《天穹崩裂》 第1章 楔子 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世界。 高天之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强大的飓风化为一条条万丈巨龙,横扫天上地下的一切。空中,地上,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大战。令人欲呕的血腥味充斥在空间的每一处角落。数不尽的人、兽使出了足以撼天动地的神通,蛟龙,饕餮,梼杌,猰貐,赑屃,还有西方的天使,翼龙,精灵,不死族,树人,东方武破虚空的绝世高手,得道升仙的修真者,西土呼风唤雨的魔法神,手持圣剑的斗神……这些传说中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纷纷现世! “咔嚓!” 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响传来,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 虚空破碎,道道金光射出,一把万丈长剑横空出世。 “轰!” 磅礴的元力四射,以巨剑为中心,迅速向外延伸,冲击波所过之处,那些所谓的神兽,凶兽,绝世高手纷纷被搅成粉碎! “九幽鬼主。” 声音如若雷击,挟带着饱满的杀意,响彻整个天地间。 巨剑之上的神文化为金字,环绕其周围,只见高天之上,七道神光带着漫天星辰碎片,直向大地之上撞去! 阴惨惨的鬼啸汹涌而来,浩浩荡荡,滚滚死气冲天而上,一杆同样万丈长的招魂幡以横扫天地之势向着高天猛抽而去,巨大的能量波瞬间将空间搅得粉碎,混沌之气一涌而出,欲与天公试比高! 第2章 紫月公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内撒进,暖洋洋地穿进人的心扉,这是温温的味道。 刘义站在玻璃前,整理了一下衣衫,看看是否齐整。 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但隐隐中透露出来的红润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身体正在缓慢复苏,确实,这两天他的感觉好了许多。 半个月前的一个夜晚,他被一群神秘的黑衣人截住,不问青红皂白打了一顿,毕竟是一名初中生,还处在发育期,体质没达到稳固状态,当时伤得很重,虽然没什么性命之忧,但他也承受不了,回家后就病倒了,住了半个月的院,昨天才回到家中,感受到屋内久违的气息,他的心逐渐变得平静。 “怎么样了?”外屋传来母亲亲切关心的声音,这几天可为刘义担惊受怕了好久。 “快了快了。”刘义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那是温馨的笑容,这几日来一直愁眉苦脸,还真是痛苦。 今天本来是星期天,但因为自己昨天刚出院,学校也知道自己的心理遭受了一些损伤,所以班主任提议全班同学到市中心的公园聚一聚,大家一起散散心,庆祝一下刘义出院。 电话铃声响起,是母亲接的,不过她却喊刘义过来,因为电话是打给他的。 是英语课代表陆诗婷,这是一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小美人,不过性格有些刁蛮,因为成绩好的光环一直笼罩,所以班内的人都有些怕她,当然也有那种学渣顶风冒险,喜欢和她作对。 刚拿过话筒就听到了陆诗婷那质问般的声音:“刘义,你怎么那么慢,班级租的车子都已经到校门口了,全班同学大多数都已经等在这里,老师也在,你这个正主却还杳无音讯!” 刘义也就只能苦笑了,自己昨天傍晚才出的院,全部整理好已经很晚,医生又说自己身体虚,要保持充足的睡眠,自己多睡一会儿有错吗?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英语课代表大人。”刘义就是那种畏惧对方的人之一,他英语不好,硬不起来,但他敢和语文课代表作对,因为语文他的成绩是数一数二的,完全可以粉碎语文课代表的光环。 “快什么啊,我们都要出发了!”电话里传来车子的喇叭声,似乎是催促人上车,陆诗婷说话也有点急促,“老师说这个司机不太好说话,不好等你了,待会儿你自己乘公交车到公园见面吧,我要把手机还给老师了。” “这么急……”刘义抱怨一声,但是电话已经挂了。 耸了耸肩,事已至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迅速吃好早饭,和母亲道了别,徒步赶到公交车站,这里是农村,虽然有着狭窄的水泥路,可不能通公交车,要坐公交车,还得走到五里之外的大路上,这里毛贼不多,但很多人喜欢贪小便宜,谁谁谁的坐垫坏了,见路边锁着一辆自行车,拆了装自己那上面,所以有过一次经历的刘义不敢再冒险把自行车扔公交车站附近。 看了看天色,大概八点多一些,还可以吧,公园聚会大概会持续到下午,自己也不会错过。 这是小县城,公交车也不是特别挤,十分钟之后,眼前公园的大门逐渐逼近。 那是紫月公园,本来是收费公园,但是近几年居民条件改善,紫月公园也经过重建,改为了公共场所,把收费性的娱乐设施全部拆掉,换为了湖光水色,凉亭小道,假山翠木,一片绿化。 走进公园的大门,刘义深深感觉到了她的美丽,她正如一位崭新的处子,亭亭玉立,温婉动人,静静地站在那儿,包容这个城市生活着的人们。 微风拂过,挟带着青草的香味,诸多名贵树种也轻轻地摇曳,沙沙作响,明媚的阳光一泻而下,洋洋洒洒,天上白云朵朵,瑞彩千条,整个画面,催人宁静。 刘义正准备进到公园深处,去寻找班内的同学以及班主任,却猛然一瞥,看见一辆宝马车停在了路的对面,本来因温暖而露出的笑意瞬间凝固。 王乐平一身小西装,一如既往的阳光潇洒,脸上挂着那令万千少女尖叫的微笑,他身材修长,阳光洒脱,很有男神范儿,是本校公认的校草,也是本班的副班长,本来刘义对他印象不错,但半个月前的一天和他争吵过,最终这位男神冷笑着拂袖而去。 当然令刘义神情凝固的焦点不在这里,而是开车接送王乐平的一名西装男子,尽管带着墨镜,但刘义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次把自己打一顿的,就有其一!难道…… 刘义瞬间就精神崩溃了,他就想不明白不认识的人怎么会不问青红皂白把自己打一顿呢?原来如此!!! 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自己被打之前的白天,就和王乐平争吵过。 “刘义,你感觉怎么样?”王乐平英俊的脸上一脸温和的笑容,如阳光拂过冰雪一般,怪不得这是一个叫多少无知少女睡不着觉的男人。 “我……很好。”刘义脸色铁青,即使他不想放出来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但那也驾驭不住。 “那就好,”王乐平眸子中狠意一闪而过,难以察觉,又问了一句,“坐公交车过来的?” 那是赤裸裸的鄙视,刘义很是难堪,望了望远处靠着宝马车的健硕墨镜男,多少愤怒都只好往肚里咽:“是的。” 这时,远处传来陆诗婷的声音:“你们两个怎么来这么晚,快点,大家大多数都到了。”这才打破了僵局。 陆诗婷一身绿色的连衣裙,扎了一个马尾辫,虽然年纪尚小,但身材婀娜,面容清秀,明显的美人胚子,未来的魅力不可小觑。 “马上就来。”王乐平微微一笑,那么地随意,而另一边的刘义心情尚未平复,没有来得及回答,但意思也差不多。 “半个多月没见了,现在还好吗?”虽然语气生硬,小美人的脾气不太好,但心地善良,刀子嘴豆腐心,陆诗婷还是表达了足够的关心之意,她有着一双灵动的美眸,长长的睫毛,仔仔细细盯着刘义看了好久,令人一阵不好意思。 “还好吧,死不了人就行了,他们打得不是太重,没那么强的实力。”刘义苦笑一下,不过他的话中有那么一丝讽刺之意,是故意说给王乐平听的。 陆诗婷是一个比较聪慧的女孩,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听得出来这里面有故事,有岔开话题之嫌:“这一次老师可是相当关心你啊,他就说你的心情肯定不太好,这下子有这么多同学作伴,又有这么好的风景,可以化解你的忧愁。” “班主任一如既往地体贴人,怪不得是教语文的,很有思想啊,谢谢他了。”刘义的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另一边的王乐平一直带着迷死少女不偿命的微笑,静静地听着,也不知道他心中究竟所想。 远远地就看见有人朝自己招手,只见班里的同学分成了两大群,一群是普通学生,也就是像刘义那样的“小兵”,虽然里面有不少学渣,但大多数成绩都处在中游,而另一群则是一帮所谓的天之骄子,大多都是班里的班干部,或者学习拔尖的,罢了罢了,他们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聊不到一块儿去,即使在一起也别扭。 朝刘义招手的那一群就是“小兵”,他望了望另一边,感觉有点沉郁。 “陆诗婷,你……”王乐平看了一下小美人,示意了一下天之骄子群,“你是要去哪边?”他感觉因为刘义受伤过的缘故,陆诗婷靠对方太近了,所以有那么一种拉回人归来的意思。 “刘义……”陆诗婷本来看刘义依旧有点病怏怏的样子,心中可怜他,一向生硬的语气也全没了,所以现如今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自然是不肯跟学渣在一起的。 “去吧去吧。”刘义惨然一笑。 看着对方就这样离去,刘义不禁叹了一口气,世道变了,人心不古了,世风日下了,画地为牢的真诚也不见了,人人平等的心理也越来越远了,现在,还能剩下些什么? 第3章 湖心水动 屋中,电视机的声音不时传出,刘母看着今天的新闻联播,心情也禁不住开始沉郁,眉头逐渐紧皱。 变天了!这是她心中闪出的三个字。 国外,不少地方出现不明怪物,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不过那些地方尽皆封锁,被各国政府保密了,然而记者采访当地市民之后,不少市民说看见了空间大裂缝,还有更多纷乱的场景,有诸多神奇的力量从裂缝内打出来,有些可以一举摧毁高楼大厦,有几个虔诚的信徒说是天神发怒了,还有的当着镜头的面跪了下来,说是看见了天使。 显然,这些是一两天前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国内的消息,希望这些只是意外,等过一段时间风头就过去了,然后等待科学家的解释。 另一边,紫月公园内风景如画,碧水倒映着蓝天,现在正值双休日,来这里的人也怪多的,俊男美女,尽态极妍,不少人放着风筝,看着这些活泼的人们,一种生活的美好感觉油然而生。 “刘义,你这个正主来晚了,你说,要不要罚你?”同桌张林朝着他一阵挤眉弄眼,这是一个高个子,长相不赖,就是成绩不好,还一脸痞痞的样子,其实人是好人,这家伙老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桀骜不羁,对一切都无所谓,成绩啥的,随风飘吧,飘吧飘吧不是罪。 “你说,罚什么?”刘义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他的心情稍好,见到久违的人,心中的温暖逐渐复苏。 “五十个俯卧撑,草坪上,到女生面前!”张林这家伙当真玩死人不偿命。 同学群中立时传来一阵哄笑,另一边那一群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气氛立刻就活跃了起来,只有王乐平一脸玩味似的神色,不知心中所想,或许是他今天见到刘义生龙活虎的,班内还有这么多人关心,备不爽吧? 另一边一米三的赵寒连忙打圆场:“刘义可是病人刚出院,你可忍心?” 赵寒是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矮小子,人也不错,刘义的铁杆,班内住得最近的同学,所以虽然不是住宿的,教室内的钥匙由他保管,每天负责开门关门。 刘义一笑:“还是赵夫人体贴本老爷。” 引来对方一阵白眼,但也无妨,反正就是开开玩笑的,刘义不禁又问一句:“班主任呢?” 随后他又犹豫了一下,加了一个,“班长呢?” 张林一脸“我懂的”的邪恶神情,道:“校花大人有点事情,暂时还没来,至于班主任嘛,上个厕所,人有三急,老师也不能例外啊。” “呃,我就问问,那么浮想联翩干嘛?”刘义有点尴尬,心想你以为我不知道全校男生都喜欢本班班长啊,干嘛这么针对我? “我又没说什么,是你自己这么激动。”张林做出一个抠鼻的动作,看起来很是无赖。 刘义也就只能呵呵。 瞄了另一边一眼,刘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同学之间界限分得这么清楚,实在是没有人情味,而且现在就如此势力,以后的世界,可想而知了。 陆诗婷笑语盈盈,和王乐平等人聊得很开心,看着这群俊男美女,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酸酸的感觉,咱们这群学习不咋滴的,就这样被排斥在外了,那是打心眼里的盛气凌人,是一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决绝,本来这管宁割席,人生价值观不同,君子小人之分的崇高现象,现如今却是那么现实,将世界驳斥得体无完肤。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那边的劳动委员对着她的闺蜜嘀嘀咕咕的:“班主任还真是令人想不明白,平日里从来没有春游秋游的,现在就为了这么一个刘义,居然动员全班同学来紫月公园,而且还花了班费,说实话我觉得有点不可理喻……” “虽然他成绩不拔尖,但他语文好啊,班主任这个文人就喜欢他这样的,不过我也就笑笑,他光语文好又有什么用,得到班主任照顾又怎么的,其他的他也就物理行一点,看这样子也考不起好的高中……” 一开始只有这两个人,后来陆陆续续又加入了好几位。 刘义自然听到了那边的声音,他有点愤怒:你们不想来可以不来啊,不是不屑和我们这群人为伍吗?装什么蒜,自命清高,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争名逐利,爱慕虚荣有意思吗,当然这些荣耀是需要的,但这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算什么个意思? 但是想了想,和这种人纠结不就和她们一样了吗?刘义最终决定隐忍,而且他看到王乐平正朝着这边带有深意地一笑。 看了看劳动委员,又看了看王乐平,刘义瞬间就明白了:王乐平是天龙国际集团董事的太子爷,而且人也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本校校草,爱慕他的女子不在少数,劳动委员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估计就是这个家伙教唆的,虽然往昔没什么深仇大恨,但吵也吵过了,打也打过了,早就闹翻了,一不做二不休,扫清障碍,索性一坏到底,不断打压自己,打得抬不起头来,那他就爽了。 刘义淡定了,但旁边的同桌张林可hold不住,他不是聋子,自然听得到,本来就是我行我素,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就看不惯世间险恶,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所以当下不乐意了,站起身来,手指劳动委员:“我说那边那个老太婆,在背后说人坏话感觉很爽是吗?你知不知道你就像老鼠钻进米锅里一样,败坏了班干的形象,不对不对,你们这一群人本来就够黑的了,现今只会越来越黑。” “你说谁老太婆呢!?”劳动委员马上便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张林,你不要太过分了!”另一边,陆诗婷本来没有在意到一群人对刘义的议论,只是见到张林忽然气势汹汹而来,两者本来就是冤家路窄,她看不惯这种质问、桀骜不羁的态度,所以自然而然认为张林是空穴来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没事找事。 “陆诗婷,今天我心情好,不想和你吵,但是请你不要插进来做这个冤大头,刀剑无眼,小心伤了你我可不管!”张林斜了斜头,一脸痞痞的样子,他就是不爽了,在他不爽的时候可不会计较后果,管他三七二十一,只要真理站在自己这一边,他就不畏强势。 “张林,和这种智商二百五的人有什么多讲的,她就是花痴病发作,要为某位帅哥出头罢了。”刘义连忙拉住要冲上前去的张林,就像之前对方所说的话一样,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兄弟去做这个冤大头。 劳动委员下意识地看了下王乐平,忽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她就觉得为对方出头,要是能够得到好感,那就值了,所以马上奋力反击:“张林,我说就你这成绩,干嘛不回家养猪啊,留在学校也是没用的,你就别指望能够考上高中了,”接着她又看了看刘义,“还有你,别打肿脸充胖子了,还真以为老师是特意为了庆祝你出院而搞的郊游,你当自己是什么啊?” 她的闺蜜也是一阵狂轰滥炸,气势如虹,本来就很有优越感,所以一时之间在气势上压制住了这群渣渣,当然,一起助攻的还有其他几名班干。 王乐平听到刘义说“要为某位帅哥出头罢了”,眼中杀意逐渐凸显,看来这小子还没被自己弄怕啊,什么时候打断他的肋骨,叫他停上一个月的课,但毕竟身为王乐平,表面上很有气质,很有涵养,很有风度,他一副阳光潇洒的样子:“刘义,同学之间,还是不要这样为好,你刚才说话也太过分了一点,什么叫要为人出头啊?” 刘义恨不得把这家伙大卸八块,把自己打了一顿还置身事外,现如今一副男神的光环,那么深入人心,压制过来,看起来还真的很有气度一般,但他心有忌惮,毕竟吃过苦头,不想让别人颜面扫地,自己实力不够,暂时做不了什么,他决心以后再对付这个家伙,不能明着来,要从某些别的方面碾压过去。 不过,张林显然不怕这位男神,刚才刘义说的是谁他也知道,他就看不惯这样的高富帅,而且全校男生都暗恋本班班长凌钰,凌钰是公安局局长的女儿,天龙集团董事想要联姻,所以叫王乐平死命去追,虽然凌钰明确表明学习要紧,而且不愿意被世俗观念所困扰,明言拒绝了,但是看他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难免会心中愤恨,故此他本来就对王乐平不怎么待见,当下不痛不痒道:“又没说你的名字,你激动什么,难不成你承认了?” “你……”王乐平一时语塞,但眼中看得出来张林俨然也成为了他的教训名单,只是不知道会是何时。 “我这一趟回来,你们怎么乱成这样子了,这是在争吵什么?”远处喷泉那边,传来一名男青年的声音,那声音无比熟悉,定睛一看,竟是班主任。 “老师。”刘义的怒火一瞬间缓慢退却,现在自己亲切的导师就在眼前,一切的不愉快尽皆沉下去了。 点点头示意,班主任没有表露出更多的热络,这也是身为老师知道不可将天平太过倾斜,特别是做班主任。 “看来你们还是离不开我啊,为什么我在的时候你们可是很团结的。”这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虽然知道事情不一定简单,但还是很努力要去缓解气氛,现在身在校园外,但是身为教师的责任在指使着他。 气氛确确实实好了很多,有些本来就不准备参与大战的更是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 王乐平眼中的阴沉逐渐消失,在上一辈人面前,他不想表露出来自己的心思。 “凌钰呢?”班主任迅速数了数人数,发觉除了其余几个请假的,还有班长依旧没来。 凌钰可是一代才女,天之骄子,他的得意门生,在学校是女神般的存在,才女加美女加奇女子,你永远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玉楼影月无双,金阁和日无谅,所以本来答应会来的,一时之间久久不到,令他有些担心。 “应该快到了吧。”几个和凌钰关系不错的女生回答。 正说话间,班主任眉头舒展开来,望着人工湖的方向,逐渐露出丝丝笑意。 春风之中,带着暖意,也带着凉意,挟着花草的味道,轻慢地飘。 烟笼柳岸,湖心水动影无双,水静花香,惠风和畅,云淡天长,桃花水里游鸳鸯。 此情此景,伴随着一个人的到来。 凌钰一身白色的衣裙,及腰的长发,随着春风轻舞,一双明眸如星如月,似乎可以看透人的内心,那是散发出睿智色彩的美目,她整个人淡雅出尘,就这么莲步款款而来,自然而又从容。 第4章 西天的红 一帮男生或者偷瞄,或者直勾勾地看着,而那些女生,确实不少人显出嫉妒的神色,那可是让自己的男神王乐平苦追两年都得手不了的情敌啊! 王乐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凌钰,你可来了,刚在还在说你呢。”话虽如此,班主任的话语中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而且还有一丝满意。 凌钰雅然一笑,神情自若地喊了声“老师”,又朝着周围的其他同学示意,当然大多数都是女生,她和男生不怎么打交道。 凌钰整个人透发出一股灵气,亭亭玉立地站在人群中,被围在里面,飘逸出尘,尽管那些嫉妒她的女生,真正接触到了,心中的不满也不知道为何竟被感化,自然而然地短暂消失了,很愿意上去搭讪。 当然,上去搭讪的大多都是女生抑或是学习不错的男生,至于刘义张林赵寒等人,也就只有远远看着,不知道为何,很多时候就是会去想躲避,仔细想想,那也不是自惭形秽,似乎是一种不愿意打搅的真诚,就这么在外围静静地看着,足矣。 “凌钰。”王乐平许久之后越过人群走上前去,不少人识趣地让开一条道来,那是自然而然,是潜意识,俊男美女,郎才女貌,即使心有不服,也有一种不甘,但生活就是这样,情不自禁做不愿意的事情。 班主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明白现在是初中,虽然还有一年快毕业了,这样子还是早恋,但不知道为何,他有点有心无力,世俗所迫,不得不发,一个是公安局局长的女儿,一个是天龙国际集团的董事之子,社会上的联姻,他管不住,而且两人成绩一直拔尖,是学校的希望,他也不忍心去破坏。 没办法,班主任只好假装不知道一般走近刘义这一群,聊着天。 “老师,现在是十点不到,为什么西天会是这种色彩?”赵寒这小子就是会装蒜,平日里一上课就打瞌睡,作业全是抄的,一旦被老师提问题便傻愣愣站在那边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见班主任走了过来,竟主动搭讪,还有一种装勤学好问之嫌。 虽然知道这家伙脑中所想,但班主任还是禁不住望过去,而且还有些不明觉厉:“西天?西天怎么了?” 那边都在关注着凌钰和王乐平,所以只有这里的有限几位学渣听到了这句话,都随着赵寒和班主任眼睛所向一看。 只见一边明日高悬,风和日丽,另一边的西天却是有着一片红霞,颜色不是特别深,但看得出来确确实实色彩像是傍晚时分夕阳照耀下的云朵,而且那天空也有一点红。 这是什么天色?班主任皱眉,他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赵寒这家伙居然也提出这个问题,真的是……也不该说他刁难吧,这现象确实疑云重重的。 “这个……老师也不知道啊,”班主任拍了拍赵寒的脑袋,笑了一下道:“老师不是圣人,所知有限,未来也全靠你们了,你们会知道得比我更多的。” 赵寒憨憨一笑,从来都是自认为学渣的他受到班主任这么亲切的态度,一瞬间很是温馨。 另一边,王乐平走近了凌钰,不知道是关心还是责怪:“你怎么来晚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了,你和我说,我会叫人帮你搞定的。” 美眸瞄了他一眼,凌钰不为所动,她似乎不想理睬这个猛追不放的校草,忽然莲步轻移,向着学渣群走去。 这一群的众人先是一愣,而后慌忙让出一条路来,所有人都被凌钰的这一做法弄得不可思议:这真是一个奇女子,你永远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是还真是一个有性格,叫人仰慕的女神啊。 学渣群大多数人都在盯着西天方向看,在思考着什么,还有些人暗自窃喜:赵寒好样的,出了个难倒老师的题目,给咱们这一群体争了光啊! 刘义自然也不例外,他愣愣地望着那边,忽然错误地感觉那红色逐渐变深。 “刘义,”一声天籁将他惊醒,只见凌钰嫣然一笑,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恍若天仙,她伸出玉手拢了拢额前的秀发,“你的伤怎么样了?” 所有人尽皆震惊,想不到凌钰抛开一直追求她的男神王乐平,转过来走进学渣群问一个成绩不拔尖,长相普通,也不知道有多少优点的普通小兵很暖人心的问题。 “我……”刘义一瞬间受宠若惊,节操掉了一地,脸憋得通红,他觉得自己激动无比,憋了许久之后才道:“我很好……谢谢班长……关心……” 点点头,凌钰美眸望了望王乐平,又望了望刘义,道:“你没事就好,知道你住院后,我们都很担心,不过,任何知法犯法的人,都终究逃不出法律的制裁,我相信我的父亲和他的同事们会令这些无法无天之徒都消失的。” 王乐平脸色铁青!!! 旁边,全班同学都一片沉寂,与外面放风筝的青年,奔跑着的少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的脑中都闪过那么几个字:女神果然有个性! 就连一向桀骜不羁,视女神如粪土的张林眼中也有那么一种古怪的味道,确实,凌钰和那些无脑光会打扮的小女人不一样,她是一个有思想的女孩子,这就是校花光环和圣女光辉的区别,一个仅仅是外在的光彩照人,另一个则是表里如一,气质圣洁,有涵养,才气与心中的美丽风光内敛的绝代风华。 说实话,刘义现在的脑子有点迟钝,看凌钰这样子,似乎知道自己被打与王乐平之间有关系,但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就连自己是怎样住院的都不能够保证全班都了解,那……凌钰是怎样看得出来蛛丝马迹的? 正思索间,那道丽影飘然远去,徒留下惊愕的人群,她淡淡道:“老师,我去湖边。” 人群中,只有班主任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一直都是自己的得意门生,有原则,明白事理,知道黑白的凌钰,千古不变的素女。 看着这道清逸的倩影,刘义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这真是一个迷一般的女子,聪慧过人,有手段却不滥用,你永远都看不透她,走近她的内心,你所能够做的,只有保持着仰慕之情。 王乐平站在原地,丢失了面子,很是难堪,他的眼中杀意越来越浓,开始思量着要不要叫手下人把这个小子做掉,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虽然这一次是凌钰主动做的,但这笔帐还是被记在了刘义的头上。 不过王乐平没有过多表现情绪,很快就带着潇洒的笑容和其他班干聊开了,俨然再次成为众人的中心。 “好了,大家都已经到了,分散开来各自去公园四处逛逛吧,学习之余确实要放松一下压力,”班主任拍了拍手以引起众人注意,“记得十一点半之前大家到公园门口集合。” 这么一说,尽管刚才有很多不愉快,也逐渐退却,大家三五成群都分开了,眼不见为净还是会好很多的。 刘义和张林赵寒两个人组成了三基友,三人决定好好聊聊,半个月没见,确实令无话不谈的三人憋得慌。 有意识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刘义见一道白衣的美丽影像独自一人顺着林中小道向人工湖中的九曲桥方向翩然而去,就像一个不沾染尘世污垢的仙子,叫人禁不住有点感叹,而另一边作为闺蜜的陆诗婷似乎想要追上去,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付诸于行动,和其他几名女同学一起走了。 “刚才在瞎张望什么啊?”张林一脸邪恶的笑容,“是不是刚刚校花大人给了你点面子,虚荣心得到膨胀了,飘飘然了,也想入非非了?” “别瞎说好不好!?”刘义有点郁闷,他总感觉被人打一顿之后有一种莫名的不习惯,生活似乎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张林脸上依旧挂着那种笑容,不过不再多言。 赵寒这家伙紫月公园来得最多,所以也最熟悉,此刻他成为了三人中间的领头羊,哪里好玩,哪里景色最美,他也都知道。 “前方,那边有一大片的竹林,长满了竹子,那里最幽静,很少有人进去,我们去看看吧。”赵寒饶有兴致地指着东边方向的一片翠绿,有一种“这里我最熟”的自得。 路上也偶尔遇到本班同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聊得很欢,现今各自组成了群体之后倒有点心理排斥了,只是相互之间打打招呼,说个一两句话便擦肩而过。 看着几个长得不错成绩又拔尖的男的和几名女生走在一起,有说有笑,一点都不拘束,三个感受不同,刘义和赵寒则是有点羡慕还有点感叹,而张林则是嗤之以鼻:“看得出来也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刘义:“……” “不要这么说好不好,你自己没有强悍的交际能力也不要诋毁人家。”刘义对张林的联想力一阵汗颜,这倒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不过他估计张林仅仅是不屑的情感居多,这个人就是这样,看起来无赖,但总有一种傲然。 张林瞄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此时西天那边的红更加明显了,只不过市中心高楼大厦比较多,没多少人注意到。 屋内,一直关心时事的刘母愈发皱眉:似乎事情越来越严重了,地方台的消息,昨天晚上,半夜时分,h市某街道和国外一样,突然被封锁掉,当地幸存者说看到天空裂开了一道大缝子,里面的景象一片血红,纷乱不堪,看不清晰,但是其中打出来几道像是激光一样的东西,粗大无比,将附近几座十几层的住宅楼全部打崩掉了,房屋倒塌,地面之上也出现了一个长宽三里,深不见底的大坑。 “这是怎么了?”刘母喃喃自语…… 竹子挺拔而苍翠,遥指苍穹,竹作为君子的象征,一直是作为一种高尚形象而出现的,在这幽静的竹林中,闻着清新的空气,看着粗竹矗立,心中的忧郁也顿时减缓了不少。 紫月公园的竹子在十几年前就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这里景色很好,所以在七八年前紫月公园就在这里建造了起来,故此虽然被砍了一些,修整了许多,这里还是很深很密,占地极广,一般人也不会走到竹林的尽头,不过今日三人难得一起出来郊游,心情不错,被赵寒带领着一直深入。 四周一片寂静,那是很特殊的氛围,心平者会觉得思绪一下子放开,天高云淡,海很蓝,而心乱者会觉得沉郁、烦躁、无聊,这也是什么样的人对某些事物有着什么样的说法吧。 竹叶撑出一片阴霾,挡住阳光,颜色逐渐逐渐暗了下来,刘义忽然有一阵心悸,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张林,赵寒,我说这里太偏僻又没有什么人经过,要是有什么危险,是不是太过……”刘义止住脚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 “你怕什么啊!?”最先跳出来反对的是赵寒,毕竟他带着“我很熟悉”的心理,兴致冲冲想带两位好兄弟走几处平日里来不到的地方,这么好的雅兴,就这么被破坏掉了,他很反感。 “对啊,你又不是小学生,都快升高中了,还带着不脱离群众的思想,是不是家教太严,习惯了?要不你去找班主任一起吧,我们两个四处看看。”张林这货说话就是这么损,前半句话是讽刺,后半句话更是讽刺,说得人面子都没了。 刘义朝他翻了翻白眼,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道:“我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说话间,他无意识地向后一转头,脸色变了。 第5章 又见黑衣人 “怎么了,”见他这样,张林拍拍他的肩膀,没意识到整件事情的严重性,“你所说的危险来了?” 刘义闷声,只是眼中闪烁着如临大敌般的神情,张林和赵寒一阵狐疑,回头看过去。 只见后面七八个身着黑西装的男子慢慢靠上前来,都戴着墨镜,看不出有什么神色变化,表情僵硬,那是一种古井无波,对万事无视的一种淡漠色彩。 “他们是谁?”张林皱眉,他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找你的?” 刘义感觉胸口闷得慌,想不到王乐平这个二世祖阴一套,阳一套,这么狠,今天受了一点难堪,马上就开始动手了。 赵寒脸色煞白,拉着两人马上后退,他怂了。 三个初中生,七八个壮年男子,不用开战就知道了结果,唯一能做的,便是逃! “不是找我的,”刘义脸色铁青,“是找我们的。” “我们?”张林一时之间还沉浸在半个月前刘义被打的思想之中,根深蒂固,就是觉得这帮人是找刘义算账的,怎么会扯到“我们”呢? 刘义一时之间心烦意乱,语气不好地回了一句:“你猪脑子啊,今天没得罪什么人吗!?” 赵寒依旧没能反应过来,不过张林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头绪,愤愤道:“这家伙还号称副班长,就这么无法无天吗?这里可是公共场所,他不怕被人撞见?”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多说的了,刘义心情莫名,冷笑道:“无法无天?撞见?你见到王乐平人了吗,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他干的?” 其余两人一阵语塞,说起来都合情合理,但你要给人家罪名,是需要证据的! 对面,就在刘义口中“王乐平”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都神情忽然一变,采取了动作,当先一人化作一道风闪了过来,那速度,实在是令人咋舌,与其一身的西装气质截然不符。 “跟我走,快逃!” 这里数赵寒最熟,要是后面之人追不到的话,他有绝对把握把人兜得晕头转向,三人早就过了天真的年龄,不再对某些事情抱有美好的幻想,而且恍惚之间刘义竟见到一人腰间的匕首。 本来三人就很深入竹林,所以赵寒有一定把握迅速赶到竹林的尽头,那里有一条宽足有两丈的河流,说实话,他都准备待会儿跳下去了,至于刘义和张林,暂时还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眼见着后面黑衣人越来越近,也只有无脑地跟着他一路狂奔了。 此时离河流还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如此长度,实在不远,但后面之人追得紧,而且明显训练过,再加上成年人耐力和爆发力都不可小觑,所以这三四十米的距离,足以要了三人小命了。 赵寒最矮,却跑得最快,他胆子也最小,刘义被夹在中间,至于长得最高的张林则是垫后,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速度提不上来,就在还剩下十几米路的时候,刘义只听后面传来一声闷哼,回头,见到一名逼上来的黑衣人一脚踢出,将张林踹飞了出去,狠狠地栽倒在地。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刘义脑中无数个想法闪过:扔下张林逃跑,自己和赵寒有一定可能跑掉,迅速拉一把,有可能三人都栽了,但也有可能老天开眼活几个出来。 怎么办呢?刘义就在三秒之内想了太多太多,最终一咬牙,回头就把地上的张林拖着跑,节操可以不要,兄弟不能不要!你要知道在面对这么多反对者的时候,是谁站出来挡在你的前面! 力气不是太大,故此拖人的速度不快,张林顺着这一呼一吸之间恢复了奔跑的动力,只是他的脸上擦伤,鲜血直流。 张林本来就体重不轻,故此黑衣人即使能耐很大,刚才踹出一脚之后也后退了几步,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又追了上来,跟着他的,还有两个走得很快的打手。 最前面的黑衣人迅速从腰间掏出匕首,很熟练地在手中一阵旋转,划出一圈圈的白色圆弧,令人胆寒,接着以雷霆万钧的速度披靡刺来,势不可当。 刚才的动作早就拖慢了两人的速度,前面才发觉的赵寒已经跑出了老远,站在前方犹豫着要不要倒退过来帮扶一把,而另一边,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向着刘义扎了过来。 几乎是潜意识的,刘义伸出右臂去挡,只觉一阵刻骨铭心的刺痛,他有一种大吼一声来承受的冲动,但最终只好忍住了。 迅速拔出,黑衣人没来得及刺第二下,因为刘义二人毫不停留一直向前冲。 手上热辣辣的,鲜血汩汩直流,刘义用左手死命握住伤口,希望这样子可以止血快一点,现在,除了逃,顾不上其他了! 十几米,几秒钟的时间,河流近在眼前,赵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顺势一拉,三人滚下了岸。 “我不会游泳!”刘义痛呼。 “我也不会……”张林终于把桀骜不羁放下了,也认同了残酷的现实。 一名黑衣人迅速飞出一把匕首,随后只听一声惨叫,将其余两人惊得毛骨悚然,刘义惊慌:这一匕首很猛,要是扎到…… 此时只听赵寒的哭声传来:“我的屁股……” “别喊了,快逃!”刘义松了一口气,扎到屁股死不了人,现在那群黑衣人显然是在犹豫要不要下河痛打落水狗,还不快跑就来不及了。 河流和人工湖相通,而公园里面人来人往,就是阎王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造次,三人没有多想,趟着河向着人工湖方向而去。 黑衣人并没有轻言放弃,沿着河岸一路追赶,不过三人目前没有心情往后张望,顺着河流一直寻找进入公园人工湖的入口,据赵寒所说,大概还有两百米不到,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三个人相互之间有依靠,估计得轻言放弃。 后面,领头的黑衣人逐渐放慢脚步,对着准备扑下水的另外一名摇了摇头,示意就此撤走,多留危险,一行人消失在了黑暗里。 紫月公园人工湖整个呈现出巨大的寿桃形状,两边满是绿化,春风吹来,柳树摇曳,绿草茵茵,景色宜人,而湖中间,建有一条曲曲折折的九曲桥,雕栏木砌,被雕刻成古代栏杆的样子,刻满了漂亮的花纹,看起来古朴而又富有美感。 九曲桥上,一道白色的丽影静静地站立,美眸淡然望向桥的另一头,异彩连连,不知心中所想。 刘义三人经过艰难的蹚水,终于进入到人工湖,而且暴露在人多之处,往后望望,没有了黑衣人的影子,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凌钰那窈窕的身影,刘义感觉内心大定,那是一种圣洁的光环外露,笼罩万物,给人以安定。 不过,凌钰究竟在看什么呢?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刘义皱眉。 桥那头,是一道完全不输于凌钰的倩影,但是那种气质却截然不同,如果说凌钰是夏日荷花,纯洁无暇,那那边那一位就是冬日梅花,清丽无双。 一身紫色的衣裙随风而飘,一头秀发在微风中轻舞,肌肤似雪,容颜如玉,一双美目最让人印象深刻,清冷无比,似那广寒的嫦娥,让人顿生神圣不可侵犯之意,又似那青霄玉女,目光拂过,如天寒地冻。 这就是那佳人给人的第一眼感觉,真的……很冷很冷,似乎在推拒所有男人的心,那是隔绝,是没有机会,是天涯咫尺。 刘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是被水冷的,还是被那气质压制的。 说起来,确实很冷,现在是春天,不是夏天,但是刚才为了保命什么都不管了,谁知道那帮人会不会更进一步真的杀人? 正这么思考之时,只见一群人从九曲桥的另一边赶了过来,看起来慌慌张张的,竟是班主任带着全班同学,不知道所为何事。 刘义三人心有所感,沿着浅水处往河岸上而去,看来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凌钰,原来你在这里。”班主任气有点喘,但好歹说话没有断续。 “老师,怎么了?”凌钰嫣然一笑,那是处事不惊的态度,在这一瞬间,班主任确实被感染到了,神色好了很多。 “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先看看还有谁没到的?大家快点集合。”班主任向着所有人都看了一下,希望有人能够给出些线索。 “不就那三个人吗?”劳动委员撇撇嘴,不过下面的语气好了很多,“乐平也不见了。” 第6章 大道已失 此时,三人顺着九曲桥堪堪靠近,赵寒这小子咋咋呼呼的,大喊一声:“老师,在这里!” 众人尽皆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三人都小心翼翼的,刘义捂住右臂,衣袖上一片血红,而张林尽管被水冲淡不少,脸上还有印记,至于赵寒,走路特别别扭,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他伤在了什么地方。 “你们怎么了?”班主任大惊失色,这算是班级组织的一次活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有责任,而且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学生现今这个样子,他很心痛。 班级同学都表情不一,但大多数很关心,即使一些平日里不善,刚才还争吵过的也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他们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 凌钰一双美目闪过一丝异色,秀眉微皱,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是王乐平!他要杀我们!”赵寒这家伙一向如此,不经过大脑思考,也是,其实他很脆弱,当下就哭了,他的心智,何止初中生,简直是小学生啊。 “怎么个说法?”班主任的脸色很不好看,本来他想驳斥的,他也不认为王乐平会这么做,但见赵寒如此,也不好去驳回他的说法,现今只有问个明白,安慰一下三人。 “乐平怎么可能会杀你们,胡说八道!”另一边,劳动委员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奋起反击,即使这件事情和她无关。 “张林,你们不要又开始耍什么花招。”陆诗婷也是秀脸带着怒气,不相信赵寒的说法,在她看来,说不定又是张林的把戏。 “你们三个人,副班长一个人,怎么可能,你们是吃.屎的吗,就算是真的,也这么没能力,吹牛不打草稿……”这是一个说话很损的。 “空穴来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是莫须有!”这是一个文绉绉的。 …… 还没等人说出来龙去脉,班级里就一面倒地碾压过来,将人驳斥得体无完肤,那是一种绝望般的海浪攻势,浩浩荡荡,将真理粉碎,万劫不复。 班主任皱眉,身为老师,他不可能允许某一些同学对另一些同学发动语言攻击,不管是谁,他都要维护,所以立时呵斥了一声:“别多说了!” 现在看来说下去只会越陷越深,所以班主任道:“这件事情待会儿再说,明天我带你们三人去派出所报警,现在有更加严重的问题摆在我们的面前,为了安全,大家一起回到学校,待在一起,确认稳定之前不许擅自外出,即使是回家!” 见大家都噤声,班主任又说了一句:“王乐平还没找到吗?” “老师,我来了。”一个阳光的声音传来,王乐平踏着一如既往的轻快步伐,潇潇洒洒而来,他听到了之前的对话,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心思。 “刚才上了个厕所,抱歉。”王乐平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确实,这副样子傻瓜都不会相信是他干的。 刘义三人一脸仇视,但现在赵寒被两人用眼神示意住,不再哭泣,也不再一口咬定是王乐平干的。 王乐平望了这里一眼,别有深意,不过此时他心中不是特别爽,虽然教训了这三人一下,但让他们给逃掉了,看来还得叫手下人准备下次的计划。 与此同时,公园内的人估计都知道了消息,慌慌张张向着大门口奔过去,知道大事情发生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几人知道,刘义三人更是一头雾水,但见班主任一脸阴沉着带在前面,也不敢出声询问。 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刚才见到紫衣女孩的方向,空无人烟,一时间不知为何怅然若失。 一路向西门赶去,气氛有些古怪,今天众人的心里都特别乱,糟糕的事情太多了,刘义三人尽量远离王乐平,虽然很想把他打一顿,但现实令他们对这个人很是忌惮,而且现今这么多人在,有些事情不好处理。 只见外面车辆堵塞,一片纷乱的景象,不少人扔下车辆徒步前行,但还是举步维艰,一时间交通瘫痪,即使目力可及之处有三名交警在指挥,但依旧无济于事,显然,确实是发生大事情了。 目光穿过挡住视线的高楼大厦,众人见到的是西天血色的红! “这是……”刘义一阵心惊,被王乐平阴过之后的郁闷也被冲淡了不少,剩下的只是震惊、震惊、再震惊。 班内一个调皮的男生爬上大树,向远处眺望,惊呼:“世界末日来临了吗?!” 心有所感,即使班主任明显不赞成这样的做法,刘义还是马上跟着爬上了树,接下来的情景,叫他倒吸一口凉气—— 西边两三里之外,一片混乱,空间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方圆五六里之内,一片废墟,房屋倒塌,地面千疮百孔,空中尘土弥漫,还在飘散,十几辆警车围在外围,将那片地带封锁住了,但慌乱的人群显然得不到有效的安慰,在四处奔走。 一时间,人们都各自找几处高处眺望远方,班主任也知道劝不住,只能脸色很不好看地就此罢了。 “天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外星人入侵了吗?” “我要回家,我的妈妈还在家里等我呢……” “老师,我们怎么办……” …… 场面根本控制不住,班里一时之间炸开了锅,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女生更是直接哭了起来,劝都劝不住。 劳动委员早就失去了刚才的一往无前气势,娇容煞白,陆诗婷等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即使是凌钰,也是秀眉紧皱,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轰——” 这时,巨大的爆炸一般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一杆粗足有百丈,遮天蔽日的招魂幡忽然从背后的紫月公园方向劈了下来,强大的能量波席卷四方,一股不可匹敌的大风暴一下子将一里之内的东西全部掀起,刘义只觉一阵云里雾里,恍惚间他似乎听见时空崩碎的声音,而后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巨大洞口,身边同学的尖叫声不断,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卷了进去。 世界各地的一些隐秘角落,几双眼睛淡漠地看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心中无悲无喜,但也不尽然,一声幽幽的叹息飘散在空气当中:“大道已失,遮天……” 第7章 杀机现 血色的大地苍苍茫茫,无边无际,土壤中充斥着血腥味,整片空间红雾缭绕,远方不断传来震撼人心的大响,振聋发聩。 璀璨夺目的光芒不断划过血色天际,道道粗大的闪电以雷霆万钧之力猛砸大地,引来山河震动,强大的飓风在暗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一切的一切,仿佛末日到来,不,这就是末日! “刘义,刘义……”耳边传来声声呼喊,似乎是张林。 缓缓醒来,只见张林腿部满是鲜血,触目惊心,他脸色阴沉,不断摇晃着自己。 背部传来一阵刺痛,摸了摸,黏黏的,看来自己受到冲击时被弄伤过,不过应该伤得不轻,被张林帮助着,他缓缓起身,见到眼前的情景,一阵无言,现在他已经脱离了惊讶的心情,之前的时空大裂缝已经令他够惊讶了,剩下的只有迷茫。 看看周围,目力可及之处有着十几位同学,还有的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远处一座小山丘上,一道白色的丽影静静而立,衣裙随着此地阴冷的风轻慢地飘,看起来飘逸出尘,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不知道为何,见到凌钰之后刘义忽然感觉心中有些安定,不过随后他又觉得失去了其余很重要的人,慌慌张张向张林询问:“赵寒和班主任呢?” 微微摇头,张林的表情很是无奈:“不知道……” 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希望他们没有被打进那裂缝中,还安好地活在原来的世界吧! 左边山丘下,王乐平被七八人围在中间,俨然成为了众人的主心骨,他的脸上看不出有多少不淡定,但明眼人还可以一下子看得出来他眼中掩盖不住的那种惊魂未定。 “副班长,这里就你最有主见了,你说说看,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没有主见的马屁精道。 不得不说这十几位同学里边亲王乐平的占据了大多数,也许这也是刘义和张林两人运气不好吧。 娇小的陆诗婷缩在一处角落,满目神伤,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干嘛不去安慰你的小情人?”刘义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张林和陆诗婷一直是大冤家,两人一见面就吵,张林这货在对方收英语作业时经常倔着不交,宁愿亲自到办公室直接交给老师,所以时间久了,也说不出来两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奇妙关系,虽然未道破,但刘义很看好他们两个。 “什么小情人?”张林先是一头雾水,顺着刘义的目光望过去,马上否认,“别瞎说,而且……” “而且什么?”刘义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远处震荡的大地、宏大的声音、不断闪过的激光状能量,更加增加了他的心烦意乱。 “你知道我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林脸色沉郁,语气很不好地轻声道。 “不是……摔出来的?”刘义不怎么肯定自己的说法。 “自然不是!”张林冷笑道,“在找到你之前我已经和王乐平吵过一架了,他的那些个心甘情愿的小弟把我打了一顿,出手很狠,那根本就是杀机毕露,要不是凌钰陆诗婷等有意识的人阻拦,说不定……” 刘义皱眉,这里王乐平的跟班占了三分之二,幸好还有那三分之一有力量可以阻拦他的横行霸道,但世间充满了变数,一不小心就被那丧心病狂的家伙给干掉了,现在可不会有法律来约束,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所以我们两个走在一起,别靠他们太近。”张林坐在他的旁边,示意刚刚才站起来的刘义也坐一会儿。 刘义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现在可以说形势非常之严峻,内忧外患不断,外面世界很乱,虽然战斗范围没有波及到这里,但难保不会有危险,而身边王乐平也是带有不善之意,说不定什么时候趁人不注意会痛下杀手,要想存活下来,只有小心谨慎外加运气。 另一边,主心骨王乐平发出了号令:“这里距离大战之地很近,说不定很快就会打到此处,而且鲜血已经蔓延到了地上,不管这是什么生物的,总之说明我们很危险,所以我建议一直向前,寻找绝对安全的地方,方是上上之策。” “对,副班长说得对!” “这里不能留了……” “乐平,我们听你的。” “副班长,你说往什么方向走?” …… 王乐平很是随意的一句话就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虽然还有那么几个人腹诽不已,但大局所逼,也出声敷衍,表示同意,况且王乐平说的话也确实有那么一分依据。 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见这个英俊潇洒的伪君子成为神一样的存在被人围在中心,刘义二人恨得牙痒痒,同时很是失落,这个世道,难道真的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吗? 话虽如此,那群人中还有很多凌钰的闺蜜,先赞同了王乐平的话,接着又空穴来风似的奔上山丘对着凌钰一阵询问,征求意见,显然她是除了王乐平之外的另一个中心人物,只不过刚才大家着急,她又置身事外,远离人群,没能够和她多搭讪。 “就这么着吧。”凌钰淡淡道,如若空谷幽兰,催人平静。 那边王乐平带着一群人当先开始出发,接着又是一群人簇拥着凌钰跟在后头,所有人都独独将刘义二人选择性无视了,这里成绩好的居多,本来就大都属于天之骄子群的,即使那么除了刘义两人的两三个学渣,也被形势所逼,紧紧跟着大众,所以一时之间本来的强势变成了人数极少的弱势。 相互之间示意提防着点,张林走在前面,刘义走在后面,距离其他同学十米开外。 王乐平选择的方向确实是战斗最稀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得远的问题,但总之现在看来那个方向比较安全,刘义希望能够早点找到避难所,战斗也早点结束,而后远离王乐平,在有实力之后再杀回来。 一路走过去,整个世界都呈现一种昏暗的红色,只有当激光状能量闪现抑或是闪电劈出,才会眼前一亮,而后又陷入万劫不复的昏暗,耳边巨大的声音,比之打雷更加震撼人心,大地震荡,令人走路都不禁摇摇晃晃差点站立不稳,这一切的一切,只能用“地狱”两个字来形容。 心情难以自明,故乡,就这样远去了! 不思量,自难忘,千古两茫茫,亲人、朋友,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留在了这个鬼地方,短短的那么几小时,刘义忽然觉得有些难以承受,他有点想哭,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看看旁边的张林,还有一些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同学,他的心情才渐渐好了一些,不论自己身在何方,父母都会希望自己坚强地活着,而不是闷声沉郁,无助无力。 看看前面的王乐平作为中心人物,不论真假与否,他表现出来的都是淡定,所以刘义在想,难道你真的要被这个家伙从方方面面都踩在脚下吗?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一股饿意袭来,大概走了有十里路多一点,前方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现在刘义唯一可以放放心心提问题的对象,也就只有张林了。 “不知道。”张林脸色阴沉,其实他倒希望前面出现什么危险,把王乐平一干人等秒杀掉,但现今坐在一条船上,兔死狐悲,但愿不要如此。 前面因为光线暗的原因,再加上被十几人挡住视线,一时之间还真看不到什么,两人远远绕开王乐平那一群,眺望远方。 “这场面……”刘义禁不住发声,他也被震惊到了。 本来后方的血色大地已经够血腥恐怖的了,但前面更加是生灵涂炭的可怕场景,那才叫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离得最近的地方自然最最稀疏,但越往前望过去,那些看不清楚的尸体越来越密,一层叠着一层,密密麻麻,伏尸百万,血肉千里,一条呈现鲜红色血液颜色的河流曲曲绕绕,围着高地一路向两边延伸,不知通往何方。 “这里在之前发生过大战,或者今天,或者前几天。”即使王乐平再怎么装得阳光,也坚持不下去了,他开始变得阴沉。 “能不能别从这里走,这里太恐怖了,我怕……”劳动委员脸色煞白,不断靠近王乐平来寻找安慰,都恨不得搂住他的肩膀,但可惜这么多人在,而且又做不了对方的女朋友,也只好罢了。 “不行!”王乐平严辞拒绝,“其余三面不管远近,或多或少都在爆发着大战,只有这个方向没有那些光柱扫射,更没有闪电和飓风,就是刀山火海,也都给我向这个方向走!” 这是命令的口气,他拒绝的原因这是其一,另外一个便是决定是他做的,居然有人表示怀疑,要换个方向,虽然不是存心的,但他也很不爽。 “轰——” 似乎在印证王乐平所说的话一般,左边十几里外,一颗巨大的火球划出一道流光,从九天之上坠落,把大地砸得一阵摇晃。 “乐平,我听你的……”劳动委员娇容更加惨白,小声道,她更怕了。 “哼,之前还翻云覆雨的,踢我几脚的就有你,现今像只小鸡!”张林冷冷地讽刺,他实在是越来越不爽,看劳动委员那种欠揍的样子,很想打她,这道理就跟欺软怕硬一样,对可以欺负的,她下手很重,遇见了外界的不可抗力,立刻就怂了。 “你说什么!?”劳动委员杏眼圆睁,狠狠地瞪着他,看样子就要冲上来,但她要等待“志同道合”者,一个人的话会被张林吊打。 “兄弟们,我有个建议,”王乐平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厉色,见大家都关注到了他,继续说下一句,“留着这两个人我们迟早会倒霉,把他们做掉继续向前才会寻找到光明的出路。” 第8章 奔逃 听完他的话,许多人都露出杀意,但毕竟是初中生,而且被教育耳濡目染了,知道人道主义,所以没有人上前,都在犹豫,现今看来王乐平的势力最大,跟着他似乎也最安全,所以要是有人做第一个的话,都很乐意做第二个,这里没有原来世界的条条框框,所以人性的扭曲在缓慢苏醒。 “王乐平,你说什么啊?!”陆诗婷是最先站出来反对的人,她根本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抱有这种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一样,两年多的情谊,同学之间,居然会有这种思想,很是不可理喻。 “还是……不要这样为好……”这是文艺委员,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斯文男同学,虽然是王乐平一帮的,但也不想这么做,不过他很害怕,现在的形势很微妙,所以说话犹犹豫豫的,也很小声。 “是吗?”王乐平忽然潇洒地一笑,“我也觉得这样做不好。” 这笑容很是诡异,也出现得很不符合时宜,就在这一瞬间,文艺委员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与此同时,王乐平不知道从衣服内拿出了什么东西,人一闪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正在迷茫间,只听一声惨叫,文艺委员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刺痛,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只见王乐平一脸阴沉沉的笑容,仿佛死神的诡魇,恐怖而又让人意想不到。 一把匕首刺中了文艺委员的心脏部位,他只来得及回头,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啊——” “乐平,你做了什么……” “杀人了,爸爸救我……” …… 场面大乱,不少女同学都哭了,有人发出尖叫,有人愈发思念父母,昏暗的世界,昏暗的人心,在一瞬间仿佛一头巨大的凶兽,将所有人都吞噬了,那是一种绝望的无力感觉。 “你不肯出手杀人,那对不住了,我就先杀了你。”王乐平一脸阴邪的笑容,那英俊的脸庞一瞬间变得狰狞而又恐怖,不少人的心在滴血,即使再和他一条心的,也都远离了这个人,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王乐平,你做这种事情,会遭到报应的!”一直淡然出尘,很少说话的凌钰终于忍不住了,美眸冷然。 “凌钰,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家有的是钱,我人也长得不差,多少女人都抢着追我,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老往自己脸上贴金,今天你再惹我,我把你也杀了你信不信!?”王乐平眼中闪过一丝幽光,那是杀意在沸腾,他很愤怒,一个人的血已经令他狂暴,接下来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另一边,刘义和张林脸色铁青,想不到这个王乐平深藏不露,不仅手下人都训练过,他自己也身手了得,现在他有匕首,这里的人说不定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下子呜呼哀哉了。 “对,杀了他们两个,我们才会有出路!”劳动委员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把话语表露清楚了,她就觉得刚才王乐平所说的“多少女人都抢着追我”说的就是自己,也许乐平真的想通了,开始喜欢自己了,现在反正来到了这么一个世界,为了他,不就是杀几个人吗,大不了死后下地狱吧! “就是这样,他们两个……是害人精!”开始有人胡乱给自己增加说法,他们把王乐平杀人带给自己的愤怒和恐惧强加在了刘义和张林身上。 “快点杀了他们两个吧,不然还会有人死……”这是被王乐平吓得心胆俱裂的,恨不得马上有人下手做掉刘义二人,然后自己一群人回归从前,不再有血腥。 王乐平脸上恐怖的笑意越来越浓,这是胜利的味道,他要杀两人,很简单,但他要寻求快感,那就是让别人动手。 凌钰的神色越来越冷,警告无效,她很想阻止,但自己无能为力,看来得等候时机,她是一个聪慧的女子,知道只可智取,现在不动声色,动时石破天惊,一切看看再说。 “你,拿住那个,”王乐平指了指七八丈外一具尸体上插着的战戈,看着那个胆小怕事的道,“把他们杀了。” “我?”那名同学声音颤抖,身体也颤抖,他腿都软了。 “你干不干!?”王乐平大吼一声,神色阴森恐怖,一匕首插在了那名同学的肩膀上,只听一声惨叫,那里鲜血汩汩直流。 “干,干,干,我干……”那名同学哭了,连滚带爬着冲向那边的尸体,口中嗫嚅着,“爸爸,妈妈,救我……” 这场面,叫人心酸,王乐平这个大恶魔,做定了! “王乐平,同学之间,事情不要做得太绝,你出手这么残忍,即使是在一个不知道哪里的世界,也会有人惩罚你的,我不明白你们三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陆诗婷已经完全被推拒到了王乐平的对立面,她做事情也是有原则的,谁对谁错,何必颠倒黑白? “深仇大恨?”王乐平狰狞的神色逐渐退却,如清风般一笑,“不需要,只需要我看他们不爽,只需要我因为他们数次难堪就够了。” “不过……要是你竭力阻止,你知道后果。”王乐平话锋一转,面向陆诗婷,眼中凶光毕露,“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我们这么多人,你真的有把握能够全部对抗?”陆诗婷既是在警告,也是在拉拢人心,要是全部人团结在一起,就不需要怕他王乐平。 “这么多人?”王乐平冷笑,“我数数,一,二,三,不就十七个人吗?” “不要挑唆!”劳动委员首先跳出来维护王乐平,现在王乐平就是血杀百万,她也不管了,管它是对是错,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天理了,只要王乐平把她当自己人就足够了。 “对,乐平是我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会帮他们两个?” “说实话,我也早就看他们两个不爽了。” …… 一下子又跳出来四人,那些是王乐平真正的铁杆,并不仅仅是关系融洽而已,剩下的只有十一人,其中有三个胆小怕事,抱着中立的想法,离远了一些,表示要袖手旁观,其余的除去刘义二人,还有去拿战戈的,只剩下五人对王乐平的做法不敢苟同,抱有敌意,但这一势力实在是太弱小了,其中有凌钰和陆诗婷,还有一个女生,要是和王乐平对抗的话,绝对会被团灭。 形势非常之严峻,王乐平杀意不止不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刘义二人必须为生存而想出路。 那一边,那个早就被吓坏的拿着战戈战战兢兢地回到了原处,古老战戈遍布斑驳的血迹,刚才从尸体上拿下来就花费了他好大的力气,而且那过程当中他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心理煎熬,差点昏阙过去,但他害怕那样子王乐平会马上杀了他,所以一种求生的意志在支持着他挺了过来,尽管如此,此时的他还是两手颤抖,摸着还未干涸的血水,一阵恶心,也心惊胆战。 “对,就是这样,”王乐平邪笑,开始给那人打气,“拿着它,杀了眼前的两人,我许你半世荣华。” “我……我不敢……”声音极小,明显害怕王乐平再给自己来一匕首。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还许你半世荣华,老子还半壁江山呢,王乐平,你记着,阎王不会放过你的!”事已至此,凶多吉少,但张林还是忍不住爆粗口,都这样了,明显是你死我亡的局面,需要留余地吗? “王乐平,在这里,你什么都没有了,别一直当自己是公子爷,还半世荣华,就是你杀了我们两个,你也会死在这场毁天灭地的战争中!”刘义一边想着办法一边讥讽着,就是为了父母的期望,为了所有的亲朋好友,为了女神在不远处附加的光环,也要好好活着,一路坚强。 “你杀不杀?”王乐平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手中匕首在昏暗的光芒下闪烁着森冷的白色。 “我杀……”那名同学眼泪哗哗的流,但是现在没有人可以帮助他,要想活命,他只能对刘义和张林下手。 凌钰站在远方,清丽的身影静静而立,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现今,那道丽影愈发飘渺了,因为下一刻,或许自己就会死,那是相隔两世,刘义苦笑。 震天大响忽然从身后七八里的地方传出,而后一阵阵绚丽的光芒划过天空,接连不断,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看来刚才众人所处的地方已经被战争笼罩住了,那名手持战戈的同学本来在缓缓向前,此时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兵器也哐当一声掉落。 趁着众人愣神,张林忽然一拉刘义的手:“快逃!” 刘义反应过来,跟着他一路狂奔,管他三七二十一,现今什么同学的友谊都没了,没人会来救自己,坐以待毙的事情少干。 前方尸骨如山,血流成河,但不得不行,那是生命之路,踏着牺牲者的尸骨,一往无前。 “给我追!”王乐平做惯了老大,给人下命令自然而然,现如今少了原先的一大群打手,又多加了几个小弟,还好可以维护一下从前的威风感觉。 那四个铁杆最最给力,如风一般向着刘义和张林消失的方向追过去,痛打落水狗,让一向跟着王乐平飞扬跋扈的他们感觉很爽。 一路之上到处可以看见兵刃,四人随手拿了几把,给自己作恶事的力量。 “不要逃!” “两个胆小鬼!” “有种和我们打一场啊!” “落荒而逃又算怎么回事!?” …… 背后,心理变态而发出来的怪笑声不断,虽然有点看不清楚,但可以知道他们已经追过来了,他们是四个人,即使没有王乐平出手,也是胜多败少,待会儿王乐平要是再追上来,那两人就完蛋了,所以现如今管它异世不异世,认不认识路的,一直往前冲就是了,一切都等甩开那几个杀星之后再说。 一路狂奔,路越来越难走,刘义尽量选择尸体与尸体之间的空隙,但难免会踩到几脚,没办法,死者为大在这里也顾不上了。 第9章 女床之山 越往前,逐渐逐渐闻到腐烂的味道,显然越往前战斗的时间越早,而且他依稀可以看见地上的尸体有很多都不是人形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生物,这以现代观念很严重的他来理解很难,他就觉得战争是人类发明的,那这些不明生物,或者说动物是怎样加入进来的呢? 来不及多想,因为自己和张林伤得比较重,速度提不上,后面的四人已经越来越近了,这些生物不管怎样,死都死了,就连这里是不是外星球都说不定,更别提发生了什么。 这四人平日里确实为人不怎么好,所以相互之间都有不说出来的看不爽,但也没能到深仇大恨的地步,想不到来到了一处所有人都自身难保的地方,兽性大发,非要置人于死地,真的心理很扭曲。 时间不急不缓而过,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只是感觉够深入的了,前方后方,四面八方,是一望无际的修罗地狱,没有生机,死气沉沉,而危险的大战,就在二十多里之外,但那边的诡异能量完完全全可以打到这里,再往前,估计会出人命。 怎么办?刘义思索,前有刀山火海,后有追兵,这一次,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哈哈哈,怎么不逃了?” 那四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远处的大战会给自己带来性命之忧,只是见两人停下了脚步,脸上阴邪的笑容布满,认为是他们走得没力气了。 四个人各自手拿兵器逼近,两人难看的脸色带给他们快感。 四处望了一下,左边方向,一道隐隐约约的金色光芒在闪烁,越来越黯淡,有要熄灭下去的迹象,不管那是什么了,刘义忽然觉得要这是危险,拉上那四个蠢货垫背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当下冷笑一下,拉着张林就朝那边奔过去。 “刘义,你要去那边干嘛?”张林不明所以,他本来也都产生了绝望的想法,想随手取一把兵器和那四人拼命,但不知道为什么刘义会有这种动作。 “看看那边是什么,若是危险,拉他们一起死!”刘义冷冷道,平日里他是没什么作为,有些事情也是犹犹豫豫,但已经到绝境了,他就有了那么一丝骨气,死又何妨?拉几个人陪葬! 那边不远,约莫一里左右的样子,也就五百米,两人迅速向前,后面四人紧紧追着,要是叫他们逃掉了,岂不是很抑郁。 在十几米远处,刘义停下了脚步,那光源竟是一头美丽的鸟儿,但是可惜早就没有了生机,可大概是它体内的什么力量在起着作用,抗拒腐化抑或是什么岁月的力量,所以发出光芒,但是可惜抗拒的力量在渐渐消散。 整只大鸟羽翼五彩,有着长长的翎毛,耀眼,夺目,但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在吸收它体内的神力,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是……凤凰?”张林震惊,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东西,但眼前的,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是,”刘义不是很肯定地否认,“这也许是鸾鸟。” “鸾鸟?”张林皱眉,他也听说过这种鸟,世上有几种鸟长得很像凤凰,一种叫鹓鶵,一种就叫鸾鸟,但是……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鸾鸟,这不是神话中的事情吗? 鸾鸟,有很多种传说,谁对谁错,有待考究,《山海经·西山经》中说,女床之山,有鸟名曰鸾鸟,而《淮南子·卷四地刑训》中又说“羽嘉生飞龙,飞龙生凤凰,凤凰生鸾鸟,鸾鸟生庶鸟,凡羽者生于庶鸟”,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这是传说中的神鸟! 神一样的存在,居然……死在了这场旷世大战中! 神物,不死吗?现今,唯一能够破坏掉这个疑虑的便是前方的这不是鸾鸟,只是形似而已,但对于两人来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实力去核实? 性命不保,徒之奈何! 四人带着邪笑缓缓逼近,那是尝到血腥的姿态,这个纷乱的世界,令他们心中的邪恶苏醒了。 刘义和张林缓缓后退,不知道为何,刘义忽然很想知道那个破坏鸾鸟神力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一回头,只见巨大鸟儿的背上,插着一把幽绿色的长刀。 那把刀整个透发出一股邪气,那是令人胆寒的,阴邪的绿色,刀身有着完美的弧度,美丽而又妖异,而且那把刀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更增加了它的可怕之处。 来不及多想什么了,刘义顺势去拔那把长刀,却发现插得很深,也只能对那头形似鸾鸟的生物道一声对不住了。 随着用力、晃动,更加古怪的事情发生了:经过刘义的动作,长刀之内似乎有着什么邪异的力量在打入到鸾鸟的体内,那种保护神体的金光越来越黯淡,最后消失,而后,那鸾鸟的肉体马上越来越干瘪,变成了一具干尸! “这是……”刘义差点把手中的邪刀扔掉,这把刀……太可怕了! 逼近的四人因为光线暗,而且还沉浸在爽感之中,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还在大笑着聊着天靠近。 张林也是被刘义手中的刀唬得一愣,但对面立刻示意他也去拿上一把兵刃来防身,马上在一边捡起一杆长矛,遥指四人。 本来云里雾里的感觉逐渐消散,四人刚才没想到狗急跳墙这四个字,现今现实来了,对面要反抗,自己即使人多,但他们也有兵器,这里会安然无恙吗?显然不一定! 但现在看来,关系已经闹僵了,即使四人收手,也不保证刘义和张林会放过自己,趁着人多的优势在,把他们干掉,以绝后患,而且王乐平那边也不好交代,说起来四人和王乐平混得久了,知道对方的性格,王乐平说不定会对自己下手,前提是自己不听话,不做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了保持和这个禽兽的关系,也要把刘义二人杀了。 “杀啊!” 电视上看得多了,心也变得飘飘然,真正接触到那些古老的兵器,还真有些沉重,但四人中的其中一个还是挥舞着冲了上来,来势汹汹,其余三个紧紧跟上。 刘义处在前面,所以首当其中,四人都是长兵器,估计自己会有点吃亏,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后悔了。 一下避过第一人的大戟,第二人的棍棒已至,六人都不会什么武功,完完全全凭借感觉,所以刘义根本来不及挥舞起来格挡,一下子被抡中腰部,那力气不小,他摔倒在地。 “喝啊!” 第三人一喜,觉得机会来了,想不到这两人对付得这么简单,他拿起长叉就向着地上的刘义插过去,这一击要是击中,刘义绝无生还可能。 刘义几乎是潜意识地一滚,那是求生的欲望,对方毕竟没什么真材实料,一下子插空了,而后边张林一声大吼:“当我是木头人吗!?” 说时迟,那时快,张林一矛刺了上去,那拿长叉的吓尿了,也顾不上拔起,直接避开。 “哼!”第四人手持沉重的大刀,一刀劈了上去,张林只能躲开。 趁着这时,第三人回过头去拔起长叉,稳稳握在手中,他可不想再次失去兵器。 四人分四个方向将刘义和张林包围在其中,呈瓮中捉鳖之势,形势凶险无比。 “还在垂死挣扎,何必做徒劳无功的事情?”手拿棍棒的那名同学从心理上打击过来,现在他也不奢求折磨人了,只要能够完成任务,杀了两人就行,因为他感觉肚子一阵饿,再加上这个世界实在叫人沉郁,竟有一种想休息的感觉。 另一边,死亡就在眼前,刘义的脑子一时之间清醒无比,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剩下的时间他要好好的、认认真真的度过,对面的四人,好歹要拼命拉一半跟自己一起走。 “哼!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们以为王乐平会好好待你们?别做梦了,你们于他就是一个个的狗腿子罢了!”张林说话很狠,那是他一向的性格,不管在什么时候,说话都很直白,都透彻人的心扉。 “狗腿子”这三个字顿时将四人惹怒了,几乎没有互相暗示,就同时扑了上来,手中兵刃毫不留情,直取张林项上人头。 “喝啊!”刘义大喝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鱼死网破就好了,何必苛求太多?刀舞成风,血杀成仁,在那个世界自己碌碌无为,而今已经到了末日,生死一线,何必畏畏缩缩。 一时间刀光剑影,六个不谙武功的人在生死之前也爆发出了应有的威力,这个杀意沸腾,狠意外露,那个满腔怒火,豪情万丈,顿时打得火热。 刘义和张林身上伤痕越来越多,毕竟他们之前被王乐平手下的黑衣人打伤过,后来张林又被群殴了一顿,没有还手之力,所以被稳稳压制了。 “受死吧,哈哈哈!”那人大概武侠小说看多了,看到自己的同学被伤成这样,变态地大笑,找到了那种飘飘然的感觉。 “我愿化作黄河扬子浪千叠,常与英雄共魂魄!”刘义一刀震开一人,顺势扑了上去,张林紧随其后。 第10章 邪异的刀 可惜,其余三人马上逼了上来,将两人打退,又被压制了。 一炷香之后,到底寡不敌众,体力不支,张林被一棒打晕,许久没能爬起来,那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思想,竟抛弃张林,直奔刘义而来,或许在他们看来,一个已经昏阙的人不值得那么关注,反而把刘义也拿下才好。 刘义后退几步,接着一咬牙,张林都这样了,还有必要逃跑吗,逃也是没用的,反倒显得窝囊,还不如上去干,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一旋长刀,震开一人,那人显然被刘义的爆发力给吓到了,愣在那边不知所以,刘义也管不上其余三个了,一刀刺上去。 “噗——” 刘义手中的刀没有刺中对方,相反的,他的左肩被大戟前头的刺扎中,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另一人出手了。 对面那人大喜,想不到自己居然躲过了一劫。 “呃啊——你逼我成魔!”刘义并没有惨叫,反而双目布满血丝,整个人近乎发狂地大吼,嘴角还挂着邪恶的笑意,愤怒已经令他奔溃,他感觉自己现在在被逼走向恶魔的道路。 不管左肩上还插着的大戟,刘义猛然回身,只听一声骨裂的响声,他的左肩骨头粉碎性骨折,但另一边却发出“哧”的划破皮肤的声音,手拿大戟的那名同学迅速后撤,狗急跳墙,他可不想垫背,但刘义这一招太过刚猛,太过令人意想不到,没能完全躲开,腹部被划出一道大口子。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天空大地,那名同学先是感觉一痛,接着一种诡异绝伦的力量在撕扯他的灵魂,他的头发迅速变白,皮肤出现褶皱,身体干瘪,眼窝开始凹陷,朝如青丝暮成雪,已是青丝泛白霜! “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是那名同学最后的思想,但是他已经无力说出声来,一具干尸轰然倒下。 震惊、恐慌、如噩梦!这是其余三人,甚至刘义都稍微有点的感觉。 邪刀! 刘义马上就恢复了过来,嘴角邪恶的笑意更浓,现今,他浑身是血,手中长刀绿得妖异,确实像足了一个大恶魔。 三人倒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浑身发软,兵器都拿不稳,终于恐惧了。 “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也会知道害怕!?”刘义手提长刀,上面凝聚着干涸的血迹,一步一步缓缓走过来,他的浑身都在淌血,却仿若未知,“两年多的同学之情竟换来这样的一个结局,是你们狼心狗肺,还是我无能,得不到你们的好感,徒增加仇恨?” 三人没敢上前,不住后撤,现在他们知道刘义不好对付,之前因为对方没有坚定必死的决心,所以没有发挥出爆发性的威力,现如今哪怕你洞穿他的身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都会捅你一刀,但那一刀就足以死人了,这把刀很是古怪,充满了邪气,但放在这个世界也能够说得通。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其中一人扑向地上的张林,想要给他来一下子,但人影一闪,刘义挡在了他们之间,仿佛一尊来自地狱的战神,邪恶,充满魔性,只得心急火燎地躲开。 “大家别怕,这狗贼要拼命,别和他硬拼,他身负重伤,血止不住,不久后就会失血过多昏过去,到那时候就行了,而且没了那把刀,他什么都不是,大家提防着点,同时想办法抢过他的刀!”其中一人打气。 “说得好啊,反正我失血过多要死了,死之前何不和你们好好干一场?”刘义的血液顺着刀柄流淌向刀身,只见那上面的古怪凶兽图案愈发妖艳邪异了,似乎得到了通灵的力量,刀身也渐渐散发出绿色的微弱光芒。 不由分说,刘义化作一道疾风冲向三人,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把刀能杀人报仇就行了,其余的等自己死后再说吧。 话虽如此,三人很是心虚,没人肯团结一致和刘义搏斗,都在不住倒退,一个人的死已经对他们造成了恐慌,而且死相如此惨烈。 “休走,和我作伴吧!”刘义带着邪恶的笑容一扑而上,现在的他大概是伤得太重,错误地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整个人都能够飘起来,大概是类似于回光返照一般的性质,毁灭前的总爆发! “刷——” 刘义快得惊人,转眼间已经追上走在最后面的一人,那人惊恐地大喊:“快点和这狗贼搏斗,他支撑不了许久!” 这种谎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刘义明显是精力旺盛,有一种吃了兴奋剂的样子,当然是以消耗生命力来完成的,所以他只能被迫用手中兵器对抗。 一阵火星四射之后,刘义身体一闪闪到他的侧面,就在对方反应过来之时,却回到他的身后,避开棍棒,一刀向前。 “呃啊——” 一声惨叫传出,刘义手中的幽绿色长刀从那名同学背后刺入,身前刺出,接着一种诡异的力量笼罩住了他,他的生命精华在快速流失,须发皆白,皮肤干瘪,仅仅三四秒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那两人本来还想回头看看是不是还有机会反转局势,但见到这一场景,立时魂飞魄散,飞也似的去了,不过刘义似乎铁了心要所有人和他做伴,不管地上的尸体,继续冲过去,绿色的幽光在昏暗的天色下划出一道极具魅惑性的流光,妖艳,邪恶。 “救我……”五六分钟之后,又有一人被刘义砍到一刀,鲜血还来不及流淌,就诡异地消失了,一具干尸轰然倒下。 现今,只剩下了最后一人,他心胆俱裂,喉咙发干,一种绝望的感觉席卷全身,刘义在校内速度是数一数二的,运动会经常得到前三名,他自然是跑不过的,确切来说,他跑不过死神的脚步。 “不要杀我,我跟你回过头去收拾王乐平……”这是最后的希望,希望刘义能够看中这个条件,要知道这个现今的恶魔最痛恨的必定是王乐平。 “没用了,”刘义冷笑着一直逼近,刀尖遥指那人的头部,“你的遗言?” “刘义,不要!” 这时,一个娇声从远处传来,其余的同学竟然寻找了过来,许多人都是满脸不相信的神色,陆诗婷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她的眼中带着那种对噩梦的恐惧神情,这一切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不愿意相信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刚才阻止的声音便是她发出来的。 第11章 残杀 凌钰一身白色衣裙胜雪,随风舞动,她冰肌玉骨,长发及腰,身材窈窕动人,在这昏暗如同噩梦般的世界里无疑是一盏明灯,但现今的她一脸淡然,完全不准备阻止,或许她的心中有了很好的打算。 劳动委员不再像之前一样疯狂喊着要为王乐平赴汤蹈火,扫除一切障碍,此时她粉腮泛青,看着本来非常强势的一个团体现如今死了三人,而且她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乐平则是面色阴狠,脸色很不好看,他感觉自己的手下人被打成这样是对他的侮辱,所以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 其余的同学都表现出很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的神情,来到这个世界,是噩梦的第一重梦境,而现今自相残杀,不共戴天则是第二重梦境。 “刘义,放过他吧,我们现在没有多少亲朋好友了……”陆诗婷声音颤抖,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流,“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同学之间没有什么必要这般的……” 身后,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竟是张林不知何时醒转过来,只见他满脸是血,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衣衫褴褛,一副惨状,他用眼神示意自己两人永远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 “陆诗婷,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已经无法回头了,我们和王乐平……”张林喘了口气,“注定不能共存,有他没我们,有我们没他,就是我答应,我手中的长矛也不会答应的……” 那是决绝,带着一种尊严在腾飞的力量,那是毋庸置疑! “你问问这个道貌岸然的高富帅,他肯收手吗?”刘义用碎布包扎住伤口,尽量保持身体稳定,他的心中战意在昂扬,“多少年后,你们都会死,希望你们记住,曾经的曾经,有一名同学,在这片充满战争的苦难土地上,带着尊严而战死!” “轰隆隆!” 背后五里之外,惊雷乍现,力劈而下,白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方圆几十里之内的天空,无数碎石被砸向九天,又如仙女散花一般落下,大战越来越近了! 光芒闪动,剑气纵横,元力四射,以十里地外为中心,不断向外蔓延,大地摇晃得更加剧烈,危险逼近,死亡一触即发。 “刘义我们快走吧,什么事情都可以在以后解决,现在他们的战争已经打过来了,已经死了这么多的同学,同学之间,同窗之谊,都可以化解……”那是一名胆小的女同学,小声无比,但还是让人听到了。 “我?”刘义感觉搞笑,“你们怎么都劝我?要知道是他不想放过我!” 这时,王乐平面色冷然,出人意料地人一闪,不管逼近的危险,居然抢先出手了! “铿!” 一刀抵住匕首,刘义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魔性的力量,随着手中邪刀吸收了诸多鲜血,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它的绿光越来越明显,或许那带给自己爆发力的邪恶力量就是来源于它。 “王乐平,不要这么做了,大家都身处险境,何必苦苦相逼?”陆诗婷哭泣。 “哼,我会在危险到来之前解决掉这个家伙。”王乐平说话的语气很淡定,看起来确确实实有把握做完这一切,他感觉自己一再受辱不仅对不住自己的地位,更对不住自己的实力。 说实话,刘义和张林完全没有信心弄死王乐平来给自己陪葬,但一切都要争取,那个家伙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反正只有三种结果:两人死,一人死,三人都死,刘义的心中在呐喊:一刀,只要一刀割破王乐平的皮肤,就可以让他见鬼! 王乐平显然不知道长刀的厉害,那个心急火燎逃跑的惊魂未定,直到现在还没和他说出实情,他所知道的,仅仅是其余的三人被刘义和张林干掉了,在他看来要杀死刘义两人是举手之劳,自己的面子面临着挑战,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呀啊!”劳动委员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女汉子,拿起地上的一把铁剑就冲了上来,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现在的她也是一个疯子。 见到她扑向的是在王乐平手下节节败退的刘义,张林大怒,一挺长矛就刺了上去,狠狠震开铁剑。 劳动委员显然一愣,这才意识到现实,她根本就不是身高一米八的张林的对手,但知道现在无法挽回些什么了,见到愤怒的张林一把甩开长矛,硬着头皮强上。 “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打你!”张林当真不含糊,在他的思想中,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全是狗屁,至于这么伪君子吗,在生死之间,从来就没有区分。 一拳打出,虽然劳动委员同样出拳对抗,但对方的大力令她身体不稳,一下子仰天摔倒,接着一拳又一拳轰击了过来,她惨叫连连。 那个逃离死亡的男同学躲在远处,身体还在不住哆嗦,现在的他看见刘义的身影就仿佛遇到了瘟神,一阵后怕,他只希望王乐平能够把刘义干掉,最好同归于尽,自己说什么也不敢上了。 另一边,陆诗婷虽然带着泪花,但还是回归之前的刁蛮小女生的状态,开始愤怒地娇喝:“别打了,你们没看见战场在转移到这里来了吗!?” 忽然,一只软软的玉手拉住了她的小手,一看,竟是凌钰,对方带着淡然的神色,古井无波,美目带着一丝灵气,对着陆诗婷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一切都无法挽回了,还是早点撤走为妙,这里不能留了。 “可是……”陆诗婷欲言又止,见到凌钰一如既往的睿智目光,相信她能够看得更远,有些事情,真的没有必要挽回了。 刘义浑身是血,本来就伤得很重,现今王乐平完完全全给他带来了死亡的威胁,他的神智因为失血过多,有着略微的不清醒,但是邪刀内一股邪恶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一往无前,让他永不停歇,直至战死为止,对于这一点,他倒是一点都没感到害怕,这里没有医疗设施,也没有人家,只有死气沉沉,过不了几天自己自然会死,将死之人,无需多管了,倒是这把邪刀成全了他,让前世甘受屈辱而无法反抗的他有了逆袭的动力,虽然杀死王乐平的希望很渺茫。 大战发出的声音和骇人的光芒越来越近,王乐平逐渐意识到了形势的不可控,想不到刘义伤成这样,依旧顽强,这有点不可思议,常人受伤如此之重早就已经倒下了,但刘义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太正常,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种自大的心理令他相信可以完完全全做掉这个碍事令自己难堪的家伙。 不过,事情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三里之外,无数黑影闪动,看不真切,但是光芒出现的瞬间依稀可以见到有着几十人在上天入地,纵横,只见一个高大的影像一剑劈出,而后一道百丈长的白色剑气汹涌而来,三里距离,转瞬到来! “不好!”王乐平知道麻烦来了,自己对这个世界不了解,想不到这么远居然还可以打到,这个世界的人太恐怖了,他见到这光芒袭来的同时便马上将匕首从刘义手臂上抽出,借力后退。 “轰——” 光芒闪耀,夺目绚丽,就在光芒达到最亮的同时一股不可抗拒的冲击波席卷四方,泥石乱飞,将两人掀飞出去,几乎同时张口吐出鲜血。 另一边,跟着凌钰远退的几名同学瞬间折服于中心人物的先见之明:果然相信凌钰没错。 “什么情况!!!”张林从泥土中钻出,疯狂寻找着劳动委员,他也不想活了,他要继续暴打,不过他们离得远,受的伤比刘义二人好上许多。 刘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脸邪笑,他依旧扑向王乐平,仿佛没事人似的,管他三七二十一,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怕了。 “疯子,恶魔!”王乐平胸口剧痛,还没缓过劲来,现今此地明显不能留了,他害怕了,但是对面的刘义不管不顾,铁了心要拉自己陪葬,这回真是祸多福少。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刘义双眼布满血丝,身上血迹斑斑,像是魔神一样冲了上来。 身后,是隆隆作响,无数人影越来越近,光芒穿梭,地震连连,一切的一切,在刘义看来尽皆成为了背景。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12章 打破天穹 十几道高大如神的身影化作道道流光飞快逼近,俨然要将战场转移到这里,那些人、兽举手投足间有毁天灭地的气势,将整片昏暗的天空都点亮,一瞬间如若白昼。 大风暴即将再次席卷此地,地上满地的尸骨如山昭示着之前有着怎样惨烈的大战,而下面不久之后,噩梦将不可阻挡地再次来临! 王乐平身手不错,迅速翻身爬起,他身上的伤都是刚才被那股大力量冲击到的,至于刘义,丝毫没有伤到他,反而被他的匕首捅了好几下,脸色有些苍白。 邪刀内仿佛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在控制刘义的心神,那是暴躁的情绪,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拉王乐平垫背,在前世里,王乐平算是一个小风云人物,能够拉此人陪葬,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王乐平眸子中不断闪烁,那是诸多不同想法闪现的体现,感受着大地的震荡,以及远空射过来的绚丽流光,他终于下定决定遁走,他是想杀刘义,可没准备将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哪里走!”刘义自然不会让他逃走,此时他也不知道体内的力量从何而来,总之他感觉有点虚弱,脑子有点不太清醒,又想睡觉的感觉,但肉体却极度鼎盛,充满了力量,而且一种恶念在推动他灭杀眼前的王乐平。 这时,背后不远处再次传来一声大响,地面剧烈摇晃,仿佛有一辆巨大的挖掘机在搅动大地一般,泥土成为了海浪,不断汹涌向前,冲击波阵阵,禁不住这样大的气势,两人一前一后摔倒,几乎要被埋没进去。 幸好距离足够远,两人追了足有半里地,而且只有一击,威力虽大,持久度不强,不久之后泥土之中一阵蠕动,王乐平爬了出来,而后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又是一阵蠕动,想也没想,王乐平直接开溜,要杀了刘义以后有的是机会,这家伙实力比起自己来差多了,但自己的命可只有一条,要是死在一起,那可真是亏大了,而且他也是一个聪明人,早就对刘义手中的那把刀有所猜想,在这个世界所有不可能都成为了可能,说不定后面这位真的被魔王附体了,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要是自己的猜想成真,就怕那把刀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狗贼莫跑!”力量有了,形势有了,都利于自己,现在的刘义失血过多,脸色煞白,但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穷追不舍,说实话他自己早就知道有不对劲之处,但也算是了了自己一桩心愿,趁着这邪刀的力量,处死敌手,也是不错。 前方远处,同样是两道身影在飞奔,那是劳动委员和张林,他们和刘义二人的情况不一样,他们有理智,暂时都下定决心跑掉再说,这里的大人物力量太强了,待会儿战场彻底转移过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更远的地方,目力极限处,人影更多,那是班内剩余的人在凌钰的领导之下寻求生路,现在除了自己,谁也救不了他们。 “咔擦!” 突然,惊变发生,前方很远的地方,一声震天大响从天际传出,天空忽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各种各样瑰丽的光芒四射,不知冲出了多少道影像。 “这是……” 刘义被这一惊变震住,忽然有一种暖流从心间涌出,抵制住了邪刀的力量,刹那间清醒了很多,前方那情景太像了,和自己逆乱时的那些时空大裂缝如出一辙,同样的骇人,难道这里的时空已经越来越混乱,即使穿越过来,还有可能一不小心穿越到别的地方去? 远处传来一阵尖叫,本来寻找生路的一干人等顿生绝望之情,被这一事件弄得昏头转向,前面时空裂开,冲出毁灭性的气息,后面大战爆发,不断向这里逼近,其他几个方向很远处也是奇光乍现,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王乐平叫苦不迭,本来想着摆脱了后面的大战之后再把刘义干掉,现在看来不仅他们两人,就是全班同学都得葬身在此处了。 时空大裂缝中冲出了无数道人影,大战爆发,剑气如虹,不断激射,上动九天,下斩幽冥,也是向着这一片范围逼过来,形势不容乐观。 天空刹那间黑了下来,本来就昏暗不堪,此时更是双眼一抹黑,只见时空大裂缝中,一双血红的眸子如若两道通天光柱,扫射一切,红光所过之处,山岳崩塌,大战的身影也纷纷爆碎,借着这两道红光,隐约间可以见到一个高大如若山岳的魔鬼般身影站立,巍然、沉静,挟带着压垮万物的气势。 众人骇然,这绝对是一个恐怖至极的大人物,对于他们来讲,大战着的就已经是仙神一般了,一剑之威,可以开山裂石,但在这个人物面前,居然不堪一击,两道眸光就全部绞碎了,可怕! 那道高大的身影似乎从时空大裂缝中一步跨了出来,离得最近的凌钰一干人等虽然距离足够远,可还是退了回来,面对这种人物,谁人不怕? 紧接着更为震撼人心,只见那高大身影的背后,一把巨大的黄金剑射出,一瞬间照亮了天地,那金光仿佛是太阳撞击地球一般,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与之前昏暗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尊神明一般的金色身影紧接着从大裂缝中跟出,不发一言,直接催动黄金剑攻击那道魔鬼般的身影。 一只巨大的鬼爪遮天蔽日,一下子将本来照亮的天空遮去了一大半,两位大人物出手了! 远远的可以看见离得近的那些大战者直接化为了血雾,即使离得远的也是摇摇晃晃,差点坠落下高空,可想而知他们承受到了多么大的压力。 本来追杀王乐平的刘义也是胸口剧震,感觉心脏都要裂开了,一直苍白的脸也瞬间变得潮红,比回光返照还要逆天。 不是刘义不堪,这气息确实太过吓人了,前面的张林、劳动委员、王乐平、凌钰、陆诗婷等人也大多这副样子,甚至更加不给力,有些人摔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更加爬不起来。 完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这样的情况来讲,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遇上大战已经是劫难,更遇上了大人物的大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 第13章 背后一击 刘义心中淡然,他的伤势很重,不迅速找到人家好好包扎一下休息休息肯定会死,之前他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人固有一死,死亡并不怎么可怕,因为说简单点人一生不管曲折抑或是平坦,都有着一条固定的道路要走,固定的结局要达到,那就是死亡,能够和全班同学死在一起,和暗恋着的人,和好友,和仇恨着的人一起走向那个终点,也不枉此生了。 “王乐平,怎么,不逃了?”刘义平静地向前,手中幽绿色长刀遥指对方,明显的不死不休。 这个时候,全班其他人都渐渐靠近了过来,为首的一位丽人自然是凌钰,她长发飘飘,白衣舞动,明眸皓齿,清丽出尘,此时大概是忧心忡忡的缘故吧,秀眉微皱,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王乐平,刘义,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剩下的同学不多了,何苦互相逼迫?”陆诗婷俏脸哀伤,带着哭腔,现在显然已经是死局,而同学之间还这么不共戴天,她很想哭,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低,很是脆弱。 王乐平眼中闪过阴狠之色,现在看来谁都活不成了,他也逐渐放开,一脸酷酷的样子:“刘义,我会在大家都死之前杀了你的。” 一抚长刀,刘义静静而立,脸上再次变得毫无血色,堪比死人:“你会成为一具干尸。” “刘义,和这种人还多说什么,打他!”见到劳动委员趁着自己不注意扭打了上来,张林大怒,直接再次大战,这劳动委员是一个女汉子,力气还不小,虽然很吃亏,但张林也受了不少的伤。 “你们够了!”凌钰终于发火,美眸中闪过一丝凌厉,这种神情几乎不可见,可以想象她是有多么不淡定,此时的形势也确实可以让她如此这般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够了就够了,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公安局长的面子上,你这种女人,我一抓一大把,何必这么给好脸色?”王乐平此时说话的腔调完全不像是一个初中生,更像是一个阴厉的大男人,确实,他是属于早熟的那种,故此反而有无限魅力。 凌钰明眸中异彩闪现,抿了抿红唇,她伸出玉手拢了拢长发,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她的心中肯定已经有了计较。 不过作为闺蜜,陆诗婷可受不了这种态度,平日里一向阳光潇洒的王乐平今天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杀死了一名同学,还如此对待所有人,她感到不可思议,故此挂着泪痕瞪着对方:“王乐平,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所有话,所做的所有事情!” “哼,我们都会死,你觉得呢?”王乐平满脸狰狞,如同一头恶兽,“我先弄死对面这个家伙,然后再仔细看看凌钰你这个女人究竟有着什么傲气的资本,我就不信邪了!” “你以为你吃定我了?”刘义保持着刀指王乐平的姿势,冷笑,他看了看王乐平手中把玩着的匕首,毫无惧意。 “有悬念吗?”王乐平英俊的脸庞上布满阴霾。 “有。”在这一刻,刘义的神情忽然显得很是邪恶,所有人都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在大家都死之前,我会送你上路的。”刘义沉静道。 刘义的自信从何而来,没人知晓,在这一刻,天地似乎都变了,死亡成为了必然,生活即将成为历史,众人的沉默和背后的轰鸣、震荡化为对比,黑暗的脚步,在不急不缓地逼近。 “锵!” 绿光一闪而没,长刀似乎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血腥,发出一声鸣响,所有人都惊异,这把刀,绝对有问题。 王乐平变色,他身手不赖,但不能保证无伤,他之所以有勇气战斗是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变成干尸的情景,但是现如今这把刀明显“显灵”了,虽然现今所有人都必死无疑,他不想被拉上,死相惨烈,但此时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刘义已经攻了过来。 凌钰用眼神示意陆诗婷退开,其他人也跟着远离,虽然四面八方大浪潮席卷,没太多余地,但他们更不想被王乐平捅死或者成为干尸,现在本来的主心骨之一王乐平俨然化身成为了一个恶魔,凌钰做什么他们就跟着做什么。 不得不说,什么都没学过,仅凭勇猛的刘义在王乐平面前真的不够看,转眼间身上已经又多出许多伤口,王乐平身手不凡,一阵闪动,左冲右突,在躲避刘义刀锋的同时不断出击,虽然造成的都不是致命伤口,但外伤太多也给刘义带来了许多不便。 刘义感觉脑袋一阵昏沉,但刀中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打入他的体内,他的双目布满血丝,行动也非常敏捷,似乎得到了超越身体极限的力量。 “哗!” 舞风之声从耳中灌入,刘义手中的长刀险险地自王乐平脑侧划过,刀刃锋利得吓人,居然斩下他的几丝头发,要是击中身体,简直不堪设想。 王乐平眼中喷发着怒火,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这是第一次。 一冲而过,血光迸溅,刘义裸露的左臂先是出现一条血丝,而后迅速变粗,鲜血淌下,他发出一声闷哼,尽管如此,他也不是橡皮人。 王乐平眼中闪过一丝得利的笑意,那是自己的怒火得到短暂发泄的爽感,他一向很享受这种感觉,这是他十几年来的精神生活。 就在这一瞬间,刘义的长刀毫无遮拦地回身一刺,王乐平还没缓过神来,一瞬间得意之感烟消云散,心胆俱裂,他练过,所以知道人体的反应,只要不是神仙,吃了刚才自己的一击,绝对会缓上很长一段时间,刘义这么快就攻了过来,根本不符合常理! “乐平!” 另一边的劳动委员目眦尽裂,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将暴打她的张林推了一个趔趄,一瞬间仿佛成为了一道光,冲向刘义和王乐平那边,从地上拿起一块兵器碎片,直逼刘义后背。 感觉到了危险,似乎被邪刀控制了一下,刘义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晚了,他手中的刀一滞,王乐平躲过了危机。 一种巨大的痛感从后背进入,席卷全身,回头,劳动委员疯了一般,双眼血红,手中拿着那块兵器碎片,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第14章 邪刀毙敌 “你这么做,值得吗?”刘义忽然很平静,他全身都是血,看起来悲怆而又刺激人心。 没有声音,回答他的仅有再刺进去一分,他发出一声闷哼。 “贱人!”张林大怒,他就觉得应该早点杀了这个女人,之前他虽然恨,却下不了那一手,现今,他恨透了对方。 “我为你感到悲哀。”刘义看了看远处惊魂未定的王乐平,静静道。 又是刺进去一分。 “对不住了。”一切都是死局,刘义一刀回旋,血光四射,伴随着一声惨叫,也不知这一刀蕴含了多么大的力道,就连刘义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仅仅半秒,鲜血不再流淌,这个女人满脸布满皱纹,而后皮肤干瘪,直挺挺倒了下去,引来远处其他人一阵尖叫。 转瞬间,红颜枯骨成沙,自古如是! 王乐平脸色变得煞白,之前他只是有所耳闻,现如今亲眼见到一具干尸轰然倒下,立时不能平静,这是什么邪恶的力量? 不过他很能掩饰,不久之后王乐平便一笑:“真是一个好女人,我会记住你的。” “冲你这句话,我为她感到很不平,不过放心,很快你们就会在一起了。”刘义眼中冷色一闪,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身体却飞速前冲。 “做梦!” 一声大喝,王乐平也面对面扑了上来。 刘义稍微有些诧异,他本来觉得王乐平会退却,现在看来不是,这个人很可怕,非常人,要这一次有一线生机,留此必为大患。 “铿!” 一声金属的脆音,长刀和匕首生猛地碰撞,发出一长串的火星,刘义一下被震退,也不知道对方是怎样做到的。 就在这一缓的片刻,王乐平忽然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居然是——逃跑!? 是的,是逃跑,虽然四面大战围了过来,但也最近的那一面都足有有七八里,要逃的话还是有一定余地和空间的。 刘义有那么一种无语的感觉,现在是必死之局,难不成这家伙还想要活命?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差距罢了,不过他没有多想就追了下去。 凌钰的身段婀娜挺秀,一身白色连衣裙遮住她的玲珑娇躯,她的美眸望向远方一前一后离去的两道身影,若有所思。 “别跑,姓王的混蛋,你害了那么多人还想活命?真是异想天开!”刘义如同一尊恶神一样,提着邪刀,兜着屁股在后面追杀。 王乐平心胆俱裂,他也不是特别明确自己为什么要逃跑,但就是不想死的时候是一具干尸,不用想,这种死法远比被剑气轰成渣要痛苦,这是一种邪恶的力量。 不过,刘义还是很提防这个家伙的,王乐平这个人很坏,就怕他又有什么计谋,忽然回头给自己来一下,那可就冤死了。 没有悬念,不久之后就有无数光芒轰击前方大地,王乐平再也不能前进,前面是死路,虽知必死,但他也不想撞上去,一瞬间被刘义堵在那边,进退不得。 “刘义,要是你不再相逼,我可以考虑饶过你,以后许你半世荣华。”王乐平一脸正色。 刘义嗤之以鼻:“你以为你谁啊,又是半世荣华,你的命现在都已经不属于你了!” “既然如此,别怪我无情无义。”王乐平立时沉下了脸。 “你一贯无情无义,”刘义冷笑,“何必假惺惺,伪君子?” 王乐平拿起匕首反抗,不过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本来他不知道邪刀的威力,反而战力达到平日水平,现如今心里有了阴影,却束手束脚,患得患失,退意越来越强烈,面对像被恶魔控制了心神一般的刘义,顿生无力感,前有大战,后有杀神,真的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了。 到底一技在身,终生不愁,王乐平余威还在,战了片刻,瞅了一个间隙,又回返过去逃跑。 “你@#¥%&……”刘义大怒,破口大骂。 王乐平现在真的放弃必杀刘义的打算了,现今这样子已经不可能了,生死一瞬间,只能企盼死亡无限期延迟。 刘义的速度一向一流,虽然王乐平练过,但他已经非常吃力,就在片刻之后临近凌钰等人,被刘义飞起一脚踹翻。 凌钰冷眸无情地看了王乐平一眼,视若无睹,大美人对一个人如此,可想而知此人在她眼中的形象是有多恶劣。 “别杀我,我爸是……天龙国际……”王乐平喘着粗气,说话口齿不清,他累得吃不消了,差点昏死过去,“许你……半世荣华……” “你爸是李刚都没用!”刘义冷然,将刀尖逼近他的头颅。 “你会后悔的!”王乐平面目再现从前的森然,这一招百试不爽,任何敌手从前都慑于他的威势,会胆寒而退。 “不杀你我会后悔十辈子。”刘义瞄了他一眼,手起刀落,斩了他的一根手指,要他小命,这样足够。 王乐平惨叫,同时终于极度恐惧了:“不要,我不想死!” 邪刀的力量从小指侵入,影响时间变长,他的衰老程度放缓,痛苦无比。 “刘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王乐平现在是两种情绪,一种是愤恨,一种是害怕,故此他的下一句话是,“谁能救我,我送他(她)一套别墅!” 王乐平逐渐逐渐脸上布满皱纹,最终瘦如柴骨,足足八秒钟之后才咽气。 此时,除了张林以外,其余的人尽皆远离刘义,一脸敌视。 “怎么,你们也想动手?”张林挡在刘义面前,怒视陆诗婷等人。 “张林,过来,他不一定还是刘义了,他手里这把刀很不同寻常。”陆诗婷呼唤,娇容充满了担忧。 “凌钰,班长大人,你这是何意?”只见凌钰的玉手中不知何时拿起一把秀剑,所防备的人,也只能是自己了,本来这是他心中的女神,现在除了张林以外所有人都这样,他感觉有点无助,些许绝望。 第15章 沉沦 凌钰静静而立,仿若一朵白色莲花,未发一言,即使外面风云变幻,即使对面的人有可能已经被魔鬼附体,但她一如既往地淡然。 此时无声胜有声,凌钰以无言代表了一切,也代表了除张林外所有同学的意思,也是,刘义虽然不是天纵之才,堪比神童,可也不傻,不需要多解释也知道为了什么。 “你们都不相信我,或者说……有些人在犹豫要不要杀我来除掉大患?”此时邪刀的力量不再那么强盛,刘义感受到了自己的真实状况,他很虚弱,但是,还不能善,之前虽然是王乐平阴狠在先,但自己的行为,还有那些人的死相,叫人提防。 “我相信你!”张林的话语铿锵有力,那是大义凛然,直到现在他还挡在刘义的前面,生怕剩余的这么多生命做蠢事。 拍拍他的肩膀,刘义表示你心我明。 “刘义,现在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凌钰轻启红唇,忽而雅然一笑,春风阵阵,她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能让全天下一大半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刘义也是一笑,但是光泽不再的眸子中隐藏着不置可否,凌钰是个睿智的女人,所做的事情都会有深意,她手里拿着秀剑,不仅仅是防身而已,说不定接下来自己要小心了,现在其他人都把性命交付给了这位班长,她自然会成为他们的守护女神。 说实话,抛开那一切,所有人剩下的命真的不长了,狂风暴雨来临,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外来者,这是毁灭性的。 远处两位大人物的大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能量阵阵,铺天盖地,化作惊涛骇浪,席卷天上地下的一切,就是本来在他们旁边的战争也已经转移,避了开来,不想被波及。 “这里不能待了,向那边走。”凌钰一咬银牙,发出了号令,所指的方向是一大片绚丽的激光状能量。 “凌钰,你疯了?”陆诗婷感到不可思议,这是死局,虽然这儿不能留了,但对方所指的方向明显也不能行。 “不走怎么知道呢?”凌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是的,谁都不想死,既然暂时还活着,那就总要做点挣扎吧。 不过,显然老天爷没有准备给他们留下性命,那把黄金剑气吞百万里,打出一道直冲云霄的剑气而来,这样强大的力量,是个人都得死。 “啊——” “我不想死,爸爸妈妈……” “凌钰,怎么办?” …… 剩余的人很多人都哭泣,有些则是尖叫,眼见那道金光划破天穹而来,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都把信仰寄托在了神女凌钰身上,可是,他们只见到的是一道淡然的丽影,那是面对死亡的坦荡,看来,凌钰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一切了。 “挣扎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这个结局……”刘义自语,到了现在,他没有什么害怕了,他失血过多,直到现在还没得到有效的治疗,神经麻木,忽然感觉很累,很困…… “吼——” 一声震荡山河的大吼传来,摄人心魄,所有人都禁不住吐血,那力道太大了,只见滚滚死气遮天蔽日,将黄金剑带来的光明全部掩盖,伸手不见五指。 直至天地清明之时,一只遮天蔽日的鬼爪笼罩在头顶上方,和那道金光碰撞在了一起,那一黑一亮如此之快,仅在两秒之内。 “他(她)(它)在救我们!!!”有人惊呼。 是的,那巨大如山岳的魔神影像挡住了这一击,护住了众人。 刘义有些疑虑,隐隐间他感觉那远处的腥红之眸瞥了众人一下,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一道巨大的时空大裂缝自众人背后不远处开启,一种不知道什么的力量传进所有人的心扉,总之所有人都明白了那巨大魔影的意思——从这个大裂缝离开,这是他开启的一个生命之门,不想牵扯进无关紧要之人。 两道血红之光射来,那道魔影望向了刘义,他一惊,先前看到过这目光崩塌山岳的惊人景象,他不想被秒杀,但是欲躲避却已来不及。 不过这只是空穴来风,这两道目光毫无杀意,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只是手中的邪刀发出一声声鸣响,绿光大盛,似乎在抗拒着一股可怕的力量。 不过,一切都是徒劳无功,那道巨大魔影太过可怕了,邪刀发出的光芒越来越黯淡,最终沉寂,而后一股本来支撑身体的力量被抽尽,那些邪念和狂暴消逝,刘义感觉浑身无力,一阵刺痛,昏昏沉沉。 那本来是邪刀打进自己体内的力量,代表了一往无前的杀戮,现今这把刀似乎被那个大人物给封印住了,力量消失,刘义回归了正常状态,他忽然觉得自己要不行了,之前的一切勇猛都只是回光返照般的闪耀。 一阵无力,刘义趴在了张林的后背上,站立都有些不稳,他感觉很困,觉得死去反而是一种解脱。 “刘义,你怎么样,坚持住,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张林一阵担惊受怕,出声鼓励、安慰。 “快点,带着他一起离开。”虽然很是疑虑,生怕刘义被邪刀控制住了,待会儿发难,但陆诗婷还是很关心对方的状况。 凌钰美眸流动起无数光彩,不知心中所想。 这时空大裂缝明显很不稳定,并不处在同一片场域,零零散散,说不定所有人一同进去,会从不同的时空出来,特别是那大裂缝周围,很是诡异。 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血色大地,心中感受莫名,这里是心伤之地,仇杀、友谊、同窗之情一一上演,最终埋葬了那么多的人,实在是叫人感叹。 数数,现在只剩下了七个人,相继进入那未知的地方。 就在这时,凌钰身形闪动,曼妙的身姿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影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而来,一把将刘义推进了时空大裂缝边缘处那混乱之地。 “凌钰,你干什么!?”张林青筋暴起,双眼血红,就要冲上去拼命。 陆诗婷也是不敢想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惊叫:“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余的人都神色愕然,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 感受到身体不断向未知的领域坠落,沉沦、沉沦,刘义忽然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在脑海深处,云淡淡,天很蓝,或许,这将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他浑身无力,失血过多,即使不被推下去,没人来救自己,也会死。 上面,凌钰玉容充满了悲怆:“刘义,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原来的你,我不敢赌,你之前的行为太让我们怀疑了,这个世界和我们原来的不一样,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那一声叹息,仿若空谷幽兰,那一道白色丽影,乘着风,越飘越远…… 第16章 神宫 东边旭日,化开万霞,西路桥头,碧水如镜,遥望地平,东西南北共色,土天荡漾千里明,故乡的色调,分外明朗。 叹息,叹唱,叹然,失落。 刘义的眼角有泪珠滚落,梦中,他还在那片天地,每日迎着朝霞走向未知的未来——应试之路,虽然不是特别喜爱这种生活,但他喜爱生他养他的故土。 “醒了醒了,那个大哥哥醒了!”激动的童声传进耳内,刘义缓慢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遍布芦苇杆的内屋顶,一时之间脑子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许久之后,刘义才把头一歪,看向旁边的一个孩子,那孩子一身衣服半新不旧,可以说是很简朴,脏兮兮的,但不是邋遢的感觉,似乎是刚刚玩耍回来,这样的年龄也正常,他的身体很是健硕,虽然年纪尚小,十一二岁的样子,但长大后无疑是一个汉子。 “真的醒了?”外屋传来一名妇女高兴的声音,马上便有脚步声传来。 刘义这才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处境,那个孩子的衣着看起来不是现代人的样子,那就肯定不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要么那个巨大的魔神影像本来就没有打开众人回去的道路,要么就是因为凌钰的原因,自己错过了回去的机会。 心中长叹,无尽遗憾。 自己还活着,令人感到惊讶,如果异世的父母知晓,也会感到欣慰。 屋外的妇女这时已经来到了里屋,微笑道:“你醒了?” “多谢阿姨救命之恩。”刘义没有多想,直接脱口而出。 眼见孩子和妇女一阵惊愕,他这才反应过来,道:“伯母,阿姨是我老家的称呼,习惯性了。” “你的老家?”那名妇女显然对刘义的身世很感兴趣,这句话带有疑问的色彩。 刘义想了想,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说出去,这个世界自己还不了解,说不定将会给自己引来弥天大祸,所以胡乱吹了吹牛敷衍了一下,说自己来自海外,和祖父一同游历天下,可谁知遇上了一些邪恶之徒,两人分开了,最终落得这样一个局面。 点了点头,妇女不置可否,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叹息道:“那天早晨牛二在庄稼地里把你背回来的时候,你伤得可真重,一直昏迷不醒,后来请了村里的老先生为你把脉,又开了几剂药,他说你不会有什么大事情,这几日肯定会醒来,没想到真灵验了。” “老先生……”刘义暗自嘟哝,道了一句:“看来这名老先生可是神人啊。” “那可是,”说起来那老先生,妇女非常自豪,“那是方圆百里之内有名的老神仙,无所不能,听说当年他可是荆州三杰之一,只是对于他从前的经历,不愿多说,但我们周围几个村子都很敬重他。” 荆州三杰?有空去拜访一下,刘义暗自思考,他迫切想回去,既然对方被称为“老神仙”,必有过人之处,说不定真的可以倒转阴阳,逆乱时空,但他摸摸身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伯母,我那把……” “在这儿呢!”那孩子艰难地举起邪刀,看起来很是喜爱,又抱怨了一句:“真重!” 心中一惊,这把刀很是邪异,被一个孩子这样玩耍实在不对,要是出了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那孩子嘻嘻笑着,抚摸了一下刀刃,看起来很是喜欢,不过片刻之后他便发出“啊”地一声,右手食指鲜血淌下,显然被划破了皮肤。 说实话,此时的刘义冷汗都冒了出来,这把刀一旦划破人的皮肤,就会有极为严重的后果,要是自己恩人的孩子因为自己而变成干尸…… 没有别的异常,那孩子撅着小嘴嘟囔了一句“好锋利”,便把刀往地上一扔。 那名妇女当时就皱起了眉头,但是因为刘义在这里,没有发作,只是语气不好道:“别什么东西都乱摸!” 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看来这把刀真的被那个无上存在给封印掉了,他的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这样一来不会有潜在隐患,毕竟这把刀来头太可疑、太恐怖了,忧的有两个方面,一方面这无上存在特意封印,足以说明此刀的可怕,而且他却不留下来,任由刘义带走,不知是何用意,另一方面从今以后自己就少了一个杀手锏,要是有敌人,可不能淡定了,不过现在这情况,也好。 挣扎了一下想要爬起,发觉全身都痛,居然失败了,刘义苦笑一下,这一回自己伤得不轻,不仅有内外伤,身体也虚弱不堪,伤了元气。 见状,那名妇女慌忙过来扶起道:“小心着点,这几日不要做剧烈的动作,村里的老先生说你这伤会有后遗症,就看其如何休养生息了。” 笑了一下,出声表示感谢,那名妇女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刘义被那孩子搀扶着来到屋外,看看外面的群山,成片的庄稼地,一片和谐,禁不住心中变得宁静。 那孩子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很是灵活,看得出来是一个聪明并且贪玩之子,刘义有些感叹,这也是自己的童年,但是后来时光流转,今非昔比了。 聊了一下,孩子名叫牛育德,是村里那位唯一的先生给取的,即是那个“老神仙”,这里是荆州城外的牛家村,村里的人以牛姓居多,他的父亲名叫牛二,母亲则是杨三娘,是邻村杨家的三女儿,虽然没有明说,但刘义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看来牛二有福啊。 不过聊着聊着刘义得到的消息更多—— 神宫,是亿万年来威信胜过皇权的一个超然存在,因为神宫经过了千朝万代而屹立不倒。相传,神宫内拥有着九州传说中最为强大的顶级存在,这些都是如今修武,修仙大派掌门几代老祖时期的人物!他们的修为堪称独步青云,真正的独步青云,上天入地!此种人物一旦交手,便是翻江倒海,鬼神难撄其锋,当然这些都是老一辈了,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神宫的希望在年轻一代身上,据说神宫的圣女不过十六七岁,实力已是无限接近仙神级别,外加上一些长老,坛主等人,神宫可以说是至为强大的一个机构。不过,神宫的统治并非稳如泰山,西北,荒漠深处,还存在另一个超然存在——魔殿。它的实力,历史种种,足以和神宫抗衡,据说,魔殿中人行为怪癖,出招极端,有很多都是横行天下数百年,引得人人恐惧的异类,不过数千年来魔殿不太过问世事,所以人们对之所知甚少,却对神宫敬若神明。 神宫虽然强大,却似乎不愿意过分管制天下,只有在每三年的特殊时期,圣女走出神山举行圣典,引来众多世人顶礼膜拜。所以,如今天下,除了宫廷以外,还有很多势力,不过这些牛育德讲的不是特别清楚,他的父母亲应该知道得更多,在他们看来,神宫是一种精神信仰,了解得越多越好,所以对于那种表面现象,所有人说起来都口若悬河,恨不得将古往今来所有的神话故事给神宫搭上边。 神宫圣女,风华绝代,绝剑双圣之一,所过之处,莫不顶礼膜拜!这就是神宫的精神力量。 (关于前面的一些情节,我想要说一些话,前面的情节并非是空穴来风,本书所有的故事,尽皆以前面那些经历为后盾。还有,非常感谢路过的读者看了几眼我的书,衷心地祝福你们安康。) 东边旭日,化开万霞,西路桥头,碧水如镜,遥望地平,东西南北共色,土天荡漾千里明,故乡的色调,分外明朗。 叹息,叹唱,叹然,失落。 刘义的眼角有泪珠滚落,梦中,他还在那片天地,每日迎着朝霞走向未知的未来——应试之路,虽然不是特别喜爱这种生活,但他喜爱生他养他的故土。 “醒了醒了,那个大哥哥醒了!”激动的童声传进耳内,刘义缓慢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遍布芦苇杆的内屋顶,一时之间脑子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许久之后,刘义才把头一歪,看向旁边的一个孩子,那孩子一身衣服半新不旧,可以说是很简朴,脏兮兮的,但不是邋遢的感觉,似乎是刚刚玩耍回来,这样的年龄也正常,他的身体很是健硕,虽然年纪尚小,十一二岁的样子,但长大后无疑是一个汉子。 “真的醒了?”外屋传来一名妇女高兴的声音,马上便有脚步声传来。 刘义这才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处境,那个孩子的衣着看起来不是现代人的样子,那就肯定不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要么那个巨大的魔神影像本来就没有打开众人回去的道路,要么就是因为凌钰的原因,自己错过了回去的机会。 心中长叹,无尽遗憾。 自己还活着,令人感到惊讶,如果异世的父母知晓,也会感到欣慰。 屋外的妇女这时已经来到了里屋,微笑道:“你醒了?” “多谢阿姨救命之恩。”刘义没有多想,直接脱口而出。 眼见孩子和妇女一阵惊愕,他这才反应过来,道:“伯母,阿姨是我老家的称呼,习惯性了。” “你的老家?”那名妇女显然对刘义的身世很感兴趣,这句话带有疑问的色彩。 刘义想了想,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说出去,这个世界自己还不了解,说不定将会给自己引来弥天大祸,所以胡乱吹了吹牛敷衍了一下,说自己来自海外,和祖父一同游历天下,可谁知遇上了一些邪恶之徒,两人分开了,最终落得这样一个局面。 点了点头,妇女不置可否,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叹息道:“那天早晨牛二在庄稼地里把你背回来的时候,你伤得可真重,一直昏迷不醒,后来请了村里的老先生为你把脉,又开了几剂药,他说你不会有什么大事情,这几日肯定会醒来,没想到真灵验了。” “老先生……”刘义暗自嘟哝,道了一句:“看来这名老先生可是神人啊。” “那可是,”说起来那老先生,妇女非常自豪,“那是方圆百里之内有名的老神仙,无所不能,听说当年他可是荆州三杰之一,只是对于他从前的经历,不愿多说,但我们周围几个村子都很敬重他。” 荆州三杰?有空去拜访一下,刘义暗自思考,他迫切想回去,既然对方被称为“老神仙”,必有过人之处,说不定真的可以倒转阴阳,逆乱时空,但他摸摸身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伯母,我那把……” “在这儿呢!”那孩子艰难地举起邪刀,看起来很是喜爱,又抱怨了一句:“真重!” 心中一惊,这把刀很是邪异,被一个孩子这样玩耍实在不对,要是出了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那孩子嘻嘻笑着,抚摸了一下刀刃,看起来很是喜欢,不过片刻之后他便发出“啊”地一声,右手食指鲜血淌下,显然被划破了皮肤。 说实话,此时的刘义冷汗都冒了出来,这把刀一旦划破人的皮肤,就会有极为严重的后果,要是自己恩人的孩子因为自己而变成干尸…… 没有别的异常,那孩子撅着小嘴嘟囔了一句“好锋利”,便把刀往地上一扔。 那名妇女当时就皱起了眉头,但是因为刘义在这里,没有发作,只是语气不好道:“别什么东西都乱摸!” 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看来这把刀真的被那个无上存在给封印掉了,他的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这样一来不会有潜在隐患,毕竟这把刀来头太可疑、太恐怖了,忧的有两个方面,一方面这无上存在特意封印,足以说明此刀的可怕,而且他却不留下来,任由刘义带走,不知是何用意,另一方面从今以后自己就少了一个杀手锏,要是有敌人,可不能淡定了,不过现在这情况,也好。 挣扎了一下想要爬起,发觉全身都痛,居然失败了,刘义苦笑一下,这一回自己伤得不轻,不仅有内外伤,身体也虚弱不堪,伤了元气。 见状,那名妇女慌忙过来扶起道:“小心着点,这几日不要做剧烈的动作,村里的老先生说你这伤会有后遗症,就看其如何休养生息了。” 笑了一下,出声表示感谢,那名妇女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刘义被那孩子搀扶着来到屋外,看看外面的群山,成片的庄稼地,一片和谐,禁不住心中变得宁静。 那孩子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很是灵活,看得出来是一个聪明并且贪玩之子,刘义有些感叹,这也是自己的童年,但是后来时光流转,今非昔比了。 聊了一下,孩子名叫牛育德,是村里那位唯一的先生给取的,即是那个“老神仙”,这里是荆州城外的牛家村,村里的人以牛姓居多,他的父亲名叫牛二,母亲则是杨三娘,是邻村杨家的三女儿,虽然没有明说,但刘义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看来牛二有福啊。 不过聊着聊着刘义得到的消息更多—— 神宫,是亿万年来威信胜过皇权的一个超然存在,因为神宫经过了千朝万代而屹立不倒。相传,神宫内拥有着九州传说中最为强大的顶级存在,这些都是如今修武,修仙大派掌门几代老祖时期的人物!他们的修为堪称独步青云,真正的独步青云,上天入地!此种人物一旦交手,便是翻江倒海,鬼神难撄其锋,当然这些都是老一辈了,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神宫的希望在年轻一代身上,据说神宫的圣女不过十六七岁,实力已是无限接近仙神级别,外加上一些长老,坛主等人,神宫可以说是至为强大的一个机构。不过,神宫的统治并非稳如泰山,西北,荒漠深处,还存在另一个超然存在——魔殿。它的实力,历史种种,足以和神宫抗衡,据说,魔殿中人行为怪癖,出招极端,有很多都是横行天下数百年,引得人人恐惧的异类,不过数千年来魔殿不太过问世事,所以人们对之所知甚少,却对神宫敬若神明。 神宫虽然强大,却似乎不愿意过分管制天下,只有在每三年的特殊时期,圣女走出神山举行圣典,引来众多世人顶礼膜拜。所以,如今天下,除了宫廷以外,还有很多势力,不过这些牛育德讲的不是特别清楚,他的父母亲应该知道得更多,在他们看来,神宫是一种精神信仰,了解得越多越好,所以对于那种表面现象,所有人说起来都口若悬河,恨不得将古往今来所有的神话故事给神宫搭上边。 神宫圣女,风华绝代,绝剑双圣之一,所过之处,莫不顶礼膜拜!这就是神宫的精神力量。 (关于前面的一些情节,我想要说一些话,前面的情节并非是空穴来风,本书所有的故事,尽皆以前面那些经历为后盾。还有,非常感谢路过的读者看了几眼我的书,衷心地祝福你们安康。) 第17章 村中霸王 牛育德说得不是特别好,总结出来的那些信息如此完整,刘义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理解能力和想象能力。 “神……”刘义道出这一个字,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他想回去,他知道该怎么做了,虽然很是迷茫,但有一个轮廓。 牛二还没回来,刘义初来异世,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牛育德这小家伙一脸的兴奋样子,显然是将自己当做了他的新玩伴,不管别人身体虚弱不堪,拉着要去村里看看。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义不想得罪这个孩子,现在也感觉恢复了一些,到处走走也好。 整个村庄不大,大概有一百多人,这里都是邻村之间相互联姻,和别的村子也是关系融洽。 村中孩子不少,想来有几位牛育德的铁杆,不过这家伙没有去寻找,只是一路带着刘义熟悉地方,在他看来,讨好讨好未来的“玩伴”是非常有必要的。 远方,村庄入口处,一群孩子正围在一起,煞是热闹,显然是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情,见此,牛育德一阵欢乐,拉着刘义的手一阵狂奔,根本就不关心别人的身体。 “走慢点,你这小家伙。”刘义痛呼。 “你才小家伙!”牛育德气恼,刘义自己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在前面玩耍的人中就有不少和他同龄。 一笑,也是,刘义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孩子群中传来呐喊声,似乎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动作。 “发生什么了?”拉着刘义的手,牛育德拼命往里面挤,引来一阵白眼,毕竟是孩子,有些忍不住直接破口大骂,特别是一些平日里和这家伙不和的。 只见里面两个熊孩子在摔跤,滚了一地,身上全是泥尘也不管,这两个都十二三岁的样子,也不小了,但还是那么贪玩,刘义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他的童心也被浸染了。 对面站着一个身材强壮的小胖子,抱着双臂,一脸酷酷的样子,明显的孩子王,周围的人隐约看得出来以他为中心,向两边散开。 见到刘义嘴角的笑意,那小胖子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心中不爽,自己的“手下”在争雄,本来会使自己倍有面子,但见这个本来不是村中人的家伙一脸看戏的样子,总有那么一种滋味。 “喂,你笑什么笑?”小胖子脸色一沉,冷冷道。 刘义自然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自己,因为自己一个外来者,刚刚来到这个村庄,不久前才醒来,休息了一下,不可能得罪过这个小胖子。 “说的就是你,还不知不觉!”小胖子恼怒,其实说是“小”胖子,他也不小,也比刘义小个一两岁罢了,所以看看身板,他有着绝对的优势,铁定了心要再收服一个“小弟”。 “还到处乱看,就是你这个多天前被牛育德家救起的,”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嗤笑,那个少女生有一双媚眼,瓜子脸,皮肤白皙,明显的美人胚子,长大了好好打扮一下绝对可以做一个祸水,现在虽然处在乡村,衣服朴实,但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二胖哥问你话呢,你居然还装傻!” “干嘛?”刘义反应了过来,不卑不亢,没有马上套近乎,也没有露出敌意,显示张狂。 “你刚才是在嘲笑吗?”那个二胖一脸严肃,伸出粗大的指头指向刘义的头,一脸的桀骜,“他们都是我的小弟,你嘲笑他们是不是想要挑战我?” 这明显是空穴来风,莫须有的罪名,刘义露出笑意是真,却没有嘲笑的成分,只是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而二胖兴师问罪是假,其实想要来一个下马威,以后踏踏实实成为他小弟中的一员。 周围的孩子都跟着起哄,确切来说是帮助二胖强加罪名。 “刚来我们村子就这样,以后还不是闹翻天了?” “这明显是对二胖哥的挑衅!” “神勇无敌的二胖哥给他点教训看看!” “瞧他刚被牛育德家救起的那副样子,病怏怏的,半死不活,现在开始蹦跶了……” …… 二胖的从者不少,但也不是全部,大部分人虽然慑于他的武力,但也不是铁杆,都在观看,暗自为刘义捏了一把汗,二胖这个孩子王在周围三四个村子内都是无敌的,而且特别野蛮不讲理,这个新来的要倒霉了。 刘义眉毛一挑,不置可否,他不想和对方计较,一者自己没有实力,元气大伤,而且二胖这块头,即使全胜时的自己也不会是对方对手,除非那把邪刀没有被封印,那自己可以逆天,现在的话,也就只能如此了,二者现在的他不像多天前一样被邪刀内的力量注入,不怎么暴躁,理性思考,不想置之死地而后生,鱼死网破一般不要命。 见到刘义这样子,二胖有些愤怒,邻近几个村子里的只要被他吓一下都会有两种结果,一是服软,甘心做小弟,服服帖帖的,二是恼怒,上来就是掐架,但结果肯定是被暴扁,不过对面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起来有些淡定,既没有服软,也没有冲动,让他倍感不爽。 “我可没有什么嘲笑的意思,我那是善意的微笑。”刘义一副文静的样子,倒有点文绉绉的韵味。 “还善意的微笑,什么狗屁的废话!”二胖大喝,一指地上刚才在摔跤的两人之一,“小螃蟹,你教训他一下,知道你的厉害。” “刘义哥哥,这个二胖特别难缠,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说几句好话,快点走吧。”刘义刚才介绍自己“家乡”的时候说过自己的名字,现在牛育德拉着他想开溜,这个贪玩的家伙也有克星,最怕那个二胖把他再揍一顿。 “牛育德,你是不是不长记性,见到二胖哥也不喊一声老大,这就想走?”一个女孩子狐假虎威,大声呵斥。 牛育德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嘻嘻一笑道:“二胖哥,新来的不懂事,让我们走吧,以后不来打扰你们便是了。” “这就想走,你当我们是什么啊?”那个“小螃蟹”大怒,他是二胖的得力干将之一,打斗能力非常强,他身材瘦小,但速度非常之快,指甲也长,杀伤力惊人,像刘义这种被应试教育笼罩的绝对会被完爆。 “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本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可如此待人接物……”刘义实在不想开战,此时滔滔不绝,同时想办法装傻,化解。 表面上如此,其实刘义很想把这小胖子暴扁一顿,但现在实力不够,只能避其锋芒。没有可以把人变成干尸的伟力,他什么都不是,现在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也没有了鱼死网破的战斗力。 “哪来那么多废话?”二胖一阵皱眉,对面这家伙看起来也不斯文啊,怎么这么喋喋不休,“别欺负我们没文化!” 刘义正想办法怎样化解这帮熊孩子对自己的仇恨度,对面的小螃蟹已经攻了过来,看起来相当不问青红皂白,也是,用拳头说话,这帮人就没想过要讲理。 刘义虽说连三脚猫的功夫也不会,只能凭借本能进行一些战斗,但和王乐平以及他的四个铁杆一战之后已经领悟了那么一些,有点技巧,所以一侧闪开。 身体一痛,刘义的脸色有些难看,自己的伤势太严重,根本就不能同这帮人玩。 小螃蟹一击未中,看着周围一群女孩子,感觉有些不爽,又是一拳挟带着劲风而至。 刘义身体不灵便,没能闪开,用臂膀一挡,被大力击了一个趔趄。 “不对劲啊,你们村子里的人我怎么感觉都练过啊?”刘义小声对着躲开来的牛育德传音。 牛育德一阵苦笑:“我们这里附近有一个门派叫小仙宗,大家都想进去成为修炼界的一员,虽然几率不大,但还是想方设法练着呢,我们每月都会花上一定时间来锻炼一下。” “都练过?”刘义感觉压力山大,自己绝对会被完爆,而且有一丝寒意。 “也不是,大多数都没怎么尽心,只有一些喜欢打斗的特别努力,天天找人摔跤打架,二胖和他的得力干将就是这样。”牛育德吐了吐舌头,一副后怕的样子。 “奶奶个熊……”刘义嘟哝,而后抓紧这一间隙问:“你呢?” “我嘛……”牛育德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打打酱油,没有去小仙宗试过,稍微会一点点。” “……” 对面的小螃蟹确确实实实力摆在那里,不是来自异界的刘义可以比的,除非力气,论敏捷程度快可以赶上王乐平了,再加上目空一切,盛气凌人,一时之间将刘义打得节节败退,一往无前。 吃了几拳,刘义感觉体内一阵疼痛,很不好受,找了个机会闪到远处,沉声道:“见好就收即可,无冤无仇的,何必苦苦相逼?” 那小螃蟹人虽小,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可却一脸阴厉,可怕无比,眼神中带着凶光,毫无情感道:“没能力的人有什么话语权?” “你这样的人,要是入派,成为一代至尊,岂是天下之幸?简直就是一个祸害!”刘义的语气渐冷,他的怒火逐渐燃起,显然对面的根本就没有把别人放在眼里,一切为了私心,为了证明自己在村中的地位而已,至于别人是不是伤势很重,会不会被打死,他们可不管。 牛育德说得不是特别好,总结出来的那些信息如此完整,刘义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理解能力和想象能力。 “神……”刘义道出这一个字,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他想回去,他知道该怎么做了,虽然很是迷茫,但有一个轮廓。 牛二还没回来,刘义初来异世,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牛育德这小家伙一脸的兴奋样子,显然是将自己当做了他的新玩伴,不管别人身体虚弱不堪,拉着要去村里看看。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义不想得罪这个孩子,现在也感觉恢复了一些,到处走走也好。 整个村庄不大,大概有一百多人,这里都是邻村之间相互联姻,和别的村子也是关系融洽。 村中孩子不少,想来有几位牛育德的铁杆,不过这家伙没有去寻找,只是一路带着刘义熟悉地方,在他看来,讨好讨好未来的“玩伴”是非常有必要的。 远方,村庄入口处,一群孩子正围在一起,煞是热闹,显然是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情,见此,牛育德一阵欢乐,拉着刘义的手一阵狂奔,根本就不关心别人的身体。 “走慢点,你这小家伙。”刘义痛呼。 “你才小家伙!”牛育德气恼,刘义自己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在前面玩耍的人中就有不少和他同龄。 一笑,也是,刘义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孩子群中传来呐喊声,似乎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动作。 “发生什么了?”拉着刘义的手,牛育德拼命往里面挤,引来一阵白眼,毕竟是孩子,有些忍不住直接破口大骂,特别是一些平日里和这家伙不和的。 只见里面两个熊孩子在摔跤,滚了一地,身上全是泥尘也不管,这两个都十二三岁的样子,也不小了,但还是那么贪玩,刘义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他的童心也被浸染了。 对面站着一个身材强壮的小胖子,抱着双臂,一脸酷酷的样子,明显的孩子王,周围的人隐约看得出来以他为中心,向两边散开。 见到刘义嘴角的笑意,那小胖子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心中不爽,自己的“手下”在争雄,本来会使自己倍有面子,但见这个本来不是村中人的家伙一脸看戏的样子,总有那么一种滋味。 “喂,你笑什么笑?”小胖子脸色一沉,冷冷道。 刘义自然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自己,因为自己一个外来者,刚刚来到这个村庄,不久前才醒来,休息了一下,不可能得罪过这个小胖子。 “说的就是你,还不知不觉!”小胖子恼怒,其实说是“小”胖子,他也不小,也比刘义小个一两岁罢了,所以看看身板,他有着绝对的优势,铁定了心要再收服一个“小弟”。 “还到处乱看,就是你这个多天前被牛育德家救起的,”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嗤笑,那个少女生有一双媚眼,瓜子脸,皮肤白皙,明显的美人胚子,长大了好好打扮一下绝对可以做一个祸水,现在虽然处在乡村,衣服朴实,但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二胖哥问你话呢,你居然还装傻!” “干嘛?”刘义反应了过来,不卑不亢,没有马上套近乎,也没有露出敌意,显示张狂。 “你刚才是在嘲笑吗?”那个二胖一脸严肃,伸出粗大的指头指向刘义的头,一脸的桀骜,“他们都是我的小弟,你嘲笑他们是不是想要挑战我?” 这明显是空穴来风,莫须有的罪名,刘义露出笑意是真,却没有嘲笑的成分,只是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而二胖兴师问罪是假,其实想要来一个下马威,以后踏踏实实成为他小弟中的一员。 周围的孩子都跟着起哄,确切来说是帮助二胖强加罪名。 “刚来我们村子就这样,以后还不是闹翻天了?” “这明显是对二胖哥的挑衅!” “神勇无敌的二胖哥给他点教训看看!” “瞧他刚被牛育德家救起的那副样子,病怏怏的,半死不活,现在开始蹦跶了……” …… 二胖的从者不少,但也不是全部,大部分人虽然慑于他的武力,但也不是铁杆,都在观看,暗自为刘义捏了一把汗,二胖这个孩子王在周围三四个村子内都是无敌的,而且特别野蛮不讲理,这个新来的要倒霉了。 刘义眉毛一挑,不置可否,他不想和对方计较,一者自己没有实力,元气大伤,而且二胖这块头,即使全胜时的自己也不会是对方对手,除非那把邪刀没有被封印,那自己可以逆天,现在的话,也就只能如此了,二者现在的他不像多天前一样被邪刀内的力量注入,不怎么暴躁,理性思考,不想置之死地而后生,鱼死网破一般不要命。 见到刘义这样子,二胖有些愤怒,邻近几个村子里的只要被他吓一下都会有两种结果,一是服软,甘心做小弟,服服帖帖的,二是恼怒,上来就是掐架,但结果肯定是被暴扁,不过对面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起来有些淡定,既没有服软,也没有冲动,让他倍感不爽。 “我可没有什么嘲笑的意思,我那是善意的微笑。”刘义一副文静的样子,倒有点文绉绉的韵味。 “还善意的微笑,什么狗屁的废话!”二胖大喝,一指地上刚才在摔跤的两人之一,“小螃蟹,你教训他一下,知道你的厉害。” “刘义哥哥,这个二胖特别难缠,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说几句好话,快点走吧。”刘义刚才介绍自己“家乡”的时候说过自己的名字,现在牛育德拉着他想开溜,这个贪玩的家伙也有克星,最怕那个二胖把他再揍一顿。 “牛育德,你是不是不长记性,见到二胖哥也不喊一声老大,这就想走?”一个女孩子狐假虎威,大声呵斥。 牛育德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嘻嘻一笑道:“二胖哥,新来的不懂事,让我们走吧,以后不来打扰你们便是了。” “这就想走,你当我们是什么啊?”那个“小螃蟹”大怒,他是二胖的得力干将之一,打斗能力非常强,他身材瘦小,但速度非常之快,指甲也长,杀伤力惊人,像刘义这种被应试教育笼罩的绝对会被完爆。 “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本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可如此待人接物……”刘义实在不想开战,此时滔滔不绝,同时想办法装傻,化解。 表面上如此,其实刘义很想把这小胖子暴扁一顿,但现在实力不够,只能避其锋芒。没有可以把人变成干尸的伟力,他什么都不是,现在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也没有了鱼死网破的战斗力。 “哪来那么多废话?”二胖一阵皱眉,对面这家伙看起来也不斯文啊,怎么这么喋喋不休,“别欺负我们没文化!” 刘义正想办法怎样化解这帮熊孩子对自己的仇恨度,对面的小螃蟹已经攻了过来,看起来相当不问青红皂白,也是,用拳头说话,这帮人就没想过要讲理。 刘义虽说连三脚猫的功夫也不会,只能凭借本能进行一些战斗,但和王乐平以及他的四个铁杆一战之后已经领悟了那么一些,有点技巧,所以一侧闪开。 身体一痛,刘义的脸色有些难看,自己的伤势太严重,根本就不能同这帮人玩。 小螃蟹一击未中,看着周围一群女孩子,感觉有些不爽,又是一拳挟带着劲风而至。 刘义身体不灵便,没能闪开,用臂膀一挡,被大力击了一个趔趄。 “不对劲啊,你们村子里的人我怎么感觉都练过啊?”刘义小声对着躲开来的牛育德传音。 牛育德一阵苦笑:“我们这里附近有一个门派叫小仙宗,大家都想进去成为修炼界的一员,虽然几率不大,但还是想方设法练着呢,我们每月都会花上一定时间来锻炼一下。” “都练过?”刘义感觉压力山大,自己绝对会被完爆,而且有一丝寒意。 “也不是,大多数都没怎么尽心,只有一些喜欢打斗的特别努力,天天找人摔跤打架,二胖和他的得力干将就是这样。”牛育德吐了吐舌头,一副后怕的样子。 “奶奶个熊……”刘义嘟哝,而后抓紧这一间隙问:“你呢?” “我嘛……”牛育德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打打酱油,没有去小仙宗试过,稍微会一点点。” “……” 对面的小螃蟹确确实实实力摆在那里,不是来自异界的刘义可以比的,除非力气,论敏捷程度快可以赶上王乐平了,再加上目空一切,盛气凌人,一时之间将刘义打得节节败退,一往无前。 吃了几拳,刘义感觉体内一阵疼痛,很不好受,找了个机会闪到远处,沉声道:“见好就收即可,无冤无仇的,何必苦苦相逼?” 那小螃蟹人虽小,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可却一脸阴厉,可怕无比,眼神中带着凶光,毫无情感道:“没能力的人有什么话语权?” “你这样的人,要是入派,成为一代至尊,岂是天下之幸?简直就是一个祸害!”刘义的语气渐冷,他的怒火逐渐燃起,显然对面的根本就没有把别人放在眼里,一切为了私心,为了证明自己在村中的地位而已,至于别人是不是伤势很重,会不会被打死,他们可不管。 第18章 血色怒火 “今天你的话太多了!”小螃蟹冷然,他确实没考虑到刘义的身体状况,他就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在他的眼里,除了二胖之外其他人都没被他放在心上,以往的经历让他有相当强大的优越感,故此势如破竹,此时正爽,他决定像别人一样把刘义摁在地上打。 “如果用武力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何须长一张嘴?”刘义眼中冷意沸腾,“假若不需要道理,那何来这个词?” “你别和我们讲道理,我们没文化!”二胖用一根手指刮着脸,一脸无赖相。 “小螃蟹啊,你何必和他多废话,来了我们村就要懂规矩,难不成你不想在二胖哥手下干了?”那个美丽的女孩子荡漾着迷人的笑意,她身材窈窕,妩媚动人,确实很有诱惑力。 被她这么一激,小螃蟹顿时力量倍增,也不管那么多了,一阵拳头突来,各个直击要害。 刘义快速伸出臂膀抵挡,别人不知道他的状态,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就是一个纸糊的,看起来现在气色好了许多,也可以走路了,实则元气大伤,身体虚弱不堪,禁不起折腾,要是真的如这帮人所愿,在地上和人摔跤,打个尽兴,绝对会出大问题。 小螃蟹心中爽感更甚,见对方如此,顿时愈发轻飘飘,觉得自己不可一世,再加上旁边几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为他呐喊助威,心中汹涌澎湃,同时觉得现今的自己完完全全可以被小仙宗收徒了。 “别打了,会出人命的!”牛育德急眼了,找了个机会,挡在双方面前。 “牛育德,你小子是不是皮又痒了?”二胖一笑,在他看来,就是两个可以任由他欺负的货色。 “我皮不痒,就是不能让你们欺负他!”当时牛二将刘义救回家中的时候牛育德亲眼见着他鲜血淋漓,伤势严重,幸好村里的老先生有回天之力,说不会殒命,当时就不忍直视,所以现如今说什么他都不能让这帮蛮横无理的小霸王像对自己一样对付刘义了。 “二胖哥……我看……算了吧,过几天他养好了……”有一个孩子是牛育德的邻居,到他家中看过,知道刘义的状态,但十分害怕二胖他们,结结巴巴的,后来见小螃蟹阴厉地瞪了过来,立时怂了,躲了起来,不敢作声。 “你让不让开!?”小螃蟹瞪着牛育德,眼神可怕无比。 “不让!”牛育德这小子虽然害怕,但是硬气起来还是很够意思的,刘义是他们家救起的,在他看来就是半家人了,怎么可以任由别人揪打? “滚!”小螃蟹一声大喝,一拳打在牛育德鼻梁上,令他摔倒在地,鼻血顿时就淌了下来。 刘义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是他心中愤怒到极点的一种表现形式,牛育德为了帮他挡住才会被打,他很难受。 小螃蟹平日里欺负人惯了,一拳自然满足不了他,向着摔倒在地的牛育德扑了过去,准备骑跨在对方的身上扭打。 刘义强忍住体内的疼痛,将力量提升到最高状态,他不得不来真格的了,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砰!” 根本不知道刘义是怎样做到的,在迅捷的小螃蟹身体来到牛育德之前生生地拦在了中间,举掌相抗,双方都退了一小步。 “刘义哥哥,别和他打,你不是他的对手。”牛育德内心恐惧,一擦鼻血,但还是关心刘义的状况,阻止两人的行动。 “没事。”刘义强行压制住冲上喉咙口的血浪,憋住了,声音很是平静。 “还不错。”小螃蟹满脸讥讽之色,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反话。 “你确定不让我们两个安安心心离去吗?”刘义尽量沉住气,作最后的挽回,现在两人的形势很不妙,面对没事找事找茬的一帮村中霸王,有心无力。 “过了他这一关,会让你们走的。”二胖嘿嘿一笑,很是邪恶,明显的笑面虎。 “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没想到这么胆小怕事。”那个美丽的女孩子一副瓜子脸,皮肤白皙,荡漾着如春风般的笑意,不住在旁边煽风点火。 刘义脸色一冷,忽然前冲,向着小螃蟹逼去,单手紧握成拳,一击突进。 不过,在这个有着修炼体系的异界,单纯的力量明显不够看,那小螃蟹身形诡异的一闪,避了开来,而后一脚蹬向刘义的后背。 刘义一个趔趄,前冲出去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的伤势开始拖后腿。 “牛育德,你以为这个废物可以保护你?”小螃蟹哈哈大笑,舍弃刘义,确切来说是短暂无视刘义,奔向一旁刚刚爬起来,鼻间还淌血的牛育德,明显要把他狠狠教训一顿。 这是绝对的狂妄和蔑视,而且是可以让人怒发冲冠的行为。 刘义稳住身形,而后一闪紧追,他的速度绝对一流,即使在这个异界,也还是够看的,如影随形。 牛育德小脸上写满了惊恐,本来遇见二胖一帮人他就会避开,今天避无可避,又会和从前一样,被打得哭爹喊娘,落进这些人手里,不死也得蜕一层皮。 小螃蟹脸上挂满了邪恶的笑容,他可以预见到下一刻的情景,他准备待会儿叫牛育德跪在地上来显示自己的强大。 一脚踹出,却见到一道黑影隔在了两者之间,他感觉踢到了一个很沉重的东西上,不禁后退几步。 竟然是刘义! 此时的刘义,宛如一座山一般挡在面前,巍然不动,可是嘴角的鲜血却越来越多,逐渐淌下,他被狠狠踹了一脚,伤势恶化。 “刘义哥哥!”牛育德惊呼,同时有些感动,然而更多的则是担心。 “你……找死!”小螃蟹恼怒,他的速度一流,力量不大,以敏捷取胜,如今竟然有人比他还快了一步,令他颜面尽失。 “哎呀,小螃蟹啊,你真是丢人呐。”那瓜子脸的美丽女孩嫣然一笑,满是讽刺,更是激将。 “哼!”小螃蟹管不了多少了,再次前冲,他能够感觉到刘义不强,如今只是强撑,下一刻就会倒下。 挟带着劲风而来,小螃蟹这一次冲刺,杀伤力极大。 “噗!” 这时,惊变发生,刘义如神似魔,凛然不动,张口吐出鲜血,溅了小螃蟹一脸。 对方逼近刘义腹部的拳头瞬间凝固,时间仿佛静止,周围一片哑然,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到。 小螃蟹带着略微的惊恐之色,他被刘义的这一气质吓住了,而周围则是愕然,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 “啊——” 许久之后,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不少女孩脸色煞白,那个瓜子脸的美丽姑娘更是颤抖着娇躯喃喃自语:“血……血……” 小螃蟹倒退几步,没有再接近,感受到脸上的鲜血,他就忍不住一阵呆愣。 “你以为你很强吗?”刘义的胸口沾染着淌下来的血迹,站在原地,一瞬间仿佛变得很高大,“在你看来,欺凌弱小,俨然成为了大英雄,打败一个伤重之人,是让你往前的动力,但是,我的世界,与你不同,我所追求的,是天下的大同,也是,你这种人是不会理解的,可笑!” “今天你的话太多了!”小螃蟹冷然,他确实没考虑到刘义的身体状况,他就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在他的眼里,除了二胖之外其他人都没被他放在心上,以往的经历让他有相当强大的优越感,故此势如破竹,此时正爽,他决定像别人一样把刘义摁在地上打。 “如果用武力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何须长一张嘴?”刘义眼中冷意沸腾,“假若不需要道理,那何来这个词?” “你别和我们讲道理,我们没文化!”二胖用一根手指刮着脸,一脸无赖相。 “小螃蟹啊,你何必和他多废话,来了我们村就要懂规矩,难不成你不想在二胖哥手下干了?”那个美丽的女孩子荡漾着迷人的笑意,她身材窈窕,妩媚动人,确实很有诱惑力。 被她这么一激,小螃蟹顿时力量倍增,也不管那么多了,一阵拳头突来,各个直击要害。 刘义快速伸出臂膀抵挡,别人不知道他的状态,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就是一个纸糊的,看起来现在气色好了许多,也可以走路了,实则元气大伤,身体虚弱不堪,禁不起折腾,要是真的如这帮人所愿,在地上和人摔跤,打个尽兴,绝对会出大问题。 小螃蟹心中爽感更甚,见对方如此,顿时愈发轻飘飘,觉得自己不可一世,再加上旁边几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为他呐喊助威,心中汹涌澎湃,同时觉得现今的自己完完全全可以被小仙宗收徒了。 “别打了,会出人命的!”牛育德急眼了,找了个机会,挡在双方面前。 “牛育德,你小子是不是皮又痒了?”二胖一笑,在他看来,就是两个可以任由他欺负的货色。 “我皮不痒,就是不能让你们欺负他!”当时牛二将刘义救回家中的时候牛育德亲眼见着他鲜血淋漓,伤势严重,幸好村里的老先生有回天之力,说不会殒命,当时就不忍直视,所以现如今说什么他都不能让这帮蛮横无理的小霸王像对自己一样对付刘义了。 “二胖哥……我看……算了吧,过几天他养好了……”有一个孩子是牛育德的邻居,到他家中看过,知道刘义的状态,但十分害怕二胖他们,结结巴巴的,后来见小螃蟹阴厉地瞪了过来,立时怂了,躲了起来,不敢作声。 “你让不让开!?”小螃蟹瞪着牛育德,眼神可怕无比。 “不让!”牛育德这小子虽然害怕,但是硬气起来还是很够意思的,刘义是他们家救起的,在他看来就是半家人了,怎么可以任由别人揪打? “滚!”小螃蟹一声大喝,一拳打在牛育德鼻梁上,令他摔倒在地,鼻血顿时就淌了下来。 刘义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是他心中愤怒到极点的一种表现形式,牛育德为了帮他挡住才会被打,他很难受。 小螃蟹平日里欺负人惯了,一拳自然满足不了他,向着摔倒在地的牛育德扑了过去,准备骑跨在对方的身上扭打。 刘义强忍住体内的疼痛,将力量提升到最高状态,他不得不来真格的了,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砰!” 根本不知道刘义是怎样做到的,在迅捷的小螃蟹身体来到牛育德之前生生地拦在了中间,举掌相抗,双方都退了一小步。 “刘义哥哥,别和他打,你不是他的对手。”牛育德内心恐惧,一擦鼻血,但还是关心刘义的状况,阻止两人的行动。 “没事。”刘义强行压制住冲上喉咙口的血浪,憋住了,声音很是平静。 “还不错。”小螃蟹满脸讥讽之色,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反话。 “你确定不让我们两个安安心心离去吗?”刘义尽量沉住气,作最后的挽回,现在两人的形势很不妙,面对没事找事找茬的一帮村中霸王,有心无力。 “过了他这一关,会让你们走的。”二胖嘿嘿一笑,很是邪恶,明显的笑面虎。 “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没想到这么胆小怕事。”那个美丽的女孩子一副瓜子脸,皮肤白皙,荡漾着如春风般的笑意,不住在旁边煽风点火。 刘义脸色一冷,忽然前冲,向着小螃蟹逼去,单手紧握成拳,一击突进。 不过,在这个有着修炼体系的异界,单纯的力量明显不够看,那小螃蟹身形诡异的一闪,避了开来,而后一脚蹬向刘义的后背。 刘义一个趔趄,前冲出去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的伤势开始拖后腿。 “牛育德,你以为这个废物可以保护你?”小螃蟹哈哈大笑,舍弃刘义,确切来说是短暂无视刘义,奔向一旁刚刚爬起来,鼻间还淌血的牛育德,明显要把他狠狠教训一顿。 这是绝对的狂妄和蔑视,而且是可以让人怒发冲冠的行为。 刘义稳住身形,而后一闪紧追,他的速度绝对一流,即使在这个异界,也还是够看的,如影随形。 牛育德小脸上写满了惊恐,本来遇见二胖一帮人他就会避开,今天避无可避,又会和从前一样,被打得哭爹喊娘,落进这些人手里,不死也得蜕一层皮。 小螃蟹脸上挂满了邪恶的笑容,他可以预见到下一刻的情景,他准备待会儿叫牛育德跪在地上来显示自己的强大。 一脚踹出,却见到一道黑影隔在了两者之间,他感觉踢到了一个很沉重的东西上,不禁后退几步。 竟然是刘义! 此时的刘义,宛如一座山一般挡在面前,巍然不动,可是嘴角的鲜血却越来越多,逐渐淌下,他被狠狠踹了一脚,伤势恶化。 “刘义哥哥!”牛育德惊呼,同时有些感动,然而更多的则是担心。 “你……找死!”小螃蟹恼怒,他的速度一流,力量不大,以敏捷取胜,如今竟然有人比他还快了一步,令他颜面尽失。 “哎呀,小螃蟹啊,你真是丢人呐。”那瓜子脸的美丽女孩嫣然一笑,满是讽刺,更是激将。 “哼!”小螃蟹管不了多少了,再次前冲,他能够感觉到刘义不强,如今只是强撑,下一刻就会倒下。 挟带着劲风而来,小螃蟹这一次冲刺,杀伤力极大。 “噗!” 这时,惊变发生,刘义如神似魔,凛然不动,张口吐出鲜血,溅了小螃蟹一脸。 对方逼近刘义腹部的拳头瞬间凝固,时间仿佛静止,周围一片哑然,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到。 小螃蟹带着略微的惊恐之色,他被刘义的这一气质吓住了,而周围则是愕然,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 “啊——” 许久之后,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不少女孩脸色煞白,那个瓜子脸的美丽姑娘更是颤抖着娇躯喃喃自语:“血……血……” 小螃蟹倒退几步,没有再接近,感受到脸上的鲜血,他就忍不住一阵呆愣。 “你以为你很强吗?”刘义的胸口沾染着淌下来的血迹,站在原地,一瞬间仿佛变得很高大,“在你看来,欺凌弱小,俨然成为了大英雄,打败一个伤重之人,是让你往前的动力,但是,我的世界,与你不同,我所追求的,是天下的大同,也是,你这种人是不会理解的,可笑!” 第19章 前往小仙宗 “混小子,你又惹事!” 伴随着一声怒喝,远处一道不高的身影快速冲过来,打破了原本的一片安静。 “刘义哥哥,你没事吧?”牛育德趁着这时欺近身来,关心地问道,虽然对方暂时还好好地站着,但嘴角还是有鲜血溢出,明显受伤不轻,他很担忧。 “还可以。”这一次刘义没说没事,他的头脑有些昏阙,要真的没事倒怪了。 只见一名男子快速奔了过来,看起来气急败坏,对着小螃蟹一阵怒斥:“你这个不成器的孩子,整天惹事,不做一些有用的事情,你看看你,学了点本事却三年了进不了小仙宗,倒好,在村里惹是生非,尽丢我的脸!” 小螃蟹脸色一阵铁青,他就是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和自己父亲对着干,虽然心中愤恨,却不敢还嘴,只能被动地站着承受。 看了刘义一眼,见这状况,小螃蟹的爹感觉事情有可能点严重,问道:“孩子,你怎么样?” “我……没什么大问题。”刘义强忍住揭露罪行的冲动,他感觉暂时还可以忍受,小螃蟹再不好,他爹人还不错,自己说不定要在村子里长久待下去,希望可以给人家留下好印象,所以就这么回答了,看起来很是宽容。 “你看看人家!”小螃蟹的爹不管这么多孩子看着,将这家伙一把揪起,对着屁股就狠狠的打,一时间惨叫连连。 小螃蟹羞愤欲死,特别是看见那个瓜子脸的美丽女孩掩住小嘴轻笑,顿时觉得面子都丢尽了,嘴中小声恨恨道:“新来的,今天算你走运,下一次,别让我再撞见你……” 最终,小螃蟹的爹感觉自己的气消了一些,觉得刘义应该也满意了,这才住手,恶狠狠地对着二胖喝到:“以后别和我儿子混在一起,他都是你带坏的!” 二胖一脸邪异的微笑,抱臂而立,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以这种动作来作为对抗,看起来丝毫没有将对面的大人放在心上,对此,小螃蟹的爹无奈,他只能威胁,不好动手,毕竟这不是自己家的孩子,而且没有对自己有什么冲突,不好光明正大着来。 “哼!”小螃蟹的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二胖一脸玩味似的笑容,看起来反而有那么一种潜在的阴厉,叫人不寒而栗。 “刘义哥哥,我们走吧。”拉了拉刘义的衣袖,牛育德怯怯地望了一下二胖,生怕他阻拦,跳出来施狠手。 刘义也不想多待,时间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二胖没有阻拦,他觉得小螃蟹的爹说不定去喊自己父亲了,或者叫上了牛二,让他们管教管教,此时不宜动手,他搂了搂那娇媚女孩子纤细的柳腰,扬长而去。 临走前,那个女孩子嗤笑:“牛育德一家多了个人还是不顶用啊,还是比不得二胖哥神勇无敌。” “贱人,狗仗人势,早晚会得到报应。”刘义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回到牛育德家中,他爹牛二已经回来了,这是一个健硕的汉子,四十多岁才生了牛育德这个小家伙,故此十分宝贝,说过了便是有些宠溺,所以听说自己儿子又被二胖一帮野孩子欺负,收拾收拾就准备动身,见两人好好回来了,这才打住,不过看得出来刘义的情况不太妙,顿时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我要好好找那个大胖子,叫他管教管教那不成器的东西,别一天到晚闲逛不务正业!” 来不及阻拦,牛二虽然憨厚,但生气起来确实像一头牛一样,谁都劝不住。 这一次刘义旧伤复发,不过比起之前那次重创来讲好了很多,休息了几天终于逐渐恢复,生活很是平淡,他在牛育德家中住了下来。 被牛二吓了一下,二胖小螃蟹等人虽然嚣张跋扈,短时间之内也没来找麻烦,而且他们被刘义上次的行为给惊住了,心有余悸,这家伙拼起命来还可真是可怕,更加令他们暂时不敢更进一步的原因便是从前没有过这么严重的后果,将人打出血来,他们也怕真出人命。 融入了这个社会,逐渐半个月过去,刘义不住在打听小仙宗的事情,由此也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些东西。 除了什么传说中的神宫魔殿高不可攀的存在,还有一些超级大势力—— 华山天神宗,昆仑山桃花派,阴山雪花神宫,西湖倾城派,泰山莲花剑宫,雁荡山龙雁宫,骊山黑龙教,太行血剑魔教。此八派是神州最大的八个门派,派内的一些强者更是达到了传说中的通天动地境界,是修炼界站在金字塔顶峰的人。如果说神宫之人不出山的话,这些人堪称无敌! 除此之外,众多中小门派林立,各地藏龙卧虎,而其中最为出名的门派对神州影响也极大——姑苏百花山庄,洛阳清柳院,会稽乱剑门,邯郸流云宗,咸阳天刀谷,大理双龙涧,荆州天正宗,长沙尸煞教,此八派仅次于彼八派之下,也是修炼之人所向往的归宿,东方修炼者分为以下境界—— 武者:凝气归元,化元炼器,炼元出体,武归本源,神破万重,通天动地。 修真者:炼气,筑基,固内,结丹,不灭,元婴。 (至于西方的修炼体系,以后会揭晓) 当然,除了武者,修真者,魔法师之外,还有一些修炼界的异类或是怪才,他们的修炼方法与常人相去甚远,但这些人世间极少,常人不会看到。 这些并不仅仅是从牛二一家口中知道的,他们所知有限,最最专心的只是加入小仙宗而已,其余的是他多方打听的结果。 其中一些最重要的信息他是自村中的老先生两名童子那边知晓的,那一次他以登门感谢的名义去求见那位“老神仙”,却得知他已经云游四方,逍遥自在去了,只留下两名童子看家,他和那两名童子聊了许久,和对牛二家的说辞一样,说自己来自偏僻的世外桃源,然后被人暗算受伤啥的,想了解一些当世的情况,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谈到了那些神魔上面,便是修炼之类,虽然不怎么详细,但他也了解了一个大概。 其次刘义了解到这是荆州地界,荆州城距离村子只有一两日的行程,那是一个极为繁华的城池,若是有机会前去,说不定可以有大造化。 不过这几天生活颇不平静,他得知牛二夫妇商量许久之后决定把牛育德送去小仙宗试试看能不能入门,之前因为太过宠溺,不忍心把孩子交由他人,但现如今觉得牛育德也不像是能够平平淡淡务农为生的人,他要面对的,说不定还有更广阔的天空。 刘义感觉天地变了,自己也应该有更进一步的打算,他要进入小仙宗! 见识到了那个古怪世界大人物通天彻地的大神通,他迫切想要追赶这些神话,他要回去! “刘义哥哥,你说,小仙宗是怎样的?”牛育德一脸兴奋,他还小,没有想到生离死别这些方面,光想着新奇的事情去了。 “我怎么知道是怎样的?”刘义翻了翻白眼,时间一长,他对这个家伙感到很烦恼,这个牛育德非常贪玩,喜欢搞怪,还老是问一些傻不拉几的问题,叫人无言。 很不高兴地捶了刘义一拳,牛育德恨恨而去。 刘义想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对牛二夫妇说明了想法:他也要去小仙宗碰碰运气。 先是一怔,而后牛二憨憨笑道:“去吧去吧,一起去看看,要是你们两个都能够成功,我和你伯母都会很高兴的。” 刘义知道,牛二夫妇其实不希望自己加入小仙宗,毕竟自己和牛育德要是全跑了,那他们怎么办?但转而一想不论是牛育德还是刘义,都能够是自己家的骄傲,这样也好,便同意了。 “谢谢伯父伯母。”刘义一笑,他略有愧疚,没能为牛二一家做什么,现今却想着要离开,毛长齐了,但回去将是自己一生都要奋斗的目标,而且他迫切想知道那个血色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没有实力的人,也没有资格做到这一切。 五日后,清晨迎来了村中的震动,整个村子都行动了起来,准备让自己的孩子搏一搏,一飞冲天,要知道别的地方都没有这样的条件,这里附近却有一个小仙宗,而且收徒条件相对来说也不是多么苛刻(和大派比起来)。 小仙宗每月特定时间都会开展收徒的活动,他们知道即使是一些落后的,不懂修炼的村庄,也会有一些潜在的奇才,要是得到,加以造化,前途无量,在他们的开派史上曾经有过那么几个例子,但是可惜门派不大,没能够持久,大放光彩,只是辉煌了几个时代而已。 村子里少了一半人,说起来算是蛮壮观的景象,不仅本村,邻村,还有一些离得较近的其余村子也在行动,小仙宗虽不是巨无霸,但修炼界和平常人就是两个世界,能进去就可以鸡犬升天。 整个村子几十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十几里外的小仙宗而去,一时间蔚为壮观,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刘义也被感染了,他觉得不好好争取一下真的不行。 路上,自然见到了二胖、小螃蟹等人,他们在村中的实力最强,也自认为只有自己才可以进小仙宗,要是自己都进不去的话,别人还是别想了,更不可能,所以对于这么多人带着孩子一起,嘴角带着嘲弄的笑容。 当然也有一些女孩子,这些都是以前从来没去过,现如今碰碰运气的,小仙宗收徒有两个步骤,先是请门内一些强者探查资质,要是足够好的话不需要别的,直接收徒,资质一般般的则是进入下一个步骤:比武。说是比武,这些人哪会什么武功,就看看谁有点前途而已,所以村里的女孩子都是去撞撞第一个步骤的运气的。 那个瓜子脸的“村花”也在此,她一身新衣裳,腰若细柳,容貌清丽,为了这一行做足了准备,看起来确实明媚动人,她本来和二胖一起走,但家长明显对这个小胖子没什么好感,将她生生拉了回来。 “喂,刘傻子,你去干什么,还不快回家种地?”在二胖的唆使之下,趁着一些家长互相之间讨论,没注意到,小螃蟹出言讥讽。 “肥猪,螃蟹,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刘义一直就不怕他,性格使然,出言针锋相对。 “混小子,你又惹事!” 伴随着一声怒喝,远处一道不高的身影快速冲过来,打破了原本的一片安静。 “刘义哥哥,你没事吧?”牛育德趁着这时欺近身来,关心地问道,虽然对方暂时还好好地站着,但嘴角还是有鲜血溢出,明显受伤不轻,他很担忧。 “还可以。”这一次刘义没说没事,他的头脑有些昏阙,要真的没事倒怪了。 只见一名男子快速奔了过来,看起来气急败坏,对着小螃蟹一阵怒斥:“你这个不成器的孩子,整天惹事,不做一些有用的事情,你看看你,学了点本事却三年了进不了小仙宗,倒好,在村里惹是生非,尽丢我的脸!” 小螃蟹脸色一阵铁青,他就是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和自己父亲对着干,虽然心中愤恨,却不敢还嘴,只能被动地站着承受。 看了刘义一眼,见这状况,小螃蟹的爹感觉事情有可能点严重,问道:“孩子,你怎么样?” “我……没什么大问题。”刘义强忍住揭露罪行的冲动,他感觉暂时还可以忍受,小螃蟹再不好,他爹人还不错,自己说不定要在村子里长久待下去,希望可以给人家留下好印象,所以就这么回答了,看起来很是宽容。 “你看看人家!”小螃蟹的爹不管这么多孩子看着,将这家伙一把揪起,对着屁股就狠狠的打,一时间惨叫连连。 小螃蟹羞愤欲死,特别是看见那个瓜子脸的美丽女孩掩住小嘴轻笑,顿时觉得面子都丢尽了,嘴中小声恨恨道:“新来的,今天算你走运,下一次,别让我再撞见你……” 最终,小螃蟹的爹感觉自己的气消了一些,觉得刘义应该也满意了,这才住手,恶狠狠地对着二胖喝到:“以后别和我儿子混在一起,他都是你带坏的!” 二胖一脸邪异的微笑,抱臂而立,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以这种动作来作为对抗,看起来丝毫没有将对面的大人放在心上,对此,小螃蟹的爹无奈,他只能威胁,不好动手,毕竟这不是自己家的孩子,而且没有对自己有什么冲突,不好光明正大着来。 “哼!”小螃蟹的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二胖一脸玩味似的笑容,看起来反而有那么一种潜在的阴厉,叫人不寒而栗。 “刘义哥哥,我们走吧。”拉了拉刘义的衣袖,牛育德怯怯地望了一下二胖,生怕他阻拦,跳出来施狠手。 刘义也不想多待,时间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二胖没有阻拦,他觉得小螃蟹的爹说不定去喊自己父亲了,或者叫上了牛二,让他们管教管教,此时不宜动手,他搂了搂那娇媚女孩子纤细的柳腰,扬长而去。 临走前,那个女孩子嗤笑:“牛育德一家多了个人还是不顶用啊,还是比不得二胖哥神勇无敌。” “贱人,狗仗人势,早晚会得到报应。”刘义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回到牛育德家中,他爹牛二已经回来了,这是一个健硕的汉子,四十多岁才生了牛育德这个小家伙,故此十分宝贝,说过了便是有些宠溺,所以听说自己儿子又被二胖一帮野孩子欺负,收拾收拾就准备动身,见两人好好回来了,这才打住,不过看得出来刘义的情况不太妙,顿时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我要好好找那个大胖子,叫他管教管教那不成器的东西,别一天到晚闲逛不务正业!” 来不及阻拦,牛二虽然憨厚,但生气起来确实像一头牛一样,谁都劝不住。 这一次刘义旧伤复发,不过比起之前那次重创来讲好了很多,休息了几天终于逐渐恢复,生活很是平淡,他在牛育德家中住了下来。 被牛二吓了一下,二胖小螃蟹等人虽然嚣张跋扈,短时间之内也没来找麻烦,而且他们被刘义上次的行为给惊住了,心有余悸,这家伙拼起命来还可真是可怕,更加令他们暂时不敢更进一步的原因便是从前没有过这么严重的后果,将人打出血来,他们也怕真出人命。 融入了这个社会,逐渐半个月过去,刘义不住在打听小仙宗的事情,由此也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些东西。 除了什么传说中的神宫魔殿高不可攀的存在,还有一些超级大势力—— 华山天神宗,昆仑山桃花派,阴山雪花神宫,西湖倾城派,泰山莲花剑宫,雁荡山龙雁宫,骊山黑龙教,太行血剑魔教。此八派是神州最大的八个门派,派内的一些强者更是达到了传说中的通天动地境界,是修炼界站在金字塔顶峰的人。如果说神宫之人不出山的话,这些人堪称无敌! 除此之外,众多中小门派林立,各地藏龙卧虎,而其中最为出名的门派对神州影响也极大——姑苏百花山庄,洛阳清柳院,会稽乱剑门,邯郸流云宗,咸阳天刀谷,大理双龙涧,荆州天正宗,长沙尸煞教,此八派仅次于彼八派之下,也是修炼之人所向往的归宿,东方修炼者分为以下境界—— 武者:凝气归元,化元炼器,炼元出体,武归本源,神破万重,通天动地。 修真者:炼气,筑基,固内,结丹,不灭,元婴。 (至于西方的修炼体系,以后会揭晓) 当然,除了武者,修真者,魔法师之外,还有一些修炼界的异类或是怪才,他们的修炼方法与常人相去甚远,但这些人世间极少,常人不会看到。 这些并不仅仅是从牛二一家口中知道的,他们所知有限,最最专心的只是加入小仙宗而已,其余的是他多方打听的结果。 其中一些最重要的信息他是自村中的老先生两名童子那边知晓的,那一次他以登门感谢的名义去求见那位“老神仙”,却得知他已经云游四方,逍遥自在去了,只留下两名童子看家,他和那两名童子聊了许久,和对牛二家的说辞一样,说自己来自偏僻的世外桃源,然后被人暗算受伤啥的,想了解一些当世的情况,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谈到了那些神魔上面,便是修炼之类,虽然不怎么详细,但他也了解了一个大概。 其次刘义了解到这是荆州地界,荆州城距离村子只有一两日的行程,那是一个极为繁华的城池,若是有机会前去,说不定可以有大造化。 不过这几天生活颇不平静,他得知牛二夫妇商量许久之后决定把牛育德送去小仙宗试试看能不能入门,之前因为太过宠溺,不忍心把孩子交由他人,但现如今觉得牛育德也不像是能够平平淡淡务农为生的人,他要面对的,说不定还有更广阔的天空。 刘义感觉天地变了,自己也应该有更进一步的打算,他要进入小仙宗! 见识到了那个古怪世界大人物通天彻地的大神通,他迫切想要追赶这些神话,他要回去! “刘义哥哥,你说,小仙宗是怎样的?”牛育德一脸兴奋,他还小,没有想到生离死别这些方面,光想着新奇的事情去了。 “我怎么知道是怎样的?”刘义翻了翻白眼,时间一长,他对这个家伙感到很烦恼,这个牛育德非常贪玩,喜欢搞怪,还老是问一些傻不拉几的问题,叫人无言。 很不高兴地捶了刘义一拳,牛育德恨恨而去。 刘义想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对牛二夫妇说明了想法:他也要去小仙宗碰碰运气。 先是一怔,而后牛二憨憨笑道:“去吧去吧,一起去看看,要是你们两个都能够成功,我和你伯母都会很高兴的。” 刘义知道,牛二夫妇其实不希望自己加入小仙宗,毕竟自己和牛育德要是全跑了,那他们怎么办?但转而一想不论是牛育德还是刘义,都能够是自己家的骄傲,这样也好,便同意了。 “谢谢伯父伯母。”刘义一笑,他略有愧疚,没能为牛二一家做什么,现今却想着要离开,毛长齐了,但回去将是自己一生都要奋斗的目标,而且他迫切想知道那个血色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没有实力的人,也没有资格做到这一切。 五日后,清晨迎来了村中的震动,整个村子都行动了起来,准备让自己的孩子搏一搏,一飞冲天,要知道别的地方都没有这样的条件,这里附近却有一个小仙宗,而且收徒条件相对来说也不是多么苛刻(和大派比起来)。 小仙宗每月特定时间都会开展收徒的活动,他们知道即使是一些落后的,不懂修炼的村庄,也会有一些潜在的奇才,要是得到,加以造化,前途无量,在他们的开派史上曾经有过那么几个例子,但是可惜门派不大,没能够持久,大放光彩,只是辉煌了几个时代而已。 村子里少了一半人,说起来算是蛮壮观的景象,不仅本村,邻村,还有一些离得较近的其余村子也在行动,小仙宗虽不是巨无霸,但修炼界和平常人就是两个世界,能进去就可以鸡犬升天。 整个村子几十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十几里外的小仙宗而去,一时间蔚为壮观,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刘义也被感染了,他觉得不好好争取一下真的不行。 路上,自然见到了二胖、小螃蟹等人,他们在村中的实力最强,也自认为只有自己才可以进小仙宗,要是自己都进不去的话,别人还是别想了,更不可能,所以对于这么多人带着孩子一起,嘴角带着嘲弄的笑容。 当然也有一些女孩子,这些都是以前从来没去过,现如今碰碰运气的,小仙宗收徒有两个步骤,先是请门内一些强者探查资质,要是足够好的话不需要别的,直接收徒,资质一般般的则是进入下一个步骤:比武。说是比武,这些人哪会什么武功,就看看谁有点前途而已,所以村里的女孩子都是去撞撞第一个步骤的运气的。 那个瓜子脸的“村花”也在此,她一身新衣裳,腰若细柳,容貌清丽,为了这一行做足了准备,看起来确实明媚动人,她本来和二胖一起走,但家长明显对这个小胖子没什么好感,将她生生拉了回来。 “喂,刘傻子,你去干什么,还不快回家种地?”在二胖的唆使之下,趁着一些家长互相之间讨论,没注意到,小螃蟹出言讥讽。 “肥猪,螃蟹,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刘义一直就不怕他,性格使然,出言针锋相对。 第20章 乡巴佬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小螃蟹一脸阴冷,霎时间就要冲上来,可却被二胖拦住了。 “这小子以后有的是时间修理,现在人太多。”二胖淡淡道。 “不知死活。”那名女孩清秀的脸庞上满是嘲弄之色,虽然刘义一直以来没得罪她,但总是被针对,其实也没得罪二胖小螃蟹等人。 刘义自然没放在心上,暂时他没实力,而且现在最重要的目标是进入小仙宗,其余的人或事,没被逼到绝境就不需要太过在意。 此行将那把邪刀带在了身上,这把刀很是邪异,但又莫名地给人以信心,虽然被封印了,但总的来说还是希冀能够利用它扭转乾坤,这是一种潜在的信仰之力,刘义相信总有一天会知晓它的秘密,同时令它大放光彩。 晨光逐渐退却,大日升起,转眼之间已经走了十余里地,四面八方可以见到其余各地的人们正在赶往小仙宗,一时之间,各路人马汇合,竟有一种古怪的味道在那里面:毕竟互相之间都是竞争对手啊,小仙宗所收弟子有限,每月只有五到十人,虽然一年又一年已经有不少人入派,不再作为对手而出现,但那毕竟只是少数,竞争依旧激烈,同一个村子的尚且有心思,更何况不熟悉的别处地域。 二胖小螃蟹等人有意无意地看了刘义几眼,其中一个二胖的铁杆满带着讥讽的神色,道:“也不照照镜子,新来的就是新来的,你以为入派那么简单,什么样的都能进去?真是可笑!” 刘义默然,自然没有搭话,不过他的内心却是苦笑,希望很美好,但很多时候现实很残酷,本来他带着希冀跃跃欲试,但现在看来,机会很渺茫,他心里没有底,不过也总得要一试,牛育德这家伙不也是第一次尝试,没有底气吗?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即可,实在不行的话在村子里过完余生,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吧。 小仙宗位于群山澈水之间,这片地带灵气充沛,风光旖旎,没有挺拔的高山,多土丘,满目翠绿,夹带着各色花儿,呈现一种温柔之美,一般修炼门派都要找灵脉,只有这种地方才蕴含天地灵气,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小仙宗门派虽不大,但也要建立在这样的地方,这是立派之根本。 到处都是各个村庄的人,来到这里的大多都是此般人物,说白了就是撞撞仙缘,小仙宗也明白自己的实力,不去苛求豪门贵族会来这等小派,决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周围的村庄中“淘宝”,这么多年来,还确实被他们发现零零星星一些奇才,进入短暂的辉煌,但是可惜那些人物一死,后继无人,又回归到了从前。 此时,小仙宗山门外最起码有一千多人,蔚为壮观,倒像是从前学校开学的盛景,刘义一阵感叹。 小仙宗的收徒是在明天,今日的话只是集合各村的人,不过大家明显没有多大的面子,小仙宗占地虽不小,却没有能让一千多人住下的能力,今天晚上,只能露宿,来的人没有几个是第一次,大多都是不死心,所以都知道规矩,有所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刘义便被外面不时的喝喊声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不禁腹诽不已:是哪帮人大清早不睡觉,天还没亮透就出来蹦跶? 不过这种想法等他转了几圈之后就打消了,他有点脸红:大家都在锻炼,不论到底有没有底子,会不会武功,都在根据自己所理解的,或者以前学到过的温习,而本人却真是裸考来着,牛育德这个没准备真去修炼的家伙更是现在还在睡大觉。 没办法,自己真的是一窍不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也就只能看戏似的看对手们奋力了。 转眼间,时间流逝,众人歇息的林子中各处开始有骚动,不用想,小仙宗开始有动作了。 小仙宗所在的山并不高,但不知为何总有白色雾气缭绕,青山绿水,鸟禽飞舞,看起来颇是不凡,恍若仙境,说不定上古时期此地真的是仙地。 从山门内先是走出十几名弟子,有男有女,一个个都清逸出尘,一眼就看得出来和世俗界之人不同,刘义眼睛一亮,看来所谓的修炼是真的了。 有几名女弟子明眸皓齿,容颜如玉,身材曼妙,不少小伙子不禁多看了几眼,刘义也是忍不住多瞄了几下,但是好歹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到过女神凌钰,没像别人一样太过沉陷。 接着才是一些老辈人物,看起来都实力深藏体内,虽不发,却有一种无形的威严与霸气,其中有老妇人,也有顶着白花花头颅的老头子,不过最最显眼的是走在最中间的一位中年男子,一身黑衫,气宇轩昂,背负着双手,不用想就知道修为非凡。 远远看着,刘义便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可以知道,那名中年男子必定是派内的大人物,实力不容小觑。 山下早就搭好了看台,整个过程将会持续三天的时间,专门有人探测资质,接着可以在空地上进行分类比武,毕竟要是一个孩子碰上壮汉会被完爆,所以小仙宗一切都会安排好。 不过在这之前,小仙宗还要进行一个令人喷血的步骤——收钱。 在几排坐着的年轻弟子那边,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各村的人为了孩子,或者为了自己,拼了,要钱就要钱吧,小仙宗这三天之前之后都有很多工作,它们是垄断势力,自己是弱势群体,只能他们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了,不然谁有功法?谁有招式?你教啊? 前一批交完钱的脸色本来铁青,但很快就又恢复了,被探查过资质平平的只好继续努力,被小仙宗安排一下,打擂台赛去了。 前面还有三四个人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发话了:“我说你们小仙宗啊,我们一年又一年也不知道多少钱花进去了,你们又老是不收,这何时是个头啊?” “那能怪我们啊?”那名弟子舒服地坐在那边,一脸冷傲,确实,他们是修炼界,有自傲的资本,本来或许憨憨的,时间一长就看不起人起来,“是你们自己没能力,不然的话要进我们小仙宗那么简单,又不给点好处,谁陪你们玩呐?” “你这小伙子说话怎么这样?”那是一名中年壮汉,面对小他十几岁的人,被这么不待见,从伦理上觉得说不过去,很是气恼。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听不听由你。”那名男弟子一脸傲色,很是平静,也不怕别人生气,就差骂三个字“乡巴佬”了,要知道这里的人上十个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他。 “你……”那名壮汉脸部抽搐,他是庄稼汉,性格直爽,实在受不住气。 “怎么回事?”从前方人群中传出一名老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魔力,穿透人群,越过人声,进入耳中。 不用想,这是一位高人! 那两名坐在那边的弟子显然平日里没怎么接触到这类人物,光凭声音没听出来是谁,但知道定是小仙宗的一位大人物,所以不再作声。 只见一名高大挺拔的老者大步而来,双目炯炯有神,身材魁伟,满脸黑色胡子,看起来就知道是一个直性子。 之前的那个壮汉没有了声音,对方是小仙宗的人,他不想触霉头,谁知道这主是谁。 “孙……孙护法……”那两名弟子马上有些坐立不安,出于身份,他们应该礼敬,但由于现在在做事,自己还坐着,对方却站着,一种想拍马屁又措不及防的心理弥漫。 马上站起身来,那两名刚刚还一脸冷傲的年轻男弟子马上就笑脸相迎。 “刚才怎么了?”老头子是聪明人,明显知道有事情,只是自己过来了没人提起而已。 “没什么,这群乡巴佬唧唧歪歪的,我们说了两句而已。”一名弟子满脸笑容。 “什么乡巴佬?”孙护法马上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你们师尊是谁?”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小螃蟹一脸阴冷,霎时间就要冲上来,可却被二胖拦住了。 “这小子以后有的是时间修理,现在人太多。”二胖淡淡道。 “不知死活。”那名女孩清秀的脸庞上满是嘲弄之色,虽然刘义一直以来没得罪她,但总是被针对,其实也没得罪二胖小螃蟹等人。 刘义自然没放在心上,暂时他没实力,而且现在最重要的目标是进入小仙宗,其余的人或事,没被逼到绝境就不需要太过在意。 此行将那把邪刀带在了身上,这把刀很是邪异,但又莫名地给人以信心,虽然被封印了,但总的来说还是希冀能够利用它扭转乾坤,这是一种潜在的信仰之力,刘义相信总有一天会知晓它的秘密,同时令它大放光彩。 晨光逐渐退却,大日升起,转眼之间已经走了十余里地,四面八方可以见到其余各地的人们正在赶往小仙宗,一时之间,各路人马汇合,竟有一种古怪的味道在那里面:毕竟互相之间都是竞争对手啊,小仙宗所收弟子有限,每月只有五到十人,虽然一年又一年已经有不少人入派,不再作为对手而出现,但那毕竟只是少数,竞争依旧激烈,同一个村子的尚且有心思,更何况不熟悉的别处地域。 二胖小螃蟹等人有意无意地看了刘义几眼,其中一个二胖的铁杆满带着讥讽的神色,道:“也不照照镜子,新来的就是新来的,你以为入派那么简单,什么样的都能进去?真是可笑!” 刘义默然,自然没有搭话,不过他的内心却是苦笑,希望很美好,但很多时候现实很残酷,本来他带着希冀跃跃欲试,但现在看来,机会很渺茫,他心里没有底,不过也总得要一试,牛育德这家伙不也是第一次尝试,没有底气吗?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即可,实在不行的话在村子里过完余生,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吧。 小仙宗位于群山澈水之间,这片地带灵气充沛,风光旖旎,没有挺拔的高山,多土丘,满目翠绿,夹带着各色花儿,呈现一种温柔之美,一般修炼门派都要找灵脉,只有这种地方才蕴含天地灵气,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小仙宗门派虽不大,但也要建立在这样的地方,这是立派之根本。 到处都是各个村庄的人,来到这里的大多都是此般人物,说白了就是撞撞仙缘,小仙宗也明白自己的实力,不去苛求豪门贵族会来这等小派,决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周围的村庄中“淘宝”,这么多年来,还确实被他们发现零零星星一些奇才,进入短暂的辉煌,但是可惜那些人物一死,后继无人,又回归到了从前。 此时,小仙宗山门外最起码有一千多人,蔚为壮观,倒像是从前学校开学的盛景,刘义一阵感叹。 小仙宗的收徒是在明天,今日的话只是集合各村的人,不过大家明显没有多大的面子,小仙宗占地虽不小,却没有能让一千多人住下的能力,今天晚上,只能露宿,来的人没有几个是第一次,大多都是不死心,所以都知道规矩,有所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刘义便被外面不时的喝喊声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不禁腹诽不已:是哪帮人大清早不睡觉,天还没亮透就出来蹦跶? 不过这种想法等他转了几圈之后就打消了,他有点脸红:大家都在锻炼,不论到底有没有底子,会不会武功,都在根据自己所理解的,或者以前学到过的温习,而本人却真是裸考来着,牛育德这个没准备真去修炼的家伙更是现在还在睡大觉。 没办法,自己真的是一窍不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也就只能看戏似的看对手们奋力了。 转眼间,时间流逝,众人歇息的林子中各处开始有骚动,不用想,小仙宗开始有动作了。 小仙宗所在的山并不高,但不知为何总有白色雾气缭绕,青山绿水,鸟禽飞舞,看起来颇是不凡,恍若仙境,说不定上古时期此地真的是仙地。 从山门内先是走出十几名弟子,有男有女,一个个都清逸出尘,一眼就看得出来和世俗界之人不同,刘义眼睛一亮,看来所谓的修炼是真的了。 有几名女弟子明眸皓齿,容颜如玉,身材曼妙,不少小伙子不禁多看了几眼,刘义也是忍不住多瞄了几下,但是好歹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到过女神凌钰,没像别人一样太过沉陷。 接着才是一些老辈人物,看起来都实力深藏体内,虽不发,却有一种无形的威严与霸气,其中有老妇人,也有顶着白花花头颅的老头子,不过最最显眼的是走在最中间的一位中年男子,一身黑衫,气宇轩昂,背负着双手,不用想就知道修为非凡。 远远看着,刘义便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可以知道,那名中年男子必定是派内的大人物,实力不容小觑。 山下早就搭好了看台,整个过程将会持续三天的时间,专门有人探测资质,接着可以在空地上进行分类比武,毕竟要是一个孩子碰上壮汉会被完爆,所以小仙宗一切都会安排好。 不过在这之前,小仙宗还要进行一个令人喷血的步骤——收钱。 在几排坐着的年轻弟子那边,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各村的人为了孩子,或者为了自己,拼了,要钱就要钱吧,小仙宗这三天之前之后都有很多工作,它们是垄断势力,自己是弱势群体,只能他们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了,不然谁有功法?谁有招式?你教啊? 前一批交完钱的脸色本来铁青,但很快就又恢复了,被探查过资质平平的只好继续努力,被小仙宗安排一下,打擂台赛去了。 前面还有三四个人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发话了:“我说你们小仙宗啊,我们一年又一年也不知道多少钱花进去了,你们又老是不收,这何时是个头啊?” “那能怪我们啊?”那名弟子舒服地坐在那边,一脸冷傲,确实,他们是修炼界,有自傲的资本,本来或许憨憨的,时间一长就看不起人起来,“是你们自己没能力,不然的话要进我们小仙宗那么简单,又不给点好处,谁陪你们玩呐?” “你这小伙子说话怎么这样?”那是一名中年壮汉,面对小他十几岁的人,被这么不待见,从伦理上觉得说不过去,很是气恼。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听不听由你。”那名男弟子一脸傲色,很是平静,也不怕别人生气,就差骂三个字“乡巴佬”了,要知道这里的人上十个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他。 “你……”那名壮汉脸部抽搐,他是庄稼汉,性格直爽,实在受不住气。 “怎么回事?”从前方人群中传出一名老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魔力,穿透人群,越过人声,进入耳中。 不用想,这是一位高人! 那两名坐在那边的弟子显然平日里没怎么接触到这类人物,光凭声音没听出来是谁,但知道定是小仙宗的一位大人物,所以不再作声。 只见一名高大挺拔的老者大步而来,双目炯炯有神,身材魁伟,满脸黑色胡子,看起来就知道是一个直性子。 之前的那个壮汉没有了声音,对方是小仙宗的人,他不想触霉头,谁知道这主是谁。 “孙……孙护法……”那两名弟子马上有些坐立不安,出于身份,他们应该礼敬,但由于现在在做事,自己还坐着,对方却站着,一种想拍马屁又措不及防的心理弥漫。 马上站起身来,那两名刚刚还一脸冷傲的年轻男弟子马上就笑脸相迎。 “刚才怎么了?”老头子是聪明人,明显知道有事情,只是自己过来了没人提起而已。 “没什么,这群乡巴佬唧唧歪歪的,我们说了两句而已。”一名弟子满脸笑容。 “什么乡巴佬?”孙护法马上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你们师尊是谁?” 第21章 一片混沌 两名弟子本来抱着讨好的打算,兴致冲冲,但是闻听此话感觉到了不对劲,顿时一怔,萎了,说不出话来。 “你们师尊平日里就是这样教育你们的吗?”孙护法就是一个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这么多人,当下就连弟子带师父一齐给批了,他自己当年也是从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一步一个脚印,修炼界虽好,忘不了昔日的生活,他怎么会容忍小仙宗的弟子如此羞辱这些憨厚老实的村民? “我……”刚才最最大条的那名弟子马上就蔫了,不敢反对,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说辞来应对,只好沉默不语。 看看四周,这么多人,还排着队,孙护法摆了摆手,示意那两名弟子继续,只是加了一句:“莫欺有志之人,这些人有些拥有鸿鹄之志,说不定以后会凌云天下。” “是,护法教导得对。”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两名弟子收敛了许多。 那名孙护法正要离去,却猛然一瞥,望见了牛家村的一些人,觉得都有些眼熟,特别是牛二。 “这不是贤侄吗?”孙护法竟有些惊喜。 牛二确实认得这位孙护法,不过却不是特别熟悉,只见过那么四五面而已,但总的来说是认识了,刚才也没想相认,自讨没趣,现在对方自己贴上来,马上憨憨笑道:“孙老。” “不知道你们村那位前辈现今可好?”孙护法示意几人随他而去,这里不是叙旧之地。 路途中,刘义才得知孙护法的师父曾经在村里那位老先生处得到过指点,他自己也是数次前去请教,所以和牛家村的人认得。 当得知那老先生云游四方去了,孙护法不禁叹了一口气:“高人不拘于世啊……” 身后,那两名弟子不禁咋舌,心道幸好没有得罪这一群人,想不到居然和本派大人物是旧识。 “育德,刘义,这位可是小仙宗的孙护法,是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强大无比,你们两个可找准了机会,若是可以拜他为师,今后前途无量。”牛二很是兴奋,不住对着两人洗脑,希望可以去套套近乎,引得杨三娘不住捅他,说话声音这么大,人家是高手,肯定听到了,这么明显,太丢人了。 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孙护法和一群人聊了许多,问了许多村里老先生的事情,最终不住叹气。 最后,老头子指了指这些孩子道:“都让我看看吧,资质如何。” 大家都很兴奋,孙护法的话,半个熟人,说不定可以降低一下条件,都抢着把孩子推上前去。 特别是二胖和小螃蟹一家,他们是最最期望加入小仙宗的,由此做了不少努力,但是每次都打道回府,实在很不甘心,他们也最强势,抢到了最前面,要求孙护法给好好看看。 孙护法这个人显然怎么想就怎么做,直爽人,也不怕别人说他开后门什么的,当下叫走在最前面的小螃蟹伸出手腕来,让他看看。 小螃蟹满脸期待,不过却有意无意看了其他人一眼,竟有那么一丝自傲与威胁,刘义不禁撇撇嘴:谁还怕你不成? 孙护法伸出精壮的大手,抓住小螃蟹的手腕,缓缓闭上眼睛,探入一道真元,探查他的资质。 众人都很紧张,能不能入派,是对面这位老者一句话的事情,从前是没能有机会,这一次,说不定可以放松一下门槛。 时间不急不缓地过去,最终令人很失望,孙护法摇了摇头,道:“资质一般,很是平庸,从这一方面是不能收你为徒的了,不过我看你骨骼优于常人,可以尝试和别人比试,一路战胜进入小仙宗。” 不用说,不仅小螃蟹,就是其他人也都是叹了一口气,麻雀究竟不是凤凰啊,认识孙护法又如何,飞不高就是飞不高。 小螃蟹悻悻而退,不过转而一想又释然了,其他人也和自己差不多吧。 招了一下手,二胖赶紧上前去,虽然他明知道希望不大,但总的来说还是带有希冀。 没有出乎多数人的预料,不久之后老者同样摇了摇头:“很是普通,没有什么大好资质。” 一波又一波人被老者探测过,一一被否定,在这里,他是权威,既然他说资质不行,那就肯定是不行,假不了的,大家都很不甘心。 转眼间,大多数人都被推拒了,只剩下牛二一家,即是牛育德和刘义。 牛育德本来兴致满满,满带着无尽美好想象,但是现如今真正轮到他时却怂了,躲在刘义身后,不敢上前接受验证。 刘义则是不急不缓,他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故此别人着急上前,他让其余人先,现在只剩他们两人,自然是该上了。 二胖一干人等满脸看戏的神色,他们就不相信这两个货能够逆天。 “就不用看了,这两个,一个比一个苦相,怎么可能会有前途?”一个二胖的铁杆讥讽。 那个美丽女孩明眸皓齿,清秀的脸庞,不过此时依旧和以前一样嗤笑,毫无大家闺秀的感觉,倒像是一个野丫头:“啊哟喂,这两个可是奇珍啊!” “你奶奶个熊……”刘义颇为不爽,心想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呢,说我们两个就是说你们自己啊! 不仅十多个二胖势力一脸看戏的样子,其余的无冤无仇的亦是如此,因为他们都不过,要是这两个货过了岂不是没天理,羡慕嫉妒恨?所以他们倒都诅咒和自己一样。 “那个小一点的,很灵活,你先来。”孙护法见牛育德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躲在后面,有心捉弄他,反倒让他先来。 没办法,牛育德吐了吐舌头,只好硬着头皮强上,感受着周围那些鄙夷的眼光,很是难受。 伸出手腕,搭上,输入真元,一切步骤一样,孙护法闭上双眼,沉入其中,短暂探寻人体的奥秘。 逐渐逐渐,孙护法皱起了眉头,刘义心道完了,这家伙和二胖等人一般了,不然何至如此?他自然是希望牛育德有所作为的,就是自己不济,也可以沾点光。 但是出乎预料,孙护法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 所有人都颇感意外,难不成有另外的情况? “牛二,你这乖儿子拜我为师如何?”孙护法拿开手,静静地站立,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气势,这时候他整个人精神饱满,显然遇到了很高兴的事情,“这小家伙是中上之资,多加磨砺可有一番成就。” 孙护法高兴成这样子,不用想“中上之资”仅仅是含蓄的说法,生怕打击其他人的信心,不用多说,刘义也跟着高兴,他顿时觉得扬眉吐气了,莫欺少年此时之景啊,谁人知道以后的凌云? 人群立时就炸开了锅,村民们都是惊讶,而小一辈则是愤愤不平。 “怎么可能,这牛小傻居然被孙护法看中了!” “会不会是孙护法失误了,你看看牛育德这猥琐样,怎么可能是一个可造之材!?” “妈的,现在这家伙可以翘上天了,看见他我就想打他,以后别让我找到机会。” “二胖哥,什么时候教训他一顿,资质又算什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 基本上是冷嘲热讽的多,不管有没有矛盾,有的时候,人类心理的龌龊自然而然,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会颇为不爽。 刘义看着那几个凑合的姑娘,觉得特别空穴来风,男孩子要强受不了打击也就罢了,你们不仅过来凑热闹,还利用自己的魅力无端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增加矛盾的力度。 “二胖哥,你可要努力了,可不要被牛育德这家伙比下去……”那标致女孩一脸妩媚,半带着挑逗,魔法攻击力相当强,二胖等人对牛育德的敌意更大了。 孙护法的心情大好,在和村民们聊了一会儿天,而这时,气氛非常之诡异,四面围了上来,牛育德有点怕怕的。 “喂,我说,那边几个贱人,不要卖弄风骚挑拨离间了好不好?你以为自己是妲己还是褒姒,抑或是妺喜啊?”刘义出言讥讽,他就是看不惯了,和张林待多了,也沾染上了他的一丝脾气,有的时候不爽就想说出来,现在人多,这帮家伙也翻不出什么浪花,难不成还当着牛二等人的面打人不成? “你说什么!?”几个女孩子柳眉倒竖,村里二胖称尊,她们靠着二胖也沾了不少光,多多亲近,而后很多孩子间的事情也可以很快摆平,跋扈、挑拨惯了,此时被人揭短,很是不忿。 “没指名道姓说你啊,难不成你就是?”刘义的无赖相再起,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变了许多,但心里还是很桀骜不驯的。 “你在找死吗?”二胖凶相毕露,逐渐逼了过来,他隐忍这家伙很久了。 “世上谁人不死?”刘义避开,不是他怯懦,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的冲动,千古的恨,他自知现在还不是对面这家伙的对手,要是被打到爆,实在不值,忍一时之痛,日后万夫不当! 牛二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因为刘义就是朝着他靠近,所以立时脸色阴沉了起来:“二胖,你想干嘛?” “我没干嘛。”二胖一脸阴森的假笑,退却了,他再厉害,还是会被牛二一拳干翻,他也同刘义一样,不想太过冲动。 牛育德学聪明了,躲在孙护法的背后,没有人可以奈何他,小螃蟹恨得牙痒痒。 许久之后,大家才想起来刘义被忽视了,实在是牛育德的光环太过强烈,将刘义淹没掉。 “来,那个小伙子,过来让我看看。”孙护法一指点向刘义,示意他过来,现在他心情很好。 “我来过你们村子四五次,不会认错人,你似乎从来没见过。”孙护法忽然想起了什么,点出疑问。 没办法,老一套,刘义只能搬出那个倒霉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的“海外”,再加上村里人稍加修饰,听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老头子没有多深究。 一股热量从手腕处涌进,一时之间竟有些难受,刘义惊讶:看来这就是修炼者人人向往的真元了,只有高手,有所成就的人才能够拥有。 不过时间不长,难受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畅,那股力量在全身各处游走,实在很是神奇。 孙护法的表情有些古怪,刘义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福是祸。 “怎么会这样?”孙护法惊讶地出声,即使是其他人都被吸引了,能令这等高人出现这种表情的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事情。 旁边逐渐开始出现小声的冷嘲热讽,那帮人巴不得刘义被否定。 “我见过差劲的,见过平庸的,但还真是没见过这样差的体质。”孙护法收回真元,叹气,同时惊奇的心情不减。 旁边的人都露出一丝丝笑意,这么说来,刘义是比自己还要差很多喽? 刘义脸色铁青,不甘心地问道:“前辈,不知怎讲?” 调整了一下心绪,孙护法道:“一般人,即使没有修武,体内也有一定规律可循,可以探查出来是平庸,还是适合修炼,总的来说每天的运动都会开发身体潜能,所以丹田处会有一些异力,只要合理利用,就可大放光彩,而修炼会让这些异力壮大,便是所谓的功法,但是你的……” “我的怎样?”刘义很想知道自己的状况,虽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的丹田处,仿佛一片混沌未开,很是古怪,满是虚无,至少我所知道的修炼体系,不论是修武、修真,抑或是修成大魔王,你都不能!” 一句话直指中心,让人压抑! 两名弟子本来抱着讨好的打算,兴致冲冲,但是闻听此话感觉到了不对劲,顿时一怔,萎了,说不出话来。 “你们师尊平日里就是这样教育你们的吗?”孙护法就是一个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这么多人,当下就连弟子带师父一齐给批了,他自己当年也是从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一步一个脚印,修炼界虽好,忘不了昔日的生活,他怎么会容忍小仙宗的弟子如此羞辱这些憨厚老实的村民? “我……”刚才最最大条的那名弟子马上就蔫了,不敢反对,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说辞来应对,只好沉默不语。 看看四周,这么多人,还排着队,孙护法摆了摆手,示意那两名弟子继续,只是加了一句:“莫欺有志之人,这些人有些拥有鸿鹄之志,说不定以后会凌云天下。” “是,护法教导得对。”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两名弟子收敛了许多。 那名孙护法正要离去,却猛然一瞥,望见了牛家村的一些人,觉得都有些眼熟,特别是牛二。 “这不是贤侄吗?”孙护法竟有些惊喜。 牛二确实认得这位孙护法,不过却不是特别熟悉,只见过那么四五面而已,但总的来说是认识了,刚才也没想相认,自讨没趣,现在对方自己贴上来,马上憨憨笑道:“孙老。” “不知道你们村那位前辈现今可好?”孙护法示意几人随他而去,这里不是叙旧之地。 路途中,刘义才得知孙护法的师父曾经在村里那位老先生处得到过指点,他自己也是数次前去请教,所以和牛家村的人认得。 当得知那老先生云游四方去了,孙护法不禁叹了一口气:“高人不拘于世啊……” 身后,那两名弟子不禁咋舌,心道幸好没有得罪这一群人,想不到居然和本派大人物是旧识。 “育德,刘义,这位可是小仙宗的孙护法,是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强大无比,你们两个可找准了机会,若是可以拜他为师,今后前途无量。”牛二很是兴奋,不住对着两人洗脑,希望可以去套套近乎,引得杨三娘不住捅他,说话声音这么大,人家是高手,肯定听到了,这么明显,太丢人了。 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孙护法和一群人聊了许多,问了许多村里老先生的事情,最终不住叹气。 最后,老头子指了指这些孩子道:“都让我看看吧,资质如何。” 大家都很兴奋,孙护法的话,半个熟人,说不定可以降低一下条件,都抢着把孩子推上前去。 特别是二胖和小螃蟹一家,他们是最最期望加入小仙宗的,由此做了不少努力,但是每次都打道回府,实在很不甘心,他们也最强势,抢到了最前面,要求孙护法给好好看看。 孙护法这个人显然怎么想就怎么做,直爽人,也不怕别人说他开后门什么的,当下叫走在最前面的小螃蟹伸出手腕来,让他看看。 小螃蟹满脸期待,不过却有意无意看了其他人一眼,竟有那么一丝自傲与威胁,刘义不禁撇撇嘴:谁还怕你不成? 孙护法伸出精壮的大手,抓住小螃蟹的手腕,缓缓闭上眼睛,探入一道真元,探查他的资质。 众人都很紧张,能不能入派,是对面这位老者一句话的事情,从前是没能有机会,这一次,说不定可以放松一下门槛。 时间不急不缓地过去,最终令人很失望,孙护法摇了摇头,道:“资质一般,很是平庸,从这一方面是不能收你为徒的了,不过我看你骨骼优于常人,可以尝试和别人比试,一路战胜进入小仙宗。” 不用说,不仅小螃蟹,就是其他人也都是叹了一口气,麻雀究竟不是凤凰啊,认识孙护法又如何,飞不高就是飞不高。 小螃蟹悻悻而退,不过转而一想又释然了,其他人也和自己差不多吧。 招了一下手,二胖赶紧上前去,虽然他明知道希望不大,但总的来说还是带有希冀。 没有出乎多数人的预料,不久之后老者同样摇了摇头:“很是普通,没有什么大好资质。” 一波又一波人被老者探测过,一一被否定,在这里,他是权威,既然他说资质不行,那就肯定是不行,假不了的,大家都很不甘心。 转眼间,大多数人都被推拒了,只剩下牛二一家,即是牛育德和刘义。 牛育德本来兴致满满,满带着无尽美好想象,但是现如今真正轮到他时却怂了,躲在刘义身后,不敢上前接受验证。 刘义则是不急不缓,他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故此别人着急上前,他让其余人先,现在只剩他们两人,自然是该上了。 二胖一干人等满脸看戏的神色,他们就不相信这两个货能够逆天。 “就不用看了,这两个,一个比一个苦相,怎么可能会有前途?”一个二胖的铁杆讥讽。 那个美丽女孩明眸皓齿,清秀的脸庞,不过此时依旧和以前一样嗤笑,毫无大家闺秀的感觉,倒像是一个野丫头:“啊哟喂,这两个可是奇珍啊!” “你奶奶个熊……”刘义颇为不爽,心想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呢,说我们两个就是说你们自己啊! 不仅十多个二胖势力一脸看戏的样子,其余的无冤无仇的亦是如此,因为他们都不过,要是这两个货过了岂不是没天理,羡慕嫉妒恨?所以他们倒都诅咒和自己一样。 “那个小一点的,很灵活,你先来。”孙护法见牛育德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躲在后面,有心捉弄他,反倒让他先来。 没办法,牛育德吐了吐舌头,只好硬着头皮强上,感受着周围那些鄙夷的眼光,很是难受。 伸出手腕,搭上,输入真元,一切步骤一样,孙护法闭上双眼,沉入其中,短暂探寻人体的奥秘。 逐渐逐渐,孙护法皱起了眉头,刘义心道完了,这家伙和二胖等人一般了,不然何至如此?他自然是希望牛育德有所作为的,就是自己不济,也可以沾点光。 但是出乎预料,孙护法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 所有人都颇感意外,难不成有另外的情况? “牛二,你这乖儿子拜我为师如何?”孙护法拿开手,静静地站立,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气势,这时候他整个人精神饱满,显然遇到了很高兴的事情,“这小家伙是中上之资,多加磨砺可有一番成就。” 孙护法高兴成这样子,不用想“中上之资”仅仅是含蓄的说法,生怕打击其他人的信心,不用多说,刘义也跟着高兴,他顿时觉得扬眉吐气了,莫欺少年此时之景啊,谁人知道以后的凌云? 人群立时就炸开了锅,村民们都是惊讶,而小一辈则是愤愤不平。 “怎么可能,这牛小傻居然被孙护法看中了!” “会不会是孙护法失误了,你看看牛育德这猥琐样,怎么可能是一个可造之材!?” “妈的,现在这家伙可以翘上天了,看见他我就想打他,以后别让我找到机会。” “二胖哥,什么时候教训他一顿,资质又算什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 基本上是冷嘲热讽的多,不管有没有矛盾,有的时候,人类心理的龌龊自然而然,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会颇为不爽。 刘义看着那几个凑合的姑娘,觉得特别空穴来风,男孩子要强受不了打击也就罢了,你们不仅过来凑热闹,还利用自己的魅力无端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增加矛盾的力度。 “二胖哥,你可要努力了,可不要被牛育德这家伙比下去……”那标致女孩一脸妩媚,半带着挑逗,魔法攻击力相当强,二胖等人对牛育德的敌意更大了。 孙护法的心情大好,在和村民们聊了一会儿天,而这时,气氛非常之诡异,四面围了上来,牛育德有点怕怕的。 “喂,我说,那边几个贱人,不要卖弄风骚挑拨离间了好不好?你以为自己是妲己还是褒姒,抑或是妺喜啊?”刘义出言讥讽,他就是看不惯了,和张林待多了,也沾染上了他的一丝脾气,有的时候不爽就想说出来,现在人多,这帮家伙也翻不出什么浪花,难不成还当着牛二等人的面打人不成? “你说什么!?”几个女孩子柳眉倒竖,村里二胖称尊,她们靠着二胖也沾了不少光,多多亲近,而后很多孩子间的事情也可以很快摆平,跋扈、挑拨惯了,此时被人揭短,很是不忿。 “没指名道姓说你啊,难不成你就是?”刘义的无赖相再起,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变了许多,但心里还是很桀骜不驯的。 “你在找死吗?”二胖凶相毕露,逐渐逼了过来,他隐忍这家伙很久了。 “世上谁人不死?”刘义避开,不是他怯懦,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的冲动,千古的恨,他自知现在还不是对面这家伙的对手,要是被打到爆,实在不值,忍一时之痛,日后万夫不当! 牛二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因为刘义就是朝着他靠近,所以立时脸色阴沉了起来:“二胖,你想干嘛?” “我没干嘛。”二胖一脸阴森的假笑,退却了,他再厉害,还是会被牛二一拳干翻,他也同刘义一样,不想太过冲动。 牛育德学聪明了,躲在孙护法的背后,没有人可以奈何他,小螃蟹恨得牙痒痒。 许久之后,大家才想起来刘义被忽视了,实在是牛育德的光环太过强烈,将刘义淹没掉。 “来,那个小伙子,过来让我看看。”孙护法一指点向刘义,示意他过来,现在他心情很好。 “我来过你们村子四五次,不会认错人,你似乎从来没见过。”孙护法忽然想起了什么,点出疑问。 没办法,老一套,刘义只能搬出那个倒霉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的“海外”,再加上村里人稍加修饰,听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老头子没有多深究。 一股热量从手腕处涌进,一时之间竟有些难受,刘义惊讶:看来这就是修炼者人人向往的真元了,只有高手,有所成就的人才能够拥有。 不过时间不长,难受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畅,那股力量在全身各处游走,实在很是神奇。 孙护法的表情有些古怪,刘义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福是祸。 “怎么会这样?”孙护法惊讶地出声,即使是其他人都被吸引了,能令这等高人出现这种表情的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事情。 旁边逐渐开始出现小声的冷嘲热讽,那帮人巴不得刘义被否定。 “我见过差劲的,见过平庸的,但还真是没见过这样差的体质。”孙护法收回真元,叹气,同时惊奇的心情不减。 旁边的人都露出一丝丝笑意,这么说来,刘义是比自己还要差很多喽? 刘义脸色铁青,不甘心地问道:“前辈,不知怎讲?” 调整了一下心绪,孙护法道:“一般人,即使没有修武,体内也有一定规律可循,可以探查出来是平庸,还是适合修炼,总的来说每天的运动都会开发身体潜能,所以丹田处会有一些异力,只要合理利用,就可大放光彩,而修炼会让这些异力壮大,便是所谓的功法,但是你的……” “我的怎样?”刘义很想知道自己的状况,虽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的丹田处,仿佛一片混沌未开,很是古怪,满是虚无,至少我所知道的修炼体系,不论是修武、修真,抑或是修成大魔王,你都不能!” 一句话直指中心,让人压抑! 第22章 强者少年 刘义一阵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孙护法自然是不会骗人的,但他有些不甘,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别人从出生开始进行的运动多多少少都会开辟出一些异力,然而自己却是一片混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这是在说笑吗? 确实像是在说笑,周围的那些人脸上都逐渐浮现出几许笑意,倒像是很欣慰,还有一半人更是讥笑,自己不行,还有人更不行! “你这种资质我真的还从来没见过,而且听都没听说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孙护法愁眉紧锁,倒不是他为刘义担忧,不能修炼就不能修炼了,也和他没太大关系,他主要惊异、思索的是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古来无一见。 不过孙护法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帮刘义多想,他肯定还要以后请教一些高人,故此和之前差不多道:“既然这样,你就和他们一般,有兴趣的话可以进行接下来的比武会赛,小仙宗会从中选取一些突出者的,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毕竟你的资质太奇特了,就是进入我们小仙宗,说不定也不能修行。” 刘义苦笑,“选取一些突出者”,总共就那么几个有限的名额,再加上有可能有几个资质不赖的已经被收进去了,接下来的希望非常之渺茫,二胖这么强,还不是进不了,自己的话不用说了,而且就像对方所说的一样,即使进去了又如何?说不定真的不能修炼! 唉,看天地虚妄,吾心仓皇啊! 众人逐渐散开,一小部分不甘心就此罢手,决定试上一试,脱颖而出,以平凡的资质打出一条路来,孙护法不可能长久时间一直照看众人,现在他最关注的是牛育德。 牛育德这小子手舞足蹈,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他一次性就通过了,毫无波澜,就连打斗都免了,实在是预料之外,直到现在就连他自己都还不相信。 刘义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也为之感到高兴,不管自己如何,总算有了一个安慰,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说不定,世事难料,如梦似幻。 旁边,二胖等人一脸横肉,恶狠狠地盯着牛育德,很是不服,虽然天生的东西又不是牛育德的错,但恨意自然而然,来势汹涌,势不可当,不过可惜牛育德现在被孙护法很看重,这老头子是高人,不可能有暴打一顿的机会,故此大部分敌意转移到了刘义的身上,这家伙资质不行,而且有意无意和自己对着干,即使被嘲笑了,也不能够掩盖内心的愤恨。 可以想象,回到村子后,刘义必须要经历一些事情了。 最终,孙护法要和牛育德的父母讲一些事情,可惜牛二要去看热闹,看看别人的比武,在他看来反正自己宝贝儿子都已经逆天了,不需要多加照看,所以只会留下牛育德和杨三娘。 “刘义哥哥,嘻嘻,话说你的资质怎么那么差的啦?”牛育德刚才自然也是认真听了,听得出来刘义的资质就是渣渣中的渣渣,不过他可没有嘲笑的意思,他很单纯,就单单是为自己高兴,而后有那么一种开玩笑的韵味。 刘义内心苦笑,表面微笑,他很不信邪,所以淡淡道:“资质不是问题,关键的是人。” 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示意,刘义跟随牛二一起离开了,他也要看热闹,没准备加入进去和别人争雄,他有自知之明,当然旁边还有其他的村民,大部分都失望地离开了,准备搏下一个步骤。 “关键的是人……”牛育德眨巴着眼睛,不断揣摩这句话,忽然之间感觉意味深长…… 刘义的心情本来很糟糕,但在离开孙护法等人之后却忽然平静起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身体父母所给,天地所养,他们给予你生命,是大恩,若是只知道抱怨没有给自己更好,实在说不过去,故乡,远去就远去吧,不是无为,而是无能为力。 小仙宗山门外的看台前,此时热闹非凡,毕竟靠资质取胜的实在不多,大多数都是依据实力实打实拼进去的。 最中间,黑衫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隐隐中透露出一股霸气,那是实力自然而然外放出来的体现,此人明显比之孙护法要高深许多。 台前,打得火热,那是两名青年,尽皆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看起来都练过一些腿脚,实力非凡,至少刘义自认为目前是个自己都不是对方对手,不过看台上的小仙宗高层明显都不甚满意,没有丝毫的波澜,即使别人拼尽全力,拿出最大优势,依旧不能入他们法眼。 叹了口气,这都看不上,那自己又算什么?刘义感觉很是无奈。 最终,那名中年男子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人退下,看来很是失望。 此时,从山门走出一名老妪和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老妪对着那最中间的中年男子耳语几句,接下来的比斗被暂停了一下。 场内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大家伙儿就是凑个热闹,虽然这些人小仙宗都看不上,但村民们觉得都很可以,很精彩,所以一下子被暂停,就像在你兴致最高的时候打断一般,滋味难名。 许久之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那是用无上音功发出来的:“大家静一静,小仙宗历年以来一直动用之前的方法,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同时也很没有意思,不合理之处凸显,现今小仙宗高层经过考虑再三,决定改变策略。” 说完,那名中年男子看了看青年,对方会意。 施展轻功,那名青年仿佛飞雁一般,掠过天空,一眨眼间静静地站立在了场中央,看起来沉稳而又清逸。 “报好名的只要和我比试,能够扛我五招者,就算过关!”那名青年一脸微笑,但是话语当中却饱含了一种毋庸置疑。 下面立时就炸开了锅,不少人不满意。 “这算个什么意思?明显耍赖嘛!” “你们请一个强悍的弟子,欺负我们农民,谁打得过你们?” “这明显是收了我们的钱,又不想收徒,这跟抢劫又有什么区别?” …… 下面热闹非凡,虽然有理解者,但也不多,大多数人都愤愤不平,感觉被小仙宗耍了。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那名青年也猜到会这样,丝毫不生气,依旧带着笑容,看起来很是可亲,“大家听我解释。” “绝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小仙宗要收徒,这是立派之根本,怎么会自己抽自己巴掌?我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杰出弟子出来显摆,我和你们差不多,就是先入派一两年而已,只是一个普通弟子,修炼得也不是很好,只是为了不浪费大家时间而已,要是实力足够的话,接我五招自然不在话下。” 这句话说得很诚恳,就算有掺假的部分,也抓不出多少瑕疵,下面渐渐静了一些。 开始有人清醒了,也是,本来就每次只收那么几名弟子,不管用的是何方法,也不会多出几个名额,反正一样,何必计较死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冤大头做定了。 “那好,暂且相信你们,乡亲们都是很好说话的农民,你们小仙宗这么多年来,和我们也算是唇齿相依,希望你们不要做出令我们失望的事情!”下面有人高声道。 “那是自然,我们的祖上也都是从各个村子里选拔出来的,怎敢欺辱乡民?”最中间的中年男子声音洪亮道。 下面表示同意,就这么着吧。 当下就有自信者走上台去,决定接受挑战,不过就五招而已,要是小仙宗没骗人,这仅仅是一个入派不久的低级弟子的话,也不见得有多么可怕。 但是可惜,到底是太难了点,第一个人坚持到了第二招,就败了个彻彻底底,在大家看来,那名青年就是风姿非凡。 所有人心里都没底了。 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最强的也只能接下三招,都被完爆了,不过看得出来小仙宗的诚意,也许修炼和没有修炼就是天差地别吧! 大家开始有些不忿,这明显没人可以扛到五招。 正有人要表示不满的时候,终于有人一连接下六招,被小仙宗收取了,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力气非凡,靠蛮力再加上一些简单的拳法终于硬撑了过去。 “呃啊!我终于成功了!我居然成功了!?”那汉子差点疯狂,高兴得忘乎所以,说话都有些语病,但是无疑,他是一个幸运儿。 小仙宗说到做到,没多说什么,就有人将那名壮汉领进了山门。 本来想出话的一些人当下咽了回去,不好多说。 但是后面的形势却不容乐观,再也没有一个过关,全都被三招内干掉了,即使一些壮汉也都不行,一天就要过去,说不定真的没希望了。 大家都很失落,差距就是差距,你能多说什么呢? 天色渐暗,小仙宗的大人物们终于道:“时间到了,今日就结束吧。” 大家都很失落,如果说修炼界是强者埋葬弱者,那么这里的都是连弱者都算不上的。 众人正要散去,小仙宗的正要转身,一个大气的声音传来:“慢着,各位前辈,可否延时一下,我想一试,就在今天!” 所有人都惊讶,这声音听起来年虽不大,众里寻他千百度,竟在人群中,一身绿衫,那是一个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眉清目秀,毫不畏惧。 刘义也是惊讶,直觉告诉他,这少年非凡。 迟疑不久,那黑衫的中年男子道:“那好吧,延时一场。” “哗啦啦——” 衣衫舞动,那名少年竟然如同小仙宗的弟子一样,施展轻功自众人头顶上方飞了过去,飘逸如仙。 小仙宗大人物脸上露出一丝异色,竟暗自点头。 刘义一阵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孙护法自然是不会骗人的,但他有些不甘,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别人从出生开始进行的运动多多少少都会开辟出一些异力,然而自己却是一片混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这是在说笑吗? 确实像是在说笑,周围的那些人脸上都逐渐浮现出几许笑意,倒像是很欣慰,还有一半人更是讥笑,自己不行,还有人更不行! “你这种资质我真的还从来没见过,而且听都没听说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孙护法愁眉紧锁,倒不是他为刘义担忧,不能修炼就不能修炼了,也和他没太大关系,他主要惊异、思索的是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古来无一见。 不过孙护法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帮刘义多想,他肯定还要以后请教一些高人,故此和之前差不多道:“既然这样,你就和他们一般,有兴趣的话可以进行接下来的比武会赛,小仙宗会从中选取一些突出者的,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毕竟你的资质太奇特了,就是进入我们小仙宗,说不定也不能修行。” 刘义苦笑,“选取一些突出者”,总共就那么几个有限的名额,再加上有可能有几个资质不赖的已经被收进去了,接下来的希望非常之渺茫,二胖这么强,还不是进不了,自己的话不用说了,而且就像对方所说的一样,即使进去了又如何?说不定真的不能修炼! 唉,看天地虚妄,吾心仓皇啊! 众人逐渐散开,一小部分不甘心就此罢手,决定试上一试,脱颖而出,以平凡的资质打出一条路来,孙护法不可能长久时间一直照看众人,现在他最关注的是牛育德。 牛育德这小子手舞足蹈,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他一次性就通过了,毫无波澜,就连打斗都免了,实在是预料之外,直到现在就连他自己都还不相信。 刘义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也为之感到高兴,不管自己如何,总算有了一个安慰,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说不定,世事难料,如梦似幻。 旁边,二胖等人一脸横肉,恶狠狠地盯着牛育德,很是不服,虽然天生的东西又不是牛育德的错,但恨意自然而然,来势汹涌,势不可当,不过可惜牛育德现在被孙护法很看重,这老头子是高人,不可能有暴打一顿的机会,故此大部分敌意转移到了刘义的身上,这家伙资质不行,而且有意无意和自己对着干,即使被嘲笑了,也不能够掩盖内心的愤恨。 可以想象,回到村子后,刘义必须要经历一些事情了。 最终,孙护法要和牛育德的父母讲一些事情,可惜牛二要去看热闹,看看别人的比武,在他看来反正自己宝贝儿子都已经逆天了,不需要多加照看,所以只会留下牛育德和杨三娘。 “刘义哥哥,嘻嘻,话说你的资质怎么那么差的啦?”牛育德刚才自然也是认真听了,听得出来刘义的资质就是渣渣中的渣渣,不过他可没有嘲笑的意思,他很单纯,就单单是为自己高兴,而后有那么一种开玩笑的韵味。 刘义内心苦笑,表面微笑,他很不信邪,所以淡淡道:“资质不是问题,关键的是人。” 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示意,刘义跟随牛二一起离开了,他也要看热闹,没准备加入进去和别人争雄,他有自知之明,当然旁边还有其他的村民,大部分都失望地离开了,准备搏下一个步骤。 “关键的是人……”牛育德眨巴着眼睛,不断揣摩这句话,忽然之间感觉意味深长…… 刘义的心情本来很糟糕,但在离开孙护法等人之后却忽然平静起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身体父母所给,天地所养,他们给予你生命,是大恩,若是只知道抱怨没有给自己更好,实在说不过去,故乡,远去就远去吧,不是无为,而是无能为力。 小仙宗山门外的看台前,此时热闹非凡,毕竟靠资质取胜的实在不多,大多数都是依据实力实打实拼进去的。 最中间,黑衫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隐隐中透露出一股霸气,那是实力自然而然外放出来的体现,此人明显比之孙护法要高深许多。 台前,打得火热,那是两名青年,尽皆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看起来都练过一些腿脚,实力非凡,至少刘义自认为目前是个自己都不是对方对手,不过看台上的小仙宗高层明显都不甚满意,没有丝毫的波澜,即使别人拼尽全力,拿出最大优势,依旧不能入他们法眼。 叹了口气,这都看不上,那自己又算什么?刘义感觉很是无奈。 最终,那名中年男子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人退下,看来很是失望。 此时,从山门走出一名老妪和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老妪对着那最中间的中年男子耳语几句,接下来的比斗被暂停了一下。 场内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大家伙儿就是凑个热闹,虽然这些人小仙宗都看不上,但村民们觉得都很可以,很精彩,所以一下子被暂停,就像在你兴致最高的时候打断一般,滋味难名。 许久之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那是用无上音功发出来的:“大家静一静,小仙宗历年以来一直动用之前的方法,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同时也很没有意思,不合理之处凸显,现今小仙宗高层经过考虑再三,决定改变策略。” 说完,那名中年男子看了看青年,对方会意。 施展轻功,那名青年仿佛飞雁一般,掠过天空,一眨眼间静静地站立在了场中央,看起来沉稳而又清逸。 “报好名的只要和我比试,能够扛我五招者,就算过关!”那名青年一脸微笑,但是话语当中却饱含了一种毋庸置疑。 下面立时就炸开了锅,不少人不满意。 “这算个什么意思?明显耍赖嘛!” “你们请一个强悍的弟子,欺负我们农民,谁打得过你们?” “这明显是收了我们的钱,又不想收徒,这跟抢劫又有什么区别?” …… 下面热闹非凡,虽然有理解者,但也不多,大多数人都愤愤不平,感觉被小仙宗耍了。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那名青年也猜到会这样,丝毫不生气,依旧带着笑容,看起来很是可亲,“大家听我解释。” “绝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小仙宗要收徒,这是立派之根本,怎么会自己抽自己巴掌?我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杰出弟子出来显摆,我和你们差不多,就是先入派一两年而已,只是一个普通弟子,修炼得也不是很好,只是为了不浪费大家时间而已,要是实力足够的话,接我五招自然不在话下。” 这句话说得很诚恳,就算有掺假的部分,也抓不出多少瑕疵,下面渐渐静了一些。 开始有人清醒了,也是,本来就每次只收那么几名弟子,不管用的是何方法,也不会多出几个名额,反正一样,何必计较死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冤大头做定了。 “那好,暂且相信你们,乡亲们都是很好说话的农民,你们小仙宗这么多年来,和我们也算是唇齿相依,希望你们不要做出令我们失望的事情!”下面有人高声道。 “那是自然,我们的祖上也都是从各个村子里选拔出来的,怎敢欺辱乡民?”最中间的中年男子声音洪亮道。 下面表示同意,就这么着吧。 当下就有自信者走上台去,决定接受挑战,不过就五招而已,要是小仙宗没骗人,这仅仅是一个入派不久的低级弟子的话,也不见得有多么可怕。 但是可惜,到底是太难了点,第一个人坚持到了第二招,就败了个彻彻底底,在大家看来,那名青年就是风姿非凡。 所有人心里都没底了。 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最强的也只能接下三招,都被完爆了,不过看得出来小仙宗的诚意,也许修炼和没有修炼就是天差地别吧! 大家开始有些不忿,这明显没人可以扛到五招。 正有人要表示不满的时候,终于有人一连接下六招,被小仙宗收取了,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力气非凡,靠蛮力再加上一些简单的拳法终于硬撑了过去。 “呃啊!我终于成功了!我居然成功了!?”那汉子差点疯狂,高兴得忘乎所以,说话都有些语病,但是无疑,他是一个幸运儿。 小仙宗说到做到,没多说什么,就有人将那名壮汉领进了山门。 本来想出话的一些人当下咽了回去,不好多说。 但是后面的形势却不容乐观,再也没有一个过关,全都被三招内干掉了,即使一些壮汉也都不行,一天就要过去,说不定真的没希望了。 大家都很失落,差距就是差距,你能多说什么呢? 天色渐暗,小仙宗的大人物们终于道:“时间到了,今日就结束吧。” 大家都很失落,如果说修炼界是强者埋葬弱者,那么这里的都是连弱者都算不上的。 众人正要散去,小仙宗的正要转身,一个大气的声音传来:“慢着,各位前辈,可否延时一下,我想一试,就在今天!” 所有人都惊讶,这声音听起来年虽不大,众里寻他千百度,竟在人群中,一身绿衫,那是一个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眉清目秀,毫不畏惧。 刘义也是惊讶,直觉告诉他,这少年非凡。 迟疑不久,那黑衫的中年男子道:“那好吧,延时一场。” “哗啦啦——” 衣衫舞动,那名少年竟然如同小仙宗的弟子一样,施展轻功自众人头顶上方飞了过去,飘逸如仙。 小仙宗大人物脸上露出一丝异色,竟暗自点头。 第23章 嚣张的蓝衫少年 “哗——” 下面一片哗然,显然都被震惊到了,在他们看来,小仙宗是权威势力,村民们所见到的最强武力也是小仙宗,不觉得想进入小仙宗的弟子会有此等实力,所以都很是惊讶。 台上的青年也略有惊异,但马上就恢复了过来,嘴角带着笑意,示意对面的少年动手。 那名少年也不多言,身体化作一道闪电直逼对面,满带着拳意轰击而上,劲风呼呼,在一瞬间色彩鲜艳的衣袖变成了一道流光,呼啸向前。 那名青年正色,显然意识到遇见对手了,但也不可能先输了气势,本来就是要接他自己五招的,不好避退,所以右手化掌,迎击拳头。 “砰!” 两力相憾,双方各自倒退几步,可以看得出来,两人脚下的泥土都凹陷了下去,可想而知刚才互相之间的力道有多强。 场外一片唏嘘,少年明显很强大,让本来处于强势的小仙宗只能与之势均力敌,不少心中有些郁闷的人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双方再次动作,这一回身影极快,看得人一阵眼花缭乱,只听到一阵阵轰击的大响,二人不知道过了几招。 “十五招了!”场外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那人明显也是有点实力,所以辨出了虚实。 人群中议论声越来越大,大家对这个结果都有些兴奋,多少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战,实在是不虚此行啊。 青年此时有些郁闷,对面这货明显大有来头,练过不少时间,说不定还是从小习武的,现在过来扮猪吃老虎,让自己难堪,本来说好的能够接五招就行了,此刻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逐渐打出了真火,还不肯罢手,而自己出于小仙宗的脸面,又不好退缩,不然教人嗤笑,更让派内一些人抓住了笑柄。 三十招之后,青年用尽全力将绿袍少年震开,装作镇定道:“五招已满,这位小兄弟可以入派了。” 对面的绿袍少年气喘吁吁,汗如雨下,虽然他实力不赖,但没有受到过正宗门派的历练,面对对面拥有正式功法的青年,举步维艰,撑到现在耗费了很多的精力,但他不甘心,心有傲气,就是要和小仙宗一争高下,对方自己都说了,是一个普通的低级弟子,要是这还不能占尽优势的话,他觉得心里有郁病。 “再来!” 绿袍少年脚步声风,每一步都带有一种别样的韵味,那是一种特别的步法,他依旧冲向青年。 青年有些诧异,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吃力,本来可以见好就收,借此双方都有好台阶下,可这名绿袍少年居然不领情,实在让他想不明白,说不定是因为年轻气盛吧少年郎就是意气。 没办法,既然如此,应战到底,青年不介意将对方打趴下,让他认清自我,踏踏实实做人。 刘义叹了口气,这名少年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却有如此惊人的表现,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刷——” 正在这时,惊变发生,一道蓝色的身影飞速掠过天空,自小仙宗山门内而出,那速度相当之快,惊鸿一瞥间,都不能用肉眼分辨得出是否为人类,当然答案是肯定的,只是动作太快了。 “砰!” “啊——” 撞击声与惨叫几乎同时,围观的众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之前的那名绿袍少年倒飞出去,“噗”地一声喷出鲜血,挣扎了好几下,终究是没能起来,显然受了重伤。 “米粒之光,亦敢与皓月争辉?”只见一个年龄与刘义、绿袍少年差不多的蓝衫少年静静而立,虽然不大,但却故意散发出了一种威压,即使离的很远也是心惊肉跳,不过大家都没修炼过,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 “你当我们小仙宗是什么地方,别给脸不要脸不识抬举!”那名蓝衫少年脸色阴沉,趾高气扬,背负着双手站在场中央,与其身份颇为不符,看起来很是自负。 下面本来被这一惊变弄得莫名其妙,一阵发愣,但现今却都反应了过来,难不成是小仙宗感觉脸面挂不住了,仗势欺人? 自然有人会认同表面现象,下面骂声一片,这是个什么情况,只准许被你们打爆,就不能出一个和你们势均力敌的? “卧槽,这货哪个茅坑冒出来的,长得像猴子似的,居然这么嚣张,不就是小仙宗吗,我也就是没修炼过而已,给我机会我也可以做到。”刘义自然看不惯这种做法,混在人群间骂骂咧咧的,一些超级损的话语冒了出来,要论损人,估计这里他最强。 但这个世界就是和从前不一样,不可用从前世界的思想去理解,刘义的这一番话不知是怎样被蓝衫少年感知到的,只见对方冰冷的眸子望了过来,那其中竟有一种诡异的力量,令刘义感觉浑身压抑,心跳加速,动弹不得。 许久之后,蓝衫少年的目光才离去,因为他注意到了刘义的不堪,对自己就是一种无视的态度。 长舒一口气,刘义才发觉自己冷汗直冒,他搞不明白对方是怎样做到的,要论血色世界的魔影,这么强大倒是可以理解,可这蓝衫少年怎么也是一道目光就镇压了自己,真是没有天理,当然后来他才知道修炼有成之后会拥有神识,可进行神识攻击,神识威慑。 场面顿时短暂失控,所有人都认定了是小仙宗挑事,大乱。 场中央,那名青年脸色很不好看,上前去想要扶起绿袍少年,同时道:“叶荣师弟,你这是作甚?” 本来绿袍少年受到了这般侮辱,悲愤欲死,想要拒绝,但感知到了青年眼中的诚意,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复杂,所以任由他扶起。 “作甚?”叶荣冷笑:“就你也配叫我师弟?连这个毫无战斗力的小子都拿不下,丢尽了小仙宗的脸,我做你师兄好了!” 青年脸色铁青,感到很是难堪,想要反驳,却很是无力,这位虽然比自己晚进小仙宗一个月,却是一个天纵之才,被视为同辈最强弟子,达到了凝气归元初阶,和派内的护法修为等同,自己不能比,也比不起。 但是,叶荣这样嚣张跋扈,青年很反感,有一种反抗的心理。 绿袍少年羞愤地望着叶荣,恨不得一口吃了他,他的家族虽然没落,但也有一定规模,他一直被视为天才,没想到被人这样羞辱,实在很不甘心。 “怎么,不服气?”叶荣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之色,居然再次动身,要彻底摧垮绿袍少年的信心。 “你要干什么!?”青年大惊失色,马上挺出身来要阻挡。 见到场面失控,小仙宗高层都有些急了,而叶荣明显还要动手,更让高层震怒,他们没想到平日里宠溺、重点培养的天才居然这么张狂。 “够了!”最中间的那名中年男子大喝。 他是小仙宗长老,掌门之下,千人之上,是名副其实的宿老,他觉得虽然平日里和叶荣所见不多,但自己出话应该会有作用,不过出乎他的预料,叶荣无视了这两个字,依旧冲杀。 叶荣带着残忍的笑意,施展身法绕开青年,离绿袍少年近了,就要出手。 “哧!”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剑芒破空而来,气势浩大,雷霆万钧,恍若一把天刀,恶狠狠地斩在了叶荣的前面,顿时乱石崩碎,烟雾缭绕,各种碎块化作漫漫飞花,飞上高空,又狠狠落下。 一朵血花出现在了叶荣的胸口,他受了重伤。 出手者居然是小仙宗的人,那名中年男子,他很是愤怒,他的尊严收到了严重的挑战,这种弟子,不教训一下以后更加无法无天。 “这是……炼元出体境界!”下面有略懂皮毛的人惊呼,那可是绝代高手,可以横扫一大片地域而无敌,真元能够化作剑气打出体外,是得道的表现。 不过这也是题外话,大家虽然惊讶于中年男子的修为,但也想看看小仙宗接下来要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长老,我不服!”叶荣不顾伤痛,飞身爬起,怒目圆睁,“我是在争取小仙宗的荣誉,你却这样对我,我不服!!!” “瞧你教的好徒儿!” 中年男子对着山门内匆匆赶出来的一名老者喝到。“哗——” 下面一片哗然,显然都被震惊到了,在他们看来,小仙宗是权威势力,村民们所见到的最强武力也是小仙宗,不觉得想进入小仙宗的弟子会有此等实力,所以都很是惊讶。 台上的青年也略有惊异,但马上就恢复了过来,嘴角带着笑意,示意对面的少年动手。 那名少年也不多言,身体化作一道闪电直逼对面,满带着拳意轰击而上,劲风呼呼,在一瞬间色彩鲜艳的衣袖变成了一道流光,呼啸向前。 那名青年正色,显然意识到遇见对手了,但也不可能先输了气势,本来就是要接他自己五招的,不好避退,所以右手化掌,迎击拳头。 “砰!” 两力相憾,双方各自倒退几步,可以看得出来,两人脚下的泥土都凹陷了下去,可想而知刚才互相之间的力道有多强。 场外一片唏嘘,少年明显很强大,让本来处于强势的小仙宗只能与之势均力敌,不少心中有些郁闷的人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双方再次动作,这一回身影极快,看得人一阵眼花缭乱,只听到一阵阵轰击的大响,二人不知道过了几招。 “十五招了!”场外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那人明显也是有点实力,所以辨出了虚实。 人群中议论声越来越大,大家对这个结果都有些兴奋,多少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战,实在是不虚此行啊。 青年此时有些郁闷,对面这货明显大有来头,练过不少时间,说不定还是从小习武的,现在过来扮猪吃老虎,让自己难堪,本来说好的能够接五招就行了,此刻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逐渐打出了真火,还不肯罢手,而自己出于小仙宗的脸面,又不好退缩,不然教人嗤笑,更让派内一些人抓住了笑柄。 三十招之后,青年用尽全力将绿袍少年震开,装作镇定道:“五招已满,这位小兄弟可以入派了。” 对面的绿袍少年气喘吁吁,汗如雨下,虽然他实力不赖,但没有受到过正宗门派的历练,面对对面拥有正式功法的青年,举步维艰,撑到现在耗费了很多的精力,但他不甘心,心有傲气,就是要和小仙宗一争高下,对方自己都说了,是一个普通的低级弟子,要是这还不能占尽优势的话,他觉得心里有郁病。 “再来!” 绿袍少年脚步声风,每一步都带有一种别样的韵味,那是一种特别的步法,他依旧冲向青年。 青年有些诧异,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吃力,本来可以见好就收,借此双方都有好台阶下,可这名绿袍少年居然不领情,实在让他想不明白,说不定是因为年轻气盛吧少年郎就是意气。 没办法,既然如此,应战到底,青年不介意将对方打趴下,让他认清自我,踏踏实实做人。 刘义叹了口气,这名少年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却有如此惊人的表现,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刷——” 正在这时,惊变发生,一道蓝色的身影飞速掠过天空,自小仙宗山门内而出,那速度相当之快,惊鸿一瞥间,都不能用肉眼分辨得出是否为人类,当然答案是肯定的,只是动作太快了。 “砰!” “啊——” 撞击声与惨叫几乎同时,围观的众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之前的那名绿袍少年倒飞出去,“噗”地一声喷出鲜血,挣扎了好几下,终究是没能起来,显然受了重伤。 “米粒之光,亦敢与皓月争辉?”只见一个年龄与刘义、绿袍少年差不多的蓝衫少年静静而立,虽然不大,但却故意散发出了一种威压,即使离的很远也是心惊肉跳,不过大家都没修炼过,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 “你当我们小仙宗是什么地方,别给脸不要脸不识抬举!”那名蓝衫少年脸色阴沉,趾高气扬,背负着双手站在场中央,与其身份颇为不符,看起来很是自负。 下面本来被这一惊变弄得莫名其妙,一阵发愣,但现今却都反应了过来,难不成是小仙宗感觉脸面挂不住了,仗势欺人? 自然有人会认同表面现象,下面骂声一片,这是个什么情况,只准许被你们打爆,就不能出一个和你们势均力敌的? “卧槽,这货哪个茅坑冒出来的,长得像猴子似的,居然这么嚣张,不就是小仙宗吗,我也就是没修炼过而已,给我机会我也可以做到。”刘义自然看不惯这种做法,混在人群间骂骂咧咧的,一些超级损的话语冒了出来,要论损人,估计这里他最强。 但这个世界就是和从前不一样,不可用从前世界的思想去理解,刘义的这一番话不知是怎样被蓝衫少年感知到的,只见对方冰冷的眸子望了过来,那其中竟有一种诡异的力量,令刘义感觉浑身压抑,心跳加速,动弹不得。 许久之后,蓝衫少年的目光才离去,因为他注意到了刘义的不堪,对自己就是一种无视的态度。 长舒一口气,刘义才发觉自己冷汗直冒,他搞不明白对方是怎样做到的,要论血色世界的魔影,这么强大倒是可以理解,可这蓝衫少年怎么也是一道目光就镇压了自己,真是没有天理,当然后来他才知道修炼有成之后会拥有神识,可进行神识攻击,神识威慑。 场面顿时短暂失控,所有人都认定了是小仙宗挑事,大乱。 场中央,那名青年脸色很不好看,上前去想要扶起绿袍少年,同时道:“叶荣师弟,你这是作甚?” 本来绿袍少年受到了这般侮辱,悲愤欲死,想要拒绝,但感知到了青年眼中的诚意,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复杂,所以任由他扶起。 “作甚?”叶荣冷笑:“就你也配叫我师弟?连这个毫无战斗力的小子都拿不下,丢尽了小仙宗的脸,我做你师兄好了!” 青年脸色铁青,感到很是难堪,想要反驳,却很是无力,这位虽然比自己晚进小仙宗一个月,却是一个天纵之才,被视为同辈最强弟子,达到了凝气归元初阶,和派内的护法修为等同,自己不能比,也比不起。 但是,叶荣这样嚣张跋扈,青年很反感,有一种反抗的心理。 绿袍少年羞愤地望着叶荣,恨不得一口吃了他,他的家族虽然没落,但也有一定规模,他一直被视为天才,没想到被人这样羞辱,实在很不甘心。 “怎么,不服气?”叶荣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之色,居然再次动身,要彻底摧垮绿袍少年的信心。 “你要干什么!?”青年大惊失色,马上挺出身来要阻挡。 见到场面失控,小仙宗高层都有些急了,而叶荣明显还要动手,更让高层震怒,他们没想到平日里宠溺、重点培养的天才居然这么张狂。 “够了!”最中间的那名中年男子大喝。 他是小仙宗长老,掌门之下,千人之上,是名副其实的宿老,他觉得虽然平日里和叶荣所见不多,但自己出话应该会有作用,不过出乎他的预料,叶荣无视了这两个字,依旧冲杀。 叶荣带着残忍的笑意,施展身法绕开青年,离绿袍少年近了,就要出手。 “哧!”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剑芒破空而来,气势浩大,雷霆万钧,恍若一把天刀,恶狠狠地斩在了叶荣的前面,顿时乱石崩碎,烟雾缭绕,各种碎块化作漫漫飞花,飞上高空,又狠狠落下。 一朵血花出现在了叶荣的胸口,他受了重伤。 出手者居然是小仙宗的人,那名中年男子,他很是愤怒,他的尊严收到了严重的挑战,这种弟子,不教训一下以后更加无法无天。 “这是……炼元出体境界!”下面有略懂皮毛的人惊呼,那可是绝代高手,可以横扫一大片地域而无敌,真元能够化作剑气打出体外,是得道的表现。 不过这也是题外话,大家虽然惊讶于中年男子的修为,但也想看看小仙宗接下来要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长老,我不服!”叶荣不顾伤痛,飞身爬起,怒目圆睁,“我是在争取小仙宗的荣誉,你却这样对我,我不服!!!” “瞧你教的好徒儿!” 中年男子对着山门内匆匆赶出来的一名老者喝到。 第24章 预感成真 从山门内冲出来的那名老者脸色比所有人都难看,还不如中年男子,自己身为小仙宗的高层,再加上多少年岁了,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呵斥自己,但现在被派内长老怒喝,令他脸上火辣辣的,可是无可奈何,自己的徒弟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正因为自己,还有门内其他人的宠溺,现如今令小仙宗陷入了众矢之的,搞得不好会和周边的各个村子闹翻,以后不好过,这与自己也有摆脱不了的责任。 “荣儿,你给我住口!”老者此时才露出了平日里不可见的严厉之色。 “师父,我不服!”叶荣依旧满脸怒色,不肯屈服,不论是门内长老还是自己的师父,他都要对抗。 “反了你了!”老者施展轻功,一下子飞到场中央,面对叶荣斥责,但不知为何,他的动作和脸色、语气相当不符,一看就是装出来的,这是他的乖徒儿,以后自己的骄傲,他都下不去手责罚,实在是一向溺爱。 场外都看不下去了,一阵唏嘘。 “什么玩意儿,说好的和那名青年过招,冒出来一个毛小子,还这么狂妄。” “我看就是被他师父平日里宠爱惯了,你看你看,都不舍得动手打一下。” “我们是弱势群体,打我们还差不多,怎么可能会打自己人……” …… 所有人都相当不满,坐在最中间的中年男子感觉小仙宗的脸面要挂不下去了,而场中央的老者,令他很失望,真的一点都没有威慑力,被自己的徒弟搞得团团转,还不忍心责罚。 “叫他道歉……” 中年男子暗中传音,那是修炼界的一种特殊传音功法,一般人根本听不到。 老者迟疑了一下,最终只好妥协,又作出一副严厉的样子道:“荣儿,给对面的少侠道歉!” 叶荣显然有些意外,他平日里骄横惯了,又实力强大,这一回见到小仙宗吃瘪,便肆意妄为直接出手了,他已经拥有真元,不是一般的武者可比的,所以一掌就将绿袍少年打成重伤,在他看来,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也为小仙宗长了脸,所以不服。 “我不!”叶荣已经十六七岁,不小了,但是蛮横起来一点都没有这个年龄段的样子,还像个不讲理的孩子。 “你……”自己的徒弟完全不怕自己,老者看看周遭看戏似的,又望了望中年男子,感觉很是难堪,平日里宝贝也就罢了,现在公众场合,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说不过去,不识时务。 “啪!” 一咬牙,老者扇了叶荣一巴掌,不过这一击没有多少力气,形式而已,这小子脸上连印记都没有。 “师父你打我?”叶荣感觉不可思议,在他看来这就是逾越雷池了,顿时双眼都红了起来,望向对面的绿袍少年,杀意沸腾,这一切都是拜对方所赐。 “荣儿……” 老者暗中传音,开始开导,叫他忍一时,现在不是时候,长老也都看着,不好违逆。 一股威压袭来,专门针对叶荣,那中年男子面色阴冷,知道不来点狠的就教训不了这个小子,大庭广众之下,小仙宗实在是丢尽了脸,所以只能随便找个台阶下,道歉一下即可,反正立威也立威了,只好如此了。 叶荣恨意上心头,脸色很不好看,存心给小仙宗教训一下别人,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现在如此,只好冷冰冰道:“对不住。” 这三个字很没有诚意,不过绿袍少年并不强求,虽然他也是处在意气用事的年纪,但和叶荣比起来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很懂得进退,他静静地说了一句“没什么”便对着看台上拱了拱手,将要下去。 “小友实力非凡,可愿加入我们小仙宗?”中年男子抛却刚才的抑郁,带着笑脸欢迎,他看得出来这绿袍少年有点意思,虽然资质可能不行,但一定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将来会有一定成就,要是没有叶荣,可以顺利收作弟子,但是现在情况有变,只好诚心挽留。 “多谢长老美意,不过我刚才得知家中有事,或许过一段时间吧。”绿袍少年再次拱了拱手,很是礼敬,看起来不卑不吭。 叶荣一声冷哼,心想给你点面子还真嘚瑟了,现在他的心情就是绿袍少年加不加入小仙宗他都反感,加入那就将来必有冲突,不加入说人家耍大牌,要是在没人处,说不定他都会施杀手。 中年男子暗自叹气,是自己小仙宗不对,看来是留不下人了,只好任由别人离去。 看着绿袍少年离开场中央,叶荣眸子中泛起冷光,而这时,刘义感觉这家伙居然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很是莫名。 刘义的心猛然一跳,看来是这家伙对自己刚才的话语记仇了,这可真是祸从口出啊,不过他怎么知道这个世界有灵觉这样东西? 但是也并不唯一,刘义总觉得那眼神中除了仇视,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叫他琢磨不透,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邪刀,这把刀现在被他弄得脏兮兮的,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这是他故意的。 只见叶荣离去的同时对着几名讨好他,跟过来的弟子耳语了几句,向后指指点点,刘义的心一直跳,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不过他看了看集合过去的村民之后稍稍安心,这么多人待在一起,不用怕有人做出格的事情。 今天发生了这么一波三折的事情,接下来的人和青年的过招大家都觉得不够精彩了,虽然相当于捧场一般依旧围观,但还是议论纷纷,在讨论之前的事情。 刘义心里头不自在,他的想象能力很是丰富,所以诸多种情况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但愿是自己想多了,但他还是情不自禁紧紧跟着牛二,这样才心安一点。 由于小仙宗改变了策略,接下来的效率快了很多,不过他们也临时想到了一些不合理之处,通变了一下,面对一些少年就让青年相应地调整力量,测试对方的反应能力和力度,防止因为年龄小,力气不够而错过。 不过在下午又有一件事情是出人意料的,当然是相对于刘义来说——二胖居然被选中了! 二胖只接了青年四招,不过小仙宗的人似乎看出了潜力,知道他的未来力大无穷,最终问他愿不愿意做外门弟子,处理门内事务。 小仙宗的外门弟子,不以修炼为主,他们主要是处理一些事务,比如跑跑腿,去村庄或者荆州城内购买所需,或者护送一些重要的东西,还有的则是门内的管理,这些人修炼和办事同时进行,要论修为绝对不可能和内门弟子一起比,但相对于外面的人来说,也不乏高手,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二胖强忍住要笑的冲动,当着牛二的面过来重重地拍了一下刘义的肩膀,那一下用力极大,整得刘义一阵剧痛,那家伙明显是高兴外加叫嚣来着。 牛二怒目而视,但也不好发作,二胖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别的出格的动作,而且一击之下马上大摇大摆离去,口中叨念着“废物”二字,和一群跟班乐呵去了。 “秋风秋雨愁煞人哪!”刘义暗自叹气,看天地虚妄,吾心仓皇,二胖这种人都进去了,自己连一战的资格都没有,孙护法说过自己的体质,一片虚妄,就是进了小仙宗也没用,所以也不是他自我放弃,是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和别人过招,自己的路,和别人不同。 “你要上去试试吗?”牛二还是希望刘义也能像牛育德一样加入小仙宗的。 “算了吧,伯父,我一定要修炼,但走的不是目前的这条路,我决定以后去寻找像村里老先生一般的高人,寻找破解之法,而不是束缚在小仙宗,没有未来,说不定还会仅仅做一名外门弟子。”刘义摇头,他虽然叹气,但不肯放弃,他相信总有破解之法的,实在不行的话他就去修真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走这条路。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刘义就这样决定下来。 本来小仙宗会持续三天的时间,但现在明显缩短了许多,在傍晚时分就结束了,大多数人都垂头丧气,坚持了好多年,到头来依旧是失望,这其中定有不少人会决定放弃,但也会有没来的人充满希冀,这一条路,不好走,独木桥上挤掉很多啊。 村子的人互相寻找,聚在了一起,决定现在就出发,在夜深之前可以找到邻近的一个村庄,在旁边露宿一夜,毕竟有人烟的地方晚上相对安全,这地方荒郊野外的,还是有一些野兽的。 前路迷茫,光线逐渐黯淡,现在正值春季,野花零零散散布于各处,但却总是看不清晰,这让失败的人们更增加了一丝怅惋:很多时候,希望可以给人以力量,但同时也会让人感到万劫不复的失败啊! 春风轻慢地飘,带着一丝凉意,刘义短暂离开人群,找个地方解手,他稍微有一丝不安。 四野昏黑,现在应该算是初入夜晚了,远处可以闻见鹧鸪声,而后又有不知名的鸟儿化作一道黑影“扑棱棱”地掠过头顶,卷来惆怅。 “今晚就不留一留吗?”在昏黑的光线中,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出现,不怎么清晰,如同幽灵一般,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 从山门内冲出来的那名老者脸色比所有人都难看,还不如中年男子,自己身为小仙宗的高层,再加上多少年岁了,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呵斥自己,但现在被派内长老怒喝,令他脸上火辣辣的,可是无可奈何,自己的徒弟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正因为自己,还有门内其他人的宠溺,现如今令小仙宗陷入了众矢之的,搞得不好会和周边的各个村子闹翻,以后不好过,这与自己也有摆脱不了的责任。 “荣儿,你给我住口!”老者此时才露出了平日里不可见的严厉之色。 “师父,我不服!”叶荣依旧满脸怒色,不肯屈服,不论是门内长老还是自己的师父,他都要对抗。 “反了你了!”老者施展轻功,一下子飞到场中央,面对叶荣斥责,但不知为何,他的动作和脸色、语气相当不符,一看就是装出来的,这是他的乖徒儿,以后自己的骄傲,他都下不去手责罚,实在是一向溺爱。 场外都看不下去了,一阵唏嘘。 “什么玩意儿,说好的和那名青年过招,冒出来一个毛小子,还这么狂妄。” “我看就是被他师父平日里宠爱惯了,你看你看,都不舍得动手打一下。” “我们是弱势群体,打我们还差不多,怎么可能会打自己人……” …… 所有人都相当不满,坐在最中间的中年男子感觉小仙宗的脸面要挂不下去了,而场中央的老者,令他很失望,真的一点都没有威慑力,被自己的徒弟搞得团团转,还不忍心责罚。 “叫他道歉……” 中年男子暗中传音,那是修炼界的一种特殊传音功法,一般人根本听不到。 老者迟疑了一下,最终只好妥协,又作出一副严厉的样子道:“荣儿,给对面的少侠道歉!” 叶荣显然有些意外,他平日里骄横惯了,又实力强大,这一回见到小仙宗吃瘪,便肆意妄为直接出手了,他已经拥有真元,不是一般的武者可比的,所以一掌就将绿袍少年打成重伤,在他看来,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也为小仙宗长了脸,所以不服。 “我不!”叶荣已经十六七岁,不小了,但是蛮横起来一点都没有这个年龄段的样子,还像个不讲理的孩子。 “你……”自己的徒弟完全不怕自己,老者看看周遭看戏似的,又望了望中年男子,感觉很是难堪,平日里宝贝也就罢了,现在公众场合,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说不过去,不识时务。 “啪!” 一咬牙,老者扇了叶荣一巴掌,不过这一击没有多少力气,形式而已,这小子脸上连印记都没有。 “师父你打我?”叶荣感觉不可思议,在他看来这就是逾越雷池了,顿时双眼都红了起来,望向对面的绿袍少年,杀意沸腾,这一切都是拜对方所赐。 “荣儿……” 老者暗中传音,开始开导,叫他忍一时,现在不是时候,长老也都看着,不好违逆。 一股威压袭来,专门针对叶荣,那中年男子面色阴冷,知道不来点狠的就教训不了这个小子,大庭广众之下,小仙宗实在是丢尽了脸,所以只能随便找个台阶下,道歉一下即可,反正立威也立威了,只好如此了。 叶荣恨意上心头,脸色很不好看,存心给小仙宗教训一下别人,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现在如此,只好冷冰冰道:“对不住。” 这三个字很没有诚意,不过绿袍少年并不强求,虽然他也是处在意气用事的年纪,但和叶荣比起来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很懂得进退,他静静地说了一句“没什么”便对着看台上拱了拱手,将要下去。 “小友实力非凡,可愿加入我们小仙宗?”中年男子抛却刚才的抑郁,带着笑脸欢迎,他看得出来这绿袍少年有点意思,虽然资质可能不行,但一定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将来会有一定成就,要是没有叶荣,可以顺利收作弟子,但是现在情况有变,只好诚心挽留。 “多谢长老美意,不过我刚才得知家中有事,或许过一段时间吧。”绿袍少年再次拱了拱手,很是礼敬,看起来不卑不吭。 叶荣一声冷哼,心想给你点面子还真嘚瑟了,现在他的心情就是绿袍少年加不加入小仙宗他都反感,加入那就将来必有冲突,不加入说人家耍大牌,要是在没人处,说不定他都会施杀手。 中年男子暗自叹气,是自己小仙宗不对,看来是留不下人了,只好任由别人离去。 看着绿袍少年离开场中央,叶荣眸子中泛起冷光,而这时,刘义感觉这家伙居然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很是莫名。 刘义的心猛然一跳,看来是这家伙对自己刚才的话语记仇了,这可真是祸从口出啊,不过他怎么知道这个世界有灵觉这样东西? 但是也并不唯一,刘义总觉得那眼神中除了仇视,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叫他琢磨不透,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邪刀,这把刀现在被他弄得脏兮兮的,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这是他故意的。 只见叶荣离去的同时对着几名讨好他,跟过来的弟子耳语了几句,向后指指点点,刘义的心一直跳,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不过他看了看集合过去的村民之后稍稍安心,这么多人待在一起,不用怕有人做出格的事情。 今天发生了这么一波三折的事情,接下来的人和青年的过招大家都觉得不够精彩了,虽然相当于捧场一般依旧围观,但还是议论纷纷,在讨论之前的事情。 刘义心里头不自在,他的想象能力很是丰富,所以诸多种情况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但愿是自己想多了,但他还是情不自禁紧紧跟着牛二,这样才心安一点。 由于小仙宗改变了策略,接下来的效率快了很多,不过他们也临时想到了一些不合理之处,通变了一下,面对一些少年就让青年相应地调整力量,测试对方的反应能力和力度,防止因为年龄小,力气不够而错过。 不过在下午又有一件事情是出人意料的,当然是相对于刘义来说——二胖居然被选中了! 二胖只接了青年四招,不过小仙宗的人似乎看出了潜力,知道他的未来力大无穷,最终问他愿不愿意做外门弟子,处理门内事务。 小仙宗的外门弟子,不以修炼为主,他们主要是处理一些事务,比如跑跑腿,去村庄或者荆州城内购买所需,或者护送一些重要的东西,还有的则是门内的管理,这些人修炼和办事同时进行,要论修为绝对不可能和内门弟子一起比,但相对于外面的人来说,也不乏高手,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二胖强忍住要笑的冲动,当着牛二的面过来重重地拍了一下刘义的肩膀,那一下用力极大,整得刘义一阵剧痛,那家伙明显是高兴外加叫嚣来着。 牛二怒目而视,但也不好发作,二胖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别的出格的动作,而且一击之下马上大摇大摆离去,口中叨念着“废物”二字,和一群跟班乐呵去了。 “秋风秋雨愁煞人哪!”刘义暗自叹气,看天地虚妄,吾心仓皇,二胖这种人都进去了,自己连一战的资格都没有,孙护法说过自己的体质,一片虚妄,就是进了小仙宗也没用,所以也不是他自我放弃,是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和别人过招,自己的路,和别人不同。 “你要上去试试吗?”牛二还是希望刘义也能像牛育德一样加入小仙宗的。 “算了吧,伯父,我一定要修炼,但走的不是目前的这条路,我决定以后去寻找像村里老先生一般的高人,寻找破解之法,而不是束缚在小仙宗,没有未来,说不定还会仅仅做一名外门弟子。”刘义摇头,他虽然叹气,但不肯放弃,他相信总有破解之法的,实在不行的话他就去修真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走这条路。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刘义就这样决定下来。 本来小仙宗会持续三天的时间,但现在明显缩短了许多,在傍晚时分就结束了,大多数人都垂头丧气,坚持了好多年,到头来依旧是失望,这其中定有不少人会决定放弃,但也会有没来的人充满希冀,这一条路,不好走,独木桥上挤掉很多啊。 村子的人互相寻找,聚在了一起,决定现在就出发,在夜深之前可以找到邻近的一个村庄,在旁边露宿一夜,毕竟有人烟的地方晚上相对安全,这地方荒郊野外的,还是有一些野兽的。 前路迷茫,光线逐渐黯淡,现在正值春季,野花零零散散布于各处,但却总是看不清晰,这让失败的人们更增加了一丝怅惋:很多时候,希望可以给人以力量,但同时也会让人感到万劫不复的失败啊! 春风轻慢地飘,带着一丝凉意,刘义短暂离开人群,找个地方解手,他稍微有一丝不安。 四野昏黑,现在应该算是初入夜晚了,远处可以闻见鹧鸪声,而后又有不知名的鸟儿化作一道黑影“扑棱棱”地掠过头顶,卷来惆怅。 “今晚就不留一留吗?”在昏黑的光线中,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出现,不怎么清晰,如同幽灵一般,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 第25章 无坚不摧的破刀 刘义先是心头一跳,转而苦笑,该来的,躲不掉,在看到叶荣那副神情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到了下一刻的事情,只是太过突然,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望了望远处,其余人都在四百米开外,这样的距离,实在算不得远,但看那身影,他实在没有足够的信心,他能够快过眼前的人,快过轻功,快过死亡的脚步吗?答案是否定的,修炼界和普通人隔了一道天沟。 “我们很熟吗?这么好心留我。”刘义戏谑,事已至此,早点想办法逃和晚一点没多大区别,靠的只会是运气。 一里之外的村庄灯火朵朵,村子外边围了好多其余各地来小仙宗的人们,互相之间其乐融融,二胖正在一处没大人的地方痛揍另一个村的孩子,因为今天在小仙宗外头两人闹过矛盾,周围男男女女尖叫阵阵,但是那一切,都不属于自己了,自己在黑暗之中沉沦。 “你身上有一样东西不该带走。”黑暗中的那人还没靠上前来,露出真容,看起来倒还像个高人的样子,但刘义知晓那定只是一个普通弟子而已,为了讨好派内的天才,未来的强者,铤而走险。 “带走?”刘义冷笑,“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想来那样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吧?‘带走’,好冠冕堂皇的两个字!” 对面一阵沉默,他自知理亏,但杀意不减,反而更加浓烈,面对这样一个小子,他有十分的把握。 许久之后,那个声音才再次幽幽地响起:“明天,它就不再属于你了……” 话音落下,一个身影随着靠近渐渐清晰,显现出一名长相普通,十六七岁的少年,比刘义大上一岁的样子,但明显沉稳了很多,说不定前面还有不少人被他无声无息做掉。 “我叫缪方,记住我的名字,在你死之前。”缪方静静地看着对面,很是平静,在他看来生死没有悬念,所以没必要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缪方你个@#¥%%¥#,我@%¥#¥……”刘义一点都不客气,刚知道别人名字就开始破口大骂,最后来了一句,“你这么嚣张,你家长老师知道吗?” “骂够了吗?”缪方嘴角一阵抽搐,刚才刘义所骂的东西杀伤力极大,令他都有些吃不消了,眼中泛起冷光,“骂够的话你就安心的去吧。” “去你妹!”刘义加了三个字。 看了看刘义手中脏兮兮的绿刀,缪方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明白叶师弟为何要这样东西,一群不会修炼的乡巴佬会有什么好货色?” 刘义先是一惊,本来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人会发觉邪刀的特别之处,没想到刚刚来这个世界半个月就被人发现了,他实在不理解,要不是事先知道,他绝对看不出来这把刀有什么异常,但是叶荣居然关注了自己一下就注意到了,难不成修炼界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随后他又对缪方的下一句话感到非常愤怒,又是“乡巴佬”两个字,他们这是多么有优越感,就算小仙宗再有底蕴,再怎么历史悠久,但也不是什么大门派而已,派内大人物倒像是明事理,想不到下面的弟子这么傲慢,一口一个“乡巴佬”,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 “说我们乡巴佬就是说你自己。”刘义冷冷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缪方神色逐渐平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愤怒,“我可不是从你们这些傻不拉几的村子里出来的,我出生在小仙宗。” “那你是在说你老祖宗啰?”刘义反问,“你老祖宗就是乡巴佬,傻不拉几,加入了小仙宗,生了你这个龟徒子徒孙,现在还看不起自己的来源地。” “哼!逞口舌之利。”缪方意识到这是在拖延时间,不想再浪费工夫了,不然必有变。 “刷——” 缪方身形闪动,化作一道电光,终于出手了。 刘义自恃速度一流,现在的他绝对没有实力和对方对抗,邪刀已经被封印,什么杀手锏都没有,必死无疑,所以情急之下他只能撒腿就奔,同时大声喝喊,距离不远,他相信可以被人听到。 “没用的!”缪方幽然一笑,甩手扔出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只见一道金光没入地下。 刘义惊恐地发现自己喊出来的声音竟只能在一小片区域内回荡,非常不正常,虽然相距不远,却无法将信息传给村庄外的人们,那是一种绝望之感,天涯咫尺,咫尺天涯,无尽憾! “这叫符箓,修炼界才会有的东西,算了,你这种乡巴佬也是不会懂的,”缪方无所谓地回应了一句,又装作很肉痛的样子,“唉,虽然只是一张低阶符箓,但用来对付你这种乡巴佬实在还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刘义心中的杀意在喷发,对方这种小觑,视生命如草芥的态度令他感到厌恶,但自己实力不够,不过他也很乐意拼尽全力,对方的速度比他快,逃是肯定逃不了的了,他决定就是拼着命也要把对方的胳膊给卸下来。 回头,正好是缪方凌空一脚踏了过来,刘义举臂相抗,没有退路。 “砰!” 巨力袭来,那一脚蕴含了无上劲气,即使没有真元,这些人丹田处还是有聚合了一点点的神秘力量。 一声闷哼,刘义重重地仰天摔倒在地,但他迅速爬起,知道面对这种人本来就处于劣势,要是反应还慢的话会被完爆。 “哟嚯,反应不错,”缪方讽刺,接着看了看远处,有人影在闪动,他生怕被人发现,所以道:“本来想和你多叙叙的,现在看来没时间了。” “是的,你是没时间了。”刘义忽然神色变得很是恐怖。 缪方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他一直轻视对方,所以对方慌忙爬起之后主动攻过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但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息迎面而来,本来他觉得刘义冲上来是找死,正合他的意思,但现在却有些动摇了。 “哼,劣马怎可与骐骥比?”缪方忽然释然了,要是刘义真的了不得的话,怎么会想逃跑?所以见对方一刀劈过来,顿时抽出一把短剑迎击。 “铿!” “锵!” 连拼两记,刘义一连退了三步,要论气力,他绝对不可能比得过对方。 不过,在这两声撞击声之间,还发出了金属的哀鸣,在两者分开之后,缪方手中的短剑忽然断为了两截! “这是什么鬼东西!!?”缪方大惊,这把短剑可是精品,可不是凡铁,和普通人用的完全不一样,是修炼界的器物,是他最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花了数年心血凑够了钱才从那些店里面买下来,但居然两击之下直接就……断了!? “你想抢过去的破刀啊!”刘义冷冷地回应,其实他也很是惊讶,虽然他知道邪刀既锋利又坚硬,但没想到会这么牛掰。 “这……”缪方还沉浸在之前的震惊当中,许久之后才带着阴险的笑容道:“果然是把好刀,好了,这把刀我看上了。” 刘义心中没有底,他在不住沉思,刚才的对决让他明白了两人之间目前的差距,这样硬拼必死无疑,即使刚才仰仗邪刀的所向披靡将别人的兵器都击为了两段,但他自觉现今没有机会了。 “就怕你没命拿!”刘义狠声威胁,同时不住想着对策。 没想到这一句威胁居然奏效了,缪方不住思量刘义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刚才的事情已经令他有了心理阴影。 绕着刘义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缪方最终还是决定出手,身体化成一只飞雁划过天空,自上而下向着刘义天灵盖拍出一掌。 邪刀沉重,要是举刀对敌必然来不及,刘义只好出拳反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缪方一连打出五掌,速度快得惊人,每一掌都蕴含有无上内力,这是小仙宗的成名式,在地位差不多的门派之内相当有名。 会不会武功的区别在这一时刻有了非常明显的后遗症,这五掌刘义只接下了两掌,其余的都被打中胸部。 缪方翻飞出去,被反作用力推拒,稳稳落地,而刘义退了五六步,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想不到旧伤还未完全康复,又受了这么重的打击,真是叫苦不迭。 “还是之前说过的话,你的刀归我了,我也不会给叶荣这个家伙,这次得感谢你们两个人,”缪方一副看待死人的神色,最终忍不住发出一声大笑:“哈哈!” “小仙宗纨绔弟子的笑声果然难听,手段也够下作,看来我不加入你们,不和这群蠢货沆瀣一气是对的。” 冷冷的话语自黑暗中传出,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带着一丝厌恶,那是对某一类事物痛恨的语态。 “谁!?”缪方一惊,他感觉来人实力不简单,居然能够避开自己的感知,定是一名强者,但出于害怕还是出言呵斥:“鬼鬼祟祟算什么,就不能够光明正大一点吗?!” “你也知道?”刘义代那人回答了,他已经大概知道了那人是谁,“鬼鬼祟祟,不光明正大地把人堵在这里,要抢夺东西,杀人灭口的不正是你吗?” 刘义先是心头一跳,转而苦笑,该来的,躲不掉,在看到叶荣那副神情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到了下一刻的事情,只是太过突然,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望了望远处,其余人都在四百米开外,这样的距离,实在算不得远,但看那身影,他实在没有足够的信心,他能够快过眼前的人,快过轻功,快过死亡的脚步吗?答案是否定的,修炼界和普通人隔了一道天沟。 “我们很熟吗?这么好心留我。”刘义戏谑,事已至此,早点想办法逃和晚一点没多大区别,靠的只会是运气。 一里之外的村庄灯火朵朵,村子外边围了好多其余各地来小仙宗的人们,互相之间其乐融融,二胖正在一处没大人的地方痛揍另一个村的孩子,因为今天在小仙宗外头两人闹过矛盾,周围男男女女尖叫阵阵,但是那一切,都不属于自己了,自己在黑暗之中沉沦。 “你身上有一样东西不该带走。”黑暗中的那人还没靠上前来,露出真容,看起来倒还像个高人的样子,但刘义知晓那定只是一个普通弟子而已,为了讨好派内的天才,未来的强者,铤而走险。 “带走?”刘义冷笑,“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想来那样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吧?‘带走’,好冠冕堂皇的两个字!” 对面一阵沉默,他自知理亏,但杀意不减,反而更加浓烈,面对这样一个小子,他有十分的把握。 许久之后,那个声音才再次幽幽地响起:“明天,它就不再属于你了……” 话音落下,一个身影随着靠近渐渐清晰,显现出一名长相普通,十六七岁的少年,比刘义大上一岁的样子,但明显沉稳了很多,说不定前面还有不少人被他无声无息做掉。 “我叫缪方,记住我的名字,在你死之前。”缪方静静地看着对面,很是平静,在他看来生死没有悬念,所以没必要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缪方你个@#¥%%¥#,我@%¥#¥……”刘义一点都不客气,刚知道别人名字就开始破口大骂,最后来了一句,“你这么嚣张,你家长老师知道吗?” “骂够了吗?”缪方嘴角一阵抽搐,刚才刘义所骂的东西杀伤力极大,令他都有些吃不消了,眼中泛起冷光,“骂够的话你就安心的去吧。” “去你妹!”刘义加了三个字。 看了看刘义手中脏兮兮的绿刀,缪方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明白叶师弟为何要这样东西,一群不会修炼的乡巴佬会有什么好货色?” 刘义先是一惊,本来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人会发觉邪刀的特别之处,没想到刚刚来这个世界半个月就被人发现了,他实在不理解,要不是事先知道,他绝对看不出来这把刀有什么异常,但是叶荣居然关注了自己一下就注意到了,难不成修炼界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随后他又对缪方的下一句话感到非常愤怒,又是“乡巴佬”两个字,他们这是多么有优越感,就算小仙宗再有底蕴,再怎么历史悠久,但也不是什么大门派而已,派内大人物倒像是明事理,想不到下面的弟子这么傲慢,一口一个“乡巴佬”,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 “说我们乡巴佬就是说你自己。”刘义冷冷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缪方神色逐渐平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愤怒,“我可不是从你们这些傻不拉几的村子里出来的,我出生在小仙宗。” “那你是在说你老祖宗啰?”刘义反问,“你老祖宗就是乡巴佬,傻不拉几,加入了小仙宗,生了你这个龟徒子徒孙,现在还看不起自己的来源地。” “哼!逞口舌之利。”缪方意识到这是在拖延时间,不想再浪费工夫了,不然必有变。 “刷——” 缪方身形闪动,化作一道电光,终于出手了。 刘义自恃速度一流,现在的他绝对没有实力和对方对抗,邪刀已经被封印,什么杀手锏都没有,必死无疑,所以情急之下他只能撒腿就奔,同时大声喝喊,距离不远,他相信可以被人听到。 “没用的!”缪方幽然一笑,甩手扔出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只见一道金光没入地下。 刘义惊恐地发现自己喊出来的声音竟只能在一小片区域内回荡,非常不正常,虽然相距不远,却无法将信息传给村庄外的人们,那是一种绝望之感,天涯咫尺,咫尺天涯,无尽憾! “这叫符箓,修炼界才会有的东西,算了,你这种乡巴佬也是不会懂的,”缪方无所谓地回应了一句,又装作很肉痛的样子,“唉,虽然只是一张低阶符箓,但用来对付你这种乡巴佬实在还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刘义心中的杀意在喷发,对方这种小觑,视生命如草芥的态度令他感到厌恶,但自己实力不够,不过他也很乐意拼尽全力,对方的速度比他快,逃是肯定逃不了的了,他决定就是拼着命也要把对方的胳膊给卸下来。 回头,正好是缪方凌空一脚踏了过来,刘义举臂相抗,没有退路。 “砰!” 巨力袭来,那一脚蕴含了无上劲气,即使没有真元,这些人丹田处还是有聚合了一点点的神秘力量。 一声闷哼,刘义重重地仰天摔倒在地,但他迅速爬起,知道面对这种人本来就处于劣势,要是反应还慢的话会被完爆。 “哟嚯,反应不错,”缪方讽刺,接着看了看远处,有人影在闪动,他生怕被人发现,所以道:“本来想和你多叙叙的,现在看来没时间了。” “是的,你是没时间了。”刘义忽然神色变得很是恐怖。 缪方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他一直轻视对方,所以对方慌忙爬起之后主动攻过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但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息迎面而来,本来他觉得刘义冲上来是找死,正合他的意思,但现在却有些动摇了。 “哼,劣马怎可与骐骥比?”缪方忽然释然了,要是刘义真的了不得的话,怎么会想逃跑?所以见对方一刀劈过来,顿时抽出一把短剑迎击。 “铿!” “锵!” 连拼两记,刘义一连退了三步,要论气力,他绝对不可能比得过对方。 不过,在这两声撞击声之间,还发出了金属的哀鸣,在两者分开之后,缪方手中的短剑忽然断为了两截! “这是什么鬼东西!!?”缪方大惊,这把短剑可是精品,可不是凡铁,和普通人用的完全不一样,是修炼界的器物,是他最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花了数年心血凑够了钱才从那些店里面买下来,但居然两击之下直接就……断了!? “你想抢过去的破刀啊!”刘义冷冷地回应,其实他也很是惊讶,虽然他知道邪刀既锋利又坚硬,但没想到会这么牛掰。 “这……”缪方还沉浸在之前的震惊当中,许久之后才带着阴险的笑容道:“果然是把好刀,好了,这把刀我看上了。” 刘义心中没有底,他在不住沉思,刚才的对决让他明白了两人之间目前的差距,这样硬拼必死无疑,即使刚才仰仗邪刀的所向披靡将别人的兵器都击为了两段,但他自觉现今没有机会了。 “就怕你没命拿!”刘义狠声威胁,同时不住想着对策。 没想到这一句威胁居然奏效了,缪方不住思量刘义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刚才的事情已经令他有了心理阴影。 绕着刘义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缪方最终还是决定出手,身体化成一只飞雁划过天空,自上而下向着刘义天灵盖拍出一掌。 邪刀沉重,要是举刀对敌必然来不及,刘义只好出拳反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缪方一连打出五掌,速度快得惊人,每一掌都蕴含有无上内力,这是小仙宗的成名式,在地位差不多的门派之内相当有名。 会不会武功的区别在这一时刻有了非常明显的后遗症,这五掌刘义只接下了两掌,其余的都被打中胸部。 缪方翻飞出去,被反作用力推拒,稳稳落地,而刘义退了五六步,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想不到旧伤还未完全康复,又受了这么重的打击,真是叫苦不迭。 “还是之前说过的话,你的刀归我了,我也不会给叶荣这个家伙,这次得感谢你们两个人,”缪方一副看待死人的神色,最终忍不住发出一声大笑:“哈哈!” “小仙宗纨绔弟子的笑声果然难听,手段也够下作,看来我不加入你们,不和这群蠢货沆瀣一气是对的。” 冷冷的话语自黑暗中传出,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带着一丝厌恶,那是对某一类事物痛恨的语态。 “谁!?”缪方一惊,他感觉来人实力不简单,居然能够避开自己的感知,定是一名强者,但出于害怕还是出言呵斥:“鬼鬼祟祟算什么,就不能够光明正大一点吗?!” “你也知道?”刘义代那人回答了,他已经大概知道了那人是谁,“鬼鬼祟祟,不光明正大地把人堵在这里,要抢夺东西,杀人灭口的不正是你吗?” 第26章 那个人的传承 缪方开始不怎么淡定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也猜到了来者何人,要真是绿袍少年的话,实在是有些棘手,那是能够和自己的师兄一战的人物,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应对。 “你来当什么出头鸟?”缪方心中不安,但话语上一如既往地强势,他不肯弱了气势,不过想来想去没有什么杀手锏可以阻挡,道了一句:“你就不怕被我叶师弟灭杀?” “哼!” 暗中的那人冷笑,“以后自会杀他,他是一个阴险的人,留不得,当然你也不会太差,不过……你这是害怕了吗,搬出了那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 “今天的事,与你何干,过来插什么手!?”缪方终于暴露了自己的心境,他很是恼怒,即将功成,却功亏一篑。 “你只和他搭话,把背部对着我,是当我木头人吗?”一声幽幽的声音响起,仿若来自地狱,十分冰冷,刘义不知何时欺近身来,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虽然对方卑鄙,但他也不屑于偷袭,那是他骨子里的傲骨。 “你……”缪方惊出一身冷汗,猛然转过身来,身上寒意阵阵,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你一个不会修炼的乡巴佬,怎么会没被我发觉?” 之前他确实很是自负,故而直接无视了刘义,背对着别人,自以为可以在刘义靠近自己之前提前发觉,那是一种骄傲,是看不起人,没想到对方居然无声无息地来到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没有脚步声! “你是人是鬼?”缪方仿佛出现了幻觉,厉喝。 “是人,杀你的人!”刘义一刀前冲,森冷的刀刃在月光下发出莹白色的光,一闪而过,刀未至,一种冰冷的气息却抢先逼到了缪方近前。 缪方不敢托大,不过他倒不是太过在意刘义,他就生怕身后的绿袍少年忽然发难,生怕再发生更为严重的变故,所以对刘义的这一击很是小心。 一侧身避开,缪方一拳轰击邪刀的侧面,却感觉像是在撼动一座山,沉重无比,手上也有一种快要骨裂的感觉。 “好刀!”缪方情不自禁地赞叹,却也丝毫不掩饰杀意,而后道了一句:“说不定是因为这把刀,掩盖了气息,才让你靠近。” 缪方力道极大,刘义目前根本不可能真的和他比肩战斗,他退了几步,平复呼吸。 “把他交给我吧,你还未修炼,往后你将遇到属于你自己的敌手,你的未来,没有他的影子。”绿袍少年逐渐从黑暗中出现,没多说话,直接飞速上去,一拳击出。 刘义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自己的未来将会有自己的对手,而目前,自己还不能和缪方硬憾。 两人大战,没想到绿袍少年生猛无比,将缪方打得节节败退,刘义惊讶,看来没有多少悬念了,只是他有些不甘,其实他想要自己杀死缪方的。 两人打进了黑暗中,那里草石乱飞,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 不久之后,传来了缪方凄厉的怒喝:“尔敢!?” 随后,一切都陷入了死寂,刘义心头一跳,哑然,绿袍少年看上去清秀,没想到下手却丝毫不软,一时之间他有些呆呆发愣,在血色世界是被逼到了绝境,而且乱世纷纷,没有制度,但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半个月他感觉虽然体系不同,但秩序却和原来的世界差不多,现今一下子死了人,他有些发沭。 绿袍少年回来了,擦净一把小尺上的血,一点都没有杀人后的不安感,镇静得可怕,刘义不禁问道:“死……了?” 一笑,绿袍少年道:“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这就是修炼界,修炼界讲求因果,他既然要杀你,就得做好被杀的准备,修炼界的法度和普通人不一样,你不仁,我不义,他若礼敬,我等也要礼敬,就像面对小仙宗高层一样,可现今不一样了。” “官府会不会……”刘义欲言又止,确实,他是从村子里出来的,自然把自己定位在了普通人这一系列。 “不会,”绿袍少年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官府管的是世俗界,不过我要是在世俗界犯事,也会受到官府的缉拿,照旧杀人偿命,但这是修炼界的争斗,要是没有什么联系,他们不会来管,但要是得知你杀了他,小仙宗会震怒,认为一个普通人侮辱了修炼界,所以我没让你出手。” “还真是分清界限……”刘义叹了口气,接着咀嚼绿袍少年之前的话语:“修炼界讲求因果……” 看来,那是龙潭虎穴啊,一旦深入,就是刀山火海,但是一想到前世,一想到血色世界,他的眼中就浩荡起道道光芒:一定要回去,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 “还未敢问恩人尊姓大名。”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情,刘义留有警惕,但还是感谢地问道。 “陆义。”绿袍少年静静地道。 “陆……义?”刘义喷血,他叫刘义,对方叫陆义,还可真的是…… “怎么了,我的名字很奇怪吗?”陆义疑虑。 “没……没什么……我叫刘义……”刘义只好实话实说。 陆义一阵无语,确实还可真的是! “和我一起把他埋了吧。”说出这话的时候,陆义表现得很是不以为意,似乎那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对此,刘义默然,他很难接受,因为他是来自另一个位置时空的人,那里的文明和这里天壤之别。 缪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就是在这种状况下死亡的,刘义不禁叹了一口气,和陆义动手将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埋掉了。 和陆义一同来到了村子外头,终于见到了牛二等人,刘义感觉虚脱了,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不知为何而悲,或许,在将来他就会习惯这一切。 陆义身边寻来了五六名仆人,看起来尽皆很精壮,实力不容小觑,故此才可以保护他,此时看到两人在一起,有些诧异,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认识的。 陆义介绍了一下,他们便不再多问。 就这样,对于刘义的“新朋友”,牛二很是高兴,他亲眼看到绿袍少年发神威,和小仙宗的青年战平,手段非凡,很是赞许,觉得这个小子很有前途,现在牛育德也走进了修炼界,说不定可以多讨教一下。 聊着聊着,陆义不禁问道:“刘义,我今天怎么没看见你在小仙宗上台,争取入派?” 刘义本来迟疑,觉得自己的事情很是蹊跷,不好说,但转而一想却又释然了,孙护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大声说了出来,没有人为之感到特别的不理解,应该没什么大事,所以也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陆义沉默许久,欲言又止。 “陆兄可有破解之法?”刘义不自禁地问了一句,他也不是特别渴望,但看到陆义这副神态,实在忍不住发问了。 “这个……或许,唯有等那个人的传承出世……”陆义眼睛中带有犹豫,显然这件事情很难简单说得清。 “谁的传承?”刘义眼中泛起神光,顿时一亮,他很迫切。 “对啊,这位少侠知道些什么,可以说出来啊,帮帮我家刘义。”牛二是个急性子,而且早已将刘义当成了自家人,所以马上出口相求。 “武祖!”陆义眼中冒出道道光彩,很是奇特,这个称号,似乎有着莫名其妙的魔力,令所有人顿时血脉贲张。 “武……武祖?”刘义声音有些颤抖,这个名号,好响亮,武祖,是创武的老祖吗,还是有些其他的隐情? 看得出来刘义严重的激动和渴求,陆义继续道:“那个人,像是流星划过天空一般璀璨,照亮了上古的一个时代,但是光芒璀璨之后却是永远的沉寂,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没有陨落。” 武祖,是上古近乎神话般的传说,那是一个纷纷乱世,诸多强者像是满天星辰一般闪烁,却爆发了连年的战火,生灵涂炭,而一个人创出了另类的武功,强势崛起,据说那是一名老者,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但只知道他的崛起是如此的轻易,所向披靡,万夫不当,横扫了天上地下所有强者,震慑一个时代,压垮了苍茫大地,却也护佑了天下苍生,一个人平定了乱世,但是最终一战动天地,从此消失了踪影,乱世没了,武祖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上古时代的神话,无尽的永恒传说,谜一般的所见所闻,看不尽,穿不透,所知道的,唯有一件事情——那是慑服一个时代的强者! 武祖,并非创武的老祖,武功最初是人类为了自保,而后经过无尽岁月,越来越完善,有了各种各样的功法,但武祖创立了一种古怪的武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据说曾经有一个敌手就惊呼:“怎么会这样,体内一片混沌!” 其余的,都消逝在了无尽的岁月长河之中,留下的传说,零零散散,亦幻亦真,说不清,道不明。 缪方开始不怎么淡定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也猜到了来者何人,要真是绿袍少年的话,实在是有些棘手,那是能够和自己的师兄一战的人物,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应对。 “你来当什么出头鸟?”缪方心中不安,但话语上一如既往地强势,他不肯弱了气势,不过想来想去没有什么杀手锏可以阻挡,道了一句:“你就不怕被我叶师弟灭杀?” “哼!” 暗中的那人冷笑,“以后自会杀他,他是一个阴险的人,留不得,当然你也不会太差,不过……你这是害怕了吗,搬出了那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 “今天的事,与你何干,过来插什么手!?”缪方终于暴露了自己的心境,他很是恼怒,即将功成,却功亏一篑。 “你只和他搭话,把背部对着我,是当我木头人吗?”一声幽幽的声音响起,仿若来自地狱,十分冰冷,刘义不知何时欺近身来,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虽然对方卑鄙,但他也不屑于偷袭,那是他骨子里的傲骨。 “你……”缪方惊出一身冷汗,猛然转过身来,身上寒意阵阵,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你一个不会修炼的乡巴佬,怎么会没被我发觉?” 之前他确实很是自负,故而直接无视了刘义,背对着别人,自以为可以在刘义靠近自己之前提前发觉,那是一种骄傲,是看不起人,没想到对方居然无声无息地来到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没有脚步声! “你是人是鬼?”缪方仿佛出现了幻觉,厉喝。 “是人,杀你的人!”刘义一刀前冲,森冷的刀刃在月光下发出莹白色的光,一闪而过,刀未至,一种冰冷的气息却抢先逼到了缪方近前。 缪方不敢托大,不过他倒不是太过在意刘义,他就生怕身后的绿袍少年忽然发难,生怕再发生更为严重的变故,所以对刘义的这一击很是小心。 一侧身避开,缪方一拳轰击邪刀的侧面,却感觉像是在撼动一座山,沉重无比,手上也有一种快要骨裂的感觉。 “好刀!”缪方情不自禁地赞叹,却也丝毫不掩饰杀意,而后道了一句:“说不定是因为这把刀,掩盖了气息,才让你靠近。” 缪方力道极大,刘义目前根本不可能真的和他比肩战斗,他退了几步,平复呼吸。 “把他交给我吧,你还未修炼,往后你将遇到属于你自己的敌手,你的未来,没有他的影子。”绿袍少年逐渐从黑暗中出现,没多说话,直接飞速上去,一拳击出。 刘义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自己的未来将会有自己的对手,而目前,自己还不能和缪方硬憾。 两人大战,没想到绿袍少年生猛无比,将缪方打得节节败退,刘义惊讶,看来没有多少悬念了,只是他有些不甘,其实他想要自己杀死缪方的。 两人打进了黑暗中,那里草石乱飞,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 不久之后,传来了缪方凄厉的怒喝:“尔敢!?” 随后,一切都陷入了死寂,刘义心头一跳,哑然,绿袍少年看上去清秀,没想到下手却丝毫不软,一时之间他有些呆呆发愣,在血色世界是被逼到了绝境,而且乱世纷纷,没有制度,但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半个月他感觉虽然体系不同,但秩序却和原来的世界差不多,现今一下子死了人,他有些发沭。 绿袍少年回来了,擦净一把小尺上的血,一点都没有杀人后的不安感,镇静得可怕,刘义不禁问道:“死……了?” 一笑,绿袍少年道:“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这就是修炼界,修炼界讲求因果,他既然要杀你,就得做好被杀的准备,修炼界的法度和普通人不一样,你不仁,我不义,他若礼敬,我等也要礼敬,就像面对小仙宗高层一样,可现今不一样了。” “官府会不会……”刘义欲言又止,确实,他是从村子里出来的,自然把自己定位在了普通人这一系列。 “不会,”绿袍少年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官府管的是世俗界,不过我要是在世俗界犯事,也会受到官府的缉拿,照旧杀人偿命,但这是修炼界的争斗,要是没有什么联系,他们不会来管,但要是得知你杀了他,小仙宗会震怒,认为一个普通人侮辱了修炼界,所以我没让你出手。” “还真是分清界限……”刘义叹了口气,接着咀嚼绿袍少年之前的话语:“修炼界讲求因果……” 看来,那是龙潭虎穴啊,一旦深入,就是刀山火海,但是一想到前世,一想到血色世界,他的眼中就浩荡起道道光芒:一定要回去,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 “还未敢问恩人尊姓大名。”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情,刘义留有警惕,但还是感谢地问道。 “陆义。”绿袍少年静静地道。 “陆……义?”刘义喷血,他叫刘义,对方叫陆义,还可真的是…… “怎么了,我的名字很奇怪吗?”陆义疑虑。 “没……没什么……我叫刘义……”刘义只好实话实说。 陆义一阵无语,确实还可真的是! “和我一起把他埋了吧。”说出这话的时候,陆义表现得很是不以为意,似乎那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对此,刘义默然,他很难接受,因为他是来自另一个位置时空的人,那里的文明和这里天壤之别。 缪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就是在这种状况下死亡的,刘义不禁叹了一口气,和陆义动手将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埋掉了。 和陆义一同来到了村子外头,终于见到了牛二等人,刘义感觉虚脱了,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不知为何而悲,或许,在将来他就会习惯这一切。 陆义身边寻来了五六名仆人,看起来尽皆很精壮,实力不容小觑,故此才可以保护他,此时看到两人在一起,有些诧异,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认识的。 陆义介绍了一下,他们便不再多问。 就这样,对于刘义的“新朋友”,牛二很是高兴,他亲眼看到绿袍少年发神威,和小仙宗的青年战平,手段非凡,很是赞许,觉得这个小子很有前途,现在牛育德也走进了修炼界,说不定可以多讨教一下。 聊着聊着,陆义不禁问道:“刘义,我今天怎么没看见你在小仙宗上台,争取入派?” 刘义本来迟疑,觉得自己的事情很是蹊跷,不好说,但转而一想却又释然了,孙护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大声说了出来,没有人为之感到特别的不理解,应该没什么大事,所以也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陆义沉默许久,欲言又止。 “陆兄可有破解之法?”刘义不自禁地问了一句,他也不是特别渴望,但看到陆义这副神态,实在忍不住发问了。 “这个……或许,唯有等那个人的传承出世……”陆义眼睛中带有犹豫,显然这件事情很难简单说得清。 “谁的传承?”刘义眼中泛起神光,顿时一亮,他很迫切。 “对啊,这位少侠知道些什么,可以说出来啊,帮帮我家刘义。”牛二是个急性子,而且早已将刘义当成了自家人,所以马上出口相求。 “武祖!”陆义眼中冒出道道光彩,很是奇特,这个称号,似乎有着莫名其妙的魔力,令所有人顿时血脉贲张。 “武……武祖?”刘义声音有些颤抖,这个名号,好响亮,武祖,是创武的老祖吗,还是有些其他的隐情? 看得出来刘义严重的激动和渴求,陆义继续道:“那个人,像是流星划过天空一般璀璨,照亮了上古的一个时代,但是光芒璀璨之后却是永远的沉寂,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没有陨落。” 武祖,是上古近乎神话般的传说,那是一个纷纷乱世,诸多强者像是满天星辰一般闪烁,却爆发了连年的战火,生灵涂炭,而一个人创出了另类的武功,强势崛起,据说那是一名老者,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但只知道他的崛起是如此的轻易,所向披靡,万夫不当,横扫了天上地下所有强者,震慑一个时代,压垮了苍茫大地,却也护佑了天下苍生,一个人平定了乱世,但是最终一战动天地,从此消失了踪影,乱世没了,武祖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上古时代的神话,无尽的永恒传说,谜一般的所见所闻,看不尽,穿不透,所知道的,唯有一件事情——那是慑服一个时代的强者! 武祖,并非创武的老祖,武功最初是人类为了自保,而后经过无尽岁月,越来越完善,有了各种各样的功法,但武祖创立了一种古怪的武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据说曾经有一个敌手就惊呼:“怎么会这样,体内一片混沌!” 其余的,都消逝在了无尽的岁月长河之中,留下的传说,零零散散,亦幻亦真,说不清,道不明。 第27章 前朝武学世家 神话已经逝去,信仰归于沉寂,千朝万代毁灭,已是今夕,往日的洋洋洒洒,化作今日的璀璨辉煌,但是,蓦然回首,武祖,在人们心中,永远地震慑。 无名,无姓,不知来历,流星划过之后,是永恒的黑暗,武祖,留下了太多的谜。 刘义一阵沉默,周围听着的几人也是说不出话来,陆义所说的,太过玄幻,有些不真实,但却又有些感人,武祖,守护了一个时代,最后一次的守护之后,消失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大气魄?就这样黯然退场,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苍生呼喊,一个模糊的形象,渐行渐远,直至今日,除了修炼界的传说之外,他连画像、塑像都没有留下,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这是一个睥睨天下的老者,但强势背后,是对众生的亲切。 “我生君已逝,可叹!可叹!”许久之后,刘义才打破沉默,但却是一个深深的叹息。 “所以,就如之前我所说过的那样,你这种情况,我只能想到上古时代的武祖,他当时有一个强势到极点的敌手,道出了他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你们两者之间是不是完全一样,但至少从表述上来讲差不多。”陆义很认真地道。 “这样啊……”刘义有些感叹,他在想,难不成真的要像武祖一样,自己创立一种功法,针对自己身体的功法? “我的家族中,似乎有一些记载,说不定可以找到武祖的一些秘辛,然后解决你的问题,”陆义皱了皱眉头道,而后建议,“要是着急的话,或许你可以和我一同回到家族。” “好啊好啊,就让我家刘义和你一同前往,看看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牛二很高兴,刘义还没有什么表示,他就迫不及待代为答应了,就差哈哈大笑了。 牛二很耿直,心中没有多少计较,听到这种话露出这种神情是自然的,但刘义却是暗中扛了他一下,他可没有那么鲁莽,他近来经历了太多生生死死,早就被弄怕了,他要好好观察观察才好下结论,他在想陆义和自己非亲非故的,前面救了自己倒还说得过去,对小仙宗有成见,看不惯杀人夺宝,但现在这么殷勤,很上进地要帮自己解决问题,实在是叫人怀疑,而且自己手中的邪刀令他很不安,不知道陆义有没有坏心思,有意请人入瓮。 “看来是刘兄对我提防啊,”陆义是一个聪明人,自然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却也不生气,就这么一笑,没放在心上,“或许你过几日可以放心入我们家族了吧,这个令牌给你,到时候去代家村找村里的老者问一下,会有人带路的。” 刘义尴尬,其实仔细想想,陆义也不像是有什么特别打算的样子,以对方的实力,要拿下自己,刚才就可以了,何必来到人群中,留下线索,而后瓮中捉鳖?明显以后会有人报官的。 “我知道陆兄是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总有这样那样的牵挂,容我再考虑一晚上,如何?”刘义确实心动了,再加上思考之后,觉得陆义没必要这么麻烦来害自己,但他总有那么一些不安,觉得陆义的家族不简单。 “那好吧,我的家族对武祖十分之崇拜,所以一代又一代得到了诸多秘辛,相信或多或少会对刘兄有所帮助。”看起来陆义很是诚恳。 点点头,表示谢意,话也说完了,天色已晚,他送陆义回去。 这一夜,难以入眠,刘义心有郁积,他生怕小仙宗赶过来找自己的麻烦,毕竟那是一个门派,自己仅仅是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但他不好开口告诉牛二等人,叫他们连夜赶回去,逃离是非之地,而且看看陆义这么淡定,有点欣慰,就是天兵天将来了,也是那家伙顶上去,还有就是自己往后的道路,他有心咸鱼翻身,却有所顾虑,天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他对未来,很是迷茫。 最后,刘义睡着了,却也是噩梦连连,醒来之后,思索了一阵,他决定答应陆义,他别无选择,如果小仙宗找过来,以目前的状态必死无疑,他迫切要修武,提升自己,得以自保。 其实刘义多虑了,一般门派都有规定,不能私自出山,出山的都是有任务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外门弟子,或者打了证明的,像缪方这种,属于违反门规,要记过,等他回来当有处罚,当然小仙宗也没那闲工夫为了这种低级弟子发动人力去寻找,只等他自己返回门派,当然要是像叶荣这种会让小仙宗心急火燎,上蹿下跳,那是人才。 一夜无事,清晨的旭日,阳光不是怎么浓烈,从东方温弱地射来,挟带着微凉的春风,令人神清气爽。 不久之后,陆义自己寻过来了,依旧很客气道:“不知刘兄是否考虑好了?” 说实话,对方这么殷勤,总是觉得有点异常,但刘义觉得这家伙就算有心思,也不会要自己的小命,不然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所以决定铤而走险,跟他走上一遭,顺便避祸,他对小仙宗有心理阴影,要知道随便一个低级弟子都能够要了他的小命,打不过,躲还不行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时候君临天下,无人可挡。 “考虑好了,陆兄好意,我怎能不领情?”刘义一笑,看起来蛮和善,但对方也不是傻瓜,知道他心中有所打算。 和牛二讲过了,他自然是支持,本来他就恨不得帮刘义答应下来,他没多想过,就觉得刘义可以有希望了,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刘义哥哥,你终于有希望可以和我一争高下了!”牛育德也是很高兴,只不过他庆贺的方式实在是有些另类,听起来感觉有些损人,刘义满头黑线。 另一边,二胖等人自然是嘲笑,他们就不觉得刘义还会有希望。 “刘傻子,你就别蹦跶了,麻雀就是麻雀,怎么可能跟凤凰比呢?”二胖哈哈大笑着表示鄙夷,一点都没有将刘义“有希望”这件事情当真。 “就是就是,我们二胖哥才是凤凰,你就是一只小鸡,哈哈!”又有人张狂地大笑。 “二胖二胖你最强!”瓜子脸的美丽女孩眼睛妩媚,完成了两弯月亮,明媚动人,此时像是拉拉队一样,不住大喊。 很多人都在嘲讽,这是他们心里不平衡了,觉得刘义都这样了还在想方设法,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到不爽。 对此,刘义毫不在意,云淡风轻,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他只是淡淡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只有杨三娘很是谨慎,为刘义感到担心,她早就将刘义当成了干儿子,还想着早点给他找个媳妇,生怕有闪失,她拉过牛二,小声道:“那个陆义和我们非亲非故的,可不可信啊?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人,我们又不熟,他干嘛这么费心费力帮助咱家刘义?” “没事没事,你这个人啊,就是怕这怕那的,真的是……”牛二丝毫没放在心上,对于杨三娘的患得患失,摇了摇头,杨三娘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回去再收拾他,在这里给他点面子。 事情就这样定了,虽然事情有点蹊跷,村子里其他人都回去,而刘义跟着陆义还有他那几个仆人一起走,二胖和牛育德回村子收拾一下,等到了一定时间去小仙宗报道。 一下子就要走两个孩子,杨三娘和牛二怄气,但没办法,大势所趋,刘义也想走,她不好拦。 踏上了一条崭新的路程,陆义的家族在大山深处,不过距离此地并不是很远。 一路上风景如画,一年之计在于春,四处都是野花、绿草、大树,山山水水,灵气氤氲,云淡淡,天很蓝,这是这个世界,没有被工业污染的世界,刘义不禁有些感叹。 几个仆人都很沉默,不怎么说话,倒是陆义时不时地讲上两句,倒和刘义熟络了,对他的戒备心也松了不少,路途中丝毫没有什么异常,陆义没什么不轨的行为,不过刘义依旧对他很提防。 三天后,绕过荒无人烟之地,转过群山,柳暗花明又一村,出现了一大片的村落,陆义道:“就是这里了,这是我的家族。” 刘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他口中的……家族?和想象中实在是不同啊! 不过这山村也确实是很大,大概有牛二所在村子的四五倍,这里灵气充沛,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特别韵味,倒还真像是一个修炼之所。 看得出来刘义眼中的意思,陆义笑:“是不是和想象中不同啊?” 刘义点点头:“确实如此。” “我们家族在宇文王朝的时候是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底蕴深厚,但是也禁不住岁月的消磨啊,要知道宇文王朝也在两百多年前覆灭了,现今我们都隐世了,势力大不如以前,但也有一点实力,估计有三分之二个小仙宗吧!”陆义道。 神话已经逝去,信仰归于沉寂,千朝万代毁灭,已是今夕,往日的洋洋洒洒,化作今日的璀璨辉煌,但是,蓦然回首,武祖,在人们心中,永远地震慑。 无名,无姓,不知来历,流星划过之后,是永恒的黑暗,武祖,留下了太多的谜。 刘义一阵沉默,周围听着的几人也是说不出话来,陆义所说的,太过玄幻,有些不真实,但却又有些感人,武祖,守护了一个时代,最后一次的守护之后,消失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大气魄?就这样黯然退场,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苍生呼喊,一个模糊的形象,渐行渐远,直至今日,除了修炼界的传说之外,他连画像、塑像都没有留下,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这是一个睥睨天下的老者,但强势背后,是对众生的亲切。 “我生君已逝,可叹!可叹!”许久之后,刘义才打破沉默,但却是一个深深的叹息。 “所以,就如之前我所说过的那样,你这种情况,我只能想到上古时代的武祖,他当时有一个强势到极点的敌手,道出了他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你们两者之间是不是完全一样,但至少从表述上来讲差不多。”陆义很认真地道。 “这样啊……”刘义有些感叹,他在想,难不成真的要像武祖一样,自己创立一种功法,针对自己身体的功法? “我的家族中,似乎有一些记载,说不定可以找到武祖的一些秘辛,然后解决你的问题,”陆义皱了皱眉头道,而后建议,“要是着急的话,或许你可以和我一同回到家族。” “好啊好啊,就让我家刘义和你一同前往,看看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牛二很高兴,刘义还没有什么表示,他就迫不及待代为答应了,就差哈哈大笑了。 牛二很耿直,心中没有多少计较,听到这种话露出这种神情是自然的,但刘义却是暗中扛了他一下,他可没有那么鲁莽,他近来经历了太多生生死死,早就被弄怕了,他要好好观察观察才好下结论,他在想陆义和自己非亲非故的,前面救了自己倒还说得过去,对小仙宗有成见,看不惯杀人夺宝,但现在这么殷勤,很上进地要帮自己解决问题,实在是叫人怀疑,而且自己手中的邪刀令他很不安,不知道陆义有没有坏心思,有意请人入瓮。 “看来是刘兄对我提防啊,”陆义是一个聪明人,自然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却也不生气,就这么一笑,没放在心上,“或许你过几日可以放心入我们家族了吧,这个令牌给你,到时候去代家村找村里的老者问一下,会有人带路的。” 刘义尴尬,其实仔细想想,陆义也不像是有什么特别打算的样子,以对方的实力,要拿下自己,刚才就可以了,何必来到人群中,留下线索,而后瓮中捉鳖?明显以后会有人报官的。 “我知道陆兄是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总有这样那样的牵挂,容我再考虑一晚上,如何?”刘义确实心动了,再加上思考之后,觉得陆义没必要这么麻烦来害自己,但他总有那么一些不安,觉得陆义的家族不简单。 “那好吧,我的家族对武祖十分之崇拜,所以一代又一代得到了诸多秘辛,相信或多或少会对刘兄有所帮助。”看起来陆义很是诚恳。 点点头,表示谢意,话也说完了,天色已晚,他送陆义回去。 这一夜,难以入眠,刘义心有郁积,他生怕小仙宗赶过来找自己的麻烦,毕竟那是一个门派,自己仅仅是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但他不好开口告诉牛二等人,叫他们连夜赶回去,逃离是非之地,而且看看陆义这么淡定,有点欣慰,就是天兵天将来了,也是那家伙顶上去,还有就是自己往后的道路,他有心咸鱼翻身,却有所顾虑,天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他对未来,很是迷茫。 最后,刘义睡着了,却也是噩梦连连,醒来之后,思索了一阵,他决定答应陆义,他别无选择,如果小仙宗找过来,以目前的状态必死无疑,他迫切要修武,提升自己,得以自保。 其实刘义多虑了,一般门派都有规定,不能私自出山,出山的都是有任务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外门弟子,或者打了证明的,像缪方这种,属于违反门规,要记过,等他回来当有处罚,当然小仙宗也没那闲工夫为了这种低级弟子发动人力去寻找,只等他自己返回门派,当然要是像叶荣这种会让小仙宗心急火燎,上蹿下跳,那是人才。 一夜无事,清晨的旭日,阳光不是怎么浓烈,从东方温弱地射来,挟带着微凉的春风,令人神清气爽。 不久之后,陆义自己寻过来了,依旧很客气道:“不知刘兄是否考虑好了?” 说实话,对方这么殷勤,总是觉得有点异常,但刘义觉得这家伙就算有心思,也不会要自己的小命,不然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所以决定铤而走险,跟他走上一遭,顺便避祸,他对小仙宗有心理阴影,要知道随便一个低级弟子都能够要了他的小命,打不过,躲还不行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时候君临天下,无人可挡。 “考虑好了,陆兄好意,我怎能不领情?”刘义一笑,看起来蛮和善,但对方也不是傻瓜,知道他心中有所打算。 和牛二讲过了,他自然是支持,本来他就恨不得帮刘义答应下来,他没多想过,就觉得刘义可以有希望了,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刘义哥哥,你终于有希望可以和我一争高下了!”牛育德也是很高兴,只不过他庆贺的方式实在是有些另类,听起来感觉有些损人,刘义满头黑线。 另一边,二胖等人自然是嘲笑,他们就不觉得刘义还会有希望。 “刘傻子,你就别蹦跶了,麻雀就是麻雀,怎么可能跟凤凰比呢?”二胖哈哈大笑着表示鄙夷,一点都没有将刘义“有希望”这件事情当真。 “就是就是,我们二胖哥才是凤凰,你就是一只小鸡,哈哈!”又有人张狂地大笑。 “二胖二胖你最强!”瓜子脸的美丽女孩眼睛妩媚,完成了两弯月亮,明媚动人,此时像是拉拉队一样,不住大喊。 很多人都在嘲讽,这是他们心里不平衡了,觉得刘义都这样了还在想方设法,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到不爽。 对此,刘义毫不在意,云淡风轻,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他只是淡淡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只有杨三娘很是谨慎,为刘义感到担心,她早就将刘义当成了干儿子,还想着早点给他找个媳妇,生怕有闪失,她拉过牛二,小声道:“那个陆义和我们非亲非故的,可不可信啊?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人,我们又不熟,他干嘛这么费心费力帮助咱家刘义?” “没事没事,你这个人啊,就是怕这怕那的,真的是……”牛二丝毫没放在心上,对于杨三娘的患得患失,摇了摇头,杨三娘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回去再收拾他,在这里给他点面子。 事情就这样定了,虽然事情有点蹊跷,村子里其他人都回去,而刘义跟着陆义还有他那几个仆人一起走,二胖和牛育德回村子收拾一下,等到了一定时间去小仙宗报道。 一下子就要走两个孩子,杨三娘和牛二怄气,但没办法,大势所趋,刘义也想走,她不好拦。 踏上了一条崭新的路程,陆义的家族在大山深处,不过距离此地并不是很远。 一路上风景如画,一年之计在于春,四处都是野花、绿草、大树,山山水水,灵气氤氲,云淡淡,天很蓝,这是这个世界,没有被工业污染的世界,刘义不禁有些感叹。 几个仆人都很沉默,不怎么说话,倒是陆义时不时地讲上两句,倒和刘义熟络了,对他的戒备心也松了不少,路途中丝毫没有什么异常,陆义没什么不轨的行为,不过刘义依旧对他很提防。 三天后,绕过荒无人烟之地,转过群山,柳暗花明又一村,出现了一大片的村落,陆义道:“就是这里了,这是我的家族。” 刘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他口中的……家族?和想象中实在是不同啊! 不过这山村也确实是很大,大概有牛二所在村子的四五倍,这里灵气充沛,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特别韵味,倒还真像是一个修炼之所。 看得出来刘义眼中的意思,陆义笑:“是不是和想象中不同啊?” 刘义点点头:“确实如此。” “我们家族在宇文王朝的时候是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底蕴深厚,但是也禁不住岁月的消磨啊,要知道宇文王朝也在两百多年前覆灭了,现今我们都隐世了,势力大不如以前,但也有一点实力,估计有三分之二个小仙宗吧!”陆义道。 第28章 暂时的平静 曾经的曾经,有一个浩大的王朝——宇文王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号令天下,宇内称尊,威震四海,无不臣服,但天下之势,盛极则衰,衰极则盛,微妙平衡,在一场不怎么震动世界的宫廷政变之中,王朝覆灭,大权臣殷络上位,就在百姓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权利已经易主,天下都是殷家的天下,让人唏嘘长叹。 而陆家,即是当年极度鼎盛的宇文王朝时候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强大无比,但时光如梭,留不住真我,山河萧萧,沧海桑田,亘古演变,没有不败的神话,时至今日,陆家已经不及小仙宗等门派了,隐世不出,苟延残喘,成为了一个外人根本想不到的小山村。 岁月无情,但却道出了这个世界的真谛,人世沉浮,方是七彩的人生,对此刘义除了感叹之外,也觉得理所当然,连宇文王朝都消失了,还有什么不会衰败?从古至今,只有一个终极宗教势力——神宫统治了亿万年,其他的,泯灭、崛起,不断重复。 生在这样一个没落的世家,陆义一点都没有什么抱怨,反而很是自傲,曾经辉煌过,如今没落过,但有那么一个逝去的原先来仰望,来怀念,也给人一种特别的心境。 要是不去注意的话,看向村子外围,你就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小山村,不过仔细观察之后刘义发觉这里的人都不怎么简单,隐隐之中有那么一种武学之道在流淌,田里干活的,挑水的,推车的,莫不如此,于平凡中体现武道真谛。 眺望远方,村子最中间,有一座五层高楼,看起来有点威严的色彩,虽然不像想象中那些大家族那般气势浩荡,但可以猜想那里是重地,一个家族的中心,其余的村庄各地,都是外围,守护着最中间的那份尊严,诠释二百多年前的辉煌。 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对陆义很是尊敬,不住打招呼,陆义也是很客气地点头示意,微笑着,很是自然,听他们的称呼,刘义才知晓陆义竟是家族的少主。 “想不到你在这个隐世家族中地位举足轻重啊!”刘义叹道,同时对陆义更加敬重了。 陆义苦笑:“哪里,我们的家族已经彻底没落了,也没多么尊贵的地位,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家族的功法遗失了太多,到了我这一代,残缺得难以想象,再加上我的无能,修为精进很慢,直到现在还没能拥有真元,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加入小仙宗看看有没有可以好一点的情况出现,但是现在,不好说了。” 点了点头,刘义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知道自己资质不好,但小仙宗天才已经凝气归元,而陆义还在境界前徘徊,至少他的资质也不会太好。 但刘义也想安慰一下对方,道:“至少比我好多了。” “你?”陆义一笑,“要是武祖的传承出世,你定会大放光彩。” 摇了摇头,刘义对此不以为然:“重要的不是体质,是人。” 五层高楼前,站着六名精壮的汉子,有一种另类的气势流淌,看得出来个个都是高手,刘义不禁凛然,不敢多看几眼,他对于那种威严的兵士、护卫等都有一种莫名的尊敬,那种人都太严肃了,让他很不自在。 天边,一名橙衣女子翩然而来,衣带飘飘,宛若凌波飞雁,那女子冰肌玉骨,延颈秀项,长得美丽不可方物,轻功了得,刹那间便来到了五层高楼前。 “小姐。”几名汉子恭恭敬敬地行礼,看得出来那名女子身份非凡,虽然这是一个没落世家。 那名女子虽然美丽,但却给人以一种傲气外露的感觉,她看都不看六名汉子,冷冷地对着陆义道了一声:“哥。” 看起来就是一种形式主义,明显没将这个“哥”放在眼里。 陆义苦笑,自己修为不行,连带着自己堂妹都看不起,但人家至少明面上叫了自己一声,他只能笑着点头,虽然心中很是憋屈。 “他是谁?”女子瞥了刘义一眼,而后不再看,可见虽然问的是刘义这个人,但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我的一个朋友。”陆义很尴尬,他想带着刘义过来,却撞见了这个活祖宗,可真是倒霉。 美眸又斜了刘义一眼,那名女子背过两人,只留下一个曼妙的丽影,嗤笑:“朋友?什么人都可以带进来,你当自己是谁!?” 说实话,除却刚开始刘义对这风华绝代的大美女有好感,忍不住多瞄了几眼以外,剩下的全都是不忿了,心想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不就是一个没落的武学世家吗?连小仙宗这等小门派都比不起,你哪来狂妄的资本?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一者害怕对方威势,二者太得罪这个家族了,这是揭人家短啊! “你给我消停着点,这是客人!”显然两人有隙,事已至此,陆义也开始不给面子起来,虽然那是自己堂妹,但也没有什么亲切的称呼,只有一个“你”。 “客人?”那两个字明显带有歧视,“和你一样,修不出真元,甚至更差!” 那名橙衣女子秀发飘飘,衣衫轻逸,出尘而又雅然,就这样背对着娇躯,传来缕缕幽香,真的很让人沉醉,但是那些话语冒出来,立刻就叫人反感:太看不起人了! “一点都不收敛!”身为堂哥,身份摆在那里,虽然对方很不待见自己,但陆义还是忍不住以哥哥的身份呵斥。 “哼!”女子一声冷哼,而后也不愿意过多羞辱,直接而去,口中道:“你也就只能找到这种修炼不出什么东西的朋友了。” 后面,刘义不知为何没感到特别生气,一切看开了,便都云淡风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在对方看来,实力强大,压着别人就是美好的生活,价值观不同,也就罢了,但他还是淡淡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你不是现在的你,以后的我也不是现在的我。” 女子一顿,明显被触动了,但马上又是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刘兄弟,她就是这样,不要介意,和她计较没意思。”陆义深表歉意,想不到自己带来了人,却两个尽皆被人羞辱,实在是尴尬。 “说起来还是我修为不行的缘故啊,要不然何至如此?”陆义又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各有所长,她在修为上压制你,但她不通人情世故,在这一方面你却很谦虚,比她走得远,没什么可以自卑的。”刘义安慰。 本来陆义准备带刘义进入到五层高楼内的,但现今那名橙衣女子当先进去了,两个人水火不容,对方决定暂时放弃,带着刘义来到一间小茅屋,安排了一下,让他休息几日,而自己则是去翻阅一些古籍,看看有没有破解之法。 刘义点头,虽然他对陆义很是提防,但现在也进了贼窝了,而且就算别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应该也不会太严重,要不然的话早就动手了,强制进行。 刘义在这个家族中住了下来,一连四五天无事,陆义偶尔来看过,敷衍性地说是看到了一些苗头,花费点工夫自然可以成功,叫他耐心等待,但他心中却有些不安,感觉这个家族的大人物似乎已经关注自己了,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体质究竟有何妙用。 天天看窗外云卷云舒,门前花开叶落,春风拂面,春阳普照,再加上这些家族中的“村民”每天重复着一种潜在的武学之道,刘义感觉自己的心境在缓慢成熟,那是一种奇特的力量,有的时候,他也会帮助别人干活,学习别人的动作,摸索自己往后的道路,一时之间,他竟自己悟出了一些对敌的法门,虽然很是蹩脚,但总比手无缚鸡之力要强很多。 何谓武?武,就是人们从生活中体悟出来的,用于健身,用于防卫,当然在最早的时候还没有修炼,这是在岁月长河之中积累、沉淀出来的一种体系,所以,没有修炼的资本,从最早期逐渐发展也是一种选择,刘义这几日来有些明悟,他捕捉到了一丝苗头。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日,陆义又找上门来,这次却和往常不一样,居然是他的祖父要见他,听说那竟然是一位更甚凝气归元,处在化元炼器境界的强者,对此,刘义先是感到一阵紧张,有些心惊,但逐渐逐渐平和,路是自己走出来的,都已经走到了这里,静观其变,继续往下走即可。 依旧是那五层高楼,上次来的时候那里门户紧闭,只有橙衣女子进去之时才有人露脸,隙开了一条缝,可见是一个充满了秘密的地方,但今日却有些不一样,大门敞开,可以看得见里面的辉煌,看来这个家族虽然没落了,但建造一个中心建筑还是费了不少财力物力。 刘义站在门前犹豫,但陆义还是拉着他的手进了去,示意他不要紧张。 里面充满了兰花的味道,陈设古朴华美,隐隐中有一种岁月的沧桑,物什简单却又充实,布置得颇为合理,刘义暗叹有过历史的家族果然不一般。 曾经的曾经,有一个浩大的王朝——宇文王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号令天下,宇内称尊,威震四海,无不臣服,但天下之势,盛极则衰,衰极则盛,微妙平衡,在一场不怎么震动世界的宫廷政变之中,王朝覆灭,大权臣殷络上位,就在百姓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权利已经易主,天下都是殷家的天下,让人唏嘘长叹。 而陆家,即是当年极度鼎盛的宇文王朝时候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强大无比,但时光如梭,留不住真我,山河萧萧,沧海桑田,亘古演变,没有不败的神话,时至今日,陆家已经不及小仙宗等门派了,隐世不出,苟延残喘,成为了一个外人根本想不到的小山村。 岁月无情,但却道出了这个世界的真谛,人世沉浮,方是七彩的人生,对此刘义除了感叹之外,也觉得理所当然,连宇文王朝都消失了,还有什么不会衰败?从古至今,只有一个终极宗教势力——神宫统治了亿万年,其他的,泯灭、崛起,不断重复。 生在这样一个没落的世家,陆义一点都没有什么抱怨,反而很是自傲,曾经辉煌过,如今没落过,但有那么一个逝去的原先来仰望,来怀念,也给人一种特别的心境。 要是不去注意的话,看向村子外围,你就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小山村,不过仔细观察之后刘义发觉这里的人都不怎么简单,隐隐之中有那么一种武学之道在流淌,田里干活的,挑水的,推车的,莫不如此,于平凡中体现武道真谛。 眺望远方,村子最中间,有一座五层高楼,看起来有点威严的色彩,虽然不像想象中那些大家族那般气势浩荡,但可以猜想那里是重地,一个家族的中心,其余的村庄各地,都是外围,守护着最中间的那份尊严,诠释二百多年前的辉煌。 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对陆义很是尊敬,不住打招呼,陆义也是很客气地点头示意,微笑着,很是自然,听他们的称呼,刘义才知晓陆义竟是家族的少主。 “想不到你在这个隐世家族中地位举足轻重啊!”刘义叹道,同时对陆义更加敬重了。 陆义苦笑:“哪里,我们的家族已经彻底没落了,也没多么尊贵的地位,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家族的功法遗失了太多,到了我这一代,残缺得难以想象,再加上我的无能,修为精进很慢,直到现在还没能拥有真元,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加入小仙宗看看有没有可以好一点的情况出现,但是现在,不好说了。” 点了点头,刘义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知道自己资质不好,但小仙宗天才已经凝气归元,而陆义还在境界前徘徊,至少他的资质也不会太好。 但刘义也想安慰一下对方,道:“至少比我好多了。” “你?”陆义一笑,“要是武祖的传承出世,你定会大放光彩。” 摇了摇头,刘义对此不以为然:“重要的不是体质,是人。” 五层高楼前,站着六名精壮的汉子,有一种另类的气势流淌,看得出来个个都是高手,刘义不禁凛然,不敢多看几眼,他对于那种威严的兵士、护卫等都有一种莫名的尊敬,那种人都太严肃了,让他很不自在。 天边,一名橙衣女子翩然而来,衣带飘飘,宛若凌波飞雁,那女子冰肌玉骨,延颈秀项,长得美丽不可方物,轻功了得,刹那间便来到了五层高楼前。 “小姐。”几名汉子恭恭敬敬地行礼,看得出来那名女子身份非凡,虽然这是一个没落世家。 那名女子虽然美丽,但却给人以一种傲气外露的感觉,她看都不看六名汉子,冷冷地对着陆义道了一声:“哥。” 看起来就是一种形式主义,明显没将这个“哥”放在眼里。 陆义苦笑,自己修为不行,连带着自己堂妹都看不起,但人家至少明面上叫了自己一声,他只能笑着点头,虽然心中很是憋屈。 “他是谁?”女子瞥了刘义一眼,而后不再看,可见虽然问的是刘义这个人,但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我的一个朋友。”陆义很尴尬,他想带着刘义过来,却撞见了这个活祖宗,可真是倒霉。 美眸又斜了刘义一眼,那名女子背过两人,只留下一个曼妙的丽影,嗤笑:“朋友?什么人都可以带进来,你当自己是谁!?” 说实话,除却刚开始刘义对这风华绝代的大美女有好感,忍不住多瞄了几眼以外,剩下的全都是不忿了,心想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不就是一个没落的武学世家吗?连小仙宗这等小门派都比不起,你哪来狂妄的资本?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一者害怕对方威势,二者太得罪这个家族了,这是揭人家短啊! “你给我消停着点,这是客人!”显然两人有隙,事已至此,陆义也开始不给面子起来,虽然那是自己堂妹,但也没有什么亲切的称呼,只有一个“你”。 “客人?”那两个字明显带有歧视,“和你一样,修不出真元,甚至更差!” 那名橙衣女子秀发飘飘,衣衫轻逸,出尘而又雅然,就这样背对着娇躯,传来缕缕幽香,真的很让人沉醉,但是那些话语冒出来,立刻就叫人反感:太看不起人了! “一点都不收敛!”身为堂哥,身份摆在那里,虽然对方很不待见自己,但陆义还是忍不住以哥哥的身份呵斥。 “哼!”女子一声冷哼,而后也不愿意过多羞辱,直接而去,口中道:“你也就只能找到这种修炼不出什么东西的朋友了。” 后面,刘义不知为何没感到特别生气,一切看开了,便都云淡风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在对方看来,实力强大,压着别人就是美好的生活,价值观不同,也就罢了,但他还是淡淡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你不是现在的你,以后的我也不是现在的我。” 女子一顿,明显被触动了,但马上又是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刘兄弟,她就是这样,不要介意,和她计较没意思。”陆义深表歉意,想不到自己带来了人,却两个尽皆被人羞辱,实在是尴尬。 “说起来还是我修为不行的缘故啊,要不然何至如此?”陆义又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各有所长,她在修为上压制你,但她不通人情世故,在这一方面你却很谦虚,比她走得远,没什么可以自卑的。”刘义安慰。 本来陆义准备带刘义进入到五层高楼内的,但现今那名橙衣女子当先进去了,两个人水火不容,对方决定暂时放弃,带着刘义来到一间小茅屋,安排了一下,让他休息几日,而自己则是去翻阅一些古籍,看看有没有破解之法。 刘义点头,虽然他对陆义很是提防,但现在也进了贼窝了,而且就算别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应该也不会太严重,要不然的话早就动手了,强制进行。 刘义在这个家族中住了下来,一连四五天无事,陆义偶尔来看过,敷衍性地说是看到了一些苗头,花费点工夫自然可以成功,叫他耐心等待,但他心中却有些不安,感觉这个家族的大人物似乎已经关注自己了,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体质究竟有何妙用。 天天看窗外云卷云舒,门前花开叶落,春风拂面,春阳普照,再加上这些家族中的“村民”每天重复着一种潜在的武学之道,刘义感觉自己的心境在缓慢成熟,那是一种奇特的力量,有的时候,他也会帮助别人干活,学习别人的动作,摸索自己往后的道路,一时之间,他竟自己悟出了一些对敌的法门,虽然很是蹩脚,但总比手无缚鸡之力要强很多。 何谓武?武,就是人们从生活中体悟出来的,用于健身,用于防卫,当然在最早的时候还没有修炼,这是在岁月长河之中积累、沉淀出来的一种体系,所以,没有修炼的资本,从最早期逐渐发展也是一种选择,刘义这几日来有些明悟,他捕捉到了一丝苗头。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日,陆义又找上门来,这次却和往常不一样,居然是他的祖父要见他,听说那竟然是一位更甚凝气归元,处在化元炼器境界的强者,对此,刘义先是感到一阵紧张,有些心惊,但逐渐逐渐平和,路是自己走出来的,都已经走到了这里,静观其变,继续往下走即可。 依旧是那五层高楼,上次来的时候那里门户紧闭,只有橙衣女子进去之时才有人露脸,隙开了一条缝,可见是一个充满了秘密的地方,但今日却有些不一样,大门敞开,可以看得见里面的辉煌,看来这个家族虽然没落了,但建造一个中心建筑还是费了不少财力物力。 刘义站在门前犹豫,但陆义还是拉着他的手进了去,示意他不要紧张。 里面充满了兰花的味道,陈设古朴华美,隐隐中有一种岁月的沧桑,物什简单却又充实,布置得颇为合理,刘义暗叹有过历史的家族果然不一般。 第29章 我就是碉堡了 不仅外头有四名精壮的汉子,里面也是两旁站着高手,看起来此地防护非常之严密,就是凝气归元的强者进来,也无力杀出。 心中略微有些不安,但是看看陆义,似乎没有什么心计在那里面,稍稍宽心。 第一层没有别人,只有那些高手,陆义带着刘义径直走向楼梯口。 拾级而上,这个地方的气氛有那么一丝另类,毫无声音,十分安静,确切来说是寂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什么窗户,除了烛火摇曳,屋内竟十分昏暗。 撇撇嘴,刘义心想你们家族没落了也不需要如此消沉的色调吧。 二楼一张案几前,坐着一名中年男子,黑发披肩,眼神犀利,锋芒毕露,不过见到二人到来,却不再一脸严肃,而是一笑:“来了?” “叔父。”陆义恭恭敬敬,看得出来这名中年男子在家族内有一定的权势。 “这是我叔父陆代。”陆义简单介绍了一下。 点了点头,刘义仔细打量了那人几眼,心想这就是那橙衣女子的父亲,那名女子这么傲慢自以为是,不知道其父如何? “你就叫刘义?”陆代盯住了他,那眼神极度凌厉,像是要看透别人的一切,让人很不自在。 刘义凛然,这必定是一个强者。 看了许久,陆代似乎看不出什么异常,期间他眼睛掠过邪刀,却没怎么在意,这让刘义松了一口气,看来那次必定是叶荣有什么特殊手段。 “把手伸出来。”陆代声音不大,却拥有着那么一种不容置疑,接近于命令,这让刘义很不爽,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知道过河的卒子不回头,象棋中没有回头兵,这一次,就是一个大坑,也得闯了。 抓过刘义的手,那爪子有些冰冷,叫人一凛。 一股阴寒的力量涌入全身各处,叫人很不舒服,看来那就是陆代的真元,刘义心想真是什么人拥有什么力量,真元并不一定都是暖人心的,这可和孙护法的完全不一样。 刘义的脸色有些煞白,不禁发抖,他感觉冷极了,而且也想不明白:二百多年前的十大武学世家,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功法? 许久之后,陆代才把真元撤回去,神情古怪,有那么一丝奇特的韵味,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竟然示意两人就这样离去。 有些疑惑,刘义明显感觉这回真的被人坑了,他有心质问,但此地不合适。 走出五层高楼,回到小茅屋,刘义脸色忽然一冷,对着陆义道:“你们家族要对我做什么?” “没什么,我……会帮你的。”陆义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一看就知道是心里头藏着东西,他很是为难,不肯说出来。 “帮我?”刘义斜了他一眼,“帮我下地狱?” “没有你想的那样。”陆义皱眉,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总之,刘义的反感,是肯定消除不了的了。 “说吧,你让我到你的家族到底有什么隐秘的打算?”刘义决定让自己多知道一点事情,这样即使死也死得安心。 “事已至此,看来是瞒不了了,”陆义叹气,“在宇文王朝的时候,我们家族极度鼎盛,从那时我们家族就一直在根据秘辛,寻找武祖留下的东西,但是可惜没来得及有什么大作为,就逐渐逐渐没落了,变成了现如今的这种状况,要论当时,倒是没事,因为身为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底蕴深厚,但是现如今,时不我待,要是再不能有什么底牌,我们就会被这滚滚红尘彻底冲淡,所以……其实我到了小仙宗之后不久就一直在注意你了……” 刘义一阵沉默,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米饭,有所得,必将有所失,陆义一开始就有着特别的打算。 见刘义这副样子,陆义也感觉心中有愧,继续道:“我们家族历经三四百年的积累,早就探知到武祖的传承以及那些天物就在这片地域,荆州范围之内,所以那个时候迁徙了过来,这一回,也不能说是要利用你,我们希望能够帮助你得到武祖的传承,而后加入我们家族,保我们崛起、昌盛,就算不能大放光彩,也至少不要消逝在这个修炼界中。” 听完这些话,刘义的心情很沉重,被人绑在某一条船上的感觉真心不好受,而且他不敢完全相信陆义所说的话,心中有所忌讳,虽然这货看起来很诚恳。 “这是内因,还有外因,就是多年前家族一位长辈彻底决裂,带着妻女反了出去,现在日渐强大,成为了另一个武学世家陆家,他曾经放言——终有一天要以那个陆家送他原来的家族上路,彻底绝灭,而后他再大放光彩,我们等不起,武祖的传承地已经寻到、推演到,就缺一个东风了,那就是你!” 刘义真想大骂一声放你娘的狗屁,你们家族没落关我毛事,我又不是救世主,但现在他不能说,只好道:“希望你所言是真,我只能尽我所能,但你们要是真有别的打算,那就鱼死网破!” 拍了拍他的肩膀,陆义不好说别的什么,只是道:“事成之后,我的父亲会撮合你跟我堂妹在一起,这是双边利益,这样你会相信我们家族。” 这是糖衣炮弹吗?刘义翻了翻白眼,接着又撇了撇嘴,心想那自以为是的小娘们扔给我我都不要呢,谁摊上她谁倒霉。 “这种话另说。”刘义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傀儡一般,别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对方话说得再好听,也没什么用,自己始终处于劣势。 陆义离去,也没多看一下,他知道即使刘义想逃,也插翅难飞,别看现在不管束,逍遥自在,可到处都是会武功的人,一些十岁的孩子说不定都势均力敌,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月夜,刘义独坐窗前,外面的空气略微有些潮湿,也微凉,他感慨良多,短短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意想不到的事情,蓦然回首,越来越感觉到不真实,现如今,恩恩怨怨,各种错综复杂的人心,都要自己一个人默默去面对,他有些迷茫,有些彷徨,但又心中汹涌澎湃,意欲一往无前,人挡杀人,神挡杀人,只不过有些时候又感觉些许无力,直到现在自己还是被人吊打的份。 云间明月徘徊,我独坐窗前,林间外冷,人心浮萍,此路通往何方? 刘义并没有晚睡,但他却决心多思考思考人生,寻找自己的道路,如果任由别人,那岂不是太过窝囊?他决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又过了几日,陆义再请刘义前往那边的五层高楼,这一次来到了顶楼,高楼内到处都是陆家的重要人物,而最中间,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据陆义所说,那便是陆家家主,他的祖父,深不可测的老家伙。 老者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气势,霸气侧露,在面对他的时候,刘义竟有一种身体要摇晃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有意为之。 这就是化元炼器境界的强者吗?刘义骇然,那是得多么霸道的伟力,普通人在那种气势面前就先弱了三分,化元炼器,放在一般的门派,那得是长老级人物了。 橙衣女子长发及腰,腰若细柳,眸若秋水,身材窈窕动人,美艳不可方物,这种美人,就算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也好歹艳冠一方,不过刘义对之不怎么待见,美人虽好,却不受用,他还是觉得凌钰那种淑女更得人心。 见到刘义进来,橙衣女子秀眉微皱,发出一声冷哼。 多日来,刘义知道了陆义的这位堂妹名叫陆轩轩,对此,他想到了陆诗婷等人,不知道他们现在何方。 老者眸子一直紧闭着,感受到刘义的脚步声,这才睁开眼睛瞄了一下,接着再次闭合,这种无视的态度,令刘义很反感:你也是从普通人一步一步走上来,从少年再到老成的啊,看不起我,那就是看不起昔日的你自己! 陆义推了推刘义,示意他上前去,让老者探查一下体质,这位陆家家主昨日才回来,所以前几日一直不见人,陆家也没有什么动作,不敢擅自做主,现如今即使前几日很霸气的陆代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直恭恭敬敬站在面前,等待吩咐。 刘义没动,对方什么动作都没有,自己又不欠人家什么,干嘛讨好着主动迎上去。 陆义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推了一下没反应,没再有别的动作。 一时间五层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老者等了许久没见刘义过来,这才又睁开了眼睛,很迫人地盯住了刘义。 “还不快点上前去让家主探个究竟!?”陆代呵斥,他刚才见到陆义推了刘义一下,没想到这么久了刘义还没有什么动作,他用了“家主”这个称呼,可见尊敬程度,而不是“我爹”。 “这是什么态度?”刘义心情好的时候就会碉堡了,现在的他就是如此,反正已经进了贼窝,好歹有面子点,不要无事献殷勤,他觉得目前对方还需要用到自己,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利用人还这种态度,他不爽。 “又没喊我过去,默不作声就是请人吗?”其实说完这两句话刘义自己都有些诧异,想不到自己这么胆大,但话已说出口,来不及反悔了,还不如强势到底,不过此时他真的好想喊一声——说完这些话,爽极了! 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此前这么多日的郁结,他真的很想发泄一下! 不仅外头有四名精壮的汉子,里面也是两旁站着高手,看起来此地防护非常之严密,就是凝气归元的强者进来,也无力杀出。 心中略微有些不安,但是看看陆义,似乎没有什么心计在那里面,稍稍宽心。 第一层没有别人,只有那些高手,陆义带着刘义径直走向楼梯口。 拾级而上,这个地方的气氛有那么一丝另类,毫无声音,十分安静,确切来说是寂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什么窗户,除了烛火摇曳,屋内竟十分昏暗。 撇撇嘴,刘义心想你们家族没落了也不需要如此消沉的色调吧。 二楼一张案几前,坐着一名中年男子,黑发披肩,眼神犀利,锋芒毕露,不过见到二人到来,却不再一脸严肃,而是一笑:“来了?” “叔父。”陆义恭恭敬敬,看得出来这名中年男子在家族内有一定的权势。 “这是我叔父陆代。”陆义简单介绍了一下。 点了点头,刘义仔细打量了那人几眼,心想这就是那橙衣女子的父亲,那名女子这么傲慢自以为是,不知道其父如何? “你就叫刘义?”陆代盯住了他,那眼神极度凌厉,像是要看透别人的一切,让人很不自在。 刘义凛然,这必定是一个强者。 看了许久,陆代似乎看不出什么异常,期间他眼睛掠过邪刀,却没怎么在意,这让刘义松了一口气,看来那次必定是叶荣有什么特殊手段。 “把手伸出来。”陆代声音不大,却拥有着那么一种不容置疑,接近于命令,这让刘义很不爽,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知道过河的卒子不回头,象棋中没有回头兵,这一次,就是一个大坑,也得闯了。 抓过刘义的手,那爪子有些冰冷,叫人一凛。 一股阴寒的力量涌入全身各处,叫人很不舒服,看来那就是陆代的真元,刘义心想真是什么人拥有什么力量,真元并不一定都是暖人心的,这可和孙护法的完全不一样。 刘义的脸色有些煞白,不禁发抖,他感觉冷极了,而且也想不明白:二百多年前的十大武学世家,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功法? 许久之后,陆代才把真元撤回去,神情古怪,有那么一丝奇特的韵味,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竟然示意两人就这样离去。 有些疑惑,刘义明显感觉这回真的被人坑了,他有心质问,但此地不合适。 走出五层高楼,回到小茅屋,刘义脸色忽然一冷,对着陆义道:“你们家族要对我做什么?” “没什么,我……会帮你的。”陆义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一看就知道是心里头藏着东西,他很是为难,不肯说出来。 “帮我?”刘义斜了他一眼,“帮我下地狱?” “没有你想的那样。”陆义皱眉,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总之,刘义的反感,是肯定消除不了的了。 “说吧,你让我到你的家族到底有什么隐秘的打算?”刘义决定让自己多知道一点事情,这样即使死也死得安心。 “事已至此,看来是瞒不了了,”陆义叹气,“在宇文王朝的时候,我们家族极度鼎盛,从那时我们家族就一直在根据秘辛,寻找武祖留下的东西,但是可惜没来得及有什么大作为,就逐渐逐渐没落了,变成了现如今的这种状况,要论当时,倒是没事,因为身为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底蕴深厚,但是现如今,时不我待,要是再不能有什么底牌,我们就会被这滚滚红尘彻底冲淡,所以……其实我到了小仙宗之后不久就一直在注意你了……” 刘义一阵沉默,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米饭,有所得,必将有所失,陆义一开始就有着特别的打算。 见刘义这副样子,陆义也感觉心中有愧,继续道:“我们家族历经三四百年的积累,早就探知到武祖的传承以及那些天物就在这片地域,荆州范围之内,所以那个时候迁徙了过来,这一回,也不能说是要利用你,我们希望能够帮助你得到武祖的传承,而后加入我们家族,保我们崛起、昌盛,就算不能大放光彩,也至少不要消逝在这个修炼界中。” 听完这些话,刘义的心情很沉重,被人绑在某一条船上的感觉真心不好受,而且他不敢完全相信陆义所说的话,心中有所忌讳,虽然这货看起来很诚恳。 “这是内因,还有外因,就是多年前家族一位长辈彻底决裂,带着妻女反了出去,现在日渐强大,成为了另一个武学世家陆家,他曾经放言——终有一天要以那个陆家送他原来的家族上路,彻底绝灭,而后他再大放光彩,我们等不起,武祖的传承地已经寻到、推演到,就缺一个东风了,那就是你!” 刘义真想大骂一声放你娘的狗屁,你们家族没落关我毛事,我又不是救世主,但现在他不能说,只好道:“希望你所言是真,我只能尽我所能,但你们要是真有别的打算,那就鱼死网破!” 拍了拍他的肩膀,陆义不好说别的什么,只是道:“事成之后,我的父亲会撮合你跟我堂妹在一起,这是双边利益,这样你会相信我们家族。” 这是糖衣炮弹吗?刘义翻了翻白眼,接着又撇了撇嘴,心想那自以为是的小娘们扔给我我都不要呢,谁摊上她谁倒霉。 “这种话另说。”刘义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傀儡一般,别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对方话说得再好听,也没什么用,自己始终处于劣势。 陆义离去,也没多看一下,他知道即使刘义想逃,也插翅难飞,别看现在不管束,逍遥自在,可到处都是会武功的人,一些十岁的孩子说不定都势均力敌,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月夜,刘义独坐窗前,外面的空气略微有些潮湿,也微凉,他感慨良多,短短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意想不到的事情,蓦然回首,越来越感觉到不真实,现如今,恩恩怨怨,各种错综复杂的人心,都要自己一个人默默去面对,他有些迷茫,有些彷徨,但又心中汹涌澎湃,意欲一往无前,人挡杀人,神挡杀人,只不过有些时候又感觉些许无力,直到现在自己还是被人吊打的份。 云间明月徘徊,我独坐窗前,林间外冷,人心浮萍,此路通往何方? 刘义并没有晚睡,但他却决心多思考思考人生,寻找自己的道路,如果任由别人,那岂不是太过窝囊?他决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又过了几日,陆义再请刘义前往那边的五层高楼,这一次来到了顶楼,高楼内到处都是陆家的重要人物,而最中间,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据陆义所说,那便是陆家家主,他的祖父,深不可测的老家伙。 老者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气势,霸气侧露,在面对他的时候,刘义竟有一种身体要摇晃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有意为之。 这就是化元炼器境界的强者吗?刘义骇然,那是得多么霸道的伟力,普通人在那种气势面前就先弱了三分,化元炼器,放在一般的门派,那得是长老级人物了。 橙衣女子长发及腰,腰若细柳,眸若秋水,身材窈窕动人,美艳不可方物,这种美人,就算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也好歹艳冠一方,不过刘义对之不怎么待见,美人虽好,却不受用,他还是觉得凌钰那种淑女更得人心。 见到刘义进来,橙衣女子秀眉微皱,发出一声冷哼。 多日来,刘义知道了陆义的这位堂妹名叫陆轩轩,对此,他想到了陆诗婷等人,不知道他们现在何方。 老者眸子一直紧闭着,感受到刘义的脚步声,这才睁开眼睛瞄了一下,接着再次闭合,这种无视的态度,令刘义很反感:你也是从普通人一步一步走上来,从少年再到老成的啊,看不起我,那就是看不起昔日的你自己! 陆义推了推刘义,示意他上前去,让老者探查一下体质,这位陆家家主昨日才回来,所以前几日一直不见人,陆家也没有什么动作,不敢擅自做主,现如今即使前几日很霸气的陆代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直恭恭敬敬站在面前,等待吩咐。 刘义没动,对方什么动作都没有,自己又不欠人家什么,干嘛讨好着主动迎上去。 陆义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推了一下没反应,没再有别的动作。 一时间五层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老者等了许久没见刘义过来,这才又睁开了眼睛,很迫人地盯住了刘义。 “还不快点上前去让家主探个究竟!?”陆代呵斥,他刚才见到陆义推了刘义一下,没想到这么久了刘义还没有什么动作,他用了“家主”这个称呼,可见尊敬程度,而不是“我爹”。 “这是什么态度?”刘义心情好的时候就会碉堡了,现在的他就是如此,反正已经进了贼窝,好歹有面子点,不要无事献殷勤,他觉得目前对方还需要用到自己,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利用人还这种态度,他不爽。 “又没喊我过去,默不作声就是请人吗?”其实说完这两句话刘义自己都有些诧异,想不到自己这么胆大,但话已说出口,来不及反悔了,还不如强势到底,不过此时他真的好想喊一声——说完这些话,爽极了! 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此前这么多日的郁结,他真的很想发泄一下! 第30章 下嫁 “小辈怎可无礼!?”陆代愤怒,这是自己的父亲,举族共尊,没想到这个还没修炼过的小子居然这么张狂,一点都不尊重,他感觉都侮辱了自己。 “你一个都没有真元的废物有什么狂傲的资本?”陆轩轩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很是不忿,一个她看不起的人居然如此这般,令她很不爽。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不知道心中真实想法,许久之后才缓缓道:“少年人都血气方刚,意气风发,张狂不羁,当年我也这样过,但现在知道那个时候错了。” 老者没有什么呵责的话语,但是明显很是不快,他一家之主,再加上是化元炼器境界的高手,地位决定了他不可能当面恼羞成怒,那样子太失身份,不过必定在他心中埋下了种子。 刘义也是无所谓,他觉得双方肯定会有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还不如早点摆明了态度:我不是你呼来喝去的人,做好我要反抗的准备,不要到时候拿我当炮灰,做实验品,成就你们家族的崛起之棋子。 “没有血气方刚,意气风发,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不是神仙,你又没喊我,我怎么知道要主动过来?”刘义觉得这老家伙就是避重就轻,只说别人的,不言自己的。 皱了皱眉头,老者很不满,他觉得这家伙不怎么好控制,逆反心理极重,但目前不好和他闹翻,这小子可以利用,暂且先稳住。 不过老者这么想,陆轩轩就忍不住了,她一向自认为天之骄女,就看不起实力不够的人,随着一阵幽香袭来,刘义立马举臂格挡,但还是被一只秀拳打得直直退了七八步,不过幸好对方没用动用全力,不然的话凭目前的刘义绝对吃不消。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说话!”陆轩轩玉容冰冷,莲步轻移逼上前来。 刘义毫无惧色,他就不信邪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到了你们家族就怎么下等了?他冷笑道:“当然是和你一样的东西,否则的话怎么可以和你正常交流?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你觉得我是什么,那你也就是什么。” 这句话有那么点拉人下水,同归于尽的韵味,你说我是“东西”,那好,那就是“东西”好了,不过你可以和我正常交流,那便是同类了,你也是“东西”。 陆轩轩粉腮泛青,娇躯气得发抖,大美女生气的时候也别有一番风情,只不过刘义可没有沉陷进去,他可知道对方现在想杀了自己。 “你找死!”陆轩轩娇喝一声,“铿锵”一声拔出秀剑,立劈过来,划出一道美丽的银白色圆弧。 “住手!”老者大喝一声,身体突兀地出现在两人中间,都不知道是何时过来的,一掌崩开秀剑,令陆轩轩连连退步,惊愕地望着自己的祖父。 刘义撇撇嘴,但也不是故意要气人,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多大面子,他知道要是条件可以的话,老者也想杀了自己,但是为了得到武祖的传承,他们只好一切怒火都往肚里咽。 武祖,一个传承万古的名字,或许他自己也不会想到,会祸害到别人,其实一切都是有贪欲的后人在作怪。 “爷爷,这是为什么,让我杀了他!”陆轩轩不仅目中无人,而且刁蛮任性,一言不合,就要杀要活,不过看得出来也不是真格的,她就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家伙,最好在床上躺个一个月。 “荒唐!”老者呵斥了一声,他目前还不想和刘义彻底闹翻,要是陆轩轩真有杀意,那便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陆轩轩自然不服,但是可惜被陆代给拉走了,毕竟长者,陆代能忍,他知道利害得失。 陆轩轩跺了跺莲足,很不甘心。 后面陆义一脸“你得罪了她,你死定了的神色”,刘义一笑,心想本来我们之间就有矛盾,至于原因竟是自己不够强,多么可笑的理由。 老者妥协,他经历世故,懂得进退,就算这小子桀骜不羁,也只得认了,他伸出手,搭在了刘义的手腕上,探出真元。 刘义这一次没有推辞,也没有出言不逊,一个人要懂得取舍,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且避其锋芒,顺其而行,日后方可光芒万丈。 和陆代的性质一样,一股阴冷的气息涌入体内,不过刘义现在稍稍放心,他发觉这只是一种功法而已,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阴煞邪功。 老者的神色比起当时的陆代更为复杂,相信他看到的东西更多。 真元流转,刘义习惯之后觉得有些舒畅,看来之前只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罢了。 老者逐渐露出一丝喜色,喃喃自语道:“和老祖留下的记载一样,就是这种体质!” “好!好!好!”老者收回真元,上上下下将刘义打量了一遍,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而后迈步回到之前的位置上,阴霾一扫而空,看起来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很多。 说实话,刘义被他这三个字弄得凉嗖嗖的,心里发毛,他感觉老者就像是看待自己的所有物一般,将他当成了一件对方的宝物,似乎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小友,可愿意加入我陆家?”老者像是看待珍惜动物一般,连称呼都变了。 刘义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想被人变相控制,那约等于软禁、束缚,他缓缓道:“我刘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老者大笑一声:“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只要你愿意配合,得到武祖的传承,实力猛进,听我们的话,我可以做主,把轩儿下嫁于你。” 下嫁?刘义翻了翻白眼,这不就是倒插门女婿的意思吗,这么损人,还可真说得出口,而且这里面也明显有潜在的威胁之意,更有的是鄙视,好像自己捡了多少钱似的,令他很不爽。 老者话刚说完,陆轩轩就不干了,尖叫道:“爷爷,你居然叫我嫁给这个废物!?” “轩儿,不得胡闹!”老者知道目前一定要稳住刘义,不可节外生枝,否则的话实在是不好办。 陆轩轩一身橙衣舞动,秀发轻扬,绝美的脸上挂满了不相信之色,她觉得嫁给刘义简直是一个耻辱,那可真的叫是“下嫁”了,她往后要嫁的,是全天下最强的男人,那些名动九州的杰出弟子,比如天神宗的楚穆天,反出龙雁宫的绝代弟子左文绝,怎么可能会和这个什么都不会,连修士都算不上的废物成亲? 刘义不为所动,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此时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神色,自若道:“陆家千金乃是天之骄女,怎可屈嫁于我这种没有前途的普通人?而且我可是未成年人,暂时不考虑娶媳妇。” “未成年人?”这个词对于众人来说实在很新颖,老者不禁问道:“何解?” 这个世界十五岁左右成亲的不少,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实在难以理解刘义是何等思想。 刘义知道自己嘴贱失误了,只好捏着鼻子自己打圆场:“就是未成年的意思,没啥的,我配不上你们家的千金。” 其实刘义很想说一句“就是我很小很单纯的意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罢了罢了。 “此事再说,我保证,只要你按照我们要求的去做,得到武祖的传承,我陆家绝对不会亏待你,”老者沉声道,“不过……要是你敢耍花招,我可说不准会行灭绝之事!” 刘义一阵沉默,事已至此,退无可退,先看看再说,所以他只好道:“就这么着吧。” 老者无言,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就这么着吧”?搞得好像很无所谓似的。 摆了摆手,老者示意陆义带着刘义就此退去:“我家族还有重要事情要讲,你下去吧。” 临走之时,陆轩轩美眸冷然:“你要是真的对我有非分之想,我不介意杀了你!” 那是威胁,也是愤怒,刘义耸了耸肩,他本来还想说我还看不上你,不想娶你呢,不过终究忍住了,陆代还在,这么说他的千金,叫他情何以堪? 一路上,两人沉默,陆义知道现在自己家族的打算全部进了刘义的脑子,他不敢面对刘义的质问,所以既然对方不搭话,他也乐得这样。 回到小茅屋,刘义静坐,他在想未来,但是无解,他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或许,真的是绝路了吧,他不想做别人手下的傀儡啊! 刘义觉得所谓的“下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仅仅是陆家为了让自己听话扔出来的糖衣炮弹,自己就是一枚棋子,存在与否,往后怎么走,都在别人的思想之中。 夜晚,再次独坐窗前,刘义抚摸着邪刀,自语:“要是你不曾封印,可与我并肩作战,那多好……” 春风微凉,刘义看着没有关上去的窗户,感受到了阵阵凉意,现实就是这样,变成微凉的味道冲击人的心田,其中有点甜,也有辛酸,但是最后,你才发觉,那味道是苦涩的。 一道绝美的身影从窗外拂过,香味扑鼻而来,那是一个婀娜的倩影,刘义知道,今晚有“客人”来访了。 “小辈怎可无礼!?”陆代愤怒,这是自己的父亲,举族共尊,没想到这个还没修炼过的小子居然这么张狂,一点都不尊重,他感觉都侮辱了自己。 “你一个都没有真元的废物有什么狂傲的资本?”陆轩轩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很是不忿,一个她看不起的人居然如此这般,令她很不爽。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不知道心中真实想法,许久之后才缓缓道:“少年人都血气方刚,意气风发,张狂不羁,当年我也这样过,但现在知道那个时候错了。” 老者没有什么呵责的话语,但是明显很是不快,他一家之主,再加上是化元炼器境界的高手,地位决定了他不可能当面恼羞成怒,那样子太失身份,不过必定在他心中埋下了种子。 刘义也是无所谓,他觉得双方肯定会有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还不如早点摆明了态度:我不是你呼来喝去的人,做好我要反抗的准备,不要到时候拿我当炮灰,做实验品,成就你们家族的崛起之棋子。 “没有血气方刚,意气风发,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不是神仙,你又没喊我,我怎么知道要主动过来?”刘义觉得这老家伙就是避重就轻,只说别人的,不言自己的。 皱了皱眉头,老者很不满,他觉得这家伙不怎么好控制,逆反心理极重,但目前不好和他闹翻,这小子可以利用,暂且先稳住。 不过老者这么想,陆轩轩就忍不住了,她一向自认为天之骄女,就看不起实力不够的人,随着一阵幽香袭来,刘义立马举臂格挡,但还是被一只秀拳打得直直退了七八步,不过幸好对方没用动用全力,不然的话凭目前的刘义绝对吃不消。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说话!”陆轩轩玉容冰冷,莲步轻移逼上前来。 刘义毫无惧色,他就不信邪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到了你们家族就怎么下等了?他冷笑道:“当然是和你一样的东西,否则的话怎么可以和你正常交流?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你觉得我是什么,那你也就是什么。” 这句话有那么点拉人下水,同归于尽的韵味,你说我是“东西”,那好,那就是“东西”好了,不过你可以和我正常交流,那便是同类了,你也是“东西”。 陆轩轩粉腮泛青,娇躯气得发抖,大美女生气的时候也别有一番风情,只不过刘义可没有沉陷进去,他可知道对方现在想杀了自己。 “你找死!”陆轩轩娇喝一声,“铿锵”一声拔出秀剑,立劈过来,划出一道美丽的银白色圆弧。 “住手!”老者大喝一声,身体突兀地出现在两人中间,都不知道是何时过来的,一掌崩开秀剑,令陆轩轩连连退步,惊愕地望着自己的祖父。 刘义撇撇嘴,但也不是故意要气人,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多大面子,他知道要是条件可以的话,老者也想杀了自己,但是为了得到武祖的传承,他们只好一切怒火都往肚里咽。 武祖,一个传承万古的名字,或许他自己也不会想到,会祸害到别人,其实一切都是有贪欲的后人在作怪。 “爷爷,这是为什么,让我杀了他!”陆轩轩不仅目中无人,而且刁蛮任性,一言不合,就要杀要活,不过看得出来也不是真格的,她就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家伙,最好在床上躺个一个月。 “荒唐!”老者呵斥了一声,他目前还不想和刘义彻底闹翻,要是陆轩轩真有杀意,那便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陆轩轩自然不服,但是可惜被陆代给拉走了,毕竟长者,陆代能忍,他知道利害得失。 陆轩轩跺了跺莲足,很不甘心。 后面陆义一脸“你得罪了她,你死定了的神色”,刘义一笑,心想本来我们之间就有矛盾,至于原因竟是自己不够强,多么可笑的理由。 老者妥协,他经历世故,懂得进退,就算这小子桀骜不羁,也只得认了,他伸出手,搭在了刘义的手腕上,探出真元。 刘义这一次没有推辞,也没有出言不逊,一个人要懂得取舍,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且避其锋芒,顺其而行,日后方可光芒万丈。 和陆代的性质一样,一股阴冷的气息涌入体内,不过刘义现在稍稍放心,他发觉这只是一种功法而已,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阴煞邪功。 老者的神色比起当时的陆代更为复杂,相信他看到的东西更多。 真元流转,刘义习惯之后觉得有些舒畅,看来之前只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罢了。 老者逐渐露出一丝喜色,喃喃自语道:“和老祖留下的记载一样,就是这种体质!” “好!好!好!”老者收回真元,上上下下将刘义打量了一遍,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而后迈步回到之前的位置上,阴霾一扫而空,看起来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很多。 说实话,刘义被他这三个字弄得凉嗖嗖的,心里发毛,他感觉老者就像是看待自己的所有物一般,将他当成了一件对方的宝物,似乎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小友,可愿意加入我陆家?”老者像是看待珍惜动物一般,连称呼都变了。 刘义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想被人变相控制,那约等于软禁、束缚,他缓缓道:“我刘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老者大笑一声:“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只要你愿意配合,得到武祖的传承,实力猛进,听我们的话,我可以做主,把轩儿下嫁于你。” 下嫁?刘义翻了翻白眼,这不就是倒插门女婿的意思吗,这么损人,还可真说得出口,而且这里面也明显有潜在的威胁之意,更有的是鄙视,好像自己捡了多少钱似的,令他很不爽。 老者话刚说完,陆轩轩就不干了,尖叫道:“爷爷,你居然叫我嫁给这个废物!?” “轩儿,不得胡闹!”老者知道目前一定要稳住刘义,不可节外生枝,否则的话实在是不好办。 陆轩轩一身橙衣舞动,秀发轻扬,绝美的脸上挂满了不相信之色,她觉得嫁给刘义简直是一个耻辱,那可真的叫是“下嫁”了,她往后要嫁的,是全天下最强的男人,那些名动九州的杰出弟子,比如天神宗的楚穆天,反出龙雁宫的绝代弟子左文绝,怎么可能会和这个什么都不会,连修士都算不上的废物成亲? 刘义不为所动,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此时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神色,自若道:“陆家千金乃是天之骄女,怎可屈嫁于我这种没有前途的普通人?而且我可是未成年人,暂时不考虑娶媳妇。” “未成年人?”这个词对于众人来说实在很新颖,老者不禁问道:“何解?” 这个世界十五岁左右成亲的不少,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实在难以理解刘义是何等思想。 刘义知道自己嘴贱失误了,只好捏着鼻子自己打圆场:“就是未成年的意思,没啥的,我配不上你们家的千金。” 其实刘义很想说一句“就是我很小很单纯的意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罢了罢了。 “此事再说,我保证,只要你按照我们要求的去做,得到武祖的传承,我陆家绝对不会亏待你,”老者沉声道,“不过……要是你敢耍花招,我可说不准会行灭绝之事!” 刘义一阵沉默,事已至此,退无可退,先看看再说,所以他只好道:“就这么着吧。” 老者无言,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就这么着吧”?搞得好像很无所谓似的。 摆了摆手,老者示意陆义带着刘义就此退去:“我家族还有重要事情要讲,你下去吧。” 临走之时,陆轩轩美眸冷然:“你要是真的对我有非分之想,我不介意杀了你!” 那是威胁,也是愤怒,刘义耸了耸肩,他本来还想说我还看不上你,不想娶你呢,不过终究忍住了,陆代还在,这么说他的千金,叫他情何以堪? 一路上,两人沉默,陆义知道现在自己家族的打算全部进了刘义的脑子,他不敢面对刘义的质问,所以既然对方不搭话,他也乐得这样。 回到小茅屋,刘义静坐,他在想未来,但是无解,他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或许,真的是绝路了吧,他不想做别人手下的傀儡啊! 刘义觉得所谓的“下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仅仅是陆家为了让自己听话扔出来的糖衣炮弹,自己就是一枚棋子,存在与否,往后怎么走,都在别人的思想之中。 夜晚,再次独坐窗前,刘义抚摸着邪刀,自语:“要是你不曾封印,可与我并肩作战,那多好……” 春风微凉,刘义看着没有关上去的窗户,感受到了阵阵凉意,现实就是这样,变成微凉的味道冲击人的心田,其中有点甜,也有辛酸,但是最后,你才发觉,那味道是苦涩的。 一道绝美的身影从窗外拂过,香味扑鼻而来,那是一个婀娜的倩影,刘义知道,今晚有“客人”来访了。 第31章 夺舍 清冷的月光下,邪刀在尘泥之间隐隐透发出一股锋芒,妖艳而又慑人,刘义不禁感叹: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那自己呢?自己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还是真正的没有冲天之日? “来者是客,何不现身一见?”该来的,总要去面对,不管前路如何,刘义叹气之后坐正身体,出言示意窗外之人。 “砰!” 一股强大的力道轰击大门,真元肆虐,摧枯拉朽,无匹而又霸气,随着这一声大响,木门四分五裂,直接爆开,可见来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一道丽影站立在门前,玉容冰冷,眸子泛起冷光,一身橙衣随风飘扬,此时紧攥着秀拳,仇恨地望着刘义,不言不语。 刘义本来还想说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啥的,但是被这一惊变弄懵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才出声:“美女,我很单纯的,你想要干嘛?” 陆轩轩秋水为神,芙蓉如面,一头秀发及腰,身段婀娜挺秀,紧咬银牙,恨恨地盯着刘义,道:“杀你!” 那神情特别冰冷,是恨到极点的体现,真的不知道所说的是真是假,刘义打了一个寒颤,现在没有其他人,谁都救不了自己,要是这女的来真格的,那可怎么搞? “铿!” 陆轩轩说到做到,直接拔出秀剑,玉手紧紧擒住,莲步轻移,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雅蠛蝶,谋杀亲夫啦,救命啊!”刘义直接大喊出来,自然不是想死的更快一点,他知道陆家不会这么轻易杀了自己,否则的话武祖的传承就打了水漂,话音刚落,刘义直接跳窗,这蛮横的女人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要是今天死翘翘了,那实在是太亏了,陆家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而惩罚陆轩轩,顶多斥责、大骂,因为他们的武祖传承废掉了。 被刘义这一嗓子,陆轩轩气得娇躯发抖,这句话太损了,生米还没煮成熟饭呢,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乱喊?但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刘义这是激自己发怒,而后开溜呢,当下娇喝:“休走!” 刘义脚底抹油,他感觉达到了有生以来的最高水平,什么节操、英雄战死沙场,全是狗屁,被陆轩轩一剑劈了那可死得一点都不壮烈,就是死,那也要让世人看看这个从前的十大武学世家恶心的嘴脸,而不是连翻泡就没有就歇菜了,那样子太不值了,牛二一家就是再悲伤也寻不到这里。 后面,一道飘逸的倩影紧追不舍,她有些吃惊,虽然知道要是没人阻拦的话刘义绝对跑不掉,但是这速度绝对一流,不过吃惊之外她也非常愤怒,因为这家伙一路跑一路“谋杀亲夫”的,有几户人家都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看样子真被吵翻了天。 “可恶!”陆轩轩咬了一下香唇,她知道这回大发了,这家伙开溜起来潜力无穷,早知道不给他机会逃跑的,不过话说回来她还真的没打算杀了刘义,只是想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不要白日做梦。 “你们的大小姐要谋杀亲夫啦!”刘义狗急跳墙之后还可真的什么都不顾,他自然不是想入非非真的认为陆家会将千金嫁给自己,他就是造势,你们不仁,那我就不义了,就算整个村子全是陆家的人,自己闷在这里彻底发不出自己的声音,那也要喊一喊,挣扎一下,他不想坐以待毙。 一道黑影快速飞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正是陆代,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一者刘义大嘴巴,乱喊乱叫,他还没准备嫁女儿呢,就这样被捅了出来,他也看不上刘义这种小人物,二者陆轩轩做事冲动,这一回完全是自找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就是陆轩轩意气用事。 “怎么了!?”陆代这三个字约等于呵斥,当然是呵斥两个人。 “她要杀我!”刘义将邪刀背在背上,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好说的,陆家跟自己,迟早要闹翻,趁着现在,多来点自己的威势。 陆轩轩一跺莲足,气恼无比,今晚她有了自杀的冲动,在她看来,这就是侮辱,人生真的就是这样,在她看来,要是嫁给刘义即是侮辱,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多可笑的一个没有理由! 陆代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将是下一位的家主,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给自己脸上抹黑,为了武祖的传承,牺牲自己女儿的名誉,一开始他就是反对的,虽然这一切都仅仅是为了稳住刘义,到最后肯定会有其他的动作,但他还是很不甘心,他也看不起刘义,虽然自己的家族早已没落,他也觉得对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虽然刘义对陆轩轩完全没感觉,但他们还是很一厢情愿。 “轩儿,不可。”看到陆轩轩秀剑遥指刘义,陆代阻止,一码归一码,溺爱自己的女儿并非代表义无反顾什么都不顾及,武祖的传承他们要,女儿的未来他也要,说到底,就是因为刘义是一个弱者,只能他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陆轩轩收剑,只是依旧粉腮泛青,她知道不能现在就拿刘义开刀,留待以后再说。 “轩儿,你过来。”陆代调整了一下情绪,示意陆轩轩上前,他有话要说。 刘义眯了眯眼睛,走远了一些,两人是要说悄悄话,他本来是想听听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但就是有心也不可能做到,自己实力不够,只有被宰的份,还不如乖一点。 陆代凑近自己的女儿,耳语了几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真的要这么做?”陆轩轩秀眉微皱,望了刘义一眼,神情很复杂,像是于心不忍。 刘义眯了眯眼睛,他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应该将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但又有心无力,只能徒作猜测。 或许是察觉到刘义在旁边不合适,陆代笑了笑道:“刘义,你不要心急,只要你能够做好每一件事,得到武祖的传承,好好修炼,我们自会将轩儿下嫁给你的。” 又是“下嫁”这个词,现在刘义倒不是叹气了,而是满脸冰冷,神色不善:你们是多么有优越感! “下次拜访。”抛下这句话,刘义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拂袖而去,他知道陆家的打算应该越来越复杂了,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陆代被唬得一愣,这小子这么不给面子,还可真是有个性。 后面,陆轩轩深深望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神色莫名。 这一夜没有再起波澜,不过刘义心神不安,他没有睡好,一连五日,没有消息,除了每日三餐、睡觉,再也没有别的的事情,他尝试过溜出去,可惜刚到村口就会被人发觉,截回来,生活明显变成了变相软禁。 “妈的!”对此,刘义的评价只有这两个字,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又是一个夜晚,刘义想了许久,咬了咬牙,决定再次试上一试,逃脱出去,就这样等死绝对不行。 背着邪刀,一路潜行,刘义尽量很小心,不过和之前一样,刚来到村口,就又被三名汉子截住了。 “小兄弟,请回吧,你逃不出去的。”为首的那人抱了抱拳,示意刘义还是放弃为好,看起来蛮是客气,显然陆家嘱咐过,暂且稳住他,给点面子,给点好处。 这三名汉子身手定然不错,虽然没有达到凝气归元境界,但绝对是三个好手。 刘义脸色很难看,这一回又失败了,自己就像是一个绝望的棋子,完全没有成功的希望。 “让他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名绿袍少年从黑暗中慢慢浮现。 “少爷,你……”三名汉子惊疑不定,不知道陆义这是要做什么。 “你什么你,放他离开,哪来那么多废话!”一声娇喝,陆轩轩翩然出现,她看了看刘义,神情依旧很复杂。 这两人相互之间都很不待见,但这回居然意见这般一致,很是古怪。 看了两人许久,思索了片刻,为首的汉子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做法,道:“少爷,小姐,恕难从命,这个人,我们不能放他走,你们的命令,我们不能听,除非家主到来。” “哼!”陆轩轩依然很自负,但刘义这回看她顺眼了不少,她冷笑道:“就凭你们,拦得住我吗?” “我们以死相抗!”汉子拔刀,“对不住了!” “刷——”绿影一闪,陆义当先出手,攻向那名汉子,不过他不准备施杀手,没亮兵器,直接以拳掌出击。 另一边,陆轩轩同样出手,她已经凝气归元,拥有了真元,就是来十个八个也不会是她的对手,所以她也确实有自负的资本。 毫无悬念,三个汉子被打晕在地,陆义张了张口,似乎想说点别的什么,但最终忍住了,只说出了四个字:“你快走吧。” “滚得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虽然要救对方,不过陆轩轩还是想到了恨处,语气很不善。 刘义哑然,但他不可能甘心就这么灰溜溜,一片迷茫地逃跑,所以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轩轩美眸迷离,拢了拢额前的秀发,欲言又止。 陆义迟疑许久,还是没有说。 “说吧,从此以后我们说不定此生不再见面了,相交一场,让我搞个明白。”刘义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好隐瞒什么了,”陆义最终决定告诉刘义一切,“我祖父……准备等你得到武祖的传承之后夺你的舍。” “夺舍?”刘义的心一跳,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他对很多事情已经了解。 所谓夺舍,便是以自己的神识迁往另一具身体,得到他的体质,甚至记忆,除了思想外的一切,而原来身体的主人,形神俱灭,端是邪恶歹毒。 沉默了一会儿,刘义继续问道:“那为何现在不动手?” “武祖是一个可怕的人物,要是现在就行动,在得到他传承的过程中也许会有变故,所以在你成功之后会更好一点。”陆义如实相告。 “虽然我恨不得杀了你,但我耻于家族的做法,所以……你滚吧。”陆轩轩这几日来显然承受了一些心理负担,做了这些松了一口气,感觉得到了解脱,她虽然张狂跋扈,但也追求光明磊落,直爽的女子。 “刘义,我的初衷只是你得到武祖的传承,而后加入我们家族,但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所以在此我只能对你说一句对不住。”陆义很是诚恳,深表歉意,他确实没想过这么歹毒地对待一个人。 刘义叹了一口气,真是无缘无故都会被人惦记啊,他转身想离去,但此时却露出了苦笑之色。 察觉到了不妙,陆义和陆轩轩两人转身,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一大队人到来,为首的正是武功通天的陆代,而后面,陆家家主高坐辇车之上,威风凛凛。 “义儿,轩儿,想不到你们会如此,妇人之仁!”陆代轻功了得,眨眼间来到近前,恼羞成怒。 第32章 武祖布下的后手 陆义和陆轩轩的脸色很难看,而刘义的脸色更难看。 “爹,祖父,你们不能这么做,会遭天谴的!”陆轩轩是一个直爽的美女,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怎么说,也没有什么说话技巧,直接愤怒地点出。 “反了你了!”这句话实在是大逆不道,遭天谴,谁遭天谴,陆家家主吗?陆代看了老者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狠狠扇了陆轩轩一巴掌,宠溺归宠溺,现在是非常时刻,陆义和陆轩轩做的事情太过分了,虽然是对于陆家来讲。 刘义脸色阴沉,他知道这回绝不能善了,陆家铁了心要让自己万劫不复,不过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就这么站在原地,冷静地望着老者,又瞄了一眼陆代。 “看得出来你很恨我们?”陆家家主一笑,那种笑容很是耐人寻味,是一种玩味似的,但也不尽然,就是你已在我掌中,插翅难飞的韵味。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要我感谢你十八代老祖?”刘义丝毫不给面子,这句话不能算是骂人,但杀伤力绝对特别大。 “好小子,果然口若刀剑!”陆家家主威风凛凛,大袖一挥,示意后面的人制住刘义,“不过待会儿你就会乖乖地听话了,你放心,等我们陆家得到了武祖的传承,日后崛起,我们会在你坟前多烧一炷香的。” “祖父,陆家崛起不应该使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否则就算往后号令天下,被人点破也会不光彩。”陆义脸色铁青,虽然知道效果不会太大,但还是出言阻拦。 “混账东西!”陆家家主怒喝,接着对陆代道:“封住他们功力,关起来面壁思过,不醒悟不得放出来。” “不行,我不要面壁思过!”陆轩轩急眼了,运转起全身真元,就要反抗,对于她来说,失去了自由比杀了她还难受。 “还嘴硬!”陆代一步三丈,瞬间来到陆轩轩近前,一指点出,一道绿色的光芒闪烁,没入对方的眉心,陆轩轩娇躯一颤,全身无力,瘫软了下去,被其父抱住,接着陆代又一步一步走向陆义。 “叔父,你封了我的功力就行,我会主动跟你走的。”陆义脸色很难看,但无可奈何。 陆义和陆轩轩被陆代送走了,原地只剩下了刘义一人,和陆家家主还有十几名高手对峙。 看着七八人逼近,刘义毫无惧色,淡淡道:“你就不怕我自杀,鱼死网破,让你得不到武祖的传承?” 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陆家家主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幽幽的:“你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可若执意如此,我不介意用秘法控制住你,让你生不如死。” 刘义沉默,他知道对方既然是前朝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法、底蕴,真的有可能说到做到,所以迟疑不久之后他看了看逼近来的七八名高手,道:“好吧,我帮助你们得到武祖的传承,多活两天。” 招了招手示意一下,几名汉子走上前来,而陆家家主本人,则是坐着辇车直接离去,都没多看刘义一眼,在他看来,刘义就是一个小人物,翻不出什么浪花,他极度自负,确实,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人。 刘义没有修为,几名汉子自然不用五花大绑或者用铁链锁住,他们将刘义关在一间没有窗户的结实小木屋,四遭围住,严严实实,除非刘义会穿墙术外加隐身术。 “明天就会出发,你给我们老实着点,要是再有什么小手段,保证好好教训你一顿!”临走之时,一名汉子恶狠狠地警告。 一片漆黑,刘义自然没有办法超神,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准备好迎接明天的黑暗。 这一夜,陆家上上下下都不安分,许多平日里隐藏起来的高手尽皆做好准备,武祖,一个传承万古的名字,震撼住了整片星空,他们心底留有敬畏之意,所以丝毫不敢小觑,要想得到武祖的传承,就也得做好迎接危险的准备。 清晨,破晓,黎明,一声号角响彻整个天空,整个陆家旌旗蔽日,所有能够出动的力量全部现世,似乎回到了当年宇文王朝时的绝代巅峰。 所有人都穿上了盔甲,这些人都相当于昔日的陆府府卫,只不过平日里为了隐世,都化为了村民,现在都暴露出了真实力量。 陆家家主一袭灰衫,背负着双手,站在辇车之上,整个人透发出滔天的霸气,有凌云之气,那是陆家的精神支柱,现在这般的无敌姿态,令所有陆家人尽皆振奋而充满力量。 陆义和陆轩轩都被放了出来,两人坐在白马上,都神色莫名。 刘义从屋内走出,眯起了眼睛,由一片黑暗陷入到光明之中,他很不适应。 陆轩轩一身橙衣随风飘扬,长发舞动,明眸皓齿,秋水为神玉为骨,风姿绰约,她望了望刘义,紧咬着香唇,很是无奈。 “哈哈,这一天终究是来了,武祖,似乎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我倒要看看他的传承有何妙用!”刘义仰天大笑一声,不知道是愤恨,是激动,还是悲凉。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不知死活!”一名汉子瞪了他一眼,冷哼。 “我跟你有仇吗,我得罪过你吗?”刘义一根手指刮着脸,逼视对方,“无缘无故对我哪来的仇恨?真是莫名其妙,特别是你们陆家,我碍着你们什么了要我的命?” “你……”汉子瞪了他许久,最终说不出话来,他没有理由去说,刘义是没有得罪陆家,只有陆家得罪他。 “怪只能怪你的体质。”苍老的声音传来,陆家家主望向刘义,想不到他的灵觉如此之强,相隔这么远都听到了。 “要不你就怪武祖吧。”又加了一句,陆家家主用眼神示意,只见一名中年妇人躬身行礼,向着刘义走了过来。 “你要作甚?”刘义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名中年妇女一番,心怀警惕。 “给你易容。”老者淡淡道。 陆家小心无比,虽然牛二村子里的人一般不会相遇,但还是易容了好,否则传出去说不定会被某些不轨的门派找到把柄,群起而攻,让陆家彻底烟消云散。 刘义没有拒绝,他心中有想法,武祖太过耀眼,虽然自己逃脱的几率不大,但要是成功,再得到传承,那可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所以易容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不久之后,陆家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向着远方进发。 群山旖旎,秀美迷人,这是一片世外桃源,不过这里的地形有点古怪,在这秀丽的风景尽头,出现了悬崖峭壁,难以逾越,像是被一把天刀劈了一下,很不协调,这种地势完全不正常,但隐在荒无人烟之处,也没有多少人过问,即使有人觉得可疑,也是一晃而过。 今天,陆家的目的地,就是这儿。 停在悬崖峭壁远处十里地,陆家的大军停了下来,陆代恭恭敬敬地前往辇车前,施礼道:“家主,就是这儿吗?” 点了点头,老者很确信:“的确是这里,老祖当年的记载就提及了,再加上数代人的努力,已经完全确定了下来。” “这里的地势完全不对,那悬崖边定有着绝世幻阵,只要深入进去,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小心一些,待会儿放出这小子,得到武祖的传承,我陆家定可崛起于当今世上!”说到这里,陆家家主心中汹涌澎湃,情绪激动,声音都稍微有些发颤道:“你叫他们带一堆人过去破入幻阵内,小心一些。” “是,”陆代同样是很激动,点了一名强者,让他带着二三十人前去破阵。 那是一个凝气归元境界的绝世高手,和孙护法等阶,历经岁月的消磨,他们相信武祖的后手已经达到了最弱,只要齐心协力,定可以破进去。 那二三十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挺近,戈戟如林,没有一个弱者,现在又有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压阵,端得是气焰如虹,势可吞天。 看着他们离去,刘义叹了一口气,不管这些人成功与否,自己都活不成,人生哪! 那二三十人逐渐消失在了视野之中,陆家家主高坐辇车之上,闭目养神,当然这不是他胸有成竹,势在必得,这也是一种平复激动心情的好方法。 春天的风很是温暖,拂面而过,扬进人的心扉,在这秀丽的山山水水之间,显得分外协调。 刘义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在思索自己的处境,他知道,现在陆义和陆轩轩都不会来救了,他们没有机会,自己也没有机会逃跑。 时间不急不缓地过去,前去的人没有丝毫动静,陆家家主睁开了眼睛,稍稍有些不安,喃喃自语了一句:“怎么这么慢……” “轰!” 这时,惊变发生,震天动地的大响传出,整个地面开始摇晃,众人站立不稳,大片大片地倒下,只有那些武功通天的人物才稳住身形,惊疑不定地看着十里外发生的那一切—— 无数神光冲上云霄,气势如虹,将当空的云朵冲散,耀眼胜过了太阳! 接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恐怖气息扩散,强大的威压不断碾来,摧枯拉朽,横扫千军,一浪又一浪,层层叠叠,叠浪千重,将众人冲击得摇摇晃晃,肌肤欲裂,不少人张口吐出鲜血,那股威压太过凶悍,没有一定实力根本承受不住。 神光逐渐逐渐消失,而后一片美丽的图景显现,只见祥云万道,瑞彩千条,光质化的仙鹤、鹓鶵、凤凰、鸾鸟等美丽鸟儿当空飞舞,一片和谐美满,和刚才的霸道无匹完全不相称。 陆家家主的身体在颤抖:“完了,之前那些杀阵都被武祖封印过,现在我们冲击进去,封印完全打开,除非仙神出手,否则根本攻不进去,而且……这么奇妙的景象,注定会震动修炼界,我已经预见到那些大派被惊动,纷纷派出强者过来抢夺的情景了……” “家主……” 一个身穿盔甲的人跌跌撞撞而来,全身盔甲破败,浑身是血,哭得昏天黑地:“我们进去的人全死了,除了我,头领被一道剑气劈得形神俱灭……” “死了,全死了,到处都是血肉纷飞,哈哈哈……”那人显然见到了极为恐怖的现象,在见到陆家其他人之后彻底发疯,又哭又笑,刚才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第33章 天下风云起 武祖,传承久远的名字,历经岁月的销蚀,人们对他的仰望之感逐渐褪却,他现今留给后人的,是一个神话般的身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然而不是所有人都会保留这份情感,更多的愿意揭开上古的一切,看一看这位神秘的老者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过去万年,武祖在人们心中的英武形象渐渐退却,藏于心灵深处,但是今日,注定震惊天下,武祖的英名将再次被人提起! 空中绚丽异常,道道神光化作天桥横搭各处,神话传说中的鸟儿围着那些天桥飞舞,漫漫飞花洒遍荆州大地,而后那些光质化的花瓣渐渐消散,经此不绝。 “天啊,这是要神仙下凡了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美丽的景象!” …… 大街小巷,城池村庄,所有人尽皆仰头看天,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实在无法理解这是什么,在他们看来,这是神才能做的事情,现在祥云万道,瑞彩千条,一定是神人显化了。 当然,只有修炼界的大佬才知道有非凡的东西出世了,那必将是颠覆整个修炼界的大事。 华山、昆仑、阴山、姑苏、会稽、咸阳……各地都有大人物不再闭关,眺望荆州方向,眸子中异彩连连,他们知道,可以有大动作了。 陆家家主眼神阴冷,他的心情非常之糟糕,这一次把事情弄大了,没想到武祖消失了数万年,曾经留下的东西依旧不能轻易去动。 咬了咬牙,老头子道:“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在各大门派、各大世家到来之前多得到一些东西,代儿,将老祖留下来的破阵之旗全部拿出,这次我们拼了,不然的话死了这么多人太不甘心!” 陆家家主铁了心一往无前,但他也知道现在这种境地不可能像预想的那样慢悠悠得到武祖留下的一切,只能先人一步,尽量得到多一些的东西。 大军开拔,这一次只剩下了九十多人,虽然还有那么多,但那都是陆家以后东山再起的后盾,三十几人连声音都没有就被武祖干掉了,说给谁听都想仰天大吼。 刘义无喜无忧,他也没有什么值得偷笑、庆幸的,死去的人和他无冤无仇,只是因为阵营不同处在不一样的立场之上,在这一方面,自己、陆家、武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恩恩怨怨可言,无非就是弱肉强食,天然之理。 被四名强者围住,刘义插翅难飞,他能做的,只有等待,或者说是就这么活下去,度过这些时间,混一时是一时。 来到原先的悬崖前,现今那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神光肆虐,横扫一切,在最最边缘,有着一些碎尸,显然刚才那三十多人全部死在了这里。 倒吸一口冷气,所有人都有些恐惧,武祖的手段果然非凡,对付他们这些“修炼界的精英”,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距离那里一里,陆家就停了下来,再往前有一股强大的威压,呼吸都困难,整个人感觉都要被撕裂开来。 陆家家主亲自出手,整个人体内真元澎湃,将破阵旗帜一根一根全部往前掷去,只见十八道绿光划破天际,呼啸着向前,浩荡出恐怖的气息。 “哧哧哧……” 那十八杆破阵旗帜是陆家老祖祭炼,历经各代祖师加持而成,那个时候陆家如日中天,底蕴深厚,正值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不容小觑,这些破阵旗帜专门为了破解武祖的后手而成,不过说实话,陆家人心里在打鼓,七上八下的,他们没有一点点把握,就因为他们要面对的人被称为武祖! 那十八杆旗帜被扔出去之后快速暴涨,一丈、两丈、三丈,最终化为了庞然大物,撞进了武祖布下的阵法之内。 两者之间生猛地碰撞,在相碰的一刹那就激烈交锋,那十八杆旗帜宛若一体,化为十八把天刀,结为刀阵,飞速旋转,气势磅礴,浩浩荡荡,横斩下方的阵法。 “哗哗哗——” 下面的神光似乎有些紊乱,化为了汹涌澎湃的绚丽海浪,估计是年代太久的缘故,但丝毫不减其威力,在这一瞬间气势提升,接引天上的太阳之力,仿佛一个巨大的碾轮一般,碾压一切,缓慢而又沉重,像是一整座泰山在横移。 陆家家主看得心惊肉跳,眼皮也跟着直跳,他越来越不淡定了,武祖太可怕了,就是自己陆家的老祖,也完全不能和他相比,现今看来,就像小巫见大巫一般。 那十八把天刀负隅顽抗,但面对浩瀚如海般的力量,也只能徒作挣扎。 “轰隆隆!” 阵法接引天上的异象,那些横搭各地的天桥向下劈落无数色彩绚丽的闪电,雷霆万钧,势当百万,将那个天刀法阵劈得摇摇晃晃,旋转都慢了下来。 不久之后,那些破阵旗帜尽皆爆碎,消散在天地之间,而武祖阵法内恐怖的力量也游离了片刻,不见了。 陆家家主冷汗直冒,这种威势,他自问今生今世不能达到,想不到从第一代老祖,直到自己一直都在祭炼的,专门针对武祖的法宝居然就这么不堪一击,在短短片刻之内就彻底废掉了,这让他生出一种无力感,武祖,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塌了万古岁月,直到现在还在永远地震慑,不是现在没落的陆家可以独自破解的。 其余陆家众人心也都拔凉拔凉的,就是陆义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而陆轩轩美眸中翻出异彩,她追求强大的力量,今日见到了武祖无上威势,令她向往无比,对这个上古时期的传奇人物愈发景仰。 刘义撇了撇嘴,他有点想笑,但最终忍住了,只是小声讥讽了一句:“切,不自量力……” 这种时期陆家家主自然没有闲工夫关注这个小人物,不然的话肯定会恼羞成怒,脸上无光。 “这是什么?” 远空,有人惊呼,十几道人影飞来,都武功绝强,这是除了陆家外赶过来的第一批。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正是小仙宗的那名长老,他神情惊异的望了望下方的陆家家主,道:“两百多年前无比强大的陆家?” “正是!”陆家家主知道现在不好隐瞒什么了,也是瞒不住的,抱了抱拳以示礼敬,其实他的心里面苦涩无比,不仅没能得到武祖的传承,还把隐世的家族给暴露了,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自己的家族无比虚弱,要是被昔日的仇敌寻上门来,说不定会被灭族。 “人心不足蛇吞象。”对此,刘义只有这么一句评价。 小仙宗的人没有动手,他们是来探查的,来的人不多,而且看到阵法边缘地带碎尸一大片,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就是所有人全加上,还不能给武祖的后手塞牙缝。 看了看陆义,小仙宗长老点了点头示意,他不想和对方有什么仇怨,因为没必要。 陆家整顿兵马,往后又退了半里地,他们知道现在自己的希望十分渺茫了,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等待那些庞然大物超级大门派过来,自己分得一杯羹。 接下来的半天内,陆陆续续有不少离得较近的小门派赶了过来,是和小仙宗规模差不多的,人都不多,最少的只有五人,没有人轻举妄动,做出头鸟,这么做太不应该了。 整整一天,各个势力没有动作,安营扎寨,而那些探知到实情的门派也都回去报了信,故此增派了人马过来,一时间暗流涌动。 这一天,修炼界震惊,消息不胫而走:武祖的传承出世了! 修炼界一片哗然,武祖的名号太过响亮了,那是一个传奇,无敌的神话,有些遥远,又有些亲近,他不像太古时代的万魔天尊、九天尊主那般虚无缥缈,但也充满了神秘色彩,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强,但至少在人们心中,他是无敌的!这么一个无敌的人物传承出世,可想而知在修炼界造成了多么大的波澜。 没有让人等太长时间,第二日,飞花漫漫,粉色花瓣飘落,天边飞来了三十多道粉色丽影,御剑飞行,个个都飘逸出尘,风姿绰约,曼妙的身躯玲珑精致,那是姑苏百花山庄来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美。妇,在她身后的一道婀娜身影虚幻而又渺然,看不真切,但不用多想定是一位绝代美人。 无极天光扫落,金色的神光耀得人睁不开眼睛,出现一道域门,一行身穿金色衣衫的人物缓步走出,气势慑人,其中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眼神似乎可洞穿万物,整个人透发出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凌云冲霄。 一朵巨大的莲花飘过云端,而后缓缓冲下来,冲天的白莲剑意顶破苍穹,将天上的云都冲击得一阵摇晃,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气质儒雅,淡然出尘,伴随着他的,还有男男女女不下四十人。 就在这一日,华山天神宗,昆仑山桃花派,阴山雪花神宫,西湖倾城派,泰山天星道,雁荡山龙雁宫,骊山黑龙教,太行血剑魔教,姑苏百花山庄,洛阳清柳院,会稽乱剑门,邯郸流云宗,咸阳天刀谷,大理双龙涧,荆州天正宗,长沙尸煞教各大门派不管多多少少,尽皆来人,当今世上,能够令他们关注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唯有武祖这个名垂万古的名字! 第34章 混沌剑气 荆州境内,一片没有人烟的山山水水之间,汇聚了全天下修炼界的精英,不论是散修,抑或是小门小派,都想来掺和一脚,分得一杯羹,一时间风云涌动,暗流密布,特别是有些恩恩怨怨的门派,相互之间拉开了距离,十分提防,再加上这一回可是关乎得到利益多少的大事,没有人会变得淡定。 神光冲天,祥云蔽日,武祖留下的阵法仿佛有灵一般,它感受到了威胁,疯狂运转天地灵气,接引日月星辰、山川大地,依仗乾坤,被动防守。 周围气氛压抑,所有人都急不可耐,但却都不敢出手,特别是那些大门派仅仅出现的时候现身了一下,现今完全隐藏在了黑暗中,连他们都没急着动手,其他人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以我所知,那仅仅是武祖布置在最外面的一重法阵,历经岁月变迁,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威势,现今已不能阻挡我等。” 暗中,不知道是哪一个大人物在发话,声音宏大,轰击人心,那是无上音功,听得出来人十分强大,这么一个大人物发话,底下数千人却没有一个回答的,因为大家都知道那种人物是不会关注自己的,他们同等级别的人物之间在搭话,一般强者都没有资格回答。 “该来的都来齐了,我们几个老胳膊老腿的已经几十年未见了,今日也只有武祖这种传奇人物才能够吸引我等。”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同样不知道身处何方,声音飘飘渺渺,辨不清东西。 “我们之间没有必要生死相向,待会儿合力破开禁制,各凭实力拿取,互相之间不需要抢夺,若是真有绝世大隐秘的话,希望诸位仁兄不介意分享一下。”这是第三人。 “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武祖生前最见不得污秽,我估计他的阵法性质也一样,今日陆家被坑了这么多人进去,血染黄土,阵法灵力必定会受到干扰,必须这几日解决掉它。”这是一名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不知伊人何方,不过估计这名女子也有点年岁了,因为修真的缘故,保持了青春。 听到这些,陆家家主脸都绿了,想当年宇文王朝的时期,陆家如日中天,虽然比不上那些大门派,但对方也不敢小觑,风水轮流转,今夕如此,倒像是为别人服务了,这种话语听得他有了想自杀的冲动。 说实话,很多人感觉不舒服,那十几个大人物完完全全将其余的当成了闲杂人等,直接忽视了,哪怕这些大门派慢悠悠的,很晚才来,而一些小人物早就赶到了,不过那也没办法,世道就是这么现实,没有实力,你哪来的资格说话,哪来的资格得到好处? “那就动手吧!”远空传来一声大响,有生性直爽的大人物有所动作了,只见一座金光四射的楼宇渐渐浮现,仙音袅袅,生猛地撞击横搭各地的绚丽天桥。 那是一件威力绝伦的灵器,始一出现就快速暴涨,强大的威压席卷四方,下面抱着分得一杯羹的小门派以及散修顿时觉得泰山都塌了下来,楼宇正下方的几十人直接口中吐出鲜血,禁受不住。 “请诸位远离此地,以免伤到无辜。”声音不大,可是却充满了毋庸置疑,毕竟这些都是大门派,很少有人嚣张跋扈,所以所用词语、话语颇为礼敬,虽然那意思便是:你们太弱了,待在这里待会儿不小心被我们杀了可不管。 不是傻瓜就都有自知之明,尽管很不服气,但都退远了许多,留在几里外观看,没人会死心,都想获得一些好东西。 陆家家主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黯淡,他们算计这件事情算计了数百年,从老祖开始就打了武祖的主意,没想到到头来满盘皆输,还白白折损了这么多人,世事难料啊! 摆了摆手示意一下,陆家人尽皆垂头丧气地远退,他们中也有不少年轻人,意气风发,但面对这些庞然大物的时候,全部都蔫了,这片天地,真的是…… 刘义无喜无忧,被四名高手押着一同退走,对于武祖啥的,他想过,但不是必须,人要量力而行,你要将那些东西藏起来,藏在心里面,有机会就出手,没有机会就算了,这才叫懂得进退。 现在,陆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他们有计划,有底牌(自然是刘义),但现在想出手又不能,只好在远处等待,那种煎熬,可想而知。 武祖法阵前面,那座楼宇和道道绚丽天桥撞击,发生了大碰撞,只见白云散乱,被打得弥漫,而后一道神光撞击到了大地,裂开一条宽十几丈的裂缝,端是可怕无比,要是被打中人,注定灰飞烟灭。 “武祖果然可怕,还没攻击到它的法阵本体,光那些透出去的天桥就有了这般威势!”暗中的女子似乎有些惊讶,她对武祖的认知提高了一大截。 “哧!” 暗中的一位武者出手了,剑气如虹,冲天的剑意连扫四方,只见一道粗大的白色剑气横贯苍穹,轰击下方的法阵,将整片大地打得摇摇晃晃,几乎要沉陷下去。 一朵粉色花朵飞起,而后一化二,二化三,三化万万千,最终满天都是漫漫飞花,散落下去,也是攻向那法阵。 “轰!” 一个巨大的轮盘砸向大地,以硬对硬,和那霸道的阵法碰击,黄色的神光散射,铺天盖地,将周围击出无数大大小小的深坑,旁边一座山都开始塌陷,震惊的众人忍不住又退了几步,生怕引火上身。 众多大人物一齐出手,他们都深知互相之间的可怕,要是有私心的话多半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和平相处,定下约定,谁抢到就是谁的,要是有什么值得研究的至宝,那就一起钻研。 这一回各大门派都带来了杰出弟子,那些人比起其他中小门派的掌门都可以一较高下,不过大人物们没有让他们出手,深知武祖的可怕,这一次只是让这些传人见识一下上古至尊的手段,心有目标。 现在冲击的仅仅是最最外围的阵法,各大势力都有一定把握破入进去,但这也从另一方面凸显了武祖的无上手段,仅仅冰山一角就需要天下最强者们一齐出手,那要是他本人来的话,岂不是横扫八荒六合,可以将整个荆州都打沉下去? 武祖的无敌形象毋庸置疑,但这一回也让小修士们见识到了从来不出世的巨无霸们通天威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抬掌裂天,跺脚碎地,一件兵器就可以显化出来,遮天蔽日,这种手段,真的是骇人听闻。 “武祖,我是对你很敬畏,但经过万古岁月,你留下的后手是挡不住我们的。”一个苍老的声音沉声道,充满了无上威势,但也有一种自信的姿态,他们是谁?全天下最强的几个人!代表了现今的天下最高战力,绝对有资格说自己可以破开武祖的禁制。 “哈哈,好家伙,你一如既往地张狂啊,想当年,你可是天下最最意气风发,凌云冲霄的人物,不过岁月如梭,我们这一辈人都老了,一只脚都跨入了黄土。”看来结果没有悬念了,大人物们丝毫没有紧张之感,开始了说笑。 “我是老了,不过穆天会代我再战天下,重现我当年威势的。”暗中那名老者答道。 “哼,看来你一直都很自负!”那声音像是一名老妪,听得出来对那名老者很不待见。 “今日不与你多说,改日讨教!” “你来便是!” 霸气,没有多说什么话,就这么定了,这两人的豪爽令人咋舌,这般人物一出手,定是乱天动地的,没想到就这么决定一战,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些老家伙一直都很低调,就是大战也不会让世人轻易看见的。 “哗——” 最外围的阵法受到这么多至尊的冲击,僵持许久之后终于崩溃,无数神光紊乱地四射,像是海浪一般汹涌澎湃,向着四面八方乱射。 “不好!” 陆家家主变色,果断下了命令:“撤后一里地!” 陆家算是离得远的一批,毕竟研究了这么久,深深知道其中的力量不可匹敌,所以在预见危险之后马上后撤,躲得远了许多。 一些不自量力,带有私心,准备离得近一点,在大人物指缝间捞点好处的,完完全全想不到这个结果,被那些神光批中,直接烟消云散,形神俱灭,传来一声声惨叫。 看到这些,安然无恙的人禁不住一身冷汗,心想幸好自己没有太过贪心,不然的话结果就一样了。 “好了吗?”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出,那名女子没有动身,但对着其他至尊问道。 “刚才是第一层禁制,里面肯定还有。”一人回答。 “我且来一试。”一名男子的声音传出,只见一把晶莹剔透的浅绿色小剑化作一道流光射出,冲向武祖传承地。 “有用吗?”有人出声。 “那是我炼制的一件禁器,等同于我使用灵器全力一击,是我的巅峰力量。” 围观的人唏嘘,巅峰力量,那人的意思是说那不仅仅是他的全力一击,更是在他壮年时,最最登峰造极的时候封存的力量,或许比起现在还要强上那么一些。 下面除了毁掉的山山水水,没有其他,非常平静,但是那平静背后,让人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总觉得好像武祖很淡然地等待着人们去挑战他的威严。 “咻!” 浅绿色小剑迅疾无比,虽然小,但是如同彗星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光,可想而知其中蕴含着的力量。 小剑瞬间没入了前方大地上,所有人都在紧张看着,看看武祖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后手。 “啵!”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大爆发,那把小剑没进去的一刹那就消散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之间惊愕无比。 “怎么回事?” “难不成传送进异空间了?” “不可能,我清清楚楚看见小剑消散了,似乎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吞噬掉了,或者说打掉了。” “这可是大派最强者的全力一击啊,就这样……没了?” …… 远处议论纷纷,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无形之力。”有一位大人物似乎很凝重。 “不对,我似乎感应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似乎是……武祖的混沌剑气!” 第35章 各大势力的撤退 混沌剑气,如雷贯耳,从古至今,以这种力量为本源的都是通天大人物,九天尊主、武祖,光这两位就可以震塌万古,代表了无敌的一脉,九天尊主的时代太过久远了,但是武祖,就在五万多年前沉寂,他的无上风姿依旧留在修炼界的传说中,代表了一种无法超越的神话,东方不败! “这才是武祖的本源气。”暗中的大人物们心情都很沉重,他们没有绝对的把握。 天地自混沌中来,混沌演化万物,前面那些绚丽的、不同属性的力量武祖自然也可以发挥出来,说白了就是用混沌之力转化,现在挡在众人前面的,则是真正的混沌气息。 “不对,”有大人物发现了一丝端倪,事情似乎并非如此,“你们看,虽然那股气息是混沌气无疑,然而地上毫无遮拦,完全没有混沌之力涌动,都看不出有阵法的痕迹。” “确实,依旧是我前面所说的,无形之力!”那人斩钉截铁,认准了自己的观点。 “传说,武祖的力量原先就是无形之力,到了最后会逐渐逐渐转变,变成混沌真气,待所有无形之力完全转化成功,修为大成。”那名女子道出了一则秘辛。 “且动手一试!”声音宏大,震得周围修为弱的人尽皆胸口剧痛,心脏承受不住。 只见一只巨大的光质化手掌往前探出,上面神光涌动,凝聚了一股浩瀚无匹的力量,生猛地向着下方拍去。 没有想象中的乱天动地,地震连连,那只巨大手掌探到下方一定高度之后忽然被定住了,再也无法下降。 “好强大的阻力!”暗中的大人物惊呼。 “不好,那股力量在消磨我的真元。”那名大人物不淡定了,只见那只巨大手掌被顶在空中,再也无法下降,而后越来越黯淡,有被消融掉的趋势! 那只巨大的光质化手掌没有退缩,想要逆天,强行冲击下去,不过下面的那种无形之力太过诡异,没有针锋相对,反而顺势而为,吞噬真元,成就自己。 “好霸道!”即使这等人物,也不掩饰自己对武祖的推崇和敬畏,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是听着武祖无敌的故事而崛起的,虽然后来实力通天了,人也老于世故,习惯了难逢抗手的生活,但现今遇到不可抗拒的一代英杰,难得流露出一种惊叹感。 光质化的巨大手掌渐渐消散,暗中的人物没有再施加力量,因为他知道,就是自己真的动真格干一场,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破开禁制的。 天地间一阵沉默,武祖的手段大家有目共睹,那代表了绝对战力,从古至今这样的人物屈指可数,现在唯一能够希冀的便是因为年代久远,禁制威力大不如前。 不少人都在耐心的等待着,等待几位大人物可以有办法瓦解无形之力,因为是人都有私心,如果那些大人物无法破开禁制,那剩下来的众人就连捡漏都不行了。 “何解?”那个老妪问道,声音沉坠在天地间,分外响亮,令人感觉空旷渺远,但是周围却是一片死寂,短时间内没有人来回答。 “我们一同出手,我就不信这世间还有人能够抵抗。”说实话,这句话除了自信以外,还包含了不服气,尽管你是武祖,但我是当今世上的最强者,我就不信我们一同出手还破解不了你的后手! “可以一试。”那个宏大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做出了决定。 其余的大人物没有言语,算是默许了,武祖的传承已经出世,重见天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就算如今退缩,过去许久总会想办法破开的,到那时候变数就多了,还不如现在就想方设法用尽全力破开。 一道粗大的剑气如若匹练,撼动天地,从山间打了出去,那是修炼到极致的体现,从量上面就可以看得出,气贯长虹,绝世剑气无双。 空中楼宇再现,这一次朦朦胧胧,飘飘渺渺,在空中若隐若现,神秘无比,让人觉得那不是什么灵器,而是一座天上楼阁,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各种曾经打下赫赫威名的功法、灵器、神兵在这一瞬间齐聚,真可谓是数百年难得一见,只见神光冲天,狂风大作,席卷开来,整片大地都在摇晃、沉陷,隆隆作响,振聋发聩,除了大爆炸声,根本听不清其他。 各大门派都动了真火,波动范围越来越大,所有人都感觉吃不消,仅仅相距四五里地起不到什么避免的作用。 一道神光激射,将一个小门派的藏身之处打出巨大的深坑,惨叫声不绝于耳,瞬间就倒下一大片,足足有二三十人。 飓风横扫,一个离得近的小家族瞬间就被卷走了十几人,一片大乱,随便家主怎么呵斥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不过他们应该庆幸自己的家主没有被吹走。 陆家虽然离得较远,但同样不可能完全避祸,除非离开这片地带,随着一大块法器碎片崩向此地,坠落在附近,造成小地震,陆家家主脸色煞白着下令撤走,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利益虽好,没有命去拿也同样是鸡肋。 陆家在荆州城外安营扎寨,这里汇聚了许多中小门派,中小家族,都是还不死心,决定等待结果的,说起来这不知道该不该说是一种悲哀,到时候别人吃剩下来的东西这里的势力之间还会有一番争抢。 刘义被四人看住,插翅难飞,他也乐得多活几日,闭目养神,现在他知道自己的作用很难说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无论哪种结果,自己都要死,要么被夺舍,要么被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现在的他有点无奈,却也有些无所谓,生生死死,看开了就好了,每个人的终点都是死亡。 武祖的传承地暂时成为了绝地,天下最强者出手,打得天崩地裂水倒流,一大片区域都被覆盖,现在过去纯粹是找死,没有什么势力想马上掺和一脚,所以全部都安排在了外围各地,当然离得足够远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蓄势待发,大门派的风波早就开始,但小势力之间的斗争远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其中,暗流涌动,不少有恩怨的派别,都在策划着雷霆一击,往后的某一时刻在对方背后下黑手。 陆家家主此刻正在大发雷霆,却没有对某一特定的人物发火,因为这一次的事件因素太多了,都是他预想不到的,他感到相当郁闷,陆家几百年的心血,几百年的计划彻底歇菜了,还白白折损了二三十名高手,他的心在滴血,而且还找不到发泄的对象,所以暴跳如雷却倍感无奈。 “上天何其不公,我陆家几百年的心血,几百年前就在打武祖传承地的主意,现在却无能为力,还被各大门派钻了空子,喧宾夺主,我们……居然被迫离开了!”老头子气得吐血,脸色铁青,搞得下面的人战战兢兢,陆家家主从来都很淡定,何曾有过这种姿态? 要是让刘义知道这只老甲鱼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刻,一定会笑死了,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后,发泄了一整天,陆家家主似乎也认命了,心里好受了许多,不再抱怨,而是开始布置,决心和其他势力一争高下,尽量取得较多的利益。 武祖传承地风云浩荡,在夜晚尤其显著,神光道道,耀眼夺目,美丽而充满杀机,武祖布下的后手恢复能力惊人,接引日月星辰,山川天地之力,不仅用来对敌,还充实己身,自从被陆家破阵旗帜惊动,自己破开了封印,仿佛获得了灵智,知道强大自己,只要停下攻击,禁制的力量便会更进一分,所以逼得各大门派马不停蹄,拼命轰击,不敢停下来。 整整三日,整片九州都得不到安宁,武祖造成的惊变实在是太深刻了。 三日之后,种种神光消失,有人曾经在十几里外运用神功感知武祖传承地现今的场景,却没察觉到什么异常,似乎一切都沉寂了下来。 人们都不解,各大门派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三日之后有人在十里外徘徊,动用种种本门秘法感知那片地带的异动,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到事发地带去做出头鸟,那些天下霸主,还是少去掺和为好。 第六日,终于有几名散修壮着胆子一里一里地靠近,看到了原地的情景—— 群山崩塌,溪水断流,方圆四五里之内被毁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大裂缝,到处都是深坑,群山万壑,狰狞恐怖,原本秀丽旖旎的景色不见,换成了悬崖峭壁、坑坑洼洼,很多地方都被生生截断了,嶙峋恐怖,千疮百孔。 有了第一批就会有第二批,逐渐逐渐,那范围之外聚集了数百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要是这些门派之间开战,还可真的会打到翻天覆地,天穹崩裂,生灵涂炭,不过可以庆幸现在不是上古、太古时代的纷纷乱世,大家都很克制,觉得没必要死磕,因为代价太大了,一旦开战,需要通天大人物横空出世才能够力挽狂澜,救众生于水火之中,比如武祖的时代,便是最好的诠释。 大人物们为什么都退走了?这是很多人心中的疑问。 第36章 暗战 有人壮着胆子往前行,看看武祖传承地现今的状况,沿途一片千疮百孔,大地遭创,一路之上心情都很沉重,那是一种很难去仰望的境界。 最后,所有人都停留在一里之外,大家对各大门派心有忌惮,而对武祖更是畏惧,再往前难保不会被殃及。 只见禁制外围受损最为严重,那一大片都几乎被打成了孤岛,面对强大攻势而不倒,外面天地沉陷我自若,武祖布下的禁制在这千疮百孔之中保存了下来,始终屹立不倒,那是何等的气魄? 众人对武祖的景仰之心更重了,想不到他已经逝去数万年,留下的后手依旧能够抗住天下至强者的轰击,保留了下来,当今世上没有人敢说现在,甚至将来会有这般通天彻地的伟力,如果有,有那么一个年轻人可以抵住这么多大派高层的联手,未来就是他的天下! 得到了消息,陆家蠢蠢欲动:各大门派这是要放弃了吗? 陆家家主在思索,要不要趁着现在出手,根据历代老祖猜测的方法破解开禁制,搏上一搏?说实话,那种想法很具有诱惑力,但陆家家主也不是什么冲动的年轻人,知道现在风声太紧,风险太大,就算各大门派暂时退走了,也还有无数势力在虎视眈眈,在观望、在底下盘算,更何况说不定那些巨无霸杀个回马枪,找到了办法,再回过头来,那就乐呵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大势力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如果说攻打了一个月,实在没办法了撤走,说不定真的自觉没希望,但现在仅仅过去三天,明显不太对劲,估计回各个门派商量了,准备来一个百分之百的把握。 陆家决定暂时隐忍,抵制住诱惑,现在没有什么灭门之灾,忍住了一时,说不定真的有机会东山再起,再创辉煌,一个无匹的武学世家陆家强势归来。 不过,和许多势力一样,陆家不肯待在荆州城外,远离武祖传承地,只等待别人传过来的消息,他们决定二十多人动身前去一探,这也是为了解惑和求证,毕竟祖上了解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但是后来由于陆家实力越来越差,再也没有人能够更进一步,看到那悬崖峭壁的幻阵后面的实情,现在第一层禁制已经被各大门派毁掉,他们很愿意看看里面的东西和祖上外加几代老祖所记载的是否吻合,以为后面的事情做准备。 非常不幸,刘义被一帮人押着,带往武祖传承地,一者刘义是往后陆家复兴的筹码,二者他们也想有机会的话试一试刘义对武祖布下的禁制有没有什么破解的作用。 “老家伙,贼胆包天啊,想在各大门派嘴里拔牙。”刘义自然很不爽,一直被几名壮汉押着,像木头人一样,就是骂他们也不理睬,太过无趣,此时一放出来,顿时觉得空气都新鲜了许多,而且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老家伙,果然老奸巨猾,阴险狡诈,你这么厉害你爸妈知道吗?” “你敢打武祖的主意,小心他老人家像捏蚂蚁一样捏死你,就你这种实力,还是别进去掺和了,回家洗洗脑种地吧!” …… 刘义喋喋不休,大珠小珠落玉盘,就是陆家家主老于世故,也感觉老脸像被人扇了好几个巴掌,他都这把年纪了,对方居然来一句“你爸妈知道吗”。 “你放尊重点好不好?”随行的陆轩轩很快就忍不住了,虽然她知道错在自己陆家,自己的祖父也确确实实有很可恶的想法,但当着她的面侮辱她的长辈,她实在是吃不消,更何况这个自负的女人脾气本来就不太好。 “怎么着,你咬我啊?”刘义一脸无赖相,做了一个狗的样子。 “你……”陆轩轩娇躯气得颤抖,粉腮泛青,最终跺了跺莲足,无可奈何,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她有愧疚之意,长辈的做法她无法违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刘义是活不成了,她不想对之发火。 “老家伙生儿子没屁眼儿……” “老家伙这么大了还尿床……” “老家伙@#¥%&&¥@#……” …… 刘义一路上都是狂轰滥炸,马不停蹄,他实在是憋急了,他不想死,但是没办法,对于那种想摆脱死亡、获得自由的欲望,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发泄。 不仅陆家家主,所有陆家同行的人都黑着脸,这货说话实在是太损了,天花乱坠啊,也罢,是自己先惹他的,而且这家伙也也活不了几日了,就这么忍着吧,让他再蹦跶几日。 武祖传承地外,诸多中小势力汇集,陆家没敢深入,和其他人一样,躲在外围推演、观察,外加和几个相善的势力讨论,还有猜测那些大门派究竟会有些什么大动作。 说起来,这么大的事情,归根结底就是陆家惹出来的,不少各有心思,说不清是敌是友的势力过来询问,也有那么一种逼问的意思,毕竟势力太多了,一时之间陆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情况很是不妙。 刘义倒是希望他们吵起来,闹起来,事情越大越好,最好天翻地覆,各自开战,不然的话他感觉太闷了,闷在陆家,被他们“雪藏”起来,到时候不声不响就这么死了,被人做掉了,实在是很不甘心,倒不如把天捅破,自己趁乱浑水摸鱼,说不定还会有活命的希望。 话是这么说,没有实力就没有人权,刘义只能被动地被变相看押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感觉就像看电视一样,激动、彷徨、兴奋、愤怒,但是到最后自己都不能融入,无法左右。 此时,一些中小势力的掌权人物正汇聚在一起,由一个声望较高的中型门派掌门发起,不管有没有什么恩怨,是否愿意,大多数人都来到了这里,很多人都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虽然有些人很虚伪,心中有自己的打算,但表面上都装作联合在一起,追求共同获得利益,不分彼此。 暗流涌动,一些势力的领军人物一言不合,就要“切磋”,幸好这里有着为数不少的和事佬,生生给拉开了,各大门派还没有什么动作,自己先拼了起来,到最后要是还什么都得不到,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聊着聊着,就有人将话题引到陆家身上:“陆老头,听说,武祖的传承地最早就是你们发现的,是不是有些什么手段,可以破解禁制?” “哼,你们陆家一如既往,死性不改,从前辉煌的时候如此,现在没落了依旧如此,自私自利,一声不响就想着捡便宜,还好武祖不可欺,最终还是惊动了天下,否则岂不是什么好处都落进你们怀里?” “这位仁兄说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一声不响?我们陆家得到的消息还有义务和你们分享吗,这是个什么不讲理的说法!?”陆家家主脸色阴沉,现在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望着自己,一脸怪怪的样子,不少人嘴角带着冷笑,欲合所有势力之力打压陆家,刚才挑唆的那人便是从前的死对头。 “大家听听,这姓陆的就是这么有小心思,要独吞武祖的传承,真是可笑而又不自量力!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只有我们大家联手,才能够从各大门派手中抢到一丝,但他们陆家还是不肯松口!”又是一个从前的死对头站了出来,出言挑拨外加紧逼。 陆家家主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所有人,不管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把压力堆了上来,他虽然老奸巨猾,阴险狡诈,但现在却倍感无力,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看他现在被围在中间处于弱势,但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却叫人不禁嗤之以鼻。 这里所有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既然能够爬到这个位子上,必然有些手段,对很多事情都心知肚明,互相之间不用通信即可知道应该做什么,既然武祖传承地是陆家发现的,必然不是空穴来风,运气颇佳,说不定真的有一些秘辛,甚至可以破解武祖的禁制,就连各大门派都不知道。 敌对势力步步紧逼,中立势力煽风点火,即使是友好势力也是推波助澜,这一个不言自明的联盟算是成立了,陆家底蕴尚有,不是几个小势力就可以完全压制的,这需要很多门派、家族一同施压,陆家才能松口。 这里没有剑气纵横,没有法宝肆虐,却暗战连连,一时间火药味十足,气氛严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肯落后于他人,这是他们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了。 陆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僵持了整整五天,还不松口,只肯说是自己家族一个下人无意之中发觉的武祖传承地,最终大家也看到了,陆家毫无办法,白白折损了三十几号人马,什么都没得到,要是真的早有打算,有什么办法的话也不需要这么憋屈,避其锋芒,失败了,还叫人发现,最终还迫于大势力的威胁退走。 陆家一副就是这样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回事,有些人信心动摇了:难不成真的错怪了人家? 不过,这一微妙境况没有持续太久,第六日,从南方传来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整个天下的人都战战兢兢,紫气南来,映得天空都变了颜色,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第37章 通灵神器 紫气南来,浩荡三千里,染得整片天空都变了色彩,紫云缭绕,仙音袅袅,从东南方向一路而来,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神圣而又强大的威压,似乎背负着整片天穹,压抑得令人窒息。 “这是什么?” “好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样强大的气息一般是不会现世的。” “难道还是因为武祖的传承?” “看来各大门派将会有大动作了。” …… 小修士们互相讨论,他们这几日来除了震惊外依旧是震惊,那些境界,需要人用一生去仰望,平日里根本想都不敢想,这些情景基本上直到老死都只能碰上一两次,所以带给人的感受太过强烈了。 那一大片紫气从东南方向漂浮过来,沿途引得各村落、各城池尽皆指向高天惊叹,这几天是有神仙显灵了。 武祖传承地不再杳无声息,禁制自行运转起来,带有相当强大的敌意,整片大地隆隆作响,摇摇晃晃,仿佛有一头强大的上古猛兽即将觉醒,准备击退远方的强敌。 这一切都如此突然,两股力量在隔了万水千山对峙,大风暴一触即发,引得汇聚到武祖传承地外的中小势力战战兢兢,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我们撤吧……” 一处隐秘的地方,聚了几十名各势力的掌权人物,最有声望的,号召大家到一起的那名老者心中很不平静,在大家商量很久之后,他提出了撤退,显然那紫气是某一个超级大门派出手了,意欲粉碎武祖传承地的无形之力禁制,要是爆发大战而不避开,这里所有人都要死。 下面议论纷纷,既然来到这里,必然是有欲望、有野心的,大派刚一退走,他们就汇聚到了这里,后来逼问陆家,现在大派一来大家马上又走,倒有一种被人当猴耍的韵味,虽然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小心思。 不能说很多人,应该说所有人都不甘心,但又没办法,紫气南来,浩浩荡荡,神力澎湃,不是这里的中小门派联合起来就可以对付的,不撤走还能作甚? 最终,大家决定分道扬镳,暂时撤走,和之前一样,准备等大派成功之后拣点漏,不然的话还能怎么着。 临走之时,敌对势力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家家主一眼,暗中传音道:“算你走运!” 当然那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很多从前和陆家不和的势力暗中威胁、恐吓、警告,不过陆家家主这只老甲鱼无所谓,只要不是群起而攻之,他自有办法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刘义得知又要开拔撤走的时候,不禁对着陆家家主斜着看:“我说,这位老同志,你是不是有病啊?” 陆家人虽然不知道“老同志”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是傻瓜,只要能够听懂就行了,顿时都对刘义怒目而视,对此他只能把声音放小了下去,嘟哝道:“跑来跑去跑来跑去累不累,真是够蠢的……” 强大的威压由远及近,远方紫气的源头距离武祖传承地已不足十里地,各大门派新的攻势即将到来,全天下的修士都在关注这一场浩大的暴风雨。 相距五里,那一大片紫云停了下来,远远地对着武祖传承地的禁制,没有妄动。 “那是什么?”有一些修为较高的散修运转玄功,拨开云层,想要看透那里面的一切。 “似乎是龙雁宫的人。”一名强者若隐若现间看到了一些实情,自然,散修中也不乏高手,只是因为无门无派,相对来说是弱势群体,也无法跟那些大门派争夺武祖的传承,只好远远地看着。 雁荡山有大龙湫和雁湖,龙雁宫之名,便由此而生,此门派功法颇为独特,没有走向某一极端,刚中带柔,刚柔并济,收展自如,不论是哪朝哪代,都能够跻身至强门派之列,传承久远,有深厚的底蕴。 “紫气南来,似乎是一件兵器。”有一人隐在暗中,旁人丝毫不知道他在何方,可见是一名高手。 “哦?此话怎讲。”另一个暗中的声音传出,似乎对这件事情颇为关注。 “我十几年前曾经在荆州城外的一座紫山感应到过它的气息,那个时候那座小山被当地人敬为神地,山上有着不可匹敌的存在,我没敢过多靠近,不过能够明确的便是此时龙雁宫持掌的器物定为此物!”那人的话语极为肯定。 “何物?” “通灵神器之一——紫衍刀!”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通灵神器,号称上苍遗失在人间界的神兵利刃,不可匹敌,以“神器”冠之,得到了通神的力量,只要被人持有,除非对方也有通灵神器,否则世间难逢抗手,可以横扫千军,万夫不当,睥睨天下,唯我独尊! 一个门派,只要拥有一件通灵神器,就可以一千年不倒,一万年不朽,现今世上的各大门派都拥有通灵神器,相互制约,成为了不言自明的事实,但是一般这等神兵利刃不会拿出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通灵神器只要现世就意味着什么! “武祖啊武祖,您可当真是冠古绝今的伟人,能够让人动用通灵神器出手的,也就唯有您了!”有一名老修士声音颤抖,激动、热血,仿佛当时年轻时候的自己又回归了,一个数万年前的人留下的禁制,需要别人用通灵神器,甚至是数件通灵神器来硬憾,那是何等的无上威势!? “武祖确是一个可以令我等景仰一生的人物……”旁边一人轻叹。 紫云悬浮,飘在当空,像是一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头顶,龙雁宫高层人物动用全力持掌,令它发挥出了骇人听闻的气势,通灵神器一出,天下谁不慑服!? 紫衍刀,这三个字,代表了绝对的强势,所有人都得避退,众人一直又退了五里地才停下,胆战心惊地望着远空的紫云,震撼于它的强大无匹。 陆家和其他势力一样,又退走了,来了又逃,逃了又来,最终还是开溜了,这一切全是陆家发现的,陆家做好了一切准备,最终却得不偿失,还无法靠近,一想到这里,陆家家主都脸黑黑的,有想自杀的冲动。 刘义相对来说比较自由,陆家只要不让他逃走就行了,因为看押着一个人,被其他势力在意那就露馅了,因为那样子绝对说明了问题。 看了看远方的紫色云雾,他也听说了这个世界有“通灵神器”这样东西,不禁眼中泛起奇彩,心中向往无比,抚摸了一下看起来普普通通、脏兮兮的邪刀,小声自语:“你这把破刀,什么时候能够有这种威势?” 陆家没有没收邪刀,因为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没什么用处的脏刀,当然也不是他们不识货,而是因为这把刀自从被封印过后真的太过普通了,普通得那么自然,就是算命先生估计也算不出来,他们也不怕刘义会拿着这把刀逆袭,而后大杀四方,大摇大摆突围而去,所以任由他背着,他们自信看押他的四个人实力足够,不会有什么事情。 确实,刘义也很郁闷,这刀被封印掉后一直默默无闻的,什么用都没有,整得他真想一怒之下给扔掉,而且他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根本不可能逆袭。 陆义来看过自己,不过陆家现在提防了起来,生怕这家伙一个想不通,再次把人打晕,将刘义放走,所以陆义每次来都有好几人监视着,搞得都不能痛痛快快说话。 这一次,是陆义和陆轩轩一起,两人心有所想,很想看看刘义怎么样。 “刘义,我们……” 看了看周围,注意自己的陆家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说的,陆义再说出这四个字之后就卡住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刘义示意你心我明,一如当时对待张林,想到这里他的眼眶又有点湿润:不知道张林他们怎样了,原来世界的亲朋好友可好,不论如何,自己是不好的了。 “刘义,你放心,我会和我父亲说的,叫他们放了你,其实你加入我们陆家也挺好的,何必……夺舍。” 陆轩轩一身橙衣,眼睛明亮,秀发低垂,玲珑的娇躯婀娜挺秀,她静静地站在远处,没有过来,但秀眉微蹙,还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丝毫不避讳旁边那么多的陆家人。 “加入你们陆家?”刘义忽然感觉想开了,也没什么,哈哈大笑:“难不成陆大美女想开了,准备‘下嫁’于我?” “你休想!”听到这句话,陆轩轩紧咬银牙,粉腮泛青,想到了可恨之处,恨不得把这家伙一剑给劈了。 “谋杀亲夫啊谋杀亲夫。”刘义继续调侃,虽然知道陆家当时的说法确确实实是为了稳住自己,但他还是用这一事情出来说事。 刘义笑,陆义不禁也笑,只有陆轩轩气愤。 夕阳西下,三人被陆家人包围着,在诡异的气氛中能够这么说话也实在是难得,刘义有些伤感,但想到好的方面,也就罢了,暂时没死,何必去想太多呢? 第38章 向你借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比如现在这一时段,但人们身在其中,反而觉得自然,正所谓当局者迷,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是多彩的世界。 紫气南来,悬浮在高天之上,散发出缕缕威压,和下面的武祖传承地禁制互相制约、对峙,龙雁宫的人没有轻举妄动,虽然他们有通灵神器,但毕竟自己不是仙神,不可能发挥出十足的威力,催发最为强大的神能,他们在等待,等待其他的通灵神器到来,当初各大门派已经约定,出动不止一件通灵神器来破解武祖的禁制。 风动云变,荆州大地上空,充斥着可怖的阴云,一场浩大的攻打武祖传承地的战争即将开始。 对此,有些小修士不解:如此大动干戈,甚至让荆州百姓看到这一情景,难道不是太过了吗,荆州官方势力为何不阻止? 对此,得到的小道消息是这次为宫廷势力、楚王殿下等人默许的,武祖太过惊世骇俗,他的传承出现或许可以改变历史,他们虽然不是门派,但也有一大批人在修炼,总计起来的力量甚至超过那些超级大派,这些大势力暗中已经做好了决定,到时候有了好处一起得,现在共同出力。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大地摇晃,马蹄声阵阵,一时间仿佛有千军万马席卷过来,有一个大势力赶到,一些老辈修士认得那是楚王殷德。 虽然气势如虹,但细数也只有几百兵马,没有刚才想象的千军万马,只因为这些人个个实力强大,远不是像陆家那种零零散散实力参差不齐的。 为首的一人身着黄金盔甲,胯下一头巨大的雄狮,雄赳赳,气昂昂,可见是一个强大的异种,那人手持一张大弓,真龙气息环绕,隐隐约约间有十条大龙在游曳,距离武祖传承地三里左右,就挑衅似的拉开大弓,遥指前方。 天上十条气势非凡的大龙游走,瑞彩千条,阵阵龙啸悦耳如若仙音,有一种特别的节奏和韵味,一股又一股威压,整整十股,全部压向下方的无形之力禁制。 和神秘的紫云不一样,来人气势如虹,毫不掩饰自己的威力,将兵器展现在了世人眼前。 “这是通灵神器之一的引龙弓……”有一名实力强大的散修自语。 禁制仿佛有灵一般,感受到了挑衅的意思,一时间不再和紫衍刀对峙,自行运转起来,传出隆隆之音,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准备吞噬一切,是了,它的力量便是可以消融、吞噬别人的真元和灵力。 那身穿黄金盔甲的男子许久之后才松开大弓,威慑已经达到,现在没有必要和那强悍无匹的禁制对拼,只等待其他的大势力到来即可。 禁制传出的威压如潮水一般退却,进入了蛰伏状态,好似一只潜隐起来的凶兽,准备好雷霆一击。 外围,中小势力和许多散修皆在观望,见证一场大事件发生,通灵神器齐聚,几百年来没有发生过了,这几日的情景,注定载入修炼界史册。 不久之后,天穹裂开,一杆长枪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枪挑虚空,冲天的枪芒吞吐不定,将空气都刺得沸腾了起来,在一定范围之内被蒸发成了真空。 一张巨大的江海图哗啦啦作响,笼罩住了小半边天空,里面江海奔腾,没有源头,没有终点,浩浩荡荡,一往无前,江海如画,美丽的天下! 一股又一股威压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武祖传承地,这一日,不知道出动了多少件通灵神器,总之整个荆州都被各种不同的力量充斥,空中祥云万道,瑞彩千条,紫气浩荡三千里,皓月当空千里明,天地万龙呼啸沧桑,山川大地、秀丽的天宫浮现,祥和和神圣的力量覆盖。 那些威压没有特意笼罩在小修士和普通老百姓身上,所以他们感受到的,只是一种天神下凡般的清新、舒畅。 站在一条溪流旁边,刘义望着远空,心中的感觉难以自明,他不断在和自己说这一切都是虚幻、不真实的,但他又不自觉地沉坠进去,欣赏那种神圣的美。 许久之后,像是坚定了信念,刘义抚摸着邪刀:“虽然你被封印了,但是总有一天,我会用你力压那些所谓的‘通灵神器’,让他们知道仰仗自己都不能完全发挥出威力的神兵利刃算不得什么……” 三十里外开始爆发出连天大响,神光肆虐,有通灵神器出手了,这一次比起各大门派高层人物上一次全力出手还要惊人,不少人站在窗前还能够感受到房屋的震动,而村庄内那些牲畜、家禽也暴躁不安,在棚内到处乱窜,怪叫连连。 没有人知道战况有多么惨烈,因为那片地带不可靠近,但是从夜晚,甚至白天都感到刺眼的光芒可以知道传说中的通灵神器有多么大的威势,这些神器都号称有弑神之力,在传说中的久远年代里,曾经有传闻说天神喋血,被通灵神器轰杀,虽然年代太过久远,事情太过骇人听闻,没人知道事情的真假,留下来的只有神秘的色彩,但没人怀疑这些器物会没有这样的力量。 现在,不知道是大派低调,还是人才凋零,没人见到过通灵神器被全力发挥,即使是现如今似乎各大势力也心有顾忌,生怕将荆州打沉,但现在的威势足以震慑人心,通灵神器,每一件都是无敌的! 这一战,鬼哭神嚎,天崩地裂,整整持续了十多天,才恢复平静,但是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不知道会不会升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所有人为了武祖的传承都拼了,武祖生前护佑苍生,没想到死后却引发了这么严重的一系列大事件,他在天之灵或许会感到很悲哀。 或许,各大势力都相互忌惮,相互制衡,疏散了周围一大片的村落,让他们得到了安置,也还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吧。 这一日,捷报不胫而走:武祖传承地外的无形之力禁制被通灵神器联手破解了,但是外围方圆十几里地被打沉,成为了一片大湖! 就在消息传出来不久,远空道道混沌剑气直冲云霄,冲天的剑意凌云天下,一大片地方被混沌气笼罩,不知道为何出现这一变故。 通灵神器没有撤走,都悬浮在高空,静静地和混沌剑气对峙,有些人壮着胆子远远看着,见到了这一副情景。 一连三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各大门派没有更进一步,只是以通灵神器制约下方的混沌真气,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中小势力经过商议,准备靠近一些,但不要和各大门派有什么交集。 现在方圆十几里地成为了一大片大湖,泛着浑浊的黄色,还没有沉淀,这一大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但是没有人会惊叹于它的粗犷,惊叹于它的美丽,都心里有些凉嗖嗖的:通灵神器还没动全力,动真格,就有了这般的后果,要是不顾一切的话,打沉荆州真的不在话下。 武祖传承地真的成为了一座孤岛,现在只剩下方圆一里地的样子,混沌气环绕,始终屹立不倒,静静地等待着各大门派的挑战。 大门派的高层人物实力非凡,但竟然也看不通透,他们只见到有七种不知名的器物在传承地最中间沉沉浮浮,七色神光缭绕,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难道又是通灵神器?”声音悦耳清脆,那名女子问道。 “不知道,通灵神器的气息大家都相伴了这么久,可以说比较熟悉,但是这七件,实在是看不透,说不清……”想不到大人物也有犯难的时候,但他们面对的是神秘而又强大的武祖,也符合常理。 “是不是该有所动作了?”暗中有人提议。 “可以了,这混沌真气天生克制通灵神器,有它们在,等同于武祖在世,即使是通灵神器也不可硬憾,毕竟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 就在这一刻,陆家家主眼皮一跳,他有些莫名,但是又有些紧张。 不过最终表示他预感成真,不久之后一名陆家的汉子慌慌张张而来,道:“家主,有人要与您一见,他说……” “他说什么?”陆家家主的心咯噔一下,感觉到了不妙,他陆家口风虽紧,但这个世界上充满了不确定因素,而且有大人物可以推演出天地的一丝轨迹,难道是…… “他说他是莲花剑宫的一名弟子,过来是派内高层要向您借一个人……”那名汉子也不是傻瓜,他也有一种诡异莫名的感觉。 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逃避不掉,陆家家主道:“我知道了,不需要他过来了,我亲自去见他。” 与此同时,刘义在陆家营地内的某一局限区域内到处乱跑,却老是有四名高手跟着,他有些郁闷,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未知、死之前的痛苦以及漫长的等待,他现在就是第三种,明知道会死,却只能等着,他也不想自杀,那样子太窝囊。 正在他对陆家所有人诅咒的时候,一名青年急匆匆赶过来,对着四名高手耳语几句,神情古怪。 瞥了刘义一眼,四名高手中的一人道:“跟我们来吧,家主有事情要见你。” (话说,废话说了那么多,前面很多事情很少有主人公的影子,但这些是有必要的,某些人物、某些门派先让大家熟悉一下,不然以后突兀地出现,或许会有些不适应,这些只是铺垫,而且现在那些大门派这么腻害,以后会被武祖坑得要死,大家就等着看吧,我居然也邪恶了……) 第39章 向往武祖的时代 刘义不可能知道其间的种种,他用古怪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几名汉子一番:“你们那老甲鱼家主想通了,要对我下手了?” “我等不知,无可奉告。”这是实话,而且就算知道了是什么事情,也没人会回答他。 “哼!” 对此,刘义的表示只能是一声冷哼,现在他在这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完完全全没有支援,很多事情不想做也不行,对此他有些无奈。 这片地方是陆家新盘踞下来的,范围并不大,陆家家主所在的高层人物所处之地就在前方不远处,一路之上到处都是接近于巡逻的走来走去的陆家高手,看起来那次见到了仇敌势力之后陆家谨慎了不少,毕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是非常时期,灭族真的说不定。 不久之后,陆代一身宽大的衣袍,迎面而来,接近于“迎接”,当然没有那么礼敬。 “接下来我带他走,你们在这里等着。”陆代嘱咐。 有陆代这种凝气归元巅峰境界的强者领路,自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四人如释重负,很乐意地将刘义“交接”。 对于陆代这个人,刘义没有什么特别的厌恶和喜欢,但潜意识中就是看他不怎么顺眼,之前从陆家假装要将陆轩轩“下嫁”中就看得出来这个陆代看不起自己,在他看来,自己是武学世家,在两百多年前威震修炼界,他们一直就在努力着东山再起,而刘义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有必要看得起吗? 其实,对于这些,刘义也不是太过气愤,仅仅是稍有不甘而已,世事难料,他看到了武祖的无敌姿态,知道自己这种体质是可以走出一条天路来的,待来年遍地残雪,看我君临天下,万夫不当!他们欺我、辱我、看不起我,只怪他们有眼无珠! 想到这里,刘义心中汹涌澎湃,还是这句话:重要的不是体质,是人。 送到一个大帐篷外,陆代便没有多说什么,示意刘义自己进去,而他,则是看护在外面。 这是一颗陆家的棋子,也是全天下势力的棋子,没人会去可怜他,只怪他生不逢时,还没有开始那条路就被众人逮住了,不然要是武祖的时代,谁敢去动?动一个试试! 帐篷内,陆家家主坐在居中的位置,正襟危坐,一如既往地有威势,虽然刘义很想骂一声:你个死老鳖。 旁边,一名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英俊潇洒,气质儒雅,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袖口有一朵莲花的标志,看起来像是大家子弟。 那名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很是成熟,面对陆家家主也丝毫没有屈居晚辈之位,很不经意地瞥了刘义一眼,淡淡道:“就是他了?” 那种神态,说不出来是什么情感,“就是他了”,就是这颗棋子,哦,我知道了,就是这人,那人也就那样吧。 刘义撇撇嘴,这几日来他心情不好,郁闷。 “就是我,你们想怎么着,说吧,我心情好的话帮你们几把。”刘义大言不惭,虽然被人控制住了,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但嚣张起来一如往昔。 “你?”那名青年淡淡一笑,没有再和刘义说什么,甚至都没多看一眼,反而转向陆家家主:“陆前辈,人我就带走了,到时候得到武祖的传承,他的灵宝出世,修炼界不会忘记你们陆家的功德的。” 卧槽,那我算什么?!这是现在刘义最想说的话。 “我不跟你走怎么样?”刘义不甘,他被人这样轻视,赤裸裸,甚至可以说是半无视,就像奴隶一样,根本没有自己的权利,更何况他还不是奴隶,他是有血有肉的,来自牛家村的人,为什么现如今就不能自己做决定呢? 依旧没看他一眼,更没有回答他,青年从怀中拿出一个金光闪闪的锦囊,似乎是一件法宝,张开袋口,射出一道光,将万般不愿的刘义给吸了进去。 “你他.妈.的各大门派,早晚我会君临天下,踏平你们的山头……”刘义愤怒的声音响彻周围,而人已不见。 青年对着陆家家主抱了抱拳,化作一道白影而去,他已经凝气归元巅峰,和陆代等阶,修为强大,轻功更是平步青云,眨眼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陆家家主露出阴沉的脸色,黑黑的…… 武祖传承地外围,数件通灵神器浩荡出威压,和下方的混沌真气对峙,那是力量级的较量,这样的威势,就是大派高层人物也不敢徒手去掺和,因为这是神级的。 刘义被无人权地收进锦囊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不久之后透过那层宝物,他居然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像是被几只巨大的猛兽盯住了一般,浑身不自在,他知道距离大派安营扎寨的地方不远了,而那令他胆战心惊的力量正是通灵神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义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和被收进锦囊的时候一样,眼睛由之前的一片漆黑转眼见到了光明,瞬间很不适应,难以改变过来,一时间依旧看不清楚,一阵刺眼。 一种纯净的力量透入心扉,四周有着阵阵馨香,叫人神清气爽,流连忘返,而之前被几件通灵神器盯住的感觉也消失了。 空中,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宛如白玉,晶莹剔透,流光溢彩,道道神光自几片巨大的莲瓣最高点倾泻而下,发出一种涤荡人心灵的香味,白色莲花四周有着深奥无比的古老神文在环绕,沉沉浮浮,晦涩莫名,与此同时,那朵莲花隐约透发出一种白莲剑意,叫人禁不住心中汹涌澎湃。 之前处在各大通灵神器的外面,没有受到准许,所以被锁定威慑,故而刘义感觉不舒服,现今进入到其中,受到通灵神器保护,而且有种种神奇力量进入全身各处,浑身舒畅。 “这就是通灵神器?”刘义暗自点头,“果然很不一般……” 前方有着一座同样流光溢彩,美丽非凡的楼宇,正是某一大门派长老的灵器,这些大人物很会享受,即使是远离自己的门派,也要有着足够自己身份的建筑来相配,不肯像陆家等中小势力一般扎几个帐篷,这位长老的灵器正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依旧很是无视刘义,那名青年也不招呼一声,径直向着那座楼宇踏步而去,在他看来,刘义这种小人物肯定会很乖,很识趣,知道下面的每一步应该做什么,所以必定会自己跟上来。 可惜,青年想错了,不是刘义太傻不懂得应该做什么,而是他太过不爽,就和之前陆家家主一样,你又没喊我,我何必没事献殷勤,屁颠屁颠来讨好你?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虽然你很强,你们的势力很庞大,但是只有你把别人当成人来看待,别人才会愿意搭理你,当你是个人。 走了十几步台阶,青年感觉到刘义居然一动未动,顿时剑眉一皱,回头看向这个家伙。 “切!” 刘义很嚣张,抱臂而立,朝着他翻了翻白眼,而后望向别处,开始“看风景”,你无视我,老子也可以无视你,你不想别人把你当人看,那就别怪人家不客气! 每一个生命都有作为活着生物的尊严,不是你不给人家尊严,人家就没有的! 青年终于情绪有些波澜了,一心看不起人家,一心鄙视人家,把人家当成奴隶、当成棋子,他作为大派弟子,虽然实力不是很强,但所到之处,还是人人尊敬,没想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在挑战莲花剑宫的威严。 刘义无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怎么想就怎么做吧,有的时候做事情要长远考虑,但有的时候就不需要了,因为自己也只有几天好活了,还有未来吗?没有!那好,就考虑目前自己怎么挽回做人的尊严吧。 “你还不上来?”青年沉声,他就不信邪了,自己没看得起的一个小人物而已,有什么资本在这里耍大牌? “哟,骚年,你终于对着我说出第一句人话了?”刘义皮笑肉不笑,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对方听得懂,大概意思不是傻瓜就能知晓。 “你什么意思?”青年变色,也就是说,自己之前和陆家家主说的都不是说人话?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和自己有隙的平辈或者长辈也就罢了,刘义,什么都没有,他有什么资格这么侮辱? “罢了罢了,人说的话你是听不懂的。”刘义装出很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 “你会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的。”青年终于不再轻飘飘,飘逸出尘,他的气质被乱七八糟瞎说的刘义给弄得消散了,剩下的只是受到羞辱之后的愤怒。 “锵”地一声拔出长剑,白莲剑意显现,处在通灵神器之下,青年感觉自己的力量得到了完完全全的放大,心中的冲天豪气也被激发。 “哟,还蹬鼻子上脸了,那好吧,你就杀了我吧,你只要杀了我,武祖的东西就别想得到,就让它随着我一起埋葬在这悲催的世道、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吧!”刘义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将对这世道的怨愤全部喷洒,他向往武祖的时代! 第40章 攻打武祖传承地 这里不仅仅只有青年一个人,还站着为数不少的大派弟子,虽然都不是至强传人,但至少有一种心高气傲的心理,即使没有全部都盛气凌人,但也自认为大雅之堂,今日见到刘义这么一个似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禁相互之间议论。 “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张狂?” “我只看见是被游师兄从一个锦囊里面放出来的,想必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顶多哪个村子里面的人派内需要卖苦力吧。” “不对,我听说要破除武祖的禁制需要找一个关键人物,该不会就是他吧?” “武祖的禁制有什么玄妙,就连通灵神器都不敢硬憾,而且这么一个人物又有什么大作用?” …… 当然,那名青年“游师兄”不是意气到极点的人,虽然拔出了剑,但不准备干掉刘义,不然的话莲花剑宫甚至所有大门派都会想弄死他,他就是气不过要教训对方一下。 剑势如虹,所向披靡,直逼刘义而来,那是莲花剑宫的起手式,但对付刘义足够了。 “铿!” 一声金属的颤音,一朵莲花突兀地在前方出现,“噗”地一声炸开,并没有太过浩然的气势,却将青年震得倒飞出去,许久之后才站稳,惊魂未定。 “不可!” 苍老的呵斥声传来,只见楼宇台阶最高层的门前,一名白衣老者伛偻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老眼也是混浊不堪,看起来迟暮无比,那名老者袖口同样有一朵莲花,和青年服饰一般无二。 青年有些迟疑,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道:“见过师伯。” “这位小友,可否进来一叙,各大门派的长老都在等待。”那名老者动作迟缓,一点都没有什么高手风范,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埋入黄土,但没有人敢轻视,他的实力之强大毋庸置疑,古人积累的经验告诉我们:不要迷恋表象,你所看到的,不一定为真。 刘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头,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田地,没有退路了,自己被强制性绑在了各大门派的战车上,就算被人利用,也可走马观花,随他们闯一番,现在这名老者丝毫没有倨傲,很是礼敬,也不好违逆。 迈步走上台阶,刘义一步一停,他在感悟这件世间罕有的灵器的脉搏,天物都会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韵味,而这几十阶台阶更是有一种自然之道,在真正修炼之前做一些准备工作,多体悟一些,也是不错。 青年和刘义对视一眼,那里面的味道不言自明,不过刘义丝毫没有畏惧之意,他不会主动惹别人,但别人要是侮辱、鄙视、侵犯自己,他也就不介意针锋相对,不要想太多,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则是! “别太嚣张,你还不是武祖!”青年冷冷道。 “这天下也不是你们各大门派的天下,是万物苍生之天下。”刘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得到的回复是一声冷哼,不过青年没有再多说,现在高层人物在这里,要是明着针对的话会遭到大人物们的反感,得不偿失。 楼宇台阶最上层,宽敞的大门前,列着六只不一样的石兽,都是神话传说中的异种,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古朴味道。 那名老者就站在这里,等待着刘义。 “见过前辈。”虽然不知道对方对自己是否有恶意,是否也是当成一枚棋子,但刘义还是情不自禁地有一种敬意。 点了点头,老者示意刘义跟随他进去。 走进大门内,有一种古怪的神圣力量笼罩住全身各处,很是温暖,刘义不禁惊异,这件灵器就算比不上通灵神器,也是不可多得的法宝,估计被持有者从刚开始踏入修炼界的时候就开始祭炼,直到现在成为天下至尊,沾染了他的一生。 大殿内,总共只有十几人,尽皆头角峥嵘,一看就知道是不凡之辈,这种人物,反而不自高自大,做事稳重,刘义始一进来就感受到十几道目光望了过来,那是一种被人将要看透的古怪感觉,浑身不自在。 刘义不禁打了个寒颤,那种感觉太深刻了,被十几位大派长老、高层人物盯着,实在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你就叫刘义?”一名白衣女子身材窈窕,袅袅娜娜,肤如凝脂,秀发低垂,美眸若水,仔仔细细看了刘义一遍,出声问道,声音悦耳动听。 刘义瞄了她一眼,看起来年轻靓丽,但是眸子中隐隐约约有一种岁月的沧桑,有几丝感伤和离怀,一下子明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刘名义。”正视几名大派高层,刘义丝毫不避开目光,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做亏心事的是天下势力。 点了点秀首,玉容荡漾起一丝赞许之色,白衣女子皓齿轻启:“有胆魄。” “怎么着,你们想强制性利用我去破开武祖他老人家的禁制?”开门见山,刘义几乎是挑衅似的将每一个人都望了一遍。 大人物们显然一怔,这家伙说话还真直白,但他们毕竟老于世故,那一怔仅仅是刹那间,那名白衣老者慢条斯理,用浑浊的老眼望了望外头武祖传承地冒出来的混沌真气,道:“确实希望小友祝我们一臂之力。” “祝你们一臂之力?”刘义冷笑,“强迫的吧,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让我当炮灰试试水嘛,既然你们都这么客气地说了,那我直白点吧,我不愿意,怎么样,准许不?” “希望小友好好考虑一番,要是成功,你便是居一大功,天下势力不会忘记你的功德的。”莲花剑宫的长老剑走偏锋,也没有动怒,但说的这句话很是圆滑。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一名身着血红衣衫的中年男子一身煞气,那血红红得夺目,是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红,他的话语中有威胁之意。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死,至于武祖的传承,你们做梦吧!”刘义也是真的动怒了,当他是什么? “小友,希望你多考虑几番,这将会是改变修炼界的大事。”白衣女子嫣然一笑,明媚动人,尽量做得充满善意,虽然不知道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潋波仙子,何必和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多废话!”那名中年男子眼中泛起冷光,在这里他地位比较低,虽然是高层,却也比不上人家的身份,稍逊一筹,自然而然目光也就短浅,没有那种不盛气凌人的大气魄。 “刘义是吧?你要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即使你易了容,我们还是看得出来的,到时候违逆了天下势力,我现在就让你恢复真实容貌,看看是怎样的一个人,而后画出你的画像,贴满各地的城墙!”那名中年男子还真的是面色阴沉,一脸说得出做得到的样子。 刘义确实一惊,他知道修为越强就会越通灵,自己易了容被人看了出来倒也说得过去。 “我们不会让你死的,这位小友。”莲花剑宫的长老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凛然,无话可说,刘义陷入了沉默,别人是大门派,真的会有很多手段,就是没落的陆家也声称可以控制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这么多大人物,真的不一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即使求死都不能。 “好,我帮你们得到武祖的传承!”深思许久之后,刘义答应了,只不过他心中有小心思。 “哼,纸糊的老虎,现在知道利害关系了。”中年男子冷哼。 “小友,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白衣女子拢了拢额前的秀发,她这一次的笑容发自真心。 这一夜,刘义由莲花剑宫弟子看守着,住在了此处,各大门派需要有很多的准备,召集人马,选出接近于死士的一些人物,同时,为了表示真心,他们前往各中小势力,传出声音,表示大家都可以派出一些人马跟进。 这里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刘义都懒得去推敲,他就是在思考自己的未来,前路漫漫,不知何方,看天地虚妄,吾心仓皇啊。 皓月当空,千里通明,看天地虚妄,吾心仓皇,莽莽山河,朗朗天光,何处为家?江海泪,心不甘,谁在睡梦中独自彷徨,谁在沉思中客死他乡,谁在悲呼中孤芳自赏?浩瀚乾坤,谁在俯瞰,沧海桑田,谁在离殇?岁月如刀,割去锋芒,随波逐流,怎堪回望!? 有的时候,你想要摆脱一些束缚,却又不得不受它摆布,这是世道的悲哀,世人的无奈。 这一夜格外繁忙,但刘义在失眠之后却觉得格外静谧,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第二日,晨光破晓,紫气冲天,皓月当空,白莲舞世,天地万龙无双,种种不同的威压冲击而出,浩荡在整片荆州上空,诸多通灵神器仿佛大山一般,缓缓而动,蓄势待发,对下方的武祖传承地散发出敌意。 各大门派每一门都派出一百多名弟子,有炼元出体的强者带领,等在武祖传承地外。 混沌真气直冲云霄,只见无数把混沌剑被化形而出,铮铮鸣响,遥指苍穹,丝毫没有被通灵神器压制,战意昂扬。 禁制等若于武祖在世,他的强力一击没有等同的实力根本接不下,也唯有天下最强的一批人持有通灵神器方可一战,各大门派准备合力攻打一角,撕开一条大裂缝,让所有人都冲进去,后面的事情,根据步骤而来,利用刘义开路,得到武祖的传承以及法宝。 刘义也就呵呵,他没办法,就这么着吧,虽然他不看好天下势力的做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就这样吧!” 紫衍刀飞速暴涨,紫色神力汹涌澎湃,化作大浪千重,一浪又一浪,层层叠叠,“哗啦啦”一阵响,一波又一波冲击混沌真气,那座“孤岛”周围大水被打上高天,又如同瀑布一般落下,场面蔚为壮观。 白色莲花晶莹剔透,有一股纯洁的力量在流淌,笼罩万物,它的所有花瓣全部脱离,每一瓣都像一座小山一般,化作道道白光和混沌剑战斗,一时间空气蒸腾,全部挥发,那一片地带成为了绝地,一片真空。 一艘巨大的战船上,一名中年男子身着殷家王朝的宽大服饰,华美而充满霸气,他拉紧弦,如满月,整整十八条真龙在战船周围飞舞,龙吟声阵阵,最后,所有光质化巨龙“轰”地一声冲进箭尖内。 “哧!” 金光摇动天地,照亮了世界,胜过日月星辰,苍龙咆哮,一路挺进,以雷霆万钧之力撞向武祖的禁制。 第41章 一条石板路 江海图中,大江奔腾,滚滚而前,以排山倒海之力疯狂地冲击武祖传承地一角,引得混沌剑在其中不断搅动起惊天巨浪,大水汤汤,充满了阳刚之气。 混沌演化万物,而通灵神器则是代表了各种元素的最高境界,这一战,当真是针尖对麦芒,不过各大势力没有准备真的与之硬憾,他们在努力撕开外围的一道大裂缝,要将人送进去。 “轰——” “哗……” 又是三件通灵神器加入了进去,禁制不同于人,也不同于兵器,它无法移动,所以只能被动防守,而所有人围着某一点攻打,是致命性的。 一炷香之后,混沌禁制出现了一道裂纹,所有人都知道关键性的时刻来了,这次注定要成功,接下来就看刘义的表现。 一名老者全身真元浩荡,幻化出一只巨大的手,紧紧握住暴涨的紫衍刀,力劈而下,紫色云烟蒸腾,给这把通灵神器铺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六把混沌剑铮铮而鸣,意欲逆天,它们遗传了武祖的意志,武祖是无敌的,它们也有一种无敌气概,逆空乱斩,混沌剑气“哧哧哧”到处激射。 奈何,武祖已经远去,再强大的传承,也会有消失的一天,更何况这仅仅是一处禁制,而且面对的是威名赫赫的诸多通灵神器,这样的境况,就是某一大门派面对都要喋血灭门。 绝世白莲的花瓣合一,显现出整体,巨大的莲花晶莹剔透,散发出惑人的光泽,狠狠地撞击向那一处裂缝。 混沌崩塌,禁制被破开一道大口子,大湖上整装待发的无尽船只蜂拥而上,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扑向那一道大裂缝,此时不出手,没有机会了,动用通灵神器,消耗太大,诸多大人物元气大伤,不会坚持太久,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再次攻击,所以机会只有这一次! 没有了通灵神器轰击,混沌禁制在疯狂吸纳天地灵气,恢复己身,那大裂缝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闭合,那种能力,实在是惊人。 “快快快!” 莲花剑宫的一名护法垫后,不断招呼本派弟子从船上登入新形成的大岛,那种气氛,实在是紧张无比。 刘义现今就是跟着莲花剑宫的弟子一同向前,那名“游师兄”也在其内,说实话,他不断在提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就不信那个所谓的“游师兄”就不想杀了自己。 这次的行动除了各大门派,还有无尽势力一同前往,包括越王、楚王、吴王等亲王,甚至殷家王朝的宫廷势力也有三十多名高手出动,可见武祖传承的诱惑力非常之大。 在这其中,刘义还看见了陆家的人马,甚至陆义也在里面,陆义修为不高,其实陆家对他的期望也不大,这次武祖的传承至关重要,所以必须得搏上一搏,但陆轩轩资质不凡,是陆家未来的希望,所以只得忍痛让陆义进来一探了。 对此,刘义苦笑,人家同一个家族,有血缘关系尚且如此,自己的话,也不算太冤枉。 混沌禁制闭合的速度很快,尽管大家蜂拥而入,一点都没有浪费时间,但裂缝还是没有如人所愿一般持续到所有人全部安然进去,后方,混沌气涌动,像是利刃一般,一视同仁,将所有进退不得,处在缝隙中的人全部绞杀。 “呃啊——” “我不要死……” “我不想来这里的……” …… 惨叫声、怨恨声、后悔声不绝于耳,凄厉无比,叫人心寒而又同情,后面远处血肉横飞,无数尸体轰然倒下,俨然一处修罗地狱,有许多青年俊彦眼中充满了不甘,也有不少年轻爱美的漂亮女孩娇容,煞白梨花带雨地目视着死亡的到来。 人生就是这么现实,死亡无处不在,却又留有无限生机,前一刻,后一刻,没有人可以看破虚妄,透视本源。 刘义不寒而栗,他被诸多门派守护着,同时也是监视着最先进入,要是他没有进来,得到武祖传承的概率很低,不然的话……说不定会和那些可怜的弟子一样。 莲花剑宫的护法眸子冰冷,他知道其中也有自己门派的弟子,虽然那些对于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但也难免兔死狐悲。 “赶紧着,张望什么!?”见到刘义定住,不住往后看,那名护法咆哮,这么一个没有修为的小子,在他看来就是自己门派的工具,就应该命令着。 刘义没有多说什么,人家总共几百人呢,每一个都可以秒杀自己,就像那游师兄所说的一样,自己还不是武祖。 禁制内范围并不大,这么一个孤岛涌进了几百人,显得很拥挤,当然其实不止几百人要进来,足有过千人,只不过因为禁制闭合,其余的人没能来得及进入。 这个岛内(既然被通灵神器轰成了一座孤岛,暂且就称之为“岛”吧)地势平坦,绿草茵茵,和外面的春天美景很是融洽,只是没有生机,甚至连虫子都没有,这一切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至少这里面灵气氤氲,充沛无比,弥补了没有生命的缺憾,也不显得太过古怪。 在一里外有一座小土丘,并不是太高,那边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色彩缭绕,所以土丘最顶端看不真切,只是觉得神圣瑰美。 所有人都没有了进来之前的热切,站在原地仔仔细细打量这片小天地,感受着它的气息,遥想数万年前,武祖,一代传奇人物,就是在这里藏下了传承,地方还是这一片地方,只不过进来的不是当年的人,所有人都在想象当时的武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自然,有的人在为刚才死去的,还有没能进来的人惋惜,快乐,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够拥有,所以很多人手上沾满鲜血,剥夺别人的生命,却对自己的性命很是爱惜。 整片世界像是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一般,纯净无暇,有一种另类的美感,虽然这些都是大派弟子,但还是被震撼到了,一时间难以挪动脚步。 “你们还不快点行动,要明白你们来此地是为了什么!”带队进来的大派中层人物,一些护法、坛主呵斥,他们虽然刚开始也被惊到了,但马上就恢复了过来,他们有着清醒的认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明白,毕竟也是一派人物,有着非凡的认知。 这一声吼,让很多年轻弟子回过神来,坚定了信心,来到这里,一半是派内安排,一半也是自愿,因为派内许诺会有好东西犒劳,也算是半推半就了吧。 “你还不走!”本来就对刘义不怎么待见,现在没有外头的世人看着,大派中层人物自然也就不怎么客气了,那名莲花剑宫的护法是一个精瘦的小老头,不过却一脸凶相,明显不是什么善茬,他眼睛圆睁,踹了刘义一脚。 “老子有腿,不要你唧唧歪歪在那边命令!”刘义怒视,他正在算计着这武祖传承地还有些什么危险,顺势拉一些人垫背。 路并不远,但这里汇聚了天下势力,有不少有远见的人,知道利害关系,武祖,不是寻常的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所以有着他们领路,几百人走得特别缓慢。 几丈外,出现了一块块的石板,被人特意拼成一条石板路,直直地通向那座小山丘,而那小山丘则是由一截一截的台阶一直往上铺,看起来虽矮,却是庄重无比。 “这里地势平坦,到处都是路,铺这么多的石板,岂不是多此一举?”弟子们年轻气盛,丝毫没将这条石板路放在眼里,不要说他们,就是各个势力的领头人物也是没往深处去想,觉得武祖身为一代人杰,居然也会做这种没头脑的事情。 几百人大多数都没有选择石板路,就这样直直地往前赶路。 刘义冷眼相观,没有动作,他就不信禁制内没有什么危险,这些人轻视别人,也就意味着自己作死。 “往前走!” 一名西湖倾城派的美丽白衣女子伸出玉手狠狠一推,这里刘义实力最低,也是,什么人都可欺,这些门派内弟子之间时有矛盾,修为低的必然吃瘪,而被派来这里的,除了一些特定的人物,又有多少修为高深的呢?所以终于有了一个可欺的人,自然人人欺之。 刘义一个趔趄,不过迅速站稳,腰挺得笔直,道:“要走,自己走,今日你欺我,来日必有人欺你。” 见到派内坛主恶狠狠瞪过来,那名白衣女子只好作罢,刘义是破解武祖之力的关键一笔,中层人物辱骂、欺辱也就罢了,门派内等级制度有些严,除非师徒关系,其他的也有一种轻视在内,一名低级弟子在自己眼前耍威风,有个一官半职的都会不舒服。 “啊——” “不好,快退,这里有危险!” “我动不了了!” “有一股力量在撕扯我的身体……” …… 大片大片的人在惊慌喊叫,接着莫名其妙地四分五裂,被一股神秘力量生生给扯开了,全部都是没从石板路上走的,轻视武祖标记的结果便是如此! 第42章 我生君已逝 武祖无疑是有大气魄的人,做事直爽,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生前护佑苍生,说到做到,战斗一生,直至沉寂,死后同样是无所顾忌,只要敢于挑战他的威严,全部打翻,管你是传承了几千年的大门派,还是当今神人的亲传弟子。 一条石板路,简简单单,却显出了岁月的沧桑,这是曾经武祖在此地亲自布下的,不知道当时的他带有着怎样的心情,种种莫名。 石板路,石阶,没有多么的雍容华贵,也并没有什么强制性的话语,但面对于人间有大功绩的一代前贤,起码的尊重、敬仰何须要提醒?既然你丢失了这份心,自认为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忘记前人抛头颅、洒热血才能够平定的乱世,生活在这样安静舒适的大世,心得意满,自认为自己是大派子弟,那就别怪死去万年的人杰教你怎么做人。 通灵神器攻破了混沌禁制,派内许诺只要寻到好东西,将会记下大功,所以这些弟子在被派内中层人物提醒之后尽皆情绪激动,一路向前,意欲掠夺这一片本应祥和无波澜的净土,然而事与愿违,他们忘记了将要面对的是何等人物,绝代武祖,武祖绝代! 无尽恐惧的叫喊声传出,周围什么异常都看不到,甚至没有光芒现世,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毫无波澜,但是死亡却无处不在,不断剥夺人的生命,那像是有隐身的无情大力士在用巨大的双手撕扯人的身体一般,所有死亡的人都笼罩在痛苦的阴霾中。 “快退,无形之力!” 大派中层人物凛然,武祖的手段巧夺天工,违逆他的意志只有死路一条,虽然攻打了进来,但是所有人的性命依旧掌握在对方的手中,捏一捏,还是放一放,就看你在他的面前表现得乖不乖,是否依旧怀有景仰之心。 人如潮水,惊叫声一片地退回来,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被杀意锁定,即使离的很远,依旧感觉无数把冰冷的刀悬浮在头上,战战兢兢,每一个位置都不敢久留。 人群涌动,退了回来,现在大派的中层人物,还有各中小势力的领路人成为了主心骨,退到他们的身旁,人群的骚乱这才好了很多。 唯有刘义一动未动,留在了原地,现如今所有人都倒退了好远,他反而孤零零地停在了最前面,一时间显得很是另类。 不退反进,刘义慢慢迈动坚定的步伐,缓缓而前,站在了石板路前面一丈远处,静静地望着前面的情景,久久未言。 熟悉的东西,无尽的遗憾,在这一瞬间,刘义找到了久违的感觉,他心中激动、忧伤、愤懑等等感情充斥,一时间五味杂陈。 每一块石板都不大不小,刚好能够站下四五个人,这么多石板一路铺向远方的小山丘,每一块都刻有字符,而这字符只有三种类型——阿拉伯数字“1”、“2”、“3”。 “1”、“2”、“3”,简简单单,古印度人的伟大发明,后被应用于全世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世界绝对不应该有阿拉伯数字。 刘义的眼中有泪花闪烁,故乡的花,开满墙,春花秋月四时香,故乡的云,白衣裳,弯弯小路浴天光,故乡香啊梦里香,离家日久未还乡…… 月是故乡明啊——他轻叹。 “武祖啊武祖,我生君已逝,恨不能相见啊!”刘义仰天长啸,无尽悲与苦,说不清,道不明。 所有人都在震惊,觉得刘义是疯了,前方无疑非常之危险,大家都不敢往前进,全部倒退了,而刘义却孤身一人,手无寸铁,一直逼近,直到站到了石板路前,而后忽然仰天悲啸。 这一系列举动令所有本来无视他,觉得他就是一枚棋子,为大派服务的小人物的弟子们都惊掉了下巴:他真的不怕死吗? 本来足有六百多人,刚才的波澜已经折损了近一百,现在只剩下五百多,所有人都心有余悸,而刘义的行为无疑是铤而走险。 “他这是做什么,难道武祖真的有什么非常手段,能够使得修为低浅的人迷失心智,做出自己都不理解的事情?” “完了完了,武祖是何等人物,只手遮天,只手灭仙,什么奇奇怪怪神奇的手段都能够施展出来,看来这回这个叫刘义的小子真的死定了,这种死法可比起刚才那些瞬间没痛苦的可怜多了,生不如死啊!” “罢了罢了,这种小人物迟早也是会死的,派内说过要极力保护他,从而破解武祖以后的禁制,现在看来我们是有心无力的了。” “这种没用的人死了就死了,什么修为都没有,修炼界何其残酷,即使是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手刃,更何况他?卷进这么大的事情中,能活到现在也是不错了。” “也好,死了他一个,往后我们就知道小心一点别被迷惑心智了,这么一个小人物也算死得其所。” “话可不能这么说,兔死狐悲,你看他都那样了,若是落到我们头上,谁知道还能不能出去?” …… 众多弟子议论纷纷,有嘲讽的,有后怕的,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事情是同一件事情,可表现出来的情感却纷繁芜杂,有些甚至完全变味。 那名西湖倾城派的年轻女弟子暗自捏了一把汗,心想刚才自己靠别人这么近,还好没被牵连到,出什么事情。 刘义沉郁了许久,终于恢复过来,他已经明白,五万多年前的武祖是从自己的世界逆乱时空穿越过来的,这其中时空一定非常紊乱,所以其被传送到了五万多年前,但见到了对方的通天能力,他又有了信心,知道自己的目标应该是什么,这样才能够回去。 眸子中精光一闪,雾霾顿消,刘义紧紧盯着石板路旁边的一块容易被人忽视的小石碑,暗自点了点头。 “看得懂这些文字的人请记住,死路漫漫,唯有踩着标记‘3’的石板才能够安然通过,违者后果自负。” 这是原原本本的几句话,用这个世界的人完全不认识的中文简体字刻出,字迹遒劲有力,仿佛苍龙摧枯拉朽,有一种冲天之势,气势汤汤。 “蠢货,还不快回来!”大派中层人物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隐秘,都也以为刘义被武祖控住了心神,所以竭尽所能,动用无上音功冲击人心,要将刘义唤回来,刘义是破解武祖后面后手的关键,不可有失,虽然所有人一向没把他当人看。 这一音功具有极大的杀伤力,通过炼元出体和固内境界的高手发出,更是等同于杀刀挺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离得最近的一些弟子纷纷口中吐血倒退,被震伤了。 但是可惜,那音波撞到石板路前一定范围内就被瓦解了,消散得干干净净。 “怎么会这样!?”那些个领头人物大惊失色,脸色煞白。 这时,刘义回头,破口大骂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愕然—— “蠢货你妹妹,你说谁是蠢货?你们全家都是蠢货!!!” “……” 沉默许久之后,依旧是沉默,一片无语。 “你……”刚才出声的那位是桃花派的一名美丽女子,身材窈窕,明眸皓齿,肌肤似雪,容颜如玉,虽然年仅三十多岁,但已是绝顶高手,达到固内境界,即将结丹,闻言秀脸铁青,很难看。 现在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刘义没有被控制住心神,但是刚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刚才怎么了?” 这一声音悦耳动听,竟有些熟悉,只见一名橙衣女子秀发飘飘,腰若细柳,眸若秋水,隐在众多弟子中间,看得出来刚才挺为刘义担心的。 “轩儿,你怎么来了?” “谋杀亲夫的,你混进来作甚?” 一个同样的意思,两种不同的声音,顿时让陆轩轩粉腮泛青,紧咬银牙,恨欲狂。 第一个声音,自然是陆义,由于刘义没有修为,没有神识,所以一直想找却找不到,现在终于看见对方自己冒了出来。 “臭小子,刚才怎么回事?快说!”那名莲花剑宫的精瘦老头子语气不善,神色也不善,带着质问的倾向。 “不告诉你又怎地?”刘义瞥了他一眼,道:“要想得到武祖的传承,你们必须得依靠我,走错一步,让你死无全尸,既然你这般对我,那也就没话好说了,我自逍遥而去。” 说实话,刘义确实有私心和怨气,现在他有了几分的把握,故此放出豪言。 “不知天高地厚!” 桃花派的红衣美女张口吐出一把晶莹璀璨的飞剑,“嗖”地一声射向刘义身侧,她自然不会真的马上杀了刘义,只是要让他明白,不要以为到了这里就是自己的天下。 “铿!” 飞剑在刘义脚边碰出一长串的火花,而后倒转而回,算是威慑一番。 刘义冷眼相观,其实他刚才有过这种提防,刚才见到此处抵抗攻击过来的音功,他想看看是否其他的攻击效果也会被打消,要是可以,那就是之前自己所说的话,我自逍遥,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第43章 一步一叩首 岛内的力量对各势力的攻击视若无睹,本来刘义的美好想法自然马上就破灭了,不过他也不是特别灰心,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而已。 “我告诉你,小子,不要妄想耍什么花招,就算你得到了武祖的暗示,能够安全出入此地,百步之内,我们犹可杀你!”莲花剑宫的护法眼中杀意沸腾,满是威胁,手中剑芒闪烁,示意刘义他随时随地都会出手。 “奶奶的……”对此,刘义的评价是这三个字,不过他相信换做是谁都是这三个字。 此时,波澜稍平,众人才大着胆子靠近几步,由于刘义的原因,他们也注意到了石板路旁边的那块小石碑,顿时都愁眉紧锁。 “这是什么年代的文字?”桃花派的红衣美女秀眉微皱,用玉手托着下巴思索,可惜毫无头绪,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头绪。 “难道是上古时期的,也不可能啊,传说上古时期的文字虽然与现今有所区别,但还是可以分辨得出的,然而这种文字实在是晦涩难懂,难不成要追究到太古以前,甚至混沌未开?” “武祖经天纬地之才,说不定真的对那种时期的文字一知半解,确实有可能。”倾城派的一名冰肌玉骨的白衣女子附和,这位是该派的中层人物,这次行动的领头者。 这些都是那类人物在互相之间讨论,而其余的弟子、各中小势力都没有掺和,只是在下面窃窃私语,想不到武祖的传承留有那么多的秘密,他们都大开了眼界。 “切,文盲!” 对此,刘义只能如此嗤笑,其实他真的想笑,但是一想到目前自己的境况,想笑却笑不出来。 几位坛主、护法,包括所有人被刘义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脸挂不住了,他们都是大派弟子以及各中小门派的精英,从来都自觉大雅之堂,何曾被人这么鄙视过? “臭小子,难不成你认得?” 莲花剑宫的护法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虽然很想一剑将刘义给劈了,但还是想弄明白怎么回事。 “你觉得我认得认得吧!”刘义这句话不置可否,说得跟没说一样,而且此时也仰着头,看向高天,无视了所有人。 “说实话,我一直想杀了这家伙。”陆轩轩美眸中闪烁着恨意,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对着旁边的陆义道。 虽然她一直看不起陆义,但毕竟一个家族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现在就体现了出来,两人待在了一起,这里的人都说不清是敌是友,要是发现了什么宝物,指不定会打到什么程度,只有本家族的才是最可靠的。 “哧——” 知道不给点颜色看看刘义是不会怕众人的,莲花剑宫的护法一剑劈出,白色剑芒挥洒,在刘义胳膊上擦过,划破了皮肤,丝丝鲜血溢出。 “你以为这样子我就会就范吗?”刘义眼神冷然,“你们不懂得以礼服人,迟早会因此付出代价,还是那句话,天下是万物苍生之天下,还不是你们各大门派、宫廷势力的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说出这句话,当诛!”殷家王朝的一名侍卫挺着长矛,直指刘义。 其实刘义很想再说一句把权利集中在某一类人身上,当诛的是你们,但他也不是太过意气用事的人,现在形势非常之严峻,不好把话说得太死,所以沉默以对。 气氛有些缓和,大派中层人物再次靠近,莲花剑宫的护法逼问:“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你又是怎样看得懂的?” “首先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我之所以认识这些字,是因为我的家乡在海外远方,你们所不知道的世界,我们家乡通行这些文字。”刘义很是淡定,说起谎来脸都不红,而且面对这么多人,全部都有头有脸,毫不恐惧,这也是事情没能再坏的原因,事已至此,反而不怕了。 “海外……”很多人在品味这两个字,他们现在怀疑海外的世外桃源还在留有太古时期或者混沌未开时候的文化,决心回去让派内调查一下,虽然他们不知道刘义是在撒谎。 “其次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武祖叫你们唯有一步一叩首,跟着我走才能够过去,要不然,刚才那些自高自大的家伙,就是你们的榜样!”刘义说话声音越来越高,最后不好说是不是在威胁所有人。 “这普天之下,只有皇上才有资格叫我等叩首,你是在造反吗!?”一声娇喝,一名身着宫装的美丽女子拨开卫士,莲步快移,站在近处,玉指指向刘义的脸。 “居然是郡主殿下,我等有礼了。”有一个小门派的高手认出了来人,施礼相待。 那名郡主一身青色宫装,身材婀娜挺秀,冰肌玉骨,但是性子看起来倒是和陆轩轩差不多,都是暴脾气。 “造你妹妹的反!”刘义再爆粗口,他就是不忿,他就是忍不住,他就是为武祖感到不值得! “五万多年前,一代武祖横空出世,睥睨天下无敌手,上冲天堂,下闯地狱,一直战斗到沉寂,守护了一个时代,震慑了一个时代,那个时候,你们殷家王朝在哪里?你们殷家王朝的十八代老祖在哪里?他们有守护苍生直至永归宁静吗?现在在这平和的时代坐拥万里江山,舒舒服服,万民朝拜,鸠占鹊巢,喧宾夺主,什么都没做,白白夺了宇文家的江山,很爽是不是?你们受到万民朝拜,有大功绩的武祖叫尔等叩首就叫造反?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良心了!你们殷家王朝的良心被猪吃了!!!” 刘义这一席话说得慷慨激昂,怒气冲天,甚至令很多人都把心的频率和他调到了一致,一时间四周沉寂,很多人都懵了,而那美女郡主,则是伸着玉臂,娇躯颤抖,不知道该不该把指着刘义的手伸回来,总之说不出来是震撼还是被气到了。 “鸠占鹊巢”、“喧宾夺主”等等词太难听了,可惜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语,事实就是事实,欲盖弥彰也没用,因为事实摆在那里,你知,我知,天下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这混蛋太坏了,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许久之后,陆轩轩才紧咬银牙,恨恨地骂了一句,她为那个美女郡主赶到不忿,有心指责却无力出口,一切都是因为刘义有造反之心还用武祖的名义,要是侮辱了武祖,会令整个修炼界群起而攻之。 美女郡主娇容煞白,身躯依旧有些微微的颤抖,她被骂得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她的性子又决定了她咽不下这口气,但好歹被陆轩轩一席话将聚集的五百多人心神拉了回来,她好了许多,最后抿了抿香唇,道:“好,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我早就记住你了,你现在才记住我,不知道是你看不起我还是记忆力太差。”刘义用一根手指刮着脸,一脸无赖相,他知道自己易了容,这里没有大派长老等至尊,没人认得出来自己,除了陆家人。 “逞口舌之利,郡主殿下不要放在心上,”桃花派的红衣美女出言安慰,从某一方面来讲,她们暂时是一起的,而刘义则是一个人一帮,所有人都想着怎样和刘义周旋,让他安安心心听话。 “希望你没有骗我们,”红衣美女看向刘义,眸子中威胁之意很明显,要是被她知道刘义的话和武祖的意思不同,对方死定了,“而且我观武祖为人,不图虚名,会说出这句话的几率很低。” 刘义凛然,他对武祖有敬畏之心,不想对方名誉受损,叫人一步一叩首,确实不像武祖的风格,恐怕传出去不好听,这样令他很为难。 “那个,其实也不需要一步一叩首,我刚才也只是气话而已,只是前面有禁制,禁制已经通灵,保留了对武祖的敬意,你们要是不对武祖表示礼敬,那就只能像外面的禁制一样动用强攻,而不能安然进去了,但是那样的概率太低,武祖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武祖在小石碑上委婉地表示了这样的忧虑,所以为了万全,我建议大家一起对着山丘那个方向叩首三下,以对于人世间有大功绩的武祖表示敬意。”刘义很是汗颜,自己说谎的本领是越来越高强了,听起来还真是滴水不漏。 “你建议?”莲花剑宫的护法杀意开始弥漫出来,似乎随时都会出手。 “你们拜武祖是应该的,而且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捡了钱还是怎么的!?”对此,刘义暴怒,心想武祖果然是沉寂太久了,都没有人真正愿意崇拜他。 “武祖一直是我最崇拜的人,无上的武祖,我陆轩轩代表陆家向您表示敬意。”陆轩轩当真不含糊,武祖一直都是她的偶像,是无敌的象征,她追求绝对的实力,而武祖则无疑代表了绝对的强势,她当先跪下,真诚地叩首,也算是希望自己崇拜的人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做一个表率。 “武祖在上,小人物刘义请求得到平安,不要老是被一群虱子纠缠。”刘义同样是跪下叩首,他也是真心,一者听了武祖的传说,武祖护佑苍生直至沉寂令他敬佩,同时对方也是来自自己的世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说实话,所有人都想打他,说谁是虱子呢!?但也没那必要了,很多人不想被人当成另类,不尊武祖,所以纷纷跪下,再说武祖也值得大家礼敬,而且说不定真的可以对付眼前的禁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第44章 逢七退一,是为大顺 远处一座小山丘,空中白云朵朵点缀,似乎就悬在低处,一切简简单单,此外,七色神光仿佛聚光灯一般射出光柱,不断调转方向,七种颜色的烟雾弥漫朦胧,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真实情况,一时间宁静祥和。 一条石阶缓缓而下,铺到山丘底部,而后石板路延展,一直向前。 在石板路之尽头,五百多人叩首行大礼,以表示对武祖的尊敬,不过很难说得清是否都为真心,人们对武祖的感情总是莫名的。 这场面,说壮观不壮观,但也有那么一种神圣庄重的味道,恍惚间有人觉得看到了五万年前修炼界为武祖立下衣冠冢时苍生哀嚎,哀乐阵阵的情景,蓦然回首,已是今朝,令人扼腕长叹。 斯人已去,我生君已逝,徒留下满天的殇。 此时外面焦急等待的人要是知道里头的景象,一定会先惊愕而后又毫无不合理的感觉,武祖,当得起大人物的一拜,更何况这么多的低级弟子。 “武祖在上,修炼界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各大门派就要灰飞烟灭,请求赐下传承于我,拯救苍生。”刘义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不脸红,他也没相当救世主,更何况天下太平,没有波澜,但天下势力得罪了他,他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只能逞口舌之利。 “臭小子,瞎说什么!?”莲花剑宫的护法恼怒,额头上青筋直跳,什么叫“各大门派就要灰飞烟灭”?这分明是这小子信口雌黄,借势诅咒!但是碍于此时的氛围以及对武祖的敬畏,他没敢大声呵斥,但心想一旦得到了武祖的传承,必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礼成!”刘义像是个司仪官一样,处在最前面,有模有样,当先起身,而后一步又一步,大步而前,来到石板路不远处,犹豫了一下,站在了刻着“3”的石板上。 毫无波澜,什么危险都没有发生,刘义松了一口气,又是一步跨出,站在了第二块刻着“3”的石板上。 后面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有不少惊掉了下巴,不过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奥秘,单单以为跪了武祖,得到了禁制的认可,什么地方都可以踩,只有少数人表示狐疑。 “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武祖还会有什么手段,这样,我也行。”一个自高自大的大派弟子大步而上,这个一看就知道有口无心,对武祖的叩首只是形式主义,一心认为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当然,这样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很大的比例。 几名和他关系不错的弟子跟着一起向前,而后面的一些领头人物想要阻止,却最终没有付诸于行动,他们也想看看怎样,这些低级弟子,他们不介意多死几个,一切只为自己服务,而且对方是自愿的,怨不得他人。 一共有三人行动,分别站一块石板,那上面刻着的分别是“2”、“2”、“3”。 不出刘义所料,惊变立显,只听两声惊呼,随之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其中的两人分崩离析,被无形之力撕扯开来,血溅了一地。 这两人对刘义不怎么待见,观其为人也不甚好,对于他们的死,刘义丝毫没有什么同情,一切咎由自取。 剩下的一人吓尿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在原地捂住自己的嘴,尽量控制住情绪,没让自己喊出声来,身躯颤抖,腿都软了。 “nozuonodie。”刘义摇了摇头,别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鸟语。 “还有危险?”西湖倾城派的人都气质非凡,仿若空谷幽兰,那名白衣美女并没有太大的波澜,静静而立,玉容恬静,美丽而不失优雅,不知道心中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跟着他走。”一名身着血衣的中年男子脸色阴沉,很是冰冷地命令,看来那就是血剑魔教。 那句话很是突兀,一时间没有人知道何来这句话,所以所有人都没什么反应。 “你,跟着他走!”声音放大,满是威严和毋庸置疑,正对着石板路上的那名弟子,那名弟子服饰和他一样,看来也是血剑魔教的。 “我?”那名弟子声音颤抖,这明显是拿他当炮灰,看来所有人都对刘义不是十分信任,所以也只能牺牲他一个来测试刘义了,不过刚才的情景历历在目,两人死相惨烈,死无全尸,就算刘义安安全全而过,那名弟子也不敢有十二分的放心,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刘义体质和武祖一样,得到了对方的认可呢? “坛主,放过我吧,我……不敢……”那名弟子苦苦哀求,他还不想死。 “废物!”那名中年男子大喝,凭空幻化出一把血红色的大剑,力劈而下,剑气前扑,浩浩荡荡,瞬间就将那名弟子劈为了两半,血水喷洒,场面不堪入目。 那一剑威力极大,去势不减,刘义一惊,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一跳,跳到了另一块刻着“3”的石板,堪堪躲了过去。 西湖倾城派的白衣女子风姿绰约,见状秀眉一蹙,很是反感,要是她的话,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最起码一半的人自然是不认同这种做法,感到很寒心,然而还有不少人漠然以对,觉得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弱肉强食,理所应当。 “你没人性。”刘义这样评价,现在他也处于弱势,就算对那名弟子有所同情,也不会太过,因为自己尚且如此。 “战场上要是有逃兵,便应如此,我这里也一样!”那名中年男子眼神阴厉,丝毫不带感情,这般回答,同时眼睛直直地看着刘义,威胁之意明显,要不是刘义身份特殊,他不介意一剑劈了。 “都不相信我的话,那你自己怎么不过来一试,试试看跟着我走有没有问题?”刘义挑衅似的望着对方,眼中带着鄙视。 “哼!”那名中年男子一时间无言以对,感觉面子挂不住了,但没能说出什么有力的话来。 “战场上要是有逃兵,便应如此,你这个怯懦的逃兵!”刘义冷冷地原话奉回。 “现在不和你纠缠,以后收拾你,”中年男子眼中带着诡异的笑容,看来已经思索着怎样折磨对方至死,不过随后转向后边,点了一名弟子道:“你,上去一试。” “哦。”有了前车之鉴,那名弟子不敢违逆,只有答应下来。 那是一名眼睛滴溜溜转得很快的少年,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很是滑溜,转身问了一句:“不知道能不能用轻功飞过去,这样就不需要踩着石板路了。” 刘义觉得他很蠢,要是能行就烧高香了,从石板路外面走都会死,更何况飞过去? “你可以试试看。”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像是看戏一般。 “还是算了吧。”那名少年吐了吐舌头,胆战心惊地踩住刘义最开始站的那块石板,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平安而过。 “居然真的没事……”那名少年稍微松了一口气。 “信刘哥得永生。”刘义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继续向前。 少年一路跟着,一路祈祷着不要出什么事情,最终他发现很是安全,只要跟着刘义的脚步,不会出什么问题。 “看来你小子真不敢骗我们。”莲花剑宫的精瘦老头会心地一笑,心情稍好,招呼了一声,自己当先踩着刘义原先的步法而去。 就这样,所有人都放下心来,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跟着,五百多人,就这样走路可是好大一项工程。 石板路尽头,自然是小山丘,前路即是石阶,那里还有一块不起眼的小石碑,上面写着“古老”的中文简体字。 刘义停下,一时间所有人都卡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场面有些搞笑。 “逢七退一,切记切记”,那是石碑上的原话。 “逢七退一,是为六,六者,大顺也,想不到武祖这老头子还追求这个。”刘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后面的人都不明所以,而且不敢评论,竟错误地觉得有些深奥。 “不追求九之至尊,只求一个大顺,武祖当真做人很谦虚。”刘义点了点头,对武祖更加崇敬了。 “跟着我走,看好步伐,不然死了我可不负责。”刘义冷冷地说话,很是庄重肃穆,同时为有人死去撇清了关系。 “你他妈是谁啊,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一名痞痞的男青年推了刘义一把,一脸流氓相,“告诉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对老子说话!” 看起来那名男弟子忍了好久了,终于爆发,但又是谁逼迫别人跟着他们进武祖传承地的呢? 刘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没有多说什么,这种人,他懒得与之计较。 一路往上,一直走了七个台阶,刘义看起来丝毫没有特别的步法,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忘乎所以,以为刘义所说的尽是些噱头,哗众取宠,看着小山丘上明媚的神光,又有圣洁的气息,感到神器就要到手。 那名痞痞的男弟子也是忘记了一切,恨不得再推刘义一把,不过忍住了,出了事情他怕被派内领头人物一剑劈了。 随之,刘义这货杀了个回马枪,到了第七层台阶忽然往下走,退回到了第六层,甚至踩到了后面一名美丽女子的玉足上。 那名女子正要破口大骂,只听一声声惨叫传来,没有跟着刘义、留心刘义的,站在第八层石阶上的十几人顿时被一股无形之力撕扯。 “你混蛋!” 那名痞痞的男弟子就是其一,他眼中满带着悔恨与仇恨,恨不得将刘义给吃了! 第45章 我以我血荐武祖 (那个,昨天晚上没发出来的就融合在这一章里了,这章字数会多一点,大概五六千吧)。 死亡无法避免,有的时候,一念之差,抑或是天堂,抑或是地狱,当你自以为是,对别人的警告视若无睹,就应该准备着死亡的到来。 现在那十几人显然是很悔恨的,甚至会冲淡了对死亡的恐惧,恨!恨!恨!那些各门派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俊男美女,心中最深切的就是这么一个字,但究竟恨谁,说不清道不明,刘义吗?他已经警告过自己了,紧紧跟着他,然而自己忘却了;武祖吗?是自己的门派想要得到传承以及宝物,武祖坐等天下人来送死,自取其辱;本门吗?半推半就,自己得到了一些好处,是该付出,而且这里大多数人都是自愿的,所以,很多人选择了恨自己,其实都是可以避免的,命运就在自己的手中。 尽管不甘,逝去已成必然,无形之力摧枯拉朽,没有通天的本领根本扛不住,就是外面的各大门派高层人物,似乎也要掂量掂量。 鲜血迸溅,十几人喋血,一副地狱修罗般的场景,但见过了前面武祖的手段,也没有太大的惊异,要想所有得,必须有所失,这是世道必然。 “你……” 莲花剑宫的护法老头恶狠狠地盯着刘义,满脸杀意,主要是还有用得到对方的时候,这里除了有限几人,都想杀了这家伙,哪怕是低级弟子。 “当诛!” 莲花剑宫的那名游师兄大喝,算是附和自己的护法,他也早就想除掉这个羞辱自己的小子了,当初是门内大人物,长老阻拦,不然定给点颜色看看。 很多时候,人们在怨恨之时,不问先后,管他是不是自己先惹别人的,此时就是这种境况,只记住别人的被动“恶”,却记不住自己的真恶。 刘义没有言语,直接无视,自顾自进行着逢七退一,默默体悟着当时武祖的那种心境,逢七退一,是为大顺,这个大顺,必然不会是武祖为自己所求,定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太平,希望万事顺利,没有生灵涂炭,千疮百孔。 那是怎样的一种大胸襟?实在很难去形容,然而时至今日,斯人已去,当年的光环黯淡,当年的风风雨雨消却,修炼界却全是这样的一些人,忽然很让人想哭,为武祖而哭,他一生战斗,最后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只剩下当时的世人为他立的衣冠冢,然而他守护着的后人,居然会是这么一群! 刘义无言,不是不想言,是无话可说,逢七退一,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大顺。 走七阶,退一阶,刘义不断重复进行着,进、退,都是自然大道,进一步,石破天惊,退一步,海阔天空。 “刘义,我需要你给天下人一个解释!”那名游师兄大吼,狐假虎威,仗着不少人的怒火,仗着大派中层人物的怒火,质问。 现在,这里有一大半的人想杀了刘义,前前后后,死去的,各个势力的都有,虽然全部都不是刘义的错,但都被潜意识强加到了他的身上,那是一种大无奈,人性的悲哀。 “我无话可说,”刘义回头,直直地站立,尽量使自己看起来问心无愧,挺拔慑人,“我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对于有些人不想活,我无能为力。” “杀了他!”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下面立时热闹了起来,有些被武祖禁制杀死的人的好友、同门都附和,杀气腾腾,不论因,只论果,有人死了,责任就需要人去承担,而最好的人选,即是刘义。 “对,杀了他,不杀不足以平愤!” “我们死了那么多的同门,已经有了一两百人,都是因为他!” …… 有人确实愤怒而失去了理智,但也有不少浑水摸鱼,挑拨离间,空穴来风,那些有的是势力与势力之间有矛盾,自觉已经没有希望得到武祖留下的东西了,就也不想敌对势力或者那些大门派得到,只要死了刘义,得到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所以很乐于去挑拨。 “来啊,杀啊,光说不做不是人!”刘义回头看了一眼,一路向上,逢七退一,体味真义,眨眼间已经来到了七色神光缭绕的地方,停在了外面。 瞄了旁边一眼,刘义心有打算,他要干一票大的,不是他想这么做,而是别人逼他的! “杀!” 有红了眼的刚才亲眼见到自己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死去,大吼着一直往上扑,丝毫不管前方的危险,确实,鲁莽的人真有。 足足三十多人不顾一切往上扑,要杀了刘义,因为他们发觉就是祭出法器,也无法飞行,这里的无形之力和之前石板路前面没禁制时的不同,竟然抵消真元和灵气,令人有实力又施展不出。 一些领头人物想要阻止却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些鲁莽的男弟子往上冲,那些人意气用事,都是男青年。 “呃啊——” “不——” “这是什么力量!?” …… 一声声惨叫从石阶上传出,人体四分五裂,分崩离析,血水一直铺洒,从石阶一路向下流淌,所有不遵循规矩想要强闯武祖石阶的人全部付出了代价,在一眨眼间全灭,死无全尸! “不要硬来!” 桃花派的红衣美女娇喝,止住了所有冲动的弟子,而后张口吐出一把红色小剑,桃花瓣片片,飘飘洒洒,馨香阵阵,她知道刘义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了,只能灭杀。 “切,”刘义嗤笑,“不自量力,你能够打到我这儿试试!” 不是刘义自高自大,自以为是,而是他绝对相信武祖的实力,红衣美女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她想看看以自己固内境界能不能强行冲关,破开武祖的无形之力,轰杀刘义。 不过,显然是她想多了,这里不是石板路前,还没踏入禁制之时,完完全全力量被武祖控制住了,打不出来,只见红色小剑摇摇晃晃了刹那,摔落下来,直接爆碎,因为它没有依据武祖的“逢七退一”的规则,武祖不可欺! “噗——” 红衣美女张开小口吐出鲜血,玉容苍白,秀额上汗水不住滑下,那把小剑以她的本命元神祭炼,毁灭之后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不能这样。” 西湖倾城派的白衣女子身材婀娜,气质非凡,遇事也非常之冷静,她皓齿微启,轻轻道:“我记得那小子是登七级石阶,退下一阶,我们可以试试看。” “你,上去试试看。”血剑魔教的中年男子老毛病又犯了,一指某一名弟子,命令他上去一试,那名弟子立时变成了苦瓜脸。 “不用!” 白衣女子秀眉微皱,很反感这种做法,道:“我来试。” “仙子你……” 中年男子很是为难,这名风姿绰约的美女要是和其他人一样被分尸掉,他实在看不下去,而且早就暗恋人家,更何况这种行为更显出了自己的懦弱。 “我意已决,必诛此獠。” 话语平淡,仿若空谷幽兰,那名女子当真气质迷蒙,估计和西湖倾城派的功法有关。 刘义静静地看着她,暗自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被人一句“必诛此獠”而愤怒、反击,人之常情,愤怒已经无法避免,他对那名女子本来有点好感,但时至如今,也只好对上了,很多时候,并没有太大的个人恩怨,只是因为立场不同、观念不同,势成水火。 “你还不快走,等死吗!?”陆轩轩和陆义是此时少数站在刘义这一边的,焦急无比,他们不明白刘义已经安然无恙来到了山丘顶上,七色神光笼罩之处外围,为何止步不前。 “我意已决,必诛此等人渣。”刘义整了整衣冠,话语如此,神情却难得得很肃穆严谨,所有人都是人,就准许你们愤怒,翻脸无情,欲加之罪,别人难不成还是纸糊的? 对此,倾城派的那名三十岁左右的白衣女子秀眉微皱,虽然她知道刘义所说的不止自己一个,甚至还不包括自己,但刚刚才说完“必诛此獠”,后面刘义就来了这么一句,敢情自己就是人渣?这个世界还没有这个词,但从词语上她也已经知道了大概意思。 很快沉下心来,白衣女子袅袅娜娜,莲步轻移,缓缓而上,仿若一朵芙蓉出水。 刘义没有阻拦,别人也不怕他阻拦,他所能依仗的,只有武祖的禁制,所以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看着、关注着的,只有武祖的禁制会不会发作。 刘义也心中有数,即使别人不能使用真元和灵气,也不是目前的自己能够对付的,人家一巴掌就能把自己给拍晕,所以默默看着,心中有所盘算,他心里也紧张,马上到来的狂风骤雨令他感到窒息,他怕一旦失败,自己被五马分尸,死得很冤,一旦成功,暴露后天下将无自己的容身之处,但他别无选择,死亡就在面前,他要搏一搏,你们珍惜自己的生命,就不准别人为了活命狗急跳墙? 逢七退一,虽然不知道刘义所走的步法是什么意思,但依葫芦画瓢也是不会错的,白衣女子无惊无险而过,转眼间已经站在了第十二层石阶上,她擦了擦秀额上的汗水,呼出一口气,在别人看来,她气质不俗,身为倾城派坛主,拥有万千弟子信任的目光,责任在身,她一定要给外界一个从容不迫的背影,但她也是人,她也会死,所有人都不能不朽,她也会害怕,她也需要依靠,在内心深处,她依旧是一个担忧死亡的弱女子。 “仙子不要再走了。” 下面的人依旧放不下心来,莲花剑宫的护法老头担忧地出声阻止。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大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刘义站在顶端,尽量表现得毫无惧色,“自己不敢,让弟子们来,现如今又把希望寄托在一名弱女子身上,你们自己呢?你们就是一群的懦夫,谈什么仁义道德?还有你们,什么公子郡主,狗屁的宫廷势力,谈什么天下我有?这片天下怎么会养出你们这群只会吃不会做事,就知道欺负咱们小老百姓、小修士的混货!” 刘义一时间竟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概,但他也有那样的资本,他被别人逼着进武祖传承地,一步一步前进,都没有退缩的机会,故此谈何他退缩过? “就会逞口舌之利!”那些领头人物毕竟老于世故,不可能被刘义一句两句话就可以激得怒火中烧的。 不过,事与愿违,下面的年轻弟子早已按耐不住,年轻者,意气风发,还未被世道磨砺得彻底糜萎,还有着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某一天自己君临天下,被世人朝拜,所以最最受不得这些话,当下怒吼声阵阵,仿佛惊涛骇浪一般,从下方汹涌而上,直扑顶上的刘义。 现在,之前的恐惧都被冲淡了不少,不少人忘记刚才自己还生怕被坛主护法等人点上名,战战兢兢的情景,反而一试那“逢七退一”的走法,一路向上。 少年郎,不论对于错,只坚持自己的选择,有的时候,鲁莽也是一种青春。 刘义没有得罪人,却平白无辜成为了正义的对立面,他很无奈。 雷霆万钧,势不可挡,二百多人逢七退一而上,男弟子占了三分之二,那是不论对错的青春! 倾城派的那名白衣女子极力阻拦,却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其实确实很多人就是要在她的面前表现自己,她越是阻拦,那些人就越是要冲。 血剑魔教的那名中年男子劈出好几剑,杀死了几名弟子,冷血而又残酷,意图杀鸡儆猴,却没有太大的效果,只是引起了短暂的、小规模的骚乱。 这一平和的大世,这场狂妄的青春盛宴!刘义心中在呐喊,他也被触动了,不动则已,动则乱天动地,他要为自己的尊严施加手段,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武祖,不是我想借你之手,要是有未来,一切由我一人来承担!”刘义心中汹涌澎湃。 山丘上,七种色彩朦朦胧胧,弥漫袅然,宁静祥和,但在那其中,却隐藏杀机。 逢七退一,需要一定时间,不可能一蹴而就,再加上人太多,很多人由不得自己,被推推搡搡,站错了地方,瞬间整整一阶人逝去。 利用这段缓冲之机,刘义背对众人,缓步走向七色神光缭绕之处的前面,毫不犹豫,用碎石割破了自己的皮肤,鲜血流淌,触目惊心。 那里有一个小祭台,上面有着几行中文简体字—— 日月交辉,凝炼玄黄。七镜挪移,破碎混沌。沧海桑田,亘古瞬间。传汝心法,只手遮天! “不求只手遮天,但求世间安乐,平和而没有人恃强凌弱……”刘义轻声自语,他没有特别的追求实力,但被逼到了这份子上,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有些路,必须得走,过了楚河汉界,更加不可回头! 旁边依旧有一块小石碑,之前刘义就是看到了上面的字才想要这么做的,武祖告诉后来者,要是有自己的传承者,就需要来到小祭台前,滴下鲜血,七镜挪移阵将会启动,同时若是有危急之时,可短暂动用神力击退强敌。 刘义凛然,修为到了那种境界,说不定真的冥冥之中可以感应到什么,他不觉得武祖此举是在空穴来风。 鲜血流淌,小祭台中开始充斥,然而那东西却丝毫没有反应,古井无波,像是亘古以来一直这样一般。 感受到手上的刺痛,说实话,刘义有些焦急,他生怕这东西已经年久失效,就是把自己炼了都没用,而且下面的人潮越来越近,形势紧迫,刻不容缓,如果在祭台复苏之前被他们冲上来,自己必将死无全尸。 失血过多,刘义再次找回到了那个时候被王乐平重创的感觉,是那般无力,沉沉欲睡,但又有一种未名的精神力量在逼迫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 脸色苍白,刘义苦笑,再下去自己不被下面的人乱刀砍死,反而被武祖给弄死,他撕下自己的衣衫包扎伤口,不再做徒劳的挣扎。 “他究竟在做什么?”香唇轻启,桃花派的红衣美女秀眉一蹙,暗自思索。 那些领头人最最关注的自然是刘义,都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割破自己的皮肤,让鲜血滴入一个不知名的石器,而后自己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似乎站立都不稳,但脸上还带着惨然的笑意,不知道究竟在笑什么。 不妥!这是所有关注刘义的人的心语。 “杀了他!” 最当先的一群人眨眼间冲了上来,手中兵器闪烁着森冷的光,恨不得把刘义生吞活剥,双方势成水火,狠意不言自明。 就在这时,刘义背后血红色闪烁,那个小祭台隆隆作响,一时间红色闪电若隐若现,所有人都搞不明白这究竟是幻觉还是实景。 而后,后面的七色彩光缓缓退却,显出了里面的情景。 只见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面宝镜沉沉浮浮,在小山丘最顶上一个大祭台上空飞舞,晶莹剔透,明晰透亮,祥和的气息向着外界铺洒,那样庄重而不可阻挡,甚至让人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就在这时,武祖传承地上空祥云万道,瑞彩千条,仙乐阵阵,仿佛天神下凡,绚丽的光芒照耀出万霞,充满了传奇色彩。 大人物们都被惊动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下方的那座“岛”,眼中透发出惊讶与热切:“又一件通灵神器现世了?” “爷爷,你看,又有天神下凡了吗?”某一村落,一名幼稚的孩童带着满脸的向往,对着身旁的祖父询问。 “神仙在上,望能保九州国泰民安!”有人热泪盈眶地向着武祖传承地跪拜,那是真心。 “无上的光明女神,我赞美你,你让我看到了什么?”有在东方游历的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惊呼。 …… 不过此时,武祖传承地内是又一番情景,七道神光摧枯拉朽,宛若七把璀璨的天刀,横扫一方,将冲上来的二三十人拦腰斩断,杀气腾腾,就连刘义都心惊:这种杀意,太令人胆寒了,他都生怕无人可以掌控这杀机。 “小贼,你做了什么!!??”有宫廷势力的一名将军怒喝。 “我以我血荐武祖!”刘义话语冰冷,面无表情。 般无力,沉沉欲睡,但又有一种未名的精神力量在逼迫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 脸色苍白,刘义苦笑,再下去自己不被下面的人乱刀砍死,反而被武祖给弄死,他撕下自己的衣衫包扎伤口,不再做徒劳的挣扎。 “他究竟在做什么?”香唇轻启,桃花派的红衣美女秀眉一蹙,暗自思索。 那些领头人最最关注的自然是刘义,都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割破自己的皮肤,让鲜血滴入一个不知名的石器,而后自己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似乎站立都不稳,但脸上还带着惨然的笑意,不知道究竟在笑什么。 不妥!这是所有关注刘义的人的心语。 “杀了他!” 最当先的一群人眨眼间冲了上来,手中兵器闪烁着森冷的光,恨不得把刘义生吞活剥,双方势成水火,狠意不言自明。 就在这时,刘义背后血红色闪烁,那个小祭台隆隆作响,一时间红色闪电若隐若现,所有人都搞不明白这究竟是幻觉还是实景。 而后,后面的七色彩光缓缓退却,显出了里面的情景。 只见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面宝镜沉沉浮浮,在小山丘最顶上一个大祭台上空飞舞,晶莹剔透,明晰透亮,祥和的气息向着外界铺洒,那样庄重而不可阻挡,甚至让人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就在这时,武祖传承地上空祥云万道,瑞彩千条,仙乐阵阵,仿佛天神下凡,绚丽的光芒照耀出万霞,充满了传奇色彩。 大人物们都被惊动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下方的那座“岛”,眼中透发出惊讶与热切:“又一件通灵神器现世了?” “爷爷,你看,又有天神下凡了吗?”某一村落,一名幼稚的孩童带着满脸的向往,对着身旁的祖父询问。 “神仙在上,望能保九州国泰民安!”有人热泪盈眶地向着武祖传承地跪拜,那是真心。 “无上的光明女神,我赞美你,你让我看到了什么?”有在东方游历的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惊呼。 …… 不过此时,武祖传承地内是又一番情景,七道神光摧枯拉朽,宛若七把璀璨的天刀,横扫一方,将冲上来的二三十人拦腰斩断,杀气腾腾,就连刘义都心惊:这种杀意,太令人胆寒了,他都生怕无人可以掌控这杀机。 “小贼,你做了什么!!??”有宫廷势力的一名将军怒喝。 “我以我血荐武祖!”刘义话语冰冷,面无表情。 第46章 留不住人的禁器 刘义的回答声音宏大而且没有犹豫,他的心中既有被逼到绝路的苍凉悲荒,又有那种一往无前的大气磅礴。今生今世,这一场景,将被他永远地记住,甚至所有活下来的人都会难忘,保留在记忆当中。 我以我血荐武祖,这种情怀,难以说得清,很多时候,有些路,不是人想走的,但走了下去,却发觉并不是一条死路,反而柳暗花明又一村。 七道神光摇动起冲天剑意,虽然是七面宝镜,却显出了神剑一般的犀利,所向披靡,万夫不当,摧枯拉朽,随着一道又一道神光化作流星一般的情景,血肉分离,一个又一个生命伏尸,还是那句话,既然你想要收割别人的生命,那也要时刻准备着自己接受死亡的洗礼! 惨叫声阵阵,眨眼间六七十人倒下,从山丘顶一直顺着石阶铺展到下面,现在所有人都清醒了,都恐惧了,武祖是无敌的,而能够动用他遗留的力量的传承者同样是无敌的,一开始这样对待别人就是一个错误,很多时候,没有后悔药吃,要是不逼迫别人,以礼相待,说不定真的可以天下人平分武祖的传承以及宝物,然而现在,什么都没了! “快点后撤,那一定是通灵神器,通灵神器不可敌!” 莲花剑宫的护法满头大汗,此时依旧有汗珠滚落而下,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而且就算自己实力通天,也会搭上去,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别人将自己作为信仰,但自己面临这种境况,又哪里去获得依靠? “刘义,今日之后,你将成为千古罪人,天下共诛之!”桃花派的红衣美女虽然俏脸煞白,但还是声嘶力竭地娇喝。 “哈哈!哈哈!”刘义大笑:“千古?天下?就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势力,可以代表得了千古,可以代表得了天下?你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情何以堪!?” “你……” 红衣女子颤抖着娇躯,说不出话来,今日对她造成的打击太大了,像她这种人物,除了门内长老、掌门等不可匹敌的天下至尊,根本无人可以奈何,是真正的绝世高手,自从达到了那种境界,已经很少有了死亡的感觉,但今天,它,如此之近! “当你睥睨天下的时候,永远不要忘记,你的脚,还踩着大地,你的前人,名字叫武祖!”刘义爆喝,他除了为自己,还为了这个世界,他希望某些自以为是的人,不要忘记了自我,他们是这片土地生养出来的,但达到了成功之后,却开始看不起这片土地! “这个废物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陆轩轩一身橙衣,飘逸的长发,眸若秋水,腰若细柳,当真一名美女子,但此时的她和往日的孤傲大相径庭,充满了吃惊之色,她一向认为刘义没有修炼过,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比她看不起的堂哥陆义更废,但现在对方那种杀伐果断的大气魄,着实震惊到了她,这里汇聚了全天下大部分的势力,论世间,有多少人敢与天下这么多势力为敌?实在少有。 倾城派的坛主,那名美丽白衣女子就是再怎么气质恬静,淡雅出尘,此时也淡定不住了,脸色很不好看,她咬了咬香唇,不知道究竟该做什么好。 现在的刘义静静站在七面宝镜前,他有些虚弱,脸色略显苍白,但毫无惧意,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他有准备,他不怕,与天下势力为敌又如何?本来自己就是这种境地,只是还没有得到武祖的传承,这些人有所压制而已,现在自己易了容,出去以后不可能立马被人发现,就算以后被人发觉,那也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不反抗,马上就会死,就算以后被人千刀万剐,那也多活了几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刘义,你冒天下之大不违,行如此绝灭之事,意欲屠杀本朝宫廷人物,当以反贼论之!” 那名郡主一身青色宫装拖地,秋水为神玉为骨,万种娇容看不尽,一团妖冶画难工,此时冷眸若冰,银牙紧咬,恨不得将刘义给吃了。 “我再说一遍,天下乃万物苍生之天下,非你殷家王朝一个势力之天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若相逼,便如今日一样,我一并接着便是!”刘义的话语中没有威胁,却让人感受到了威胁。 “在这万物苍生之天下,我自逍遥而去,哪都去得!” 这不是挑衅,却是一种昭示。 刘义当然没有真的掌控七面宝镜,那七面宝镜已经通灵,感受到了众人的杀意,所以自动出动,横扫一切,但如今冲上山丘,甚至一大半踏上石阶的人全部都死了,七面宝镜自动悬浮在大祭台上面,不再攻击。 武祖传承地外,天下势力感受到了里面的惨叫声和杀机,尽皆心惊肉跳的,但没有人准备营救,混沌禁制已经完全恢复,势当巅峰,需要数件通灵神器一同轰击某一点才能够打开,各大势力耗不起,同时也来不及。 日月交辉,凝炼玄黄。七镜挪移,破碎混沌。沧海桑田,亘古瞬间。传汝心法,只手遮天。 这三十六个中文简体字化作神文,随着七面宝镜一同漂浮,自身也是流光溢彩,七种神光透照,神圣祥和,一时间刚才的杀气腾腾完全消失。 “这是……”倾城派的白衣女子秀眉一蹙,略有所思。 “这是挪移阵,快阻止他,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去,否则太便宜了!” 莲花剑宫的护法老头大喝着号召各势力年轻弟子前仆后继去灭杀刘义,可惜听从者寥寥,七面宝镜余威还在,刚才的情景历历在目,谁还敢上?那绝对是可以令人团灭的力量! 这一回七镜并没有再开杀戒,似乎是知道刚才的杀孽太重,只是打出道道神光,化为了七彩禁制,变成了光幕,阻住了所有想杀进来的弟子。 所有人都有些发愣,还有的就是不甘,刘义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挪移,就要离开此处,而没人可以阻止。 “可恶,拼了!” 桃花派的红衣美女发狠,她真心想将刘义留下,一甩长袖,出现一杆晶莹剔透的红色飞尺,飞尺始一出现就浩荡出强大的威压,有虚幻的红色飓风横扫,颠覆一切。 所有修为低的人都战战兢兢,不能动弹,双腿发软,就是那些领头人也是开始出汗,感觉承受不住,都吃惊地盯着那杆飞尺,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 “这是我桃花派一百年前的掌门祭炼的禁器,等同于她的全力一击,我就不信不能够轰开这七彩禁制!” 红衣女子的话语令人发冷,那可真的是恨透了刘义,要将他留下,不管是什么时期的大派掌门,都是天下至尊,和外头那些大人物一样的实力,这样的人物全力一击的后果,大家都知道,那可不是天都得塌了? “仙子好气魄,此行必诛此獠!” 莲花剑宫的护法老头给对方打气,输入灵力,助人一臂之力,他也铁了心要留下刘义。 “大家共同助桃花派的仙子一臂之力!”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随之所有领头人全都将真元、灵力输入红衣美女体内,共同催动那把飞尺。 “我@#¥%&#&……” 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刘义忍不住破口大骂,他怕了,这种事情任谁都会害怕,不是他不相信武祖的实力,要是武祖在世,横扫天下无敌手,但是现在斯人已去,只留下一些后手,他就不能够淡定了,死物究竟是死物,武祖不是万能的,他不可能死后还可以永恒地守护想守护的人。 飞尺得到了巨大的力量作为后盾,开始暴涨,由巴掌大的小尺变成茅屋一般大小,同时红色飓风吹起满天桃花瓣,生猛地撞击七彩禁制。 “轰——” 第一击,大地摇晃,小山丘上泥石滚落,飞尺强行破开守护石阶的无形之力,也不知道它是怎样做到的,从容不迫地飞行到了七彩禁制之前,没有受到撕扯力量的阻拦,或者说那股无形之力没能够阻止。 不过,如此浩大的一击,七彩禁制屹立不倒,深深地扎根,无坚不摧,但刘义可不敢松口气,他深深感受到了至尊一击的可怕,这不是没有人控制的七面宝镜可以比拟的。 “隆——” “隆——” 第二击、第三击,巨大的飞尺依旧准确地击打在原先的地方,七彩禁制一阵摇晃,所有人都觉得它快支撑不住了。 不过,错觉就是错觉,那些领头人深深知道七彩禁制的可怕,这么强大的三次攻击,七彩禁制居然只是摇摇晃晃,难不成这当真是通灵神器? “不好,这终究只是禁器,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快要自毁!”桃花派的红衣美女汗如雨下,淋湿了香肩,她有些惊惧,没想到武祖留下的后手一个比一个强大,出乎了世人的预料。 “那怎么办,仙子,你一定要想办法啊!”血剑魔教的中年男子对刘义恨之入骨,怎么肯眼睁睁看着刘义离去?所以自然是想方设法要阻拦的。 “不行,来不及了,禁器即将自毁,不过自毁的瞬间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或许反而可以破解那七彩禁制。”最终,红衣美女只能如此。 “这样甚好。”知道不会有别的办法,倾城派的白衣女子轻点秀首。 “啪!” 果不其然,飞尺爆开,仿佛一个巨大的炸弹炸裂,一时间风起云涌,整个岛都在颤抖,岛外围的水也冲上了高天,而后喷洒而下,响应那强大的力量。 “尼玛,玩死人不偿命啊……” 刘义吓尿了,他知道这种自毁式的攻击威力极大,不知道七彩禁制能不能够撑住。 不过,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七彩禁制仅仅出现了无数的裂纹,并没有爆开,与此同时,虚空扭曲,一股诡异的力量撕开空气,挪移启动! “刷——”地一声,刘义自原地消失,杳无音讯。 “我恨哪!”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说出了所有人此时的想法。 第47章 七镜挪移 很多人都很不甘心,不仅仅是为了刘义的逃走,更是为了对方先行一步去寻找武祖的传承,而且目前看来岛内仅存的至宝——七面宝镜也被带走了,也就是说,原地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 年轻弟子都没有太大的阅历,面对这种情况干愤怒却毫无办法,更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那些领头人相商之后决定暂时等待,之前和外面的本门有过约定,所有人都带好干粮,一日之后各大门派会动用通灵神器再次撕开一道大口子,救众人出去,如今前路已经封死,挪移阵启动以后七面宝镜也不见了,不可能再次挪移,只能回去之后禀报各势力,看他们有些什么打算。 “你说,这家伙去了哪里?”陆轩轩有些懊恼,她非常推崇武祖,所以要说对武祖留下的东西没有想法必然是假的,现在她的感觉莫名。 “不知道,希望他安好。”陆义忽然觉得一切都空虚了反而一身轻松,他本来就不是怎么同意去抢夺虚无飘渺的武祖传承,后来得知要夺舍后更是对家族的决定颇为不满,现在可好,他也没有什么悲与愤。 混沌禁制内自成一片天地,所以虽然看起来阳光明媚,白云朵朵,实则岁月流逝,约定的一天时间很快过去,禁制外面透发进来诸多不同类型的威压,显然是大人物们沉不住气了,开始启动通灵神器,意欲看看自己的势力成果如何。 “轰!” “轰!” “轰!” 紫气浩荡三千里,江海奔腾滔滔不绝,天地万龙无双,皓月当空千里明,种种不同的幻象产生,通灵神器被人动用全力催动不断轰击某一处,一个时辰之后,混沌禁制出现了一道道裂纹,而后越来越大,最终被撕开一道大口子。 被派进去的人马汹涌而出,没有人愿意被闭合在混沌禁制内,陪已经逝去的武祖咀嚼寂寞,最终饿死在里面,不过这一回本来就进去了一部分人,后来又死了不少,所有人都安然无恙而出,时间充裕。 燕子归巢,进去的人马很有秩序地分散开来,随着领头人物回到自己的门派,不知道为什么,天下势力都很克制,并没有很着急地汇聚人马询问个彻底,看看到底结果如何,或许这就是老于世故的人和一般人的想法不同吧,他们有着自己的打算。 这一日,相对来说很平静,只有暗中的一些势力首脑人物默默汇合,商讨,并未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后来证明不仅仅是这一日,后面整整五六日尽皆如此,没有太大的波澜,所有人都似乎处变不惊,但是事实究竟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很多人都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过去了好几天,第十日,小道消息不胫而走——耗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损兵折将,甚至动用了通灵神器,天下势力居然毛都没有得到! 举世皆惊,要知道虽然那次攻打武祖传承地天下很多势力都有参与,但修炼界还有一些隐世不出的门派以及数量庞大的散修,他们不知道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对于这个小道消息都很吃惊,首先的感觉便是——不可能!!! 毕竟那只是小道消息,很多人都不相信,但知道的人那么多,有些“造谣”的人还信誓旦旦,发誓是从那一天进去的人口中得来的,人多了,事情就复杂了,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是很有道理的。 第十二天,消息传出来,天神宗请出上一代的老掌门,请求老掌门推演着什么,为众人指点迷津。 那名老掌门牙齿都快掉光了,走路颤颤巍巍,头发也掉了不少,剩下的全部花白,他已经闭关十多年,知道自己寿元无多,故此不论世事,只是潜心修炼,以求突破,可以延长自己有生之年,但今日不知道为何,各大门派几乎是求着把他给求出来了。 各大门派求老掌门推演的,居然是一名少年的去向,这一点,令所有不知道事情的人都不明所以:这少年是何许人也?竟引得各大门派这么兴师动众。 这其中的种种,不甚明了,但传出消息说,老掌门推演了一个时辰,最终口中吐血,汗如雨下,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一样,眼窝凹陷,死气沉沉,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令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话语:“那个地方,推不得,推不得!” 老掌门再次闭关去了,据说这次元气大伤,严重的话可能会坐化,所有人都有一种触碰到冥冥之中诡异力量的恐惧感觉:武祖,究竟强大到了何等地步,他做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在武祖横行天下的时代里,他有过什么事件? 一切的一切,尽皆在“推不得”这三个字中沉寂了,有些东西,不知道也好,藏在心里罢了。 此时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刘义的经历,那次挪移之后,他见到在诡异的时空之中神光大作,夺人眼目,七道光柱从九天之上直射而下,为宝镜所吸收,眼前的一切如同镜面破碎一般,瞬间消逝,接着又一阵眼花缭乱,他感觉挪移阵离开了远处,在破开空间,前往一个未知的地方。 跨越了太古,穿越了洪荒,极悠远的,又是极近的。天地自混沌中来,化于茫茫人间。悠悠亿载,浩瀚乾坤,沧海桑田,亘古演变,一切不过弹指一梦间。 晨钟暮鼓之声,响于耳侧,这玄妙无比的世界深奥程度无法度量。 “咔嚓!” 惊变发生,完全出乎刘义的意料,他遇见了大麻烦,只见一道白光如同一把巨剑一般,破开时空,直击七面宝镜而来,其上浩荡出的能量,如若汪洋,整片时空都开始摇晃起来! 天罚现!九天神雷大劫! 一切皆有法,天地更是大法,逆乱时空,倒转阴阳已经破坏了自然界本有的规律,所以要想如此,必先破其天法。 星辰幻灭,七道光柱破碎虚空而来,混沌清气一涌而出,而后七色神光化为了光幕,护住了石台。 “轰!” 神雷刹那间撞了上来,光芒璀璨,七色神光和浩瀚无比的白光交叠、销蚀,但是石台居然一动未动,似乎轻易化解了天罚,但是刘义深深体会到了那是何等级别的力量,比之核武器绰绰有余。 “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是一声巨响,第二道天雷挟带着更加骇人的力量而来,刘义终于明白了“雷霆万钧”是什么意思。 “轰隆隆!” 七色神光再次和天雷撞在了一起,整片时空一片绚丽,漫漫飞花射向四面八方,时间与空间,这两个由世间最坚固组元构成的基本体不断破碎又重合,场面让人不由得心中汹涌澎湃,这才是主宰一切之人应该拥有的力量! 这一次石台微微晃了一下,刘义一惊。 但是恐惧并不会就此消失,不久之后,第三道天雷浩荡着更加浩瀚无匹的力量破碎时空冲了上来,似乎下决心留下打破自然规律者。 “我¥%%%¥%¥……还要来啊!”刘义分外胆寒,心惊肉跳,眼前一雷强比一雷,照这样下去,天知道最后一雷会强悍到何种地步! 说时迟,那时快,第三雷霎时间就劈了上来…… 第四雷…… 第五雷…… 第六雷…… 第七雷…… 第八雷…… 第九雷…… 最后一雷,石台竟然被劈飞了很远!刘义被震得头昏脑胀,前胸剧痛,张口吐出鲜血,差点昏阙。 传说,那些武破虚空、得道升仙者,欲往天界,必先过九天神雷这一大关。能够修至这一极致境界者,本已是凤毛麟角一般稀少,但经此一劫后,岂不是百人之中仅有三四人能够成功?不过就算成功,基本上也是半生不熟了,而那些失败者,莫说“死无全尸”,恐怕化为了飞灰,连一块肉都不剩下。 当然,根据传说,天界之人下凡人间,也要遭此劫,如果那样子的话,那些仙子……或许一群俊男美女降到世人面前时是头冒青烟,黑不溜秋的……虽然怀疑天界之人下凡人间会有其老一辈去抗九天神雷,但是刘义还是邪恶地想象到。 “万事不会顺应人心,若想有所得,必先有所失,要想得到的东西越珍贵,失去的也会越多,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刘义沉思。 四周,不同景色交叉重叠,看得刘义一阵头晕眼花,刚才就被天雷劈得头昏脑涨的,此时更加一时之间找不着北了。 缓过神来,他才发觉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幅奇景—— 溪水淙淙,云来云去,艳阳当空照万里,绿树红花,山石嶙峋,两座大山蔓延几十里,远远望不到尽头,刘义惊叹。 只是,足有两三里地,山石崩碎,眼前的山竟然被削平了峰顶!尽管年代已久,山上长满了参天大树,但是如此的痕迹,刘义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很久以前,这里发生过大战,而且是超越神的存在! 第48章 不落的太阳 被削平顶的对面那片山脉,虽然没被摧毁,但是山顶之上,本应如仙殿一般美丽的建筑,倒的倒,塌的塌,完全失去了美感,砖瓦一直撒到半山腰、山脚下。 四处风景美不胜收,恍若仙境,万里长空碧蓝,白云朵朵,还有众多奇花异草,然而与此相对比的是,山顶之上残亘断壁,一片荒凉之景,更给人一种沧桑感觉。 “这是在哪里?”刘义皱眉,他没有太大的思想准备,从被带往陆家之后,他就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每一步路,大多都为人所逼,虽然最终做决定的是自己。 “他们还会找过来吗?”这是刘义比较关心的第二个问题,相信任何人处在这种境地都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这件事情关乎身家性命,各大门派实力通天,底蕴深厚,有些事情实在是说不准。 最终,刘义发觉虽然只剩下了一个人,但事情还是得遵循着别人的脚步走,武祖既然留下了后手,肯定有什么道理,且行且试试看把。 不知是出于内心所驱,还是前景所引,刘义竟不由自主地向着没被削平峰顶,到处碎砖瓦的那山上走去。 这座山有些奇怪,顶上有建筑物残骸的地方植物都被砍光了,而山顶往下,却是一片郁郁葱葱,看不到土石表面,被绿色所掩盖。 山势崎岖,其实也没有什么山路,只能在树与树之间穿梭着前进,小心翼翼,但他也不必那么谨慎,因为此处除了植物之外还是植物,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危险。 腹中饥饿,不过却远远未到有气无力地地步,刘义不紧不慢地爬上山去,穿过重重密林。 越往山上,光线越暗,树也越密。四周寂静无声,无鸟无兽,尽管各种植物生机盎然,但是他却感觉死气沉沉的,因为这儿只有自己走路时的“沙沙”声,除此之外甚至连风都没有,跟不用说风刮过树叶之声了。 渐渐的,因为身处一片密林的包围之中,看不到了山脚,四周全是树,只有阳光顽强地透过密密的树叶,留下暗暗的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越来越亮,树与树之间也越来越稀疏,他终于走出了密林,到达了山顶。 落入眼中的似乎是一座偏殿,只是砖瓦散落一地,破败不堪的殿门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倒显得灰暗与荒凉。这里没有泥土的清香,也没有花儿的芳颜,只有灰色的岩石与聚在地上化为泥土的尘埃,还有就是倒塌的宫殿,迷失在了岁月的长河里。 内心不知为何变得沉重无比,这儿似乎有着莫名的力量,引得后来者无言地悲伤。 亘古匆匆,万古岁月转瞬之间,但对于刘义来说,这又是那么的遥远,远古的人与事,可望而不可及,只留下残败的砖瓦,昭示着物是人非。 几万,几亿年前,甚至更远的洪荒,那些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先天地而生的混沌霸主,还是后来居上的绝代至尊? 神宫!魔殿!什么是神,什么又是魔?他们究竟是人还是什么?武破虚空,修道飞仙,这些……又是什么奥秘? 传说中的一切,以及刘义头脑中的疯狂想法,使得他这个被灌输“现代文明”的初中生云里雾里,头昏脑胀,他急欲知晓这些谜底,却又顿觉无力,今日见到了被削平峰顶的山峦,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渺小,自己为什么要卷入其中呢?平平凡凡不好吗?自己本应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逆乱之后看来依然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又何必知晓那些虚无缥缈,甚至可悲的传说呢? 但很多时候都是事与愿违,有的路,走走就会出来的。 望了望山脚下,又远眺那天地一线,看苍茫大地,叹了一口气,刘义最终决定进入偏殿。 地上的砖石刻满了复杂难懂的图案,似乎隐藏了某种含义,只不过没人能够看明白,只是竟使人感觉这儿有些阴森恐怖。 头顶上有着许多裂缝,光线从中射出,只不过缝隙很少也很小,光线不是特别明亮。 不多久,前方隐隐约约有亮光,刘义心中一惊,小心翼翼地蹑起手脚来,毕竟自己的小命要紧,要是闪出一个变态,不问青红皂白来灭自己,这里不像会是有武祖过来相护的样子,到时候可绝对拥有被对方秒杀的实力。 四周静悄悄的,缓缓前进,但是等他看清楚前方的情景时,嘴角却说不出来是苦笑还是欣喜—— 四颗夜明珠分列四方,放出温和的白光,如若天上的明月,此外,墙上还镶嵌着不少的各色宝石,虽然不少,可一看便知尽皆价值连城。 “假的?”刘义嘟哝,他被人相逼,生死由不得自己,如今柳暗花明又一村,咸鱼翻身的机会似乎就在眼前,但是理智告诉他,一切绝不会这么简单,老天也不会这么仁慈,也不会这么揠苗助长。 犹豫了很久,刘义觉得虽然希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但一切都不能够否定,说不定这真的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穿越所受苦难的赔偿。 一步一进,十步之后,一片白色光幕撑起,挡在了夜明珠和刘义之间。 “果然如此。”之前有过预料,所以面对现实之时刘义并没有太过失望,但不甘心还是会有的,他擒住邪刀,一刀劈出,只感觉反弹之力强大,邪刀瞬间就被崩飞了出去,“铿锵”一声落地。 “好厉害,借力打力,你施加的力量越强,反弹的力量也越强。”刘义暗自点头,虽然不知道这座偏殿的主人是谁,但无疑是和武祖同级别的人物,都有着那么一种超然。 “不过,或许你要失望了,来到这个世界我失去了那么多,确实需要捞回一些利息。” 刘义无视了那四颗夜明珠,很淡定地用邪刀劈砍墙壁,那上面镶满了各色宝石。 “当!” 火星四射,刘义手中的邪刀结结实实地击在了墙上,立时出现了一小道裂纹,邪刀倒是没事,可刘义却手臂发麻,难受无比。 “这墙很硬。”刘义如是评价。 最终,花了一柱香的时间,刘义才堪堪弄下一块紫色宝石,其他的,他也不去强求,现在前路迷茫,能不能够出去,出去后会不会被天下势力绞杀都是个问题,身外之物拿再多也没意思。 除了夜明珠和宝石之外,这儿似乎没有什么可看的,也没有什么秘密存在,武祖传承所在的地方,也决不会是在这儿,刘义见好就收,知道凡事得留有余地,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一颗宝石,简简单单,足矣,最终他转身向着偏殿外走去。 下一个目标,二里之外的山头上,这儿最高大最宏伟,同时也最破败不堪的建筑。反观目力可及的山脉之上,只有那儿最像主殿了,照常理来推断,武祖的传承,应该就藏在主殿之中。 山路崎岖,下山、爬山,穿过岩石群,走过密林,路过溪流,刘义最终变得气喘吁吁,暗叹从前在村里牛二让自己干的活到底不重,所以才会那么禁不住考验。 区区二里地,走了半个时辰,最后他汗流浃背地站在了一个本应奢侈无比,令人叹为观止,而今残墙缺壁,砖瓦一地的建筑物面前。 “靠!我……”刘义席地而坐,张口欲骂些什么,可又不知自己应该去抱怨谁,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吧。 腹中饥饿异常,看到旁边有棵果树,刘义很想吃,但是理智和潜意识给他的第一动作是一愣。 “奇怪,如今是春季,怎么会有果子?”说完这句话,刘义真的很想打自己,如今太阳当空照,浓烈无比,自己赶路都汗流浃背了起来,这像是春季的样子吗? “还有这气温……这太阳也真不像太阳,我怎么觉得老是停留在当空,据我进来的时间……快接近傍晚了吧!” 不想不要紧,可一想,刘义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难道……这是一个没有日落,没有日出,没有星月璀璨的世界?刘义感觉后背在冒冷汗,也许……这儿的时间是静止的,我现在正生活在一个绝对静止的空间? “不可能……”刘义喃喃自语,自我否定了刚才的想法,“时间不可能在这儿静止,太阳也是真实的,也许这儿除了永远白天之外,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吧!但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看来只有去主殿内一观了,这里一定有武祖知道的,或者他留下的一些秘密,然而可惜的是我现在无法见到他,我生君已逝,恨不能相见,不然的话,两个穿越者见面,将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刘义起身拍了拍灰尘,心中遐想联翩,而后决定向着倒塌了一半的主殿而去。 如果换做是别人的话,一定不敢进入大殿,因为它已经是明显的摇摇欲坠,但是刘义刚才用邪刀与偏殿的墙较量过,他深知这些建筑物的牢固可靠,再加上它们上千上万年屹立不倒,也绝不会今天自己霉运来头,偏偏他一进去就塌下来把他压死的。 第49章 人道是沧海桑田的寂寞 主殿果然不同凡响,虽然后半部已经完全坍塌,砖瓦碎屑让人胆寒,但依旧可以透发出当年雄伟的气势,刘义才进去一小段路程,便发现两旁开始分列着夜明珠,搞得比外面还要亮(当然是夸张的说法),真不知这帮天杀的从哪里淘来那么多,不过他知道自己是绝对拿不到的了,目前出去要紧,得到武祖的传承要紧,也没有去获取的心情。 这里悄无声息,刘义默默向前,手中擒住邪刀以作防身,他在感受沉沦在历史中的气息,这座大殿,似乎有着莫名的感伤。 啊,谁料过去的繁华,变作今朝的尘土?刘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奥菲利亚所说的话,应用在此处倒是显得很恰当。 遥想当年,这里一定极尽辉煌,但是,最终却是永远的落幕,不为人所知,甚至没有多少人能够找到这个地方。 叹了一口气,刘义知道这一切的忧伤都不属于自己,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过路人,他继续向前,去寻找自己的未来。 殿内一片寂静,夜明珠的白光带给刘义的心理安慰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变数,而一个逝去数万年的武祖不能够护佑苍生至永远。 “如果我死了,世界不会因此而改变,”刘义轻轻自语,“但若是沉寂在这里,我不甘……” 前方,两只石凤分列两边,全身镶满黄金宝珠,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夺人眼目,刘义自知什么都拿不到,只能带着一种莫名的情感看待这件事情:这个不知道是武祖还是别人的家伙,可真是奢侈! 走过石凤,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石案,也许年代已久,石案已经毫无光彩,黯然失色,不过刘义深知其极不平凡。 这明显是主殿的最前部分,但再往后似乎也走不通了,砖瓦碎屑已经将前路封死。 案上留有一块破破烂烂的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就是世人抢破头要得到的武祖传承?”毫无疑问,刘义的这句话否定色彩居多。 缓缓走上前,刘义的心中又有些激动,又有些淡定,激动的是他知道这块布一定不平凡,虽然布满了尘埃,而且看起来很是老旧,但没有快被时间销蚀的迹象,很不一般,淡定的则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很多都是可以吓死人的坏事,现在一个人孤独地循着武祖的指示寻找未来,反而古井无波。 “果然不是。”刘义拿起布看了一眼,确定这不是什么绝世武功,而是一幅幅的图画,看了许久他不晓其理,但总觉得像是山川大地,很波澜壮阔的一番图景。 “武祖的传承呢?”刘义自问,“难道不是在这里?” 事实告诉他,这里似乎没有需要的东西,但直觉又提醒他,等待是一个睿智的决定,奇迹往往会眷顾有耐心的人。 最终,刘义决定花费一些时间熟悉周围的环境,顺便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大殿本来应该范围不小,但是坍塌了一大半,剩余的地方相对来说比较狭小,只有一小部分,所以几圈下来对这个大殿刘义基本上是摸透了,但就是找不到武祖留下了些什么,此时他心中一个非常不祥的想法涌过:该不会是因为坍塌,武祖的传承被埋葬了吧? 很有可能!!! 摇了摇头,刘义不断告诉自己不可能,武祖这类人物,冥冥之中一定可以看到一角未来,不会让后来者一无所获,对方的计划一定会循序渐进地进行。 最终,刘义从一个角落里提出一样东西,看起来有些吃力,确实,那东西比较沉重。 一把断剑,看起来破败不堪,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它经过了久远的岁月而没有被销蚀,毫无锈迹! “这把剑不简单,只不过居然断了这么一大截,实在是太可惜了。”刘义禁不住叹息,但一种来者不拒的心态迫使他要留下这断剑,曾经辉煌过,曾经荣耀过,就这么沉寂,叫人心痛。 断剑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但依旧锋芒毕露,有一种不甘沉寂的隐在呐喊,叫人汹涌澎湃。 想了一下,刘义赶到远处的山泉边,洗了洗,脏兮兮的断剑终于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它和邪刀一样,没有标出剑的名字,不过剑身上有着几条栩栩如生的龙,但因为剑已经断掉了的缘故,尽皆残缺不全,数一数,一共有七条,不知道究竟意味着什么,一般能装饰上龙的东西绝非凡品,这是图腾,一种象征。 “龙图腾……”刘义轻语。 龙是汉民族所敬奉的图腾,是吉祥雄伟的象征,鹿角、牛头、驴嘴、虾眼、象耳、鱼鳞、人须、蛇腹、凤足,呼风唤雨,昭示了一种境界与神话传说。 这把剑上为什么有龙,是与龙有关,还是单纯地因为敬奉龙而刻上?刘义不得而知,但他晓得这把剑自己必须留下,不论是古人作为一种象征而铸造,只能用作供奉的神物,还是确实锋利无比,所向披靡,作为实用,都是好事。 刘义回到大殿,盘坐片刻,再次拿起那块布,开始研究,无意之中,他转到了反面,却发现上面有着蛮模糊的字迹,竟然是……中文简体字! “我@#¥%&¥#@……”刘义说不出来自己的心情究竟是什么,这块布居然是武祖留下的,但自己刚才居然都没有去翻反面。 仔仔细细看了片刻,刘义由之前的兴奋变得再次淡然——这些文字并不是武祖留给后人的传承。 上面的话语显示正面的那些山川大地是这片世界的地形图,结合后面的文字,他好歹是将这张地形图大概看懂了。 由这张地形图来看,这个世界大得惊人,这儿向南,要经过一条宽足有五里的大江,再经过一片方圆六十多里的乱葬岗,接着便是种种险要地形,有几百里的路程,最后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向北,先是方圆三百里的原始森林,据图下的文字所说,那里有着为数不少的树精类妖物,接着更恐怖,竟是延伸有上千里的冰原,冰原中部有着一座高达有五千里的冰山,有一头冰狼王守护着。向东,先要穿过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刘义本来觉得走这一条路不错,但穿过草原之后,竟是一片万年血沼,沼泽中的水呈血色,有剧毒,而在沼泽的深处,有着一头浴血凤凰(但其实是只鹓鶵),已存在数万年之久。向西,先是一大片的风域,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刮着飓风,寸草不生,而且一片灰茫茫辨不清东西南北,当风大时,足以将人吹飞,穿过风域,是一片大海,有一头西方的九头魔龙镇守着,据图下的注释,那魔龙发怒之时,海内大浪滔天,天上乌云密布,它的强大力量足以崩碎空间! 刘义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世界果然变态,但他见到过血色大地那边的惊世大战,也就稍许淡定了一些,见过的事情多了,也就习以为常,通灵神器之威,他也不是见过一次两次了。 不过,武祖功参造化,早就看穿了虚妄,告诉后来者,山向北五里地会有一个挪移阵,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刘义皱眉,要是想离开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但是他不甘心,他失去了那么多,被人逼着走,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武祖传承,要是自己不得到它,回去让天下人看看,也太对不起自己的经历了。 但是,围着大殿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刘义依旧一无所获,他有些焦急,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难不成不是在大殿周围,而是需要在这个世界各个角落去寻找? 世界那么大,何处去寻找! 腹内饥饿,刘义到山上一些果树上采摘了一些野果,去山泉水边洗洗来充饥,虽然外头应该是春季,此处也是太阳当空,像是夏季,但花儿盛开如同春天,果树结果宛似秋季,但也不管这些情景是否异常了,要是饿死了,没有力气去追寻这些。 随后的几日(其实也不知道过去了几日,因为太阳当空,没有日落),刘义过得很难堪,因为一直是白天的缘故,他没睡好,天天吃果子,没力气,还更加要去寻找武祖的传承,爬山下山,耗费力气。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刘义已经把方圆五里之内转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找到,徒留下心神俱疲。 “难道武祖留下传承本就是一个幌子,或者本来就是世人猜错了,这么多天的风风雨雨,死伤无数,陆家几百年的追索,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刘义绝望而笑,忽然觉得失去了一切,因为他觉得有可能现在自己的想法才是事实! 远方传来异响,七彩神光照耀天地,天边出现了美丽的彩虹,并没有经历正常的自然现象,凭空产生,随着金色的云朵一同出现,突兀而又让人生不出思索的情感。 七面宝镜被无限放大,遮天蔽日,浩浩荡荡,划过天空,从刘义头顶上空飞翔,一直飘向远方,天地那一线处。 当时七镜挪移之后,七面宝镜并没有出现,刘义还以为它们只负责传送,而自己不来到这个世界,现在看来是自己的想法错了,它们一直就在,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唉——” 一声苍老的叹息,跨越了万古岁月,静静地沉淀在空气里,倒塌的大殿前面,似乎有一名身材挺拔的老者静静地咀嚼寂寞,而后默默进入了大殿。 剑在黄沙里磨,人道是沧海桑田的寂寞,可是旧时明月曾照我! “武祖!”刘义惊呼。 第50章 悬赏乱臣贼子 一声幽幽的叹息游荡在天地之间,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甚至还不能用“字”去形容,但那其中饱含的内容,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实在太多太多了,武祖一生无敌,最终默默消逝,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什么。 人道是沧海桑田的寂寞,可是旧时明月曾照我! “武祖,前辈,可否现身一见?”刘义焦急,他因为一直在寻找对方留下来的东西,所以此时正在远处的一座山脚下,而武祖似乎却处于主殿之中。 没有回答,万籁俱寂,就那一声叹息之后,是永恒的沉寂。 “前辈,我有问题要问你,事关惊天大秘密!”刘义再次大喊,他不甘心,他一边喊着一边向着主殿所在的山峰爬去,现在前方就是刀山火海,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刘义要问的问题太多太多了,在这个世界,他孤独、害怕,他迷惘、离殇,他没有可以托付心事的人,也不敢说自己来自一个匪夷所思的世界,他怕被人追杀,他怕被人当成实验品,他想问问武祖是否真的来自自己的故乡,两人是一个地方的,他想问问武祖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通天大人物,他还想问问武祖五万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沉寂,他更想问问武祖怎样才能回去,他思念自己的家乡…… 太多的太多,化为了焦急的情感,而对方杳无音讯,更是令他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他害怕和未来擦肩而过,永远沉沦在这个世界,他更害怕武祖不再相见,就此离去,直至永恒。 刘义汗如雨下,但却丝毫不减其速度,在这烈日炎炎,不落的太阳之下,他的心中有着放不下的东西。 “道心在于灵,武心在于体……” 空旷渺远的声音从主殿内传出,回荡在天地间,像是本源之音,字字入心。 刘义一愣,本来急匆匆的脚步也停下,他顿在了半山腰,不知所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武祖在传道吗? “道是以恒,武是以远……空灵归元,七界虚无,六道无常,仗剑伏意……” 声音并没有停下,继续吐出,每一个字都有一种很特殊的韵味,而字字连起来的句子,更像是有一种虚无飘渺的力量,天地自混沌中来,混沌演化万物,开天辟地,成一方江山,孕育了历史,从过去到将来,直至永恒…… 刘义没有继续赶路,他生怕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漏听了一个字,最终得不偿失,这些都是武祖留下来最最宝贵的东西,要是自己没有珍惜,叫在外面一直追寻的人情何以堪? “心空意静……真武……观世繁碌,心恒为空;红尘乱扰,意巍止动……” “心悟,意悟,归予于人悟,二悟一归,心武理聚;理绪,整绪,其志乃人绪,引统全绪,乱者亦止……” …… 那种心理境界,叫人叹为观止,但照着这一条路一直走下去,显然从精神实力上,足以势当百万,天地、万物苍生、红尘乱扰,我自逍遥,以一个“混沌”包容之,因有了一个混沌可以演化一切,所以混沌足矣! 刘义不再向上爬,他听着这些深奥却又通合天地之理的话语,渐渐入了迷,而且想方设法去记住,他知道,这是武祖留给后人的宝贵东西,一定不能暴殄天物。 整整两个时辰,刘义一直盘坐在半山腰,默默体会着真义,而不知饥饿,因为他已经确定,这就是武祖的传承,前面是总纲,表明心境,算是序言,到了后面,整部经法开始传授,最最关键的时刻已经到来。 这里没有日落,但是时间在缓缓流逝,有的时候,并不一定要看到,而是可以感知,感知岁月的变迁,人在变老,万物苍生都在经历荣华衰辱,是谁的生,昭示了谁的死,是谁的落寞,在吟唱一曲悲歌? 一日的时间过去,一切都回归平静,主殿内不再有声音,一切的一切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般,但是刘义自己明了,从今天开始,他要走一条少有人走的路,走出自己的抉择! “武祖?前辈?” 吃力地爬上山,来到主殿前,看着里面的昏暗以及深处的夜明珠,刘义轻轻呼唤,他真的希望能够见到这位传奇人物一面,而不是听闻着他的传说,只能徒劳仰慕,留下无尽的遗憾。 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武祖像是沉睡了一般,这片天地也像是沉睡了,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缓步走进大殿内,听着回荡的脚步声,刘义将整个剩余的,未倒塌的大殿打量了一遍,武祖丝毫没有踪迹。 “我明明看见前辈就这么进入大殿内的……”刘义轻声自语,一时间眉头紧皱,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默默地在案几前端坐了片刻,刘义发现这一大片世界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一种孤独的、落寞的情感油然而生。 “武祖早就逝去了,我不可能再见到他了……”刘义先是呆呆发愣,一时间感觉失去了一切,而后眼中发热,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他想要回去,也想要看看对苍生有大功绩的武祖无上容颜,但是当一切都沉寂之后,才发觉都是梦,武祖,已经如流星划过天际,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唉——” 一声叹息,和之前武祖的腔调差不多,但是其中的韵味却很不一样,刘义知道刚才的情景只是武祖布下的后手,一种印记,留下自己的传承,而后再也不可见。 茫茫山万重,孤殿曾有,铁马金戈,芳草连天,梦醒身是客,已蹉跎,有多少长河日落,人道是沧海桑田的寂寞,黑夜勾勒苍茫之河,残缺石刻,向谁诉说,悲欢离合,剑在黄沙里磨,可是旧时明月曾照我…… 刘义最终只能选择接受事实,自己的路,还是需要自己去走,能有前人指引、化解迷津自然是好的,然一个人摸索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七面宝镜再次沉浮,随后化作七道彩光冲进了群山深处,而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强大力量化作涟漪涌出,隐约间,刘义见到那片地方似乎有一个金色的身影一闪而没,而且像是鸟兽一般,有着羽翼。 “这是……”刘义皱眉,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要是碰上什么不好的东西,绝对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对此,刘义带着警惕的态度留意了好几天,才发现一切都像是虚妄一般,并没有什么不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要多留几天后就离开,这里不能待得长久。 刘义在山上的果树上采摘了一些,他决定现在开始要在这个不为人所知的世界踏出修炼的第一步,路很远,但一步一步走下去,却发觉不过如此。 ……………………………… 外界,风云席卷,修炼界震动,武祖的传承出世了,但是就在天下势力的眼皮子底下失去,那么地不可阻挡,武祖,一代人杰,七镜挪移,天下势力的人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义逍遥而去,干着急。 就在这一日,刘义的画像被人画出,贴往各大城池,这一小人物,俨然成为了修炼界绝大多数势力的公敌,他们不论因,只论果,因为自己被武祖坑了,死了这么多的人,而刘义却有可能得到了武祖的传承,他们到头来一场空,所以愤怒、不甘,故此刘义当诛!这是一个多么荒唐、多么让人无言的罪名? 但是,很多大势力一向以光明磊落、君子坦荡荡著称,没有人会考虑其中的真实情况,就是单单觉得:刘义这么一个小人物太狠了,是魔人转世,确实应该斩杀。 别的门派就这么去做了,不过八大门派高层人物却默默苦笑,有苦说不出,他们知道外面的画像是刘义易容后,这么多至尊当时是知道刘义已经易了容的,但是因为自大,以为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没有去撕开那张面皮,露出对方的真面目,现在可好,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逍遥罪犯,画像贴出根本不会有什么效果,刘义不会傻到一生一世一直顶着被人追杀的面皮到处乱跑。 其实,不仅修炼界,就是宫廷势力也在通缉刘义,特别是那名郡主一想起那家伙就恨得牙痒痒,在里面也推波助澜了不少,引得各地亲王甚至皇帝都动了真怒。 “刘义目无王法,意图谋反,为乱臣贼子,杀死刘义者,赏金一万两;生擒活捉者,赏金十万!”两名官差将皇榜贴在城门上,一脸严肃。 “这人谁啊,怎么这么值钱?” “听说害死了数百人,是一个大恶魔。” “大恶魔?看起来年岁也不是太大,和想象中不一样啊。” …… 十几名城内百姓在路过时对着皇榜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像是在讨论和自己距离很远的事情一般,确实,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一笑而过,就没想过要特意去寻找。 以此同时,九州各地都在上演着类似的情景,不过这件事情在修炼界就不太一样了,有不少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发动一次又一次的组织,去各地寻找刘义的下落,想要得到一些利益,但更重要的是希望自己名满天下,少年郎,就是那么挥斥方遒!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刘义,已经回到了牛二的村子,村子里和往常一样,没有太大的不同,外面的风风雨雨,放在这个小村子,实在引不起太大的波澜。 现在的人,要是知道罪魁祸首现在正在田里帮忙,养养家禽,悠哉悠哉的,一定会先惊掉下巴,而后一阵无语,而刘义如果知道自己现在的境况,一定也是会吓尿的,虽然他现在已经露出了真容,但毕竟陆家可知道自己的底细! 第51章 牛育德归来 刘义是昨日回来的,被那片古怪世界的传送阵传送到了村子外面十几里处,而后胆战心惊地默默赶了回来,毕竟他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就遇见了那样的事情,还不能说是熟悉,能够去的地方,只有牛二家。 不过,刘义的心境在待了一整天之后就变了:修炼界、宫廷势力的风风雨雨,丝毫没有波及到一般的小老百姓,这里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生活着。 这次回来,和之前在这里生活有所不一样,总像是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在身边笼罩,战战兢兢的,提心吊胆,就怕什么时候回到家乡做不到,就是这个村子也不能留了。 牛育德已经被小仙宗领去,偶尔回来两次,听说他在那边修炼得不错,但不错到什么程度,没人知道,至少刘义虽然得到了武祖的传承,但还刚刚起步,甚至可以说目前什么都不会,也不可能理会其中的种种。 不过,听说二胖已经回来了,他在小仙宗身为外门弟子,却不做事,更不修炼,整天游手好闲,变着法子偷懒,甚至还调戏了一名女弟子,幸好那名女弟子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否则的话说不定会被人暗中做掉,所以对于他,他的师父恨铁不成钢,屡次教导、惩罚未果,一怒之下逐出了师门,赶出了小仙宗,现在回到村子,又变回了老样子,虽然年纪不小了,可以去田里干活,撑起半个天,但是却依旧带着一帮半大不小的小弟到处惹事,还和几名女孩子卿卿我我,不干好事,还好刘义刚回来,暂时没碰上这个家伙。 而且,这家伙还大言不惭,将小仙宗那给黑得,说得像是个地狱一样,他的师父最是倒霉,被他骂成了不像样,还逢人就说:“什么修炼不修炼的,老子现在自在着呢,到了那里吃饭都有一定的规格,不能吃多,还什么修身养性,早睡早起,全是狗屁!” 对此,刘义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首先对于二胖的被逐出师门,他有一种看戏似的快乐,这种人,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死得其所”吧,另外,他又有一种厌恶,这个不成器的混蛋又回来了,他不想见到对方,一想到对方那脸,他就想揍人。 暂时也不管那么多了,自己的路,已经启程,无论如何,先不说将武祖的传承发扬光大,总之能够自保可好,最起码在这个世界混好一点。 现在白天刘义一边帮忙干活一边默默背诵武祖留下的心法,同时去感悟、去体会其中的真谛,夜晚花费一个时辰活动筋骨,暂时实力低微,不可能真的说去修炼,一切都要从最基本的东西开始。 邪刀被他藏在了床底下,现在实力不够,很难保证此刀不被别有用心的人得到,毕竟虽然陆家人、天下势力,甚至大派长老都没发现这把刀的异常,但凡事都没有绝对,那一次因为武祖传承地的原因,确实没有人会太过在意自己的刀,至于断剑,他一般情况下也是扔在屋内,但偶尔也拿来防身,它可比邪刀要安全多了。 一日又一日,光阴就这样逝去,转眼间刘义回到村子已经一个多月了,外界虽然依旧风风雨雨,可是却好了很多,淡化了不少,其中最最奋进的是一些年轻弟子,但正是因为如此,年轻人做事冲动却很少有人有足够的耐心,反而这么久过去有一些人顿感无趣,不想玩了,不过那些耐得住性子的老一辈人物,特别是一些势力的高层,一直都在默默追寻刘义的下落,虽然只有少数人知道刘义易了容,他们最想得到的自然不是刘义,而是武祖的传承,如果刘义成功了,再抓到这小子,逼问一番,说不定武祖的传承就是自己的了,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对于这些,生活在普普通通小村子的刘义离之甚远,他渐渐回归了心安理得,安静很能让人忘却危险,忘却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觉得,就这样下去,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数十年,几十年过去,一些老辈人物死去,这些事情真的会逐渐沉寂。 这一个月来,二胖曾经挑衅过,但刘义没闲工夫去和他纠缠。一笑而过,这种无赖,你和他多纠缠自己都会陷进去,得不偿失,而且二胖身强力壮,刘义则是在自己摸索,无师自修,也不知道对与错,甚至有时候几天后才发现错误,而后修改,目前不适合和那家伙碰撞。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会出乎人的预料,不论是你愿意,抑或是不愿意,它就是这样来了,世界上的波澜,你就是躲都躲不掉。 半个月后,清晨,晨光破晓,清新的空气从外面透进来,刘义还未起床,但外面却传来一阵嘈杂,隐约间有一个久违的,但是熟悉的声音在回荡,另外,似乎还有一名老者。 “我去,现在还不是太晚吧?”刘义抱怨,他现在已经睡不着觉了,口中还在喋喋不休,“究竟是我起得太晚还是你们起得太早?” 睡眼惺忪地起床,走出里屋,却见到一个略小的身影扑了进来,将刘义给撞了个四仰八叉。 “卧槽,这谁啊!?”说实话,除了愤怒,刘义还有点惊讶,现在自己已经锻炼了一个半月,他感觉自己不论是体质还是手段,都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来人明显很瘦小,却将自己撞得翻倒在地,这是得多么强大? “刘义哥哥,是我。”一个小壮孩将他扶起,定睛一看,竟是牛育德! “你小子怎么回来了?”刘义语气不善,但他心里面还是欣喜的,毕竟和牛育德兄弟一场,对方现在已经入了门派修炼,说不定还会有一些名堂,而自己也得到了武祖的传承,到时候要是都有点成就,岂不是给牛二夫妇脸上添光? “好久没回来了,到这里来看看,住上几天,是我师父送我来的,”见到了刘义,又见到了父母,牛育德说不出来的兴奋,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刘义抬眼见到了外屋的牛二夫妇,又瞄了一下站在门外的孙护法,眼皮一跳,他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妥,稍许不安,时隔不久,这种感觉又出现了,油然而生。 当时,孙护法探查过自己的经脉,知道自己的体质,而且对方是小仙宗的中层人物,实力不凡,对于武祖的传承种种一定知道得很多,更加要命的是:他知道自己叫刘义,而被通缉的那个人也叫刘义! 刘义紧紧盯着孙护法看,而对方也在牛育德口中说出“刘义”两个字后盯着自己看,一时间一片沉默笼罩,氛围古怪。 心怦怦直跳,刘义极为不安,他还不想死,现在什么能耐都没有,要是被人发现,必死无疑! “怎么了,你们之间也都见过,大家很熟悉,进来坐坐,住上几日吧!”杨三娘满脸笑意,牛育德回来了,刘义也回来了,牛育德的师父更是有着凝气归元实力的孙护法,这一家子算是其乐融融了,她很满意,而且对于外界有一个叫“刘义”的家伙被宫廷势力通缉,被修炼界各派追杀也不知情,一切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哦,没什么。”孙护法这个身材魁伟的老头笑笑,不再盯着刘义看,其实刚才他也在心思百转,他知道外界有一个名叫“刘义”的小子被各大势力通缉,不过他没有想到上次探查到的体质和武祖有关,更是看到过被缉拿的那小子的画像,和刘义明显不同,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罢了,所以不再多想。 进到屋内,大家伙聊了起来,当然孙护法也提到过外界有一个“刘义”被追杀的事情,但也是作为一种话柄而已,一点而过,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太大的利害关系,他最大的心愿有两个,一是自己的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达到化元炼器境界,二是带出一个好徒弟,希望牛育德一飞冲天,他也就满意了。 一切都很和睦,最终孙护法在牛二家中留了一个午饭,先行告辞而去了,他毕竟是派内护法,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即使再怎么宠溺自己的弟子,也要公私分明,他留下话三日后回来接牛育德,让牛育德在家中好好休息。 对此,刘义松了一口气,而牛二家三人也是非常满意,觉得生活就要好了,一切都在不言中。 说实话,牛育德回来了,刘义开始有得忙活,一是自己一如既往地要干活,二则是牛育德这小子烦得要死,修炼过之后更是生龙活虎一直要找自己“切磋”。 刘义无奈,不过在和牛育德接触的过程中,他也得到了一些有关修炼的法门、诀窍,还偶尔切磋切磋,有的时候还被这小子嘲笑,但毕竟对方有一个好师父,更是有一个传承百年的门派,他一点都不脸红,这些都为自己将来的强大作为铺垫。 但不好的事情就在牛育德即将离开的前一天发生了:这一日,刘义发觉自己藏在床底下的邪刀不见了。 这一天牛育德鼻青眼肿地回来,据说是和人打架,他已经修炼过,实力非凡,干趴下了七八人,但是又被十几人群殴,打爆了,蚁多咬死象的道理谁都懂。 “我的刀呢?”刘义一脸阴沉,截住刚经历一番大战回来的牛育德,逼问。 “我怎么知道……”牛育德小声嗫嚅。 “拿来。”刘义的声音很轻,但充满了毋庸置疑,他很少露出这种神情,牛育德很害怕,极力逃避他的眼睛。 “不说是吧?”刘义眼神越来越冷,步步紧逼。 最终,经过一番追问,牛育德终于说出了前因后果:他找到了床底下的刀,兴致冲冲去二胖等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功,谁知触怒了对方,一番大战爆发了,最终邪刀也被二胖等人抢去。 “得寸进尺。”刘义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没办法,他必须出手了,叫上牛育德并肩作战,这几天他一直在隐忍,尽管二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但他一直隐忍,现如今邪刀被抢,触动了他的逆鳞! 第52章 初战 (第四十九章加了一段话,那是伏笔,那天写的太急,居然忘了,要是这一段不加,以后就说不通了,要是有人在看我的书的话,有可能可以看到修改的片段) “二胖哥好厉害啊!” “神勇无敌二胖哥!” ……………… 远处,村里的二胖似乎正在向着男男女女一群跟班炫耀自己的力气,引得拍马屁声、崇拜声、惊呼声一片,不过那些奉承的话语在别人听来,恶心无比。 刘义并没有马上带着牛育德过去叫板,他其实是有顾虑的,他在怀疑自己的实力,同时也深刻认识着自己的实力,这个村子距离小仙宗不远,所以每个家庭都在做着入派修炼的梦,二胖、小螃蟹等人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家里人督促着锻炼身体,而那个年龄段,自己还困在应试教育的阴霾里,直到现在,得到了武祖的传承,满打满算才自己摸索着进行了一个半月,所以要是和十几二十几个半大小子pk,结果很难说。 “刘义哥哥,他们很无赖的,我那么厉害,可还是被他们一起上给打了一顿。”牛育德现在进了小仙宗,经过孙护法的调教,虽然老练了一些,但依旧是孩子心性,此时噘着嘴,满脸不服气的神色。 “那你还去他们面前炫耀,而且拿着别人的东西!?”刘义怒斥,他虽说不是对方家长,但也有那么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理。 “我以为自己很厉害,而他们不强的……”牛育德搓着小手,轻声辩解。 刘义晕倒。 一边,二胖挥舞着邪刀,风云潇洒,另一边,刘义满脸阴沉,牛育德一副不甘,在远处紧张地思索着。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邪刀是必须要拿回来的,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实在没办法,让牛二出头,双方家长瘫在明面上说话,反正牛二早就看二胖不爽,更是和二胖父亲有隙,虽然看起来事情不大,但估计会很乐意去做的。 “二胖,你手里的刀,是怎么来的?”刘义走上前去,静静地问道,他并没有马上点破。 “哟!刘傻子!你小子是不是过来给老子捶捶背啊?”二胖正被众人夸得喜滋滋的,此时刘义撞了出来,趁着那股得意之感,便出言讥讽,哈哈大笑。 村中其他以二胖马首是瞻的孩子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刘义并没有动容,双方本来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一见面就是针锋相对的,此时火药味十足,但他却并没有太大的波澜,所以依旧道:“二胖,说,你这把刀是从哪儿来的?”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二胖冷笑,一脸阴森,健硕的拳头正在蠢蠢欲动,他一向以村中霸王自居,甚至打遍周围几个村子无敌手,对于刘义类似威胁的语句,自然当成了耳边风。 “你说便是了,唯唯诺诺的,算什么?”刘义这也是一种激将,他要有一个名义来对抗,这样不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都可以说得过去,而且他知道依据二胖的性格,这样下来就会顺着自己的轨迹走。 “哈哈!是小螃蟹给我的,怎么着,这把刀是你的?”二胖笑得很张狂,不过他却有张狂的资本,他很自得,牛育德自称小仙宗强者的亲传弟子,可惜他自己都没有出手,十几个小弟就把对方干趴下了,而其中的最得力干将,则是小螃蟹。 “是我的,你最好还给我。”刘义静静地道,他说出这句话看起来没有犹豫,但实则经过了深思熟虑,他没有把握能够面对二胖以及对方那么多的小弟。 “嘿!刘傻子,口气倒不小嘛!失踪了一段时间,又待了一个多月,有长进,只不过不论什么东西,它原先的主人是谁,只要到了老子手里,便是老子的了!”二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此时正大笑着羞辱刘义,“我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你给我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吧!” “这把刀,我今天就会拿回,不论是谁拿到的。”刘义神情冷漠,这可不是说笑的,此等邪刀,怎能入他人之手?要是被哪个大恶魔得到了,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哼!牛皮都吹破了,你怎么拿回去?刘傻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小螃蟹,你收拾他一下!”那“小螃蟹”虽然比不上二胖,但在孩子中间也算是个好手,这一点,刘义比谁都清楚,别看这家伙身材瘦小,但速度极快,手段凌厉,不缺肌肉,力气也是中等,具有一定的杀伤力。 与此同时,除了几名村里的女孩子,其余的十几人也都围了上来,目的不言自明,不过那里面大多数都是鼻青眼肿的,和牛育德一般无二,不用多想,那是之前这小子的“杰作”。 “小螃蟹和二胖交给我,其余的,你这个名师出的高徒给我全部顶住!”说实话,刘义这已经是极限了,他都觉得自己做不到,但骑虎难下,不得不一往无前。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感觉很刺耳,似乎在分刮猎物一般,闻听此话,小螃蟹神色一变,化作一道风向着刘义扑去。 刘义一跃闪开,那小螃蟹扑了个空。 事已至此,刘义尽管心中怦怦直跳,脸色还是尽量保持平静:“我觉得最好莫动手,不然你会后悔,跟着二胖,你迟早没有好结果。” 这句话中有明显的威胁和嘲讽,令小螃蟹很生气。 另外一边,十几人围住牛育德,他们有了之前的胜利,所以得意了许多,都并没有急着动手,反而看戏似的看着刘义和小螃蟹,在他们看来,牛育德确确实实有实力,至于刘义,他算什么? 一击未中,又被对方用这种语气说了一句,小螃蟹大怒:“臭小子,是你怕了吧!你觉得最好莫动手,可我不觉得!你最好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不然的话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小螃蟹”一爪向着刘义脸上抓去,他的速度在村中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虽然十四五岁,那一爪竟已有了微小的破空之声。 刘义皱眉,欲闪却已来不及,只得伸出右臂来挡。 感觉右臂一痛,刘义向后退了一小步,而那小螃蟹,却一下子退了七八步,脸色十分不好看,似乎手指扭了。 见状,刘义信心大增,看来自己练的那一个多月并非白练,现在自己的力气、重心、速度似乎都提高了,说明万事功到自然成,只要肯花功夫,什么事情都会有成效。 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实力,刘义的心情好了一些,有了底,口气再变,依旧是之前的那句话,冷冷道:“小子,先别急着动手,免得后悔!” 小螃蟹气极,对方现在居然对自己这么说话,实在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难堪无比。不过他也实在想不明白:刘傻子怎么变强了? “二胖,你这只死肥猪把刀还给我!”刘义知道心理战术的重要性,所以趁着暂时的上风开始羞辱起二人来,令其抑或是失去斗志,抑或是因愤怒而冲昏脑袋。 二胖冷笑:“你先胜了他再说吧!”他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说实话,做惯了老大,一般情况下他都懒得出手。 “你得意什么?刘义,刚才是我的大意才使我落于下风,现在你可要小心了!”小螃蟹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道。 “但愿吧……”刘义不置可否。 “去死!”大吼一声,小螃蟹脚步生风,踏起一段黄尘,如闪电般扑来,这次的速度比之前又提高了很多,刘义只感觉对方人未至,风已先到。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第二遍了,你这只螃蟹脑子只会说这些话吗?”刘义挖苦了一句,与此同时身躯以一种古怪的姿势扭曲,险险的避了开来。 那小螃蟹不出意外的冲过了头,刘义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此刻在他的心中,“小螃蟹”已经构不成了威胁,他真正的对手,是二胖。 然而,令大意的刘义实在想不明白的事情发生了—— “小螃蟹”一闪闪过刘义身体五六步,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止了下来,蓦地冷笑之后,右脚一蹬地,身体在空中突然转身,随后化作一道残影,一拳向着刘义的后背砸去。 刘义欲回过身来,却感觉身体似乎僵住了,欲躲开,更是来不及,只能痛苦的等着那一拳的来临,他这一次深深地知道了大意的后果是什么了。 一声闷哼,刘义的后背一痛,一股大力使得他向前窜出五六步,不过他感觉还好,首先是他苦练了一个多月,其次小螃蟹的速度虽然极快,但是身材比他小得多,力气不大。 “哼!我说过,你要是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我可以放过你。”小螃蟹抱臂而立,一脸傲色,似乎也想在二胖的崇拜者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 “没到最后,事情还无法定论!”刘义揉了揉后背,看似很淡定的说出这句话,可实际如何?他自己知道! (呃,也许这一个章节某些对话有点幼稚或者有点逗,但是作为一群半大小子,要是说话太过老练,太过装蒜的话就不符合常理了,而且现在会有一段时间没有剑气纵横捭阖的大场面了,这一切都是初期所必须的,希望大家可以谅解) 第53章 向二胖开战 “做梦吧你!”小螃蟹双眼蓦地射出寒芒。 一旁,二胖立于原地冷笑。 刘义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邪刀必须要拿回来,而如果连小螃蟹都对付不了的话,又谈何二胖? “来吧!”刘义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 “你似乎说的很轻松,”小螃蟹以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他道:“不过你刚才的一句话应该我来说了,你免得后悔。” 确实,刘义作为一个外来者,初到村庄时没有一点实力,甚至一些女孩子他都对抗不了,当然那是极少数的,有些女汉子锻炼好多年,确实有很大的实力,所以二胖和小螃蟹,或者说全村庄的人包括牛育德,都不看好他。 “我绝不后悔。”刘义缓缓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在现在来讲,没有后悔这一条路,就是自己选择退出,这群村中霸王也不会让自己全身而退,他们脸上就写着这种意思,除非像牛育德之前一般被暴打一顿而后放走。 “嘿!”小螃蟹冷笑一声,“希望如此!” 说罢,小螃蟹便右脚后撤,左腿向前而且膝盖弯曲,变了身形。见状,刘义的神色开始凝重起来,他明白对方要尽全力了,现在自己还未真正踏入武道,所以只能先拿那些善战孩子王练练手,作个铺垫。 许久,二人一动未动,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观看着。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片刻后,小螃蟹首先开始动了,由于刘义的多虑,他一直在防守者,这次也不例外,所以先动手的是小螃蟹。 小螃蟹右腿用力一蹬,不过他并没有窜出去,而是借其力于弯曲的左膝盖上,他一下子半跪了下来,接着膝盖一用力,竟然全身跃起,从天而降,向着刘义压去。 这一击用力够猛,刘义知道如果自己硬接的话定然会摔倒,所以他只能选择闪开。 小螃蟹重重落地,但其速度的确够快,至少刘义自谓不能及,只见小螃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身,却并不从地上爬起,而是一脚向着刘义的腿蹬去。 刘义轻轻一跃躲过这一蹬,见对方还未爬起,心中一喜,但不敢大意,先留了后手后一脚向着小螃蟹腰间踢去。 不过小螃蟹的速度的确够快,刘义一脚踢空,转而被其钻到了自己的身后,一拳向着头部袭来。 刘义想也没想,就地一滚躲了开来,随后立马爬起,立于一旁,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对方的速度果然惊人,不过自己早已留了后手,想好了对策。 一拳未击中,小螃蟹似乎有些发怒,冷声道:“你就知道躲吗?你敢不敢和我对一拳?刘傻子你就是一个懦夫!” 刘义不以为然,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反过来道:“别激将了,没用的!不过你才是个胆小鬼,速度快了不起啊?有本事吃我一脚!你个鼠人,溜来溜去和老鼠一样,我呸!我看干脆就别叫‘小螃蟹’,叫‘小鼠人’得了,哈哈哈……” “你……”这些孩子都没有耐性,意气用事,一激将就中了招。 “你什么你啊!?一堆狗.屎!”刘义继续,这是他的擅长,出言不逊,言语相讥。 小螃蟹被气得要死,忍不住大吼:“你给我去死!” 言罢,小螃蟹直接一记扫堂腿击来,因为二人离的很近。不过刘义又是一跃闪了开去,他激对方发怒,自然是早有准备。 “呃啊——” 小螃蟹彻底失去了平常心,虽然速度比之前更快,但对于已经学了一招半式的刘义来说,他这根本就是在乱打,破绽太多,不久就被刘义给踢了一脚,摔倒在地。 越是这样,对方就越是恼火,仅仅一盏茶的时间,小螃蟹已经中了刘义八招,脸上、手臂上、腿上已经擦出了鲜血。 说实话,这个结果其实也不是太过意外,毕竟虽然刘义无师自修,但有着武祖心法作为后盾,那种混沌之意,天地虚妄,万物飘渺的概念亿古立于各种功法的绝巅,而村子里的孩子,除了牛育德以外,是彻彻底底的瞎修炼,虽然体格一定变得健壮了不少。 “来啊,你不是很强吗?” 这不是刘义自大,这是心理战术,然而在小螃蟹听来这却是得意之后的挑衅,是对自己的羞辱,因此一招比一招猛,却又每每吃瘪。 二胖在一旁玩味似的看着二人,他明白小螃蟹是必败的了,不过却不急着出手,老大就应该有当老大的风范,这是他现在心中所想的。 不出所料,仅仅一会儿小螃蟹便蓬头垢面,彻底失败了。 刘义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语不发,一动未动,其实他是很想立刻向二胖宣战要回邪刀的,但是他是刘义,不会冲动,只会多虑,只会小心翼翼地做事,哪怕再安全,这真不知道应该说是他的优点还是缺点。他知道自己刚才和小螃蟹开打消耗了很多的体力,更何况力气不及二胖,所以他想可以拖多久就拖多久。“哼!来啊,你不是很强吗?”二胖抱臂而立,盗版了某某人的话。“为什么你自己不先动手,而是等我,是不是想通了,想把刀还我?”刘义口不饶人,现在的状态,让他先动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笑话!”一声大喝,二胖把刀插于地上,大步而来,他可当真不含糊。刘义皱眉,二胖现在马上过来开战,可不是他所希望的,他的体力还未恢复,这样一来,艰险无比。与此同时,二胖下面的十几个跟班也开始有所动作,逼向牛育德,即将开战。牛育德苦着小脸,他今天被揍得鼻青眼肿,现在还疼得要死,但刘义的刀是被他弄丢的,他过意不去,骑虎难下,不得不上。“牛育德,不要给你的师父孙护法丢脸!”刘义沉声道,他希望牛育德能够多拖住一会儿,这样子他才能安安心心对付二胖,这需要两人的共同努力。“刘瘦子,脸色不怎么好看么!”二胖一边淡定的走来一边说。“呸!笑话!”以牙还牙,刘义也盗版了某某人的话,同时做好了干架的准备。“你准备好了吗?”二胖在一丈外停了下来,相当强势而且嚣张地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免得待会儿被我打翻在地,两三个月下不了床!哈哈哈……”二胖大笑,他的崇拜者们也跟着大笑,包括灰头土脸的小螃蟹。这时,二胖挽起衣袖,握起粗大的拳头,以雷霆万钧之势,非常震撼的冲击而来,那一拳所用的力道,刘义感觉都快及得上牛二了。刘义自然是不敢接,只能避开,不过他感觉二胖空有力气,速度似乎不是太快,竟然暂时比对付小螃蟹时要省力。一些观战的女孩子都十分紧张的看着,她们中有不少人都见过别人受到二胖一拳,知道那眼前满是金子在闪的一瞬间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刘义本以为躲过了,松了一口气,可谁知二胖这家伙右拳未收回,左拳却已袭来,他一个来不及,只得伸出右臂来挡。 一股大力袭来,刘义觉得右臂都快断了,身体如同处在巨浪中的小舟一般,一个立脚不稳,摔了个人仰马翻,后背砸在一些石子上,立时一阵刺痛,鲜血溢出。 虽然刘义很想就这么好好躺一下,但他知道如果那样做的话,二胖的拳头就会接踵而至,所以只得忍痛翻身而起。 初一交手,强弱立见分晓,刘义站在那儿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滚落于地上。 这一次,他并没有特别多的花哨,完全是力量的对抗,他力气比不上二胖是事实,所以能有这样一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怎么样,还想要回你的刀吗?”二胖冷笑道。 刘义伸出手臂擦了擦汗水:“怎么会不想?” 二胖一愣,似乎很意外,旁边没有“参战”的女孩子也是如此,她们本以为刘义会马上告饶,求二胖放过他,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倔强,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错啊!刘傻子,”二胖缓过神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道:“你很硬么,不过要有资本才能够硬得起来,你有资本吗?” “我的资本……便是要回那把刀的意念!”刘义感觉歇了一小会儿,好了很多,虽然打不过二胖,但他却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自己今天可以要回邪刀,他觉得自己像是在白日做梦,刚才被二胖打了一拳,竟有了错觉,似乎已分不清预感、想象和真实这三者之间的区别。 “意念?”二胖不屑一顾,“做梦吧你,意念有个屁用,实力才是硬道理!” 刘义无言而笑,不过这种笑容中并没有积极的东西,因为他看见牛育德也在苦苦支撑,至于自己,所有人都看到了。 “再来!”伴着一声大吼,二胖疾步冲来,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那股气力却是非常吓人的,众人竟然有了地面正在摇晃的错觉。 这一声大吼,使得刘义的心猛然一跳,那是一种正视敌人的自然反应。 正因为如此,刘义的动作慢了半拍,当二胖的铁拳袭来之时,他堪堪躲了开去,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有了前一次教训,他立马又退一步,免得二胖再次左右开弓。 第54章 逆袭 这一次没打中,使得本来意气风发的二胖心中有些郁闷,只见他猛然用脚蹬地,奋力前冲,趁刘义刚刚退定,重心不稳,想再给他一拳。 可惜,刘义太过小心翼翼,而且他身体敏捷,可与小螃蟹比肩,速度极快,双腿用力向后一跃,刚一落地就又退三步,二胖这一记前冲又没打到他,这让一向以王者自居的二胖恼怒不已。 “二胖哥加油!一定要把他打倒在地!” “二胖哥你是最强的!他只会躲,力气不怎么样,你一定会赢!” “大哥给他来个几拳,叫他爬不起来!” “哼!胆小鬼!只知道躲闪,你怎么能和我们的二胖哥相比!?” “二胖哥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啊!嘻嘻……” …… 几个女的大喊助威,像是拉拉队一般,最后村中那位最漂亮的、和二胖几乎快那个的女孩更是用起了激将法,用无限“魅力”来让二胖发威。 果然,二胖的物理攻击、物理防御大增,战斗数值迅速飙升,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美女的作用果然不可思议! 一边,刘义的战斗力停滞不前,同时很是愤懑:“你们一帮天杀的蠢货,老子刘义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前面那只蠢猪给你们多少金银财宝,难不成还许你们半世荣华,给你们半壁江山?” 说实话,刘义真的很愤怒,曾几何时,有那么一种情景和如今是如此相似,那个时候是他感到最最黑暗的时期,人性的冷暖,峥嵘显现,同样是没有为什么,王乐平和他的几个铁杆就要弄死自己和张林,所以今天发生的事情,令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二胖阴邪地笑着,大步而来,此时的他感觉信心大增,会逃又怎么样?等你力气没了,速度一慢下来,就好好吃我几拳,尝尝惹我二胖的滋味吧! “放心,我会陪你玩个够的。”刘义把外衫脱下,往地上一扔,虽然现在是春天,可是他现在很热。 已经决定了面对二胖,要回邪刀,刘义想要主动出击,事已至此,没什么更可怕的,顶多被痛揍一顿,现在自己实力不够,但好歹要试一试,要是实在要不回来,那就过一段时间再说。 “好了吗!?” 又是一声大吼,二胖居然抢在别人前头,忽然闪到刘义面前,其速度令人咋舌,众人皆惊!不过刘义也不是吃素的,一避而开,惊出一身冷汗。 又是一拳,不过这回二胖的速度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快了,大概是因为因刺激而来的超能力持续时间太短吧! 刘义的心不知为何轻松了许多,感觉二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不过这次也和之前一样,他不敢硬接,把头一缩,躲了开来。 见刘义又躲过了,二胖急忙用腿在地上一抽,想绊他一脚。 “靠!” 刘义手忙脚乱地一跃躲过,可谁知近在眼前的二胖竟然一记上勾拳向着正落下的他而来,刘义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不可能隔空借力横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只粗大的拳头撞向了自己的下巴。 “砰!” 随着一声撞击之音,刘义顿时头昏脑胀,气血回升,脑子里面一阵空白,当场就懵掉了,落下时直接掉在了地上。 “喝啊!” 二胖大爆发,之前的郁闷在一瞬间发泄了出来,他快步冲上,对着刘义的大腿上狠狠地踢了五脚,刘义顿时一声闷哼,感觉在前世里被王乐平一帮手下群殴的情景再现,而周围的女孩子大多数尽管说着二胖的好话,可都已经不忍心去看了,但小螃蟹还有正在群殴牛育德的人可不会这样想。 正在二胖又转而向刘义小腹之上踢去时,刘义已经清醒了许多,急忙在地上一滚躲开,二胖自然不肯停下,粗壮的腿不停地乱踢,追捕着刘义的身体。 就这样,二人一个踢,一个滚,互相僵持着。 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刘义找准了机会,一个翻身爬起,微微有些瘸着向后退去,他再也不肯面对二胖的拳与脚了。 大腿上痛得要命,刘义非常吃力的站在远处,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而身上则是布满灰尘,依稀可见夹杂着些血色,这是刚才在石子间滚时划伤的,此时的他显得狼狈不堪。 二胖自然不会让刘义好好地站在那儿休息,趁着此时,握紧双拳冲了过来,仿佛一头暴怒的巨熊一般,让人心生绝望之意。 又是“砰!”的一声,刘义在闪避时大腿一痛,慢了半拍,脸部立时中了一拳,向后一仰,不过他幸好左脚撑住,没有摔倒。 就这一击,打得刘义脑子里一团浆糊,而脸上竟已麻木,感觉不到有多么的痛,只是鼻梁上酸得难受,血腥味狂涌而来,立时就有两条红线延伸下去,他禁不住用手一摸,一阵黏黏的。 见对方已中招,二胖右拳收回的同时左拳生猛挥出。 来不及躲开,刘义只得硬着头皮扛出左臂去挡。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他一下子向后退了五六步,胸部起伏不定。 为什么会这样?刘义在心中发问。本以为自己这才算是真正的修炼,力气肯定也增大不少,可现在看来,自己仍然不堪一击啊,磨练不是一朝一夕而成的,需要长久的坚持,一个多月,没有明显的效果。 “臭小子,你服不服?”二胖盛气凌人道。 “服!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老子不会自欺欺人!”刘义尽量保持镇定,丝毫没有做作之意,完全凭着事实去说话。 “哼!”二胖冷哼了一声,有些意外。 “但是……”刘义顿了一顿,“刀我一定要拿回,承认打不过你并不意味着我会逃走,因为我的目的不是要打败你,而是要拿回原本属于我自己的刀!” “死性不改!”二胖森冷地斜视着刘义。 “如果你执意不还的话,即使我不是你的对手……那就动手吧!” “我也警告你,如果你也执意想要回那把破刀的话……”二胖眼露寒芒,“你最好不要用一些废话来激怒我,那些对我无用!刚才你也知道了,那样你会死的更惨!” “多谢提醒!”刘义叉着腰站着歇息。 双方又进入了对峙状态,刘义不想这么快出手,因为一丝一毫的错误自己就会再次受伤,而二胖则是几乎不屑于先动身。 这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对手,至少对于现在的刘义来说,他进入了思考状态,难道对方真的无懈可击吗?仔细回想,他似乎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二胖很少用脚,只是在刚才倒地时踢了几脚,而用的最多的,则是双拳,也许……腿部就是他的弱点了吧…… 刘义感觉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猜想,因为一旦猜错了,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事已至此,想要拿回长刀,只能搏一搏了。 大腿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刘义试着动了一下,发觉已经可以恢复正常动作,便深吸一口气,迈开大步走近二胖。 这是刘义第一次主动出手,周围人皆紧张的看着。 “来啊!”二胖朝着刘义勾了勾手指。 “看好了!” 短短的三个字说出以后,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刘义化作一道风直逼二胖,他决定速战速决,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这次只许胜不许败! “哼!” 一声冷哼,二胖一拳向着逼来的刘义头部挥出,这次他动用了全部力量,显然他也想速战速决,不然的话颜面何存? 刘义快如闪电地低下身子,躲过了这一拳,同时右腿紧贴地面向着二胖的双腿扫去,这几个动作皆在一呼一吸之间,二胖根本来不及去躲,不过要是“小螃蟹”的话就说不定了。 只见二胖一个趔趄,不过因为重心比较稳,又极力调整身体,并没有摔倒。 “你……” 与此同时,二胖又惊又怒地说出了这么一个字。 刘义不言不语,二胖刚刚站稳,他的左腿就划出一个半圆,又是一脚向着二胖的下身扫去。现在他已是毫不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二胖的弱点在双腿! 这一回,二胖向后一连退了五六步,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惜,容不得二胖多做休息,刘义便化作几道虚影扑了过来,刘义身材不壮,原来在学校里的速度本来就是数一数二的,这一次一连练了一个多月的破烂招式,虽说没什么大用处,但各方面都有所长进,现在更是爆发出了自己的潜力,对于二胖来说,这已是世间神速,避无可避。 “呃啊——”知道无法躲开,又已是怒火中烧,暴怒的二胖双拳连连挥动,以攻为守,极欲像之前一样打对方一个不知东南西北。 谁知,信心大增的刘义以诡异的身法一而再,再而三地闪开,最后身体仰躺,单手撑地,用腿一勾二胖,对方不由自主的向前窜出。 一个翻身爬起,刘义“刷”地一下出现在了二胖背后,对着二胖的双腿闪电般连踢三脚后一闪而退。说实话,现在的他几乎是在作秀,其速度连小螃蟹见了也一阵汗颜。知道了二胖的弱点,就什么都是小意思了。 二胖终于支撑不住,一个重心不稳扑倒在地。 又是“刷”地一声,刘义轻轻一跃,如同一道风一样转退为进,灵活的身法只让人见到道道虚影,现在的他,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自己刚刚懂的那一丁点儿功法,全部从脑海里闪过,做一切都行云流水一般。 刘义忽然做出了一件让众人欲哭无泪的事情—— “我踹!我踹!我踹踹踹踹踹踹踹!我踹你个四仰八叉!我踹你个人仰马翻!” 刘义竟然对着二胖硕大的屁股一阵狂踹! “靠!弹性十足啊!” 这家伙居然还一边“夸赞”着。 第55章 一年 其实,如果二胖接连几拳的话,刘义一定会败得非常彻底,可惜刘义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让他由于重心不稳,保持直立还来不及,安能再出拳打击?要真不顾双脚出了拳,估计也摔了好几次了。 “啊——王八蛋!” 二胖羞愤欲死,奋力欲爬起,来狂虐刘义,可惜刘义一个泰山压顶,把他再次压倒在地,最后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骑在了二胖身上!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二胖毕竟是二胖,刘义这下子玩大了,他的左腿竟然被对方给抓住了,拼命地拽,刘义奋力欲抽回,却谁知对方抓得死死的,越拽越来力,他差点摔下“马背”。 幸亏刘义拼命挣扎,二胖的膝盖大概被磨破了,又摔倒在地,松开了抓住刘义左腿的手。而刘义自然是肝胆俱碎的一跃而起,刚才太险了。 “你死定了!” 二胖愤怒地大吼。 见二胖很快又要爬起,刘义伸出左右两拳,轮动着打二胖的后背,他本来想打头的,但一想要是死了人怎么办,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又不是你死我活,便改打了背。 周围的人皆不可思议的看着刘义,这……不可能啊! 刘义的力气虽然不算大,但也不小,二胖被揍得够呛,最后相当不情愿地对着惊讶于刘义和二胖之战,停下手短暂不再和牛育德交手的一群人说出了一句话:“你们干什么愣在那儿!?看戏啊!还不一起上!?” “吼!挡我者死!” 刘义用尽全身力气一声大吼,如若五雷轰顶一般,他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他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而牛育德要是来真格的话,也不可能挡住这么多人,也唯有这样周围的人才会心生惧意,不敢上前相帮。 五人中退了三个,还有二人正要上前,却被刘义吓了回去:“连二胖都不是老子的对手,你们上来找死吗!?” 接着,后面牛育德使出一种古怪的招式,一看就是小仙宗的独门秘法,一下将那两人撂倒了,大喝一声:“别看我好欺负,你们以为我是空气啊?我师父可是###!” 剩下的人,包括那两人都心胆俱裂,看起来不光刘义厉害,牛育德更不是吃素的,所以都被吓退了。 “胆小鬼!一群胆小……”二胖正要说出的一个“鬼”字却被刘义生生揍了回去,他现在已经心生绝望了,他被逼得爬不起身! 刘义丝毫不敢懈怠,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因为他想起了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没到最后,事情还无法定论!自己刚才已经差点因这句话而付出代价了,这回说什么也不可大意了。 僵持了一顿饭的工夫,曾经不可一世,如今虚弱不堪的二胖终于艰难地说出了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话:“没力气了……我……投降……” 刘义远退,而牛育德也不再和十几人僵持,静静地和他比肩而立,两个人看起来配合默契。此时的他已经十分乏力,近乎虚脱了,刚才只是一股意念支持着他坚持下来,但是如今他也不敢露出一点吃力的神色,不然二胖的一帮小弟一定会冲上来为其报仇的。 几乎有些愣愣的几个人上前,扶起二胖。 临走之前,二胖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刘义……你等着!” 呵呵!等着就等着吧!刘义心中道,那也是下次,这次实在说不清是运气还是实力,下次就以后再说吧,希望到时候不会赢得那么艰难了。 看着周围的人渐渐离去,刘义望了望天色,时候确实不早了,但见到离开的数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喂!一帮二胖的崇拜者,老子和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刚才咒我?” “啊——” 几声尖叫,几名女孩惊慌失措的四散奔走,刘义感觉相当无语。 “刷!” 刘义一阵急冲,冲到了跑得最慢的一个人面前,却发现正是和二胖“青梅竹马”快那个的全村最漂亮的女孩,虽然刘义觉得她长得不怎么样,比起凌钰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村中人是这么认为的。 “喂,他们都走了,你回答我。” 那女孩脸色一阵发白,眼珠却滴溜溜的转,强笑道:“嘻嘻,我……我也不知道啊,那个……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走?”刘义冷笑,而后说出了一句令对方惊恐万状的话语,“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打你。” “你……你要干什么?”那名女孩娇容煞白,美丽的瓜子脸立时扭曲变形,她一向娇媚妖娆,身材窈窕,是个村花,此时露出这样的神情,确实少见,但也确实,很多人看起来衣冠楚楚,也有些人衣衫褴褛,但是在面对死亡,面对大自然所有规律的时候,都是一样的。 “我不是色狼,把你这样做作的姿态给拿开!”不是刘义不会怜香惜玉,更不是他欺负女孩子,但是有些人就是太过分了,这和是谁、性别、年龄无关,村里不少女孩子仗着二胖等人,狐假虎威,当你看到她们对付一些瘦弱的身影的时候,除了愤怒,不会有其他。 “我会让你明白,不是仗着目前的一种无敌依仗,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无视以后别人的愤恨!”刘义的声音很大,二胖和小螃蟹已经被他修理了一顿,剩下的是乌合之众,成不了大器,但是有那么几个女孩子则是典范,必须要杀这只鸡,儆其余的猴。 “把她交给我吧。”牛育德略显稚气的脸上充满了大仇可以雪恨的神情,他从前一直被二胖等人欺负,这个女孩子是最最可恶的人之一。 刘义点了点头,任他而去,他也不介意把自己的仇人转嫁到牛育德的身上。 “牛育德,你等着,我会叫二胖哥明天打死你!”背后,传来那名女孩子的哭泣声,不过口中的话语确实邪恶歹毒,“打死你”。 不久之后,牛育德回来,一脸兴奋,道:“那个可恶的女人终于吃到了苦头,我以后一定要好好修炼,锄强扶弱!不过最后还是被她给逃走了,我怕有大人,没敢追。” 刘义没什么多想的,树倒猢狲散,这帮人,翻不出什么大浪花,从今以后就不是一路的人,自己将要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 回到牛二家中,刘义将邪刀好好藏了起来,虽然明天牛育德就要走了,但是他怕阴沟里翻船。 第二日,孙护法这老头翩然而来,他实力强大,轻功了得,自然哪都去得,不过见到那老头子后不少昨天和牛育德干过一场,而且并不信邪的人萎了,生怕这小子在师父面前告状,然后收拾一顿自己,没想到孙护法真的收他为亲传弟子了。 不过,显然牛育德没有那么小的气量,或者说不会记住想着要叫长辈收拾别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师徒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刘义有些叹息,不过他一想到天下势力忙活了那么久,最终成全了自己,就又暗自窃喜:自己已经得到武祖的传承了,有着不同的道路要走,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不一样,何必感伤离怀?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没有太大的波澜,光阴流转,不快不慢,人在沧海桑田中沉浮,有快乐,也有遗憾,刘义默默修行,或许在白天根本看不出他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但他自己知道已经不是那个刚来世界的人了:一年时间已经过去。 武学之道,自己谈不上什么高深,但最起码已经摸进了门道,以后只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前进,总会有所收获。 这一年之间,牛育德回来过一次,现在他被小仙宗看重,修行要紧,确实很难再回来,派内要求他不要多想其他,见多了亲人、朋友,反而会扰乱心神,或许有些人的功法要在红尘中磨砺,但小仙宗的显然不适合这样,主张清心自修。 刚战胜二胖之后的三个月,经常被这群村中霸王挑衅,刘义那个时候刚刚踏入武道,毕竟不是万能的,而且还少了牛育德给自己压阵,抵挡十几人,所以虽然胜的多,但也有好几次被群殴一顿,苦不堪言,特别是那个被牛育德教训一顿的美丽女孩子老是在后面叫嚣,煽风点火,不过后来刘义找过她几次麻烦,次数多了,她也就乖了,老实了,每次打架都在后边看看,也不说话。 实力是会增长的,除非像二胖那种人,游手好闲,才会停滞不前,所以四五个月之后刘义已经可以一人对付七八个村中的好手,那些都是从小锻炼身体,以求能够进入门派的,所以也是一个不错的成就,而现如今,二胖、小螃蟹带着十几人再来围殴,刘义也能够全身而退,一年了,他的实力暴涨,偶尔有的时候他还会去推测真元是怎样修出来的。 岁月如梭,一去不留,看天地虚妄,吾心仓皇,莽莽山河,朗朗天光,何处是我家?夜月下,刘义也会独坐窗前,思念自己的家乡,思念家乡的人们,那时的人,那时的月,都成为了过去,凌钰,是他永远的不理解,那一朵白莲,空旷渺远,圣洁无暇,但有的时候,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对方,他想走近那一位奇女子的内心世界,但现今伊人何在,孤坐未央;还有张林、陆诗婷,他们可好? 曾经可人如玉,眺视微芒,后来长亭远望,夜色微凉;曾经兰州轻发,西楼月下忆姣娘,后来江湖两忘,只影天涯踏秋殇…… “唉——”对于这一切,刘义只能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很快要开始新的经历了,对于从前的事情,有一些小小的总结,当你认认真真写一本书的时候,沉坠进去,会感受到那里面的一种心情,再加上自己目前的窘境,有点淡淡的忧伤,只能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第56章 上古秘闻 刘义手持一把斧头,站在山间丛林里,背上背着邪刀和断剑,正在纠结着该砍哪一棵树,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砍柴,而且没有人陪同,只看他自己的想法了。 现在在牛二家的生活就是干活和修炼,倒是逍遥快活,而外界对于自己的缉杀,经过了一年多的淡化,逐渐开始沉淀下来,所有人都不再主动寻找,而是考虑着等待,他们有着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为了一个小人物花费太大的精力。 想来想去,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随便选了一棵,刘义决定开干。 不过不久之后敏锐的感知令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开始留意远处的动静。 不知何处传来脚步声,似乎有四五人之多,思量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找个地方躲起来,毕竟世道人心难测,一般人哪会来这种地方结伴溜达?肯定是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 那四五人似乎在讲话,不过因为距离不近,听不太清,模模糊糊的。 屏住呼吸,刘义尽量放松自我,想要探个究竟,而这时,声音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几人在逼近。 “师父,祖师爷的记载是否有误?传说中通灵神器中的琉璃尺怎么会在这荒山野岭的?” 那是一名女子,听起来,似乎很年轻,悦耳动听。 从缝隙中依稀可以见到五人逐渐出现。 一名老者,满头银发,飘然若仙,让人心生敬畏之意。还有三名男青年,一名长相普通,刘义扫了一眼就直接忽略了,一名神情冷酷,双目如电,一看就知道是心狠手辣之辈,还有一名则是丰神如玉,实实在在的美男子,看得刘义一阵嫉妒。而第五人,竟是一名美貌女子,秋水为神,芙蓉如面,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再说了,如果我们真的得到了那把神尺,也必定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大派所灭,为了一把兵器,赔上一个门派,值得吗?”女子秀眉微皱,继续分析道。 老者抚了抚长须,略有深意道:“我派已经百年未有武归本源境界的高手,再这样下去,恐难以在江湖上立足。如果得到了传说中的那把琉璃尺,掌门师兄足以抵上武归本源大乘境界的高手,我派也就少了一丝危险,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但是如果真的得到了,派内的保密不知怎么做才好,否则……必定会有灭门之忧啊!”那名女子显得忧心忡忡。 “唉——近三十年来,小仙宗可是多灾多难啊!”老者叹了一口气。 小仙宗?那不是牛育德所在的门派吗?对于这个门派,自己绝不陌生,刘义感觉非常意外,脑子一热,忽然想现身套近乎,但一转念,自己是不是疯了?他们要找琉璃尺是非常保密的,为了门派之争,必然会杀人灭口,自己此时大摇大摆地跳出来,岂不是找死吗? “上古时的尺,我就不信有那么强。我看哪,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就算是神兵利器,但弃之荒野,恐怕也早已经锈得掉渣了。”那名长相英俊的青年竟然有些不相信道。 “那可不一定!如果环境好的话,是会完好如初的,况且琉璃尺号称通灵神器之一,岂会像寻常刀剑一样?”老者皱着眉头道,不过又很快岔开了话题,“传说,二万多年前的天人之战,人间界一名顶尖高手,就用琉璃尺与上界的仙神战了九九八十一天,最终一尺轰开了那名天神的头颅,神魂狼狈地逃了回去。不过,那名强者最终遇上了西方的一位主神,由于先前的一战已受重伤,面对又一位劲敌,有心杀神,却无力回天,终于重伤垂死,神秘失踪,而琉璃尺也不知去向。” 二万多年?刘义汗颜,这个时代很久远了,虽然比起武祖的时代要更近一些。 “天人之战?!”四名小辈惊诧无比,“天界与人间界为何而战?” “这是一个谜,我无法知晓,也许等你们到了那种境界自然就会明白,”老者一边沉思一边道:“不过既然连西方天界的主神都出手了,必然不会是很简单的事端,肯定为旷世大战!” “师父,我还有一事不明,如果真的发生了天人之战,我们人间界怎么能够拥有与之抗衡的能力呢?”那名女子显然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呵呵……”老者笑了,“不要质疑人间界的能力,人间界藏龙卧虎,只是那些人平日里缩着不出来罢了,但是一旦到了那种时候,他们会主动跳出来捍卫母土的,而且那些武破虚空、道成飞仙的虽然成为了天界之人,到那时候他们之中必定会有人反戈。” “唉——我老了,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你们还年轻,前途无量,这种事情你们以后会了解的更多,好好努力吧!”老者忽然有些伤感,“不过,这些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知……残缺的神话,破碎的传说,你们要想见到,可不要步我的后尘,少时不够努力,老了有心无力……” 旁边的刘义震惊无比,在他的印象当中,天界之人都不是人,是变态,但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和仙神一较高下! “师父……”那名女子似乎被说得有些伤感,“您老武功通天,定然可以勘破生死的……”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女子别再说了,转而道:“五千年前,天山千绝上人唯一传人的事你们都知道吧,就是很多修武门派被灭,修真门派长老失踪的那件事。” 见到四人点了点头,老者继续道:“琉璃尺那个时候就掌握在他们师徒手中,那名传人最后一次出现便是在此山,而且是经脉寸断!所以世间最有可能找到琉璃尺的地方就是这儿。” “可是传说五千年前曾有不少门派派人来搜山,最终都未果而归,可见神尺不一定就在这儿,而且即使在这儿也难以找到,就凭我们五个人,如何去寻?”这时,那名神色冷酷的男子提出了这么一个观点。 “我们此行,怎么会做无用功呢?”老者微微一笑,“祖师的记载总结了前人教训、经验,标出了几个最有可能出现神尺的地点,此次到来希望可是极大啊!” “那么……既然祖师爷标出了这些地点,又为何不去寻找呢?”英俊男子问出了所有人,包括刘义心中的疑问。 “当年,祖师还未立派,孤身一人,如何去寻?即使后来开派,又忙于派中诸事,直至仙逝。现如今,我们小仙宗经过几百年的各门派争斗,得以休养生息,又恰逢派中实力不振,急需强大基业,故此掌门师兄派我来此寻尺,不过哪怕我们找不到,派内还会派来值得信任之人接此任务的。”老者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啊……”四人若有所思。 立于原地站了一会儿,五人继续向前,离刘义越来越近,那名老者竟只离他两丈之远! 刘义一阵紧张,他知道孙护法那一类人的能力,迟早会被发觉,赶忙想移形换位,却不料脚底下一滑,几颗石子自他所在之处滚落而下,立时惊动了五人。 “谁!?” 那名女子玉容微变,右手正擎住秀剑,而脸色冷酷的那名男子似乎急于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身形一动,飞身而出,仅仅二个起落,已来到刘义面前,一掌向着他的胸口袭来,劲风所至,气流声阵阵,快如闪电。 刘义急忙举臂格挡,“砰!”地一声倒飞出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哼!反应倒是蛮快,但是实力实在是不敢恭维!”青年不屑地冷哼着,接着又看了看那名老者,“师叔,这小子刚才应该听到了我们的话,要不……把他杀了,以绝后患!”青年顿时露出了凶厉之色,使人心惊胆战。 “我……什么都没听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义心想这下子乐呵了,躺着也中枪啊,所以只得脸色铁青地说着傻瓜都不会相信的话。 老者正要说话,但似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双目中的狠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慈祥:“杀人总是不好,不过秘密既然被你给知晓了,你就只有加入我们小仙宗才可以让我们放心。” 刘义将老者刚才的神态变化看在眼里,心想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这老甲鱼,一定有阴谋,要小心才是,不过明面上还是装作一脸感激道:“多谢!多谢!不过我曾经来贵派试过好几次,可惜资质太差,贵派的高人说过我不能修炼。” 自然,刘义可不肯就这么憋屈着被人强行拉走,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潜在威胁,但他不明白这老头子为什么不现在就动手。 “如果你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如何让我们相信你?”老者微微一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话语中却充满了恐吓。 刘义皱眉,他知道现在很多东西都不能够自己做决定,先跟着这帮人一起行走,看看再说。 第57章 自学成才 老者暗暗对着那名神色冷酷的男子示了一下眼色,便对刘义温声道:“小伙子,你紧紧跟上,走在我的身后吧。” 刘义眯起了眼睛,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但暂时还看不出什么,犹豫了一下,只好就这样跟在老者身后。 就这样,老者在前,刘义居中,四名年轻人在后,一行人顺着山路缓缓而上。几个人都默默无声,那场景相当诡异。 山川秀美,风光旖旎,此处地处荆州城内,距离牛二家的村子足有十几里地之远,一路之上不知道一行人的目标究竟在哪里,但刘义晓得他们必定会在半路上做掉自己,能否逃离,只看自己的把握程度。 那名神色冷酷的青年把手藏于袖中,暗自把玩着一把匕首。 “小伙子,你家住在哪儿啊?”老者过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始讲话,但是却只和刘义一个人搭话,目的不言自明,自然是想让刘义注意自己,好无声无息的把他干掉。 刘义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明显心不在焉的,在关键时刻他的心中腹诽不已,老者不放了自己,还让自己加入小仙宗,天下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杀死自己是必然,但他不理解对方为何不马上动手,而且他想到了之前老者先是阴狠之色一闪而过,而后才满脸笑容,这转变之中,必定有着复杂的故事。 不知不觉中,几个人前行了二里之远,然而这时,刘义忽然神色一变,身形毫无征兆地一闪,离开了原地,与此同时,一把匕首突兀的刺向了他原先立身的地方,顺着匕首,再到手臂,一直望去,便见出手的是那名神情冷酷的青年。 刘义的心怦怦直跳,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幸好自己一直在提防着身后,而且因为得到了武祖的传承,潜心修炼了一年多,反应快了不少,今非昔比,不然的话,这一匕首捅过来,自己早就呜呼哀哉,去见西天如来佛祖了。 “臭小子你……” 那名神色冷酷的青年又惊又怒,没想到在自己心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一名少年,竟然会如此小心,而且还反应不错的样子。 “嘿嘿,你们视别人命如草芥,却爱惜自己的性命,但我们也会珍重生活,自然会小心无比,为了自己的小命,我也只得浪费心神来注意你们四个人了。”刘义一笑,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自己自然不会是那名青年的对手,而且这名老者既然称呼小仙宗掌门为“掌门师兄”,可见他至少也是牛育德那师父孙护法那样的凝气归元境界,这一回,凶多吉少啊,但有命在,自然要去争取,他决心和运气这一样东西一搏。 说话间,刘义身形又是一闪,快速向着深山中逃遁而去,这些人必定是新来此地,不会对此山有多熟悉,但是这儿对刘义来说就不一样了,可谓是轻车熟路,如果实在逃不了的话,找几个自己熟悉的山洞吧,牛育德这贪玩的家伙可是带着自己来过好几次,探过好多山洞。 老者见此,立时面露凶光,就要动身,却被那名神色冷酷的青年拉住了,于是脸一沉道:“你干什么?这小子可要逃远了!” “师叔,这种小人物,何必劳您大驾?我一个人就行了!”见到老者由于心急而变了脸色,又因为刚才是自己失手才导致了刘义的逃走,青年正想将功补过,立马说起了好话。 “快去快回,刚才要不是我发觉有高手在此,才不会陪这小子走那么远才叫你下手,现在那人似乎走了,你马上提他的头来见,不然的话我回去定会叫你师父罚你面壁思过。”知道这家伙的祖母自己惹不起,而且他狂妄自大,不给他面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就随他去吧,反正两人实力相差太大,那小子也不会有逃脱的可能性。 “哈哈哈……就这小子……”留下一串笑声,青年扬长而去。 “这大意的家伙,真怕事情让他给搞砸啊,不过对付这种货色,想来不会节外生枝。”老者摇头叹息,而后又放下心来,对于他们来讲,杀死刘义,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 刘义健步如飞,迅速地在丛林中穿梭着,他的速度本来就是极快的,而且在这熟悉的山上行走,可谓是如虎添翼。 不过话虽如此,那名神色冷酷的青年练了七八年的武功,又施展起了轻功,在丛林之中起起落落,还是离刘义越来越近。 刘义时刻关注着身后的情况,每每在青年与其距离拉近之时利用地形把对方给甩了开来,而且还数次差点让青年撞上树干、巨石而落得个头破血流,气得青年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娘,但是他还没有真元,无法在修为上获得超然的优势,不过耗死这小子他还是有把握的 “小兔崽子,看你往哪儿跑!待我追到你,定要把你折磨致死!本来我给你来个一匕首,让你死个痛快,可没想到你这个小子不识时务,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追到你后怎么收拾你!”青年骂骂咧咧,每次都是双脚刚一落地就又凭空飞起,快得像闪电一般。 刘义一语不发,闷头跑路,一者是他的耐力可比不上人家,一边说话一边跑很久的路,他做不到,二者是他怕一说话激怒了对方,像村里二胖一样爆发了潜能,追上了自己,如果那样子的话自己就死定了。 “刷!” 刘义一推身旁的一颗树,借其力一闪改了方向,而仅仅三秒之后,就又有一名青年的衣袖与这棵树的树干一擦而过,可见两人挨得极紧,刘义一个不注意便会命丧黄泉,这一次他深深体会到了“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句话的意境,微小的一个细节就可以改变一切,小则重伤垂死,大则伏尸百万,血肉千里。 自己的速度究竟比不上一个于门派中修炼多年的弟子啊!刘义暗自思考,看来光靠逃是逃不了了,现在开始执行刚才想好的计划吧,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再拖下去自己必定会有性命之忧! 突然,刘义方向一拐,竟出人意料的向后一闪,与那名青年擦肩而过,接着便借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化作一道黑影向着另一个方向遁去。 “我¥@¥#@#¥@……” 青年气得吐血,实在忍不住了,终于破口大骂,因为他被刘义刚才这么一招,搞得昏头转向的,一个刹车不住,撞到一棵树上,不过幸好他武功卓绝,反应敏捷,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不用多说,青年自然是又追了上去。 其实正奔跑着的刘义很想大笑,只是被他给忍住了。谁说实力决定一切?关键时刻还要靠脑子!要他说啊,这青年虽说神色冷酷,似乎心机深沉,可一接触下来,他觉得对方实在是不怎么聪明,否则就凭二者之间这么大的差距,青年早就抓住刘义无数次了,可是刘义左冲右突的,令青年气得咬牙还是没抓到,可见如果不是倚仗着几年的修为,他早就被刘义给甩了。 “小子你死定了!” 调整好方向追上来的青年恨得牙痒痒。 刘义决定寻找几座山洞,他从前和牛育德来过不少次,要是一直在外面奔逃的话,死亡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暂时他居然没找到合适的山洞,此处地方他经过,却并没有探查,不过时不我待,青年就快追来,他不得不发。 “哈哈!曾经有很多人都对我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可惜那些人不是被我干翻了就是弄不死我,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活得好好的!”刘义实在忍不住了,出言羞辱对方,刚才青年骂骂咧咧他闭口不还,憋得难受极了。 说实话,刘义对于心理战术还是很精通的,他知道对于什么样的人应该说出什么样的话,这名青年明显是一个愣头青,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外加心狠手辣,这样的人,做事情容易冲动,不用脑子,所以他选择激将。 青年脸色铁青。 不久后,青年动用轻功追上,一掌劈下去,冲击刘义的天灵盖,意欲震死对方,对于他来说,就这样杀死一个普通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他的修为比起当时的缪方要高上一大截。 不过,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刘义并没有闪向一边,事实是他根本就来不及,但他也未被一掌劈死,而是举掌过顶,居然硬憾! “嗯?” 青年明显有那么短暂的一怔,但并没有多想,就这么一掌迎上去。 “砰!” 两者相撞,一股大力从两手交接处向着四面八方散发,两人都感受到了相互作用的力,青年在空中后空翻了一个跟头,稳稳落地,而刘义则是“蹬蹬蹬”向着后面一直退了七八步,而后扶着树干喘着粗气。 “小子,有点能耐。”青年邪异地一笑,带有着嘲弄,他明显感觉得到刘义远不是自己的对手,不过他有点惊异于刘义实力的来历,问道:“周围的村子不可能出现你这样的人物,说,你究竟是从何得到修炼的法门的?” “自学成才。”刘义脸上带着笑意,从背后拔出断剑,紧紧握在手中,静静地看着对方,现在的他似乎一点都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第58章 山洞 对面的青年也是一笑,不过却是嘲弄似的一笑:“看来,那你就得留下了,自学成才能够有名堂的毕竟少见。” “我若就是那其中之一呢?”刘义脸上说不出来是自信还是自嘲,但那其中的韵味,实在是难以道清。 “你要相信自己不是。” 青年淡淡说完之后身形诡异地一闪,自原地突兀消失了,但刘义也并不是对武学之道一窍不通,他能够隐约捕捉到对方的轨迹,不过对方的身法还是让他颇为忌惮的,只见四五道虚影在原地闪现,之后又会在另一处凸显好几道影像。 忽左忽右,青年在三次闪跃之后蓦地来到刘义近前。 “铿!” 拔出匕首的声音清晰可闻,但那音刚落,劲风已至,匕首的剑尖直抵刘义眉心。 看得出来青年极度自负,他的匕首并没有提前亮出,而是欺身到刘义近前才堪堪拔剑,但是他的实力却让人说不出话来:对方确实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刘义心惊肉跳的,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用武功真正对敌,而且将会决定生死,难免会慌乱,他手忙脚乱地举起断剑前挡,只听“叮”地一声,一股大力传来,刘义只觉身体似乎处在云里雾里一般,禁不住倒退四五步。 不过,噩梦并未马上停止,青年在这一次攻击之后又消失了,不知去往了何方,但刘义可以明显感觉到杀意在逼近。 背后忽然汗毛直立,那是一种直觉,也可以说是一种潜意识,刘义想也没想,直接身体一侧,他知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哧。” 利刃分离血肉的声音传出,刘义脸色煞白地背靠一棵大树,警惕地望着眼前短暂停下来的青年,他左臂被匕首划破,鲜血汩汩直流,但值得庆幸的是——他躲过了必杀的一击。 青年静静面对着他,嘴角依旧带着嘲弄的笑容,不知心中的打算。 其实,青年是有些惊讶的,刚才那一整套手段,是他的最强实力,毕竟之前有过被刘义逃掉的经历,令他知道这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他也想速战速决,以免节外生枝,而且他极力在那名美貌的师妹面前表现自己,时间越久,越显出自己的无能,故此动用了全力,不过令他惊讶的是,在这样的一整套招式之下,刘义仅仅是左臂被划破,每每躲了过去。 “小子,说出你师尊是谁,饶你不死。”青年虽然口是心非,但也看起来确有其事的样子,说实话,刘义处在这样的村子,没有外面的修炼界之人指点,是不会有这样的成就的,所以他的好奇心被激起,急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说是冠古绝今,横扫天下的武祖,你相信吗?”刘义微笑,当然不是他傻或者因为怕死推出了那个人物,而是因为他晓得对面这人绝对不会相信。 “死到临头还嘴硬!”青年一脸阴厉,虽然刘义说得半真半假,要笼统点几乎可以说是实话,但打死他都不相信武祖会有这么一个渣渣徒弟,而且在他印象当中所谓的师徒就是传统的那种,要是刘义所说是真,那就武祖还活着,但武祖还会在世吗? “啧啧啧,果然不相信,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刘义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大言不惭。”青年再次出动,他的身法相当之敏捷,一看就知道这是他的特长。 这一次,青年决定迅速留下刘义,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种预感告诉他,将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匕首横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那是死亡的轨迹,忽左忽右,变幻莫测,刘义一边艰苦地用断剑抵挡一边禁不住心中赞叹,小仙宗毕竟为一个传承数百年的门派,有一定的底蕴,他们的功法还是有相当大的破坏力的。 “当!” “锵!” …… 金属的声音不断传出,火星四射,双方不断碰撞,刘义修炼了一年多,具有一定的战斗力,在短时间之内青年还真不能够完全灭杀他。 不过,实力摆在那里,多僵持也没用,刘义的身上鲜血淋漓,被划到好几剑,最严重的一次还被捅了一下,一时间鲜血溅向四面八方,两人战斗经行处零零散散洒下丝丝红色。 “去死吧!” 青年有些恼怒,一匕首劈出,银色刃芒宛如明月初升,生猛而又刚烈,他已经没有耐心动用身法突来突去,闪到别人身侧、背后了,所以这一次又是正面交锋。 刘义擒住断剑相抗,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他品尝到了死亡的味道,夕阳已经西沉,天色渐暗,黑暗总是能够从心理上击垮人们。 此时,出人意料的,青年突然伸出左腿去撩,尽管刘义只是让其碰了一下,还是痛得龇牙咧嘴,走得跌跌撞撞的,差点摔倒。 “喝啊!” 一声大喝,青年举掌过顶,接着一掌挥出,刘义手中兵器正被对方的匕首缠住,一时之间脱不出手,被打中胸口,只觉痛得要命,接着一股血浪从腹中涌出,直至喉咙,可是最终让他给咽了下去。 刘义脸色非常难看,中了这一掌太痛苦了,这根本不是能和被村里二胖给打到能够相比的,不仅仅是皮外痛,更是钻心的痛,看来五脏六腑都给震伤了,只不过青年打得匆忙,并不是太严重而已。 青年明显有些得意,但就在他这沾沾自喜的一瞬间,刘义忽然向后一跃,开始……逃跑! “不跑是傻瓜!”这是刘义的心声,被他喊了出来,刚才一是试探青年的实力,二是为了让青年产生错误的判断,以为自己要以命搏命,三则是为了以后的计划作铺垫,不是他猥琐,现在要什么意气用事,要是死了,什么英雄,全都没了! 刘义不敢慢下来,中了这一招之后更是脚步生风,简直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追得青年大汗淋漓,嗓子冒烟,都有撞南墙的冲动了——这小子这叫个什么人哪!怎么越打越来劲?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曲曲折折地在山上迂回前进,只见眼前的树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大概是二人跑进山的深处了。 青年早已是摸不着东西南北,因为眼前除了树以外还是树,可惜现在的他无心去想这些,现如今抓到刘义要紧,刘义每每借助地形一闪之后消失,即使他会轻功,也追得够呛。这儿树又多又杂,而且是在晚上,要想抓住一个速度不赖的小子,也是一件体力活! 刘义有些心慌了,身后的青年似乎耐心耗尽,要拼命了!这一点他已经深深感觉到,因为对方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听声音那名青年有几次擦到了树上,但仍然保持速度不变,很简单的道理,青年失去了耐心,用尽全力才会有几次来不及躲闪擦到了树上。 体力越来越不支,刘义知道不找几个曲曲折折让人迷乱的山洞自己迟早得玩完,但是这儿是大山的深处,说实话,他也不太熟悉,更没有来到过这里的山洞。 真是天亡我也!刘义禁不住心中抱怨。 “束手就擒吧!别再白费力气了!” 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愤怒。 回头一瞥,看着那个起起落落,发出破空之声的黑影,刘义心寒无比,虽然在目力极限处可以看见有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但是看这情形,在路上自己就会一命呜呼。而且这山洞自己没来过,万一只有一个入口,岂不是被人堵在里面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青年也同样心中极不平衡:这小子哪来这么大的耐力?我已经追了很久了,甚至连我自己都开始吃力,这小子怎么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难道今日我会在这小子手里失手?不行啊,这样的话小仙宗从今以后就会处在危险之中了,而且师妹也会看不起我…… 虽然是在春天,刘义已是大汗淋淋,他感觉双腿开始变得沉重,然而身体似乎因为呼吸困难,缺氧而变得轻飘飘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他真的很想就此倒下,睡上几个时辰,但是求生的欲望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生命何其可贵,下一次投胎肯定不是刘义了。 他明白,最最艰难的时段已经来临,是生是死只在一念之间,容不得几秒的思考,只有挺过了,才有生存的可能。 感觉到刘义变慢了,青年一喜,俯冲而下,但是在千钧一发之时刘义却忽然变快,看来是为了生存而超负荷爆发吧。 可惜,所谓“强弩之末”,更何况刘义根本不是什么“强弩”,在一段时间之后,刘义力竭,让青年追了上来,结结实实的又挨了一掌。 刘义当场倒飞出去,口吐鲜血,连滚带爬,在灰黑的天色下只见黑影蠕动,但是一眨眼间却消失了。 “不可能!” 青年停了下来,自言自语,他亲眼看见刘义被他打得撞在了山石之上,又亲眼看见刘义在地上爬了几下,然后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哼!” 一声冷哼,青年缓步向前,皱着眉头,仔细查看着四周的景物,片刻后,他发现了一个山洞,于是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想瞒天过海?!” 青年取出了随身带的火种,没有多想,进入了山洞,他意气风发,胆量不小,哪都去得,怎么会被一个没来到过的山洞而退缩呢? 但是青年似乎心有顾虑,走得极慢,每走五步就会四周望一望,生怕有人在暗中偷袭他。 第59章 阴谋进行中 另一边,刘义先一步进入了山洞内,这里他从来没有来过,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里面一片黑暗,由于本就准备砍砍柴的,没带多少火种,而且后有追兵,一旦有亮光就暴露了,是作死的节奏,所以只能摸索着前进。 掏出随身带的断剑用作防卫,说实话,刘义早就作好了必死的准备,但万一运气好呢?所以他想要试一试。 洞内寂静无比,只能听到“哒哒”的脚步声,这一次没有了牛育德这个喜欢“冒险”的小子随行,刘义更加心寒。 时间缓缓地过去,刘义也缓缓地前进,前面似乎有一个岔道口,这让他一喜,说明生存的概率又大了那么一分,也不管那么多了,他在岔道口做了一些手脚,随后瞎选择了一处,走了过去,现在短暂的犹豫就是立马的寻死,让那青年尽情地无语去吧! 又是一炷香的工夫之后,他往前探路的右脚在往下踏的时候感觉没踩到实体,难道这里有一个凹坑? 再往下踩一点,还是踏不到底,他不淡定了,难不成这里是一个天堑,阻断人前进的步伐? 心一狠,一咬牙,留在这里反正等死,刘义用自己的衣物遮挡,点起火种,看到了眼前的情景。 是一道深沟,很窄很窄,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是会被坑掉的,黑漆漆的深沟深不见底,他都不敢往下看,而深沟的另一面,布满了石板,石板上面的字,忽然令他一阵小激动,居然是……阿拉伯数字!? “这……这不又是我那个世界,不对,我原来那个世界的吗?”刘义感到不可思议,这里怎么也会有阿拉伯数字? 那一次在武祖传承地他就见到了阿拉伯数字和中文简体字,有一处陷阱也同样是一块块的石板,现在点起了火种,仔细一看,两者之间居然……是如此相似! 刘义此时心中莫名,他有一种疯狂的想法,或者说这种想法其实就是事实,只是因为激动短时间之内他没有接受而已……武祖来到过这里! 武祖当年一定在荆州境内不少地方留下过遗迹,至于原因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荆州境内有什么东西非凡无比,可以轰动整个世界! 他(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令武祖在这么一座不为外界所瞩目的小山上设置一个机关?还有,武祖似乎不想让不和他原本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时代的人进去,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刘义的心中搅起惊天巨浪。 整个事件顿时变得扑朔迷离,似乎为一层浓雾所笼罩住了。 自己的穿越背后,仿佛存在着几只无形的黑手,他(她)们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而为?如果是有意的,那么他(她)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无意的,又会是什么惊天事件所造成的呢? 刘义忽然感觉世界实在是太不简单了,居然能够造就出如此强大的人物,他(她)们是先天地而生,自混沌而来的太古霸主,还是再后来修成逆乱时空,倒转阴阳之能的盖世君王?武祖的实力所有人都明了,但布下这么大的、难以理解的局,可见其小心翼翼与慎重,可想而知他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些对手。 刘义以为,自己极有可能窥出亿古之谜的冰山一角! 不过,之后他猛然一瞥,旁边的石壁上和那个时候一样令他感到熟悉的东西——原先世界的中文简化字!!! “看得懂这句话的人请记住,过去以后只能踩刻着“3”字的石板。” 这是原原本本石壁上的文字,和那个时候武祖传承地那边的一模一样,就连数字都没有变化,依旧是“3”,说起来,武祖确实胆大,我就这么明写,反正你们钻研不出来这是什么文字,死了不怪我。 刘义站立在原地,久久未发一言,他激动、迷惘、彷徨,但是最深刻的心理是对生命的渴望,他绝对不能死。 一年前攻打武祖传承地,小仙宗的人马也有参加,不知道此地的走法有没有被人破解,然后传出外界,所以,要想利用这个东西求生,就必须要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没有太大的把握在手里。 后路已被封死,不想赌也不行,只能一路向前。 青年就在身后,至于那些想不明白的深刻事情、亿古之谜,暂时与自己无关,还是以后去弄明白吧,他心一横,一跃而过,跳到了对面最近的一块刻着“3”字的石板之上。 什么都没发生,刘义松了一口气,同时一种恶意涌上心头,他忽然冷笑…… ############ 一炷香的工夫过后,青年发现了一处岔道口,他向着一条道走了几步,发现地上竟有一些碎布,似乎是刘义留下的,便再次冷笑道:“臭小子,就凭你的伎俩,想骗我?哼!” 青年没有继续往前,而是改走了另外一条道,但是仅仅走了几步他就傻眼了:这条道的地上竟然也有一些碎布! “小王八蛋,竟然敢耍我!?更留你不得了!”青年愤怒地大吼。 也不怪青年会发怒,刘义在岔道口留下了碎布,要么是他太笨,犯下了致命的错误,要么是他自作聪明,相引青年往另外一条道,可惜他在两条岔道口都留下了碎布,就让人辨不清虚实了,青年怒得骂娘。 青年犹豫了,他想万一自己走错了,刘义就有可能从另一处岔道偷偷走出并逃跑,但是他经过短暂接触,认为刘义是一个谨慎无比的家伙,也许不会回冒险出来,所以权衡之下,青年只得先随意进了一个岔道。 就这样,青年放开了顾虑前行。 这条岔道似乎很长,青年整整走了三柱香的功夫,还是没有见到尽头,相反的,他忽然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似乎前方有着未知的恐怖力量,多年修武的直觉告诉他,这股力量不是他所能够抗衡的,他最好不要再继续往前了。 青年停了下来,思考片刻之后,开始往回走。他想:前方散发着如此恐怖的气息,刘义就是再笨也不会往死胡同里钻,而且就算刘义不顾一切的往前走,恐怕也早已死去多时了。 ############ 刘义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因为他熄灭了火种。此时的他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一动不动,似乎正等着一个人的到来,如果有亮光的话,就会发现他所坐之处全是石板,而他正处在一块刻着“3“的石板之上。 一个阴谋正在进行。 刘义的呼吸均匀了许多,但是豆大的汗珠仍然挂在他的额头上。刚才的一路狂奔快把他给累死了,如今的他一动都不想动,只是在等待着。 刘义感觉自己等了很久,他暗骂青年怎么这么笨,该不会是没有发现山洞吧?不然的话怎么会现在还没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周一片死寂,刘义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正在“不耐心”的等待着,但是为了活命,这点忍耐又算得了什么呢? 又过去了许久,刘义蓦地睁开了眼睛。 前方开始出现了微弱的亮光,而且越来越亮,石壁之上的黑影也越来越近,显然是有人过来了。与此同时,刘义脸上的不耐烦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紧张与惊慌,要不是知道之前他的神情是不耐烦,你很难想象的出来这是装的。 青年一脸阴厉,冷森森道:“臭小子,无处可躲了吧!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了,我要让你受尽折磨而死,饱尝凌迟之苦!” “你……你要怎么样……不!别……别过来……”刘义一阵颤抖。 青年一阵冷笑。 “大……大侠……饶命……”刘义语无伦次,但眼中一股邪恶掩盖不住,他看青年的样子,一定不知道武祖留下后手的走法与破解之道,要么就是一年前没人把这件事情传出去,或许他们觉得没必要,难不成还希望派内再派自己去破解武祖的后手?谁都不想再钻进噩梦中了,或者就是已经传了出来,但是一般的低级弟子不可能知晓。 “饶你不得!” 一声大喝,宛如晴天霹雳,青年腾空跃起,自石板前方的深沟上空飞过,手中擎着一把长剑,直取刘义右臂,他想着把刘义四肢先全卸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青年的心“咯噔”一下,他忽然觉得不妥,因为他发觉刘义惊慌失措神情的背后,竟然隐藏着丝许笑意。而且仔细一想,这儿应该还不是山洞的尽头,刘义又为何会停在这儿呢?还有这些石板…… 不过,为时已晚,青年向着一块石板落了下去。 “哈哈!生死有命,一失足成千古恨,下辈子见吧!”刘义神情一变,诡异的一笑,横移开来,站在了另一块刻着“3”的石板上。 (大家可以猜猜看这两个岔道后面分别是什么,前面已经有伏笔,不过这一卷不能揭晓,估计得后面几卷惊天大秘才会显现,因为情节的走向,敬请期待) 第60章 惊闻武祖秘辛 “呃啊——” 青年惨叫,他感觉忽然有一种未明的、无法抗拒的力量在撕扯他的身体,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什么了,因为他被瞬间分尸,鲜血直溅到刘义的衣服上! 一切都发生在一刹那间,青年死不瞑目,死无全尸! “死了,彻底死了……”尽管见识过武祖的手段,也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现在再次撞见这些,刘义一时间依旧有些发冷,这股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他亲眼见到青年四分五裂,而且这儿现在弥漫着令人欲呕的血腥味,尽管一切皆在眼前,他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而且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些恶毒的机关武祖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沉默片刻,刘义笑了一下:“没想到我居然也会这么虚伪,老奸巨猾,刚才明明心中冷笑不已,却又装出一副紧张害怕的样子……唉——人心可畏啊!我一定要以他为鉴,莫含笑九泉。” 这句话有点悲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的时候,确实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整理了一下心绪,深深地看了死不瞑目的青年一眼,刘义暂时没决定要出去,他想一探究竟,看看这里隐藏着关于武祖的什么秘密。 继续往前,不过这一回刘义胆大拿起了火种,身后那个石板足以让人纠结好久,即使其余的四位杀星寻找到,一时间也过不来。 石板过后,地上又开始高低不平起来,刘义走得相当吃力。前方,一股不知如何形成的寒流迎面而来,他感觉有些凉飕飕的,心中也有些发毛。 寒流的源头似乎离这儿有些遥远,刘义慢慢感受着它的存在,推测起那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一个庞然大物在呼吸?想到这里,刘义开始盘算着一有不对劲怎么逃跑,本来进到这个山洞就是为了活命的,要是撞上去,可真是得不偿失。 一炷香的工夫过后,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什么东西的轰鸣之声,刘义的手心逐渐出汗,因为他感觉那不再只是寒流,而是变成了一股很明显的大风,地面都有些轻微的摇晃。 左手拿火种,右手持断剑,那是一种防卫的姿势。 片刻后,刘义望着眼前的那个“庞然大物”,感觉相当无语。 一个巨型的“电”风扇,堵住了前进的道路,真不知道它的动力为何物,但是刘义估计就那那所谓的“无形之力”,自己修为太低,一时之间还看不出来,它一转转了不知是上百还是上千年,这一点从各处材料的销蚀程度中可以看得出来。 旁边的石壁之上,同样刻着几行中文简体字:你应该知道按什么键让它停下来,不要按错,否则后果自负。 “说这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刘义嘟囔了一句以表示不满,不过他可不敢按错。 照着墙壁上字的指示,同样什么都没发生,刘义不禁思忖: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武祖会这么做?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如此巧夺天工的机关,定不是一般的天才能够做得出来的,而且这个人,现在看来已经百分之百的概率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故乡,不仅仅是去过而已,要么就是在那里生活了许久,但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传奇故事呢? 谜!谜!谜!迷云重重! 带着这样的疑问,刘义卡过叶扇,朝里面走去,或许在里面自己可以找到答案,或者发现一些线索。 四周寂静无声,万物沉默,有着一种别样的色彩,掺杂着诸多的情感。 远远的,可以看见前方出现一道石门,堵住了自己的去路,刘义心里思考:这些机关,任何一个都可以置人于死地,而面对和自己一样知道破解方法的人来说任何一个都是摆设,这家伙搞那么多干嘛? 这其实是一种抱怨,早些叫自己进去得了,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忍耐着点吧。 石门似乎很久没有人碰过,到处布满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其上的纹路图案,更是充斥着沧桑的气息,看来要想继续往前,唯有打开那道石门了。 所有的线索到这里忽然就没了,刘义找遍周围的边边角角,都没有提示打开石门的方法。 抬手触摸着石门,也找了片刻,同样一无所获。 不过是不是自己的触摸被那东西感应到了,就在这时,金色光芒涌动,自石门之内似乎冲出了什么东西,而这石门,顿时变得五光十色,绚丽异常,他不禁倒退。 瞪眼看着眼前金光四射的物体,刘义惊骇无比—— 一个十二翼天使,典型的西方人形象,右臂已经断掉,身后的羽翼也是残缺不全,更为吓人的是他竟然只剩下了半个头颅!只是天使已经光质化,刘义怀疑自己是否能够穿过去。 “神魂!”他的脑中闪过这么一个词,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对这里的见解也加深了,所以一些传说他也知道些许,只是从来都不置可否,确切来说是不以为然,想不到今日竟然真正见识到了。 惊骇无比,转身想退,他实在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恐惧使得他只想快点远离此处,并且大喊一声:“妈妈咪呀!”但最终忍住了。 只是这时,刘义顿觉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心中越是想着快逃,那股未明的力量就越强大。 束缚!刘义顿时明白了,你心中的想法越强烈,那股未明的力量就越变态,看来这种情形自己是遇上神一样的对手,逃不掉了,所以他最终放弃了离开的念头,而那股力量也消失了。 “不对……” 虽然惊慌失措,但是此时刘义心中还是有所思考,他修炼了一年多,对武祖的功法已经背得滚瓜烂熟,虽然谈不上说什么精通、理解,但最起码全部记住,那里面除了功法,还有一些太古、上古失传已久的招式,抑或是稍许秘闻,以及对某些事物的描述,所以短暂的接触之后他觉得这不像是一个神魂,倒像是一段烙印,印记留下的一种力量。 曾几何时,在一年多前,武祖传承地,倒塌的宫殿那片世界,不落的太阳下,见到过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居然与这里有那么一种微妙的联系,或者说同源同宗! “难道……那边那个是本体?”刘义皱眉,不过留给他多想的机会似乎不多。 “你是谁?为何唤醒我?”十二翼天使先是用一种古老听不懂的问道,但随之感觉刘义毫无反应,竟然奇迹般变了语言,和当世的一样。 “我叫刘义……”刘义哭丧着脸,叫他怎么办,老实着点吧! 十二翼天使安静了下来,口中喃喃自语,又是那种很古老的语言,不知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 忽然,天使疯狂地仰天大吼,似乎痛苦无比,同时一股强大得变态的力量向着四面八方冲去,刘义大惊,又想逃跑,却又被束缚住了,他想这一回完了,死翘翘了。 石门神光大作,夺人眼目,就在一瞬间消去了那股力量,与此同时,十二翼天使再次安静了下来。 “你……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人物,为什么会说现在的语言?”刘义壮着胆子提问,事已至此,反正死不瞑目了,死之前多知晓一些事情好了,不过问出这句话来顿时觉得自己很无聊,但也不无道理,依刚才的情景可以看出,十二翼天使是上古甚至可能是洪荒时期的人物,和刘义对话时却说着现在的语言。 “是他,他在我的体内打入了一丝神念,把我封印在这石门之中,他会说你们的语言,这股神念太强大了,我无法违背,也无法去回忆起从前的事,否则的话就会和刚才一样。”出乎意料,那鸟人竟然没有透露出杀意或者愤怒鄙视小人物的情绪,乖乖回答了,这么顺利,令人有些意外,估计是因为一些隐秘力量指使着他吧。 闻听此话,刘义激动无比,他感觉抓住了重点,立马问道:“‘他’……‘他’是谁?” “武祖。” 沉重的两个字蹦出,石破天惊,刘义顿时感觉天都塌了,地都崩了,武……武祖?依旧是那么一个人物,压塌了万古岁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他究竟要做什么?这是刘义的心声。 见到刘义的神情,对面那位似乎以为刘义不知道武祖这么一个人物,继续道: “他是太古洪荒以来最强的武者,所以有人认为他是武祖再世,他太可怕了,如同流星划过天际一样,高调而出,低调而退,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也许是陨落了。” “你不是在他消失之前被封印的吗,怎么会知道在你被封印之后他陨落的事情?”刘义充满了疑问,一不做二不休,打破砂锅问到底,反正这家伙暂时也不像要杀自己的样子,多活一刻就多知道一些东西吧。 “因为那股神念使得我们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我会大概知道他的动向,然而五万年前那种联系忽然消失,我猜想他可能是陨落了。” 花了很长时间使自己平静下来,刘义继续问道:“他把你封印了,但是听你的口气,似乎非但不恨他,反而还很尊敬他,这是为什么?你难道真的不恨他吗?” “我恨他,但是他不是一般人,我的潜意识中却有些佩服他,也许是那股神念,也许……是因为我自己,我无法去回忆关于自己过去的事情,所以……我也无法理解。” 许久的沉默。 刘义心中搅起了惊涛骇浪,武祖,一定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高调而出,低调而退,五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十二翼天使被封印的那段时间之内,一定有着撼动历史的大事件发生,而他,却正好躲过了。刘义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武祖故意在那时段之前封印了十二翼天使,他可能在那时就有预感会发生些什么!也许……由此可以窥出自己穿越之谜的冰山一角!但是……武祖与自己之间又有着什么潜在关系呢,使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和他搭上边? 第61章 太古传说 刘义实在说不出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惊骇?激动?疑惑?但是又有一种未明的恐惧,简直是百感交集。 或许这种事情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反倒容易理解,但是对于刘义这么一个被灌输“现代文明”的人来说,这个世界简直是太过疯狂了!人为什么能够上天入地?为什么?刘义实在无法明白这儿人人口中的传闻。而最直接的例子,就是眼前的:十二翼天使???!!!还有,他已经只剩下残魂缺魄了,为何还不死?为何还是可以和自己讲话? 刘义觉得自己的脑子短路了,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与推敲。 “好久没有见到活人了……” 十二翼天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眸子中闪现出一股邪异的光芒。 对此,刘义眉头一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危机感,不禁倒退了几步,充满戒备地看着对面的那段烙印,看得出来,尽管那只是烙印,但是残存着本体的一股血性。 从那个形似十二翼天使的生物口中,刘义本能的感受到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你要作甚?”刘义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多吗?”十二翼天使阴森地望了刘义一眼,见对方没有回答,继续道:“那是因为我好久没有找到人说过话了,而且……你将要死了。” 刘义又退几步,口中擒住邪刀,而后把断剑背了起来,严阵以待,他的心在狂跳,本来就不觉得这处山洞会很安全,现在看来是的了。 “我的力量被岁月销蚀了太多,我要回归,”十二翼天使像是看待死人一样盯着刘义看了许久,“你将会是我回归之后的第一个补品。” “你休想!”刘义爆喝,他不想自己成为别人前进道路上的垫脚石,也不希望任何所谓的“强者”将别人看成为自己服务的可怜虫。 “你有反抗的余地吗?”十二翼天使冷笑着逼近。 就在这时,刘义感觉一股力量禁锢住了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不能言,那是束缚之力。 金光四射,神光冲天,耀眼的光芒充斥了整个山洞,亮得人睁不开双眼,但是与这神圣般的力量相对应的则是那个十二翼天使接下来将要做的动作,是那样残忍、血腥。 “呵哈哈哈!” 十二翼天使仰天大笑,伸出一只光质化的圣洁手掌,探向刘义的脑袋。 刘义眼中喷火,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被动挨打,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怪只怪你闯进了这里,唤醒了我。”十二翼天使大笑着逼了过来。 “我的生,不是为了成就你的强大!” 一声大喝,刘义愤怒不堪,但是与此同时,惊变发生了,随着这一声大喝,似乎是手中的邪刀感受到了威胁与亵渎,忽然爆发出一大片幽绿色的光芒,邪恶的气息在山洞内不断扩散。 金色神光与之相抗,邪刀散发出的气息愈发恐怖,像是十万大山压顶一般,那是一头蛰伏的凶兽,感受到了自己的尊严受到挑战,所以短暂突破了封印,暴起发难。 在这其中,有一股乌光在不断压制,看得出来那是血色世界大人物的封印之力,它同样强大,就在这一瞬间,三种不同属性的力量不断碰撞、冲击。 “轰!” 大爆炸爆发,乱石穿空,灰尘弥漫,要是没有克制的话,刘义肯定会被压塌在这里面,不过此时第四股力量加入了进来,竟是石门,而且是——无形之力! 无形之力在尝试化解这一些力量,以免扩散范围,甚至把山都推掉。 不得不说,武祖确实功参造化,石门的无形之力始一出现就压制住了三股力量,都有所退却。 趁着这时,乌光控制住了邪刀,将幽绿色光芒逼回了刀内,邪刀又变得普普通通起来。 刘义浑身虚汗,他刚才犹如身处风口浪尖之上,被四股力量同时挤在中间,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此时全身虚脱了一般,无力,差点瘫软下来。 对面,十二翼天使出人意料地露出惊愕的神色,居然倒退了两三步。 十二翼天使口中喃喃自语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看得出来他对邪刀很是惊讶与忌惮,刘义急欲知道他到底在思考什么。 壮着胆子,刘义手持邪刀逼近,他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铤而走险,但是他很想知道为什么,而且有一种潜意识在告诉他现在十二翼天使的烙印不会再攻击自己。 “你别过来。” 十二翼天使没有倒退,也没有暴起发难,但是冷冷地盯着刘义,满是威胁。 “这把刀你认得?”刘义追问。 “妖魂刀。”十二翼天使居然在皱眉,似乎在考虑这把刀的真实性,毕竟妖魂太过凶戾,太过传奇,不应该还存在世上。 “妖魂?”刘义看着他的眼睛,没有退缩,他知道这一切都和自己切身相关,要是回不去,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哼!”一声冷哼,十二翼天使表示了对刘义的不屑,而后道:“算了,你是我第一个想杀死而后准备放过的人,武祖这老家伙直到现在还在控制我,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太古洪荒时期,有一头凶兽,名曰噬魂兽,专门吞噬生物的灵魂而生,不论是还是鬼怪,尽皆要在它的爪牙下喋血,没有人知道它的过去,不过有一种传闻,据说它是先天地而生,在混沌未开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但谁也不知道真假,后来,太古中期,一代大魔万魔天尊横空出世,与神争锋,睥睨天下,为了防止噬魂兽危害人间,与之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战,这一战究竟有多么惨烈,没有人知道,只是传说天穹崩裂,时空错乱,倒转阴阳,自此那一战之后,世上再也没有看到过噬魂兽的踪迹,而万魔天尊的手中多了一把魔兵,邪异无比,唤作妖魂刀。” 话音刚落,十二翼天使紧紧盯着刘义的手中,没有再说话。 刘义听得毛骨悚然,手都有些颤抖,差点扔掉手中的邪刀,那些东西太过遥远,太过传奇,以至于他不敢相信它就在眼前,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十二翼天使认错了,这不是妖魂刀。 “除此以外,刚才我似乎感应到了古今第一鬼尊的气息,和他很像。” “古今第一……鬼尊……”刘义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想到了血色世界那边那巨大的、遮天蔽日的鬼爪,那气吞山河、天地失色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对,九幽鬼主。”十二翼天使斩钉截铁而道。 “你……”刘义张口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今天对他造成的心理震撼太大了,本来一代武祖就已经那么遥远,却与自己总是有所联系,像是做梦一般,想在更加遥远、更加传奇的人物依旧如此,令他不敢相信现实。 “我这段烙印看来还是得回到石门内,武祖不希望我这么早出世。”十二翼天使回头看了看石门,那里无形之力汹涌澎湃,在威胁着他。 “慢走,请告诉我更多!”刘义疾呼,他希望自己能够活得更加明白一点,而不是浑浑噩噩,一不小心成了别人的棋子! 十二翼天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迈着有条不紊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石门,那里有一股吸引力,那是封印的力量,意图封印住他。 看着那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而去,刘义只能叹息,自己的路,得自己走,求助于一个想杀死自己的人,不现实,虽然对方没能成功。 松了一口气,刘义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同时紧了紧手中的妖魂刀,有些迟疑,说实话,他被那个十二翼天使给说怕了,这把刀都不敢要,但是一种潜在的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留下,这一回就是靠它救了自己一命,说不定还会有下一次,危险没有到来,那就没有理由扔掉自己的护身符。 经过石板那边,看了那死不瞑目的青年一眼,小心翼翼绕过去,对于那家伙,刘义并没有太大的愧疚,要想杀别人,就得做好被别人杀的准备,每一个修炼界之人应该都明白,而且他在对方身上闻到了一种血腥味,应该还有别人被他残杀过,自己只是一个幸运儿。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群星璀璨,相比较之下,月亮并不太亮,正所谓月朗才星稀,反之群星璀璨月亮反而黯淡。 时候不早了,刘义带着两件兵器,缓缓摸向村子,说实话,他心里有点紧张,生怕被老者一行人截杀,要是被逮到,这一回必死无疑。 (快断网了,今天来不及写太多,就这么多了吧) 第62章 危险在逼近 回到村子,已经是半夜时分,刘义心情很沉重,小仙宗在这片地带,算是一种隐形的统治,有的时候说话甚至比官府更加管用,今天的事情真的很难去面对,双方都是因为两个字:利益,要是小仙宗的人不杀了自己,秘密就有传出去的风险,但要是自己不想办法做掉青年,自己会被杀,这事双方都很难做,有的时候,世道就是这样,仇不得不结。 各自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刘义想要生存,不得不借助武祖之手。 手缓缓靠上了门板,想要敲门,不过刘义却不知道为何犹豫不决,他害怕,他紧张,他不敢敲门,很多时候,你不想去面对一些东西。 最终,刘义还是放弃了,默默地靠着门,坐在门板上,望着星空,想着自己的故事。 天上的星星数不胜数,每一时,每一刻,说不定都有几颗星辰诞生抑或是毁灭,自己在这里挣扎着求生,却不知星空的彼岸,那些生命体可好?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可是旧时明月曾照我,月是故乡明啊。 刘义有些哀伤,他不知道未来究竟是什么,他且行且珍惜,慢慢咀嚼自己的寂寞,这样的道路,究竟还有多远? 背后,门“吱呀”一声打开,黑暗中渐渐露出牛二的脸,被外面的光亮照出。 “干嘛不进来?”牛二沉声道,并没有太多的提问抑或是责骂。 “我想一个人静静。”刘义回头一笑,但他自己知道,这个笑容更深处有苦涩。 “要不……我陪你?”牛二紧紧盯着刘义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些什么不寻常的东西,这个人平日里看起来老实憨厚,但是有的时候格外理解人心,他知道刘义心中一定有着心事。 “算了吧,我回去睡一觉。”刘义拒绝,他可不想两个大老爷们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这里寂寞空虚感悟人生。 点了点头,牛二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不过他决定格外关注一下这小子,有很多时候,这家伙确实很不正常。 时光不等人,离那一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四五天,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但是刘义已经不再像刚来村子的时候那样乐观,他的心事太多了,武祖的传承、天下势力的虎视眈眈、小仙宗的怒火,还有……回家的渴望,这么多内容一起压上来,有的时候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但叹一口气之后,是继续生活,死了多容易,活着才是技巧。 这一日,村中来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四个人,一名老者,满头银发,飘然若仙,还有两名男青年,一名长长相普通,还有一名则是英俊潇洒,最后是一名沉鱼落雁之容的美貌女子。 看得出来这一行人对村庄并不是太过熟悉,但那种泰然处之的眼神却让人不敢怠慢,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名老者,双眼似乎有着莫名其妙的魔力,极欲看透一切虚妄。 村中人难得看见陌生人,因为这样的村庄似乎对外界人员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所以不少人指指点点,在背后稍有议论,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久之后就都忙自己的活去了。 二胖这家伙正闲得无聊,带着一群未成年小弟到处瞎逛,见到了这四人,不禁嘴角有一丝古怪的味道。 不得不说,那名女子风姿绰约,窈窕动人,二胖看得火热,其实不仅他,其余的半大小子也都有些惊喜。 旁边村里的几名女孩子见到这样,都有些气鼓鼓的,说实话,不怪她们,村里只是没有条件,要是有条件的话,打扮一下,大多数都可以靓丽非凡。 “你们,干嘛呢?” 二胖两手叉腰,挡住了这一群人,他就是恶意挑衅,从来舍我其谁,在村里横行霸道,现在见到了外面的人,又有这么一位美丽非凡的女子,心中痒痒,挡住了去路,他现在十六七岁,体格健壮,这么一站,蛮有气势。 “这位小伙子,难得路过,进来看看。” 老者也不动怒,和当时见到刘义一样,笑眯眯的,看起来和蔼可亲,可他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鬼知道! “我们村庄没什么好看的。” 二胖歪了歪头,一脸痞痞的样子,背后十几名小弟也都点头,其实他后面的那些人刚开始不想惹事,毕竟年纪都不大,一般情况下就欺负欺负孩子,顶多一些小伙子,但二胖这么有气势,他们胆子也肥了,而且很希望见到那名美女花容失色的样子。 当然,那名女子神情冷酷,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美眸就望向了村子深处。 “每一个地方,都有着故事,都有着一方风景。”老头子依旧微笑,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对着二胖这个明显流氓腔的家伙彬彬有礼。 其实,很多时候,笑面虎比纸老虎要可怕很多。 “可我们村子不是这么随随便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二胖这家伙铁了心找茬,反正他无聊,更何况有这么一个漂亮、有气质的妹子。 其实,老者一行人确实没当他一回事,看看他后面那些个半大小子就不会有威慑力了,顶多小无赖耍耍泼就罢了。 不远处一名田里干活的汉子也是陪着笑脸:“新来的客人,别听这小子瞎说,我们村子可欢迎外面的人进来了。” 对着那名汉子拱了拱手,老者以礼相待,不过他身后的不知哪一名青年发出了冷哼,显然很是不屑。 “你又不是我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二胖从来就不怕任何人,实际上现在就是他爹娘也不怎么管得动他了,所以更何况村里的别人? 瞪了他一眼,汉子继续干活,懒得理他。 “这位小友,我们要寻一个人,希望你能够让道。”老者并不打算大动干戈,所以他希望二胖见好就收,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过老者的姿态实在是太低了,笑面虎就是这一点不好,对人没有威慑力,二胖丝毫不买账,冷冷道:“我若不让道呢?”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般对待我们!?”后面那名长相普通的青年大怒,而后直接施展轻功,自十几个小子头顶上方飞了过去,眨眼间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砰!” 一掌推出,一名年龄不大,大概十岁左右的小子直接摔了个狗吃屎,牙都磕破了,忍不住哇哇大哭。 这一情景其实很让人无言,不过青年丝毫没准备缩手,直接一把抓向二胖,他毕竟是中心人物,而且最张狂,最叫人恨之入骨。 二胖在这一瞬间冷汗直冒,没想到自己惹了这般人物,但来不及想太多了,形势紧急,潜意识让他自动出手去格挡。 不过,一切都徒劳无功,二胖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还没看清之时,又一重,居然被徒手拎到了老者一行人背后,霎时就懵了,他这才知道自己惹毛了不能惹的人物。 “放了老子!”二胖惊怒,拼命挣扎,但是对方功力不浅,将他压制得死死的,只能垂死挣扎。 “哟,力气不小嘛,哈哈!”青年大笑。 “我跟你们拼了!”二胖快发疯了,特别是现在靠得这么近,能够闻到那名美貌女子身上的体香,更加刺激了他,感觉在别人面前丢尽了颜面,羞愤欲死。 “啪!” 青年一巴掌将二胖扇得眼冒金星,不过二胖毕竟是二胖,潜力巨大,还是像一头蛮牛一般拼命反抗,说实话,青年竟然感觉有些吃力,心中暗暗惊叹这小子力气还真不小。 最终,花费了一点点工夫,二胖终于服服帖帖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都懒得动弹,刚才像发情期一样的感觉也消失,见了美女、闻了体香依旧萎了。 “说,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一个这样的小子。”青年开始逼问,描述的自然是刘义的外貌,他们花了这么久,找了好几个村子,才正好找到这里。 “有!” 现在二胖彻底服了,这家伙就是欺软怕硬,现在刘义实力突飞猛进,他都不是对手,被打爆了,一直都想着要报仇,现在看来来者不善,他很乐于见到对方吃瘪的样子。 “在哪里?”青年再次逼问,他们心中都一喜:可找到了! 指了指牛二家,现在二胖巴不得这帮人马上离去。 “我们走。”一切都打听明白之后,老者沉声命令,他的眼中有着一缕奇光,那次那名弟子失踪,一定是死了,不用多想,他恨不得将刘义碎尸万段。 原地只留下死狗一般的二胖。 此时刘义和牛二都不在家,只有杨三娘一人在处理家务,见到一群不认识的人,有些惊讶。 “呃,请问你们找谁?”杨三娘自然不知道四人是要干嘛,但老者慈眉善目,还有三人也是气质非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实情。 “呵呵呵……”老者抚了抚胡须,和善地笑了,“我们来找一个小家伙,他叫刘义,有些事情要问一问他,问完我们就走。”老者慈在脸上,恶在心里,要是刘义已经把事情告诉了牛二夫妇,他不介意全杀了,但是目前似乎没什么迹象,还是少犯杀念为上,而且这里是官府的管辖范围,离荆州城太近,所以能简单处理掉就不必麻烦了。 如果刘义看见老者笑得这么和善,一定会大骂“老奸巨猾”、“阴险狡诈”! “啊,刘义啊,真对不住,他有事情出去了,此刻不在家中啊!”杨三娘说的其实是真话,刘义确实不在家中,但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异常的神色,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既然小伙子没回来,我们等等也无所谓。”老者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那好吧,你们坐下歇息歇息,我去干一会儿活,”杨三娘完全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却不知道危险近在眼前。 那名长相普通的青年朝着老者看了一眼,意思再明白不过:杨三娘会不会去给刘义报信。 老者见杨三娘并没有走远,便暗中传声道:“我已经展开神识将整间屋子搜了一遍,那小子确实不在屋中,要是做的过激,即使那夫妇两个原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会生疑。” “师父……”美貌女子欲言又止,美目中带着一丝忧伤。 “说吧,什么事?”老者见自己弟子忽然有些伤感,而且又犹犹豫豫不想说的样子,立马道:“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女子挽了挽秀发:“他……是不是真的让那小子给杀死了……” “应该是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天杳无音讯?唉——他的资质是你们几人之中最好的,可惜了……”老者叹了一口气。 “可是……以他的实力,怎么会不是那个小子的对手,难道……那小子会是个化元炼器境界的高手?”女子抿了抿香唇,有些惊疑不定到。 “应该不可能,那次他闪开的身法虽然极快,但是破绽多多,而且如果他是化元炼器的,他一人杀我们足矣,何必那么麻烦,等我们来村中寻他?可见这小子只是初涉武道而已。”老者分析了一通。 “可恶,只要找到他,一定要当场把他给杀了,千刀万剐!”那名长相普通的青年两眼忽然闪过一丝寒光,恶狠狠道。 “切莫冲动!”老者抬起了手,“如果当场把那个刘义给杀了,你们怎么对师伯去解释?难道就对她说,她的最得意弟子,她的好孙儿被一个臭小子给杀了,而那臭小子又被我们给杀了?” “哼!”老者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那个老太婆极度护短,疑心病又特别重,她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而且本门总共有六个凝气归元的,她是最有可能破入化元炼器之人,整个小仙宗也只有掌门师兄和两位长老在她之上,她若是闹起来,我这个凝气归元中阶的定然倒霉,所以到时候只能活捉那小子,把他交给你们师伯,你们若要撒气,打他骂他都行,但是绝不能杀了他,这样一来,就让那小子对付那老太婆吧。” 与此同时,万事不知的刘义正扛着一架木梯,随着牛二向家中走去,他根本没想到老者他们来得这么快,本来他准备后天就和牛二夫妇告别,离开这儿避一避风头。 “你把木梯靠在篱笆上,家中似乎来人了,我先去看一下。”临近家中时牛二忽然回头说了一句,当先向着屋内走去。 第63章 争命的奔跑 刘义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根本就没将“家中似乎来人了”这几个字放在心上。 另一边,牛二踏进了家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妻子杨三娘,却是四个陌生人,看起来都气质不凡,不像寻常人。 老者一袭长衫,整个人神采奕奕,看起来有那么一种仙风道骨般的轻逸,还有两名青年也是颇为不俗,最后则是一名美丽女子,看得出来有大家闺秀般的风范。 老者很是礼貌,对着进来的牛二拱了拱手,表示尊重。 牛二点了点头示意,而后道:“四位这是……” “有点事情想找你家的一位小友,问完就走。”老者微笑,看起来很是和善。 牛二皱眉,他看起来憨厚,其实细心的时候更甚于杨三娘,那次刘义回来很晚,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就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了,现在又来了这么四位陌生人,他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对啊,你都回来了,那刘义呢?”杨三娘依旧一事无知,此时刚刚从里屋出来,只见到了牛二,却不见刘义,下意识一问。 “啊,哈哈,那个,他有点事情,还在外面,要不……我喊他进来?”牛二打了个哈哈,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人会知道他有那么丁点小心思。 美貌女子看了老者一眼,老者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异色,但随之一笑道:“如此甚好。” 牛二见状,不急不缓地走向屋外远处准备摆正梯子的刘义那边,他确实有些事情要问对方。 “刘义,你认识这四个人么?”牛二收起了刚才的憨笑,一脸严肃地逼问。 刘义一听见“四个人”这三个字心就“咯噔”一跳,他知道麻烦来了,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快就找了过来,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不……不认识……”刘义心中慌乱,下意识地矢口否认,可是他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 “说实话,他们就在屋内,有什么麻烦待会儿我帮你解决!”牛二严厉的时候还是蛮有威慑力的,他的铜铃一般的眼睛看得刘义心虚无比。 “你解决不了……”事已至此,刘义苦笑,他瞥了几眼,隐隐约约在屋内看见了老者一行人的身影,决定保持沉默,他不想把祸水浇到对自己有恩的牛二一家身上。 “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牛二有些生气,他觉得刘义在把他当外人。 此时此刻,老者一行人透过窗户已经远远地望了过来,眼中的杀意根本驾驭不住。 刘义自然看到了,一边无奈地苦笑一边倒退,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别了,这个世界的新家! 事情都已经到这一份子上了,还有什么时间多说?牛二暗自叹了一口气,用力一退,大喝一声:“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我们夫妇,你别管了!” 泪水夺眶而出,刘义忽然特别想哭,但是那股力量加在了他的身上,他一下子得到了对生命的拼搏动力,速度越来越快,一路开始狂奔! 很多时候,分别就是如此突然,没有为什么! 与此同时,刚刚放出神识准备锁定住刘义的老者一掌将木桌震碎:“不好!这小子要逃了,你们三个跟着我一起追!” 话音仍在屋内回荡,老者却已身在屋外,双脚一蹬地,凭空飞腾而起,眨眼之间出现在了八丈之外,仅仅十个起落便已在人们视野之中消失,其内功之深厚,令人咋舌! 屋内三人还未反应过来,老者便已不见了,片刻后互相对视一眼,口中所有言语化作一个字:“追!” 刘义几乎有些绝望了,这么久来他经历了许多生生死死的事情,忽然感觉活得很累,他真的很想就此倒下,再也不起来,但是对死亡的未知恐惧又使得他不愿意停下来,死了太简单了,活着才难! 一路狂奔,此时的刘义,心中有害怕,有愤怒,有郁闷,一切的一切,全部通过双腿发泄了出来,没有目标,只有满心的不甘! 就连老者也有些骇然:这小子武功未有大成,尽管刚才先一步被他给逃走了,可是以自己凝气归元的修为,怎么会让对方一眨眼跑得没影了? 虽然如此,老者拼着劳神费力,用神识紧紧锁定住了刘义,这样一来,他不用看见刘义,只要刘义在一里之内,他就可以知道方位。 另一边,刘义脚步生风,速度超越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他现在动用的,是书上记载的一种秘法,耗费潜力,强行激发,但有很大伤害,不过他知道老者的实力,不这样做,自己必死无疑!仅仅七八分钟的工夫他就冲到了村外那座山的半山腰,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迈不开了脚步,跌跌撞撞。 “噗——” 刘义张口吐出鲜血,他的胸口痛得厉害,心脏像要裂开了一般,他感觉这是他今生今世最痛的一次,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滑落,他大汗淋漓,双目布满血丝。 运动超负荷,可以得到瞬间的伟力,但是天下之道,有得必有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为了速度,刘义抛弃了身体的健康,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即使这样去做,还是危机四伏。 “哈哈哈……小子潜力不错,但是这么超负荷地奔跑,你难道不要命了吗!?”老者从天而落,恍若神仙临世,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但是在刘义看来,这是一个恶魔。 刘义没有回答,只是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喊出声来,胸口的疼痛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他想要是老者一招将自己杀了,就一了百了了。 摸摸背上,妖魂刀和断剑都还在,这是他自从被牛育德拿去玩耍,而后被二胖抢掉之后的习惯,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可以说是正确的,走这种不可回头的路,把能够带走的全部带上也好。 心中有对破灭一切阻力的渴望,刘义在思索着要不要像对付青年一样回头一拼,但是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放弃,老者实力深不可测,一招就可以秒了自己,不可能指望妖魂刀自己觉醒出来抵抗,除非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身后“嗖”地一声响,冷风直逼双腿,一把飞镖射来,当然选择这几个地方是因为对方没有准备施杀手,要留活口。 出手的是老者后面不远处的一名青年,他就是看不惯这么一个小人物在自己眼前蹦跶,年轻人,意气风发嘛。 可惜,刘义虽然实力低微,但也不是能够被小门派随随便便一名弟子可以掌握生死的,他一跃闪向旁边,躲过了这一镖,但腿部还是被擦伤,出现一道红线,身体也一个趔趄。 “看你还往哪逃!” 就这一缓,决定了很多的事情,刘义速度本来就甩不掉老者,所以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他慢了半拍。 见刘义居然还有要逃的动作,老者大怒,一掌袭来,掌风阵阵,强大的力道自刘义后背一个点瞬间传遍全身,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极欲摧毁一切! 刘义连吐三口血,身体刹那间倒飞出去,自山上滚落而下,短暂的一瞬间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这就是拥有真元之后打出的掌力吗?竟然能够传遍全身各处,造成极大的内伤,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时候,三道人影才堪堪赶到,是小仙宗的三个后辈。 看了看山下茂密的丛林,老者皱了皱眉头:“这小子刚才竟然还想逃,被我打了一掌,不过死不了人,我之前动用了全身之力展开神识,心力大损,现如今布不出了,三天之后方能恢复,只有你们快去寻找这小子了,活要见人,不能让他死!” 三人喘息未定,恭声道:“是!” 第64章 思量入李府 一个多月后,长江边上的一处码头。 万里长江奔腾不息,循环往复,夹杂着少量泥沙的水泛着微微的黄色,不断拍打着码头边的一切,以时间为后盾,缓慢消磨着人类的创造,但是码头上奔走着的人们是绝对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的。 江中各式各样的船只在频频忙碌着,其中最多的是扬着白帆的帆船,更有一些小舟在水面之上起起沉沉,整个目力所及之处一片繁忙。 一个身材微瘦的少年,肩上扛着货物,在人们的招呼声中不言不语的低头行走,当别人问他这么年轻怎么干这种活时,他只是微微一笑,别人殊不知他的心中笑得很苦。 这人自然就是刘义。 说起来,这其中有着许多偶然的因素,那一次他被老者一掌打下山去,逃了一段路程,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最后昏迷了过去,没有了老者的神识,再加上三人对茂密的森林陌生无比,寻了两天无果,最后派内长老紧急招老者回去议事,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四个人就只得匆匆离开了,想来中了一掌的刘义就算不死也不会活太久,至于已死去青年的祖母兼师父那边,就只有让掌门和派内长老压一下了,老者身为凝气归元境界的高手,再者人不是他们杀的,那老太婆也无法拿老者怎么样,顶多怀恨在心罢了。 就这样,刘义醒来后全身奇痛难忍,半走半爬着进了山洞,而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的身体虚弱无比,全身又痛又乏力,直接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之时,感觉饥饿无比,而看着自己的情况,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便找了几株树的树叶,将就着吃了下去。 一连过去了十多天,本来准备死在山洞之中的刘义身体居然非但没有恶化,反而稍有好转,但是老者内功太深厚,刘义伤的不轻,恐怕会留下后遗症,不过他想想自己反正死不了,总留在这山洞中也不是办法,而牛二家中还是不回去为好,难保老者一行人在监视或是离开后折了回来。有句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刘义决定留在荆州,不声不响,先干个几年苦工再说。就这样,刘义开始了新的生活。 “哎,那边这个小子,过来搬东西,价格好说。” 随着一声吆喝,刘义又开始了他的工作。说起来,刘义过的还不错,他在这儿已经足足干了半个月,虽说他人不是怎么个粗壮,而且用原来世界的说法还是一个“未成年”。但是这儿僧多粥少,货物堆积如山,那些雇主也只好拿他来充数了,顶多办得慢了点,少赏几个钱。 不过目前的刘义虽说力气不一定已经超越二胖,比起码头上的人更是差很多,但他天天花些时间修炼,再加上内伤已好,少拉几个生意还勉强可以,毕竟他不用养家糊口,没老婆孩子,和其他人一比可轻松多了,而且……他又不逛窑子。 刘义在码头上如此生活了下去,没有理想,没有目的,有时候他也想过不干了,但是如今积蓄又少,而且除了这个他还想不出干什么,就只有忍耐了。现在白天搬东西自然是不用说的,晚上“同行们”多半会去逛窑子,他正好偷偷修武,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刘义肩上扛着货物不紧不慢的在人群中穿梭着,比其他人慢了许多,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水,在冬天微弱的阳光下有些发光,不过现在天气还是不热的,真不知道到了夏天会怎么样。 “小伙子,我若是催你快点……看你这身量,还真有些于心不忍,不过你父母我可忍不住要说两句了,你年纪轻轻,而且人又不壮,让你干什么不好,偏偏做这体力活,唉——”雇主看着刘义这龟速,半含抱怨半含同情道。 “他们也不想啊!家里穷……”刘义苦笑了一下,心想还父母呢!常言道远在天边,那可是人隔两世啊,要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们会让自己干这个才怪呢!任哪个亲人都会心疼啊。 雇主摇了摇头。 不太多的货物,刘义足足搬了三炷香的时间,收了钱后快速离开,找个地方坐下歇息,免得再有人来喊他,眼不见为净,不过他看着其他那些忙里忙外的家伙,小声道:“晚上么去泡妞,白天么拼死命干活,活该你们一辈子受苦!你们把钱花在那种地方,还不如像我一样少干点,多歇息歇息,免得到时候剩下的钱比我还少,回家找抽啊!” “臭小子,你还有闲工夫躺下休息?码头上那么多货物啊!”一名与刘义颇熟的汉子轻轻踢了他一脚,当然很轻,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呵呵……我能做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剩下的,我有心无力,不是还有你们呢吗,就让给你们好了,我小睡一会儿。”听刘义的口气,他对现状很满意。 “这小子……”大汉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义很大条地伸了伸懒腰,不过他也不敢就这么睡着了,否则刚干完活这么热,一不小心中暑了,迟早会出人命,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虽说如此,该干活时他可不会偷懒。 转眼之间又过去了十多天,这一天晚上,其他的一帮人竟然出乎意料的没去闲逛,而是许多人围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讲些什么,没办法,刘义无法偷偷修武了,坐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 “喂,你们知道吗,咱们荆州城内那个赫赫有名的武学世家李府近几日张罗着在收人。” “就是那个名气很大的李府吗?” “应该是的吧!我也听说了,城内许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虽然不知道入府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既然李府这么有名,想来待遇不会有多么差吧!既然如此,我们何不……” “这个主意不错,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来自有地位之家了。” “哼!没那么简单,那种名门可是有家规的,要想去李府,你们可要忍住别逛窑子!” “嘿!还都想着入府之后怎么怎么样,你们这些猪脑子,要进人家府门别以为有多容易!恐怕这些刁钻的家族会变着法儿考验你们,反正我才不去呢!你们不想着在这码头之上好好的干活,还天天东游西逛的,现如今又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随你们的便!反正我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一看。” …… 李府,是一个不小的势力,号称荆州四大武学世家,一般的即使是大门派也会让他三分,不愿意与之有隙,所以在荆州界内,算是一个霸主级的家族。 这样的家族,俨然就是改了形式的门派,很多时候都要招收一些好手入府,即使是做一些杂务,毕竟他们时刻准备着有敌入侵,而后全府出动,打对方一个落花流水。 这帮家伙议论纷纷,有向往的,有叹息的,有反对的,有只想去凑凑热闹的,各人都有各人的想法,码头的夜晚难得热闹了一次,见此,刘义忍不住凑上前去,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喂!你们都走了,码头上怎么办呢?” “管它呢!要是进了李府,就不用再回这该死的码头了!”一名满脸络腮的大汉似乎也没怎么思考,满不在乎的说出了这句话。 “总有不去的人吧!”又是一名汉子不知是安慰他人还是安慰自己道。 “哼!就我们几个怎么扛得住?那些都是老主顾了,你们对得起他们吗?”一位刚才持反对意见的立马反驳了一句。 “哎!你小子,我觉得你去倒是不错,我们几个在这儿干了二三十年了,看来上天给我们的也是这个命!不过你就不同了,年纪轻轻,有咸鱼翻身的机会,哈哈!”那名与刘义颇为熟悉的大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不出是调侃还是认真说话。 “哈哈哈……” “这小子说不定还真有出息!” …… 众人一阵大笑,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反正刘义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但其实他也在思考着一直在这儿卖苦力也不是办法,说不定去那个什么李府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吧!只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早已不像从前一样立马便头脑发热,要知道想进入这种大家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便是进去的难题,毕竟这等好事谁不想干?到了那一天必会是争的你死我活。其次自己还有着一些秘密,绝不能让人知道,比如说妖魂刀应该怎样处理,自己怎么在这种下人诸多,戒备森严的豪府中偷偷修武之类的。所以要是真要去那个李府,可要费一番脑筋,做诸多准备工作了。 “哈哈!小子,看你这幅副神态,似乎还真的很想要去啊!”吃了那么多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见刘义一声不响,似乎正在思考的样子,众人也猜出了他的心思。 “去去去!谁说的!我在这儿活的多自在,去了那里就会被人家管这管那的,想干什么事都不行,傻瓜才去呢!”虽说心中是这么想,可刘义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嘿!还想赖!”与刘义熟悉的汉子立马点破了他。 “切!”刘义无话可说,摇着头离开,不过他的心中另有了一番计较,这个世界,他无亲无故的,什么顾虑都没有,又树下无缘无故的仇家,还有什么值得一怕的?索性什么都试一试吧,进了李府,小仙宗基本上奈何不了自己了。 第65章 本公子姓蔡 这几天晚上,码头上的脚夫每天都在深夜里听见有人在磨刀,经过两天之后,他们找到了罪魁祸首:竟然是刘义! “喂!你这几天干什么?干嘛老是磨刀?”立马有人不满意了,“就算是磨刀,一连磨了这么多天怎么老是磨不好?你弄得我们睡不着觉了知道不?” 刘义郁闷无比,他这哪里是在磨刀啊?他是在偷偷用刀切开那块紫色宝石,想把它一切两半罢了,但是没有想到这块破石头这么硬,他只能慢慢用切来消耗了,要知道他去李府,就要做很多准备,买很多暂时他买不起的东西,但是如果把整块宝石卖了他可舍不得,而且肯定亏大本!想来想去,见这块宝石还算蛮大,他就想把它切为两半。 如果刘义再耗个几天,那块宝石一定会被疑心病重的人发现,不过还好,第三天晚上他终于大功告成,看着晶莹剔透的两块宝石,他的心中忽然有些发堵。 刘义准备再过个几天就上路,不过离开之前他还要做一些事情。 他先向着那些大汉东拼西凑了一些钱,前往码头边小镇之上最好的一家裁缝店做了一套衣裳,穿上后,再配一把折扇,刘义立马就冒充起了公子爷。 大汉们互相议论着并大笑,都说刘义中了邪了,可是刘义却一点也不在意。 码头上的小镇虽说比不上荆州的中心,却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刘义之所以看中这儿就是因为这儿的价格不会开得很低,宝石可以卖个好价钱,其二是这儿为荆州的边陲,人多而杂,反正很多人都不正常,不像荆州城的城中心,会惹人怀疑,让那些爱多管闲事的官府把自己抓起来,拷问一番。 刘义身着华丽无比的衣衫,折扇轻摇,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尽量装得像一些,毕竟这样子自己再拿出这么名贵的宝石人们才以为然:这是哪家的二世祖啊! 果然,许多奸商见到此情此景,都以为是一大块肥肉到口了,争相过来拉他买自家东西,但是刘义身上除了宝石,已经身无分文了,就是想上当也没办法,当然不会去理睬这些家伙。 最终,刘义几乎把整个小镇都逛了个遍,才停在一座挂满大红灯笼,两只石狮分列两边,富丽堂皇的四层高楼前,他想,这儿就算不是整个小镇最好的,也应该屈指可数了。 门前立着四个人,见到刘义衣着光鲜,走路大摇大摆的,就知道是大主顾来了,其中一人立马迎上去道:“这位公子爷,您想要看些什么?我们这儿应有尽有,快进去看看吧!” “呃……我……”刘义一下子被人这么称呼,实在有些不习惯,但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改口道:“本公子先进去看一下再说,想买什么东西暂时还没决定。” “公子请吧!”那人让了让身子,便对着楼内之人使了使眼色。 楼内有着不少人,见到刘义进来,马上有一人走了上来:“公子您想要什么?” “你先走吧,中意的话我会喊你的。”刘义不希望有个跟屁虫一直跟在自己的后面,所以摆出了公子架子,直截了当的让那人离开,省得麻烦,自己想做什么事情都不自在。 “是。”那人恭恭敬敬的退走,“小人随时听候着。” 刘义表面上装作很大条的样子,可心里面极不自在,表演可真累! 环顾四周,刘义大为惊喜,这儿确实如门外那人所说的那样,应有尽有,什么刀枪剑棍,修真者的法器、符箓,魔法师的法杖、长矛、戒指、魔法卷轴,看得他一阵眼花缭乱,心想真是不虚此行,自己得买些东西来防身了,这些可都是保命符啊! 刘义虽然暂时身无分文,可是已经开始思考起来:老是拿那把破破烂烂的断剑也不是办法,至于妖魂刀,看起来来历太大了,很不一般,还是少在别人面前展示为上,所以是时候买一把趁手的兵器了,而那些修真者的法器自己是无法使用的,因为要想催动它们需要灵力的帮助,而且要修练过御剑诀,但是符箓就不一样了,灵力已经被制符师用某种秘法打入其中,不需要使用者具备什么条件,所以一定要多买一些,以备后患,或者买一些魔法卷轴也是不错。 就这么思考着,刘义朝着刚才那个人走去,道:“不知贵店掌柜身在何处?” 那人惊疑不定的看了半晌,突然一笑道:“公子想要什么就直说吧,小人就可以做主了。” “你真做得了主吗?”刘义微笑着,将一件紫色的东西悄悄在此人眼前一亮,那个人立马就变了脸色,不言不语,自行上楼而去。 刘义缓缓地踱着步,不一会儿,那人便从楼上而下:“公子,掌柜有请,请随我来!” 刘义为了装得像一些,又打开了折扇,而且故意不急不缓的跟在那人身后,可其实他心里憋闷无比:像那种东西,早些出手就可以早些安心,免得夜长梦多。 越往楼上,装饰就越华贵,而且所卖物品也越发珍稀,人也越来越少,直到进入第四层,眼前的人已经寥寥无几,里面的陈设典雅规范,有着一种古色古香的气息。 那人走到一间房门口就停了下来,对着里面之人道:“掌柜的,这位公子来了。” “请他进来吧!” 屋内传来的似乎是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老练而又稳重,光听着声音就足以让人才产生敬畏之心,因为语气中含有着不可置疑之意。看来想当掌柜可不是人人都行,那可是身经百战啊! 那人向着刘义示意了一下道:“小人告辞。” 刘义点了点头,犹豫片刻,终于鼓足了勇气走进去,要知道现在的他心中紧张无比,毕竟他可不是什么真正的公子爷,也不是什么表演的天才,以这种大店的人力和作为,万一要是穿帮了,心生邪念,必定来个杀人夺宝,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到时候自己哭还来不及呢! 刘义当着对方的面整了整衣冠,一施礼道:“本公子姓蔡,您就叫我蔡公子吧,不过未知掌柜贵姓,该如何称呼?” “呵呵……本人姓单,蔡公子来本店,让本店蓬荜生辉啊!”单掌柜回了一礼,呵呵笑道。 刘义怎么看都觉得对方笑得别扭,还“蓬荜生辉”呢,是因为有好处得吧!不过二人各自心中有鬼,而且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小鬼根本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一不小心就会被卖了,所以一切皆以逢迎为上,只要达到目标就行了。 “哪里哪里,能到贵店是本公子的荣幸!” 刘义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虚伪,不过既然一切都讲求形式主义,也只好将就了。 “听说……公子带来了一件宝物,可否让在下看一看。”不愧是大店的掌柜,姓单的开门见山,宠辱不惊地说出了这么一席话,看似不经意,很自然,却一下子展露了他的目的。 “东西先别急着看,本公子倒要看看贵店有些什么好东西。”刘义微微一笑,没把话说得太死,却也不肯就此拿出宝石,其实这也不是他变聪明了,而是这些情节他已经假设并考虑应对了好几个晚上,不然凭他的临场发挥,早就乖乖地把东西给拿出来了。 单掌柜暗骂一声“小狐狸”,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那是,那是,只是不知公子想要些什么东西,要是武人用的话一定会拿出铸造几年的宝物,如是法器的话就一定拿顶阶的。” “不知道贵店有没有什么灵器让本公子瞧瞧。”刘义装模作样,似乎很懂的样子,可这些其实都是他道听途说而来,谁知不问还好,一问就露出了破绽。 “灵器!?”单掌柜惊讶无比,随后问了一件似乎毫不相关的事情:“公子到底是不是修仙者?” “啊?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刘义心中开始紧张了,但略一思考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其实本公子确实不是什么修仙者,问您是否有灵器也只是常听人说灵器之强,想要见识一下。不过既然本公子的话有问题,还望单掌柜赐教。” “哦,我说也是呢!”单掌柜点了点头,“既然公子对于修真之事知之甚少,单某人就卖弄一下了啊。修真者分为炼气、筑基、固内、结丹、不灭、元婴六个境界,而他们所用的器物分为四个等阶:法器、灵器、仙器、神器,法器是用得最为普遍的,这一点公子应该知道,然而到了结丹之后,那些修士就可以自己炼制兵器,再将自己的本命元神附于其上,使其成为本命法宝,这种法宝一旦炼制成功,就会认你为主,相当于你身体的一部分,外人就是得到了也无法使用,这就是所说的灵器,当然炼制的过程会艰难无比,少则数年,多则几十年,而且会经历许多次的失败。而仙器可不是人人所能拥有的了,一般它们的主人都是勘破了生死的老怪物,人间难见。至于神器,公子一定知道,天上地下,一把不会多,一把不会少,那就是鼎鼎大名的通灵神器,虚无缥缈的传说,家喻户晓的神话,没有人可以轻易接触,却也无人不晓,不过据说神奇的是它们的使用者并不局限于修真者,武者同样可以手握神兵,纵横天下。” 第66章 看货 “原来如此……”刘义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家父重文轻武,而且我们一脉皆没有灵根,无法修真,所以对这些知之甚少,而再过三个月家父的一位老友要来探望,那位老友对修武修真颇有兴趣,所以家父给我请了一位武师,而且让我来荆州看一看,是否可以买到一件趁手的兵器,现如今,让单掌柜见笑了。” “有什么好见笑的,”单掌柜尽管心中有疑虑,但毕竟身为大店的掌柜,所以依旧不动声色,“文武文武,文与武从古至今都是并称的,懂文不懂武实属常见。” “单掌柜真是善解人意啊!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看看贵店的极品神兵和顶阶法器吧!”刘义心中强行稳定下来,心想刚才所说的话可真是……现在一切可都要小心啊! “既然公子不是修真者,我看顶阶法器就免了吧。”单掌柜老奸巨猾,考虑到本店的压底货不可轻易拿出,那就不卖关子了,直接回绝。 “单掌柜误解了,顶阶法器不是在下自己用,而是想赠送给家父的那位好友。”刘义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主要目的是卖东西而不是买东西,让单掌柜多拿些东西自有他的道理。 “那……既然公子要,就让您见识一下吧!”单掌柜骑虎难下,无可奈何,只得拍了拍手。 不久,就有四五人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每人手中各自拿着大小、长短不一的锦盒,单掌柜示意了一下,那几人便将锦盒放在了桌子上。 “退下吧!”单掌柜摆了摆手,那几人一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我可以先看看吗?”刘义凝视着第一个较长的锦盒道。 单掌柜微笑着不语,刘义会意,有些紧张地打开了第一个锦盒,里面竟然是一把样式古朴的长鞭,不知是用什么锻造而成,通体呈微黄色,而且隐隐之中让人生畏。刘义小心翼翼地将它取出,托在手上细细的端详,发觉居然有些沉重。 “怎么样?”单掌柜自然将刘义的一切神色看在眼中,他对自己所示出的东西非常自信,这些虽然不是店里面最老最珍贵的一批,但也珍藏了近百年,对一般的江湖中人来说是世间珍品了,像刘义这种一看就是外行的家伙,稍微称赞一下就会上钩。 刘义本来想说自己看不大来,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转而道:“啧啧,不错,真不错,根本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一件好东西,就怕单掌柜真要卖时舍不得!” “哪里哪里,这怎么会呢?姑娘家总有嫁出去的时候,再珍贵的东西既然是在店里,也总有卖出去的时候,我怎么可以说舍不得呢?”见到刘义那样子,单掌柜在心中暗笑,可是嘴上脸上还是不得不装装样子,毕竟形式主义的一种表现就是不把心中所想的东西展现出来,装模作样,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笑里藏刀,刀架脖子上也要装作无所谓(中国人非常讲究形式主义)。 刘义笑着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第二个锦盒,这锦盒极小,打开后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把通体乌黑,浑然无迹的匕首,甚至连刃部也是黑的,看上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刘义不禁问道:“单掌柜,请问这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怎么整把匕首呈黑色?” 单掌柜笑道:“这把匕首的主要材料并不名贵,就是黑铁而已,但是它稀罕的地方在于其中加入了为数不少的墨晶,墨晶非常稀少,一般都是神破万重或者不灭期以上的绝世高手进入那些大凶大恶之地带回来的,要知道那种地方就是他们也一多半会有去无回。” 墨晶!什么东西?刘义心中暗自想到,既然从来没有听说过,那就说明自己原来的世界没有,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道:“哦,怪不得稀有,这匕首看来价值很大啊!” “不过……匕首太短,只有反应敏捷,迅如闪电之人才可使用,我这种刚学了点皮毛的外行还是不可能去用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刘义思考了片刻道。 就这样,刘义直接把它给排除了,伸手向着第三只锦盒而去。 “嗒!” 轻轻一声响,第三只锦盒上面压着一只手,只见单掌柜微笑着道:“蔡公子,本店的两件宝物你都看见了,只是不知你会拿出什么东西?” “老东西!”刘义暗骂一声,不过既然对方都显出了自己的东西,也不好去拒绝了,所以他只好极不情愿地从袖中拿出了那块宝石,向着单掌柜的手上递去。 紫色宝石晶莹剔透,在楼内有灯的照射下更是显得光彩夺目,璀璨绚丽,而且那紫光无形中带给人们一种妖异、深邃的感觉,那其中仿佛夹带着什么诡异的力量。 单掌柜用手托着宝石,紧皱着双眉,似乎是在辨别它的真假和质地。刘义坐在那儿干巴巴的等着,不知道心中正在思考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单掌柜足足端详了一顿饭的工夫,才将宝石还给刘义,此时他的心中难以保持平静,以他二三十年的从商经验来判断,这宝石实在是稀罕无比,比之刚才所说的什么“墨晶”要宝贵多了,这种宝石,只有西方魔导师的法杖之上才会镶嵌并使用,因为只有这种高能量的宝石才可以施展上古大型魔咒,一般的宝石恐怕还未施展完成就已经碎裂开来。如果这宝石买下来并卖给那些有钱得变态的高阶魔法师,那一定赚大发了!只不过……这宝石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好像被人给切去了一块,这是为什么? “呃,蔡公子,这宝石确实是件极品,只是为什么好像缺了很多?难道是另一半蔡公子不肯拿出来?你请放心,如果另一半拿出,我必定会抬高价钱的!”单掌柜不禁道。 “唉——非常对不起,这块宝石可是家父从海外一位散修手中拿到的,那位散修在我家中住了五日,便以此为赠,家父得到之时便是这个样子,本公子也实在是没办法啊!世界那么大,另外一半又何处去寻?”刘义似乎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既然如此,就算了吧,只是可惜了……”单掌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呵呵……那我就看看剩下的三只盒子内是什么宝物了。”刘义笑了一下。 单掌柜不言不语,只是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第三个锦盒比较大,其中竟然是五把极小的飞剑,精致无比,泛着淡红色的光泽,似乎是由什么晶体制成的,呈半透明状,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美丽。每把剑上都雕刻着深奥的花纹,应该是非常古老的符咒,增加小剑的威力。 “这种成套的法器,一般威力中等,不会很大,但是它的优势也是非常明显的,就是比之仅仅一把的法器更加灵活,五把齐动,令人防不胜防。”见到刘义一脸的迷茫,单掌柜微微一笑,介绍了一下这套法器的利与弊,让刘义有了一个更深的了解。 刘义什么也没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第四个锦盒内的东西令他让他心惊无比:里面竟然是一只被人用利器砍断的爪子!整只爪子呈幽绿色,其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鳞片,看来是某只妖兽被人灭杀后砍下锋利的兽爪祭炼成了法器,只是不知道这样子的法器效果如何。 看着鳞片间夹杂的些许兽毛,刘义忽然有了一种欲呕的感觉。 “公子不必难受,这类法器所占的比例还是蛮大的,只是蔡公子从未接触过而已。这只原本是妖兽黑毒鳄的爪子,这黑毒鳄长有兽毛,可以吐出有毒的烟雾,置人于死地,爪子也锋利而又坚硬,可以将一名普通人瞬间撕成碎片,所以那些修真者灭杀它后将它的爪子祭炼成法器。”单掌柜表面上不表示出来,心中却是暗笑,心想这小子到底外行,这就感到不可思议了。 刘义点了点头,细想了一下,感觉好了很多,用手一摸,这爪子果然如同单掌柜所说的那样,坚硬无比,比之一般的金属强上多多,而且冰冷刺骨,如同一把利刃放在那儿一般。 虽说这爪子的确不错,但是刘义不会修真,这样一来这原本是法器的东西价值自然会大减,况且如果把它拿在手里去近战,也太别扭了一些。 对于最后一个锦盒,刘义则是充满了期待,因为这必定又是一件奇特的东西。用手缓缓打开,只见其中端放着一张卷轴,刘义皱了皱眉头,不禁道:“这是……魔法卷轴!?” 单掌柜点了点头:“是的,看来蔡公子眼光不错嘛。这是一张火系魔法卷轴,据说是一位禁魔师制成的,威力巨大无比,虽然这卷轴无人使用过,但想来声势必定骇人无比。” “那……魔法卷轴用后就魔力耗尽,自行燃烧掉了吗?”刘义感觉这东西有些鸡肋。 “那些都是普通卷轴,这张共可使用三次!”说到这里,单掌柜竟有些自豪,因为不仅仅是绝大部分卷轴只能使用一次,而是基本上所有卷轴只能使用一次,所以这一张珍藏了一百多年的魔法卷轴成为了店里的一件珍品,只是威力没有那些禁忌魔法那么强罢了。 第67章 厚脸皮的西方人 “三次!?”刘义的确有些吃惊与意外,因为尽管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不多,但是至少魔法卷轴只能使用一次他是知道的,而且这些卷轴之强他也有所耳闻,看来这卷轴是要定了。 单掌柜微笑不语,只是优雅地品茶。足足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单掌柜才道:“蔡公子,东西也看完了,现在该谈谈价格了吧!只是不知公子想要些什么?” “我这块宝石,单掌柜认为能换其中几件?”刘义避而不谈。 “一件!”单掌柜丝毫没有犹豫道。 “才一件?!”刘义变了脸色,差点跳起来,“不可能!” “那蔡公子认为能换几件?”单掌柜似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快之意,“只要本店认为能够接受的,蔡公子尽管提好了。” “四件。”刘义笑道。 “蔡公子说四件未免太过狮子大开口了吧!如果这是一整块宝石,那我无话可说,可惜它已破损,而且缺失了不止一小块,你说四件就免谈!”单掌柜不知是何居心,像他那种老狐狸,把话说得那么绝实在是少见,“要知道,本店这几件全是极品,三件至少一万两!蔡公子再不饶人的话就请走吧!” “好!一件就一件!”刘义见好就收,但又改变了主意,“我想,我的宝石绝对不只值一件,我换你一张魔法卷轴,你再出一些银两吧。” “魔法卷轴公子拿去,如果公子要拿宝石来换的话,本店可再出五十两。”单掌柜斜了一眼道:“公子以为如何?” 刘义瞄了他一眼:“单掌柜,我就换你一掌魔法卷轴,你竟然才出五十两?” 单掌柜忽然冷冷道:“那蔡公子认为本店应出几两?” ………………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刘义拿到了那张魔法卷轴和一百两银票,此时他正强忍住笑意道:“那多谢单掌柜了,以后本公子再有什么好东西,必定会来贵店的。” “不送!”单掌柜虽然面带笑意,可是可以听出他很不快,而且独自品着茶,并未起身。 刘义才不会去管这些东西,只要自己有利益就好,当下就留下那半颗宝石,走下楼去。 下楼后,刘义东逛西逛,买了二张冰箭符,四张钢针符和二张钟罩符,如果是在平时,他一定会肉痛无比,但是今天有钱,再加上这些可是保命的法宝,虽说都是一次性的。最后想了想,他又为自己找了一把精钢制成的弧形弯刀,走出了店门。 与此同时,第四层楼上,那名一直品着茶的单掌柜忽然脸色一沉:“来人!” 话音刚落,两名精壮的汉子便抱拳而入。 “这小子走了吗?” “走了!” “你们应该知道要做什么事情吧?”单掌柜头也不抬道。 “是的。”两名大汉中总是只有一人答话,另外的一个不言不语。 “把他身上的另外半颗宝石搜出来,当然本店的东西也要要回。不过记住,莫要冲动,等至无人之处再动手,干净利落些,别让人看见!”单掌柜嘱咐,“最好过个两三天,等这小子完全消除戒备之后再说,你们就耐心的跟着,毕竟照我刚才的接触,这小子不简单,你们小心为上。” “放心吧,我们又不是头一次了,对付这样的毛头小子,不会失手的!”大汉们信心满满的。 “待会儿去领上几两银子再动身。”单掌柜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 “谢谢掌柜!”二人感激无比,禁不住又抱一拳后才退下。 房间内,单掌柜露出了阴厉之色:“臭小子,就凭你这伎俩,也想瞒过我的眼睛?那半颗宝石,分明就在你的身上。至于你的什么公子身份,我混了几十年了怎么会看不出?乳臭未干就想和我斗,你还嫩着点呢,哼!这回你就安心的去吧。” ……………… 刘义得了一百两,心情大好,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他自然不知道单掌柜三人的对话,也不知道此时正有两个要命的阎王悄悄的跟在身后,不然的话早就发挥出抢劫后逃跑的潜力,来无影,去无踪,一溜烟的跑了。 接着,他向着一家有着相当规模的酒楼昂首挺胸而去,衣着华丽衣裳,像足了一个居高临下的二世祖。 “这种地方还没能够有机会进来过,人争一口气,那帮家伙大吃大喝,大嫖大赌却仍然终生富贵,来到这个世界天天粗茶淡饭,还没开过荤,今天我就好好吃一顿,免得以后没机会了。”刘义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远处,假装在摊前看货的两位大汉骇然,“免得以后没机会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小子发现了我们在跟踪他,故意说出这句话警告我们? 看刘义的样子不太像,两位大汉才放下心来,是自己多虑了。 “这位公子里面请!”门口的一人赶忙对着刘义招呼道。 刘义很大条的点了点头,大跨步而进,一入店内,他便傻眼了:一楼座无虚席,人山人海,而且都是衣着华贵之人。刘义暗叹,有身份的人也不少嘛!不过这儿似乎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没办法,他只得迈动双腿走上楼去。 楼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找了半天,才发现一张空座,立马坐了上去。 “公子想要点什么?”一名小二如风般而至,刘义大叹:钱的魅力可真大啊! “要……”他脑子卡住了,到底要吃什么他倒还没考虑,最终想了许久他才徐徐道:“我只是第一次来贵店,那这样吧,你随便给我上个三道招牌菜,拣你觉得不错的。” “好嘞!那小人就自作主张了!” “去吧!”刘义摆了摆手。 要说这种大店效率还真快,才一顿饭的工夫,三道菜就全上来了,刘义在这个世界饿昏了,瞅瞅四周,没人注意自己,忍不住大口大口狼吐虎咽起来,与周围之人的文雅作风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场面,颇有鸡立鹤群之概。 “呃,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别的地方坐不下了。” 刘义吃得正欢之时,一句语调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东方话传来,他禁不住抬头,发现竟然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年纪和自己相仿,身上的服饰给人以一种很典雅的感觉,应该是西方的贵族服饰,他的身后,站着四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虽然未曾见过,但是刘义猜想这是一种法师服。 “当……当然可以!”刘义急忙道,他可不想得罪任何人,特别是像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家伙。 “谢谢!”那西方人极有礼貌地说了一句之后坐了下来,而他身后的四个人竟然恭恭敬敬的立在了后边,并未落座。 刘义有些紧张,看这架势,对方一定是一个大人物,最好还是少招惹,所以出了刚才一句话之后他不再言语,连看都不看对方。 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对面的西方人似乎熬不住了,首先问道:“这位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刘义。”刘义似乎忽然惊醒一般应了一声,他决定实话实说,反正这个西方人和自己无冤无仇的。 “我叫杜维林·奥托克,是奥托克家族的人,我是父亲的第三个儿子,很高兴能够在这儿认识你。”对面的家伙似乎心情不错,而且涉世未深,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来历抖了出来,然后非常厚脸皮的问道:“你觉得我说的东方话怎么样?” “不错啊,你都会用‘公子’来称呼我了。”刘义敷衍了一句,其实他很想说的是:你的话真的很蹩脚,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说得更蹩脚的人了。 “多谢夸奖啊,其实我们那儿的人都会讲东方话,我在其中算是说的差的了。”杜维林非常厚颜无耻的接受了刘义的“夸奖”,而且说了一句约等于屁话的话。 那是当然的!刘义暗自想到,你所接触的都是西方的贵族阶层,他们当然绝大部分都学过东方话,不然的话还怎么混得下去?不过像你这种真话假话不分,自以为是,相当厚脸皮的西方贵族还可真是少见,可是为什么偏偏让我给撞到了? “公子是哪里的人?”杜维林开始七问八问,没话找话说,刘义也越来越感到无语了。 “荆州人氏,”刘义心想反正也无聊,也问问这个外国仔一些他的事情,“你带着几个人来荆州干什么?玩吗?也不像啊,倒象是来打架的。” 刘义观察了许久,发现自己无论说些什么话,杜维林身后的人都面不改色,应该是听不懂的原因,而且这个杜维林明显比他身后的人要好对付多了。 “呵呵……公子太会开玩笑了,我们怎么可能走那么远的路来这儿打架呢?是父亲让我来荆州的李家和陈家传一些话,所以来到了这里。”杜维林这家伙一下子就把自己老父亲交给他的“秘密”任务给出卖了,而且说得相当无所谓。 第68章 围观楼下男女 李家?刘义开始思考,自己不是正要去李家吗?这回借这个大嘴巴的外国仔之手,正好占些便宜,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李家吗?本人也正想去李家做些事情,那……不如一同去吧。”刘义充满期待的看着杜维林的双眼,非常希望他说出自己想要的话。 “那太巧了,一同吧。”对面的家伙心情不错,真不知道他不远万万……万里来到荆州究竟是来办事的还是来玩的,猜想应该是后者居多吧。 “这样一来,我就有个当地人领我到处走走,免得迷路。” 不出刘义所料,这个外国仔果然是准备来荆州玩的,相信他父亲托付给他的任务并不怎么重要,目的仅仅是历练一下儿子,好在将来为家族出力,继承一部分的事业。 “你……到李家不是什么急事吗?”刘义硬着头皮问。 “为什么会问这个?”杜维林显然是第一次来到九州大地之上,此刻正沉浸在欢乐与对未来的期待之中,听闻刘义的话有些奇怪。 “唉——”刘义假装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去李家倒不急,可是我却有急事啊!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得先行一步啊!希望你们在荆州过得好吧,如果有缘的话,应该下次我们可以再见面。” “如果你有急事的话,那我们明天就走,你办完了事再出来带我游历一番。”杜维林颇有些无所谓道。 靠!还要叫我陪你呢!刘义苦笑不已,自己是去李府当下人啊!而且自己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公子爷,坐吃山空海也干,就算不是去李府当什么下人,也不会赔着这个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的外国仔真的去周游天下,花光、用光、吃光,实行“三光”政策。不过要是现在马上说出实情的话,说不定这个杜维林会愤怒地离开,到时候自己借用对方身份好入李府的计划也会泡汤,所以刘义决定先瞒一瞒这个大条的家伙。 “多谢杜维林少爷的谅解!”刘义笑了一笑道。 “哈哈,不用客气。”任谁都可以听得出来刘义这仅仅是一句客套话,可是对面那个来自西方的家伙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脸皮太厚,依旧照收不误。 “你们东方的酒味道似乎有些特别。”杜维林十分优雅的品了几口,对着对面的刘义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你也来尝尝吧。” “呃……我不会喝酒,还是算了吧!”刘义不自然的笑了一笑,其实他很想说的是:青少年禁止吸烟、喝酒、赌博、传播yinhui光碟,我暂时不会喝酒那是自然的。 “你这个人真没意思,我代表光明神教鄙视你!”杜维林似乎有些不高兴道。 “……” 刘义汗颜,因为他从前似乎听说过类似的话语。 “呵呵……实在抱歉,可是你为什么不让你身后的几位陪你一起喝呢?”刘义深表歉意之后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他们?”杜维林非常不满意,“他们更没意思,我可不敢让他们乱喝,我怕他们释放魔法伤人。” 刘义无声的点了点头,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对这个杜维林说些什么,虽然他感觉这个家伙其实人很好,做的动作也很有绅士风范,但是说话时气质却会大变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而且和刘义刚刚接触这么一小段时间,就把自己身份什么的全给自行暴露了出来,真的不知道他所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尽管如此,这种大嘴巴的人物也实在是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被他“非故意”地出卖。刘义实在想不明白杜维林的父亲怎么会把这么一个问题人物给放了出来,这可是后患无穷啊!!! “你在想什么?”见刘义许久一声不响,杜维林实在是忍不住了。 “呃……我在想,看你风流倜傥,仪表堂堂,说不定李府二小姐一见你就喜欢上你了呢!要知道李二小姐可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刘义倒是要看看,这家伙是不是一如既往的脸皮厚过城墙。 只见杜维林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刘义:“光明永存,扫尽邪恶,我再一次代表光明神教鄙视你,同时也代表至高无上的光明教皇和光明圣女鄙视你!” “切!假惺惺,伪君子。”刘义不以为然。 “你说什么?切什么东西?”杜维林虽然感觉到刘义在说自己的坏话,但是无奈,他不知道“切”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东方话太差,“假惺惺”、“伪君子”听都没听说过,有心无力。 “切什么?”刘义瞥了他一眼,“我没说要切什么东西,你听错了吧!” “骗人可不是贵族所为……”杜维林有些懊恼。 刘义耸了耸肩,同时将自己那一边的东西一扫而空,抹了抹嘴:“好了,我全部搞定了,先行一步,你慢慢吃吧,明天上午这儿门口见面。”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和我一起在这儿转转。”杜维林兴趣高涨,想留住刘义。 “没办法,我要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好行动。”刘义抱歉地一笑。 杜维林脸色看上去不大好:“你这个人太没情趣,我……我代表光明女神鄙视你!!!” 刘义气得吐血:“我靠!又是这一句,这回更高级,居然是光明女神!我@¥%@¥@¥#@¥#@¥” ……………… “你这个贱人!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楼下,若有若无的传来吵架之声,只不过楼上楼下人声鼎沸,盖过了那吵架声,许多人都未注意。 刘义已经离开了桌子,向着楼梯处走去,所以他听见了那声音,定在原地细听。 “怎么了?”杜维林端着酒樽缓缓而来,他本来就想在这儿玩的,所以吃是次要,现如今似乎有了什么异常,便赶忙屁股一颠一颠走了来。 “楼下。”刘义指了指,先行下楼而去,杜维林马上跟了上来,而他的四位法师保镖自然也走了来,这个外国仔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定然完蛋。 靠近门口处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身上挂满珠宝首饰,典型的暴发户形象,而他旁边的一桌上,坐满了身材魁伟的大汉,和杜维林的法师一样,应该是胖子的“打手”,但是二者的气质却截然不同,一个是淡然出尘,一个则可以称为“狗腿子”。 胖子的面前,跪着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才二十多岁的样子,满脸是泪,苦苦哀求,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衣衫破旧,小手拉着女子的衣服,不知所以的看着二人。 “官人你行行好吧,妾身一人之力,无力养活这孩子,您要帮帮我啊!”女子不住的拉着胖子的衣衫,恳求着。那女子倒颇有些姿色,不过也只有这样子,才会被像胖子那样的人看中。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胖子阴沉着脸,甩开女子的手,“你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使我难堪是吗?你别以为那样子我就怕了你,我告诉你,我无所畏惧!你尽管闹吧,就是闹到县衙去也没什么用。识相点的话就马上给我滚回去!” “哈哈!哈哈!”女子笑得很苍凉,笑得满脸泪水,“你没人性,你够残忍!可是你要想好了,这件事情你那母老虎的夫人知道了会怎样?你岳父岳母知道了会怎么样?” “啪!” 一声脆响,女子捂着脸跌倒在地,她被情绪激动的胖子给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贱女人,你好不要脸!就是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妖女勾引了我,现在倒好,你准备干什么?哼,”胖子愤怒地用手指着女子的脸,“难道想威胁我!?” “威胁你!?勾引你!?”女子发疯了一般爬起,“是啊,是我犯贱,是我勾引你!你算什么好东西?那次是谁看中了我,悄悄进入屋内,强行做了不要脸的事?之后又威逼利诱,叫我不许说出口,还说会负一辈子责任。现在好了,说我下贱,说我勾引你,你好道貌岸然啊!” “你……”胖子气极,今日他可是丢尽了脸面,被这个已经发疯的女人将丑事完全抖露了出去,以后做人可就难了。 刘义暗自冷笑,这一对狗男女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那女的心机深沉,足以用可怕来形容,看似心灰意冷,气得发狂,实则恐怕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惹人怜吧! “你走不走?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胖子阴着脸,恼羞成怒,见女子没有走的意思,便当先恶狠狠的扑了上去,“一起上!给我狠狠的打!” 与此同时,大叹无趣的刘义正要离开,相当不幸运的是,胖子竟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摔了个四仰八叉,而刘义也立脚不稳,退了好几步,撞在了身后一张桌子上,幸好他练了很久,不然的话定会落得和胖子一样的下场。 “砰!” 几乎没让刘义多思考,胖子手下的一名大汉便一拳向着他的脸部打去,刚才被胖子撞到是因为没有预料,这一次他反应迅速,一爪抓住了那拳头,顺势一推,双方各退几步,毕竟刘义还没到火候,而且对面是一个壮汉。 静静地站在原地,刘义看着地上愤怒不堪慌乱爬起来的胖子。 第69章 解决 “哼!臭小子不长眼啊?”胖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刘义正要开口,身后一名老者小声劝道:“小伙子,算了吧!他的夫人,是陈家家主陈风雷的干女儿,你惹不起!关键时刻要学会忍气吞声啊!” “抱歉。”刘义自知二者不可匹敌,而且没有必要意气用事强出头,毕竟胖子和陈家有关系,陈风雷的鼎鼎大名他可是知道的,所以只得暂时坚定了忍气吞声的想法,抱了抱拳,作壁上观,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大英雄,而且没有做大英雄的实力。 “让他滚!”胖子摆了摆手,“先打这个贱人!” 本来再次冲上来揪住刘义衣服的一名大汉松手,推了他一下,扬长而去。 站在门口,刘义冷笑,果然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啊,目前的自己,只有一个字:忍! 一边,几名大汉向着女子狞笑着缓步而去,他们正想着待会儿如何折磨这么一位佳人,而那名女子,惊慌失措的拉着女孩的手向后退去,接着声嘶力竭地大喊:“你们要干什么!?要杀人灭口了吗?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太无法无天了!” “哼!贱货,刚才给脸不要脸!”胖子双目中寒意一闪而过,“天吗?天可高得很,离得非常远,恐怕老天爷管不着我们了吧!” “你们……”女子绝望了,她没想到这帮人会如此胆大包天。 “打死她!” 随着胖子的一声命令,一名大汉适时出了手,他一把推开女孩,不管她的啼哭,将女子揪住,狠狠地扇了三个巴掌,接着奋力一推,女子跌倒在地,痛苦地呻吟。 刘义立于门外,无动于衷,他当然不想做出什么动作,人人所作所为皆为自保,没有实力的人自己尚且不暇,安能逞英雄?恐怕成为狗熊者居多吧!很多时候,某些事情没有必要刻意去做,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岁月如刀,割去锋芒,很多时候自以为可以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但这个世界会让你认识真实的自己,到头来终究是默默无闻,遍体鳞伤,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你们平日里的手段呢?都快点使出来啊!”胖子大喊着给自己几个狗腿子“助威”,却殊不知背后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骂他狗急跳墙。 见到女子痛苦的神情,众多大汉兽性大发,只见又一名男子快步而上,就要把她给拎起来,接下来的手段,不要想就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种晦涩难懂的语言传来,众人眼前忽然暴发出一阵蓝色,一闪即逝,接着一股大水凭空出现,冲向了那名男子,那名男子松开了拎着女子的手,被冲击力击倒在地,转眼之间便成了落汤鸡。 “你们这群人真是无耻!欺负女士也就算了,竟然刚才还无缘无故打我的朋友!”虽然语调不准,但是可以听得出来杜维林心中的愤怒。 “你这个西方人少在这儿多管闲事!今儿竟敢在我的头上动土,”胖子大怒,指令一改,“先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西方小子给我教训一顿!” 听闻此话,一个急于立功的汉子想也没多想,便头脑发热的冲了上去,抡动着铁拳,在他的想象中,下几秒这个西方小子会被打的脑袋开花,跪在地上哭哭求饶。 “砰!” 挥出一拳的大汉瞳孔一阵紧缩,杜维林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冰盾,他这一拳并没有打到杜维林的身体,而是击在了冰盾上,虽然冰盾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裂纹,但是大汉的拳头立时鲜血淋淋,他惨叫连连。 一旁,吟唱好咒语的魔法师高傲地望了叫苦不迭的大汉一眼。 “你……你们是魔法师?”胖子面露吃惊之色,但转而又无所畏惧的把手一指,“你们都给我上,打得这几个西方人满地找牙,谁要是把这个领头的小子提到我面前,我就赏他十两银子!魔法师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哼,只会变变戏法吓唬人罢了!” 听闻此话,那群大汉士气大增,他们哪管什么魔法师不魔法师的,只要有钱拿,打人就是了!就连刚才打到冰盾之上,此时仍然拳头淌血的那位,也跟着众人扑了上去。 立在门外观战的刘义冷笑,他很想说的一句话是:情况不太对头,恐怕有些人要倒大霉了!但是他忍住了没说,因为他明白,即使杜伟林一方必胜无疑,自己依旧是没有实力,不可得罪任何一方,自己应该明白弱者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冲啊!打死他们!有十两银子拿啊!”大汉们兴奋无比,钱的魅力是巨大的。 然而,随着杜维林这货如沐春风般的一笑,所有人的神情都凝固了。 惊变发生,几乎没见杜维林身后的法师怎么念咒语,空中便突然爆发出一片白光,无视细小的银色电弧闪动,铺天盖地般而来,几名大汉瞬间就被笼罩其中,惨叫连连。 强大的瞬发魔法! “啊——” 众人一阵惨叫,有几名离得近的酒客也被电弧劈中,只不过法师们的目标不是他们,所以他们只是被震了一下,快速远退。而处于魔法正中间的大汉们可就惨了,哭爹喊娘,鬼哭神嚎的,受尽了折磨,他们可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苦。 刘义大骇,魔法师、修真者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样,一般的武者若是没有一定的手段,实在是难以匹敌啊!更不用说这些只会一招半式的乌合之众了。 魔法消失,电弧消散在空气之中,来得快,去得也快,从魔法形成直至化于无形,仅仅只在一呼一吸之间,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只见到几名半生不熟的大汉躺了一地,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少数几个人仍然在止不住的抽搐。 胖子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双方的实力竟然会如此悬殊,仅仅一个照面自己一帮“能攻善战”的打手便全部都给干掉了。本来依照他的猜想,就算魔法师再强,自己一方依仗人数上的优势,就算有些损失,应该也能够赢,可谁知四个法师施展的组合魔法范围会如此之大,一下子,就把几名大汉全部干翻了。 杜维林微笑:“怎么样?” “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会后悔的!我的夫人,可是陈家家主陈风雷的干女儿,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胖子惊惧无比,同时又恼怒不已,跌跌撞撞地向外逃窜,大喊道:“走!我们快走!” “你们就这么走了太不礼貌了吧!”杜维林一动不动,脸上依然挂着笑意,优雅无比,完全的绅士风范,但是这句话停在胖子耳朵里却令他遍地生寒。 壮汉们此刻皆已爬起,而胖子却停了下来,他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如果他执意要离开的话,必定会有严重的后果,所以他不再前行,觉得还是识相点为好,他强忍住怒火道:“我们都已经被你给惩罚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需要怎么样,你只要给我的朋友还有这位女士道歉就行了。”杜维林虽然说这句话时很有礼貌,但是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所说话语不容抗拒的感觉。 “你……”胖子怒火中烧,迟疑许久之后才相当不甘心道:“这位公子,这位……女士,对不起,刚才是我们的不对,望见谅。” 说罢,胖子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经过刘义身边时,只听他咬牙切齿道:“贱人、臭小子,这次有人替你们撑腰,老子就放过你们,哼!下次……你们走着瞧!” 刘义耸了耸肩,这可是无缘无故接下了一位仇敌啊!不过下次,绝对没有下次了,明天早上自己就会离开这儿,前往荆州城。 看着胖子的背影远离,刘义叹了一口气道:“杜维林,你惩恶扬善的行为也已经成功,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见吧!” 杜维林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70章 杀机凸显(一) 夜,天色有些阴暗。 刘义从暗处出来,手中抱着一堆土,只听他有些无奈道:“本人自从出道以来就困难重重,如今为了自保,为了不让人把你给认出来,就只好委屈一下你了。” 他用湿土包住了妖魂刀,这样土一干,别人看来刘义手中只是一块黄土。 一切皆已准备完毕,今夜的刘义不知为何无法入睡,他立于码头之上,远望长江之水,双目有些失神。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而明天自己又要踏上一段新的征程,向着未知前进,天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命运。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中,竟然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死亡无处不在,却又有无限生机,生死相依,一个微小的细节,抑或是万劫不复,抑或是化险为夷,本来不太信任运气的他,却发现在这个世界中运气是多么的重要,仿佛在暗中有一双无形的、不可抗拒的双手,正在推动着历史的前进,一切皆为天命。 刘义望着阴暗的天空,喃喃自语道:“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你的存在,却又感觉你无处不在?我的逆乱……到底昭示着什么?我将会成为怎样的人……” “脚下苍生皆蝼蚁,我也是蝼蚁吗?”刘义禁不住质问上天。 “哈哈……”大笑声不绝,两道黑影从暗中走出,都身着黑衣,蒙着脸,“你当然仅仅是蝼蚁,至少在我们看来就是这样。” 叹了一口气,刘义淡淡道:“谁派你们来的?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下清净吗?” “哼!是你这个臭小子不识好歹,自己先想着吧,反正有人要买你的命,在你临死之前我们会告诉你是谁,识相点的话就自我了断,省得脏了我的棒子!”一名黑衣人冷森森道。 刘义无奈,很多人都是被扼杀在摇篮之中的,自己不知道何时就会死,说不定就是今天,对方的实力不知高低,今日,绝不能善了! “没到最后,我是不可能自我了断的。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们一句话:既然想要杀别人,也就要做好被别人杀的准备!”刘义一拔背后的弧形弯刀,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他想,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就算不敌,应该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如果估计错实力的话,死了就死了,早死早投胎,省得活得郁闷,活得心惊胆战。 “臭小子,找死!” 二名黑衣人大怒,亮出了自己的兵器,只见一人拿根狼牙棒,一人拿把短剑,应该身手矫健,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杀了上去。 “慢着!” 随着刘义的一声大喝,二人停了下来,面面相觑,拿着短剑的黑衣人道:“小子,告饶是没用的,就是你跪下来求我们也必杀你,所以你束手就擒吧!” “哼!我就是想问一下,如果我自裁的话,有没有棺材?把我埋在哪里,最好是一个风水宝地。”刘义问了一句令人喷饭的话,这什么人啊?已经想得这么远了,还没死呢! “待死之人,哪有资格提出这么多的要求!”拿狼牙棒的黑衣人有些不耐烦,“快点自杀吧,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占个便宜,随你怎么死,只要我二人好交差就行了。” “我呸!连棺材都没有,老子我不干了!”刘义一挺弯刀,意思再明白不过。 “小王八蛋,敢耍我们!”二名黑衣人怒火中烧,手持兵器冲了过去。 “喝啊——” 一声大喝,如若九天惊雷,黑衣人手中的狼牙棒以泰山压顶之势力劈而下,呼呼生风,其上的几颗狼牙钉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不战自败,刘义不敢撄其锋芒,脚尖一点,诡异地闪了开去。 落脚未定,短剑挟带劲风已至,剑走偏锋,如若游龙,不声不响,悄然向着刘义的项上缠去,他来不及细看,便把身体一侧,连带脖颈,险而又险地避开,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我靠!两个打一个,你们两个可真是不要脸啊!”刘义站定身体,又惊又怒道。 “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是奉命行事,只管杀人,不管其他!”手持短剑之人冷冷道。 “我@%¥@#¥@¥%……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想死的话,就尽管上来吧,我随时奉陪!”刘义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么杀死两人,要么被两人杀死,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他豁出去了,先大喊一声,大骂几通,给自己壮壮胆,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动用那魔法卷轴了。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别后悔!”持短剑之人话音森冷无比,身形诡异地一闪之后消失,接着下一秒人已来到刘义近前,银白色的剑刃划出一个半圆,向着刘义的腰部砍去。 “当!” 一声金属的颤音,刘义身形未动,手臂却已呈前挡的姿势,手中弯刀抵住短剑,将它定在身前。一切皆在电光石火之间,普通人定然来不及看清,就已见到如今二人对峙的场景。 手持短剑之人大骇,他万万没有想到刘义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但是骇然归骇然,仅仅迟疑了一下,他便已经蓦地抽回短剑,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向着刘义胸口扎去,出手实在是狠辣无比,招招见杀机,直欲置刘义于死地。 然而就在持剑之人迅速出剑的同时,刘义也行动了起来,他右手紧握弯刀的刀柄,用尽平生之力在胸前尽力一挥,只听一声清脆的剑鸣,短剑被他震了开来,持剑之人向他右侧由于惯性力前冲,而刘义也禁不住后退了五六步。 “你闪开!” 只听一声大吼,手拿狼牙棒之人忽然冲了过来,凭空一跃,将棒子对准刘义的头颅狠狠地砸了下去,舞风之声阵阵,由此可见其上所蕴含的气力有多大,如果刘义稍有不慎,脑袋瓜子叫他给打中,估计不仅仅是脑子变形那么简单了,恐怕半个脑子都会碎掉! 由于刚才和持短剑之人一战,刚退五六步,还未站稳,所以刘义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只得硬着头皮,极不情愿地举刀硬接,毕竟自己的小命要紧,接不接得下再说,能够晚死一秒是一秒,好似还不如赖活着,手废了还有脚,见状不妙逃跑就行了。 “锵!” 火星四射,刘义手中的弯刀发出一声哀鸣,险些被震得脱手而去,幸好他紧紧握住了,只不过此时的他倒退着一连向后蹿出四五丈之远,差点摔倒,他的右手被震痛了,若不是平日里经常做这些类似的练习,恐怕这一次真得吃不消,丢了兵器,命丧巨锤之下了。看来自己练这方面的东西还是有用的,以后得多加注意着。 “哈哈哈……”手拿狼牙棒的黑衣人张狂地大笑,“臭小子,你要想和我们斗,到底还是嫩了点,老子本来见你小子毫不畏惧,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还以为你有多大资本呢!可是现在依我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刚刚接了我一招就吃不消了,实在是不行啊!” 手握短剑之人也跟着大笑,但是笑过之后却面色冰冷:“好了,别再说这些屁话了,快点一起出手,干掉这小子,拿了东西好回去交差。”“拿东西,拿什么东西……我所接触的人中……”刘义听闻此话,眯起眼睛开始深思,不久之后对着两人厉声道:“说!是不是那个什么狗屁单掌柜叫你们来找我的!?” 二人一愣,互视一眼之后冷笑道:“小兔崽子倒蛮聪明的嘛!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二人就更加留你不得了,你就安心地去死吧!黄泉路上一路走好,可记得走奈何桥,别愣头青似的找不到过去的桥,游过去,哈哈哈……” “哼!你们说的这叫什么屁话!还更加留你不得了,我们三人之间,要么留下两人,要么留下一人,不会共存的!”刘义举刀过顶,准备背水一战。 “臭小子,你想得美,绝不可能只剩下一人,必定留有两人。现在……你就给我们去死吧!”一声大喝,手拿狼牙棒之人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第71章 杀机凸显(二) “话可别说得太早、太绝!”刘义缓慢地放下手臂,把刀横胸于前。 “呼——” 随着舞风之声响起,狼牙棒自刘义的胸前险险地滑过,他仅仅晃了一下身体就避了开去,冷眼看着黑衣人的头颅就在近前,他心中大叫一声“好”,正要出刀,却忽然感觉脑门之处有冷风吹来,只得强迫地把头一侧。 只见一把短剑紧贴着头部擦了过去,虽然躲过了,但是刘义的心中懊恼不已,暗叫可惜,若是刚才没有手持短剑之人的出手,自己早就把另外一名黑衣人给干掉了。不过可惜归可惜,他也别无他法,机会有的是,切不可因为此次的失败而调整不好心态。 “兄弟,多谢了。”手拿狼牙棒之人惊出了一身冷汗,禁不住向着另外一名黑衣人道谢。 “何必见外呢!”此人把短剑一横,“还是快点干掉那小子吧。” “哼!这次依仗别人的帮助,让你躲过了一劫,不过估计没有下次了,你们两个……都得死!”见状,刘义心有所感,觉得应该首先从心理上击败对手,这样一来,手拿狼牙棒之人斗气会下降很多,实力削弱不少,再加上对手的武器非常笨重,面对灵活的自己就难以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只要小心应对迅如闪电、动作不发出声响的手持短剑之人就行了。“你……”手拿狼牙棒的憋闷无比,真想回应一句话,却又感觉无话可说,确实如此,刚才若不是另外一名黑衣人的“围魏救赵”,再加上刘义不想两败俱伤,同归于尽,收回了弯刀而去避闪,相信此时的他已经步入地狱,去见传说中的阴间十子了。 “别管他说的鬼话,他这是心虚了,我们两个一起上,难道还拿不下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拿短剑之人知道自己的“兄弟”心理受挫了,恐怕实力会下降,所以急忙岔开话题道。 “对!拿出实力来!今日若是杀不掉这小子,咱们兄弟俩这么多年的饭就白吃了!”那人握紧狼牙棒,打起了精神来,想象着回去之后单掌柜会怎么夸奖他们、赏赐他们,至于单掌柜所说的“最好过个两三天”的话语,二人也早已忘在了脑后。 “杀!” 一声大喝,持短剑之人先行出手,身形几次换位,不久之后忽然从天而降,手中短剑直向着刘义的头顶扎去,只见短剑化作点点寒星,诡异地闪动,让人分不清方位,也分不清虚实,如同数点剑尖同时而来一般,不知是哪一路招式。 “叮!” 只听一声脆响,本来眯着眼睛辨识真假的刘义双脚未动,一刀舞风,向着头顶之上挥去,大力使得手持短剑之人在空中一阵翻腾之后落地。他知道如果身形一动,就会乱了方寸,所以只能动手,不能动脚。 不出刘义所料,只见狼牙棒仅过了一秒之后已至,锋利的狼牙让人胆寒。只不过手持短剑之人正远,狼牙棒的速度也不足以使得刘义手忙脚乱,所以他从容不迫地把身体一侧避开。 “铿!” 又是一声大响,已避开的刘义一旋弯刀,劈在了狼牙棒之上,由于是进攻状态,黑衣人立脚未稳,便被刘义一刀震了开来,向后退了两三步。 “刷——” 刘义趁胜追击,一步前冲,弯刀直指前方黑衣人的面门,其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只见黑衣人面露惊恐之色,在倒退之中惊慌失措地举起狼牙棒来挡,大概是出于对生命的渴望,刘义这次快如闪电的一击竟然被挡住了。只不过由于黑衣人本来就在倒退,又被刘义一冲击,重心一个不稳,仰面倒地。 刘义大喜,手握弯刀扑了上去,一刀扎向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出于本能就地一滚。只听一声惨叫,尽管黑衣人躲过了致命一击,左臂却已被伤到,鲜血汩汩直流。 刘义暗叫一声可惜,正要再施杀手之时,另一名黑衣人已心急火燎般而至,手中短剑恶狠狠地扎向他的后背,刘义无奈,抽回弯刀后向后奋力一砍,挡住了短剑的这一记。 另一边,手持狼牙棒之人赶忙翻身而起,右手捂住左臂上的伤口,充满怨愤之色地盯着刘义,当然这个“色”也只能从他的眼中看出,因为他们都蒙着脸。 短剑被迅速地抽回,黑衣人飞身一跃,同手拿狼牙棒之人比肩而立,而刘义也将弯刀提在手上,刀尖直指下方,冷眼相看,心中在猜想他们下面又会做出什么动作。就这样,三人对峙着,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停止住了一般。 “臭小子,半夜三更和人打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远处,若有若无的传来人声,几道火光亮起,似乎有人走了过来。 两名黑衣人脸色一变,互视一眼,化作两道黑影快速离去,场中只剩下了刘义。 “刘义,怎么了,遇见谁了?”只见一名壮汉打着呵欠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人,应该都是被这边动静吵醒的。 “有盗贼!”刘义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刚才被我察觉了,他们竟然想杀我灭口!不过也幸好你们赶了过来,不然我就会有危险了。” 虽然这又是谎话,但他不得已而为之,自己的秘密,还是保守住为上。 “盗贼?哈哈!”壮汉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们这群人有什么好偷的?” “谁知道!也许是偷了附近居民家的东西,被人追,没办法才藏在这里的,而我正好起身见到他们,当然是我倒霉,运气不好。”刘义耸了耸肩。 “唉——真是的,藏东西还要藏在这里,我们明天还要早些起来干重活呢!”壮汉禁不住抱怨,一边往回走一边道:“好了,走了走了!大伙可以回去睡觉了,明天起得早些爬起。刚才只是两个小毛贼而已,不过现在已经逃走了。” “只是两个小毛贼而已……”刘义叹了一口气,禁不住苦笑。 第72章 传闻(一) 清晨。 刘义一切准备完毕,前往昨天的那家酒楼。 他本以为杜维林会规规矩矩地等在酒楼门口,可谁知那儿竟然没有那帮西方人的踪影,只有酒楼内的人守在门槛边招呼客人。无奈,毕竟自己是有求于人,也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了,人家是西方贵族,自己又算什么? 现在,刘义又换上了那些华丽的服饰,在到李家之前,他可不想穿帮,所以一见他走到近前,门口的几个人便笑脸相迎,恭恭敬敬地请他进去。刘义苦笑一下,心想如果自己换一通行装,恐怕那几个人赶着走还来不及呢! 如今天色还早,一楼只占了一半人,刘义四处寻找,却找不到杜维林的身影,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这小子不会是忘了或者打消了主意,不想陪自己玩了,没来吧? 想到这里,刘义步履匆匆地走上二楼,又呼出一口气,杜维林一行人正缩在一处角落里,慢悠悠的品尝着山珍海味,而这四名法师,大概由于客人稀少的缘故,也一同坐在了桌旁。五个人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其实说实话,那四名法师的任务,与其说是保护杜维林,还不如说是陪他一起来玩!若是刘义拥有足够实力的话,倒是很乐意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杜维林大少爷,原来你在这儿啊,真是让我好找!”刘义这句话中暗含着抱怨。 “哪里哪里,”杜维林不知理解成了什么意思,装作一副客气的样子,“刘公子和我等一同进食吧!今日物品多多,难以食完。” “进食!?”刘义差点喷饭,“算了吧!我早已经进过食了,既然你正在进食,那我就等一会儿,看看你们就行了,不过虽说我不会打扰你们,但是希望早些进食完毕。” “你这个人……”杜维林有些不满意,“我代表光明圣女***!” 刘义:“……” 杜维林这个西方贵族似乎有些优雅过头了,今日一连吃了二柱香的功夫才搞定,而且前提是刘义刚见到他时桌上已少了许多,不知吃了多久,想来昨天刘义走之后也不知道杜维林什么时候才离开,刘义一回想便后怕无比。 “好,我们走。”结完了帐,杜维林慢悠悠的站起身并朝着刘义走了过来。 “呃,你终于吃好了。”刘义无奈。 “怎么,嫌我慢?”杜维林用一种鄙视刘义的眼神看着他,“气质要从许许多多的细节之上体现出来,特别是这种小事情,而你,非但不理解我,反而还怪我,可见你是一个没有绅士风范的人,我要以你为耻,以自己为荣。” “切!绅士风范?”刘义不屑一顾,“那只是装模作样而已,如果地震了还讲究优雅,讲求绅士风范,那我算你有本事,只不过到时的你早死了。” “不和你这种没风度的人说了,鄙视你!”杜维林直接以三个字将刘义秒杀…… …… …… 荆州城离得较远,这次既然是步行,依照刘义的估计,至少需要五六日的工夫才能到达。说实话,刘义不舍得花钱雇佣车夫抑或是买马还能理解,但是真不知道杜维林是怎么想的,而且他还是一名魔法师,不过看杜维林倒是四处看看风景,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只是倒霉了跟着他的四位法师,以他们魔法师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吃不消这样子的长途跋涉,所以整天苦着脸,却又面对着杜维林不敢说出口的样子,看得刘义顿觉好笑。 依照杜维林的意愿,六个人不仅步行,而且每逢路途中的胜景,都要去“观赏”一番,说是“观赏”,其实就是有好好的大路不走,偏偏要翻山越岭,有浅的溪流也要从水中趟过去,不过幸好冬季已过,初春来到,不然的话从水中走不冻死人才怪!正是因为如此,刘义越看越觉得几位法师可怜巴巴的,碰上杜维林这个问题少爷,还可真是前世里修来的“福分”,但也还好其中没有女法师,不然的话杜维定会被扣上“虐待妇女”的罪名而被西方贵族圈里的女性“谈杜色变”。 一路之上,风景美不胜收,杜维林也是赞不绝口,却丝毫没有顾及四位法师的感受,再加上四位法师每当杜维林与他们谈起话时,也只是用西方话逢迎逢迎,绝口不提累得吃不消的事情,便让杜维林意气风发,直讲得眉飞色舞,几乎快忘了父亲派他来此行来荆州城的目的。 三日后,路旁的一家客栈中。 四位法师皱着眉头看着一桌的菜,难以下咽,而另一边,刘义是狼吞虎咽,杜维林则是慢悠悠地吃着,看得出来他也是津津有味。 四位法师面面相觑,似乎在说:这些都是什么菜啊,这根本就不能吃嘛!他们两个人怎么……不过也难怪,这些偶尔可见得丁点儿肉星的素菜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下下之品,而刘义呢,在牛二家早就已经吃习惯了,没关系,无所谓,而且在客栈,反而比在牛二家和码头上好得多,至于杜维林为什么会吃得津津有味,他就不知道了,也没空去想这些。 客栈掌柜说,这几日肉食进不过来,所以请客官们忍一忍,将就一下。正因为如此,也只好委屈了杜维林的四位大法师阁下,而这客栈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而且又设在大路旁,远近客商、行人皆或暂停,或宿于店内,所以虽说今日只有素菜,也是客人众多,人们在客栈之中互相之间议论纷纷。 说起来,刘义不知道的事情还真多,他也极有兴趣地去细听。 “兄弟,近几日听说过什么事?” “听说,二公主殷秋雪七日之后会来拜见楚王殿下,不过依我看哪,这哪里是来拜见,还不如说是来探查抑或是警告,楚王殷德数十年来厉兵秣马,养兵三万,他的野心勃勃,皇上是素有耳闻的,只不过碍于太后情面,念及兄弟之关系,隐忍不言。虽说王朝号称拥兵百万,但是却散布于各处,真正守卫着皇城的兵马只不过五六万之数,所以楚王的这三万精兵,对于皇上来说,还是有着不小的威胁,但是楚王权大势大,他的党羽遍及海内外各处,而且他又未敢轻举妄动,皇上无法动他,不然的话难免会狗急跳墙,挑起争端,何况这三万精兵只是谣传,任何人都没有证据。所以,这次二公主的驾到,可谓是暗流涌动,其中隐含着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 “二公主不过双十年华,不仅仅倾国倾城,而且手腕高超,冰雪聪明,而楚王殷德也是深谋远虑,心机过人,那二人这一次,可谓是棋逢对手,不过啊,所谓后来居上,二公主足以当得‘睿智’二字,而且深得人心楚王不知是否压得下她……” “两年前,先皇于一个深夜遇刺驾崩,当今的皇上,也就是当时的五皇子,本应与皇位无缘,但是由于太子的下落不明,历经三天的你争我夺之后继位,而这背后,其实完全是二公主在出谋划策,所以自从那次之后,二公主的睿智之名悄然传遍天下,在人们心目之中成为一个神女般的存在,地位仅亚于神宫的圣女。” “哪里啊!”这时有人压低嗓音道,“据说当年先皇遇刺与太子失踪一事,其实与二公主有关,恐怕就是她在背后密谋……” 刘义无语,人言可畏,老百姓虽说不敢当面与这帮统治者对质,但心里都明亮着呢,只不过依照他想来,这种话应该只在家中才敢聊,这个世界的人,胆子居然这么大,竟然在“公共场所”,当真使自己大开眼界了。 第73章 传闻(二) “噤声!” 终于有人有和刘义一样的想法了,是掌柜缓缓而来,略有深意道:“诸位,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还是莫谈这些事情吧,虽然本店远离京城,位置偏僻,诸位还是小心为上。” 而另一边,关于天正宗年轻一代高手,楚凌霄和叶胜决斗的论点正被交谈得火热,而这个消息,刘义自然是很感兴趣,这是作为一个半吊子修武者来讲的。天正宗,是整个荆州最大的门派,地处荆州城外,距离荆州城二十多里路,是除了那几个超级霸主大派之外,最具影响力的门派之一,传承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根基牢固,而派中的弟子,也个个是人中龙凤,像楚凌霄和叶胜那种,都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如果神宫的圣女或者八大门派的最强传人不出山的话,他们便是整个九州大地之上年轻一代中的至尊! 而这一次,天正宗准备和武学世家李家联姻,胜者可得月,楚凌霄和叶胜之间,不得不有一战。 “李家二小姐李冷月花容月貌,为了这么一位绝代佳人而出手,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叶胜一直是以天正宗年轻一代第二高手的身份闻名于世的,据说楚凌霄与他二人实力相当接近,但是楚凌霄总是稍胜一筹,所以啊,这一次不管怎么说,我不太看好叶胜,我觉得他和楚凌霄决战,还是输多赢少吧!毕竟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虽说稍胜一筹,但是却决定了结果。我的看法是这样的,只是不知各位觉得如何。” “离他们决战只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了,说实话,我真的很期待。但是,我个人觉得,叶胜既然愿意和总是胜他的楚凌霄决战,总归是有一点信心的,从前所谓的差距,谁知道是否只是逢场作戏,不肯痛下杀手,打个你死我活?而且听说自从定下决斗之日后,叶胜的武功就勤练不缀,这一次我倒是认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呵呵,你们两位似乎很懂的样子么,难道是已闭关不出几十年的世外高人?” “哪里哪里,本人对修炼法门一窍不通,这些修仙修武大派之事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谈不上什么世外高人,只是平生对这些事情比较关注,比较痴迷罢了,若是幸得什么名师指点,也必定会勤学苦练的,哈哈哈!” “唉——我等怎能与他们这些天之骄子相提并论,也只能非常羡慕地作为局外之人议论议论罢了,不过他们这些天纵之才闹出些风波,我们的生活才不至于那么乏味不堪,大家说是吧!” …… 听着他们的话语,刘义眯起了眼睛,反正楚凌霄与叶胜的决斗自己是一定要看的,毕竟自己也已一只脚踏入武道,算是半个修武者,只是不知李府的家规如何,自己入了李府就怕出不来了。至于那个什么二公主殷秋雪,刘义倒是不怎么感兴趣,争权斗势,实不可取,这帮人就任他们自生自灭吧!不过若是有机会的话,他倒也不介意看一下,有美女看,不看白不看,有的看还不看的话,只怕以后就没机会了,这才是天之道、人之道。 “喂,外国仔,听说有美女看,也有帅哥看,你要看哪一个?”刘义问道,“还是两个一起看。”他先要试探一下他们一行“领头人”的口风。 “我代表光明神殿鄙视你!”杜维林先露出“鄙视你”的眼神,接着却话锋一转,“当然先看……” “切!我代表光明教皇鄙视你!”刘义瞪了他一眼,“美女是七日后,帅哥是两个月后,大决战,巅峰对决!!!怎么样?” “何必舍……你们那儿叫什么来着?”杜维林忽然想到一个词,却又说不上来。 “舍近求远!”刘义没好气道。 “对!舍近求远!”杜维林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是什么事情?” 刘义刚才深思了一小会儿,他怕入了李家就出不来了,所以他决定两个月之后,即看好了楚凌霄和叶胜的决斗再入李府,到那时候有杜维林罩着,自己仅仅想当一名下人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到那时候李冷月估计已经被天正宗的两个家伙给娶走了,李梦龙身为家主又为楚王殷德效力,事务繁忙,也许没有多少时间呆在李府,少了这两个最大隐患,就会好许多,就算李府还有阶位高手,也无妨,自己那么多的秘密。正好可以浑水摸鱼。 刘义为自己的“宏伟计划”不禁叫绝:哈哈,真可谓是瞒天过海! “姓杜的,哦不对!姓奥托克的,我要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一是七日之后二公主殷秋雪会来荆州城,二公主长得真叫是……啧啧……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秋水为神,芙蓉如面,日月为之失色,百花为之失颜,保证让你看了之后魂不守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两三个月!”刘义说得唾沫横飞,天花乱坠。 杜维林听得一阵失神,许久之后才缓缓说出六个字:“有那么严重吗?” “是的!”刘义一脸严肃,“确实有那么严重,不过希望你到时候一定要坚持住,假装像是在平日里一样,最好规规矩矩一点,不然的话管你什么奥不奥托不托克不克家族的,一律以冒犯龙颜,哦,应该是凤颜罪来个五马分尸或者是凌迟处死,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太吓人了!美女以后有的是,我不想去看了,你一个人吧。”杜维林听得是冷汗直冒,这个初来九州的西方小子直接打起了退堂鼓,被刘义“狐假虎威”吓破了胆。 “无所谓,这个以后再说吧!不过你也太胆小了,我代表****鄙视你!”刘义把杜维林吓了一下,感觉心情大好,“不过下一件事你一定要去看,不然你会后悔的。再过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天正宗年轻一代最强弟子会在荆州城外一决高下,当然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会见到李家二小姐李冷月,那可也是人间绝色啊!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那个叫什么李冷月的我一入李府就能够看到,何必跑去那儿看?”杜维林说出了一句让刘义汗颜的话,而且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时候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可要是看那两个什么东西一较高下的话,我就只能远远的看,而且还需要‘运气’。” “美女……以后有的是,大决战却是千古难遇,何必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刘义有些汗涔涔地劝解。 “这倒也是!只不过我要强调一下,美女不是芝麻!”杜维林一脸严肃。 “是是是……”刘义有些无语,但还是不得不去逢迎,“美女不是芝麻……”见到刘义“一脸认同”,杜维林似乎很是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之间的认识过程,还真可以说是有缘分啊!所以像这种好事情,当然要两个人一起去了,这次既然你要看,那就去看吧,我倒是没关系的。” 刘义汗颜,他忽然觉得对方如今的动作、神情和语言,就像是一位大哥对着自己的小弟进行着“教诲”一般,所以他只得不停地“嗯嗯嗯……”点头,看得四位法师以及周围的人像在看什么珍奇动物一般。 刘义叹了一口气,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那个杜维林难缠得很,恐怕到时候想摆脱他并去李府当个下人要费一番手脚了,不过那也没办法,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只能到时候再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但愿吧! “这儿的景色真是不错!既然那两个人的决斗离现在还早,那还不如我们先走出荆州范围,逛个一大圈,再回荆州,游它个遍,然后再回荆州城吧!”杜维林兴致勃勃,看来真的不是来完成“任务”的,而是来玩的。 “呃……我看还是不了吧,你的父亲叫你去荆州城内的李家是有着急事,若是因此而耽误了可不好!而且荆州城内也有许多新奇的东西,不比外面差。”刘义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找这么一位“靠山”究竟是对是错。 “我听出来了,你是有点不太愿意啊,那好吧,我们就直接赶往荆州城,看一看那儿怎么样。”听闻刘义所说的话,杜维林有些泄气,但是转而一想,还是答应了下去。 刘义偷偷地摇了摇头,这次的“劫难”躲了过去,但是真的不知下一次又会怎么样,总之,自己这个“小弟”跟着这位“大哥”实在是只有提心吊胆的份。 “今天的天色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只在这家客栈吧!”杜维林建议了一句。 刘义无条件地点了点头。 第74章 夜杀 夜,明月高悬。 刘义一行六个人分两个房间住,刘义和杜维林一间,四位法师一间,本来杜维林这个有钱的主是准备一人一间的,但是可惜客栈太小,客人也多,这个家伙没有如愿。 刘义和杜维林两个人愣愣地站在窗前看着如白玉般的月亮,各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事,一段时间内,二人都彼此不言,默默地想着自己的东西。 “喂,外国仔……”许久之后,刘义终于说话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了?” “你……你对未来有着什么想法?”刘义缓缓道,“我真的不知前进的路在哪里,我又应该怎么去做,所以只想先问一问你,以明确一下自己的目标。” “没有什么可想的,到时候再说吧。”杜维林似乎还未从自己的心事之中回过神来,双目空洞地随意说出了这么一句,看得刘义真的很想马上揍他一顿,但是一想到杜维林的“打手”,那四位法师的厉害,他觉得还是算了吧。 窗前,两三道黑影一闪而过,无声无息,见到杜维林无动于衷的样子,刘义心想是不是自己这几天跟着杜维林走多了,累了,因为想睡觉所以眼花。 “杜维林,刚才有没有看到有人从窗前一闪而过?”刘义决定还是问一下。 “好像看到了,也好像没看到,不过管它呢,你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我准备先睡了。”杜维林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向他的那张床,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老子为了性命着想,竟然又是那么无所谓,真不是人!万一刚才那是杀人夺财,丧心病狂的几个家伙呢?哼!随你的便,不过今天晚上一切小心为上,我可不想死……”刘义不满地小声嘟哝。 “杜维林,我想出去看一下。”刘义觉得非常有必要站到门口探一探,不然的话自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至于杜维林,他不抱任何希望,在他的意识里,身为一个魔法师,剑被架在脖子上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当然也只是他认为而已,魔法师究竟怎么样,他没有亲身体会过,只是在他的印象当中,魔法师就是这样。 “随你的便吧,不过早些回来,你说刚才见到什么人影闪过,所以小心一点。” 又是“随便”,刘义满头黑线,不过听后半句话,杜维林还挺关心自己的,他的心中好受了一些。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个人就是如此,忍忍吧! 刘义一行人住在底楼,他走出门外,四周瞅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便走回屋内拿了那把弯刀,关上门向着楼下小心翼翼地走去。 现如今,想杀刘义的人还不少,什么单掌柜的手下,小仙宗的一帮杀星,而且身手都不凡,个个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所以他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想要在夹缝中生存,粗心大意的人是不可能的,只有谨慎者可留下。 夜已经深了,一段时间前还有几桌夜猫子在楼下吃喝闲聊,可是如今四周静悄悄的,楼上楼下一个人影都没有,刘义心中有些紧张,背部紧贴墙壁缓缓前行,走的每一步路都小心异常。 刘义紧握手中的弧形弯刀,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就这样,一直从一楼到三楼,再从三楼到一楼,刘义都环顾四周寻了个遍,却发现没有任何的不正常,他不禁皱了皱眉头:难道真的是刚才自己看错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刘义小心翼翼地准备回去。 忽然,他听见了背后的破空之声,一把又短又细的剑向着他袭来。 刘义手忙脚乱地握住弯刀向后挡去,极欲挽回自己刚才的大意带来的后果。 “嗡——” 细剑不知用何铸成,发出沉闷之声,并未惊醒其他的人,而与此同时,刘义手中的弯刀竟被震落下来,被一只左手凭空接住,没有落地发出声响,其手段干净利落之至,简直是天衣无缝。 冰冷的剑刃瞬间架在了刘义的脖子上:“不要出声!” “我们无冤无仇的,何必……如此……”刘义吓得冷汗直冒。 “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绝不杀你!”黑衣人森冷的目光直射过来,吓得刘义连连点头,“我先问你,今天有没有见到一名健壮的汉子和一个小妖女?你老实点,说实话。” “见……见过……”刘义直颤抖。 “现在睡在哪儿?”黑衣人的话语有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势。 “我……我既不是掌柜,又不是小二……不……不知道……”刘义郁闷无比,这是枪打出头鸟,自己这只出头鸟会不应该“挺身而出”啊! “哼!那好,你给我去找掌柜,问出那二人睡在哪里,然后再前去探路,看一下是否确实是他们,”蒙面人挺了挺细剑,“我要杀你的话易如反掌,你应该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你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刘义无条件投降。 “去!”蒙面人目如寒霜。 没有办法,这个帮凶是做定了,刘义不久后就从睡眼惺忪的掌柜口中问出了话,内心忐忑不安地头前带路,三名蒙面人静静地在后边跟着。 第75章 春宵醉 一直走到三楼的一间客房,刘义停了下来,细听里面的动静,不禁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奶奶的,这么晚了居然还在干这种事情,这对狗男女真是‘精力充沛’啊!” 里面不时传来女子的呻吟声和男子的喘息声,女子还不时娇滴滴地诱惑:“我给了你你可要听我的话啊,我叫你往东你就不许往西……” “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刘义小声说了一句,朝着几名黑衣人看了一下。 刚才那名拿细剑的黑衣人微微点了点头。 刘义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怦怦直跳地敲了敲门。 房内翻云覆雨了好久之后,才听见一个粗重的声音:“谁!?” 刘义不语,他明白,这样更会引起人的好奇心,否则的话,在这种“关键时刻”,是没人会来应付自己的,只会被赶走,而不言不语更有可能会有人前来开门。 “真是见鬼,人家正舒服呢——”一个媚到人骨子里的声音传来,刘义直听得差点喷血身亡。 “哪个王八蛋!?”门开了,只见一个长满胸毛,如同野兽一般的男子恶狠狠地朝着刘义吼了一句,那说话的语气和身上的体毛与其英俊的面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屋内的床沿上,一个又妖又媚的女子淫。荡地看着刘义,那女子生得貌比妲己,容如妹喜,虽说比不及凌钰那种绝代佳人,却也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普通人只要仔细看一眼,便会被勾魂夺魄而去。 女子衣衫不整,肌肤半露,还不时做出一些勾人的动作,此刻正晃着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玉指在自己的胸口来回游离,看得刘义真的很想摸摸自己是不是流鼻血了。“臭小子,什么事!?”男子双目狠瞪刘义。 刘义猛然回过神来:“有……有人要找你出去……” “哼!这么晚了谁找我?让他等明天吧!”男子怒气冲冲地“砰”一声关上了门,留下刘义一个人愣在原地。 “这死小子真是不识好歹,来啊,你继续吧。”女子“咯咯”地媚笑,如若银铃一般,紧接着便是一声呻吟,看来他们又开始了。 “哼!谁淫。荡啊你淫。荡……”刘义自言自语,对着暗中的三名黑衣人耸了耸肩,表示确实没办法。 几名黑衣人不知为何竟然默默地退走了,似乎是不急于动手。 “春宵一刻值千金,几个要命的阎王也不来打扰你们,可要好好珍惜啊……”刘义冷笑了一下,面色阴沉地想着自己房间走去,他的心情很不好,他真的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与自己作对?又为什么自己的运气老是那么差? 生死有命,自己的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吗?刘义自问。他感觉自己一直在被人操纵着,而真正操纵自己的人又不亲自出手,而是叫别人来操纵自己,比如说这一次,自己就被几个蒙面人逼着做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刘义走进房间内,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杜维林起身,“遇见谁了?” “明知故问,”刘义白了他一眼,“当然是刚才的几个‘黑影’了。” “他们……放你走了?”思量许久之后,杜维林还是问出了一句约等于屁话的话,因为除了这么问之外,他暂时还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话。 “还记得今天下午看见的一对男女吗?”刘义选了另一个角度开始说起,“就是那个男的蛮横无理,气势汹汹,女的长得花容月貌,但是衣着暴露,举止风骚的那一对,你应该对他们的印象比较深刻。” “嗯,记得。” “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么一对男女,所以今天晚上,恐怕会出事情。”刘义小声道,“只不过我这个出头鸟倒霉,比他们先了一步。” “他们为什么不杀你?”杜维林问出了一个他极想问的问题,好像他愿意看到刘义被杀一般。 “谁知道,也许并非专门干这种事,而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深仇大恨吧,所以留有妇人之仁,下不了狠心,不过恭喜他们,他们这么做是对的,那男女的事与我无关,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本人只是路人甲。”刘义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神色,当然只是装出来的。 “鄙视你!”杜维林一脸不屑。 “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以往的多少经历证明了我如今的做法是对的。”刘义反过来对着杜维林鄙夷道,“我这是实话实说,才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子,假惺惺,伪君子!” “你……”杜维林的神色十分滑稽,许久之后吐出两个字:“睡觉!” “确实是该睡了,明天一大早,万事随风散……”刘义打了个呵欠,向着自己的那张床走去。 第76章 出事 “啊——杀人啦,救命啊!” 清晨,天刚蒙蒙亮,随着一声尖叫,刘义蓦地惊醒过来,起身,却看见对面床沿上坐着同样惊异无比的杜维林,看来他也是刚被惊醒的。 刘义的心砰砰直跳,他自然知道是谁死了,而且有关这件事的双方他都接触过。 刘义和杜维林互视一眼,杜维林道:“走吧,出去看看。” “算了,我不想出去。”刘义的内心复杂无比。 “你害怕什么?”杜维林自然知道刘义在顾虑什么,“人又不是你杀的。” “好吧。”刘义仔细想了一下,如果这笔杀人帐偏偏要算在自己头上的话,自己躲在房内也是没用的,人家迟早会找到这里来,而到那时候,自己就更没有说辞了:没杀人的话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干什么? 刘义壮着胆子跟在杜维林的身后走出门来,尽量使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是他自己知道此时真的很虚伪,他也真的不想这么去做,但是为了小命着想,为了不让人给冤枉,只好这么办了。 二楼、一楼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寥寥数人在吃东西,还有一人想要出去,却被守在门口的衙役给拦住了,整个客栈已被封锁,不许人出去,也不许人进来,看来这帮人还挺认真的,楚王殷德也怪不得有和皇帝叫板的胆量,从下面的小官装模作样、作风严肃就可以看出。 三楼热闹非凡,挤满了人,连一些过路人也赶来看热闹,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走不出去了,有几个人也蛮后悔的,不该好奇嘛! 杜维林这小子带着四名“打手”拼命往前挤,刘义紧随其后。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被众人唬着的杜维林六个人终于看到了屋内的景象,六人立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房内床上溅满了鲜红的血,倚在床沿上的尸体只剩下了半个头颅,胸口插着三把大小不一的匕首,右臂也已被砍下,横在床上,可见凶手已是怒发冲冠,与死者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妖娆女子坐在捕快面前,雪白的肌肤半露,此时仍然一脸惊恐之色,诉说着之前的事情,可想而知,当时场面有多么血腥残酷。而那捕快竟然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地立于女子身旁,刘义不禁猜测起妖娆女子的身份来。 “他们……其中有一个蒙面人手拿阔剑……砍下了他半个头颅……”提起那时,妖娆女子依然心有余悸,绝美的容颜更增添了一种妩媚。 一顿饭的工夫之后,捕快冷声道:“现在,所有人都给我到楼下去,一个都不准留!”接着却神色一变,一脸谄媚地对着妖娆女子献殷勤,“陆姑娘,我们去楼下吧。” “我呸!”刘义一脸鄙夷,小声道,“真是趋炎附势!” 话是这么说,刘义还是随着人流缓缓走下楼去,他只能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而且他暂时也只有这能力。 四十多人都站在了楼下,腰跨长刀的几名衙役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众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无比,许多人都在揣测着杀人犯是否正站在自己的背后。 “陆姑娘,请吧。”捕快恭恭敬敬。 此时,女子的妖媚气息全无,一本正经地从四十多人中走过,辨认着谁才是杀害昨晚和自己欢娱的男子之真凶。 刘义尽量使自己的心变得坦然:人又不是自己杀的。 一个一个人的嫌疑被排除,因为女子不住的摇头。 忽然,女子停下脚步并且尖叫起来:“是他!就是他!他一定是那几个人的帮凶,他们是一伙的!昨天最后一个遇见的人就是他,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正低着头想心事的刘义猛然抬起头来,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立马大声道:“臭婆娘,不要脸的女人!你胡说些什么呢?你才是帮凶呢!” “啪!” 一声脆响,刘义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小混蛋,竟敢骂我!?你等着有人来替你收尸吧!来人,拿下他!” “哼!这位是陆家家主的千金陆凤娇,他父亲是武学世家家主陈风雷的八拜之交,你胆敢无礼?我们一起抓住他,押往县衙审问!”一个衙役大喝一声。 “无法无天!” 刘义怒火中烧,是可忍,孰不可忍,天下各大势力他都敢坑,还有什么不怕的?一拔弯刀,以横扫南山之势力劈前来的两个衙役,刀刃破空,气势骇人。他真的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又是那个陈风雷?还未见面就有许多人以他的名义威吓自己,难道是前世里有仇吗? “当!” “当!” 两声金属的颤音,两个衙役被震得退了两三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刘义,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住手!”两个衙役正要再次上前,却被陆凤娇给喝住了,招了招手,把二人叫了来,几人凑在一起,低声道:“这小子的家族恐怕有些问题,到是会个几招几式三脚猫的功夫,所以不能硬来,只能智取,骗到了县衙一举拿下,你们只需……” 片刻之后,几个人的神色立变,陆凤娇朝着刘义抛了一个媚眼,秋波流转,娇笑道:“这位小哥,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你只需去县衙谈一下昨天晚上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正常,做个见证就行了。” 刘义自然不知道几个人刚才说了些什么,虽然有些狐疑,但他知道如果不去恐怕不行,因为几名衙役的眼中隐藏着威胁之意,更甚的是所有人都远离了自己,在这儿,只有杜维林才肯相信自己,实在是有理说不清啊,只得装出一副大条的样子:“哼!早说不就没事了?不过谁知道你刚才是不是在开玩笑,你还打了我一巴掌。” 陆凤娇心思百转之后媚笑道:“人家知道错了,要不,你也打人家一巴掌,算是还清了,只怕你到时候不舍得了。” 哼!这个女人真的好不要脸,简直可以说是既无耻又下流!刘义暗骂。不过他可不敢真个骂出声来,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还这么针锋相对的话,那可真是不识时务,是傻瓜了。 “哼!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样小肚鸡肠。”刘义冷冷道。 “你可真是一个好男人。”陆凤娇柳腰轻摆,风情万种地围着刘义转了几圈。 “这位公子,请随我们一起去衙门一趟吧!”几名衙役此时也客气了许多。 “外国仔,我去去就来。”尽管有些迟疑,但刘义不得不去,他用眼神示意杜维林待会儿见状不妙就帮自己想办法,不知道他看懂了没。 “走好啊,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不要有去无回。”杜维林颇有些无所谓地往旁边的桌旁一座,“你们东方的酒不错,来一些吧。” “这个乌鸦嘴。”刘义满头黑线…… 第77章 天高地厚 “呃……草民……刘义……”望了望县官及对方头顶上“清正廉明”的牌匾,刘义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学学电视里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现在很像一个草包。 “什么草民,是什么东西?”瘦小的县令一头雾水,对面的小子刚冲进来就是这么一句,自己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所以他有些不高兴。 “靠!这个世界居然没这个词,我滴乖乖。”刘义知道自己很脑残,只好又改口道:“小人刘义,乃荆州这个叫什么村子来着的人氏,年龄十七,务农为生。” “大胆!”县令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怎可如若儿戏?连什么村子都不知道,穿着这么好的衣服,还务农为生?莫要在本官面前耍花招,给我据实说来!” “这……村子就是村子,我还不知道牛二家这叫什么村子呢……”刘义嘟哝了一句,额头上直冒冷汗,最后只好胡编瞎造了一个,“小人乃牛二村土财主牛育德的……兄弟牛……呃不对,刘……义……” “那你怎么不姓牛?”县官问道。 “名字就是这么取的,我也不知道。”刘义尽量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牛二村?”县令向着旁边有些斗鸡眼的师爷问道,“有名字这么……的村子吗?” “不知道,好像没听说过,应该不是本县的村子吧,不过……”师爷略一思量,而后凑近县令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觉得不像,和画像上面的完全不一样,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还是很多的。”县令皱了皱眉,而后予以否定,看来,是因为那个易了容的“刘义”被通缉的缘故,使得他们很小心。 说实话,刘义有点心虚,但他追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尽量让自己也认为一年前的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时间久了,反倒有些不以为然,不可能因为同名同姓就治自己的罪吧? “好了,不管了,牛义,本官问你,昨天晚上可发现什么异常吗?” “不叫牛义,叫刘义。”刘义急忙纠正,他可不想背祖忘义。 “哦,刘义。” “昨天晚上,我起身拉屎,哦不对,应该是如厕,然后上楼时遇见了一个人,他说是刚入客栈的,不认识客房,是这位陆姑娘的朋友,叫我喊她男人出去一下,我走到陆姑娘客房门口,听见里面有声音,呃……两人正在……那个。我敲了门,陆姑娘的男人许久后才来开门,大概春宵一刻被打扰,很不高兴,大怒着说不去,于是我就走了。” “你说得那么详细干什么!?”陆凤娇俏脸发红,恼羞不已,即使她再不要脸,也有拿根面条上吊的冲动了。 “我只是说实话……” “你……”陆凤娇粉腮泛青,她心中已经决定除掉这个讨厌的家伙了,但是既然一干衙役现在还在做准备,暂时还是能忍则忍了。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县令追问道。 “长相普通,就是眼睛有些特别,有些像师爷。”刘义强忍住笑意。 “哦。”县令看了看师爷,颇伤人自尊道,“也是个斗鸡眼。” 师爷一脸无辜。 县令又接着问道:“除此之外那个人还有些什么特征吗?” “呃……夜黑无光,只看清这个。”刘义既然算是探路的帮凶,也不得不改了许多情节,不然的话恐怕脱不了干系,以陆凤娇的威势,到时候要是杀头可就惨了,现如今他只想早些了结之后走人,和杜维林跑得越远越好,于是试探性的问道:“草民……哦小人刘义知道的就那么多了,可否……离开?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不行,案件还没有了结,你还不能走,但是你可以在衙门歇息一下。”县令一口回绝,转而对着一名衙役道:“你,领他去歇息一下。” “是!”那名衙役应了一声,来到刘义面前,“请吧。” 刘义无奈,只好随他前行,背后,陆凤娇朝着县令望了一眼,县令会意地点了点头…… 县衙比不过县令的府邸,仅仅一忽儿的工夫刘义便被带到了地方,那名衙役离开之后,他便孤零零、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干些什么,他确实很想出去,可是他无权无势,提出这要求只会倒霉。 房间内有着三面屏风,刘义纳闷:这房间不像应该放屏风的房间啊,而且一连放了三面,也太奇怪了吧!不过他想那是其他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也就不去多思考了,而是坐在那儿发呆,等待何时才能被放出去。 “呵呵呵……”一连串如银铃般的媚笑声传来,令人如痴如醉。陆凤娇莲步款款而入,腰肢摇曳,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 “刘义是吧。”陆凤娇朝着他抛了一个媚眼,缓缓来到他的面前。 “干什么?”刘义对这个女人很是反感,但是对方似乎来头极大,他招惹不起,不能对人家怎么样,所以只得没好气地回应。 “你可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陆凤娇秋波流转,瞄了他几眼,继续说下去,但不让人察觉的是,其秋波背后,暗露杀机。 “你什么意思?”刘义霍地站起,冷冷地问了一句。对方话里有话,恐怕自己的麻烦就要来临了。 “你回答就行了。”陆凤娇轻笑道,似乎刚才的杀意只是错觉。 “天高三丈,举目可望,地厚八尺,瞬息可达。”刘义眯起眼睛,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一句,反正二人势成水火,翻脸是迟早的事情,他已经做好了骂架的准备,在他看来,在县衙内,陆凤娇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陆凤娇的妖媚之态刹那之间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寒霜,如同一个修罗女一般,“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来人啊,给本姑娘拿下!” “我呸!臭婆娘终于露出了你的本来面目!”刘义怒火中烧,他完全想不到会出现这种事情,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世道无天理! 第78章 漏了你了 “本来面目?”陆凤娇冷笑,“本姑娘的面目从来就是如此!” “我终于知道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刘义右手擎住弯刀,冷眼看着四周围上来的衙役。他的心中没有底,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他很清楚,今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就和你的脸皮一样,假仁假义,天下无敌!” “我何时仁,又何时义了?”陆凤娇双眸冰冷,一挥玉手,示意衙役们动身。 “啊!” 一声大喝,一名衙役手持长刀冲了上来。屋内的衙役都没去过客栈,未见过刘义出手,所以他们认为刘义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野小子罢了,一出手就会被打趴下。 “锵!” 一声大响,火星四射,刘义手中的弯刀和衙役手中的长刀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强大的力量震得双方都手臂发麻,刘义还好,衙役的长刀差点脱手而去。 后退了一步,那名衙役道:“这小子实力不错,我们大家一起上!” “哼!多来几个也无妨!”刘义心知自己还是落败的居多,所以反倒放开了顾虑,一挺弯刀,凭空一跃而起,杀向众人。 几名衙役大怒,联手对敌,就这样,外人看似平静的县衙之内,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刘义弯刀破空,左冲右突,在屋内狂舞弯刃,大开大阖,不停地用刀与人碰撞,刀锋直指每一个人,见人就刺,见人就砍,因为屋内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 众衙役共进共退,你方挺刀我横剑,左右夹击,前后互攻,配合得相当默契,不管刘义冲到哪都被围住,他的招式被众人的这一联手压得死死的,虽然刚猛,前斩后劈,却总也突不出去。 “吼!” 一声大吼,弯刀划出一个银色的半圆,刀尖险险地自一个衙役的面前擦过,随着巨响传来,一张椅子被劈为了两段,木屑纷飞,那名衙役吓得冷汗直冒,心道面前的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自己还是小心一点,滥竽充数得了。 “铿铿!” “锵锵!” 兵器与兵器不断的碰撞擦出火星,每个人都开始认真了起来,出手无情。刘义手中的弯刀已多处钝锋,可是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一般,不停地闪跃、劈砍。 “哗——” 刘义的脚刚走,三把兵器便已刺来,锋刃一阵搅动,一面屏风被击成数段,轰然而倒,扬起无数的碎片与灰尘,有几人被袭伤,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依旧联手对抗刘义,因为刘义这小子实在是太疯狂了,好像切菜一般,一顿乱砍乱劈,稍有不慎,就会被三下五除二斩成碎菜瓜。 刘义越战越猛,虽然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有些乏力,但还是强行将那种感觉压制了下去,而众衙役平日里习惯了生擒活捉,如今根本下不了狠手,有些束手束脚,反倒被打了个平分秋色。 陆凤娇冷眼看着众人,美目之中却渐渐浮出了些许惊骇之意。皱了皱眉头,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这个小子绝对不能留,虽说实力一般,比那帮没用的衙役稍微强了那么一点,但是所练功法有些特别,或许背后是一个隐世的大家族,一旦放虎归山,那个家族找上门来,则后患无穷。 “哼,看来这儿的恶人还是太少,你们一个个的,残兵败将一般。”陆凤娇美眸迷离,似笑非笑地说出了这么一席话,令人心醉。而众人一时之间不知她所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前后似乎毫不关联。 刘义刚开始也不知这个女人为何会说出这么一句,但仔细一想之后却又明白了她这句话的含义:恶人太少了,衙役根本没事干,就会忽视武力的训练,陆凤娇是怪衙役们虽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却个个都缩手缩脚,不肯和刘义拼命,这个女人的“似笑非笑”只是取代了“冷笑”而已。 虽然没有几个人真正听明白了陆凤娇的话语,但是他们都知道大美女是叫自己速战速决,绝代佳人在眼前,一帮花痴个个都想表现自己,搏丽人一笑,于是这场战争立马变得更加惊心动魄。 刘义心知不妙,这群衙役被情色弄花了眼睛,左右了思想,都要拼命了!这个时候如果仅仅是两三个衙役刘义倒还有信心去对付,但是可惜此刻他要面对的是八九人!蚁多咬死象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臭小子,哈哈哈……你死定了!”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去死吧!墓地已经给你选好了!” …… 一群疯子蜂拥而上,看其神态,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丧心病狂!刘义真搞不明白了,陆凤娇这个不要脸的老太婆究竟给他们吃了些什么迷魂药。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展现超常实力的几名衙役让他感觉颇有些吃不消,一个非常自然的想法产生了——逃!虽然说本来他心知这回定会被对方给拿下,对胜负有些无所谓,但是毕竟活着才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逃出去就万事大吉。 想到这里,刘义使出浑身解数,一边动用平生最大力量对敌,一边想方设法突围出去,虽然大汗淋漓,但他心知风雨过后方见彩虹,只要逃了出去,想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睡个两三天都没问题! “小兄弟,怎么,想离开这里?可别走哦,本姑娘会伤心的啊。”陆凤娇扭动腰肢,绝世媚态展露无遗,她表面上是在调笑,可实则是在暗示众衙役一定要拦住刘义,这个女人举止皆有深意,看来实不简单。 “破!” 刘义心知大风暴将要来临,一声大吼,震开三把利刃,乘着间隙风一般向着屋外冲去,众衙役心里“咯噔”一下,拦住刘义已是来不及,只能尽力了。 刘义暗喜,自己的爆发力还是蛮强的,看来这一次自己又可以躲过一劫了。 这时,随着一声尖啸,半路之上一把样式华美的秀剑破空而至,剑走偏锋,宛若游龙,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生生将刘义截了下来,他感觉冷汗直流,眼睁睁地看着秀剑袭来,可就是来不及去挡,只能一边把头一偏,一边把肩膀一抬,急欲替脖颈受这一击。 “哧。” 微不可闻的一声之后,刘义疼得哇哇大叫,左手捂住右肩膀,鲜血直流,染红了外衫,他感觉右臂几乎要废了。 剑尖抵于刘义的项上,陆凤娇早已没了刚才的妖媚之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寒霜:“一群没用的废物,对付这么一个臭小子,居然还要本姑娘亲自出手!” “很好,我漏了你了!”刘义咬牙切齿,他一直认为陆凤娇仅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才会毫无提防之心,他真的就想不明白了,既然这个女人会这么好的武功,昨晚那名男子被杀时为什么要装得那么弱?在捕快询问之时还装得这么无力。一切的一切,皆是未解之谜,只能说明:这个女人不简单! “押下去,今晚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去做!”收剑而立,陆凤娇冷冷道。刘义忽然纳闷:刚才明明没看见,她手中的剑又从何而来? 见识了陆凤娇的真正实力众衙役更加恭恭敬敬,刘义被绑上,又打又推地前行,今晚或许是命之终结吧。 刘义顿觉无力回天,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劫,今晚终于难逃啊! “滚!慢吞吞地找死啊!?”一名衙役狠狠地踹了一脚,刘义被带了下去…… 第79章 入狱 夜。 牢内只有刘义一人。 刘义苦笑,看来自己是碰上了“优待”,为了将事情做得隐秘,这帮人还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居然还给自己专门安排了一个牢房。 等死吧!刘义心中默念这三个字,既然死劫难逃,那么说什么都无用,这个世界太现实了,强者为尊,弱肉强食,自古以来很少有过例外。 所谓“侠”,便是强大的人帮扶弱小的人,并非所有强者都配称之为“侠”,然而现在似乎后者皆成“大侠”了。刘义倒是希望如今能够有一个盖世大侠来救自己,可惜这是不可能的,真正的大侠几乎已然绝迹,再说他们救美女还来不及,哪有闲工夫来救自己?除非自己是个绝代佳人。 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刘义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心中的郁闷全部发泄出来为好:“陆凤娇,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和你爹上床过一万次,连孙子也不放过!那个王八蛋县令也是被你##怕了才听你的话,死三八,我@#!¥#@¥%¥¥#……” “住口!臭小子你活腻歪了吧,要不要本人好好伺候伺候你?”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狱卒狠狠地冲上来,手中鞭子不问青红皂白的对着刘义伸出牢外的手抽去,刘义迅速地把手一缩,鞭子“啪”地一声击在别处。 “那好啊,你就打开牢门进来伺候一下我吧!”刘义冷眼看着这个和匪人毫无区别的走狗,强压住怒火道。如果是在平日,他对这种人就算心里恼怒,表面上还会忍气吞声,毕恭毕敬,但是如今,死期将至,一切都无所谓了,他倒是不介意对这种人干掉一个是一个,为民除害,这种人活不活着,倒也没什么区别,历史上狱卒是一类不太让人待见的人,他们除了使用暴力,还对女囚进行玷污,这个世界想来也不会有例外,多数女囚不是因邢而死,而是因羞辱而被逼死的! “哼!我又不是傻瓜,我一开牢门,你要是逃走了怎么办?”那名狱卒可不敢冒这个险,这个看似不堪一击的小子,可是和七八个衙役联手对抗还不落下风,险些让他逃走,虽然如今右肩已受伤,还拖着脚链,但是刚进来时捆着的绳子已经解开,一切皆有可能! “哈哈!”刘义一改向来的怕事之态,张狂地大笑,“传言果然不假,你们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不仅无耻,而且怕死!哼!没想到你居然怕我,怕我这么一个比你小十多岁的年轻人。老天也不是不长眼,你们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也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你……”那名狱卒脸色铁青,胸中的怒火开始超越了理智,不过却并未付诸于行动,他的内心正在犹豫,在这儿只有三个狱卒,三个人看住一个受伤的人,这本已堪称严密,但是陆凤娇下过命令,谁也不许打开牢门。 来啊!刘义的内心在呐喊。将死之人,无可顾虑,虽然他的右肩膀依然伤痛,但是他却感觉似乎有一个太古的不屈战魂正在附身,全身充满了力量,这是临死之前的精神回归,背水一战! 刘义以一种看待蝼蚁的目光看着对面之人:“想送死吗?那就赶快!” “小兔崽子我送你上西天!”那名狱卒怒火中烧,掏出钥匙就要打开牢门。 “不可!”苍老的一声传来,一位老狱卒坐于不远处喝道,“凡事莫冲动,陆姑娘既然叫我们不可大意,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那名面色凶狠的狱卒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也见有了台阶可下,强压住怒火道:“哼!臭小子,我今天心情好,不与你计较,反正你也活不久了。” 真的活不久了吗?刘义暗笑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这帮粗心大意,急急忙忙想办完事的家伙漏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步骤——搜身。本来他也认为自己活不久了,但是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魔法卷轴未用,只是这种终极保命护盾还是不到万不得已不用为好,这可是用半颗宝石换的,谁舍得浪费在这帮家伙上呢?刚才陆凤娇他们只是拿走了自己那把弯刀,显然是有些低估了自己,不过这样也好,谁生谁死刹那之间便可转变,所以,若是真的把刘义逼到死境,就算冒着燃起大火,同归于尽,抑或是被人发现,引来更多追兵的风险,也要拉他们垫背,顶多多一个越狱的罪名罢了,他们这么黑尚且无可惧怕,那自己光明正大怕什么? 刘义忽然心情大好,他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西方禁忌魔法的威力,想必对付几个小狱卒是绰绰有余吧,把他逼急了,那可就是一个疯子,同归于尽烧死在牢里吧! “待死之人,还这么开心!?”狱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说你自己吧?”刘义笑道。 “臭小子……”狱卒咬牙切齿。 “和这种人有什么多说呢,反正死期已至。”第三名狱卒心知再这样下去就有人要被气疯了,连忙喊住,“来!我们三个人喝酒。” 狱卒朝着牢内吐了一口唾沫,气冲冲地离去。 不远处,三明狱卒一边喝着酒一边正讨论着什么。 “天都这么黑了,那几个也该过来动手了吧?省得那小子在我耳边聒噪。” “谁知道,也许是什么事情没摆平吧,也有可能在那个地方……睡过头了,嘿嘿嘿……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起不来了!” “哈哈!那帮人……不过等那小子被干掉之后,我们今天的任务也完成了,不如……今晚我请,但是老头子你就算了,就怕被人给轰出来!” 老狱卒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无言。 “呸!你请?你去的那些地方那几个妞就是身子骨好一点,姿色只能算是中上,不看脸还好,一看就没了胃口。” “那你想去哪儿?难不成上春风院?这儿离城那么远,而且如果上那儿的话,恐怕倾家荡产都只够一个时辰!” “春风院?那倒是不错,我上过几次城,光是门口那几个放在这儿都可以独霸一方!可想而知其中的花魁如何,那绝对是圣女级的!” 第80章 劫狱(一) “圣女?你见过?” “哪里,每当有机会一睹时,却得知只有那些达官显贵才够资格进去,道听途说圣女是蒙着轻纱的,而且看得人总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压迫,低着头,不敢去仰视,据说这是仙神在自己的‘场域’之内发出的一种威势,是一种心灵的震颤。” “那太没趣了,已经不敢去看了,还蒙着面纱,这种女人如果娶回了家那岂不是特没劲?真是的!” “啪!” 一声脆响,老狱卒扇了他一巴掌:“小子,我叫你不学好!圣女岂是你敢玷污的?普天之下,莫非神土,圣女之德,照耀天下,圣女是天神下凡!” 一旁的另一位也急忙打圆场道:“老头子也是为你好,神宫里的人神通广大,你这一句话要是被人听到,那可是和欺君一样,要诛九族的,而且你本人可是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那也不用打得这么用力吧……”那人的声音低了下去,明显是对传说中的“神宫”心有畏惧,那是一个超然存在,也许有不少人确实拥有仙神之力! 刘义一脸不屑:“连我都不一定打得过,还想抓圣女当老婆?哼!那是绝对绝对,毫无悬念的秒杀,而且当然是被秒杀。不过说什么圣女之德,照耀天下,圣女是天神下凡也太高抬人家了吧,天天还是有人在受苦,月月还是有人遭受不公正的待遇,年年还是有人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神宫对这些事情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可也未曾有多少人被其解围,就像我,含冤而来,却不见有什么狗屁圣女来搭救。可见,这帮神棍只不过是骗吃骗喝的假义士,空有实力,坐视不管的伪君子。” “喂!既然圣女那么好,你们做坏事就不怕有人来收拾,明知我无罪还要杀我就不怕她知道?”刘义眉毛一挑,忽然冲着三人喊道。 愣了许久,那名一脸凶相的狱卒恶狠狠道:“臭小子,只要在我这里,你就是有罪,大人说你杀了人,你就是杀了人!” “哈哈哈!好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啊!”刘义仰天大笑,笑得很苍凉,他忽然感觉到很悲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世道! “那帮神宫的家伙是假惺惺、伪君子,而被其笼罩之下的你这种人又是什么呢?我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人类的语言用在你身上实在是太轻,太微不足道,而兽类的语言更显天真,所以我无话可说,我只能这么说: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让这悲哀的世道容忍这一些吧,直到它忍不住要爆发之时再说,到了那个时候新帐旧账一起算!” “我呸!你放的屁可真臭!”狱卒一脸阴森森,他被刘义说得相当不耐烦,因为那几个应该来动手的还不来也更引发了他的愤怒。 “实话总是那么不让人接受。”刘义眯起眼睛道。 “死人的话还真多,真难听。”狱卒脸色阴冷,看待刘义的眼光更不友善。 “将死之人说的话可是很准的。”刘义淡淡一笑,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一般,其实他真的是无所谓,实在不行了不管舍不舍得动用一下杀手锏吧! “看你能够嘴硬到何时!”狱卒也不与刘义多说些什么话,狠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因为不远处还有两个家伙正等着他喝酒。 “切!区区一个剩(圣)女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狱卒……”身后,刘义满脸不屑的自吹自擂,他心想神宫本事再大,也不会听到这句话…… 三炷香的工夫之后。 牢内的四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三名狱卒是只有睡意,而刘义直接睡了,不过右手深入怀内,拿着魔法卷轴。 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一连走进来八个衙役,大声喊道:“好了,换人了换人了!”而且一边用眼神示意三名狱卒。 三个人立时会意,立起身来向外走去,只是其中一个话中带刺道:“都快死到临头了居然还睡得着,心态真的很好啊,不过既然要死了,待会儿还要赶黄泉路,现在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 刘义保持睡的姿势不变,嘴角却浮出一丝笑意,他自然不是真的睡着,只是过一会儿杀了几人要是自己未死的话,马上就要逃出去,养精蓄锐一下,这一点对方倒是说中了。 三名狱卒走后,八人并不急于打开牢门,对刘义下手,而是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他,刘义自然也乐得去装糊涂,眯起眼睛装睡。 许久之后,一人终于忍不住了:“小子,你究竟是真睡还是假睡?” “我在思考问题,”刘义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不变,眼也没有睁开,“为何弱肉从来强者食,世道无处不悲哀,而且家中走狗卖命搏,跪地哭求一杯羹?” “小兔崽子,哪来那么多废话,找抽吧你!?” “这小子确实找抽,你难道听不出来他刚才那句话,是在骂我们吗?”第一个人提醒了一句,接着又道:“快点动手吧,不然陆姑娘发了脾气,大人一定会训骂大家的,还有这种事情还是早些办妥为妙,免得夜长梦多。” “就是!老子迫不及待了!”又有一人一脸凶狠之色道,此人是个络腮胡子,脸色阴冷,看这个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他处于八个人的最后面,拔出长刀一边向着牢门走去,“小王八蛋,死到临头了还在……” 此人才走出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话也顿住,只见他的喉部伸出一把细剑的剑尖,显然是被人一剑封喉。 络腮胡子仰面倒下,不省人事。 “谁!?” 其他人立时被惊动,随着其中一人的大喝之声,相继转过身来,只不过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太晚了,又有一人已然倒下,胸口的鲜血汩汩直流。 剩下的六个人冷汗直冒,来人也太恐怖了吧,一个照面就不声不响的干掉了两个人,其间只有四五秒的落差!对上这种人,绝对是有死无生。 “呵呵……看来不用我出手了。”一个令刘义感到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满头金发的杜维林潇洒地站在门口,看这个样子是准备抱臂而观。 “哇靠!你……们劫狱啊!”刘义激动无比,想对对方打个招呼,可却又发现主力不是杜维林,而是另外一名黑衣人。 第81章 劫狱(二) “不劫狱的话你怎么出来?”杜维林微笑道。 就在二人说话的这一段工夫,那把短剑已经要了多个人的命,现在八人中只剩下了一人,但是那个人似乎还有点骨气,虽然颤抖不已,却闭上眼睛道:“快点下手吧,别磨磨蹭蹭的了!” 黑衣人收剑而立:“我不杀你。你给我回去告诉你们大人一句话:少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人愣了许久,深吸一口气:“多谢英雄!”说完便快步离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义仔细一观,发现那名黑衣人是那天晚上叫自己“探路”的那人,不禁疑惑不已,要知道,实话来说,他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之后再说。”黑衣人沉声道。 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刘义,他也顾不上多说什么了,只是焦急道:“你们快放我出来吧。” 黑衣人和杜维林在地上的尸体身上寻找了许久,居然并没有发现有牢门的钥匙,黑衣人沉默许久,只能猜测了事实:“糟糕,钥匙应该是在刚才出去的那个人身上!” “靠!我%¥#%#¥%&*……”刘义实在忍不住了,骂了出来。 “你们……有没有其他办法放我出来?” “办法倒是有,我的实力,劈开那些木柱应该可以,只不过我这把短剑……恐怕不行。”黑衣人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着别的办法。 “你们难道忘记了我的存在吗?”一旁被冷落的杜维林似乎有些不高兴。 “哦——”刘义故意拉长了音,接着又转而道:“就凭你,难道有能力用这把细剑劈开牢门?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不要忘了我可是一名强大的魔法师。光明女神在上,照耀万物,扫尽邪恶,请赐予我神的力量。”杜维林又开始拍那个不知身在何方的女人的马屁。 “切!什么光明女神,早就让你给咒死了!”刘义以一种看待非人类的目光看着杜维林。 “你怎么知道?”杜维林假装惊讶,“其实我每一次说出诸如此类的话的时候,总是会在心里默念三个字:老。婊,子!” 刘义听得差点喷饭:“我靠,你不想活了吧你,难道就不怕她知道?” “让那个女人见鬼去吧,她才不会知道呢!”杜维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知道在我小时候又一次弄坏了她在神殿的一处雕像,那个可恶的红衣大主教居然罚我忏悔三个月,我代表光明圣女鄙视他……” “喂,大哥,不要再讲你的传奇故事了好不好,你不是可以放我出去吗?”刘义急忙打断他,不然还真不知道他会讲到什么时候。 “那好,你后退几步,我开始吟唱魔法了。”杜维林整了整衣冠,一副装神弄鬼的样子。 刘义刚要倒退,忽然想起了什么:“喂,你该不会是要释放火系魔法吧?这样就算没把我烧死,有这么多木柱,会失火的,到时候他们一发觉找来就完蛋了!” “我想是那么笨的人吗?”杜维林白了他一眼。 “但愿如此……”刘义小声嘟哝了一句,为保险起见,他又后退了几步。 不得不说杜维林的效率倒还真快,他说是“吟唱魔法”,可基本上是瞬发,才两秒的工夫便有大片风刃迎面而来,将几根木柱劈成了碎段。 刘义心有余悸,魔法师太可怕了,如果是自己来应对,估计会被切成薯片。 “走吧。”杜维林看出了刘义眼中的惊骇之意,颇有些自傲,立时昂首挺胸,丢下两个字便当先离去。 愣了片刻,刘义同黑衣人紧紧跟上,但见杜维林走得那么大摇大摆,感觉颇不放心,小声喊道:“喂,杜维林,你这么走出去,不怕被人看见?” “不用怕,外头的人早就让我们给干掉了。” “我们?”刘义耸了耸肩,估计全是黑衣人的“杰作”吧。 三人缓缓前行,正当要走出大门时,意外却发生了: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你不是说全干掉了吗?”刘义立马质问。 “我怎么知道?”节外生枝,在刘义面前很没面子,杜维林感觉颇为懊恼。 黑衣人脸色阴冷,目光如刀,一声不响地抽出了细剑,接着便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拉近与那人影的距离,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剑,刘义暗叹对方真是一个高手,自己与其比起来真是不堪一击,看来自己要放远目标了,同时也为着那道人影默哀。 一声惊呼,黑衣人的剑已架在那人的项上,但是他却未下手,而是冷冷道:“怎么是你,你还不走,难道是不想要命了吗?” “小……小人并没有恶意,”那人颤抖道,“小人虽说为县太爷……办事,可也……分得清是非曲直,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今天……是第一次,而且还未成功,我是怕您早早放我离去,我告诉了县……令,而你们并未来得及离开,这不就……就不被赶过来的衙役撞见了,所以……” 这人说是这么说,可究竟是不是第一次,鬼知道呢!但杀不杀他都没多大不同,看黑衣人吧。 黑衣人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放下细剑道:“看来我的眼光没错,你并非大恶之人,只是受那狗县令的驱使。这样吧,这些银两你拿去,投奔别人暂避几天,等那风头过了再说,不然恐怕你有性命之忧。” 从为三人着想这一方面来看,黑衣人决定相信他。 双手托住银两,那人不解道:“这是为何,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今日只有你得以幸存,而且干的是不光明之事,为了推脱责任及掩盖真相,县令必会拿你来背黑锅,所以你不可留于此处。”黑衣人分析。 “多谢大侠。”那人感激无比,拿了银两对着黑衣人鞠了一躬,快步向外走去。 深深望了一眼,黑衣人叹了一口气道:“走吧。” 刘义临走之前一脸欠扁之色:“狗官,陆凤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闯进来,你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招惹我刘义刘大侠,待三四十年后,我必会来一顿红烧栗子,一雪前耻,奶奶的……” 杜维林:“就凭你?今天都要我们来救,我代表光明教皇##你!” “……” 第82章 黑衣人往事 天色比较阴沉,月亮躲入云层,只有依稀数点星辰散发出昏暗的光。山路旁的丛林中,杜维林、刘义和黑衣人盘膝坐于地上。 “会不会……下雨啊?”刘义问了一个相当“切实际”的问题。 “不一定。”杜维林想也不想地抢答。 刘义白了他一眼,继续问道:“那……刚才路过一家客栈,我们为什么不住进去,而是偏要上这儿找什么山洞露宿呢?那狗官做的是不光明的事情,难道还敢大摇大摆的派人来抓我们?” “那狗官知道我们逃走了,怕陆凤娇这个贱女人怪责,一定会帮我们扣上一个什么罪名,然后挨家挨户的搜,当然他们不一定会透露出要找谁,免得露馅。所以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就危险了,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山洞,可暂避一下。”黑衣人双目朝着一个方向望了一下,应该是山洞所在之处。 “唉——”叹了一口气,刘义终于问出了最要问的问题,“你和陆凤娇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了那个男的?” “我是想杀他,但那王八蛋不是我杀的。”黑衣人的神色有些黯然,大概是回想起了往事,看来他的过去难以回首。 “我的家中本来还有一个小妹,她人长得十分水灵,村里有个小伙子人很好,小丫头瞒着家人和他好上了,不过我可不会怪她。后来,我们两家关系越来越好,互相来往,帮助对方一起下地,而且他们两人的事情家里也开始谈婚论嫁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生活真的好快乐。但是终于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昔日的知府,虽然已经无权无势,但在位时必定捞了不少钱,所以在村中还是风光无比,知府的儿子看中了我的小妹,慑于他们的威势,再加上贪一些钱财,父母答应了,而我……唉——当时也太过迂腐,心中自然也是默认了这种行为,不时地干扰小妹与那小伙子的来往。只是小妹深爱着对方,不肯下嫁,这件事情就一下子拖了一个多月,直到有一天,那名小伙子莫名其妙的被人杀了,小妹也被家人强迫着嫁给知府儿子,我一直记得那一日小妹是哭着被迎过去的……好景不长,那知府的儿子喜欢沾花惹草,而且总是动不动打小妹,小妹在他们家没有什么地位,有苦无处诉,只是在各处嘤嘤地哭,但是是非对错人心自知,许多人暗中指责,说说闲话,知府一家当然知道,就这样熬了七八个月,有一天家中忽然抬回了小妹的尸首,说是猝死。我知道,对方被人说闲话,心里不好受,所以就下了手,我恨我当初心中的想法!对方以钱摆平一切,最后不了了之,我只知道,我的命运从此以后被改变了……” 三人一阵沉默。 虽然许多东西黑衣人并没有明说,但是刘义一切都心知肚明。想必黑衣人之后走上了一条与常人不同的路——修武之路,只不过他的心中满是仇恨,在此期间一定付出了很大代价才会有那么多的成就,但是带着恨意而修武,只能短暂的发挥潜力,刘义认为他要想更进一步也许很难。 片刻后,刘义猜想黑衣人的伤感之意好了很多,便继续道:“你说,人不是你杀的,这么一来……” “也只有这种解释了,”黑衣人显然知晓他要说的话,“只能说明,陆凤娇这个女人不简单。” “那你……又为何来牢内救我?” “我那晚上走了之后,也关注你的事情,知道你被抓走了,心里面不忍心,毕竟你是因为我的事情而入狱的,今晚进来的时候又遇上了你的朋友。” 黑衣人显然不想多说那些事情,刚说完,便站起身来:“走吧,夜深了,我带你们去那个山洞吧,放心,山洞比较干燥,今晚睡个一晚上还是可以的。” 刘义倒还识趣,忍着将更多的疑问藏在了心中,等待着时间来使它们忘却,和杜维林一起站起身来,跟了上去。 “喂,杜维林,那四个家伙呢?你扔下他们走了就不怕找不到你?”刘义忽然想起了什么道。 “那没关系,我有一个戒指可以互相知道方位,相信睡了一觉明天一早会找来的。不过都怪你这个家伙,现在倒好,他们安安稳稳,我却睡山洞。”杜维林颇有些不满。 刘义:“……” 第83章 又来了 第二天,刘义二人送走了黑衣人。现在大仇已报,虽说不是他亲手杀死的,但是一切皆已过去,他对未来有些迷茫,目前只想着回家看看父母,祭拜一下小妹和那个小伙,来告别伤心的过去,再计较以后的事情。 “喂,杜维林,他人走了,现在就我们两个,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看着黑衣人远去的背影,刘义颇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先等一下他们四人找来再说,”杜维林回答了一小段,便又马上抱怨,“都怪你!昨天晚上简直是糟透了,想不到我这么一个体弱而高贵的魔法师居然睡在冰冷而又坚硬的石头上过了一夜,天哪!” “好好好,怪我怪我!”刘义觉得这个西方贵族够死脑筋的,不就是在山洞中睡了一夜嘛!不过某些人昨晚似乎也不好受。 “那四个家伙也太龟速了!”刘义倒过来抱怨,“他们该不会是吃好猪食再过来吧,害得我们倒在这儿等这么久,这四个%¥##的东西……” “应该不可能,我还没吃呢,”杜维林又开始无所谓起来,“要不……你再在这山洞中睡一会儿,等他们来了我喊你。” 刘义:“……” “算了吧,我还是背那乱七八糟的心法好了……” 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就在刘义和杜维林二人饥肠辘辘,将近正午之时,杜维林的四个“保镖”终于慢悠悠的来了,而且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看得刘义很想暴扁他们一顿,再看杜维林,则是可怜巴巴的神色,刘义真的就搞不明白了:究竟谁是老大?不过仔细看杜维林的双眼,他似乎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再过一会儿……恐怕,有人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杜维林和四人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西方话之后,五个人进了山洞,虽然刘义一句都没有听懂,但是他忽然为某些人感到一丝不妙。 三炷香之后。 洞内走出了一个人,杜维林,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潇洒地对着刘义微笑了一下,但是刘义却瞬间打了一个寒颤。 不见四人出来,刘义有些好奇,但是却忍住了没有询问,不过老天也没有让他忍得太久,不一会儿四人就出来了,而且人人都是一副被强奸了的神色,头冒青烟,黑不溜秋,看来,他们是被杜维林强迫着去“pk”啊,然而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当一方心情极坏一方不敢下手之时,一切都毫无悬念。 “走吧。”杜维林像个无事人一样,下了命令。 刘义愣了一下,道:“你们先走吧,你去哪里吃一顿,我待会儿再赶过来,我有东西落在了那家客栈,必须拿着走。” 刘义原本在妖魂刀外面裹上了一层泥巴,干了之后外人看不出这是一把刀,他就把刀放在了床底下,被县衙抓走之后他没法拿着走,所以如今还摆在那儿。此等邪刀一旦落入他人之手,难免会祸乱人间,民生涂炭,要是再引出一帮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神棍,那就更精彩了,必定会纵横,上蹿下跳。这刀虽说现在暂时用不着,但也不放心任其漂泊。 “什么东西对你这么重要,难道你就不怕再被人抓了去?”杜维林道。 刘义苦笑了一下,其实他也不想再跑一趟啊。 “这次不会了,我会小心异常的。” “那好吧,我在前面的村庄等你,你拿了东西再过来。”杜维林颇有些无所谓,刘义被抓了也没关系,顶多再劫一次狱,实在不行的话显出实力或者表明身份警告一下狗县令好了,不过此行是秘密的,最好别暴露身份。 幸好这间客房还没有住人,大概是因为发生了杀人事件吧,人比较稀少。 刘义一闪闪了进去,自床底下拿过妖魂刀和断剑,迅速冲出门去,但也许是天公不作美,他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心中“咯噔”了一下,忽然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 门外是一个小二,刘义认得这个面孔,而小二更是深深记住了这个人,毕竟他被陆凤娇唤作“杀人犯”之时,大家都在场。 “你……你就是……”小二心惊无比,忽然大叫一声:“救命啊,在……在这里!” “靠!你猪脑子啊!”刘义大叹晦气,一拳将小二打晕,闪电般冲了出去。 客栈内的许多人皆已出来,但是没人敢拦,毕竟这可是一个“杀人放火,无所不为”的家伙,而且手段极端残忍,死尸被砍下了头颅。 刘义飞奔,他可不想再被抓住,这次一旦入狱,恐怕很难脱身了。 一连奔出三里之远,刘义气喘吁吁地钻进丛林之中歇息。 “臭小子,居然跑得这么快。”树丛之中,闪出两个人来,一人拿着狼牙棒,一人手持短剑,虽然上次二人蒙着脸,如今却露出了真容,但是刘义还是可以肯定他们就是单掌柜派来的大汉。他们一定一直在悄悄关注自己,今天自己落单,便趁着好时机出了手。 刘义缓缓站起身来,强装镇定,而心中却暗叹一声:“天亡我也!” “你们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沉默许久,刘义再也装不下去了,苦笑一声。 “哼!放过你?”一名大汉冷笑,“害老子守候了那么多天,怎么可能放过你?” “你们的恒心和毅力实在是让人佩服。”刘义暗自叹了一口气,挖苦道,除了这么说,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话。 “少在那儿唧唧歪歪,小子,准备好受死了吗?”手持狼牙棒的大汉似乎相当不耐烦,“上次没能杀了你,单掌柜很生气,这次绝不能留你!” “对付你们我还是有把握的。”刘义的神色也开始不善了起来,他的实力自上次以来又提高了一些,虽说远远比不上劫狱的那名黑衣人,但是眼前的这两位,显然在单掌柜身边不算最强的几位,他太过低估了自己。 “上次只是个意外,你别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手持狼牙棒之人感觉面子挂不住了,竟然被一个小子轻视,而且单打独斗自己似乎还真不是对方对手,于是恼羞成怒道。 “但愿如此。”刘义心中闷闷不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上次既然动了手,又让他们离开,这次还不死心,偏偏要自己的命。他动了杀心,像这种人,每少一个,天下就会太平一些,不然的话还留着他们去谋别人的财,害别人的命。 “小子,受死吧!”手持狼牙棒之人这几日大概为雪前耻,也练了练腿脚,实力涨了一些,信心增加,所以满带着怒气冲了上来,而手拿短剑之人紧随其后。 狼牙棒化作几条虚影,气势汹汹地向着刘义的头砸去,大汉眼中饱含凶残之色,他似乎已经闻到了血的味道,他想这一次小心一点,两人联手,必能灭杀对方。 刘义一闪闪开,手举妖魂刀一刀劈去,只不过在常人看来这是一根泥棒,他也是无奈之举,他本不想将此等邪刀示之于人,以免被人认出,但是上次弧形弯刀被衙役夺走了,就算没夺走,也钝锋得不成样子,至于断剑,他不太敢相信它,如今性命要紧,为了保命,他不得不使用妖魂对敌。 第84章 竟然逃跑 那人的速度距上一次快了许多,慌忙收棒,将之一横,用来挡刀。 “砰!” 火星四射,狼牙棒发出一声颤音,刘义同那人一起后退数步,然而令三人皆惊的是:受此打击,妖魂刀居然一声未响,仿佛未被碰到一般。 大汉狐疑,举过狼牙棒来细看,发现上面居然少了几颗齿,而且受击处被碰了一口子。 “小子,你手里那是什么东西?从哪儿偷的?”大汉感觉不可思议,再经数次撞击,自己的棒子恐怕就变成坑坑洼洼的了,到时候再怎么打?” “哼!纯金刚石打造,放眼天下,仅此一把,只卖998,哦——耶!”刘义不冷不热道。 “找死啊!”得知被戏弄了,汉子大怒,转眼之间就冲了上去,“我管你998不998的,唧唧歪歪说些什么我听不懂的话,反正这次你活不了了!” “这次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刘义信心大增,想不到妖魂刀一如既往的牛逼,况且此刀已被看出了不凡,他也决定这一次一定要留下两个人的命,以免走漏风声,引来杀身之祸。 手拿狼牙棒的大汉心中只想着灭杀对方,早些回去交差,而手持短剑之人却神色凝重地开始思考起来,刘义身手本来就不弱于自己二人,这次又不知拿了把什么东西,似乎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好兵器,这可是如虎添翼了,所以必不可草率应敌。 “啊——” 大吼一声,狼牙棒狠狠地捶在妖魂之上,虽然这一击被刘义挡住了,但是大汉并未有任何的沮丧之色,飞速收回棒子,再捶一击,又收回,又猛捶。 “当!” “当!” “当!” 接连三下,刘义和大汉在短时间之内连拼三记,火星迸溅,四散八方,双方都尽了全力,刘义在这三击之内连退三步,立刀于地,背靠一棵树,气喘吁吁,精疲力竭,浑身瘫软,毕竟要论力气,自己这个“初中生”还远远不是对方的对手,自己只因先前看黑衣人劫狱时的情景,心中汹涌澎湃,刚才心血来潮,逞一时之勇,与对方硬拼,浪费了精力,现在想来,悔之晚矣。 说时迟,那时快,手持短剑之人瞅准了这个机会,身形如鬼魅一般闪动,在刘义来不及反应之时,刹那间便移了过来,手中短剑直向着刘义的腰间割去。 刘义大惊失色,欲躲,可是他却犯了一个小错误,他不肯扔下手中沉重的妖魂刀,多虑着扔刀之后的后果,所以他的动作被放慢很多。只听“哧——”的一声,他疼得差点哭爹喊娘,虽然腰部是避开了,可是左手手臂却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汩汩直流。 那人本来就是心狠手辣之辈,一见占了上风,机会难得,便手持着短剑向着刘义的项上缠去,刘义无奈,强忍着伤痛向短剑奋力一砍,那人受不得大力,向后直退一小步,而刘义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而正在这时,另一人的狼牙棒瞬间已至,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满脸变态的血腥激动,心想刚才还嚣张的小子转眼之间便生死一隔,简直是爽透了。 刘义心急火燎地就地一滚,险险地躲了开来,而他原来的立身之处,霎时间便发出一声大响,出现了一个小坑,看得他心惊肉跳,要是被砸中,那还了得! 一击未中,大汉有些恼怒,见刘义也已起身,知道大好时机已经失去,于是停了下来,与手持短剑之人比肩而立,冷冷地同刘义对视。 刘义叹了一口气,万事皆有可能,生死一线,一个小细节便可改变一切,在这之前自己还是信心十足的,但是现在左臂已然受伤,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毕竟受伤之躯,以一敌二,毫无胜算,而且这种对决,魔法卷轴自己根本来不及让它施放。 狼牙棒一舞,大汉一脸不屑:“这小子就快不行了,待我上去,灭了他!” 一把拉住那人,手持短剑的一脸严肃道:“千万莫要冲动,这小子并未伤及要害,实力未减多少,一切小心为上,免得阴沟里翻船。” 大汉虽然不太以为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还是你先上去抵住他,我找准时机袭击。”手持短剑之人皱了皱眉头,略一思考,制定了方案。他比另一人更聪明,单掌柜大概怕会坏事,才让二人一向联合行动的吧,多吃几年饭,所想的果然比常人更深远。 大汉无条件听从,知道了有人在身后护着,他也大可以放开手脚来干。 刘义心思百转,他准备速战速决,再拖下去恐怕会出事。某些从单掌柜那儿买到的东西,也是时候该还给他们了。 朝着另外一人示意一眼,大汉手持狼牙棒冲了上来,他刚才依仗力气上的优势吃到了甜头,心里有些飘飘然,这一次想要再猛捶刘义几下子。 可惜刘义不是笨蛋,上一次吃了瘪,这回无论如何也不会头脑发昏而去硬拼,大汉的几记皆力大无比而速度不佳,都被他连连闪了开来,看着自己的狼牙棒一次次的落空,大汉不禁心中又恼又闷,数次回头望向自己的同伙。 注意到目光,手持短剑之人叹了口气,现在刘义太过小心,即使有破绽也难以抓住时机,出手的话恐怕会徒劳无功,但是另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再这样下去自己难免会被认为是打酱油的,到时候对方到单掌柜面前一告状,就会解释得很复杂了,所以他犹豫了一下,只好出手。 避过一棒,刘义与短剑对了一击,感觉对方只是速度快,不偷袭的话威胁不大,便放心了许多,不过他可不敢粗心大意,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砰!” 在挡开短剑的一瞬间,刘义对着而后冲上来的汉子迅如闪电一般飞起一脚,正中腰腹,汉子向后直退,跌跌撞撞,不断用狼牙棒撑地,一脸被羞辱了的神色。 刘义脸色一变,忽然向前一闪,手中妖魂直取对方项上人头。 大汉大惊,一边往后倒退一边用狼牙棒来挡,而正在这时,手持短剑之人只道一声:“小心!”便面色阴冷地向着刘义后背扎去。 “臭小子,难道你想和我同归于尽?疯子!疯子!”狼牙棒不断狂舞,大汉又惊又怒,因为他知道刘义早已看到了自己同伴的动作,可却似乎还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猛冲上来,看来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 手持短剑之人皱了皱眉头,另一人死了就死了吧,只要自己还活着就好,做这种事情的人,虽然容易得财,但也随时有死亡的危机,现在只能暗祝他命好侥幸活下,小心为上吧。 “该小心的是你!”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惊变发生,一声冷冷的话语,刘义不知用何手段,蓦地停下,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回转过身来,一刀劈向持剑之人,这一招狠辣无比,让人防不胜防。 “啊——” 一声惨叫,血流如注,那人右臂已然卸下,刚才他幸好躲闪得及时,要不然不用说只是一条右臂,连命都说不定没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刘义所学的是什么招式,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在这么快速度为前提之下忽然停住,太逆天了! “可恶,去死!” 手拿狼牙棒之人心惊肉跳且又怒火中烧,见刘义还未回过头来,,便不退反进,手中狼牙棒直朝着他的脑袋瓜子上砸去,直欲敲他个稀巴烂。 刘义并未回头,只轻侧过去,微微一瞥,左手朝身上贴了一张符纸,而右手同时又扔出一张,此举动非常诡异,又让人无端心寒。 “当!” 狼牙棒砸在了一片金色光芒上,光罩出现了一条裂缝,狼牙棒也被震开。 一根冰棱柱自大汉喉间穿过,在这一瞬间,他只记起,这是本店的一张符箓,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与这个世界做了一个了断。 “你呢?”刘义看向另一人,“有什么遗言吗?” “刚才是我大意,现在……你杀不了我的。”那人脸色有些苍白。 “哦?是吗?”初次用自己的实力杀人,刘义有些不适应,他强迫自己内心平静下来,“那我倒要看看。” 那人捂住伤口,与刘义面对面而立:“如果我真会死,绝对会拉你垫背。” 刘义的神色开始凝重了起来,狗急跳墙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既然对方说出了这么一席话,说明他还有些手段,临死之前难免会反扑。 二人沉默,生死一瞬间,不必多言,多言亦无用。 “动手吧。” 片刻之后,对方缓缓说出了这三个字,改用左手拿短剑,遥指刘义。 一抚妖魂刀,刘义提刀向前,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对方。然而就在这时,令他感到又惊又恼的事情发生了—— 那人凭空一跃,飞出数丈,竟然……逃跑! “大势已去,我多留也无用,你钟罩符贴在身上,伤不了你!” “不要脸的家伙,留下命来!”刘义向天扔出一张符箓,黄光飞出,那人的胸前瞬间出现了一根冰棱柱,只不过可惜偏了一点,没能要了他的命,人影几闪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逃跑的速度果然是一流啊!”刘义忍不住口出脏话。 立于原地,刘义有些失落,一者今天是他第一次真正用武功杀人,心里难受,二者是另一人已经逃走,不知单掌柜会不会再露杀机,不灭自己不休。不过对于自己杀人的事是不是属于“未成年人违法犯罪”,他倒是不太放在心上,那些人自己身上都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少一个对这个世道有害无益,况且见识了县衙的“手段”,他也不得不打心眼里感到鄙夷:清正廉明?果然很“清正廉明”啊,简直比匪人还要蛮不讲理,媚强凌弱,毫无威信,如此“青天大老爷”,他才不怕。 “切,想抢我的宝石,抢我的钱,到头来谁拿走谁的还不一定呢!”刘义朝着四周望了几望,竟然毫不脸红的翻起大汉的衣物来,反正死人是不会用东西的,扔在这儿多浪费。 汉子身上乌七八糟的东西还真多,刘义不一会儿就找出了三把飞镖,五颗铁弹珠,两包似乎是毒药的东西,还有七两银子。飞镖和铁弹珠刘义直接扔了,这儿又没有收废品的,他也不会使用,带在身边只能是占用空间,至于毒药嘛,用来阴人倒是不错,而那七两银子,他更是想也没想便朝着怀内一塞,从今以后就算是自己的了。 “啧啧啧……唉——做狗腿子也不怎么好啊,为人拼命,最后真的把命给拼掉了,可是至死还是一个穷光蛋,全部家当才七两银子。所以说啊,为人卖命去干伤天害理之事,终究会被雷给劈死……”刘义说着没人听的风凉话,留下一具死尸,捂着左臂上的伤口,慢悠悠地离去。 第85章 继续前进 “我说吧,叫你小心被人给抓了去,怎么样,去了那么久吧,”杜维林大概是昨晚没睡好,说得有些有气无力的,还不时打着哈欠,“看啊,还受伤了。” “这次是失误,我算天算地算尽人间事,指点江山五千年(盗用一下辰东的话),偏偏这一次算错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刘义随意敷衍道,“只是要修养好多天伤才会好。” “走吧,陪我去进食。”杜维林摸了摸肚子,饿得有些难受。 “你准备去哪儿,去客栈吗?可是附近的人也许都知道了我们,这一次要是被逮住可就糟了,大哥你行行好吧。”刘义赶忙出言提醒。 “这倒也是……”杜维林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叫来了那四个吃独食的家伙,用西方话说了一大堆后,四人离开了,想来是叫他们买了带回来,只不过刘义看那四个家伙的神态,心想恐怕带回来的数量会打“一丁点儿”的折扣。 “这等不光明的事情,应该这个县也只有这儿附近的人知晓,那狗官必定不敢让事情传出去,免得被人怀疑,所以到了下一个县,应该没人会认识我们了。”见到杜维林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刘义怕他担心,所以分析道。 “嗯。”杜维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在想什么呢?”刘义试探性地问道。 “我记得亡灵魔法师可以召唤骷髅法师,骨魔,骨龙等物,这一点与召唤师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又为何将二者区分开来呢?”杜维林一边思考一边道,“不过不知道召唤师的终极境界是否可以召唤主神呢?” “你可以去死了,”刘义木木道,“如果召唤师可以召唤主神的话,那你就是光明女神了,光明老太婆在上,我代表光明教皇向你致敬。” “我就是乱想想,说说而已,何必认真呢?”杜维林打了个哈哈道。 “那也不用去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吧。”刘义翻了翻白眼。 “因为我想……召唤师要是能召些食物那该多好。”杜维林叹了一口气。 刘义:“……” “这四个家伙什么时候来啊?”刘义在这杀了人,又被缉杀,有些心虚,实在不想再在这附近多待一刻,只想拍拍屁股离开这个县。 “放心吧,”杜维林顿了一顿,看了看刘义,只见他一脸期待之色,却又转而颇伤人心道,“他们是龟速,要不……你等不下的话我们就先走吧。” “那好吧。”闻听此话,刘义如蒙大赦,带头“老大”发话了,在他反悔之前,走为上!至于肚子饿不饿的问题嘛,自己忍一忍还是可以的,而杜维林,管他是死是活!但是刘义还是相当不放心,“他们……该不会傍晚才到吧?” “这次绝对不会了。”杜维林信心满满,心想叫自己教训过一顿的人,肯定不会再念叨着有第二次,否则就是欠揍了,所以这回傻瓜都知道该怎么做。 “但愿如此……”刘义不置可否。 就这样,扔下自己的两个“小弟”,“老大”带着新来的一个“小小弟”先行而去…… 算起来,还有两三个月的工夫便可到达楚王府的所在地——荆州城,途中要是绕一下的话,可以来到牛二家所在的村子,但是刘义绝对不会傻着去“看望看望”,小仙宗无缘无故死了一个颇有身份地位背景的青年高手,死老头子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要是被撞到,以目前的实力来说,绝对会被秒杀。 不过过了那么多天,李府不知是否已有了足够的人,但是对于这么一个肥差,让刘义不去试上一试实在是不甘心,有李府做靠山,一般宵小绝不敢欺凌。 然而这几日荆州城不会有多太平,二公主殷秋雪驾到,必会闹出不少的风波,明面上也许看不出来,但是暗地里一定会有一番较量。要知道二公主殷秋雪睿智无匹,聪慧过人,楚王殷德老奸巨猾,深谋远虑,这二人,这回真是棋逢对手,鹿死谁手无从预料。不过对于刘义来说,一切与他无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楚王要是翻脸不认人,突然兵变,自己此等平民百姓,只当一切都不知道就行了,管他冬夏与春秋!你杀你的,他杀他的,杀来杀去,别杀我刘义就行了。 “只要我一旦入了入李府,李梦龙千万不要跟着这个楚王一起造反就万事大吉,自己不要命,不要把我这个只想当个下人的穷苦老百姓给搭进去。”刘义想着想着,自言自语,耸了耸肩,这要可以活着,一切都好。 “你说什么呢?”那四个家伙迟久未来,杜维林心情不太好,皱着眉头问道。 “我说光明女神在上,请受弟子,哦不对,请受本奴仆一拜。”刘义开了个玩笑。 “去死!”杜维林白了他一眼,但是他忘记得倒还真快,不顾饥饿,眉飞色舞地又讲起了自己的“传奇”人生,“不是那次我弄坏了她的雕像,被那个无耻的红衣大主教罚着忏悔了三个月吗?后来你猜怎么着,我……” 不得不说杜维林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就这么听着,不多时便已走出十里地左右,而那四个家伙,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对着杜维林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他们既然被安排在杜维林的身边来保护,自然是聪明人,吃了一次亏,马上便学乖了。 “哈哈,有得吃真好。”刘义显然对现状很满意,这才叫知足常乐,“只要不被人追杀,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就一切都好。人只要好好活着就行,名利在身,两头兼顾,比下地狱还要难受,所以才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六道无边,生死轮回,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只有珍惜自己才是明智之举,要是只珍惜那些身外之物,真是愚蠢至极。什么神宫圣女,什么魔殿圣女,还号称绝剑双圣,还有那个二公主殷秋雪,这么好的绝代佳人,不好好活着,早些找个好男人嫁了,不肯平平安安,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偏偏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我角逐,活着太累,死了难受,难行黄泉路,难过奈何桥,背负太多,不得超生,无从轮回,唉——可叹!可叹!” “就是!虽然光明老太婆独霸西方,但是对手太多,不少人咒她生,咒她死,就算她在天界,恐怕也不得安宁,”杜维林表示赞同,“亡灵公会天天与她作对。哈哈,不过这样我就有好戏看了,光明圣女和光明教皇一定睡不了觉,最主要的是那个罚我忏悔三个月的可恶红衣大主教,有得他忙活了!” 刘义:“……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杜维林颇有些无所谓:“又不是我选她做圣女的,她爱干不干,不是我的错,不管亡灵教会与光明神教谁占上风,都与我无关,不过最好势均力敌,否则我就没戏看了。” 刘义:“……” “不过,东西方差不多最好啦,这样我以后去了西方也有好戏看……”刘义颇有点伪君子的风范,表面上装作否定杜维林的样子,其实心里这么邪恶地想到。 杜维林自然不知道刘义心中也有此种想法,此时正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要看好戏倒也不难,此去荆州城,必会碰见二公主殷秋雪,到时候看看老狐狸和小狐狸哪一个更厉害,你不是傻瓜,公主此行目的你一定听说了,此中因由,你懂的!”刘义知道杜维林最喜欢这些,他想两个月之后看完楚凌霄和叶胜的决斗之后再说,但不知杜维林是否愿意,所以先用美女公主拖住他几天,李府为武学世家,与楚王殷德必有关联,杜维林若入李府,一定会有所接触,不然免得他觉得没趣,一溜烟会西方去了,到时候没有他的关系,想入李府恐怕比登天还难。 “虽然故事很老套,”杜维林叹了一口气,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有好戏看,不看白不看。” “那你更偏向于哪方?”刘义试探性地问道,也许这家伙来荆州城的目的有些不对头。 “当然是造反派了!当年我被罚忏悔三个月,要不是我家族依附光明神教才变得强大,我早就造反了,其实加入亡灵公会倒也不错……”杜维林开始联想起来。 “切……”刘义颇不以为然,心想既然你的家族如此,那必定与光明神教形若一体,没有光明神教,也就没有你的家族,你哪里敢造反?只是说说而已罢了。 正午刚过,离傍晚还早,刘义可不想今晚再睡在这个县内,不过加快步伐的话应该可以在日落之前赶往其他县城,但前提是杜维林不游山玩水。 “呃,外国仔,我建议……今天就别再欣赏景色了……”刘义不得不向“老大”提意见,“除非你想今晚连山洞都睡不上。因为你也知道,在这个县内是无法借宿了,只有跨出边境才安全。” 杜维林耸了耸肩,优雅地一笑,有些无所谓:“生存需要嘛!” 第86章 修罗幻境 刘义无语,不过他又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走出这个县真的就安全了吗?想了一想,他又释然了:这几日自己老是被追杀,一切多虑了,现在最艰苦的时段已经过去,心神可以放松一下了。没人追杀真好,只要不主动撞见这些人。 现在已是初春,太阳艳而不火,匆匆赶路可以坚持,刘义心想老天爷还是有眼的,再看那四个“聪明人”,的确够聪明的,如今加快了步伐,非但不愁眉苦脸,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显然是知道这么一来,就可以早些到达目的地,好喘口气了。 就这样,天黑时,六人进入了另一个县,为了不让追兵追到,他们跨过了界限之后又多行了好几里地,所以当准备要停下来时,已是天黑了,但是幸好四个家伙偷藏了不少食物,几人才没有挨饿,真的是要好好“谢谢”他们了,只是现在不是好时机,杜维林强行忍住了没发作。 此时,六个人遇上了大麻烦,在黑暗中,在荒郊野外,他们人生地不熟,已辨不清了方向。 “是朝那儿走吧?”刘义斜指前方,问得有些心虚。 “你怎么问我?”杜维林耸了耸肩,他显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有些无所谓,“我不知道你是说荆州城的方向还是有人家的方向。” “怎么去荆州城暂时先不说,先说说怎么走出去吧。”刘义尽量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四个家伙显然也渐渐意识到了问题,其中一个脸色有些难看地用西方话和杜维林耳语了一会儿,只见杜维林愁眉紧锁,神色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办?”刘义眯起眼睛,尽量看得更远。 默然不语,杜维林似乎在思考问题。 刘义静静地等着,“老大”的脑子可比自己的聪明多了。 “退回去!”沉默片刻,杜维林下了命令。虽然没留下记号,但是仅仅过了半天的时间,来时的路依稀记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一炷香之后。 刘义有些紧张:“我们似乎已经走了很久了。” 杜维林蓦地停下,遥望远方,众人皆止,“我们来时,有湖吗?” “湖!?”刘义一惊,心中一丝不妙的感觉闪过,他有些近视眼,所以往前奔。 “这……怎么可能!我们……应该走的就是这条路啊,可是……哪……哪儿钻出来的死湖!?”蹲在湖边,望着前方的一望无际,刘义找到了绝望的感觉,说的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无意间的一抬头,刘义发现了异常—— 空中,隐隐约约印着几个大字,似乎是东方字,但自己是近视眼,而且初来这个世界,只学了一些常用的字,恐怕看清了也不一定认得,所以只好请教杜维林。 杜维林鄙夷地看了一下刘义:“居然连字都不识,还请教我这个西方人。”但说话时他已经抬头仰望天空。 “修罗幻境——离开者生,留下者死。福焉祸焉,亦缘亦命。天定胜人,人定胜天。生死一线,慎之慎之。他%¥#@的,我¥%%¥#@@¥#@……”读完后,就连杜维林这么优雅的西方贵族都忍不住骂娘了,这什么跟什么啊,赶路走着走着,无缘无故就有可能会挂掉,真是…… 刘义:“……” 刘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确实无话可说,反正是走进死胡同了。 “照着刚才的路,再往前走吧?”刘义回头望了一望杜维林,说的话有些不太肯定,毕竟一旦照自己说的话去做而死了人,责任就全是自己的,而如果征求了杜维林的意见而死了人,从犯就有了,可以分担一下。 杜维林默默地点了点头。留在这边是不可能的,要是饿了,或者因困了睡在此处而病倒怎么办?害怕得不敢前行是在等死,是最愚蠢的办法。 又是一炷香过后。 “刚才是在这儿吗?又回来了吗?”刘义一连问了两个问题,语气很弱,因为他发觉尽管记忆中刚才就是在这儿,但是此处的一些景物与刚才相比竟有了一些变化,居然一离开就会改变幻象! “幻境!一切都是幻境!你个死骗子!”刘义忽然有了一种想一巴掌拍死布下修罗幻境之人的冲动,这是捉弄谁呢,这疯子这么做很好玩吗? “应该是某位古仙布下的幻阵。”杜维林叹了一口气,他也发现了异常。 “我呸!什么古仙!?根本就是一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神经病!”刘义恨得牙痒痒,他的情绪非常之激动,心中大叫“天亡我也”,心想老天爷为什么让自己又碰上了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疯子。 “喊吧,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地往前走。”杜维林又开始无所谓起来,事已至此,气恼也无用。 “问题是这儿全是幻境,一直往前走不一定能够走出去,而我们又没有食物了。”刘义心想要是没有吃睡的问题,倒是无所谓,走个十天半个月都没关系。 “实在不行的话见到什么就吃什么吧。总不至于这儿全是幻境,没有真实的事物吧。”杜维林想了想,淡淡地道,似乎没把这个问题怎么放在心上。 切!说得好听,拉肚子了谁负责啊!刘义心里不以为然,想当时自己吃了几天叶子,就觉得吃得“飘飘欲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简直是在异想天开,不过这些话他没敢说出口。 远处,星星点点似乎有光,但是却又在微微地摇晃,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是什么树?”来到近前,刘义吃惊不已,只见前方是一条小道,小道两旁长满了诸多奇怪的树,树上的果子发出微弱的黄光,在远处时看到的星星点点正是此物。 杜维林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走吧。”刘义耸了耸肩,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和是否能走出去没有直接关系。 这时,四个西方人中的一个走近杜维林,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耳语了几句。 杜维林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刘义赶紧跟着。 只见那是一块石碑,不过上面的字很常用,刘义倒还认得,一个箭头,上标“南”字,下面还有一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面南,全天二十八星宿,分之四方,星指朝向,苍龙,太白,太白,苍龙,苍龙,太白。 刘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所有疑虑化作一句话:“这个蠢蛋在瞎写什么东西?” “走吧,这个人也许是智商太低,可不能让这种人给耍了,不然传出去多没面子。”刘义见杜维林久久没有回答,急忙催促。 见此,杜维林就更无所谓了,天性如此。 不久后,出现了一个岔道口。 “走哪儿?”冲在最前面的刘义转头问道。 “随便,我觉得往右吧。”杜维林说完便打了一个哈欠。 “条条大路通罗马,往右就往右。”刘义想了一想,没有过多犹豫。 杜维林:“听不懂……” 才几分钟,又出现了一个岔道口,刘义还没来得及往回向“老大”请示,杜维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继续往右,看看有什么转机,实在不行的话折回去。” 刘义很高兴,决定是杜维林作出的,一旦发生什么意外,自己没有任何责任。 此处的岔道口似乎极多,而且十分古怪,全都是二条分叉的,但是四个人并未多想,只是遵循着杜维林的“一直往右”原则。尽管还未走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毫无进展,六个人累得够呛。“要不歇一歇吧。”刘义提议,此举立刻得到了其他五人的一致认同,这样几个人才得以坐下来思考。 “怎么办,走不出去。”刘义像是在问杜维林,又像是在问自己。 “不知道。”杜维林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幸好有月光,不然走着走着说不定我们几个人之间都走丢人呢,你说是吧。”刘义望了望杜维林,故意找些话题去搭讪,但是对方的举动令他有些失望,只是双目无神地回答了一个“嗯”字,依旧在想着心事。 刘义也不愿自讨没趣,只好道:“要是暂时不走的话,我先睡了,我有些困,行动时喊我。”见没人应声,他叹了一口气,倒头睡下,虽然只是春天,微凉,但是只好将就。 第87章 迷宫 清晨,刘义忽然惊醒,看看身边,杜维林一行竟也睡着了,看来是昨晚想不出办法,又累又困,只好跟着一起睡。 刘义轻轻爬起,看看那些树,思量了片刻,拾起一根长树枝开始抽打起来,那些果子虽然很古怪,在晚上会发光,但是现如今填饱肚子是关键,不试上一试怎知是否能吃? 轻尝一口,微酸,微甜,还算可以,刘义犹豫了片刻就大口大口咬起来,如果不能吃的话,自己倒下之后以他对杜维林的了解,应该不会扔下自己不管。 吃饱了,吃够了,刘义开始愁眉紧锁:为什么此处会有那么多的分岔道,而且总也找不到尽头?看来一直往右,蛮干是不行的,既然这儿叫“修罗幻境”,说不定绕来绕去一直回到原点,得有个正确的走法才行。 与此同时,杜维林也醒了过来,推了推其他人。 “有什么吃的吗?”见刘义一边思考着问题一边打着饱嗝,杜维林心中一喜。 “喏。”刘义一指地上的果子道:“我也不知道能吃不能吃,反正我吃了,暂时没事。要不你也来一些?不过吃坏了可别怪我,我没强制你吃。” “没关系,怕什么?”杜维林不太在意,“你现在还没事。” “好,你吃好了我们就折回去。” 五个傻瓜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果子擦了又擦,许久之后疯狂地扫荡,将旁边一棵树吃掉了半棵,这才立起身来,大摇大摆地与刘义往回走。说起来也难怪他们如此,不过现在吃睡的问题全解决了,要是那果子不会掉落腐烂,走上几个月都没问题。 就这样,才走了六个岔道口,便回到了远处。刘义颇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昨晚我们起码走了二十几个岔道!今天……这什么情况!” 杜维林皱了皱眉头:“难道全是幻境?” 刘义摇了摇头,细细品味着石碑上的那几个字:面南,全天二十八星宿,分之四方,星指朝向,苍龙,太白,太白,苍龙,苍龙,太白。本来他以为是某某人发神经了才刻这些字现在看来不是,这一定隐含了什么深意。 “面南……”刘义捉摸着这两个字,现在分不清了方向,所以看到这两个字他忽然想起一句话: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是看地图的常识,所以他潜意识里想到了这个,但是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面南,就当它是南面吧……”刘义看了看前方,“这一点看一下牛郎织女、北斗七星的方向就可以证实,只不过现在我们需要的不是知道方向,而是怎么走出去……” 另一边,杜维林也在思考着,冷不丁问了刘义一句:“苍龙是什么,全天二十八星宿又是什么意思?” “天上星辰太多,所以把全天星宿分成二十八个,再分成四个方位,东面的那七个星宿就叫做苍龙七宿,但是这和我们走出去有什么关联吗,我们需要的不是方向啊啊啊!”刘义郁闷无比。 “那太白呢?”杜维林有些小失落,但又立马问了一句。 “有个家伙叫李太白,”刘义笑了一下,“但是这儿应该没人认识他,也没人听说过他吧。” “这好像更没有帮助……”杜维林无语。 “还有一个,有一颗星叫太白星,也就是金星。”刘义马上补充,“在西天方向,就是……”他开始寻找,但是现在是白天,一切都是没有用的。 “星指朝向,大概说的就是太白星指示西方。” 刘义感觉自己就像在玩一个益智游戏一样,现在方向都有了,下一步,开始做什么呢?他仰面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开始破解更深一层的东西。而另一边,杜维林似乎开始睡觉,不过放心,是“似乎”而已。 转眼间,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一切头绪都没有,刘义忽然有了绝望的感觉,玩益智游戏倒还可以有提示,但是现在提示都没有,他又开始回到了最之前的状态,口中喃喃自语:“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片刻后。 刘义蓦地坐起身来,仰天狂笑:“哇哈哈哈……我懂了,幸好那个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啊!” “什么?”胡思乱想的杜维林被他吓了一大跳,“你懂了什么?” “面南,面对着南面,苍龙就是东,依据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原则,东就是左,我们应该走左边的那条岔道,金星指西面的朝向,就是走右边那条岔道,所以其实就是左右右左左右。” “先别高兴的太早,万一你要是想错了呢?”杜维林赶紧给他泼冷水,事情还没结束,怎可这么早就下结论?天知道可不可以走出去,而且走出去之后会不会又有迷宫。 “不试上一试怎么知道?”刘义信心大增,他迫切的想验证一下自己思想的正确性,一有不对头,再折回来重新找线索不就完了? “就相信你一次吧。”杜维林不置可否,显然是对某某人没多大信心。 “切!狗眼看人低,走着瞧!”刘义心想答案是自己想出来的,竟然还被人怀疑,根本就是看不起自己嘛!只有证实了这件事,才会让人真正知晓自己的实力。 “你才狗眼呢。”杜维林不高兴了,他们这些西方贵族,对这些字眼很反感。 刘义不以为然,不去理睬,只是自顾自地先行而去。 杜维林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左转,右转,再右转,左转,左转,又右转,二炷香之后,六人转进了最后一个岔道,此刻心中皆有些激动。毕竟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亮了一些,是出口!”这儿满是那些奇怪的树,所以有些暗,现在看到更亮一些了,就说明到了出口,刘义松了一口气,成就感油然而生。有些人,站在别人前面,啊,我多伟大;有些人,走在别人后面,不太敢相信事实。 “啊,出去了,看来我对光明老太婆的诅咒灵验了。光明圣女圣德无量,照耀天下,我代表光明教皇对你表示崇敬,愿黑暗的力量与光明永存!”杜维林似乎很高兴。 刘义眯了眯眼睛,“愿光明女神在不少人的诅咒之下安好,与天地永生。” “她永生了,我还不得安生呢。”杜维林有些不以为然。 刘义:“……” 不久后,六人终于出现在了出口处,不过为了以后着想,他们把出口处的几棵树都采光了,现在不去考虑以后的事情,再后悔就来不及了,所以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好了,前面只有一条路,再也不用去做选择了。”刘义顿觉如今的道路多美好。 一条小道,弯弯曲曲地延伸向远方,看不见未知的尽头,两边是陡峭的悬崖,虽然像是山脉连绵,但是小路两旁尽是崖壁,无处攀登,有些诡异,显然布下幻阵之人想让后来者明白这是唯一的途径,真是“煞费心机”啊! 第88章 火热(一) “我们走出修罗幻境了吗?”杜维林问。 “我看不像,你见过什么山脉到处都是崖壁吗?”刘义反问。 杜维林耸了耸肩。 “看来想要到荆州城得迟几天了,”刘义叹了一口气,“你不是要看好戏吗?就怕看不到了。” “你们东方神奇的事情还真多,横行霸道的人也蛮多的,看来不虚此行啊。”杜维林倒是很满意的样子。 “明明是神经病很多。”刘义翻了翻白眼。 说完这些话,相顾无言,前面的路还很长,而且不知又会怎样,所以还是少费些气力为好。 真的不知道布阵之人是怎么想的,这儿没有考验人的地方,可还是设下这么长的道路,难道是想浪费别人的时间吗?时光不等人,这个家伙也太邪恶了吧! 一直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六个人的眼前才又出现了岔道,而且这回是四道。 “不会吧,又玩这招,有完没完啊,而且也太没新意了吧。”刘义忍不住嚷嚷起来。 “又有一块石碑。”杜维林也开始有心无力了。 “四道之内,惟一道无险,生死由命,慎作抉择。” “奶奶的我@#¥@¥#……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少说也得给我们一些线索,让我们猜猜到底哪一条道最安全吧,这……一点都没有考验人的料在里面。”刘义真想找那个人把他暴扁一顿。 “随便选一个吧。”看得出来四条岔道都可以出去,只不过其中一道畅通无阻,另外三道有些“小波折”,所以杜维林没感觉到丝毫压力。 “说得简单,你选!”责任来了,刘义立刻“拱手相让”。 “好,就这一条吧。”杜维林没多想,便斜指右手边第一条。 “要不要多考虑一下啊!?”刘义建议。 “再多考虑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这儿他没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他要考验的并不是来人依靠智慧选出哪一条毫无危险的能力,而是考验我们如何走出去,”杜维林说出了自己想也不想便做出了决定的理由,“所以选哪条道并没有多大意义。” “这倒也是。”虽然被人像老师一样“教育”了一顿,但是对方说的话没有错,刘义只好认同。 “走吧。”杜维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留下来做点记号,免得待会儿过不去折回来,又不认得路。”刘义立马做起了缩头乌龟,而且他的理由也非常正当,让人找不到驳回他的话,杜维林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带上四位法师先行,不过刘义很快便赶了上去,他可不想走丢了。 “是一个山洞。”走不多远,刘义停下了脚步,但是见杜维林五个人不言不语地往前走,他只好紧紧跟上。 进入山洞,立马就暗了下来,才走几步路,刘义便习惯性地回头一望,但是他立马就呆住了:“我¥#@¥#@,这什么情况,我们来时的山洞口呢?” “怎么回事?”闻听此话,杜维林也发觉了异常,“我们明明从山洞口进来的,才走了几步怎么就不见了?” “靠!好强大啊,那个布阵法的家伙给我们来了个空间跳跃,常说回头是岸,但是有几人可以真正回头?走错一步路就无法回头了。”刘义咬牙切齿道。 “路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走吧,”杜维林叹了一口气,“慎作抉择啊,这四个字其实是石碑上最重要的字眼,可是我们全忽略了。” 不言不语地走着,几个人都渐渐察觉到了不正常:环境似乎越来越热,脸上开始滴汗珠,而且远处似乎有红光,映得周围的石壁一片赤色。 “这是什么东西,岩浆?似乎是洞中之石熔化而形成的熔池,但是怎么沿着岩壁从上淌下来,这些是怎么形成的?”待看到眼前的景物之时,刘义吃惊不已。 前方布满了熔池,洞内温度极高,而且岩壁之上的缝内竟然不时地喷吐着火焰,阻住了众人的去路,其实熔池并没有多大的危险,关键的就是如何穿过火焰到达对面。 “怎么办?”刘义紧张无比,这可不是玩超级玛丽之类的冒险游戏,死了就死了,无法重来,也无法多死几次摸清火焰的规律。 “我们都是魔法师,可以施放出护盾来阻挡一下,不知可不可以,得有人先试上一试。”杜维林皱了皱眉头。 “可别找我,我不是魔法师。”刘义急忙搭话。 “光明的力量无处不在,我代表圣洁的光明圣女鄙视你!”杜维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放心吧,我不会选择一个胆小鬼来承担重任的,这种人没有能力。” 刘义不以为然,撇了撇嘴,生存需要嘛,只要自己的小命还在,让人家说两句又怎么了。 杜维林五个人凑在一起,用西方话商量了起来,不多久,就有一个家伙自告奋勇着要去。这是一个水系魔法师,想来对自己的修为很是自信,认为水对火,恰是针锋相对,就这样,杜维林也同意了,那个家伙开始往前走。 在离火焰还有不长的一段距离之后,法师开始停了下来,低声吟唱,他的神色凝重无比,施放魔法的过程中非常认真,看来虽说大胆,人家也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 游离在洞中的水元素被汇聚而来,发出蓝白交织的奇光,最终在法师的两侧形成了两面冰盾,将之护于中心,不知这魔法在西方是否属于高阶的。 法师的脚步放快了许多,要想穿过火焰,速度也是关键。 火焰与冰盾相遇的一刹那,形成了强烈的相互对抗。法师不敢多作停留,冲向了第二道火焰。第一、二道火焰法师顺利的通过了,但是碰到第三道火焰时,惊变发生了:第三道火焰突如其来的凶猛,冰盾瞬间出现了无数道的裂缝,随着杜维林的一声西方话的惊呼,冰盾破碎,火焰横冲直撞,法师全身燃烧了起来! 其他三人竭尽全力用西方话大喊,意思是叫对方别管火焰了,快奔回来,好帮他把火扑灭,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法师疼痛难忍,惨叫着摔倒在了熔池里面,马上便被吞没了,无声无息,化作灰尘。 第89章 火热(二) 刘义睁大了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刚才还自告奋勇着一试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虽然不算太认识,语言不通,但是相处了这么多天,忽然少了一个人,他真的无法去相信。 杜维林咬住上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余下的三位法师则是泪流满面,伤心不已,看来以后的路不会像以前这么高兴了。 “六道无边,生死轮回,万物难免,节哀吧。”一声幽幽的叹息蓦地从洞中响起,随之又一片的沉寂,似乎刚才只是幻觉。环顾四周,唯有血红的火焰与熔岩。 “谁!?”刘义一拔藏在腰间的断剑,胡乱地指着几个方向。 “不用找了,你看不见我,我只是万千残魂汇聚而成的残缺魂魄,存在于幻阵的所有角落。” “什么意思?”杜维林强行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道。 “每一个在幻阵之中死去的人都会与我融合,所以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灵魂。” “那你对布下幻阵之人有多了解,最好把那个王八蛋的事情全告诉我。”刘义咬牙切齿道。 “非常了解,”声音顿了顿,“因为他死了,与我融合在了一起。你们一定非常惊讶他为什么会死在自己布下的幻阵中吧,其实确切的说,是他把自己贡献给了幻阵。” 刘义脱口而出:“他神经病啊!” “你们知道布下幻阵是为了什么吗?” “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玩弄一下后来者吗?”刘义似乎对着那个人的所作所为感到很不屑。 “自然不是。其实布阵的目的就是为了产生我,等我融合了足够多的魂魄之时,一件威震无尽岁月圣物的碎片就会现世,整个大阵就是为了它而存在,这么多屈死的冤魂也是为了它而牺牲的。”声音变得有些沧桑。 “这是一件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不过是碎片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这个家伙这么做值得吗?”刘义有些不以为然,其实他更想说:那关我屁事!? “值不值得很难说,但那是何物我不可以告诉你,知道太多东西的人迟早会来陪我。不过我却可以为你们指明出去的方法:这位西方少年法杖上的火属性宝石可以一用。” 说完这些,声音便消失了,剩下的五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它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但是它已经告诉了,现在又不理你了,又问不到答案你能把它怎么样? 对于那个什么碎片,刘义倒是不太感兴趣只不过他知道:在将来的不知某个时候,此处该热闹了,某些自以为有点实力的家伙,必定会斗个你死我活。 “老大,你的法杖可以吸火焰吧?”刘义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施展魔法试一试,你敢陪我一起去吗?”杜维林定定地看着刘义。 刘义连忙避开他的双眼,他其实不想去,毕竟有了前车之鉴,但是既然杜维林都敢去,自己要是拒绝的话一没面子,二太不够朋友,所以犹豫了片刻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要是杜维林死了,自己没办法出去同样会饿死在这里,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试上一试,反正是豁出去了。 另外三个法师紧跟在后,表示都要去,杜维林一开始坚持否定他们的行为,但三人心意已决,杜维林最终只好同意了,已经死了一个,剩下的五个人,要死一起死。 “准备好了吗?我吟唱魔法了,你紧跟在我的后面,一有不对头,马上奔回去。” 说完这些,杜维林一改平日的无所谓之态,变得一脸严肃,与刚才的那位水系法师极为相似,只是不知结果又会如何,但愿不会重蹈覆辙。 这儿的火元素极为丰富,杜维林施展魔法的速度比刚才的法师快了许多,不过这次杜维林没用任何的护盾,只是让法杖上的魔石发出耀眼的光辉。 离火焰越来越近,刘义的内心紧张无比,真的不知这一次是否能成功。 “呼——” 火焰忽然向着所有人冲来,顿时把五人吓了一大跳,不过火焰并没有袭向任何人,而是被杜维林的法杖给吸收了,看来这一次很有效果。 就这样,走过了第一、二道火焰,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但是面对第三道火焰之时,杜维林明显顿了一顿,刚才法师让这道火焰吞没的情景让他记忆犹新,真不知道自己又会遇上什么样的意外。但是他心一横,快步向前走去。 第三道火焰依旧被法杖吸收,什么都没发生,众人的心大定,继续向前。 一炷香之后,五个人安全的穿越了危险地带,坐于地上舒缓心情,同时也为那名死去的法师惋惜不已,早知如此,何必呢?但是死者已逝,再伤心难过也没用,只能在心中祝愿他早入轮回,重塑肉身。 “走吧……”杜维林叹了一口气。 刘义向后深深的望了一眼,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在这个世界,他终于知道了生与死之间的距离,知道生者与死者的命运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或许有一天自己会歩很多人的后尘,但是既然那一天还没到,未行的路仍然要认认真真、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不远处,似乎是一道石壁,杜维林皱了皱眉头:“到尽头了吗?我们怎么走出去?” “不会吧,准备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刘义心中的怒火开始扑腾。 “布阵之人是什么意思?”杜维林也开始心烦起来,一边自问一边走向石壁,“既然不肯放我们出去,直接杀死我们不就得了,耍什么手段……” 正说着,杜维林忽然身形一闪,自几个人的面前消失了,一切皆在一呼一吸之间。 “外国仔!老大!”刘义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心里紧张了起来,“你死哪里去了!?” 几个人分散四处寻找起来,刘义在周围逛了一圈不见杜维林,便开始折回,一直找到了火焰与熔池前还是没有结果,不过他可不会傻得强行穿过火焰去,所以无奈,只得回头,看看剩下的三个西方人有没有发现什么。 回到原处,刘义发觉了不对头:整个山洞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这是什么情况?”刘义开始紧张了起来,“玩我?难道想一个一个的玩?” 心怦怦直跳,毕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刘义开始倒退几步,生怕踩到什么“陷阱”,只有已走过的路才是安全的,前方的未知,还是不要轻易靠近为好。 “唉——谁会料到这个结果呢?我们好好赶自己的路,只想去一下荆州城……”刘义郁闷地席地而坐,不住叹气,不过往深处一想,自己不必再怨天怨地,与死去的人相比,自己算是幸运的,只要可以多活一段时间,便是最大的安慰。 “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又心神俱疲,先休息一下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是可惜肚子饿了,那会发光的果子在一名法师那儿……”刘义放开了心神,伸了伸懒腰,仰面躺下。只有有了足够的精力才会有生存的希望。 外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准备睡觉睡到自然醒再说。 腰间的断剑忽然发出黯淡的金黄色,却又一闪而逝,只不过刘义对之未有察觉…… 第90章 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 刘义懒洋洋地坐起身来,愣愣地向着远处的血红色望去,呆坐了半响,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经历令人难以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倒霉的、神奇的、幸运的事情会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人生一世,能有多少奇遇,为什么在这个世界,自己的身上会发生这么多从前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但是老子像个有成就的人吗?根本就是个傻瓜,老天爷耍我何为?直到现在我还没变成什么大侠,武功独步,自身都难保,还大侠呢!但是已经遇到了这么多倒霉的事情,真是郁闷!”刘义自言自语着站起身来,“保护自己是必要的,自从和杜维林一起赶路后,已经很久没练练那破书了,现在不知道前面还有些什么危险,所以先热热身,准备一下吧。那把断剑,伙计,陪我练练手!” “仗剑登峰斩妖月,舞刃逆天撼艳阳,一剑在手,风动云变,天上地下,我为至尊!”刘义心血来潮,操起断剑就向着前面的石壁冲去,现在看来挡住自己的就是这块石壁,心中没有愤恨是说不通的,“且看我如何劈开挡路山石逃出去。看剑!” 并没有想象中的断剑与山石碰撞发出声响,只觉一下子天旋地转,景物一阵变换,如同那次站进挪移阵中一样,刘义自原地瞬间消失,出现在了一个山洞中。 不过刘义似乎遇到了麻烦:山洞口竟有一条树干粗的蜈蚣恶狠狠地向着他扑来。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长这么粗?这哪里是条蜈蚣!?” 只见蜈蚣快如闪电般想着他的立身之处冲去,刘义大叹晦气着急忙一闪避开。 一击不成,那条巨蜈蚣似乎被激怒了,再次扑了上来,刘义见它这么粗大,早已被吓破了胆子,自然不敢让其碰到一下,急急忙忙的又一跃闪开。 就这样,一个扑一个闪,扑的扑不到,闪的逃不了,僵持了片刻,刘义才摸清了蜈蚣的底细:其实它的外表只是吓吓人的,离修炼成精还差得远,实力更是不敢多抬举,只要小心点绝对可以对付。况且自己断剑在手,断剑的锋利与坚硬程度可与妖魂刀比肩,还怕什么呢?断剑即使有些沉重,但比妖魂刀好的多了去了,不用担心被拖累的来不及躲。 终于,闪了片刻之后,刘义抓准了一个机会,一剑劈向蜈蚣,只不过蜈蚣游得快,所以只打到了它的尾部,没能要了它的命。但是蜈蚣吃痛,向后缩了缩,瞅准这个机会,刘义又是一剑,差点砍下它的头颅,经此一击,蜈蚣彻底歇菜,令人欲呕的虫液自伤口处流出。 “看来我的实力并非不堪一击,对付你我还是有把握的!”刘义得意地看了看死蜈蚣一眼,大摇大摆的向着山洞外走去。 洞外,杜维林四个家伙背对着他而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们没事,太好了!”刘义欣喜异常,“我还以为你们被布阵之人谋杀了呢!” 杜维林鄙夷地看了他一下:“你怎么现在才来,都已经过去半天了,我们四个就一直站在这儿等着你,要知道你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 “切!”刘义翻了翻白眼,但语气明显有些不好意思,“我又不知道那边有个空间结点,一跃就可以出来了,再说你不也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来到这里的吗?害我找这么久,你还说我……” “好了,不和你多说些什么。前面是四个挪移阵,其中一个可以传送出幻阵,其余三个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在阵中别处逛逛。不过又要看运气了。”杜维林让了让身子,便于让刘义看清前面的四个挪移阵。 “靠!”刘义如今对该问题的思考只有这一个字,“随便选一个吧,出去了算我们本事大,出不去算我们倒霉,就当是四处游玩游玩得了。” “好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办法,看天意吧。”杜维林本来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现如今遇上了自己无能去破解的难题,知道多想也没有什么用,所以也不做任何犹豫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看运气再说吧。 “就这一个阵吧。”杜维林随便选了一个阵走了进去,另外三个西方人也赶紧跟上,保护“主子”是他们的职责,不管前方有多大的危险,有多少的困难。 刘义耸了耸肩,他想一共有五个人,如果分别走向一个挪移阵的话,总会有人出去,但是人多才力量大,五个人还是尽量待在一起为好,这样生存的几率才会大一些。 未做过多停留,刘义跟了上去。 四周景物一阵变换、重叠、交叉,最后又完整和一,刘义再次见到了杜维林一行人。远方,炊烟袅袅,依稀可见参差不同,高矮各一的房屋,以及块块呈不规则形状的农田。 “哈哈!我们居然出来了,杜维林你真是一个算命的天才!怎么被你算到那个传送阵可以把我们给传送出来的?”刘义兴奋地大笑。 每个人的脸上都含带着笑意,逝去者的悲哀,也许正是幸存者的喜悦,但愿那个家伙早入轮回。 “好了,现在不必再抱怨自己的不幸了,只要活着就已经足够,愿光明的力量照耀天下,永存世间吧!”杜维林向着天望了几眼,同时又小声道:“这句话说得真违心,简直是叫我感到恶心,光明女神你个¥%@……” 刘义不知该说什么好,唯有认同地点了点头。 第91章 江山美人 二日后,经过艰难跋涉,经过种种想也想不到的倒霉之事,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荆州城。城内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但是与往昔不同的是,城内多了许多巡逻的军队,由此可以看得出来,二公主殷秋雪即将来到,一场暗战在所难免。 “有好戏看了……”刘义凑近杜维林小声道,“也许是在今日,也许是在明日,也许要过些日子,但是反正快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愿光明女神保佑九州百姓吧……”杜维林心不在焉的。 “她这么一来似乎管过界了,你应该说愿神宫魔殿的主人力挽狂澜,绝剑双圣圣德无量,呃……用你的话来说,就是圣女之德,照耀天下,圣女一怒王侯惧,圣女现世天下平。” “哦,习惯了……”杜维林无所谓道,“愿绝剑双圣挑起之争,正邪之战,打得天崩地裂水倒流,全都见鬼去吧!” 刘义:“……” 荆州城内戒备森严,无人敢在太岁爷上动土,除非那种实力高深莫测的家伙做一些很少人知道的“隐秘”事件外,刘义根本不用怕仇家会杀上门来。 “没有人追杀真好。”躺在客栈的一张床铺上伸了个懒腰,刘义感觉非常安稳、舒适。 “嗯。”杜维林漫不经心的。 五人在荆州城内过得非常平静,白天四处闲逛,好吃好喝,走得累了,晚上倒头就睡,倒也十分自在,刘义真想一辈子这么过。 不得不说繁荣与糜烂总是相依相随的,城内不仅酒楼林立,妓院赌场之类的“娱乐”场所也颇具规模,有好几次杜维林想进去看看,刘义只好以“未成年人不得入内”等等的理由拉住他,杜维林倒是十分道貌岸然:“我们也是西方贵族,这种地方我才不稀罕,只是想看一下而已。” 说实话,刘义倒是很想去楚王府和天正宗参观一下,但是考虑到自己无钱无势无身份无地位,心想还是免了吧,免得受人白眼。 一连过了三日,刘义猜想二公主殷秋雪已经到了,只不过无人张扬,所以现在还没多少人知晓,不过他的猜想很快便得到证实。 第四日,刘义一行依旧与往常一样东游西逛。杜维林似乎憋了这么多日憋不住了,凑近刘义道:“你该不会是骗我吧,怎么过了这么多天好戏还没上演?既然如此,我早些进入李府办完事去游山玩水那该多好!” “我怎么知道?”刘义翻了翻白眼,“他们明明都这么说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还用得着我骗你吗?难道是二公主半路上出事情了,来不了了,回京?” 杜维林瞪了他一眼:“你干嘛不说楚王出事情了,她不用来了?” “不与你多说什么了,那边有臭豆腐摊,我要进食了,一起吧。”杜维林顿了一顿马上忽略了刚才的对话,心情大好。 “切,我还不想与你多说呢!”刘义不屑道。 杜维林所行的方向,有两个臭豆腐摊,面对面而设,一个是精壮汉子,一个是胖女人,常说同行是冤家,更何况在一个地盘上,其眼神之中看得出来敌对已久了,而且两人都很彪悍,有实力,势均力敌。 杜维林走向了胖女人的摊子。见此,对面的精壮汉子神色变了一下,不过没说些什么。 坐下,动筷,刘义慢悠悠的。一抬头,只见汉子正瞪着他们几个人,但他知道缘由,只是不去理睬,不过他的几次抬头,却看到汉子的面色越来越不善,满脸横肉难看无比。 刘义耸了耸肩,只想着杜维林一行人快点起身,走人,那汉子让他感到不自在。 “快点啊。”刘义催促着,却又看到汉子的凶相,不由得撇了撇嘴。 “臭小子,你吃你的,看老子干什么!?你只管吃了拉,拉了吃就行了!”看到刘义的神情,汉子一脸凶厉之色,他正愁找不到茬修理一下几人。 “我看向哪里你管得着吗?”刘义不甘示弱,不过他不想挑起大争端,并未说出过激的话,做出过激的行为,在荆州城内要是被逮着了,绝不能善。 “小兔崽子,人不大,口气倒也不小啊!”精壮大汉撸起袖子,立起身来,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而这边摊头的胖女人,只是白了他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他们之间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该吵的全吵完了,早已形成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二人之间早就互不理睬了。 “哼!”刘义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些什么,不过不是他怕对方,对方要是没练过的话,绝不会是他的对手,他只不过不想费事而已。 “哎!这小子竟然敢对我这么不敬!老子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本人绝不吃哑巴亏!”汉子大概是见刘义瘦小,而杜维林一行人又不像有本事的样子,愈发胆大,晃了晃粗壮的手臂,没事找事,直接走了过来。平日里看来这种小吵小打也没人多做追究,所以汉子天不怕、地不怕,在街上称霸也没人去收拾。 “你就这么无法无天吗?”刘义并未起身,冷眼看着对方,他知道麻烦来了。 而此时,路人纷纷让开,只见一个俊秀潇洒的公子折扇轻摇着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两名青年,神色阴冷。那名公子十九二十的样子,衣着华丽,神色之中暗含着对周围所有人的蔑视,似乎他才是天下最高傲之人一般。 “陈公子,你来了?”汉子立马满脸堆笑着迎上去,手里把不知什么东西递了上去,“您可叫小人等的好苦,这一些是小人孝敬您的,不成敬意。” 那青年掂了掂分量,往地上一扔道:“本公子还不稀罕这些钱,你回家自个儿乐乐吧。” 汉子有些颓丧,但还是不得不拍马屁:“那是,那是,多谢陈公子美意。” “怎么,刚才又惹事了?”陈公子笑了一下,不过看得出来有些讽刺之意。 “哼!这小子不识抬举,我一定要收拾他一下!”汉子自然不知道别人心中的真实想法,此时一听这话,气势大涨,以为有了靠山,荆州城内外谁也不怕。 “那你自便吧。”陈公子走了开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看看吧。” 此时的刘义,根本未把汉子放在眼里,只是自顾自小声嘟哝道:“切!竟然用蔑视的眼神看着老子,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啊……”不用想,荆州城内能有几个‘陈公子’?定是陈风雷之子陈厉云,刘义虽与对方无瓜葛,但也从无好感。 “喂,姓奥托克的,你出手不?”刘义站起身来,向着杜维林示了一下眼色。 “你一个人对付吧,我看着。”杜维林微笑。 “我@#@¥¥#%¥%……”刘义郁闷无比,“你太不够意思了。” “哈哈哈……”汉子仰天大笑着越走越近,“你刚才不是说我无法无天吗?老子可守法得很呢,只是想让你舒服舒服,如此美意你可不能拒绝!” 刘义冷笑一下,他知道待会儿确实会有人舒服的。 “喝啊!” 一声大喝,汉子猛然前冲,单手向着刘义抓去,看样子是想把刘义提起来,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二人力量的悬殊,被揍得心服口服。 刘义不屑地撇了撇嘴,轻轻一跃便跳到了汉子的侧面,拍了对方一屁股。 汉子恼羞成怒,左手向着侧面生猛的一甩,想把刘义砸成肉饼,但是很可惜,刘义曲了曲双腿,又低了低头,对方的左手在他的头顶上方呼啸而过。 汉子恼怒地停在了不远处,心中压抑无比:这么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怎么老是可以避开自己的拳脚,反过来羞辱自己?不过汉子是个粗人,他并不往深处去想,只是铁了心要让刘义挨上几下,出口恶气,所以准备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小王八蛋你不要得意,前两次是你运气好,没被老子的拳头砸到,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打你个眼冒金星,吃不了兜着走!”壮汉急红了眼,大放大话。 “好啊,奉陪到底!不过我也告诉你,前两次我没展示真正实力,现在开始,你注定会死得很难看!”刘义对壮汉不屑一顾,根本未放在眼里。 “哈!实力!?”壮汉大笑,“躲躲逃逃的实力确实不错!” “那总比被人揍屁股强吧?”刘义讽刺道。 “你……”壮汉满面通红,心中恼火到了极点,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了上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自找的!”刘义心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仁,我不义,这回就好好揍一顿,教训一下这个横行霸道的家伙。 刘义一拳迎上壮汉,由于重量相差明显,他退了几步,壮汉被这一拳打得也不住倒退,定了一定。趁着这时,刘义凭空一跃,跳到汉子面前,向着他的胸口踏去,壮汉见状不妙,连忙举臂去挡,却不料刘义连环踢出三脚,他不断倒退着,最终仰天摔倒在地。 此时,围观的行人忽然倒退,涌向了两边,而那似乎很狂妄的陈厉云也变了脸色,缓缓向着旁边退去,急于在街道中央让出一条空路来。然而,暴怒的两人正打得火热,根本不知周围发生的事情,只想着马上把对方打趴下。 “小子,我要你的命!”胖女人已离开,汉子见身边的臭豆腐摊,操起摊上一把刀便扔了过来。 刘义一闪闪开:“靠,你以为老子不会扔啊!?”见状,他也举起汉子摊头上的东西,一下子砸了过去,汉子一慌,脚下一滑,正好躲开,东西砸向了远处的一道丽影。 神光一闪,臭豆腐飞溅,伴着众人的惊呼声,刘义的眼前出现了一位绝代佳人。 秀丽的长发直垂直腰间,秋水为神玉为骨,蓝色的宫装将其身段衬托得格外出众,仿若九天之上的仙子谪落人间。肌肤似雪,容颜如玉,明眸皓齿,不粉不饰,自然的美,毫无做作的美,嫣然一笑,透发出丝许睿智,令百花都黯然失色。 第92章 一招败北 美女的身旁,一位中年男子与她比肩而立,隐隐中流露出一种王者气势,令人望而生畏,两人的身后,有着十几个看起来在荆州城内颇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其中一名女子格外引人注目,那女子一袭黄衫,轻纱遮面,依稀可见其让人惊艳的娇容,一双美眸如若秋水,杂夹着丝许锋芒,秀发飘飘,如风中柳絮,水中青荇,肌肤似雪,延颈秀项。竟在身着蓝色宫装的女子面前不输姿容,而且旁边的陈厉云,对着其中一名长者使了好几次眼色,一定是陈风雷无疑,再看后面,则是一脸严肃,手持戈戟的楚王府府卫,有五十多人。 刘义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感觉口干舌燥,天昏地暗,暗道一声:“二公主殷秋雪,楚王殷德,苦也!” 刘义倒也识相得很,急忙跪下:“草……刁民刘义,不知楚王殿下和公主驾到,差点误伤公主,罪该万死,望公主和楚王原谅。” 闻听此话,所有人眼中都有着隐藏不住的深刻之感:刘义?不过殷秋雪似乎并不介意这个如同逆鳞一般的名字。 “刘义你不是说自己罪该万死,还怎么叫本公主原谅?”妙音宛如天籁,但是在刘义听来却是死亡丧钟,他不仅仅是心凉透了,根本是已经碎了。 “刚才还翻江倒海,上天入地的,现在还可真是判若两人。”二公主再次一笑,当真令人如沐春风,“好了,起来吧,不知者无罪。” “谢公主,”刘义起身,不过却又用极小的声音加了一句,“#¥@¥#。” 眼带笑意,殷秋雪仔仔细细打量了刘义一番,最终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望向了别处。 另一边,楚王殷德先是带着不善之色瞄了刘义一眼,接着露出的神情却很是古怪,似乎看到了什么,又在思索着什么。 “王叔,真没想到你们荆州城内还有此等人物,”殷秋雪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却又转而道:“好了,您再带我四处转转吧,常听说荆州天正宗如何了得,今日我想见识一下。” 楚王的脸色忽然一变,但是他毕竟是老狐狸一个,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刚才神情的细微变化,只有在场的少数几个人捕捉到了。 刘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知道自己完了,只能暗骂一声殷秋雪不要脸。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楚王感到难堪,至于会不会有人被害死,她可不管,刘义的命在她的眼中不值得一提,她放眼的是整个天下,小人物的性命无足轻重。这个女人心机太深沉,太可怕,她不治刘义的罪,会让人觉得她大度,而轻轻的一句话,也让楚王丢尽了面子。 而一边,汉子不住叩首,激动无比,以为殷秋雪放过了他,自己的性命就无忧了,殊不知死亡正在悄悄接近。 “好吧,走,去天正宗!”楚王大笑了一下,却同时又在暗中同楚王府的府卫做好了手势。 经过刘义身旁之时,黄衫女子秀眉微皱,深深望了他一眼,似乎别有深意。 一行人渐渐离去,却有两个侍卫留了下来,街道上忽然一阵寂静。 “你的遗言!?”一名侍卫一拔长刀,忽然架在了汉子的脖颈上。 “你……你们干什么?公主不是饶过我了吗?”壮汉立马就被吓傻了。 “你目无法纪,法不饶你,公主也没有办法救你,我更没办法了。”侍卫握紧了刀柄,眼看就要动手,这时,大汉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喊:“陈公子,您说句好话,救救小的吧,从今以后小的为你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陈厉云淡淡地一笑:“这位摊主,你一个卖臭豆腐的,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做牛做马干什么?再说了,法不饶你,我怎么救你?” 汉子绝望了,忽然大吼道:“陈厉云,你拿我这么多好处,到头来见死不救,你不是东西,我做鬼也……” 手起刀落,话未说完,血已经溅了一地,汉子气绝。 汉子倒下了,两个侍卫不再多看一眼,其中一个手持长刀遥指刘义道:“好了,一个已经死了,就剩下你了,你的遗言?” 刘义面如死灰:“我还不想死……”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杜维林,他心里知道对方的奥托克家族在西方的地位有多高,光明神教与其同气连枝,这个家伙一直以来都是扮猪吃老虎而已。 杜维林紧皱双眉,并未接受刘义的目光。自己的家族只是和李府关系较好,至于楚王,谈不上有多大的交情,这两个侍卫,和他们根本说不清楚,不会买自己的帐,若是不顾楚王的感受强行救了人,怕从今就与自己家族有隙,家族的利益为重,不然的话回去无法和父亲交代,他其实不是傻瓜,心中自有权衡利弊,所以以一个西方上层社会的贵族身份来做事,他只能默然无语。 刘义失望地收回了目光,他理解杜维林此时的感受,并不是对方铁石心肠,像上次劫狱的事情就让他知道杜维林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但是这回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是楚王,每个人都有自己能力的极限,这不能怪这个家伙,所以最终只好放弃了,转过头来对这两个侍卫道:“你们要是下定了决心要杀我,那就来吧,不过我告诉你们,反正我左右都是死,待会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为上,不然对你我二人都不好。”拿刀的侍卫面色阴沉,双目如电地警告。 “我的命对你们来说固然微不足道,但是对于我自己,生命只有一次,我不会看贱自己的命,所以……恐怕会让两位失望了。”刘义心知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动用魔法卷轴,杀了两侍卫,至于楚王会如何追杀,那只能是以后再考虑的事情了,实在不行的话,只有一个办法——渡海,走西方! “小子,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过个十多年,你确是个人物,”那名侍卫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但是转而又变得冰冷起来,“不过……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我目前所遇到的对手,不管多么顽强,都会比我先倒下,这也是我进入楚王府之前的誓言,任何与楚王殿下作对的人,都只有这么一个下场!” “你准备好了吗?”那名侍卫抱刀而立,巍然不动,看起来挺拔而强大,而另一个侍卫,竟然退了好几步,见状,围观的众人也识相地往后推去,场中只剩下了两人。 “好了!”刘义右手紧持断剑,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可其实他一直在意着藏在袖中的魔法卷轴,而且准备好了随时逃跑。 “呀啊——”刘义大吼着手提断剑冲了上去,他心想一个侍卫实力不会恐怖到大神的级别,还是先试探一下这个口出狂言家伙的真正底细为上。 “锵!” 火星四射,刘义感觉右手手臂一阵发麻,断剑差点脱手而出,心想这家伙的力气还真大,正要再来一剑之时,脖子却忽然一凉,他的冷汗从后背直冒。 侍卫的身形未动,手中长刀却已架在了刘义的项上。 一招败北!刘义瞬间石化! “很多人都不相信我曾经说过的话,但是他们最终不得不相信。”侍卫眯起眼睛,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随之冷冷道:“不要指望你袖中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都对我构不成威胁,因为我会在你拿出它之前,一刀砍下你的头颅!” 刘义感觉天一下子塌了,没天理啊,楚王府随便一个侍卫就这么强悍?这……也太恐怖了吧!若是真的这样子的话,楚王也的确拥有和皇帝老儿抗衡的实力了。而且……一个侍卫就这么神级,那神宫魔殿的圣女,岂不是拥有超越神的力量了?看来,“绝剑双圣”绝非浪得虚名。呃……刘义,你安息吧,莫要死不瞑目。 “你动手吧。”刘义苦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没想到苦练了这么多日,自己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看来自己离拥有自保的能力还很遥远,此时不死更待何时?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没有别的话了吗?”侍卫的长刀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让人望而生畏。 “我太没用,死了算了。”刘义说了一句真真假假的话,其实他可怕死得很,就是一些视死如归的人,骨子里也同他一样,有着对死亡的恐惧。 没有动刀,初春微凉的风拂过,侍卫却是一动不动,围观的众人皆紧张地看着,然而侍卫宛如泥塑的像一般,唯有双目中冰冷的杀意提醒着众人他是一个可怕的生命,就在这一刻,人们心中的时间仿若静止,刹那永恒! 许久之后,侍卫缓缓收回了长刀:“我不杀你,跟我走吧。” 刘义有些诧异,并未有所动作。 侍卫皱了皱眉头:“愣着干什么?我要杀你的话你早就和地上躺着的那位一样了,是楚王殿下要见你!” 另一名侍卫跟了上来,刘义无言,只是闷闷的随着二人行走,沉默片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说道:“呃……我觉得,你不像是一个侍卫,你的实力深不可测。” 那人顿住了:“那谁告诉你我是个侍卫呢?” 刘义:“……” 见刘义并没有回答,那人继续向前走着,他刚才这么一来,算是说明了自己不是一名普通的侍卫,相信这小子也已经知道了,所以不必过多解释。 刘义虽然此时默默不言,可是心中却腹诽不已:猪装相,人装蒜,明明是个高手,却装侍卫来骗人,让老子真郁闷的以为自己被一个侍卫给秒了,伤人自尊,装蒜也会被雷劈啊! 不过刘义倒也满腹狐疑:楚王难道对自己有兴趣?自己又不是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免得被后人说一句:“得刘义者,得半壁江山。”这太牛逼叉叉了。 第93章 未知人间总是春 楚王府比想象中的要宏伟得多,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刘义觉得恍如仙境。虽然从前在电视上看过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但是如今亲眼见到,他真的觉得二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都有些怀疑:楚王府是依据皇宫的规模来建造的,如果自己的感觉是真的话,那楚王的野心也太可怕了,而且皇帝老儿这都不治他的罪,足以可见已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了。 从刚才一直走了半个时辰,三人才到达目的地,而且途中受到十波王府府卫的盘问,足以可见戒备之森严,不亚于皇宫。不过楚王这个老家伙,也许是只想着夺江山,对女人不感兴趣,府内美女虽然不少,但可以看得出来地位不高,不是“二姨太”、“三姨太”什么的。 “靠,一肌一容,静态极姸,缦立远视,有望幸焉,老家伙既然碰都不碰一下,那太浪费了,呆在这儿还不如放她们去嫁人,外面可有千千万万光棍单枕独眠呢……”刘义嘟哝道,又深入去想:“楚王也不太聪明嘛,要夺位用美人计不是很好?在这儿可以”祸水“的也蛮多的。” “侍卫”(其实不是)止住,指着一扇门道:“你就待在里面,等我回来。你应该明白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 “楚王……什么时候回来?”虽然知道这句话不该问,但刘义还是提出了。 那人望了他一眼,用生硬的口气回答:“天黑以前!”说完便同另外一人头也不回地离去。 “切!这不是屁话嘛,天黑以前这个时间段可长得很。”刘义闷闷地小声自语了一句。 走入房内,其间物什颇多,全都精美而又古朴,但是这些对刘义来说全是摆设,中看不中用,况且现在的他也无心去“欣赏”,只是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其实这种人也是活得最痛苦的人之一,因为他们并非懒惰而不做事,而是因为无奈而不做事,其实心中也空虚得很,很想像人家一样做应该做的、可以做的事情。 “楚王到底留我性命要做什么呢?”刘义紧皱双眉,思考着目前来说最难理解的事情,“难道是看出来我和那个‘刘义’是同一人了?这样可不好,难不成以后我真的要改名换姓?如此叫我怎么习惯。” “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武祖那个老家伙在主殿附近留下的心法上次我明明背熟了,但有些东西竟然忘了,现在反正没事做,重背一下倒是不错。至于楚王嘛,他要杀我就来好了,死之前也会拉几个垫背的倒霉蛋陪我一起,到时候算他们运气差!”刘义向着外面探了几眼,开始默默调息。 ……………… 不知不觉中,天黑了,刘义静静地站在门口,捂着饥饿的肚子,心一下子落到了低谷,看来自己是被人放了鸽子,而且放自己鸽子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楚王。无奈,他只好回到空屋内,抬几张椅拼起来将就一下准备睡觉,不过在这之前他不忘撇了撇嘴道:“叫什么殷德啊,分明叫殷鸽子,鸽子殷……” 一连过去了几天,不见楚王的踪影,不过还好那个家伙没忘记自己,天天送些饭菜来,否则恐怕门前院中的花朵都让某某人给啃光了,或许连草根都不放过。 没办法,刘义只好天天晚上闭起门来练练手,虽说他觉得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得多,白天,实在没事干只好拿着扫帚自觉地干活,不然恐怕身体要生蛀虫,动弹不得,更加无事干了。 几日来,刘义感觉自己的实力增长了不少。若是回到数月前,再次遇到小仙宗那名追杀自己的青年想来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人生最应该做的事情,便是将‘如果’改为‘下次’,所以现在我想说的是,下次要是那个狗屁单掌柜再派人来杀我,我保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不过至于小仙宗的那名老者,还是算了吧,别说大话了,暂时还不会是他的对手,相差一个境界呢……”刘义自言自语。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变得比以前自信了一些,毕竟自信是以自身实力为基础的。 一个月后,楚王依然没有出现,就连带自己来的那个家伙也都只露过几次面,他们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也许都选择性忘记了。等了这么多天,刘义几乎绝望,而且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再练下去也无法进步,所欠缺的只是精神上的感悟,而非实力的强弱,自己是无师而修,所以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能靠自己去体会,去感知修武的奥秘。他想到了心法初始篇章所说的话:心空意静……红尘乱扰,意巍止动……但是可惜,如今他只想着快些出去,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感悟都没有,无非就是大海啊你全是水啊,骏马啊你四条腿啊,美女啊你真臭美啊之类的,他郁闷得想拿根面条上吊。 又是两三天后,刘义感觉心境平和了许多,看着日月交辉,事物变迁,感受着如何从微小的变化,演变出沧海桑田,其实所谓的六道轮回只是这些小变化的放大表现,岁月流逝,亦快亦慢,轮回着,变化着,多少事物的生昭示着多少事物的死,生有尽,死有穷,而生死合一,方是永恒,永恒的转换,正如能量守恒,质量守恒一般。人生一世,莫作叹息,叹息无用,唯有珍惜为上,因为你不知下一次的轮回将为何时,也不知在自己的叹息之中又失去了多少。 “我自虚无之中出世,又隐于茫茫人海之中,是上苍让我体会着事物的变迁……”刘义喃喃自语着,看着楚王府的下人有的忙忙碌碌,有的无所事事,日复一日,缓慢地逼近死亡,虽然人人都知晓那一天的到来,却无人去感受它所带来的威胁。 “落花入泥香消殒,未知人间总是春,”天籁之音传入耳中,众人皆跪,然而来者却未做理睬,继续道:“有人死了,有人还活着,事物虽然变迁,但是人间总是春天,作过多深入思考,不如把握命运,奋力一搏,睥睨天下,方为人上人。” 看着眼前倩丽的身影,刘义大叹倒霉,但还是极不情愿地跪下,郁闷地心中抱怨:我哪能想不拜天,不伏地?但是没有实力,只能拜天拜地拜皇拜王,就区区一个公主,我也要服服帖帖地叩首,真是##命运! 美目中闪过一丝慧光,殷秋雪别有深意:“就像你一样,那个和你砸臭豆腐的已经死了,可是你还活着,生与死之间就相差那么多,你说呢?” 才怪!生死一线,阴阳相依,即使处在壮年,也有不幸的事情会发生,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所以活着真好,但是人要有忧患意识,不能醉生梦死,像你这种尔虞我诈,只知耍手段,用阴谋的宫廷之人才没有时间去体悟生死,感悟世道,你一心为权为势,争夺江山,就可以不死了吗,死了就可以带走吗?江山乃万物之江山,众生之江山,非一人,一个阶级的江山,天下人的江山,永远属于天下人,人一死,转头空,江山就是江山,不会永远是你的江山!!不觉悟?老子帮你一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渡你成佛,当尼姑去吧!刘义心中腹诽不已,不过他才不敢说出来,最终这么长一段有哲理、有前途的话,综合成了回答公主的小小一个字:“是。” “都起来吧。”殷秋雪伸出玉手,拢了拢垂在额前的秀发,微微一笑,当真颠倒众生,她转向刘义:“那要恭喜你了,王叔居然放过了你,真是少见。” 殷秋雪故意将“王叔”两个字说得很重,不过刘义才不像那些普通的“刁民”一样笨,让这阴险的女人一骗就骗过去了,他心中正对面前的佳人鄙夷不已:切,就这点小伎俩,小样!想让我恨楚王,来感激你?我才不是傻瓜。不过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这次没死成,下次一定要小心为上,千万不要让她一下子给干掉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刘义笑了一笑,不过却是皮笑肉不笑:“都是托公主的鸿福。” 殷秋雪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神魂颠倒的笑容,外人丝毫看不出她的心理变化,不过她已经思考了很多:这个小子人还不大,但也不简单,居然自己用计想让楚王颜面尽失而杀人,让人认为其丧心病狂的把戏被他看了出来,不过自己放眼的是整个天下,是皇室的根基是否牢靠,若为这么一个小人物耗费了精力,实不值得。所以她淡淡道:“你该谢的是我王叔。” “公主谦虚礼让,乃国之大幸。”刘义拍了拍马屁,心想这样还是利多弊少。 微微点了点头,殷秋雪美眸流转,却又未说出任何话来,因为她知道这只是多余,她是一个聪慧的女子,知道什么是无用功,什么是没有效果的话。 刘义哑然,无缘无故得罪了一个公主,而楚王那边,也不见得会对自己有好印象,这样弄得两边不是人,真是无奈,不过还好两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物,而且自己无关紧要,都不屑于去干杀自己的事情,否则的话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你叫刘义?”殷秋雪秀首微抬,静静道。 这样平静的话语,却在刘义心中搅起了惊涛骇浪,心想那个时候就应该用假名的,现在每次被人问起这个名字,就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别人说自己就是在武祖传承地阴了天下人的那位。 “不……哦,是。”刘义有些紧张。 “到底是还是不是?”殷秋雪又是嫣然一笑,令人如沐春风,“大丈夫光明磊落,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认了吗?” 刘义满头黑线,心想既然如此,那你干嘛不直说要和楚王闹翻,哦对了,你又不是什么大丈夫,但是已至此,他也变得坦然起来,就算你说是我干的,那我承认了,就是我干的,你怎么着吧,老子就叫刘义! “对,就叫刘义!”刘义放高了声音,目不斜视地盯着殷秋雪的美眸,但片刻之后却有点不自在,这个女人的目光仿佛有着一种惊人的魔力,令人不忍直视。 深深地望了刘义一眼,殷秋雪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莲步轻移,翩然离去,说不出的淡然出尘,仿佛随时都会乘风仙去一般,王府内的下人毕恭毕敬的同时依稀可以让人看出其陶醉之意。 刘义可没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以目光相送,心中泛起不少小浪花,因为他知道这位绝代佳人可危险得很,虽然对方美得令人窒息,但他不敢想入非非,因自己的“好运气”而得意忘形。 第94章 这小子要和你们切磋 “切,公主了不起啊?有权有势了不起啊?我还不稀罕呢!快点走,滚得越远越好……”待到殷秋雪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刘义这才说了一大堆屁话。 蓦然回头,那位“侍卫”立于檐下静静地看着自己。 一个月内,虽然与这个家伙也不大碰面,他也知道了对方的姓名:昆卫,不过却不肯说出他究竟在楚王府干什么,刚听到这个名字之时,刘义还不大相信,因为他的印象当中认识的、听说过的人之中完全没有姓“昆”的,这个姓确实少见。 “找我啊?”刘义明知故问,不过这仅仅是他打招呼的方式而已。 巍然不动,昆卫不发一言,但刘义知道这个人就是这样,所以只得耸了耸肩。 “喂,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这是刘义与之每一次见面都必谈的话题。 “明日。”昆卫的神色未做多大变化,简短地说出了这两个字,但是这两个字对刘义来说已经足够,半是感叹道:“等了一个多月,我终于可以出去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昆卫再次开口,将刘义打入了万劫不复,“明日楚王要来。” 刘义立时萎了下来,不过还不算太坏,楚王终于要来了,他强壮镇定道:“一定?” “也许。”昆卫双目如电,仅仅说出了这两个字,便转身离去,淡然往回走。 “喂,别走啊!”刘义郁闷无比,高声疾呼,对方未作理睬,他只好走回屋内。 “真是见鬼……”刘义小声咒骂。 ……………… “修为已经到了瓶颈,暂时不用去做那徒劳无功的事情,所以无事的话为自己的生路做好准备。”坐于用数张椅子拼成的“床”上,刘义小声嘀咕着,盘算着。他将魔法卷轴藏在了左袖之中,至于断剑,正好短了一截,勉强塞进右袖里,接着又先脱下外衫,将妖魂刀背在了背上。做完这一切后,刘义哈哈一笑:“原来古代人发明宽大衣衫就是为了干这种事情?真的是……” 虽然一切皆已计划好,但是一想到昆卫那个实力强悍的变态,刘义的心里就没底了,然而转而一想,这一切明天再说吧,只有早些睡好了,才会有精神应付。 第二日,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刘义早已立于门口,等待着楚王的到来。如果楚王来的话,能出去与否全在今天,若是不来,那只能算自己倒霉。 一队府卫经过,为首的一人道:“哟,小子,起这么早啊?开饭还早着呢!” 刘义笑了一下,算作回答。 太阳落得快,升得也快,虽然为建筑物所阻,看不到升起的情景,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天正渐渐变亮,虽然楚王这么早过来的可能性不大,但往往这种奸雄最让人捉摸不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自己起得晚了,就怕对方有了一个杀自己的理由。 至于殷秋雪,刘义暂时还不太放在心上,这是一个睿智的女人,也是一个胸藏天下的女人,但正因为如此,她往往会忽视了一些小人物,刘义正好可以借此装模作样,显示自己的弱小,以便被这名外美内诈的女子忽略。再说了,楚王与皇帝之争确实不关自己的事,而且也没有实力去干扰,自己生或是死,似乎与殷秋雪的利益无干。 而楚王就不同了,这个老东西直到现在还不肯放了自己,可见他对一些小人物疑心很重,实在不好对付,看来今天只能小心为上了,命运很难说得准,一个小小的细节,就可以让自己少活好几十年。 默默坐于屋内,刘义的心情忽然变得平静无比,人们常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自己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练了多日,每天都有被派上用场的可能,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问自己:你准备好了吗?而今日,明知可能会有危险,他反而变得淡定起来,要是不死,那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要是挂了,那是天意,是自己倒霉。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通天香阵透长……哦荆州,满城尽带黄金甲。楚王啊楚王,要是你乖乖的放我走,从此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可如果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一旦叫老子逃走,虽然可能性不大,有你好看的!”刘义心中自语。 刘义忽然有了一种预感:武祖功参造化,必定对冥冥中的未来能够预感到些什么,照理来说不会让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翘辫子的。不过这仅仅是一种预感,事实究竟如何无人能知,不过这又似乎昭示了些什么。 天空之中,似乎有一双深邃的双眼,漠然地淡看着人世间,刘义努力去眯起眼睛注视,却又无法捕捉到什么,上面只有暗暗的天。 刘义一惊,刚才那是错觉吗? “苍天有眼无珠……”刘义自嘲地一笑,站起身来,走出门外,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踱着步,不过他可无心欣赏楚王府内的美景,而是在思考着楚王会有哪些做法,每一种做法自己又如何去应对。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煎熬,不过也很快就过去了,时间已过中午,可许久未见有人送吃的来,刘义顿觉不正常,等了半响,最后决定自己去摸索,他知道这么迟了还没有人来,多半是不会来了。 但是姓刘的家伙很快便回了过来,口中小声咒骂着,他认定这是楚王故意使他难堪,因为他刚才得知所有下人都已经用过了,唯独漏了自己这个不是下人的下人。无奈,刘义磨蹭了一小会儿,终于讨到了剩下的用手指都数得清的几粒米,缩在屋角,稍微塞了塞牙缝了事,而后匆匆回屋。 “刘义!” 中气十足的声音,暗含着雄霸天下的气势,刘义住了多日的那屋舍门口,不知何时立着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眼神看着自己,使得他暗暗心惊,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而且,暂时只有楚王一人,不过可以见到远处人影茫茫,黑压压的侍卫奔跑着过来。 我这个名字风头还没过,得小心为上,刘义先是一惊,丢了饭碗,接着这样提醒着自己。 “草……刁民刘义,拜见楚王殿下!”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刘义还是重复了上次对自己的称呼,伏于地上,叩首不已,心想就当拜死人吧,跟拜殷秋雪一样,用杜维林的话来说,愿光明女神与他们同在。 楚王殷德久久未言,仔仔细细打量了刘义一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过从那双目中是完全看不出来的,或许是在比较刘义和传说中那人的相同点,谁知道呢? “起来吧。”楚王静静而立,未发一言,而一旁赶过来的昆卫却代他说了,真不知这算不算以下犯上。 “听说,你很想出去?”楚王殷德并未望向刘义,仰头注视着天空。 “是的。”刘义倒很老实,因为他知道对方晓得这是事实,就是否认也是无用功,反倒让人觉得自己虚伪,倒不如直接承认内心的想法,说不定楚王心情一好放了自己。 “要想出去,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楚王这才看向了刘义,紧紧盯着他,“证明给我看!” “奶奶个熊的……”刘义暗自嘀咕,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自己可能要倒霉了。 “请楚王殿下明示。”刘义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只能到时候看着办了。 楚王仰了仰头,对着昆卫道:“你认为呢?” 昆卫会意,叫来一个侍卫,耳语几句,侍卫离去。 刘义看在眼里,心里紧张不已,真不知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在搞什么名堂,要知道他想杀或是放了自己都非常简单,何必耍这么多手段,费这么多工夫? 没有让刘义多等,不多久便有两名男子大步而来,毕竟这是楚王的命令,谁敢怠慢? “参见殿下!”走得近了,两名男子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礼。 “起来吧,”楚王摆了摆手,随后一脸正色道:“这个小子要和你们切磋切磋,怎么样?” 刘义:“我#@¥¥#@。” 第95章 决定你去留的地方 “殿下,我先来吧。”只见一个穿蓝衫的往前跨了一大步,开始活动筋骨,骨节间噼里啪啦一阵响,给刘义心理上造成了压力,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毛小贼,能在楚王这儿定有真本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打了几个月,将近一年了,还不消停……”刘义叹了一口气,不过他知道对方不会下重手,内心大定。 “小子,我先让你三招,如何?”蓝衫人朝着刘义勾了勾手指,一点也没把他当回事的样子。 “那多谢好意了。”刘义见好就收,丝毫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不过对方也不屑于没脸皮地反悔,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也太小儿科了,更何况刘义既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也不是武学奇才。 “我管你什么三招不三招的,那心法上面根本不讲招式,我只知道把你打趴下就行了。”刘义心中想了又想,“如果你很强,那再说,换个策略,不和你硬拼,边闪边打。” “这位大侠,那我就出手了,看看我的##功强不强。”刘义虚晃了一下拳脚,故弄玄虚,瞎掰了一个名字,根本没有什么招式可言,接着一路小跑攻了上去,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功?”蓝衫男子一愣,思考了一下道:“没听说过……” 而这时,刘义的拳头已至。 “哼,雕虫小技,小子,看好了!”蓝衫汉子一声大喝,右手化爪,单臂向前尽力一抓,便已紧紧握住刘义的拳头,见一击得手,蓝衫汉子愈发得意,使出蛮力一拉,接着又一闪,让刘义随着惯性力前冲,在他的意料中,刘义必定会摔个狗吃屎。 但是很让汉子感到意外,刘义仅仅冲出两三步便停了下来,接着一回头,扫出一腿,攻向他的腰部。 蓝衫汉子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多年的经验使得他的身体自觉地向后一避,险险地躲了开来,随后又向后退了一步。 刘义乘胜追击,凭空一跃,身体一阵回旋,左腿劈向对方,他要在短时间之内赢了这个家伙,因为他知道,现在之所以处在上风得益于对方的大意轻敌,一旦让这个家伙缓过劲来,就算可以对付也会让自己筋疲力竭,劳神费力,这样子,怎么还有精力应付楚王? 蓝衫汉子见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举起右臂来挡,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小看了这个小子,不过似乎来不及,看来只有在战场上奋勇一些捞回面子。 “砰!” 肢体相碰,刘义稳稳落地,而蓝衫大汉却向后退了五六步,没多大事,刘义暗骂这个家伙变态,重心稳正,要知道被自己这招打不到则已,一旦打到,十有八九会摔倒,至少在被他打到的人中,蓝衫汉子是第一个,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趁着对方还来不及反应,急忙又冲了上去。 虽然一直处于被动,那家伙还是那么善于防守,刘义打了老半天,终于把这家伙放倒了,楚王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蓝衫汉子退下,那人一脸悻悻之色地离开了。 剩下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他望向昆卫,昆卫点了点头,青年大步而上。 青年的神色凝重无比,他知道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子有点斤两;另一面,刘义的神色同样凝重无比,他想既然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实力,绝不会轻视自己,看来要有麻烦了。 “我败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青年对着楚王单膝跪地,说出了这么令人震惊的三个字。 “为何?”楚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为将者不战于沙场,却在此为难一个小子,所以说我败了。”青年讲了这么一席话。 楚王显然一怔,这一点刘义能够感觉得到,但是随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你是一个好将军,你走吧。” 青年叩了叩首,不发一言,缓缓离去,留下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背影,刘义知道这个家伙不简单,但是既然和自己无关,既然青年的退出对自己有益,那就再好不过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对自己有好处便是好人。 回过神来,刘义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楚王,有些期待,有些企盼,不过楚王接下来的行为,差点把他的肺都给气炸了,这个家伙,不,是这个老奸巨猾、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耍人玩的老东西居然不发一言,大袖一挥,留下刘义,径自离开了。 “也许明天吧。”昆卫丢下这句话后跟着远去。 “也许明天吧!?”愣了许久之后,刘义重复了昆卫刚才的话,而且把“也许”这两个字说得非常重,“俺靠!我@#¥@@¥#……这算什么名堂!!!” “这算什么名堂”,刘义说出了这个时候自己最想说的一句话,确实如此,这是什么情况?刘义本来还想多骂几句话,但是一想到人在屋檐下,隔墙有耳,更何况在人家中,无墙来隔,骂楚王就算不被雷劈,保不准也会被五马分尸,所以这得作罢了,郁闷地进屋而去。 夜,他早早入睡,打算和往常一样,第二天睡到很晚,然而第二天天还未亮,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懒洋洋地走向门口,一打开门,他倍感惊异,只见昆卫脱下了往日的盔甲,一身白衫,一副侠士的装扮,酷酷地抱剑而立。 刘义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随后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指着昆卫:“你……你什么情况?” “既然想出去,那就走吧。”昆卫看了看天色。 “昆……昆大侠是想救我出去?”刘义“感动”无比,真想以身相许来报答。 “从此地到走出楚王府有十五道机关,三十多名杀手隐藏在黑暗之中,途中会遇到十波王府府卫,总人数过百。如果你相信我的实力,认为我能够从这儿带你走的话,那你就试试看,不过我告诉你,一旦被发现,我可以从容退走,而你……会被砍成肉渣。你确定要逃走吗?”昆卫不冷不热道。 “那还是算了吧,就当我没说过好了,”刘义翻了翻白眼,“那你来这儿找我干什么?” “要想出去,就证明给殿下你的实力,”昆卫转过了身去,“走吧。” “靠,又是这句话,正因为这句话,我老是有不祥的预感……”刘义撇了撇嘴,相当不满。 刚才昆卫说得那么恐怖,一路上却是畅通无阻,一直到走出楚王府,也没见到什么机关和杀手,府卫倒是遇见几波,不过像是机械一般,不言不语,见到两人也不阻不拦,而照刘义来想,像昆卫那种人物应该有很多府卫来拍马屁,而这帮人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果然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走了三柱香的工夫,终于走出楚王府,刘义松了一口气,“你不是说有机关和杀手吗,怎么一个也没见到?” 昆卫蓦地停下脚步,背对着刘义:“所谓机关,并非无时无刻在等待它的猎物,楚王还不想杀你,不必用到机关。至于杀手,你以为平日里见到的半路闪出,大声扬言等候多时夺你性命的便是?哼!隐藏于黑暗之中,如若无形,他们是一把把在你身旁的利刃,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你,一旦杀意由收起而变为爆发,你便会在察觉到他们的一瞬间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你由生而死,不会见到他们一眼,你甚至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但是依旧睁着的双眼不会再次看到明天的太阳。这,才是杀手……” 刘义默然,对于夺人性命的伙计们,他生不出任何好感,但是他忽然觉得他们的思想让自己那么的难以理解,正如同大明朝的锦衣卫一样,他们的生,注定了阻碍强者前进脚步之人的死,也许他们都不知道人为什么而活着。。 “暴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刘义叹了一口气。 “但是某些人你不得不用暴力去解决,”昆卫接下了刘义的话,“对于一些顽固不化,无法用道理去和他说得清的恶徒,暴力是最好的途径。那些自以为是的狂徒,是最好的磨刀石。” 刘义的眼睛似乎看到了远方:狼,其实是一种可畏又可敬的动物,它们的齿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正是为了诠释这样的道理——只有经历生与死的人,才会知道谁才是大自然的真正主宰,才会知道谁才更有资格谈论这世道,即使倒下的弱者中既有自命不凡,合该天诛的弱者,也有很多无辜的弱者…… “你该上路了。”昆卫吓死人不偿命的声音传来,接着他迈开了前进的步伐。 刘义:“大哥,你说的这句话似乎有歧义呃……” 天渐渐亮起,太阳虽未出现,地平线处却已显出了亦红亦黄之色。而跟着昆卫的刘义,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与反感,虽然他练了多日,并未力竭,但是这样不知目的地前进,他实在是有力无心。刘义从一开始就不太和昆卫说话,因为他知道在楚王的地盘上,而且又被盯上了,还是少说话为妙,他们怎么说,就怎么做,然而他如今实在忍不住问道:“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一个决定你留在楚王府还是任你离去的地方。”仅仅说出短短的一句话,昆卫便默然不言。 刘义叹了一口气,看来从昆卫的口中是得不到答案的了,还是少说废话多赶路为好。 一连走了一个多时辰,刘义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个兵士,此处如同阵地一般时不时的出现行军用的帐篷,但是不像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这么密,起初刘义却是认为这是楚王练兵之所在,但是仔细想了一会儿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殷德这老家伙绝对不会傻到让自己一窥的地步,除非他不想让自己活了,见识一下他的实力就“咔嚓”掉。 远远地,一匹枣红马就疾驰而来,不久便已来到二人面前,马上跳下来的竟是昨天那位青年。 “楚王殿下呢?”昆卫抱剑而立。 青年似乎对今天昆卫的这一身打扮也有些不适应,愣了许久之后才道:“和二公主比箭。” 刘义偷偷地撇了撇嘴:“切!比箭?寂寞空虚!”不过他倒有些意外:这两只狐狸怎么起得这么早? 昆卫微微点了点头,青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当然不是向着刘义这个次要人物),便当先牵马前行,昆卫飘然向前,刘义只好硬着头皮跟上,这回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只能闯一闯了,实力决定角色,实力决定主动被动! 第96章 婴虎/真元初现 一路上,有不少兵士立于大道两旁,双目有神,虽然个个都如同木头人一般,但是刘义却感觉自己连大气也不敢出,他不时地斜眼去瞥,不敢正视这帮人,要知道他不相信自己已拥有自保的能力。 片刻后,他见到了令自己震撼的场景—— 前方,跃马横刀地出现了一名老将,一身血红的蛟龙甲,令人丧胆的红,手中大刀寒霜乍现,似铜非铜,上面刻着饕餮纹,显然的凶兵,胯下一匹乌骓马,雄赳赳,分明跨过无数的尸体。老将散发出一种压垮天下人的气势,使得刘义禁不住双腿发软。只能说明:这老将实力深不可测。 就连青年和周围兵士都不禁动容,这是一种精神上的震慑!所有人中,只有昆卫不为所动。 刘义觉得,楚王确实拥有和皇帝老儿叫板的资本了,只是不知朝廷那边有没有什么变态存在。不过他晓得,这仅仅只是楚王实力的冰山一角,而且直到现在他都猜不透昆卫有多强,从看到这家伙第一眼到现在,若是没有见过他出手,刘义绝对会认为他和普通人一样。 不发一言,老将调转马首,缓缓向前行去,威武而震撼人心,一路上,将士皆以一种敬仰的目光注视着他,可见此人已成为了楚王军的精神支柱。 刘义默然跟着众人,他微微有些不安,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又说不出那是什么。 前方,是那威武的老将,后面,昆卫不动声色,察觉不出他的能量波动,但是刘义知道,一旦自己有逃跑的倾向,昆卫手中的长刀绝对可以秒杀了自己,至于两侧,每隔三丈就面对面站着两个兵士,所以要想逃走,就是插了翅膀也不可能,因此,明知山有虎,也不得不行了。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所走路程越来越多,刘义的心越来越寒,他从很早以前就已察觉自己拥有预知危险的灵觉,但还是数次遇险,他不禁暗暗抱怨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单单灵觉好有什么用? 危险正在逼近,如果负隅顽抗,则必死无疑,静观其变,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刘义忍受着赌命成败与否的未知煎熬,痛苦无比。不管是死是活,反正很快就会过去了,刘义暗暗安慰自己,如果活了,过一会儿就过去了,如果死了,自然也是“过去”了。刘义忽然觉得阿q的精神胜利法有时候真的很有用。 “好了吗?” 似已到了世界末日,老将胯下的乌骓马停了下来。 “好了!”楚王的兵士果然训练有素,虽然为老将的骇人气势所压倒,但是丝毫未有害怕、紧张、迟疑之类的情绪,依然坚定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放婴虎。”老将话音刚落,便策马向远处行去,其他人纷纷后退。 “小心了,婴虎是九婴和一只虎所生。”昆卫虽说“小心”这两个字,但是却说得很轻松,想来让他来对付不是什么难事。 “九婴……”刘义快吐血了,这当自己是什么,角斗士?九婴他是知道的,这是传说中的上古凶兽,有九个头颅,能喷水吐火,是罕见无比的怪物,想来不会差于赑屃、貔貅这些所谓的“龙之子”,只是不知道和老虎杂交之后会有多么可怕的东西,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的脸煞白了—— 只听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啸,刘义错误地感觉到了大地在摇晃——一头灰黑相间的巨虎,有着两个头,比刘义站起来还高一些的东西狂扑了上来,这只巨虎全身覆盖着细细的鳞片,不时闪着灰光,看起来凶猛无比。 刘义暗叹一声“天亡我也”,这楚王也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吧? 周围的兵士再次向后退去,他们可不想被殃及。老将和昆卫立于原地,只是冷眼旁观。 刘义知道这次必定会丧于虎口,但是人之生命何其可贵,他决心使出浑身解数,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这死老虎的耐力还没自己强,虽然这件事情的概率很低。 时隔不久,刘义在今天再次有了无力的感觉,自己的能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谈何去对抗这世道? “吼!” 虎啸平原,威盖四方,婴虎高高跃起,下落的同时狠狠向着刘义的胸口抓去,这一击的威力巨大无比,若是被抓中,绝对是掏心。刘义抽出断剑,拼死一挡,婴虎的速度太快,他避不开! 婴虎双爪之上,灰光乍现,等同于武者的真元!只听“当”的一声,虎爪上竟然擦出火星,随后刘义手中的断剑脱手而飞,胸口被灰光划了一下,出现了血痕。 婴虎在原地动了一下,口中发出“呜呜”声,似乎是刚才的断剑弄疼了它的双爪。 刘义快速向后一退,快速捡起断剑握在手中。 那婴虎绝对是高智商的动物,显然晓得刘义手中的断剑够坚硬,两个虎头不停地摇晃着,围着刘义踱步打转,它明知道刘义早晚会成为它的口中大餐,却不急于下手,似乎在思考着怎样才能让自己赢得更风光一些,而且不受一丝一毫的伤。 捂了捂胸口,还好,伤口并不深,刚才那一击他记忆犹新,要是稍微早那么一个月之前的自己,一定接不下这一招,被这只怪老虎撕成碎片,而且这仅仅是初一交锋,看来自己今日要葬身虎腹了。 踱了片刻,婴虎似乎已经想到了对策,忽然停了下来,接着再次吼啸。这一吼啸更胜刚才,刘义所站之处竟真的有些摇晃,而且他的耳朵几乎被震聋了,一下子晕头转向,立脚不稳。而这时,婴虎也开始行动。 只见左边的一只虎头张开血盆大口,白茫茫的寒气喷涌而来,五丈之内,温度陡然下降。 刘义大骇,险险地避了过去,回首,只见原先的立身之处,尽是冰渣,一旦自己被吐中,就会比《丰碑》里那个伟大的军需处长更惨,绝对是荆州第一大冰棍。 “哗——” 虎首稍转,白茫茫的寒气不饶人的紧追刘义,似乎不冻死他誓不罢休。 “靠!还来啊!?”刘义欲哭无门,今天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不出一会儿,婴虎便停了下来,这种法术对它来说应该是很费神的。而刘义,站在不远处,气喘吁吁,虽然汗水直滴而下,后背却是凉飕飕的,现在他四周的温度确实太低。 “完了吗?”刘义自问,他现在已经害怕对方喷水吐火的法术了。 “吼!” 似是在回答刘义的问题,婴虎仰天长啸,接着右边一个头颅巨口大开,炙热的火焰滚滚而来,十丈之内的人都热得受不了,刘义更是被烫去了一撮头发,冷汗直冒。 又是一阵热浪,刘义拼尽全力躲闪,然而他绝想不到的是——婴虎竟然用火焰做掩盖,与那汹涌的大火一前一后扑了上来,刘义暗叫一声“不好”,便眼睁睁看着婴虎压了下来。 一时之间,三百多斤重的分量加在了刘义的身上,他一阵绝望,在这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时间似乎也已定格。 黑暗,无尽的黑暗深渊,刘义忽然觉得死亡离自己是那么的近,自己又是那么无力。然而,一种不甘的心理却又在愤怒地嘶吼,上一个世界,自己学习上无法拔尖,现如今,自己竟然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难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悲剧?不!我为自己而活着,不想为命运所摆布! 高天之上,刘义似乎看到了一双无情的眸子,淡看人世间。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然觉得,现如今的情景,似曾相识,过去,从前,朦胧的记忆,在那些个绝望的岁月,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你要做的,便是承受…… 正是因为处在黑暗之中,才会有寻找光明的希冀。无尽的黑暗深渊,正一点一点地把刘义吞噬,但是,偏偏有一点微茫的、淡漠的光明,悬在遥远的天际,可望,似乎也可及,却又难以去及,然而,就在这一刻,刘义忽然得到了腾飞的力量,为了渴望的明天的太阳。 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像是幻音,却又有几分真实:如果你不如那些天之骄子,他们用五年可以办到的事情,我给你五十年,你同样可以达到境界,现如今,我给你五十年的时间,不,那个五十年不是时间,而是一种境界,你只要有希望,心中有光明,更有了光阴,那你就有了那个五十年,现在,以你五十年的努力,为了生存而战斗! 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流经全身各处,最后汇聚到双掌之上,刘义瞬间明白了:这是对死亡的抗拒! “就算死,我也要轰轰烈烈,拉你垫背,最多同归于尽,在生存的最后一刻,我希望有点尊严!”随着毁灭前的总爆发,刘义双掌向着婴虎的爪子上打去,只见灰光一闪,婴虎被推拒而后,而刘义,由于反作用力,向后翻飞,摔倒在地,胸口剧震,张口吐出鲜血,面对超越他的境界,他的五脏六腑被震伤。 婴虎吃痛,在五丈之外作进攻之势,发出吼声威胁,却不敢上前。 刘义虽然被重创,却激动异常,刚才那股神秘力量,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正是修武者梦寐以求的真元啊!试着再次推了推掌,却没有反应,但是刘义知道,真元运转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就会真正掌握它,看来,今天真的不可以死了,要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不然岂不辜负了自己的潜能? “吼!” 正在这时,婴虎由于明显感觉到双方实力的差距,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极欲挽回自己的尊严。 刘义暗叹一声“苦也”,只好掏出了自己的终极保命符——魔法卷轴。 昆卫和老将眼中蓦地闪出一丝异色,那是要出手的节奏。 忽然,金光四射,堪比日月,骇人的力量席卷而来,如汪洋大海一般,让人产生不可抗拒的感觉,顶礼膜拜的冲动,这是一种灵魂上的战栗!而那婴虎,立刻如同小猫一般伏于地上,颤抖不已。 只见楚王殷德胯下一头雄狮,高大胜过马匹,手中一把璀璨夺目的大弓,紧拉弦,如满月,高天之上,不时发出阵阵龙啸,正是此弓散发出可怕的气势,而箭头,指向婴虎。 见到婴虎这样子,楚王收起了弓,那股气势忽然消失。 “引龙弓”三个字从刘义脑海中闪过。 “王叔威势不减当年啊。”殷秋雪一身蓝色宫装,风华绝代,不粉不饰,却如九天玄女一般,让人恍见天仙,当真是“万种娇容看不尽,一团妖冶画难工。” 第97章 我挥一挥衣袖 刘义撇了撇嘴,见别人叩首,他也只好跪下,只有老将连马都未下,昆卫抱剑而立。 “哪里比得你们红日初升啊。”楚王回应了殷秋雪的话,接着又夸张地背起了号称通灵神器的引龙弓。这动作是向皇室叫嚣还是为何,刘义不知。 殷秋雪绝美的容颜挟着微微的笑意,看不出其虚实,但此时她心中心思百转,她从来没见到楚王这么狂妄过,竟然让自己看到了昆卫、老将等人,还显出了神器,照理来说这不可能是老奸巨猾的楚王所为,过早暴露实力必未有所成。所以现在,这位冰雪聪明的公主不得不深入思考一些什么了。 “老当益壮方是世道必然。”殷秋雪秋波流转,嫣然一笑,当真令人如沐春风。 “切,假惺惺,虚伪!”刘义越来越看这两个人不爽了,特别是那个殷秋雪,虽然不是特意找自己作对,但老是无缘无故想害死自己,碰见她,实在是太倒霉了! 楚王哈哈一笑,而后向刘义摇了摇头道道:“刘义,你的实力……” 刘义心想既然来搭话了,自己也虚伪一把,便道:“小人自然是不行啊,楚王殿下方是人中之蛟,睥睨天下,绝代至尊,手中神弓引龙来助,上射九天,灭神诛仙,下射幽冥,弑魔戮鬼。凝神怒斥,气吞山河,天地失色,势当百万,鬼神难撄其锋……” “你不是想走吗,今天,我就放你走!”楚王仰头向天,不知他的思想究竟是什么。 走?刘义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直不肯放的,今天怎么这么简单?不过愣了片刻,他回过神来,趁着老家伙还没来得及反悔,叩首道:“谢殿下恩德,刘义没齿难忘。” 示意了一下,一名兵士神情冷酷地对着刘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先是有些犹豫,待了一个多月,一直不肯放人,现在一下子就这么着了,竟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想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望了众人一眼,随着那名兵士离开了。 “王叔,您果然大人有大量啊。”殷秋雪脸带笑意,美眸扫过众人。 楚王未作回答,而是看向老将和昆卫,沉声道:“刚才,感觉到了吗?” 老将不发一言,昆卫道:“快了。” 大难不死,刘义顿觉世界是多么美好,在荆州城的一家客栈内,他大吃了一顿,接着倒头就睡,数月的担惊受怕,令他心神俱疲,至于杜维林,他也不想去找了,反正荆州也到了,李府他也估计下人收满了,和杜维林的友情他高攀不起,早就可以散伙了。所以难得独自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一下,就该珍惜。 ……………… 李府书房内。 李梦龙坐于一茶几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道:“楚王殿下想要这小子?可是上次街上惊鸿一瞥间,我感觉这小子的功力不怎么样,资质也普普通通,似乎并非一个可造之才,不知殿下为何这么做?” 旁边,竟是楚王府的那名青年将军,“楚王殿下近日来在钻研星象,更兼数月前得到一本古书,发现这小子所练功法和古书上记载的一种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颇感兴趣,而且这也是小事一桩。”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明日我就去办。”李梦龙抚了抚胡须,觉得这事确实很简单。 “如此甚好……”青年感觉完成了任务,似乎心情不错…… …… 第二日,刘义直睡到中午,起来后又饱餐了一顿,收拾起了行李,准备撤离,至于下一站到底是哪里,说实在话,他还没想好,走到哪里算哪里,而当他刚走出门,便见到一群人敲锣打鼓地过街,自称是李府的,欢迎各个傻瓜兼穷光蛋去李府当下人,据说只要一位,而此时,大波大波的男人蜂拥而去。 李府门前的大街,已然堵塞,挤满了附近的男男女女,不少男子跃跃欲试,而在这热闹的背后,几双看不出喜忧的眼睛淡然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一切都处在他们的安排之中。 刘义本来还抵不住诱惑,想试上一试,会不会被看中,但是一见眼前有如此多的竞争对手,便开始打退堂鼓了,为了一个小角色,与这么多人相争,希望似乎很渺茫,而且值不值得还很难说——某些记仇的家伙满脸横肉,凶相毕露,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货。 蓦地,人群分开一条道,一名衣着华美蓝色宫装的绝色女子袅袅娜娜而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些词用来形容之只觉俗气,那倩影仿佛不是来自人间,而是凌云而来的天仙,冰肌玉骨,眸若秋水,一肌一容,尽态极妍,殷秋雪当真美到了极点。 见到围观之人正欲跪下,殷秋雪微微一笑,日月为之黯然,花儿为之失色,“荆州父老不必多礼,本公主今日只是见到此地人山人海,来此一观,打扰之处,请诸位见谅。” 刘义一见殷秋雪,大叹晦气,默然隐出人群,对于公主刚才所说的话,他颇感到不屑:“切,假仁假义,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想拜你呢,你强,我斗不过你,那好,拜拜,我躲起来!” 暗中,李府大管家脸都绿了,大叹一声“可恶”,对着身边的一位男子道:“去,告诉老爷,就说二公主殷秋雪驾到,今日被迫取消。” “恐怕……不行吧……”男子为难道,接着示意管家去注意李府门外的情景。 殷秋雪静静地立于街上,秀丽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舞,曼妙的身姿吸引住了所有人,秋水为神玉为骨,美眸如星如月,让人如沐春风,玉手微拢额前的秀发,任何动作都美到了极点。 当然,公主身边的侍卫正冷眼看着众人,几位本来紧盯着这位丽人的家伙赶忙移开了目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相传,李府招人向来苛刻,看来这一回二公主殷秋雪要亲眼见一件李府苛刻到了何种程度。 公主来观,竟闭门而止住所办之事,未免显得欺人太甚,大管家恨得牙痒痒,只好下令继续,只不过接下来只是装装样子了,就是刘义真的来了也不得不令他失望一下,至于以后怎么骗刘义进来,只能另想良策了,今日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殷秋雪,大美女,从今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方!哈哈哈……想象未来见不到你的美好日子,是多么憧憬!”刘义吹着口哨,左拥右搂着行李,向着光明的目标——荆州城外走去,现在这儿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思,是时候离开了,大约花半个时辰便可走出城门,再用十天半个月就将慢悠悠地离开荆州楚王的地盘,在拥有自保的实力之前,不再回来。 有些时候,刘义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小人物,牛育德一家子可以平平凡凡、无忧无虑地活着,而自己,总有那么几个身世背景大得吓人的冤大头偏偏要过不去,必杀自己而后快。这难道就是命运,躲在暗中的无形之手?或许……这样的人生也有它独到的美,这是七彩的人生。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未来是充满希望的,所以我要更好地活下去,这样才可以领略它的美丽。好吧,刘义,你记住,你是一个不死老强,你能够不挂掉,绝对不死!”刘义忽然觉得精神得到了复苏,自己其实并不孤独,还有一个知己,那便是自己的内心,不管何时何地,它从来没有抛弃过你,你不可以辜负了它对你的聆听,对你的永不言弃,只有好好生活,才能报答它。 天色也不早了,刘义在临近城门的一家客栈内,用那半块宝石换来的钱暴吃一顿,又趴那儿打了个盹,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至少对刘义来说是的)。 大摇大摆地走出城门,只见城门两边站着几个平视前方的兵士,不过刘义走出城门不远之后,其中一名兵士反应了一下,对着其他几名道:“喂,你们觉得这小子是不是殿下给的画像上的人?” 愣了一下,有一人慢吞吞道:“好像……是的……” “快追!”随着一声声音响起,其中二人快速冲了上去,另外几人继续守着城门。 “喂,小子,你不可以走!” “干……干什么?”刘义一头雾水,紧张不已,然后却又一脸“我懂的”的神色,塞了一些碎银在一个人的手里道:“这样……总行了吧!?我应该可以走了是不是,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呸,我还不稀罕你那些钱,”那人一脸不屑的神色,将碎银塞回了刘义手中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这几日为了二公主殿下的安危,任何陌生的人不可随意进出城门,你的面孔我们没见过,请回吧!” 刘义偷偷翻了翻白眼,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而且你们楚王殿下恐怕巴不得殷秋雪早点死呢,装什么蒜呀!刘义鄙夷不已,不过无条件相信了这么一个笨拙的谎言,黑着脸回了去——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殷秋雪什么时候离开,要是她数月不归,自己认识杜维林到现在一次活都没干过,就凭半颗宝石赚得的钱,真不知还能撑多久,实在不行的话,另外半颗也卖了得了,反正整颗宝石迟早要和自己说上一声“拜拜”的。 大排场哄闹了一整天,李府未收一人,不少被否定的先行者失落地离去,但是剩下的一些并非寒心,相反有些幸灾乐祸,失败的人越来越多,就意味着自己的对手越来越少,何无乐乎? 第98章 能力不足徒留憾 第二日,李府依旧是风风火火地召来无数跃跃欲试之人,刘义站在远处静静地观望,他可不像那些人一样硬是要挤入豪门,那只是下人而已,他还不太乐意去做呢,只是仇家太多才想此法的,打不过,躲还不行吗?现在的他,躲于一不惹人注目的高处,抱臂而观,没有好时机绝不会现身。 李府大管家稳稳地坐在暗中,留意着局势的变化,但是喷饭的一幕出现了——二公主殷秋雪带着一群公主府的侍卫和一个侍女,莲步款款而来,看得连刘义都想打人:这分明是叫嚣啊! “公主,我们这次再探李府是为何意?”侍女道。 “李府与楚王实乃一体,所未闻弦歌而知雅意,李府近日来有些不同寻常的举动,而这二日招收下人尤为奇怪,可见楚王也许有些动作要露尾巴了,我先且一探李府虚实,或许可以推知那老家伙的动向。” 另一边,就连平日里一向淡定,道貌岸然的大管家也忍不住开骂了:“我#%@¥@¥……纯属挑衅!” 第三方,刘义稳如泰山地站着:“哈哈,有好戏看了,坐山观虎斗……”近日他绝不会因看见了殷秋雪而逃走,他决定要一睹风华绝代的二公主之风采,看李府是否沉得住气,殷秋雪是否能更进一步。 屋内,李府管家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今日这张老脸必须往哪儿搁一下了,你们几个,陪我一道出去吧。” 看来今日绝不能善了,李府管家决定亲自出马,解决掉这个讨厌的大麻烦。 殷秋雪美目盼兮,绝美的容颜略带笑意:“说客至矣,看来你们要准备迎接了。” 公主府内的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事情。 李府大管家不愧为老甲鱼级别的人物,虽然是强装笑颜,却装得比真笑还像:“不知二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未隆重而迎,实在是罪过。殿下使我们李府蓬荜生辉,在下想请公主入府一观。” 李府大管家看来是决定先斩后奏,先请公主入府,再劳驾本不知情的李梦龙与之相见,作为李府的老人,而且又本是在为李府在楚王眼中的能力着想,想来李梦龙绝不会责难的。 殷秋雪依旧带着她那媚倒众生的浅笑:“李大管家的好意本公主心领了,只是本公主今日来并非想入府而劳驾众人,而是看一下贵府是如何招收下人的,就不麻烦大管家了,择日定会特地登门拜访。” 这句话说得不痛不痒,回绝了,但人家又是有礼貌地回绝了,搞得李府之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愣愣地陪着殷秋雪,李府大管家背过身去,只见他脸色铁青,但是转过来时脸上却又恢复了平静。 “这个女人太坏了……”刘义自然看到双方的动作,不知怎么的他这回倒是希望李家占上风,但是现在看来,形势是反的,他的心中颇有些不平:这个女人有这么好的能力,却不用于“正道”,只知道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叹,可叹! 暗中使了个眼色,近旁的一个下人凑近了来,大管家快速又轻声道:“叫他们暂且随便找一个吧,绝了这女人的念想……”这一场景自然没逃过殷秋雪的眼睛,她美眸中闪过一丝慧光,装作不知。而远处的刘义,由于本来就注意着二人,也看见了这一幕,他不是傻瓜,知道殷秋雪明知此事还装蒜,不过至于大管家到底想干什么,他也懒得去管。 不得不说李府之人效率还可真高,不用管家提醒,便晓得要不惹殷秋雪的怀疑,在管家吩咐后又“淘汰”了五六人才装模作样地告诉一个矮胖子李府收下他了,乐得那矮胖子手舞足蹈,恨不得撞墙以示兴奋。 殷秋雪居然还不肯走,李大管家只好黑着脸带走了那个矮胖子,既然对方不仁,也别怪他无礼了,临走之前他竟然不肯对着二公主殿下恭维几句话,直接拂袖而去。 刘义在暗中耸了耸肩,再次看向那个方向,却一阵心惊:殷秋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转过秀首,正好与刘义四目相对,嫣然一笑,勾魂夺魄,随后又很自然地望向别处,对着侍卫们耳语几句,翩然离去。 刘义愣在原地,心里直发毛,他才不会陶醉在那回眸一笑之中,那可是一笑一颦皆藏杀机啊! 难道她早就知道我在附近,而且身在哪个方位?刘义感觉心快静止了,脑中闪过一句话:修真者,掌万物也,小者十丈,大者百里,皆处其域,域中之物,动抑或静,瞬息可查,此所谓神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真者?刘义紧张了,真是天亡我也! 剩下的人见李大管家带着矮胖子离去,知道没机会了,都绝望地走开了,刘义不想单独留下引人注意,随着人流前行,一边又思考着问题:殷秋雪老是在自己眼前晃悠,虽然她没有杀自己的理由与必要,但这样总是不好,得快点远离为妙,逃得越远越安全,只是现在城门口那帮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不拦别人,只拦自己,不让人走,这真是一个难缠的问题。 刘义缓缓行至城墙不远处,心想这么高的城墙,要翻越过去是不可能的,而且上面还有精兵把守,这样做无异于自杀,不过要是有一架直升飞机那就好办了,刘义自嘲地一笑,他知道即使在原先的世界,他也买不起、用不起。 想了又想,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混入一些大派抑或是武学世家,他知道这些出名的门派、世家之类都有高手坐镇,而且有着一些阵法,隔绝他人的神识,但是可惜他所知道的荆州出名的无非就是天正宗、李家、陈家,天正宗处在荆州城外,而陈家呢,还是算了吧,那个什么陆凤娇的父亲与陈风雷有着八拜之交,想来老家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陈家也在城外。现在,本来最有希望的李家也无望了,看来先且换一处偏僻的客栈缩几日,能活几天是几天了。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刘义暂时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坐于一家客栈之内,刘义忽然想到可以借助杜维林的力量走出城门,这家伙老想着周游天下,正中他的下怀,但是他觉得麻烦人家的事情太多了,自己的生存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人家上一次劫狱已经仁至义尽,以后的路还很长,能陪伴自己走到底的只有自己。 ———————————— 一连几天,李府没有什么动作,似乎那个矮胖子真个是万中无一的,但是事实是怎样,天晓得。 刘义悠哉悠哉,坐于客栈二楼房间内,品着小厮送来的小菜,瞄着大街上往来的人,自在得很。其实只要没人要杀他,他觉得生活的确不错,不赖,乐观方是人的生存之本。 “倒是要多谢那个殷秋雪,让我走不出荆州城,正好可以静下心来‘休息’这么多天。”刘义不痛不痒地说出那么几句话,不知道是喜是忧,不过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态,不知道剩下的银两还能够用几个月,幸好殷秋雪赖着不走的几率非常小,要知道她可不是来荆州城走亲戚,那其中可是暗流涌动,殷大美女绝对待不了太久。 “朱元璋同学说得好,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杀杀杀,反正就是这么一个字,这时代天之骄子太多了,没实力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他们像星辰一样闪烁,又像流星一样陨落,更何况我呢?在没有实力之前尽量要做缩头乌龟,否则只能是炮灰中的炮灰,男人中的傻帽,我自觉还不够‘含蓄’,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冤大头找上门来?”望着天空,又望着人来人往,刘义有感而发。 “不想活了吗,竟敢将汤水撒到我家公子身上,找死吗?” “这几位大爷,小人也不是有意冒犯,只是这位公子目不斜视地逼过来撞上了,真的不是我的错呀!” 楼下,不时传来争吵之声,刘义回过神来,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客栈内的一个小二,被五六人围住,你推我搡地欺负着,饭菜洒落一地,想来本应是小二手中端着的,而那个掌柜,不停地说着好话,不料却被一个大汉用猛力将头按在了柜台上,大骂一声“啰嗦”。 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名衣着华丽的英俊公子,不动声色,看不出喜怒,身后还站着十来个人。 “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家公子的错?”一个汉字尽力一推,将小二推倒在地,接着又朝着小二的后背狠狠踩了一脚,小二顿时惨叫一声,痛苦不已,让人同情万分。 立于二楼楼梯口的刘义鄙夷的望了那名公子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就是二世祖、富二代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看到这情景他不禁想起了王乐平以及自己那天的经历,顿时握住了袖中断剑的剑柄。 说实话,如果是在梦中,刘义第一时间就会冲上去,一顿圈圈叉叉,将那群人大卸八块,碎尸万段,剥骨抽筋,但是他的神情一阵恍惚之后,发觉握剑的手手心开始出汗,一个声音在脑中重复着:不能!是啊,不能,你还不够强,自身还难保。刘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还不了解对方的背景、实力,不可贸然“英雄救小二”,再看楼下那么多人在吃饭,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而且还有几个看上去实力不弱的样子,也许他们都知道那位公子的身份。 刘义缓慢松开握剑的右手,却不知为何很快变得坦然起来,他决定袖手旁观,楼下的人也许都想过出手,但是由于某种顾虑未有所动作,刘义很想说出现在的心声:我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坏人,可以做的我一定去做,剩下的我有心无力,并不是我无情无义,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力是为能力。 第99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 “啊——” 几声惨叫之后小二身上伤痕累累,不少地方已经裂开,鲜血直流,哭爹喊娘似地道:“公子饶命啊,全是我的错,我已经受到惩罚了,公子饶命啊!” 刘义忽然觉得不可思议:荆州城,楚王殷德的老巢,他的地盘,整个荆州的中心,竟然还会有这么多的人横行霸道,比如上次挂掉的臭豆腐摊上的大汉也是,难道自己真的把世道想得那么好吗? “饶你命?”一名大汉忽然冷笑,“那还不简单!刚才你用哪只手洒汤水在我家公子身上,就剁掉哪只手,然后马上饶了你,你觉得怎么样?” 小二本来一喜,但一听后半句话,立时悲呼不已:“不可以啊,饶了我吧……” 大汉嘿嘿冷笑着抽出了一把刀,缓缓逼近小二的右手道:“过程多么美好,用剁可不行,一定要用切,缓缓的切。” 小二拼死挣扎,却被其他人按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锋逼近,他绝望了。 几名大汉大笑着陶醉在血腥之中,眼看一场惨剧就要上演。 就在大汉手中的刀碰上小二皮肉的瞬间,忽然有人发出了一声惨叫,不过发出惨叫的不是小二,而是拿刀的大汉,在惨叫发出的前一秒,只见一道足有三尺长的剑芒破空而来,“当”的一声,血光迸溅,刀断为了两截,大汉的右手自手腕处脱离,血流如注,惨叫连连。 与此同时,一把光芒璀璨的秀剑在屋内上下回旋,迫人的气势横扫八方,百丈之外都感觉到了,一道丽影一闪而现,手撑秀剑静静地站立,而屋外,站着十来个李府之人。 “这是……”刘义吃惊不已,他见到了上次遇见殷秋雪和楚王殷德那时候后面的那名黄衫女子,不禁往后退了几步,这些大人物还是不要惹他们注意为好。 “哟,有小妞出头了!”大汉们哈哈大笑。刘义真的觉得他们是猪脑子,三尺长的剑气,难道他们对武道一窍不通吗?不过他看到那边那位公子已经坐不住了,欲起身制止,但是一切为时已晚。 “刷刷刷——” 屋内闪过无数道倩影,接着三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击向其中的三人,骇人的气势使得练过一些的刘义都感觉泰山要塌了下来,这么一个大美女爆发时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议:这绝对是炼元出体大乘时的修为! “砰!” 最中间一个人结结实实挨了三掌,将墙壁撞开了一个大洞,不仅如此,他直接飞向了对面酒楼的二楼之上,当场气绝,而旁边的二人,也被冲击波打飞了,其中一人直接被震死,另外一人筋脉寸断,五脏俱损,看来也活不久了。 “哧!” 这次的剑气足有一丈长,将隔在女子和大汉中间的座椅劈得粉碎,有两名大汉来不及逃离,被拦腰斩断,四截尸体血淋淋地横在屋内,看得人心胆俱寒。 刘义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是平日里美如天仙,淡然出尘的那名女子吗,这根本就是一个暴力狂啊。 剩下的大汉见状都快尿裤子了,开始逃跑,可惜黄衫女子似乎一个都不肯放过,只见她曼妙的身躯凌空飞跃,又快如闪电一般一拳打了下去。 “轰!” 尘土飞扬,神光四射,磅礴的真元挟带着万钧的力量披靡而下,将中间三人直接轰飞了,而正中间的三人直接半截身体钻到了地下,半死不活的,看得刘义都腿软了,他开始怀疑女子是不是男扮女装的。 女子终于停了下来,眼睛瞄到了她一个部位,刘义皱了皱眉头,但是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双目如电般望过来,刘义立时心神俱震,背后冷汗直冒,对方的威势太可怕了,而且那神识之灵、那反应真是令人乍舌! 剩下的那位公子立在原地,脸色铁青,右手擎住一把长剑的剑柄,不知该逃,还是立于原地,还是奋起反抗。 其他人正不知的是,此时那名公子心思百转:那个女人给自己安排的手下的确够“下”,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不过依仗自己的修为,那些人本来就只是摆设而已,可是谁知道竟然会惹来这么一个实力强悍的人物,现在,拼死一战,必输无疑,能活多久,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关键就是要看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秀剑前指,女子作出了出招的动作,而缩在楼上的刘义偷偷瞄了一下那把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出现了,那名公子“锵”地一声拔出长剑,气势陡然提升,与此同时剑上腾发出了剑芒,在剑身上游离着,又是一个绝世高手!刘义看着那真元化成的剑气,羡慕得要死。 虽然轻纱遮面,但刘义还是看出了女子眼中的讥讽之意,看来她根本就没将对手放在眼里。 “嗡——” 那位公子持剑的右手一抖,长剑一震,发出了金属的颤音,接着他凭空一跃,剑芒如虹,像是泰山压顶一般,力劈而下,巨大的舞风之声令人惊骇,这至少是化元炼器巅峰的实力,虽然比之女子相差了一个境界,但是武归本源之前真元并未凝练,完全可以越阶大战,此等修为,也的确够分量了。 “刷刷刷……” 女子手持秀剑一阵狂舞,快如闪电,空中立时织成了一张剑网,以天网恢恢之势自各个方向围截而去,众人眼中一片绚丽,黄色的剑芒爆发出耀眼的神光,令人眼花缭乱。 那名公子大惊失色,急忙改变速度,劈出十来剑才堪堪抵住了那张剑网,而身后,女子已经一剑刺来。 “轰——” 那家伙反应倒还真快,剑身一挡抵住了李冷月的秀剑剑尖,可谁知女子忽然将剑一收,冲到了公子的面前,单臂抱住他的腰,然后……把人给扔了出去!随后就发出了这一声大响,尘土飞扬,碎石乱舞,墙上又多出了一个大洞。 刚才抱人家腰的动作相当暧昧,很多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有刘义一阵汗颜,轻声自语道:“喂,你又露馅了。” 那名公子连滚带爬而起,心想这大美女的力气怎么那么大,不过任务也完成了,见好就收撤吧。 那名公子凌空一跃而起,快如迅雷,几个起落人便已飞出老远,看来是准备逃跑了。 女子自袖中拿出一把飞刀,迅速一甩,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血光迸溅,但是人影更快地消失了。 女子似乎并不想追过去,深深望了一眼,缓缓走进客栈,静静地看着屋内,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客栈内一片沉默,包括外面不少围观的人都不敢说一句话。 许久后,女子身后的一人开口了:“你们都看见了吗,在荆州城内,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果横行霸道,欺凌他人,地上的这些就会拉你们成为其中的一员!” 又是一阵沉默,刚才讲话的那个人看了一眼,只见她一语不发地转过身去,以她的行动发出了命令,李府之人陆陆续续地走出客栈,最后一个人牛逼叉叉地道:“叫官府来收尸!” 刘义:“……” 从始至终,女子未说一句话,也许某些人没有察觉,也许少数人注意到了,不过刘义把原因猜出了十之八九:应该是怕露馅吧,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女子,而且……这还是个男的!想到这里,他一阵恶心,刚才他盯了一下“美女”的颈部,竟然发现有喉结!再加上黄衫女子的那把剑他见过,根本不是这一把,而且寻常女子绝不会拥有随手将一个大男人扔出去的力气,这一切使他断定眼前的女子是由一个大男人假扮的,那名女子上次轻纱遮面,这样一来在事先想不到有人假扮的前提下确实很难被识破。不过李府之人却是货真价实的,那名女子难不成是李冷月?不对,应该说是某个男人假扮的李冷月,他想不明白。 不多久,官府就来人了,因为事先已经知道了是李府的“杰作”,所以并未多问,直接抬人。为了不让人认出,刘义相当猥琐地缩回了楼上房间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当然不想这么做),能躲多隐秘就躲多隐秘。 ———————————— 园中,姹紫嫣红,群芳争艳,此时正值春季,各色花儿争相开放,使得此处一片盎然生机。不远处的一个亭中,琴音阵阵,如闻仙乐,一位身着蓝色宫装的双十女子貌若天仙,玉手轻拂着琴弦。 忽然,不远处出现了一名英俊的男子,不过在他的身上已体现不出本应有的风度翩翩,一瘸一拐地走着,地上洒落下滴滴鲜血,一脸的痛苦之色,想来之前经历过相当惨烈的大战。 这男子此刻正感觉相当屈辱:这把飞刀扔哪儿不好,非要插在人家屁股上,真是¥#@¥#@…… 看不出殷秋雪是否发现了那人,她依旧专注地拨着琴弦,天籁之音遍洒,而她的身旁,立着二三十名公主府的侍卫,古井无波,从他们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那位公子不敢出声打扰,恭恭敬敬地立在亭子前的台阶下,不过却难掩他眼中的陶醉之意——这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睿智,却又总是笑语盈盈,从她绝美的脸上看不出心中所想,天下苍生永远的信服,相比众人景仰,众人膜拜的圣女,她的淡笑会使你感觉更容易亲近,这是一个美人,一个江山美人,一个千古美人。 青年一阵精神恍惚,他忽然感觉,其实人要胜过天仙多多。 琴声戛然而止,殷秋雪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淡淡的浅笑,玉手拢了拢额前的秀发,莲步款款,走到石桌之前,道:“荀林,以你的实力,事情应该很快就办完了吧,怎么样,荆州城内的那些大人物有些什么动作?” 荀林堪堪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难看:“公主殿下……事情有些……其中出了一些意外,李府之人出手了,您给我的那些人……全都死了,就是我,也是重伤而归。” 第100章 残月夺心 “哦,”殷秋雪似乎并未感觉有多大意外,“李府之人……是李梦龙吗?” “如果是李梦龙的话,在下绝不会活着回来,这一次,是李冷月。” “李冷月?”殷秋雪嫣然一笑,“她很强吗,居然把你打得这么狼狈。” 荀林尴尬无比:“她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是炼元出体,而且我估计是中阶以上。” “据我所知,李冷月的实力不会超出炼元出体的初阶,也许还是化元炼器,以你的实力,即使不敌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绝对不会输得这么惨。”殷秋雪忽然失去了笑颜,美眸直直的盯着荀林,对方一阵哆嗦,一个从来都是面带笑容的绝代佳人忽然一脸冰冷,这是非常可怕的。 “可是……在下见到的的确是李冷月……”见殷秋雪那双美眸依旧冷若冰霜,荀林的声音有些颤抖,平素一向笑靥如花的二公主殿下如此长时间地露出这种表情,可以说是极为罕见的。 “你的任务完成了。”殷秋雪转过身去,静静地走向琴前,就这样背对着荀林,园中立时一片静寂,静得荀林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此时他汗如雨下,一动都不敢动,他不知道殷秋雪究竟想干什么。 微风轻拂万物,园中众鸟飞舞,却反而衬托了亭子及其周围的寂静,荀林感觉心神俱疲,接受着痛苦的煎熬。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殷秋雪似那九天之上的玉女一般一动不动地立着,荀林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在这时,殷秋雪忽然回眸一笑:“我很可怕吗?” “对……对二公主殿下心生畏惧是万民指幸。”荀林擦了擦额头的汗,见到殷秋雪那如春风拂过大地的笑容,忽然感觉心安了,不过对方接下来的话,令他如入冰窟。 “你觉得,我给你的人一个都没活着回来,你该用什么方式对我交代?”殷秋雪再次转过身来,睿智的微笑,让人心醉。 “公主殿下,您……您这是什么意思?”荀林变了脸色,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呢?”殷秋雪巧笑倩兮,当真美到了极点。 荀林大汗淋漓,右手不禁握住了长剑,却忽然感觉右臂隐隐作痛,撸起衣袖,只见一条淡红色的血丝自右手手心延伸到了小臂处,他立时脸色惨白:怎么回事……前天半夜里醒来就发现手掌上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血丝,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今日怎么……不对!这是……传说中的血线穿心!难道…… “怎么,害怕了?”殷秋雪莲步轻移,如玉的脸上荡漾着令人陶醉的笑容。 荀林看了看园中的二三十名侍卫,并未感觉到高手的气息,而殷秋雪,他更未觉得拥有异常强大的实力,看来只能赌一把了,血线已到胳膊处,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拼吧! 手中长剑气贯长虹,荀林向着殷秋雪出手了!可惜,一切徒是挣扎—— 白色的剑芒冲天而起,璀璨之光在一瞬间盖过了空中之日,荀林的眼睛被耀眼的光芒照得短暂失明,但是白光越来越暗,荀林的视觉恢复之时,只见到了无数道的虚影,看得他一阵眼花缭乱,忽然,一切消失,正在荀林纳闷的一刹那,他的背上一痛,只见一把样式华美的细剑自他背后而入,胸口而出,在他倒下的瞬间,脑中闪过四个字:残月夺心…… “这是……圣女殿下的一式剑法,公主,怎么你也会啊?”殷秋雪的一个侍女感到十分惊异。 殷秋雪微微一笑:“我和圣女是好姐妹,自然是她教我的。” “圣女殿下恍若神人,奴婢没见过……”听得出来侍女的羡慕之意。 “可是……”顿了一会儿,那个侍女似乎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殷秋雪的话声音不大,却令人感到无法抗拒。 “引线针乃魔殿那个魔女所有,您怎么……要是让圣女殿下知道……”那个侍女不敢说得太多。 “魔女?”殷秋雪收起了笑意,“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都是这么叫的……” 殷秋雪叹了一口气,似乎为魔殿而感到悲哀,缓缓道:“紫云,很多人都像你一样,对魔殿视若蛇蝎,不过魔殿的其他人我不知道,而她,我有缘见过一面,至少我觉得,这是一个极不平凡的女子,冷傲,而又聪慧,让你感觉无法与她站在一个世界,她是魔殿的圣女,而我们敬仰的圣女是神宫的圣女,她们正因为各自有各自的不平凡,才会被世人尊称为‘绝剑双圣’,所以,我不太喜欢有人用‘魔女’来称呼她,你懂了吗?” 紫云有些木愣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公主,那刚才……你和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殷秋雪用美目扫视了每一个侍卫,顿了一下道:“你们暂时先出去吧!” 见到侍卫们陆续离开,殷秋雪微微一笑:“其实,我让这家伙在城内大闹,并非只是挑事,而为了等一群人的出现。” “就是李家?”紫云插了一句。 “不错,你知道吗,李家本是朝廷派入荆州城内的,时间已有四五十年,其实九州之内有很多这样的家族,那时是为了便于各处的异动早些被朝廷知晓,所以……如今江山易主,我想试探一下李府是否依然可用,但是现在他们似乎以楚王马首是瞻,可见整个荆州大地完全被这个老家伙给团结了。” “那您是怎么知道李家会出手呢?” “不是知道,我是试试李家会不会出手,他们不是傻瓜,化元炼器境界的强者,不用想就和某些势力有关系,他们不会猜不到,这些事情发生在荆州城内,李府老一辈的高手一定能感知,他们知道这种人官府解决不了,能对付的,除了楚王府的人就是他们李府,若是没有出手,就代表对楚王并不那么死心塌地,但是现在……” “可是……用一个化元炼器巅峰的强者去试探,代价太大了。” “你觉得,以李府的傲气,没有足够实力的闹事者,他们会放在眼里吗?”殷秋雪的美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那……如果那个荀林没有逃出,被逼问怎么办?” “放心,在他的身上我贴了一张符,可以知道他的动向,他要是乱说的话引线针随时可以催发,断为十截,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捣毁他的筋脉,而且如果引线针是施法人提前催发的,那条血丝就会消失,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痕迹,而以李应天的傲气,绝不会去验尸,即使被发现了,那也是栽赃到魔殿之人的身上。” “公主,照你来说魔殿的魔……圣女对你这么好,你还去栽赃他们……” “紫云,你不知道的,有些事,有些人,互相之间不得不受命运的捉弄,神宫的圣女殿下方是我们的正确景仰,至于魔殿,可惜啊,我与她,注定不能成为一方……”殷秋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想起某些事情,她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忧伤。 “不过,公主,刚才的那个荀林不是说李冷月吗,您为什么又扯到了李应天?”紫云有些糊涂了。 “哼,李冷月绝没有这么强的实力,这一次出手的,应该是李应天这个不男不女的,这个人不止一次假扮过他的妹妹。”说道李应天,就连殷大美女竟也皱了皱眉头。 “不男不女……”听到这里,紫云和刘义的感觉一样,有些恶心…… ———————————— 客栈内。 刘义乐得欢,以茶代酒,自言自语:“来啊,刘义刘大侠,你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抬掌裂天,跺脚碎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小弟敬你一杯,从今以后咱们就是拜把子兄弟,同甘共苦,既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虽然刘义乐得清闲,但还是禁不住有些落寞,一连几天闷在房间中自己对自己说话,无论是谁都不会好过,最何况刘义平生最讨厌寂寞,不过这几天外面“天气”不好,忍一忍,做一下缩头乌龟还是相当必要的,死了人可不合算。 修为已经到了瓶颈,这几日来有好几次感觉到那股力量一闪而逝,现如今外面天色已晚,月光如水,一泻而下,刘义知道,是时候潜心苦修了,那些修真者倒有时可以借助一些丹药,并不是投机取巧,而是这很有必要,性质不同,武者自然有时也可以依靠丹药,效果不大,但自然也不小,但是自己穷得叮当响,还是少打这方面的脑筋了吧。 眯着眼睛,对武祖心法上面有关部分在脑海中背了一遍,刘义盘膝而坐,气沉丹田,开始了又一次的修行之路。 足足过去了二柱香的时间,纹丝不动,不知进行到了何种程度。其实此时的他正郁闷无比,明明照着书上所写的去做,却什么感觉都没有,而且前提是自己数次运转过真元,虽然时间极短。 它们究竟躲在了哪里?刘义冥思苦想,而且它又是如何产生的,它们前身是自己的精气吗?刘义忽然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修炼不出真元,它究竟是什么都说不上来,又谈何去拥有? 刘义似乎听见了一个声音在内心深处呐喊:你连真元究竟是什么都说不上来,却在极力寻找它,真是愚蠢。 刘义茅塞顿开,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了,拼命乱修炼是不行的,关键在于一个“悟”字。 “天地万物,芸芸众生,质量守恒,能量守恒,不可能无中生有,不可能凭空出现,真元不是人自然拥有的,而是从别处取来的,至于从何处取,如何去取,就只有靠你自己去领悟了……”刘义喃喃自语。 就这样,刘义踏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开始了他探索真元的第一步。 第101章 凝气归元 不再盘膝而坐,刘义站起身来,走至窗前,望着夜空,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屋中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必做样子给别人看,就像真正的清官不伐其功一样,自己是要“悟”,不管是坐着,躺着,还是站着,只要是在思考就行。 月朗星稀,白色的月光使得它背后的夜空更加黑暗,正如那有待解开的谜一样,充满了未知,他时而迷惘,时而绝望,时而兴奋,在这窗中,淡然地面对着时光匆匆流逝,他忽然觉得,悟武道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怪不得世上有那么多的武痴,不过他可不会去做武痴,见好就收,适可而止为上,要知道他只是为了自保。 亘古匆匆,岁月弹指一瞬间,刘义悟真武的同时又感觉到了光阴的存在,他忽然觉得二者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 “光阴逝去,真元的产生物却又恒定不变,这是为何?而且那些得道高人总是喜欢隐居在一些地方,那些地方有什么好处呢?有时一处灵脉枯竭,另一处灵脉又产生,难道……” 时间似乎正在加快,不知不觉中,长夜将尽,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街上一些早起的小贩也哼着歌开始整理摊子,刘义知道再过半个时辰,下面街上就会热闹起来,在这么不安静的环境下自己悟武非常困难,而且思绪一断,之前消失不见的困意立时袭来,伴随着的还有一阵饥饿感,他打了个呵欠,心想这送饭的小厮怎么还没来,还是先睡吧。 说来也奇怪,他刚上床不久,朦朦胧胧即将进入梦乡之际,耳中传来了敲门声,气得他差点骂人,不过一想还是算了,饥饿之际这可是雪中送炭啊!睡觉么,这几天闲得慌,白天这么长,正好以睡觉来消遣。 起床,开门,吃饭,如行云流水一般,如果以原来那个世界的时间来计算,总共只用了五分钟,他实在是困极了,小厮先是惊愕地看着他,但转而又十分高兴,若是每一个人效率都像刘义这么高,自己早早就可以完成任务。 小厮一走,立时睡大觉,这几日,生活规律大改,管他外面是死了人还是嫁了人还是生了人,反正白天睡觉,晚上“发呆”,不过他决计今天晚上去外面“发展发展”,总比闷在屋里强,只是荆州城内戒备森严,晚上巡逻的兵士多得令人发毛,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免得再次让楚王逮到,不然拿块豆腐撞死,拿根面条吊死算了。 只是事情完全超出了刘义的预料,这儿没有闹钟,没有手机,白天睡大觉生物钟又完全失效,他一直睡到下午才自行醒过来,而且是被饿醒的,看来这样一来睡觉时间不好控制啊,郁闷无比,不过郁闷归郁闷,还是先下楼填饱肚子再说,人是铁,食物是钢,这一问题还是边吃边想吧。 坐于楼下桌前,刘义紧皱眉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依靠自己么,这件事情……似乎不行,习惯了在夜晚睡觉,生物钟已经固定好了,而在白天去“悟”,不太理想,夜晚一片寂静,通过心法上的引导,进入一种空灵的境界,对修炼出真元是相当有益的,白天不太可能使自己的身心进入昨天晚上的那一种境界。考虑再三,刘义对自己完全放弃了,看来,只能靠外助了,不过,靠谁呢?看着那个小厮,刘义立时有了主意。 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刘义说出了自己所需要的帮助,希望他能够在每天中午和傍晚叫醒自己,谁知那家伙把双手一摊,一脸委屈地说自己很忙,哪有闲工夫来敲门,软磨硬泡了很久,那家伙直摇头,不过想了许久,刘义把心一横,咬了咬牙,塞了一些碎银在那家伙手里,只见那家伙神色一变,立时眉开眼笑地说这个好办,看着阳光下无比灿烂的笑脸,刘义的脸黑黑的,叹了一口气,回楼上睡大觉。 问题算是解决了,可刘义的心在滴血,有钱不仅仅能使鬼推磨,更能使磨推鬼啊!不过一分价钱一分货,天天来敲门,一连数天也是一个鸡肋的任务,就当钱被人捡了吧,接下来,睡觉! 不得不说白天睡大觉确实不太理想,习惯了晚上的黑暗,今天白天上午还好,下午睡得脑中一团浆糊,昏昏沉沉的,连走路都不稳,摇摇摆摆,那小厮傍晚来敲门时还以为刘义忽然生了一场大病,吃完饭,一直过了半个时辰脑子才清醒过来,看来要想适应还需要些天数,真是天难遂人愿。 看看天色渐暗,刘义将那把极易遭人怀疑的妖魂刀藏了起来,免得被人发现,惹来杀身之祸,要知道这把刀实在太不同寻常了,单是外观上,那弧度就堪称完美,完美到极点,而且整把刀都散发出一种邪气,他觉得那邪气应该被谁封印过,不然的话气势指不定会有多骇人。所以,还是小心为上,自己小命要紧。 至于防身用的兵器,刘义将断剑藏在了自己袖中,这把破铜烂铁虽说破得可以,但是其坚硬程度足以和妖魂刀匹敌,真不知道这原来是怎样的一把剑,不过不用多想,有了它,要是实力一般的敌人,足以自保。 整了整衣衫,把房门一关,大摇大摆地走下楼去,又大摇大摆地走出客栈。 这几天,他要寻找一些没有强者坐镇的大户人家后花园修炼,因为那种地方夜晚环境好。 一连五天,他都是白天睡觉,晚上行动,虽然并未真正修出真元,但是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感觉到真元一闪而逝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越来越长了,而且也知道,重要的是过程,并非一味追求结果,否则一切只是梦幻空花,没有过程,哪来的结果? 然而第六日的晚上,刘义忽然赶在半夜里回到了客栈,而且一脸的喜气羊羊,气质也陡然一变,他感觉自己充实了很多,在心中暗叹一声:有真元果然不一般。 那天晚上,刚开始一直进入不了状态,但是随后他忽然感觉袖中有什么东西传来一阵暖流,自小臂处流经全身,他的心立时空灵起来,不自觉地盘膝而坐,静静地感受天地之玄妙。 其实,西方所说的游离在天地间的各种元素,即是修真者所说的“天地灵气”,他们将之转化为“灵力”,武者也可通过各种方法将之挪为己用,那便是所谓的“真元”。 天地万物,质量守恒,能量守恒,所以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地方天地灵气相对稀少,但是却生机勃勃,那种“生机”是灵气转化而来的,而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地方反而灵气浓郁,这些地方修炼界称之为“灵脉”,世上不太常见,这些地方对于修真者得道飞仙相当有帮助,自然也有助于武者的修炼,但是相对而言,修真者对之依赖更大一些,因为他们需要极大的灵力去操纵一些法器,当然同等级的修真者与武者之间,修真者会占一些优势,不过胜负不可一概而论。 理解了这些,刘义忽然觉得找到了解题的着落点,接下来的修炼多多少少会容易那么一点。 一连一个半时辰,刘义坐于地上,纹丝不动,其间那户人家竟有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上茅厕,只是现在他正处在破阶的关键时刻,稍有差池,前功尽弃,所以只有冒险留在原地,不过还在那家伙睡眼惺忪,未有发现。 又是一个时辰,忽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能量自丹田处生成,转而随着各大经脉流转全身,身体顿时一阵舒畅,他明白,最后的冲刺时刻到了,他举起左手,尽力运转于食指之上,他之所以用左手而不是右手,是因为他知道破阶时失败了会有副作用,只好牺牲一下左手了。 身上大汗淋漓,刘义觉得使真元破入指尖果然困难无比,怪不得修到凝气归元境界的人少之又少,而小仙宗的那个老家伙可以四处发威了,刘义脑中忽然闪过一丝恐惧:失败了,自己无依无靠,左手废掉,该如何是好?但是事已至此,只有破釜沉舟,有进无退方是上策。 春并不深,夏日还远,但是刘义因为备受煎熬,精疲力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时滚落而下,原本闭着的双眼早已睁开,布满血丝,睁得滚圆,要是有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定会以为他是一具屈死的冤尸,不得不说此时他的样子吓人无比。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他逐渐从原先的希冀变成了绝望,但是在绝望之中,他又依稀看见了一丝微茫的、淡漠的光明,他忽然在着绝望之感中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艰难地度过:长跑,力竭,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只知道脚踩着大地;多年的应试教育,不知道现在的努力,有没有将来的回报,前途一片迷茫,目标处在何方,没了理想,断了希望,只以一具行尸走肉做着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任务,这种绝望之感,让他生不出任何痛苦,唯有麻木的目光…… 放弃吧!刘义的心中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是啊,放弃吧,但是放弃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僵持了一柱香的功夫,双目忽然爆发出一阵神光,他忽然寻找到了动力:十几年的应试让你感到绝望,但是也挺了过去,如今的短短几个时辰你也坚持不了吗?你甘心被欺凌,被侮辱一生吗?不!从今以后,你的目标不仅仅是保护自己,更要让天下的弱者被保护!天下无敌是谁?时至今日,方知创造一个没有纷争,祥和的世界才会真正的无敌! 是男儿总有那么一番豪情壮志,但是多少有志者被现实打压,绝了豪情,壮志难酬,此时此刻,久违的感觉刘义再次找到了,一腔热血被点燃,他觉得做天方夜谭的事情固然只是纸上谈兵,但是如今成功近在咫尺,若是轻言放弃,便是罪过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腾跃于指尖,刘义凝视片刻,停止了运转真元,皱起了眉头:别人的真元他是见过的,都是神光四射,光芒璀璨,但是自己的,什么都看不见,然而那股能量波动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那个时候听说过武祖的事迹,也许世间真的拥有无形之力真元?他真想找一个得道高人问一下。 第102章 通缉令上的故人 刘义一跃而起,现如今,翻越围墙容易极了,他大摇大摆地走在巷子中,不时躲避着巡逻的士兵,颇有些自得,不久后,他来到一处废弃的屋舍旁,看了看残亘断壁,走向一面倒塌了大半的墙,接着,运功于右手,紧握成拳,一拳轰出。 “轰!” 无坚不摧,废弃的墙上先是出现了一个大洞,接着由于受力不均,墙壁轰然倒塌。见此,他一阵得意忘形,仰天狂笑:“哇哈哈哈!是真元!一定是真元!哈哈哈哈……” “是谁,过去看看。”一声低喝,一对巡逻的士兵听见了刘义的大笑声,快速赶了过来。见状不妙,心想自己太不含蓄了,现如今离开为好,他立时溜得飞快,来无影,去无踪,很有做抢劫犯的潜质,比及兵士赶到此地之时,早就没了人影,已身在百丈之外了,众兵士一阵疑惑。 回到客栈,自然早已关门,他飞身一跃,人便已来到了二楼自己客房的窗外,把窗一拉,翻了进去,要知道他晚上走之前从来不关窗,防的就是这一手。 虽然一拳轰掉了那面墙,但是手上还是有些红肿,热辣辣,看来自己刚破入凝气归元,真元还不够凝练,不足以完全保护双手,以后可不能再意气用事了。但是一想到如今有了真元,以前在学校很拽的那些个黄毛,自以为大哥的家伙,还有那些仗着有他们护身,肆无忌惮到处插队的,呃——贱人!贱……(此处省略若干字),他完全可以无视他们,心情好还可以一拳轰爆他们的头,他的心中就汹涌澎湃。 “哈哈,今天终于可以在晚上睡觉了,真不知道那些夜猫子是怎么过的,我才坚持几天就难受极了……”没办法,心情就是这么好,刘义估计要为这件事高兴好几天,不过现如今已是半夜,还是早睡为妙。 第二日。 那小厮如往常一样,早早送来菜肴,刘义睡眼惺忪地开门,却见对方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便没好气道:“喂,你这家伙,这么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对方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令本来昏昏沉沉的刘义惊醒,睡意减了大半:“小哥,不对劲啊!我昨天晚上见你出去,早晨却没见你回来,你是怎么出现在这客房内的?” “我……”刘义立时语塞,冷汗直冒,自己的底细可不能让人知道,而这个家伙居然观察得这么仔细,记性也这么好,他的心中乱成了一锅粥,最后只得支支吾吾,硬着头皮回答:“我……我确实是早上回来的,只是……你没看见而已,有什么好奇的……” 那小厮依旧一脸狐疑之色,不过不再多问,退了出去,他也是一个滑头,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既然刘义之前给了他那么多的碎银,即使他知道了对方的某些秘密,也不会随便说出去。 刘义有些感叹:这世道……厉害的人可真多,不管在何时何地,万事都要小心谨慎,不然的话,绝对会死的很难看。 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刘义放下心中的顾虑,站在窗前看着下面,忽然想出去走走。 现如今,自己的实力早今非昔比,从一名普通武者,到凝气归元,其中的跨度,其中的实力差距,不言而喻。如果是小仙宗的那名老者要来的话,就让他来吧,即使他会赢,那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想到这里,刘义的心安顿了许多。做了多日的缩头乌龟,如今实力暴涨,虽然不能说可以凡事全身而退,但至少筹码大了一些,所以他忽然想出去看看风景,躲在客栈内整天自己陪着自己的感觉可不怎么样。 收拾了一些东西,刘义轻装出发,快速走出了客栈,他可不想再被掌柜盘问一番,要知道世道人心难测,能躲则躲,能溜则溜,免得老在人家面前晃悠而令其想起一些可疑的事情。 虽然走得大摇大摆,刘义可不会艺高人胆大,他时刻注意着自己周围的事情,要是忽然看见什么殷秋雪、楚王府侍卫等等的,那就一定要溜得越快越好,绝对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要自己撞上人家枪口。 不远处,两个官府模样的人物手中拿着什么东西,一边在人群中吆喝着什么一边径直向前走,那种情景其实很常见,通缉犯到处都是,砍了一个,冒出来一双,不过还是有很多好奇的人前去观看,提供点线索,捞点赏钱还是不错的。 一直走了一柱香的功夫,两个官差停在了城门口,将那东西贴在了城墙上,而后匆匆离去,此时此刻,城墙边围满了人,刘义也拥了上去,可是他人不高,也挤不过人家,只得在后面猜测着哪个家伙中彩了。 前方有些不感兴趣的人挤了出来,其中有一个大美女,风姿绰约,刘义想也没想,便问道:“美女,那上面是什么东西?”这一招在原来的世界是商贩们惯用的方法,不过今天却不管用了。 那大美女似乎今天心情不太好,柳眉一挑:“你自己不会看吗!?” “我挤不进去才问你的,不然我早就自己看了。”刘义有些不爽,其实这个世界的字他也不太认识,见那女的长得不错,难免会找这样的人问一下。 “哼!”大美女对这个小子颇是不屑。 刘义嘟哝了一句:“1383838438……” 大美女一脸狐疑地看了一眼刘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有点得意。 不过不用大美女解释,周围的人已经议论了起来,刘义也知道了大概的信息,似乎是有人被通缉了,暗杀了礼部尚书的宝贝儿子,他暗自嘀咕了一声:“千万不要是我……” 不再理睬那名女子,刘义挤进人群,意欲看个究竟,不过在这同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闪而过,仔细捕捉,却什么都没发现,他不禁眉头一皱,这又是为何? 城墙上,挂着的是一名少年的形象,画得也不是太过真实,毕竟工具不行,而且不会是什么名画家所作,但是,从那双眼睛当中,刘义看出了那么一点熟悉的味道。 那眼神,一如既往地放荡不羁,张狂不爽,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一种莫名的情感袭遍刘义全身,他忽然感觉想哭。 一窗风岚,静观云烟俱淡,夕阳西下,尘埃扬起残风乱。匆匆步履,流年疯转,谁人记,时光深处人已老,曾经年少,那一纸风华,沧桑了谁的眉眼? 时隔这么久,刘义再次见到了张林的容貌,虽然是在通缉令上,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可不知何处的他可好? 刘义说不出来的苦与喜,每逢春去冬来是人去花又别,叹一声缘分不该如此难求。 许久之后,刘义渐渐平静,兄弟两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相信张林肯定会把这次的通缉给挺过去的,自己天下共诛之,现如今还不是逍遥快活,修为精进,水涨船高吗? 第103章 李府奇葩的招人手段 而此时,人群外面的大美女似乎还在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不太愿意放过刘义,居然说了一句:“哼,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再放肆就让雷大人派人收拾你一顿。” 刘义不高兴了,实力大增,胆子也大:“不就同时被几个当官的睡过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哪个女人做不到,只是她们耻于与你为伍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你……你等着!”大美女铁了心要去叫人,拂袖而去。 急中生智,刘义这货忽然来了一句:“这位大妈,你怎么刚看一小会儿就走啊?” 转过身来,大美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粉腮泛青地怒气冲冲奔了上来,一巴掌拍向刘义的脑袋,刘义不急不缓,轻松地一转身,大美女一击落空,随着惯性力冲出老远,刘义仰天大笑,当然这是他装出来的,也没有这么高兴。 “可恶!”仍不罢休,大美女紧追着刘义不放,就这样,一个追一个躲,城门口上演了二人转,而那些原本盯着城墙的人,也转移了目光,二人立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不少人笑掉了大牙。 一连追了一炷香的工夫,大美女气喘吁吁,可是依旧死缠着不放,刘义虽说毫不吃力,可也烦了,故意落了一个破绽,想让对方发泄一下就行了大美女一喜,紧握秀拳砸向了刘义的脑袋,刘义虽说准备好了让对方打一下,可也不会傻得毫无遮拦,立时举起双臂护住了头部,同时全身运转起了真元。 一拳击中刘义的双臂,大美女痛得直咬牙,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硬,再打几下!于是左右开弓,一阵暴劈之后才拂袖而去,一句话也没说,反倒有些潇洒。 “奶奶的,居然打我这么多下,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太没面子?不行,要教训你一下。”刘义心中很不平衡,决心一下,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 春风院位于荆州城东南,号称九州四大名院,燕声莺语,让不少有权有势之人醉生梦死,流连忘返,而院中的花魁更是号称“玉漾春风荡思愁”,不过此等绝色,全天下没有几人真正见过,那位花魁太过“不近人情”,据说当今的皇帝老儿都被拒之门外,虽然来自社会主义的刘义对这老家伙相当不以为然。 相当无言的是——就在大美女提着满满一篮子菜回春风院的途中,脑袋忽然被一个破布袋给扣住了,接着一股大力袭来,她一个立脚不稳栽倒在地,随后一个极度猥琐的声音传来:“美女,猜猜我是谁?” “本姑娘管你是什么东西,快放我起来,啊——” 一声惨叫,大美女被打了一拳,她立时破口大骂:“你可知道##县令和我是什么关系!你这个######居然敢打老娘!快放我离开,否则的话我就把你……” 话未说完,数不清的拳脚如暴雨般侵袭而来,根本辨不清是几个人,大美女惨叫连连。 一直过去了一柱香的功夫,直打得大美女浑身肿胀,某某家伙才大摇大摆,吹着口哨离去,临走时,还不忘留下一句“气势磅礴”的话语:“男子汉大丈夫,我说把你打成猪头,就打成猪头!” 地上,大美女欲哭无门:“本姑娘……呜呜呜……” 半个时辰后,一个大“美女”捂着脸回到了春风院。 门前的两位美貌女子一脸春情:“哟!这是怎么啦?说着,其中一人上去拉开她的手,一探究竟。” 一见大美女的脸,两位女子笑得花枝乱颤,路上不少行人也好奇地靠了上来,见此情景,大美女如见瘟神一般急忙冲进了春风院内躲了起来,背后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你不是要亲自买菜为雷大人做菜吗,怎么带回来一只猪头啊!?” 春风院内,传来愤怒的一声:“哪个王八蛋!!!” ……………… “切,区区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小女子,居然敢挑衅我这位凝气归元境界的高手高手高高手!”走在路上,刘义不禁有些得意,“不过欺负一个攻击力几乎为零的家伙,有损我的面子,传出去名声不好,看来以后一定要注意了,幸好今天没人看见。” 今天虽说没干几件正事,但是目前刘义感觉很是充实。 手中的银两还可以撑几日,而凝气归元也达到了,最近风声太紧,逛了一整天,透了透气,也足够了,刘义决定明天开始继续做缩头乌龟,直到那个该死的殷秋雪离开荆州城,实在不行的话在客栈内找些活干。 在外面游荡了一天后,刘义回到了客栈,天已渐渐变黑,刘义本来就和客栈内的人熟悉无比,见到他回来,小二上了他最爱吃的几道菜,盯着这些,他不禁在想:真不知道还能安安稳稳地吃上几天。 客栈门口,两个衣着奇怪的家伙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屋内明明还有空桌子,这二位却偏偏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来,坐在了刘义对面。 刘义瞄了一下这两位,弄不准他们要干什么,不过一切与己无关,他自顾自吃着,准备快点走人。 “小兄弟。”片刻之后,一个家伙搭话了,刘义无奈,只得装出一副愿意倾听的样子,心里祈祷这家伙讲快一点。 “你年纪这么轻,一个人啊?” “一个人出来逛逛。”刘义有些戒备,自己也不像容易拐卖的货啊。 “怎么,长辈不在身边吗?”那家伙似乎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刘义不禁有些反感,可明面上却不做出来。 “年纪到了,一个人出来锻炼一下。” “那身边钱财够用吗?”那家伙瞄了瞄刘义,他顿时后背凉嗖嗖的,心想这两位该不会是想杀人夺财吧,不过现如今自己已到凝气归元境界,而这两位,身上没有什么恐怖的气息,也丝毫没有真元的痕迹,对付他们应该没问题,今晚小心就好。 “钱财么,四五天够用。”既然有了防范,刘义自然要装模作样哭穷一下。 “那应该想好出路了吧?免得到时候不够用。” “出路?”刘义无语,这两个字是那个超级啰嗦的班主任惯用的:“###,你这么不用心,以后应该是找好出路了吧!既然如此,那你还留在这儿辛苦地念书干什么?早离开早有出头之日!” “就是说你把钱财用完了怎么办,既然是家族让你出来锻炼一下的,那也不可能用完就打道回府吧,那样也起不到锻炼的作用。”另一个家伙生怕刘义听不懂,又解释了一遍。 刘义汗颜,这家伙难不成是班主任的前世?而且“打道回府”这个词听上去总有点灰溜溜地感觉。 “这个么……四五天后再说吧。”刘义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只得说出了一句听起来对自己很不负责任的话。 “这样可不行,看来小兄弟这一次真的是头一次一个人出来啊。要想立足,必须在几天前就想好几天后的事情,这样吧,我帮你找个活干,你觉得如何?” 刘义越来越觉得这是真班主任降临了,而且这两个家伙讲话兜了一大圈,他都不知道他们究竟要说些什么,现在看来,但不像是杀人越货的丧心贼了,真不知道这二位……到底是什么……呃,东西…… “我看不必麻烦两位了吧,明天一大早我就自己找几个活,用不着你们劳神费力了吧!”刘义突发奇想:或许……他们先假装带我找一个差事,再在领我走的路上看看没人,便忽然下毒手,虽然我已经达到凝气归元境界,但是有有心人来暗算的话,还是很危险的,切不可自高自大而断送性命。 “看来小兄弟是有所顾虑了。”刘义到底涉世未深,一点点心思早就被人看了出来,“既然如此,那这样吧,李府之中我倒是认识几个人,送你进去不是什么难事,要不……你现在此静候佳音,我们二人帮你打点一下,要是事情成功的话,你若良心上过不去,稍微意思意思就行了,嘿嘿……” 刘义顿悟,原来这两个家伙是想捞点好处,不过他们居然敢夸下海口送自己去李府,是吹牛还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两个人所说的话,不可全部相信。 “那……到时候……要是成功了,是你们领我去还是怎么样?李府我也是认得的,我看……”刘义瞄了瞄二人,话只说了半句。 “要是成功了,那就简单了,你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只要说一个瘦瘦的叫你来的,他们会带你进去,给你安排差事。” 刘义懵了,这两个家伙居然敢这么打包票,可是……这可是李府啊!怎么两个貌不惊人家伙说自己很容易就可以搞定,而且还信心满满的样子…… 不用多说,这么好的事情,刘义无条件答应了,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试一下,要是成功,可真的从今以后衣食不忧,不用担心仇家会找上门来了,要知道李府在荆州城的威望,可是天下人人心中明如镜的。 ………… 李府。 李府大管家正在发着脾气:“你们两个蠢货,真是这么说的?瞧你们办的好事!这么漏洞百出的话,傻瓜都可以找出一百处破绽!你们……唉——” “可是……要是这点小事都要耗上十天半个月的,楚王殿下会怎么看我们李家?所以……只好用这么笨的办法了……”其中一人嗫嚅道,两人都吓得要命,要是这件事情真的像大管家说得那么糟的话,李应天绝对会宰了他们的。 “楚王之所以这么看重李家,并不是李家的办事效率,而是李家办事之稳重,你们懂了吗?”李府大管家沉声道。 “懂了。”两个家伙垂头丧气,他们不知道事情会有什么变故。 “可是,那个什么刘义相信了我们的话啊。”一个人充满了期待道,他从刘义的反应中感觉到应该没问题。 “但愿如此,如果你们这么愚蠢的办法成功了,那就说明那个傻小子比你们还笨。”大管家阴沉着脸。 两个家伙面无表情。 第104章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靠,天下居然会有这么假的好事,不过这样也好,我从今以后就可以摆脱‘无业游民’的身份了。”坐在屋内,刘义悠闲地吃着甜点,自言自语,想着傍晚发生的事情。 这两个家伙这么胸有成竹,刘义不敢相信也只得相信,天上居然真的会掉大馅饼,现如今,静候佳音就行了。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似一只……”刘义心情大好,心想自己以往老是运气很背,而现在,真是苍天开眼,风水轮流转,咸鱼翻身会有时,自己时运来转了,因为那两个家伙答应了进了李府再给钱,不太可能会诈骗成功。 心情不错,刘义吃完了点心,快些入睡,今晚的觉他注定会睡得很香,也许从今以后睡不安稳的时光不多了。 第二天,早早醒来,坐在客栈底层,刘义双眼一直盯着门口,但是,令他很失望,这两个家伙一直没出现,不过,想想也是,李府这么大的门槛,岂是自己想跨就能跨进去的? 其实,这两个家伙也是被李府大管家大骂一通之后,才变得更加小心谨慎的,要是立马就“帮”刘义搞定,那可真是虚假得不能再虚假了,更会遭人怀疑,虽然事情早些“办成”对刘义越有益,但世道人心难测,他们生怕刘义会多想。 “怎么说呢,反正成不成功我都不会损失些什么,所以就一切都无所谓了。”坐在楼下一整天后刘义自我安慰道。 就这样,一连五天,刘义日日期待日日盼,可这两个家伙竟忽然之间变得这么老油条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刘义的耐心有限,第五日傍晚,他实在等不下去了,出门兜风。 看着街上形形色色之人,刘义自言自语:“这两个家伙,没本事就没本事呗,装什么大条?居然害我等五天。实在忍不住了,看来找活干只能靠我自己,这五日来,本以为很忙快进入李府可以多花掉点钱,现在都到了危险期,不够用了。” 夜晚的荆州城,在刘义看来更胜白天,当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过刘义有心事,不可能真正兜风,虽然如此,出于武者的敏感,刘义对身边的事情了如指掌。 东游西逛,刘义其实并非为看景,而是借助外面比较新鲜的空气散散心。 忽然,他眼中精光突现,快速一闪,敛气屏神,躲了起来。 片刻后,街上行来了令人瞩目的二人。 一位老太,手拄一根紫色拐杖,看上去瘦弱不堪,而且神情忧郁,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名美貌女子,腰跨一柄华丽的秀剑,暗含着凛冽的气息。 躲在暗中,刘义冷眼相观,心思百转,这名美貌女子,正是上次杀掉青年那一回,站在老者身边的那一位,至于旁边手拄拐杖的老人,他倒是不认识,但不管她是谁,如果自己现身,必会遭到二人的围攻,而那老太,至少是凝气归元巅峰的实力,这回幸好自己也破入了这一境界,面对同等级的对手,他可以掩藏气息而不被人发觉。 二人缓缓经过刘义的藏身之处,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对方那瘦弱的身体之内,隐藏着骇人的可怕力量,如果动手的话,自己连溜的机会都没有。 体内真元自行运转起来,似乎是它感觉到了危险,刘义第一次发现,那武祖心法有着诸多意想不到的神通,这便是其中之一。从今往后,除非遇到一些大变态,其他的偷施暗算他可以提前察觉,这一神通极好的保护了自己。 忽然,老人眼中神光一闪,望向躲在暗中的刘义,刘义一阵心惊,强行压下正在运转的真元,假装镇定地迈开大步离开了,他可不想被美貌女子给认出来。 “师伯,怎么了,您看见了谁?”美貌女子自然发觉了身旁老太的动作,略带疑惑地问道。 “一个小家伙,修为已达到了凝气归元,不过真元却不太稳定,应该是前不久才破入这一境界的,这么小年纪便有此等成就,一定是一些修炼大派或是世家的传人,”老人分析了一通,却又话锋一转,“你可也要努力啊,自从我家那个被一个混小子杀死后,我的一切希望可全在你身上了啊。” 若是刘义知道自己被称为“小家伙”,一定会很郁闷,不过他早就溜了。 说到这里,二人都有些伤感,女子幽幽地道:“师伯,您放心,我会尽力破入凝气归元的,而那小子,尽管茫茫人海,可要是让我撞见,我定会把他抓来,交由您发落。” “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老太叹了一口气。 …… 另一边,落荒而逃的刘义也无心再逛,立马回到了客栈,缩进房间之内不出户。对于他来说,今天真是险到了极点,要是那女子认出了自己,以目前的实力,绝不会是那老太婆的对手,到时候,那就只有呜呼哀哉,含笑九泉了。 “靠,心情刚刚好一点,有了进李府的希望,现实便将我打得惨不忍睹,遍体鳞伤。唉——人生就像桌子,上面摆满了杯具和餐具……”刘义禁不住抱怨,虽然已破入凝气归元境界,但要是有人想杀自己,不管如今的老太婆,还是上一次的老头子,自己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要是让我真的傻愣愣地待在这客栈之内不出去,踏实地等那两个家伙,也是不现实的,万一他们是耍我,或是没有能力,不好意思来见我,我该如何是好?而且真要是在城内找些活干,迟早会被殷秋雪等一干冤家撞见,二公主不回朝,我也就离不开荆州城,一切的一切……唉!真是可恶,太##了!”分析了一下如今形势,刘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对修武也开始灰心了,看来凝气归元也并非使自己变得怎么个安全法子,即使是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了也不会对对手造成威胁。 要是害怕危险,躲在客栈中不敢出去,一旦钱财用完,自己必定会被扫地出门,刘义想好了,最多三天,自己只等三天,要是超过了三天,自己说什么也要出去找个活干了,虽然卖宝石的钱还剩了一些,但那是保底的,若想坐吃山空,那就只有把妖魂刀也卖了,不过这会引火烧身的。 刘义对未来忽然有些绝望,看来这一生自己或许找个稳定点的活干,碌碌无为到底了,遥想当时,自己刚获得武祖心法之时,也曾经有着凌云的壮志,现如今,自保尚且不能,梦想远在天涯,他真的有了绝望的感觉。 “唉——不过要真是找了一个好好的活来干倒还不错,而问题是老子有着这么多的仇家,而且都是无缘无故凭空产生的,饭吃不香,觉睡不好,更别说可以踏踏实实地干活了……”刘义叹了一口气,端坐床上,今晚注定很晚才回睡着,不过像之前一样,明天白天他无事可干,完全可以从太阳升起一直睡到太阳落下,而那小厮,他也吩咐好了,他把二人的相貌描述给了小厮,一旦二人来找,他可以知道。 …… 第二日,二人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刘义本来就没对他们抱太大希望,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沮丧的心情。 中午,刘义吃了一顿极早的午餐,收拾好被子,准备睡觉,他不认为二人会在下午过来。 奇迹没有出现,二人果然又放了鸽子。 第三日,晨光破晓,刘义睡得正酣,睡梦中,他感觉到有人在敲门,蓦地惊醒过来,穿好衣服,打开了门,只见一脸笑嘻嘻的小厮站在门外,自从上一次得到了一些好处,这小厮就一直对着刘义献殷勤。 “客官,您一直在等的两位来了。” 这小厮居然用起了“您”这个字,刘义翻了翻白眼,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啊,应了一声,小厮离开,刘义开始抱怨这两个家伙不来就不来,怎么一来来这么早。 整理好衣服,刘义心怀忐忑的下了楼,他知道这两个家伙的到来并不意味着一定成功,所以他做好了进入李府抑或是收拾收拾去找活干的准备。 “两位,来得真早啊。”刘义打招呼道,“有没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嘘,小声点。”一个家伙招手让刘义快些过来,接着装模作样道:“毕竟通过关系进入李府传出去会让一些人不服气,所以你说话小声点。” “这倒也是。”刘义丝毫没有质疑他们,只要能进李府,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事情我们也办完了,怎么样,你无论如何也得意思意思呢吧。” 刘义眯了眯眼睛,心想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两个家伙居然想要钱?真是白日做梦!于是淡淡道:“两位,这个不急,等本人进了李府,定会重金相谢,绝不辜负两位。” “哈哈,看来小兄弟怕受骗吧,不过这没关系,你就入了李府再说吧,我相信你不会过河拆桥的。”一个家伙哈哈一笑。 什么叫“过河拆桥”?刘义耸了耸肩,这两个家伙说的太绝了,不过自己也决不会赖掉这笔钱,对方既然能让自己进去,肯定也能让自己出来。 刘义自然不知道二人的真实想法,天上不会掉馅饼,要是帮助刘义进入李府而不要一分钱,必定会遭到对方的质疑,自从那次被大管家骂了一通,他们演戏的技能就又提升了那么一丁点,所以他们装出一副极欲拿钱走人的样子。 事情讲妥,二人装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离开了,让刘义下午自己去李府,而二人,为了以后不让刘义在李府之中撞见,李府大管家先赏了一些钱,又把他们调到了荆州城外李府的一处产业干活,当然二人的出发得在装模作样问刘义拿到“酬劳”之后。 对于这些事情,刘义一点不知,也不会去想知道。 二人离开后,整个上午,刘义有些放松,两个家伙会骗自己的几率不高,他尽可以放心。为了以防万一,刘义的放松并不是出去瞎逛,这几天没给观音烧香,运气不太好。 下午(确切来说是中午),艳阳高照,刘义心怀忐忑,不知道顺利与否,所以所做动作不禁变得猥琐起来,不少路人盯着他看。 李府,朱红色的大门高有一丈,两只巨大的石狮分列两边,门外,站着六名精壮的汉子,一脸严肃,看得刘义有点心虚。 在李府外徘徊了片刻,刘义壮着胆子走了上去。 “锵!” 一语不发,一名男子拔出刀来架在了刘义脖子上,这代表了一切。 刘义无语,不过事已至此,只好试一试,豁出去了,便小心地道:“呃——是一个瘦瘦的叫我来的,如果……不方便的话,那……让我离开吧,嘿嘿嘿……” 那人面色不变,紧紧盯着刘义,刀依旧架在他脖子上,盯得刘义冷汗直冒,虽说如果动手的话,对方四人联手最多和自己打平,但他也休想活得自在了,所以他只能等待对方的答复。 静静地等待了片刻,那人终于将刀插回刀鞘之中:“走吧,大管家在前院屋中等你,府内会有几人主动给你指路,所以,你不用问路,也不可以问路,至于原因,你自己去想吧。” 刘义也不是傻瓜,他知道这件事情(他所以为的“开后门”)知道的人不多,问路的话会暴露,所以如此。于是乎,刘义又以猥琐的动作进了府内。 李府之大,虽说不及楚王府,可也远超刘义的预料,刘义对任何事漫不经心的老毛病又犯了,开始在李府乱跑,却不提防迎面一个家伙过来,恶狠狠地朝他道:“喂,小子,你以为我们李府是什么地方?这儿右拐,大管家在等着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说自己因一时好奇忘了正事,的确有过,刘义不得不忍气吞声,右拐而去。 途中经过三个人的指路,刘义足足走了有一炷香的工夫,终于望见了所谓的“前院屋中”。 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刘义在屋外的不远处静静地战了片刻,接着又整了整衣衫,这才放下心中所虑,走向屋门。 屋中,李府大管家端坐于前,将刘义上下扫视了一遍,缓缓并且意味深长道:“刘义,是个不错的名字。” 刘义只好呵呵,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呃,听说那个一年多前翻江倒海的人也叫刘义,不过我估计他已经被天下势力给剿杀了,难得有这么一个同名同姓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大管家瞪了他一眼道:“既然你想入我李府,不知你是否能对李府遵循你名字中的那个‘义’字?” “若入李府,便身为李府之人,在下定会对李家忠心耿耿!”这类话,在电视中他早已看过无数遍,此刻正信手拈来。 “此话且先慢说,推你入府的那两个小子本是我一位故人之子,你既是他们朋友,我自会尽力让你入府,可是,李府毕竟是李府。不是任何人随便就能进来的,万一你不具备入府的资格,我非李家之主,保不了你,所以,我要考验一下你。”李府大管家的一席话,无疑是给刘义泼了一盆冷水。 “一切听李大管家吩咐。”刘义有气无力道。 大管家暗暗点头,那两个家伙办砸了事情,一副烂摊子留给自己来收拾,为了不让刘义觉得进入李府太过轻便,不真实,他可是费尽了心思,这一回,他想出来的“考验”都是刘义能完成,又不容易完成的事情。 “好吧,要知道李府绝不会选择一个没有实力的人入府,是为了发生特殊情况时府内所有人都有能力为李家尽忠,为荆州的安全尽忠,所以,我要考验你的实力。”大管家抚了抚胡须,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道。 刘义一言不发,静听对方说话,要是对方提出的要求太高,他会不加考虑的选择放弃,他不是一个想入李府想傻了的傻瓜。 “荆州城外,西南,有一个村子,叫薛家村,村里有一个无赖,官府都拿他没辙,出于没证据,而且他也没犯什么可以定的罪,如果要证明你的实力那就把他提来,任务就完成了。” 以凝气归元的实力对付一个无赖,显然不成问题,不过,自己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而且身材瘦弱,秒杀一个不少人无可奈何的无赖,极有可能会遭人怀疑,刘义犹豫了。 从大管家的眼中,刘义看出了他想要说的话:我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只想要结果,不仅证明给我看,证明给所有人看! 刘义默默点了点头。 “今晚你就睡在李府,明天我会给你一封信,守城兵士会放你出城,不过你不要一去不回返,让我难堪。”最后一句话,可以说是警告。 刘义自然不会傻得离开荆州城,要知道只要在李府,一切仇家不会杀过来,而且逃出后,有太多的不安全因素,他宁愿事情完成之后稳稳地待在李府。 “在下绝对不会!” “希望如此。” 夜晚,刘义被一人带进了一间简陋的屋子,那人离开后,刘义也不想再干什么,对付一个无赖,他丝毫没放在心上,明天可以大显身手,现如今他只想快些睡觉。 虽然功法特别,真元在意识到有敌人接近时会自行运转,但保命还是第一的,睡觉前他将妖魂刀放在了床边。 夜,分外寂静,刘义难得睡得很安心…… 第105章 哥就是一个坑 薛家村。 平静的生活一如往日,伴随着鸟语花香,在村中的小路上不少人拉着家常,一片和睦,不过,随着一个家伙的出现,一切都被打破了。 村中,出现了一名一脸凶神恶煞的大汉,衣服破烂不堪,身上邋遢,时而散发出一阵恶臭,这是薛家村及其周边村子中出了名的一个泼皮无赖,名叫薛平,算不上无恶不作,无所不为,可也惹人厌恶。 见到薛平走在村中的小路上,人们如见瘟神一般,互相之间略微一打招呼,眼神示意,匆匆回到家中,紧闭门户,转眼之间小路上只剩下薛平一人。 薛平心中一乐,却又有一种不爽的感觉,不远处,一名有些姿色的村妇正往家赶,他冷笑一下,直扑过去。 那村妇见薛平奔了上来,慌乱不已,好在家门不远,她冲进了屋中,双手握门,快速一推,眼看就要关上了,门外却出现了一只手,抵住了门板,村妇用尽全力,可还是被推的向后滑,最后只得放弃,亲眼看着门被薛平推开,男人不在家,她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怎么,不欢迎我?”薛平站在门外,却不进去,他知道,他若跨了进去,便是“私闯民宅”之罪。 “没……没有……”村妇咬着唇,心中忐忑不已,盼着自己的男人快些回来。 “那怎么关门?”薛平双目如饿狼,瞪着村妇。 “不是……我正好关门,不知道你……要来……”村妇带着哭腔。 “哼!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在你门外休息一会儿!”薛平言罢,便席地而坐,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村妇胸口…… 村妇一阵恶心,却也无可奈何,不过她想薛平只要不进来就好,艰难的时光忍一忍总会过去,时间一长他自知没趣了自会走。 一直坐了二柱香的功夫,薛平愈发觉得不爽,但忽而冷笑一下,计上心来,起身道:“今日老子还有事,暂且放过你,明天要是再敢看见我就关门,你小心一些!”言罢,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村妇松了一口气,怯怯地走向门口,什么都没发生,便伸出脚跨过门槛,正在这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扑上,一下搂住村妇的腰,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接着原本搂住腰的手又摸起了村妇的胸部,村妇羞愤欲死。 躲在屋中的邻居再也沉不住气了,打开门走了出来,厉声呵斥:“薛平,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怕再次被官府抓走吗?” 这一声喊,喊出了不少人,这些人决计不再做缩头乌龟,纷纷大骂薛平,却没一人敢上前拦住他。 “哼!官府?反正我又不是头一次了,怕什么?”薛平狠狠地瞪着众人,一点也不畏惧,反而又朝着村妇臀部捏了一把。 “你……”大家都痛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听着村妇的哭泣声,不少人的心在滴血,几个自知有些力气的青壮年握紧了拳头,也有人想回家中操一些家伙上前和薛平干一场,但他们知道,薛平并非普通的无赖,这家伙有些本事,手边还藏有匕首,发起火来五六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曾经有不少人忍不住对他出手,却都被打伤或是扎伤,所以谁也不敢打头阵。 片刻后,村中一个小伙再也忍不住了,正要扑上去,这时,薛平已心满意足,哈哈大笑着走出人群,倒在地上的村妇哭的死去活来。 人群外,一个身着黑衫的少年抱臂而立,一见薛平,便立马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并递上一个银元宝:“帅哥,你好伟大,这个银元宝就孝敬您了,希望从今以后对小弟多多关照。” 薛平先是一愣,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鬼,而且什么“帅哥”等称呼听得他云里雾里的,但随即哈哈一笑,伸手拿了过去:“放心吧,从今以后老子会对你多多关照的。” “大哥慢走。”黑衫少年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人们仇视的目光不少分散到了他的身上,不少人想:我打不过薛平,还打不过你这个臭小子吗?薛平一走,我们全村人来打你! 薛平也不往深处去想,认为是这小子真的被自己威慑住了,为了以后可以保险万分才讨好自己。嘿嘿……这么大个银元宝,可以用上个十来天,或许以后还可以经常捞到,真是老天开眼! 正当薛平洋洋得意之时,平日所拥有的本事却令他忽觉背后有异,急忙一闪,但对方的攻击太过迅猛,来不及躲闪,他顿觉一股大力袭来,那完全是恐怖到极点的力量,背上一痛,薛平发出了一声惨叫,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不远处,那名黑衫少年哈哈大笑的看着他,薛平一阵恼怒,心想小兔崽子是不是活腻歪了,竟然敢打自己!不过在动手之前,他必须要弄清楚为什么,便厉声道:“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犯的罪自己不知道吗?”黑衫少年瞄了他一眼,一脸不屑,他已经决计痛扁对方一顿了。 “他奶奶的,老子犯什么罪了?”薛平恶狠狠地瞪着对面。 “你偷盗李府财物,便是重罪!”黑衫少年说得振振有词。 “你……什么?”这下薛平恼怒全无,他懵了,周围的人也全都懵了,李府,在荆州范围之内是权与势的代名词,几大武学世家之一,如若此事为真,薛平无疑是在老虎口里拔牙,不想活了。 “你看看银元宝的底部!”黑衫少年一脸自信,他知道薛平死定了。 颠过来,一个大大的“李”字赫然入目,薛平立时把银元宝一扔,怒火直上九重天:“臭小子,你敢阴我!?你会知道后果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是逃不掉的,还是束手就擒吧。”黑衫少年摇头晃脑道,其实他心中大乐,恨不得说一句“不要迷恋哥,哥就是一个坑”。 “哼!坦白?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薛平扑了上来。 右手紧握成拳,直向着黑衫少年的面部击去,对付一个小子,尽管他有些本事,薛平还是十分自信,要知道整个薛家村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而刚才被偷袭到,只是自己太过大意罢了。 没有人察觉到黑衫少年眼中的嘲讽之意,此时他的真元已运转起来,全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心中拥有着自信,他知道,无论如何,这一场,毫无悬念,完全是一面倒的趋势,要是一个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被一个无赖干掉了,那此时空中悬着的不是太阳而是月亮了,老天爷也好安息了。 “小伙子,快闪开!”不少人焦急地看着现场,那名少年却不退不进。 “喝啊!”右拳即将打中对方,薛平一阵冷笑。 运功于手,黑衫少年左拳出击,向着对方的右手迎了上去,竟然快得发出了舞空之声,那力道令人咋舌。 “咔擦!” 骨碎之声众人皆耳闻,正当众人为黑衫少年捏一把汗之时,惨叫声却从薛平口中传出,显然,他的右手骨折了,少年趁这时势,左手一拉薛平的右手,将他拉至身前,一脚踢向胸口。 “砰!” 后果和右拳一样,胸骨碎裂,薛平倒飞出去,倒在了二丈之外,鲜血自口中溢出,他受了重伤,心脏、肺部受损,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倒地不起,不省人事,看来,他完全不是黑衫少年的对手。 沉寂许久,人群之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人们沸腾了!他们认为,黑衫少年必定是李府派来解救薛家村的,而黑衫少年,自然便是刘义,他也想不到自己意外一举,竟又提高了李府的威望,看来李府不让自己入府也难了,他心中不禁暗喜。 “你们谁有绳子?”刘义大声喊道。 “有有有!”一个汉子急忙奔向了自己的屋中。 不消一会儿,众人便将薛平五花大绑,本已受重伤的薛平更加动弹不得,立时有一人道:“这位大侠,你既早已到此,为何不早些出手,令姑娘受那恶霸侮辱。” 大侠?刘义一阵恶心,强忍住后道:“本人来时已经……呃,对不住大家啊,不过大家放心,从今以后,这个无赖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们薛家村,永远不会!” 一个青年走上前去,踢了踢薛平道:“大侠,这个薛平你准备把他怎么办,还有,需要我们再做什么吗?” “这家伙,我会带走,不过你们别再叫我什么大侠,叫我呃……就叫小刘吧,这个名字不错。” “那小刘,你中午就在我们薛家村吃吧,一点敬意……” 第106章 反被坑 下午,荆州城城门口驶入了一辆牛车,车中躺着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地家伙,这场景自然怪异,刘义被守城兵士拦了下来盘问。 刘义再次拿出李府大管家所写的信道:“李府有特殊任务,你懂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担待得起吗?” 众兵士立马知趣地将刘义放行,李府的事,他们管不了。 荆州城内,一辆牛车牛逼叉叉地行驶着,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见此情景,刘义无语了,他知道这么招摇,绝对不能走李府正门,得绕到后门,他的路线立时一改。 一炷香的工夫后,李府后门,刘义被一帮看门的家伙拦住了,他们和正门的不同,他们没收到过大管家的命令,根本不买刘义的帐,刘义气得火冒三丈:“你们可以叫大管家过来!” “哼!你这小子,大管家岂是你让来就来的?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哈哈哈哈哈……”一群人嘲笑道。 “切,那看来,你们这些东西的身份可比我大多啰?”刘义反讽,“我是不配,那你们配做多少事情?” “臭小子,你说什么!?”其中一个人似乎被刘义说得恼火了,狠狠地瞪着他,以往,这一招特别灵,许多人都被吓到。 “干嘛,想开打?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如果要动手的话,那我就奉陪到底!”刘义摆出一副单挑的架势。 “哼!”那人一脸不屑,“欺负一个十六七岁的臭小子不仅有损我的形象,更有损我们李家的形象,你以为我们像那些个普通的贵族家族一样?我们可不会破坏李家的名声,所以小子,你还是快点离开这儿吧,我不会放你进去,也不会和你开打。” 刘义心里面倒是十分认同这些话,这些人,虽说不友好,刚才嘲笑的话语倒是没有居高临下,狐假虎威的意思,反而有着类似开玩笑的口气,不过这帮家伙滴水不进,自己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要他们相信真的很难。 “既然李府的人有气质,你们为何不肯弄清事实,相信我的话,让我进去呢?”刘义转而说起了好话,硬的不行就用软的。 “就算你真的要进去,那也得让我们相信啊,你看你,驾着一辆牛车,车上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脏兮兮的家伙,而且还五花大绑,像是个正常人吗,我们怎么敢放你进去?”一个看上去和他比较说得通的道。 刘义欲哭无泪,他不可能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和他们说请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违背了大管家的意愿,不过让他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入,他是说什么也不干的,引起荆州城内人们的猜忌,李府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干掉自己。 “这……你们要相信我,就像相信至高无上的圣女殿下一般,绝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刘义实在是没辙了。 “算了吧小子,想和圣女殿下一样,你再活个五千年吧。”所有人都被刘义的一番话弄乐了,这根本是驴头不对马嘴。 “你们……好!反正是你们不让我入李府的,出了事情,与我无关!”刘义决定放弃直接从后门进去的决定,看来只有自己先从前门进去,找李府大管家开后门了。 “什么责任,你吓谁,负就负。”还是有人不以为然。 刘义叹了一口气,扔下牛车和薛平,不甘地离开了。 “喂,我看这小子说不定真的有事情。”有人怀疑了。 “放心,就这么一个小子,会有什么事情?待会儿把牛车上的那个家伙带到大管家那儿去,交由他处理。”其他人还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那人只好作罢。 正门。 刘义大摇大摆地从两只大石狮子中间穿过,和预想的一样,没人拦自己,他轻车熟路地去前院,虽然李府极大,但去过几遍的前院他还是不陌生的。 大管家岸然而坐,刘义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在,不然又要费一番工夫去找,要是人家有正经事,还得去等。然而,当刘义的目光转到地上时,他立时目瞪口呆—— 五花大绑的薛平被人扔在大管家面前! “你来了,”大管家瞄了一眼刘义,“我给你的任务呢?” “这……我……他……他是我抓的。”刘义真的很想痛扁一顿后门那几个家伙,这下他有口难辩了。 “怎么证明是你抓的呢?”大管家的话语含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他完全可以说薛平不是刘义放倒的。 “那……您何不问一下把他送进来的人呢?”刘义觉得,那帮人绝对不会撒谎。 “何必舍近求远,”管家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薛平,“薛平,你是被这小子打成这样子的吗?” 薛平受了重伤,说话有些吃力,但还是笑得很猖狂:“哈哈!就他……怎么抓得住……老子?这小子……我一腿就可以……把他撂倒……哈哈哈!” “你信不信我再帮你活动活动筋骨?”刘义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可怕,这个家伙,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如此狂妄,估计到死也不会悔过,要不是人命关天,当初就可以把他干掉。 “来啊!”薛平双眼突出,一脸邪笑。 刘义一言不发,抱臂而立,仰头望天,他可不会冲动到在李府动武的地步,这种人,和他多费口舌也是没用的,看来这一次李府的故意刁难他没躲过,实在不行的话,他开始考虑退出了,李府这么高的门槛,他跨不过。 “来人。”大管家对这一件是开始做了结了。 门外,两名精壮的大汉候立,管家眼神示意,大汉立时会意,进门来将薛平拖了出去,薛平这才慌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李府明人不做暗事,为什么不把我交由官府处理?我要去官府!我要……” 声音越来越远,刘义打了一个寒颤,李府做事,根本不需某某人同意,上次那个假冒的“李冷月”便是如此,虽然刘义明白这不是真的李冷月,但必是李府之人无疑。 “好了,光这一件事还不能放心的让你入府,而且还不能证明你成功了,我还要看看你的体力与耐力,我把你安排到荆州城东南三十里处的矿场干个五天。” “什么?”刘义差点吐血,“卖苦力啊……” “你不愿意是不行的,如果你离开矿场的话,我想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大管家意有所指,刘义觉得掉入了冰窟窿。 “这……既然要让我进入李府有些困难,就不必太过麻烦您老人家了,我可以和您故人的两个后人说一声的。”刘义笑得很难看。 “哼!你以为我们李家是什么?你想进来就进来,想走就走的吗?”大管家变了脸色,一股说不出的威压袭来。 在这一刻,刘义才发现,这名老者的体内,隐藏着如此可怕的力量,只得笑得很难看道:“大管家的安排,在下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以不负您的良苦用心。” “好了,你出去吧,有人会带你去矿场的。” 刘义自然不想和一个实力恐怖的强者多待片刻,听闻此话,顿觉解放,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远远地看着刘义和另外一人离开,大管家望了望暗中,一人对他略微点了点头…… 第107章 紫华山 在刘义的预想当中,他的任务无非是开挖铜矿、铁矿之类的,然而此行,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此处竟是一处金矿。身无家产,处于异界的他立时起了歪念头:不如偷盗一些吧,不过想到这些金矿还需冶炼才具价值,而且此处防备严密,他还感受到了远超自己的力量,这种念头又打消了。 “太悲催了,我们卖苦力,你们捞钱财,而且据可靠消息可知,过度开采会导致山体滑坡,雪崩等危险,不过这里雪崩估计没有。”刘义禁不住抱怨,他实在不想做这件事情。 “你说什么呢?”第一天,旁边的那个家伙就来套近乎,随后又不停的注意自己,刘义心想着一定是李府的安排。 “没什么,我想说,虽然从前我认为命运之说只是扯淡,但经历这么多事情,我夜观天象,感悟阴阳,逐渐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天总亡我,我于无力之中坠入了绝望深渊。” “我不不知道你啰里啰嗦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什么叫做‘扯淡’。”那人耸耸肩,他对刘义的抱怨可没什么兴趣。 “既然你不理解,那刚才又何必问我?”刘义忽然目光一冷,刷的一下冲到那人面前,手中短剑抵在颈部。 “你……你干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想要杀我?”此人一看就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脖子上感觉到了冰冷的温度,他立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只要留他一条性命,恐怕他什么都敢做。 “杀你?我怕玷污了我的剑,”刘义立时将电视上重复了无数遍的台词套了上去,“我只想警告你一下,别在李府之人面前说三道四,要知道,我杀你易如反掌。” 一股莫名的压力悄然而来,刘义不由得冷汗直冒,看来自己刚来此处的感觉没错,确实有强大的存在,他只得强壮镇定道:“你懂了吗?” “懂……懂了……”那人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吓得直哆嗦,不过他也知道了刘义不会轻易杀自己,也安心了很多。 把剑收回,那股力量也悄然而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刘义不禁暗自苦笑:看来自己翻不了天了,技不如人,徒之奈何。 那人怯怯地退走,刘义有些满意,预期的效果显然达到了,这家伙从今往后自然会收敛很多。 不管怎么说,采矿无疑是一件具有危险性的事情,虽说开金矿不会像煤矿一样会爆炸,但万一山体坍塌等事情发生,自己本事再大,要是来不及逃走,也是必死无疑,这也是刘义不敢来这儿的原因之一,他可不想“非正常死亡”。 荆州的山脉旖旎秀美,但是如果座座山上都是千疮百孔,刘义觉得很痛心,然而他知道这些追求金钱利益的人才不会理睬这些事情,他也没有实力去管制他们,再说了,自己还不是成为这些人的工具吗?刘义苦笑。 不过,抛开这些杂念,干活还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早晨,可以伴着旭日东升,傍晚,可以随着夕阳西落,晚上,繁星点点,一帮卖着苦力的家伙聊着天,不少人还在谈论着窑子里哪个姑娘出色,听到这些,刘义总是哑然失笑,因为那里不少人可以说是为老不尊…… 当然,刘义并不是随着这帮人而心中无丝毫别的想法,由于这里高手似乎不止一个,他不敢修武,不敢打坐,更不敢运转真元,然而修为到了他那种境界,已并不需要完全修炼外在的招式,夜晚,睡觉之前他闭上双眼感悟天地,便感觉舒畅很多,现如今,只能这么做了,只是不知到了李府又该如何,这一切不是他现在可以想得到办法去解决的。 黎明的光亮拨开黑暗,沿着山路,天空洒下毛毛细雨,叶上的尘土又回归大地,小道变得泥泞,一早起来,刘义才发觉外边下雨了,不过春雨细柔,他丝毫生不出讨厌之情。 一帮家伙唉声叹气,这样的天色,今晚恐怕很难下山逛窑子了。几番风雨,几度轮回,天天就这样过去,没有多少人感觉到了时光的流逝,刘义觉得,要不是他们作风不正,无儿无妻,一干完活就不做正经事,这么活着其实也好。 角落里,一名老者独自坐着,时而在葫芦中呷几口,眯着眼睛望着外面的雨景,在想着什么心事。 刘义靠了过去,比起周围其他的那些人,他更愿意亲近这名老者,他问道:“老伯,您在想着什么呢?” 老者似乎这才注意到了刘义,被这么一问,他的双眼似乎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小伙子,你知道吗,这座山从前叫紫华山,小的时候,每到正月半,山上总是隐隐的有紫光出现,于是我们都把它当做神山,偶尔有几个年轻的想上山一探究竟,到头来却一无所获,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风水大师,一住几个月,直到正月半,看见了那紫光,对着村里人说,这山上一定有什么宝物,只不过这紫光不是你们所想象的神迹,而是有妖气,那宝物必是妖物无疑,到了正义之人手里可借助其之力匡扶天下,但倘若此物落入阴邪之人手中,天下恐终究是祸非福。” “那后来呢?”刘义立时来了兴趣,自己的妖魂刀邪门的很,但天下之人还是活的很自在,其实管它什么邪刀神剑,关键是看落入谁的鞘中,神兵利器,佛魔在心。 “后来,村里人认为他说此物是邪物便是触怒了神灵,把他赶出了村子,从今不知去向。再后来,岁月变迁,很多人不再相信神山不神山了,再加上紫光已十多年未出现……所以,如今此山被开挖金矿,我也加入了他们……但是我在这干了好久,总觉得晚上睡不安稳,心里不是滋味……” 刘义沉默了,他的思绪飞得很远,他自然不会相信神山不神山的,说是神山,要么就是山上有神仙,要么就像老者所说的风水大师口中一样,山上有着什么东西,不过东西会自然发光的,他见过的就只有楚王的引龙弓,至于妖魂刀,要不是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要不是那个家伙吹嘘如此,在自己眼中,这根本就是一把破铜烂铁,毫无用处。 “十多年未见了……”刘义喃喃自语,老者说过他小时候紫光年年正月就出现,显然这是形成了一个规律,这其中一定隐藏着鲜为人知的秘密。但是,那十多年前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吗?如果倒退十多年,自己会在山上看见什么?刘义的好奇心被激发了。 “那……紫光不再出现的前一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虽然事情与自己无关,但刘义是一个爱听故事的人,他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呵呵……”老者抚了抚胡须,笑道:“你别急,我正要讲这件事情,你且听我慢慢说来。” ……………… 十多年前。 紫华山周围一带群峰林立,高山众多,当然此处坐落着不少的山村,而离紫华山最近的,便是上冶村。 时值春日,惊蛰过去没两天,正是万物充满活力的日子,上冶村中的人和往常一样,忙碌的忙碌,清闲的清闲,那个值得祈祷的正月半,毕竟还远着呢。 然而,时过正午,一件令所有人都觉得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紫华山不知何故,升腾起了白色的烟雾,不过那“烟雾”更像是一种光质化的力量,而且周围几十里都有着丝丝寒气,而后山上巨响不断,时而有光芒显现,而且随之而来的,竟是大地的不断摇晃,不少山石滚落而下。离得最近的上冶村,人们惊恐万分,以为天神震怒,灾变发生。 天渐渐阴沉,乌云快速的聚集而来,不多久天已昏暗不堪,而后,电闪雷鸣,出现了在初春时不应该有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事,触怒了天神?” “不会的,每年正月我们都虔诚的祭拜,天神不会这么无情的,也许是有人做错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天神警告一下而已……” “谁做错了事自己知道,快乖乖的对着神山磕上三十个响头,天神不会为难你的。” 一大半的人都跪了下来,诉说着自己曾经的过错,甚至有人还将五六十年前的琐事搬了出来,让人哭笑不得。 有人不解,有人心虚,有人愤怒,上冶村简直乱成了一锅粥,他们不知道的是,差不多的情景正在附近的几个村子上演着。 惊人的景象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延到了黑夜,最终,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怒吼,一切渐渐烟消云散,虽然如此,人们心中的疙瘩始终不能消却,山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后,有人说,他在神光交错中看见了第三种光,便是熟悉而又陌生的紫光,还有一个见过世面的大户说,那两种神光,其中一种好像就是修炼界所说的剑气…… 时隔多年,物是人非,当年见证那场奇迹的,有人魂归黄土,有人游走远方,而每年正月的习俗也渐渐淡化,因为从此以后紫光不再出现,有人说,是神抛弃了他们…… 第108章 一头鹿 听完故事,刘义颇是不以为然,什么神不神的,比如神宫那帮神棍,人们天天赞美他们,崇拜他们,可天下也不见得有多太平。至于十多年前嘛,刘义觉得这其中定有猫腻,自己如今也算是半吊子修炼界之人了,对其中的####也有所领会,依他所见,那一日山上必定发生过非人类与变态狂之间的pk,至于那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已经驾鹤西游之风水大师所说的宝物,他也只想听听而已,一笑而过,毕竟此中种种,他是深有体会,他那把破铜烂铁妖魂刀,是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而那宝物,一定也是半斤八两,他就算见到也会躲开,更何况听老者此说,他认为那宝物早已不在了。 不过……本来就对挖金矿不满的刘义,更加有一种感觉,是……不妥,还是心悸?他说不明白,被老者这么一说之后,他总感觉山上有什么东西盯着采矿的人,而这儿有看管金矿的人,甚至还是高手,以他们的修为,难道没感觉到这座山有异样吗?刘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干活!”随着一声吆喝,人们陆陆续续起身,老者也随着他们出去,似乎刚才所讲的故事与他无关。 刘义走在最后,心有所思,他决计干些什么,不过口中却说着让周围人听不懂的话:“居然让未成年人来开矿……” 幸好处在春天,而且小雨刚停,天气阴凉,刘义干的活才稍微有些劲道,说实话,即使以前在码头上干,可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吃力过,他真的很想造一台挖掘机来。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不便于修炼,或许发明一些机械物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刘义一边干活一边想着事情,从前自己老认为在这个世界是多余的,似乎无事可干,现在想来,这些事情都可做。 “可惜,几年的应试教育,我似乎什么都不会……”刘义又开始打退堂鼓了,这些事情,押后再说。 干活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一天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刘义算了算时日,如果李府之人不食言的话,再熬几天可有出头之日,只是李府的话……刘义真不敢相信。 夜。 累了一天,此时已晚,整天想着逛窑子的人都已经进入梦乡,不过他们休息了,刘义也开始“工作”,金矿处在山脚下,他决定上山一探,至于那几个“高手高手高高手”,他有办法对付,武祖有一种秘法,消耗一定功力,可以蒙蔽比自己境界还高的人的神识。 “我且上山一探,我觉得此山有古怪,反正不管发现什么与否,对我都没有什么损失。”刘义心中一边揣测着山上的未知,一边想象着十多年前的惊天大秘,决心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山路崎岖而且泥泞,非常不好走,刘义想着,自从自己破入凝气归元境界,胆子更大,好奇心更重,难道说,那些仗着技艺高超而殒命之人便是如此? 夜,像一个安静而凶恶的巨兽一般,吞没了一切,行走在微风习习中,刘义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究竟是身体所受,还是心中所感,他说不清楚,反正今日听过老者的故事之后,他心中不安,而且此时,他总感觉有人,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注意着自己,似乎还不止一双眼睛…… 刘义有些心惊肉跳,他开始怀疑武祖心法里的方法有不有效了,他静立片刻,努力使心情变得平静,让自己相信无所不能的武祖。 心有所寒,刘义不太相信那把断剑,他把沉重的妖魂刀紧握手中。 就在这一刹那,一股阴冷的邪气自右手传来,如汪洋大海一般,将刘义吞没了,磅礴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他忽然有了绝望的感觉——他的身体快爆了! “当!” 一声金属的颤音,邪刀落地,碎石上出现几道裂纹,可见此刀锋利无比。 刘义立在原地,冷汗直冒,浑身凉透了,刚才的感觉太可怕了,但是他就想不明白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照这样子,他以后怎敢用妖魂刀? 尝试着再次提刀,还是感觉到了那股力量,刘义立马把刀扔了。 “奶奶个熊,我自横刀向天笑,都不能拿,怎么横刀?” 刘义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坐在岩石上,他努力回想,似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自己平日里为了安全起见,多用断剑,而自从破入凝气归元以来,今日自己算是第一次用妖魂刀,难道…… “是我的实力太弱,承受不了那股力量吗?”刘义苦笑,照这么说来,能够拉开引龙弓的楚王岂不是非常可怕? 刘义猜想,只要有了真元,就能与隐藏在妖魂刀中的强大力量建立起一种联系,只是……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这股力量。 “刚才那股力量太可怕了,恐怕全天下没有几个人可以抗衡,只不过……我实在无福消受,而且借助它的力量,即使纵横天下又算得了什么呢?”刘义暗叹可惜了。 山路旁的林子中,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谁!?” 刘义警觉起来,不过他自己心虚,这个“谁”字语气蛮重,声音却不大,以免被人发现,弄得不伦不类。 “我就是上山看一看,又不是偷金,没干亏心事,害怕什么?”刘义虽然心里直打鼓,却自我安慰了一下。 “刷——” 依然是那道黑影,如鬼魅一般闪过,增添了一丝邪异。 刘义心寒了,他开始打退堂鼓,为了好奇心,为了一个不该知道,知道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的秘密,搭上一条性命,实在不值得,自己有了妖魂刀,已经够麻烦,够鸡肋的了,还是少找些事情上身为好。 正在刘义这么考虑之时,黑影似乎停了下来,伫立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这什么东西?”刘义本来是近视眼,但修出真元后神识强大了一些,所以看到了一道模糊的影迹,“好像不是什么人……” 前方,似乎是一种动物,刘义开始松了一口气:“吓我,阿猫阿狗而已。” 手提断剑,刘义逼了上去,而那只动物,依然立在远处。 由于夜色较深,又有树木遮去月光,再加上近视眼,神识也不够强大,刘义走到离那动物五丈远处才看清——竟是一头鹿。 刘义心安了。然而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头鹿突然之间向他冲了过来,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黑影刹那间逼至近前,又快如闪电一般凭空一跃。 刘义脑中只来得及闪过四个字:好快!好高! 四字映于脑海的同时,他的背上陡然一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鹿已回到了五丈之外,口中叼着妖魂刀。 妖魂刀的沉重刘义了然于心,而那头鹿竟然轻而易举叼走了,而且又以这么快的速度……刘义摇了摇头,尽量使自己变得清醒一些,但愿这只是幻觉。 这鹿竟如人一样,显出了嘲讽之意,接着,快行而去。 来不及多分析什么,刘义赶紧跟上,要是弄丢了妖魂刀,没被人拿到倒好,若入别人手中,恐怕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自己能躲倒是没关系,如果没躲掉,死于此刀,那可就呜呼哀哉,灵魂被邪刀吞噬,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刀中的亿万生灵便是榜样! 那鹿不知为何,虽然速度极快,但总是时不时的停下来,一直出现在刘义的视野里,刘义心里着急,根本没觉得这件事情相当蹊跷,他心乱如麻,头都大了。 一炷香的工夫,那鹿不知兜了多少圈子,渐渐将刘义引到了又高又深的地方,不久后,“嗖”地一下钻入了一个山洞。 “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了。”刘义禁不住抱怨,洞内本来就很昏暗,再加上夜晚,他根本就是一抹黑,只能布出神识,缓缓向前。 那鹿也不知道死哪去了,竟已不见,没办法,事未罢休,必须循序渐进,刘义耗费神识向前摸索,已有些不支,虽是春季,大汗淋漓。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黑暗中,忽然有人伸出一只手,顺势将刘义一拉,他顿时觉得云里雾里,晕头转向,四周景物一阵变换。 “靠,又逆乱阴阳了,送我回家吗?”刘义惊出一身冷汗,回过神来时,不知到了何处,抬头,月儿高悬,所以应该是在洞外。 刚才那只手,刘义记忆犹新,那是异常有力的一只手,而且既然有人在身旁而自己没发觉,那人的修为一定可怕无比,想到这里,他心里紧张起来,那人要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他要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现在还不理我?”刘义反驳了自己。 天色已晚,现在黑乎乎的,要想走出去根本不可能,只有等明天天亮再说了。 刘义四处转了一圈,竟然没有地方可以睡得安稳,简直比上次让那个小仙宗的老家伙打了一掌之后还要悲催,那次的三日最起码自己还是睡得好好的。 刘义背靠树干,勉强凑合一下,若是躺着睡,背部着凉,明天会很难看的。 这一夜,就这样缓缓过去了,刘义睡得很不舒服,数次因身体着凉而醒过来,不过好歹他还是活到了第二天。 黎明的曙光破开黑暗,刘义再次睁开了眼睛,却被不远处的情景惊住——一个身影,全身青光缠绕,看不真切,朦朦胧胧,透发出一种未名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只能说是高不可攀,只是他右手横握妖魂刀,左手不时地在抚摸刀刃,细细的端详着。 第109章 传说 刘义不由自主的握住断剑,小心的试探:“请问……您是?” 那人并不回答,刘义也不好再问,实力摆在那里,自己没有逼迫对方应话的资格。 时间缓缓过去,那道朦朦胧胧的身影越看越迷幻,仿佛随时都会虚淡消失在人世间,只能依稀看出握着刀的双手。 “死了好多年,上古时的人物,兵器竟然还在人世间,这两人,有着什么关系……”那人独自喃喃自语。 刘义一阵发毛,真想快点摆脱,刀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上古人物,与自己无关,管他是生是死,这种恩恩怨怨,掺和进去必死无疑。 抚摸了一下妖魂刀,那人静静地道:“九天尊主,万魔天尊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是否得到了他们的传承?” 刘义矢口否认,这两货,名号倒是挺牛逼的,万魔天尊他那时候九死一生,从鸟人口中听说过,似乎把噬魂兽祭炼成了妖魂刀,不过他们真不知道有多少仇敌,他可不想去找死。 “前辈……认识他们?”刘义这个问题问得很失败。 “我与这两位,无任何恩恩怨怨,你不必害怕,因为他们只是传说,你不知道也属正常,修炼界也只有老辈人物才知道他们的威名,只是你一定得到了机缘,与他们站在了一起,”那人似乎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万魔天尊处在太古的绝巅,生卒年不可靠,记载有些朦胧,而九天尊主,是洪荒之后最强的一批人之一,他们分别震慑了一个时代,每一个,都代表了一个时代的丰碑,不过时隔如此之久,此类人物都已经在遥远的过去沉寂了,只留下一些真真假假的传说,你修为尚浅,这类人物的一些秘辛你会知晓也属正常。” 刘义深思,那神秘人物回忆,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四周一片寂静。 “前辈,那刀不错,您若是看得顺眼的话,就当是晚辈送给您的一份见面礼吧。”送佛送到西,反正这烂刀是烫手的山芋,现在也没实力去用,这家伙不像是什么邪恶之徒,也好做个人情,让那刀有多远滚多远。 扶刀而立,那人幽幽道:“活了这么久,万事看尽,我对这邪刀不稀罕,这个世界讲求机缘,那刀冥冥之中必将与你绑定在一起,你修为没到,自然感应不到什么,到了我们这种境界,会心有所感。” 刘义不知道那人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只是悻悻地接回了妖魂刀,心中很不安稳,只是道:“前辈,您可知道此刀有何来历?” “噬魂兽,是太古时期蛮荒古域一带的图腾,镇守一方,受人供奉,据说蛮荒古域将罪大恶极之人或是敌人缚住,献给图腾,供它吸食魂魄,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再加上每当发生战争,它就会吞噬兵魂与冤魂,所以它蚕食过亿万魂魄,后来太古时的一位高手万魔天尊祭炼妖魂刀时将之封印了进去,此中详情,无人知晓。太古时候,在那动荡不安、遥远的年代里,一些强者以此刀开路,杀出一片天地,震慑一时,在那个风起云涌,山河失色的岁月里,屹立于群山的最高峰,那人被后世尊为万魔天尊!”谈起传说中的那些年月,那人难得的露出情绪波动,无限向往:“这真是一个强者如云,无数天纵之才高调而出,低调陨落的年代啊……” “强者为尊的时代,英雄很多,狗熊更多,当然最倒霉的还是弱者,可叹可叹!”刘义感慨万千。 “照这么说来,那个恐怖的图腾确实就在这里?”刘义看了看手中的刀,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口误了,自己说了“确实”这两个字,听起来本来就知道些什么,不错,他再次提问妖魂刀的过往,也是为了证实那鸟人所说的话。 “这些只是传说,可信也可不信。” 刘义心想,这刀这么邪门,怪不得你不要,这个老油条。 “那那个什么九天尊主又是何方神圣?” “九天尊主的时代,万魔天尊已经沉寂了,不过依然很远,反正后世认为,假如这两个人物处在同一时代,很难说得清楚孰强孰弱。”那人指了指刘义手中的断剑,意思不言自明。 “这把剑……很强吗?”刘义问了一个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剑上有字。”那人仅仅这么说。 “有吗?”刘义翻来覆去地找,却一无所获。 “别找了,以你的修为是看不出的,这是精神烙印,即使找到了你也是不认识的,这是上古时的文字,此剑叫做耀北七龙,蕴含着七种力量,只是可惜剑已断。”那人叹了一口气。 刘义骇然,此剑来头这么大,居然被人击断了,可想而知这是怎样的伟力,绝对可以只手遮天。 听神秘强者娓娓道来,刘义心中搅起惊天巨浪,万魔天尊、九天尊主这两个人物,各自代表了自己时代的极致力量,为何兵器会在同一地点出现?耀北七龙又为何人所断?破败的宫殿,残缺的传说,在那段鲜为人知的古老岁月里,有过怎样经天纬地之人,发生过怎样的事?那个终年烈日高悬的古怪世界,还有多少自己未探知的地方?这些谜,反而因为刘义了解得更多,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看得出来刘义的思绪万千,神秘人缓缓道:“你还年轻,要走的路还很长,早晚有一天,这些谜底你会一一揭晓。” 刘义沉默,许久之后才道:“前辈,此山以前为何叫做紫华山,有些怎样不为人知的东西?” 神秘人不语,整整一炷香之后才道:“你该走了。” 刘义无言,这其中的事情自己还是不知晓为好,只得道:“好吧,前辈不方便说,我只好放在心里了。” “此山被你们开采多年,是时候让你们离开了……”神秘人自语,片刻之后,强大的气势陡然提升,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原本初阳东悬的天空霎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句话回荡在方圆百里之内:“此山是为神山,乃奇兵隐藏之地,尔等速速离开,勿因亵渎而遭天谴!” “噗——”刘义骇然,这是何等强大的气场,他被震得心神俱损,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他离神秘人最近,承受的压力也最大,那感觉真的很恐怖。 一道光幕护住了刘义,显然那人意识到了刘义的窘境。 许久之后,山脚下有了回应,应该是李府的强者:“前辈莫生气,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如今开矿之人已经离开,择日我等会上山来赔礼谢罪!”显然李府被吓到了,这人如神似魔,实力像是深渊一般不可揣度,立时退却才是上策。 “不必,你们的礼对我无用,只消离开即可,本尊不想与你们有何瓜葛。” “多谢前辈不计前嫌!” “你去吧。”神秘人的身体慢慢变淡,似乎要离开了,同时大手一挥,刘义眼前一阵眼花缭乱,待看清之时,人已身在昨晚的山洞外。 第110章 麒麟 李府。 李梦龙高坐于上,前面站着三人,毕恭毕敬。 李梦龙缓缓道:“你们不必说了,那人的音功传得很远,我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实力很强大,恐怕非凡间之人,神宫都会让他三分,这件事情,楚王殿下自有分晓,我李府只是为他看守金矿,让他去做决断,你们都退下吧!” “是!” 看着三人渐渐远行,李梦龙昂了昂头:“李莫,告诉大管家,给那个刘义安排一份差事。” ……………… “可恶!”刘义一掌拍在柱子上,愤愤不平,刚回李府之时,他的心中本来很悬,毕竟不知道他们又会耍什么花招,但是大管家的话让他放了心:李府收下了他。本来以为这下子可好了,万事大吉,可谁知居然叫他去养马,而且一百多匹马,简直变成了弼马温。 “算了,这样一来,养马再加上偷偷修武,每天都干得很充实,我只为糊口而来,熬一天是一天吧!”刘义叹了一口气,现在“圣旨”也领到了,该走马上任了。 李府到底非普通人家,马舍不像想象中会发臭,刘义松了一口气,只要天天清理,每天都不会麻烦。一见刘义到来,三个原本看马的兴高采烈,看来他们熬了几天,算是熬出头,有好差事了。 三人一走,刘义立马忍不住骂了起来:“我@#¥%&%¥#。” 纵使心中不甘,口中不愤,可总算是在李家扎下根来,刘义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马,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和它们在一起,总比和一些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人共舞好得多吧。 就这样,刘义一边修武一边天天看着这些动物,开始了他的养马生涯。 …… 三天后,夜。 刘义盘膝而坐,先用秘法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接着运转真元,使其游走于全身的各大经脉,马厩里的马大部分皆已入睡,偶尔有几匹醒着的,也都很老实。 近来感觉不错,比起刚破入凝气归元之时,真元凝练了很多,现在的刘义,心境很平和,对于修为的提升,反而抱有无所谓的态度,这种相反于急功近利的心境,反而极为有利。这三日以来,他有点体会到了神秘人那种旷达,与世无争,隐居而不为人所知之乐趣,说实话,这相比称霸天下,更让人感到快乐。 “坐空对月独饮酒,笑看人生一百年。”刘义收功而立,呷了几口水,体会着那种境界。 武祖心法里有很多功法都威力巨大无比,只不过以刘义如今的修为,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既然有了无所谓的心态,他对那些都一笑而过,自己没实力,那就以后再说吧,多一时少一时,终究那些功法都已记在心里,想撵都撵不走的,又急什么呢。 站于窗前远望,刘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脸立马就绿了。现在算算,楚凌霄与叶胜之间的决斗只剩半个月左右了,当时一心只想着早点进入李府,现在好了,全没了,在这么一个大名鼎鼎,有显有露的李府之内养马,那是想飞也飞不出去,那两个家伙自己是无缘一睹风采了。 “可恶。” 自己也算是一名半吊子修武者了,两个强者之间的争斗对他的诱惑非常之大,上次那个假的李冷月,虽然很强,但是他对付的是修为远远不及的,根本就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战斗只持续了一小会儿,自己看得一丁点儿感悟都没有,实在无用,自己所需要看的,是巅峰力量的对决、碰撞,是旷世大战。 “怎么办?”刘义自问,但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现在看来,武学大道只有靠自己来开拓了,想象当年,那个所谓的“武祖”应该也是这么走自己的路,创出一片天地,于乱世之中睥睨世道,既然这个家伙可以做到傲视,自己依靠自己获得自保的能力总不能没有信心。 马厩靠近围墙,处于李府的边缘,修炼此种功法,刘义的神识强大无比,堪比炼元出体境界之人,围墙上,一道黑影闪过,刘义的表现有些反常,当做没看见一样,因为三天以来,这黑影夜夜出现,而他也不是傻瓜,李府围墙外每时每刻都有人巡逻,府内更是有着修炼界闻名的高手坐镇,可他们居然没有发现,或是不予理睬,说明溜进来的这货大有来头,不简单。 不过今日的刘义忽觉无聊,鬼使神差之下,他向着黑影闪向的方向寻去,李府之内,这货再猖狂,也不会狂到杀人灭口的地步,而且他也不相信诸如李梦龙之类的人,会什么都没有察觉,恐怕是不想去擒而已,这样一来,他决定一探究竟。 那个方向,有诸多去处,但最近的,是茅厕与膳房,去茅厕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无可能,或许……人家是躲茅厕偷窥的。 茅厕之中臭烘烘的,点火一照,别无他人,刘义悻悻而退。 下一个地点,就是膳房了。 这一回,刘义格外小心,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李府门规极严,要是被逮住,当成偷吃贼那可就完了,虽然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但应该会死的很难看,不过以自己的修为,不被人发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月不黑风不高夜,刘义袖藏断剑向着膳房杀去,他觉得,要是连一探究竟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就枉为一位武者,况且还是在李府那么一个大家族罩着的前提下。 不出所料,膳房之内果然有着什么动静,而且似乎还有着一团金光灿灿的东西在移动着,刘义不禁觉得奇怪,在他的想象当中,那一定是一个实力强大的高手,不过想不到如此高手居然会做出这么蠢、这么不谨慎的事情:偷吃东西还大摇大摆地带着灯火,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一个傻瓜呢? 刘义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那家伙竟然还没发现,发出吃东西的响声,这可不像是什么高手作为! 待刘义进得膳房后,他看见了一件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情—— 一个才狗崽大小的东西,全身布满金色的鳞片,刚才在屋外看见的金光灿灿的东西正是这些鳞片,那家伙居然有一对鹿角,它此时此刻正拼命啃着一只猪蹄,未发现已经进来的刘义。 “那是什么?杂交出来的怪胎?”刘义皱着眉头一边思考着一边缓缓走上前去。 刘义觉得,这只动物蛮好笑的,虽然人话它应该听不懂,但他还是一拍它的背道:“喂,哥们,口下留蹄啊,总该剩一点吧。” 明显感觉到那小东西的身体一颤,缓缓转过头来,先是一笑(刘义是这么觉得,这家伙居然会笑),然后眼珠一阵乱转,便作出了一副可怜兮兮,被人抓到现形之后哀求的样子。 “……” 刘义无语,这小东西表情想不到这么丰富。 忽然,金光一闪而逝,刘义的眼睛从光明到黑暗,根本来不及适应,他只见到一道黑影“嗖”地一下窜了出去,他禁不住大骂:“这个老……不,小油条,居然溜得这么快!” 这么大的动静,想不被发现都难,刚走出门外,刘义就被李府巡逻的府人给截住了,领头的一人上上下下将刘义打量了一遍:“你是新来的养马人吧,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 “一个……呃,家伙进来偷东西吃,被我发现了,现在……它逃了……”刘义说得冷汗直冒,这个可恶的家伙……现在好了,说什么也没用,辩不清了。 “怎么证明呢?这儿只有你一个人。”这是一句在刘义意料当中的话。 “反正……随你的便吧,现在我只想说的是:你看那个猪蹄,以我的嘴型,咬不出这种形状。”刘义知道百口莫辩,最后只好无奈的说出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虽然看你的神态,不像是在撒谎,但是光我相信是没用的,你要证明你的清白。”领头的那人也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证明?”刘义叹了一口气,“怎么证明?” “既然你无法证明,那我可就没办法了,跟我们走吧。”领头的那人示意刘义乖乖的跟他们走。 无奈,刘义只好自认倒霉,这儿可是李府,要是抵抗的话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现在的他只能诅咒这个真正的元凶一出李府就让狗給叼了,虽然不太可能,那个怪胎好像很强大,不过这怪胎总觉得长得有点……难道是…… 刘义的脑中闪过两个字——麒麟! 刘义无语了,这种大小和他想象当中的不太一样,居然和出生没几天的狗崽一般大小,而且还偷吃东西,这么滑溜,这么油条,还有点猥琐,一点都没有瑞兽应有的风范! “什么狗屁麒麟,杂交货!”刘义越想越气,“一定是娃他妈、娃他爸没教养好,还神兽了,我呸!” 前方,舞剑声阵阵,刘义听得出来,此剑飘逸无比,如若山间的云雾一般飘忽不定,没有骇人的力量,也没有迫人的气势,那破空之声,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第111章 李二小姐 “怎么了?” 这回刘义看清楚了,这是一道清丽的身影,有着曼妙的身姿,是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 莲步款款,那影象逐渐清晰,长发飘飘,眸若秋水,不粉不饰,眼前的佳人如若谪落人间的仙子一般,让人心醉,去掉面纱的李冷月简直美到了极点。 “二小姐。” 刚才还很有气场的一帮人立时毕恭毕敬。 刘义心中有些不安,天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些什么狗.屎的事情要发生,不过他还是多瞄了几眼对方。 “他……怎么会在这里?”李冷月到底是一位聪慧的女子,她一眼就认出了刘义便是臭豆腐泼殷秋雪的家伙,她那过目不忘的本领,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 “二小姐认识这小子?”领头的那个人有些意外,但从李冷月的双眸之中看出了答案,便继续道:“他是府中新来的养马人。” 点了点头,李冷月瞥了一眼刘义:“发生了什么事?” “这小子偷偷进入膳房。”有人帮着领头的那人回答了。 “二小姐,我没有啊!不过我看见是谁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义的心很冷,虽然这个李冷月堪称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但是天晓得她的行事手段如何,还有栽在她手里的后果是什么。 瞄了一眼李冷月,看得出来她用眼神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刘义便道:“今天晚上,我出来解手,因为茅厕和膳房相距不是很远,我隐约看见膳房之内似乎有什么亮光,我想在这么晚的时候,膳房内不应该有人,所以那亮光的出现极为不正常,身为李府的人,我一定要为李府赴汤蹈海,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我刘义生是李家的入人,死是李府的鬼……” “别说那么多废话。”李冷月秀眉微皱,刘义的“文采”,她没闲工夫去欣赏。 “哦……”刘义的表现有些过头了,不过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装点疯卖点傻才会让人捉摸不透,但接下来的话题可以步入正轨了:“走进里面,我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一个小东西,大概这么小,”刘义用双手比划着,“全身长满金色的鳞片,我在膳房外面看见的亮光正是由这些金色鳞片发出的,这小东西头上还生有一对角,像鹿的,脚上有五爪,反正就长得很奇怪,我进去之时它正在啃着一只猪蹄,见到我之后,金色鳞片发出的光忽然消失,我感觉一个黑影冲出了膳房,我想去追,可谁知一出门就让他们给逮住了,现在来到了这里。” “好了,我知道了。”李冷月点了点头,面向李府的府卫道:“膳房出现窃贼之事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发生过数次,而且被偷吃的量不多,据你们所说,刘义刚来不久,所以我相信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不过他所说的在膳房看见的东西你们就当今天没听说,明白吗?” “是,二小姐。”一帮人恭恭敬敬。 “好了,天色已晚,你们和下一批巡逻的人早些交换,休息去吧。” “多谢二小姐关心,小的们告退。”领头的那人抱了抱拳,带着其他人远去。 “哈!事情终于澄清了,回去洗洗睡了。”刘义松了一口气,随着一行人欲离开,却忽然被一只玉手给拦住了。 “我叫他们走,可没叫你走。”李冷月美眸斜视,自然地透发出一种威势。 “二……二小姐,有什么事吗……”刘义开始冒冷汗,情况不妙,某人要倒霉了…… 其实,李冷月对楚王的命令毫不知情,知道这件事情的确实没有几个人,而刘义,自从第一次见到至现在,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变化之神速,这么一个小子,不知有些什么秘密,他的过去与未来充满了谜。 刘义有些心惊胆战,他没想到这大美女的记性这么好,居然还认识自己,本来在自己的印象当中,贵人多忘事,像李冷月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子,对自己这种小人物的记忆度应该约等于零才对,但是现在好了,大美女牢牢的记住了自己,可是插翅难飞啊! 玉手擎剑,李冷月蓦地出招,剑法飘忽不定,只觉得剑尖幻成了点点寒星,虚实莫测。刘义大惊,想不到李冷月此等人物也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动手,虽然现在这绝不会是对方的真正实力,连剑芒都未用上,但刘义还是有了一种无力之感——实力相差太多了。 如此灵逸的剑法,依据现在的轨迹根本猜不出它下次的方位,刘义无奈,不知道李冷月是不是真的下杀手,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与人动手了,心想再不认真就浪费了自己凝气归元的修为,全身真元疯狂运转,掏出藏在袖中的断剑,准备胡乱拼几招再说。 “当!” “锵!” 瞎猫碰上死耗子,刘义连接二剑,不过第三剑,那剑诡异地变道了,如若山中的云雾一般,飘渺不定,捉摸不透,只觉背后一凉,李冷月手中的秀剑抵在了他的背上。 “凝气归元!” 李冷月的声音有些冷,转而将剑架在了刘义脖子上:“转过身来!” 没办法,实力不如人,刘义现在能做的,只有乖乖地听话,心想转就转呗,说话那么冷干嘛,又没欠你李家钱。 “你的修为……混入李府有什么阴谋?”李冷月的美眸直视刘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势,看来越阶大战确实相当不容易,毕竟未交战之时,境界高的一方就给对面造成了心理上的压力。 “你们又没规定修武修道修魔之人不得入李府,”刘义一副委屈的样子,“苦命人只不过混口饭吃,想混得好一点,所以才来李府,你行行好吧!” 这句话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别扭,但李冷月却不为所动:“这不是关键,要知道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你了,也不是第二次,而且每次你都做着极不寻常的事情。” “那没办法的,我们总是遇见那是有缘,而且我做的事情明明很寻常,不寻常的是他们!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专找人麻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刘义振振有词。 “你是说二公主殷秋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还是楚王殿下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李冷月微微一笑,勾魂夺魄,当真令百花都失去了笑颜。 “这……我没这个意思……”刘义可不敢陶醉在这嫣然一笑之中,要是脑子一热说错了话,绝对会死的很难看。 “二小姐,您秋水为神玉为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天生丽质难自却,观您一容难自拔,”刘义不知是何居心,忽然拍起了马屁,但是随后却冒出来一句,“您如此善良、美丽的人物,不会因为怀疑我,而对我严刑拷打吧?” 李冷月微笑着听完刘义的马屁,却丝毫不为所动,她觉得这小子挺有趣的,也不太像是一个别有心思的潜入者,毕竟卧底才两三天就被发现,本事也太差了,她决定明天将刘义的诡异身份告诉李梦龙,看一看他的回应。 “严刑拷打我倒是不会,不过为了证明你背地里不做对不起李家的事,我要留你在身边,怎么样?” “什么!?”刘义如同掉入了冰窟窿,凉透了,自己可是有着诸多的秘密,妖魂刀、耀北七龙在身,要是被发现,绝对会惨不忍睹,死无全尸的,所以他只得笑得很难看道:“二小姐,我养马养得很快乐,我一走,那些马兄弟们会画无数个圈圈诅咒我的。” “你放心,你的那些马兄弟们会体谅你的。”李冷月彻底绝了他的后路,昂了昂秀首:“林儿。” 一道倩丽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二人面前,刘义的眼前出现了一位冷美人,清丽无双,美眸寒气逼人,凌厉无比,刘义禁不住浑身一哆嗦,李冷月唤出这么一个人物来,不知玩的是哪出啊! “你帮他安排一下,从今以后,他不再养马,而是我的下人。”李冷月似乎对刘义接下来的命运毫不关心,说完这句话,便莲步轻移,自行而去,刘义觉得她太有型、太有大小姐风范了。 “你……怎么安排我?”刘义觉得和这种冷冰冰的“生物”在一起真是难受,你和她讲话,她也未必会理你,但是真的一句话都不说,也感觉不太舒服。 那林儿用美目冷冷的瞥了一眼刘义,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刘义无奈:果然不理我…… 走了不多一会儿,刘义忽然发觉这儿的范围之内与别处有些不太一样,本来时时可以见到巡逻的府卫走过,虽然这儿也有些巡逻之人,不过与别处不同:这些全是女子。 这个李冷月也太小心了吧,身为李府千金,哪个男人敢色胆包天……刘义开始异想天开。 “喂,二小姐连府卫都换成女的,是怕被偷窥吧?不过放心,像我这种正人君子,是不会偷……” “锵!”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走在前面的冷美人毫无征兆的出手,红色的剑芒绚丽而又略显妖异,在空中幻化出三把天刀,挟带着横扫南山之势力劈而来,骇人的气势使得空中充满了冰冷的味道。 第112章 耀北七龙 那一剑来得突兀而又迅捷,刘义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得用那把破烂得不能再破烂的“耀北七龙”硬拼。 “当!” “当!” “当!” 三声金属的颤音,那三道剑芒一次比一次猛,刘义手中的耀北七龙直接脱手飞了,与此同时,他感觉右臂一痛,微微一瞥,鲜血汩汩直流。 “哧!” 血练舞空,宛若游龙,瞬间照亮了黑夜,又是一道剑芒,向着刘义扑来。 “靠!还来啊?我现在还是未成年人,欺负我算什么女侠……”刘义欲哭无泪,只得满地打滚以保住自己的小命,这要是被打中,肯定会穿几个血洞。 那冷美人可不管这些,一剑又一剑不留情面,却又处处暗留生路,刘义手无寸铁,不管怎么应对都吃瘪,简直要憋屈死了,两者根本不在同一境界,他毫无还手之力,现在的他对对方的身份不禁起了怀疑:那种气质,还有不亚于李冷月的实力,不可能只是一个丫鬟,至于为何会在李府,往后也许会知晓,眼下,先求生存再说吧。 自地上顺手拿回了断剑,不过形势却丝毫没有改观,刘义依然节节败退,要不是那个“林儿”未下杀手,恐怕两人交手的初始,他就已经挂了,刘义暗叹:要是武祖老爷附体的话,才不会像如今这么被动。 红色剑芒如梦似幻,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扇形,如滚滚长江,滔滔黄河一般(至少在刘义看来就这么恐怖),浩荡出惊人的气势。 “轰!” 灰头土脸的刘义前脚刚走,原地就出现了一个一丈左右的大坑,他的左臂流出了鲜血,与刚才右臂上的伤同时来看的话,明显的轴对称,而且这一次他并没有被对方的剑芒实质性的碰到,只是受到了冲击波的伤害,如此看来,对方剑法之强悍、之精妙,可见一斑。 直到这时,“林儿”才收剑,刘义松了一口气。 这只是个警告,显而易见的事实,不过刘义颇有些不甘心,他自觉没有说错什么话,但是像对方这种不发一言,冷冰冰的“怪物”,你和她辩解是没有用的,而且实力的高低决定了最终的结局,一个没有实力的人所说的话,势必分量会很轻,有道理和没有道理差别不会很大,道理很快会被强势所淹没。 刘义开始和那个“林儿”一样默不作声,学乖了。 来到一个小屋子门前,“林儿”止住了脚步。 “我知道了,就是这里吧?我先去马棚那边收拾一些东西再搬过来。”刘义打了一个哈欠。 冷冷地瞥了刘义一眼,“林儿”如行云流水一般,再次动用刚出现时的身法,幻化出了几道丽影,飘然远去。 “切!我%¥%¥%%#¥¥……”感觉到人已走远,刘义小声咒骂。 推开门进入屋内,刘义百感交集,而现在最让他想破头皮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待在李冷月身边是一件什么差事,而且现在夜已深,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要是这差事纯粹就是玩玩的话,他真的很想像n天前一般,白天睡大觉。 “算了,暂时先把妖魂刀什么的搬过来再说,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的话可就惨了。”四处张望了一下,刘义决定先回马棚那边的小屋收拾。 府内巡逻的人不是太过变态,刘义觉得,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运一口刀,应该不会很难。 ……………… 做完一切的工作,花去了半个时辰,现在睡觉也没什么意义,刘义决计今晚做些事情,明天瞅几个间隙睡一觉。 藏好妖魂刀,刘义缩于屋后不惹人注目的一角,将耀北七龙直直的插于地上,手握剑柄,盘膝而坐,运转起全身真元,反正自己的实力早就被李冷月知道了,也不必遮遮掩掩的。 今晚的感觉有些怪异,刘义总觉得耀北七龙不同寻常,但是仔细捕捉,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是自己的错觉吗?但是自从修炼了武祖心法之后,自己的灵觉敏锐于他人,很少有过出错,他越来越坚信自己,所以他手握耀北七龙打坐,运转真元,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长夜将尽,黎明将近,早上清新的空气提前来临,刘义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舒坦,他忽然发现这个时间段是黄金时期,珍惜这一两个时辰远比昏昏沉沉的熬夜要明智得多,看来自己应该计划一个新的生活安排了。 剑柄依然冰冷,和寻常刀剑的寻常时刻一般,微风吹来,刘义竟有些凉意。 刘义算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不过他忽然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从前的一些人物,心情不自觉地就平静了下来。 邻居关上仁,喜欢弄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这老头子七十多岁,儿女成双,都颇有成就,不是什么公司高管就是什么局长,不过这老家伙在文学、数学、化学、物理学、天文学方面都有一些见解,爱好颇多,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不愿躲在城里享清福,更愿意一个人留在农村拥有自己的幸福,老伴去世,他所迷恋的,只有这些了,他说的话都很有哲理性,总是喜欢以长辈的身份来教育刘义,他就曾在耐心这一方面“啰嗦”过。 “刘义,以你的资质、实力,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纵横天下的的人物(对于这句话,刘义自然是嗤之以鼻的,有那么一点自卑的成分),但是你有着诸多的缺点成为你的天敌,其一就是没有耐心。你似乎总是觉得别人是天才,自己是蠢材,但你有没有体会——消磨了生死,轮回了阴阳,从太古洪荒到现如今,沧海桑田,并非一朝一夕,亘古演变,并非一分一秒,这一切,都需要历史,需要自然,以足够的耐心,去见证时间的缓慢销蚀,这一种意境,你体会到了吗?” 刘义:“没有。” 关上仁:“……” “去死吧小子,白费老头子我这么多口舌!”短暂的无语之后,关上仁彻底爆发…… ……………… “既然我决定多活一天是一天,那就必须拥有足够的耐心容纳在我活着的每一天之内万物的变迁。”刘义忽然变得古井无波起来,今生估计无法再相见了,但这个古怪老头子的话语依稀还在耳畔。 带着这种心境尝试去接近那把断剑,刘义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它,似乎是有生命的。 怎么可能?刘义不敢相信自己心中闪过的那丝念头,这绝对是自己在异想天开,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许多常识都被颠覆了,但是,这是一个,甚至是几个生命,这太不可思议了,物品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呢?除非这是孙悟空变的。 刘义极欲解开谜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观点,却又似乎相信了自己的直觉,从古至今,所有的发现都是从无到有,从不可能到可能的,只有推开迷茫的浓雾,你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对的。 体内的真元在沸腾,刘义陷入了激动、兴奋与迷惘的漩涡之中,即使以自己此时的实力破入化元炼器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还是尽力以真元接触耀北七龙,来尝试获得一种不同寻常的联系,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疯狂,然而直觉往往是指明前方道路的一盏明灯,他明白,永远不能拘泥于过去,事实,只有敢于想象、敢于做出抉择的人才有资格拥有。 耀北七龙散发出寻常人用肉眼难以察觉的金黄色,相当微弱,虽然如今的刘义灵觉迥异于他人,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即使尽力去感知,却并没有发现这微妙的变化,只是因为内心的期待,他坚信会得到答案,他不想像从前的自己一样,总是半途而废,倒在成功的半路之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义席地而坐已半个时辰,此时的他渐渐露出了笑容,他感觉到了剑内隐藏着的力量,虽然很微弱,但是这股力量很神圣,绝非普通神兵所能够拥有,看来,一旦这股力量被真正发掘出来,比之大名鼎鼎的通灵神器只强不弱。 修为没有达到化元炼器,刘义无法将真元输入剑内,只能去无限的接近,尽力的去感悟、去体会,现如今,他发现了隐藏在剑中的力量,便是有了希望,虽然这并不代表这其中存在着一个生命,但是现在的他越来越坚信自己起初的直觉了,揭开谜底,只需要耐心! 与此同时,紧闭双眼的刘义没有发觉:耀北七龙的金色光芒越来越盛,虽说这不像是它全盛时的亮度,但是已经能和火焰比肩,在那光芒之中,隐约有一条小不点的金龙在游曳! 刘义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那种和耀北七龙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极为奇特,他丝毫没有因无法将真元输入剑而心生烦躁,这种牛郎织女遥遥相望的状态使他的心境反而变得意巍止动,隔岸远观,天涯咫尺不相会也是一种妙趣,也有一种残缺的美。 第113章 消失的真元 “无法一窥究竟也无妨,只要我心中有所感觉就可以了……”紧闭双眼的刘义喃喃自语。 又是半个时辰缓缓而过,持续着的这种状态终于被打破,不需要刘义输入真元,反而耀北七龙剑中忽然有着一股神秘力量化作涓涓细流自他右手缓缓涌入,这股神圣的力量使得刘义感觉舒畅无比。不过这力量途经刘义全身各大经脉之后,却又让人想不通的消失了,不知去往哪里。 起初,刘义尽情地享受着这意外的“馈赠”,心想自己又没有给菩萨烧香,怎么会有狗。屎运呢?但是随后他越来越感觉不对头了,那股力量在悄悄的变大,而且自己感觉越来越热,血液沸腾,经脉有紊乱的迹象,他忽然有了世界末日般的恐惧之感。 心乱如麻地睁开眼睛,只见耀北七龙剑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之中,一条迷你的东方金鳞神龙正在不断游走,而手握剑柄的右手,手背之上长筋暴起,变成了血红色,化为血丝一般,循着经脉,顺着胳膊,一直往上延伸…… 刘义差点跳起来,赶忙想松开右手,却发现右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定住了,动弹不得。 “哇啊啊……会死人的……”刘义开始恐惧了,这什么情况? 随着刘义这一声大喊,本来悄然增大的那股神秘力量蓦地如汪洋大海一般,瞬间将刘义吞没了,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感觉,那排山倒海般磅礴的力量,让人那么的无法抗拒,如果有谁能够动用剑内的全部力量,估计可以崩碎天上的月亮! “呃啊——要爆掉了!!!” 刘义的身体几乎支撑不住了,以他如今的修为,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强悍无匹的力量,再这样下去,身体爆炸,四分五裂,死无全尸是迟早的结局。 刘义不知道的是,如此巨大,想来必定惊世骇俗,鬼神皆惧的可怕力量,整个李府之内,竟无一人察觉,只有远在紫华山上的神秘人立于顶峰,露出惊色,喃喃自语:“这股力量这么隐秘,没有一定实力绝对无法感知,只不过如此可怕的元气,恐怕是屹立于三界众生最终端的什么变态怪物苏醒了……” 刘义的运气还算不错,预想之中血肉横飞,惨不忍睹的情景并没有出现——那股力量在缓缓消退,只是他浑身的骨骼、肌肉疼痛无比,看来伤得很深。 “靠,吓死我了,不过总感觉心里依然发毛……”虽然那股力量从自己体内徐徐撤走,但是他的右手依然被定在剑柄之上无法动弹,似乎还会有什么狗。屎的事情要发生…… 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又从强到弱,从有到无,现在可怕的力量完全不见了,依旧和之前一样,化为了涓涓细流,只不过这一次是从体内抽走,但是抽走的同时,刘义感觉它还拐跑了一些东西…… “纳尼?我的真元!!!???”刘义感觉,自己苦苦修炼而得来的真元正在一分一秒的消逝,在被强行吸走!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体内的真元已经稀薄得无法运转,再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会跌回凝气归元以前,乒乒乓乓硬碰硬的境界! “放开我的右手!”狗急了会跳墙,刘义急了也会骂人:“我#@¥#@#@¥#@#!什么狗屁耀北七龙……” 不过一切都是徒劳的,短短的片刻,刘义体内便空空如也,本来他自以为在小仙宗那个老家伙面前还可以全身而退,现在好了,完完全全的被秒杀! “真元全让你给吸走了,还定着我的手干嘛……”话说了一半,刘义便停下了,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个强大的不屈战魂在呐喊,虽然那些话语很古老,但是它的波动是掩盖不了真义的—— “我破开了封印,你们呢……我要重组龙身,重聚龙魂……” 刘义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了,他心神俱震,内脏猛地受损,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高天之上,原本有些黯淡的开阳星蓦地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 那古老的话语比之神秘人的无上音功恐怖好几倍,回荡于刘义脑中,久久不息,这种语言恐怕诞生于百亿年前的宇宙洪荒,是跨越时空而来的。 此时,刘义的手才得到解脱,不过现在不是观星的好时间段,他虽然刚才感觉到天上有异动,但是这时辰北斗七星不太惹人注目,他并没有意识到所谓的“耀北七龙”究竟是什么。 “俺滴真元啊……”刘义痛哭流涕,自己苦修这么久,才一会儿的工夫就被吸完了。 正在这时,一队女府卫匆匆而来,为首的一人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道:“哪里来的臭小子!?刚才是不是你在这里大喊大叫什么要爆掉了?”看来李冷月还没有和她们说刘义的事情,她们根本不认识这家伙。 “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刘义一脸无辜。 “二小姐这儿男人比较少,面孔我都认得,而你,我是第一次见到,恐怕……我们不能对你客气了。”为首的一名女子右手擎住环在腰间的九截链,对其他人道:“把他带到左护卫那儿。” 刘义暗叹一声倒霉,先是被李冷月怀疑,现在到了她这儿又被其他人怀疑,明明走的都是“正当程序”,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现如今自己运转不起真元,李府之人又不知实力如何,面对七八个身手不错的人,说不准还真不是她们的对手,不过要是真的一点都不反抗地投降,更显得心虚,所以他准备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显示自己并非病猫,也问心无愧。 “我是二小姐新安排的,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那就动手吧,反正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刘义昂着头颅,抱臂而立,心想作为昔日凝气归元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就要有点强者风范。 “找死!敢在我们李府之内嚣张,姐妹们,动手!”一声娇喝,为首的女子甩出九截链,凤舞九天一般凌空而来,如此动真格,显然她看出了刘义是“练过的”。 刘义顺手操起耀北七龙,心想反正老子一丝一毫的真元都没有了,你要吸就吸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没有了真元,但实力是一点不掺水分的,刘义在八名女子的包围之中左右纵横,招式猛而不乱,稳稳当当,相反的,八名女子被快如闪电一般的刘义逼得冷汗直冒,心想这小子什么来头,实力居然这么恐怖,不过李家乃大家族,八个人拿不下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传出去恐被人笑话,这次就是用车轮战也要耗死他。 刘义知道现在自己的耐心是有了,但是耐力得日积月累才会增长,自己有几斤几两,能够坚持多久他很清楚,必须速战速决,让她们知难而退或者惊动了那个“林儿”甚至是李冷月,免得多费口舌解释。 说实话,武祖心法上面真的不像一些大门大派一般有华丽的招式,用那个人在书上所说,招式是要自己悟出来的,别人怎么出招,你就怎么接招、破招,否则依靠固定的格式,就没有随机应变性,功法也完全是别人的(创立功法之人),那所谓的“绝世武功”也就没有丝毫意义了。 刘义对武祖本来就有崇敬之心,所以表示赞同是自然的,那种牛逼叉叉的大绝招,只有自己推出来、领悟出来,才能发挥到极致。不过以他如今的状态,还是少动这种脑筋,只有拥有了一定实力,达到一定境界,才能领悟出自己的绝学。 那把断剑没有什么异常,刘义放开了顾虑,决心大干一场。 力劈太虚,一剑震开八人,刘义“刷”地一下冲向了为首那位,手中耀北七龙尽管被九截链一环数圈,层层裹住,可去势不变,一往无前,那名女子立时手忙脚乱,大汗淋漓。刘义知道,想一抗八人简直是痴心妄想,迟早会先一步倒下,各个击破方是上上之策。 “吼!” 刘义感觉到体内出现了那么一丝真元,虽然数量太少,他还是将它提了上来,用尽毕身力气,将那名女子打得连连倒退,最后摔了个四仰八叉。 “哇哈哈哈!” 刘义仰天傻笑,虽然有那么一点笑人家摔跤之样子的因素,但他真正高兴的是:他终于明白了,真元被吸光只是暂时的,自己现在只能算是元气大伤,根本不是武功全废,达到凝气归元境界,吸纳天地灵气会凝练真元,而与人争斗会消耗真元,不过却可以恢复,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境界越高所需时间越少,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凝气归元就是凝气归元,实力已经分散在了自己全身各处,是铁定的事实,并不是人家吸取你一点真元就可以窃取的。 刘义笑得那么贱,自然会被别人以为是在嘲笑,摔倒在地的那名女子立时粉腮泛青,飞身而起,手中九截链化作一条飞蛇,曲曲环环,诡异莫测,向着刘义扑来,暴怒的她决心拼着重伤也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第114章 对我真好 刘义可不会因自高自大而乱来,他对这类甩来甩去的软兵器头痛至极,要是不避锋芒,定会被抽一顿,所以他不断躲闪,准备等对方猛劲一过之后再发威,然而希望是美好的,过程是曲折的,结果是不可能的,其余七名女子又不是木头人,见状八人同心,他陷入了包围。 可恶!刘义暗骂,经过了许久,真元才恢复了刚才那么一丁点,为打那个拿九截链的又消失殆尽,现如今丹田处没多少“老本”可挥霍,又被八个实力不赖的合围,虽说境界占上风而不落败,但被绞杀是迟早的事情,刘义可以感觉到,自己已被八人稳稳压住,只要一人受攻,其余七个立马相助,他腹背受敌,渐渐感到吃力。 看来,之前之所以轻轻松松,甚至还打摔了为首的女子,是她们低估了自己的实力,正因为如此,自己也低估了她们的实力,李府之人,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得多,要是全盛时的自己,自然花一点时间就可以全部搞定,毕竟相差一个境界,实力的强弱是十万八千里,但如今自己使不出真元,根本就是一个空架子,中看不中用,天快要亮了,要是引来更多府卫,事情闹大了,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你到底是谁!?你的实力很强大。”战了一顿饭的工夫,九个人终于停了一停,八名女子分八个方向将刘义围在中间,而不远处,隐隐约约又有一队人赶了过来,刘义暗叹一声晦气,但仔细一想,心又定了下来:顶多待会儿闹到李冷月那儿成一个笑话而已,自己倒是无所谓。 “强大个屁,强大的话早把你们干掉了,你们也不想想,以我目前的实力,混入李府找死吗?”刘义打了一个哈欠,他真的是困极了,悔不当初啊,不然的话现在自己正在马棚那儿的小屋内睡大觉呢! 刘义打哈欠的动作看起来很淡定,几名女子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是假了,而与此同时,刚才在远处的女府卫也围了上来,数数,又有十人,刘义心想自己以前在学校里怎么没被女同学这么关注过。 “怎么,想群殴吗?这么赖皮的事情你们也做,同样身为李府之人的我羞与你们为伍。”抱臂而立的刘义感觉眼皮挺沉重的,一夜未睡真的伤不起。 一帮女人面面相觑,刘义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李府之人,而且一副被冤枉的神色,难道他所说的是真的吗?但是这个小子确实面生啊,整个李府新招人倒是可能,但是李冷月这儿她们从来不知道新来了下人,所有在场的女子都不认识他,这是关键。 “那你说说看,是谁下令让你来这儿的?”想了一下,她们觉得这个关键点很重要。 “当然是李冷月了!”刘义过火了,直呼其名,一看几名女子正要发作,急忙改口:“哦说错了,是二小姐,我新来李府才不多天,不太习惯,你们悠着点啊,别这么敌视。” 女府卫们相互望了一眼,看来要弄清楚事实真相,得派一个代表去问一下了。 不过,刘义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就知道自己解放了,看看天色,心想来得可真够“及时”的。 “林儿”一身红衣,一双美眸冰冷无比,似乎能冻结万物,她袅袅娜娜而来,给人一种另类的美感。 “喂,那个林儿,林姑娘,您终于来替我解围了。”刘义显得很高兴,首先对方是一位大美女,其次她可以帮自己搞定那帮女府卫,救星一个。 “林儿”冷冷地瞥了一眼刘义,不语。 “什么林姑娘,我们护卫叫左泯霜,应该称左姑娘才对!”一个嘴巴闲不住的立马纠正。 “那李冷月为什么叫左姑娘‘林儿’呢?不对,应该是二小姐。”刘义急忙换上敬称,心想自己怎么了,已经“失误”好几次了,看来今天得烧烧香。 不过他所要的答案被左泯霜冰冷的目光给逼了回去,几名女子欲言又止,他也不敢再问,怕被冷美人给劈了。 “走吧。”左泯霜转过身子,终于说了“一句话”,分明是让某某人跟着她的意思,而一干女府卫也已离开,她们得到了答案。 刘义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那句“走吧”是对自己说,心想你多说几个字又怎么了。 刘义开始胡思乱想,李冷月不会在闺房等自己吧,清醒过来他差点把自己打一顿,要是让李冷月知道自己的想法,肯定会被弄死。 胡思乱想毕竟只是胡思乱想,刘义的心思是多余的,他被左泯霜带至书房,不过他记得以前见到过一个书房,看来这儿是李冷月独有的地方,所有设备都有,书房定是她专用的。 一入书房,便见到一身黄衫的李冷月,曼妙的身姿婀娜挺秀,一头长发直垂至腰间,每一次见到李冷月,刘义都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这名女子的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能让很多男人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过刘义不会有这意思,一者有着那么点年龄差,二者身份地位悬殊太大,做做梦倒是不错。 李冷月的背后,一幅娟秀的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门前花开叶落,窗外云卷云舒,宜景消然岁月如梭。 刘义不禁被那种境界吸引了,心里暗叹这幅字要是让自己来写定会糟蹋了,对方那娟秀的字体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让人神清气爽。 左泯霜微一施礼,准备退下。 “林儿,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以后就不用施礼了。”李冷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刘义更加怀疑起左泯霜的身份,而且明明姓左,李冷月为什么总是称她“林儿”。 看着左泯霜渐渐走远,刘义立马开工:“二小姐,我知道您心地善良,怜惜万物,我对您崇拜得五体投地,我愿忠心耿耿……” “你以为你说这些话我会很高兴吗?”李冷月忽然冷若冰霜,她知道不耍一点手段的话刘义一定会每天来个几次,不恶心死才怪,不过她见对方立马吓得闭紧了嘴巴,便缓了缓口气道,“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别拐弯抹角,只要不过分我不会发火的。” “哦。”刘义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我昨晚没睡好,可不可以……” “什么功劳都没有先提要求,你问心无愧吗?”李冷月瞥了刘义一眼,见他不再说话,便道:“我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这样吧,你替我去办一件事情,办完了就不用做什么了。” “做什么?”刘义立马警惕。 “听好了,荆州城外有一个小家族叫范家,他原先的家主与我父相善,在几天前忽然死亡,继承家业的竟是他最小之子,原先的家主死的蹊跷,而继承之事也极不寻常,而且这个新任家主范见还赶走了他的两个兄弟,官府曾经对原先家主之死调查过,却丝毫没证据可以证明些什么,没办法,我们只能不光明正大的教训他一顿了。” “不会叫我去杀了他吧……”刘义百般不愿意,怎么又是这种结仇的事情.. “我们李府不会这么做,毕竟这也是一家之主,只是此人从来不理家事,肆意挥霍,我父不忍看到老友的家族就这样败在这家伙手里,你只消把他打一顿,让他知觉知觉,把他从温柔乡中打出来。” 刘义心思百转,他自然不会相信李冷月所说的话,仅仅是为了老友的家族?恐怕那里面别有猫腻。 “可是……打不过啊……”现在只有那么一丝真元,肯定会死的很惨的,再加上心中有所提防,刘义示弱。 “以你的实力,怎么会失败,”李冷月的声音又变得冷了起来,彻底绝了他的退路,“你去春风院,这个家伙从来不问家事,天天在那里逍遥,春风院里我们已经打好交道了,你去时自会找得到他,记住隐藏身份。” “谢二小姐提醒。”刘义毕恭毕敬着走了出去,可一出门脸色就变了,咬牙切齿道:“李冷月,你对我真‘好’。” 第115章 又见杜维林 用完了膳,刘义一边走一边想着对策,现如今,自己的真元都运转不起来,要是那个犯贱的家伙有着好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那谁教训谁还说不定呢,这个李冷月,怎么可以用我从前的实力来预测结果呢?要知道今非昔比,自己真的有有心无力,呜呼哀哉,真是伤脑筋。 走出李府大门,刘义忽然有了一个点子:花钱雇人。不过找遍荆州城,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且进入李府,什么都没赚到,还倒贴银两,太悲催了。 正这么想着之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刘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刘义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这语调不准的东方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回头一看,是杜维林带着他的三个保镖,大摇大摆而来。 看着这个大条的家伙,刘义感觉希望来了,他知道杜维林极爱打抱不平,多管闲事,只要自己把那个范见刻画的相当可恶,再把自己神化为为民除害,外国仔一定会跟着去,以杜维林的实力,想来会轻松加愉快,欺负一个只知****的二世祖,立马会变为小菜一碟。 “啊哈,杜维林少爷,好久不见。”刘义一改刚才双眉紧锁的神情,立马笑脸相迎。 “自从上次你离开之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看来是我对光明女神的诅咒灵验了。”杜维林显得很高兴,他仿佛看到了五个人在山间游玩的情景,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拖着刘义去游览名山大川。 “好吧,先留着你无往不利的诅咒对付完光明圣女再考虑天上那个女人好了,”刘义摆了摆手,岔开话题道,“你在李府的任务办完了?” “早办完了,我如果不遇到你的话准备再多待几天,反正是他们叫我多住一段时间的。”杜维林此时依然沉浸在对未来的向往之中,他觉得来东方真的不虚此行。 刘义心想人家是客套话你不懂,还真赖着不走了,脸皮可真厚。 “眼下我要去办一件非常重要,非常光明神圣的事,你去不去?”刘义准备先探探这个家伙的口风。 “什么事?”一听“光明神圣”这四个字,杜维林立马来了精神,不过他不是傻瓜,先要问清楚了再说,要是在东方惹了事情,他回去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有一个名字叫犯贱的家伙,他杀父淫嫂,把兄长卖到边关,强抢民女,横行霸道,鱼肉百姓,还往河里放毒,有几个喝过河水的都死了,最可恶的是他杀了人后把人肉做成肉干,挂在林子里……”刘义添油加醋,把能想得到的罪名全部加给那个范见。 “太可恶了,光明老太婆不会放过他的!”杜维林听得相当愤怒,但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怎么没人制裁他?” “这个家伙很聪明,有管鲍之才,张萧之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我呸,抬举他了,反正既下流又滑溜,阴险狡诈,老奸巨猾,比泥鳅还泥鳅,比油条还油条,泥鳅中的油条,油条中的泥鳅,比抹了油还滑,比磨成球还溜,这些事情他做得一丝不漏,没证据啊!”刘义滔滔不绝,又把那个范见形容得很狡猾。 “那怎么办?”虽然杜维林只听得懂“这些事情”这四个字往后的话,但范见的“大致形象”他已经知道。 “把他打一顿,为了匡扶正义,锄强扶弱,为了祖国为了党,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美好的明天!”刘义把一只脚踩在李府门前的石狮子座上,很进入状态。 “你说为了用什么挡什么?”杜维林汗颜,刘义的话他越来越听不懂了。 “没……没什么。”见到李府门前的人对自己怒目而视,刘义急忙把石狮子座上的脚缩回去。 “为了成为大侠,我准备教训教训他,怎么样,作为绅士的你是不是很看不惯这种无耻之徒?”刘义向着杜维林眨了眨眼睛,诱惑他:“我相信,你是一个正义而且伟大的人。” “你该不会……让我出手吧?”杜维林悟出了刘义的用意,但是作为一个有身份的西方贵族,他的行为都受到诸多限制,不可能想干的事情就去干,而且作为大家族中的少爷,也不会傻得可以,在东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恐怕连他父亲都很难摆平。 “你别怕,我刘义胆子怎么样你了解的,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别人惹我我都不敢出一言,所以你放心,这次是绝对安全的,而且,我有制胜法宝。”刘义拍着胸脯作保证。 “什么制胜法宝?”杜维林左看右看,想找找刘义身上有些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刘义从怀中掏出两个黑黑的东西,显得有些得意。 “这是什么?”杜维林看着两个上面个各有两只洞的黑布袋,不知所以。 刘义把黑布袋罩住头部,两只洞对准双眼,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打劫!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你认识我吗?” “你是刘公子啊。”杜维林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答。 刘义:“……” 后面三个听不懂两人说话的法师看着刘义那近乎脑残的行为,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 “有了这个老天爷才会知道我们是谁,怎么样,安全吧?”刘义心想要想不让人认出自己来,那还不简单。 “这个……勉强可以吧……”杜维林想不到刘义居然会出这招,真的不知道该把他评价为聪明还是愚蠢。 “可是……我们五个人,只有两个袋子。”杜维林不知道究竟有多危险,所以他的预想是把三个法师全部带过去,保险起见。 “放心,很简单的,你一个人就行了,你不想去的话也无妨,给我一个法师就可以把他揍一顿,这家伙比上次那个胖子弱多了!”刘义这么说是故意激杜维林,反正他知道这个家伙一定会去。 “好吧,光明教皇一定会保佑我的,我就跟你一起教训教训这个无恶不作的家伙。”杜维林也觉得头上戴一个黑套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个犯贱的流氓现在正在春风院里面风流快活,我们攻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刘义只想快点会解决事情,好回去睡大觉。 “不对,”正跟着刘义走的杜维林忽然停了下来,“照你所说,那个犯贱很狡猾,会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等着我们到来,要知道越是这种作恶多端的人,越害怕有报应,所以越小心。” “呃——这个……”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刘义只得强行扭正这句话,“我只是说他对毁灭证据这一方面很在行,而且春风院内,会有什么圈套?” “好吧,我们小心一点……”虽然心有疑虑,但杜维林还是跟了上去,只不过在袖中藏好了空间卷轴,准备随时开溜。 第116章 范龙十八掌 春风院,夏阳院,秋波院,冬凌院号称九州四大名院,其中的花魁更是享有”玉漾春风荡思愁“的美誉,自然而然是为荆州之首,红楼高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其气派实属罕见。 “作为一名贵族,出入这种地方,恐怕不太合适吧……”杜维林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我们是为民除害,又不是去泡妞,怕什么?”刘义瞄了一眼门口的几名美艳女子,也在想着现在的时机,要不要把“强盗套”戴上去,不过这样恐怕会被拦住。 “那快点进去教训好那个家伙,早些离开,”杜维林用袖子遮住脸,向门口走去,“要是不小心被人认出来,传到我父亲那儿,绝对会罚我到光明神殿听那帮神棍啰嗦一个月的。” 见到杜维林一身的贵族服饰,门口的几名女子立马笑脸相迎,满目春情:“哎哟,这位来自西方的公子,风流倜傥,一看就是非凡之人,不过进去之后还会更加风流快活的。” 杜维林这家伙道貌岸然,看上去很有气质,不急不缓,向着里面瞅了一眼,用他那语调不准的东方话,冷不丁冒出一句:“姑娘,有没有范见?” 刘义晕死,真想一巴掌拍了他,这句话怎么听都歧义嘛,多说几个字又怎么了? 几名女子也不生气,其中一个嗲声嗲气道:“你可真坏哦,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高手,虽然姑娘我脱不开身,不过我的一干姐妹们会陪您乐个一整天的,姑娘们,一位英俊潇洒的西方公子来了,快出来接客!” “来了!” 从春风院内立时走出三名妖娆女子,拥拥搂搂,簇拥着杜维林,将他强行拉了进去:“这位西方公子果然很英俊啊,姐妹们会好好伺候你的……”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是来找范见的……”杜维林慌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质与绅士风范,面对三名力气还不小的女子,尽管尽力挣扎,还是被拥了进去。 刘义立在原地,叹了一口气:“你父亲不会放过你的,光明圣女、光明教皇、光明女神都不会放过你的,愿光明与你同在……” ……………… 刘义头上罩着黑布袋,站在二楼的一处走廊,远远望着不远处四个正在打哈欠的大汉,对身后刚刚挣脱三位女子,正大汗淋漓的杜维林道:“就是这儿了,不过才四个狗腿子,也太小儿科了吧,杜维林少爷,发扬你们魔法师之正义精神的时刻到了。” “对于这种人,我是不会动手的。”杜维林还是要保持着西方贵族的优雅风范,不愿意出手。 “我……我实力差嘛,需要的时间可能会很长,那就会闹出动静,招来救兵或者叫他逃了可不好。”想不到杜维林到底还是不冲动的主。 “我是不可能随便出手的。”杜维林出乎异常的显得很高傲,刘义估计魔法师这样子的居多。 “你信不信你的光明圣女会鄙视你?”刘义没辙了,照杜维林的这种态度估计是不会出手的了。 杜维林神色变了一下,似乎有些动容,但依旧没有上的意思。 四名大汉斜着眼打量着二人,嗤笑:“哪里来的神经病,快点走开,不然别怪大爷我不客气,帮你们活动活动筋骨。” 本来杜维林就有些犹豫了,一听此话立时激动,跳了出来:“这样侮辱别人是极不礼貌的,我代表光……不,生命女神消灭你们!”杜维林不爽,就要出手。 刘义喷血,这家伙到底信什么的,怎么又变成自然神教了? “你个西方崽子找死!”几名大汉相视一眼,踏出一步。 可惜一切皆是徒然,密密麻麻的细小电弧铺天盖地而来,四个大汉被电得不断抽搐,有一个甚至还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杜维林毫不留情。 杜维林在胸前用手划出一个古怪的图形:“信光明神得永生,愿光明与你们同在。” 刘义在一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切,信光明神永世不得超生……” ……………… 屋内,范见光。着身子,对胯下的姑娘狂轰滥炸,那姑娘妩媚而又风骚,身材惹火,一边呻吟着一边对范见发嗲:“官人,您太不会怜香惜玉了,这么刚猛的对人家,奴家快不行了……” “嘿嘿……”范见一脸淫笑,“怎么样,爷是不是一个猛男,合不合你的胃口?” 正在这时,门“砰”地一声被踢开,冒出两个二货,头上戴着黑布袋,行为极度猥琐。 “官人,不行了,啊——有人!”那姑娘首先反应过来,想从范见胯下脱身而出,谁知范见正爽着,竟然不肯罢休,“管他什么人!黑蛋、白蛋、红蛋、黄蛋,你们四个一起上,把来人给我揍个半死!” “哈哈!四个蛋让我们全都煮了吃了!”刘义左手一把匕首,右手一把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断剑,而杜维林双手各一把菜刀,那是刚才刘义给他的,“打劫!把钱财全都给我们交出来!” “四个饭桶,看来只有我亲自出手了。”范见终于停了下来,活动活动筋骨,伸展伸展肌肉,显然练过一点功夫,不过他好长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下体牛。逼叉叉的暴露在二人面前,急忙穿上衣物:“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居然敢来抢我,让你们看看我们范家祖传的绝世武功——范龙十八掌,吼!!” 二人互视一眼,刘义慢悠悠道:“打听打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是先打再听吧!” 另一边,范见正春风得意,心想我老范家的范龙十八掌可是相当牛逼的,两个戴着黑布袋的家伙你们等着瞧吧,看我打得你们满地找呀!还有在小翠面前一定要生猛一点,争取十招之内干掉二人,不然的话太丢人了。 对于范见的自以为是,刘义相当不屑,以他如今的修为,即使不动用真元,面对这种超级垃圾的三角猫功夫,闭着眼睛都能应付。他随意出招,一连踹出三脚,全部打中范见头部,范见摔了个狗吃屎,脸上立时出现了三个鞋印。 范见骂骂咧咧,转头看了看裹在被子里花容失色的小翠,心想两个家伙怎么这么强,这回可丢脸丢尽了,不过他还是死撑门面:“小翠,别怕,也不要叫人,我一个人就行了,刚才我只是一时失误,看我怎么收拾这两个戴黑套子的家伙!” 刘义心想你不叫人最好,不过叫喊也没用,李府早就打好交道了。 “范龙十八掌——飞范在天!”范见凭空一跃,一掌向下拍去,不过刘义觉得这一整招全部都是破绽,不知道是范家的武功差劲,还是这个淫纵放荡的新任家主根本就没学好。 刘义一闪闪开,并没有对着破绽下手,他想还是先给那个范见留一点面子,等他把那个范龙十八掌全部打完再说,看看他到底有些什么花招。 “哈哈!怕了吧?”范见见刘义没有接,真的以为自己的“范龙十八掌”相当厉害。 “亢范有悔!见范在田!范祖出海!横扫范祖!火烧老范……”范见得意忘形,一招又一招不停断,才半分钟就将所谓的“范龙十八掌”全部都给打完了,刘义一招都没接。 “快点快点,除了范龙十八掌,还有些什么绝世武功?耍给我见识见识!”范见引以为傲的“范龙十八掌”刘义几乎没正眼瞧过,想不到绝世武功“##十八掌”在这个世界居然这么犀利。 “好吧,既然你一心讨打,那我就成全你!”范见忽然发觉自己真的很厉害,恨不得那个“玉漾春风荡思愁”的花槐来见识一下自己的男人气概。 “把剑借我用一下。”范见这货口中居然冒出这一句。 “……” 刘义无语,他还是把匕首借给了这货,这货智商低的可以,翻不出什么浪花。 “你退后一点,虽然你把剑借给了我,但我们还是敌人!”范见一脸傲色,竟然忘记了双方的角色,只想着耍剑显摆显摆,“我一发威,连老鼠都会怕的!” 刘义、杜维林:“……” “下面是玉男心经中的玉男十九式!”范见有模有样,倒还真有那么点不怒自威,不过剑招虽然华丽那么一丁点,却实在不敢恭维,刘义轻轻松松全躲了过去。 “喝啊!”范见大喝一声,气势陡然提升,似乎要出绝招了。 “刷——”刘义如鬼魅一般闪至范见身后,对着他屁股狠狠踹了一脚,见到范见一副发怒的样子,嘿嘿一笑道:“别介意,光你一个人出招岂不是太无聊?我稍微意思意思。” “你……”范见狠狠地瞪着刘义,“接下来你绝对会死的很难看,看好了,移花接木!” 第117章 飞你个头啊 刘义心想再拖下去也不会出现新奇一些的招式,现在越来越困,早些解决掉这个家伙就可以早些回去睡大觉,不过他开始相信起了李大美女的把握,她确实没估计错最后的结局,就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主”,再加上门外四个杂牌彩蛋,不用真元完全可以虐暴。 这么一个蠢蛋,怎么可能杀父逐兄,继承家业,而且一切的一切做得一丝不漏,连官府,甚至李府都毫无证据?刘义开始怀疑了,恐怕这个范见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幕后另有黑手。 “管它呢!”刘义不以为然,“这种深层次的东西,像我这种没实力的人,还是少去接触为好。” “快把钱财交出来,乖乖地让我们打一顿!”刘义说是说“我们”,可其实见刘义一个人就够了,杜维林也懒得出手,站在原地抱臂而立。 “哼!别说大话了,先求自保吧!”自高自大的范见冷笑一声,“看招!” 躲开范见的扫堂腿,刘义快如闪电一般连击出十掌,看得杜维林一阵眼花缭乱:“好快,太厉害了……” “啪啪啪啪啪……” 才隔着一件薄薄的内衣,范见痛得哭爹喊娘,要是刘义动用了真元,这货早就跪了。 接下来,很黄很暴力,范见根本来不及还手,就被打成了熊猫眼。 “慢着!”范见大喝一声,刘义心想以你的实力与智商,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便停了下来,而晃着熊猫眼的范见慢悠悠、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偷偷瞄了一眼,估计了一下自己到窗口的距离,忽然出了一句:“打不过,我闪!”言罢,自窗口跳了下去。 “俺靠!这里可是三楼啊!太壮烈了!”刘义和杜维林赶紧凑到窗口往下看,幸好那个范见会些功夫,快速自地上爬起,拍拍屁股,似箭一般射向春风院深处。 “先把那个小翠身上的钱抢走,再去追那个范见。”刘义顺手从杜维林手中夺过菜刀。 “真抢啊?我们不是……”杜维林脑子短路了,心想我们不是来教训那个范见的吗? “你傻啊?”刘义凑到杜维林耳边,小声道:“我们名义上是抢钱,你一分钱都不抢,光把人打一顿,也太假了吧,会惹人怀疑。稍微抢一点,意思意思就行了。” “哦。”杜维林无语,这什么哲理? “打劫!把钱给老子交出来!”刘义把菜刀架在小翠脖子上,左脚踩住床沿,气势汹汹。 “你……你们要干什么?”小翠裹紧身体,“这儿可是春风院,你们不想活了吗?” “快点!你慌什么?我们只劫财不劫色!”刘义把刀紧了一紧,心想吓谁呢,我头上罩着黑布袋,天才知道我是谁,而且李府办事,还会被寻麻烦? “人家靠这身子赚点钱可不容易,”小翠嗲声嗲气道,“要不……让小翠陪你睡一觉,钱就免了吧。” 刘义无语,这女人居然这么爱财,死不放手,只得道:“我们还要去抢那个范见呢,哪有闲工夫在这里陪你玩?少废话,快把钱交出来!” “哎呀,好了好了,同是沦落人,小翠就施舍点你们好了,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记小翠啊。”那小翠说得怎么让人感觉那么别扭。 抢完了钱,就该去追那个范见了,目前只是打成了熊猫眼,下一步便是打成猪头,只有这样了,才好回去向李冷月交差。 另一边,狂奔的范见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想不到春风院这么大,自己已在这里混了将近十年,竟然从来不知道,这里美女如云,景色也迷人,真是一个人间天堂,看来这春风院自己可以更加逍遥一点。 正这么想着,范见愈发意气风发,心想都这么深入了,那两个强盗应该不会追来,便放慢脚步,禁不住随口吟上几句:“美人如玉,女人堆里,老子风流,钻来钻去,呃——钻……果然好极了!” “果真是‘好’诗啊,‘好’到了极点!”刘义忽然闪出,他有一种欲呕的感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你们怎么会跑到我前面去的?”范见一阵紧张,这回死定了。 “很正常,我是超越神的人物,一不小心就闪到你前面去了,”刘义逼了上来,“把钱交出来,再乖乖叫老子打一顿,就放你走!” 另一边,杜维林远远地看着,作为一名魔法师再加上西方贵族,他可暴力不起来。 “我……”范见向着四周环顾了一下,确定没人会来救自己,知道逃又逃不掉,他只好强撑着,凭空一跃,一掌向下拍去:“范龙十八掌——飞范在天!” “飞你个头啊飞!”刘义飞身而起,幻化出数十道虚影,转眼间出现在了范见头顶,泰山压顶一般把他从空中踹了下去,对着脸上就是一拳:“你杀父逐兄,乱改遗言以继承家业,罪无可恕,我打!我打打打打打!” “我滴亲娘哎——”范见惨叫连连,心想都是那个臭道士出的馊主意,弄死了那老家伙,赶走了兄弟,想不到连强盗都知道了,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打了一顿饭的工夫,刘义把钱也抢了,不抢白不抢,而范见鼻青眼肿,变成了猪头,刘义终于收“功”而立。 “看来我错过一场精彩的戏。” 如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一位丽人身着淡红色的衣衫,袅袅娜娜而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发挽乌云,说不尽的妩媚,谈不完的风姿,云鬓轻挑蝉翠,峨眉淡扫春山,万种娇容看不尽,一团妖冶画难工。 女子伸出纤纤玉手,拢了拢挡在额前的秀发,嫣然一笑,当真令百花都失去笑颜,日月都失去光辉:“人世争斗,不过尔尔,诸位在此动武又是为何?” 地上,猪头范见神魂颠倒,直勾勾地看着人家胸部傻笑:“美女……好大……呵呵呵……” 另一边,杜维林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大惊小怪:“糟糕,被人发现了,我们快逃!”他扔出一张空间卷轴,随手一揪,揪住了刘义的耳朵,快速一拉。 “嗷——” 随着刘义的一声惨叫,二人自原地消失。 “空间卷轴!”卫春暄秀眉微皱,“这可不像是普通人能用的,这三个家伙都好像不正常,逃走的还戴着黑布袋,真是神经!” 言罢,卫春暄莲步款款而来,对着地上的范见抛了一个媚眼,美得让人窒息:“你说,我美不美?” “美……美……”范见血脉喷张,激动万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美人,给我吧!” “给你呀?”卫春暄秋波流转,缓缓靠近,身上传来一股馨香,让人陶醉,范见的心怦怦直跳,一脸意淫之相。 “砰!” 卫春暄忽然挥出秀拳,将范见打晕在地,转过娇躯:“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皇帝我都不放在眼里……” 第118章 分别 “你干什么?这么一个大美女,也不让我多看一下……”走在路上,刘义半开玩笑半含责怪,“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揪着人家耳朵就逃,那大美女也没说要和我们为敌啊!” “这么风骚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圣女殿下的气质一比就知道。”杜维林道貌岸然,一副“我是有身份之人”的样子。 “你是不是暗恋人家光明圣女呀?那可不行,人家可是圣女,是不能成为你家族的夫人的,否则光明神教一定会把你们奥托克家族夷为平地。”刘义说得阴阳怪气。 “谁说的?我鄙视她还来不及!”杜维林有些不屑道,从他的脸上看不出这句话是真是假。 “小杜杜,我要告诉你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刘义这句话已经犹豫了很久,是时候该说出自己的身份了,“呃——那个,其实我不是什么刘公子,我没钱没身份没地位,来李府只是做一个下人混口饭吃,恐怕不能和你一起游览群山了,对不起哦。” “你……”杜维林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刘义,“骗人可是不好的行为。” “我又没骗你,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刘义耸了耸肩,“刘公子是你自己叫的,而且我只说去李府有事情,你也说有事情,然后我们一起走,可事实是我确实去李府有事情。” 杜维林:“……” “好啦,没关系啦,”杜维林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去李府把你赎出来就可以了。” “你当我是妓。女啊,还赎出来……”刘义翻了翻白眼。 “你要赎我干什么,你养我?”刘义开始喋喋不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钻进李府的,你把我搞了出来,带你游览好名山大川之后,我就不可能再回到李府了,你叫我怎么办?” “你放心,我带你回西方,我会让你看看光明神殿的。”杜维林都恨不得拍胸脯来打包票了。 “那好吧……”刘义无可奈何,但他心想自己又不会西方话,我跟你回去一个人自说自话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你在哪儿做下人?”杜维林首先要弄清楚这一点。 “李冷月那儿……”刘义可不想得罪这个家伙,只得实话实说,那个所谓的“奥托克家族”似乎势力很大。 杜维林以一种古怪的神情看着刘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别瞎想哦,”刘义被他看得后背凉嗖嗖的,只得道:“我只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我没瞎想,走吧,去找李冷月。”杜维林真想快点解决掉事情好去周游天下。 杜维林来李府不多久,想不到人气蛮不错的,一路之上所有人都微笑着打招呼,一个个“杜维林少爷”叫得这家伙不禁有些飘飘然。 不过,走了一会儿,杜维林忽然停了下来,道:“我又不知道李冷月在哪儿,你带路吧。” 刘义带路是带着,可心想不知道李冷月在不在书房,要是不在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他倒是宁愿李冷月不在,免得自己被杜维林“买”了过去。 但是结果却是惨不忍睹,李冷月这儿女府卫实在太多,不多久二人就被拦住了,虽然现在她们知道刘义是“自己人”,但他和杜维林一起走,只好一道拦了。 “杜维林少爷,您那三个法师呢?”其中一位女府卫知道杜维林的身份,不好直接拦,先微笑着和他聊几句。 “哦,我来见李二小姐,带着他们恐怕不方便。”杜维林也报以微笑,刘义心想这家伙果然挺有绅士风范的,在西方估计很多少女要追求他吧。 “那好吧,请您稍等片刻,我去通禀。” 杜维林点了点头。 刘义心想这回死定了,李冷月一来,恐怕会碍于情面,答应这个家伙,如此一来,自己就会被“卖”到西方,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惨绝人寰,悲催的人生啊! “小刘子,怎么绿着脸,谁惹你了?”一个经过的女府卫笑语盈盈。 刘义:“……” 刚才去通禀的那名女子去得快,回得也快:“杜维林少爷,二小姐让您去书房,小刘子,你应该认得吧?” 刘义纳闷:怎么才一天就都叫得这么“亲切”,搞得跟太监似的,禁不住大声道:“你们叫我老刘或者义哥不行吗?” “小刘子就是小刘子,哪有那么老嘛!”又有一名经过的女子道。 刘义无语,要不是现在真元还没恢复过来,他真的很想一人挑她们全部。 “走吧,去书房。”杜维林又开始催促了。 无奈,送佛送到西,李冷月有请,刘义只得把杜维林送过去。 书房。 门前,李冷月静静而立,竟显得有些端庄,她用美目望了一眼刘义,心想你怎么和杜维林混搭上的? 刘义急忙用眼神示意,偷偷摇了摇头,他想说的是:二小姐,待会儿不论这家伙提什么,都不要答应。 “杜维林少爷,请进吧,那刘义,你有什么事吗?”李冷月微笑着道。 “就让他在外面等一下吧,我有些话想和二小姐您单独谈谈。”杜维林看上去很是阳光灿烂。 “好吧,请!”李冷月示意杜维林先进去。 刘义心想什么时候李冷月对自己也这么客气那该多好。 看着二人进去,刘义坐于台阶上,不由得撇了撇嘴:“什么上人下人,在你们看来我是下人,可老子看看也没什么分别,还不都是人,只不过没钱没实力没身份而已,我的命运还要你们讨论……” 想想李冷月和杜维林也不知道会谈多久,刘义忽然想起了还有一些值得怀疑的事情要去探索。 躲于偏僻的一角,刘义自袖中拿出了耀北七龙,以它如今的面目,光看外表,恐怕九天尊主都会认不出来吧!所以刘义觉得摆弄一下这把断剑还是比较安全的。 当日神秘人曾经说过:“只是可惜,此剑竟然已断,唉——” 照他的口气,这把断掉的耀北七龙应该等同于破铜烂铁,然而上次的体验让他清楚的明白:虽然断了,但是剑内残存的力量依然很恐怖,而且“重组龙身,重聚龙魂”他听得云里雾里,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仔细端详,刘义果然在剑身上发现了龙的图案,只不过数一数,只有三条,另外的四条显然刻在断下的剑身上。 以如今断剑的长度,如果还有四条龙,推算一下,耀北七龙竟然是普通刀剑长度的1.5倍。 “靠,要是整天把剑在身边的话,太明显了,除了耀北七龙还有什么剑会这么长?一定会天天让人追杀,太危险。” 剑身的中间位置,有三个圆点,并不成直线,如果连成一线,必会有一定的弧度,他忽然觉得这三个圆点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怎么也想不起来,想来缺掉的圆点放在一起会更明了吧。 “不过说妖魂刀里面封印着噬魂兽,刀上怎么会没有那个凶兽的图案?”刘义开始七想八想。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了李冷月跟杜维林的声音,刘义急忙将断剑藏起来,假装很淡定地走出。 “杜维林少爷,那我就派一人领你去游览荆州山水,如何?”看得出来李冷月的笑容中略带歉意,虽然她不想得罪这个家伙,但是她更不想得罪楚王殿下。 “不了吧,我自己能行。”虽然杜维林不太高兴,但他也不在明面上做出来,这样的话双方都难堪。 二人都看到了刘义,其实他现在也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有些伤悲,能留在李府固然是好,但朋友分别也让人心中有那么一丝疙瘩,要不是门第观念再加上会到一个陌生的西方,他早就跟着去了。 “刘义……”杜维林似乎也有些伤感,“你们二小姐不同意,恐怕我不能带你走了。” “哦。”刘义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伤心,其实他确实有些伤心。 “相信我,”杜维林深吸一口气,“过几年我还会回来的。”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来西方看你。”刘义深思片刻,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定?”杜维林忽然有些高兴。 “一定!”刘义说得很大声,但坦然,连他自己也惊诧于忽然自心底涌出来的信心,他将目光望向李冷月,“二小姐,您会西方话吗,可不可以教我?等过个几十年,我不能再为李府效力之时,我想去西方看看。” 想不到,李冷月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杜维林少爷,你就再多住几天吧。”李冷月也知道这一次杜维林一定会有心理创伤,只想给他减轻一些,但她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不了吧,我现在就走吧,我忽然很想回到西方,很想再去光明神殿看一看那些熟悉的雕像。”杜维林大概由于心中有了阴影,忽然对回家透露出了渴望。 “你……不去游览群山了吗?”刘义有些迟疑地问道。 “当然是游览好群山之后再回西方。”杜维林白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个家伙还没消退兴致。 刘义:“……” 转眼之间,真正送别的时刻到了,李梦龙不可能有空来管这个家伙,不过既然有了李冷月,也够身份了。 带着三个法师,杜维林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潇洒一些,尽量用一向无所谓的态度来对待一切。 相反的,刘义竟有些热泪想涌出来,杜维林算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真正的朋友,纯友谊的朋友,但是东西方的遥远距离强行将二人分了开来。不过,往后的路还很长,而且他也决计去西方一次,只是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 “这一次离去,不知多久才会再来,李二小姐……刘义,愿光明神与你们同在。”这一次,杜维林说得很认真,没有再对那个女人出言不逊。 “好吧,愿光明圣女与你一起吧。”刘义话中有话,不过对面的家伙似乎没有察觉到这句话有些什么不对。 “再见了。”看得出来那三位魔法师有些迫不及待,杜维林知道是时候出发了。 “但愿再见吧……”刘义喃喃自语,看着毅然离去的杜维林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19章 愁思 送走了杜维林,刘义和李冷月一告别后开始睡大觉。 今天真的好困,李冷月说话算话,可以休息了。 “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准备好下午袭来的霉运吧……”刘义不可能睡个一整天,下午估计还有事情要做。 李府之内,那帮仇人不敢杀上来,再加上昨晚一夜未睡,刘义睡得很安稳,不过本来上午时间不长,更何况对付那个范见浪费了许久,他只睡了一个时辰多一点就醒了,再睡下去,错过了吃饭的时间,会很悲催的。 那个膳房之内,全是像刘义那种身份的,李冷月他们,绝对不会来此,不过刘义觉得那样最好,免得一帮“大人物”老是在自己眼前晃悠,不自在。 “还有三天楚凌霄和叶胜就要一决高下了,你们觉得,他们之间谁会赢?”想不到李府之内言论这么自由,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敏感话题都有人谈。 刘义开始思考了:自己不是现在成为了李冷月的“跟班”吗,还有三天这两个家伙就要pk了,到时候胜者可得月,李冷月嫁了出去,自己的命运又会如何? 目前来说,这个“工作”似乎不错,李冷月这个女人比较好对付,要是嫁人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下一份“工作”相当狗.屎,那就太¥%#%#¥了,刘义忽然不太希望李冷月的命运会是如此。 “不对,不能让那两个家伙把李冷月抢到手,免得好‘工作’又泡汤了,”刘义忽然有些不甘心,但想了一想又有些丧气,“可惜老子没实力,不然过去一人打他们两个,自己把李冷月娶回家得了,但是以目前的状态,冲上去会被秒杀的,而且侠客佳人,天造地设,没有理由去阻挠……” 另外一边,已经有人回答了:“不管如何,我都觉得是楚凌霄,叶胜就算再崛起,那也需要一定时间的,楚凌霄被天正宗认定为百年难遇的奇才,叶胜即使再努力,要想超过他恐怕至少也要十年。” “对,我也认为是楚凌霄。”看来还是楚凌霄人气更旺,毕竟事实摆在那儿,叶胜即使很牛逼,和楚凌霄以往的碰撞,一次都没赢过,所以这儿的人基本上都是偏向于楚凌霄。 “你们瞎啰嗦什么?”说话的是一名女子,“你们只谈你们男人怎么怎么厉害,一点也不考虑姑娘家的心思,将二小姐当礼物一样抢夺,没有愿意不愿意,就显得你们男人很伟大吗?你们觉不觉得这样做很无耻!” “就是!我们二小姐也是有身份、有地位、有气质的一名奇女子,这么对待她,是不是很不公平!?”看来还是女人家心细,她们都同时站在李冷月这一角度思考了一下。 膳房之内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知道李冷月现在的感觉是怎样的…… 刘义忽然感觉有了希望,是啊,李冷月不一定看得上那两位呢,既然这儿的女人都有这种心情,那说明李冷月有可能也有,但是这几日的接触,并没有发觉她心中有疙瘩,可见她一定是将之埋藏在了心底,作为李府的千金,她不能将自己柔弱无助的一面展现出来,只能时时刻刻做好伪装,做一个有谋有略,让人信服的李梦龙之女,可惜,其实褪去一切的浮华,返璞归真,才是真正快乐的人生,她难以过上这样的生活。 “但是……这件事情是楚王殿下看好的,这样,李府、天正宗联姻,整个荆州才会绑在一起,这件事情,殿下虽未明说,却是隐藏在其中的,大家心里都明白……”迟疑了一下,有人犹犹豫豫道,“并不是二小姐愿不愿意可以左右的……” “唉——”有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刘义再也无法在这么沉闷的气氛中待下去了,他匆匆搞定,快速离开,他忽然很想去探一下李冷月的真实心情,自己的智商不低,只是以前未想到这方面而已,现如今应该探得出来。 书房内,李冷月不知为何并没摆弄琴棋书画,而是手托那把随身携带,样式古朴华美的秀剑,轻轻地抚摸。 该不会是准备在新婚之夜先杀夫再自杀吧?刘义忽然有些异想天开,那也太刚烈了吧! “二小姐。”在外面偷看要是被抓到现形,绝对会很难堪的,刘义觉得还是打个招呼进去为好。 “进来吧。”李冷月将剑插回鞘中,静静而立。 “二小姐,有没有事情要我做?”刘义顿了一顿道,他有些迟疑,为了了解自己的命运,揭开别人的心结不太好。 李冷月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她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从她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有何忧愁,刘义不禁想:是不是大家多疑了? “刘义,陪我练剑。”李冷月虽然带着浅笑,但是她的目光让人无法抗拒。 刘义禁打了一个寒颤:“二小姐,您大慈大悲,您应该知道,以我的实力,会死得很难看的,而且以我这么弱的力量,您练不到什么的……” “放心吧,你我都不动用真元,点到为止。”从李冷月的语气中听得出来,这是强制性的,刘义不愿意也得愿意。 “可是……”刘义犹豫了片刻道:“左姑娘才是最好的人选,她的实力很强,您和她相互之间一定会有收获的……” 李冷月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刘义越来越坚信左泯霜的身份非同寻常。 “那好吧,但是二小姐,您一定要手下留情啊……”刘义几乎是哀求了。 不得不说,李冷月确实没有下狠手,她几乎是在让着刘义,不过不动用真元的刘义也并非弱的不堪一击,但是对手是李冷月,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下杀手,所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练不到什么的”。 打打酱油,刘义开始思考:李冷月练剑,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知道,上一次进膳房被逮到,碰见李冷月之时她也正在练剑,现如今李冷月的命运关系到自己往后的生活,而一些细节,却决定了李冷月的命运,所以自己最好搞清楚那些细节的背后,到底隐含了怎样的深意。 “剑者,凶器也……”李冷月练剑的背后,恐怕是往后动用武力的征兆,刘义知道,这一次楚凌霄与叶胜的决斗,肯定不会毫无波澜,楚王、李家、天正宗、皇宫,这四方势力的纠葛,以不少人的命运为代价,不得不说最终会是一个悲剧。 上苍、大地之母看到他们的子民如此,一定会感到悲哀吧!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浮华如梦,可得不可得,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内心波动的。活得太假,活得太累,悲哀的人生,从你决定和人比高低,决定过得不平凡之时就已经注定,很多人都骂苍天无眼,天亡我也,老天却年年流泪,违背老天的意愿,甘心被权势、金钱所摆布,却质问苍天,是历史的悲哀,世人的无奈,大道的忧伤。 “争名逐利,实不可取,人生若幻,好好过还来不及,为何甘心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活得不快乐呢……”刘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名与利这个根本因素,就不会引发最后的楚凌霄与叶胜之争斗。 “你叹息什么?”李冷月收剑而立,她显然是看出了刘义正在想心事。 “谁道天道本无道,红尘追逐违天意。莫言有颜见古祖,轩辕墓前枉称人。”刘义不想直说,只能这么概括,让李冷月自己推敲去吧。 “看得出来你并非白丁,为何字都识不全?”李冷月道出了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 刘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难道就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两个世界语言相同,文字不同?这当然是不现实的,除非自己脑子被驴踢了。 “呃——二小姐,我家穷,但我很渴望这些,所以总偷偷到学堂外面听他们朗诵,所以会一些,但字识不全,”刘义只得又吹牛,立马岔开话题,“二小姐,您能教我识字和讲西方话吗?” 李冷月微笑着点头,她的笑容很让人感到安心,事情有她顶着,李府下人都不必担心,但是,刘义在她的美目中察觉到了一丝迷离,是那种无法把握自己的迷离,难道真的…… 刘义很能把握细节,他皱了皱眉头,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感觉。 “走吧,现在就教你识几个字。”李冷月的目光像是阳光般和煦,又如温暖的海风,刘义心中不由得一定,这是在最后的一段时间给人安心吗? 第120章 林儿走了 刘义忽然有了一种冲动的感觉:动用魔法卷轴不知怎样,单掌柜说这是一位禁魔师制的,当时刘义是信了,但是对方的人品……刘义觉得还是忽悠的居多,不过威力肯定不能小觑,到时候可以把那两个家伙干个重伤,不过天正宗老一辈一定会秒杀自己的,真是头疼,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谢谢二小姐。”刘义知道识两个字对自己来说太小儿科了,只是没人教而已,不会花多少时间,但自己英语太差,这儿的西方话不知道会不会和英语相似,要是类似的话太悲催了。 作为一个初中生,只认识不到三分之一的字,未免太丢人,这一次是个好机会,往后恐怕难以再遇到李冷月这么好的人了,所以刘义决定尽全力,争取识个五分之四。 “刘义我念几个字,你写出来吧。”看着刘义似乎很认真,讲了一炷香的工夫之后,李冷月笑了一笑道,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soeasy!刘义差点将这两个词从嘴里蹦出来,这个世界的字与原来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看一遍就记住了,不禁有些飘飘然:李大美女不会把我定性为天才来崇拜吧? “刘义,你真的没学过吗?”李冷月看了一眼刘义,刘义正要回答,却听见她兀自道:“这样看来,你很聪明,只是你从前太不努力了。” “我明明很努力,哦不对,我根本没学过……”刘义有些郁闷,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现象。 李冷月瞥了他一眼,道:“好吧,我们继续。” ……………… 一晃两天过去,一切似乎很平静,看不出往日与今朝之间有什么细微变化,刘义日日在李冷月的书房之内识字练字,于黎明前的一段时间修武,而且很光明正大,反正李冷月也知道了自己的实力,但虽然她不问自己如何修到凝气归元境界,刘义却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对这一现象的思考。 李冷月不再练剑,不过刘义却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寒意——她不时地用玉手抚摸着剑身,双目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该不会真的准备新婚之夜先杀夫再自杀吧?刘义越来越往这方面去猜想,不过一天之后只是二人pk而已,新婚入洞房不知要何时,自己争取这段时间想想办法。 “刘义,你发什么呆,字全识了吗?”李冷月忽然回过神来,一瞥刘义,见他双目空洞,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语气也有些不善。 “没……没什么……”刘义立马看向桌上的字,心想我在为你着想居然还这么对我,而且……真有做老师的资质。 “二小姐。” 门外,有一名女子的声音。 “进来吧。” 进来的女子刘义认得,是李冷月这儿的人,她见刘义坐在书房内,犹豫了一下,凑在李冷月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李冷月的神色让刘义忽然觉得有些害怕,看来她以前确实是在伪装,现如今,一定是有什么信息把她彻底击垮了,她的娇躯在微微颤抖,作为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屹立不倒的李梦龙之女,刘义第一次感觉到她这么脆弱,他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噩梦侵袭了这名女子,看来这个世界上苦命的人又多了一个。 “你……先走吧……”李冷月站起身来,缓缓走至窗前,背过身去,她永远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柔弱的一面。 那名传话的女子有些惊疑不定,但也不敢违命,深深望了李冷月一眼,静静离去。 “二小姐……”刘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但也不好开口直接问。 “林儿走了,她说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听得出来李冷月在遏制自己的悲伤,不过刘义心想这个冷冰冰的怪胎走了倒好,我还懒得理她呢。 “我最后一个值得倾诉的人,我的好姐妹……难道因为我的命运将要改变,不肯留下来陪我最后的一段时间吗,好吧,连你都走了……”李冷月算是一名坚强的女子,悲伤到如此竟然未落泪。 刘义愁眉紧锁,一是担心如今李冷月的状态,二是在想左泯霜的身份以及她和李冷月之间的关系,为何她的离开会使李冷月如此伤心?为何她的离开不需要李府的同意? “靠,想不到入了李府依然不得安生,只是不知道后天会惹起怎样的风浪,后天会有怎样的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刘义不太喜欢悲剧,以前的这些戏剧性的情境离得那么遥远,现如今就在眼前,他忽然觉得极不真实。 “刘义……你也走吧……”李冷月极欲找一个人来分担自己的忧愁,但是左泯霜都走了,她忽然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那种绝望,很孤独。 刘义知道自己留在这儿也没用,在人家面前晃悠反而会败坏心情,只得微微一施礼道:“二小姐,那我退下了。” 李冷月并没有回应,刘义也不介意,先回到自己小屋,想想心事也行。 刘义的心中有些矛盾,他对李冷月固然是同情的,但是第二个方面,自己没实力,即使有实力,也不应该出手,自己又不是什么顶天立地,天下无敌的大侠,而且楚凌霄、叶胜名声显露,也算是两个伟男子,李冷月嫁给他们也是一件让多少无知少女羡慕和抓狂的事情,而且她身份不低,以往的岁月,也享受过了一些虚美的浮华,即使心有不甘,往后的岁月有阴影,也总比连饭都混不上的穷女子要好不少,莫说知足,可以无忧而活已经可以了。 “好吧,先自己好好活着吧,没有实力的人,自顾尚且不暇,如果假充什么救世主,只会白白送掉小命,而且到最后一点力也没有出。”虽然李冷月似乎很好相处,他很想帮她,但是自己确实无能为力,虽然很不想,刘义还是决定任由历史就这样谱写,不过他知道,对楚凌霄和叶胜敢于说“不”,就足以说明李冷月绝不是一个困于世俗的寻常女子。 “好了,深味这人世间的悲哀吧,我刘义不是一个可以救民于水火的大侠……”刘义叹了一口气,“既然作为李冷月知心之人,好姐妹左泯霜都临阵脱逃了,我又去充什么炮灰呢?” 知道了自己真正该做的是什么,刘义不禁有些难过,这不是他想要的,但却是他必须要面对的。 “莫说为了天下苍生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话,努力,先为了自保。”刘义拿出一把铁剑,那是从李冷月那儿拿到的,他想多练一会儿是一会儿,多多少少对自己的修为有所提升。 “小刘子,今天怎么那么努力啊?”了解李冷月心境的毕竟只是少数,一般人还是和往常一样,一名女子半开玩笑半搭话道。 刘义白了她一眼,心想你家小姐现在那么伤心,你却一点都不知道,难道不晓得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道理吗?于是别有深意道:“楚凌霄与叶胜的决斗是为了李府,为了二小姐,嫁给两个未有多少接触,都不了解的‘如意郎君’,她一定高兴得一塌糊涂吧?我怎么也得练练剑以示‘祝贺’!” 那名女子皱了皱秀眉,心想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顿了片刻,只得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要是你觉得你家小姐非常高兴的话,干嘛不前去‘祝贺祝贺’,看看你家小姐都‘高兴’成什么样子!”刘义觉得李冷月身边的人智商怎么这么低。 从刘义的话中听出了不对劲,那名女子匆匆离去,她也担心李冷月会出什么事情。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剩下的我也有心无力……”刘义叹了一口气。 第121章 天下英豪聚 一日后。 天正宗最强两大传人出山,一决高下,整个九州大地都沸腾了,那些对武道懂的、不懂的、半懂不懂的云集荆州,因为他们知道,此次会有天正宗、百花山庄、清柳院、乱剑门、流云宗、天刀谷、双龙涧、尸煞教八大门派的高层人物现身,此等人物平日里只是传说,如今可一睹他们的风采,何乐而不为呢?而且,作为东道主的天正宗,掌门阎跃川将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更是让修炼界的一帮武痴疯狂。 几大门派的人物还未出现,对决的地方已经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虽然天正宗的弟子尽力让他们退后一些,文明一些,可却无济于事,第一,寡不敌众,第二,这帮家伙已经成了疯子。 本来,也许刘义不会有机会这么早来到现场,但不知为何,李冷月不与李府之人告别,竟然带着刘义和三四名女子隐在对决场地周围的山上林子里,神色不平静地看着下方,而下面闹哄哄的人们决计不会想到:这次事件暗中的女主人公,就在他们上面的山间。 而暗中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楚王殷德,刘义料定不会出现,否则就挑明了他和修炼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皇帝老儿正好可以找茬说他造反。 “二小姐……”刘义欲言又止。 李冷月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幽幽地道:“我想活得明白一些,不想活在云里雾里的迷梦中……” 也许吧……刘义心想,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会想看看清楚自己在怎样的背景下嫁为人妇。 刘义知道,这帮自以为很牛逼的门派,一定会慢悠悠地、大摇大摆地、让那些武痴等得几乎没有耐心之时才会缓缓现身,所以,如今在山上站着的自己,只能无条件地再站很久。 不得不说,刘义还是蛮有觉悟的,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底下快有人骂娘之时,八大门派的高层人物才姗姗来迟。 就算下面那帮疯子再疯狂,此时也静了下来,阎跃川这个东道主走于最前,大步昂胸,后面,几大门派的高层人物,天正宗的精英弟子,大规模人马浩浩荡荡而来,在这其中,刘义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李梦龙,除了天正宗等大派,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数都现身了,看来天正宗这次闹的动静相当大,可以说是群英荟萃。 阎跃川坐于居中一张太师椅上,各大门派分坐两边,在场的数万人决定先细听阎掌门的开场白,其实也没有人敢闹哄哄地不听。 “众多江湖上的朋友肯赏光来到我们天正宗,实乃我派之大幸。”阎跃川抚了抚胡须,动用天正宗的音功,尽量将之传得很远。 “今日,我派两名精英弟子对决,是为天正宗与李家联姻做铺垫的,而且,也是为修武界作出一分表率:近几年,西方武学、西方魔法逐渐强大,在我们东土竟然被人发现过三位剑神,而我们东方武学却以常人难以察觉的速度没落,外面更是传出‘修真不修武之言’,认为同一境界的武者根本不能和修真者匹敌,所以,我心甚忧啊,武学之道历史悠久,若是在我们这几代走下坡路,阎某九泉之下无颜去见武祖!” “不能让东武没落!” “一定要发扬光大,莫使武祖怒颜!” “让他们看看武者不比修真者、魔法师差!” …… 下面情绪激动,不得不说,阎跃川真的很有能力,楚王做的小动作,越来越堂而皇之,不过也不可以说阎跃川老奸巨猾,弘扬东方武学这一方面,确实有,所以这样,才能真正统一所有人的心声,就连几大修真门派和一些散修都被感染了。 “好了,既然大家今天都是为武而来,阎某就不多说些什么了,武学的再次崛起,也并非是天正宗一派之事,所以,既然大家难得一聚,就先切磋切磋武艺吧,不过记住:点到为止,并不是有人流血牺牲,武学就会攀上高峰,那样的话修武界反而会受到重创,阎某也担不起这个千古骂名。” “好!” “就听阎掌门的!” …… 闲得没事干的人自然有很多,不少人上得前去,再邀请别人切磋,刘义大叹没趣,他是想看楚凌霄和叶胜的,现在全是一帮杂碎(真正有实力的人才不会出来显摆),不过幸好偶尔闪出一两个凝气归元的来。 “二小姐……”刘义看了看李冷月,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她来说越是煎熬,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然而当他望向李冷月的美目之时,却从这眼神之中看出了令他心中发毛的东西。 迷惘?不甘?却又有那么一丝激动与兴奋?刘义忽然心寒无比,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自己的灵觉又让自己这么信任,难道…… 看着李冷月那把秀剑自剑鞘与剑柄缝隙处透出的那丝锋芒,森冷无比,刘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今天的李冷月没有了从前那种自信的气质,只是淡然地看着下方。 “好了好了,不管了,像我这种小人物,自顾都不暇……”虽然憋得很难受,但自知有心无力,刘义尽量不看,也装作没看见过。 下方,是两个凝气归元的家伙在pk,其他人倒还蛮识趣的,自是没到境界,躲在远远的地方观看,但这两个人仍然没入刘义法眼,他想要的是剑气纵横,是强者与强者动用真实力量时的巅峰大碰撞! 而且,李冷月处于炼元出体境界,虽然极力隐藏气息,但还是霸气外露,离得极近的刘义有些难受,他很想闪人,只得厚起脸皮找了个理由:“二小姐,我……我要……解手……” 李冷月身边的几名女子对着刘义白了一眼,心想这小刘子真没出息。 “去吧。”李冷月昂了昂秀首,淡淡地道,她的淡然让人心惊,让人难以理解,其中暗含了那么一种韵味,就连她周围的几名女子都感到了那么一丝不安。 眼不见为净,刘义假装很急的样子,匆匆离去,口中嘟哝着:“我已经为你费过脑筋了,也算是仁至义尽,剩下的我也有心无力,还是看不见心里面好受点吧……” 换了一个山头,刚想喘口气的刘义忽然发觉下面的人都在疯狂的叫喊,更是有很多女子尖叫,定睛一看,他的心情也瞬间变为了激动,喃喃自语:“终于……出现了……” 原来杂乱、多人混战的场面立马消失,场上竟不知何时变得寂静异常,中央空出了大片位置,两名青年静静而立,显然,此次的两个重量级人物终于出现了。 “这两个家伙哪个是楚凌霄,那个是叶胜?”刘义忽然有些郁闷,虽然在山上可以看得更仔细些,但他觉得还是先下山问一些事情为好。 刘义“狗急跳墙”时的效率相当恐怖,一眨眼的工夫,他又闪到了山上,口中喋喋不休:“拿剑的叶胜,拿刀的楚凌霄……” “你在山上爬来爬去干什么?”林中,一个声音冷冷的道。 昆卫一袭长衫,抱剑而立,静静站着,巍然不动,说不尽的威势。 “昆……昆大侠,你也……来了……”刘义浑身一激灵,心想这么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人来到这,究竟所为何事,难道是楚王反悔了,要把自己“迎”回去? “怎么,我不是来找你的,你怕什么?”昆卫一笑,提剑走至崖前,远远地望着下面。 “这样当然最好……”刘义尽管心有疑虑,但此时不是乱想的时刻,下面的动作紧紧牵动着他的心。 “动手吧。”楚凌霄缓缓拔出长刀,遥指叶胜,白色的刀芒吞吐不定,对面的叶胜一脸凝重之色,面对实力强劲的对手,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二人立于原地,一动未动,然而强大的气势已笼罩全场,浩大的天地灵气以二人为中心,疯狂地聚拢而去,带动起惊人的气势,山下的人不禁连连倒退,如此形势,靠得太近定会死伤无数。 昆卫看着下方,淡淡地道:“如此年纪,能有如此的实力,已是相当难得的了。” “你也年纪蛮轻么,就拥有如此实力。”刘义心想这昆卫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怎么老是以前辈的姿态看待别人。 昆卫瞥了一眼刘义,不言。 第122章 剑气凌云 与此同时,下方的战斗已经开始了,几十道剑气纵横捭阖,搅动起惊天巨浪,地上尘土飞扬,黄尘中白、蓝两道光芒交汇,化为两条巨龙,横扫周围的一切,地上已被击出数个大坑、数道裂缝,可见二人的实力相当恐怖,而围观的人们,又退出了很远。 “锵锵锵!” 楚凌霄的长刀与叶胜的长剑接连碰撞了三记,火星四射,接着,楚凌霄一旋长刀,一道白色剑气挟带着骇人的气势力劈而下,叶胜一闪而退。 “轰!” 原地出现一个二丈左右的大坑,而这时,又是三道刀芒横扫而来,要是没有一定的实力,绝对扛不住,成为刀下亡魂。 “哧哧哧!” 叶胜一连斩出三剑,将刀芒震散,改退为进,凭空一跃,用尽全身功力催发出一道一丈长的剑芒,宛如一把天刀斩下,其声势堪称浩大。 楚凌霄皱了皱眉头,叶胜动用如此实力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的,看来今日这家伙来真的了,从前恐怕真的是不肯把老底露出来,不过自己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想来,那就来吧! 不躲不闪,楚凌霄一声长啸,元气狂涌,横刀上挡,稳如泰山一般巍然不动,仿佛亘古就站立在那儿一般,伟岸挺拔,气势迅速提升,引来不少少女的尖叫。 “当!” 兵器与兵器生猛地碰撞,强大的冲击波以二人为中心冲向四方,无数碎石抛向空中,又如天女散花一般落下,围得最内的一些人头发都被吹散,惊得他们不禁后退了很远。 叶胜借助反弹之力倒飞,稳稳落地,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他的神色依旧有些黯淡,这是自己的最大极限了,可对面的楚凌霄,一如既往地不可一世。 从自己入天正宗,第一次见到楚凌霄时,就感觉他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物,自出道以来,在印象当中,这个人就不甚努力,然而,苦命修武的自己却总是叫这个不甚努力的人稳稳压下,十几年来竟有了一种无力感,难道……这真的是天命吗? 叶胜忽然有些不甘,十几年了,今日就奋力一搏吧,若是依然败北,就说明再努力也是没用的,以后可以安心一点吧。 “你要尽全力了?”楚凌霄潇洒的一笑,“其实你比我强,证明给我看!” 无声的点了点头,叶胜闭起双眼,轻轻地抚摸剑刃,感受着那冰冷的温度,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对啊,是时候证明自己的实力了,即使不敌,也要展现出全部的修为,也说明自己尽力了,输而无憾。 “来吧,你可以的!”说不清楚楚凌霄究竟是鼓励还是激将,但叶胜能够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一挺长剑,蓝色剑芒瞬时变得耀眼夺目,可见剑芒被他发挥到了极限,接下来的碰撞,将会更加激烈。 “果然不虚此行啊……”刘义喃喃自语,要是自己上前,绝对会被秒杀,他想要的,正是这种剑气捭阖的巅峰对决。 下面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双方都无所保留,动用了自己的真实力量,叶胜即使稍逊一筹,这种差距也是细微不可察的,所以这样的战斗也许会持续很久。 天正宗以天剑诀和正剑诀齐动,出神入化而扬名天下,而楚凌霄、叶胜号称天正宗最强弟子,潜力比当年的阎跃川更大,所以天正宗的剑诀在他们手中可以说是被发挥到了极致,围观之人不禁叫绝。 “锵!” 叶胜的衣衫随风而动,气势惊天,一剑劈向地上,尘土飞扬,化作一道黄影,恶狠狠地扑向对面的楚凌霄,隐约可见黄影中间,蓝色剑芒闪动,紧藏其中。 “哧哧哧哧哧……” 白色的刀芒狂舞,楚凌霄快如闪电一般一连劈出十剑,右臂留下道道虚影,其速度之快,让人咋舌,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却又感觉不出的清逸,那黄影先被劈成数段,接着消散开来,化作漫漫飞花,从有到无。 “天剑诀——夺天峰,天绝九斩!” 暴喝一声,叶胜凌空而起,一旋长剑,尽力斩下去,蓝色剑芒瞬间暴涨,竟变为三丈长,实属罕见,引来周围人一片惊呼,如此浩大的剑气,一般的炼元出体境界的高手根本无法打出。 山上,抱剑而立的昆卫皱了皱眉头:“如此实力,打出这么强的剑气,怪不得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太正常,剑芒太过散淡,不实质,并不是真正三丈的实力。” 天绝九斩,一斩强过一斩,威力强大无比,没有一定实力,根本无法修炼,整个天正宗,没有几人可以动用此剑法,是天正宗最上乘的武功。 一斩,二斩,三斩…… 最后一斩,是前面八斩的叠加,就连神破万重的那些大派高层人物都不禁动容。 “轰——” 狂风大作,沙尘漫天,第九斩气势磅礴,足以用排山倒海来形容,有如滚滚长江,涛涛黄河一般,凝练而又无匹,像是天神降临。那些远观的高层人物也都坐不住了,纷纷站立,阎跃川心中有些乱,口中不禁道:“叶胜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不是生死对决,伤了凌霄怎么办,不过他竟然能够完整打出天绝九斩,实在是令我惊讶……” 楚凌霄被冲击波打得倒飞出去,衣衫破败不堪,长发凌乱无比,露出了爆炸性的肌肉,但是,他全身不少地方竟然已经出血,看来已经被天绝九斩伤到了。 另一边,叶胜一个站立不稳,用剑撑地,“噗——”地一声,张口吐出鲜血,五脏俱损,平日,他只能打出七斩,但是今日居然完整地劈出了天绝九斩,这种超负荷的做法,令他的内伤很重,他气血回升,满面潮红,忽然感觉难受无比。 两败俱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结果,阎跃川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但是现在胜负未定,谁都不知道哪个可以娶到李冷月,如此出尔反尔,天正宗的那些宿敌定会大做文章,从今以后,天正宗恐怕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难以再抬起头来。 既要不让两名最强弟子严重受伤,又要不让外界留下话柄,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阎跃川焦急万分,他示意了一下派内其他人,他们也在愁眉紧锁着想着办法。 下面,楚凌霄和叶胜难得的停了下来,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楚凌霄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勉强笑了一下:“就是要这样,再来!” 而叶胜的脸,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他晃了晃头,尽量使自己头脑清醒一些,苦笑道:“师兄,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我输了,你把李二小姐娶回天正宗,我会祝福你们的。” “打败我,你可以的!”楚凌霄的双眼中充满了鼓励。 叶胜依旧摇了摇头,这次他明显感觉到对方在让着自己,即使赢了,也不快乐。 “师弟,你不动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楚凌霄变了脸色,一抚长刀,真元沸腾,他要逼叶胜出手,至于为什么,没有人能够明白。 真元在不断提升,虽然受了重伤,可楚凌霄一如既往地强势。 白色刀芒耀眼夺目,可楚凌霄并未斩向叶胜,而是一举长刀,真元沸腾,挡住了一道红色剑芒。 “当!” 兵刃与兵刃生猛地碰撞,火星四射,强大的冲击波搅动起惊天巨浪,霎时碎石乱舞,尘土飞扬,只见一道丽影倒飞出去,而楚凌霄一退退了三步。 “左泯霜!”刘义感到有些意外,这个冷美人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楚凌霄提刀而立,伟岸而又挺拔,他强行压下体内的伤势,霸气外露,疯狂地运转真元,身为天正宗的大弟子,他必须保持强大的姿态,永远不倒的形象,这样的天正宗,才是令人向往的、景仰的大派。 左泯霜一身红衣,淡妆素抹,冷眸若冰,长发飘飘,清丽无双,冷艳无匹,刘义有一种感觉:今天的左泯霜格外地美,美得让人心惊,让人窒息。她冷冷地盯着对方,未作任何回答。 楚凌霄皱了皱眉头,他显然对这类人物也是头痛至极,她偏不回答你,你能把她怎么着。 撑剑站立而起,叶胜强装无事,他知道以楚凌霄目前的状态,要是无人制止,定会死在那名女子的剑下,他忽然有了一种冲动,即使重伤垂死,也要是自己! 第123章 风云动 “这位姑娘,你的对手,应该是我。” 向着阎跃川那儿看了一下,叶胜知道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出手,小辈之间的对决,老一辈不可轻易插手,这是修炼界的潜规则,一般的散修可以忽视这些,但是身为天正宗的掌门,他的行为注定会受到限制。 “师弟,你退下!”楚凌霄的长刀刀刃之上白光四射,遥指左泯霜。 而另一边,叶胜完全忽视了楚凌霄的话语,提剑冲了上去,一剑劈向对面的冷美人。 楚凌霄根本来不及阻止,一男一女已经动手,火星四射,剑芒乱舞,外人只见到两道飓风在快速的碰撞、分开、再碰撞,这一场对决,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刚才的一战。 围观的人沸腾了,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无缘无故闪出一名红衣女子,但今日无疑令他们大开了眼界。 尽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叶胜已是强弩之末,又棋逢对手,三十招之后,只听一声闷哼,叶胜与左泯霜分了开来,单手用剑撑地,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左肩之上鲜血汩汩直流。 “师弟,你怎么样?”楚凌霄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次叶胜一定伤的不轻,刚才他与叶胜之间倒还留有余地,但是这名女子出手狠辣,毫不手软。 叶胜脸色惨白,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师兄,我没事……” “你到底是谁?就算与我师兄弟二人有仇有怨,也该让我们明白些吧!”听得出来楚凌霄的语气开始不善了起来,就算不敌,他也有绝对把握拉对方垫背。 “你们以为我家小姐是什么人,想娶就能娶的吗?”左泯霜的一双美眸冰冷无比,如天寒地冻,寒霜遍地,可以听得出来隐藏在话语中强烈的杀意。 “这两个家伙昨天一定烧高香了,那怪胎居然会和他们讲话?”刘义感到相当不可思议,想不到冷冰冰的左泯霜居然会回答他们的问题…… 昆卫:“……” “你……你是……”楚凌霄脑子短路了,是李府想反悔,还是李冷月不想嫁,李府其实不知,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这是我个人的决定,与冷月无关,更与李家无关。”左泯霜的眼神可怕无比,令人心里发毛。 另一边,阎跃川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李梦龙,却得到了谜相环生的答案—— 李梦龙眯起眼睛仔细回想,缓慢而又肯定地摇了摇头:“我从不知道小女有这么一个丫鬟,也从未在府上见过这位女子。” 阎跃川迟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阎某就无所顾忌了,绝不能让这么一名女子将事情给搅了,不然的话,我天正宗颜面何存?” 与此同时,下面的战斗已经开始了,倒不是楚凌霄意气用事,而是左泯霜根本不和他多讲些什么话,就杀了过去,他感觉郁闷无比,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实属罕见。 没人知道左泯霜所用剑法是何门派,什么招式,只见到红色的剑气飘忽不定,化作万重虚影,诡异而又玄妙,其中还隐藏着少有的凌厉。而对面,楚凌霄大开大阖,白色的刀芒气势磅礴,翻腾着,激荡着,真元四处浩荡,双方是截然不同的气场。 “正剑诀——浩剑十重!” 楚凌霄知道自己内伤过重,越拖下去对自己越不利,必须速战速决,所以他决定无所保留,将自己最强的几招使出来。浩剑十重和天绝九斩一样,是天正宗最强的武功之一,一般人若是没有一定的手段,即使处在同一境界,落败也是迟早的事情。 空中,白色的剑气化作一把巨大的长刀,随着楚凌霄手中长刀的动作,力劈而下,惊人的气势横扫全场,气流翻滚,数不清的小风暴在肆虐,巨大长刀挟带着无数残影,狠狠地向着左泯霜劈了下去。 左泯霜的双眸冰冷而又可怕,手中秀剑划出一道一道的红色光芒,又神奇地相互连接而上,恍若一条长蛇一般向着白色的长刀幻象缠裹上去,力拔于太虚,众力齐断,竟然将巨大长刀绞碎开来,又随着白光同时消散。 “实力很强……”楚凌霄不得不承认左泯霜的修为之强大,剑法之精妙,但就在他口中说出这四个字的同时,空中幻象再次出现,无所顾忌地自左泯霜头顶上方降了下来。 同样的招式,虽然力量强大了许多,但是这对于有实力、有方法去应对的左泯霜来说,根本不构不成威胁,而且经过刚才与叶胜的一战,楚凌霄的实力已被削弱不少。 “这样下去不行……”楚凌霄知道,第三重、第四重打下去,只会步第一、二重的后尘,所以,他在犹豫,是否动用秘法,跳过其他几重,直接打出第十重。 “为了天正宗的声望,我元气大伤又如何?”楚凌霄决定豁出去了,即使这种秘法副作用相当严重,他也要维护天正宗的名声,天正宗最强传人压不下一位无名女子,传出去会成为修炼界的笑柄(当然这是楚凌霄的想法,另一边的阎跃川正不顾可能会招来欺负小辈的骂名,准备出手)。 “这位姑娘,既然你执意如此,我楚凌霄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左泯霜以无言代表了一切回答。 元气浩荡,天地为之失色,日月为之失颜,无数的幻影在乱舞,在咆哮,根本分不清到底哪道幻影是真,反正整个气场范围之内全是长刀的虚像,让人惊骇。 “凌霄,你到底在做什么?”阎跃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深深知道楚凌霄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这所谓的“第十重”,比真正的第十重要可怕得多,因为它的力量,其实是第三重直至第十重的总和,真元透支之大,一个炼元出体境界的武者根本很难承受得住,楚凌霄这一次,恐怕会留下很头痛的后遗症。 “轰!” 沙土漫天,整个场域之内无数把长刀在劈砍,在肆虐,地面上遍布刀痕,满目疮痍,围观的人都觉得这一招不是人能够接住的。 左泯霜当场倒飞出去,身上几处被划伤,玉肌之上有着不少的血痕,凄美无比,此时她正用一双冰冷的美眸充满仇恨的望着楚凌霄,显然已经受了重伤。 另一边,楚凌霄强行咽下冲上喉咙口的血浪,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给人一种挺拔、伟岸的感觉,但其实仅有少数的人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元气大伤,五脏俱损。 然而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道身影如疾风般而来,一步三丈,说不出的清逸,那身影如闪电般冲向左泯霜,忽然打出道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 左泯霜发出一声闷哼,猛然倒飞,“噗——”地一声吐出血浪,滴在红色的衣衫上,凄婉而又美丽。 “这位姑娘,我天正宗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场中央,“我天正宗的尊严,容不得半点玷污,徐某留不得你了!” “哈哈哈……”左泯霜一改一向的冰冷不言之态,苍凉地大笑:“老匹夫,要动手的话就来吧,做什么假惺惺的伪君子?你们天正宗,和当年的龙雁宫一样,不择手段!” “龙雁宫?”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但一想这又与自己何干,便继续道:“你这个妖女,满口胡言,留在这世上也是无用,徐某今天就替老天爷除掉你这个潜在的隐患!” “徐长老,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对决,你不必插手!”楚凌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竭力阻止,但奈何内伤过重,走路都略显吃力。 “凌霄,你懂什么,这事你别管!”徐长老大声呵斥,对面的左泯霜用如刀剑般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他,他感觉相当不舒服,在大庭广众之下,尽管自己说得义正言辞,但还是快点解决为好。 缓缓走向左泯霜,徐长老手中凝聚着一股可怕的力量,他已决定除掉这么一名女子,据李梦龙来说,这名女子来历不明,所以他无所顾忌,决定出手。 磅礴的力量自徐长老的手中透发而出,横扫全场,左泯霜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徐伯伯,不要!”在这关键时刻,一道倩丽的身影飘然而来,挡在了左泯霜的前面,全场皆惊。 “李二小姐,你来做什么?”徐长老见李冷月手中擎着一把秀剑,语气开始不善了起来,“难道你想要和我动手,就为了这么一个妖女?” “徐伯伯,冷月自知不是您的对手,但是要想杀她,就先除掉我吧!”李冷月手中秀剑居然指向了对面的徐长老。 场外开始沸腾了起来,不少人议论纷纷,他们也实在想不到,今天会有如此多的波澜。 第124章 通灵神器——劈云刀 “你让开!”李梦龙坐不住了,凌空而来,出现在了场中央,愤怒地等着李冷月,“你看看你什么样子,竟然敢用剑指着徐伯伯,这个女人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惹得你这么做!你给我离开,回府,这里的事情不用你来瞎掺和!” “爹,我说过,要想杀她,就先杀我!”李冷月依旧用剑指着徐长老。 “不孝之女!”李梦龙恼怒异常,狠狠地扇了李冷月一巴掌。 李冷月的玉容上不久就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她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瞪着李梦龙。 “怎么,你想弑父!?”李冷月居然用这种目光望着自己,李梦龙肺都快气炸了。 远处,阎跃川感觉老脸快挂不住了,堂堂天正宗,居然这么不让人待见,但是闪出来的是李冷月,尽管李梦龙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也不见的可以杀了李冷月以达到杀左泯霜的目的,而且天下英豪都云集于此,定会以为是自己和李梦龙强行逼婚,真是烦恼。 “哈!说不清楚这是一出好戏还是坏戏……”山上,刘义不冷不热的说着风凉话,他自然是看某些道貌岸然,以正义为名,却做着不光明事情的大派很不爽,但是一回头,见到昆卫瞥了自己一眼,他马上闭紧了嘴,他知道对方是楚王的人,自然会希望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而不愿意看到先闪出个左泯霜,又闪出个李冷月。 “林儿,你我同生共死……”回过头来,李冷月对着左泯霜苦笑了一下,带着一种凄然的美。 “冷月,你何苦呢……”左泯霜知道就是赶李冷月走她也是不走的,所以话语中透出一种无奈。 转过头来面对徐长老和李梦龙,李冷月的美眸中满是坚决之色:“谁要杀她,就是与我为敌!” “你敢!”李梦龙气极,“那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把握同时面对你爹和徐伯伯!” “那就让我和林儿一起死吧!”李冷月凄厉地喝喊。 “哼!”李梦龙毫无征兆的出手,不过却无任何杀意,只见一大片黄色光芒将李冷月包裹其中,席卷而来,她根本动弹不得,就被制住了。 “来人,把她绑了,送回李府!”李梦龙面色阴沉,一挥大手。 “谁敢!?”不得不说,平日里的李冷月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一旦发飙,那可是相当恐怖的,她一下子震开冲上来的李府之人,快如闪电一般捡起刚刚落下的秀剑,竟然一剑刺向徐长老的后背。 “反了你了!”李梦龙又惊又怒,但他神破万重的修为可是一点都不掺水分的,他的身形在半秒之内几次换位,快如迅雷,眨眼间便冲到了李冷月面前,封住了她的穴道。 “把她带走!”李梦龙一甩长袖,对着被李冷月震开,倒在地上还未爬起的两名下人大喝。 两名下人心惊异常地迅速爬起,现在李冷月动都不能动,他们完全可以把她毫无波澜的送回李府,只能小声道:“二小姐,得罪了。” 李冷月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不顾礼仪地对着李梦龙和徐长老大吼:“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杀了林儿,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还不快点!”心急而怒的李梦龙一改平日里的平易近人之态,无端地冲着两名下人呵斥,此时他的心里面乱极了,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发生了这种事情,不仅天正宗颜面无存,就是他李家也脸上无光。 李冷月被封住了穴道,不能动弹,炼元出体的修为形同虚设,她被强行带着离去,虽然口中满是愤怒的话语,却无济于事。 远处,阎跃川思量许久之后,决定暂时不杀左泯霜,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天正宗想要与李家联姻,娶的是李冷月而不是李梦龙,所以这个李二小姐绝对不能得罪,而且在场那么多人都眼睁睁看着天正宗堂堂的徐长老杀死一个小辈,定不会留下好印象,放过对方,更显得自己大度,所以想到这里,他叫来一名弟子:“告诉徐长老,算了吧,留一丝余地。” 不过阎跃川的这一决定似乎为时已晚,那名弟子刚刚领命,另一边的徐长老已经准备下手。 徐长老右掌中凝聚着一股可怕的力量,汹涌澎湃,刚才他对左泯霜的那一掌,只用了三层功力,结果左泯霜只是重伤而未殒命,现在,他要动用的是八层功力,若是被打到,必死无疑。 虽然左泯霜的一双美眸依旧不屈地瞪着徐长老,寒芒四射,但其实她已经绝望,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声——只可惜了大仇未报,龙雁宫,来世我要讨回一些利息…… “妖女,既然你不说什么遗言,我也不给你讲的机会了。”徐长老一掌向着左泯霜打去。 九天之上,白云翻滚,一道青色神光如流星撞击大地一般自众人头顶上空坠落而下,风起云涌,没人明白大晴天白云怎么也会这么疯狂,只是人人都有一种世界末日般的感觉,无力、绝望,地上围观的人们不自觉地后退。 “通灵神器——黄山劈云刀!”阎跃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焦急地大喊:“徐长老,快闪开,不要硬接!” 那道青光来得突兀而又迅猛,徐长老自然想闪开,但是却无可奈何地发现根本来不及,只能强行将八成功力快速提至十成,而且他看到身旁同样来不及躲闪的李梦龙也在疯狂运转真元,意图一搏,便有了那么一丁点的信心,然而那道青光来得太快,他很快便切实感受到了那股堪称恐怖的力量,脑中闪过四个字——通天动地! “轰——” 三股力量大碰撞,但是却根本不在同一境界,其中的两股力量瞬间崩溃,自上而下的青光光芒四射,堪比日月,围观的人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待睁开双眼,却见地面之上出现了一个十几丈的大坑,坑底,一把玄青色的长刀周围散发着璀璨的青色刀芒,直直地插在土中。 徐长老和李梦龙已被震出巨坑,李梦龙尽量稳稳落地,坚持片刻之后,还是“噗!”地一声喷出血浪,内伤极重,而徐长老,挣扎了两三下之后居然不再动弹,这次他筋脉寸断,生存的希望恐怕很渺茫。 左泯霜惊疑地睁开美目,刚才的强大力量、巨大响声,她都切切实实感受到、听到了,但是自己一点疼痛都没有,自己死了吗? 左泯霜忽然感觉自己正被人抱着,娇躯一振,以她的性格,绝对要拼命。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静静而立,一身青色长衫,冷傲而又孤寂,刚才正是这个身影护住了自己,短暂的迟疑之后,左泯霜忽然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喃喃道:“哥……” 青年并未露出什么激动之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将她放下:“你怎么样?” “我……没事……”左泯霜知道自己哥在这么多绝世高手面前对徐长老动手,点会成为众矢之的,特别是天正宗掌门阎跃川,处于神破万重境界的巅峰,已一只脚跨入通天动地,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威胁。 阎跃川一步五丈,功力堪称独步青云,瞬间便来到了徐长老身旁,先伸出手搭在徐长老脉搏之上,查看了一下伤势,立马神色大变,拼命摇晃他的身体:“徐长老,徐长老!” “左文绝,你这个龙雁宫的逆徒,枉为前掌门之子,居然出手伤人!”阎跃川愤怒地站起身来,全身力量疯狂的提升,真元沸腾,如滚滚长江,涛涛黄河一般,气势磅礴,他一脸不善。 “哼,那你们刚才不是出手伤人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看来天正宗完全不理解。”左文绝双目蓦地爆发出一阵神光,坑底的劈云刀突然窜到了他的手中,刀尖遥指阎跃川,“至于龙雁宫,改日我会代表师尊劈云上人拜会他们一次。” 场外人声鼎沸,想不到这就是左文绝,九州最强的青年之一! “怪不得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原来他就是左文绝!” “左文绝不是一直被龙雁宫追杀,失踪了三年吗,今天居然现身了。” “原来他离开龙雁宫之后师从黄山劈云上人,那老家伙实力深不可测……” “数年前龙雁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左掌门仙逝后左文绝会杀出龙雁宫,背门弃派?” “这就是劈云刀,通灵神器之一的神兵……” “哇啊啊,好帅好帅!” “死开,他是我的!” …… 议论纷纷,激动、疑惑、心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情,今日的事情,注定会震惊整个九州! 第125章 风波平 “现在我就替龙雁宫叶掌门除掉你这个逆徒!”阎跃川的眼中充满了杀意,一甩长袖,天正宗一名弟子鞘中的剑“锵”地一声射向他的右手,两人相距百丈,居然隔空用内力吸了过来,阎跃川身为大派掌门,实力真的很恐怖。 “想留下我?”左文绝昂了昂首,孤傲而又挺拔,“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修为了。” “哼!”阎跃川武功独步天下,刹那间便冲到了左文绝的面前,一剑劈出,二十丈长的剑芒浩瀚无匹,化为一条巨龙,扶摇直上,同时伤害范围不断扩大,激增。 左文绝冷眼看着那剑芒近前,一旋长刀,上斩九天,下斩幽冥,刺目的刀芒奔腾不息,如波涛一般,一浪又一浪,不停冲击着面前的剑芒,剑芒顿时溃散消失,与此同时,左文绝并不追击,凌空飞起,仅仅一秒便出现在了五十丈之外,眨眼间就闪到了远处。 “想走?我必定让你血债血偿!”阎跃川恍若仙神一般飞身而去,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遥远的天边。 场外乱成了一团,想不到今天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李家家主重伤,徐长老不知死活,九州最强青年之一左文绝现身,还跟天正宗阎掌门打到了天外,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年代里,也算是一股不小的波澜。 “我下去一下啊。”另一边,刘义看着昆卫,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你下不下去与我何干?”昆卫皱眉。 刘义撇了撇嘴,飞奔下山,小声道:“但愿如此……” …… “二小姐,要我做什么?”山下,刘义站在李冷月的面前,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刚才架着李冷月走的两个家伙扑过去看李梦龙的伤势如何,现场也一片大乱,很多人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亢奋,趁着乱,他正好赶到李冷月面前讨好讨好,效劳效劳。 “快解开我的穴道!”李冷月心乱如麻,她没想到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她脑中一片空白,她宁愿一死以换来今日的平和。 “怎么解?”刘义一脸无辜,这个时候他不想开玩笑,却不得不开。 “你……”李冷月到底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子,最终保持了平静,“运功于指,我说点哪里就点哪里。” 刘义不敢再啰嗦什么,这种关键时刻,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失去理智,指不定李冷月一个发狂把自己给杀了,他按照对方的指点,解开了穴道。 李冷月快速冲向被李府众人围住的李梦龙,一脸神伤:“爹,你怎么样?” “哼!我没有你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李梦龙眼中满是无情之色,“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切因你而起!” “因我而起?”李冷月双目噙泪,娇躯颤抖,“你就这么认为?当初究竟是谁同意与天正宗的联姻的?不是你们,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吗?” “我李家的女子,儿女情长必须抛之脑后,一切都要从大局出发,我李梦龙的女儿难道就不能做出牺牲吗?看来是平日里我太惯着你,使得你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李梦龙怒视,但由于伤势过重,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爹!”李冷月慌忙扶住他。 一把推开,李梦龙别过头去:“不要你的关心,不孝之女!” 李冷月美目迷惘,缓缓向后退去,实在不敢相信这些事实,这就是那个平易近人的父亲?在他的眼中自己居然是这么一个刁蛮的女子?一句“自我为中心”使得李冷月满脸悲伤,父亲居然这么评价自己,难道在别人眼中,自己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爹!”李冷月泪涌如泉,当地跪下,“既然如此,一切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不懂事,辜负了您的一片苦心,在徐伯伯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女儿罪大恶极,您将我缚住押往天正宗请罪吧,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女儿无怨无悔!” “二小姐,你不要这样,快起来。”李府的下人心中都很难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和平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 李梦龙被人扶着,艰难地站起后推开了扶他的人,负手而立,背对着李冷月,不语。 见到此情此景,李冷月忽然感到很绝望,自己成为了这件事情的中心,所有的结局都已经无力挽回,从今以后,自己又将如何面对?她忽然拔出鞘中的秀剑:“爹,女儿不孝,做出了这等令荆州大地愤颜的事情,无以解罪,唯有一死以慰众灵!” “冷月不要!”不远处的楚凌霄大惊,强行压下体内的伤势,快速闪来,“发生的这一切,不能草率地归结于你,我也有罪。” “尔敢!”李梦龙说什么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顾体内的伤,一掌震开秀剑,同时又吐出一口鲜血。 虽然被震开,李冷月的秀项上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凄然而又美丽,今日的一切将她打击得神伤,她忽然眼前一黑,无力地倒下。 “冷月。”楚凌霄搂住她的娇躯,轻轻的呼唤着,李冷月想挣开,却一阵昏阙,人事不知。 不远处的刘义差点马上把楚凌霄踢开,来一句:“让我来!”但是一想到双方的实力差距,还是算了吧。 “李伯伯,请不要过多指责冷月,她的心理创伤太大,把她送回李府吧。”楚凌霄一脸正色,他实在不想李冷月受伤。 “凌霄……”李梦龙嘴角动了动,对方一直在等待,他却最终没有说些什么,他想不明白,这么一个男子,李冷月为何就没有感觉呢? “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吧,”楚凌霄抱起昏迷的李冷月,“你们都受了伤,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李伯伯,您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天正宗会处理的。” 看了看天正宗高层对自己的眼神示意,李梦龙决定动身,但是他坚决不让李府之人扶,他生怕自己晚一步回李府就在路上倒下了,所以立马动身。 犹豫了片刻,刘义赶紧跟上,不过却混在了女人堆里,那些都是李冷月的府卫,立时有男的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他心中郁闷,却只能装作不知。 夕阳下山,一天的戏剧落幕了,徒留下一丝的悲凉与震惊,随着漫天的红霞慢慢消退…… 第126章 搜集情报 两天后。 看着站在窗前的李冷月,刘义有些犹豫,李冷月与以前大不相同了,以前能够看透别人内心,有气质,有涵养的李冷月不见了,她经常是站在窗前,一个人静静地发呆,双眸迷离,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现在与未来究竟是什么,刘义有些担心,一件事情,足以毁掉一个人啊! 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切都与从前不同了,左泯霜消失了,李梦龙在李府养伤多日,家事都交由李应天处理,而李冷月,终日在书房神伤。 “二小姐……有没有事情要我做?”刘义轻轻地道,李冷月的内心一定一直在挣扎,他不想大声刺激对方。 “刘义。”李冷月回过头来,声音温温的,淡淡一笑,却似乎有些犹豫。 “二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我刘义见您忧虑,心中难受啊,就想着为您出一份力。” “别这么说,”李冷月苦笑,“你……可不可以出去探探外面的风声,天正宗,怎么样了……” 那个“可不可以”说得刘义心神激荡,李冷月真的变了,连说话都没有了以前的从容、自信与威势,居然用请求的语气,他心中不由得一叹。 “二小姐,那是小事情,反正我没事干,您用那种语气,我心中不安哪。” 李冷月点了点头,柔柔地道:“去吧。” 刘义走出门槛,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人的一生,要被改变,真的很简单啊。 一路畅通无阻,刘义大摇大摆地走出李府大门,他决定进一个茶楼喝上几碗,那个茶楼经常有修炼者出没,想来会有消息的。 虽然天色还早,茶楼里已有了不少的人,讨论的话题形形色色,不过很快,刘义便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 东北角落里,坐着三个瘦小男子,最初是他们讨论起的,随之论声一片,整个茶楼都在讲那件事情。 “你们知道吗,昨天整个九州最强青年之一左文绝现世了,那可是技压群雄,独霸天下啊!” “你所说的早就过时了,大家都知道,”那个人立马就被泼了一盆冷水,被别人抢去了风头,“那天,天正宗阎掌门和左文绝直打出荆州境内,一路之上很多人都看到了,途经之处参天大树被打断无数,山石崩塌,虽然没有几人真正能看清楚,但是瞥到几眼的人都说场景壮观,已经几十年未看到这么强的高手对决了。” “天正宗徐长老已经确定仙逝了,他处于神破万重初阶,左文绝虽然不知道境界,但是可以感觉得到双方实力差距很大,所以徐长老没能接下那一招。不过徐长老一死,天正宗的根基动摇了很多,阎掌门和左文绝打得天翻地覆也是情有可原,不杀对方不罢休。” “但是,我听说……”讲话的人声音一低,茶楼内立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想听个明白。 “听说,阎掌门那天半夜回到了天正宗,是身负重伤而归,浑身血迹,而且……”那人的声音更低,“据说还断了右臂,满脸憔色……” 所有人都震惊了,阎跃川身为堂堂天正宗掌门,实力深不可测,是无人敢挑战的禁忌高手,人们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而左文绝只是一个后辈青年,谁都不认为他能够稳压阎跃川,但是如果这个消息是准确的话……阎掌门或许是惨败啊,只是不知左文绝怎么样,受了多重的伤。 刘义心中汹涌澎湃,从走上这一条路,就注定了这是所有修炼者的目标,不管能否达到这一成就。后起之秀压前强,要的就是这样!不畏强者,不信传言,敢于挑战禁忌,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往往初生的牛犊才能腾飞,才能崛起。虽然自知根本没有资格这么想,但刘义真的很向往。 “什么大派掌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也是由弱到强练出来的,我要向左文绝同学学习,先打败大派长老,再狂虐大派掌门,后挑战绝剑双圣,还要藐视天上的仙神,将这帮神棍统统打回原形!”刘义忽然壮志凌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另一边,沉默了许久之后,众人又进入了热议状态: “看来这一次天正宗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威望也下跌了很多,恐怕会成为修炼界的笑柄。本来想与李府联姻乃是一件喜事,谁知竟然会弄巧成拙,徐长老也仙逝了,变成了丧事,唉——造化弄人啊……” “天正宗一向为江湖人所称道,与世无争,从没传出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想不到会落下如此下场。” “整件事情皆因李家的千金而起,恐怕从今以后天正宗和李府会有隙。” “话可不能这么说,主要是闪出一名红衣女子,可不能全怪李冷月,而且听说那名红衣女子是左文绝的亲妹妹,龙雁宫前掌门左千行的女儿,这一对兄妹的身世背景非比寻常,听说当年左掌门死于魔殿之人手中,不多久,左文绝便反出龙雁宫,消失不见,而他的妹妹左泯霜也不知所终,想不到那日两人纷纷现身了。” “魔殿之人已逾百年未现世了,左掌门为何会死于那群妖魔鬼怪的手中?” “那是三四年前的悬案了,在当年,确实引起无尽的风云,但是时隔多年,物是人非,当年的知情者有不少人自觉成仙无望,归隐而不问派中事务了。” “要我说啊……”声音又低了下来,显然这话传出去会拨动某些人的神经,“昨天天正宗的做法确实不太正确,虽然左千行已仙逝多年,但他毕竟是龙雁宫的前掌门,余威还在,左姑娘是他的亲生女儿,天正宗居然想杀她来维护昨天的决斗,确实是有些过了。” “但是,昨天的那个时候,还没有人知道她是左掌门的女儿,天正宗乃大派,如此重大的事情,要是被搅黄,迟早还是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到时候天正宗颜面无存,也是他们不想看到的事情。但是谁又想到她是左文绝的妹妹,而且那么多年之后左文绝的实力会那么恐怖呢?” …… 尽管这帮人的讨论还没结束,但是下面所讲的事情似乎与自己无关,现在茶也喝完了,嗓子也不渴了,是时候该走了。 第127章 仇人相见 远远地,便见到李府门前有着许多人马,刘义本来出于心虚小心的习惯,还想躲一躲,但一想自己又问心无愧,是堂堂正正的李府之人,怕什么,便无事人一般大摇大摆走入李府,街上那群人本来全都注视着他,但很快便移开了目光:看这身打扮,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已。 李府内似乎热闹了一些,刘义发觉那些服饰相同的陌生人在府内也有一些,禁不住心中疑惑:到底是谁来了? 不过自己这种小人物还是别管那些事情为妙,刘义决定到书房提交“任务”,然后回自己的狗窝积蓄力量,提升修为。 书房门口,几名女子守在那里,她们都很不放心李冷月,经常来看看。 “小刘子,一大早怎么又乱跑?”刘义老是被找茬,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开玩笑的,没当回事,只是白了她们一眼。 自顾自向着书房走去,刘义忽然在门前停下了脚步。 书房之内,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可见来了别人,刘义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你带陈公子和陆姑娘去见我爹吧,我马上就来。”是李冷月的声音,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保持从前的样子。 陈公子、陆姑娘?刘义忽然浑身一激灵,听到这六个字他忽然联想到了什么,口中不仅嘀咕:“难道是……奶奶个熊……” 趁着书房内的人还没出来,刘义飞奔,心想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但是跑出二三十丈后书房内就有人走出,这样的距离定然会被看到,要是其中真的有陆凤娇的话,依据印象,她一定会认出,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他只好停下逃跑的脚步,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默默地偷看着,刘义心里“咯噔”一下之后冷笑:果然是他们,狗男女…… 陆凤娇和陈厉云正朝着这里走来,他大气都不敢出。 “靠,不是冤家不聚头,真是倒霉。”刘义心惊胆战,他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带路的那名女也真是的,为什么偏偏要走这条路,郁闷。 “凤娇,待会儿回去,我带你到一个地方。”陈厉云潇洒地一笑,可刘义觉得他笑得很邪恶,甚至像是淫笑,可能是自己对他们印象太差,把事情想坏了吧? “呵呵呵……”不得不说,陆凤娇确实千娇百媚,如花似玉,她笑得花枝乱颤,秋波流转,说不尽的风姿,谈不完的妩媚,“是吗?”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陈厉云瞥了陆凤娇一眼,不作任何解释。 三个人离刘义越来越近,他已经屏住了呼吸,尽量一动不动,毕竟陈厉云的修为他是知道的。 不过,三个人很快就经过了刘义所在之处,他松了一口气,心想要是被发现就惨了,不过这两未来李府做什么? 正这么想着之时,走着的陈厉云忽然停下了脚步,陆凤娇娇声道:“怎么了?” 前面的女子也疑惑的停了下来。 “哪位朋友躲在那里,不妨出来一见。”陈厉云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向着刘义所处的方向看去。 炼元出体的修为不是盖的,竟然被陈厉云的神识感知了,刘义实在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只能皱眉,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迟疑了片刻,刘义转身就逃,要是被陆凤娇认了出来,李府又不肯罩着自己,那就精彩了。 “哼!”陈厉云一阵冷笑,“还想跑?” 刘义运转起全身真元,迅如闪电一般奔路,虽然他不会什么上乘的轻功,确切的来说根本不会轻功,但是这无所谓,他依然溜得飞快。 但是无奈,修为的差距决定了最终的结果,陈厉云幻化出道道虚影,简直像是在空间跳跃了一般,瞬间便出现在了刘义的面前,一抖折扇,攻了上去。 刘义心急火燎地拿出断剑,不得不说,这是他亮出兵器最快的一次。 “当!” 还未来得及拿稳,刘义手中的断剑便脱手飞了,本人也翻飞出去,摔倒在地,他忽然感觉右臂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不知何时皮肤已被划破,鲜血汩汩直流。 陈厉云阴森森地看了一眼刘义,看出了他的身份:一个下人而已。 “想不到就一个下人,竟然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听我们讲话。” “谁呀?”陆凤娇千娇百媚,柳腰轻摆,妩媚而又风骚地缓步而来,想看看这个“大胆”的下人长什么样子。 “是你!?”见到刘义脸的一刹那,陆凤娇媚笑的脸立刻变得满面寒霜,“哼,活得还好好的嘛。” “嘿嘿,你这个贱女人也活得好好的嘛,你不死,我可舍不得死。”刘义瞄了一眼袖子,感觉力由心生,所以说的话也颇有骨气。 陆凤娇狠狠地向着他踹了一脚,刘义急忙举臂一挡,他运转起真元,全身澎湃,反而将对面的女人震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娇容煞白,惊疑不定。 “厉云,杀了他,我与他不死不休!”陆凤娇全身透发出强烈的杀意,看来是下定决心要置刘义于死地。 “陈公子,陆姑娘,这儿是李府,这种事情自有我们李府的人来处理,请你们不要擅作决断。”那名带路的女子知道事情不对头了,赶忙语气生硬地提醒。 “闭嘴!”陆凤娇傲慢地瞪了她一眼,“两个下人而已,难道李府的下人都这么没有规矩吗,我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资格?滚远点!” “你……”那名女子气极,李冷月平日里平易近人,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狠辣的话,一下子根本无法接受,片刻后她快速离开了,以她的身份和实力根本阻止不了这一切,她决定去请李冷月。 “小子,你不要天真地认为李府会保护你,李家和陈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岂会为了你这个小人物而口出怨言?”有了陈家做靠山,陆凤娇颇有些得意。 刘义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我不像某些旺财一样仗着他人,没人保护我,我也可以活得很好。” “旺财?”陆凤娇皱了皱秀眉,她听不懂刘义在说些什么。 “旺财都不知道啊?”刘义皮笑肉不笑,“汪汪叫的不就是旺财吗?” “你说什么?”陆凤娇粉腮泛青,她平生很少受到过这些侮辱性的语言,而刘义则是少数几个敢于数次讽刺她,羞辱她的人之一,所以这一次她下定决心要除掉这个小子,作为陆家家主的千金,还没有多少人敢这么说她。 “厉云。”陆凤娇看着陈厉云,意思再明白不过——让对方杀了刘义,她是一名聪明的女子,这是在李府,陈厉云出手的话,会保险很多,对于恨之入骨的仇人,她不介意是不是自己亲手杀的。 陈厉云阴冷地一笑,一个小人物而已,在陆凤娇面前,他很乐意去“效劳”,堂堂陈家公子,若是连这点“业绩”都做不出来的话,传出去岂不是教人耻笑? “小子,这让我很难办啊,啧啧……”陈厉云说着不痛不痒的话,“啪”地一声合上折扇。 刘义冷笑,看来陈厉云比昆卫差多了,直到现在还没发觉自己袖中有魔法卷轴,想杀自己?哼,狗急了还跳墙,我刘义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你先死,我慢来,咱们同归于尽。 刘义想好了,魔法卷轴虽然估计是单掌柜的吹嘘,绝不会是禁魔师做的,一个想杀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好东西给我,不过威力必定不可小觑,只要陈厉云没来得及阻止,不死也得重伤,李府若是谁敢拦,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李梦龙目前的状态估计不会拦自己,李冷月说不清楚,也要多多提防,当然最担心的便是李应天,反正逃跑的一路之上,谁敢阻止,就圈圈叉叉,要是天公不作美挂了,尽量多几个垫背的就行。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陈厉云剑眉一挑,“我可要替天行道了。” “替贱行道,是替这个贱人吗?哈哈哈哈哈哈……”刘义忽然张狂地大笑,虽然从前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现在既然关己了,那就要挺起胸膛来面对,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不管是物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哼!” 陈厉云双目之中闪过邪异之色,真元快速提至双掌,正要出手,却忽然发现黄光一闪,他快如闪电一般凭空一抓,松开手一看,冷笑:“哼!一张低阶的钢针符。” 刘义也是暗自冷笑,心想你炼元出体的修为恐怕是靠狂吃丹药才达到的吧,不然怎么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如果我拥有和你一样的实力,就你抓钢针、看钢针的那段工夫,早就可以杀你个三次了,趁着现在,正好扔出魔法卷轴。 “当!” 就在刘义右手伸进左袖的同时,忽然发出一声金属的颤音,剑气璀璨绚丽,与陈厉云手中的折扇撞在了一起,火星四射,散光乱舞,陈厉云向后退了五六步。 第128章 小色鹿、小流氓 “李冷月,你这是做什么?”陈厉云的脸色很难看,他发觉自己完全不是巅峰时的李冷月对手。 转向陈厉云,李冷月又变回了从前那个自信,从容的女子,当然这只是在外人面前,她把自己心中的神伤暂时隐藏,她面带微笑,看不出怒哀:“陈厉云,那你这又是做什么呢?” “我杀一个杀人凶手,又有何不可,你难道要窝藏他吗?”陈厉云脸色铁青。 看了刘义一眼,李冷月自然不相信陈厉云的话,楚王要他们留下刘义,她自然会护之周全:“陈公子,陆姑娘,李府之人,还是交给我们处理好了,请两位莫要插手,显得喧宾夺主。” “你……”陈厉云阴冷地看着对方,许久之后假装从容地打开折扇,轻轻摇着,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微微一笑:“李姑娘,我是受家父之命来看望贵府家主的,麻烦带路。” 刘义不禁鄙视:变脸比变色龙还快。 李冷月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冷色,不过却没有人察觉,她淡淡地笑着,非常自然:“陈老前辈的好意我们自是明白,二位请随我来。” 经过刘义身旁之时,陈厉云阴森森地望了他一眼,而陆凤娇则是一脸媚笑,举止风骚,不知是何用意,刘义翻了翻白眼:“切,我还怕你们不成?老子正气凛然,无坚不摧,刀枪不入,等武祖心法被我练到了极致境界,虐你没商量!” 三人一去,刘义如鱼得水,将耀北七龙和魔法卷轴藏好,回到了小屋,这几年他感觉外面“天气”不好,潜心修武,提升实力方是上上之策,这些年头,小人物要想保住小命,难哪! 现在楚王殷德和朝廷越闹越僵,而观李府之态度,估计是和楚王共进退的概率多,而殷秋雪,自己也毫无好感,虽然现在自己躲在李府是很安全,但往后却说不定了,要是跟着李府去出生入死,为楚王抢夺江山,值不值得很难说得清楚,自己一个穿越而来的可怜虫,好不容易活了这么久,要是一不小心挂了,岂不是前功尽弃?所以,尽量要在李府随着楚王一起做出动作之前拥有自保的能力,然后退出李府,寻找另一个安身之处。 几天后。 天正宗并没有什么动静,徐长老的死、被搅黄的决斗似乎并未让双方出现什么隔阂,但是,谁知道呢?某些不愿看到纷争的人自然希望这是事实,好吧,就当它是事实吧,这一切都与局外人无关,只能但愿吧。 现如今的刘义早就改变了进阶凝气归元时的策略,现在是在李府,得办事,不可能白天睡大觉,晚上修武的,所以他天天晚上早早入睡,而把修武之事压缩到了一段黄金时间——天亮前的一个时辰,虽然时间没有以前那么长,但可以感觉得到,效果并没有差太多,那个时间段空气清新,周围寂静,用来修武的确再好不过,不过可惜没有闹钟,生物钟也没有完全调整过来,刘义有时会睡过头,那只能算自己倒霉,自求多福吧! 说起来,这几天他还真是郁闷,甚至有些心惊胆战,有一天晚上,他竟然遇见了一个久违的“窃贼”! 那是一个阴天的夜晚,虽然不下雨,但黑云遮住了星月,也怪暗的,的确得归功于他易醒的毛病和超凡的灵觉,他正睡着,忽然听见有些小声音,本来就处在睡梦之中,他没有去理会的思想,但是常年的危机感再加上本来就易醒,他倏地坐起,心想怎么回事,难道外面下雨了? 黑暗中,只见一双金光闪闪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他看,那发出的声音的家伙显然也很警觉,准备紧盯着刘义,静观其变。 刘义当场就被吓了一大跳,喃喃自语着:“奶奶的,这是什么东西,牛头马面?” 借着对方双眼发出的微光,刘义隐约觉得那东西嘴里正叼着什么,那形状很熟悉,像是……耀北七龙!刘义脑中闪过这四个字。 要是耀北七龙被偷掉,那自己死了算了,刘义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当然不是吓的,是急出来的,那一瞬间的着急,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也不管对面的怪物究竟是什么、可不可怕了,他发挥出了自身速度的极限,迅速扑了上去,对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口中的耀北七龙被刘义准确无误的抓住了。 那怪物似乎不想轻易放弃,向后用力一拉,想拉得刘义脱手,就这样,在这小屋之内,居然上演了一场令人无语的“拔河比赛”,双方似乎还势均力敌。 “吼!” 最后,还是刘义一声吼啸,彻底大爆发,甚至双目出现了血丝,终于拉得对方松了口,而他自己,随着惯性力直向后摔了个跟头。 那怪物似乎有些恼怒,无端地张口朝着刘义吐出火焰,他吓得屁滚尿流,就地一滚,险险地躲了过去,同时借着随火焰一同发出的光芒,他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竟然还是上次的那只小麒麟! “嗖”地一声,一道黑影一闪而逝,消失不见。 “奶奶的我#@#%#¥#,什么神兽,根本就是强盗、贪吃虫、卖萌怪、暴力狂一个!没有抢到东西,居然还喷火来烧我,我#¥@¥@@%@¥……”刘义禁不住破口大骂。 坐在床上,搂着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刘义心里倍感不踏实,这家伙的实力深不可测,幸好那个小流氓流氓亦有流氓道,没有硬抢,不然来个杀人夺宝,自己哭都来不及,看来自己得做好对方翻脸不认人杀人放火的准备了,想来真是倒霉,居然又惹上了这个小怪胎、小变态。 “唉,真是天妒英才啊,想我刘义刘大侠,不做亏心事,虽说没有英雄救美过,但盖世修为勉强可以除掉几个小兵啊,老天爷居然这么让我不好过,我¥@#@¥#@¥#……”刘义禁不住愤天不公,这下好了,摊上了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家伙。 这几夜来,刘义丝毫不敢放松,天天晚上抱着两把兵器入睡,虽然很难受,但也只好将就了,不过不知是不是上次那个家伙仅仅是临时起意而已,近几夜没发现这个小家伙过来,不过他也丝毫不敢放松,天知道这小油条是不是使诈。 “奶奶的,我就不相信李府的那些老家伙这么久了还没发现过它,就算怕娃他爸娃他妈而不敢抓,那别让它进来不久行了?可恶,这个讨厌的家伙老是在我眼前晃悠……”刘义真的想不明白李府的那些强者究竟在想什么,不会脑子抽筋了吧? “还好,那只小鹿没有鹿急跳墙,为了抢东西而杀人,而白天它似乎也不敢出来,所以想来晚上搂着那两把睡应该就可以了,只是一直这样是不可能彻底解决问题的,但这只小油条这么强悍,我没有实力搞定它,真是伤脑筋……而且,能知道耀北七龙真正价值的现如今只有紫华山上的变态狂和我,还有它,但是它怎么知道这把剑不平凡的?”刘义近几日数次一边自语着一边思考。 “小刘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这几日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为李冷月传话的女子秀眉微皱,见刘义好几日这副样子,实在忍不住出言提醒。 “哦……”刘义也想不去思考难题,但是实在没办法,事情无法解决,他不安心。 “无药可救!”见刘义依旧这副样子,女子愤愤离去,他哭丧着脸,满是委屈之色。 “唉,首先它不是自己的东西,第二我也没有实力去拥有,被人抢了就抢了吧,这么好的神兵,放在我身边也是浪费,下次要是小油条再来,只能说尽力吧……”刘义叹了一口气,连自己都泄气了,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谈何让世人看看这两把神兵的真正威力? 不过这么想着,刘义心里也安慰了很多,接下来该办李冷月交代的小事情了。 不得不说刘义不理解李冷月的意思,他基本上的任务都是超级简单的,简直像是在凑数,可李冷月依旧天天不折不扣的给他安排,他就不明白了,没事干就没事干吧,为什么偏偏要绞尽脑汁想一些小菜一碟的事情来糊弄自己?但是没办法,想归想,做归做,刘义也没理由没资格去反对、去罢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家千金说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今天的任务就是搬东西,这几日刘义悠哉得很,李冷月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了,想来前一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要么就是没有闲工夫来亲自搭理自己,要么就是因此和李梦龙他们闹起了矛盾,没心情。但是这一情况刘义倒是很乐意去见,他对那些有身份的人物有心理障碍,即使是李冷月这么好的人。 所以,撇开那件事情,总的来说,刘义过得还是不错的。 在心有所虑下又过了三夜,那小油条也没有再来光顾,刘义渐渐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件令人感到不愉快的事情。 第四夜,刘义从外边回来,回小屋把油灯点上,据他所发现的规律,那只小麒麟从来都是那一段时间出来“作案”的,没有过例外,简直像是在上班上学一样,虽然这小东西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但刘义还是习惯性的在那一时间点起油灯。 睁开双眼等了半响,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按照惯例,刘义觉得这是自己的多虑,闭上眼睛,开始睡大觉,他点油灯,并不是要捉贼,而是万一贼来,将计就计,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小油条很聪明,想来应该听的懂自己所说的话,要是它给自己面子,那就好好谈一谈吧,它究竟想怎么样。 第一次来李府,刘义百般睡得不安稳,但是过这么多天,他早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新家,所以呼呼大睡不成问题,然而,外面月光似水,屋内,灯火摇曳,一切都为今晚的未知添上了神秘色彩。 斗转星移,一切都发生得悄然而又实实在在,风在流动,虽然轻微,只要静下心来,你能够听见它的低语,在老天爷淡漠的双目中,一切事、一切物都那么自然而又充实。 刘义睡得美梦连连,在李府这么大的保护伞下,不用担心仇家来犯,不用担心杀身之祸,不过即使如此,本来就有的灵觉和敏感也不是盖的。 虽然油灯的光不暗,黄色的光芒略带微红,照亮了整间小屋,但是两点金光还是灿然有神,以绝对的、压倒性的优势胜过油灯之光多多,半含神圣半带妖异,充满了不知深浅的迷雾。 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迅如闪电一般跃进、蹦弹,两点金光也随之晃动着,显现出道道流影,令人原本麻木的内心随之焕发出生机,如若黑色云层之中透发出的那点强光,震颤、美丽,让人心惊。 第129章 交易 几闪之后那道身影出现在了刘义的床上,那两点金光依旧如星如月,分辨不出是否有感情,只带着淡漠的光芒注视着一个方向,不知是何目的,也不知所思所考。 许久之后,那道身影行动了起来,如鬼魅一般掀开被子,无声无息,掀开的那一部分出现了兵刃的一角,森冷而又邪异,似乎是一把长刀。不过,正在这时,被子中如闪电一般伸出一只手,迅速向着那道小身影抓去。 “嗖”地一下,那道小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墙角,金光也一闪而逝。 “奶奶的,居然又来,幸好我反应够快。”刘义坐起,盘膝床上,注视着对面的小油条,笑了一下,说不出来究竟是冷笑还是苦笑,但可以感觉的出来那里面的意味、情感绝不止一两种。 小麒麟充满警觉地看着刘义,静观其变,但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它的眼神怪怪的,竟像是色眯眯的,估计是脑子里邪恶的想法太多了,神情也变得习惯性,刘义正看它不爽,禁不住口中冒出三个字:“小色鹿!” 那小东西似乎听得懂,相当不满,张牙舞爪地抗议,刘义想笑,这家伙还蛮可爱的,但是一想到它的所作所为,却又笑不出来了,这真是一个可恶的小滑头。 “叫你小色鹿又怎么了,叫不起啊?”刘义撇了撇嘴,心想这小色鹿自己偷别人东西,人家说两句还这么凶,真是无理取闹,要不是实力相差十万八千里,自己早就好好教训它一顿了。 想不到这时,这只小色鹿居然扮起了委屈,而且还不要脸地慢慢逼近,逐渐试探着刘义的反应,以为下一步的动作做准备。 刘义冷眼看着它渐渐靠近,心怦怦直跳,天知道这只小色鹿究竟想干什么,要是杀人夺宝可就惨了,不过他没有乱动,不然这小东西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干掉自己。 见刘义没有多大反应,那小色鹿更加放肆了,一跃竟然跳到了刘义床上,刘义紧皱双眉,禁不住道:“喂,你准备干什么,你的爪子上到底干不干净啊,踩到我被子上了好不好!” 接下来,那小色鹿做出了更加令刘义吐血的动作——它在刘义身上不住磨蹭,看得出来可怜兮兮价委屈,竟然在发嗲、扮可爱,刘义禁不住想到:这娃他妈、娃他爸难道教它这些? “喂,别这样子,没用的,你当我是傻瓜吗?耍无赖的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你也不要白费心机了,要是你第一次就这样我也许还会上当,但是现在,你早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目了。”刘义翻了翻白眼,丝毫不为所动,他不是傻瓜,对方的这点伎俩只能用来对付那些低智商、软心肠的人。 那家伙还不死心,不过刘义在挫败对方的同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禁问道:“门紧闭着,小色鹿,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小色鹿听闻此话很得意,开始兴奋地说着兽语,但是发现刘义根本听不懂,便开始有些不满,迟疑了一下,“嗖”地蹿了出去,眼看就要撞上墙壁,却奇怪的消失了,刘义见此情景,先是十分疑惑,但许久之后冒出一句:“哇靠,穿墙术,开挂的吧!?” 金光一闪,小色鹿再次出现在屋内,而且它以惊人的速度窜到刘义的床上,令他哭笑不得。 “呃,你别以为这么献殷勤我就会妥协,而且现在赖在我床上是什么意思,陪我睡觉?”刘义不禁提醒对方,自己和它搭话并不意味着和它亲近,会随随便便把兵器给它。 不得不说,小色鹿的毅力与耐心都非常的顽强和可怕,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耗了三柱香的功夫,而且是在晚上,它依旧兴致勃勃的,丝毫没有困倦、懈怠的倾向。 不过,刘义也不会轻易妥协,顶多明天睡大觉吧,要是运气不坏的话,李冷月应该不会给自己安排大任务,睡觉的时间还是有的,不过这只小色鹿赖着不走,真是麻烦,而且即使它走了,自己可以放下心来吗? 耗了许久,小色鹿让刘义继上一次吐血之后又颇为惊异——这货迟疑许久之后,居然从口中吐出了三颗闪闪亮亮的东西,呃,是三颗珍珠。 接着,小色鹿眼中满是小星星,一脸期待之色,刘义无语:“你想用这个来换?” 小色鹿兴奋了起来,连连点头。 “切,谁知道你是从哪儿偷到的,傻瓜才会相信你,出了事情,被发现了谁负责?”刘义一脸鄙夷,就说不是偷的他也不相信,这只小色鹿除了会干这些还会什么? 小色鹿不满地大叫,它感觉受到了侮辱,虽然这是事实,但它不希望别人提起。 不过,刘义也开始考虑起来,这两把破铜烂铁藏在身边迟早会出事,和这只小色鹿做做交易倒是不错,不如……以后“欢迎”它来分赃吧?刘义开始揣摩起来,没有实力的人,什么神兵在他手中都无任何意义,倒不如和这只小色鹿做一个交易:以后它偷到什么东西,不定时的来分赃,先把妖魂这把邪刀押给它,占了几个月便宜再给耀北七龙。 “呃,小色鹿,看来我得和你商讨一下子了。”刘义尽量露出一副胜券在握,上风在手的神态,这只小色鹿在偷东西、逃跑这些方面算是油条,但是杀人放火似乎不太敢做,而且闻弦歌而知雅意,刘义可以感觉得到这只小色鹿其实嫩得可以,只要它不溜,巧言两句可以搞定。 那小色鹿蛮聪明的,听得出来有了希望,高兴地发出怪声,看样子希望刘义快点说下去。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答应了你的交易,那三颗珍珠我收下了,妖魂刀暂时先给你,不过不是这样就算了,从今以后你偷到的东西三分之一要给我,明白了吗?” 小色鹿立马抗议,那样子的话它太亏了,它虽说嫩了点,但还不是傻瓜,自己辛辛苦苦拿到的“工资”为什么要交给别人?虽说都是些不义之财。 “哼!还抗议?那当我是傻瓜吗?这两把兵器是无价之宝,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你天天偷些小东西送来我依然还是亏本的,居然还不同意?”刘义把刀一收,“不换了,不换了。” 见此,小色鹿紧张了起来,又到刘义身上蹭来蹭去,装可爱、扮可怜,一副委屈的样子,眼中满是小星星,刘义知道自己得手了,装作叹了一口气:“好吧,算了算了,看你长得蛮帅,就卖给你吧,唉,只是可惜了,才三分之一,便宜你了啊……” 听闻此话,这只小色鹿真的认为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兴奋地在刘义床上乱跳,看得刘义满脸黑线,很想打人。 不过这家伙到底显得幼稚,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刘义咳嗽了一下:“喂喂,你以为你的爪子很干净吗,在我的床上画画。” 小色鹿愣了一下,停下了动作,开始试探性地靠近妖魂刀,还一边望着刘义,显然是想把换过来的东西带着走了,只是就怕刘义反悔。 刘义托起妖魂刀,抚摸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带了它那么多日,他实在是有些舍不得,但是自己无力去拥有,一只神兽来守护总比自己来保护更好,此等邪刀,最好不要被人夺去,现在有麒麟看护,应该安全保险一点。 接下来小色鹿所做的动作,令刘义立马骂娘——只见刘义一点头,它快如闪电一般夺过妖魂刀,“嗖”地一声蹿了出去,立马便没了踪影!刘义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 “他##的,我@#¥%%¥#@……”刘义破口大骂…… 第130章 秘密前往姑苏 光阴流逝,无形无影,却又无处不在,它是潜伏在暗中的一头凶兽,也是一个无情的杀手,以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吞噬着万物的生命,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缓慢而又快速,诠释着世间的真谛,诠释着对死亡的恐惧,诠释着沧海桑田,亘古演变,诠释着穷富、美丑之间的无差别…… 转眼之间,一个月不急不缓而过。 这一个月,那只小色鹿仅仅交过一次“俸禄”,虽然知道它绝对不可能在这段时间之内只偷过一次东西,但是既然它拿到了妖魂刀,自然凶得起来,刘义觉得还是先忍着吧。 “要不是我没有实力保护好这把刀,这回的交易实在是亏大了,但是根据现在的情形,的确算是赚的,用一把不敢示之于人,等同于收藏家对待古董,不实用的东西,去交换为数不少的珍贵物品,还是赚到的。”的确,以刘义的身份、实力去思考事情,就是这样,不过要是九天尊主和万魔天尊还在世,知道刘义明明懂得这两把兵器的价值还这么去做,恐怕会自杀吧? 过去的半个月,刘义找到了新的消磨时光的办法——学习,虽然李冷月很少有空,但毕竟还是有空的,利用这半个月李冷月所有有空的时间,刘义把这个世界的全部东方字都会识、写了,下一个目标,他准备缠着李冷月,学好西方的,或许在东方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这会派上很大的用场。虽然不怎么待见英语,而且这个世界的西方话和英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学学总会有好处的,将就着吧,不求甚解,不求少失误,别人听得懂自己、自己听得懂别人就行。 刘义知道即使脾气很好的人,也会有不耐烦、崩溃的时候,自己已经烦恼了李冷月半个月,也该消停几天了,而且自己是以下人的身份,所以西方话的事情还是押后吧,免得以后自己再也没机会了,大丈夫要憋得住气,不管什么时候学到,只要能学到就好。 所以,刘义对于自己心中所想的打算只能先放一放了,人要见好就收,不可以得寸进尺,永不满足的人永远不会有幸福,也不会活在天堂。 不过这一次刘义的面子似乎很大,李冷月竟然亲自找上他的狗窝,令他受宠若惊。 “二小姐,您……”自己的小屋从来没有人光顾,这一次来的竟然是李冷月,刘义忽然之间感觉有些惊慌失措,不过一想妖魂刀不在身边,耀北七龙在袖子里,心也安定了很多,不然的话,这一次李冷月的突击一定会让自己落花流水,死无葬身之地。 “刘义。”李冷月的微笑一向那么亲和,那么恬静,在别人面前,李冷月暂时忘记了一个月前的烦恼。 刘义由衷的感动,不管在哪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少数可亲可敬的人会在自己生命中出现,给自己以温暖,给自己以精神力量,不管他们以后会不会离开自己,那丝温存,可以维持到自己的生命的最后一刻,在刘义心目中,李冷月是最美的人之一。 “二小姐,要我做什么吗?”刘义很乐意效劳,李冷月不会给自己安排不近人情的任务,是啊,谁不愿意为自己可亲可敬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呢?刘义发觉,每一个世界,都既有它阴暗的一面,又有它光明的一面,即使它再黑暗,光明也会潜藏在角落里。 “刘义,也许要辛苦一下你了,”李冷月略带歉意,她的表情让刘义很不自在:为你做点事情是应该的嘛! 看了看身后,李冷月道:“你们先退下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是,二小姐。”几名女子不敢违命,快速离开。 “二小姐,身为李府之人,有什么辛不辛苦的。”刘义半虚伪半真心道。 李冷月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展开神识,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对刘义正色道:“刘义,你过来,有件事情要和你说,这件事情是秘密进行的,所以你不能和任何人说,知道吗?” 刘义自然也是一脸严肃:“知道了二小姐。”不过他心里不住嘀咕:这一次的任务该不会相当艰巨吧,居然连李冷月都会露出这副神情,看来事情相当“严重”。 “刘义,这一次,我们李府要派一个人去姑苏,为了安全起见,要派几个人护送,此行之重要非同寻常,所以需要拥有足够实力的人去担此重任,李府事务繁忙,不可能分出高层去做这件事情,所以只有让你去了。”李冷月严肃时的美目有神,她拢了拢额前的秀发,动作美到了极点。 “姑苏?”这个地方刘义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想不到此行的目的,便问道:“二小姐,此行去姑苏的目的是什么?” “去姑苏百花山庄,至于去干什么,你无须知道,你只要尽你所能做应该做的事情,不要忘加揣测,不要胡乱猜想,你……听明白了吗?”李冷月秀眉微蹙,半含严肃半含警告地提醒。 “明白了!”刘义回答得很大声,可心里依旧在嘀咕。 “好了,明天你们就出发,”李冷月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看来是准备离开了,“刘义,今天就做好一切准备吧,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 “是。”刘义心想自己这种小人物又有什么财产,收拾是分分钟的事情。 望了刘义一眼,李冷月莲步款款而去,她这会儿还有事情要做,不可能在刘义这里浪费时间。 走进小屋,刘义搜了片刻,发觉没什么东西需要整理了,大摇大摆地在屋中转了几圈,思索了片刻,无奈,还能干什么?睡觉呗!明天出发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睡安稳呢。 下午,天气不错,由于明天要出发,刘义非常荣幸地没有任务,坐于小屋之内,他在怀中藏满了当时从单掌柜那儿买到的符箓,袖中摆好魔法卷轴,坐于床沿之上,取出耀北七龙,擦拭着、抚摸着,喃喃自语:“七龙兄,你还在就好,妖魂兄已经离我们而去了,可是我一运转真元你就吸我的功力,你让我很难办啊,唉,看来我得另外问李冷月要一把趁手的兵器了,上次的那把剑不知怎么搞的没了,该不会是那该死的小色鹿偷了吧?” 耀北七龙堪称神兵,可是只能用来摆设,刘义觉得很鸡肋。 抚摸着剑身上的龙形图案,还有那几颗不知代表着什么的圆点,刘义感受到了来自上古的沧桑、荒悲、悠远的气息,这种气息似乎沉淀于几千几万年前,那种跨越光阴的悲怆、难掩的忧伤,震撼而又强烈,经受住了时光、日光的侵蚀,以不可匹敌的气势,大步昂然而来,那难以言明的忧伤,让人禁不住感动得想落泪。 沉思许久,刘义喃喃自语:这是什么?一种精神、意志,抑或是灵魂?虽然满是悲怆,但是却充满了傲骨,说不清究竟是不甘还是不屈,这就是沉淀下来的上古意念、历史精神?看来,只要充满了意义的东西,势必是强大的、难以相憾的。 “一曲战歌……”刘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四个字,但是这似乎是一种潜意识,他感觉这些神兵不仅仅蕴含着强大而又可怖的力量,更有一种精神能量,被那些个上古霸主以某种方式封印了进去,让它们亿古长存,让后人间接地体会到上古时的那些岁月。 沉默片刻,刘义将耀北七龙藏了起来,放在一个包袱中,看这样子此去姑苏是用不上了,不过他也不放心放在这儿,必须得带着走。 接下来,刘义想了想,将一包毒药带在了身上,那是上次从单掌柜手下的身上搜刮的,江湖人心险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去阴他,要是打不过人家,找个机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说起来好笑,刘义收拾的日常用品基本上都是用来杀人的,现在只剩问李冷月要一把趁手的兵器了,想来这是小意思,为她办事情嘛。 “世界上的人大多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仁不义的假义士,如果不随时做好危险来临的准备,我迟早会为这世道做炮灰的。”刘义真的不知道露出的表情应该是老奸还是无奈。 现在天色还早,刘义觉得是时候凝炼一下真元了,多进行这样的训练,打出的掌力也会越来越强劲、有力,以达到同一境界中称尊的修为,只不过这得消耗不少的精力,所以某些懒惰的人不太经常去做,而导致荒废了修为,所以勤者愈强,惰者愈弱,造成了差距,不过明天就要出发,为了在出发之前可以完全恢复,今天意思意思就行了,临时抱佛脚,越抱越蹩脚,平日的努力已经决定了基本的结局,现在拼命也没什么用处。 运转起真元,刘义感觉还不错,日积月累,真元厚重了很多,照理来说即使不敌那些处于同一境界的名门正派的弟子,也有得一拼,至少全身而退有点把握。 体会着自己的无形真元,刘义既有些安慰又有些疑虑,安慰自然是因为自己一个无师而修的人也拥有了真元,有丝许的庆幸,疑虑则是因为他知道其他人的真元都是有属性、爆发出阵阵神光的,虽然有武祖这么一个震塌上古的大人物做自己的榜样,但毕竟这个人物太神秘,甚至有点不真实,自己往后的道路究竟会如何呢? 不管了!刘义潜心运转起真元,只要有了真元已经是万幸了,怎么可以这么不知足呢? 第131章 有人跟踪 百鸟争鸣,百花争艳,此时正值春季,李府之内恍若仙境,绿意之中夹带着万色,伴随着清新的草香和泥土的香味,拂过阵阵微风,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下午,而不是清晨。 绿荡悠风花掩日,朝伴朦胧醉晓春。这是万物的鼎盛季节,没有初春的微凉,没有晚春的微热,有的只是大自然的笑颜,无偿的恩赐。 刘义不急不缓的走向李冷月的书房,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其实他所虑的多着呢。 “小刘子,二小姐不在,你今天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吗,来这儿干什么?”一名女子拦住他问道。 “呃,在李府之内我发觉好多任务都是不得不动用武力去解决的,所以,要一把趁手的兵器是相当有必要的,所以嘛……就不多说了……”刘义“嘿嘿”笑着,说得不明不白,当然,他不会傻得说自己为了使秘密任务做得保险才来讨要兵器的。 几名女子不置可否,刘义说得既严肃又认真,天知道他到底是真是假,不过这是一件小事情而已,深入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其中一名女子柳眉一挑道:“你一个下人,又不是李府的护卫,拿不拿兵器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正因为拿不拿都没什么关系,那你们给我也无妨。”刘义耸了耸肩,话语也颇有些义正言辞,是啊,一把平日里用来切切东西,特殊时刻用来防身的兵器而已,没有理由和自己闹矛盾。 “虽然这没什么难事,但是总得去别的地方要兵器吧,我们这儿哪有?”一名女子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看上去很是无奈,但是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我是为二小姐办事的,自然要问二小姐讨要东西。”刘义不依不饶,话说他也不太想去求李府其他人的帮助,这次是秘密行动,这儿的女子他比较熟悉,可以好些搞定,要是泄露了什么,李冷月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可理喻!”不理解刘义的几名女子自然会觉得他脑子拎不清,没办法,不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自然是难以理解别人的心境的。 “我……”刘义忽然觉得背负着某种使命的时候,一些即使很简单的事情也无法完成,只好作出一副气吞山河的神色:“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枉我还把你们当姐姐!”说完,他潇洒地离去,要是她们来追,顺水推舟,不拦,说明死赖在这儿也是没用的,走了就走了,另外再想办法。 “喂,小刘子,你的脑子怎么那么一根筋,好了好了,我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刚才在屋角收拾到的一把斧子,你用它来防防身吧。”一名女子有些无奈,从后面的地上捡起一把小小的斧头,伸出手臂示意刘义去拿。 “纳尼?这种小斧头关键时刻怎么和别人拼命?”刘义愣愣地接过来,托在手中,端详了片刻,作出了自己的预言,不过以自己凝气归元的修为做后盾,应该勉强可以吧? “既然你要求这么高,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还给我吧。”那名女子柳眉一挑,伸出手来,示意刘义物归原主。 “好了好了,小斧头也不错,将就着用用吧。”刘义往背后一藏,表示自己绝不交出。 “嗯,这才聪明,人不要不知足,否则难以立足。”那名女子真的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拍了拍刘义的脑袋,其他的女子轻笑,刘义感觉颇有些郁闷,不过身为李府中年纪最小的之一,再加上对面人多势众,他也只好忍忍了,免得被“群殴”。 刘义翻了翻白眼,极不情愿地提着斧头转过身去:“那,没事的话我就离开了,我要去苦心钻研一下斧头的招式……”这一句话便是他最大的反抗,除此之外,还能用什么方式去抱怨呢? “小刘子!”一名女子咬牙切齿,见此,刘义一溜烟的跑了。 “这小刘子,溜得倒蛮快。”背后,几名女子禁不住口出怨话。 ……………… 荆州大地,山河秀美,风景胜天,说不尽的人杰奇筑,看不完的青山绿水,在这人间天堂之中畅行,不得不说是一种奇乐。 连绵青山之间,行走着三个人,一名青少年,一身黑衫,轻轻松松,没有任何包袱行李,最前面的是一个老婆子,看上起慈祥和气而又有些稳重,右边是一名青年,脸上总是泛出笑颜,看得出来是一名极容易相处的男子。 那名黑衫的青少年,自然是刘义,那名老婆子唤作“秋婆”,此行护送的便是她,另一名青年名叫李玄,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他们两人都是对李府忠心耿耿之人,用李冷月的话来说只这样的。此行保密度极大,所以出行的人越少越好,当然刘义还是被蒙在鼓里,却也无所谓了,只管把老太婆送到百花山庄即可。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从荆州城到姑苏,李冷月吩咐步行,走一些小路,免得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发现踪迹,虽然觉得她小心得太过了,但是身为李府之人,一行人只有唯命是从,而且一旦出了事情,他们可没有实力去承担。 或许另外两人一心想着为李府效力,一心安全、无波澜地完成任务,但是刘义觉得如此的锦绣山河,人间胜境,不去欣赏的话太可惜,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心境永远沉浸在紧张与思考之中,不是真正的生活,不是真正的人生。 山峦重叠,没有太多的刚强之感,有的只是旖旎秀美,绝世风华,在这如画的盛景之中,三人走过旭日东升,走过明日当空,走过夕阳西下,缓慢而又快速的度过了三天。 这三日来,总的来说还是平平静静,不过大概由于是第一次担负此等任务吧,刘义老是有一种有人在跟着的感觉,但是四处感知一下,有的只是山川河流,秀丽美景,这样的错觉与这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秋婆,李玄,你们有没有过被人跟着的感觉?”刘义觉得有必要综合一下所有人的感觉。 听闻此话,秋婆四面环顾了片刻,皱了皱眉头:“你发现了什么,有人在附近吗?” 另一面,李玄展开神识,将四周能及之处检查了一遍,闭目凝神,静静的感知着周围的环境,最终摇了摇头:“不知道,目前还没有发现在附近有什么人跟着,不过前几天我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一闪而过,我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说不清楚是安心还是紧张,两个拥有神识的都有所察觉,而且都觉得这是错觉而已,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个错觉,值不值得去相信。 “既然你们觉得有可能有人跟踪,那有没有发觉是一个人还是多少人?”秋婆觉得是时候进行一下深入分析了。 “应该是一个人,感觉。”李玄说得不太肯定,但是刘义却赞同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如果自己的灵觉没失误的话,是一个人。 “嗯,既然是一个人,不用担心人多势众,而且他迟迟没有下手,说明实力不够一个人灭掉我们全部,在寻找各个击破的机会,所以我们三个人绝对不能分开,不管是去姑苏还是回李府的路上,否则可能会全军覆没。”秋婆身为李府的老人,自然是经验老到,一下就想出了以后的计划,不惊不慌。 “是!”虽然秋婆的实力最差,但在三人之中她的地位最高,而且她提出的要求也很合理,所以二人恭恭敬敬地表示愿意听从。 接下来,三人在明媚、温而不火的阳光下,在山山水水之中徒步行走,也并未发生什么遇袭的事情,也许是三人形影不离,那人抓不到机会,也许本来就是错觉,谁知道呢?不过那样不是挺好吗,那个杀手永远不出现就是最好的现象。 第132章 违天意者 山道,杂草丛生,依稀可认出这是一条山路,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走过的人稀稀落落,少儿又少,流年沧桑,不缓不慢地销蚀,所以这条山路留下的身影越来越淡,不知道多少年后会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退出所有人的记忆。 杂草中,隐隐透发出日光的反射,虽然不太容易察觉,但是一旦映入眼中,却又闪耀而刺目。 不久后,那一处地方出现了三道身影,其中一名黑衫少年缓缓蹲下,口中喃喃自语:“有光,要么就是晶石,要么就是利器,反射出的光是热度,却又隐藏不住它的森冷……” 拨开杂草,见到里面的东西,刘义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望了望身后的两人,等待他们接下来所做的动作,所要说的话。 “怎么回事,难道……”李玄心中紧张而又担心。杂草中,是一把刀,刀上的血迹已经风干,但可以看得出来那血自附着到刀身之上直至现在,不会超过两天的时间。 “血,乃动物生命之源,厚重,热腾,而又不失绵柔……”刘义幽幽地道,看来前面的某一时间段,有人倒过大霉了。 “周围看一下吧,不过三人必须在一起,看看有些什么痕迹。”秋婆立时下了命令,他们执行的任务非常之重要,所以在路上的一切风吹草动都要尽可能的去探知、去提防。 芜杂的山路旁,不时有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昭示着某一生命由弱到强,又由盛转虚的一段悲凉,以无声的语言诠释着存活的真谛。 “当时的人应该就在附近,不过这儿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说明其中一方的实力远远高于另外一方,重伤抑或是灭杀只在一瞬之间,不过这条山路不知几个月才会有人经过,那时恐怕难以再查出事情的原委了,要是其中一人被杀死的话一定会被移尸别处,看得出来此人行事异常谨慎,就在附近也不无可能,所以我们……”秋婆分析了那人的性格,提醒大家务必要小心。 李玄也点了点头:“虽然分头寻找的话更容易找大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为了安全着想,我们三个人必须待在一起,以策万全。” 似乎有意扰乱别人的思想,血迹东一处,西一处,零零散散,看来其中一人被杀的可能性相当之大了,这绝对是一个杀死人后抛尸的案子,不过似乎涉及到修炼界的纠纷,恐怕官府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这又是为何,既然把带有血迹的刀留在原处,说明是想让后来者知道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但是剩下的一些痕迹却又百般遮掩、故布疑阵,其用意耐人寻味啊。”秋婆紧皱眉头,有些不安,有些狐疑,毕竟猜不到别人的企图,而人们往往会对未知产生迷茫,又因迷茫而感到恐惧,恐惧到一定程度又会万分猜想,因猜想的后果之严重而愈发心寒,这是人对这如梦似幻般世界本能的感到敬畏。 自然,刘义和李玄不会做任何回答,因为他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唯一能做的,便是继续探索。 “好强大的力道,迅速而又爆猛……”站在一棵树前,抚摸着树干,刘义由衷地感到一种敬畏。 普通人很难看的出来这棵树经受过一穿而过的重创,不过飞溅在四处的血迹出卖了它,那一击一定非常刚猛,穿过其中一人身体之后又穿过了树干,这一击,若是没有深厚的真元,根本无法形成这一情景。 “化元炼器!”李玄紧皱眉头,推测出了那人的实力,按照修为经验老道的程度,他确实算是三人之中最强的一个,一看树干上的痕迹和地上飞溅的血迹就猜出了那人的实力。 “化元炼器?”刘义心中有些不安,相差一个境界,实力差距十万八千里,如果真的是化元炼器的话,至少五六个凝气归元大乘的才能够杀死他,以他们三个人的修为,必定会全军覆没。 “你如何看得出来这是化元炼器的修为?”秋婆知道李玄的猜测正确与否关系到三人的安全,如果出了事情的话,恐怕要怪李冷月的失算了,她本来觉得人少一些,不太惹人注目比较保险,当然这是在无人知道这次行动的前提下,但是现在看来,很是危险啊。 “能将一棵树如此迅猛地一穿而过,必须要用上真元,而凝气归元的高手,真元无法化为剑气附着在兵器之上,所以是完成不了的,炼元出体以上的强者,因为真元太过浑厚与强大,这棵树不会这么完好无损,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化元炼器!”李玄的语气非常之肯定,让人找不到辩驳他的理由与信心。 两人点了点头,虽然修真者依靠速度之快,法器之锋利能够达到类似的效果,但是总感觉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可以感受到这一击具有爆炸性的力量,修真者的风格不是如此。 围着那棵树转了一圈,刘义无意中仰头一看,竟然发现树的高处有一处被剥去了树皮,不禁喊:“快来看,有字。” “违天意者死于此树下……”秋婆缓缓念出上面的字,喃喃自语,“什么意思,何又为天意……” “天随人愿,违天即是违民心,违人道,违苍生之本意,”刘义仰头看向长空,“这就是你的苍茫,你的淡漠,让真理自己去抗击荒悲……” “看来其中一人确实是死去了,而且就在这棵树下。”没有多少人会有兴趣体会那句话的深刻含义,以及那个人的深层思想,一般人从这句话中得到的启示无非就是这些,不过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启示已经足够,浑浑噩噩地活着不失为一种好的生存之道。 “把刀留在那儿恐怕是故意引我们来看一看违背所谓的‘天意’的后果吧?看来此人用心良苦啊,恐怕背后有一个大势力,要做某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李玄似乎有些退却了,“我们还是别趟这浑水了,免得李府受难。” “事已至此,那人若是真要对我们动手,也绝不会因我们离开而放弃,我想除了这些,恐怕还有一丝线索,可以揭开那层薄纱。”秋婆老而稳重,不惊不慌,觉得这件事情可能还会和李府有关,所以不甘心就此退却。 “好吧……”李玄无奈,三个人的命运早已牵在了一起,一同生死吧。 林中,杂草漫过膝盖,像是大自然特意用来遮蔽万物的视野,以确保事物的安眠,不过这一种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一双手突兀的出现,拨开杂草,有一个声音叹了一口气:“就是在这儿,可是为何又处心积虑的藏在这儿呢,有些什么用意?” 依稀可见杂草中露出一只苍白的手,那种颜色,那种沉闷的气息,不禁让人产生对死亡的恐惧。 一具尸体,头颅惨不忍睹,显然被人用利器刺击过,因为中央已显出空洞,那欲呕的死状,令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一般人恐怕会做几个晚上的噩梦。 尽管秋婆老于世故,见到此情此景还是不敢多看,只是不住的摇头,口中不愿意相信地道:“不,不可能,这种手法,如此杀戮……” “既然是杀戮,那么无论用什么手法,都是等同的。”李玄叹了一口气,强忍住要呕吐的冲动,上去对着尸体身上仔细搜索起来,既然寻找到了,那就要尽最大所能去查找线索。 时间渐渐过去,一切都在寂静之中进行着,李玄依旧摸索,秋婆定目仔细看着,而刘义,自然不会傻得去碰尸体,也懒得去看李玄的动作,只是抱臂而立,四处环顾,作出一副警惕万分、防止外敌的样子,可其实他竟想睡觉,昨晚似乎没睡好。 “秋婆,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不久后,李玄那边终于有了动静,他让了让身子,以便秋婆近前来看。 “这是……”尸体的脖子处,有朵莲花的图案,不过不是印在身上,给人的感觉是镶在了皮肤之内,看上去自然而非人只做作,真不知道这朵莲花是如何完成的。 第133章 谋财害命 “莲花剑宫,怎么可能……居然有人敢杀这个超级大派的弟子,不怕被灭满门吗?”秋婆的话语中透露出惊异与怀疑之意,放眼天下,有实力、敢挑衅八大门派的人几近绝迹了,没想到这儿就有一个,而且是以如此残忍的手法杀害。 “只要人是会死的,就会有人被杀死,无所谓他的身份与地位。”刘义耸了耸肩,心想当年天山千绝上人的唯一传人都有人敢杀,更何况一个大派的普通弟子?尽管为了琉璃尺而心生邪念的人最后付出的代价很昂贵。 “既然杀人,就得有理由,但是理由仅仅以一个‘天意’冠之未免太让人捉摸不透了,莲花剑宫是传承千年的老派,说他们违背天意,未免太……难道他们……”秋婆开始有了无限猜想,是人,就会将这个“天意”想得很可怕,很复杂,但是又不会有别人的思想,谁知道呢? “你们觉得,这必杀的一击,像是何门何派的招式?”秋婆觉得有必要深究一下这个问题。 刘义直接摇头,他这个半吊子武者才看不出怎样的创伤来源于怎样的招式,他对这些一窍不通,而另一边的李玄,则是只能做一些徒劳的胡乱猜想:“让我想想,如此刚猛的武技,会是何种门派的呢?不行,像莲花剑宫这些大门大派,武功隐秘,也无人敢与之相争,所以一般人绝难见到,恐怕无法推测出来……” “这件事情应该与我们李府毫无关联,本来一具冤尸弃之荒郊实在让人不忍心,但是这些超级大派的恩恩怨怨我们无从探知,也无力去掺和,也只能让他在这杂草丛中安息了,”秋婆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我们走吧,明日要到达长江码头。” 二人点了点头,他们只是路过的匆匆过客,不会有精力去埋一具尸体。 刘义表情复杂地望了那杂草丛一眼,缓缓离去,多少年后或许自己也会和他一样,现如今能够做的,便是走好下面的每一步路。 ……………… 滚滚长江向东入海,长流不息,循环着、轮回着,自太古洪荒流向未来,跨越时间与空间,以铿锵的步伐向世人昭示着逝者如斯,微黄的细浪轻轻叠起而又落下,焕发出生命的光芒,此情此景,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感叹。 此行三人所去的码头格外繁华,渡船、商船,脚夫众多,而且形成了两个小帮派:四向帮和逐日帮,这两个帮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勾心斗角,相反地,他们互相之间相当团结,一旦有新的帮派崛起或者外面的帮派进来,他们就联合打压,共进共退,所以在附近的几个小镇上相当吃得开,独霸一方。 不过,经常传言出这两个帮派坑人的事件,但是苦于他们做得干净利落,毫无证据,而且他们势力不小,一旦打压,估计整个大码头都要瘫痪,所以一切最终都不了了之。 虽然刘义从前在码头上生活过不少日,今日他才算真正开了眼界,江上船来船往,在水面留下一道道或大或小的痕迹,看上去波澜壮阔,船只纵横,别有一番风景。 “过江之后再行几日便可到达姑苏了。”不管是谁,只要经过旅途的劳累,都会有一些心烦意乱,所以秋婆给一行人打打气。 点了点头,李玄望向一个方向道:“那边有一艘渡船,我们过去吧。” 那艘渡船不大,可是船上却有着三个人,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但这是他人的权利,所以无所谓船上有多少名船夫,现在已是下午,刘义他们也只想着~快些到达江的对面,好找个客栈早些歇息,今天就不赶路了。 也和别处的船夫一样,三人上来就招呼:“三位客官,要渡江啊?找我们就对了,保证速度又快,船又稳!” “嗯,”秋婆应了一声,“我们要尽快到达长江对面,银两不会少赏你们的。” “那是,那是,早些一个来回可以多拉几笔生意嘛!”其中一人呵呵笑道。 此话说得在理,也没有人想多说废话,直接上船,此种场合不需要客套。 木浆轻摇,微波荡漾,此时的空中却逐渐灰云盘旋,所以江上也有着弥漫的烟雾,遥望远处,如梦似幻,迷茫一片,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快要下雨了,我们最好下雨之前赶到对面,”其中一名船夫皱了皱眉头,对其他二人使了使眼色。 看了看云,刘义耸了耸肩,又往后望了望已航行的距离:“才航行了这么短的距离,来得及才怪……” 东西相望,本应出现的水天相接之色不复存在,只见到满眼的水雾散漫,不过刘义觉得这也是一种韵味,一种美感,那种灰白色的迷茫,让人不由自主的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那种彷徨之感令人感到心灵的震颤。 “真会挑时间……”刘义也不知道是该抱怨秋婆,还是船夫,抑或是天气。 秋婆立在船头,遥望远方,手握长剑,愁眉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另一边,李玄不时警觉地向四周环顾,俨然一副保镖的样子,可对于秋婆来说,二人确实是她的保镖。 “客官,你们这是要过江去哪里啊?”不久后,一名船夫大概是见船上无人说话,所以想找些话题唠嗑唠嗑。 “会稽。”李玄微微一笑,他当然不可能说是去姑苏,除非他是傻子。 “会稽是个好地方,呵呵……”船夫爽朗地一笑,“至于几位客官是去干什么,小人就不多嘴再问什么了,祝三位一路顺风吧!” “多谢。”李玄礼貌地一抱拳,一看便有大家子弟的风范,让那名船夫颇有些不自在。 天上,灰云弥漫,不过如今还未到夏季,高天之上没有那么恐怖,也没有什么惊雷出现,不过看这天气估计还没到达江对面就会下起雨来,而且此时的天色,已不再是灰白,而是变得昏暗,但小雨估计没事。 虽说不是在大海上,可一旦天气不好起来,长江也不是吃素的,不久之后便有密密麻麻的小雨随着一股不小的风从天而降,刘义立马钻进了那小小的船舱,直接坐下,不过他发觉没用,这风雨,小小船舱挡不住,他依然全身都湿透了。 船舱外面,秋婆不顾漫天的小雨,依旧立于船头。 一名船夫缓缓走近秋婆:“客官,还是不要站到船头为好,进船舱吧。” “知道,多谢,”秋婆微笑,转过身来,却毫无征兆地出手,左手长剑虽未出鞘,却抵住了一把匕首,而使用这把匕首的,正是那名船夫,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刘义短时间之内还没明白为什么,而另一边,李玄也由于正和一名船夫聊着被打散了注意力。 “这是做什么,你们四向帮和逐日帮的名声你想再坏一点吗!?”秋婆厉声呵斥,她也想不到在雨中对方会正好利用自己一行人被分散注意力的时机来干此等事情,要不是自己修为不弱,反应够快,恐怕已经被扎上一匕首了。 那名船夫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老婆子实力这么强,不过他没再作思考便一挥匕首,向着秋婆的喉咙割去,下手之狠辣让人汗颜。 “砰!” 李玄“刷”地一下冲到那名船夫面前,生猛地打出一掌,那蕴含着真元的强劲力道普通人根本无法抗衡,那名船夫立时飞出船上,消失在了涛涛江水之中。 “死不悔改!”李玄怒喝一声。 另一边,剩下的两名船夫互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纵身一跃,瞬间便没了踪影。 “可恶,让他们逃了!”李玄收回拔出的长剑,行至船头,望望迷茫的江面和满空的天水,“现在我们怎么办,以我们的本事能用船渡过去吗?” “咚咚咚……” 这时,船底传来凿击之声,刘义立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不禁大喊:“我@#¥%%¥#@,这三个家伙在凿船,太阴险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船底便出现了四五个小洞,看来这木船的船底不厚,由于是小船,又是风又是雨,船沉的速度非常之快。 刘义惊慌了,他可不会游泳,泰坦尼克号上的人是怎么死的他可清楚地知道,那种窒息般,大量水涌入口鼻的感觉他也亲身体会过,难道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长江之内? “跳!”随着秋婆的一声大喝,她和李玄扑进了江中,只留下刘义一人愣愣地站在船上。 第134章 尸煞教 滩涂上,秋婆独自一人站着,愁眉紧锁,三个人在江中分散了,她沿途留下了一些记号,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有没有看到,看到了又会不会想到是自己留下的记号,现如今这里空无一人,有人影的地方还在十几里之外,她不禁有些不安,没有了刘义和李玄,她变得危险了很多。 向后望了望,秋婆决定先往前走,这里总让她心神不宁,最好到有人烟的地方去。 行走于泥沙之中,那种感觉令她有些厌恶,不过事已至此,能保住命是值得庆幸的,后方,长江广阔,依稀可见那尽头的一线,前方,远远地可以看见青山绿水以及附近的村落,微凉的江风吹拂,勾引愁思,天上雨欲停不停,只有灰茫茫的天空,令人沉郁。 周围空旷,没有人可以隐藏,秋婆带着提防的心走出滩涂,踏上泥土地,向后望了望,依旧不见刘义和李玄的踪迹,她不禁有些绝望,三个人或许真的已经走失了,除非同时回到李府才会相互见面,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自己有任务在身,不可迟缓。 沿着江边行走,秋婆感觉到自己离村落越来越近,心里有了着落。 而在此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有些模糊,无法看清,但秋婆心中一喜,人在无人烟之地遇上一个同类自然是会心中欣喜的,不管对方是谁,除了敌人。 随着渐渐的前进,前面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身材窈窕,似乎是一名颇有姿色的女子。 “这位姑娘,请问一下,”秋婆靠近,见对方停下了脚步,有意听自己的话语,便继续说了下去:“前面的村落,有没有什么住宿的地方?” “有啊,”那名女子轻笑,显得很容易相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就带你去吧。” “那就多谢姑娘了,姑娘真是热情,”秋婆也是一笑,“只是不知道姑娘有没有什么要紧事要办,这一带路可耽误了事情。” “没事,我来江边只是看看,不曾想遇见了你,看这样子,是由于某些原因落水了,游过来的吧?既然有人需要帮助,我自然愿意想帮。” 秋婆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些什么,说多了反而显得虚伪,而对方也开始出发了。 紧紧跟着女子,一路之上秋婆一直在思索着事情,四向帮和逐日帮今天所做的事情是她绝对想不到的,结果一切都发生了,无法挽回,将原先的计划都打乱了,现如今,只有自己一人进入百花山庄,办完事情回到李府再想办法了,不过自己一个人绝对要小心,江湖人心险恶,稍有不慎就会下地狱。 女子带着秋婆七转八转,先是靠近村落,却又逐渐远去,秋婆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已经离村落越来越远了,不禁警觉:“姑娘,我们这么远离村落,是要去往哪里?” “那个村落是没有住宿的地方的,你只说要前往住宿之地,可没说要先进村中看看啊。”女子微微一笑,说得很是在理。 秋婆点头,又问:“那你带我去的客栈远不远,如果够远的话我看还是先带我到村中罢了。” “客栈并不远,一两柱香就到了,不要太着急,你若是真急的话,我带你去村中也是无妨。” “那算了吧,既然客栈不远,我多行一些路也在情理之中,姑娘你自顾走吧。”秋婆想想还是算了吧,免得辜负对方的一番好意,以为自己不相信她。 渐渐地,两人离江边越来越来越远,走的路也越来越偏僻,而那名女子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秋婆越来越怀疑,她是李府的老人,精于世故,不可能像一些愣头小子一样被美女花得变成白痴,傻愣愣的一直跟着走到底,她停了下来,直截了当地说:“姑娘,我发觉你不正常,你不是本地人。” 前面的女子止步,没有应话,一时之间一片沉默,静得死寂,一种可怕的感觉席卷秋婆全身,她向后退了几步,现如今一切都不用多说了,这名女子有鬼。 “李家既然派你来,自然是不简单啊,本来想让你死在一个好地方,但是现在,只能在此地下手了。”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原来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颜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那名女子身上不知为何忽然让人感觉不到了生机,尽是可怖的死气,秋婆不禁又退两步,脸色变得很难看:“你……长沙尸煞教!” 那名女子一愣,想不到对方见识如此之广,竟然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于是道:“看来我更不能留你性命了,老婆子,去死吧!” “你们尸煞教和我李家从来井水不犯河水,实力也不在同一等阶,杀我又是有何用意?”秋婆拔剑,“你还未到凝气归元,只是即将突破而已,你有足够把握杀我老婆子吗?” “没有一定把握我怎么会敢独自一人前来,没想到李家为了遮人眼目,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让你这种实力的人来干,保护的人也只有两个凝气归元的,我尸煞教根本不需要高手出山,”女子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如鬼魅一般缓缓靠近,“那个小子还离得很远,还或许已经被人给干掉了,你就不要抱任何希望了,安心受死吧!” “哼!”秋婆面色不善,凝气归元之前还没有多少人会是她的对手,只要自己好好把握,即使不敌,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 “老婆子,你老了,这是年轻人的天下。”声音阴森森的,那名女子忽然化作一道黑雾,如烟云一般涌了上来,看来是尸煞教的独门邪术。 秋婆身体快速一侧,一剑向着黑雾刺去,却大惊,她感觉击到了空处,尽力一挥,长剑划出一个半圆,黑雾渐渐消散,却不见女子的踪迹,似乎凭空消失了。秋婆快速后撤,背靠一棵大树,神情凝重,四面环顾,她不敢小心大意,女子肯定会突然出现,然后给自己致命一击。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春风拂过万物的沙沙声,空气和时间似乎都静止了,诠释着死亡的无处不在,无限生机只有自己去寻找。 “鬼女,出来!”秋婆厉喝,长剑往几个地方劈砍,却处处落空,她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虽然没有破入凝气归元,但是她的经验和心境绝非一些小辈能够比拟的,所以虽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她还是不慌不乱。 四周空无一物,但是却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僵尸的低语,若是普通人,估计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但是修炼界之人看多了这类事情,知道这只是一些阴邪的功法而已,早就见怪不怪了,秋婆听说过尸煞教的“鬼隐大法”,面前的花招应该就是这一奇功,不过她知道对方的境界不高,“鬼隐大法”必定会有很多破绽,现如今该做的便是静观其变,到了关键时刻一击必杀。 借着如今的天色以及进入了林中,那名女子隐藏得很好,虽然她在派内算是低级弟子,但是在同一辈中是最顶尖的,凝气归元以前很少有敌手,她不觉得这老婆子可以躲过自己的死亡收割,她到如今已经杀过很多人,手法凌厉,不差这一次。 “鬼隐大法”练得不纯熟,行动中必然会显出身影,不过女子觉得在背后突袭,应该不会有失误,于是她认准了时机,悄无声息地缓缓靠近,如同鬼魅一般,一般人简直觉得她是飘在了空中,像一团飘渺的烟雾一般。 已经走到了近前,两者只隔着一棵秋婆背靠的树,可是秋婆依旧没有发现自己的迹象,女子果断出手,向着项部扎去,她时间紧急,干完了这件事情,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终于出现了!”秋婆冷笑,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忽然一剑刺出,迅如闪电,白色剑刃化作一道霹雳,传出一声破空之音,直取女子项上人头。 女子大骇,来不及多想,抽回匕首,奋力格挡,对方力道极大,她被震得后退几步才站定,随后一闪闪进深处,消失不见,不知究竟是逃跑还是诈降以待接下来的埋伏。 秋婆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这次放走了女子,下一次还是会被对方出手偷袭,长痛不如短痛,小心一些,尽量这次就解决掉这么一个大麻烦,免得夜长梦多,说不定以后晚上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地狱。 向着女子遁逃的方向追去,秋婆全身都进入了警觉状态,听着风声,留意着周围的气息。这次女子的行为不太正常,一般人怎么可能舍得一次失误就放手?这其中必定有诈,对方不管自己追不追过来都是得益的多,追过来,正好打埋伏偷袭,不追过来,慢慢跟着,找到了好机会果断出手,这真是一个头痛的麻烦,想不到一路之上这么坎坷。 第135章 你家里人知道吗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就有一道黑影蓦地出现,突然袭击,秋婆一闪躲开,对方却又不见了踪影。秋婆恨得牙痒痒,这样一来,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对方的匕首之下。 “想不到堂堂尸煞教,居然用这种无耻的手法来杀人,就是死在你的匕首之下,你也毫无颜面!”虽然知道效果肯定不会太明显,秋婆还是忍不住这样激将。 四周一片寂静,空中小雨已经停下,天空依旧一片灰茫茫的,但是已经开始变亮,秋婆警戒着走过,忽然一剑劈向一处隐秘之地,只见黑影一闪,原地除了几株被割断的残枝败草,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她不禁皱眉:这可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尸煞教的强大并不在于它的武功有多么强悍,而是在于它所修炼的心性,讲求隐忍,悄无声息,做事谨慎不露痕迹,这一现象使得它在几大门派之中占有着一席之地。 风在大地上游荡,轻轻拂过苍生万物,即使是隐藏得再好的东西,在它的面前都展露无遗,但是人究竟不是风,人的感知是有一定限度的,即使神识推出万里,还是会有遗漏,秋婆深深地有了这种感觉,武者在神识这一方面本来就处于劣势,再加上一个相当可怕,善于隐蔽的对手,她忽然有了一种无力感,对方还年轻,锋芒毕露,难道真的像那名女子所说的那样,自己老了,这是年轻人的天下? 秋婆忽然有着短暂的思索,自己为李府肝脑涂地,把所有青春年华都交付到了那些斗争之中,但是多活十几几十年,难道真的会被对方的青春活力给掩埋?经历了这么久的岁月,风风雨雨,依稀有些沧桑的感觉,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也会与年轻小辈的不一样,这些,就是接下来自己存活下去的理由,秋婆握紧手中的长剑,忽然静立,不再前进,她知道那名女子一定就在附近,若是想杀自己,必定会出手,足可静观其变。 环视四周,秋婆很沉得住气,这是对岁月有了足够的感悟之后所拥有的态度,她相信年轻一辈即使经过了尸煞教的教诲,但骨子里有着那么一种冲劲,迟早会出手。 另一边,暗中的女子皱眉,这老婆子似乎很难对付,但是依仗速度和无声无息的尸煞教功法,应该可以胜之,找准了一个机会,女子再次出手。 不出所料,秋婆早已发现,但这也在女子的预料之中,她决定动用身法和对方周旋,而不再一直躲着偷袭,因为天上雨已经停了,天色渐渐变亮,形势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只有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当!” 秋婆一侧身,接着回头就是一剑,与女子手中的匕首相撞,而女子并没有后退,化出一道虚影,从地上飘渺地瞬移,转到秋婆侧面,又是一匕首,支取项部要害,手法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可以要人命。 迅速将长剑交换到左手,对着左侧挡去,秋婆冷眼看着对方,她知道对面的女子沉不住气了,只要自己反应每次都能到位,即使不敌,也可全身而退。 “叮!” 匕首在长剑剑身之上一点,猛然抽回,女子再次如云雾一般移位,飘到了秋婆的身后,奋力出击,手中匕首化作一道冷电,寒芒四射,带着死亡的力量,进行着收割。 凭空一跃,宛如鸿雁,秋婆飞身而上,她展现出了自己的真正实力,在死亡面前,任何保留都是愚蠢的,她深知这个道理,在空中一个回旋,一脚踢向了女子的头部,这一击极猛,若是被结结实实打到,定会以惨痛收场。 女子大惊,对于秋婆的实力,她不甚了解,这回注定要吃亏,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伸出手臂前挡,只听一声闷哼,女子倒飞出去,重重地倒地。 “你这鬼女,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冤尸的鲜血,今日我要替天行道,必除你而后快!”秋婆神色阴冷,完全不给对方喘息之机、还手之力,仗剑前冲,力劈华盖,生猛地一剑斩下。 “呃啊!”女子惨呼,没有完全躲开这一斩,右手被斩下,鲜血四溅,断口处汩汩直流,充满怨恨地瞪着秋婆。 秋婆不敢托大,赶紧乘胜追击,剑挽长虹,对着女子的头颅砍去,剑身上的鲜血给它增添了丝许妖异,丝许愁绪,这是一个追究不出对错的时代,兵器只能受使用者的支配剥夺敌手生存的权力,胜者生,负者死,没有所谓的真理,只有永恒的死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女子必死无疑,但是不知为何,前冲的秋婆忽然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不好,快退! 女子忽然张口,一道神光飞出,直取秋婆项上人头,那股力量相当可怕,远非她目前的境界可以抵消,秋婆急忙倒退,同时一剑挥出,意欲抵挡这道神光。 “锵!” 一声哀鸣,长剑断为了两截,秋婆心惊肉跳:这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锋利,威力不同凡响,对方既然未到凝气归元便已经身手老练,杀了不少的生命,所拥有的保命手段必定强大无比,这一次秋婆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飞过了秋婆所在之处,那道神光忽然回旋,掉头又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在这过程当中,她才看清:这道神光像是一张符箓,一定是很精通的制符师制作,很强大的修真者加持法力的,如此这般的话,她根本就没有生存的权力。 险险地闪开,女子再次催动,符箓紧紧跟上,不杀死秋婆誓不罢休,一声闷哼,秋婆感觉腹部一痛,低头一看,红色的、黏黏的液体立时淌了出来,腹部麻木。 “鬼女,你造了这么多的杀孽,迟早会遭报应的!”秋婆悲呼,此时已经很明显了,自己基本上没有了生存的希望,等待着她的,只有一直逼近的死亡。 “哼,我尸煞教与死为伴,以杀解脱你们,何来报应之说?”女子的玉容满面寒霜,杀机立显,断了右手,就是自己没有下狠手的后果,这一次绝对不能步前面的后尘。 “去!”女子大喝,神光疾飞,象征着死神的镰刀已经开始收割。 “美女,手都断了还这么嚣张,你家里人知道吗?”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现,抬手对着神光就是一剑,刚猛而又迅疾,挟带着强大的力量,不进不退地与那张符箓对决。 “当!” 清脆的金属颤音传来,那道黑影退了几步,神光也被震飞,只见黑影渐渐清晰,是一名黑衫少年,此时他正一脸惊讶的神色:“这什么鬼东西,居然这么强大,要不是这把破铜烂铁够硬,估计已经被斩断了。” 来人自然便是刘义,小船沉了时,幸好是他急中生智,掏出斧子,运转起全身真元,从木船上砍下了一块足够大的木板,好歹用尽全力漂到了对岸,后来他一路前行,逐渐迷路,也没发现那边的村子,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里,不过在来的路上,他还遇到了李玄,此时他也正在赶过来。 “怎么可能……”女子明显有些吃惊,她要杀秋婆自然是知道刘义的存在的,但是没想到经过了那两个小帮派的波澜,他还是这么快赶了过来,几乎不太可能。 “美女,你尸煞教的那些个奇尸在召唤你过去陪它们呢。”对于能要人命的敌人,刘义不可能手下留情,只是对方的那张符箓不好对付,但也无大碍,李玄正在赶来的途中,两个凝气归元境界的人出手,对方即使再有手段,也只能饮恨收场。 “你真的有把握杀我?”女子看到了正在路上的李玄的身影,却一点都不着急,冷冷地道。 “为了无辜的我不受到伤害,当然要杀你。”见到那道神光再次冲了过来,刘义开始出手,而此时的李玄已经站在了女子的身后,但女子依然没有惊慌之意,刘义开始有所怀疑:这不正常。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刚刚还一脸从容之色的女子忽然玉容扭曲,一把长剑自她背后穿身而过,完全没有别人想象中的有所后手,她被李玄重创。 “你……”女子缓缓转过头来,一脸不相信之色,凄然地看着李玄,张了张口,再要说出什么话,却只见对方手起剑落,鲜血染红了大地,一颗头颅滚落而下。 即使是刘义也是心惊肉跳,李玄的手段太可怕了,一剑砍下头颅,要是自己的话,即使是敌人,也下不去这个狠手,而且那实力、那力道,堪称恐怖。 “秋婆,怎么样,要不要紧。”不管脚下的尸体,李玄赶紧奔向了秋婆,扶起刚刚跌倒的她,只见腹部的伤很是严重,鲜血还没有止住,不间断地流着,秋婆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浑身无力,有要昏过去的现象。 “我没事,你们能够赶过来,真是太好了……”秋婆笑得很欣慰,在危难之中找到了同行的人,难免会感到很是安心。 “刘义,先去最近的村子吧,这几日看来是不能走了,等秋婆的伤好了再说。”秋婆有碍,现在的命令发布者自然是李玄,刘义无异议。 虽然现在的天色不是太晚,但估计慢行到村中时天要黑了,简简单单地帮秋婆包扎了一下,李玄将她背起先行,三人弃尸而去,既然要想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女子现如今的结局也在意料之中,没有人会为她悲伤,否则的话被她杀戮过的生命何解?至于为何尸煞教会插手李府之事,秋婆不甚了解,更不用说连任务目的都不知道的刘义了,所以他也不去思考女子为何而来。 第136章 疯老头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渌,满城飞絮辊轻尘,忙杀看花人。 江南大地,风景秀丽,小桥流水,此时正值春季,百花争色,群芳争艳,千鸟争鸣,群山旖旎,满目翠色,它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几日后。 一家别有风情的酒楼之上,刘义一行人品着江南地区的特色,望着窗外的人桥水船,心中不由得有那么丝许暖意,只要没有相杀,这个世界还是很和谐、美好的。 “江湖人心险恶,看来是我们不精于事故了,往后一定要小心谨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秋婆叹了一口气,她很为这次的失误而感到寒心。 “好了,在江南美景面前提起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协调了,”李玄不愿再回忆起这些晦气的事情,岔开了话题,“如此宜情宜景,能和传说中的天界媲美啊,不过风格却迥然不同,天界是神圣的美,此地是自然、清新的美。” “我们有着任务在身,不可能真正在此欣赏美景,不过二小姐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她特意吩咐过可以在江南休息一日,所以今天就不赶路了,我们三人四处逛逛吧,明天一早就出发,前往姑苏。”秋婆微微一笑。 刘义耸了耸肩,他对休息不休息无所谓,只是觉得这几天没有时间修武手脚都痒,回去再勤学苦练吧,不过听说百花山庄是一个传奇之地,他倒颇有兴趣去看一下。 “既然如此,我先去闲逛一下了,你们慢慢吃吧。”和别人一起待着刘义觉得不爽,他只想一个人和自己的秘密在一起。 “去吧去吧。”李玄笑道。 刘义大摇大摆地溜达出了酒楼,接下来,他将是自由的。 江南水乡,虽然河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但还是满目碧波的,走在树荫间,行于石桥上,刘义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心中安定而平和。 在众多江南小屋、船桥水树之中穿梭,的确是人生一大快事,刘义也不去考虑是否会迷路的问题了,随意地欣赏美景。 左边的小屋门口,坐着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疯疯癫癫,止不住不正常地笑着,几名童子围着他转圈、做游戏,他也不放在心上,反而和童子们乐到一块去了,刘义不禁笑了一下,这可真是一个奇人,看似疯癫,实则不疯不傻。 立于原地,抱臂而立,刘义倒想看看这个似癫非狂的老者究竟会做出些什么动作。 注意到刘义的目光,老者乐呵呵地朝着他笑,似乎并未因见到生人而变得拘谨一些,刘义也只好陪笑,或许是出于从前的礼貌习惯,总之他觉得应该对对方有所回应。 微微点了点头,老者对着那群童子招呼道:“小子们,过来。” 几名童子显然经常和他待在一起,知道了会有好东西可拿,都一个个露出了兴奋的目光,快速围了上去,将老者圈成了一个圈。 “来,来,来。”老者痴痴地笑着,枯瘦的右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些长长的、艳丽的不明鸟儿的羽毛,发给那些童子一人一根,这些东西对刘义来说自然是不屑一顾,不过对于一些孩子,这既新鲜又有趣。 “好了,今天的东西发完了。”老者忽然哈哈大笑,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过童子们似乎习以为常,惯例一般一同散去,小屋门口只剩下了老者一人。 刘义耸了耸肩,现在童子们全走了,没有什么值得他留下来看的东西,是时候去别处逛了。 “小伙子,来。”老者招了招手。 刘义四周看了看,确定是在喊自己,他本来想不作任何理睬的,但是出于礼貌问题,他只得极不情愿地走上前去道:“请问有何指教?” 老者再次招了招手,示意刘义靠上前来,似乎想和他耳语,刘义思考了片刻,他从老者身上感觉不到有修为的气息,所以对方要么是普通的凡人,要么是有着强大力量的绝世高手,第一种情况的话以自己的实力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偷袭,第二种情况对方想杀自己易如反掌,故此,还是乖乖地靠上去听他要说什么为上。 老者疯疯癫癫地笑着,示意刘义把耳朵靠近,刘义皱了皱眉头,可最终还是照做。 “我有一个新发现!”老者像个孩子一样兴奋,指着不远处的一家似乎是土财主的人家,“他们家的后院井里有这一件宝物,你要是给我拿来,我就奖励给你一件好东西。” 刘义立马站远了点,表示不干:“我敬重你年纪大才和你说一会儿话的,就因为你想要,难道我就真的去偷去抢?老爷子,你也太天真了吧,还是踏踏实实地去干干活,不要心生邪念为好。”虽然刘义对那些不知道是不是正当得来的有钱的主不怎么有好感,但他还是虚伪了一把。 老者似痴似狂般笑着,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笑得刘义不禁心里发毛。 “我就要叫你帮我拿来。”老者疯疯癫癫,看得出来犟得可以。 刘义撇了撇嘴,想不到世上真的有天真得可以的人,不过这种疯老头,也就无视他好了。正这么想着之时,他眼睁睁的看着老折蓦地消失不见了。 “怎么……”刘义汗毛直立,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这……太恐怖了! “帮我拿来。”刘义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后背,随之一股暖流涌入全身,他一个激灵,立马想到了四个字:是人是鬼? “你……对我做了什么?!”刘义又惊又怒,快如闪电一般向后挥出一掌,却感觉打空,定睛一看,老者依旧坐在原处,癫狂地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你……”刘义冷汗直冒,心也怦怦直跳,天知道刚才那股暖流究竟是什么! “我要宝物。”老者哈哈大笑着用手凭空一抓,刘义立时感觉全身剧痛,也浑身无力,那股神秘的力量让人无法捕捉。 “我@#¥%#¥……”刘义惊怒无比,他在犹豫,要不要动用那个不晓得真实力量如何的魔法卷轴来威胁不知是人是鬼的疯老头,但是一想到对方如仙神一般的通天修为,又迟疑了:在他的面前,也许禁魔师都不堪一击,更何况区区一张魔法卷轴? “怎么样?”疯老头再次做出一个要握拳的动作,刘义知道那种感觉难受无比,所以只得暂时答应:“别,我去偷,我去偷。” “你这么强的修为,为什么不自己去井里拿宝物!?”刘义尽量离得更远一些,瞪着对方质问,“再说了,井里这么深的水,叫我怎么去拿东西?” 老者不作任何回答,只是坐于屋前不住的傻笑,淡然地应对着刘义的愤怒。 刘义知道再在这儿待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向着疯老头白了一眼,快速离去,作下一步的思考,要追杀自己的人太多了,要是再多加一个土豪,真是悲催的命运。 桥洞中,刘义盘膝而坐,满身是汗,以他如今心急火燎的心情,自然不会是在练功,更不会是在感悟天地阴阳五行之玄妙,他在运转全身真元,尽力搜索老者打给自己的那股神秘力量,但是可惜,一无所获,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和平日一样,这让他心中颇感疑虑。 现在时间接近正午,要是不赶紧回去的话恐怕会遭到秋婆二人的怀疑,而明天就要启程,只有半天的时间去解决这件事情,真是麻烦,现在也没有精力去思考老者究竟是什么人物的问题了,而解决这件事情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乖乖地去偷所谓的“宝物”,第二,便是逼出这股力量,明天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对于这名老者,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但是目前看来,逼出这股力量是不太可能的了,不过要想偷东西,也是艰难,他实在不想去干,仇人实在太多了,他不想再增加一群。 “这糟老头这么强的实力,要想去偷一家土豪的破玩意儿,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可现如今偏偏要让实力这么差的我去干,这纯粹是找茬,真是可恶!”感到一切都无济于事,刘义收回真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开始乱想这件奇怪的事情,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变态老头无缘无故的找上自己。 “或许是我倒霉,这死老头子的性情有问题,人格分裂,或许……这其中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刘义知道这些对自己很重要,但是同时自己想解开这个谜底也不太可能,所以,今天晚上得去那家人的井边一探。 “时间不早了,现在不回去会遭到秋婆李玄的怀疑,”刘义从桥洞里钻出来,嘟哝了一句,“真不是个好地方,下次一定不在这儿了……” 第137章 崔家大案? 客栈。 刘义强装淡定地和秋婆李玄见面,他觉得这种疑点多多的事情还是不要牵扯进更多人为好。 “今天感觉怎么样啊?”秋婆笑道。 “这儿风景不错。”刘义陪笑,可其实心里却在苦笑,“下午我再去另一些地方看看吧,今天我必须要好好度过。” “呵呵,吃好饭就去吧。”虽然刘义也不小了,可在别人看来,他终究是个“未成年”,所以总是感觉李玄像是对待孩子的语气,就差没抚摸一下刘义的头了。 进入客房,刘义将符箓耀北七龙魔法卷轴还有上次从单掌柜的杀手身上搜来的那毒药全部带在了身上,他知道此行或许有些危险,不过权衡利弊一下,自己要是不冒险的话,老头子心情一差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杀了自己。 “谁叫你们是土豪呢?今晚我刘义倒是要来拜会一下,不过安全起见,下午必须先去踩点,以免死得很难看。”刘义自嘲地笑了一下。 “刘义,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从门外进来的李玄正好看到这一幕,禁不住问道。 “呃,那个,我们此行有些危险性,所以还是一切小心为上,”刘义装出很自然的样子,心想幸好一般人都不识货,不知道这把断剑就是耀北七龙,“你呢,下午出去吗?” “嗯,我晚一会儿吧,你要是待在这儿无聊的话那就先走吧。”李玄侧了侧身,试探刘义要不要马上就要出去。 刘义正想着要用较长的时间去踩点,所以轻快地闪出门去:“我正好有个好去处,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不过我晚上要欣赏夜景,估计会晚些回来,吃的问题就在外头解决了,不必等我。” “好,那快去吧。”李玄笑了。 ……………… 那一家财主虽说院落远没有荆州城内那些贵族的府邸那么有气派,可也比寻常,当然刘义不知道的是:这家家主从前可是巡抚,是在三年前告老的。 墙内秋千墙外道,墙外刘义,墙里佳人笑。 “这是后院吧?不像啊,而且此时似乎还有不少人,其中一个可能还是美女。”躲在墙外,刘义颇有些沾沾自喜,不过许久之后忽然冒出一句:“不对,这不像是后院,继续前进!”好不容易避开那帮府人的耳目穿了进来,可不能到最后踩点还没踩到位。 “咦,这是什么东西,你,给我爬到树上去看看。”对方一口千金大小姐的语气,听得出来是一个刁蛮公主,不过刘义撇了撇嘴,心想一个土豪家的女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殷秋雪用这种口气命令自己,自己都不情愿呢,人无高低贵贱之分,想看看是什么?自己爬! 缓步前进,刘义忽然发觉了不对劲:他看到一个人头逐渐透出围墙,那人爬的竟是墙边的一棵树。如果不立马躲开的话,定然会被发现,只要被发现的话就会有事了,因为并不是围墙内才算是进到那家人的地盘,现在自己所处的地方,也是在范围之内,不时有人巡逻。 向前向后都会有对方的人,待在原地也是求虐,没办法,刘义只好一闪闪到旁边的竹林中,心想还是自己太大意了,尽管自己目前是凝气归元的修为,一个打二十多个都没问题,但并不代表做什么事都是稳稳当当了,想不被人发现也很是艰难。 “没发现什么啊。” “左边左边,不对,你再往右一些。” …… 天色不早了,刘义不可能待在这儿看着他们在树上爬来爬去,没办法,还好这儿的竹林绵延得够远,刘义直接潜行向前,不过不知道林中有没有蛇。 那告老巡抚的府邸并不大,要完全摸清楚对于不是傻瓜的刘义来说是绰绰有余的,不过此时的他,藏身在竹林中一处隐蔽的地方,双眼警惕地看着同样躲在林中的两个人,屏息不动,完全潜伏了下来。 一名老者,背负着双手,气度不凡,而站在他对面的,是一名青年,看其神色,竟有些焦虑。 “汪东行上任?”老者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回忆,“这个人物,近几年有所耳闻,这确实是一个后起之秀,不过他上任知府……你家大人为何如此发愁?” 前面二人谈到了些什么,刘义自然不知道,他所听到的内容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如果还是从前那个半吊子修武者刘义,早晚会被发现,不过他现在境界已经完全不同了,隐藏住了全身气息,一动不动,这儿也没有什么盖世强者,就这么一老一少,发现他的几率几乎为零。 “汪东行上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复查三年前崔家的那件大案,所以……” “你们是想……杀了他?”老者双目之中寒芒乍现,不过却又隐含着那么一丝犹豫。 “不可,您老不知,汪东行是二公主殿下授意来这江南担任知府的,为的就是想在这片地方横插一脚,一旦汪东行被刺,朝廷定会彻查此事,到时候事情不是了结,而是愈发严重了,而且听说,楚王殿下很是欣赏此人,故此……不可有此等动作。” “老夫也只是说说而已,不过崔家大案牵扯进了江南江北大大小小四十多位官员,此事一旦被彻底揭开,落马受难的不仅仅是你家大人和我两个人,所有官员,甚至家族,都要受到牵连,所以我这儿的府邸不豪不华也是为了让这儿的人觉得本官未作何亏心事。” “唉,要不是为名为利,也就不会发生此等事情,想不到宰相大人的那个不肖之子,居然需要我们这么多人的命去抵押,上苍留给我们的天性,真是让自己也捉摸不透……”看得出来那名青年也是当年那件事情的参与者或者是知情者之一,否则也不会有此种态度。 “此地不宜多谈这些事情,老夫知道你是疑心我的那些下人,不过放心,府内有一密室,只有几个心腹才知道,所以请放开那些顾虑吧。”老者作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青年随他进入府内。 青年无奈,老者这么一来,他不好拒绝,所以只好点头答应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刘义缓缓站起身来:“想不到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的情节,这也太假了吧,不过既然这两个家伙心中有鬼,院中防范措施必定十分到位,今晚的风险极大,一不小心便有性命之忧……” 第138章 二世祖 夜。 江南小镇的夜晚格外恬静与安定,微风轻拂,柳条拍岸,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很是静美。 大院门口,两个人被这清风吹得分外舒心,竟都有些睡意,不由得漫不经心起来,其中一位自怀中掏出了银两,掂量着道:“今天大公子打赏,兄弟我明晚请你去喝酒。”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要知道从前你可是一毛不拔的,怎么,脑袋开窍了?”另外一个笑着说着玩笑话。 “那是自然,我想过了,我又没成亲,留着藏着再多又有何用?倒不如和兄弟们一起乐乐,增进增进……” “砰!” 话未说完,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石子砸中了那人的手,随着一声惨叫,银两也脱手而飞,不知滚向了何处。 见状,另一人拔出长刀,四处张望:“谁!给我出来!” 落下银两的那人摸了摸红肿的手,道:“四处走走,一定就在附近。” “好。”另一人依旧提着长刀,当先搜索而去。 搜寻了一盏茶的工夫,两人一无所获,其中一人皱了皱眉头:“别找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跑远了,说不定是附近哪家的孩子,闹着玩呢,还是先找那银两,免得叫人偷了,我可想着喝几碗好酒呢。” 至此,两人弯下腰来四处查找,不知不觉中进了草丛,而此时,他们不知道的是:一道黑影“刷”地一下闪进了大门内。 …… 院中一处隐蔽的地方,刘义不禁有些洋洋得意:“真是轻松加愉快,soeasy,钱的魅力果然是巨大的,利用这个东西,百试不爽,所向无敌!” 如今刚进院子,只完成了第一步,刘义躲在暗中,先得根据白天的踩点,弄清楚自己现如今所处的方位,免得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待会儿到处乱撞。 “要找到那口井,估计得从那儿走,”刘义望了望不远处的一道椭圆形门洞,自语着:“不过这儿可不比楚王府,晚上人比较少,大可以大摇大摆,无阻拦的走进去……” 刘义瞅瞅四周没人,蹑手蹑脚地靠近门洞,贴在墙上往里一探,发觉里面竟然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两个,有五六人,人人拿着镐子,似乎在挖着什么东西,左边屋舍的大门前,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子,长发及腰,身躯玲珑,借着月光与灯光,依稀感觉到几丝秀美。不过,女子的口气,却与其相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蠢货,挖一棵破树怎么都那么慢?限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不然本姑娘灭了你们!” “靠,真是倒霉,今天没挑对时间,碰上这么一个发狂的二世祖,这么大的一棵树,估计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了吧,天知道得挖到什么时候。”刘义在心里暗暗咒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过按照这种进度,估计全部搞定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半夜,这样一来定会遭来秋婆和李玄的怀疑,说不定会以为自己是殷秋雪那一方的奸细,所以刘义不禁叹了口气,心中也烦躁异常:实在不行也只能铤而走险设法从人群中闪过去了。 皱着眉头注视着门洞内的一切,刘义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耐不住了,趁着那名娇小女子转过身去对着一人发脾气的时机,他“刷”地一下闪进了里面。 “你哪来的?”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女子出人意料地转过身来,玉指指着刘义,秀眉微皱。 刘义顿时冷汗直冒,心中瞬间闪过一万个想法,运转起真元,准备溜之大吉。 “你傻啊,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他们都在干活吗?还不快点去帮忙!”女子相当不耐烦,心想不管这一个“下人”是如何冒出来的,只要现了身,正好帮自己去挖树,还愁找不到足够的人手呢。 “我……”刘义郁闷,看来自己实力不济啊,居然被发现了,不过事已至此,已是一个不差的结果,只得心中不住咒骂着奔向其他人,开始卖苦力挖树。 有几个人瞄了几下刘义,不过既然这千金大小姐都没说些什么,而且众人被使唤得既吃力又心烦,根本没有人有这精力和心情去质疑刘义。 虽然刘义修为增强了许多,但是并不代表他力气大了,而且无所不通,所以他的加入并未给挖树队伍带来多大的帮助,这么多不会挖树的人在一起依旧进程缓慢,无聊中,刘义为了套近乎,开始和周围的人瞎掰起来:“我们这么做是在干什么,这棵树长在这儿不是挺好的吗?” “唉——还不就是因为今天那东西挂在这棵树上,小姐很生气,但这树长了二三十年了,不能砍,就只能移到别处去了,”一人无奈道,“你此时正好过来,算你倒霉……” “奶奶的,居然就这破理由,这群人碰上这么一个刁蛮公主,也够他们受的了,这女人虽然长得娇美,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敢要她。”刘义独自一人嘀咕了几声。 一炷香的工夫之后,树木终于被完好无损地挖起,下一次该是移树了,想来会简单一些,不过这时,又有一人跳出来道:“小姐,貌似那边的树坑也没挖耶……” “你们……”那名女子明显怒火中烧了起来,“你们这群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天晚上挖好树就算了,明天,有你们好看!” “小姐,我们一上来就一直在挖树,根本就没工夫去挖坑啊……”众人委屈无比,有不少人小声嘀咕。 “还敢狡辩,罪加一等!”小美人暴跳如雷。 底下的人只好自认倒霉,碰上这种蛮不讲理的祖宗,“弱势群体”越是反对,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 “呵呵,做狗腿子果然很痛苦啊,还好今天晚上待会儿就和这女人说‘拜拜’了,这群人都应该和老子一样,提升实力,一受到欺压便团结起来奋起反抗!”刘义幸灾乐祸,在心里说着风凉话。 “你,你,还有你,把树慢慢抬进去,别伤筋动骨给弄死了,还有人,给我过去挖树坑!”小美人把腰一叉,指手画脚地命令,语气中透露出诸多不耐烦,不顺心。 刘义也只能“呵呵”了,虽说挖坑可不是他的强项,但既然无法逃避,他也是很乐意去做的,体力活么,有的时候也是乐在其中,只是可惜没有工钱。 挖坑比挖树简单得多,不需要小心翼翼生怕弄伤根茎,不就一个大洞便已很有深度,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根据树根,继续扩展。 一顿饭的工夫之后,众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人叹道:“终于好了……” 小美人自然是听到了这一声叹息,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声冷哼。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女子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本小姐累了,要去休息,明天再收拾你们,算你们运气好。” 刘义知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这群人中必定有人怀疑自己,现在回过神来,必将好好打量自己,找准了一个时机,他悄然隐去。 第139章 步步惊心 后院。 这里杂草丛生,一个人影都没有,而且门是锁上的,也不知锁了多久,刚才刘义冒险翻墙而过,所幸没有什么机关。不过这后院实在有些诡异,空空荡荡,只有一口破旧的井孤零零地处在中央,井沿上还长了一些青苔,如此无声无息的场景,看了让人不禁不寒而栗。 “如此看来,这儿确有猫腻,那疯老头子许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他有何用意,井中又隐藏着哪些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刘义皱了皱眉头,同时掏出了上次李府那名女子给自己的斧子,这么异常的场景,傻子才会不知好歹。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刘义运转起全身真元,同时向着周围望了望,看看有没有什么突发情况,以防枉送了小命。 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当然,才迈出第一步便有陷阱,那这府岂不是比皇帝的陵墓还要坑爹!不过,一时的安全代表不了什么,看得出来这后院对他们来说很是重要,没人看守定是怕有人知道其中秘密,但这其中的危险,怕是不可估量,平静的背后,定是大风大浪。 向前又探一步,依旧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刘义暗自一笑,心想就是有陷阱,也理应不会恐怖到逆天。 在半疑半放心中,刘义一步又一步地向着那口井前进了五六步,后院本来就不大,这一去,已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不过这时,他的神色却忽然变了—— 不知从哪处隐蔽的角落里射出两支箭来,左右夹击,若是一个普通人,必死无疑。 刘义的真元一直就运转着,对他来说,全身而退也是不难。 “当!” 一斧子挥出,刘义拨开一支箭,又险险地闪过另一支,立身在了原先站的那一步之上,毕竟不知道前方还有些什么危险,只有走过的路才是安全的。 “nnd坑爹啊,要不是凝气归元了,我这次必跪啊……”刘义心有余悸,不出自己所料,果然有机关和陷阱,若是刚才像某类人一样大摇大摆地往前冲,那就含笑九泉,呜呼哀哉了。 不敢立马上前,刘义自原地拾起一颗石子,往刚才那地方一扔,没任何反应,想想觉得不妥,捡起一颗大点的,动用真元全力打出,心想这回力道总够了吧,见还没有什么异常才放心地踩了上去。 “往后一定要倍加小心,我初中作业还没完成呢,死了怎么向老师交代?”刘义自嘲地笑了一下,对自己的生命无所谓者必定先入地狱。 下一步,刘义不敢一下踩住,而是缓缓踏实,同时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以防再次有变。 四周静悄悄的,毫无声息,月色也不明朗,诸云笼罩,月亮不时隐入云层,而且,刘义不知道为何总感觉此地竟有一些阴邪之气,那东西更像是一种意念,而不是什么有形之体,其中隐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如此诡异绝伦的场面,任谁也不想继续再往前,转而马上离开,但是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拼命,不去办事,那疯老头子一个翻脸便可杀了自己,后路已断,前方,虽说有一定危险,但目前还没有要自己命的迹象,还是值得豁出去的。 “算了,这样的世界,也是造就英雄的时代,即使是狗熊,我也不想过得窝囊,我想,除了苟且,我还可以靠信念而活着……”刘义叹了一口气,但是心中却并非沉重,反而是汹涌澎湃,与其说是时代造就了这一代人,还不如说是这一代人造就了世界。 一步一步缓缓向前,刘义离未知越来越近,但是他的内心却趋于平静,人生来便有那么一天,你越是过得浑浑噩噩,就越是对死亡感到恐惧。 上一次是暗箭,这一次又会是什么呢?刘义相信一般人不会设计同一个机关,所以下一次,也就说不定了,一切的一切,下一瞬间便马上揭晓。 大概行进了一半的距离之后,刘义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一闪而过,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环视四周,遍地杂草,而后那种感觉却又消失了,刘义皱了皱眉头,难道是错觉,自己过于担心造成的? 回过头来,刘义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斧头,全力运转起真元,前面不知有何危险的机关陷阱,后面有可能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这几日,对自己来说真是祸事多多啊。 “往前,往前,再往前,熬过了今晚,完成了任务,这次的风波也就过去了,明天就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一切与我无关了”刘义擦了擦额头上因紧张而出的汗水,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又是六七步之后,眼看着那口井就在眼前,刘义却顿住了,预感告诉他,是时候小心了。 立于原地,再次拾起一颗石子,动用真元全力打出,此时见到的情景,令刘义的嘴角不禁泛出一丝笑意—— 那口井周围一圈,竟然是一处陷阱,将井环在中心,陷阱之下,尽是插于土内的矛,矛尖也已生锈,想来这陷阱已布置了许久,也未有人进来上过它的当。 “哼,这种小伎俩,电视里又不是只见过一次两次,也太小儿科了吧,”刘义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但转念一想,却又颓废了,“不过这口井……又不知道有些什么猫腻……” 井上不知为何原因,居然还盖着井盖,本来以刘义的判断,既然老头子说井中有东西,应该是一口枯井,盖井盖也没什么必要,但是现在看来,很是不正常,难道……井中还有水? 疑惑、担心、忧愁集于刘义心中,可怕的未知,会给所有人带来阴影。 刘义一手拿着斧子,一手准备移开井盖,这样他感觉会安全一些,不过试了一下之后,他发现井盖居然有些沉重,无奈,只好放下斧子,双手挪盖。 长呼出一口气,刘义作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提神用力。 随着井盖的打开,一团绿茫茫的雾气一涌而出,向着刘义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令人恶心的臭气。 “靠,有毒!”来不及多想,刘义知道只有这种可能,立马拿袖子掩面,一闪而退,站在一处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不过眼见着绿气不停地冒出,他知道站在这儿也是无济于事的,只得一步一步摸索着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墙角才止步。 刘义知道,以前的古墓也常用毒气来阻止偷盗,但毒气也并不是无穷无尽的,所以只要敞开一段时间便安全了,同样的道理,刘义觉得如今只能花上一两个时辰等它变得尽量稀薄而不置人于死地了。 席地而坐,刘义开始思考起刚才的那股味道到底是什么,种种奇怪的念头自他内心深处闪过,令他不禁有那么一点心悸,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看得出来这家人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说不定井中……”刘义一直以来的感觉都很准,他的脑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要想安全的进入井中还早着,现在刘义最担心的事情便是此时被人发觉,但是叫他傻愣愣地在原地防范着周围也是不可能的,想了想,他盘膝而坐,开始凝练真元,同时放开心神注意着四周,他知道以后的神破万重境界就是要拥有一定强大的神识才能突破,现如今算是提前训练了。 此地的天地灵气有些阴冷,而且今晚月色不好,不过刘义发觉这样的灵气自己竟也可以炼化,他不禁有些自喜:一般修炼何种真元,便会对某一类的天地灵气最为接受,但自从拥有真元到现在,自己对任何天地灵气都照收不误,这便是无形之力的好处。 不管了,这样更好,无论在何时何地,我都能够发挥出自己的真正实力。刘义自我安慰。 时间不急不缓的流逝,在这期间刘义有三次感觉到有人存在,不过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人不一定发现了自己,敌不动,我不动才是正确的做法。 一个时辰之后,刘义收功而立,现如今的真元强劲了许多,接近了凝气归元中阶,单掌柜那一方的人想杀自己更难了,要想自保,便只有自强,即使是小仙宗的那个老头要杀自己,那也要掂量掂量了。 提起浑身真元,汇于双掌,刘义感觉体内力量澎湃,那个疯老头既然要自己来这口井处,许是算好了自己的实力可以对付这些困难,此时此刻,刘义决定相信这疯老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那就让它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那口井,刘义知道这么久了机关很有可能已经重启,而且这一次走的路线与上一次也不可能完全重合,怕是又有其他机关。 果不其然,就在差不多刚才的位置时,一左一右两支暗箭蓦地呼啸而来,刘义冷笑一下,不急不缓的从容而过,同样的招数使用两次是不会有效果的,更何况人家第一次都没上当。 “这儿或许确实有别人,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我,又为何不阻止,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速战速决总是好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邪门,我可不想多待片刻。”刘义自语,说罢他放快了脚步,这井边的机关陷阱看来也就如此,只要留心周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第140章 看你不爽 井边,刘义拿左手掩住口鼻,下面的古怪味道实在太难闻,不这样做他有些吃不消。 向下探去,井中无水,与刘义刚才的判断有些出入,而且井并不深,依稀可见到底,深吸一口气,刘义决定豁出去了,一跃而下。 用衣袖掩住口鼻的作用不怎么明显,那种味道依旧钻入刘义的呼吸道。耳边,是降落而下而引来的风声,令他颇有些心不在焉,只顾想着早些任务完成离开这个鬼地方。 眨眼间,便已到了井底,并没有刘义想象中的硬着陆,他只觉得脚下一阵轻飘飘的,“井底”居然坍塌了下去!就在这一瞬间,刘义浑身一个激灵,脑中嗡地一下炸响——陷阱挖在这个地方,这是坑爹啊,太阴险了! 来不及多想,刘义生猛地动用真元向着井壁推出一掌,借其之力反弹,又一脚蹬向身后,借力、借势腾飞而上,趴住陷阱边缘,狼狈地爬了上去。 接着昏暗的光向下望去,依旧是诸多矛头,但是放在不同的地方,威力就是不一样,神也要被坑啊! “耍阴谋诡计的手段果然一流。”坐在井底,刘义咬牙切齿,狠狠地道,正说着,他不经意地扫视过四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其实他早就有过这种猜测,但直到真正进入了井底,他的这种若隐若现的想法终于得到了证实——井底藏有暗道。 这条暗道水平程度非常之高,不用想便知道这家人为了掩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特意挖掘的,其中的东西或许要是没有那疯老头子强迫自己过来,便永远也不会重见天日。 临行前刘义知道在这大晚上进入一口深井,光源是极为重要的,所以他藏在了怀内,此时他取出火石,点亮了油灯,暗道内的一切立时一目了然。 这暗道并不是预想中的那样,草草率率,简简单单的挖了一个洞,竟然用砖石铺路,两壁、头顶尽皆用砖石铺满,布置得极为精细,令人不由自主地因心有疑虑而不停冒出冷汗:如此诡异的作为,想放心都不行啊,其中定然有诈! 握紧手中的斧头,刘义小心翼翼地迈开了步伐。 …… 三炷香之后。 一双手自一个水坑内伸出,随之的还有一个有些不爽的声音:“这狗东西布置的陷阱和机关还可真多,这已经是我遇到的第n个了,这井下世界看来也不大,但如此周折可真浪费我的时间,而且居然还有岔道!不过想弄死我,还是自己做梦去吧,这些东西对付一般人,可能已经死了一万次了,但是对于一个凝气归元境界的武者来说这不够!” 爬出水坑,刘义靠在边上休息,前面不知还会有些什么花招,所以得养精蓄锐才行,先休息个一盏茶的功吧,为了节省,他吹灭了油灯,同时专心用耳朵听着黑暗中的动静,以防不测,自己可还要活着回去见秋婆和李玄呢。 今天这一番劫难,还可真是艰苦不堪,不过人一旦安逸,便会生锈,在李府安稳了那么多天,这一次出行,顿时使刘义清醒:人要有忧患意识,不能醉生梦死。 捂住口鼻,刘义感觉在这里呼吸相当不舒服,由于对这股古怪的味道有过诸多不好的猜测,越想越难受,他真想马上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稍微歇息了片刻,刘义再次点亮油灯,今天耽搁了太久,估计已经快到半夜,要作好被秋婆和李玄盘问的准备,只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幸好刚才掉进陷阱的时候我把油灯举着,要不然一片漆黑就只好打道回府了,那疯老头子也说不定会……”刘义暗自庆幸。 前方不知道还有些什么阴谋诡计,需要提高警惕。 远远地,刘义隐隐约约感觉前面有石壁挡道,难道是……石门?他不禁揉了揉眼睛,心想是不是眼花了,要是真有石门,那可就完蛋了,且不说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打不碎它,就是有实力,也一定会搞出动静,惊动他人。 “不应该啊……”刘义喃喃自语着,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完蛋了,自己耗费了那么多的心神,居然遇到了一个过不去的坎,那疯老头留在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一想到那种难受劲儿,他不寒而栗。 走到近前,抚摸着石门,上面无锁,也找不到什么开关,只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自缝内流出,让人一阵反胃,想来这里就是“罪恶之源”。 刘义真想破口大骂,恨天不公,自己数逃劫难,辛辛苦苦几次死里逃生,到如今还是免不了一死,而且还辜负了一身凝气归元的修为。 席地而坐,刘义愁眉紧锁,心想要不运转真元一掌拍向天灵盖自裁吧,不过犹豫了许久,他还是放弃了,那样的死法太难看了,总得杀几个敌手再死吧。 体内不知何故难受了起来,刘义暗叫一声“不好”,难道开始发作了?可是哪有这么巧的,那疯老头子又不知道自己拿不到东西,不过随着难受程度的增加,他开始发觉那种感觉正是今天白天的那种,他一阵不解。 刘义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而且越来越密,但他却坚持忍受,一声不吭,既然要来,那就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身体越来越痛,刘义终于忍受到了极限,一头栽倒在地,瘫了下去,而这时,那种感觉却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自自己体内冲出了一道神光,幻化出了那个疯老头的模样,一脸笑呵呵的。 敢情这就是令自己难受的力量啊,刘义不禁佩服对方的神通广大,但同时却又恨得咬牙切齿:自己又没得罪对方什么,居然被如此对待,可见老东西不是什么善茬。 “小子,宝物就在那里面,”疯老头乐呵呵的,手指指向石门。 刘义直接没好气道:“不用你提醒我都知道!” 他真的很想把对方打一顿,但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打不过对方本体,还被一股神念折磨,真是被人笑话。 “那就进去吧。”疯老头大笑,不知是在讽刺还是侮辱。 “你……”刘义恼怒,“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进不了,用不着你嘲笑我,我要出井了,要杀要剐随你!”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还不如被对方干掉之前表示一下自己的不甘。 “小子。”老头的神色忽然变得郑重其事起来,“这只是对你的一个小小考验,这道石门只是表面现象,是用阵法掩盖的,而且这个阵法师水平不高,你完全可以破开它潇洒地进去。” “怎么进去?”看老头子神色就知道他会出坏主意,但也没办法,刘义只好乖乖听话。 “用心去感应,所有阵法总会有所瑕疵,就看你的神识有多强大了,小伙子,考验你的时刻到了。”说完这句话,老头子静静地等待,不再有所动作,看来是准备看戏来着。 刘义无奈,对方这么笼统的一说,鬼才知道该怎么办,接下来真的只有看自己的了。 “你什么时候会消失?”刘义没好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何有此问?”老者眯起双眼看着这个毛头小子。 “看你不爽,你待在这我不舒服。”刘义回答得很直截了当,事已至此,傻子也知道自己会有成见,不必假惺惺,假奉承,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免得给人自己一副怕事、猥琐的印象,反而会叫人看不起。 老者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样的理由倒还真说得出来,不过对方倒要真没这种想法,反而不合理,他也就只好憋屈一回了,耸了耸肩道:“这可不行,我只是一缕神念,是本体的意念,只有感受到了那股气息才会烟消云散,你忍着点吧。” “还有这么高级的东西……”刘义倒也知道没亲眼看见自己完成任务对方是不会放手走的,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打开这道石门,不过他还有一个令他很郁闷的问题要问:“既然如此,我与你无冤无仇,奈何折腾我让我受这苦难,这事以您的神通广大,又不是办不成。” “每一个人都有着隐藏的力量,我看到了你的不同寻常之处,不过为了使你时刻清醒,就要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凡事不能只看表象。你就是因为看了我的表象断定了我是怎样的人,才会少了提防,少了猜忌,希望你今后要时刻记住这一教训。”疯老头子呵呵一笑,半带嘲讽半带调侃。 “多谢您的教诲!”刘义咬牙切齿,老头子只能抱之一笑。 抚摸着石门,感受着那冰冷的温度,刘义细细揣摩着这里面的玄机和破绽,但是他又不禁有些怀疑起了老头子的话语,这一切一切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真的只是迷惑人的阵法吗,就算是,这么真实的阵法,那人一定实力恐怖,凭自己的能力,破开实在是有些难度。 第141章 杀阵密布 紧闭双眼,体会着周围的环境,刘义感觉心中空灵无物,这个感受而来的世界,与双眼所看到的世界是那么的不同,黑暗指引着明路,空气中充斥着玄奥之机,是谁在低诉,是谁在默默注视,光与影深深隐埋在感知之中,众生既生活在色彩之中,又存活于触感的包围里。 “这是一个多重层叠的世界,从视觉上我发现不了你虚假的证据与破解的玄机,我可以以听觉,触觉嗅觉来扒开你这层皮。”刘义忽然一笑,发现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不可逾越,只要活着,总有解决的时候。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隐藏在黑暗之中,如果你太过耀眼,黑暗确实是你的地狱。”虽然闭着眼睛,刘义却心如明镜,破开阵法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但是他不知为何,似乎有人告诉他,前方一片明朗,只要前进,就可以成功。 虽然刘义对阵法了解不多,但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阵法一般需要一些石头作为铺垫,其中的几块受损,其实阵法还是可以运行的,不过总会有那么几个关键所在,只要被破坏,整个阵法都会瘫痪,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几个关键,其实,只要一个就行,不过那类东西一般都隐藏的很深,或者是很难破坏到的地方,或者是随意瞥一眼都能看见,但是不易被察觉的地方,不过根据自己的感知,刘义知道这个阵法一定是前者: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睁开双眼,刘义放开了抚摸石门的双手,蹲了下来,忽然一笑。 石门下方,刻了几个小到极点的字,要用放大镜才能看见,不过对于神识不差的刘义来说,看清楚倒也不是什么难题,那上面竟然是阵法师的自述:他是被逼过来布置阵法的,不过他知道这家家主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表面上布置得天衣无缝,其实每个阵法他都记下了破解的方法,这家人是个外行,再加上匆匆忙忙,连自己刻字都没发觉,而且这么小,对方决计看不到。这样一来,正好便宜了刘义,不过要是想不到阵法师有这么一个想法,刘义这次估计也会跪,现在可好,剩下的自然顺风顺水,他差点偷笑。 “要不是我神识灵敏,还真不会感知到这里有字。”刘义不禁暗自得意。 站起身来,刘义缓缓走向一个不经意的角落,拿起斧子开始向下挖,据阵法师所说,这个阵法的关键就在这儿,只要把埋在这儿的石头拿掉,一切就会万事大吉,烟消云散了。 此时刘义开始有了兴趣,这家人肯定做了什么恶心的事情,破开阵法,进入其中,可能会见到一些“奇景”,可以拭目以待。 挖了片刻,地上散落了一些砖屑,而斧头也有些破损,刘义皱眉:能不能撑到底? 地上的砖屑中,露出一块若隐若现的晶石,刘义伸出右手向下掏,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撼动,看来那些个阵法确实有些蹊跷,融合天地之力为己用,进而产生种种伟力,不过既然那阵法师有意让后来者知道真相,那也难不倒刘义,他运功于双掌之上,用尽全力,终于把晶石拔了出来,前方一阵大响,石门颤动,忽然崩溃,化作漫天粉尘,迷茫之后,一切都烟消云散。 “嘿,那老家伙绝对想不到吧,阵法师居然会留下后手,所以啊,亏心事还是尽量不要去做,免得东窗事发,后悔莫及。”刘义暗笑,有些事情,只是早晚的问题。他把晶石往自己袖中一藏,准备换点钱,反正扔这儿也是浪费。 破开了石门之阵,刘义拿出火种,大步昂然地向前而去,却发现前面还是一个法阵,皱了皱眉头:看来这里不简单,玄机不止一个两个。 茫茫白雾扑面而来,挟带着一丝凉意,进入其中,伸手不见五指,别说什么五丈之外了,刘义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他差点破口大骂了:这阵法师坑爹呢,既然想让真相公布于天下,又何必搞这么难以破解的阵法,现如今什么都看不见,哪里去寻找线索,知道阵法的关键? 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刘义的心中越来越不安,他总觉得会有些什么“喜事”要发生,而且是非常惊喜的“喜事”。 片刻后,刘义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轻飘飘的,直接就坠了下去,他立时魂飞魄散,浑身冷汗,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会有陷阱,是阎王要收自己啊!就是阵法师留有后手,注定也是徒劳无功。 情急之中,刘义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求生,只是向着前方狂推掌力,大概是起了一些作用,刘义摸到了身后的陷阱边缘,由于下落速度过快,右手立时被磨得鲜血淋漓。 “吼!”刘义挥动斧子,想插进陷阱边缘,但是奈何实力不够,再加上斧子的材质,他失败了。 来不及多想,刘义掏出耀北七龙,狠狠地击向了后方,火星四射,虽然没有插进去,但是减缓了下落的速度,哪怕只有一点点,他立时收回,飞快地重复,半秒一剑,速度减缓了许多,最终终于将断剑插进了边缘,停止了下落。 “老匹夫,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刘义正要破口大骂,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是自己主动来找对方麻烦的,而且此时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快速把头一偏,一支箭“嗖”地一下擦过,刘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喃喃自语:“好险好险……” 力气本来就不大,踏入武道之后才练了一些,刘义闭了闭双眼,喘了口气,尽量休息一会儿,可他意识到这样子还是吃力,还不如用这力气快点爬上去,不然的话断剑一个不稳,自己就栽下去了。 向着斜下方推出一掌,刘义借力借势腾冲,快速将耀北七龙插进了上方,呼出一口气,开始重复动作。 片刻后,刘义吃力地探出头去,艰难爬了出来,瘫软在地,这一次浩劫,花光了他的全部体力,要想继续,得好一段工夫,不过他开始不敢继续了,天知道前方自己面对的又是些什么狗.屎的东西。 “关键在哪里?”刘义自问着,同时向后看了看,疯老头是光质化的,说不定可以照亮迷雾,不过这老家伙居然不出现,想来是要“考验”自己,他真想骂架:自己都快要呜呼哀哉了,还有什么好考验的? “我可不是神仙,能够做到什么‘虽满目迷茫,而心如明镜’那么变态的地步,那些纯粹就是瞎扯,假作高深。”刘义觉得依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去破解阵法是不可能的了,闯过去的方法又不是只有这一种,看来只能用笨办法穿越迷茫一直走出去了。 歇息了片刻,刘义伸手向着脚下摸索,捻起一颗石子,向前扔了出去,他要探知前方的底细,一连试了几次,前面的陷阱大多他已有了一定了解,迟疑了一下,一跃而过。 有了戒备心理,对于有那么几斤几两的刘义来说,倒也不难,一步一步地逐渐向前,虽说有好几次中计,却也好歹没有挂掉。 三炷香之后,刘义就地一滚躲过一支暗箭,终于见到前方逐渐明朗起来,有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顿了片刻,只见前方一片血红,岩壁之上火焰喷涌,地上满是熔岩,阵阵热浪使得双眼不禁酸痛。 “这是……”刘义顿住,他又见到了熟悉的情景——修罗幻境!估计修罗幻境那位阵法师堪称是祖师级的人物,这儿的阵法,恐怕难见其精华,不及其万分之一,由此可见修罗幻境之巧夺天工,幻天之星象,斗转星移;化地之坎坷,刀山火海,福焉祸焉,亦缘亦命,集天地玄妙之大造化。 “死亡无处不在,却又留有无限生机……”刘义叹了一口气,重见这阵法,他感悟多多,生死轮回,阴阳参半,化演太极,是谁的生昭示了谁的死,实在难以说清。 “上次是杜维林这家伙的法杖起了作用,这回不知何解。”刘义感到很头疼,自己还没炼元出体,要想凭着自己的实力硬闯绝对是有去无回。 “前面那个小心一点硬闯还是能过去的,这一次只能找到关键破开阵法了。”刘义紧闭双眼,动用神识探寻,像这种阵法实在是让人伤脑筋,说它真实吧,它是阵法化出来的,说它是幻象吧,有本事不当一回事硬碰硬试试看,看它假不假。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要找到阵法的关键点却是不难,只是那个地方有点坑爹,刘义的脸立马就绿了,那地方需要穿过好几道火焰,然后……它居然在岩浆里! “我不可能把这东西从岩浆里拔出来吧?”刘义心焦无比,本来想想既然那股力量消失了,自己溜得快一点不让那疯老头子追到不就行了,但对方的神通广大他有所见识,估计溜不掉,那还是想办法一直向前吧。 刘义运动运动手脚,决定先试试看能不能穿过那几道火焰墙,那火焰是有间隔的,只不过时间短了一些,凭借自己的身法,有点难。 试了几次,刘义都在接近时退缩了,那间隔太短,实力不够,会被烧成灰渣,办法会有很多,为了这个冒险一死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以我目前的实力,不知道能否扔块石头过去把它震出来。”刘义皱眉思索,刚才在石门那儿那块晶石埋得很深,好不容易才抠了出来,照这么看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估计很难,恐怕炼元出体催发出剑气才能办到。 第142章 暴殄天物的七龙剑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凝气归元的武者所能够通过的关卡。”刘义禁不住抱怨,而且这家人看来确实够土豪,居然小小一口井内藏着那么多的杀机。不过话虽如此,刘义还是就地捡了一块石头,运转起全身真元,扔了出去。 岩浆飞溅,石块如入无底洞一般,根本就没有惹起什么大波澜,而且刘义额头上开始冒汗,阵阵热浪袭来,使得他有些吃不消,双眼酸痛,开始充斥血丝。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刘义抱头长叹:“不仅实力不够,还打偏了许多,无解啊!” “啧啧啧……”背后传来人声,“真是没用啊小子。” 刘义浑身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待看到是那疯老头后,心情稍稍有些缓和,同时抱怨:“要不你来,我不干了,你强你修为通天行了吧!?” “我?”疯老头子大笑,似癫非狂,“我可不是一个真正的生命。”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刘义,这老头子只是一道神念,呈光质化,有可能有些法力,不过其他的事情估计什么都干不了,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抱臂而立,直接罢工:“反正以我的实力这里过不了,你高估了我,你说吧,怎么办,反正我过不去。” “我可做不了主,我只是一股神念,完成任务之后就会烟消云散,这些话你不应该对我说。”老头子一脸无赖相,刘义很想扁他,但是这家伙不是实体化,只能用真元炼化,自己实力不够,还是算了吧。 “小子,这只是残缺的修罗阵,远远未达到精髓,我帮你过了吧。”一股浩大的声音冲进了刘义的脑海之中,气势磅礴,震得他差点喷血,那种语言似乎很是古老,不过刘义大概听懂了它的意思。 惊疑不定地向后望了望老头子,刘义犹豫地问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老头子似乎不晓得何来这句话,反问:“你是在问我吗?” “中邪了……”刘义冷汗直冒,绝对不是老头子在和自己说话,他没有必要用那种不知什么年代的古老语言来对话,今天真是邪门了,这么倒霉。 “你怎么过?”刘义在心中问道,现在没有退路,且看看暗中的这家伙欲要如何。 “就这么过。”这家伙似乎还很逗,刘义正要无语,却感觉到了不正常,手臂上一股热流扶摇直上,一个禁受不住,他一把甩出一道红光,只听一声金属的颤音,断剑落地,只是此时的耀北七龙分外异常,剑身呈火红色,耀眼夺目,与洞中的赤色交相掩映,别有风味。 “你……”疯老头难得不再癫狂,而是露出了一副吃惊的脸色,瞪着地上的耀北七龙,不知心中所想。 “你什么你,认得吧?这是九天尊主的佩剑,我奉尊主之命重理天下,纵横四方,数年之后,他将回归。”事已至此,不必做徒劳的辩解,那也没用,刘义直接开始大言不惭了起来。 “嘿嘿……”疯老头子笑了起来,“一方强者,只能震慑一个时代,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新的时代正在进行,那些个上古强者,已然永远逝去。” “嘿嘿……”刘义学着对方的笑声,一脸不置可否之色,“怕了吧?这是你因为害怕而自我安慰而已,上古君王回归,只有一些心虚的人才会害怕,所以啊,你还是趁早放我远去,少做一些亏心事为好。” “我害怕?”老头子大笑,“我怕什么,应该害怕的是某一些人,上古霸主回归,重整天下,改变当世格局,该庆祝才对,我可是好人。” “切,还好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刘义直接给予否决。 老头子:“……” 出乎刘义的预料,老头子居然不像想象当中一样逼问自己究竟是怎样得到耀北七龙的,而是静静地看着四处,看自己如何通过这个假的修罗幻境,不过,隐隐之中,刘义觉得他在忌讳些什么,紫华山上的那神秘人物似乎也在忌讳些什么,上古、太古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恐怕很难说得清楚,竟然让这些强者都不敢有所染指,妖魂刀、耀北七龙这两件神兵利刃,在刘义的想象中这些个强者应该像通灵二十四神器一般抢夺,但是数次与自己擦肩而过,居然没有人敢从自己手中拿走,这其中定有猫腻。 洞中的红色逐渐变暗,温度也开始降低,刘义回过神来,竟然发现了一幅奇景:滚滚火焰元素如同长江黄河入海一般,向着耀北七龙汇聚而去,将之映得一片血色,竟然……在被剥夺,在被吸取! “好强悍……”一想起那东西一句简单的“就这么过”,刘义心里就发毛,太恐怖了。而且此时正好验证了自己从前的一个想法:耀北七龙中,真的有生命! “这是……”刘义暗自思索,这生命究竟是断剑孕育出来的,还是被封印进去的,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最直截了当的方法,自然是去问它,这个当事人,但是它会回答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它凭什么回答,凭什么告诉自己真相,这一次它苏醒,是为了它自己的利益,吸取能量,恢复元气抑或是使自身强大,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它一个不爽,或许都可以把自己给吞噬掉,而且还不够它塞牙缝,所以这些深层次的东西,还是装作糊涂为好,修武本来就是为求自保,不是去玩命,在李府混个一世算了。 红色光芒逐渐黯淡,空气中的火元素渐渐稀薄,只有耀北七龙愈来愈耀眼,不管如何,这对自己来说还是好事,前路无碍,只消继续前进即可,知道的太多的人,迟早要进棺材,所以装作糊涂为好,免得枉送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刘义大摇大摆地收起断剑,老头子居然没任何表示,何况这老家伙只是一股神念而已,他想表示些什么也无能为力,既然这些强者有所忌讳,自己也乐得清闲,省得有些人来谋剑害命。 “小子,运气不错嘛。”老头子飘在身后,有点给人幽灵的感觉,真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心情。 “知道就好,我的运气向来不错。”刘义打了个哈哈,装作不以为意,做人嘛,要淡定,一股神念而已,怕他反而让人看不起。 “哼!”老头子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他心中有数。 走过一片黑暗,前方忽然灵气氤氲,道道神光缠绕游行,四面奇彩,大吸一口气,刘义顿觉神清气爽,这个场面让人顿觉不正常:前面还布满阴霾之气,步步杀机,现如今为何立现生机? “宝地啊,小子你要是在这儿修炼个一年半载,把这些灵力全部吸收,那可是大补啊!”老头子不知作何打算,竟然诱惑道。 “你当我神仙啊?不吃不喝缩在这里我可办不了,不过这地方确实值得捞点好处。”刘义暗自腹诽,不过他没说出来,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过去,不是和这个老家伙结仇。 无数道光芒上下游离,堵在了前面,刘义不敢大意,扔了块石头过去,“噗”地一声,便立时化为了齑粉,看来这个阵法比前面碰到的都要强大得多,而且刘义竟然感觉不到这个阵法有什么关键部位可以破坏,而像是浑然天成,绝对防御一般。 “这怎么过?”刘义感觉袖中的耀北七龙蠢蠢欲动,眼前的可是大补啊,其中的生命定然按捺不住了,但是这么好的灵力,全部给这家伙塞牙缝,实在是暴殄天物。 “你要干什么?”刘义动用神识传音,不管对方会不会回答,但是他忍不住了,这些留给自己肯定可以修为突飞猛进,但是被这家伙吸收掉,效果寥寥。 “嘿嘿,帮你过啊。”这家伙似乎知道了刘义心中所想,却一点都没有停止的意思,“这些对你没用,都给我了,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才是真的,你就自己慢慢进阶吧,而且帮你过关,岂不是好事?” “好事个屁!”刘义要哭了,但是此时那些光华忽然涌了过来,扑向了他,确切来说是扑向他的袖子里,他只能吐出两个字:“完了……” 各种不同的天地灵气化作漫漫飞花,映得井下密道中一片炫目,但是它们流逝的速度非常快,耀北七龙照收不误,刘义除了感觉心旷神怡之外,半点好处都没捞到。 “可恶!”刘义咬牙切齿,他感觉胸闷无比,好东西就在眼前,可惜眼睁睁的看着它被人糟蹋了,他的心中很是苦恼。 叹了一口气,刘义尽量不去想这些,毕竟这些东西不是自己的,没得到也就罢了,就当今天没来过好了。 第143章 阵法传承 洞中如同之前一样,逐渐变暗,不过不知为何,剑内的家伙竟然留下了几道光华,刘义自喜,刚想问问它是不是良心发现了,那家伙居然来一句:“太黑了,照照。” 刘义:“……” 阵法消失,只留有几道光华依旧在空中盘旋,这其中定有奥秘,只是这不是刘义该关心的,他现在关心的是阵中央的情景—— 一具白骨盘膝而坐,没有阴冷的气息,有的只是安详与淡然,让人不禁肃然起敬,白骨前面的砖上,飘浮着一些金色的大字,并非实体,整个画面没有丝许的悲哀,只有一丝淡淡的旷达意境。 “这个人生前的心理境界,简直可以成仙了。”刘义只能做出如此评价,他凑上前去,看看那些金色大字表达着些什么。 金色大字是当世的文字,看来此人确实是这个坑爹的井建成之后进来的。 “世之黑白,孰人不辨:现之是非,孰人改之。余亦知其中光与暗,然力之不济,为人所迫,叹哉。余未尝不明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之理,故唯有布此阵法,以防身死无全,乃自封于此,一世所学黯然寂灭,余不甘,若有后来者幸得天缘,观吾尸骨,力求自悟——严某绝笔。” 叹了一口气,刘义知道眼前为何人了,就是那个坑爹的阵法师,只是可惜这家家主要杀他以灭口,他只好布下绝阵,把自己给困死了,但是要想学他一世所学,观其尸骨又是何解? “小子,机缘来了,你要是把这家伙的老底全部学会,足以纵横天下了,只是可惜这家伙是个死脑筋,不动用绝阵之力杀敌,竟然把自己给封死了,真是傻得可以,太可惜了……”久久没有说话的疯老头子一脸“你中大奖了”的神色,刘义动容。 “怎么学?”刘义开始激动了,要是把这些阵法学会,保命足以。 “他都说了‘自悟’了,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老头子抱臂而观。 “见死不救!”刘义咬牙切齿。 面对着尸骨,刘义同样开始盘膝而坐,这些东西一定要学会,待死之人是不会撒谎的,这尸骨之中一定有什么玄妙。 这就是一具很普通的尸骨,刘义就是这么觉得,即使是换一个人,也会这么说,以他目前的悟性和修为,很难发现得了什么,他开始愁眉思索:谁可以在这个时候帮助自己,老头子?不可能,他早就已经拒绝了,那还有一个,就是耀北七龙。 “小龙龙,龙宝宝,教我,怎么搞。”刘义暗中传音。 没有声响,或许这家伙已经陷入了沉睡,或许它不屑理自己,他断然放弃了,非亲非故的,现在能够帮助自己的,只有刘义。 闭目养神,刘义开始打哈欠,叫他此时静下心来思索,是不可能的,或许睡一觉会得到一些感悟,他头一靠,靠在了井壁上,开始准备睡大觉,现在已经是半夜,他确实困得不行。 “哼,小子,你倒清闲,感悟不到什么就给我往前走!”老头子似乎有些发怒,刘义一惊,吓出一身冷汗,睡意全无,要是对方想杀自己,那就完蛋了。 “怕什么,继续睡,我教你怎么办,别理他。他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指手画脚。那股神念离开了你的身体不能再进入,不能拿你怎么样,至于本体,我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他,以后别听他的,得听我的,知道了吗?”暗中,声音传来,充满了不屑,刘义满头大汗,颤抖道:“知……知道了……” 这家伙确实有可能完爆疯老头,可自己不能,出了事情又不来管了,自己可怎么办,但是这家伙也不能得罪,要是它真是好意,自己拒绝,不听它的话,后果可想而知,正如它说的那样,那疯老头子只是一股神念,孰轻孰重自己清楚,耀北七龙里那东西不爽,现在就可以杀了自己,而疯老头子,出去才能来干,晚死一刻是一刻,所以刘义继续开始“睡觉”。 “怎么回事,不把我老头子放在眼里?”疯老头子眉毛都气歪了,虽说对方会有所怨言,但是实力的高低决定了互相之间的态度,这么“狂妄”的小子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 “没……没有……”刘义正要站起身来,一股力量忽然禁锢住了自己,他动弹不得。 “没骨气的小子,叫你别理他!”另一个声音似乎也是很不爽。 “那你这是作甚?”见刘义还不动,疯老头子真生气了,像他这种人物,人世间很少有人这么不待见,长此以往,有了一种难明的傲气,他决计修理修理这小子。 “没……没作甚……”刘义身体不能动,只能用语言来表达了。 “聒噪!”一股宏大的声音震耳欲聋,似乎有什么巨凶发狂了,根本毫无预兆,刘义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那道力量太可怕了,他根本禁受不住。 “呃啊——”光质化的疯老头子惨叫,只见一道剑芒自刘义袖中射出,穿心而过,那道影像立时灰飞烟灭! “靠,我死定了,你杀了他,你杀了他……”刘义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完蛋了,现在这个盖世强者必定会跟自己不死不休,往后的日子堪忧啊。 “哼,一道神念而已,我还没杀本体呢!”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刘义立时瘫软在地。 刘义倒在地上,开始腿肚子抽筋,这回可如何是好,天知道疯老头子来找自己算账的时候耀北七龙会不会护着自己,估计不会,因为关它屁事! “你……”刘义大叹霉运,感觉就像是已经死定了的人,又被捅了好几刀,要杀他的人已经够多了,陆家、陈家、楚王殷德、小仙宗、二公主殷秋雪、单掌柜……而且各个都是势力不赖,现在又多了一个变态老头子,简直不可想象,刘义真想晕过去一过就好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得罪耀北七龙也是不好,老头子的反应,出去再说眼下先得看看这个阵法大师留下了些什么珍贵遗产,所以他虚心请教道:“请问,如何破解这个谜题?” “这个人,虽说并非在阵法上独步天下,但是也是有所成就,你看他的骨骼依乎天理,别有一番气韵,这是常年钻研阵法的结果,你目前对阵法的领悟几乎为零,所以以你的实力是不会得到那人的真传的,有待真正有机缘之人前来得其精髓,不过我可以带你进入那种最适合读解的境界,先把这些东西背下来,往后看你自己的造化。”神光一闪,七色光芒缭绕,将刘义包围在了其中,他顿时神清气爽,感觉感官变得灵敏无比,周遭的一切也顿时明朗了起来。 刘义固然很想知道这把兵器里的生命为何会肯帮助自己,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去破解为好,装作糊涂,既然已经这么做了,就不必再问为什么,免得引麻烦上身,这是对方乐意,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获得那阵法的玄妙。 闭目养神,刘义难得惬意,恍惚之中有几许声音在慢慢低语,似远非近,缥缈虚无,跨越了时间与空间,悠远而又自然,他知道,好东西来了。 刘义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极为空灵的境界,像是有一个亦师亦友的人在静心教诲,他仔细聆听,追求本源的声音,虽然对阵法素来一窍不通,但是慢慢积累,总会有所收获,观已有之阵,进而创未有之阵,观人而创己,是一种境界。 时空仿佛已然扭曲,域内朝夕,而域外仅是分秒,在那种境界之内刘义感觉领悟了数年之久,然而境界之外却只是一瞬,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或许,这就是另外的一种世界。 时间缓缓流逝,无声无息,昭示着死亡与生命,昭示着事物的进行,潮起、日落,刘义看见沧海桑田、满天星辰、旭日东升、夕阳西下,这个世界上的种种情景,都在他的眼中放映了一遍,观天地之形,可以悟道,所有的阵法,都是模仿天地大道之无尽变化,形不同,而理相同,万法归一,趋于本源。 忽然之间,所有影像崩塌,一片迷茫,说不清这是黑暗,还是混沌,或者说,这既是黑暗,也是混沌,万法归一,要想明之真理,需要聆听本源的声音,没有固定的格式,领悟了本源,创无尽之阵法,关键在于自己的演化能力。 “我在迷茫中等待,等待这片迷茫化归一点,取之,可得万法……”刘义心有体会,闭上双眼,在七色光化之中慢慢踱步,潮起潮落,云卷云舒,处之泰然,观之巍然,心有天地,可容山海。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刘义依旧在七色神光之中转悠,不知有没有搞定,尸骨的教授已经得到,现在要做的是记忆与融合。 第144章 又见二世祖 “小子你好了没有?”七道通天光柱升起,穿透了密道上方的土层,不过普通人竟然完全看不见,本来环绕刘义的光芒忽然变得黯淡,逐渐消失,最终七道光柱也崩碎,一切的一切恍然若梦,刘义蓦地惊醒。 “怎么了?”刘义庆幸自己基本上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没了那些光芒给自己营造的境界,他才感悟不出。 毫无声息,耀北七龙如同一把破铜烂铁一般,什么异常都没有,刘义不禁汗颜:不会沉睡了吧,刚才的那七道光柱很是诡异啊。 “真沉睡了!?”许久没有反应,刘义断定自己的想法是事实,不过事已至此,疯老头的神念消失了,那个古怪生命也沉睡了,接下来要做什么,何去何从,他很是犹豫。 已经得罪了疯老头,这个生命现在也不会出来保自己,刘义不想得罪到底,思考了片刻,他决定把任务完成,继续往前,也好有个希望。 所有光芒都消失之后,密道内一片黑暗,火种也早已经用完了,没办法,刘义只得探出神识感知,虽然这样很劳神费力,但是总比中了陷阱一命呜呼要好得多。 没有想象中的陷阱密布,一路平坦,估计是被那困死阵法师的绝阵阻住了或者已经临近了终点,但是空气中不知为何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有些恶心,让人内心很不平静,又是什么不祥的东西? 片刻之后,刘义感觉到前方有了障碍物,但是由于对神识运用的不娴熟,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一件令他双腿发软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神光自刘义体内冲出,他感觉到了疯老头的气息! “要死人啊,居然还有后手!耀北七龙里那东西怎么不和我说?”刘义手都哆嗦了起来,那疯老头子神通广大,会不会留下了什么杀手?要知道这种人想杀自己可是易如反掌的。 不过,神光似乎不是针对的他,而是化作了一道光幕,将前方隔住了,犹豫了片刻,刘义缓缓走上前去,推了推光幕,居然被反弹了回去,这道光幕虽然没有杀伤力,但是是绝对的困封,一般人完全没有破坏掉它进去的可能。 透过光幕,刘义发觉里面的“障碍物”居然是一扇木门,木门上锁着一把生锈的锁,说不出的诡异,不过既然疯老头子的意思就是自己做到这里便可以了,刘义觉得是时候离开了,虽然他对木门后的东西很是好奇,但是他总是觉得定然不详,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不管了。 深吸一口气,刘义开始往回走,回去的路上还有许多危险,不过得到了阵法师的真传,面对那些阵法,刘义完全是轻轻松松,只是要小心那些陷阱机关,不过刚刚学会了一些新本事,刘义倒是很想施展一下,他动用身边的一些东西,布下了几个简简单单的小型阵法,这才扬长而去,这也算是“###到此一游吧”。 …… 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在杂草之中穿行,刘义避开了一些机关和陷阱,一跃翻上后院的围墙,溜了出去。 稳稳落下,刘义向后望了一眼,心想再也不想回这鬼地方了,正欲大摇大摆地全身而退。 “站住!”不远处站着一个倩丽的身影,手中擎着一把秀剑,莲步款款而来。 刘义暗叫一声不妙,看来之前自己觉得有人的感觉是正确的,这个二世祖手里拿着剑,显然是来者不善,只是不知道实力如何,要是不能一招秒掉的话,说不定她会叫人,那就死定了。 “哼,竟敢来本府偷东西,胆子不小啊!”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依然透发出那种纨绔子弟的气息,显然是对刘义有些不屑。 “谁要偷你家东西,穷得连渣都没有,有本事来抓我啊,不要叫人!”刘义就是要激她独自应对自己,他知道这种人最好激了。 “你……你说本府穷!本姑娘要打到你求饶!”果不其然,女子立时怒火中烧,气得跺脚。 “切,刚才在外面晃悠偷窥,却不敢来抓我的,一定就是你吧?”刘义抱臂而立,作出一脸不屑的样子,“看来不仅穷,而且胆小,哈哈哈……” “来人,给我……”女子显然早已习惯了,口头禅脱口而出,但随后马上反应了过来,“哼,你这个小毛贼竟敢小瞧我,我要让你知道后果,亲自来收拾你!” “来啊来啊,我还怕你不成?”刘义故意在那儿手舞足蹈,激对方过来。 “哼,有你哭的时候!”女子显然练过一些功夫,一挺秀剑快速逼了上来。 一斧子震开女子的秀剑,刘义向后退出几步,他暂时还不敢立马动用全力,对方的真正实力他还不知道,万一不能一下子打晕,那后果会很严重的。 “小毛贼倒还有两下子。”女子恨恨地说了一句之后再次攻了上来。 “小姐,小……你们……”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这时,一个府内的下人不经意见到了这副情形,立时惊住了。 “我靠……”刘义冷汗直冒,这差事还可真不是好做的,现在好了,进了死胡同了,面前的两人,要是杀了必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而且刘义也下不了手,唯一的办法便是将两人都打晕,速度溜走,这样一来,就是对方到处搜查也要好几天,到时候自己早就去姑苏了。 “哟,来了帮手,可别让我看不起你。”刘义强装镇定,背负着双手,装出一副鄙视对方的神情。 “哼,胡说什么?谁说他是我请来的帮手!?本姑娘还会擒不住一个小毛贼?”女子气得跺脚,生怕刘义觉得是她叫了人,让她脸上无光,所以她立时把手一指:“这儿没你的事,快给我离开!” “可是小姐……”那人犹豫不决。 “可是什么?给我滚!”女子怒火中烧,柳眉倒竖着朝着那人大吼。 “是,我马上走……”那人显然是吓坏了,立马忐忑不安地离开。 “切,好心当成驴肝肺。”虽然这件事对自己有利,但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来讲,他只能这么评价。 “小毛贼,你看到了没有,本姑娘既然说了要亲自抓你,就不会有第二个人对你动手!”女子狠狠地瞪着刘义,似乎对捞回的面子有些自傲。 “来啊来啊,你咬我啊!”刘义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是在叫嚣。 女子显然是让刘义这一番神情动作给惹毛了,一声娇喝,剑尖幻作点点寒星逼了上来,举手投足之间有口吞刘某之概。 “切!”刘义提气而上,真元沸腾,一斧子劈去,他知道不动用全力的话到最后狼狈的必定是自己。 “当!” 金属震颤,强大的爆发力袭透女子全身,秀剑立时脱手而飞,她发出一声闷哼仰头倒下,大汗淋漓。 一招败北!女子显然非常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自己竟然被一个小毛贼一斧子干翻了,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而此时,刘义提着斧头快如闪电一般冲了上来,口中还自语着:“用斧头还真是不趁手,不过爆发力还是蛮不错的。” “住手!”看到刘义的这副架势,女子心慌了,要是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暴徒,自己可就必死无疑了,事已至此,只得强装镇定威胁道:“你要是杀了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定将你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这种内心恐惧,表面威胁的情形刘义见多了,他顿时觉得好笑,作出一副心狠手辣的样子:“那把你爹也杀了,岂不是很好?” “你……”女子心理崩溃了,要是对方真的说到做到,那…… 沉默许久之后,女子强忍住欲哭无门的感觉,只能做出最后的威胁:“那样只会让更多的人来追杀你,你……你给我等着!我……我……” 刘义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能再拖延了,否则会越来越危险,忽然化作一道风扑向女子,其速度一般人根本避无可避,更何况是一个倒地的女子。 女子再也淡定不起来了,慌乱地想站起来叫人,不过刘义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一拳打了上去,同时控制好了力道。 “救命,救……”女子悲极欲呼,却被刘义一拳攻上,晕了过去。 “搞定……”刘义收回斧头,一步一步靠近那边的门洞,不过那神情却不太正常:他感觉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在接近门洞的一刹那,刘义猛地提速,果不其然,一道人影立时慌慌张张的欲逃跑,同时口中喊道:“来人啊,杀人啦……” 一跃而起,刘义在半空中一拳打下,那人一阵头晕目眩,人事不知,一看那张脸,刘义立时认出来就是刚才被女子赶走的那个,显然是因为心中放心不下,刚才没有离开,所以做人一定要谨慎,要不是刚才刘义想到了这一点,说不定已经招来一大片的追杀大军了。 如今已是半夜三更,守夜的人都是睡眼惺忪,要想从这样的防卫之中逃脱,却也不是很难,刘义知道是时候开溜了。 第145章 老练的童子 夜已深,客栈门早就关上,刘义在思考光明正大地进门还是直接翻上二楼从窗口进去,犹豫了片刻,他上去敲了敲门,反正秋婆和李玄面前自己迟早要找个借口去交代,还不如趁晚上他们没多少精力盘问时找几个借口隐瞒过去。 “谁啊?”不久后,店内的伙计打着呵欠开了门。 “是我。”店内的人记性都很好,刘义相信不用介绍他便认得。 “客官,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那名伙计禁不住抱怨,客栈内这样夜不归宿的人实在少见,要知道一般借宿的人就是为了应付夜晚。 “呃,外面有些事情,你不必多问了。”那人也懒得多费口舌,见刘义这么一说,赶紧催促,把客栈的门关了上去。 楼上,刘义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尽量不要吵醒二人,不过他的算盘没有打成,武者的警觉令李玄立时醒了过来:“谁?” “是我。”刘义只好硬着头皮,事已至此,也不得不去面对了。 “你总算是回来了。”秋婆自然也是醒来了,虽然在黑暗中,互相之间看不清神情,但刘义明显可以感觉到对方那充满质问和怀疑的眼神。 “呃……我总算是活着回来了。”灵光一闪,刘义觉得只能用以下的对策了。 取出火石,秋婆点亮了油灯,三人终于相互之间看清了:只见刘义的衣衫好多处已经破裂,露出的皮肤有些轻微伤,身上有着许多泥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又经历了些什么事情。 “你……怎么了?”秋婆立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走到窗前和门口,看看是否有人偷听,才重新坐于房内,道:“你继续说吧,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那一系列的行为让刘义不禁感叹对方的周密。 “我想你们大概能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刘义开始觉得自己很有演戏天赋了,他看了一眼秋婆,见她一副仔细聆听的神情,便继续道:“我们的行踪……恐怕被人发现了……回来的路上,我被人追杀,除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我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释。” 一旁的李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却一语未发。 秋婆愁眉紧锁,显然是被震惊到了,这一次的行动极为隐秘,本来就不应该被人知晓,但事已至此,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看来这里待不住了,我们马上走吧?”刘义在那知府院内打晕了对方的千金,还有可能被一个变态老头动了杀念,正思量着速度撤走,而且他觉得这个建议合乎常理,秋婆应该会考虑到马上离开。 “不,”秋婆摆了摆手,出人意料地否定了,“对方一定会料到我们马上离开,那就会埋伏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这样反而会更加危险,今晚我们三人不便外出,穿好衣衫,将兵器放在身边,以逸待劳,作好动手的准备。” 李玄点了点头:“分析得有道理。” 刘义自然很想反对,但是他知道在三人之中自己说的话分量最轻,既然两个人赞同待在客栈,那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了,只好同意:“那好吧……” 吹灭油灯,秋婆知道深夜只有自己一个房间亮着会遭人怀疑,现在是非常时刻,真是让人心烦哪。 躺下身去,刘义睡得很快,因为他知道被人追杀只是一个谎言,而且若是那个刁蛮公主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小毛贼,为了颜面,免得被人说被毛贼干掉了,说不定不会告诉别人,至于疯老头,再说吧,再加上夜深困倦,当然好睡,不过秋婆和李玄,自然是睡不好了。 清晨。 刘义被二人叫醒,只见两个人都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出发,立时一惊:“走了?这么快……你们都吃了?” “让你多睡一会儿,我们吃过了,你下去吃吧,我和李玄有些话要说,正好等你。”秋婆一笑,催促刘义快点。 昨天晚上累了半夜,刘义早已饿昏,闻言赶紧下楼。 吃好后又等了片刻,见二人还未下来,刘义禁不住到门口晃悠晃悠。 一名童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吓了刘义一大跳,只见那名童子笑嘻嘻的搓了搓小手:“大哥哥,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刘义认得出来那名童子是昨天和那疯老头一块儿的其中之一,立时冷汗直冒,心里发毛:“不要不要,好东西自己留着吧,一边玩去。” 那名童子不由分说,抢了刘义手中的斧头就跑,刘义立时忘了刚才的顾虑,一追而上。童子跑得倒还真快,不动用真元一时之间追不上,不久后,刘义便被引到了一个偏僻之处。 看看四周没人,刘义不禁有些害怕:该不会是那疯老头又来阴自己吧? “小鬼,都说了不要你的东西了还这么蛮不讲理,你到底是何居心?”刘义相当恼火,今天就要出发了,要是再出些什么事情,李玄秋婆会怎么看自己? “都这么大人了还小气,喏喏喏,不就一斧头吗?还你就是了,给你东西都不要,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童子像个大人一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刘义不禁感叹:世上多奇人啊。 “谁知道你怀的是什么居心?”刘义哼了一声,一个小子如此老练,其中定有猫腻,世界本来就不简单,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让人辨不清黑白,看天地虚妄,吾心仓皇啊。 “我一个童子,你害怕被我谋杀掉不成?”那名童子一脸鄙视,那神情像极了一个长辈,究竟是因为和那疯老头待得久还是对方自身的缘故,刘义不得而知。 刘义哑口无言,要不是世界阴谋太多,何必如此呢? 童子伸出小手,自怀内掏出一个小瓶子,作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道:“我陪爷爷玩了这么久,他有好东西也不给我,尽便宜了你。” 刘义自然不会马上伸手去接,他只是先仔细打量着那个瓶子,没有付诸于行动,他判断这像是一个丹药瓶,不知道那疯老头又耍什么花招,同时他还怀疑:老头子不知道自己神念被人灭了吗?不可能!那这是什么情况,居然不来干掉自己,反而有“奖励”。 “你说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吗,我又不是傻子。”刘义皱了皱眉头,贪小便宜也应当讲时宜,这种时刻,他才不会贪图一些小赢小利,无关要紧的东西,还是不要为好,千万莫偏死吃河豚。 “东西拿去,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不用,何必扭扭怩怩?”童子皱了皱眉头,竟有丝许的不耐烦,“这么多人,只有我记性好认得你,所以接下了这份差事,爷爷叫我去那客栈找你,我等了老半天,你还不领情,真是不可理喻!” 被一个孩子斥得体无完肤,刘义相当无语,虽然感觉对方所说的话有误,但他竟无法反驳,只得以一种不甘的神情看着。 “拿去吧,害不了你的,”童子将丹药瓶硬塞进刘义的手中,“我还没吃过呢,不要因为你浪费了我的时间。” 刘义想再推辞,无奈童子扬长而去,而自己的双脚却不知为何竟不肯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远去。 许久之后,刘义叹了一口气,将丹药瓶藏进了怀内,世界上,有很多人有可能只会有一面之缘,却会带来永世怀念与迷惑,人在这苍茫之中大步前行,总会遇到诸多无法理解的事情,就算不知道因果,也权且当对方是好意吧,以求人生之中多一丝温存。 第146章 生活就像饭桌 回到客栈,李玄和秋婆二人在底楼等着自己,刘义无语,估计又要被怀疑什么了,不过人活一世,总有意外,总有绝望、辨不清的时候,他们硬是要猜忌,那就来吧。 “出发吧,再过两天一定要到姑苏。”看了刘义一眼,秋婆没有多说些什么,尽管刘义心中有些不安,但只得应了一声,跟上了脚步。 一个庞大的帝国,兴盛之时,它的诸多条件必当相当完善,各城之间的道路平坦便捷自是其中之一,所以这一次出行进程快速,走过了旭日东升,夕阳西下,刘义不由得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快乐,看江南百花盛开,云卷云舒,感悟天地之莽莽,万籁之极乐,确是人生之一大幸事。 两日后,一行人跨入了姑苏界内,想到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到达百花山庄,刘义不知为何竟有些失落:又回到现实,卷入恩怨情仇了。 三个人徐徐地在山脚下的路上前进,卷一路风尘。回望走过的路,刘义想起这一路之上的事情,感叹这些过往,就像走过的路一样,只能留在记忆里了。 “刘义,”李玄的声音打破了刘义的胡思乱想,“那边山上的野花开得很不错,采几朵去吧?” 刘义本来想说自己又没女人,采了能送给谁,但话到嘴边咽了下去,而且李玄这货平日里也不像才子文人一般喜欢雅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人啼笑皆非,但是没办法,毕竟别人是好心好意找自己“组队”,而且人家的兴致怎么忍心打破,最终刘义只好装作很乐意的样子。 “秋婆,你去不去?”李玄微笑。 “你们去吧,我一个老婆子采花,多煞风景。”秋婆立时觉得很是欢心,这两人…… 李玄转过身去,笑了一下,那表情很是古怪。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向着山上爬去。 山间闻得到一股清新的泥土香味,壮树矗立,交叉错落,盘在树上的藤类植物也开着星星点点多的数朵小花,放眼望去,便会发觉自己处在一片春色之间,刘义心情大好。 “怎么样,走了那么多天,光顾着赶路,偶尔上山看看景色,也是不错吧?”李玄一边爬着一边搭话,听那口气,颇是对自己的主意感到自得。 “呵呵。”刘义呵呵复呵呵,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呵什么。 山并不高,对于两个凝气归元境界的武者来说不很吃力,不久后便到了半山腰山花烂漫之处,立于原地,刘义心中忽然感触颇多。 “不采啊?”李玄向着山下望了望,不知道在找什么。 “不急不急,百花山庄就快到了,也不耽误这一时半会儿。”刘义很是漫不经心,他在想这里天地灵气不错,在这修炼几天倒是蛮好。 “百花山庄可比这儿美多了,到了那儿再欣赏也不迟啊。”李玄不急不缓,一边聊着一边靠近刘义。 山下丛林茂密,淡黄与翠绿交映,刘义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一把长剑正在悄然逼近,而刘义却浑然不觉。 “噗!”长剑突刺,李玄与刘义同处在凝气归元境界,当一方有备而来,另一方毫无防备之时,结果不言自明,刘义的后背被长剑所贯穿,由于对方用上了真元,力量极大,所以立时鲜血迸溅,滴在地上的白花之上,显得格外艳美。 刘义只能避开了要害,向前冲出几步,面向李玄,用手指着对方:“李玄,你……”他知道这次自己伤得很重,对方修为极高,又被偷袭,造成重创,实力大幅度下跌,目前的精神状态不太可能动用魔法卷轴,或者试试那瓶丹药有没有效果?这是不可能的。 “刘义,你是我这次行动最大的障碍,虽然我与你无冤无仇,甚至给我的印象还不错,但是……对不住了,你必须死,你死后,秋婆才能任我宰割。”李玄长剑遥指刘义,真元在不断提升,双目之中充满了杀意。 “哼,”豆大的汗珠自刘义额头上滚落而下,背部剧痛,浑身无力,莫大的绝望之感已经让他从心理上先败了,“这么说来,那名女子和你是一伙的,你居然还下得了手,真是残忍。” “她当时的实力约等于零,只会成为我的累赘,秋婆实力不赖,还有一个和我同阶的你,根本不可能将你们全部拿下,留着她迟早会露出马脚,不过我现在也算是为她报仇了,你安心的去吧,临死之前,我会告诉你真相。”李玄脸上的杀意更浓。 “真相?”刘义艰难地直起身来,双目一观地势,开始缓缓绕着李玄踱步,在地上留下一些莫名诡异的痕迹,“那就不劳烦你多费口舌了,已死之人,知道了也是徒然,倒还不如临死之前多搞点东西给我吃,让我做个饱死鬼。”他忽然发觉脑子眩晕无比,精神有些混乱,估计那剑刃之上有毒。 “你我相处了这么多日,也算是半兄半友了,这种条件理应答应你,但是这儿处在群山之间,就帮不成你的忙了,你死后我定将你葬在这山上,与这美景共存,”李玄提着长剑一步一步逼了上来,看样子是不想让刘义活多久,“刘弟,你再不出手,就别怪哥哥我不客气了!” 刘义掏出了斧子,虽然他知道耀北七龙要比这破斧子强力很多,但是他决不能坐视它落入别人手中,待会儿一定要找个机会扔掉或者藏起来,不然自己死也不会安心的。 现如今的刘义背部剧痛,鲜血依然汩汩直流,脸色惨白,嘴角哆嗦,额头上汗水止不住的滚落而下,脑中也昏昏沉沉,全身无力,站也站不稳,此时要想提起全身真元,对人就是一种煎熬。 李玄身形一动,一剑刺向刘义前胸,无声无息,却又透露出无尽的杀机。 “当!” 刘义一个格挡,艰难地接下,同时一阵倒退,险些因站不稳而摔倒在地,他的实力此时还不到全盛时的一成,根本不能够从容接下这一剑,刚才勉强凝聚起的真元也立时溃散,他用斧尖拄地,气喘吁吁,不过仔细观看地上,又是留下了一些莫名的痕迹。 “不要反抗了,以你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堪一击,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会给你个痛快的。”李玄缓缓向着刘义走去,长剑上的鲜血不断滴落而下,在地上连成了一道间间断断的线。 “不可能,除非你打败我。”刘义因失血过多,有好几次想要昏过去,却被一股股的意念不时唤醒,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不可理喻!”李玄有些恼怒,他不可能一直这么浪费时间,要是被秋婆发现了,必会坏了自己的计划,所以他决定三下五除二破开刘义的抵抗,直接将之斩杀。 “绝灭!”李玄暴喝一声,手中长剑上指苍穹,将内力提至双掌之上,气势陡然提升,给刘义造成了无尽的压力:即使是在平时,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吼!”刘义大吼一声以使自己保持清醒,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为了信念血染天地,虽说此时的自己一点都不伟大,只是一个垂死挣扎的可怜虫,可他尽量要在精神上与他们同步。 “铿锵!”气贯长虹,剑刃划过,在阳光的反射下亮如晓月,强大的劲气将刘义手中的斧子一斩两段,接着又一旋前刺,自刘义身前而过,背后而出,鲜血染红了土壤。 “哈哈!哈哈!”刘义苍凉地大笑着,好久没有这种久违的感觉了,尽管世道的不堪摧毁了他的向往,尽管接下来的死亡并不怎么光荣伟大,但这种感觉宛如黎明前破开黑暗的初阳,瞬间震撼了整个天空!这种英雄迟暮,强弩末日的悲怆伟大,不正是很多人的心声吗? “恨这世道,毁我一生!”刘义绝望之中包含着自傲,不顾长剑正在自己体内,猛然前冲,用残斧愤然劈上了李玄的身体! 李玄根本想不到刘义居然还会有此一搏,来不及躲闪,被他一斧砍刀,血流如注。 “呃啊——”李玄一阵惨叫,一掌推出,浑厚的掌力将刘义打出三丈远,吐出一口鲜血,不过他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笑意。 站起身来,刘义强撑住尽量使自己变得精神,手中拈起一颗石子,击向了一处地方,顿时异象产生—— 一片土黄色光芒蓦地形成光幕,将受伤还未缓过神来的李玄笼罩其中,而地上刚才看似刘义不经意间留下的古怪痕迹,此时却起了关键作用,幻化出道道神纹,呈困封之态。 “好小子,我大意了,看来绝对不能留你了!”李玄面部扭曲,阴冷而又可怕,真的让人产生恐惧之感。 刘义知道这个阵法只有起到困封的作用,没有什么杀伤力,而且自己目前领悟有限,凭这根本困不住李玄多久,此时不走恐怕再也走不了了,但是该去哪里是一个问题,李玄剑上的毒应该不会要了人命,但是却让人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刘义一阵眼花,跌跌撞撞地从山上滚了下去,用尽所有力气,夺命狂奔,什么秋婆,什么李家,他才不管,自己恩怨都已经报了,剩下的也无能为力,该离开时就要离开。 背后李玄愤怒的吼声越来越远,刘义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只是连滚带爬,留下一些血迹拼命地往前,往前,再往前,也不管血迹有没有留下线索,以李玄的实力,轻功一施展就能追上,没时间包扎了,先有命再说,要是运气不好失血过多而亡,那只能算自己倒霉,听天由命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义神情一阵恍惚,这么久了,他真的很累,从在牛育德家开始一直到现在,一直被人追杀,虽然生存多么美好,但是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噩梦,河山娇美,佳人侠士,那些带着光环的人,离自己忽然好像很是遥远,自己就是一个观众,看着别人的荣耀,缠绵,就是一个小丑!殷秋雪,凌钰,李冷月,什么狗屁绝剑双圣,与自己何干!?她们的高高在上,令人无力,令人扼腕长叹,那自己呢,自己算什么?美人如画,步步杀机;英雄潇洒,翻脸无情,世上有很多人,但不过也就那几个模型,刘义忽然仰头问天,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艳阳当空,千里通明,看天地虚妄,吾心仓皇,莽莽山河,朗朗天光,何处为家,何处无杀?江海泪,心不甘,谁在睡梦中独自彷徨,谁在沉思中客死他乡,谁在悲呼中孤芳自赏?浩瀚乾坤,谁在俯瞰?沧海桑田,谁在离殇?岁月如刀,割去锋芒,随波逐流,怎堪回望!?平凡的人生,不需要藻饰,但是那温馨的平凡,却依然可望而不可即,不求风云变幻,但求春暖花开,遥看远方,它在彼岸,谁人无感,谁人无叹,有的时候,你想要摆脱一些矛盾,却又不得不受它摆布! 生活就像饭桌,摆满了餐具与杯具,刘义仰天痛哭,他也不知道为谁哭,为何哭,只是觉得浑身无力,一阵眼花,栽倒在地…… 第147章 刁蛮女孩 如水的风景,如水的春天,在这如水的年华里,我愿化作人世间的一道清风,任流光划过星空,任阳光拂过身躯,冲破那令人怆然失色的现实,徒留下漫天的忧伤,自永不停息的时光洪流中隐然飘过,唱一世淡然,永远笑看这尘世…… 泪水自刘义的眼角滴落,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悲伤,而失落。 “有感觉了,他流泪了!”一个女孩的声音,流露出激动与兴奋。 刘义缓缓清醒,睁眼,许久之后才看清了眼中的一切: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屋内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一脸甜美的笑容,见到自己醒来,似乎很是高兴。 “唉——看来是阎王不收我啊!”刘义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被人救了,不过他丝毫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有些时候,活着不一定是件好事。 就算对别人的救命之恩不怎么待见,作为一个人,不感谢别人的真善美,定是会遭报应的。刘义艰难地转过头去:“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是有机会,定当舍命相报!” “什么姑娘?”女孩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撅了撅小嘴,“而且救你的也不是我,而是我外公,要舍命相报,就去报他吧,不过他去城里了,要晚上才回来。” “我……昏迷了多久了?”腹中饥饿无比,想必不止一天了,不过一个人在困难的时候,不应只想着祈求他人的施舍,那是做人的尊严与原则,只有在最艰难的时刻,才能体现一个人内心深处拥有什么,又缺少什么。 “别以为有多久,两天而已,”女孩一脸狡黠,一双灵动的双眸隐约之中让刘义觉得不同寻常,“外公说这么重的伤势,普通人恐怕需要五日才能醒来,没想到今天你就醒了,可见你不是他口中所说的‘普通人’啊,快说说看,你究竟是什么人?” 刘义白了她一眼:“他说五日就五日吗?” 女孩似乎相当不服气:“我外公说的话很少有过不灵验的,这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他虽然不太懂医术,但是病重的人让他看一下他就知道还有没有救了。” “哦?真的那么神吗。”刘义倒是开始对那个“奇人”感兴趣了,真想见见对方。 “哼!信不信由你,”女孩皱了皱眉头,向着房间外走去,“都两天了,你一定饿极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吧。” 女孩走后,屋内只剩下了刘义一人,他开始思考起目前的情形,这里不知是什么地方,这女孩及其口中所说的“外公”也不知是何人,虽然对方救自己,想来也不会害了自己,但双方之间素无瓜葛,久留定是不妥,然而现如今的自己身无分文,而且重伤在身,起身都难,全身乏力,更别说凝出真元,和平日里一样了,要是再碰上李玄或者其他的仇家抑或是一些不轨之徒,必死无疑,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刘义不禁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发觉衣服被人换了,蓦然被一个事实惊到——耀北七龙,魔法卷轴,丹药瓶,什么都不见了! 刘义但愿是对方不识货,只是帮自己换衣服时整理在某一处,但是听女孩的口气那“外公”绝非凡人,恐怕……刘义不禁冷汗直冒。 “唉——刚逃出狼口,又入虎穴……”刘义很是感到无奈,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真是艰难啊,用步步惊心来形容也不为过。 闭上双眼反复深思,刘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不久后,女孩也回来了,端着一碗粥:“你能自己起身吃东西吗?” 艰难地试了几下,刘义感觉全身乏力而且剧痛,几次尝试无果后,只好摇了摇头。 “真是麻烦。”女孩撅了撅嘴,不太情愿地过来扶刘义。 “哎呀看你不怎么壮,倒也不轻啊。”虽然只是相差三四岁,可女孩还是不太容易,最后终于将刘义扶起靠在墙边的床上。 喝着暖暖的粥,心底的温暖没让刘义因这世间还有真善美而感到幸福,反而有些伤感,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没有亲人,没有依靠,少数几个对自己关心的人,牛二夫妇,牛育德,杜维林,也与自己各走他方,或许此生都无法再见面了。就这样,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人生之路上,越走越远,不断地失去一些珍贵的东西,却又不知道得到了些什么。 刘义不经意间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死里逃生不好吗?”女孩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个人可真不知道满足。 “没什么,姑娘我问你,我之前的那些东西现在去哪儿了?”刘义倒是希望女孩知道,这可比对付一个老头子简单多了。 “又叫人家姑娘,”女孩有些不满,“算了算了,随便你怎么叫吧,不过那些东西可不是我收拾的,你问我没有用,等我外公回来吧。” 无奈,刘义感觉希望破灭了,这老头子的行为确实不太正常啊,收拾人家东西还藏着掖着,看来自己得早些想好对付对方的对策了。 “那只有等你外公回来问他了,呵呵。”刘义觉得自己笑得挺虚伪的,不过,做人嘛,就是这样,做得令自己都恶心也只有继续做下去。 “我说,你是不是干了些什么坏事才有人想杀你的?”女孩歪着头打量着刘义,把刘义救回来时的情形她都见过,傻瓜都知道是与人动武。 “坏事么,人活一世总会做过那么几件的,不过嘛,这次的事情倒是他做的坏事。”刘义呷了一口粥,幽幽地道。 “他?是谁呀?”女孩凑上前去,似乎对别人的故事很感兴趣。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管那么多,女孩子要端庄、含蓄、有涵养,不能像你这么大大咧咧的,没气质,一看就知道往后没前途,你应该像那传说中的圣女一样,深不可测,娴静中暗含心怀乾坤之气,止动处包藏情拥八荒之概。” “要你烦,你又不比我大多少,凭什么说我!”女孩子有些忿恨,看来是那所谓的外公平日里骄纵惯了,很少说她,所以刘义这一席话说得她心中很是不平衡。 “对啊,同样的道理,你也管不着我。”喝了几口粥,刘义感觉体力恢复了好多,不禁有些自得,脑子一热,不过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 女孩一把夺过刘义手中的粥,扬长而去:“不给你喝了,你能奈我何?哼!” “我还没喝完……姑娘,我错了,姑娘,姑娘……”刘义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于门口处,以目前的状态,下床有些困难,只是可惜了肚子还饿着。 “唉——”刘义叹气,都饿了两天了,也不多这半天。 由躺在床上到坐起,至少活动了一下,又喝了几口粥,好歹恢复了一些,刘义觉得可以尝试一下运转真元,那次李玄用的不知是何种毒药,令自己短时间内竟然发挥不出真正实力,不过估计只是一定时间的,似乎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此地的天地灵气相当充沛,想来此小屋在群山澈水之间,感受着体内那股玄妙莫测的力量,刘义再次有了自信的安全感,真元在身,谁要杀自己,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宇宙由本源衍化出万物,聚出诸种灵气、元素,成就出纷繁多姿的世界,吸纳天地之间游离于岁月中深沉的力量,刘义感到体内极为充实有力。悠悠亿载,浩瀚乾坤,沧海桑田,亘古演变,唯一不变的是那天地之间的灵力,质量守恒,能量守恒,一地灵力稀薄枯竭,另一地灵力丰裕磅礴,从古至今,亦复如是。 真元平稳而又缓慢地在刘义各大经脉之间流走,滋润着他那枯竭的身体,此刻他可不敢疯狂运转或者冲击一些复杂的小经脉,大伤未愈进行修炼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在这种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中,刘义暂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或许在某一种境界内,时间确实是缓慢甚至接近静止的。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天色已非常暗,晓月初升,隐约间可以听得到野外一些夜间觅食的飞禽走兽之声,神识漫游四方的刘义恍然惊醒:此时他不禁暗自称奇,想不到这户人家竟然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不害怕吗? 虽然腹中饥饿,但刘义修炼了一个时辰,已经摆脱了虚弱状态,此刻他收回那股力量,端坐于榻上,开始琢磨起来:这一户人家,不平凡哪,为何远离姑苏城,也远离村落?如此地方,早些离开为妙,只不过重伤在身,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耀北七龙和魔法卷轴、丹药瓶还在对方手中,怎么甘心偷偷摸摸地溜走?所以现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尽快恢复自己的巅峰实力,才会有了一些相抗的资本。 女孩大概因为和刘义赌气,就没有进来过,看得出来是一个倔强而又有些蛮不讲理的家伙,所以里屋随着天色变暗而昏黑起来,与此同时,外屋亮了起来,许是女孩点了灯吧,对此,刘义只得苦笑一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说的每一句话就应该多加思考,真是活该倒霉啊。 现在气力恢复了许多,刘义勉强支撑起身体,走下床榻,这样一直待在里屋装死也不是办法,是时候出去转转了。 第148章 老狐狸 屋外,传来有人对话的声音,其中一人似乎是那女孩,还有的一个,声音比较苍老。 刘义心中说不出来是何种感觉,一个老狐狸回来了,以自己的实力和手段,该如何应对呢?这件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只是恐怕很难招架吧。 硬着头皮推开门,刘义走了出去,尽量做出一副虚弱不堪,元气大伤的样子。 眼前的老人鹤发童颜,透发出不寻常的气质,竟有几分仙风道骨,隐隐有着飘逸之气,以武者的敏锐感知,刘义断定这位绝非凡人。 老者抚了抚长须,爽朗地大笑:“小伙子,你醒了可真是幸事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刚刚才谈论到你,你就出来了。” 另一边的女孩撅着小嘴,哼了一声。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刘义先是好好虚伪了一把,接着又想到那女孩一定在他面前说了不少坏话,立马转移了话题,“刚才对姑娘多有不逊,还望前辈包涵。” 女孩狠狠地瞪了刘义一眼,似乎很想打他,不过刘义却不太以为然:切,才多大点事儿,不就回应了你一句话嘛,小肚鸡肠。 “哪里,我这外孙女我是知道的,哪有别人欺负她的道理,许是她自己又不讲理了。”老者哈哈一笑,笑得很自然。 “外公,你怎么帮他说话啊?”女孩愤愤不平,不过看看刘义那副虚弱无比,饥肠辘辘的样子,又有些解气,甚至隐隐有些不忍,看来也是外相刁蛮,内心善良之人。 刘义憨憨地笑了一下,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无辜。 “小伙子,还不知道你姓氏呢。”老者双目很和善地看着刘义,不过不知为何,那目光竟然有着一种震撼人心,摄人心魄的力量,令人不想拒绝,也不想撒谎敷衍。 “晚辈刘义,荆州人氏。”刘义处在一种无形的威势之下,生不出任何反抗和吹牛的心思,老老实实回答了,虽然给的还是不假的假信息。 “刘义?”老者很是惊讶,这让刘义很是心惊,难不成这老者也是修炼界人士?这下糟了,进了死胡同了。 “呃……是叫刘义,或许前辈认识的其他人也叫刘义吧?”刘义尽量脸不红心不跳,旁敲侧击顺带为自己解围,“这个世界上还是有那么一些人同名同姓的,说不定那人与我有缘呢。” 老者点了点头,眼中的惊讶之色逐渐退却,也不介绍自己,就这么一带而过:“刘义,饿了吧,随老夫一起去屋外坐下用餐。”老者背后,女孩吐了吐舌头,她开始对自己今天的做法有些反悔了。 吃完饭,女孩吵着要进屋睡觉,老者也不大管她,让她自行进去了,回头却对刘义道:“年轻人,第一次来姑苏吧?不如趁着夜色陪老夫四处走走,欣赏欣赏此地的风景,每天四处走走对你有百益而无一害啊。” 刘义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只得答应了,虽然他心里有些不安,本来就准备和这个老头子保持一下距离,但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了,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些什么事情。 江南风光,素有美名,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云树绕堤沙,山水如画,纵然夜幕笼罩,亦是绿叶中一点微红,别有一番风情。随着老者的步伐,刘义暂时放下了心理戒备,听着对方的介绍,游离于一种美妙绝伦的世界中。 转眼间,爬到了半山腰,老者找了一块巨石很随意的坐下,刘义自然坐于他一旁,看着漫天迷人的星光,听对方讲解各种星辰,思想立时进入了一个浩瀚玄妙的天堂。 “每一颗星辰都是一个世界。”老者遥指着一颗有些黯淡的星,别有深意道。 刘义自然是认同的,不过却是以现代高科技探知到的内容去看待这句话。 “小伙子,你相信世上有神吗?”老者似乎今日感悟颇多,竟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不信,”刘义回答得很直截了当,他自然是不信神的,“我只知道世上有过于强大的人,人们口中所说的‘神’,估计就是他们。” “小子,”老者微微摇了摇头,说不出来他心里有些什么感想,“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世界上总是有着诸多的未知,虽然很多都只是传说,但是有着不少的证据证明着一些我不太以为然的事情……神宫,一个传奇的所在,那个充满谜团的神山,不知道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切,都让我对以往的观点感到怀疑啊。” 刘义依旧不怎么相信,他是从一个他自以为高度发达“文明”的世界而来的,他从来就不信神,他只相信神会被飞机大炮给吞没。 “前辈,怎么会想起和我说这些话?”刘义感觉对方应该将这种话藏在心里才对。 “因为我不把你当成局外人。”老者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前辈,我听不明白您所说的话。”刘义知道老者在揭自己的老底,所以故意装傻。 “修到凝气归元很不容易吧?”老者也不讲隐话了,直接哈哈一笑后说了这句。 “前辈,我不知道您所言的‘凝气归元’为何物,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刘义知道自己脸色泛青,但是他尽量使脸色变的程度轻一些,免得难堪。 “哈哈,刘义小子,老夫既然这么说你怎么会没把握呢?”老者笑得有些得意,伸出双手合印,那印玄妙莫测,只见得道道神光涌出,看得人眼花缭乱,刘义感觉体内真元沸腾,力量肆虐,隐藏的真元被激发了出来。 老者扣印结束,刘义的体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对方看了看他:“小伙子,你说呢?” 刘义无言,只能以沉默来应对,他能说些什么呢?他既然无法辩解,又不知道对方的企图,所以只好无言以对。 老者静静地看着刘义,略带笑意,也是一言不发,他在等待这小子怎么自圆其说,不过,刘义始终不出声。 “放心小子,我与你无冤无仇,既然救了你,又何苦害你,老夫只是比较好奇,比较爱听故事,我想知道前些天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这事与前辈无关。”刘义的语气冷了起来,就算对方对自己有恩,就算对方实力高到能够秒杀自己的地步,他也不会无能到立马就出卖李冷月的地步,来到这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注重尊严了。 老者笑了一笑:“不说我倒也不强求,只是你那几件东西我想借用几天。” “你……”刘义狠狠地瞪着对方,这老头绝对看出了那丹药瓶和魔法卷轴的不同寻常,只是不知道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耀北七龙有没有穿帮,现在对方借此来威胁自己,但是又无可奈何,他只好最后挤出一句话:“前辈自便。”心中骂了一万遍“老匹夫”。 老者瞄了刘义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道:“老夫平日里就爱得罪人,你们记恨我也就罢了,我知道现在你一定不想与我待在一起,这样也好,老夫自在逍遥,且去别处了,你一个人坐在这儿欣赏吧,哈哈哈……” 留下一连串爽朗的笑声,老者飘然而去,留下刘义坐于原地怅然若失。 刘义也无心欣赏这星空和美好山河,只是皱着眉头思考后路,这老头实力深不可测,身份必定非同寻常,但是刘义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来管自己的事情,一般人要么杀了自己,要么不管别人的是是非非,而这老头扣着东西不放,也不明说要抢,还要弄清楚自己的来历以及为何重伤垂死,真是不知道有何打算,不得不说是一个怪人。 “不管了,既然如此,老子不问你要东西,也赖在你家不走了,吃白饭还是挺好的,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对我做什么。”刘义感觉心中有些发堵,狠了心要和对方耍无赖。 就这么决定了,刘义此时也没有睡意,春天的风吹得他格外舒爽,在原来那个世界里,环境污染得太严重,十岁以后没好好呼吸过新鲜空气,连春夏秋冬都让人分不清楚,现如今一片毫无污染的天地就这么摆在眼前,应该好好珍惜,在山间多感悟感悟自然了。 仰天躺下,透过稀疏的树叶,刘义寻找着小时候认得的几颗星,自从乡间小路都装上路灯,家里用着明亮的日光灯后,它们都藏了起来,很少露面,现如今,跟随着记忆的步伐,刘义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在那夜幕中追逐着那些个遥远的世界,感受到了心灵的宁静。 古代行军前都有占星师观察天象以卜吉凶,虽然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纯粹只是无稽之谈,但是刘义不愿完全否定它,全天二十八星宿,星指朝向,隐隐中亦含捭阖之数,阴阳之象,天地无极,世间玄妙,不可以一时之理解而概论,必得保留几丝对宇宙的敬畏之心,才能被宇宙所认同。 本来刘义是一个近视眼,可是不知为何,随着真元的产生,神识的增强,视力也达到了一个令他惊异的境界:他可以望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 遥望九天,北斗七星中第四颗星天权星比以往亮了一些,不过依旧是一颗暗星,它的变化普通人很难察觉,天权星又叫天罡四,刘义不懂星象,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他却又感觉这与星象无关,但他明显的感知发生了一些事情。 第149章 闲梦远 那种微小的变化持续了不多久,便又恢复了原样,但刘义发觉刚才那一点亮更像是不知什么东西在挣扎,亮了片刻之后却又失败了,晃了晃头,刘义使自己保持清醒,心想自己怎么会产生出这种想法,这只是一颗星而已,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生命在挣扎呢。 “不管了,这种深层次的东西不该是我要去弄明白的,数次被鲜血染红,生命都无法得到保障,去管这些干嘛?”刘义自嘲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准备四处逛逛之后回去,反正自己脸皮够厚,那老头子就是扣了自己东西,对自己不善又怎么样,吃他的住他的,让他把自己的精神损失给补回来。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游离在山树之间,刘义暂时忘却了一些烦恼之事,难得清净,该放松时,就应想着放松之事。 四处游荡了一会儿,刘义回到了屋中,轻轻推开门,老者居然还没回来,而那女孩睡得正香,刘义不禁暗自嘀咕:“老不死的怎么还没回来,不会逛窑子去了吧,最好就别回来了,省得在我面前碍眼。” 悄悄走进里屋,刘义生怕打搅了女孩的美梦,本来他想睡在白天那张床上的,但想了想,找了点东西垫在地上,席地而睡。 夜晚,刘义数次听到山间飞禽走兽的声音,但是看看女孩,睡得香甜,更别提露出些什么担忧的表情,他不禁心中琢磨着这家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将屋舍建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危险,这山上野兽都没被灭杀,实在不是一个安家的好地方。 几次醒来,刘义都没有看到老者的身影,还有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真不知道这老家伙怎么还没回来,而女孩也一点没有担心的迹象,只是偶尔翻了几个身,说了几句梦话,几乎没有醒过。 心中有些疙瘩,刘义睡得不好,他自地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离开里屋,走向外头,他就不信对这山山水水熟悉无比的老者会寂寞空虚到欣赏一夜的地步。 外屋空无一人,门也没有关好,这是刘义防止老者被关在门外而作的。 走出门外,刘义决定在附近看看,他可不敢走远,自己重伤未愈,实力也没有恢复过来,要是碰上豺狼虎豹的,不死也得重伤,就因为睡不踏实付出这样的代价,实在是不值得。 外头的清风微凉,刘义心想是不是该多穿些衣服,但最后只得做罢,这里是别人家,哪会有自己的衣服。 夜色笼罩了天地间的一切,刘义难得地感到一丝不安,荒郊野岭,虽说这里算得上是风水宝地,但既然有那所谓的“神”存在,难免会有一些孤魂野鬼游荡,会不会…… “怕什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看人家女孩子一个人睡得多么安心,你一个男子汉像样吗,而且还是一名武者。”刘义自己给自己打气,一想到自己拥有真元,立马便心定了许多,以天地之力抗之,怕啥? 春风轻柔地拂过,树影、草丛搭成了绝配,空中白色的月光洒向各处,看起来很是温馨。 刘义心有忌讳,在附近乱逛时基本上都是匆匆而过,期间他发现了两三个山洞,本来他想进去一探,但一展开联想之后他便觉得算了,没必要为了寻找一个实力高深莫测,死不了的老不死而冒险。 片刻后,刘义自觉无趣,小心翼翼地回去小屋,他只是半夜醒来想看看老头子有没有回来,现在也闹腾够了,可以睡了。 和之前一样,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屋内一片漆黑,不过刘义却用神识感受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 黑暗中,老者盘膝而坐,眼也不睁,淡淡地道:“回来了?” “前……前辈,你怎么在这里?”虽然对对方没有什么好感,但刘义依旧称呼对方为“前辈”,以示敬重,“我刚才出去找你。” “我不是一直在这儿吗?”老者缓缓站起,一笑。 刘义顿时愣住了,一直在这儿,难道…… “前辈实力通天,晚辈眼拙也是理所应当。”许久之后刘义才幽幽地道。 “那是因为你不够了解世界,没有领悟世界,当你融于这个自然,自然也会包容你,你才能在这其中隐藏起来。”老者捊了捊胡须,有深意地道。 “看来是我对世界的感知太浅显了,前辈的一番话语,令晚辈受教了。”有高人指点,刘义自是乐于去听。 “小子,你一个晚上东奔西跑,还不回去睡觉,你这哪里是遭人暗算身负重伤的样子?”老者性情古怪,忽然又变了脸色,严声呵斥。 “晚辈也是关心您,想您怎么不见踪影……好了好了,我这就去休息养伤。”刘义知道这情况下不该多说,拍了一半的马屁,赶紧进里屋。 进屋后,看着熟睡的女孩,刘义嘟哝了一句:“怪不得你睡得这么安心……” …… 第二天,清晨夹杂着春露,晨光相伴着微风,昭示着新一天的到来,刘义被早起的女孩叫醒,顿觉分外不爽,心想你昨天晚上睡得那么早,而我根本就没睡好,怎么可能跟你站在同一时间高度,但是无奈,许多事情心中想的和做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起来起来,快去干活!”女孩分外活跃,一年到头除了她外公,很少还有其他人和她在一起,所以刘义的到来带给她无限活力。 “我可是有伤在身,有你这么对我的吗?”刘义自然不干,自己的东西还被对方扣着,叫自己干活?笑话! “哼,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女孩把刘义推出了里屋,“给我去弄点水来,不然的话没饭吃,喏,这是木桶。” 老者居然又不见了,刘义一边被女孩推着出去一边四处留意,“说得轻巧,叫我上哪儿去给你打水,你家又没有井,这儿荒郊野岭的……” “不要找理由,这儿附近有的是泉水溪水,随便找去。”女孩白了他一眼,一副没得商量的神情。 刘义一肚子不甘,不过还是乖乖地拎起桶走出了门,少见一会儿对方也可少受一些气,现如今自己身无分文,元气大伤,东西还在对方手中,实在没有和人家叫板的能力,要想生活,必须得忍辱负重啊。 东游西逛了许久,刘义找到的一些水源大多都是些不太干净的,最后足足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太阳已经爬高之时,他才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小屋,其实他还差点迷路,只不过运气不错好歹是回来了。 门口,女孩一脸愤怒地等着他,刘义也不在乎对方的想法,心想我已经尽力了,你要叫我去打水,就应该作好最坏的打算。 “我肚子饿了。”刘义把水桶往女孩面前一扔,开始提要求。 “哼!”女孩一声冷哼,不理他,只是把水吃力地提进了屋。 “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水也打了,任务也完成了,总该给点吃的吧?”刘义不满,他真的饿了。 “没水怎么煮饭?”女孩真的很想扁他,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哦。”刘义无话可说,自知理亏,也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坐于门口,开始打瞌睡。 “过来帮忙!”女孩一个按捺不住,朝着刘义大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见到刘义就有一种想吵架的冲动,这种冲动她都没有发觉是在什么时候产生的。 刘义无缘无故被对方仇视,也窝了一肚子火,但一想到不去帮忙就没饭吃,只得强行忍住,过去给女孩搭把手。 女孩还是蛮在行的,估计家中事务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干,做饭什么的都是练练手而已,不久后刘义便抢先夺碗而去,一路潇洒,留下女孩一个人在原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直到中午,老者也没回来,刘义不禁猜测起对方的身份和去向: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连几天,老者从来都是早出晚归,刘义也早已习惯,现在身体恢复了许多,他每天都是在小屋不远处独自修武,倒也自在逍遥,离开此处也不急于这一时,耀北七龙还没到手,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修武之外便是留意各处,看看有没有迹象,要是侥幸找到,自然一溜烟的跑了,谁还待在这儿? 而女孩,经常是独自一人蹲于地上,微笑着看着那些花花草草抑或是一些小动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它们说话,看起来很是不染凡俗,刘义自是不解,只是他并不认为这是寂寞空虚之后发的神经,他隐隐觉得对方感知到了些什么,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女孩。 一连三天,无忧无虑,第四天和第五天,老者待在家中,竟然整天都没出去,刘义疑惑,却又不去问为什么,有些事情你要想知道就不要光明正大的知道。 功力已经恢复了百分之八九十,刘义全力运转之时,感觉真元都在沸腾,一想起那些金戈铁马,侠骨柔情,才子佳人的古往今来之事,他的心中便汹涌澎湃,就是为强者扑街,也要扑得像样一点吧! 第150章 百花山庄 “苍天啊,我不与你为敌,你纵然要佑我多活一段时间吧!”刘义有感而发,立于半山腰上仰天感叹,他忽然有了一种无人回答,苍天已死的失望感觉,一种可怕的失落感席卷他的心头。 体内的真元缓缓而动,刘义似乎失去了自我,诸多晦涩难懂的文字涌入他的脑海,令他一阵神往,其中有一个声音在低语:大道已失,遮天…… 刘义打了一个寒颤,猛然惊醒:这是……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吗? “大道已失,遮天……”刘义反复咀嚼这八个字,却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摇头叹息:“看天地虚妄,吾心仓皇,莽莽山河,我将何去何从……” 山下,老者坐于屋前,独自打着盹,感觉到刘义的目光,他向着半山腰处望去,微微一笑,那神识之灵敏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刘义立马避开了目光,这老头子实力通天,要想在他眼皮底下做些事情,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啊,耀北七龙若是对方实在不还的话,留给他也是无妨,那老头子就是无赖了那么一点点,也不像是什么邪恶之徒。 想到这里,刘义很是忧伤,想那时自己意气风发的带着耀北七龙和妖魂刀自那山洞中走出,不曾想时过境迁,自己空手立于山间长叹,无一在身边,真是造化弄人啊,天物无法留于弱者身上,这向来是历史之道。 “或许上苍让我感受这人世间诸多无奈之事……”刘义很是悲凉,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除了真元,自己什么都没得到,所以应当明白:永不抛弃自己的,也就只有一个自强不息的刘义了,要想行得更远,必当把握住自己的真元。 老者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底细,刘义这几天的修炼也变得光明正大,他知道这个世界风云变幻,留给自己变强的时日不多,每一分每一秒都应利用起来。 第六天早上,刘义天还没亮便已醒来,透过门缝,依稀看到老者正要出发,他忽然心中的好奇之感愈演愈烈:何不看看这死老头子的到底前往何方?虽然这家伙一定察觉了自己,但既然还不来揭穿,那就将计就计,跟上去看看,估计这老家伙计划着要自己来跟踪呢。 其实,另一边的老者早就察觉了刘义的窥视,不过他的心中自有打算,这么多日了他还是不知晓刘义的身份,他一直就觉得刘义的身上背负着一些很深层次的秘密,他决定看看刘义耍些什么猫腻,先任由这小子做些小动作。 老者一脚踏出,凭空消失,刘义一惊,对方的实力太恐怖了,不过他决定先出去探一探,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外,老者在前方十丈处,竟然背负着双手立于原地,像一根桩扎在哪儿一般,巍然不动。 察觉到刘义跟了过来,老者暗自一笑,再跨一步,出现在十丈之外,他就是要刘义跟上来,他倒觉得这小子蛮有意思的。 刘义虽然知道对方一定晓得自己在偷窥,但是不想破开这层薄纱,躲在门口,没有追上去,直到老者距房屋三四十丈他才行动起来,这老头子有古怪,不知每天出去时干了些什么事,就当是到处旅游吧。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向着远方走去,天也逐渐变亮。 老者并没有沿着大路而走,而是在群山之间穿行,竟然离姑苏城越来越远,刘义一阵狐疑,但一想就是迷路又何妨,自己流浪惯了,完全有能力生存下去。 走过溪水、河流,穿过树林、花海,刘义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不过好歹自己是一个拥有一定实力的武者,这些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 不久后,刘义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前方两座大山突兀地出现,挡住了去路,像是天障一般,生生的将另一面封闭了起来,刘义皱了皱眉头,在他那个世界绝对没有这样的山,就是吴地的典籍中也从来没有提到过,看来这个世界和前世有一些大同小异啊。 老者已经消失不见,刘义一惊:该不会真的跟丢了吧? 刘义不敢马上上前寻找,不知道对方在哪里,贸然现身被人家指出来岂不是太尴尬,将计就计不是说这么光明正大的,虽然人家多半知道自己在跟着,引自己过来而已。他先四处扫视了片刻,确认无碍后开始前行,在山脚下四处找寻,他就不相信那么一眨眼的工夫,老头子还人间蒸发了不成? 半个时辰后,刘义发现了一个不小的山洞,不过他没敢进去,因为山洞上印着几个古老的文字:百花洞天。山洞前一块石碑上刻着“非本派者止步”六字。 “百花洞天”是什么刘义没理解,不过他才不信止步不止步的,这个所谓的门派还在不在也说不定,他决定上去一探。 刚走两步,山洞口无故亮出一道粉色的光幕,将刘义弹得倒退数步,他立时大惊失色,这股力量……不简单啊。 “死老头子是不是从这儿走的还不得而知,强行进去也不值得,我看回去吧……”刘义打起了退堂鼓。 在山洞口晃悠了很久,刘义在犹豫,现在回去路都不认得,耀北七龙还被对方藏着,说不定老头子真的进了那里,那就等晚上再偷偷跟回去不就行了。 “真是麻烦!”刘义不由得生出一种恨意,不过他倒不是怨恨老者,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到目前为止也没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这种恨意很是莫名。 在山洞口踱步,刘义独自想着心事,这时候光幕忽然又亮起,不过他没在意,自其中蓦地伸出一只枯瘦的左手,一把把他揪了进去。 “这也中枪啊!”被揪进去的瞬间刘义冷汗直冒,大喊大叫,他的面前景物一阵变幻,令他头晕眼花,几秒之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仙气缭绕的胜境—— 连绵的群山上百花竞相争艳,不同时节的花朵竟然同一时盛开于同一片天地,而且此地云雾缭绕,如梦似幻,恍如仙境,空中也是祥云万道,瑞彩千条,好一处灵山宝地! “这是..”刘义惊疑不定,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而在不远处,老者微笑着看着他,周围围着不少毕恭毕敬弟子模样的人。 刘义的脸色难看无比,这老头子知道自己跟着就放在心里嘛,现如今被抓了现形,想赖都赖不掉,太不给人面子了。 见到老者将刘义揪了进来,几名弟子模样的也很是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此时,刘义才看清楚了那群人,其中大多数都是女弟子,偶尔有几个男的,这些人都气质不凡,尽管在老者面前表现得很乖顺,但依旧流露出出尘的气息,估计是与他们所修炼的功法有关。 “前辈,这里风景不错啊。”就这么沉默着刘义感觉很是尴尬,他只得打了个哈哈来缓解一下气氛。 “小子,知道这是哪儿吗?”老者依旧是微笑着,笑得刘义心里发毛。 “晚辈浅陋,自是不知。”刘义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脸色忽红忽白。 “这里就是八大门派之一,姑苏的百花山庄!” “果然派如其名,百花山庄,百花齐放,不舍昼夜,不问时节,人世间的一大仙境……”尽管早就听说了这一派的大名,当真正见到时刘义还是很震惊,只能在原地喃喃自语。 传说,百花山庄是古仙遗迹,被一位不知何时的仙人布下了一个天地大阵,集天地灵气于阵中,长此以往,成为了一处灵脉,阵中百花不论时节与地域,常年盛开,香气沁人,有延年益寿,增进修为之功效,如此看来,传说果然不虚。 三千年前一代仙子叶霜兰不仅风华绝代,艳倾天下,而且修为通天,青云独步,成为当时的传奇,后来叶霜兰在古仙阵内立派,号称百花山庄,强盛一时,不过时过境迁,百花山庄已无当年风姿,被八个超级大派天神宗等甩在了身后,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花山庄在神州大地上的地位与威望依旧很少有派别可以企及。 想到这里,刘义不禁抬头远望,四处云雾缭绕,但主峰顶部却被烟云绕开了,一尊石像屹立于极峰之上,无双的容颜,绝代的身姿,那睥睨天下的美眸,引发人们的无限遐思。 “旧的岁月已经过去,新的时代正在来临,群雄并起,还看今朝,叶霜兰你纵然修为通天,震慑一个时代,也阻止不了百花山庄被天神宗诸派踩在脚下的命运,唉,光阴弄人啊,可叹!可叹!”刘义禁不住叹息。 不过既然这里是百花山庄,说不定秋婆……刘义有些激动,这样一来,自己也许可以回李府了,不过……李玄这件事,不知道秋婆有没有遭遇什么不测,真是让人烦心哪。 第151章 道友 “原来前辈是百花山庄的大人物,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了。”刘义在思索着怎样才能打探到消息,同时他有些不解:如此大派,为何会与李府有交情?李府纵然强大,但和百花山庄比起来,也不值得一提。 老者一步十丈,飘然远去,行向一座山峰,同时隔空传音:“小子,你随我而来。” 刘义看了看空中许多御剑飞行的弟子,心想这死老头子怎么不搞把飞剑装装逼,居然动用接近于武者的无上身法。 原地的几名弟子有些狐疑,这个长老向来古怪,其他的长老一直以来从不现身,潜心修炼,不问世事,只在传说中提到,而这老头子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身上也不透发出丝许威势,百花山庄明令除特别客人外非本派之人不得入内,这回老者拖一个不明身份的年轻人而来不知又搞什么名堂。 刘义犹豫了一下,向着山峰之上攀去,且看看这老头子要作甚。 山脚下,又是一道光幕,将刘义弹得摔了个四仰八叉,经过的女弟子们轻笑,他的脸色难看无比,正要骂娘,光幕忽然如帘布一般向两边散开,应该是老者破开了禁制。 “这还差不多……”刘义心中颇是不爽,只能占占嘴上的便宜。 山并不矮,刘义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吃力地攀上了顶峰,透过云雾看到了其上的情景:一座宫殿样的建筑立于顶峰,百花山庄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些建筑估计全是古仙留下的。 刘义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殿门,老者正在殿中等着他。 “前辈有何指教?”刘义不想先提出些什么,且看看老者让自己进百花山庄到底要做些什么。 “小子,你一定在猜测我的身份,同样,我也想知道你的身份,现如今,我已经向你展示了很多,你也该说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了,你身上的古怪太多,明明处在凝气归元境界,我却根本感知不到你的真元,你修炼的是何种功法?”老者双目如炬,直直的向着刘义看来,似乎直欲看穿他的内心。 刘义一惊,想不到老者这么可怕,自己的无形真元他是知道的,但老者居然说感知不到…… 刘义思索片刻,决定将自己陪同秋婆直至遇害被对方救了的过程全说出来,对方是百花山庄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至于自己的功法,刘义说得含糊不清,更不能让老者知道断剑便是那传说中的耀北七龙,不然会引起风云变幻的,自己也必然遭殃。 老者自然知道刘义有所隐瞒,但很多事情他已知晓,对方既是李府的人,不会对百花山庄不利,至于其他,留着以后再说。 “好了我知道了,你所说的‘秋婆’,我是不知,不过我会派人去问的,你也别回我家了,在百花山庄暂住一下,估计其中有宫廷的势力插手,外头不太安全,等这件事的风头过了再说。”老者皱起了眉头,和李府的事他知道的不多,这种事情也不归他管,但百花山庄与楚王殷德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刘义所说的经历中,依稀可以发现皇宫的黑手。 刘义的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何老者总是回去,而不与女孩住在百花山庄,还有断剑何时还来,但一想到后果,便噤声了。 “你去山内逛逛吧,这个拿去,没人敢拦你,待会儿我会叫人给你安排一下。”老者取出一枚令牌,刘义接下后他摆了摆手,示意刘义离开。 “奇怪的死老头子……”刘义小声嘀咕着,开始顺着石阶下山,老者虽说让自己“在山内逛逛”,但是估计大多数地方自己是不能去的,他决定在山脚下晃悠一阵再说,待老者找人给自己安排好了住处,乖乖住下就好,只要打探到了秋婆的消息,自己也就解脱了,再想办法搞回耀北七龙和魔法卷轴、丹药瓶,打道回李府即可。 百花山庄,不负盛名,宛如仙境,在花海中还有众多珍禽异兽一闪而没,派内也不捕捉,很是祥和静美,不过刘义觉得美中不足的便是入口太寒碜了,仅仅一个破山洞,一道光幕而已。 四处行走,刘义发觉百花山庄中女弟子尤其多,男弟子很难看见,想来派中的功法更适合女子修炼,一路走过,刘义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是驾着一道神虹御剑飞行,他开始相信一开始的感觉:此地乃是修真大派,现在他一个武者,大摇大摆地在一群御空能人之中穿行,被不少人皱眉注视,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奶奶的修真真是好,可以天上地下任逍遥,不过我也可以动用轻功冲天而起,只是时间不能长而已。”刘义自己给自己打气。 足足逛了半个时辰,也未见有人给自己安排住处,不过刘义并不着急,天黑了没地方住大可找那老头子去算账。 天边,数道神虹如利箭般而来,速度极快,不过刘义神识灵敏,飞过他头顶之时他看清了神虹中的人影:四个中年妇女,实力深不可测,想来在派中地位不低,而最中间的那道身影,令他眼睛一亮——曼妙的身姿,淡然出尘的气质,一身粉色衣衫随风而动,那倩影如若九天玄女一般,让人心动,不过有一人怀中似乎抱着谁,速度太快,看不清楚。 一双美眸快速扫过,刘义心神俱震,对方的修为强大无匹,自己的神识只能退避三舍。 五道神虹一闪而没,不知飞向了何处,刘义继续到处乱逛,他看人一般很准,那名女子实力通天,飘逸出尘,宛若天仙,必非凡人,估计是百花山庄重点培养的最强传人,那种地位与修为,自己是望尘莫及。 “我大可不必自卑,孤身一人来到异乡,修得一身功法,凝气归元,已是一个幸运儿,怎可奢望与此等人物比肩?”刘义自语,人若是总不知足,那是贪婪。 远走他乡,无法回归故里,刘义一直以来都很是寂寞,对他来说,每天能吃饱饭,能有几人聆听自己便足矣,只手灭仙,只手灭幻的境界,他想过,却不追求,一切讲求机缘,某些大势力你争我夺,相互算计之事,他不想掺合,也不理解,一切让时间来证明对错,殷秋雪,绝剑双圣,各大派的传人,他仰慕,却不痴迷,这些都是奇女子,自己不配,更没实力,从小到大,不优秀的自己,只能泯然于众人,若是有哪个寻常女子愿意共度余生,那有多好,不过目前来看这只是奢望…… 刘义的双眼有些湿润,他忽然感觉很孤独,别人的幸福,那些欢声笑语,他只能旁观,只能羡慕,在这个世界,他只能遭遇灭杀与追逐,却完全没有抚慰,他仰天叹息:“敢问上天,我该何去何从……” 远空,似乎有一道身影静静地看着刘义,无声的安慰,他抬头,除了天上的飞虹,远空无物,猜测自己是出现了错觉。 “唉,燕声莺语,其乐融融,我自忧伤,丢了妖魂,失了耀北,无物相伴,无人相和,我当如何踏上前行之路?”刘义感觉心中空虚无比,自己没有的什么都没得到,本来有的已皆失去,“天地如此之大,人如此渺小,何处是我家,何人给予我安慰?” 闷闷地坐于山石之上,刘义无言,静等夕阳西下,余霞满天的那一刻。 “这位可是刘义道友?”半个时辰之后,一道神虹飘然而来,一名女子御剑飞停。 “是的,不过‘道友’二字不敢当。”刘义一介武者,对于这个称呼不太习惯。 女子轻笑:“长老命我前来带你前往住处,我可寻了你好久。” “这货居然还是长老!?”刘义才知道老者的身份,不禁诧异,但看看女子一脸尴尬之色立马陪笑:“麻烦仙子了。”刘义本来想说“小姐”,但这是前世里的叫法,而且还很歧义,又想说“姑娘”,后来忽然灵光一闪,拍起了马屁。 女子玉霞升红:“道友说笑了,哪里敢当得‘仙子’二字,请随我来吧。” 刘义被对方一口一个“道友”说得很不自在,但这帮修真者也叫习惯了,由着她们吧,也顾不上太多了,女子立身长剑之上,向前快速飞了出去,他立刻施展身法,幻化出道道虚影,立马追上。 七拐八拐,一连飞出十几里地,刘义不禁感叹百花山庄可真大,估计是阵法的缘故,另出一方世界,规避天地法则,而此时,女子似乎也到了目的地,开始向着一座山飞去,那上面有着不少屋舍,想来是派内弟子居住的地方。 女子将刘义带到了半山腰一栋空屋子内:“就是这儿了。” 里面摆着一些日常用品,刘义转了一圈便出去了,向着外面望去,只见不少男弟子都在御剑飞行,还有不少人在修炼剑诀,看起来很自觉,很努力,心想大派弟子果然不同。 第152章 陈厉云 女子递给刘义几张符箓:“这是传音符,有事催发后说几句话,我便会知晓。” 说完,女子摆了摆手似乎准备离去,刘义赶紧道一声:“仙子慢走。” 女子笑了笑,不置可否,化作一道流光逐渐远去,只留下刘义一人在原地嘟哝:“这鬼东西怎么催发……” 刘义倒是很想将此类问题向着那些弟子询问,不过他一想这样一来其他人定会怀疑自己的身份,而自己来自李府的事情绝对不能说,虽然他不知道李家和百花山庄在搞什么鬼,李冷月没敢告诉他,但一定很重要,便打消了,机会以后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 暂时刘义还不敢和别人打交道,自己是武者,不是百花山庄的弟子,他还没想好这一切怎么解释,于是关上了门,躲在屋内独自打坐修炼。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刘义收功而立,近几天自己突破了原先的境界,现如今已是凝气归元中阶和大乘之间,如果李玄正面应对自己,就算灭杀不了对方,也可以全身而退,对于同等级的人,他还是蛮有信心的。 走出屋舍,刘义准备下山逛逛,他都不知道百花山庄的吃饭问题是怎么解决的,有些汗颜。 东游西逛了一会儿,刘义摸清了一些虚实:那死老头子走的根本不是什么正门,百花山庄另有真正的山门,不过远在十里之外,别人御剑飞行只需一小会儿,而自己,慢慢走吧。山门外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小镇,应有尽有,专门是为百花山庄准备的,那里的人大多都是历来本派弟子的后人,资质较差,不太适合修炼,便在山门外定居了下来,几千几百年一过,规模自然甚大,百花山庄内弟子吃的问题基本都是在那里解决的,当然前提是正规弟子每个月都会发钱,那里也有诸多法器、符箓等修仙者用得到的物品,可以说是无所不有,刘义准备去哪儿转一圈。 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刘义施展无上身法之后一会会儿就到了,拿着老者给的令牌,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山门,进入了一片新的天地。 道听途说当然不可全信,山门外那些建筑其实算不上一个小镇,但是所有建筑合起来的总量却可以抵得上三四个小镇,它们全部围绕着百花山庄周围而建,分散了开来,并不集中,更像是一条超长的街。 走在街上,刘义感受到了繁忙热闹的气息,不过却没有那些城池般的俗气,这里全是修真者和他们的后人,所以气息很是出尘,刘义的内心被渲染得相当宁静祥和,心中的那丝忧愁也逐渐散去。 “百花山庄这样一个大派,居然不管饭,吃饭都要自己解决。”刘义手头有些紧,所以很不满意,心想老头子还算厚道,其他的全拿了,银两倒没有扣下。 肚子有些饿,刘义决定先填饱肚子再逛也不迟,于是一拐拐进了一家酒肆,不过他可不会喝酒。 店内依旧是女弟子居多,修真者很少喝酒,所以这家酒肆也有点名不副实,其实就是一个馆子,那些弟子应该都是百花山庄的,都有着一种出尘的气息,刘义心想修真者果然不一般。 四处扫视了一下,刘义忽然怔住了,他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陈厉云! 那次遇到殷秋雪时那个被他看得很不爽的便是这货,在李府和陆凤娇一道想杀自己的也是这货,其实就是一个敌人,不过人家风度翩翩,实力处在炼元出体境界,阴冷藏于心中,不便和他纠缠,刘义决定待会儿立马走人。 埋头吃自己的饭,刘义在这里一个人都不熟悉,自然独善其身,人来人往,与己无关,这几日修为提升了一些,在这些弟子面前可以充大了,到时候自会有人来结交。 店内的老伙计四处收拾桌子,他身穿破旧衣物,身上虽不脏,但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刘义皱眉,以他的灵觉,他认为这老伙计定非店内人物,其中恐有隐情。 店外,一双小眼睛怯怯地盯着店内,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七八岁的样子,正看着店内的人来人往。 刘义看人向来很准,他反复看了看那老伙计与丫头,断定二人定有关系。 “估计又是世俗的诸多因素……”刘义嘟哝了一句,独自吃饭,没发现什么,自己还是不要插足为好。 那老伙计不时从陈厉云的身边擦过,感受到老年人身上那种特有的味道,他皱眉,面露不快之色,陈家为荆州城内一大世家,照顾他的向来都是妙龄女子,终日闻惯了体香,他自是不爽。 店内掌柜一双鹰眼四处扫视,看得出来是一个精打细算、小肚鸡肠之人,他见到店外女孩趴着门一直在店前,脸色一变:“死丫头,你怎么又来?” “爷爷……”女孩双眼有些红,怯怯地望了望掌柜,似乎想得到大人的保护。 那老伙计此时发现了门口的女孩,溺爱之色一闪而过,赶忙催促道:“你先到街上玩一会儿,等晚上爷爷干完了,咱们就有饭吃了。” “可是……”女孩双眼一阵朦胧,却没敢哭出来,听闻此话,乖乖地想退走。 “掌柜的,孩子太小,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就让她进来吧,”一名百花山庄的女弟子一脸爱怜之色,“我们作为客人都不介意,何必如此呢?” “这又关我何事,那死丫头一身脏,你不介意,我可介意着呢!”那掌柜在此地多年,知道百花山庄门规,对方纵然能御剑如仙,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活了这么久,铁石心肠,你不累吗!?”一名男弟子大喝,看起来是个血气方刚之士,说话很直。 “好了好了,进来吧,不过给我待在墙角,不要乱跑!”那名男弟子这么刚直,倒是把掌柜给惊住了,他心想也不吃什么亏,只好答应让那女孩进来。 女孩又惊又怕地步入,移向了他的祖父,掌柜固然又不满了:“你还干不干活了,陪着你孙女?” “爷爷待会儿就来陪你,去那边墙角玩一会儿,不要过来,知道了吗?”老伙计抚摸了一下女孩的头,满是爱怜之色。 “掌柜的,这伙计可不像你店中人啊。”陈厉云不屑地看了看二人,轻笑了一下。 被人议论,老伙计也没有任何反应,独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哼,他欠我家族一笔债,让他干个十年八年抵债!”掌柜的似乎对那老伙计既是愤恨又是愚弄,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老伙计不发一言,默默承受着别人对他的议论。 “哦?”陈厉云不置可否,英俊的脸上透发出一丝冷笑,不知心中所想。 “小丫头,饿了吧?”陈厉云并不是一个人,其他陈府之人也都坐于桌子周围,其中一人用筷子夹起一根大鸡腿,晃了晃,眼神满是玩味之色,“来,来,来我这儿吧,这儿有好东西吃。” 陈厉云邪笑着,似乎知道手下人心中所想。 小丫头一脸害怕地看着那人,又胆怯地望了一眼掌柜,怕一离开墙角会遭辱骂,只得暗自咽了口口水。不过掌柜眼力也长年累月积累了出来,识得陈厉云定非凡人,便恶狠狠道:“死丫头,有的吃还不快去?” 女孩身体明显被吓得一颤,但一定早已饿极,怯怯地向着那人走去。 百花山庄的记名弟子愤怒地瞪着掌柜,他们是大派,虽然也有很多败坏名声之徒,但大多数人都受到过良好的教导,即使教导他们的人自己也是伪君子,所以自然对世上的那些不平现象深恶痛绝,他们之类的弟子,一直被熏陶:即使是敌人也要光明正大的打败、杀死,万不可侮辱人格,所以很是看不下去。 女孩缓缓靠近那人,临近食物,抬头看了看对方,而那人也点了点头。 伸出小手,女孩欲抓鸡腿,她天天只吃一顿,实在是饿极了。 “啪嗒!” 出乎所有人意料,在小手接近鸡腿之时,那人筷子一松,鸡腿掉了,而后装作很惊讶地道:“哎哟,不小心掉了,实在可惜啊。” 大多数人本来就认为那人是好心,原来是在捉弄。 陈厉云和掌柜露出一丝笑意,而他的其他手下,肆无忌惮,哈哈大笑。 小丫头满是委屈,泪花在眼眶内打转,却没有哭出来。 “百花山庄,传承千年,在山门外居然发生这等有辱圣地之事!”一名女弟子满面寒霜,显然是出离愤怒了。 “你是哪一脉的弟子,你师长平日里是怎样教导你的?”那个刚直的男弟子大喝,“我要抓你回去问罪!” “小姑娘,来姐姐这儿,姐姐给你东西吃。”另一名女弟子满是爱怜之色,招呼小丫头。 小丫头一脸委屈,泪水不自主的涌出,躲到了老伙计的身后:“你们都是骗子,我不相信你们!” 她这一席话无疑说得几名女弟子心里很痛。 第153章 碰撞 那名男弟子自然是愤怒不堪,一步踏出,张口吐出一把小剑,在他的头顶静静地盘旋,看样子是准备出手教训对方一下了,不过在远处的刘义暗自摇头,那名男弟子炼气四五重天的样子,还处在修真的第一个阶段,而那名陈厉云身边的男子则是凝气归元大乘,虽然处在同一个阶段,但是差距不是一点点,而且前期的修真者是处于劣势的。 “羞辱人家也就算了,还浪费……”刘义自然也是看不过去,不过他实力不够,陈厉云是炼元出体境界的变态,完全可以秒了自己,而且对方来头也不小。 “哼!怎么,小子想动手,这可不符合你们百花山庄的门规。”那人自知完全可以打败对方,透发出一股威势,站起身来逼了上去。 “武者?”男弟子冷冷的看着对方,“不是我们百花山庄的弟子。” “谁说我是?”男子邪笑一下,不知有何打算,手中亮出一把匕首。 从始至终,陈厉云一直看戏似的看着,刘义本来就对他印象不好,现在越看越不爽,心想自己通天动地之后一定要为民除害,一掌拍了他,不过现在,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了。 “百花山庄门规也规定,路见不平之事,当挺身而出!”男弟子一身正气,右手一指,那把小剑如若通灵一般,吞吐着神芒,向着男子射去。 “米粒之光,亦敢与皓月争辉!?”男子眼中幽光一闪,一匕首劈出,震开了小剑,男弟子心神一震,对方实力很可怕。 “两位仙师,莫要伤了和气,一切皆因我而起,老朽在这里跪下了,给两位道歉。”老伙计显然不谙修炼界之事,见此阵仗,吓坏了,马上就要下跪阻止。 “老爷子,这不干你的事,是他们欺人。”旁边的一名女弟子赶忙去扶。 刘义低头,尽量更像一个路人甲,不过,他感受到了一丝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不禁抬头。 陈厉云对着刘义玩味似的一笑,不知其心中所想,不过却让刘义心中发毛,对方当时就对自己有杀意,现如今不知又有何种想法,但事已至此,还是讨好一些为好,只好抱了抱拳,给点面子。 陈厉云身为大家子弟,见过诸多风浪,知道刘义不简单,当下皮笑肉不笑一下以示回敬。 两人的举动自然是被人看到了,那名刚直的男弟子定以为二人是旧识,对着刘义冷冷地哼了一声,刘义哑然,这货智商太令人担忧了,自己躺着也中枪。 陈厉云身边的其他人看了看刘义,自是问起是何许人也,几人一直相伴于陈厉云身边,却不记得刘义,但其实当日遇到殷秋雪时有几人正在他的身边,只是记性并不咋地。 陈厉云简单说了几句,并未详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没有必要多讨论,大不了施一下黑手做掉就是了。 而另一边,两人进入了对峙,虽然抱有敌意,但他们明白这是什么地方,百花山庄的势力范围以内,小打小闹无妨,切磋高低也行,就是不能爆发大战。 掌柜此时也心慌了,他可不想店铺被砸了,立时嚷嚷:“为了一个野丫头发什么火!?” 那名男弟子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厉云冷眼旁观,没有要阻止的打算,看上去很是淡然,不过他的心中倒是有底,他知道手下的人可以力压对方,到时候叫停就行。 另一边,刘义在暗自思索:陈厉云为何而来,难道和李府有着相同的目的?他感觉这其中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一股强大的危机感一闪而逝,提了提大腿,刘义一惊: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小子,不要强加给别人罪名,我是打她了还是骂她?”男子阴森森地盯着对面,“百花山庄居然有你这种蛮不讲理的弟子,我要好好教训一下你!” “你……”男弟子气极,对方太无耻了,不过他真的无法反驳。 “强词夺理,你到底是哪儿来的!?” “为何来我百花山庄挑衅……”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 四周一片女声,刘义感叹:百花山庄真是美女如云啊,男弟子反倒成了珍稀动物,自己简直钻到了女人堆里。 男子无惧,这些大多都是派内的低级弟子,平日里做派内事务居多,每天大概只有五分之一的时间在修炼,派中不怎么重视,所以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要抓男子去见师长,也不惧怕,顶多算是在伸张百花山庄的威严而已。 刘义不想去装什么好人,要真去伸张正义,他也不会光明正大的跳出来充英雄,必定会打伏击,让对方连是谁打的都不知道。 “看我怎么收拾你!”百花山庄的这类弟子很少出去历练,每日都是打扫山门之类的,并不怎么会分析战斗形式,不管对方实力如何,先正面硬接再说。 “双莲诀!”男弟子气势陡然提升,一指小剑,小剑之上立时幻化出影像,只见两朵莲花浮浮沉沉,光华却并不怎么强盛,显然是修为不高的缘故,这剑诀是百花山庄最基础的功法之一,只要炼气一重天以上便可以施展,威力不大,却很灵活,速度极快。 男子冷冷地看了看那两朵莲花,并未放在心上,只要拥有对等的实力,修真者也不是怎么可怕,他运转起全身真元,汇于双掌之上,紧握匕首,并不前冲,他在等待对方攻过来,这么做更能打击别人的信心。 “去!”两朵莲花随着男弟子手指所指的方向飘过去,划出两道流光,速度果然惊人。见到两人动手,掌柜脸都绿了,他就怕店内有所损失。 其实本来剑诀与法器是不合于一起的,剑诀可单独催发而出,不过为了使境界低的弟子更好的运用,百花山庄便想到了将剑诀附在法器上打出的方法,筑基之后二者将完全分来。 男子一心想立威,手持匕首,全力运转真元,硬抗双莲诀,双方碰撞,神芒四射,修为不太高的都远离了开来,空中一阵漫漫飞花。 剑诀被震散,小剑被震飞,男弟子心口一痛,法器上都有施法者的神念,故而他的体内受了一丝轻伤,而另一边那人也不禁退了几步,虽然他强于男弟子,但并没有拉开太大的差距,不足以稳压对方。 “小子,实力不错,不过,还差了点。”男子一脸的嘲弄之色,试探之后,他心里有了底,他完全可以干掉对方,不过他也不准备下狠手。 男弟子瞪着对面,他知道了双方的差距,不过现如今伸张正义挺身而出,又有那么多女弟子看着,他骑虎难下。 趁着两人短暂的停滞,掌柜立时找到了间隙,在那边吆喝:“两位,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不适合打斗,请在店外分出胜负再进来吧。” “哼!”陈厉云手下的那名男子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不为所动,男弟子也是瞪了一下,掌柜只好不再作声,虽然是在百花山庄的范围内,但他也见到过那么几位狠人,在山门外闹得天翻地覆。 男弟子面露凝重之色,他要立威,他可不想被嘲笑为英雄变成狗熊,于是决定祭出最强法器,他大袖一挥,飞出了一个血红色的爪子,这是一只妖兽身上得来的,被炼成了法器,威力甚大,无坚不摧,是百花山庄清风坛坛主赠与的,然后他的师父又给了他,甚是不凡,他觉得对方会很棘手。 “哟,这倒是一件好东西,不过片刻后就要易主了。”男子虽然知道这件法器的厉害,但依然口出狂言。 “起!”男弟子动用全身灵力控制血爪,化作一道红光扑向对面,那上面光芒闪烁,吞吐不定,上下游走,蕴含了他的全部修为。 男子不敢轻视,一闪避开,同时用匕首自侧面拍击,好化去它的神力,而另一面则是一声冷哼,催发灵力操纵血爪一阵飞旋,幻化出数道残影,快如闪电一般紧紧跟随,像跟屁虫一样摆脱不掉,男子恨得牙痒痒。 男弟子的嘴角禁不住溢出一丝笑意,这是他的最强法器,果然压制住了对方,这种人物,他平日里是最最深恶痛绝的。 另一边,小女孩躲在老伙计的身后,害怕不已,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更不知道修炼界的争斗小则见血,大则分生死的。 刘义旁观,他在分析双方的战力和想着假如自己处于其中一方,该如何应对,进入了一种忘我之境,同时仔细观测双方的弱点,一旦往后与自己为敌,可保必胜之。 躲避了很久,男子终于决定出招,不过他不敢正面交锋,血爪的厉害他是知道的,他等待时机,抽出匕首,用尽全身之力,猛然从侧面攻击,那一击威力极大,血爪一下子被抽飞了,男弟子心神一震,快速集中灵力操纵红芒攻来。 “正是现在!”男子忽然大喝,趁着血爪还未飞回,男弟子没有回过神来,像一道风一般扑了过来。 第154章 挡不住的杀机 “师兄小心!”众多女弟子焦急地大喊。 男弟子当然也是大惊失色,慌忙之中堪堪祭起了一面小盾,随后一只挟带着真元的手便一掌拍了上来。 “砰!” 男弟子应声倒地,小盾之上出现了一丝裂纹,而另一面的男子也倒退了几步。 “刷!” 男弟子正要爬起,对面原本倒退的那人快速止步,立时前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去,一拳打向男弟子的鼻梁,不过他未敢动用真元,怕出事情。 一声惨叫,男弟子鼻梁出血,在众人面前出丑,他又恨又怒又羞。 “呃啊,我与你不共戴天!”男弟子死命挣扎,却被人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好了,陈岩,别打了。”陈厉云终于出口,他是来百花山庄办事的,不想节外生枝,同时也让人知道了那个猖狂家伙的名字:陈岩。 陈岩收手,大摇大摆地回到桌前,而地上的那位愤然起身,就要扑上去,却被众位女弟子紧紧拉住。 “你们到底是何许人!?”一名女弟子娇喝。 “年轻人有些火气也是正常,发泄了就好,”掌柜的打起了圆场,这些都是他的客人,还指望再次光顾呢,“这丫头我也让她进来了,既没打她,又没骂她,你们相互之间又不认识,无冤无仇的,没有必要闹得不愉快。” “师兄,我们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走吧。”这饭看来也吃不成了,两名女弟子扶起地上的那位,瞄了陈厉云一行人一眼,出去了,而其他的弟子也愤然起身,走出店门。 “几位,喂……”掌柜这才懊悔,得不偿失啊。 除了陈厉云一行人和掌柜,只剩下了刘义,和这么一群人待在一起,他很不自在,向着对方抱了抱拳,快速溜了。 街上并不热闹,却也不冷清,不过刘义不想多待,百花山庄灵气充裕,对修为有很大影响,趁着这几天,他决定突破一下修为。 行了不远,刘义总是觉得背后有人注视,回过头来仔细搜寻,只见到茫茫人海,不过,刘义神识灵敏,他捕捉到了一丝气息,顺着那丝气息,他发觉酒肆门口,那个脏兮兮的女孩正望向自己,见到被刘义发觉,一闪消失了。 “这是……”刘义皱起了眉头,他的眼力非凡,平日里虽说从来都是粗心大意,但是对一些小细节记忆力惊人,对方那种眼神,似曾相识,自己绝对在哪里见过。 “世上奇人很多……”刘义心中有些郁结,他不知道别人的想法,谁晓得别人是善意还是恶意,只得告诫自己处处要小心。 快到山门之时,刘义方向一转,折了回去,现如今自己修为不高,赤手空拳,很是不安全,百花山庄都是修炼者,一旦有了斗杀之事,很可能小命不保,所以还是去店中买一些兵器为好。 回去百花山庄外围,刘义逛了好几个地方,居然都是只卖法器,因为大多数弟子都是低级弟子,而且优秀传人则要么是派中大人物亲自祭炼授予法器,要么是自己实力强悍,去往一些险地收集材料自己祭炼,而低级弟子不适合用大型法器,故而店中多是小巧玲珑,对修真者是块宝,对武者是废铁的东西。 “真是麻烦。”没有一件防身的武器,刘义感觉心里凉嗖嗖的。 晃悠了好一阵,刘义终于买到了一把铜鞭,这鞭上布满了灰尘,估计是很久以前的货,就是没人买,而且还有了铜绿,也好,将就着用吧。 走出店门,想着又花出去了一笔银两,刘义颇感到心痛,没办法,耀北七龙被那老家伙缴了,而且那种东西还是不要轻易拿出来的好,原来的那把破斧子锋刃都磨没了,自是不能用,所以这一把鞭也算是买得其所。 “鞭有专门的鞭法,不过目前随便用用吧,综合武祖的功法,能自保一天是一天。”刘义自我安慰着,走在回去的路上,开始四处提防,现在天色渐晚,路上人影稀少,是被暗杀的好时机,一个不留神中奖就挂了,今天运气不好碰到了陈厉云,刘义心中烦忧,这货不会亲自干掉自己吧? 店铺关门,光线昏暗,刘义忽然有了窒息般的危机感,灵敏的灵觉使他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独自往前走着,刘义知道对方越是晚出手对自己越有利,要是对方实力强悍,离山门越近就越有逃生的把握。 死亡无处不在,却又透发出无限生机,谁在黑暗中独自等待,谁在迷蒙中抚刃收割,一切的一切,说不清楚是宿命的抉择,还是历史的潮流。 微风轻拂过树梢,星月昏暗,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死寂而又惊心动魄,背着长鞭,刘义不紧不慢的前行,既然对方现在还没有出手,那就说明他的实力不够力压自己,那就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刘义忽然心中变得平静异常,生死轮回,无人幸免,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得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 昏暗中,一把匕首悄悄逼近,刘义头也不回,大步昂然前进。 “小子,装什么,既然早就发现了,还用得着惺惺作像吗?”背后,传来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刘义止步。 “那你又装什么,既然早就想杀我,为何现在还不动手?”刘义转身,反问,淡定异常。 没有出乎意料,对面之人果然是陈厉云的授意,不过自然不是他亲自出手,那种高傲的人物不屑于动手杀死一个小角色,来人正是今天的陈岩,在他看来,刘义处于凝气归元中阶,而陈岩已是大乘多年,实力的差距决定了任务是否能够完成。 “小子说话倒是刻薄,一句也不饶人,哼!”陈岩冷哼,他也觉得费一些功夫完全可以斩杀对方,所以不屑于偷袭,现如今面对面光明正大夺命岂不是更好。 “无缘无故老是被人追杀,你让我愤怒了。”刘义眼中杀机立现,这里如今别无他人,而两人之间,早已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既然如此,生死由命,成败在天,放手一搏,扬杀伐之道,以与天齐。 “看得出来你是不简单啊,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露出犹豫、狐疑、紧张之色,怪不得公子要干掉你,留着终是祸害。”那人一阵冷笑,匕首前刺,化作一道流光,迅猛无匹,摧枯拉朽。 “当!” 刘义不急不缓,长鞭一挡,借力远离,他知道对方目前只是试探,还不准备真正出手,所以远远站着,没有继续,而是冷冷反驳:“你说的话可真难听,谁是祸害你还不清楚吗,待我通天动地之时,定是陈厉云血染黄土之日,而你,只是一个磨砺我的可怜虫。” “口气倒是不小。”那人皱眉,刘义的样子令他很是讨厌,在陈府他也算是一个高手,自然有那么一丝傲气,所以心中颇不是滋味,但问题是这个小角色还不能轻轻松松干掉,得费一些周折。 “这没办法,总该给点自己信心吧,鼓励鼓励自己又有何错?”刘义此时心如止水,平静得连他自己都很惊讶,难道是见惯了丑恶,免疫了血腥,亦或是对人世间沉浮的淡漠?他不明白,也来不及去思考,现在的时刻,是留给敌人的。 “哼,你倒是乐观,可惜,留给你乐观的时间不多了。”陈岩手中紧握明晃晃的匕首,平缓地围着刘义踱步,这个对手他是第一次与之发生碰撞,不知道弱点与实力,他可不像陈厉云那般自大轻浮,他知道每个对手都有存在的价值。 刘义不言,他深深地知道了这个对手的可怕,除了李玄,这算是另一个可以让自己生死大战的人物,生死轮回,很难道清其中的奥妙,或许明天的太阳永远不会升起,或许黎明前的曙光指引自己前进,一切的一切,全在自己的手中。 “我就是想知道我与你们陈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引得你们欲杀我而后快?”虽然知道答案,刘义还是想喊出来,虽然真理的抨击是那么无力。 “你与陈家为何有隙我不管,我只管杀你。”对方的话语很是无情,但也不无道理,主子下令,他只管动手就行了,何必要弄清楚主子为什么会下令。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和你多说的必要了,一切鲜血上见真章。”刘义深呼一口气,擎住长鞭,遥指对面,全身真元浩荡,作出了一战的准备,上次的大伤还没有完全恢复,面对高出自己一阶的对手,他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本来就没有必要。”陈岩眼中幽光一闪,身形一阵漂移,化作道道诡异的虚影,开始出手了,刚才的试探让他有了一些把握——对方的实力与自己有那么一点差距,只是会有些棘手,付出一些代价,可保诛之。 刘义刹那之间心如明镜,这种心理境界让他很是享受,希望可以始终保持,站立原地,对面的虚影在他眼中被无限放缓,长鞭迅速收回,又猛然击出,火星四射,震开了那道身影,一闪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第155章 苦战 “叮!” 头也不回,刘义心中自有分晓,任何尺度皆已在内心掌握,长鞭一个回抽,化出舞风之声,其中蕴含了强而有劲的真元,这一击要是被打到,手骨非折即裂,不过身后的可是凝气归元大乘的强者,岂能如此简简单单击杀,匕首一阵回旋,顶住了那一击,快速远退。 刘义对这种灵活类型的人感到很是头痛,轻武器轨迹难寻,方向多变,而且这类人物轻功纯熟,不容易留下,不过对于能要了自己小命的敌人,何必挑挑拣拣,是敌人就是了。 猛一跺地面,刘义凭空跃起,敌人远退之时是最佳的进攻机会,虽然不一定能有多大效果,但也能削弱一下别人的嚣张气焰。 长鞭抽过,残影消失,陈岩出现在了刘义的侧面,匕首化作一把死亡天刀,挟带着强而有力的真元,直直向着刘义的心脏部位扎去。 “哼!”这一场面,也在刘义的可控范围内,在之前的预料中便是可能发生的事情之一,所以他不为所动,一声冷哼,从容格挡,借力远退,在地面之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小子有点实力,不像是侥幸投机修到的这一境界。”陈岩话虽如此说,但双目之中的杀意更甚,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他决定尽量快速完成任务,这是在百花山庄的山门外,久留不宜。 “你们这么多冤无无故的仇家要杀我,我想侥幸安乐一点都难。”刘义冷笑,他已经不准备逃走了,要么死在对方的匕首之下,要么用长鞭打碎对方的头颅,否则的话这次逃离,下次呢?下下次呢?但求不苟且。 “那也无妨,今晚之后就让你解脱。”陈岩抚了抚匕首的锋刃,他仿佛闻到了下一刻鲜血的味道。 “那就多谢美意了,只是这等好意我可不一定接受得了。”刘义瞄了他一眼,真元疯狂提升,长鞭前指,气势如虹。 “那我可要强制送给你这个美意了。”陈岩猛然提气,一抚匕首,化作一道寒光破开气流,那气势足以用雷霆万钧来形容,刘义面色阴沉,这一击的威力极大,他恐怕不能从容接下。 “锵!” 金属震颤,长鞭险些脱手而飞,对方是一个壮汉,双方力气自然是不能比的,再加上匕首更容易握紧,这一次力量的巅峰大碰撞刘义始一上去就落在了下风。 陈岩趁着这股气势,轨迹一阵变换,在空中灵活的游走,刘义一阵手忙脚乱,堪堪截住了大半攻势,大喝一声,用尽全力震开,倒退数步,尽量远离,落定之后,右手手臂鲜血汩汩直流。 “怎么样?”陈岩嘲弄似地笑了一下,不过身子却丝毫未作停留,如同一股青烟一般,袅袅不着痕迹,飘忽不定,让人看不清虚实。 刘义一旋长鞭,不退反进,对方不会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奋力迎击,榨干自己最后一滴真元方是上策,长鞭在空中呼呼作响,不断自陈岩身边掠过,却永不停息,谁要是停下不支,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黑暗之中,两道人影左冲右突,气流涌动,上下周旋,上演了惊心动魄的大战,一时之间难辨到底是谁占了上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但是修炼界之人知道结局终会是惨烈。 手中长鞭横扫,倾注了刘义的全身力量和浑厚的真元,浩大的伟力划过,使得空气都仿佛蒸腾了起来,这一击威力极大,虽说陈岩在修为上高出那么一点,可若是硬接还是会出大事情,所以他只能避其锋芒,用匕首自侧面点击。 “锵!” “锵!” “锵!” 黑夜中,一连串的火星划破虚空,给人以震颤的瞬间,虽然绚丽却步步杀机,满带着死亡的光芒,诠释着轮回的瞬息万变。 长鞭去向不变,匕首刚才的动作似乎效果不大,然而两人的实力差不多,在普通人眼中也算是小强者,所以这一点效果足够了,陈岩从容躲过,开始蓄力反击。 匕首以灵活见长,置于高手手中可招招致命,对于刘义来说,陈岩就是那种能致命的高手,陈岩身形一阵闪动,在对面留下一连串诡异莫名的轨迹,对着刘义不断进攻,丝毫未给喘息之机。 刘义大开大阖,刚中带猛,猛中带凶,陈岩疾若飞燕,迅藏杀机,宛如游龙,当势均力敌的两个人碰撞到一起,生死难料,形势风云变幻。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战场也由百花山庄山门外的大街上向外迁移,逐渐到了郊外远离人户之处,而这结果,正是双方都想要的。 刘义的身上血迹斑驳,对方经验深厚,进入凝气归元的时间比自己长得多,匕首像游蛇一般蜿蜒进出,他吃了不小的亏,身上遍布血痕,但这可不是重要的,命才是第一位,伤疤可以痊愈,命没了不可再来。 其实陈岩也没吃小亏,有好几次他被刘义的鞭砸到,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疼痛难忍,肯定有所损伤,虽然一开始便知道取刘义的小命要付出点代价,但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好对付,估计要重伤回去见陈厉云了。 双方在一定范围内移形换位,不断厮杀,不断碰撞、分开,再碰撞、再分开,暂时忘却了除干掉对方以外的一切。 刘义知道像陈岩这种修为的人在陈家也很稀少,陈厉云带来的人中应该只有他一个,干掉了陈岩,一定时间内除了陈厉云亲自出手,没有人会构成自己的威胁,而陈厉云虽说张狂,在百花山庄内绝不敢造次,以后少出来即可,而若是今晚被陈岩逃走,终有一日会再次被暗杀,早死晚死都得死,摆在刘义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杀死陈岩抑或是被陈岩杀死。 “砰!” 真元挟带着气流,长鞭狠狠地自陈岩头上擦过,撞在树干上,树身一阵晃动,摇摇欲坠,陈岩不禁心惊肉跳:这小子下手可真狠。 来不及多思考,又是一鞭狠狠地扑来,陈岩险险地避过。 二人在野外激战,一心只想重创对方,早已背离了武道本意,扬杀伐之道,不过更深层次的武道真谛也不是二人现在的境界能窥得天机的,目前,面对敌人不露杀意,古井无波,演化武道是不可能的,所以常人以杀伐之道替代武道也是不二选择。 场内,生死大战正如火如荼,随着一阵阴森森的冷笑,一把匕首擦身而过,血浪溅出,皮肉外翻,刘义一声不吭,快速远退,这样的伤势对他来说已经是小儿科了,上次被李玄捅了一剑都没死。 “铿铿铿!”稍作喘息,新一波的攻势再次到来,双方迅速撞在一起,剑鞭起舞,在月光下忽隐忽现,成为谱写的战歌中小小一笔。 碎石飞起而又落下,树叶纷飞,残破花瓣在地上翻滚,二人所经之处一片狼藉,这是凝气归元强者之间的巅峰对决,生与死只在毫秒,近一分,远一分,都会改变各自的命运。 又是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陈岩与长鞭差点来了亲密一吻,刘义的攻势凌厉无比,直到现在还没有要力竭的现象,这样缠斗的状况估计要持续很久,他逐渐开始失去信心:本来信誓旦旦在片刻之内可将对方斩杀,现如今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然脱离战斗。 深吸一口气,刘义感受到了天地灵气与己身真元的那种微妙联系,虽然伤痕累累,他却有那么一丝缓劲,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 “若我神功大成,是否可以与天地相通,不易力竭?”刘义不禁寻思,不过很快他的思考就被森冷的匕首给打断了,现如今,不知道能否活命,去想以后的事情是多此一举了。 一个时辰已经过去,陈岩除了浑身伤痛之外格外乏力,大汗淋漓,身体透支,他不禁开始有了退怯的念头:对面这小子居然耐力骇人,自己一个修炼多年的壮汉都已经吃不消了,这毛头小子居然愈战愈勇,如此下去还无法结束,一旦力不从心,反而会被对方有机可乘,毁于一旦。 陈岩不知道的是,其实刘义也是疲惫难忍,有苦说不出,他现在所能做的,唯有隐忍,咬牙坚持,靠真实实力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比拼耐力,谁先坚持不住谁就会先倒下。 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刘义的真元开始枯竭,体力也有些不支,他终于深深地体会到了“榨干”这个词,把你身体里的气力,包括精神,潜力统统强行抽离,这个时候,信心便会开始动摇,生存的希望开始渺茫,能否一战到底,只能看你自己。 “呃啊!” 一声大吼,刘义汇聚残存力量,一鞭震开敌手,立于原地,身体开始有些微微颤抖,他感到一阵昏阙,头晕眼花,好歹没有倒下去。 对面,陈岩许久没有攻过来,他也累得不轻,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他要好好喘一口气,不过毕竟他身强体壮,还有余热,照这么发展下去,刘义的处境堪忧。 第156章 秘法 现如今,魔法卷轴,耀北七龙,还有那神秘的丹药瓶都不在身边,陪伴自己的,唯有一杆稍微有些生锈的长鞭,所以刘义丝毫没有借助外物的机会,这一战,后果很难预料,他的心中出乎意料的坦然,在这之前,他无时无刻不在躲避死亡,不敢与之交锋,现如今不得不面对之时,竟然毫无怯意了,或许……也就如此吧,自己与陈岩显然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今日即使侥幸逃亡,他日定当血染长河,而动用阵法击杀对方决计是不可能的,这里没有事先布局,这么仓促的情况下布不出杀阵,以自己目前的造诣,也拿不出什么威力强大的杀阵,最多只能像上次困封李玄那样,但是有必要吗,有意思吗,这次溜走下次再让对方出手?知道了自己有逃生技能,下次的话估计就会偷袭了,现在的苟且是为将来的死亡做准备,倒不如搏上自己的命运,生死无妨。 “世间因果循环历来不竭,陈家多年之后必有报应,我若今日死于陈家人手中成为‘因’,也算是为日后的‘果’作了贡献,往后此害一除,也有我的一份功劳,算是死得其所了吧……”刘义自语着,感觉心里有了丝许安慰,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乱世,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种下这个‘因’固然是好。 “小子,年纪轻轻有如此忍力,日后定成大祸,我今日不除你更待何时!?”喘了一口气,陈岩手执匕首,缓缓逼了上来。 “陈家今日弑一无名小卒,日后定会祸乱天下,谋得更高,所杀更高,我为后世苍生着想,今日杀你一人,后日斩你陈家一百,直至灭绝以除后患!”刘义冷冷回敬,要除掉别人理由太多了,更何况自己问心无愧。 “哼,留不得你了!”陈岩脸色铁青,对方说话的气焰很嚣张,虽然话粗理不粗,但还是让他很受不了,心中愤怒无比,真想下一刻就让对方碎尸万段。 “说话都这么虚伪,你根本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留’!”一抚长鞭,刘义运转起残余真元,准备起接下来的苦战,他不断告诫自己:黎明前的曙光在等着你! “当!” “当!” “当!” 接连三次碰撞,威力都不怎么大,双方都是强弩之末,唯一改变的是刘义手背上又多出一道伤口,匕首灵活多变,气力无多又手持沉重铜鞭的刘义处处受阻。 就在鲜血溅出的瞬间,几段文字忽然从刘义脑中闪过,那是武祖的秘法,不过这秘法副作用很严重,身体将会受创,体弱之人一旦倒下再也不会起来:当力竭无援,即将垂死的情况下,可以动用此秘法,强行吸纳天地灵气,不将之炼化为真元,直接打出,虽然威力会比真元小,但是面对同样力竭的敌人,可保必胜之,不过由于天地灵气未经炼化,在体内把它当成真元运转会造成极大的破坏力,所以十之八九会死亡,书上的注解也是这么一句话——非必死之局勿用! 刘义苦笑一下,这还不是必死之局吗?论实力,自己完全不可能硬碰硬灭杀对方,论耐力,照此情形,最先倒下的也一定是自己。 一股苍凉之感油然而生,路是自己走的,但是有些路,自己不得不走,自己没有得罪别人,可别人就是觉得被得罪了。仰头望月,刘义长叹,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了,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能躲则躲,能屈则屈,可最后呢?还是里外不是人,早知如此,何不轰轰烈烈,与强权悍势相抗,死得其所? 刘义的笑容很是无奈,他只能对这世道轻声一句:别逼我。 月沧桑,自凄凉,谁晓人奈何,在坎坷之路上渐行渐远,孤身一人,无可依靠,一步一步心存敬畏,在污泥之中挣扎,不知道未来通向哪里,说实话,对未来,刘义是迷茫、彷徨、孤独的,从前,他害怕,这一切迟早会烟消云散,魂归黄土,但是当这一时刻真正来临之时,一切都无所谓了,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到头来空悲切。 “刘义,莫哀伤,自古以来和你有着相同遭遇的,何止千千万万?”深吸一口气,刘义毅然决然地开始动用秘法,这一切都是人不想看到却又必须看到的。 随着秘法的运行,天地灵气快速被聚拢而来,刘义感觉到实力在暴涨,然而与之相反的是他正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楚,未名的天地灵气都没有经过炼化,有许多暗含阴邪之气,在他的体内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内脏一阵一阵刺痛,生不如死。 刘义擒住长鞭,缓缓向前,而他的双眼逐渐失去神采,鲜血不断自他的口中溢出,滚落向衣衫,一片血红。 “小子,你透支体力与我争斗,早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见刘义不住的溢血,陈岩认为是对方体力透支造成的,的确,体力透支至虚脱会有严重内伤。 缓了一缓,陈岩恢复了些气力,身形一阵闪动,准备收割对手的生命。 “当!” “当!” 虽然天地灵气远不能和凝练的真元相比,但是对付一个强弩之末的对手已经足够,匕首与长鞭生猛的碰撞,一举被震开,但是长鞭去势不减,狠狠地砸向陈岩的胸口,只听到骨裂之声,他被抽飞两丈远,在地上一阵挣扎。 “噗!” 刘义缓缓靠近,张口吐出鲜血,不过他却刻意吐到了陈岩的身上。 “你……不可能!你怎么还能发挥出这么强的实力?”陈岩开始惊恐起来,这件事情是不符合常理的,但是它却确确实实发生了,若是刘义保持着这么强大的攻势,自己必死无疑! “哼,当你扼杀别人生存希望的时候,宿命就已经给予了答案,上天赋予你生命,你却用它剥夺别人生活的权力,天不容你,现天降命于我,与你玉石俱焚!”刘义的话语冰冷无比,对他自己来说,面前的和所控制的身体,都已经是死人了,现在的他,不仅仅是为自己杀敌,更是为有好生之德的上天除害,他所拥有的,是所有被压迫、被残害之生命的信念。 虽然听不懂刘义所说的“玉石俱焚”是何含义,但是陈岩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在陈府算是强者,地位不低,前途一片光明,陈厉云玩腻了的丫鬟都随他糟蹋,一想到这里他立时血脉贲张,自己绝不能死! “小子,你以为一定能够杀死我吗?”陈岩冷笑,自怀中掏出一枚锦盒,缓缓打开,一股清新的馨香立时散发而出,令人心旷神怡。 刘义那失去神采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陈岩手中的定是好东西,若是从前的刘义立马便会动手抢夺,敌人的好东西一定要拿下,这是生存之道,但是现如今自己命不久矣,得了也无用,不如让他耍尽花招。 刘义的想法没错,陈岩手中的东西是一株奇药,修炼之人炼化可增进修为,虽然对一些强者而言这算不了什么,但是在凝气归元境界的人看来这可是奇珍。如今陈岩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只能暴殄天物直接吞咽下去回复真元了,不过他也不敢服用太多,仅仅咬下了五分之一,不然身体会承受不住。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枯竭的身体有些复苏,虽然恢复了一点点,但对陈岩来说足够了,现在的刘义有些古怪,虽然不停吐血,似乎内伤很重,但是可以感觉得到体内流淌着的力量,而且见自己动用外物恢复,居然没有阻止,是不屑还是为何无从知道,但无疑这个人现在很危险,他决定今天试图遁走,留待以后再说,自己的感觉应该不会有错。 刘义静静地在远处站立,感受着体内浩荡的真元,忍受着难以言明的痛苦,不知心中所想,他知道陈岩用这种方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会是耗费生命获得力量的自己的对手,所以他只想让对方感受一下黔驴技穷的痛苦。 功力恢复了三成,陈岩有了一些底气,检查了一下伤势,胸口的伤很是严重,刚才由于自己轻敌,被对方一鞭抽得骨裂,实在是不应该,不过依照目前的状况,这小子坚持不了很久,待会儿许是能够全身而退。 不过由不得陈岩再多想,刘义已经手持长鞭疾步而来,天地灵气运转不息,他获得了超然的力量,人之将死,一切都无所顾忌了,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想起刚才的情景,陈岩心有余悸,现在的刘义太诡异了,一定很危险,但活命要紧,必须全力以赴,争取逃走的机会。 碎叶狂舞,沙石乱飞,黑夜中兵刃与兵刃之间不断撞击,时有火星迸溅,真元与灵气肆虐,双方的战斗席卷八方。 第157章 一种悲怆在心头 陈岩且战且退,刘义的攻势越来越凶猛,如若滚滚长江,涛涛黄河一般奔腾不息,丝毫没有力竭的现象,如此刚劲有力的进击不是他能长久接受的,令他心中骇然,同时坚定了今夜逃走,日后算账的信念。 “噗!” 陈岩的匕首从刘义腹部划过,鲜血淋漓,不过对方不退反进,顺势一鞭打在了他的身侧,“咔擦”一声,肋骨断裂,不禁一阵惨叫,怨恨地道:“两败俱伤,你真是一个疯子!” “早就说过要和你玉石俱焚了。”刘义笑得很邪恶,生死存亡之际,他心中的嗜杀之门大开,要比对手对自己更残忍! “砰!” 又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匕首扎进刘义腰间的同时长鞭砸向了陈岩的头部,虽然躲过了必杀一击,可他还是被打到了,耳部受创,半边脸都开始淌血。 “你真狠!”陈岩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击后退,他都不敢与之交锋了,对方不怕死,可自己不准备死,那株药草的效果有限,有待时日去炼化、去发掘,一旦被这疯子来了个鱼死网破,狗急跳墙,丢了小命,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陈岩的攻势不断弱化,更接近于是在试探,尽量与刘义保持距离,可惜刘义死死缠住,悍不畏死,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他开始恐惧了。 感觉到陈岩内心深处的怯意,刘义冷笑,这些平日里总是凶残剥夺别人生命的人不会想到轮到自己的这一刻,现在,该让他们付出代价了,他明白自己目前的实力,要留下陈岩的小命绝非难事。 一阵周旋之后,陈岩借助刘义的力量快速远退,觉得时机已到,他决定遁走,凭空一跃,飞过树梢,在空中留下几道身影,快速远去。 “小子,今日留下你的小命,来日定会取走!”陈岩感觉很憋屈,信心满满而来,却又败兴而去,不过这件事情好歹告了一个段落了。 刘义笑了一下,全力运转灵气,一口血浪涌出,却仿若未觉,以惊人的速度飞起,自原地消失。 “追来了……”陈岩皱眉,对方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直逼自己,眼看长鞭袭来,他只能硬着头皮接招,一股大力压住他的全身,把他自空中打落下去。 可恶!陈岩心中郁闷,只得再次与刘义纠缠,他的功力所剩不多了,刚才吞下奇药恢复的也快耗尽,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可是口中还是道:“小子,我饶你一命还不谢我,你想死吗!?” “我不接受你的饶命!”刘义的话语很直截了当,他感觉生命之能不断逝去,临死之前他要对着对方多补几刀。 “喝啊!”奋力一击震开陈岩再次腾空飞起,他的心头发堵,这小子今晚就像吃了药一样,死死缠住,阴魂不散,不死不休,这样的人是非常可怕的,他的眼皮一直在跳,在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然而意料之中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刘义紧随其后,虽然在空中,但攻势不减,将之打了下来。 “臭小子,为何缠住我不放!?”陈岩愤怒地质问,他的真元已经到了枯竭的边缘,难以再承受这样规模的战斗,他感觉死亡正在逼近。 “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也是你逼着我陪你一起走的,现在你居然问我?”刘义很是悲凉,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生命正在被强行抽离身体,眼中开始出现幻觉,不过尽管如此,他的实力一直在暴涨,这正是这秘法的恐怖之处:抛弃生命来获得实力。 “你……”陈岩脸色铁青,但留给他懊恼的时间不多了,刘义如迅雷一般飞速扑来,其力量足以用雷霆万钧来形容,陈岩不禁骇然:“不可能,你怎么还能发挥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砰!” 匕首被冲击力震飞,陈岩的右手一阵发麻,铜鞭去势不减,蕴含着天地灵力的力量一下将他抽飞,胸口的骨头完全碎了,一股血浪一个抑制不住,自口中喷出,而对面的刘义也同样张口吐出鲜血。 一时之间疼痛难忍,陈岩说不出话来,但是他嗅出了死亡的味道。 “你的遗言?”刘义铜鞭遥指地上的陈岩,话语是那么的无情。 “哼,你若杀我,我家公子定不饶你!”虽然内心惶恐,可陈岩还是装出一副面色阴冷的神色,出口威胁。 “我杀不杀你,陈厉云都不会放过我,你安心的去吧,早就说过要和你玉石俱焚了。”刘义冷笑,虽然整个成为了一个血人,可浩荡的天地灵气给予了他无上威势,他如同一个修罗一般,手起鞭落,洗涤生命。 见到刘义下手了,无力反抗的陈岩只能伸手去挡,“咔擦”一声,手骨断裂,又是一击,把他的半边头颅都砸碎了,血肉模糊。 “啊——” 陈岩发出一声声惨叫,还未死去,痛不欲生。 “我向来手软,给你一个痛快。”刘义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不想节外生枝,一鞭把陈岩的头砸了个稀巴烂,结束了这个罪恶的生命。 留下尸体,拖着长鞭漫无目的地一直往前走,刘义的意识在缓慢模糊,秘法一经运转,无法再停下,他所能做的,便是感受着实力的一直增强,生命的一直逝去,前路渺茫,不知何方,他没有考虑去往哪里,只是想着在死之前就这么一直向前、向前,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远离尘世的喧嚣与嘈杂,远离江湖的恩怨与仇杀,远离这片伤愁之地,面向大海,春暖花开,走向黎明前的曙光,在丛林更深处闻到青草的味道,在那迷茫的前路偶遇一阵阵清香。 黑夜中,一个孤寂的身影,留下月光中拖地的影像,在远离人户之地一直往前,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离去,不愿接受红尘的怜悯,庸庸碌碌,胆战心惊了十几年,现如今解脱了,他竟有些忧伤,不知是不是不甘,若是不甘,是不甘寂寞,一人独对人生,抑或是不甘无为,虚度青春?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现如今他只是不想被人看到,只想独自分享自己的荒凉与悲怆,珍惜生前的最后一段时光。 “世界,我来过了,想做的事情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我也有心无力,这个世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也就那样吧,上一个世界不就是例证吗,只是可怜了父母,你们安好……”刘义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却又哭不出,上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本以为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到头来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看着人家青年才俊,如玉佳人的诗情画意,黯然神伤,在历史的洪流中无声无息地被淹没,在时光的消失中默默泯灭,不会为人所记住,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生命悄悄逝去。 刘义不住咳血,开始向着一座山攀爬,他想眺望这片天地,世界忘记了他,他不想忘记世界,他要静静地站在山巅之上,看这世界最后一眼。 体内充满了力量,但是身体如若朽木,生命之能不断枯竭,就好像庞然大物塞进了摇摇欲坠的小屋一般,随时都会崩塌。 “两年,就这么过去了……”刘义一边攀爬一边叹息,两年了,是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两年了,经历了两年的颠沛流离,风雨漂泊,在这两年之内自己的寿命便被耗尽了,在这两年之内,自己见过了当世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日出夕归的小人物,也不算太窝囊。蜉蝣朝生暮死,自己多活了这么久,受过了世间冷暖,起起沉沉,有过绝望,有过希冀,有过美好的向往,听到了游离于岁月之中深沉的声音,在温暖的迷梦中恍归故里,也值得庆幸。 云卷云舒,人生人死,世间变换,自古如是,遥望远方的百花山庄,刘义心中压抑,亦感叹。 感受到生命的即将终结,本来无神的双目忽然爆发出一道神光,是回光返照吗?刘义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只是一瞬间,他似乎透过山山水水,看见了百花山庄内叶霜兰那巨大石像上出现了一道倩丽身影,幻若星辰,渺若云烟,那么的不染尘垢,那么的圣洁无暇,化作浊水中的一株青莲,荡尽人世间的尘泥,温暖人心,清新,自然。 “千百年前的仙子终究是逝去了吗?”刘义不知道自己在问谁,但是他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属于自己,他要去追随死亡,让一切迷团在自己心中掩埋。 缓缓走向一棵大树,静静坐下,刘义双目无神,精神恍惚,感觉大限将至,他不想轰然倒下,他只想平稳地靠在树干上安然沉睡。 身后传来窸窣之声,刘义处之泰然,待死之人,需要忌讳别人来杀自己吗? 闭上双眼,体味着黑暗,刘义沉思,十几年,走得那么艰苦,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什么都没改变,是天意吗? “唉——”幽幽的叹息,成为刘义决定留下的最后声音,这一声叹息,仿佛化作了永恒。 远方,有一点亮光在黑暗中轻轻摇曳…… 第158章 生与死的判别 避世心伤,怆然落寞,孤苦还乡,梦回故里。 天,还是十年前的天,水,还是十年前的水,十年前的天是蓝的,草是绿的,水是清澈的,十年前,没有修炼界,十年前,不需要真元,十年前的眼中,人心终究是善的。 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暖洋洋的空气让人安逸,让人远离争斗,眺望远方,可以看见那天边的一线,保持着亘古的神话。捧一抔泥土,从中可以闻到花草的香味。仰头,是白色的云彩,乘着风飘向远方,飘向那些不知名的传奇之地。 刘义置身于十年前的祥和净土之中,恍若隔世,这是十年前的记忆,但自己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刘义了,他只能苦笑,伸手触摸梦中的天堂,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感动,一股暖流涌向全身各处,涌进他的心田,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也好。 耳边,传来人声,刘义忽然意识到这是梦,他想醒来,却又拒绝醒来,他想活在这片天地里,祥和、静美,但是他在犹豫:是活在阴暗的现实,还是死在明朗的梦中?前边,有些昏暗,但是,那是生:后面,是死亡,但是它那么安逸和美,阴阳之间,必予取舍,阴之尽是阳,阳之尽是阴,阴阳相望,互演太极。 是生是死,难言对错,进一步,抑或是退一步,是自己的选择,刘义在那一条线上独自彷徨,没有人会指引自己作出抉择,是温暖地沉睡,还是在寒心的世界中挣扎,难以取舍?当有人看到了死亡中的光明,感受到了死亡的安逸之后,他生存的信念便会开始动摇,他会怀疑自己害怕死亡是否有必要。 晚间,迷人的天空在招摇,月华洒遍,满天星辰在诉说着一个个神秘的世界,远方的树影,忽隐忽现,如若姣人,在轻拂的微风中荡漾,黑夜给人以灵敏的感知,感知这寂静中的一切,没有灯火的夜晚,是那么清晰,不浮夸。 刘义望着十年前的夜晚,犹犹豫豫地踏了进去,这片天地让他陶醉,如若死是如此,那生又何欢。 在温柔乡里渐行渐远,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指引:这是天堂,顺着我走,离开那片心伤之地。 轻风拂面,刘义要前去寻找梦中的极乐世界,他决计不再回头,放弃过往,永远逃离外边这个肮脏的世界。 “回来,别接受它的诱惑,前面是地狱!”另一个声音传出。 “你才是地狱!”刘义冷冷地驳斥,毅然决然。 那个声音瞬间沉默了,刘义继续向前,他不想节外生枝,他要追求自己心中的信仰。 “来吧,凭着你的感觉走,生死又何妨,没有幸福的世界,留之无用。”声音再次指引,刘义知道,这两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犹豫的自己。 “前路虽然充满疑虑,但是不妨一探,感受一下死亡的神采,如果连接受死亡的勇气都没有,只知道逃避,那才叫懦夫。”刘义自语,继续向前,若是死亡真的那么美好,那就涌入它的怀抱。 前面,依然是迷人的夜色,是童年中充满真善美的夜色,望着满天的星光,呼吸着沁人心脾的空气,刘义丝毫没有发觉有令人恐惧的东西,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状态,没人知晓。 不知行了多久,夜色逐渐深沉,星辰渐渐黯淡,月亮躲入云层,刘义止步,双目满是精光:“你莫骗我。” 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慌恐:“没有骗你,若是活着很累,何必求生?” 刘义皱了皱眉头,不知心中所想,但是蓦地一大片黑暗压来,他倒退数步,心中闪过一丝被欺骗了的感觉,脑中忽然清醒:正因为活着,才会想象出这么美好的世界,这些记忆之所以会打开,是因为自己还未死,还在思考,还在做梦,一旦踏入死亡,这一切就会消失,自己就会不复存在,没有了自己,记忆也会没有意义,之前的那些美好景物也一样会消失,只有还活着,才会有找到幸福的可能,一旦死亡,什么都没了,所有的美好,有待活着的自己去追寻! 死亡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或者说,之前的那一些美好东西其实都是生,现在才是死亡出现,一大片黑压压的永恒扑面而来,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吞噬着一切,刘义知道自己只能回避,一旦陷进去,就永远不会出来了。 “来吧,解脱的时候到了。”声音传来,满带着消极、厌世的气焰,直欲扑向死亡的怀抱以报复他人,更是报复自己。 “哼!”刘义感受到了真元的气息,他忽然想到,这是在自己的梦中,一切都在自己的脑海,只要自己有真元的记忆,就可以使自己拥有真元,他立时全力运转,向着无尽的黑暗推出一掌。 如若泥沙入海,毫无声息,刘义知道这是自然的力量,始于天地之始,远非自己可以对付,自己能够做的,只有逃亡,只要越过了生死线,它就不能奈何自己,所以他脚下生风,快如闪电一般穿过一片片茂密的丛林,欲图通向彼岸。 又是一股暖流涌向心间,刘义获得了持续的动力,不断向前冲,现在在他的眼里,死亡不是解脱,而是永恒的绝望。 不断有力量涌来,不知从何而起,但刘义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些力量给了他充足的动力,当务之急是摆脱死亡的阴影,只是那力量很是绵柔,没有磅礴之气,满带着圣洁、出尘的气息,滋润着他的心田,不是大片大片涌来,而是化作涓涓细流,永不停息,充满了生机。 “轰!” 黑暗把刘义裹了进去,但是他一掌推出,短暂的震开了周围的死亡气息,向外逃脱。 刘义如同一叶小舟在汹涌的波涛中扑腾,随时都有被淹没的可能,但是每每都在危急关头跃起于水面,凶险地航行,那股力量也越来越有力,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抗争,急着助自己一臂之力。 后方,无尽的绝望气息化作一只狰狞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快速将之吞没,那股饱含着荒悲的太古气焰让人颤抖,自然的力量永远不是人所能够击败的,它满带着不可抗拒的浩伟力量,直欲压垮藐视它的一切,你所能做的,唯有远离它,逃脱它的魔爪。 “你掌握着万物苍生的命运,或许在你眼里都是蝼蚁,但是要想逃避你,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你是不可打倒的,但是只要心中充满了信仰,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躲进你所找不到的深处。”刘义自语着,他忽然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他明白了心中的美好天堂正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存在着,一旦自己死亡,一切都会消失。 生死轮回,生中有死,死中有生,死亡无处不在,却又留有无限生机,刘义看见了前方的曙光,在指引着通向光明,身后的气息似乎知道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失败,恶狠狠地进行了最后的攻击,不过,又是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注进了刘义的身体,令他如沐春风,感受到了如若花草的香味。 “他在挣扎,他在求生……”耳边,恍惚间传来人声,不过不是怎么清晰,但足以让刘义得到动力,他知道了有人正在自己身边,正在尽力救自己,忽然间很是欣慰。 用尽全力推出一掌,刘义跨过生死边缘,后面,那头凶兽止步,可怕地看着对面,刘义倒退着远离,渐行渐远,他知道自己终于是没有死成,不过目前应该是在昏迷。 死亡气息犹豫了一下,逐渐后退,如潮水一般涌回,它决定放过这个小子,要收回别人,似乎还不到时候。 呼出一口气,刘义开始向前行去,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究竟是对是错,但好歹路已经走了,就那么走下去吧,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没有绝对的对错,走一步是一步吧。 远方,旭日渐渐升起,刘义大步昂然…… 第159章 窈月仙子 数天后,刘义终于醒来,不过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依旧疼痛,这种疼痛不像是伤势已经开始愈合的感觉,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想法。 侧过头去,见到的一张小脸让刘义疑虑重重,不禁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身边的那人,竟然就是上次在百花山庄山门外被陈厉云陈岩欺辱的那个小女孩。 听闻此话,女孩忽然后退,露出一副犹犹豫豫,担惊受怕的的样子,似乎被刘义问话的语气给吓到了,刘义皱眉,他真的觉得这女孩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但是又看不出什么端倪,心中疑云密布。 “你醒了?”不远处,是当时的那个老伙计,憨憨地笑着,见到刘义醒来,似乎很是高兴,出于礼貌,他只能同样抱之一笑:“多谢诸位救命之恩。” “哪里哪里,老头子我救了你什么啊?你该谢的,是这位前辈。”老伙计似乎很是不好意思,不太愿意接受别人的感谢。 “前辈?”刘义哑然,不远处的是一名美貌的年轻女子,实在看不出是什么前辈,他犹豫了一下,只得道:“多谢姑娘。” “哼。”似乎不怎么待见刘义的谢意,女子伸出玉手拢了拢额前的秀发,抱之一声冷哼。 刘义很是尴尬,老伙计同样尴尬,只得介绍道:“这位是百花山庄的窈月仙子,是几位长老之一,要不是她的盖世修为,你这回可就危矣。” 虽然对方的态度有些恶劣,但刘义觉得自己并不是那种见不得一点脏的人,也不打算去计较,或许人家本来就不准备救自己,只是由于某种原因,这次对方又是百花山庄的人,这一点很是可疑,自己居然两次被百花山庄的长老给救了,而且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一对会和百花山庄有多大关系,居然请得动对方的长老。 美目瞥了瞥老伙计,老伙计会意,只得道:“小伙子,窈月仙子有事情要单独和你说,我们就先出去了。”说完,他拉住了女孩的小手,走出了门,刘义都来不及多问些什么。 屋中现如今只剩下了两人,出于双方的身份差距,刘义不便先提出些什么,只能等待,可是对面的女子似乎爱理不理,瞥了他几眼,终究没有说话,这样一来,刘义更加尴尬,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若是装睡,显得不礼貌,若是一副愿意倾听的样子,又显得傻得可以,就这么被人晾着,刘义有些难受,或许这就是一些“前辈”的怪脾气。 僵持了许久,女子终于说话了,虽然语气不怎么好听,但好歹给了刘义一个台阶下:“你目前的状态只是暂时的,不要以为从此以后就相安无事,这一个月内若是找不到彻底根治的方法,还是会死。” 虽然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但是被对方亲自点出,刘义还是有些失落,这个秘法的伤害太大了,居然连大派长老都无可奈何,只能暂时稳住,可想而知创出它的人是多么决断无情,以生命为代价获得实力,古往今来能有几人做出可以这么不要命的事情,只是当时的自己实在没有选择,反正是一死,倒不如拉一个垫背的。 “那……”刘义顿住,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沉默许久之后,还是挤出几个字,“还是谢谢仙子的好意了,多活一个月总是好的。” 窈月仙子似乎有些惊异,在她的想象当中对面的小子定会马上苦苦哀求解决之法,没想到面对生死居然这么淡然,不过她还是语气不善道:“这不是我的好意,若不是小叶子,我绝对不会救你,你生你死,与我何干?” “小叶子……”刘义眯起了眼睛,他隐约间想到了些什么,但是灵感一闪而逝,这三个字似乎有着某种魔力,禁不住让他浮想联翩,但还是迷云密布,不知所藏,最终还是找不出什么头绪。 “这个女孩与百花山庄有什么关系?她的身世是什么?你们为何让她现如今这样生活?她为什么要救我?”刘义语不惊人死不休,忽然间抛出这么几个一针见血的问题,令对面的窈月仙子暗暗感叹他的敏感,莫明地一阵心惊。 “这是你该问的吗?”窈月仙子神色渐冷,蓦然之间一股威压袭来,如若汪洋大海一般,使得刘义冷汗直冒:这个女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年龄远非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估计已有百年的修为,怪不得老伙计让自己称呼之为“前辈”。 “哼!”见刘义被吓蔫了,女子一声冷哼,收回威势,一时间云淡风轻,烟消云散。 “还要问吗?”窈月仙子瞥了刘义一眼,明显的威慑。 “算了吧,没兴趣。”识时务者为俊杰,刘义本来就没准备对方会回答自己,只是想表示一下自己并不是二货,傻得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事已至此,那些对自己的利益无关紧要的秘密和人物,还是不要去触碰为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女子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有些滑溜,也不傻,还很敏感,留着总是让她心头不宁,但是,不能杀,绝对不能杀。 “仙子,哦不,前辈,您留下我一人和我搭话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只有一个月好活了,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还有什么想去但是没去过的地方也逛一逛,免得以后没机会了吧?”刘义知道对方既然如此态度,定不会轻易让自己死了,许是有一定把握,开始探口风。 “我既然救你,自然不会救得没意义,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女子冷冷地道。 “此话怎讲?”刘义的语气开始凝重起来,他知道接下来到了关键话题,绝对要竖起耳朵来听,既然选择了生,就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不管前路多么坎坷,莫要让当初自己为之做出的努力白费。 “我百花山庄灵气氤氲,自然产生出了诸多天物,只不过最为珍贵的都生长在古仙阵的中心地带,那里不是你想像中的恍若天堂,而是明媚中暗藏着地狱,凶兽与仙草仙药相伴,险恶与生机共存,本派当年布下了一个绝世大阵,将那片危险地带封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只有每年的月圆之夜,月华普照,才会召集一些修为不赖的弟子前去采药,只不过生者寥寥,那些人最终都成为了颇有成就的人物,变作派内的脊梁,至于你,要想求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进入绝世大阵中的危险区域,找到化阴泉,服下泉水方能褪尽死气,重伤痊愈,不过,你要知道,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还不能死在阵中,是生是死,听天由命。”窈月仙子望着刘义,一副挑衅的神情,她知道,这个结果对方的打击很大,实在很难做出抉择,但是,他必须取舍! 刘义沉默,这是死中寻生啊,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去尝试,但是若不去尝试,自己必死无疑,这条路,不得不走。 “你自己考虑吧,想好了再告诉我。”窈月仙子站起娇躯,留下一阵香风,走出门去,留下了刘义一人独自思考。 叹一口气,刘义心情压抑,这需要多加考虑吗?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必须去闯这个生死关,前面有两条路,一条必死,一条生死相依,你选哪一条?答案不言自明。 “既然逃出升天的大都成为了百花山庄的大人物,说明这并非绝路,而是登天之路,磨砺心性,超越自我,看来要想求生,只能如此了。”刘义做出了决定,这个世界留给他的,还有许多未知,他不想这么早死去,神宫,魔殿,还未现身,他要见证诸多奇迹,不枉来此一遭。 提气,起身,刘义运转起真元,隐隐感觉刺痛,看来这就是令百花山庄长老都无可奈何的东西了,不过目前还不影响的行动,他不想装出一副病入膏肓的可怜样,待在床上等待别人的怜悯,所以他向起身出去看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够自己好好看世界了。 屋外,窈月仙子背负着双手,在微风中静静而立,别有一番威势,察觉到刘义出屋,也不来理睬,独自吐纳着灵气,这也算是一种修行,看来修真者果然心境够好。 刘义也懒得去理她,自己的选择对方也不会不知道,因为自己只有这么一条路,不管打扰不打扰别人都是得罪,待会儿又说自己扰乱人家清修,还不如暂时无视,待会儿再谄媚解释,拍拍马屁。 环顾四方,刘义突然一阵汗颜:这儿居然如同那另一位长老一般,将房屋搭在山山水水之间,而且这儿离自己昨晚准备离世的山很近,有可能和陈岩的厮杀都让人看见了,一时之间他不知如何应对,万一那个窈月仙子怀疑呢,难道就说自己把陈家公子的手下宰了? 第160章 小叶子 见窈月仙子依旧紧闭着双眸,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刘义走向不远处的老伙计,他此时正在收拾着一些柴火,一旁的女孩,仍然是穿着破旧,不过好歹比上次干净了许多,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她的祖父,不言不语,保持着沉默。 “老伙计,今天怎么不去酒肆啊?”刘义其实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之前窈月仙子在自己面前碍眼,总是不自在。 “嘿嘿,今天不去,不去了。”老伙计还是憨憨的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不做过多解释,刘义不好再问,只是走向了一旁的女孩,开始套近乎:“小妹妹,小叶子,小美女,谢谢你救我啊。” 女孩警惕性很高,没有吭声,只是后退了几步,狐疑地看着刘义。 “我警告你,别碰她!”不远处,一直闭着双眼的窈月仙子蓦地睁开,寒芒四射,直直地瞪着刘义,出声威胁。 切,谁要碰她,你当我饥渴难耐了像某些校长一样猥亵女童,我有那么猥琐吗?刘义不爽,可嘴上还是一副顺从的样子:“我哪敢?” “哼!”一声冷哼,窈月仙子继续闭紧双眼吐纳灵力。 刘义无言,这个女孩绝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救了自己,现在又敬而远之,实在是古怪,而且窈月仙子那句“若不是小叶子,我绝对不会救你,你生你死,与我何干?”很是不可思议,一个心高气傲的大派长老,实力不可揣度,居然甘甘心心地听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丫头差遣,任何一个常人都会想不通。 退了几步,窈月仙子这个变态在这里,刘义不想打草惊蛇,要想知道答案,留待以后也不迟,而且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强迫地去揭人家老底甚是不好,多久之后自己便要去闯生死关,找到那个什么“化阴泉”,现如今此地灵气氤氲,修行提升修为倒是不错,省得到时候辛辛苦苦那么久,还是挂在百花山庄内门。 盘膝而坐,真元缓缓运转,刘义旁若无人。 全身各处都得到了滋润,只是总是有一处寻不到的地方暗暗刺痛,这个地方很是隐秘,居然如若躲于云烟的山峰,飘飘渺渺,你能感觉得到,却触摸不到,很是奇特,看来窈月仙子救不了自己也是情有可原,这个症状必定世上没有几人能够对付,不过同时刘义对秘法兴趣更浓了: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功法,如此置人于死地,但是心法上所说有那么几人非但未死,还成为了气吞山河的大人物,那几人又是谁?难道秘法除了自杀之外还有什么独特的好处,可以得到机缘,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些,刘义不明白,不过他只知道自己绝不会是那样的人物,若不是窈月仙子,阎王目前正在审问着呢。 睁开美目瞥了刘义一眼,窈月仙子皱了皱秀眉:这小子时日无多,倒挺悠哉,居然还有心情修炼,真是不知死活,不过且不管他,看样子也蹦哒不了多久了。 刘义自然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多强化一下自己总是好的,并不能因为这一回不知能不能活而心灰意冷,放弃对生存的渴望。 天地灵气灌顶而入,受伤的身体得到了复苏,刘义一阵神清气爽,若不是体内隐隐刺痛,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致命伤无法痊愈,抛开那个要命的东西,体力已经恢复了十之八九,再过个两三天定还能恢复到巅峰状态,想到这里他甚是高兴,百花山庄历来进入仙阵正中央的也有活着出来者,他就不信自己的运气不会这么好,不过不知道光拿那长鞭能不能行,虽然普通人都是用普通之物,但是用惯了那两把无坚不摧的破铜烂铁,他开始对别的东西有点不信任了,生死攸关,天知道会出什么岔子,找个机会一定要从那老家伙手中要回来,特别是那杀手锏魔法卷轴。 感觉到有人靠近,睁开双眼,居然是小叶子,她伸出小手轻轻点了一点刘义的眉心,一股莫名的力量进入身体,让人心头一震,转而是一阵舒畅,刘义震惊。 看来这个女孩定非常人,估计是百花山庄暗中保护的重要人物,有着某种特殊能力,所以窈月仙子对她这么重视,只是不知当日被陈厉云一行人欺辱时为何百花山庄的人没有跳出来一剑灭了他,叫自己的话本派的暗中保护人物被人这样,早就发飙了。 看了看窈月仙子,刘义欲言又止,因为小叶子居然暗中对他摇了摇头,叫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感到惊讶,这个女孩心机深沉,定是知道她的秘密被人发现百花山庄将不惜一切代价将之灭杀以绝后患,所以为了保自己的命,不要让窈月仙子知晓。 窈月仙子看了看刘义,她没有发现两人刚才的一举一动以及神情,更没有发现小叶子对着刘义的眉心点了一下,只是观察了好一阵,刘义对小叶子的疑心她是知道的,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最好早些让刘义离开为好,只是刚才小叶子还对刘义敬而远之,现在两个人居然钻到一起了,让她有些莫名所以。 “刘义,你过来。”这是命令的语气,不过既然对方是前辈,刘义也只好忍受了,但他知道是窈月仙子见不得自己跟小叶子贴近的缘故。 “进屋说话。”窈月仙子指了指房门,示意刘义随她进去,刘义自然暗中不爽,本来两人都是在屋中的,那时候把一切都挑明了岂不是很好,后来是你自己托大出去,让我考虑清楚,现在见到小叶子和我贴近,心中又不高兴,居然又要求返回屋中说话,耍人吗? 虽说如此,但是面对身份实力差距很大的人物,还是隐忍为好,刘义装出一副很乖的样子,紧随其后进了屋。 “你待会儿就和我回百花山庄,明天就出发前往古仙阵中心地带,寻找化阴泉。”窈月仙子一脸正色,丝毫没有和她商量的余地。 “明天?怎么这么急。”刘义觉得这样也太快了,不可思议。 “对,就是明天,你和派内其他弟子一同前往。” 刘义感到吃惊,明天可不会是什么月圆之夜,难道改规定了?他本以为此行只有他一人,心想独入虎穴总是危险了一些,现在看来不是,这百花山庄本来就有打算,并不是专为自己打开封印之地,或许是让自己去做炮灰也说不定。 “派内一位大人物快不行了。”窈月仙子轻声道。 对方说得很是隐晦,但是刘义感觉到了其中的玄机,这一位大人物必定是百花山庄的风云人物,呼风唤雨,寿元将尽,封印之地也许有着诸多可以延年益寿之物,让小辈们前去追寻,一者可以历练,二者运气不错便可稳固百花山庄实力,两全其美,只是有一事刘义不太明了,不禁问道:“那位大人物实力通天,为何不亲自进入那片区域寻找药材,而是让小辈去送死呢?” “哼!你想得简单。”窈月仙子的神情不知是鄙视还是什么,看得刘义心里发毛。 “那片地方凶险无比,全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够单单凭借实力全身而退,靠的就是胆识和机缘,用一个大人物去冒险,百花山庄的高层实在没有那么傻的头脑。” 刘义释然,原来如此,那片地方估计是人间绝地,不论实力,只要运气不好,一并吞没,所以就是要一些实力不赖的弟子前去历练,一旦出来,他日定可大放光彩,这也是窈月仙子想救自己却不肯亲自前去的原因,为了一个小子搭上命,傻瓜才会这么做。 “我知道了。”这就是刘义的回答,也只能这么回答。 “走吧。”这会儿工夫老是心神不宁,窈月仙子生怕刘义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小叶子不准许自己杀了这小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目前没有什么危机,她只好照办,最好的办法就是早些带着这小子离开这儿。 走出屋外,老伙计正站在门口不远处,似乎等着二人再次出来。 “老人家,就不多留了,我们这就回百花山庄。”窈月仙子对别人居然都很和蔼,刘义郁闷。 “也不吃了饭再走啊?”老伙计想要挽留,百花山庄对他们二人很是关照,都早已不分彼此,虽然他知道修真界之人修为高深之后可数月不食烟火,但总是想着留下人家吃一些。 “不妨,派内有些事情,不多留了。”窈月仙子微笑。 “那好吧,”老伙计憨笑,似乎很是高兴,对着小叶子道,“仙子要走了,叶子来送一下。” “仙子姐姐再见。”小叶子难得的又说了一句话,窈月仙子点头,一甩香袖,一艘玉船迎风而变,一下化作了数丈长,她飞身而上,示意刘义跟来。 “果然强大……”刘义自然感到很是惊异,修真者神通广大是出了名的,但是想不到神通广大到如此。 “发什么愣?!”对于刘义,窈月仙子自然是另一种态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真没见过世面,这都愣了好久。 “是。” 刘义赶紧上船,他不想再被人用不好的语气对待,那样子即使脸皮再厚的人也会难受,不过他惊鸿一瞥,看见小叶子对着自己暗暗示意,心里一惊,不知道这个古怪女孩有何用意。 第161章 禁地传闻 十几里地对于一个大派长老来说根本就是一步之遥,一时间风云扑面而来,玉船直欲破碎虚空,如箭一般直扑百花山庄。 “待会儿不要贸然暴露自己,我才好打通关系让你明天混进去,知道了吗?”其实窈月仙子未尝不怕刘义之事被人知道,所以这次正有让他死在禁地之意,以除后患,要知道那个地方可是有几年全军覆没,有死无生,是绝绝对对的绝地。 “我清楚。”刘义心中自有计较,也不是完全不知别人的意思,只是这一次一个月后没有意外,自己必死无疑,只有搏一搏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生死异地,也是天意,绝无灰心之必要。 玉船飞速划过空中,窈月仙子玉手一挥,百花山庄的禁制如潮水般退开,转而柳暗花明又一村,出现了百花山庄的内景,许多女弟子御着法器在空中穿行,见到巨大的玉船,不住惊呼,这位长老可不像那老头子一样天天现身,每年只有露面几次,现如今见到了这般神通,自然是无限神往。 刘义颇有些自得,估计狐假虎威的心情便是如此,只不过威风的毕竟不是自己,那也就罢了,待来年天地失色日,万山震颤,那才是自己的荣耀。 玉船飞向了一座禁制密布的山峰,想来这里就是长老的清修之所,不过半路之上忽然神光涌出,一道身影浮现,挡住了去路。 “杨落泉,你来作甚!?”窈月仙子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刘义一喜,心想终于又有人和自己一样不被人待见了。 “窈月道友远道而来,我来迎接怎又是这副神情?”眼前的这个杨落泉竟然就是那个抢了耀北七龙不还的老不死,此时正一脸笑嘻嘻的,一看就知道不会做什么好事情。 “哼,你哪有这么好心。”窈月仙子语气缓了一些,不过依旧脸色不怎么好看,这老东西只要一出现,别人十有八九要倒霉,她平日里向来敬而远之。 “其实,我是来看一下故人的。” “故人?”刘义翻了翻白眼,他知道这老东西说的定是自己,但是用这个词未免…… “把抢我的东西还我!”刘义丝毫不给人面子,这老东西脸皮厚得很,想来这句话对他完全不去血。 “什么叫抢,这叫借用一下。”一上来就是要债的神色,杨落泉在窈月仙子面前有些尴尬,但是他的脸皮够厚,直接转变概念,反正不要脸惯了,也没什么。 “果然不做什么好事情……”窈月仙子秀眉一蹙,一阵鄙夷,不过又说道,“你们认得?” “自然认得,我可救过这小子一命,小子,快来谢谢恩人。”杨落泉哈哈大笑,似乎很是高兴,这小子身上的秘密他还想知道,一下子失踪了好多天感应不到,现如今自己撞上来,他自然是很乐意。 刘义瞥了他一眼,不去理睬,反正自己的脸皮也很厚,别人不仁,别怪不义。 “罢了罢了,命已经救了,现在你不认账我也没办法,以后你自然会良心发现的,不过窈月道友,这小子我要带走。”杨落泉装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但是忽然神情一变,开始提要求。 “不行!”窈月仙子直接拒绝,明天就要出发了,怎可交由他人? “难不成这是你的小男人,哈哈哈!”杨落泉果真不要脸,什么话都说得出,而且还哈哈大笑,似乎赚了多大的便宜。 “你……”窈月仙子粉腮泛青,羞恼异常,这个老家伙真不是东西,“为老不尊!” “哈哈哈,说说而已,说说而已,仙子身份尊贵,岂是这种凡夫俗子配得上的,”杨落泉也知道关键时刻要收敛收敛,不然事情反而办不成,急忙圆话,“仙子莫急,这小子今晚我就把他送过来,不会耽误事的。” 一旁的刘义无言,不过眼看着高傲无比看不起人的仙子被占了便宜,他也觉得蛮解气,只是他不知道老头子要把自己带走做什么,难道是良心发现了还东西?不应该啊,要真是诚心诚意还,带过来才对啊。 窈月仙子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是用一种很难明的眼神看了杨落泉很久,一直看得他发毛才道:“那好,先由你带走,晚上再把他送过来。”这老头子难缠得很,要想不再被他羞辱,最好还是乖乖妥协。 “嘿嘿嘿,小子,易主了。”杨落泉大笑,一甩长袖,将刘义卷了过去,站在他的御器——一个轮盘之上。 “当我什么东西,都不经过正主同意……”刘义暗自嘀咕,不过没办法,实力摆在那儿,生活就是如此,且看这老头子要对自己说什么。 “不送。”前面就是窈月仙子的清修之所,她直接赶人了。 “仙子再会。”老头子知道别人看自己不爽,也不想在这里碍眼,直接御动轮盘,腾云驾雾一般,飞向他的那些宫殿。 一呼一吸之间,便来到了目的地,杨落泉对着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刘义道:“小子,还发什么愣,到了!” “哦。”刘义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的确,相差几个境界的人看对方就会认为别人神通广大,不可思议,要想达到这样的境界,这次就不能死,一定要活着出来。 进入大殿,杨落泉稳稳坐下,刘义也不等别人招呼了,大摇大摆落座,老头子也没多说些什么,他直接道:“前辈几日不见,修为又精进了嘛。” “小子倒还蛮会吹牛,才几日会精进多少,”杨落泉哈哈一笑,继续道,“我这次向窈月要人,是有一些话对你说,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这几日为何消失。” “还说呢!”刘义装出一副很是痛恨,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我那天晚上出去逛逛,遇见了几个谋财害命之徒……” 刘义把故事编得老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老头子应该不会看出什么端倪,不过他刻意隐瞒了动用秘法这一段,这东西绝对不能说,就连看过自己伤势的窈月仙子都不知道,确实,这样的秘法你即使是修为通天,但是闻所未闻,绝对想不到,他把自己现在的致命伤势全都推到了那几个“谋财害命之徒”的身上。 “竟然这样……”老头子愁眉紧锁,不过他似乎知道小叶子的身份,对窈月仙子为何会救自己没有异议,只是有些愤然道:“在百花山庄外围居然有人胆敢做出这种事情,确实本派管理不力,这些事时有发生。” “你给我看看伤势。”老头子要求,刘义只好照办,不过他知道了窈月没看出端倪,杨落泉估计也看不出。 果然,老头子只是愁眉紧锁,没有多说什么,而刘义也告诉了他窈月仙子的想法,让自己进入那片封印之地,他只是道:“你这样的伤势,看来也只有化阴泉能够根治了。” “前辈,那个化阴泉难道真有神效?”事已至此,刘义不妨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自然,不过那化阴泉也是本派三百年前才发现的,位于古仙阵的中心,得天独厚,其实它并不是真正的泉水,而是由灵气演化出的一种形式,所以无源无踪,生生不息,三百年前,一名弟子带回了这泉水,延续了一位大长老五十多年的寿元,见它有化去阴气,增加阳寿的效用,所以叫它化阴泉,不过……”杨落泉顿住,看了看刘义。 “不过什么?”刘义焦急。 “不过那泉水有灵兽守护,强大无比,不知有何种伟力,也就只有三百年前成功带回来了一次,其他妄想接近的弟子都有死无生。”老头子一副你死定了的神色。 “这样……”刘义心悸,这回真是往死路上逼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是痛苦的决定,不过他还是不甘心,继续问道:“那那名三百年前的弟子如何成功的?” “这个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人了解,不过你知道她是谁吗?”杨落泉表示无可奈何,但又吊起了刘义的胃口,见刘义一副准备倾听的神色,便道,“她便是百花山庄的前任掌门。” “原来如此……”大事情多是大人物所为,三百年来仅此一人,能当得大派掌门,也绝非浪得虚名,刘义暗自思索,但是线索又断了,前任掌门,定是已然逝去,连杨落泉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估计真的没有人再了解其中秘密了。 “唉——”刘义叹了一口气,“听天由命吧。” “你也不必灰心,目前我看来短时间内找不到别的高人治你的伤,也唯有去寻化阴泉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坐以待毙必死无疑。”杨落泉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吧,不过前辈,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几天为何失踪吧?”刘义知道现在到了正题了。 “当然不是,我得到了一个对你以及百花山庄极为不利的消息。”杨落泉难得的正色起来,看样子对百花山庄有很大关系。 “什么消息?”刘义同样变得严肃,老头子这神色,极为不妙。 “那个和你一道的秋婆找到了,只是……”杨落泉似乎心神不宁,看来李家和百花山庄的秘密被触动了某根神经。 第162章 女神快来救我吧 刘义没有打断,他在等待,等待杨落泉自己说下去。 “当时她是被人追杀,幸亏本派弟子姚梦灵发现,那个人有保命之物,只是将之打成重伤,没有灭杀,而且当时的情况直接灭杀也是不好,总是留条命弄清来龙去脉为上,所以让他逃了,不过秋婆的状态不太妙,当时就倒下了,直到现在还一直昏迷不醒,就连掌门都没有办法,看来只能靠她自己了,稍有不慎估计再也不会醒来。”事情关系到百花山庄和李家的命运,杨落泉也放松不起来。 刘义想起来那天看见的绝代佳人,那定就是姚梦灵,那五人中有一人怀中抱着谁,现在想来那便是秋婆,这样一来,一切都已明朗:李玄是亲近皇宫的势力埋伏在李家的卧底,这一回随着秋婆一起来百花山庄就是要伺机先干掉自己,然后制服秋婆,得到李家与百花山庄的秘密,转回去交给那个势力,最终传到殷秋雪手中,对付楚王殷德。 “太深奥了……”刘义无言,搅进这浑水真是倒霉,但是李冷月待自己不薄,拍拍屁股走人总是不好,而且现如今自己生死未卜,只能前往百花山庄的封印之地,找到化阴泉解秘法带来的致命伤,抽身不出,好是烦恼。 “我说,你们百花山庄不好好修炼,去搅进凡尘玩权斗干嘛,现在好了,搭上了几个无辜的人。”刘义一肚子怨气,禁不住对着杨落泉抱怨。 杨落泉哑然,只得道:“这种事情不归我管,我只知道关系到百花山庄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就要为之效力,别的我一概不论。” 刘义:“……” 现在,秋婆昏迷不醒,自己不知能生能死,刘义也无暇去管这种事情,见到刘义对于秋婆的情况不怎么关注,杨落泉有些惊异,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自己还不知能不能活,现如今哪有闲心情去管别人。 “前辈,现在该把我的东西还我了吧,要知道这些都是我的保命符,这次进入禁地,你该不会见死不救吧?”刘义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始装可怜,耀北七龙倒是没事,魔法卷轴一定要要回来,这可是杀手锏啊。 老头子哈哈大笑:“之前只是开开玩笑而已,这就还你。”说罢,自怀中掏出一个瓶子,瓶口打开,向着地上一倒,几样东西一个不少,这些东西他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虽然这小子有些古怪,但这些东西不一定有问题,他也就放心地还了回来。 刘义暗喜,这老头子不识货,实在是大快人心,不过不能喜形于色,免得被人发现。 “这个给你。”杨落泉甩手扔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刘义单手接住,竟是一张符箓,不禁面露狐疑之色。 “这叫符宝,威力等同于我的本命灵器,因为我将自己灵器的威能封存了进去,本来就是给小辈用来防身的,不过切记,只能用一次,用过之后便会烟消云散。”杨落泉正色道,虽然他与刘义无瓜无葛,但还是不希望对方轻易挂了。 “多谢前辈。”刘义忽然有些感动,这老头子虽然有些可恶,但关键时刻人还是蛮不错的,居然会给自己一张保命符,他是真心的感谢。 “好了,你先自己待一会儿,我出去一下,不要乱跑,待会就带你去窈月那。”杨落泉叮嘱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ok。”刘义说完这个词就想抽自己嘴巴,习惯成自然嘛,急忙改正:“我是说知道啦。” “嗯?”杨落泉狐疑,但见刘义改了口,不管他了,化作一道青烟御器飞去。 接下来,是自己的空间了,不过人在屋檐下,他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保不准这里有什么玄机,一举一动别人都能看见,秘密被人发现可就惨了。 “你这家伙怎么在这里?”不远处的角落,探头探脑冒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吓了刘义一跳。 “那你这个家伙怎么在这里?”不是冤家不聚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一见面便火药味十足,刘义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看对方不爽,但是对方的语气就是让他不爽,那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自然就是杨落泉的外孙女。 “我没精力和你吵,哼!”女孩一脸不开心,不过神色一变,开始做出一副从前只是被动防御,是刘义自己要寻仇的样子:“我说,我们两个不要一见面就吵架好不好,现在我提议我们和平共处怎么样?” “切,自便,”刘义无所谓,“我才不想和你吵。” 说实话,就因为双方互相之间看不爽,刘义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于是问道:“你先告诉我叫你什么,然后咱们两清,咋滴?” “叫我巧儿就行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女孩还是不告诉全名,但对于刘义来说这也无所谓。 “好俗气这名字,巧儿。”刘义开始评论。 “你想死吗!?”看到刘义又来了,巧儿发飙,刘义立马乖乖闭嘴。 “那天早上一醒来你居然就不见了,想不到居然在这里,害我着急了好一阵。”刘义似乎没有要争吵的意思,巧儿继续道。 “呃……”刘义不太好意思,一语不发开溜实在是不太好,只好岔开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哼,外公不让我来这儿,”想到这个巧儿就很是来气,“这一回是姚姐姐偷偷带我来的,他不走,我就只好一直躲在这儿,这不看见了你,你们的话我可是都听见了,是不是有着什么秘密,嘿嘿嘿,说说看。” “哪有什么秘密,那些你都听见了,不过你外公实力通天怎么会一直没发觉你就在这儿?”这一点刘义很是奇怪,杨落泉的神识可怕程度他是知道的,这巧儿看不出来有什么修为,这么久了都没被发现她是怎么做到的? “嘿嘿,这可是我的秘密。”巧儿狡黠地一笑,保守如瓶。 “你不说算了!”女孩肯定有着什么特殊能力,对方不肯说,也不必强求,刘义留待以后的观察再说,只是装出一副可怜样:“那既然我们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那你也已经知道了吧,我时日无多,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我?” “什么?你要死了!!!”巧儿一副吃惊的样子,看得刘义真想打人,她居然刚才没认真偷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早知道就不跟她多嘴了,现在可好,让人家无语去吧。 “你……”巧儿一副不相信的神色,神情很是古怪,沉默许久之后才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既然对方不知道详情,刘义也不想再说了,说出来伤心,生活就像餐桌,上面摆满了餐具和杯具。 “说嘛说嘛,我兴许真的能够救你。”巧儿一脸我不骗你的神色,看不出是真是假,不过刘义思考起来,这个女孩同小叶子一样,很是奇特,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特殊能力可以帮自己。 刘义将信将疑,不过也半真半假地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和刚才对杨落泉所说如出一辙。 “竟然这样……”巧儿自语着,秀眉微皱,似乎正在思考,不知道是不知真有办法。 “那个,救你倒是不行,不过我能够让你关键时刻逃生,只是我的能力有限,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帮你,那个能力一天只能用一次。”巧儿龇了龇牙,似乎有些得意。 “什么能力,就是对着花花草草自言自语的能力?”刘义觉得有些希望,一天一次,总比没有要好,进入禁地不知要有多少天,这样一来,好处多多,只是他对巧儿的能力隐隐约约有些了解。 “你怎么知道?”巧儿忽然有些不高兴,本以为可以让对方吃惊一下,没想到早就被偷窥到了,“你一定是偷偷看我的秘密!” “谁要看你,只是我平日里观察仔细罢了,说说看,你怎么帮我?” 巧儿狐疑,不过看刘义的神色确实好像不太清楚,便道:“既然你还不知道,那也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你只要照做就行了,反正我不会害你的。” “小滑头……”刘义翻了翻白眼,不过没让对方看到,只好说:“那你说怎么办?” “把手伸过来。”想到要展示自己的神通了,巧儿很是高兴。 刘义乖乖地把手伸过去,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别人怎么说就照做吧。 绿色神光自巧儿体内涌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气息,刘义正色,这是超人吗?显然不是。神光缠绕,种种神文在空中乱舞,最后化为了一个大阵,将两人包裹在其中,刘义只感到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最终,大阵慢慢缩小,汇入了刘义的手腕上,化为一个绿色的点。 巧儿擦了擦汗,笑了一笑:“终于好了。” “这怎么用?”刘义有些迫不及待,明天就要出发了,不急才怪。 “危急时刻对着手腕大喊一声‘女神快来救我吧,我将拜倒在你的脚下’就行了,我感应到后会救你的。”巧儿得意洋洋,占了便宜的感觉真是好。 第163章 禁地前奏 刘义一脸被强奸了的神色,最终只蹦出一个字:“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隐忍一时,二十年后便是一条好汉,现如今生死存亡,大丈夫能屈能伸,也就罢了吧。 巧儿哈哈大笑,高兴极了,想不到这家伙也有这么憋屈的时候,不过她高兴不了多久便感应到了杨落泉的气息,赶紧道:“不好,我外公回来了,我得赶紧躲起来!” “快躲快躲。”刘义满脸不耐烦,铁青的脸色还没恢复,不过隐蔽处声音再次传来:“我只能对付一些尚未开智的灵兽,要是灵兽太强大,思考能力接近于人的话是控制不了的,碰到这些你就赶紧开溜吧,别想着我能救你。” 刘义无语,不过杨落泉片刻之后便来到了他的面前,双目炯炯有神:“你和谁在说话?” “啊?”刘义假装四处张望了一下:“这里还有别人吗?” “哼!”老头子狐疑,他自己神识之强大是有把握的,但是丝毫感觉不到别人的存在,说不定真的没人,要不就是来人太强大,既然这样,还是不去寻找了吧。 “嘿嘿嘿……”原地,刘义憨憨地笑着,杨落泉只好道:“窈月这女人刚才又催了,我这就把你送过去为好,免得到处说我坏话说我抢她的小男人。” “你才是她小男人!”刘义表示抗议,不过心想占了仙子口头上的便宜也是不错。 “哈哈哈!”杨落泉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本性又暴露出来了,不过大笑间长袖一挥,把刘义卷上了那个轮盘,御空急速而去。 窈月仙子的清修之所,禁制闪动,杨落泉这老家伙果真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破关而入,将禁制打得一阵颤抖,所以刘义最终见到的是一座山峰之上一道脸色很难看的倩影。 “窈月,我把你家小男人送回来了,哈哈哈!”面对着这个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老东西,窈月仙子娇躯颤抖,只能隐忍,隐忍,再隐忍,不过刘义的脸色更难看,这样一来,这个女人会不会把气都撒到自己头上? “不送!”窈月仙子冷冷地道,这两个字同时也是刘义心中的想法。 “哈哈哈……”留下一连串占尽了便宜的笑声,杨落泉扬长而去,不过要是他知道他的外孙女偷偷跟了来,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又会作何感想? “前辈,呵呵。”刘义呵呵复呵呵,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窈月仙子本来对自己印象就不大好,这一次被别人说成了她的小男人,估计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他只好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表示我本善良,一切与我无关。 “哼!”窈月仙子冷冷地哼了一下,也不多说些什么,直接拂袖而去,刘义苦笑一下,紧紧跟上。 “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经过一个山洞,窈月仙子玉手随意一指,便给刘义安排了住处。 “啊?这里……”刘义面露难色,一个大派长老,想来不会没有地方给人待,要不就是故意刁难,所以他有些不甘心,虽然山洞不山洞倒在其次,但这是原则问题。 “这个山洞是我的闭关之所,灵气氤氲,便宜你了,还不满意?”窈月仙子柳眉一挑,不知所言是真是假,但是刘义只好把它当真,幽幽道:“好吧,多谢了……” 莲步款款,窈月仙子袅袅娜娜而去,刘义在背后做着鬼脸:在杨落泉面前怎么不嚣张了?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弱者…… 虽说是山洞,但是其中物什不少,而且空气清新,有一种自然的韵味,看来那个女人所言非虚,这里的确是闭关的好地方,但是明天就要出发,刘义不可能有这闲心情在此体会天地,潜心修炼,他收拾了一下,开始睡大觉,后面的日子不知道还好不好过。 第二天一大早,刘义便被窈月门下的一名女弟子叫醒,整理了一下,准备行动。 走出窈月清修之所的禁制,刘义发现窈月仙子正在外面,在她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中.年.美.妇人(这都屏蔽,真是ri了狗了),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他不禁有些嫉妒:有实力就是好,谁都要对你服服帖帖的。 “这位是廖坛主,负责这次将你们送到那一片封印区域,你待会儿就跟着她走,知道了吗?”窈月仙子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冷淡,好像谁欠她钱似的,不过幸好刘义早就已经习惯了。 “知道了。”刘义就像一个小学生,乖宝宝,可其实他的心里不爽着呢。 廖坛主对着刘义微笑一下示意,估计以为他跟窈月的关系不菲,急着讨好,刘义心想有人罩着真是好,尽管是狐假虎威,当下也微笑回应。 “你在里面不知多久能够出来,能不能出来,这是你那么多天的口粮,带着吧。”窈月仙子一甩玉手,扔给刘义一个玉瓶。 刘义疑惑,看了看这个小瓶子,不知所云。 窈月仙子自然是嗤之以鼻,心想真没见过世面,立时没好气道:“别看它小,里面东西多着呢,够你吃上一个月了。” “多谢前辈。”虽然别人的态度不太好,但是人情冷暖,刘义必须要表示一下谢意。 “你们走吧,时候不早了。”窈月仙子下了逐客令,廖坛主自然不敢多留,张口吐出一块布来,瞬间变成了庞然大物,招呼刘义站了上去。 前面景色瞬息万变,看来这个廖坛主也是一位强者,秒杀刘义这种人足矣,不过忌惮窈月仙子的威势,一路之上对刘义很是友好,讲了许多有关进入禁地的事情,刘义也顺道问了许多问题,为以后的搏命做准备。 不久后,前面的地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刘义有些惊讶:本来这种进禁地的事情可是有死无生,在他的想象当中只有寥寥几个傻瓜才会愿意去寻死,没想到居然会有那么多,不过下去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这大片人影里面有很多都是情深意切过来送行的,每个弟子的师父也都跟了过来,场面宏观,比之高考差不多。 对于这些人,廖坛主的态度立时就变了,反过来是那些师父过来巴结,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弟子,虽然这一回大多数人都抱了必死的决心,不过一旦全身而退,将来大放光彩,作为曾经的师父也是无上荣光。 这其中大都是女弟子,刘义汗颜,来到一个适合女子修炼的门派就是这样,自己不想这样都不行。 诸多师父巴结好之后便是送行了,很多弟子痛哭流涕,他们明知道这回生死难料,但是仙路坎坷,这是难得的捷径,一些资质不好的人搏上一搏也是上策,只是天下谁人想轻易地死去,这也是无奈的选择,不成功,便成仁! 刘义哑然,生生死死,对他来说也是无所谓了,反正此时不去送死,一个月后终究要走这条路,倒不如破釜沉舟,看看这老天是否真的要绝自己的路,耀北七龙,魔法卷轴,疯老头留给自己的丹药瓶,杨落泉的符宝,还有那个“女神”的召唤烙印,自己全副武装,若是还挂了,那也没办法,反正已经尽力了。 廖坛主静静地等着,虽然那个“大人物”快不行了,可还可以撑上几个月,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做人要厚道,生离死别,还是让人家多留恋一会儿,积点阴德。 “廖前辈,我们进去之后一旦活着出来,大概需要多久?”还没进去就想着全身而退出来,不知道该让那些强大杀人如麻的灵兽作何感想,不过廖坛主也没有打断刘义的美好憧憬,天知道窈月仙子这位神通广大的长老留下了什么后手,她微笑着回答道:“以往几个活着出来的弟子一般都是一到两个月,我们会开启几个出口让人把守着三个月,三个月过后,派内就认为其余的人都死在了里面,再次全部封印。” “哦,原来如此。”刘义心想反正自己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找不到化阴泉,死在里面算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廖坛主终于开始催促,同时将那块布再次放大,直到足以承载所有人,众多弟子泪眼婆娑地相互惜别,一个一个踏上布,准备出发。 要进去的和不进去的终于分了开来,刘义数了数,居然也有五六十人,想想那些个“大人物”只要一张口,五六十条人命前仆后继,有了好处她(他)空手套白狼,直接享用就来气,但是实力差距摆在那里,没有他们,就没有百花山庄,就没有这些弟子,更不会有人可以延年益寿,那样也就罢了,这些想法憋在心里好了。 “诸位道友,我们这就出发了,后会有期!”廖坛主示意了一下,御动器物破空而去,站在上面的弟子一阵惊呼,他们平日里只是操纵一些低阶法器,现如今见到了这么神奇的灵器,自然是感到很新奇,一时间沉郁的气息也有些被冲淡了。 下面山峦重叠,云雾缭绕,天地灵气冲天而起,看万山花草茂盛,刘义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山河俊秀,奈何世道萧条,凄尽荒凉,若是没有这些,生活可好? 在外面看百花山庄也就那么大,但是一进来居然范围如此之广,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看来这里遍布迷阵,外边这些只是表象,古仙阵之内另有一片世界,这些隐秘的世界,才是重中之重。 第164章 初入禁地 风云扑面而来,刘义呼出一口气,莫名地有些紧张,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这些景物的美好反而让他有些焦虑,看看周围,也不见得有多淡定,刚上来的好奇之心逐渐消失,剩下的便是紧握双拳,微微流汗,诸多的不安心。 景物快速变换,那块布在空中飞疾而前,一顿饭的工夫之后,目力所及之处,出现了一大片直通云霄的光幕,神光四射,一点不比太阳光辉逊色,将一个大大的范围围在了其中,壮观无比,场面浩大,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大手笔,更加反映了禁地的可怕,这样一来,封绝一切想要闯入炼命的弟子,以防有失。 光幕的外围,正有几个飘逸如仙的女子守住,看起来很是出尘,修为必定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廖坛主减慢速度,缓缓落地,将众多弟子送下,对这几名清丽女子恭恭敬敬地施礼:“诸位前辈,我奉掌门之命送弟子前来试炼。” 刘义一惊,廖坛主居然称呼她们为“前辈”,那她们的实力岂不是…… “试炼?”女子们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现在是月圆之夜吗?” “这个,这次是例外……”廖坛主居然在冒汗,似乎是受到了威压,这几名女子的实力太强大,一举一动都让可以压得你抬不起头来,不过幸好她的实力不赖,还可以忍受。 “我们只认掌门令,没有的话请回吧。”几名女子定是世外高人,平日里不论派内事务,估计对什么“大人物”的事情没有了解,所以只认掌门亲自下的令,需要信物。 廖坛主不敢怠慢,赶紧将掌门令双手奉上,一名女子冷冰冰地接过来,看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沉声道:“封印自今日起将大开三个月。” “多谢诸位前辈!”廖坛主松了一口气,既然无事,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三个月后再来接人,于是道:“诸位弟子过来,送发地图。” 弟子们马上涌了上来,谁也不想落在别人后头,进入绝地,地图是很有必要的,说不定真的能够逃过一死。 刘义静静地等待,他是不急,地图自然不会缺自己一个,“大人物”有事,这里的每一个弟子都有可能救她(他)的命,所以不会漏掉谁,免得最后追悔莫及。 弟子们唧唧喳喳,他们之间有不少本来就认得,现如今得到了地图,自然是开始想象着、讨论着、计划着往后的事情,殊不知等待着的危险到底是怎样子的。 地图一张一张分发完毕,刘义见别人都已经拿到,便走上前去,一见是刘义,廖坛主立时笑容满面:“我想怎么刚才不见你,原来你落在最后面啊。” 刘义笑笑,不多说些什么,这还是仗着窈月仙子的面子,一旦知晓实情,对方定是另一种态度,世间冷暖,世态炎凉,莫不如此,自古如是,这一些也就没什么了。 拿到地图,刘义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这地图不全,居然没有化阴泉!断断续续,残缺不全,只有一些依稀的地形概念,不伦不类,说它没用,也不绝对,说它有用,却也根本看不清实际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刘义心疑,马上就将疑问对廖坛主提了出来,对方微笑,耐心地解释:“地图不全是因为虽然历年以来我派弟子经常去探知,但是以往每一次没有这么多人,只有零零散散十几二十几人,禁地实在太大,出来的弟子并不是所有地方都经过,能够活着出来已经是万幸了,所以对禁地内部说法迥异,我派利用数百年弟子们的经历,模模糊糊画出了这张地图,不过你放心,这些已经画出来的部分绝对精确,不会有误。” “那……”刘义迟疑了片刻,道:“敢问廖坛主,化阴泉大概在什么位置?” “你要找化阴泉?”廖坛主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道:“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是在仙阵的中心,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不过不一定能够活着得到泉水,这几年来活着出来的弟子有几人看到过泉水,只是没敢靠近,一经而过。” “多谢了。”刘义本来就没打算知道得很清楚,这句话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点了点头,廖坛主望向前方,因为那里的几名女子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光波流转,准备原地设立一个传送阵,她们不可能真的毁坏大阵开一个大口子,这个大阵是几代人的心血,谁会舍得?所以建阵之初百花山庄在阵内设置了不少的传送阵,在阵外施法再建立一个与之感应,便可以进行传送,所费的工夫自然就少了一些,如此解决了不少问题。 “封印之地的外围有着不少传送阵,要是有所收获回来,你们就一直向着外围走,总会发现传送阵的,从那些传送阵出去,三个月后我回来接你们。”廖坛主开始松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任务差不多也快完成了,眼下只要看着弟子们一个个进入传送阵便行。 传送阵一下子容纳不下所有人,女子们让大家分批而进,与前面一样,刘义不紧不慢,在远处等待,等着他们都挤了进去再行动也不迟,反正一个多月的时间,多一秒少一秒而已。 人逐渐减少,一个一个自阵内消失,剩下的仅有五人,眼见该上了,刘义这才慢吞吞地走进了传送阵内,几名女子开始注意到了他,美眸紧紧盯着,其中一个红唇微启:“武者。” 刘义一惊,这几人的实力果然非凡,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底细,只是不知她们有何另类想法,而后边的廖坛主也是一惊,她自然是不知道刘义是武者的,不过当下马上走上前去,施礼道:“这位是窈月仙子授意的,只是不知几位前辈有何疑问,要不我去把窈月长老请来?” “不必了,既是窈月道友的意思,定不会有什么差池,就让他进去吧。”知道在自己面前廖坛主绝对不敢撒谎,几名女子也就放心了。 传送阵一阵闪动,开始运行,刘义这时开始清点东西,看看有没有齐全,要是落下了什么,传送阵还在外围,立马传送出去也来得及。 景物变换,神光闪烁,空间迷离,刘义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大凶之地,不过并没有他想象当中的黑暗令人窒息,这里阳光明媚,微风和煦,一阵鸟语花香,恍若世外桃源,比之外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清楚地知道,越是这样,灵兽越会是强大,要想活命,不能一见好东西就硬来直接去采摘,而且刘义的目标是化阴泉,为了救不了自己的仙药去送死实在是不值得。 四周的弟子暂时都聚在一起惊叹这片地方的瑰美,显然很是感到震惊,刘义悄悄脱离了他们,世道人心险恶,在这里命都不保,杀人夺宝定有发生,还是独自一人为好,虽然面对危险孤立无援,但是总比被自己人下黑手死得要甘心一些。 刘义一步一个脚印,向着中部地带进发,小心翼翼,不过目前来说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普通之物,有些只能用作治病的药草,不能称之为仙药,地上爬的也不是什么灵兽,都是一些毛茸茸的小精灵,什么兔子、小鼠之类的,很是温馨。 停下脚步坐了一会儿,刘义摊开地图,望了望不远处的一个土丘,确定了自己的大概位置,似乎才走了四五里路,不过在外面看封印之地总共也就那么大,进来之后居然广阔无边,足有千里也一定,估计是古仙阵起的作用,开创了界内界,在一个外面看上去不大的世界之内隐藏了更大的世界,可以说是巧夺天工,集天地玄妙之大造化,那个古仙真是让人景仰。 “在这里不可以动用轻功,一者会变成灵兽或者有害人之心者的活靶子,二者耗费功力,真正需要用到时力不从心可就呜呼哀哉了。”刘义确定了接下来的行为,开始悠哉悠哉,接下来有一个月,慢吞吞总是好的,只要小心点,活着进入中心找到化阴泉化去秘法的伤害,再活着出来总不是问题,不过想归想,做归做,真正做起来估计就有问题了。 从窈月仙子给自己的玉瓶中倒出东西,刘义开始填肚子,虽说早上才吃过,但是运动运动消化快,而且现在也接近过去一个时辰了,吃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不久后,刘义站起身来,继续前进,本来这里是人间仙境,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但时不我待,自己只有一个月的期限,根本没有闲心情在这里浪费。 山川秀美,刘义一边走着一边照着地图分析,最终他选择顺着溪流前进,在无人烟之处,沿着溪水行走总是不会错的选择,虽然不知道有多少好处,但是喝水的问题总是解决了,要知道窈月仙子给自己的可以说是干粮,光这么吃迟早会出岔子。 第165章 路漫漫 身后,传来人声,刘义皱眉,看来刚才吃东西的间隙有人赶了上来,不过这儿地方那么大,越往里走相互碰到的概率越小,现在遇见是因为所走路程不多的缘故,想到这里刘义就放心了,不过安全起见,他暂时躲了起来。 过来的是五个人,四女一男,女的靓丽男的俊美,都很出尘,大概都在炼气十层左右的样子,一个对刘义构不成威胁,但是现在有五个估计会被虐爆,幸好他们修为不高,没有发觉周围有其他人存在,刘义心安,只是嘀咕了一句:“帅锅就是好,脚踏四只船女人都心甘情愿,让我等好男人情何以堪……” 这五人要么是旧识,要么因为担心禁地内灵兽太过强大而组队,不过这些对于刘义来说无关紧要,只要远离就行,免得殃及池鱼,只等五人的身影远去,他继续朝着地图上所标的溪流寻找,希望这次不要再碰上别人了。 群山旖旎,满目姹紫嫣红,刘义漫不经心地在花丛中穿行,心不在焉,暂时没有灵兽的踪迹,估计要几日后才能渐渐出现,他现在要提防的便是一些蛇、毒虫之类的,还有就是百花山庄的“兄弟姐妹”们。 一直走了十多里地,远远地听见潺潺的水流之声,刘义欣喜,总算是赶到了,穿过树丛,果然出现了一条小溪,看来地图确实准确,廖坛主没有骗自己,这样一来,他稍稍有些放心了,在这一点上百花山庄没有心猿意马随便做事,毕竟有关派内的前途,而且既然如此,廖坛主给的化阴泉在禁地中心的消息也不会有假。 俯下身去,捧了一口泉水,甘甜可口,相当清澈,虽然不一定绝对干净,但偶尔喝一下是没有问题的,刘义稍稍有些安慰,要不是需要去找化阴泉,被人扔在这里都可以生活了。 看了看天色,这片世界的时间似乎与外头相符合,还未到中午,刘义沿着溪流,不时看一下地图,找到地图中标志性的东西,确认一下方向,现在他的目标就是化阴泉,除非遇到没有灵兽守护的仙药顺手捎走,其他的他绝不会冒险尝试,所以他的计划路线基本上是直路,直接通向中心地带,虽然这样做很危险,有些恐怖的地方没有绕开,但是等待一些时机总是可以穿过的。 继续走了两个时辰,刘义坐下休息,虽然习武了这么久,还不至于让他感到多累,但是按照目前的状况,突发事件都会让人意想不到,时刻保持充足的体力方是上上之策。 这一回刘义仅仅带了耀北七龙,将长鞭放在了窈月仙子的那个山洞之中,现在想想他不禁有些发笑:难道自己是准备再回去吗?不过幸好长鞭不是怎么值钱,这种武器随地都可以得到,往后找个机会再买一把即可,现在这里用耀北七龙是明智的选择,他觉得那些灵兽就是再硬也不会硬过这把断剑,就这样想着他把兵器擒在了手里,魔法卷轴也放在袖中随时随地准备扔出,以防不测,目前来讲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谁知道呢? 片刻之后刘义起身,时间不等人,一个月,自己只有一个月,是生是死,全部掌握在手中,或许有的时候差一点,真的只是差一点,自己就会追悔莫及,含笑九泉,十几年了,这样的事情自己碰到的也不少,千古空遗恨,这些事情给自己的感觉便是如此。 景物缓缓后退,光阴逐渐流逝,不知不觉中三十里地就这样过去,天色也逐渐开始变暗,刘义对今天自己的进度很是满意,不需要太快,半天多一点的时间自己走了三十里地,明天他决定再走五十里地,今天可以休息了。 刘义很想找一个山洞,但是并不是哪里都有山洞,无奈,他只好找了一个凹进去点的地方,抓起几把嫩草,铺了起来,今晚将就着吧,简易的“床”总比没有要好。 坐在铺好的草上,刘义开始吃东西,他在想着要不要像那些野外求生的人一样夜里生一把火,但是这里草木众多,虽说没有几株是枯萎的,但一旦火势蔓延开来有些危险,而且吃的也有了,不需要烤东西,自己拥有神识,只要不是修为强大的人隐藏气息,周围的一切都能够一清二楚,这样一来也就没有生火的必要了。 想了想,刘义开始蹲在地上圈圈画画,不时捡起一些石子摆在地上,在这过程中间有光芒一闪而过,不用想,刘义在布置一些小阵法,一旦有人触动便会发作,自己马上将醒过来对敌。 刘义决定布下三个阵法将自己所睡之处围起来,这几个阵法比之上次围困李玄的复杂了一些,有攻击之效,威力不算太大,但也不小,要是像百花山庄进来的那些弟子,会吃一些小苦头,所以他失败了好几次,也耗费了不少精力,忙得满头大汗,最后完成的时候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天也彻底黑了下来。 “好了,这回可以放下心来了,外围不会有灵兽,就是有,不会太强,这些阵法足以对付,要是百花山庄的谁有什么歹心,那也让他(她)尝尝苦头,知道我这么一个既会武功又懂阵法的人实力有几斤几两。”刘义对自己的“杰作”表示很满意,悠哉悠哉地躺了下来,开始仰望星空,暂时他还睡不着。 繁星点点,不知道这里看到的星辰与外面看到的星辰是不是同一颗,刘义开始对那个神通广大的古仙感到很有兴趣,这是怎样的一种伟力?这是怎样的巧夺天工?居然可以在阵内创造出一个世界,由仙阵汇集大世界的天地灵气供给仙阵内的小世界,他(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如此大费周折?百花山庄古仙遗迹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派内的大人物们是不是知道一些秘辛?刘义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太复杂,远不是自己这种小角色可以知晓的,他选择了放弃,自己的想象力确实很丰富,但是想到的会不会是事实,没人能够知道。 “唉,关我屁事,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好活了,还是多看看地图思考一下战略,怎样快速靠近化阴泉再说吧。”刘义由远及近,开始思考目前最最要紧的事,不过百花山庄给的信息实在有限,就是这么近在眼前的的事情他同样无法思考,所以,他只好去想最近的事情:睡觉。 “睡好了觉才有体力明天赶路,明天还有五十里路等着我,不能再耽误睡眠了。”刘义裹紧了衣服,现在是春天,晚上露宿实在是有些冷,早知道就多带几件衣服了,只是衣服多半还在杨落泉那间屋舍中,真是懊恼,刘义只得盖了一些草短暂的救急,天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怎么熬过去。 一夜无事,刘义放下心来,第二天继续。 一连过去了三天,这几日不时遇见百花山庄的弟子,毕竟进去的深度不大,遇见的可能性比较高,除了那些弟子,偶尔刘义渐渐发现了一些很弱的灵兽,基本上是智商稍微高点的小动物,攻击力非常低,所以他见到的多半是尸体,被那些弟子给干掉了,旁边也会有一些年岁不久,有那么一点价值的草药,基本都让弟子们给瓜分掉,只是面对这些弟子和灵兽,刘义都是隐蔽起来,不轻易现身,有几个不开眼的灵兽攻击他也全盘接下,杀了烤肉吃,总体来说也没有什么危机,大家都没有到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也没有很有价值的仙药,互相之间目前相安无事,没有人发了疯主动寻仇,这样甚好,但刘义不会傻到轻易现身的地步,目前的微妙平衡只是时机未到而已,人心难料,孰人能够是例外。 这一天傍晚,刘义三日来顺着的溪流终于到达了尽头,前方是一片山脉,溪水的源头便是山上流淌下来的泉水,泉水下落之地很是陡峭,他在犹豫着是否要攀爬上去,继续顺着水流走,尝试了几下,他放弃了,不是没有能力,而是要付出一些代价,这与他时刻要保持体力的想法是违背的,看了看地图,有水的地方不少,不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决定寻找最近的另外一条河流。 分析了片刻,刘义确定了计划,只不过从这里到达那条河需要经过一片地图上没有标注的区域,不知道潜藏着什么危险,但进去的深度不大,想来和这里一样,只有一些低级的灵兽,他决定今晚在这里睡上一夜,明天一早就动身。 第166章 王者对决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刘义起身打了个呵欠,再也睡不着,收拾了一下,开始出发,这几天天天布置小型阵法,他倒开始得心应手起来,看来是时候逐渐锻炼一下能力了,阵法大师就是这样日积月累成长起来的,不求独步天下,只要有些小成就就行。 沿着山脉一直前行,丛林慢慢变得茂密起来,刘义看了看地图,离没被探知过的区域还有十五里左右,他今天总是有些心悸,感觉这片区域很是恐怖,不知是否事实如同感觉一样。 随着渐渐深入,树木越发古老,高大挺直,密叶遮天蔽日,光线也开始昏暗,刘义终于知道这片地带的可怕了,之所以没被地图标出过,估计进入这儿的弟子多半已经被坑死,想到这里,他开始有些心神不宁,但是让他回去十里地上泉水那边的山脉也是不可能的,他干不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了,自己魔法卷轴和符宝在身,关键时刻还有“女神”守护,运气好一些估计死不了。 野兽开始变多,刘义屏气敛息,悄悄潜行,这些凶物费一些功力可以干掉,但最好还是被发现后实在避不了再说,他觉得这些野兽应该受一个小范围内的王者统治,这个王者会很棘手。希望不要碰上它。 怪啸声传来,空中一只怪鸟迅速飞过,那些野兽一阵战栗,刘义也立马躲了起来,难道这就是这一小片区域的王者? 怪鸟一直在空中盘旋,没有要落地的意思,刘义只好静静等待,不过飞了一会儿,那鸟居然拍拍翅膀走人了,不久后便消失在了远处的天边,他不禁一阵狐疑:这可不像是王者风范啊,总是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出为什么。 “管它呢,走了好,走了妙,继续赶路,千万不要倒霉与它为敌。”刘义自语着,隐藏了气息,一步一个脚印往前穿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头野兽发现他,对这一结果他很是满意。 又走了大概五里地,冷不防一声咆哮,一只长得似熊非熊的东西刚蹭完树便扑了上来,刘义吓了一大跳,此时逃跑会惊动别的野兽被群殴,眼见那家伙实力不强,他决定对敌。 “吼!”这东西在这里应该也算是强者,看到矮自己一个头的瘦小生物居然没有迫于自己的威势逃跑,它很是愤怒,感觉受到了侮辱,咆哮一声,一掌拍过来,力大无穷,这要是被拍到,肯定头昏脑胀不知东西南北。 “蛮强的嘛。”刘义灵巧地躲开,毕竟这一击速度慢了那么一点,身经数次生死对决,这些难不倒他,见那家伙的一掌打过了头,他运转真元,狂推一掌,如大浪一般,把这生物打得摔了个跟头,那家伙吃痛,在地上龇牙咧嘴,好久没有再上来。 “还来不来?”刘义自语,这儿的野兽智商高了许多,说不定知道了对手的实力会乖乖退走,如此这般,他是很乐意的。 不过,刘义的如意算盘没有打成,那似熊非熊的东西再次扑了上来,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小得多的生物打得摔了跟头,它很不甘心,决心报仇,恢复自己的荣光,否则让其他臣服于自己的野兽怎么看? “敬酒不吃吃罚酒。”刘义叹了一口气,要自己的命可不简单,他取出耀北七龙,直接迎击。 那熊一巴掌拍过来,还是之前的招式,看来这灵兽确实低级,不过就算它的手掌再硬也无济于事,鲜血溅射,右掌被断剑直接砍了下来,它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但还不收手,用左掌勾刘义的脚,刘义一跳闪开,力劈而下,将它的头颅斩了下来。 剖开腹部,一颗内丹滚落下来,虽然很小,刘义照收不误,看看四周没有野兽发现自己,他切下几块熊肉,准备晚上烤火,窈月仙子给自己的那些垃圾食物他实在吃不下,过几天再说吧。 这样的事情对于生死相依的世界来说也不过如此,天还是那天,地还是那地,接下来的路还得走,刘义将尸体搬到了一个角落,他知道不久之后会有其他的野兽过来进食,但这一切与他无关,刚才那只怪鸟的阴影还笼罩在他的心头,他不敢托大,马失前蹄,继续小心翼翼隐藏气息赶路。 看了看地图,自己进入没有标注的区域已经十二三里地了,而由于地图的不全,他不知道这片区域到底有多广阔,所以只能摸索着前进,期待路途不要太遥远,要是一天赶不完,晚上露宿在这里他有些不太放心,这儿的诡异莫测造就了他的最终胆量,在此地那些小阵法估计不会有什么作用,还真不知晚上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刘义加快了步伐,尽量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最好不要在这片地图上无解的遗忘之地过夜,凝气归元的修为在连大人物都无法全身而退的地方耗不起。 后面的路途总体来说还行,刘义没有遇上主动攻击的野兽,偶尔有几个隐隐约约发现了自己,也被他忽悠了过去,没有察觉。 半天后,刘义远远地感受到了前方的元气波动,一场大战看来一触即发,他惊疑:是百花山庄的其他弟子也来到了这里,与这片小区域的王者在对峙吗? 没有轻举妄动,刘义悄悄地欺身向前,蹲了下来,拨开一些藤蔓,静观其变。 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洞口,猜想定是深不见底,不过洞口空无一物,而上方的一颗大树上,伫立着刚才见到的那只怪鸟,透发出一股威势,逼向洞内,严阵以待,似乎遇到了极为凶悍的对手,不敢掉以轻心。 刘义不敢妄动,这只怪鸟的真实实力他感觉到了,竟然不在自己之下,能够一争长短,一旦撞上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不过幸好怪鸟的心思全在洞内的那位,并没有感知到自己。 足足过去了一顿饭的工夫,怪鸟面对着洞口,一动不动,洞中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刘义额头上开始渗汗,这可真是考验人的耐心啊,他急着赶路,不知道能不能够走出这片地方,但是前面堵着两个和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怪物,自己进退两难,唯一能做的,唯有等待,他心想不知道现在睡一觉可好。 终于,洞内有了回应,慢慢透出一个黑黑的东西,吞吐着长信,刘义看清楚了,是一条巨蟒,足有脸盆口那么粗,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怪鸟这么严肃,原来是遇到高手了。 看看周围,居然不知何时出现了近百头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野兽,都战战兢兢,紧张地观望,刘义瞬间有了一丝想法:是怪鸟成了气候,要争夺王者之位,与原来的王者——巨蟒一较高下,周围的野兽全都跑来看看自己往后的首领会是哪一个。 一阵春风吹来,刘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不禁动容,这些王者的洞内一定守护着有些年月的药草,虽然不一定名贵,但也是大补,怪不得说禁地内到处都是宝藏,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的灵兽都有这样的好东西,禁地中心的变态真的不知道守护着些什么,既然连窈月仙子等站在修炼界高层的人物都不敢撄其锋芒,那定是逆天级,夺天造化的瑰宝,所以,估计化阴泉真的是天物,是上苍留给人间的礼物。 双方始一见面,分外眼红,斗志昂扬,刘义决定坐山观虎斗,要是这两位斗了个三长两短,最后捞便宜的还不是自己,要知道在这里怪鸟、巨蟒和自己是最强的存在了,要是这两个王者一死一伤,半死不活,没有野兽可以阻拦自己! 怪鸟和巨蟒同时吼啸,震塌一大片,近百只野兽全都匍匐在地,颤抖不已,刘义却是一点都不受影响,反而一喜:“嘿嘿嘿,打起来了,打得天翻地覆最好,我是应该待会儿趁乱开溜呢还是等它们打完捞点好处?” 怪鸟首先出招,俯冲而下,利爪狠狠地抓向巨蟒的身体,巨蟒没有后退,用庞大的身躯扛住了这一击,不过由于怪鸟的实力和它差不多,它没有占到便宜,身上出现了血痕。 巨蟒狰狞地扭动身躯,它这么做自然是有谋划在先,它就在受伤的一刹那,想要迅速盘住怪鸟,将它直接缠裹至窒息,这一个阴谋很是阴险,怪鸟完全没有想到,不过它反应迅速,受了一点伤好歹是脱身了。 刘义肃然,这个巨蟒到底做了好久的王者,心狠手辣,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居然想要一上来就灭杀对方,这样的信心真是可怕,若是刚才成功了,那威望定会提升,也给后面的挑战者看看前车之鉴,作出一个威慑。 就在刘义思考的那段时间,双方的战斗愈演愈烈,并未因为刚才的场景而稍有缓和,只是怪鸟现在必定会小心许多,知道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更分不出生死,刘义望了一下,开始小心翼翼地远退,天知道它们的战场会不会转移到自己这儿来,还是乖乖地离远点为好,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167章 鹬蚌相争 刘义一直退了一里地,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开始吃东西,本来他想烤那熊肉的,现在看来不太方便,他只好取出玉瓶,乖乖地吃窈月仙子留给自己的食物。 这一场景很是让人无语,前方是生死大战,后方一里远处,一个实力和它们差不多的家伙却悠哉悠哉地吃东西,但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它们的大战不关刘义的事,而且肚子饿了吃东西也没有什么错。 野兽们都去观战了,这儿安全了许多,刘义根本不需要害怕突然冒出来什么,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他四处逛了逛,找找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让他失望了,这些其他的灵兽都太低级,根本没有什么宝物可言,可能对他们自己来说是的,但于刘义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晃悠了一炷香的工夫,刘义仅仅找到了一小块玉石,出去后卖点钱也是好的。 远方的大战刘义能够感应得到,似乎相当惨烈,这几天来光顾着赶路,还没时间修炼,现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他开始打坐,这里灵气充裕,适合修炼,对精进修为有很大的帮助。 实力已经完全恢复,达到了自己的巅峰状态,但是身体一处捉摸不到的隐秘地方,细细感知之下暗暗刺痛,而且比未进入禁地前严重了一些,刘义叹了一口气,窈月仙子只能救自己一时,她护住自己的灵力正在渐渐消散,所以伤势也会越来越严重,要是这回找不到化阴泉,自己真的必死无疑,所以不成功便成仁,要么死在灵兽的攻击下,要么在化阴泉内获得新生,这是一条没有选择的路。 灵气在体内游走,炼化为真元,让全身保持着充足的动力,刘义一阵舒爽,暂时忘却了自己身处的境遇,若是没有伤势,不需要去找化阴泉,远离仇杀,就这样生活在古仙阵中一世可好。 刘义静静地盘膝而坐,一个时辰之后却站立了起来,因为刚才两股气息渐弱,最终消失了,定是打到了远处感知不到之地,他看了看四周,还是没有什么灵兽,它们一定是随着两大王者战场的转移也迁走了,所以时不我待,刘义大胆地施展轻功向着刚才气息消失的方向寻去。 前进一里,回到大战开始时的地方,刘义停留了片刻,这里有些狼藉,看来双方都没有保留,发挥出了真实力量,一路破坏而去,这样也好,只要顺着这些痕迹便可以找到他们现在正在哪里。 又走出三四里地的样子,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低阶灵兽的踪迹,它们都乖乖地躲在远处,不想被两大王者的战斗给牵连到,刘义与之前一样,悄悄潜行,虽然现在两个最强者一定都已经身负重伤,但是自己大摇大摆冒出来,说不定又会联手对敌,一致对外,所以做人还是谦虚点,不要托大寻死。 大战正在惨烈的进行着,刘义不敢靠太近,在远处隐藏了起来,怪鸟已经折了一只翅膀,长颈上皮肉外翻,巨蟒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鳞片脱落,血污满身,但是没有一个有停止的意思,看来要想成为王者是要分生死的,一片小区域只能有一个王者,要么老王者死亡,要么挑战者死亡,两强不可共存,不共戴天,这或许就是这片禁地的生存之道。 巨蟒庞大的身躯横扫,折断一棵大树,怪鸟没有退缩,啄了上去,又是一片血雨腥风。 刘义汗颜,虽然同样处在这一境界,但是他自问没有力开大树的修为,但是仔细一想,各有各的能力,如此神力自己自是做不到,但在其他方面或许可以稳压对方,也有自己的长处嘛。 虽然折了一只翅膀,怪鸟威势不减,确实有王者风范,有能力去争夺王者之位,它一阵鸣叫,一扇另外一只翅膀,忽然刮出一阵怪风,竟然零零散散暗藏着风刃,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像刘义这种境界的人来说,也算是一种绝招了,他开始对自己的能力表示怀疑:即使这两位身负重伤,自己真的能够轻轻松松干掉吗? 巨蟒没有完全躲开,被风刃劈到的地方鲜血溅出,它似乎疼痛无比,吐着红信,发出了一丝声音。 刘义皱眉,向后望了望,心有所思,竟然开始后退,他自有打算,现如今战斗迟迟没有结束,巨蟒洞口空无一物,是偷盗药草的大好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一边观察一边逐渐后退,刘义生怕巨蟒回过神来狠咬一口,但是面对生死,双方都完全没有来注意,他放下心来,淡定地靠近那个洞穴。 巨蟒是此地的王者,自然不会有实力不济的低阶灵兽趁火打劫偷盗药草,以防秋后算账,所以刘义一路无阻,巨蟒也决计不会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趁着它保王位之战公然采摘药草。 刘义也都想好了,一旦得手,寻找机会马上开溜,没有必要与这两个王者发生战争,现在它们的战场已经转移,完全可以继续自己的行程了。 洞内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刘义展开神识,直接跳了下去,他就不信这巨蟒还会像自己一样布下什么阵法机关,果然,一跳下去,一股馨香袭来,让人神清气爽,刘义一喜:这里真的有药草,这条大蛇绝对想不到自己为了王者之位,把守护了多年的心血都弄没了,不知道它得知刘义现在正在干什么之时会是什么心情。 洞还比较深,毕竟人在屋檐下,这里是别人的巢穴,他不想大意,也没有胆量大意,几乎是一步一停,断断续续,不过他在想要是此时巨蟒忽然回来,堵住了出口,那就只能和它搏命了,但是随着香味的越来越近,这些不祥的思想也就渐渐淡化,他知道好东西就在前方。 不远处透发出一点光芒,看来是巨蟒为了让药草可以接受日月光辉,特意把这巢穴开了一道口子,不然的话伸手不见五指,这株药早就枯萎了。 开口处有着不少的草,刘义不知道是哪一棵,不过要想辨别很简单,闻一下就知道了,最香的那株就是,确定后,他忽然有些不知所以,这株药没有他想象当中那么出众,甚至有什么光辉发出,而是普普通通,混在杂草中,要不是有香味,他还真的不敢相信这株就是。 “这大蛇也真是,照顾得那么不好,居然让杂草在它的周围生长,抢了它了养分怎么办?”刘义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管了,既然就是这株,采了便是,不过要小心保养才好。” 刘义小心翼翼地连根拿下,还带了一些泥土,这种东西一旦受损,功效也就会消失,将毫无价值,想了想,他不敢藏在身上,取出存放食物的玉瓶,注入功力,将它收了进去,这玉瓶是特制的,有保存之功效,所以食物可以放,这株药不出意外的话也可以放,且不管这药有什么用,偷了再说,回百花山庄细细研究。 此地不可久留,刘义不敢怠慢,收了玉瓶,迅速向着洞口奔去,这时他发现有两股强大的气息向着这边涌了过来,难道是战场转移了?不可能啊,就是逐渐移过来也不会如此之快。 冲出洞口,巨蟒从远处狰狞地扑了过来,后面怪鸟紧紧咬住它不放,纠缠着,但是巨蟒完全没有应战,辛辛苦苦守护百年的药草被采摘,它立时感应到了,心急如焚,守护成功的话自己可以进阶蜕变,现在若是被人拿走,它的一切都得重头再来。 刘义慌乱,居然被发现了,幸好有怪鸟帮他拖着,他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去,这片小区域内唯有这两个王者可以做自己的对手,所以他大可放心地夺路狂奔。 放出强大的威势,一路之上畅通无阻,所有低阶灵兽尽皆退避三舍,后面巨蟒紧追不舍,但是怪鸟偏偏要火上浇油,彻底把它激怒了,终于发挥出了终极实力,一甩长尾,将怪鸟抽飞了,回过头来恶狠狠地扑了上去。 刘义回头看了几下,这些与自己无关,开溜要紧,它们大战对自己是有利的,管它们打得天翻地覆! 一直走出半里地,后方传来一声哀嚎,似乎是怪鸟快不行了,刘义心头一跳,加快了速度,但巨蟒已经锁定了自己,一股强烈的杀意汹涌而来,不置刘义于死地誓不罢休! 大蛇游得很快,仅仅一炷香的工夫就追了上来,两者之间只有七八丈的距离,它张开血盆大口,一股毒液溅了上来,刘义一跳躲开,不再奔逃,开始面对巨蟒,事已至此,巨蟒的速度绝对比自己快,不灭杀它就会被一直追下去,再往前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另一片小区域的王者,不能再逃了,他决定放手对敌。 从袖中取出耀北七龙,刘义不由分说直接一剑劈出,若是巨蟒还像之前一样自大用身体硬接,那就正中他的下怀,锋利的断剑会将它的身躯斩得鲜血淋漓,不过由于自己实力不够,光凭借神兵利刃不可能一下子灭杀对方。 不过,巨蟒之前经历过惨烈的大战,知道自己此时的实力,也知道对手的斤两,没有硬接,躲了开来,未大意轻敌,火星四射,刘义一剑斩在石头上,劈为了两半。 第168章 渔翁得利 “我知道若是此时立马将药草还给你,你还是要杀我而后快,既然你不肯放过我,那就鲜血上见真章吧。”刘义气势大涨,巨蟒身负重伤,不会是全盛时自己的对手,除非它一口吞下看护的药草才会实力大涨,但是药草还在自己的手里。 巨蟒吞吐着红信,庞大的身躯横扫,刘义不敢硬撼,人类比之身材小得多,这是他的弱点,他的优点是灵活,一点也不留情面,趁大蛇由于惯性力没有收回身躯,他向着头部用尽全力一砍。 巨蟒慌乱地把头一撇,顺势快速扭动身躯,将断剑缠裹了起来,意图将之碾碎。 “哼,找死!”刘义用耀北七龙一阵搅动,巨蟒吃痛,松了开来,游向了不远处,只见此时的它鳞片脱落,皮肉外翻,血流如注,由于它的身躯巨大,所以地上一片殷红。 发出一声怪啸,巨蟒再次张开巨口,吐出毒雾,没错,这一次是毒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一时之间难辨东西,刘义暗叫一声不好,快速远退,这是剧毒,一旦闻到或是沾染上,就会有的受了。 就在刘义慌慌张张后退之时,毒物中忽然冒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来不及躲闪,一股巨力由腹部传透全身,他顿时全身一阵麻痛,一下子被抽飞了出去,和之前的怪鸟所遭遇的一样。 “要是这还挂了,怎甘心?”刘义居然发觉自己应对一条重伤的蛇还不能必胜之,难道是实战经验太少了?不过不等他思考透,黑乎乎的东西又来了,似乎想要把他卷起来。 “没那么简单!”刘义不知哪来的信心,挥动耀北七龙,飞速劈砍,巨蟒被击中之处血肉横飞,不过它似乎铁了心要玉石俱焚,没有后退,继续盘了上来。 “呃啊!”一声大吼,刘义一剑前刺,这一击用力甚猛,直接插进了巨蟒的身躯,在它的体内又是一阵搅动,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不少内脏也被捅出,不过巨蛇还是不甘心,张开大口咬了上来,想要将刘义生吞。 刘义知道这一回自己必胜了,巨蟒这是在狗急跳墙,它真的因为刚才经历过大战,没有多少元力了,想要一击涤尽千古恨,不成功便成仁。 一剑劈出,全身真元沸腾,将巨蟒的大口削掉了三分之一,刘义知道刻不容缓,迅速抽回,又是一剑,直接将它的头颅都斩了下来,蛇躯在地上抽搐。 刘义毫不客气,找到位置,取出内丹,开始往回走。 既然来了,那就来个彻底,那头怪鸟的内丹他不想放过,这些都是大补,往后破阶时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浪费了多可惜。 依旧放出威压,没有其他灵兽敢上前攻击,刘义一路畅通无阻,天就要黑了,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赶路,他愁眉紧锁,在暗暗思考。 不久后,他见到了前方的一片狼藉,想来这里便是怪鸟的身死之所,果不其然,他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怪鸟尸体,周围近百头低阶灵兽都在远处观望,尽管怪鸟已经死亡,但是对于这种的境界来说,刚才怪鸟和巨蟒的战斗太让它们感到震惊了,直到现在还是迫于威势,不敢上前查看,冒犯王者的后果它们知道,所以谁也不想做出头鸟。 刘义大摇大摆地向前,蹲在地上开始观察怪鸟的尸体,远处的低阶灵兽发出警告声,有几头犹豫了片刻,向前猛冲,准备攻击,但是最近的一头被刘义一剑劈翻,挣扎了几下,仓皇退走,见此情景,其余的也开始后退,本来就没有上前的也不再作声,它们的智商不低,眼前的这位完全是和这些王者同一个级别的,还是不要冒犯为好。 取出内丹,刘义站起身来,看了看天色,今天不能赶路了,他决定今晚就睡在巨蟒的洞穴之中,虽然取走了药草之后没有馨香掩盖,出现了大蛇身上的臭味,但是还好,勉强一下忍忍今晚还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那些低阶灵兽陆陆续续退走,这片小区域的两个王者皆已经死去,若是没有意外,它们就暂时默认刘义为以后的王者,所以乖乖地退走了,刘义自然是喜闻乐见。 生了一堆火,刘义自玉瓶中取出熊肉,开始烤火,说实话,不可能怎么好吃,一者灵兽都是有些年头了,那些肉又老又硬,更何况他也没有多少烧烤的技巧,手艺不怎么样,能不烤过头就已经不错了,而且他吃上去总感觉有一股炭的味道,不过好歹偶尔开开荤也是不错的,总比老是吃窈月仙子留给自己的猪食要好。 月华如水,刘义坐在火堆前,感慨万千,人生就是这样,此一时彼一时,潮起潮落,过了今天,不知明天的境遇,所以应该对暂时的安逸感到快乐,不要太过在意往后的命运,多年之后再回首,会发觉今天的苦尽甘来是那样的不可多得。 远方,禁地深处,朦朦胧胧有各色光华交相掩映,梦幻般的美丽,刘义知道这是天地间的瑰宝白天吸收太阳光辉,仙阵精气,夜晚不自禁的释放出来,当然这些东西肯定是有着强大的灵兽守护着的,自己是想也别想,对自己真正有用的只有化阴泉。 对于一个住惯了房屋的人类来说,野外的露宿很是不自在,大自然的静谧与神秘陌生遥远却又是那么熟悉亲切,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或许是长久脱离了大自然,然而骨子里却又有那种野性的呼唤,对自然的向往与崇敬,抑或是淡淡的回归母地的哀愁。 刘义不再去想这些,此时安心睡觉便是对短暂安逸生活的回报,和每天晚上做的一样,他找了些可以垫在地上的东西作床,接着便是布下阵法以防有变,这里的灵兽都很强大,所以这一些做法都变得很有必要了。 半夜里,远方隐隐约约传来吼啸之声,刘义惊醒,竖起耳朵听了片刻,却一切都消失了,他不禁怀疑起来:是做梦吗? 继续躺下,过去了好久,依旧没有任何问题,刘义安心闭起了双眼,可是不久之后吼啸再次传来,而且这一次近了一些,他慌忙爬起,整理好东西,随时准备动身,这个夜晚似乎颇不宁静,听到吼啸之后他有些心神不宁的,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对方似乎在往这里赶过来,虽然声音没有了,但是刘义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股气息,这只灵兽不同于其他的那些低阶灵兽,难道也是一个王者?刘义心惊肉跳,但是一小片区域一般情况下只会有一个王者,这次是怪鸟成了气候挑战才会出现两个,或者说怪鸟还没打败巨蟒,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王者,所以这里绝对不会有三个王者级的灵兽,那这个赶过来的会是什么呢?刘义百思不得其解。 气息越来越近,而且来者不善,刘义感觉到了一股令人绝望的杀意,瞬间寒彻心扉,不过他不甘心,在这个夜晚跑路总是不好,保不准会遇见什么更加强大的怪物,他决定时刻准备着,静观其变,自己魔法卷轴和符宝在身,一般情况下可以自保。 那个灵兽似乎到了近前,刘义在这一刹那萌生出了退意:他真真实实感受到了来者的实力——堪比化元炼器境界的强者!这种境界的灵兽不是自己能够凭借实力战胜的,他决定遁走。 刘义心思百转,忽然之间有了一种想法:这只灵兽是统治几片小区域的更高一层王者,若是平日里小区域王者之间的王位争夺,它不会过问,但是自己一下子将王者和王位争夺者全干掉了,它们将一致对外,前来收拾自己,展示自己的威严。 也顾不上再多猜测了,洞外光华闪烁,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动了阵法,同时一股威压袭来,面对强于自己一个境界的力量,他被压得喘不过去来,看了看外头,那头灵兽应该已经堵在了洞口,打碎阵法后便会进来,刘义决定向着洞内深处进发,从今天采摘药草的那个地方钻出去,现在的情况若是还从洞口走,定将撞在人家枪口上,自寻死路。 幸好这蛇洞够大,刘义知道时间不等人,死亡更不等人,快速在洞中穿行,不久后狼狈地自一个小洞钻了出去,运转全身真元,飞一般夺路狂奔,他能够感觉得到,那头相当强大的灵兽就在自己身后,此时也在洞中穿行,不久后就将钻出来,而且对方锁定住了自己,透发出了令人胆寒的杀意。 第169章 强兽来袭 相差一个境界,实力差距十万八千里,刘义知道任何妄想都会让自己灰飞烟灭,要是回头去战,便是寻死,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尽力跑路,不过幸好这头灵兽没有巨蟒那样的速度,若是费点功力可以甩掉。 不敢往前走,刘义顺着来路的方向回去,毕竟前方充满了未知,要是撞上哪一个变态的枪口,那可就叫苦不迭,含笑九泉了,而过来的路上他没碰到过王者,是一条安全的路线。 “吼——” 后面的灵兽在咆哮,他是王者中的王者,在它的领土之上,自己的手下被一个外物给干掉了,传出去让其它同等级别的灵兽笑话,它要杀敌于数里之外,保持自己的威严。 黑影重重,不断幻灭,刘义看不清虚实,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头灵兽,但是他对这片禁地更加胆寒了,这才深入了不多远,还算是在外围,居然就有可以灭杀自己的存在,那往后的路还很长,难道每次都能够悄无声息地潜行?境界越高,神识越强,到那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越一些危险地带不知道能不能如愿以偿,说起来以往那些活着走出来的弟子不知确实经历了生死还是仅仅在外围转悠,瞅瞅时候差不多了全身而退,但可以断定的是:浑水摸鱼的弟子即使好端端的出来了,也不会得到派内的重视,只有那些真正浴火重生之徒,才是往后的脊梁。 “今天没挑好日子。”刘义心中抑郁,本来想安安稳稳睡一觉,现在可好,睡眼惺忪地跑路,搞得狼狈不堪,话说这头灵兽怎么半夜不睡觉,专门来找自己的茬? 一路之上,不少低阶灵兽被惊醒,惶恐不已,对它们来说这头相当于化元炼器强人的王者简直是太恐怖了,威压袭来,仿若世界末日一般,一时间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刘义心烦意乱,心想人家要杀的是我,你们凑什么热闹? 又是一声咆哮,似乎后面的灵兽在打出元力,数棵大树轰然倒下,刘义心胆俱裂,要是自己受到这一击,岂不是要全身骨裂,内脏都要被震出来? “吼!”地面摇晃,让人心灵震颤,这头灵兽体型较小,不像巨蟒一样是庞然大物,想不到居然动用实力就可以撼动大地,看来自己马上开溜是明智的选择,若是真的敢与之对敌,岂不是秒秒钟就****翻? 向后感知,似乎有一大块重若千钧的东西袭来,刘义不敢相憾,直接闪开。 “轰!” 一块巨石被砸了过来,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坑,碎石四溅,虽然躲开了冲击波,刘义的脸还是被溅起的碎石擦过,火辣辣地刺痛,居然举起巨石扔人,这是何等的伟力!? “靠,我@¥#@%¥……”刘义直接破口大骂,这家伙追不过自己,居然用这种方法,这样一来步步设置障碍阻拦,自己的速度只能放缓下来,要是被追到,是会被打成肉饼的。 树石乱飞,不断被扔过来,刘义进行了千里大逃亡,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二者逐渐出了密林,远看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刘义远远地望见了绵延起伏的山脉,这就是数日前的溪流源头所在的山脉,看来动用功力速度就是快,走路需要数天的路途,现如今只用了半夜,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体力大幅度下降,再遇上一个拦路的对手,实在没有实力与之交战,但是幸好一路无阻,这片区域确实是安全地带,不过向后望去,那头强大的灵兽依旧没有被甩开。 灵兽的速度放缓了许多,刘义不知为何,但如此甚好,他也放慢脚步,期待着恢复一些体力,但此时光线已经够亮,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头灵兽的长相,那怪物有两个成年人大小,头生一对犄角,身上是土黄色的毛发,双腿要比手臂小一些,看上去有些古怪,估计这也是它速度不快的原因,不过它后肢不发达,居然还是直立行走的,让人费解,综合这些特征,刘义猜不出它是由何物种进化而来的,灵兽每一次进阶,都会进化,等级越高,与原来的样子差距越大,比如之前遇到的那似熊非熊的家伙,就是因为等级不高,所以看得出原型,怪鸟等级高了一些,至于巨蟒,除了体型巨大,没有多少变化,可能只是一个例外。 估计是因为这片对刘义来说较为“安全”的区域灵兽很少来过,不太熟悉,所以它开始减缓速度,似乎在犹豫,在思考,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威严被践踏,它就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刘义撕成碎片,所以不紧不慢跟了上去,同时尽力记住路线,免得迷路。 刘义一笑,隐隐约约也想到了这一方面,心生一计,开始带着这傻宝宝在山脉脚下乱逛,既然这家伙对此地不太熟悉,可以带它多兜上几圈,利用地形地势趁机甩掉,让它辨不着东西南北,自己再回过头去闯过它的领地。 功法特殊,回复真元的速度很快,就这么缓了一缓劲,刘义的功力就恢复了许多,毕竟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死大战,光逃跑是费不了多少的,这样一来,他开始加速,后面的灵兽也意识到就这么耗着只会越陷越深,早些干掉对方好回去庆贺,于是大吼一声,凶猛地扑了过来。 那家伙定力极深,不太好忽悠,刘义带着它在山脚下弯曲盘旋,忽南忽北,忽左忽右,表面上看上去被追的很狼狈,其实他心中自有数,就这样离密林越来越远。灵兽也一直保持着与他的距离,虽然实力上可以完全将刘义秒杀,但是速度不及,它也无可奈何,有一种拿根面条上吊的冲动,但让它放弃是不可能的,就这样无功而返,它的臣子们会怎样看它?而且反正已经追出了这么远,不好半途而废,一不做二不休。 远远地看见了溪流,刘义又开始顺着溪流乱跑,看样子都可以将灵兽带出禁地了。 灵兽紧追不舍,刘义逃跑不休,二者之间开始了赛跑的拉锯战。 半天之后,灰头土脸的刘义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而那头灵兽已经不见了踪影,居然被他甩掉了,此时正在某一处陌生的地方咆哮呢,但望了望四周,刘义发现这里自己也没来到过,他很无言,但也没事,自己有地图,灵兽却没有,照着地图行走,半个时辰后他重新又见到了山脉,开始按着老路走。 现如今没有灵兽追着,刘义时而行走,时而奔跑,在天黑之前他一定要离开那头灵兽所在的区域,但是半夜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东西,腹内饥饿,又没有灵兽来追提供动力,所以速度快不起来,只能尽力而为,想来那头灵兽被自己拐得够远,一时之间也回不来。 回到巨蟒的巢穴之时,天已经黑了,刘义决定稍作休整,在洞内吃上一顿,那头灵兽的速度他有把握,自己前脚刚回来,它后脚就到是零概率事件。 没有水,也没有闲心情烤肉,刘义硬撑着把窈月仙子扔给自己的干粮吞咽了下去,简简单单把肚子填了一下,继续开始出发,此地不宜久留,灵兽随时都会回来,虽然已经到了夜晚,他不得不赶夜路。 小心翼翼地潜行,刘义生怕被其他的灵兽发现,引来新一波的追杀,夜晚光线不好,他最最依靠的,只有神识,他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了这东西。 今晚的月色不好,星辰更是不可见,这是一个多云的夜晚,刘义也不知自己走了多远的路,只是感觉已经到了半夜,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准备睡一觉,这两晚,注定是来到禁地目前为止过得最不痛快的一夜,只是不知往后还有什么等着自己。 这个地方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只有一些低阶灵兽,凭它们是感知不到刘义的存在的,一连两晚都没有睡好,刘义只好改变计划,今天上午不再走行程,身体是最重要的,要是没有了精力保护自己,那才要殒命,他早上草草吃了一顿,躲得更加隐蔽,又加了两个阵法,补充睡眠。 下午醒来,刘义精神抖擞,这片密林地图上没有标注,但确确实实是一个危险地带,他已经吃了好多苦头,知道了厉害,所以一定要尽快逃出,免得夜长梦多,生死异地。 今天延续了昨天晚上的天气,多云,刘义没有多犹豫,按着既定方向摸索,只能说是摸索,这儿对于百花山庄的资料来说算是陌生之地,所以虽然进入这片区域之时找好了方向,到最后估计偏差会很大,要提前做好走出去后另行寻路的准备。 半天时间,在这里刘义的速度放慢了许多,只走了四十里地的样子,要知道途中他有两次感觉到了强大灵兽的气息,和之前的怪鸟巨蟒实力差不多,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再去招惹,以免无妄之灾。 第170章 戴昭 在这半天时间内,本来多云的天气开始变化,天色逐渐昏暗,变得不明朗起来,傍晚时分,空中开始飘起了小雨,刘义知道自己体质不像某些人,没有敢冒雨,先是找了棵大树躲雨,然而天也慢慢黑了起来,雨总没有要停的意思,树叶开始挡不住水的滴落,他只好暂时离开,寻找一个真正能够过夜的地方。 这是密林,不像山间一样,可以找像山洞之类的凹处躲藏,不亲自动手,想随遇而安不太可能,无奈,他找齐一些树枝,找了一个高一点的地方,以防雨水往低处流,架了起来,又慌乱抓起几把嫩草,铺在顶上挡雨,虽然简陋,但好歹可以多喘几口气。 坐在里面,刘义腾出一片地方生了一堆火,从玉瓶中倒出熊肉,开始烧烤,在这其间他不断观察,防止有灵兽发现火光攻击,后来他直接找了一些东西挡一下光芒,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这些风险他不想冒,他可没有九条命。 春天的风夹带着细雨,微凉,烤着火有了几丝暖意,火是幸福之源,没有火,人类不会发展得这么快,所以,火是文明的曙光,有了火,可以做很多事情。 春雨下下停停,一直过了两天,还是没有要终结的意思,刘义不可能等待,他想活命,这一个月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他没有时间了,体内的刺痛越来越明显,虽然还不至于妨碍到正常行动,但这样下去不行! 冒着雨,用了两天时间,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树木开始减少,稀稀落落,眼前开始变得开阔,而雨,也逐渐停了下来,看了看地图,他一阵激动,终于走出了这片潜藏着危机的地域,但前途依旧不太明朗,地图上标示这里还是有着不少灵兽,最强的竟也是相当于化元炼器强者,但与之前的密林不同,根据弟子们的经验,不少有强大灵兽存在的地点已经被标出,那些地方有着天材地宝,有实力的弟子或许可以一试,但刘义对之完全没有兴趣。 不出之前所料,由于之前的密林,预定的方向有点偏移,趁着天还没黑,刘义马不停蹄,又走了五里地,这个时候,总体进度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还需要两次这么长的路,就可以到达禁地的中心地带,找到化阴泉,说得简单,做起来难。 但事实总是那么不让人平静,夜晚,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刘义心头一震,开始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感觉,百花山庄的弟子们开始对师兄弟妹下手了,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相当不安地过去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刘义战战兢兢走向了昨晚发出惨叫的地方,果不其然,地上躺了一名年轻女子,面目狰狞,惨不忍睹,胸口的伤痕表示被法器所伤,不是灵兽的杰作,她明显已经被洗劫一空,估计生前身上有着什么让人眼红的东西,刘义为之默哀。 心中很是抑郁,灵兽已经够烦人的了,现在这些弟子又开始搅得天翻地覆,刘义不知道怎样才好,他叹息了一声继续出发,只是冷笑道:“道貌岸然,武者也好,修真者也好,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在外头满口的仁义道德,说翻脸时就翻脸,真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谓的只为修仙,不染凡尘又是何物,只是不要碰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到时候别怪我无情!” 虎啸猿啼,一路之上刘义迂回曲折,不住躲避一些强大的灵兽,这些怪物他只能敬而远之,不敢撄其锋芒,只是路上他发现了一具灵兽的尸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头灵兽生前堪比化元炼器境界的强者,居然被百花山庄的弟子干掉了,心中有了一丝寒意,敢进来禁地的弟子,果然有些手段,希望自己不要碰上。 五天后,一处山谷间,一只遮天蔽日的鹓鶵从空中飞过,千里俱静,万山震颤,这是绝代的强者,它俯视着这片广阔的大地,似乎看见了范围内的一切,尽管刘义隐蔽了起来,但它的目光一扫而过,令人无所遁形,他正心惊着要不要逃跑,鹓鶵却迅速离开了,赤.裸.裸的无视,这是对弱者的怜悯与纵容! 刚才刘义真的吓尿了,想不到这禁地之内居然有此等强大的灵兽,一开始他以为是凤凰,因为两者之间实在是太像了,但后来他意识到这是鹓鶵,不过威慑足矣,让他更加对这片世界感到敬畏了。 “幸好这东西直接无视了我,杀我玷污了它的威严,但也该收敛收敛了,禁地已经足够深入,不可大意。”刘义战战兢兢,恨不得钻地而行,但已经离禁地中心越来越近了,只能破釜沉舟,只可进不可退,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时辰之后,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传进了刘义耳内,算了算进入禁地的深度,他释然:刚进入时大家聚集,而后会逐渐逐渐分散,但是慢慢接近禁地中心,一些有些实力的弟子与自己碰到的概率会大大增大,因为他们就是冲着同一个目的地——化阴泉! 由于马不停蹄地进发,进度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二,能够到达这里而不死的弟子,都有着一些手段,所以很多人硕果累累,一旦回去,在派内前途不可限量,故而弟子们都开始对着对方出手,抢夺天材地宝,所以禁地土地上空,顿时浩荡着战争的阴云,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冲击! 刘义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隐藏气息静静地慢进,这些可是人,不是灵兽,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一旦中招,将无法翻身。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刘义远远看见了一个石堆,石堆下,一名年轻女子不甘地瞪着双眼,一脸不相信自己会死在同门手中的神色,她娇躯侧卧,身上插了五六根冰柱,死相惨烈。 刘义没有马上向前,他不知道杀她的弟子有没有走远,要是没有走远,这是自讨苦吃,他可不想掺合其中,宁等三分,不抢一秒,这是生存之道。 又过去了一顿饭的工夫,瞅瞅没人,展开神识,还是一无所获,刘义放心地前去查看尸体,他要首先了解一下对手的特点,这特点可以从杀人手法中看出,保不准施法者后面会与自己对敌。 冰柱开始融化,但依旧那么阴冷恐怖,上面还带着血液,刘义正待察看其他伤口,惊鸿一瞥,发觉女子腰间的储物袋居然还在,施法者没有拿走吗?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刘义毫无征兆地向着身侧一跃闪开,原地出现了一双由泥土构成的手,若是没躲开,必会被抓住双脚,无法离去。 “居然反应这么快。”来人似乎很是惊讶,这才从隐藏之处走出,不过还是一脸淡然,信心十足的样子,看刘义这身打扮,连储物袋都没有,估计是运气好才混到这里的穷弟子。 来人是一名青年男子,丰神如玉,刘义真想扁他,直接出言道:“你一个大男人,混到适合女子修炼的门派,是泡妹子还是双修?” “泡妹子?”男子显然不理解这个词,但总体意思还是明白的,回道:“这位道友说笑了,那你混到适合女子修炼的门派又是作甚,双修,还是泡妹子?” “尔等俗人是不会理解的,我是上天的抉择,是上天安排我来到这里,要答案,你去问上天吧。”刘义知道对面这家伙彬彬有礼,笑语中暗藏杀机,这种人最可怕,对于他,没什么多说的,直接开打或者开溜就行了。 “我与你素不相识,既然见面了,留下个名字吧。”刘义在蓄势蓄力,现在他还不想动手,他要拖延时间,尽量使自己保持在巅峰状态。 “在下戴昭,是皓月坛的弟子,敢问道友尊姓大名?”戴昭含蓄而不发,面带笑意,不知心中所想,直到现在还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刘义不知他有何打算,回应道:“在下刘邦。” 若是让原来那个世界的人听到这四个字定会笑掉大牙,不过对于这个世界,太好忽悠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随意搞个名人的名字就行,这家伙不知道有何来头,要是与之为敌又被他溜走,到时候在长辈面前一番言语,窈月仙子和杨落泉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自己,倒不如干净利落,被他杀死或者把他杀死。 戴昭心中有所计较,一开始他认为对方没有什么能力,但是经过刘义的满口胡言之后,他反而对这个家伙看不透了,不过那名女弟子身份不小,事情传出去会出大事,这小子一定要干掉。 “往后还得承望戴兄提携,今天天气不错,我去散散心了。”刘义要试探对方的反应,直接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不过他不信这个家伙会放过自己。 戴昭的笑意逐渐散去,而刘义仿若未知,越走越远,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第171章 修武vs修真 “轰!” 刘义前脚刚走,一个巨大的火球袭来,原地出现一个大坑,戴昭手中一张符箓缓缓燃烧,强烈的杀意席卷而来,他要留下前面的那小子。 刘义猛然转身,手提断剑忽地回折,真元沸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心中的杀意也是一闪而过,让这片土地颤抖吧。 “武者!”戴昭大惊失色,刘义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低阶修真者面对武者,要是被逼近会被虐爆的,他只能快速后退,同时手中一连扔出三张火球符,一个一个在空中爆裂,使得刘义左冲右突,他好保持距离。 “若是被我接近你三丈,你必死无疑!”刘义信心大增,修真者也没什么可怕的,近战是他们的软肋,只好把握好时机,可保一击而胜,往后到了炼元出体,催发出剑气,也就不用这么憋屈了,现如今,还是乖乖地硬来吧。 “哼!”戴昭不慌不忙,贴了张钟罩符在身上,化为了一个金色的光罩,刘义怒目而视,这样一来,即使进得了身,也不能一击成功,真是卑鄙。 对方定与某某派内大人物有关系,身上宝物符箓众多,这一战,刘义注定会很狼狈。 一连甩出五张钢针符,刘义一一躲开,戴昭明白这五张对刘义来说无效,但这只是为他祭起法器做铺垫,强力的还在后头。 对着储物袋一招手,自其中射出一道蓝色光芒,竟是一颗碗大的球,戴昭念动御剑诀,驱使球打向刘义,这是一件低阶法器,目前来说只能用于试探,他不了解刘义的实力究竟如何,而且因为从小与修真者打交道,他还是第一次与武者对决,而且他还感到很疑惑,一个武者是怎么混进百花山转禁地的? 刘义对耀北七龙很有信心,见到散发出蓝色光芒的球射了过来,不进不退,一剑劈出,“铿锵”一声,那颗球被打得偏离了方向,仔细查看,可以看到其上出现了一道很深的剑痕。 戴昭马上控制方向,蓝色的球回过头来,再次扑向刘义。 “当!” “当!” “当!” 一连劈出三剑,球上先是出现了裂纹,最后爆碎,在空中四散开来,此时,刘义前进,戴昭继续后退,不敢撄其锋芒,抖手间扔出一大片冰棱,又开始挥霍低阶符箓。 刘义挥动断剑,在空中一阵乱舞,将冰棱一一击碎,而这时,戴昭的第二件法器也已经扔出,是一把飞剑,上下盘旋,灵活无比,刘义没有绝对把握每次都能够打中,所以是以躲避为主,偶尔寻找机会击打,很是被动。 冷笑一下,戴昭心想原来武者这么猥琐,第一次碰到的便是一个实力不济的家伙,心中很是自豪,就这么一件法器便对付的这么吃力,但也该结束了,他从储物袋中又召出一把飞刀,飞刀与飞剑都速度极快,左右夹击,前后互攻,一时之间刘义手忙脚乱。 “原来武者也不过如此。”戴昭嘲笑,刘义很是不爽,感觉受到了侮辱,前期武者面对修真者确实会吃亏,但是往后是谁的天下还不一定,修真者只有有灵根的人才可以修炼,所以起步就很高,可以说双方就不在同一起跑线上,而武者谁都可以去做,属于苦修型,强大自我,所以单单来说无所谓武者、修真者,没有好或者不好之分,只有人的差别。 “是吗,那我就让你看看‘不过如此’是强还是弱!”刘义冷笑一下,找准时机,竟然用左手单手抓住飞剑,右手则是把飞刀一剑震开,他要立威! 飞剑在手中一阵颤抖,戴昭努力了几下,竟然撼动不得,最终失去了控制权,被刘义直接收进袖中,挑衅地道:“这是我的第一个战利品。” “真没见过世面,拿到这把破烂法器就很得意了,是吗?”戴昭一点也不生气,的确,对于他来说这些低阶法器确实不值钱,他一甩手就可以是一大把,不过知道了刘义的实力,他决定直接祭出顶阶法器,他也要立威。 刘义正色,他知道危险正在逼近,不过由于低阶弟子实力不济的原因,御动需要一定时间,他要尽力阻拦,所以直接扑了上去。 戴昭取出一面铜镜,这是他的两大顶阶法器之一,威力极大,刚才的女子就是被这法器灭杀的,他要让刘义重蹈覆辙,让两人死在同一处,同一种死法,那便是他的杰作,他的荣耀,他的威势。 见到刘义冲了过来,戴昭暗叹对面的家伙果然不傻,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自己也不会让他得逞,一时之间钢针、冰棱、火球、风刃乱飞,密密麻麻的低阶符箓给刘义的速度造成了极大的减缓,刘义暗叹这家伙长辈一定地位不低,很有资源,这一大波符箓有三十多张,真是土豪。 刘义知道自己的阻挠失败了,开始提起全身真元,接下来将是苦战。 一边是低阶符箓的狂轰滥炸,戴昭一边祭起铜镜,功成,一大片冰柱狂涌而出,刘义冷汗直冒,这可真要命,要是被打到,自己就会跟躺在地上的这位一样,被冰柱插得全身都是。 刘义没有能力继续往前,而是开始一边后退,一边躲闪与格挡,他不断挥砍,耀北七龙无坚不摧,只要让他打中的冰柱立时粉碎,但这面铜镜耗费了戴昭不少的灵力,自然不会好对付,此时这家伙正在吞下一颗丹药恢复灵力,刘义不禁忿恨:土豪的世界穷人就是不懂。 刘义且战且退,心中没有底,这家伙太变态了,有这么多宝物,又有丹药回复,灵力不竭,照这样下去一旦自己精疲力竭,真元耗尽,那就等着曝尸荒野吧。 “不要反抗了,反正你也只有一种结局。”戴昭心中大定,事情若是能够一直这么发展,那自己必胜无疑,所以他直接出言打击对手信心。 “哼!”刘义自然不认同,魔法卷轴,符宝在身,若是对方没有终极手段,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不过此时他也开始思考起来:要不要动用那些杀手锏呢?但这些东西太难得,不到最后关头不要用掉为好,目前来说自己没有性命之忧,有几率逆袭,还是留着为好。 又是打掉一波冰柱,刘义转移了方向,意图突破,但戴昭这小子明显确实有一定实力,操控术一流,马上将铜镜攻击方向也转变,刘义的进攻路线又被堵住了,刚刚的进度又消失,后退了一些距离。 “可恶!”刘义怒火中烧,开始破口大骂:“戴昭你个缩头乌龟,就会躲在法器后面不敢出来,tnnd我@#%¥#@%……” 戴昭不为所动,在派内他是强弟子,自然作战经验丰富,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把他激得昏了头的,反而攻势更加迅猛,把刘义打得连连后退,不过幸好他只是炼气巅峰,没有达到筑基,灵力不稳,被铜镜大量抽离之后没有能力动用其他法器,不然的话刘义会被完爆。 刘义很是被动,但武者防身能力很强,一时之间戴昭也奈何不了他,所以双方陷入了僵持,时间不缓不慢的过去,刘义没进没退,戴昭也不胜不负,眼看是比拼耐力的时候,然而戴昭有着许多恢复灵力的丹药,对此刘义感到很愤怒。 一根冰柱擦过,速度迅疾,刘义皮肤一阵灼热,出现一片殷红,好歹这算不了什么伤。 “这不是戴师兄吗?”不远处传出一娇声,一名御着飞剑的美貌女子划出一道流光而来,说不出的飘逸出尘,恍若天仙,她莲足轻抬,走下飞剑,袅袅娜娜而来,风姿无限。 对面是一个大美女,不过刘义丝毫没有要欣赏的意思,而是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位女子是要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还是和戴昭一同对敌?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对自己不利,难道真的是命该如此,但他不甘心,若是苦苦相逼,狗急了也会跳墙,魔法卷轴或者符宝一扔,玉石俱焚,一绝千古恨! 第172章 流光碧风刀 “莫茵师妹。”虽然在与刘义缠斗,但搭话的功夫还是有的,戴昭似乎对来人的到来很是高兴。 一看戴昭的神色,刘义心里有底了:这莫茵多半会与戴昭一同对敌,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他得了个空隙,撇开戴昭,趁着莫茵还未动手,先发制人,最好灭杀,再不济也打她个重伤。 “想杀我?”莫茵轻笑,她自然看出了这是一个武者,但现在还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见到刘义几个幻灭而来,她不敢怠慢,祭出一面小盾,挡在了身前,这是一件上阶法器,她很有信心。 “当!” 就在小盾被祭起的一瞬间,刘义手中的断剑便斩了上来,小盾一阵颤抖,竟然出现了数道裂纹。 “怎么可能!”莫茵冷汗直冒,这面小盾在防御法器中算是一流的,居然仅仅一剑便被砍成这样,是对面之人实力太过强大还是手中的那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剑是神兵利刃? 一大片火球袭来,戴昭怕伤到莫茵,没有动用铜镜,刘义只能悻悻地远退。 “这家伙手中的剑不是凡品,必须要用顶阶法器才能挡住!”戴昭出言提醒。 “也是了,能够深入到禁地深处,必然是有些手段的人,是我太过大意了。”莫茵黯然,她刚才确实是轻视了刘义,早就应该想到,戴昭这位强大的师兄都不能一举拿下,实力定然不赖。 “美女,滋味如何?”刘义知道心理战术也是有必要的,占了点便宜后直接出言讥讽。 “哼!”莫茵有些愠怒,听了刚才戴昭的话后不敢怠慢,直接祭出了顶阶法器——五把绿色的小尺,这是成套的法器,威力自然不会太大,只是中等,但五把联合起来很是烦人,每把都能要人命,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一边是密密麻麻的冰柱,一边是灵活的五把小尺,刘义叫苦不迭。 戴昭莫茵双战刘义,一时间光芒乱舞,瑰美绚丽,刘义苦苦支撑,奈何有心无力,只能不住倒退,他忽然萌生了开溜的想法,要是可以溜走便不必与之纠缠,杀手锏他也不想轻易使用,奈何这两人似乎铁了心要将刘义留下,死死咬住不松口,刘义脱不开身。 “喝啊!”刘义想要立威,让这两人知道厉害,放自己走,不顾被小尺打到,竟然欺近了戴昭的身旁,戴昭立马后退,但还是让刘义一拳轰到,钟罩直接爆碎,但戴昭毫发无损,甩手间一张钢针符,刺过刘义的手臂。 刘义恍若未觉,继续前冲,但戴昭速度极快,取出一张看起来很特殊的符箓,放出又一层护罩,这一层护罩金光闪闪,看起来不可攻破,刘义付出被击中数次的代价,劈出六剑,护罩上才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护罩内的戴昭冷笑:“这一层护罩,你是攻不破的!” “戴昭师兄,你怎么样?”两人的战斗很乱,刚才莫茵只见到了钟罩符破损,所以异常担心,也不敢放出小尺,以免误伤,毕竟没有了防护戴昭会危险很多。 “我没事。”戴昭花尽手段,终于将刘义击退,他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家伙可真不好对付,莫茵同样松了一口气。 刘义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身上遍布伤痕,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戴昭不好对付,首先除掉莫茵方是上上之策,接下来的战术,要向那方面发展。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刘义这一打算也是一时之间很难实现,莫茵对他退避三舍,不敢靠近,但刘义看得出来这美女没有像戴昭那样的终极防御手段,估计只有那面小盾防身,只要靠近,灭杀很简单,所以信心大增,忍一时之忿,自会海阔天空。 这一战斗从上午打到下午,还未结束,戴昭不禁感叹刘义确实够难对付,所以也更加加深了除去之的决心,与莫茵互视一眼,相互夹击。 一连过去了两个时辰,刘义摸清了两人的许多规律,觉得时机已到,准备开始收网灭杀。 刘义不露声色,以微不可察的速度缓慢逼近,二人都没有发现,或者武者对于这些距离更加敏感。 瞅瞅差不多了,刘义忽然之间向着莫茵扑去,他有了一个周全的计划,声东击西! 莫茵一点都不慌乱,因为刘义好几次冲刺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面这位也是顾及性命的,稍微压制几下便会后退,所以召回五把小尺,轮番进攻,意欲让刘义知难而退,而戴昭手中的铜镜也喷射出大量冰柱,要将刘义吞没。 刘义冷笑,将小尺打飞四把,虽然还有一把打向了他的脑袋,半边脸一阵火辣辣的,一片殷红,而戴昭也有一根冰柱撞向了他的身体,但他好像木头人一样不知疼痛,速度未减。 见状不妙,莫茵终于开始心慌,急忙大叫:“师兄救我!” 戴昭的脸色很难看,他是这一辈中的最强弟子之一,受尽了追捧与荣耀,现如今却被一个武者压制成这样,若是莫茵就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传出去颜面何在?即使抛开颜面的问题,他也心里会难受好久,所以他快速靠近,他要耍尽手段救出这位师妹。 一剑劈开小盾,盾片爆碎,刘义没有止步,对着后退的娇躯刚劲地推出一掌,一声呻吟,莫茵直接翻飞了出去,一口血浪涌出,衣衫上沾满了赤色,娇弱无力地伸出玉手寻求帮助,那一掌蕴含了磅礴的真元,即使是运转了内功的武者吃到也够受的,更何况一个娇弱的女修士。 看到小师妹如此,戴昭心都碎了,眼睛都红了,大吼一声催动铜镜喷射出冰柱,甩手间尽是火球、风刃、钢针之类的符箓,场面颇是壮观。 刘义没有昏了头,他刚才的做法是有目的的,不是真的要玉石俱焚,他才不会那么傻为了杀一个女人又被男人干死了,所以身形一阵位移,在戴昭神情一阵恍惚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三秒之内一连砍出十剑。 本来金光四射的光罩光芒立时黯淡下来,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纹,一阵晃动,摇摇欲坠,但这东西太过坚固,竟然还没有被破坏掉,刘义顿时一惊,完了,太高估自己实力了。 “哼!”戴昭面目狰狞,不知施展了什么法术,竟然将刘义震了开来,摔倒在地。 “既然你不想死个痛快,我就让你死无全尸!”一直不动声色的戴昭忽然发怒了,同时一股可怕的气息席卷刘义全身,他手中一张符箓黄光闪闪,在空中化出一个巨大的,像是野兽兽爪一般的东西,那股气息让人心颤。 “符宝!”莫茵代刘义说了出来,但她心中此时大定,符宝在手,天下我有,还怕什么? “你逼我!”刘义冷笑,事已至此,没什么多说的了,符宝上见真章。 莫茵正在得意,但忽然之间刘义那边同样传来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而且这股气息有些熟悉,虽然可以肯定那家伙同样有符宝,但那股气息是什么呢? 绿色的光芒撒向遍地,光芒之盛一时之间超越了太阳,刘义面前出现了八十四把绿色的小刀,在空中上下飞舞,密密麻麻,最终似乎形成了一个刀阵,停留在空中伫立不动。 “这是……流光碧风刀!”戴昭的脸色很难看,但世上已经没有后悔药了,符宝不像法器,可以自行收回,因为归根究底这是别人的东西,你只有拿出它的权利,所以一经催动,只会疯狂吸收灵力或者真元,然后发出雷霆一击,无法中断。 “罢了,是我命该绝。”戴昭知道了对上流光碧风刀的后果,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果然,野兽兽爪黄光闪烁,恶狠狠地扑向了刘义,想要将他压成肉酱,但他面前的刀阵忽然动了起来,八十四把小刀上下穿梭,一阵流光溢彩,但是却步步杀机,就在触碰上的一瞬间,兽爪就被绞碎,发出一阵哀鸣,光芒渐渐散去。 小刀没有停下的意思,疯狂卷向戴昭,戴昭的光罩立时崩溃,一霎那之后,原地只留下了一地的碎肉,充斥着血腥味,刘义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这个死相,差点呕出来。 符箓自行燃烧,杨落泉所言非虚,他的那件符宝只能用一次。 第173章 狠辣 “啊——”见到刚刚还丰神如玉,谈笑自若的戴师兄转眼之间便是如此情形,莫茵吓得大叫,屁滚尿流,直接御剑开溜,化作一道流光,但是由于心情激动,又身负重伤,半路上摔了下来,刘义赶紧追上,那戴昭看起来似乎身份不浅,若是被长辈知道是自己干掉的,那定会遭到疯狂的报复,他要除掉这名女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这个世界逼着刘义这么去做,女子虽然摔了下来,但马上又开始了逃亡,刘义不敢怠慢,施展轻功紧紧咬定,开始了大追杀。 这场追杀从下午持续到了晚上,修真者速度极快,刘义竟然只能跟住不丢,灭杀不了,而且途中密布灵兽,他不敢掉以轻心,莫茵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一般的灵兽居然无法发觉她的御剑飞行,其实第一次见到莫茵时见她居然敢在禁地内御剑他便起了疑心,现在看来只有这种解释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一时间分不清东西南北,刘义一个不慎,居然让莫茵离开了视野,无奈,目前来说先找到化阴泉吧,灭口的事,以后再说,现在离禁地中心越来越近,这女人不要命,自己还要命呢,若是被一些变态的灵兽看到,一个不爽撕成碎片,那可好看了。 整理了一下,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刘义准备过夜,这里的灵兽随便一个都能要了自己的小命,要处处留心,说起来在这里生存很大一部分都要靠自己的运气。 老天不赖,第二天一大早,刘义便发现了莫茵的踪迹,估计她夜晚见自己没有追来,也没胆量晚上乱闯,在附近过了夜,不用多说,刘义悄悄靠近。 这女人似乎生性警觉,刘义触动了禁制,被她发现了,立时花容失色开始了新一轮的逃跑。 “可恶!”刘义只得又开始了追杀,这女的手段颇多,看得出来是和戴昭一样的人物,土豪中的土豪,刘义一直追杀到傍晚时分,却遇到了意外情况:又见到了一名百花山庄的弟子。 那名女子同样是花容月貌,飘逸如仙,看起来稍微年长一些,满身鲜血的莫茵几乎是扑到了她的身上:“金嫣师姐,他……他杀了戴昭师兄……现在要追杀我……救我……” “这两天什么情况!”刘义恼怒无比,照理来说进入禁地的弟子都是来自不同的师门,就这两天,居然遇见三个之间互相认识,怎么那么倒霉?现在那个金嫣看起来实力未有受损,处于全盛时期,不太好对付,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心里无解。 “莫小师妹放心,有师姐在,他伤不了你。”金嫣看起来一连慈色,安慰起这只受伤的小动物,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对着刘义冷声道:“这位师弟,绝地之内本应互相帮持,为何一再苦苦相逼,先是害死了戴昭师弟,现在又要追杀莫茵师妹?” “哼,道貌岸然伪君子,这位仙子,在这种境地下说此话,你不觉得脸红吗,我都为你觉得羞耻!”刘义直接撕破了脸,因为这是迟早的事,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让这个女人哑口无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出手无情!” 话虽如此说,刘义心里不太安心,一个戴昭就有符宝,保不准别人也有,这个女人面不改色心不跳,是一个狠角色,不好对付,而且杀死戴昭的事情知道的人又多了一个,难不成把金嫣也杀了?这不可能,自己没有那能力。 “若是戴昭与莫茵真的得罪了这位师弟,现如今戴昭已死,也得到了报应,依我看就放过莫茵师妹吧,她已经尝到苦果了。”金嫣秀眉微皱,感觉到刘义不好对付,只好好声好气。 刘义思索了片刻,照目前的情形,这两人一个都杀不了,不知这位“师姐”人品到底如何,说不定真会给自己保密,倒不如接下别人的人情,反正自己也没办法,所以态度忽然来了三百六十度转变,让人无言,但也很虚伪:“也好,看在这位美若天仙的师姐面子上,我就放过你,希望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莫茵自然没有回答,刘义知道自己的实力有限,只能退走,根据地图,另寻一条路前往化阴泉。 仅仅片刻,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刘义心惊肉跳,回头躲于隐蔽之处窥看,竟然见到了骇人的一幕:那个金嫣,居然一剑刺死了莫茵,随后找到她的储物袋,查看自己的战利品! “够狠!够毒辣!”想不到这个道貌岸然的“师姐”居然会是这种人,但想想也没有什么可以疑虑的,修炼界的人各怀鬼胎,进入这片无人知晓事情的地方,自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一回对方放过了自己,下一次就不一定了,刘义希望不要再见到她。 今天追杀莫茵深入了许多,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程,刘义决定分三天行走,毕竟此地太危险,已经见到了一只鹓鶵,他不敢掉以轻心。 虽然天黑,但刘义对金嫣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很是提防,他不敢就地入睡,大概又照着地图走了三里路才止住,期间他差点被一头强大灵兽发觉,幸好混了过去。 第二天,一座土丘之上,刘义随地而坐,看着地图,愁眉紧锁。 要前往禁地中心,此时又有一大片未标注之地,没有绕开的路,注定很是危险,这一大片区域把整个禁地中心地带都覆盖了,整个广阔的空白,只是百花山庄在地图上标注了四个字:危绝,慎之! 没有退路,体内的刺痛已经颇具规模,刘义只能摸索,他不知道能不能准确地找到化阴泉,现在看来预计的三天又要打水漂了。 虎啸猿啼,前方的路强大灵兽肆虐。 深处,婴儿啼哭声阵阵,一条古怪的大蛇生有九个头颅,喷水吐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刘义认得出来这是九婴,当初在楚王府他见到过和九婴杂交出的老虎,现如今见到了正主,很是惊骇。 还没回过神来,一头手中持有盾和矛,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灵兽又呼啸着而过,长牙像凿子一样,穿透它的下巴而出,看起来凶恶无比。 一头遮天蔽日的大鸟从头顶飞过,羽毛艳丽,充满了灵气,时隔多天,刘义再次见到了那只鹓鶵。 …… 传说中的仙兽、凶兽居然在这里见到了那么多,刘义对这仙阵重地充满了敬畏,虽然不知道它们的血脉是否够纯正,但秒杀像自己那样的人是必须的,他处处留心,这些灵兽应该都知道自己的存在,但是不屑于随意杀自己,还是装出一副敬畏的样子,免得惹恼了它们为好。 在这里灵兽的威慑力量覆盖,刘义一时之间感受不到其他弟子的气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深入到这里,不管怎么样,这些弟子中定会有人进来,这里才是禁地中最有价值天物存在的地方。 一进入这片区域,所有的力量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让人窒息,神识完全失灵,方向也辨不明白,刘义只能每天暗暗揣度,根据天上的星辰胡乱摸索,毕竟化阴泉究竟在哪里除了百花山庄的前任掌门,谁也不清楚,所以即使利用星空知道了东南西北,也是毫无用处。 前方,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默默散发出来,不舍昼夜,随着行程的推进,越来越清晰明朗,引力越来越强,刘义总是觉得这股力量很难解释,黑暗?抑或是混沌、时空、永恒?无法明白。 白天,刘义尽量避开那些神兽、凶兽,不敢触怒、撄其锋芒,夜晚,也睡得不好,没有布下阵法,若是那些个本来不屑于杀自己的灵兽一脚踩到发了火,就完蛋了,虽然真正从自己周围走过的概率很低,即使有,刘义也提早发觉,转移地方,敬而远之。 顺着那股莫名力量,刘义不再费力辨别方向,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化阴泉,总的来说在他想象当中化阴泉散发出的应该是充满生命之能,蓬勃向上的气息,而不是那种很是玄妙,超脱自然的味道,但还是试一试吧,反正也不知道化阴泉在哪里。 一连走了两天,那种力量越来越明显,竟然想将自己拉扯进去,虽然拉力不大,微乎其微,但是能够感觉得到,而且越往那里靠近,灵兽越来越少,他不禁开始怀疑了,难道那是禁地中的禁地,连灵兽都照收不误,导致它们远远的不敢近前? 半天后,刘义大汗淋漓地在一棵树前止步,他开始举步维艰,那是一种要压垮人的气势,就像黑洞一样,越是靠近,引力越大,而且那股气息让人心悸,所以他走得满身是汗,既想快点到达,又不敢顺着引力被拉得冲锋,而他此时停下,是看见了一处非凡的东西。 第174章 无底崖 前面,是一个悬崖,悬崖的另一面,居然一片渺茫,看不出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或者说,更像是一个空间断层,在这里,已经走到了世界的尽头,再往前,是还没有组成世界的一片空白,是混沌,是无尽的永恒,是莽莽苍苍。 “这是……”刘义没有轻易向前,这是一个界内界他本来就有猜想,现在看来多半属实,这是一个古仙创造的世界,小世界重叠于大世界之中,却与大世界分隔,多层重叠。这个小世界,也许只是一个残品,没有像大世界一样围拢,完整,或者说有可能只是一个平面,到了这里,便是天涯海角,世界的尽头,再向前走,是混沌,是没有形成世界时的样子。 刘义觉得自己的脑子短路了,这种层面,以他目前的境界实在是不好理解,但他忽然有了一种猜想:难道化阴泉就是在这里,因为这儿的秘密太过耸人听闻,所以前任掌门至死也没说出化阴泉的位置? 留给刘义胡乱猜想的时间不多,后方,是众多灵兽的咆哮,大风、凿齿、梼杌、鹓鶵、九婴、貔貅、猰貐、鸾鸟……数不尽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神兽不知被什么触动,竟然全都聚拢而来,对着刘义发出警告,一步一步逼近,不知道究竟要他做什么。 刘义自知不是对手,没有退路,只能向着这个悬崖倒退,心想这回完了,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前面是能够把自己撕成碎片的凶兽,后面是绝路,天地的尽头,怎么办? “靠,只能凉拌了。”刘义没有九条命,只能一直向着悬崖走去,那边,有一块巨大的石碑,饱经了岁月的沧桑,上面刻着三个遒劲的大字,文字很是古老,刘义揣摩了片刻,还是认了出来——无底崖! “废话嘛,这悬崖一看就没有底,下面是一片混沌,还需要立个碑展示书法?”反正目前没有活路,刘义心情不好,对着作碑之人腹诽不已。 不知道为何,神兽们居然在远处伫立,不再往前,有所忌惮,不知道在怕什么,只是出声警告,不断放出威势威胁刘义,刘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难受无比,神兽与混沌的力量相互交织,都让人窒息,他有些承受不住。 往后,那块刻着“无底崖”的石碑有着惊人的魔力,爆发出诡异莫测的力量,似乎在诱惑着人们向着悬崖跳下去,刘义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现在他已经确信化阴泉绝不在这无底崖下,有些后悔,灵兽们不敢近前,暂时伤害不了自己,难道自己要一生一世困在这里,那吃什么,用什么? 刘义尝试往前几步,那只九婴张口吐出一团烈焰,吓得他立马后退,但这时候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石碑上混沌清气一涌而出,竟然轻易化解了那团火焰,九婴不安地后退,似乎对石碑更加忌惮,发出酷似婴儿一般的叫声。 “这……”刘义看了看石碑,这儿确实古怪,估计隐藏着诸多古仙的秘密,但现如今自己该怎么办?灵兽们在外围不断徘徊,虽然忌惮,但是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管了,既然如此,试试看魔法卷轴的威力。”灵兽们不敢放肆,刘义决定试试看能不能将它们打退,取出魔法卷轴,施法攻击,但是令他心烦的事情再次出现:石碑上混沌力量涌动,禁忌火焰魔法还没打出,就被消耗了。 刘义不住叹气,但是忽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要不……”他开始思索,“求助一下巧儿看看她有什么办法。” 现如今最能帮助自己的唯有这个神奇的女孩了,刘义知道玉瓶中的干粮够他坚持好多天,一天召唤一次,那女孩总有办法。 向着手腕处的绿色小点注入真元,刘义道:“美女美女,此时正是危机关头,请求你的帮助!” 没有任何反应,刘义的脸色很难看,难道真的要说那句话才行吗?不管了,面子值几斤,他大喊一声:“女神快来救我吧,我将拜倒在你的脚下!” 绿色光华将刘义包裹在其中,出现了一个巧儿的幻影:“干嘛干嘛,有什么困难?本女神保你无事。” 刘义脸色铁青,幽幽道:“女神殿下,请求您发挥神威,把这些灵兽干掉吧。” 远处,凿齿、梼杌、鹓鶵、九婴、饕餮、狻猊、赑屃……众多只在传说中的神兽在低吼,虎视眈眈地望着这里,不往前,也不后退,尽皆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这么多!你……”巧儿惊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被惊掉了下巴,喃喃道:“原来禁地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 “废话!”她稳坐家中,自然不急,可自己要找化阴泉,就盼着快点解决好全身而退,刘义很是不满:“速度,我被它们困住了,你有没有能力让它们放我走?” “这个……”巧儿愁眉紧锁,“这些都是神兽啊,太强大了,我的能力不好办。” “这些血脉一定不纯正,不是真正传说中的那些,你怎么会不好办?”刘义很是焦急。 “那好吧,我尝试和它们沟通沟通,反正我不是实体,它们伤害不了我,顶多元气大伤,看在我守护的弱小人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就只好牺牲一下了。”巧儿大言不惭。 刘义恨不得把她暴打一顿,但是又无可奈何。 绿色光芒忽然之间耀眼夺目,化作了一个光罩,将刘义和灵兽们分隔了开来,那些凶兽居然只是有些排斥,在不住低吼,没有反抗,刘义暗叹这巧儿果然有些手段。 绿光化为了一道光幕,刘义看不清光幕对面的实情,不禁皱眉等待,但是幸好这些灵兽伤害不到自己,更伤害不到巧儿,所以他也放心了,在原地静静打坐,他忽然发觉在这里自己的真元充沛了许多,本来此处尽是混沌之力,灵气稀少,他不知道为何。 不知过了多久,绿色光幕消失,巧儿的幻影出现在了刘义身边,把他的静修打断。 “怎么样?”刘义立马问道。 “这儿是禁地,它们要你离开。”巧儿神色严肃,看起来没开什么玩笑,看来这确实是那些灵兽们的意思了,刘义提问:“它们准许我安全离开?” “是的,我时间不多了,不能够待在这儿太久。”巧儿秀眉微皱,似乎感觉到了时间将至。 “万一我远离这儿,它们反悔,把我撕成碎片怎么办?”刘义还是很不放心,这可说不定,对于它们来说,自己就是一个蝼蚁,一个不爽就可以开刀。 “不会的,”巧儿安慰,“我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绿色光芒越来越暗淡,最终消失,刘义愁眉紧锁,不住徘徊,灵兽们似乎有些不耐烦,刘义心想要是巧儿的把握可靠,赖在这儿不走说不定这些灵兽真的要反悔了,狠了狠心,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些灵兽们走去,随时准备逃回石碑那儿。 越来越接近,灵兽们居然给自己让开了一条路,分列两边,静静地看着,那些强大的威压差点让刘义趴下来,但他只能咬牙坚持,汗如雨下,他还要去找化阴泉,他还不能在这里倒下。 短短的路程,刘义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工夫才破出灵兽的包围圈,但那些灵兽似乎生怕自己再回去,堵在了那里,也没有追上来,刘义心中疑惑更甚,但目前的自己不宜去解谜,他像逃跑一般急匆匆地离去。 第175章 又见金嫣 一个时辰之后,刘义在花花草草间徘徊,现在他很是迷茫,他完全不知道化阴泉的方位,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处何方,但是时间不等人,他没有时间去消耗! 郁闷地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度过了一夜,第二天,刘义依旧在到处乱撞,他快疯了,他和那些个弟子不同,他必须要找到化阴泉,而那些弟子则是“在适当的情况下”找到化阴泉。 不过不久之后刘义便停止了蹦跶,因为他感觉到了有人到来,是谁呢? 收敛了气息躲起来,刘义见到了一位“熟人”,竟是那位金嫣“师姐”,他立时心里很不爽,这个女人太坏了,但又不一定打得过她,他只能遇见就走。 不过这金嫣竟然不是一个人,身边多了两名女子,此时她正给二人灌输思想:“两位师妹,我们低阶弟子在这禁地之内求生很是艰难,虽然不是同一师门,但都是百花山庄的弟子,就应该同心同德,共度患难,所以我们三人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其余两人深信不疑,因为这金嫣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有头脑但又很慈爱的“好师姐”,刘义真为她们的智商捉急,但是他不敢跳出来揭穿,毕竟其他两个不一定是好东西,就让她们狗咬狗罢了。 “金嫣师姐,现在我们的战果颇丰,就这么离开禁地也没有什么不妥,为何还要深入去找那化阴泉?”一名女子对于自己的成就很满意,经历了接近一个月的风风雨雨,萌生了退意。 “化阴泉?”一听到这三个字,刘义立时心情振奋,难道她们有本事找到? “派内大人物寿元将尽,化阴泉才是最最有效的东西,所以禁地传送阵大开三个月,现如今一个月未满,禁地外的那些师祖是不会放我们轻易离开的,最起码得要两个月多一点才行,可若是找到了化阴泉就不一样了,她们绝对不会拦我们。”金嫣微开笑靥,美丽动人,且让人有一股信任的冲动。 “唉——”另一名女子叹息了一声,“为了派内大长老,我们的性命就不足为惜了。” “话虽这么说,可要是真的找到了化阴泉,说不定不久的将来长老之位就是我们的了。”第一名女子出声安慰,不过这句话确实有道理,这也是令百花山庄众多弟子前仆后继赴死的动力所在,搏上一搏,若是不成,等待来世,若是有成,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刘义一个人淡笑,派内大人物的生死,与他无关,他也不需要什么地位,他只需要实力,他需要活命,需要垂死挣扎,谁人阻他,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纵是绝剑双圣,光明神教,宫廷势力,他也会拼命,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这样也好,前路危机重重,我们三姐妹在一起共患难,若是化阴泉能够得到,便趁机取走,若是不济,再探上一个月再回去吧。” 刘义自然对“共患难”这三个字嗤之以鼻,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此时,三人已经开始行动,刘义不敢怠慢,赶紧跟上,这个金嫣估计有派内高层给的秘幸,能够找到化阴泉的蛛丝马迹,不可跟丢了。 没有敢靠太近,刘义隐藏住气息,跟在一百丈之外,紧紧锁住,事关自己身家性命,只能厚着脸皮跟踪了,说实话,一个男的跟踪三个美女,很是猥琐,但人不猥琐,天诛地灭,猥琐点也没什么的,到时候去见了阎王你就后悔莫及了。 远处,金嫣秀眉微皱,轻声对着两人道:“我感觉,有人在附近,或者,是灵兽,不太清楚……” “是吗?”一名女子四处张望。 “别往后看,被他发现。”金嫣马上阻止,不过还是晚了,一直观察三人,小心翼翼的刘义自然没将这一情节放过,汗毛直立,停止了脚步. “设一些后手试试看。”金嫣下定了决心,悄然间捻住一张符箓,耍了一个小把戏。 没有停留,三人继续往前,不过都留了些心眼,毕竟她们都不确定是否有人跟踪。 刘义起了疑心,没有马上往前,而是等她们走得更远了才一步一步慢慢摸索,走到三名女子原来的立身之处,看了看地面,冷笑一下,淡定地避开,他懂阵法,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禁制,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后面许久都没有动静,金嫣开始怀疑了:“难道是我的感觉错误?” “好了,金嫣师姐,哪里有人跟踪啊,能够深入这么多的弟子已经不多了,多数已经分散开来,不会有人的,至于灵兽,足够强大的话马上就追杀我们了,跟踪是不可能的事情。” 点了点头,金嫣不置可否,但刘义开始不敢掉以轻心了,这个女人心机深沉,稍有不慎,就会被这条美丽的毒蛇杀死。 金嫣似乎真有确定的化阴泉的方向,一路之上不时停下来分辨一些特殊地点,然后调整前进路程,刘义不禁开始起了疑心:连杨落泉都不知道的地方,一名低阶弟子居然这么清楚,这不符合常理,她的长辈究竟是谁,抑或是她自己有着什么非凡的经历,获得了化阴泉的确切位置。 没有时间去推敲了,若是金嫣所言非虚,只会对自己有好处,近几日口中唾液总是偶尔有血腥味,而且体内的刺痛不需要特意感知,便已经很明显了。 不知道为何,在前往化阴泉的路上,灵兽反而越来越稀少,就是有,也大都是一些逆天级别的,基本都在沉睡,就像人类修士闭关一样,只要不打扰它们的清修,不去采摘它们守护的仙药,它们就对你不闻不问,不过偶尔有一些历年以来不开眼弟子的尸骨在它们的洞府口,必定是凭着侥幸心理想去偷盗灵药,谁知身死异处。 那些地方,刘义远远绕开,他不准备搏一回前途,还是乖乖地苦修好了。 金嫣的神情看上去真的很让人信任,两名女子觉得只要跟着她走便可以找到化阴泉,然后全身而退,一展宏图,但是刘义不以为然,他一直是带着怀疑的态度。 远处,正在爆发着大战,是一头堪比化元炼器境界的灵兽,感受到三人的实力差它一大截,还在面前晃悠,很是恼怒,于是开始攻击,刘义躲在暗中观战,静观其变,前人清路,后人畅通,倒是不错。 一名女子受了重伤,不过刘义不相信她们会输,金嫣这个女人不简单,肯定有着什么法宝,果不其然,一个时辰之后战斗进入了尾声,灵兽被金嫣放出的一个玉镯困住,另一名女子御动飞剑将之斩杀。 取出内丹,金嫣居然装模作样地给了别人,自己只是取下了一对兽角,还有一名女子把爪子弄了下来,看起来合作得很是和睦,刘义不禁腹诽:这个女人怀的是什么心思?现在不翻脸,是两人还有用处,往后就说不定了。 虽然心中对最终的结局有些把握,但这是她们三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只要能够找到化阴泉即可。 不过不用看戏看得太久,两天之后,四人来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即使心中有鬼的金嫣也不禁抑制不住惊呼:“是了,一定就是这里!” 天上,祥云万道,瑞彩千条,一片瑰美的图景,地上则是一片鸟语花香,欣欣向荣,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从中可以闻到自然的味道,空中一处若隐若现的宫殿漂浮,如梦似幻,飘飘渺渺,而最让刘义激动的不是那宫殿,而是从天上宫殿处流淌下来的七彩泉水,道道神光溢出,充满了灵气。 第176章 金长老 “这一定就是化阴泉,”刘义兴奋,但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皱眉思索,“不过……这种地方,不是轻易能够进去的……” 两名女子很是激动,不知道前方的危险,开始向前冲,金嫣都没来得及阻止。 “吼!” 怒声震岳,天地皆颤,似乎有一头巨大的恶兽苏醒了过来,冲击波如同巨浪一般将四人掀翻,它守护的东西不容任何人玷污、染指,它要却敌于千里之外! 两名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连滚带爬地退了回来,躲到金嫣的后面,这位“师姐”既然能够找到这里,说不定有办法拿到化阴泉,还能带着自己安全离开,这是她们自作多情的想法。 “师姐,怎么办?守护化阴泉的灵兽太可怕了,恐怕就是师祖来了也无能为力。”一名女子急忙想问知金嫣接下来的做法,现在已经找到了化阴泉,若是就这么离开,任何人都会不甘心的。 刘义自然自知没有能力硬闯,所以他也在远处静静地看着金嫣会怎么做,若是对方成功,自己也好分得一杯羹。 谁知,金嫣神色颇是烦忧,幽幽道:“我只知道怎么找化阴泉,至于如何得到,我真的不晓得应该如何是好,没想到守护的灵兽这样强大,即使是掌门来,也不一定能够活着命出去,我们这些低阶弟子,也只有看看的份了。” “不会的,金嫣师姐你一定有办法的,前任掌门当年也是低阶弟子,不也成功了吗,她老人家是如何做到的?”女子们自然很不甘心,她们也没想到找到了化阴泉后金嫣居然没有更进一步的能力。 “只能试试了。”金嫣神色肃穆,从储物袋中取出一轴画,扔向天空,立时光芒大盛,短短片刻铺天盖地遮住日月,又取出一张符箓,轻声说了几句,幻化出了一个老头的影像。 “金长老!”两名女子很是吃惊,又看向那轴画,更加意想不到,“这难道是通灵我派的通灵神器——江海图!” “这只是仿品,威力差的远呢,”金嫣倒是很谦虚,但是那个幻化出的金长老已经开始操纵着江海图往前,她招呼了一下:“我们跟上去吧。” “金嫣师姐你真的有办法啊?”两名女子高兴得不得了,江海图和金长老都出现了,她们还怕什么? 身为百花山庄的长老,自然实力非凡,此时又有江海图的仿品,更是如虎添翼,老头立身于光芒四射的神器内,散发出压垮人的威势,缓缓向着守护灵兽所在的方向逼去。 守护灵兽仍未现身,远在数里之外,发出一声气吞山河的咆哮,与之前一样化作一股巨浪席卷而来,若不是被金长老大手一挥减轻了力量,几人定会被掀倒。 “紧紧跟上,”幻化出的金长老影像语气不容置疑,“这头灵兽完全不是我能够对付的,即使有仿制的江海图,我也只能拖住它一时,到时候你快速收集一些泉水,马上退走!” “是。”这个金长老估计就是金嫣的长辈,有这么一个强者留下了后手,怪不得她敢来这里,不过听这老头的语气,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啊。 刘义自然想要趁机捞点好处,不过他完全没有机会,一股威压涌来,使得他动弹不得,汗如雨下,那些个灵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金长老不一样,以他的实力,一开始就发现了刘义的存在,更不可能让他分得一杯羹,但是大敌当前,对面的守护灵兽完全锁定住了他,他分不开手灭杀刘义,只能暂时威吓,让人不敢前进。 刘义明白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他很想违逆对方的阻止,但他清楚若是人家起了杀意,还不是一根手指的事情,所以只能忿恨地留在了远处观望,真是一个实力说话的世界,好东西上虽然没写名字,但分明是留给强者的,就是占点小便宜都不行。 “居然真的有人跟踪,而且还是他……”另一边,金嫣这才发觉一直跟在后头的竟是刘义,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但金长老已经催促她紧跟在身后,一有机会得到泉水便全身而退。 灵兽依然没有现身,看来离得很远,而那金长老和三名女子也是逐渐深入,一时之间看不清实情,刘义只能在远处等待,同时想办法如何才能得到化阴泉。 远远的天边,又是传来一声咆哮,天地震荡,接着隐隐约约似乎看到江海图变得遮天蔽日,滚滚天水自图中倾倒而下,不时有各色神光交汇,刘义知道是打起来了,这类强者冲击范围太大,若是转移战场离自己近了一些难免会得到波及,所以他远离了几里地。 里面的战斗必定精彩无比,刘义很向往这种级别的战斗,但是那不属于自己,居然就连观战的资格和能力都没有,他也就不去多想了,待来年吧。 半个时辰之后,刘义只见到天边是大范围的霹雳闪电,接着是有人慌慌张张地逃出了那片地带,仔细一看,竟是金嫣三人,难道是金老头子被完虐了?刘义不禁猜想,不过他看到金嫣手中拿着一个玉瓶,顿时明白这个女人竟然得手了,只是这一战金长老的本体估计会元气大伤,但得到了化阴泉也是不亏的。 仅仅片刻的时间,一股可怕的力量冲了过来,只见一名头生两角的青年煞气冲天,带着大片魔云向着金嫣追杀而去,其中惊雷翻滚,甚是骇人,整片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刘义急忙躲了起来,虽然他知道这类灵兽都已经化形,实力非常可怕,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但它在穷追金嫣,没有闲工夫管自己,他正想着要不要趁着追杀的工夫去偷取化阴泉,一个让人汗毛直立的惨叫声传来:“金嫣师姐,救我,啊——” 最后面的一名女子直接被撕成了碎片,不忍直视,青年却去势未变。 “金嫣师姐,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吗?”见到那副惨样,剩下的那名女子吓得尿了裤子,只想着这位“师姐”能够救自己。 “当然,”金嫣的脸色忽然变得狰狞,“不过……” “不过什么?”女子大喜,真的觉得逃生有望,这一回拿到了化阴泉,往后前途无量。 “不过需要你的帮助。”金嫣冷笑一下,忽然扔出一张符箓,一道风刃将女子的双腿斩断,在地上挣扎,惨呼连连。 “金嫣,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女子面露怨恨之色,不过眼看着灵兽已经到了近前,不自主地扔出法器对抗,却被那青年模样的东西直接拍掉了,接着,忽然放大身躯,将女子活活吞了下去! 这一短暂的片刻已经足够,为金嫣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她不敢怠慢,马上扔出一张名贵的空间卷轴,准备破碎虚空而去。 空间之门刚刚闭合,灵兽已经赶到,一爪子拍出,竟然将空间撕裂了开来,金嫣差点被震出,不过速度很快,空间再次闭合,居然让她逃走了。 “吼——”灵兽咆哮,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甘,居然让一个弱小的人类用下三滥的手法偷走了一瓶化阴泉,它觉得很是屈辱,但这手法太狡诈,居然在一个强者与自己动手的时候取泉水,它也实在是没想到。 刘义在远处听到了咆哮声,这一次居然只有这么近,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直接用泥土将自己给埋了起来,不知道能不能奏效,不过不用他多虑了,灵兽直接将他无视,迅速卷起大片魔云飘向了化阴泉处,已经失手一次,它不想再有第二次,刘义这种级别的人类修士,只要不来侵犯,它懒得理他。 第177章 顺利 远远地看着空中的七色神水,瑰美绚丽,那片宫殿,飘渺而不找边际,一切的一切,离自己是那么的近,但是却不能触摸,刘义的心很痛,他的身体更痛,若是这几天没有化阴泉的治疗,他真的不行了。 “呃啊——”刘义将全身功力都散发了出去,仰天大喊,他不甘心,但是又无可奈何,远远的看着能救自己命的东西,但是却没命去拿。 刘义想去抢劫金嫣,但是那个女人不知道用空间卷轴逃向了哪里,这是不现实的,想来想去,他决定在这里过个几天,若是有希望就去取泉水,没希望,死在这儿也是不错的选择。 夜晚,月华普照,远处天边的化阴泉更加迷人,流光溢彩,宛若彩虹,与最高处飘渺的宫殿交相掩映,彼此争色,化为了一幅绝美的图景。 “想不到这人间有此等奇色,在这远离人烟之处独自享受也是一种境界。”刘义暂时忘却了生死,虽然体内的伤势在不断提醒着他时日无多,但暂时他不想去过问这些烦恼事。 身边,耀北七龙散发出黯淡的金光,似乎是处在远处化阴泉的灵气范围之内,受到了感染,它在吸收这些不可多得的好处,刘义是这么想的。 断剑自行飘起,指向了远方的泉水,刘义皱眉,这货又想进泉水中吸收精华吗,首先,自己没有实力带它进去,其次,化阴泉很有可能被它毁了,消耗殆尽,这一点自己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伸手去握住剑柄,断剑一受力,忽然失去了漂浮的动能,“当!”地一声,坠落在地,金色光芒也渐渐消散,他不禁嘀咕了一声:“搞什么?” 尝试放出神识向着耀北七龙逼去,试图和里面的生命取得联系,没有任何反应,刘义只能放弃,安心睡觉,不知道今晚究竟怎么了。 第二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一大早醒来,原本就放在手边的耀北七龙居然不见,四处环顾了片刻,发觉这东西依旧如同昨晚一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遥指化阴泉。 “你要作甚?”刘义很是懊恼,已经够烦人的了,现在这把断剑又不知道究竟要干嘛? 一股很是难名的力量涌进身体,刘义忽然之间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他现在若是打出一掌,估计都能够让这片世界崩碎!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欣喜,因为他发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感受着自己的行为。 刘义见到自己单手托出,耀北七龙乖乖地飞向了手中,然后“自己”大步昂然,一步跨出,便出现在了化阴泉前,这时,一声咆哮传来。守护灵兽感受到了威胁,忽然一只遮天蔽日的爪子拍落而下,想要将他直接碾碎! 不进不退,那个控制刘义身体的家伙直接打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将那只巨大的爪子震飞了!这是何等的威力? 刘义终于感到了害怕,他仿佛是一个多余的人,世界将他遗忘了,他只能看着这个世界,却什么都不能做,但是留给他迷惘的时间不多了,大战已然爆发,他只能希望是“自己”赢,若是输了,这个身体将不复存在,自己真的亡了。 魔云蔽日,守护灵兽放出冲天煞气,想要将刘义逼退,不过却是徒然,夺去身体的这个家伙非常强大,全身金光闪耀,化作了一个光罩,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魔气也逐渐退却。 深处陷入了死寂,守护灵兽没有再出手,而是一阵沉默,刘义心思百转:这两个家伙究竟要干什么? 时间凝固,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成为了永恒。 许久之后,化阴泉深处传来一个浩大的声音:“龙尊!” “刘义”没有回答,直接向前走去,只见前方是一座大山,化阴泉飞流直下直接灌到山上的天池内,场面壮观绝美,空间破碎,刘义感觉自己霎时间便出现在了天池前。 力量消失,似乎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刘义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远处的守护灵兽依旧传出威压,他有了退却的心理。 “走吧。”耀北七龙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刘义犹豫不决。 “它不敢拦你。”声音给他打气,深呼吸,刘义纵身一跃跳进了天池内,那里,生的希望在等着他那枯竭的身体,他需要神泉。 充裕的灵气扑鼻而来,滋润着全身各处,刘义感觉无尽的自然之力涌进各大筋脉,在四处游走,体内的刺痛一开始很是明显,渐渐的居然开始淡化,内视之下,内伤开始复原,真元越来越浓厚,看来窈月仙子的建议非虚,这化阴泉真的能解除秘法的后遗症,不过这儿的守护灵兽如此强大,或许她也是想借灵兽之手除掉自己,又不能破坏小叶子救自己之心,所以提出了这么一个解决方法,不过还是要多谢她了,她的如意算盘没有打成。 手中,耀北七龙开始挣脱,大量吸收泉水内的神力,刘义鄙夷了一下,说到底,它还是为了恢复元气,至于自己,它只是顺带助了一臂之力,话虽如此,他不敢把想法说出来。 此时的天空,迷人的太阳越升越高,射入水中,霞光笼罩,如梦似幻,新的一天到来…… ……………… 两个月后。 禁地入口的传送阵中,一名年轻男弟子背着一名女子,衣衫褴褛而出,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看来经历了一番风风雨雨,好歹是带着命出来了。 今日是三个月的大限,还有一个时辰传送阵便会关闭,即使是活着,却没来得及出来的弟子,也将永远留在里面,除非下一次月圆之夜,他(她)还活着,而且知道出来的方向,这样的弟子少之又少,数百年来只有四五个。 禁地外,全是活着出来的弟子,有那么十几人,很多是数天前便出来了,不过外头有洞府,廖坛主没有过来接的那段时间,他们被安排临时在那里休整。 半个时辰之后,一名白衣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得出来没受多少伤,信心满满而来,那名女子花容月貌,颇是出众,让人迷醉,竟是金嫣。 在洞府外的弟子大都主动和金嫣搭话,那女人也是一脸迷人的笑意,朝每个人点头,看得出来很有影响力。 这些弟子中,没有刘义的身影,时间缓缓流逝,禁地传送阵很快就要关闭,若是此时还不出来,便会被困封一年,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刘义是生是死,正在何处。 一个时辰转眼就过去,一名飘逸出尘的女子毫无感情道:“时间已到,传送阵关闭,待来年月圆之夜将再次开启。”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急速闪出,大喊道:“慢着慢着,我还没出来呢!” 女子皱眉,她认得出来这是那个唯一的武者,想不到居然安然无恙,就是衣衫破烂了一些。 “嘿嘿……”对于师祖级的几名女子,刘义没有任何后生晚辈的样子,抱之嘿嘿一笑,幸好几名女子不问世事,对这种不甚计较,淡然面对之。 “他居然还活着……”金嫣轻声自语,眼中冷色一闪而过,却面对刘义露出笑意,似乎对之前刘义的跟踪毫不知情。 刘义自然也是陪笑,但他在想,自己知道莫茵被她杀死,不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察觉。 体内伤势痊愈,还得到了几株药草,更有灵兽内丹,刘义心情大好,其实这么多战利品大多都不是他的,他之所以这么晚出来,是在到处闲逛,寻找没被捎走储物袋的弟子的尸体,这些弟子都有些收获,而且是被灵兽杀死的,所以储物袋还在,刘义顺手牵羊,赚了一把。 第178章 水坛主 今天是最后一天,不敢多劳烦几名隐世女子,廖坛主倒是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不过此时她的一席话,倒是让刘义的脸都绿了:所有弟子收集到的药草、灵兽内丹,需要全部上交给派内,然后派内做成丹药之后少量分发下来,也就是说全部充公了,不过这些弟子也有非凡待遇,将作为精英弟子来对待,往后好生待着,以期望成为派内的顶梁柱。 “这什么情况,我又不是你们百花山庄的弟子,全部交给你们我岂不是亏大了?”刘义愤愤不平,感觉很憋屈。 弟子们一个一个全部慢慢上交,倒是没有什么私心,想来也是,这些药草做成了丹药效果更好,他们是百花山庄的弟子,派内是不会亏待的,可自己不同,一旦交上去了,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不过,刘义居然看到了一个例外:金嫣,她没有全部上交,只是拿出了五分之一左右,他不禁心有疑虑,轮到他时,开始对着廖坛主提问。 廖坛主一笑道:“她的祖父是派内长老,可以得到大部分,算是派内对元老级人物的犒赏了,你也一样,你可以留下五分之四赠给窈月长老。” 刘义自然是嗤之以鼻,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他确实准备送点给窈月仙子和杨落泉,但不会太多,目前这样也好,可以借她的名义做一个例外。 取出飞布,瞬间放大,和来时一样,弟子们站了上去,只是来时那么几十人,回来仅有十几人,有那么一丝悲凉,这也没办法,人终究有一死,徒留作活人的哀伤。 地下景物瞬息万变,不久后,见到的是百花山庄一座山峰上的人山人海,迎接的弟子师父们泪流满面,有些是激动,有些是心伤,五味杂陈,这就是人生。 刘义看着归来的弟子们和迎接的互相热切问候,真情流露,很是感动,不过他看到了不远处淡笑着,不露声色的金嫣,立时就换了一副面孔,特意离远了一些,心情也不好起来,虽然暂时双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未有冲突,但是既然看到了某个人的人品,自然会感同身受一样,不希望见到对方。 廖坛主没有多留,她觉得金长老和窈月仙子一定在焦急等待着,不敢怠慢,带上两人,继续出发,一盏茶之后,前方的一座山峰似乎有了禁制,她停了下来,取出一张传音符,低语几句,破入了禁制内,不久后,禁制大开,一名老者飘然而除,伛偻着身躯,看起来衰弱不堪,但是刘义知道那只是表象,这老头实力强大着呢。 这老头就是金长老,和在禁地内看见的幻象一模一样,临走时,刘义感觉对方盯了自己一眼,一道神识攻击过来,一阵头晕目眩,他差点倒下,但对方有分寸,没有在廖坛主面前下杀手,他好歹是坚持住了。 冷汗直冒,看得出来这个金长老对自己有成见啊,这种实力强大的人就是拎不清,不就是跟踪了你的孙女吗,又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可他就是从此看自己不爽起来,真没办法。 幸亏廖坛主快速离开了,她不想打扰人家长老的清修,而且目前来说她还不明白刘义和窈月仙子的真实关系,不敢做事漫不经心,若是人家不高兴了,有她好果子吃。 廖坛主实力很强,所以几十里之遥对她来说胜似闲庭信步,如同见金长老一样,她停留在了禁制前,扔出一张传音符,不过这次却有些异样,窈月仙子许久没有反应,但廖坛主不敢硬闯,只好和刘义一起等待。 刘义其实不太想见这个女人,因为她的任务只是暂时救自己,而后想办法送入禁地,其他的与她实在没多少大关系,刘义真正要见的是秋婆,若是她安好,那过了不多久便可以打道回李府,若是还昏迷着,可以考虑请求杨落泉的帮助,自己回李家去请求支援,不知道秋婆的事情李家知道了没有。 整整过了半个时辰,禁制如帷幕一般向两边散开,从山峰上传来一个女声,冷淡地道:“上来吧。” 刘义撇了撇嘴,他最讨厌这种冷淡的语气了,待会儿又要见到对方那冷淡的神色,真是难熬。 廖坛主犹豫了片刻,没有上前,她估计这三个字不是对自己说,于是恭恭敬敬地道:“晚辈告退。” 窈月仙子没有回答,算是默许了,刘义只能一个人攀爬山峰,由于身份差异,他不可能像上次杨落泉那个糟老头子一样直接飞上去,更何况他不会御剑术,只能动用轻功,慢吞吞的、大摇大摆的,太嚣张了。 山上一座宫殿式的建筑物,看得出来是古仙留下,百花山庄重新修缮的,此时殿门正大开,大殿内一名美若天仙,飘逸出尘的女子正在打坐,察觉到刘义的到来,眼睛也不睁,淡淡道:“你来了?” “呃……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我将没齿难忘。”虽然知道窈月仙子见自己居然没死定然心里不好受,但刘义还是得虚伪地做一下样子,生活就是这样。 “哼!”一声冷哼,窈月仙子冷冷道:“这还不是你自己命大,我仅仅指你一条明路而已。” 刘义陪笑,不过却是皮笑肉不笑,这么不让人待见,他很尴尬,又不知该怎么做。 “你走吧,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依旧住在杨落泉给你安排的住处。”窈月仙子不想废话,这小子没有死成,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多聊的话题,就这么着吧,她开始下了逐客令。 刘义暗自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道:“我自禁地内的一处池子找到两株千年的九龙莲,望前辈笑纳。” 窈月仙子显然对之很感兴趣,终于睁开了美眸,不过语气依旧很冷:“放地上吧。” “晚辈告退。”刘义也不多留,直接往地上一扔,不过他一转身,窈月仙子便伸出玉手将九龙莲收走了,他不禁哑然,看得出来对这个女人来说这也是好东西。 意气风发地走下山,刘义决定待会儿去会会杨落泉这个老家伙,好歹他的流光碧风刀救了自己一命,做人要分得清是是非非,方能大彻大悟,他确实想送一些自己觉得很珍贵的东西。 刚走出禁制不久,一个巨大的玉如意忽然袭来,刘义根本避无可避,直接被击中,口吐鲜血,那股力道极大,他听到了自己骨裂的声音,在倒飞出去的同时不禁魂飞魄散:是哪一个强大的人物要置自己于死地? 一时倒地不起,不过刘义却看清了来人,竟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双眼血红,面目狰狞,像一个疯子一般,口中愤怒地大喊:“狗贼,还我孙儿命来!” 刘义还是没有明白,云里雾里,感觉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人真是少见,此时他心中很是慌乱,这就是一个疯狂的老太婆,而且完全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不能和她讲理,他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老妇乱发狂舞,再次将那玉如意祭出,这时的力量更加惊人,刘义知道这一击若是被打到,直接就会命丧黄泉,于是死命挣扎,奈何伤得太重,动弹不得,实力决定距离,其实刚才的第一击运气不好自己已经魂归天外了。 “当!” 禁制内两朵粉色莲花射出,打在了玉如意上,将它震得翻了个跟头,莲花消失的一刹那,老妇人张口喷出鲜血,双眼血红色渐渐消失,似乎清醒了一些,身躯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水坛主,别怪我痛下杀手!”山峰上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不过对于刘义来说这句话是如此悦耳动听。 刘义认得出来刚才那便是低阶弟子刚修真时用的双莲诀,想不到在窈月仙子手中威力居然如此让人惊骇,看来修炼的高境界便是返璞归真,无所谓招招式式,用最简单的手法瞬间打出最强力的一击。 “长老……”水坛主怅然若失,双目无神,她霎时失去了一切,满揣着仇恨要为孙儿报仇,谁知被一个强大的大人物压得喘不过气来,想着马上这个小子就要得意洋洋、大摇大摆地从自己眼前溜走,她感觉回天无力,却又怒发冲冠。 “水坛主……”一边两人僵持着,一边刘义在心中思考,他瞬间明白了:戴昭抑或是莫茵的祖母!自己有仇的百花山庄之人唯有这两位,定是金嫣和那金长老意欲借这两人的长辈之手除掉自己,不过他们还不知道窈月仙子不想自己死在这儿,她要对小叶子有个交代,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刘义挂了,她难辞其咎,至于小叶子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他还不晓得,但对方做的暗示让他放心,这个女孩不想自己轻易死去。 “滚!”看得出来窈月仙子素来看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妇人不爽,此时到了大爆发,一点都不留情面,直接说出了这么一个字。 老妇人身体又是一颤,狠狠地瞪了刘义一眼,御剑而去,刘义知道她还不死心,不过不会在百花山庄之内下手,往后出了这可要当心了。 动了几下,刘义感觉坏了,这回真的被打得骨裂了,起不了身,但孤身一人处在这百花山庄,又没有其他人来帮自己,他只好头一歪,开始全力运转真元,看看能不能缓和一下伤势,骨节啪啪作响,一时之间只能看自己的了,不过他这样子倒像是在窈月仙子山门前睡大觉赖着不走了,很是古怪,但他也没有办法。 第179章 回归山林 “你如何?” 窈月仙子十分清楚刚才水坛主对刘义造成的伤势,感知到他此时的动作,放出了声音。 “还阔以……”刘义回答得很小声,但对于窈月仙子那一类的强者来说足够了,她沉默了片刻,不久后只见禁制内飞出了一道传音符,估计是她叫人处理,或者说是“清理门前障碍物”去了,刘义只能等待,心想有朝一日实力大进,便是我腾飞之时,我会永远记住经历过的一切的。 不过出乎他的预料,片刻之后便有人赶到,这人不是别人,竟是杨落泉,只见他一脸鄙夷之色而来:“连自己小男人都保护不了,现在还要老头子我来照顾。” 刘义无言,估计此时的窈月仙子正粉腮泛青吧,但是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把自己交给杨落泉,估计是了解了自己的经历,觉得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这个死老头子对方也只好认了。 “嘿嘿,小子你要记住谁对你更好。”杨落泉似乎很是得意,一甩长袖,将刘义卷了上去,道:“走吧,哪里来回哪里,回我家吧。” “回你家?”刘义自语,这老家伙该不会又把自己放到深山野林里的小屋内吧,不过这样也好。 果不其然,杨落泉飞出了百花山庄,直飘向远方,在小屋外降落,屋外,巧儿笑语盈盈,又是差不多的见面词:“你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那你这家伙怎么也回家了?”刘义直接回敬。 巧儿做了个鬼脸,道:“要知道女神大人可是救过你一命,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多谢啦!”刘义的谢辞很是虚伪,一点也没有真心感谢的意思,不过巧儿没有多加计较,问道:“外公,这家伙自己没腿吗,还要你抱着?” 杨落泉哈哈大笑:“这小子被一个老太婆打了,你说窝囊不?” “哦,怪不得气色那么不好,原来是被人打了。”巧儿狡黠地一笑。 刘义翻了翻白眼,没有多说什么话,杨落泉将他放到了里屋,只是留下了一瓶丹药,出了去,现如今的刘义和前世里不同,骨裂不是什么大问题,每天运转真元它会慢慢修复,再加上那瓶丹药,估计十天半个月就行了。 现如今,似乎又回到了起点,和几个月前一样,留在杨落泉的小屋内养伤,每日过得平平淡淡而又充满欢乐,刘义每天看着旭日东升,夕阳西下,慢慢感悟岁月变迁,坐于小山之上打坐修炼,吸收星辰的光辉,皎月的神华,修养心性,平和而安静,这是一种“悟”。 伤势已经好了十之八九,但百花山庄没有再有人打扰自己,问杨落泉秋婆的状况如何,他也笑而不答,刘义疑虑重重,也开始七想八想,想法有好有坏,后来索性不去过问了,躲在这个安逸的地方消无声息地强大岂不是很好? 这几天来,刘义忽然发觉自己的自我恢复速度很是非凡,前提是自从禁地回来以后,他开始怀疑:难道是浸泡在化阴泉内的缘故,那神泉对全身进行了洗礼?很有可能!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天很公平,让我受了天大的罪,却又得到了天大的机缘。”刘义不禁感叹,这些东西,冥冥之中真的说不清楚,充满了奥妙。 不仅如此,刘义还感觉自己对天地灵气的吸收增强了许多,而且神识也开始灵敏,看来这化阴泉好处多多,要是让那位只期望一些仙药,甚至只有一口化阴泉的“大人物”知道刘义可是泡在泉水里的,他(她)会作何感想?刘义忽然很想偷笑。 不过,这些事情窈月仙子和杨落泉都是不知道的,对于杨落泉和巧儿,刘义只是说自己找到了一株看起来很奇怪的药草,吃下去后感觉体内的伤势渐渐愈合了,至于是什么药,他胡编瞎造了一种形状,这老头子只能皱着眉头被误导。 经历了禁地内的一番洗礼,刘义实力大涨,达到了凝气归元的巅峰,有些触碰到了化元炼器的一些奥秘,但是很不明显,很迷茫,看来要想更进一步还不是时候,他也不急,目前没碰上陈厉云那种想要而且能要自己命的人。 连日来,刘义一直在偷偷观察巧儿每天的行为,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女孩究竟有着怎样神奇的能力,又是怎样获得的,但是她太狡猾,守口如瓶,所以要想弄明白只能暗自观察,刘义很好奇。 和之前一样,巧儿总是对着花花草草自语,说的话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非常古怪,那种听不懂的语言刘义潜意识里觉得很古老,虽然不太清楚,但他有那么一种直觉,那种语言绝对不简单,大有来头。 悄悄绕到巧儿背后,这女孩却忽然之间转过头来,白了刘义一眼:“你要干什么!?” 说实话,刘义惊异:这个女孩没有丝毫修为,自然也不会有神识,以自己的目前的境界,屏住气息悄悄绕到背后只要是一个没有修炼过的人是不会轻易发觉的,但是这个女孩这么敏感,确实很不普通。 “呃……没……没什么,看看你在干什么。”刘义很是尴尬,潜行失败,让他这么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凝气归元巅峰境界之人觉得很没面子。 “哼,一看就知道在打坏主意!”巧儿一脸鄙视的神色。 “你每天和花儿草儿野兽们说话,外公把你扔在这荒郊野岭无人烟的地方,没有朋友,没有欢声笑语,不寂寞无聊吗?”说实话,刘义很不理解对方的感受,要是他自己的话,早就被逼疯了,他向往广阔的天空大海,而不是一个人被圈在小地方享受孤独。 “没有朋友?”巧儿一笑,感觉很是不可理喻,“这儿到处都是朋友,天天陪我打发时光,和我一起欢乐,享受雨天、阳光,在青草更深处寻找不为人知的秘密,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啊。” 刘义无言,这个女孩精通那些个奇怪的语言,能与自然说话,每天都有生命陪伴,讲诉它们的故事,确实不会寂寞,倒是自己想多了,不过这段时间之内自己是不会弄明白这个女孩的真实世界的,那种能力应该很是难名和神奇,所以杨落泉不让她进入百花山庄,而是将她雪藏了起来,估计往后定会大放光彩。 点了点头,刘义开始虚心请教各种花草的名字和特性,此时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师就在眼前,不抓紧机会往后就没得了,对于阵法、炼药等诸多领域都会有极大的帮助,趁着这些天,早点蓄势为以后着想为上。 巧儿毫无保留,她也没有有所保留的必要,刘义的加入让她很是高兴,虽然花花草草可以和她沟通,但还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来得实在些,刘义请教每一种不知名的动植物,一天就这么充实地过去,让她很高兴。 “喂,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什么都不知道。”巧儿见刘义一副呆呆傻傻虚心求教的样子,颇有些得意,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在这方面这家伙居然这么弱小。 “你可是女神,是神,当然这么全能了,岂是我这种平民百姓可以比的?”刘义不知道是讽刺还是真心,但哄哄巧儿足够了。 “嘻嘻,知道了吧,我可是神!”巧儿笑得得意洋洋,她对刘义的“恭恭敬敬”很满意。 就这样,刘义开始了他的药草识别之旅,期间他还放胆将从百花山庄带出来的仙药拿给巧儿看,让她教自己辨别植物百态,反正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禁地之行,也没有瞒她的必要,她和杨落泉不同,没有多少心机,大大咧咧的,刘义送了她几株,杨落泉那边就不给了,他们两个就算一个吧。 不仅如此,刘义还不局限于学习已经见过的动植物,让巧儿画出一些她喜欢的,再详细介绍,刘义忽然之间感觉得到了莫大的机缘,真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这样的好事。 说实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是刘义再用心,就这么几天,学的也是皮毛,他往后要走的路还很远,就像阵法一样,靠自己的造化,直到现在,阵法还是老一套的小阵法,确实得什么时候花点功夫再练练了。 第180章 姚梦灵 三日后的清晨,巧儿正在屋内酣睡,忽然被一声龙啸惊醒,奔出门去循着声音找去,却见到一脸喜气洋洋的刘义,虽然很是好奇这家伙干了什么好事情,但还是装出一脸不高兴的神色道:“你这个家伙又在干嘛?” “哈哈哈,成功啦!”刘义面前的地上,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石头,光华缭绕,围成了一个纷繁复杂的图案,其中有无数条迷你的小龙在游曳,场面颇是壮观。 “咦,你搞什么啊?”巧儿立时来了兴致,刘义却白了她一眼:“不告诉你!” 这是天地万龙阵,最强大的杀阵之一,不过刘义眼前的只是演化式,没有丝毫的杀伤力,而且还是残缺的演化式,只有真实大阵的十分之一,他苦心钻研了十多天才摆出这么一个残品,但是仅仅如此就有了这么惊异的异象,可想而知实打实的杀阵一旦启动,会有多么变态的气势与伟力,一想到这里,刘义兴奋异常。 真实的天地万龙阵可以布下方圆几里,若是被坑,别说是陈厉云什么的了,就是千军万马也会在几秒之内灰飞烟灭。 “说嘛说嘛。”巧儿脸皮厚的时候也是挺可以的,当初就着这副神情才骗得刘义说出了自己的禁地之行,不过刘义不准备怎么告诉她,只是敷衍道:“我随意搞搞,看看好不好看?” “你……”巧儿恼怒,“小气鬼!” “你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我们交换怎么样?”刘义一脸狡猾的笑容,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巧儿撇了撇嘴,她可不敢相信这个家伙,还是算了吧,只是威胁了一句:“你喜欢偷偷观察我,以为我不会吗?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你在干什么坏事!” 刘义哑然,这倒是句实话,不过没有去钻研阵法的人他不信会看得懂,这个死丫头要偷窥就让她慢慢偷吧,所以他微微一笑:“无妨,要看就看吧!” 巧儿虎了他一眼,转身回去做饭,她的好奇心已经被激发了,来日方长,慢慢再说吧。 见这丫头跑路了,刘义得意洋洋,继续开始摆弄地上的阵法,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对阵法这么感兴趣,见到了自己的“杰作”,知道了阵法还有如此特效,他决定现在开始每天努力了,实力不济,若是阵法上大有成就,也足以自保,笑傲天下了,到时候和绝世高手一般,谁人敢与之争锋? 这样的日子算是幸福了,不过平静中总会有一些不平静的事情,这一天,百花山庄来人了,不过却与刘义无关,是找巧儿的。 这天的刘义,依旧在摆弄天地万龙阵,他目前对这个阵法很是痴迷,虽然要说精通,估计今生今世都不会达到,但只要发挥出半分的威力,就足以傲视群雄了,一想到往后的图景,他禁不住每日摸索。 远处的天边,一道神虹飘然而来,气势惊人,来人实力很是强大,刘义手一抖,停止了瞎摆弄,不禁抬头望向天上,却发觉一双美眸匆匆瞥过,停在了不远处的小屋前。 一名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子,秋水为神,芙蓉如面,一头长发直及腰间,在微风中轻舞,肌肤似雪,容颜如玉,全身散发出不食人间烟火,飘逸如仙的气质,她莲步款款,袅袅娜娜地朝屋子走去,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面向屋内的巧儿。 “姚姐姐!”巧儿欣喜,很少有人来这里看她,平日里她无聊着呢。 来人正是姚梦灵,那个百花山庄的传奇弟子,刘义愣了一下,在思索着要不要继续自己的“宏伟霸业”,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人家是百花山庄的强人,不一定比那些个坛主逊色,自己的阵法还是莫要被发觉为好,所以他速度把地上的图案和石块弄乱了。 姚梦灵笑语盈盈,搂了搂巧儿,看起来姐妹两个很是亲昵,刘义迟疑了一下,自己好像很是多余,他很想回避,但是又觉得回避不合时宜,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原地搞鼓已经乱掉的阵法。 姚梦灵望了望刘义,却没有明说,但巧儿回意,简简单单道:“他呀,是我和外公救的一个可恶的家伙,别提了。” 摇了摇头,姚梦灵微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人,我见过。” “你见过!”巧儿有些大惊小怪的,嘻嘻笑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不算认识,”姚梦灵摸了摸巧儿的头,“我只是在百花山庄内匆匆瞥过一眼。” 事已至此,刘义知道不能再装傻了,只好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讨好道:“见过姚仙子。” 点了点头,姚梦灵没有多表示一些好意,反而直逼道:“你是武者?” “呃,似乎……是的,”刘义有些尴尬,沉默许久之后赶紧岔开话题,“武者对于百花山庄来说是稀奇了一些,不过在外界还是满天下的。” “你的功法似乎很特别啊。”柳眉一挑,姚梦灵似乎还没有要放过刘义的意思,直接打击别人的心腹地带。 刘义开始冒冷汗,这个女人在百花山庄的年轻弟子中间不可一世,估计地位、实力比那些个坛主还要高出多多,要说自己的功法被她看出了一些端倪,却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总是不希望如此才是,所以他只好道:“是吗?我不知道啊,我来自一座偏远的山村,或许由于不与世俗多作接触,村中的功法确实有些特别吧。” “既然这样,那也不足为奇,海外的许多散修皆是如此。”姚梦灵点了点头,她的“攻势”稍稍缓和了一些,让刘义得已有喘息之机。 “不过……”姚梦灵话锋一转,刘义又紧张了起来,“既然如此,你为何会出现在李家之人的队伍中间?” 刘义汗颜,这个女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这些她居然全都知道,不过想想也是,以她在派内的身份、地位,了解这些也不无可能,李家与百花山庄的事情多半派内高层有意让她参与,所以李家什么时候来人,来了多少,来的是谁估计她也了如指掌。 “这个……我与外公外出游历,谁知天公不作美走散,无可奈何之下见李家收人,便抱着试试看的打算进了去,因为有些武学底子,所以被选中,孤苦伶仃之下这样甚好,于是留到了现在,只是可惜这次的任务,唉——”刘义做出一副思念亲人的模样,同时很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了李家和百花山庄的秘密之上。 姚梦灵显然很警觉,她知道这件事情的隐秘之处刘义不知道,也不能知道,所以微微笑道:“百花山庄会把它处理好,不用你操心。” “那倒是,那倒是,嘿嘿……”刘义陪笑,他当然不敢说出什么过火的话,于是开始谈天说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姚仙子原来和巧儿这么熟悉,只是不知杨长老为何会带着她住在这山水之间。” “那是当然,从小我可是被姚姐姐抱着的,哪要你这个外人来说事!”巧儿有些得意于姚梦灵从小的溺爱,又有些不满刘义的多事。 刘义翻了翻白眼,没给什么好脸色,对于巧儿,他自然是另一种态度,想怎样就怎样,不需要刻意伪装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 “杨长老的用意,我们不便揣度,作为前辈人物,他们自然站得高,看得远,有他们独有的一番苦心,我们要做的,只是看往后的结果。”姚梦灵的这番话,似乎别有深意,但是从目前刘义的所知来看,倒是不明所以,被说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杨落泉和巧儿之间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又有着怎样深刻的打算,只是从此以后,刘义对这个女孩更要高看一分,天知道她会不会成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瞥了巧儿一眼,此时她正撅着嘴在姚梦灵面前撒娇,有些不高兴道:“你和这家伙说那么多干嘛,你和他说再多也是没用的,他和我们没有共同语言!” 刘义悻悻然,什么叫没有共同语言,那也不是我和你,而是你要和我没有共同语言,每天对着花花草草很开心吗? 姚梦灵对两人互相之间的态度感到很是有趣,玉容上荡漾着笑意,抚了抚巧儿的头:“你老是‘这个家伙这个家伙’的,他经常得罪你吗?” “当然,”刘义没好气道,“这个大小姐难伺候着呢,稍有不慎就得罪了,人在江湖飘,处处挨刀啊。” “你胡说什么!?”巧儿翻脸,都要跳起来了,刘义正好借题发挥,“喏喏喏,你看看,又来了。” “哼!”巧儿做出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抱臂背对,刘义耸了耸肩。 “还不知道这位道友名号。”姚梦灵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倒是没有仙子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看来修真者就是这么###。 “什么名号!?这家伙叫刘义。”还没来得及开口,巧儿就“帮忙”回答了。 刘义鼻子都气歪了,好歹今天没得罪你吧,那为何那么作对,难道是来熟人了人来疯?但是已经“被”回答了,只好沉默以对,他不知道还再说些什么。 第181章 真元的异常 “刘义?”姚梦灵美眸中闪过一丝慧光,显然她听说过一年多前的事情,甚至有可能还亲身经历过,这让刘义很是提防。 “呃,到了李府之后,对修炼界的事情知道了一些,听说有一个很厉害的家伙也叫刘义,他得罪了天下势力,不知道现在怎样了,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刘义很是厚脸皮道。 姚梦灵倒是没有什么尴尬的神色,她有保留的态度,继续道:“那……刘义道友,我与巧儿有事要谈,就不多陪了。” 这句话很明显,刘义不是傻子,看了看天色道:“哟,今天天气不错,你们聊吧,我到四处转转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点了点头,姚梦灵对刘义的表现很满意,招呼了巧儿一声,拉着她进了屋内,这样一来,外头只剩下了刘义一人,他也知道凭自己的实力偷听是不可能的,而且不关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去弄清楚,他摸了摸袖子,耀北七龙和魔法卷轴,还有丹药瓶都在,便放心地向着周围的山水闲逛。 在此地住了那么多天,刘义对这附近算是已经熟悉了,知道哪些地方修炼最好,要知道现在的自己,除了修炼、钻研阵法、向巧儿请教之外,还想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他找了一处灵气氤氲的地方,开始打坐。 修为已经到了瓶颈,难以再进一步,目前也没有下一个境界的丝毫感悟,说明时机未到,不过刘义对自己的修为很有信心,在凝气归元之内,若是没有什么特殊手段,自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这就叫某一种阶段的巅峰。 不过,今日的体内似乎有些不太平,原本的无形真气似乎开始出现了“杂质”,是不是真的是杂质真气,他不敢断定,只是他知道真元的异常几天前就陆陆续续发现过,但没有今天那么明显,之前只是有感觉,而今天则是内视之下便可以发现了,他不禁心中震动:这是怎么了?被那些大人物偷偷做了手脚,还是…… 说是杂质,但那些混在真元中的东西也还是呈无形之态,只是无形得有些怪异,不像本来的真元如同空气一般,只能感觉看不出来,而是有些像……混沌!刘义只能用这个词来评价,这是他觉得最像的一个词。 难道是在禁地内靠近了无底崖受到了影响?刘义的心怦怦直跳,本来那个地方就不正常,那些灵兽不敢接近,而自己却并没有感觉到危险,这其中肯定有问题、有猫腻,难道这就是令灵兽们害怕的东西,无声无息在你的体内发生着改变,最后摧毁你? 刘义越想越害怕,不知不觉中竟然流了一身的汗,真是刚出虎口,又入虎穴,若是自己的猜想是真的,会死吗? 运转之下,倒是没有丝毫的不适,那些类似于混沌的东西如同真元一样,或者说随着真元缓慢运行,融为一体,如出一辙,这又让刘义感到很是疑惑,照理来说有害的东西是不会这样子的。 难道是这个古怪的功法发生了质的变化,在自己凝气归元巅峰时期,一只脚跨入化元炼器时蜕变了?刘义不明白,也无法明白,这件事情,估计杨落泉窈月仙子等人也无法回答自己,一者他们是修真者,即使是前辈高手,再知识渊博也是外行,二者就是武者也不一定能道破破武祖功法的玄机,无形真气,古往今来除了屹立于金字塔最顶峰的武祖,谁有?要知道世间万物由各种属性构成,所以普通的修炼者不管是武者修真者魔法师,都不能例外,修习的东西也是有属性的,而自己,真是古怪,要知道不止一个强者觉得自己异常,用杨落泉的话来说便是:“奇怪,我感觉到你凝气归元的修为,却感觉不到真元的存在。” 自己的真元不存在?刘义思索:什么叫不存在?或许不是不存在,而是不能被感知,那这是什么样的真元?刘义心中有着太多的问号,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或许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当世修炼界大能所知有限的后果,也就是说自己的功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所以他们的判定是:对面这个小子的真元不存在,构成他实力的能量体不是真元。 刘义有些郁闷,这是一个大难题,或许唯有紫华山上的那个神秘人物方能解答,他若是还不能,那就只有过去时代的绝代强者,九天尊主、万魔天尊了,要不就是耀北七龙和妖魂刀内的生命体,还有,则是传出功法的武祖。 尝试逼出那几丝异常真气,刘义却发现失败了,那些“杂质”真的已经和体内真元融为一体,共进共退了,恐怕只有废去一身修为它才会消失,但那样的傻事谁做? 其实,更加让他感到狐疑的是离开无底崖时那些最强灵兽们的态度,那些灵兽早就已经通灵了,它们的行为以及决定一定有着深刻含义,绝不仅仅是看在巧儿能精通万物语言的面子上,这其中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本来按照他的想法,它们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放自己走,而且是很迫切的样子,似乎是在忌讳什么,那到底是什么呢? 灵兽们忌惮的样子一回想起来就令刘义感到很不安,不安的核心便是他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无底崖处的危险,这又是为何,有些什么隐秘? 数次尝试无果之下刘义决定放弃,他实在没有能力逼出那股力量,事已至此,即使是对自己有害的东西,也要有一定修为了才能化去,那还不如暂时放下,这是一个绝佳的清修之地,还是好好打坐为好。 “唉,世界永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要太幼稚,也不要太多疑了骚年。”刘义只能这么自言自语,这句话说不清是安慰,是打气,还是叹息。 遥望远处,姚梦灵和巧儿二人走出屋内,死丫头居然隔得远远地便知道刘义的方位,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他无言,这个神奇的女孩真的蛮厉害的嘛,要是自己的话,光凭实力很难做到短时间之内感知到如此距离的人的存在。 既然互相之间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底细,刘义也没有停止,这两个人目前好像没有事情要找自己,暂且不去理睬,自顾自修炼吧,反正她们都知道本人为武者。 姚梦灵一身粉衣,长发飘飘,仿佛随时都能够乘风而去,她带着巧儿缓步向着刘义所在的方向行了过来,不过距离较远,闭着双眼的刘义还没有感知得到。 随着距离的原来越近,刘义开始不淡定了,他发觉了两人的存在,要知道一般人在打坐之时被人盯着看都会全身不自在,这是人的正常心理。 远远地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那是一种很特别的香味,不华美,不浮夸,有一种淡然出尘的味道,刘义顿时毫无潜修的动力,腹诽不已,心想来打扰人家干嘛,知道人家定力不好。 “姚姐姐,看他有什么好看的,就知道傻愣愣在那边盘膝,没意思!”一上来巧儿便是这种语气,不过早就已经习惯了的刘义无所谓。 姚梦灵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不要惊扰。” 巧儿撇了撇嘴,不过很给姚仙子面子,果真没有再说话。 刘义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感知着两人的动作,他很想立刻走人,但是那样会很尴尬,所以只好在原地浪费时间做无用功。 伸出玉手,姚梦灵朝着刘义的后背打入一道灵力,不知是何用意,不过刘义这边的变化很明显,他忽然之间心若止水,感觉一切都寂静了,脑中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只有体内的真元。 姚梦灵的实力果然傲视同龄一代,刚才的她就像是一个前辈高手一般,轻轻的一举一动便给了恩惠,更像是一种指点。 此时的心境,是平日里很少有的,刘义感觉天变蓝了,草变绿了,心中一切都清澈了,想该想的,做该做的,毫无旁骛,直面真实的自己,聆听本源的声音。 真元在体内缓缓流淌,就像是身体的命脉,平平稳稳,不快不慢,用着同样的脚步,在体内留下一遍又一遍的轨迹,遵循着身体的规律,道法自然,一切都那么平实、归真。 姚梦灵为什么要帮自己?刘义很想知道,但是现在的境界不一样,除了修炼,脑中放不下其他的事情,所以他不想去过问,总之是好事。 时间匆匆而过,刘义的精神境界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现在就如同机器一般,知道了自己提升空间的饱和,它自己停了下来,取消了修炼,这似乎是一种潜意识,或许修炼的最高境界便是如此,一切遵从自然的意愿。 “多谢姚仙子。”刘义站起身来,微一施礼,这个施礼是很有必要的,发自内心,对于目前刘义的修为来说,姚梦灵就是前辈高人,若是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指点,自然在李玄一类人之中能够得到较大的便宜。 第182章 神识 “刘义道友不必客气,修炼者之间就应当互相帮助,共同进取。”姚梦灵微开笑靥,十分谦虚地道,看起来很随和,虽然礼貌,却不觉虚伪。 刘义顿时好感度提升多多,这位姚仙子看起来不是什么恶徒,比之殷秋雪、陆凤娇之类的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他也真心道:“既然如此,虽然我刘义实力低微,但日后若有能够帮到仙子之处,定当全力以赴!” 微微点了点头,姚梦灵没有多说些什么,说多了反而虚伪,于是道:“你的实力目前来说处于凝气归元巅峰,只是我感觉不到你真元的存在,不知是不是道友的功法特殊?” 又是这一句,刘义无言,或许武者内行都会有很多人认为自己没有真元,更何况姚梦灵这么一个外行,只是这个问题他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刚才还在思索,所以只得苦笑道:“仙子有所不知,我所修炼的,是山内的特殊功法,用的是无形真气,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我倒是不知,或许有待我实力提升之后方能所知更多。” “无形真气?”姚梦灵秀眉微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武祖的秘辛她是知道的,那一日刘义大摇大摆得到武祖的传承她也是知道的,但之前已经确定此刘义非彼“刘义”了,说不定真的只是巧合,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道:“看来你们这一族来头甚大啊。” 刘义的心怦怦直跳,难道姚梦灵知道一些什么秘辛?若是如此,自然是要问个明白了,这些问题他也不知道而且很想知道,更何况可以装傻,此时正是大好机会,所以他急切地问道:“仙子知道些什么?我也正要了解呢。” 瞥了刘义一眼,看不出有什么装蒜的神色,姚梦灵相信这个家伙是真的对自己的功法一点都不知道,于是缓缓道:“世界自混沌中来,经历了亿万年代,一个时代的衰落昭示着另一个时代的崛起,起起沉沉,诸多风云人物如流星划过天空,闪亮而出,黯然而逝,在以往的年代里,有过那么几位无名强者,修炼的似乎便是你们的无形真气,不过说他们无名,是因为他们虽然强大,却不愿意在群雄之中屹立,仅仅闹出一些不小的骚乱之后便悄然消失,不知所踪,尽管如此,毕竟他们的实力太过强大,所以修炼界都还记得这些人,所以……很有可能你们这一族是这些人归隐后的后裔。” 刘义心里激荡很大,不过做出一副认同的样子,但事实究竟怎样,他自己心里清楚,哪有什么隐世一族,本来就是瞎编的。 不过,刘义开始有些犹豫,今日让姚梦灵看到了一些端倪,如今想挽回已经不可能的了,他担心的便是百花山庄对这件事的态度,一般来说像这种大派有背景、有实力,胆子也大,遇见这种隐秘事情很有可能会刨根究底,若是这样的话,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姚仙子,不知……派内会不会调查?”刘义想探探这名女子的口风。 不过,姚梦灵是何等聪明的女子,这其中的利害她甚是了解,若是真有这么一个传奇的村落,她不想得罪,也想套点近乎,所以安慰道:“这其中的事情太复杂,我是不会告诉派内的,你大可放心,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对于她的保证,刘义不敢绝对相信,但既然提醒了对方,想来定有心理震慑,别人的实力是自己的几十倍,也只能任人宰割了,希望这名女子足够清醒和小心。 “巧儿,派内还有些事情,我不能长时间陪你。”溺爱地摸了摸巧儿的头,姚梦灵深感抱歉,这样的情况很是多见,确实,像她这样的女子,没有时间可以陪着巧儿浪费。 巧儿撅了撅小嘴,不过却没有刘义想象中那样大闹,居然显得很懂事,看来这个坏脾气的小丫头完全被这位姚仙子给降服了。 “姚仙子多保重。”刘义确实很想别人走,不过这是一个大美女,他又有些矛盾。 点了点头,姚梦灵祭出一把样式古朴华美的秀剑,飘然而去,没有多停留,原地留下刘义和巧儿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之间不知道有什么共同语言。 “女神大人,要不……我继续接受你的教导吧?”刘义知道刚才得到了姚梦灵的恩典,今日的修炼已经达到饱和了,再打坐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至于阵法嘛,现在乱七八糟的,再整理起来时间不够,那唯一有意义的事情便是请教花花草草以待往后有用时了,免得书到用时方恨少。 “算你识相,看你近几日来表现不错,本女神心情大好,就指点你几下,让你往后留得几手。”巧儿满脸喜气洋洋的,这几日来,她和刘义的关系倒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说实话,刘义对那种知识的渴望和虚心求教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如此甚好。 二人的生活似乎又回归了平静,远离尘世,远离修炼界,刘义的修行开始和那些疯狂追求实战,在血雨腥风中逐渐强大的人越来越背道而驰,这是一种清修,在自然中独自寻找真理,自己去思考对与错,也没有对手来检验,这种修炼很自锁,却没有绝对的正确与否,或许这更多的是追求精神境界的突破,与争斗无关。 一个多月后,小屋外,一名黑衫少年闭紧双眼,面对着一颗大树静静而立,一旁有一个女孩在默默等待着,满脸疑惑,似乎是在想少年究竟要干什么,但是又不愿意出声打扰,因为论谁都看得出来,少年正处在某一关键时刻,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此时刘义要突破的,不是修为,而是神识,虽然没有人指点,但是他觉得这是往后必须要做的,笨鸟先飞,他要首先尝试,那就是神识攻击,一个敌手,即使修为再强大,只要神识为零,那就一切等于零,神识受到攻击,所有的外在实力全是摆设,弱势的一方将会大脑受到重创,严重者痴傻癫狂甚至直接死亡。 一般来讲,修为等同者神识强度也差不多,所以同一境界的人战斗时基本忽略神识攻击,注重外在能力,但有一部分人,他们天资聪慧,神识先天强大,再加上延伸特长,更加如虎添翼,不可一世,看得出来百花山庄的姚梦灵便是这样的人,神识之强大,令一般强者只能退避三舍,刘义自认为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但后天苦修而有所成就者也有很多,他就想要做这样的人,实力上比不过别人,在这上面可以剑走偏锋,技压一筹,也是无奈中的突发奇想。 刘义自认为不是天才,但也不是蠢材,在神识这方面上,他比一般人确实要敏感很多,所以多花点功夫还是可以甩开普通人的,之前他的境界仅仅停留在范围变得广阔,反应灵敏上,现如今,他要付诸于行动,让这个神奇的东西真真正正成为杀伐利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别怪我用眼神就能秒杀你! 此时,刘义正在摸索的关键时刻,很是艰难,说是“摸索”,是因为这东西没有任何人教他,心法上也没有说,但是他潜意识里觉得可以这样做,而且有很大的把握这是对的,这种尝试的前提想法与打算是从日常生死大战中自己体会出来的,很多时候,不要怀疑自己,因为自己多半是对的。 这个世界修炼界里所说的神识你完全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又真实存在,你不能否认它,就像前世里经常所说的磁场、引力之类的隐秘力量,所以要让它真正产生效用,加入战斗,对于一个无师自通,只凭猜测,在黑暗中摸索的人来说特别困难,但是,人在江湖飘,你现在不为往后作准备,往后就必定挨刀。 刘义现在就要尝试将神识逼出来,化为一种力,冲击前方的假想敌(树叶树枝),但是在将要成功时卡住了,万事开头难,只要成功了一次,往后海阔天空,刘义这样安慰自己,现如今巧儿也这么乖巧,难得不来捣乱,也不要辜负了人家的“苦心”嘛。 时间不缓不慢,在外头的巧儿看来刘义就是在沉思,不知道在做什么样的抉择,因为他身上的力量隐忍不发,神识没有化为攻击性是不会给人以力量感的,所以在外人看来刘义就是在不知干什么,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但好歹巧儿也不是傻瓜,看得出来刘义目前的大概境遇,没有出声,就这么皱着眉头观看,同样是一动不动。 冲击了一次,神识海震荡,一道道神奇的力量向着体外涌去,尝试化为一把把可以造成伤害的利刃,但是在冲出去的瞬间却全部失败了,仅仅是神识外放而已,只有感知的效用。 第183章 邪恶法术 “看来不是这么做……”刘义在内心仔细推敲、琢磨,反正成功与否却也不是非常重要,若是失去了平常心反而没有了成功的希望,所以他觉得今日有着足够的时间去努力。 身上另外一股力量侧露,那是真元在运转,真正战斗时刻真元必定是参战的,所以若是现在的想法正确,那就必须要运转起真元来,肯定会有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帮助。 由内而外,此时的刘义真正展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真元与神识同进共退,就像亲兄弟一般,配合默契,为着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一旁的巧儿啧啧称奇,虽然她有特异能力,而且一旦发展起来前途不可限量,有着堪与修炼者争锋的未来,但是她毕竟还没修炼过,不像刘义那样运用得很自然,对修炼者所知也有限,而且偶尔与她接触的都是一些修真者,所以对于刘义外放出来的气息与神通很是好奇。 刘义的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感觉没有之前破入凝气归元时那样的艰难与焦虑,反而满心平静,因为他有把握,这是对自身悟性的自信,他告诉自己,从今以后,做一个不要太过渴求成功的人,胜不骄,败不馁,一切顺其自然,方可窥破天机,这是万物苍生之大道。 片刻后,一股神奇的,看不见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微风一般,将刘义面前大树上的叶子推得一阵颤动,不过由于此时本来就微风轻拂,旁观者很难察觉,但他自己心知肚明,这是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无欲无求纵是不可能,但心平如镜,万事缓然总会利多弊少,现在可以淡定地进行第二步了。 刘义一遍一遍地推动树叶,他知道还没完全结束,现在停下将会前功尽弃,自然赋予他有的是时间,只要不是用来去浪费,这时间用得问心无愧。 不得不说由于是第一次,一次次的冲击很劳神费力,虽然本来神识就很强大,但还是累得够呛,得与失确实是平衡的,要想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巧儿又待了片刻,撅了撅小嘴,她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都已经两个时辰了,这家伙还没有志得意满,凯旋而来的迹象,在她看来多半是不会成功的了,心想浪费我这么长时间,所以直接拂袖而去,去往她独自的天地里遨游。 外头的一切,说不清楚刘义是在意还是没在意,以他的实力,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同时这些与他无关,他正处在关键时刻,没有闲工夫去思考外头的状况,所以他仅仅是知道别人的动向而已,脑子却并没有对这件事情有所反应。 现在的刘义,心中欣喜不已,能够推动树叶,看来他的猜测是正确的,神识确实可以化为攻击,这并非空穴来风,可想而知神破万重之后将会如何神通广大,所以他决定破釜沉舟,一往无前,不管前路多么坎坷,多么艰难,都挡不住他的步伐,他一定要将神识像弓箭一般打出,而不仅仅是柔弱无力,轻轻地推动,这样和魔术师有什么区别? 力度越来越大,有几片叶子被力道摇得飘落而下,刘义额头上开始冒汗,但是却越来越有力,这是精神力量在激发他耐力方面的潜能,所以他越战越勇,心情也越来越好,仿佛明媚的阳光,暖暖的在心间游荡,想法成真,无师自通,确实是他的骄傲,足以自豪。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巧儿蹦蹦跳跳而来,她本来是喊刘义去吃饭的,但是令她有些恼怒的是这个家伙居然还紧闭双眼,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她很想立马破口大骂和他开战,但是见对方满身是汗,似乎很努力,处在关键时刻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住了,她不是智障,知道万一搅坏了别人的好事是会不安心一辈子的,所以只得忍耐、忍耐,再忍耐,而且吃不吃饭是别人的事,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生那么大的气,所以只能坐在地上托着下巴,傻愣愣地看着。 另一边,刘义缓缓睁开双目,擦了擦汗水,精神焕发,一时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双眼炯炯有神,充满神气地望了望巧儿。 “终于好了!?”巧儿语气不善,没好气地询问,虽然这个问题很没有必要,但人与人之间打招呼有时候就是那么多余。 微微一笑,刘义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望了巧儿一眼,这一眼不知为何巧儿感觉格外深邃,接着她的心头莫名其妙地一痛,那种疼痛非常奇妙,捉摸不定,明明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甚至你不确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似乎是发自灵魂的,来自深处的受创。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巧儿紧张了起来,她和刘义素来不和,要是这个家伙得到了什么新能力恩将仇报的话自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说呢,哈哈!”刘义大笑,他是故意的,他自觉没有怎么得罪过对方,但两个人就是互相之间不待见,现在见到这个刁蛮的小美人一脸害怕的神色,他感觉心里很好受,心想你也有今天,叫你平日里蛮不讲理放肆嚣张。 “混蛋,给我解开你施的邪恶法术!”巧儿粉腮泛青,气得颤抖,同时又害怕不已,心中不断诅咒,同时想当初要是不救这家伙就好了,现在好了,一朝被蛇咬,真是倒霉。 “哇哈哈哈!”刘义仰天狂笑,尽量笑得更邪恶一点,而后扬长而去,他感觉这就是姿态,这就是风度,就是装坏人也要装得像。 背后,巧儿脸色煞白,脑中闪过无数个不好的想法,但是见刘义逐渐远去,发愣着的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始追上去抱着刘义的胳膊摇晃着撒娇:“刘义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往后我绝对不敢再和你作对了。” 刘义无言,原来要让一个人乖巧这么简单,前提是你有实力让她乖巧起来,但同时又一阵偷笑:这丫头! 强忍住笑意,刘义道:“你知道错了什么?” “我……我不应该诸事都看你不爽,找你的茬,我知道错了,解开嘛解开嘛!”虽然内心深处对刘义痛恨万分,但巧儿表面上还是一副很委屈、很可怜、很乖巧、知错就改的样子。 刘义顿时觉得好笑,但他也心软了,而且本来就没做什么,拿她做做实验,看看神识攻击是否对人真的有效,而且双方过了那么多天,还是和气为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被杨落泉知道了,有的是歪脑筋整自己,到时候得不偿失,有得好受的。 “没什么,你以为我会法术啊?刚才仅仅是神识而已,对你没什么伤害的。”刘义赶忙安慰。 “神识?”巧儿皱眉思索,许久之后道:“骗人骗人!你以为我是傻瓜什么都不懂吗?神识不可能造成刚才那样子的刺痛的,你一定是干了什么别的坏事情,赶快给我解开,不然的话要你好看!” 果然,仅仅坚持了片刻巧儿又露出了本来面目,开始变得刁蛮起来,口中满是愤怒的嘶吼。 “喂,姑奶奶,我骗你有什么意思吗,我对你施展法术有什么意思吗,我是多一块肉还是多几分银两?要是我要对你做什么的话干嘛大费周折用这种方法,直接把你绑架了拐到远方去岂不是很好?”刘义无言,这时他的短暂快乐感没有了,剩下的又是烦恼,对于像巧儿那样拎不清的货色,现在解释什么的最是难受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给我解开,我不要听你的花言巧语!在本姑娘面前耍花招,你还嫩着点呢,蠢蛋!”巧儿捂住耳朵,作出一副不愿意听的样子,她根本不想思考,也不想要解释,她只要结果,这样的货色很是难缠。 “靠!”刘义只能蹦出这么一个字,现在难搞了,真是麻烦,话说当时自己也没有说过对她做了什么,就是她自己这样想的,真是脑子进水。 “喂,我说你不要没事找事好不好?都说了没做什么了。”刘义的神色很不耐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然而巧儿的神色更加不耐烦,她认定了被施加什么手段,就一定亲眼看着要别人解开才行,也就是说在她的思想当中被动手脚这个条件已经成立。 刘义思索了片刻,这个死丫头的难缠他是知道的,还是要做个表象才行,所以只得道:“你过来,我帮你解开。” “哼!”巧儿觉得自己的“指控”是正确的,所以心中更加不满,但好歹这个家伙是答应解除了,缓缓走了过去,没带好脸色:“说吧,我要怎么做?” 叹了口气,刘义只好作出一副诚心解除的样子:“把手伸出来。”说实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演得好假好虚伪,但没办法,要想不再被纠缠,只能这么去做。 第184章 巧儿被掳 白了刘义一眼,巧儿伸出小手,示意对方现在可以开始了。 注入一道真元,巧儿立时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在她的身体里面环游了一遍,马上惊异:这个家伙还蛮强的嘛,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能力,看来真的人不可貌相,本来以为对方的实力定是被虐的。 片刻后,刘义收回真元,一本正经道:“好了。” 巧儿狐疑,冒出一句让刘义怒火中烧的话:“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对我做什么手脚,所以刚才有那股力量进入我的身体。” 刘义真的想拿块豆腐撞死算了,只能恐吓:“你若是对刚才我的解除不满意的话,可以马上就说,我再对你施展秘法如何?” “尔敢!”巧儿杏眼圆睁,直接拂袖而去,暂时她心情不好,在一段时间之内不想见到这个家伙,临走之时威胁道:“今天就放过你一马,若是还有下次,我定让姚姐姐把你碎尸万段!” 刘义耸了耸肩,这死丫头居然不说她的外公,而是说“姚姐姐”,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她和没血缘关系的姚梦灵这么亲吗,不过杨落泉和姚梦灵中无论哪一个都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大摇大摆地走向小屋,他知道饭菜就在桌子上,而巧儿,肯定是去到处游荡找老朋友去了,这样也好,省得老在自己眼前碍眼,这几日要远离这个女孩,静静地巩固一下刚才的能力。 前进了不多远,刘义忽然脸色一变,警觉地躲了起来,因为他看见了几个陌生人。 那几个人很是诡异,全都蒙着脸,看不出真实面目,他们似乎刚刚才搜索完小屋,不过幸好刘义和巧儿都不在,此时他们正在等待着什么人。 刘义狐疑,不用想,这几人定然用心不良,还是不要冒出来为好,而且可以感觉得到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不是化元炼器就是炼元出体,几个人一起上九条命都不够砍,还是静观其变为上。 一盏茶之后,远远地传来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巧儿的,由远及近,来人速度特别快。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小心我姚姐姐过来将你们全部降住!”巧儿正被一个人抱着,拼命挣扎,愤怒地大吼,泼辣无比。 “聒噪!”领头的一人似乎心情不好,直接将她的穴道给封住了,她终于不能再叫唤,也无法动弹,只能干瞪眼,可以看得出来她眼中的怒意,恨不得将这几人给吞下去。 刘义心惊肉跳,巧儿是他们的目标,自然短时间内不会有事,但是自己不一样,自己是杂碎,一出头就会被干掉,没有任何感情,所以他尽管很想立刻就救她出来,但是理智克制了冲动,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只能躲在隐蔽的地方干着急。 “看来派内的情报果然是精确的。”一名蒙面人对着领头之人道。 听闻此话,刘义马上屏住了呼吸听听清楚,对方居然是某一个门派派来的,恐怕大有阴谋,若是听到了一些细节,到时候也好传给杨落泉他们听。 “这是自然,没有足够的把握高层怎么可能会出手,不过想不到百花山庄居然将一个绝灵根雪藏得这么深,要知道绝灵根百年才出一个,一旦出山,足以改变今后几十年修炼界的进程,所以若不是这一次派内高层深谋远虑,除此大患,真的会让百花山庄一枝独秀,独霸修炼界。”领头之人似乎对派内高层的手段和高瞻远瞩非常佩服,娓娓道来。 “那是,这一代高层的能力都有目共睹,让本派在修炼界内进退自如,都是他们的功劳啊!”另外一个蒙面人认同道。 刘义这时候才知晓巧儿的真实底细,不过对于那个门派的观点他还是有些不置可否,仅仅是绝灵根而已吗?肯定不是! 灵根之说,修真者代代沿用,也就相当于武者所说的资质,灵根如同真元一样,一般都有属性,比如什么木灵根、水灵根、金灵根,当然这些只是一般的灵根,一般那些派内的杰出弟子都是异灵根,比如一些雷灵根、天灵根、毒灵根,然而最最稀少而且前途无量的,便是绝灵根,绝灵根,一个“绝”字已经道尽了它的地位,那种灵根,很难定义属性,但是也有一些规律可循,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同一境界他是无敌的! 绝灵根,巧儿定然就是,但她肯定不仅仅是绝灵根,刘义素来看人很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巧儿的特种能力和绝灵根无关,这是一种凌驾于世道之上的能力,当然,那个门派的高层决计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过要是巧儿被抓去,时间长了他们肯定会看得出来,那就有两种可能,第一,那个门派将巧儿收为弟子,几年后百花山庄地位不保,不知会不会牵扯到李家:第二种,为了以绝后患,那门派高层决定杀死巧儿,免得往后后患无穷,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不太好。 静下心来,刘义尽量将几名蒙面人的话语一字一句不漏地听进去,以他自己的实力当然不可能营救巧儿,唯一能做的,是多得到一些线索,让杨落泉以及百花山庄去寻找。 然而万事都不会顺应人意,那几名蒙面人十分谨慎,半字不露,完全没有表明身份的话语,虽然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的存在,但他们处处防着。 “走吧。”领头的那人招呼了一声,准备离去,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要是杨落泉回来,他们几个都得死,所以他决定马上出发。 甩手扔出一张符箓,只见一颗珠子以领头人为中心四散开来,化为密密麻麻的小点,刘义一惊,不过幸好他反应迅速,把头一低,险险地躲了开去。 仔细观察着周围,什么异常现象都没有,领头人正色道:“周围没人,我们快点返回派内。” 答应了一声,几个蒙面人陆陆续续施展轻功远去,不久后便化为了几个黑点,速度惊人。 等待了好久,确定几人确实走了之后,刘义才哆哆嗦嗦地出来,虽然他早已不是几年前的初中生了,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还是莫名地有些害怕,要是实力足够,而且事情简单,他自然会很淡定,但是现在实力不足,事情复杂,阴谋密布,他就有些紧张了。 心事重重地走进小屋,屋内被翻了个底朝天,虽然这几人都是高手,神识完全可以探知,但是他们不敢掉以轻心有所遗漏,万一杨落泉施了手段他们没有发现那可就好了,所以最保险的还是先用神识探知,而后全屋搜索。 饭菜还在,这没有特意糟蹋掉的必要,那几人放过了,闻了闻,刘义不知道有没有做手脚,犹豫了片刻他还是眼一闭吃了,要真是殒命,那是时运不济,躲都躲不掉的。 吃完饭,刘义也无心研究阵法和打坐修炼,愣愣地在屋内坐了半天,他不知道从这以后自己的命运又将会如何,巧儿失踪,这里的隐秘地址也被发现,杨落泉和百花山庄之人一定会前去调查,揪出真凶,而且这儿肯定也不能住了,这几日,自己是回百花山庄呢,还是看看秋婆的动向和她一起回李府? 眨眼间夕阳西下,今天刘义格外觉得杨落泉回来得晚,应该是心理作用,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杨落泉尽量不要回来,他害怕,他紧张,他也不知道紧张什么,但眼睁睁地看着巧儿在自己眼前被掳走,他很难受,所以他要逃避。 天黑之时,屋外一名老者自空中落下,他早就发现了巧儿不在,但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脸上依旧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进屋便道:“小子,我外孙女呢,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刘义黑着脸,没有回答,他心情不好,杨落泉放出神识感知了一下,方圆几里之内都没有巧儿的气息,这才皱起眉头,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她去哪儿了?” 刘义还是没有回答,他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说,不过杨落泉已经等待不了他组织措辞了,开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种神色在他脸上是很难见到的,可想而知对他来说巧儿的重要性胜过了一切。 瞥了杨落泉一眼,刘义小声道:“被拐了……” “被拐了?”杨落泉的神色很难看,看刘义此时的样子,事情已经很严重了,他感到很不妙,心烦意乱。 刘义叹了一口气,终于决定将今天所见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讲给杨落泉听,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事情很紧急,快些让百花山庄知道可以尽早救出巧儿。 心中很是烦恼地听完刘义的描述,杨落泉又接着问了好几个问题:“他们真的完全没有透露出处吗?” “确实如此,他们对话中完全用‘本派’这两个字来自称,根本无从得知究竟是什么门派,看得出来是经过严格的规定的,肯定是在派内专门干这种阴人的事情的。”刘义点了点头。 第185章 得见百花掌门 “那在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物品或者图案?”这是一个很关键的东西,有些组织和门派都会有标志代表这是他们的弟子。 “没有,他们裹得严严实实的,那衣服上也是光滑无物,什么图案都没有。”看来线索又断了,不仅杨落泉,刘义也很郁闷。 “这里不能久留,已经暴露了,走,我们先回百花山庄,我要见过掌门再说。”杨落泉不敢耽搁,直接祭出御器,将刘义带了上去,腾云驾雾,迅如闪电一般飞行,刘义还生怕自己掉下去呢。 此时的杨落泉没有心情放慢速度,远山重叠,眨眼便到了眼前,他都没有去破解禁制,直接用剑诀打碎,派内高层自然第一时间便发觉了,但见来人是杨落泉,而且马不停蹄的样子,知道定是有急事,没有有所动作。 远远地望见一座山峰上叶霜兰的雕像静静矗立,无双的容颜,绝代的身姿,无尽风华,杨落泉直直地向着那座山峰射去。 几里之外,刘义就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看来这个山峰是派内重地,有着无穷的玄机,是百花山庄内最难闯的地方。 这一回杨落泉没有敢硬闯,落在了山脚下,对着禁制内打出一张传音符,转身对着刘义道:“你待会儿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出了事情我摆平不了,明白吗?” “明白!”刘义一本正经,一脸严肃,不用提醒他也知道,今天是非常时期,又处在非常地点,瞎搞的话会很麻烦的。 山峰之上的人本来就知道了杨落泉目前的状态,所以传音符还没传进去,禁止就打开了,从云霄之上传出一个浩大的女声:“杨长老,进来吧。” 杨落泉丝毫不顾什么礼节,直接御器冲了上去,在那看不见的云层里那人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任凭他去。 立于原地,刘义不知道该干什么,他看见远处零零星星有弟子在往这边张望,似乎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觉腹诽不已,心想杨落泉这么一个大派长老怎么这么不当心,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大张旗鼓而来,不是让下面弟子猜疑吗? 不久后,陆陆续续竟然有诸多长老级别人物往这边赶来,他终于意识到绝灵根以及巧儿特异能力的重要性,百花山庄动摇了,他们动了真火了! 其中当然有窈月仙子,她惊鸿一瞥望了刘义一眼,顿时令人身体一颤,这种神识,果然强大。 那些长老们的动作都极快,仅仅片刻就全部赶了进去,没有遗漏的,而那些军心不稳的好奇弟子,都被自己的师长们给呵斥了回去,乖乖修炼,百花山庄似乎一瞬间又恢复到了往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在这其中,暗流涌动。 以刘义的身份,在这山脚下晃悠,有些尴尬,但是没办法,他要等待着杨落泉后面的动作,不好就这样自由地离开,责任在身,自己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想躲也躲不了,该面对时,就要去面对,更何况这件事情又不要自己去解决,只要给予百花山庄一些帮助就可以了,能力有限,只能如此。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繁星点点,现在还没吃过,刘义开始饿肚子,巧儿这丫头走了真是不好啊,百花山庄的弟子一般都会修练到很晚,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他悲催地发现连那些最最勤学苦练的弟子都已经收工回去睡觉了,可自己还傻愣愣地在山脚下踱步,偶尔抬头看看叶霜兰绝代的姿容,禁不住抱怨:“你呀你,创什么门派啊,自己劳苦不说,还拉上这么多的人去经历修炼界的恩恩怨怨,真是作孽啊。” 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禁制破开,射出一道传音符,刘义单手接住,是杨落泉的声音:“小子,上来吧,大人物们都等着你呢。” 传音符缓缓燃烧,最终烟消云散,刘义心事重重地踏上直通云霄的通天之梯,这时他许久之前的疑问再次袭来:为何其他地方云雾缭绕,而叶霜兰的雕像处云烟都避开了呢? “算了,现在没有闲工夫去管它,肯定是有着什么禁制罢了。”刘义自语了几句,没有去深入思考。 山峰很高,要是就这么爬上去,估计得半个小时,出于礼貌,刘义不想动用轻功,但是他忽然发觉这种礼貌在此时是不合适的,开始大胆地飞了上去,他们还要找自己有事,不会这么斤斤计较。 这座山居然有好几道禁制,果然规格不同凡响,而且上面的禁制不仅仅是阻止之效,到后面竟然暗藏杀机,越往上威力越大,刘义发觉他爬到五分之一处的禁制已经可以把自己给秒杀了,可想而知最后一层禁制估计姚梦灵这类强者也要汗颜。 足足飞了一顿饭的工夫,才见到顶上的殿门,前面神光闪烁,传出非常强大的可怕气息,不用说平时,现在是非常时刻,里面高手如云,个个都可以秒杀自己,传出的气息不是能够用语言来形容的。 来到门前,神光自动向着两边散开,看来大殿内的人已经知道自己的到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去,只见大殿最中间的一个座位前,一名中.年.美.妇.人(法克,谢特,碧池,为毛每次这都屏蔽,还有其他有关年龄的数值也屏蔽,我真的不知道这哪里不合适了,这让那些写小huang书的人情何以堪啊?)正慢慢地踱着步,周围两边尽是些大人物分列,每个人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实力,而且神态各异,有些人似乎性格古怪,那些神情动作常人无法理解,但无疑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手段。 “见过掌门,诸位长老。”刘义恭恭敬敬地施礼,不敢怠慢,毕竟这些可是修炼界的长辈人物啊。 “你来了?”那个中.年.美.妇.人无疑便是百花掌门,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脸慈色,尽量让刘义看起来很容易亲近,看得出来很好相处。 “掌门找我来有何疑问?”刘义直入正题,早点结束早点安心,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该做的,而且能做的,我会去做,剩下的我也有心无力。 “想必事情你也有些了解,本派弟子被一群不知名的人物给掳了去,下落不明,这是对百花山庄赤裸裸的挑衅,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而你,则是当时唯一在场的人,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求助于你,百花山庄素来与李府交好,你是李府之人,我们亲如一家,有些话,也完全可以说得明白一些。”百花掌门声音宏大,响彻大殿,看得出来功力深厚,而且这一句话也给刘义下了一颗定心丸,心里安静了许多,忐忑之情也渐渐平息。 “掌门请放心,我肯定会尽我所能将所有见到的讲讲详细。”刘义溜须拍马,做出一副我愿为你派效犬马之劳的样子。 “说吧。”到底是大人物,一举一动气势不由自主透发而出,仅仅这两个字再加上轻微的动作,就让刘义生不出任何耍滑头隐瞒的欲望,只得开始娓娓道来。 和对杨落泉的诉说差不多,不过这回刘义加了很多修饰,讲得惟妙惟肖,但前提是所言还是一无是处,仅仅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却提供不出丝毫线索,百花掌门一阵皱眉,刘义所说基本上都是没用的,但并没有说错什么,倒是蛮详细的。 讲了半个小时,刘义唾沫横飞,口干舌燥,终于讲完,大殿内一阵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在仔细推敲刘义所言有些什么隐秘的细节,不过要在这样的描述中找出关键点,实在是太难了。 感觉到有人的目光,刘义向后一望,发觉窈月仙子瞪了自己一眼,只得嘿嘿陪笑,心想我所知道的就这些,叫我怎么办,还瞪我,你杀了我都没用。 看了看杨落泉,往日里嘻嘻笑笑的老头子不见了,满脸的忧愁,刘义不禁叹了一口气,那可是他外孙女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关系,但可以想象得出他内心的焦虑。 “刘义,你是说,他们临走之时扔出了一张符箓,究竟是怎样的符箓?”百花掌门似乎忽然之间抓住了关键点,玉容上浮出一丝笑意,那是充满了自信的神色,是让派内众人信任的神色,刘义暗叹身为一派掌门,果然不简单,就是自己实力到了,也还是没有能力像她一样去完成重任。 “那是……”刘义沉默了片刻,想着怎样去描述会更加形象,最终道:“那符箓刚扔出来时是一颗较大的珠子,但是瞬间四散开来,也可以说是爆炸开来,化为无数个小点,飞射向周围一圈。”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百花掌门示意了下面的众多长老,看得出来她抓住了别人的把柄,下面的高层也神色渐渐缓了一些,看来是相信掌门的把握。 “你下去吧,好好休息。”百花掌门朝着刘义微笑了一下,表示他可以离开了。 迟疑了一下,刘义抱了抱拳,道:“那我就不打扰诸位了,在下告辞。” 看着刘义走出了殿门,感觉他已经走远,百花掌门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转而是一脸严肃,对着下面道:“诸位,你们怎么看?” 第186章 戴昭之墓 “留不得呗!”一个怪老头子玩味似的回答,似乎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确实,对于他们这些强者来说确实如此。 百花掌门正色:“这个刘义知道了太多本派的秘密,确实留不得,但是我总感觉这人有些看不透,以防万一,你们就派一个坛主击杀之吧,以绝后患。” “水坛主的孙儿被这小子杀死在禁地,正愁没机会下手,就让她来吧。”说话的是一名相貌平平的年轻女子,不过不知道真实年龄是不是够年轻。 点了点头,百花掌门道:“就这么办吧,李府那边我来摆平,杀一个凝气归元的下人,他们应该不会计较太多,我会亲自陪罪的,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吧。” 秀眉微皱,窈月仙子莲步款款走向掌门,对着她耳语了几句,似乎在讲着一些什么隐秘的事情。 “不管她,她要是不满,就让她闹吧,”掌门似乎有些不耐烦,“真不知道她又要干什么!” “好吧……” 百花掌门的神色似乎非常坚决,窈月仙子只好知难而退,看来刘义她是保不住了,不过本来她就也不想留之,现在正好,就借掌门之手吧。 下面,杨落泉没说什么,不过似乎在想着一些什么事情,不知有些什么打算。 ……………… 外头,刘义丝毫不知道在自己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脸如释重负的神色,虽然他也很想救巧儿,但是这在他的能力之外,也就罢了,现如今该做的已经做了,百花山庄已经找到了线索,也有自己的一份力量,他有些心安,接下来,该强化自己了,慢慢苦修吧。 杨落泉还在正殿内,一路下山,刘义在思索着今晚住在哪里,现在那帮人是顾不上管自己了,还是自己解决吧,他决定先去往之前那名女弟子给自己安排的住处,看看还空不空,不空的话就住着吧。 一顿饭之后,刘义灰心而归,那屋子已经有人了,没办法,他知道出山门,在山门外的旅店内住一夜,幸好还有些银两,今晚的话绰绰有余。 一夜无事,刘义暂时不想回百花山庄,就在旅店之内住下了,那里他总感觉越来越陌生,心中不安,有些像是想要逃避,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在巧儿被找到,秋婆有动向之前他就在这里留着吧。 刘义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躲在这小镇之中,他感觉心中稍安,不过有了巧儿这件事情,他心中有个坎,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修炼,所以白天他决定出去四处转转,最好能看到好东西,能防身的宝贝。 一连逛了好几个店,都是一些低阶修真者才会用的东西,要不就是贵的要命的符宝之类,不是刘义这种穷得叮当响的人可以买下的。 打听了一下,小镇中有一个叫“灵宝阁”的地方,那里说不定能够淘到好东西,想了想,反正这几日没事做,顺带去看看吧,要是真有,那就最好。 那家店面虽然闻名,不过却很偏僻,真不知道它的名声是怎样唱响的,七拐八拐,问了好多人,刘义好歹是撞到了,不过,店内人来人往,里面的人都没有闲工夫来过问普通之徒,能够受到热情接待的不是家财万贯便是实力强大,像刘义这样的,自己瞎搞搞吧。 大多数人都挤在店内一层,毕竟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和财力这儿才是应该待的地方,要是买了极品武器,实力未到也不能用,便是浪费,刘义混在中间,基本上都在打酱油,这儿生意这么好,一楼的好东西早就让人给抢了,哪里会有自己的份,但他还是不想就此离开,选一把趁手的武器还是蛮有必要的,这儿不是禁地,耀北七龙不可轻易露出来,而且这儿的闻名在于不经意间能够“淘到好东西”,这是刘义很愿意听到的话。 香风浮动,这儿大多数都是百花山庄的低阶弟子,混在她们中间刘义感觉很尴尬,而且挤来挤去他已经被好几名敏感的年轻女子翻白眼了,真是倒霉,但他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又问心无愧,这店又不是她们的,就这么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跑路有伪君子之嫌,大可不必想多。 就这么想着,刘义心安,忽然之间仿佛所有人都成了空气,他自顾自的找需要的东西,这是一种心境,看来修习了神识确实有很多其妙的功效,当你想一件事情的时候,任何无关的东西你都可以忽略,当然前提是与这件事情“无关”。 不得不说,这种心境果然是有效的,不多久后刘义便看中了一把血红色的长剑,那把剑全身绚丽,璀璨而吸引人眼球,刘义看到的第一眼便觉得这不是凡品,确实,这把剑对于刘义来说是好东西,但用这种长剑的修真者都是一些实力强大的人物,对于那些低阶弟子来说这把剑太鸡肋了,虽然威力很大,但是以他们的实力发挥不出,而境界提升之后又看不上了这等货色,估计着就是那把剑烂在这里没人要的原因。 刘义暗自窃喜,真是天公作美,你们不要的,对我来说可是好东西啊! 看看没人在意那把角落里的血色长剑,刘义悠哉悠哉地伸出手去握剑柄,今天要是买到了这把剑,也算是收获颇丰啊。 一只枯瘦的右手半路杀出,擒住了长剑,刘义皱眉,只见是一名老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此时她正端详着血色长剑,喃喃自语:“炙阳剑的仿品,给我孙儿用倒是不错。” 刘义想了好多言语要和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老太婆说,但最终都咽了下去,默默离开,算了吧,再找找吧,总会还有好东西的,算自己倒霉,出手慢了点。 “小伙子,你想要这把剑?”老妪身上传出沙哑的声音,同时一双幽森的眼睛望了过来,令人毛骨悚然,刘义不禁心里直打鼓:这可真是一个古怪的老婆子。 “本来是的,不过既然前辈想要,那就算了吧。”刘义对这个老妪真想敬而远之,但是无奈,人是讲求礼貌的动物,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想去做,而且做不做都没有什么关系,可你就是要去做,所以他只得停住了脚步回答。 “你很诚实。”老妪的话越听越阴森,让人遍地生寒,周围的其他人也离远了一些,不少年轻女子秀眉微皱,不过,刘义不能离开,这个老人正在对他说话。 “我从小就很诚实,不过……”刘义笑了一下。 “不过什么?”老妪眼中幽光一闪。 “不过后来却不得不远离诚实。”刘义瞥了她一眼,说话倒是没有什么忌讳。 “哦?”老妪要中满带着嘲弄,继续问道:“为什么?” “因为到后来,诚实就意味着相伴死亡,”刘义开始转过身去,“老妇人,我该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老妪忽然冷笑了一下,不过由于蒙着脸,冷笑之声也很小,没有人发觉,但这之后她又开始说话了:“年轻人,鉴于你的诚实,我想,让你去做一件事,我便把这剑送与你如何?” “前辈的孙儿需要,那我就不用去奢望了。”刘义婉言拒绝,这个老太婆有古怪,他虽然有些动心,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回掉对方的好意。 “你不想看看我要叫你做的是什么事?”老妪的话语渐渐冷了起来。 “哼,前辈这是何意?”一再忍让,这老婆子不依不饶,刘义针锋相对。 老妪忽然发了狂似的“桀桀”大笑,恐怖无比,店内人都赶紧避让,随着一声惊呼,只见她老手一挥,将刘义抓了过来,化为一道风冲出了“灵宝阁”,原地一阵骚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刘义一阵惊惧,这个老妪根本就是有备而来,本来就针对自己,这下麻烦了,他一时之间想不透这是谁,又为什么要对付自己。 下面大地飞快地倒退,刘义也没有挣扎,因为他知道双方的实力差距,要是拼命挣扎,这老太婆一个不爽就可能会杀了自己,还是静观其变再说吧。 绕过百花山庄,老妪依旧在飞行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片刻后,似乎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山丘,老妪渐渐慢了下来,停留在山丘,将刘义扔在地上,他这才有条件好好看看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此处竟是一片墓地,刘义开始紧张了,情况更加不妙啊,这里零零散散有三十多个墓碑,在最新的一块墓碑上,他竟然见到了“戴昭之墓”这四个字! “完了我靠。”刘义这才知道面前的老妪竟是水坛主,这个老家伙一直就想杀自己,被窈月仙子阻止了一次居然还不死心,不过他可不知道这是百花掌门的意愿,甚至是整个百花山庄的意思。 去掉宽大的衣袍,水坛主露出了真容,此时的她老泪纵横,站在三十多个墓碑前痛哭流涕,竟然缓缓跪下:“列祖列宗,让家族绝后,是我无能啊!” 第187章 化魂炼魄 刘义虽然心中有些波澜,但是换个角度想想,这戴昭也没什么可怜的,是他肆意妄为,目中无人,翻脸无情,若是死的是自己就不可怜了吗,背井离乡,隔绝故里,来到异界,就这么默默离去,而且不明不白的,被一个无冤无仇的人干掉了,不冤枉吗? “你放他进禁地,放他去杀人,去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就要做好被别人杀的准备,你以为禁地是想去就去的吗,我不杀他,他也会死在强大灵兽的手下,只不过现在死在了我的手中,你就有理由在这儿叫嚣吗?是他要作死,我不得不让他去死,他现在不死,往后也要死在别人的手中,就像你也死,她也死,大家最终都会死一样,生死轮回,你看不透,你就永远是一个可笑的,不理解大自然伟力的渺小生物!”刘义这是发自内心的呼唤,是对众生自然之道的敬畏与虔诚,对非正义、非人道的控诉。 “你这狗贼给我闭嘴!”水坛主满脸狰狞,面色恐怖,刘义不禁倒退几步。 “当年,我们一家三十多口死在了流云宗的刀下,只有我带着幼小的昭儿逃进百花山庄,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一直想着报仇,可是,就是因为你!本来昭儿可以从禁地全身而退的,想不到竟然死在了你的手中,我恨啊,我不会让你马上就死,我要将你放在昭儿的空墓前化魂!”水坛主乱发狂舞,这个老女人已经疯狂了,这是一种扭曲的心理,原来她本来就有着深刻的仇恨,现如今戴昭死了,她的仇恨之心已经背离了普通人了,此时的她就是一个疯子! “那是你们的仇,与我何干?”事已至此,没有和平处理的余地了,刘义决定动用魔法卷轴,搏一搏命运,就让这个疯子知道一下教训吧。 “你再说一句话试试!”水坛主双目布满血丝,刘义皱眉,这是心病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症状啊,看来这个老太婆病得不轻呢,在戴昭死之前估计已经很严重了,脑中只有报仇,其实应该正确面对人生,做好打算,而不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 缓缓站起,水坛主乱发狂舞,一步一步向着刘义走来,忽然改变了神色,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开始“桀桀”笑起来:“小子,我要开始化你的魂了,我要让我的昭儿亲眼看着你生不如死!” 化魂是一个十分痛苦的事情,直击心灵的痛楚,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死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刘义自然不想别人得逞,他悄悄将魔法卷轴控制在手中,准备一往无前。 “我希望你不要挣扎,若是耍什么花招,那就不仅仅是化魂那么简单了。”水坛主一脸令人恶心的神色,看起来已经不是一个人类了。 另一边,刘义后退了几步,这个老太婆居然还有比化魂更邪恶的招数,真是让人想不到,绝对不能再次落在她的手中! 看到刘义的表现动作,水坛主很满意,她就是要见到对方这样,自己的心中才会舒爽,她已经迫不及待要要看看刘义被化魂后又会有怎样痛苦的表情了。 “你不怕窈月长老知道?”刘义冷冷地威胁,虽然他知道很无力,这个老太婆才不会管这些。 “哈哈哈!”水坛主大笑,“这个贱人远在天边呢,就是站在这儿,她也不会救你,因为这是掌门的旨意,更何况她本来就想要除掉你,这回是借我之手罢了。”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一个个的伪君子。”刘义冷笑着摇了摇头,窈月仙子有杀自己之心他是知道的,但是小叶子要保他,她不会出手,至于百花掌门,他就想不明白了,没事找事么,待我横刀归来之时,必是你惶恐赔罪之日! “嘿嘿,你们会后悔的。”刘义忽然笑得很邪恶,你不仁,我不义,这是红尘之道。 水坛主恼怒无比,刘义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种表情,令她很难受,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不知死活”便扑了上来。 “我赏你一片禁忌魔法天火!”刘义甩手扔出魔法卷轴,无情出手,水坛主的速度很快,若是不马上,含笑九泉的必是自己。 “轰!” 一大片红色火焰瞬间将水坛主淹没了,其中涌动着可怕的禁忌魔法气息,刘义不住地倒退,那股力量太恐怖了,若是被烧到,自己就估计连灰都不剩了,但同时又增强了他的信心:这一次水坛主估计不死也活不了了吧? “呃啊——狗贼!”大火中不住传来水坛主的惨叫,似乎在拼命挣扎,刘义停在远处静静地看着,随时准备开溜,落到这个老太婆手中就是噩梦。 火势渐小,水坛主渐渐没有了声音,刘义紧张地观望着,许久没有动静。 整整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魔法之火早已消失,原地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火堆以及弥漫的黑烟,看不清虚实,刘义没敢上前,不住倒退,他要离开,离开百花山庄的势力范围,还是荆州更安全一点,姑苏,在自己实力足够之前永不回来。 “小贼,我要你命!”这时,令刘义毛骨悚然的情况出现了,水坛主满身焦黑,还散发出一股肉香,令人欲呕,忽然之间冲了过来,她居然未死! “我去,这还没死,单掌柜大骗子,不是禁魔师的魔法卷轴!”刘义瞬间明白了,这个奸商,卖给自己的是假货,上次窈月仙子仅仅一个双莲诀就将水坛主打了个重伤,这次是“禁忌魔法”,怎会只有此等威力,十个水坛主都不够死的,唯一的答案便是那卷轴是假的! “早知道就留着杨落泉的流光碧风刀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可惜早就用了。”刘义思考之时,已经来不及,水坛主现在不可能给他再用魔法卷轴的机会,一下子扑了过来,将刘义揪起,扔到了戴昭墓前。 “完了……”刘义脸色煞白,感觉眼睛一黑,不知道该怎么办。 水坛主浑身焦黑,却似乎没有感觉,眼中满是事情完结的满意神情,“这几日来我日思夜想着抓住你这个狗贼,让你跪在我孙儿面前化魂,现在终于成真了,哈哈哈!” 狠狠地打出一道光芒在刘义的腿上,他腿一软,情不自禁地跪了下去,对着水坛主怒目而视。 水坛主拿出许多法器,似乎是在做化魂的准备工作,此时刘义的双腿不知被下了什么法术,动弹不得,只能观察着四周,看看这荒郊野岭的,杳无人烟,死在这儿,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会来这里,魔法卷轴也用不了,就是用了也不一定杀得死水坛主,到时候被发现自己的魔法卷轴不是一次性的,那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死了留着魔法卷轴也没用,但没有必要浪费。 老太婆将那些个奇奇怪怪的法器慢慢摆放开来,不知道要干什么,刘义不禁对她怒目而视,杀个人而已,至于那么一本正经和复杂吗,这个化魂究竟是什么东西,对这老太婆有什么好处,难道将自己化魂,戴昭这****的就会复活吗? 环顾四周,思前想后,自己没有翻牌的可能,刘义感觉非常无力,竟然会死在一个疯子手里! 水坛主终于摆放完毕,开始盘膝施法,诸多幽绿色、暗灰色的光华缭绕,诡异无比,虽然还没被动手,但刘义隐隐感受到了一丝寒意,待会儿不知道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 一道绿光冲入了身体,立时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但还不是不能忍受,可这仅仅只是开始,后面的噩梦即将到来。 又是一道绿光,刘义居然感觉到了骚痒,痒得令人痛苦,浑身难受,但是由于被施加了法术,身体不能动弹,他只能默默承受。 背后,水坛主“桀桀”地笑着,刘义越痛苦,她就越舒服,这是一种心理的变态。 没有再打入光芒,化魂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每一个小过程都需要好久的时间,所以接下来是水坛主留给刘义“飘飘欲仙”的时刻。 体内一股暖流涌出,缓解了痛苦,真元竟然自行运转,但是水坛主似乎还没发觉,她在陶醉于常人无法理解的“欢乐”之中。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水坛主终于再次有了动作,手中不断扣着法印,同时低吼一声:“炼魄!” 灰光冲向了刘义,不过似乎在进入体内不深处受到了阻力,再也无法进入丝毫,水坛主终于从疯癫之中短暂清醒了片刻,用尽全力打入灰光,助其一臂之力。 突入了毫厘,却受到了更大的反弹之力,灰光居然被推拒出来,水坛主额头上开始冒汗,再次动用法器打入灰光,化魂不能终止,否则前功尽弃。 灰光再次被推出,水坛主开始不淡定了,开始咒骂:“这小混蛋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第188章 百花山庄的暗杀令 “炼魄!”暴吼一声,使出平生灵力,水坛主意欲一举冲开那道不知名的防线,她不相信相差几个境界,她还不能够奈何这个家伙。 “砰!” 一股大力涌出,忽然将水坛主打得倒飞出去,口中鲜血喷出,可想而知那股力道有多大,此时再看刘义背后,道道混沌之气慢慢隐入体内,最终消失,不知从何而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水坛主暴怒,恶狠狠地扑了上来,她不甘心,她要再试一次。 刘义很想趁此机会马上开溜,他也很想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没有时间去思考,现在他动弹不得,只能愣愣地等待着水坛主再次施法。 这一次,水坛主有所准备,毕竟实力相差很大,刘义体内的反抗尽管强烈,但还是被生生压制了下去,老太婆大汗淋漓,灰白的眼中终于泛出奇彩,喃喃自语:“这狗贼好强大的灵魂,居然这么猛烈地反抗……” 灵魂的强大与否,与肉体修炼的实力无关,这是心灵、神识等种种神秘力量的展现,不是能够单单以修为压制的,所以水坛主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这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抗争。 “可恶,你这家伙!”水坛主片刻之后停止了施法,若是花上一定工夫她是可以将刘义的魂魄化掉的,但她不想劳神费力,对付刘义这种小人物劳神费力她也潜意识中觉得不值得。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将你吊在这儿,让你力竭而死!”这死法是肉体上的折磨,也能“抚慰”水坛主“受伤”的心灵,这老婆子已经决定放弃化魂了。 刘义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在心中咒骂,不过这时,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但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一阵清风拂来,身体渐渐复苏,死老太婆下的禁制居然在缓缓解开,刘义惊异。 一片叶子飘飘摇摇,刘义趁着水坛主不注意,悄悄接住,反正这叶子就是朝着自己飘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就这么去做。 水坛主狰狞地笑着,走了过来,墓地处正好有一棵大树,她就准备让这儿成为刘义最后的归宿,这样一来,一个心愿就了了,下一个目标,就是想方设法借助百花山庄之力,打垮流云宗以达到报仇的目的。 “你杀我孙儿之时,就注定了这一刻!”水坛主伸出枯瘦的老手,向着跪在地上的刘义抓去。 “你孙儿挑衅我之时,就注定了他的结局!”就在水坛主的手慢慢逼来的一刹那,刘义在原地留下了一个虚影,而真身,早就闪到了三丈之外。 “你……”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情景,本以为刘义动弹不得,所以水坛主的动作缓慢,没想到这个小子不知什么时候摆脱了禁制,她恼怒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今日你杀不了我,日后你就麻烦了,你们的百花掌门也麻烦了。”刘义静静地在远处看着她,丝毫没有惧意。 “你去死!”张口吐出一把小剑,向着刘义急速射来,水坛主已经开始不淡定了,她忽然之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要速度解决掉这个麻烦,再也没有要折磨对方而死的胃口了。 一道绿光挡在了刘义面前,小剑“当”地一声撞了上去,被生猛地弹开,接着绿光向前推出,打在了水坛主的身上,竟然将她给击飞了! 一时之间倒地不起,刘义知道这回水坛主彻底歇菜了,此时不走待会想走都走不了,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化作一道风开溜了,去往哪儿暂时他还不清楚,估计是荆州城吧,先逃出百花山庄的势力范围吧。 身后,水坛主愤怒的咆哮声越来越远,那个出手的人至今没有现身,大概也知道自己下的手轻重多少,所以早就走了。摊开手看了看手中的叶子,这样的字迹倒是没见过,但是那语气让刘义禁不住露出了笑意——哈哈,小子,我又救你一次,这是你欠我的,快点离开姑苏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回来,只要记得有了能力可不要忘了救巧儿。 叹了一口气,刘义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悲,是啊,自己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巧儿什么的早就顾不上,他心中有些愧疚,能力就这么大,也罢了吧,待来年风雨飘摇夜,看遍地残花如血!终有一天,自己要让这片天地之间污邪尽灭,举世善美。 出了十里之后,刘义慢了下来,他知道水坛主被杨落泉打成了重伤,不可能追得上来,至于百花山庄,在水坛主回去之前不会知道她失手的消息,他就不信自己的速度会秒秒钟被追上,在这种时刻,要做的便是相信自己,而不是猜疑别人的实力。 “两天之内,必回荆州。”刘义下了计划,他知道百花山庄不敢撒野到这种地步,去李府杀人,只要以后小心点就行了,只是他就不明白了,什么地方得罪别人居然惹来杀身之祸?真是倒霉,做个好人就那么难吗,难不成世界真的小人才得志? “反正我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去做小人,骨子里就没底气去做,还是实实在在做一个普通人吧,感受人生的起起伏伏,在日月之间接纳光芒,看见枝头上的那一片片绿叶,触摸泥土的温度。”早就将那种事情经历够了,此时的刘义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早就看淡了,活着就好,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自己现在还活着,这就已经足够。 在一个靠近长江的小村庄,刘义住了一夜,第二天便赶往渡口,不过,他似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在这里,刘义感受到了不少修真者的气息,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修真者虽然可以御剑飞行,但飞越长江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还是有些困难,所以还是来渡口的多,但问题是今天这里气息太多了一些,就太不寻常了。 仔细观察着远处,刘义暂时躲了起来,这里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装束,每个人看上去都很普通,然而百花山庄的人定然就隐藏在其中,织出一张天罗地网,就等着自己上钩,想不到她们的速度居然这么快,仅仅过去了一天便有了如此迅速的动作,还先自己一步到达了渡口。 刘义皱眉,以这些弟子的速度是不可能赶超自己先行一步来到渡口的,难道…… 一定有坛主之类的强者!刘义一阵心悸,深感不妙,此地不可久留,此去荆州,不能从渡口走了,先离开这儿,剩下的以后再说。 悄悄远退,刘义悄无声息,动用秘法尽量隐藏气息,若是有此等高手,一不小心被发现可就小命不保。 逐渐远离渡口,刘义感知了一下四周,没有修炼者的气息,赶紧一阵风一般开溜了,他认为此时这些强者已经反应过来了。 果然不出刘义所料,几乎与此同时,从一艘船内钻出两名老妇人,对着几名看上去普通行人一般的年轻女子道:“不好,这小子跑了,你们赶紧四处寻找,时间还短,他跑不远!” “是!” 弟子们不敢怠慢,都马上祭出法器御空而去,居然有十几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边,只留下原地不明所以的路人甲们。 钻入林间,刘义的路线在往回折,没办法,现在这个时刻向前只会受死。感受到几股并不弱小的气息,他只得一边隐藏气息,停停顿顿,一边赶路,至于方向,绝对不能去姑苏了,只能是会稽。 几道倩影御剑从空中飞过,刘义自一处隐秘的地方钻出,为了自己百花山庄居然出动了这么多的人,真是大费周章,但反过来想想,自己竟然被百花掌门这么重视,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说明个人价值提高了。 “在那儿!” 一名年轻女子手中的法器忽然放出异彩,指示了方向,刘义当然想不到还会有这种好东西,只得开始逃跑,若是对敌,这一同的两人不在话下,但现在一个门派在追杀自己,此地百花山庄的人还是过于集中,万一一时间全扑了过来,那就麻烦了。 “快追,”女子招呼了另一人,御剑化作一道流光逼了过来,对着刘义开溜的方向娇喝:“休走!” “此时不走是傻瓜!”刘义脚下生风,回了一句便消失在了远方。 刘义开始着持续的逃亡之路,刚刚从姑苏屁颠屁颠的跑到渡口准备过江去荆州,现在又折回来调方向去会稽,他忽然有些心神俱疲,这一回要是挂了也不虚,已经尽力了。 从姑苏到会稽,整整持续了五天的追杀与逃亡,刘义在风雨中飘飘摇摇地进了会稽范围之内,这里是会稽乱剑门的天下,百花山庄的人开始稀少起来,此时的百花山庄不是千年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叶仙子统治下的霸主,面对乱剑门,只能将触手缩了回去。 (错别字真多,我要从头到尾慢慢改。) 第189章 傅府 但是,暗杀还在继续,百花山庄那帮仙子们不想自己的秘密被乱剑门知晓,她们开始派出一些隐秘高手来寻找刘义的行踪,之前在大殿内百花掌门没有动手是想为百花山庄留一些颜面,反正水坛主与刘义有深仇大恨,可以将一切都推到疯婆子头上,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撕破了脸,那就顾不得了,这么大一个门派不想与刘义共存于这个世上。 刘义进了会稽城内,虽然乱剑门在城外面,但非亲非故的,又不会主动保护自己,还是躲进城内法制地带安心一些,这里人海茫茫的,难以寻找,同时就是自己被发现了这帮仙子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杀。 处处留意,处处小心,白天刘义不敢露头,晚上却反了过来,不敢留在哪里睡大觉,到处瞎晃悠,他生怕睡梦之中就被人干掉了,几天几夜来累得够呛,他真的好想就这么一觉睡去,不再醒来,远在荆州的李家不知可好,要是李冷月知道了自己的境遇,估计会来救吧,但若是李梦龙或者李应天那就说不定了,有可能会和百花山庄联手除此大患。 整整过了十多天,刘义都快吃不消了,要不是仰仗修为作为后盾,估计自己已经猝死了,最终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废弃的院落,里面有一口枯井,叹了口气好好睡了一整天,若是往后不下雨,天气足够干净的话就将就着点睡这儿吧,只是已经进入了初夏,有一些早醒的蚊子。 “逃亡的日子真的不好受啊。”一个没有星月的夜晚,刘义孤独地坐在井沿上,仰头看天,满目惆怅,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银两不知还能够撑几天,在单掌柜那儿卖宝石所赚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更严重的是要是这口井又被发现了,他还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 又战战兢兢了五六天,刘义实在是没钱彻底歇菜了,百花山庄的人还是没有找上门来,估计短时间之内是嗅不到自己味道的了,所以他只好壮胆出去赚盘缠,要不然一个凝气归元强者饿死在一口枯井中传出去岂不是教人笑掉大牙? 找来找去,没有理想的活干,刘义思前想后,觉得最理想的还是去做保镖,当然这个世界可不叫保镖,是有钱人府上的府卫。 在一家颇有气派的府邸门前,刘义晃悠了半天,却难以启齿,不知道这家人收不收自己。 屋檐下的牌匾上镶嵌着“傅府”两个金色大字,看来这家人就姓傅了,刘义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家家主是当今越王殿下的师父,在会稽境内自然是如鱼得水,不可一世,不过这傅大人倒是一个大好人,没有利用权势飞扬跋扈,在会稽城内口碑不错,刘义也是冲着这一点来这里的。 “小子,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在我傅府门前踩点吗!?”门口的一名大汉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他从早上看着刘义晃悠到中午,早就不耐烦。 “嘿嘿,这位大哥,”刘义一阵陪笑,他还是决定厚着脸皮走上门去,“小弟正愁着没一件差事干,知道傅府主人厚德载物,百姓称好,想来谋一份,还望大哥海涵。” “你?”大汉鄙夷地看了一下刘义,“这么瘦小的小子,你能够干什么?快点别捣乱了,找别处去吧,这里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我能够干什么?”刘义笑了一下,“大哥你可不知道,关键时刻我可以保护这傅府的人啊。” “就凭你?哈哈!”另外一名大汉哈哈大笑,看得出来很是不以为然,“你还是先想着怎么保护自己吧,就你这样的小子,我一只手就可以打十个!” “这位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以貌取人是错误的,要知道小弟我可是武林高手!”刘义感觉自己吹牛的天赋被激发了,但这也不完全是吹嘘,以他目前的修为,一般人还不是被秒杀的对象?只要不被百花山庄那帮女人给追杀到就行。 “滚滚滚滚滚!一边去!”府内另外一名男子正好出来,听到了几人的对话,对刘义很是不屑,心想我傅府是你想来就来的吗,不过这人忙着要做其他的事,仅仅吐出这几个字便往大街上远去了,还是交给门口的那几人来打发吧。 “奶奶的……”刘义暗自嘀咕,但没有多说些什么,心想要是在荒郊野岭,就把你打成猪头,这里是会稽城,就放你一马,下次落单的时候别让我见到。 “听到了没有,荷管事叫你离开,他这人脾气可不好,要是回来见你还在这里纠缠,你可就要倒霉了,听哥的一句话,小子你年纪轻轻,可以干的事有很多,然而这里却不适合你,你还是尽早离开吧!”门口的人知道不明不白让一个人进去他们是没有权力的,而且刘义所言也不符合常理,所以死活不肯通禀。 “放心,傅家家主一定肯收下我的,你们就和管事的说一下吧。”刘义死活不肯放弃,傅府看起来不小,躲在这里可以做长久之计,暂时李家不能回,他觉得这里是非常理想的暂住之处了。 “还和管事说一下?”门口的人感觉很可笑,“刚才的那个便是管事之一,已经告诉过你了,你看他的态度,小子你算了吧,骗吃骗喝也要有所条件,你不行!” “你们不收,我就赖在门口不走了!”刘义开始耍无赖起来,他要是心情不错开始蛮不讲理,那也很难缠的。 “哎!还有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门口的人很不爽,但就这样,刘义还真耗上了。 一连过去了半个时辰,刘义在傅府门口踱步,不少路人停下脚步看了看又走开,心想傅府门前怎么会有这个人乱逛,而且门口的几位还一脸怒气,看起来有事情啊。 “臭小子,你怎么还没走!?”荷管事办完事回来,见刘义居然还在,一时间怒火中烧,“你知道本府是谁吗,小心关你进牢里待两天!” 刘义知道事情不能闹大,要是闹出名了,百花山庄的人就更容易找到自己,今天时机不对,还是撤吧,改天再来,于是急忙陪笑:“荷管事不要生气嘛,我这就走,行了吧?” “哼,算你小子识相!”狠狠瞪了刘义一眼,荷管事直接走进门去,不再理睬。 就在荷管事一脚踏进门内的瞬间,门前大街上一辆马车停下,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赶车之人一停在傅府门前便跟门口的那几人打招呼,看得出来是傅府之人,而那荷管事,竟然神色马上就变了,一脸谄媚之色,吆喝道:“公子回来了!” 刘义鄙夷,这货,翻脸比变脸谱还快。 马车内下来一名文弱书生样的人物,风度翩翩,看起来很有气质,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公子从京城赶到会稽,一路颠簸,累得不轻,你们快些扶他进屋休息吧。”赶车之人提醒了一句,匆匆驾车走了。 “公子,我扶您。”本来要进屋的荷管事赶紧过来拍马屁,生怕功劳被门口那几人给抢了。 摆了摆手,那书生样的人似乎不喜欢这样的溜须拍马,道:“我自己能走。” “公子不要逞强了嘛。”荷管事讨好地笑着,想要再次努力一下,却被对方的眼神给看得缩了回去。 “你在傅府门口所为何事?”年轻公子转而望向刘义,刚才在马车上之时他便看到了门口几人的动作,所以直接提问,这小子绝对有事情,不管有无恶意,还是尽量搞清楚为好。 “谋一份差事。”刘义嬉笑,他感觉有希望了,这位年轻的书生似乎对自己感兴趣啊。 “哦?”那名公子眉毛一挑,“你能做什么?” “保护你!”刘义知道说多了都是废话,直接以这三个字来概括,要就收下,不要也罢了,以自己的实力,总有人需要。 “保护我?”看了看刘义那副样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暂时似乎还办不了什么事,公子感觉有些好笑,“你拿什么来保护我?” “公子别听他在那瞎搅和,他能办什么事?”荷管事很是不屑,此时自己的马屁拍没了,他心情更加不好,所以看刘义也更加不爽。 “多嘴!”公子皱眉,他对荷管事的咋咋呼呼很是不满,但想了想自己的语气硬了一些,于是缓和道:“好了,你有事先忙去吧,我自己能行,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弱不禁风,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 听闻此话,荷管事有些欣喜,恶狠狠地瞪了刘义一眼,进门去了。 此时门口少了荷管事这货,气氛明显好了许多,刘义开始回答刚才的问题:“当然是拿实力来保护你了。” “小子,你有什么实力,先过了我这关再说!”门口的一名大汉哈哈大笑,很高兴,被刘义给逗乐了,大步而上。 那名公子点了点头,饶有兴趣,他要看看刘义怎么证明自己,刘义所说的话他不怎么信,但也不是完全不信,对方这么说,肯定有些底气。 第190章 傅府家丁 “公子,要不……先进院子去吧。”看了看四周,有人观看,刘义不想因为把傅府的大汉轻轻松松給打趴下了而出名,那样百花山庄的那帮女人们迟早会找到自己。 “好啊,进去展现你的实力吧。”傅公子兴趣正浓,刚才旅途的劳累也被冲散了许多,他示意门口的人中两人进院子去,他想看看这个小子会耍些什么把戏。 那位传说中的傅大人似乎不在家中,刘义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现在家中估计傅公子最大,既然他对自己感兴趣,那就不必担心些什么了,尽管施展吧。 “小子,我让着你,一只手,只要你能够打得我后退就算你赢,怎么样?”处于会稽城内的傅家,自然是太平日子居多,所以有些功夫的几名大汉早就无聊透顶了,想找个人练练手脚,虽然看起来刘义不够格,但有人陪自己玩已经不错了。 “就你一个?”刘义一笑,“还是两个一起上吧。” “嘿!这小子!”两名大汉自然认为是玩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那好吧,先就你一个吧。”刘义觉得还是算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以为是了,这样的心境对自己可不好,凡事不要太过了。 活动了一下筋骨,见刘义跃跃欲试想要出手,大汉笑了一下:“准备好了吗小子,好了那就来吧!” 点了点头,刘义运转起真元,他感觉得到这里没有修炼者,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实力,所以他大胆起来,将真元运转到双拳之上,一拳打向了大汉。 大汉嘿嘿一笑,伸出右掌准备接住这一拳,刘义犹豫了一下,直直的向着那右掌袭去,要是打到身上他怕自己没有掌握好分寸,将别人打伤了,他可不想得罪别人。 傅公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没有感觉刘义这一击的力道有多大,所以他只是觉得这小子蛮有趣的,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大汉的脸上也是依然挂着笑意,然而那笑意却在刘义的拳头与他撞上的一刹那凝固了,他感受到了一股浩大的冲击袭来,如同大浪一般让人生不出任何想反抗的念头,然后右手一痛,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间穿透他的全身,他霎时便倒飞了出去! 好小子,深藏不露嘛!摔到地上生疼,大汉只能在心中这么评价。 “怎么回事?”另外一名大汉赶忙去扶起地上的那位,他没有亲身体会,自然心中疑虑重重,也没见那小子怎么用力,竟然将这个一个壮汉给击飞了。 “这小子气力还真大。”地上的那位爬起,喘了口气道:“我看你也别和他打了,你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真的这么强?”那人见有了前车之鉴,底气也少了一大半,此刻听到“忠告”,更加坚定了不去尝试的决定,只是望了望傅公子,看他有些什么打算。 面带笑意地看了看两名大汉,又看了看刘义,傅公子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是,公子。”知道接下来的不关自己的事了,两名大汉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这么着吧。 “你的实力很强,”傅公子将英俊的脸庞靠了上来,轻声道,“但是,我不知道你来我傅家是不是会有什么别的目的。” 出于武者的敏感,刘义很想立马倒退,但还是没有付诸于行动,看来这个傅公子动心了,剩下的只要他放心便行。 “没……没什么目的,”刘义说完就想打自己,这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有目的嘛,不过一想自己吹牛的天赋技能在身,终身不愁,“我家出自一个小山村,只有逢年过节村中的长者会出山,那一年村中来了一个算命先生,长者看见他的第一眼便说这人一定不是真算命,是隐世高人,果不其然,不久后村中便数次见到了他的种种神通,接着便是爹娘们都把自己家孩子送过去拜师,他也接受了,我现在的武功就是他教的,不过有一次我冒犯了村中的长者,被父母冒险送出了山,叫我永世不要回去,所以……”刘义一副伤心落泪的样子,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情。 “原来如此。”傅公子点了点头,刘义所讲很是传奇,但也不无可能,他在思考这位假算命的会是哪位高人,于是道:“既然如此,你就暂时留下吧,府内多你一个人也无妨。” “多谢公子。”抱一抱拳,刘义感觉这位傅公子不简单,必然对自己抱有怀疑的态度,所以今后做事还是不要太大意为好,但现在事已了,只是不知道傅府会把自己怎么安排,所以他只得多问一句:“那……我去傅府的哪里效力?”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傅公子笑了,这小子。 “哦,那……”刘义高兴了,做贴身保镖总比做打手要好。 “走吧,我先叫人给你安排一下住处,今日我要休息,明日一早去西厢房找我。”看得出来这个傅公子确实体弱,但令人眼睛一亮的便是那满身的书生气,很是优雅。 招呼了一人,傅公子让刘义跟着走,点了点头,他先行离去。 “小子,你新来的?”眼前的是一个瘦高个,瞥了刘义一眼,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是啊,以后还望大哥提携。”刘义十分谦虚,对付这种人,你和他嚣张吃不了兜着走,对他恭恭敬敬的反而让人心生好感,从今以后和你打成一片。 “你小子倒蛮会说话的,”那人笑了一笑,“跟我走吧。” 傅家院落蛮大,和李府差不多,这一行去往住处,刘义倒是也逛了一大圈,自然两人聊了很多,趁着这机会,刘义正好多了解一下这傅府。 “老爷人很好,就是脾气暴躁,所以不为皇上所喜,远离京城,幸好受到越王殿下的照顾,你以后言行举止都要小心一些,不要惹老爷生气,任何事情忍气吞声点就行了,毕竟老爷心里是对我们这些人很关照的,只是不会表达而已;当然大家最喜欢的便是公子,温婉有礼,一举一动都让你心生好感,只是公子从小体弱多病,喜欢诗词曲赋,不注重身体锻炼,只有满腹的才学,他可是大有名气的才子,你不知道吗?”那瘦高个娓娓道来,讲起这傅家人,满心的激动,神采熠熠。 摇了摇头,刘义表示抱歉,对于那些文人才学,他来到这个世界这几年都没有过问,毕竟为了保命,光顾着修炼了,所以他还是将那自己来自偏远山村的谎话编了一下。 “哦,原来如此,那也情有可原。”瘦高个一副理解的样子,继续道:“所以既然你要跟着公子,就多担待一些,什么劳累的事情就抢着去做吧,公子一累就容易生病。” “那自然我心中有数,谁都不希望公子有事,”刘义表示很乐意,“府内还有些什么人物?” “夫人在五六年前便去世了,夫人年轻时可也是一位才女呢,但是和公子一样,体质不太好,所以啊,公子就是像他母亲,府内主要就是老爷和公子二人,还有就是管事的,不过,还要注意的一个不是傅府之人,那便是公子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商府的千金,商夕颜,我们会稽城第一大美女,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只是那大小姐脾气可不好,不喜文雅,爱舞刀弄枪,总是骂公子文弱窝囊,刁蛮不讲理,公子每次都让着她,你以后可要小心点,老爷这么暴脾气的人都怕她,处处溺爱让步,你可不要得罪了。”看得出来这个商夕颜泼辣无比,瘦高个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连刘义都有些紧张了,这种女人他很怕的,就是巧儿那种他都节节败退。 “当然当然,我尽量离远一点就行。”刘义为未来作好了打算。 “离远一点也不行,那个商夕颜最是难缠,你若是总回避她,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一旦让她察觉也会大发脾气的。”那个人一副头疼的样子。 “我去……”刘义暗自嘀咕,居然会有这样的人,但好歹对这种变态心理他还是表示理解的,只是这样一来若是见到这个女的,很难做人啊。 “好吧,我尽量不要去招惹就行了……”差不多到了地方,那个瘦高个似乎还有别的事情,道:“就是这儿了,我就不多留了。” “多谢这位大哥了,往后常来看看小弟。”刘义的嘴此时特别甜。 瘦高个笑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匆匆离去。 这里是群居的,待会儿会有人送日常用品过来,刘义只得等着,屋内似乎是住三个人的,但其他两人不在,估计是干事去了,就这么空荡荡的,没有和别人打招呼就被安排了进来,顿时有些尴尬,想了想,他把门虚掩着,向外去了。 找到一片竹林,刘义瞅瞅四周没人,走了进去,暂时他还不想打坐修炼,虽然他们知道自己实力不赖,但还不清楚真实力量,免得到时候节外生枝被猜疑,等以后熟悉了傅府的规律再说,反正现在的自己和以前不同了,除了修炼,还有神识和阵法可研究,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将巧儿教自己的背上一遍。 第191章 荷管事谣传 深呼吸,闭眼,刘义展开神识,四处游荡,不过得小心一些,不知道这傅府有没有高手坐镇,要是被撞到可就麻烦了,不过整个傅府都没有那种气息,看得出来这里确实是文官府邸,不喜武道,而且这里是会稽城,安全的话大可放心,所以他们傅府只有一些壮汉便可以了。 “这样可好,没人可以阻止我前进的步伐了。”刘义知道像这样的文官府邸没有高手,没有阵法,没有禁制,不像躲进李府之内可以屏蔽气息,所以不可久留,只能作暂时之计,一旦有机会,还是火速溜回荆州城内比较安全,但暂时在傅府可以大胆提升修为了,不过今天还是不行,过个四五天吧。 竹林外面不时有人走过,不过基本上没有人发现刘义的存在,他此时正在强化神识,特别是神识攻击,这可是杀手锏啊,若是碰上实力强大的对手,可以巧而胜之。 现在刘义已经可以轻易地让眼前之物晃动起来了,不过神识攻击不可能会有乱天动地的威力的,只有有了对手才能展现它那恐怖的一面,所以目前来说刘义没有太大的成就感,不知道真正对敌时又会有怎样的奇效。 收回攻击性,刘义再次将傅府搜索了一遍,确实如同瘦高个所说的一样,府内暂时只有傅公子一人,看来真的这家子只有这两个主心骨了,只是这傅公子体弱多病,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估计这整个傅府都彻底没有生气了,由于对对方的好感,刘义忽然很不希望这个柔弱才子有些什么事情,希望他安好吧。 至于那个什么商夕颜,他倒是还没见面就没了好感,像这种人,估计是很看不起下人的,这对于有着现代文化的刘义来说很难容忍,观念不同,不相为谋,这世界本是平等的天下。 “反正哥是亡命之徒,那个女人别惹我,要不然玉石俱焚,最多被会稽的人也追杀好了,又不是只死过一次,荆州,姑苏,到一个地方就有一大群的敌人,味道真是好极了。”刘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不是真的无所谓,他自己知道。 将身上都查了一遍,耀北七龙,丹药瓶,魔法卷轴都在,这是刘义每日的必修课,现如今来到了一个新地方,更得小心些别弄丢了,那个丹药瓶,他研究了片刻,还是不知道会有些什么作用,最后觉得还是留待往后破入化元炼器时再用,反正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处。 又到处游荡了片刻,只是这游荡是尽量避开别人的,省得被人说闲话,讲自己是来傅府吃白饭的,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刘义回到了小屋内,那两人还没回来,他只好独自一人坐在床沿上想着心事,看来时间还没到。 到底在李府待了那么久,刘义对这些府邸的规律还是蛮有把握的,闭目养神了片刻他就自己寻东西吃去了,像这种人家,自然干活的和不干活的是分开的,随意搞搞填点肚子就行了,毕竟现在大不同往日,身上没钱,委曲求全吧。 东逛西逛,刘义混在一同的人堆里吃了,这些人大多都对他没兴趣,偶尔有几个来问的也是知道为新人后便不再搭话,反正有很多人以后都不是共事的,只是经常互相之间看到而已,这一点和李府众人的自然熟很不一样。 草草了结,刘义悻悻然地退走了,混在他们中间怪不舒服的,互相之间都不太说话,或许这和傅府有关吧,他宁愿面对着那个傅公子。 回到住处,屋内的两人已经回来了,这两人和刘义倒是很熟络,多聊了好多,估计觉得住在一起往后就是共事的吧,像这种府邸换人招人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们对于刘义的加入这个话题倒是没有多聊,而是海阔天空谈天说地,三人倒是相处得很融洽。 不过说到了一个人时,三人却停止了说笑,气氛有些迥然。 这个人便是那所谓的“荷管事”,其中一人幽幽地道:“这个荷管事,非常记仇,尖酸刻薄,精通谄媚,趋炎附势,很难对付,就是小人一个,我们私底下都既恨他又怕他,虽然尽皆诅咒他早日归西,但没有一个不小心谨慎拍他的马屁,生怕什么时候被他阴了去,要知道从前就是因为我的意气,血气方刚,最终吃了不小的亏,永生难忘。” “小子,你既然已经令他很不爽,从今以后就得小心些了,这是个难缠的主,就是没得罪过他都会找茬,特意跟你过不去,现在你都这样了,那被他施手段报复是必然的事,我劝你要么尽力往上爬,深得老爷和公子之心,地位高了他不但不会有刁难之意,还会特意溜须拍马,对你服服帖帖的,要么尽快和他认错,让他把你教训一顿,以后也会好受一些。”另外一人皱了皱眉头,帮刘义出谋划策。 “第二种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刘义马上把尽快认错,被教训一顿这个建议排除了,达到境界的修炼者到底和普通人不同,若是真的不共戴天,怒而杀之不是没有可能,叫他一个凝气归元巅峰的强者对着一个猥琐、可恶、奸佞的家伙磕头认错,是不可能事件,“第一种倒是可以努力一下,好好办事,得到傅家的好感,得到重用,也是不错。” 那两人不知道刘义的底细,自然是对于他的选择有些不赞同,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一般人被压抑着,傲骨也就没了,相对于往上爬,地位提升,还是低头认错,委曲求全更加简单,更加有把握一些,像刘义选择的那种,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指不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还没飞黄腾达便被这种小人阴掉了,到时候千古恨。 “也好,小伙子心大。”那两人自然不会说什么丧气的话,只能拍了拍刘义的肩给予信心,给予鼓励。 “吃饭什么的往后都注意一下,饮食、起居都不要大意。”一人说得很隐晦,不过刘义不是傻瓜,自然是听出来了不对劲。 “难道……”刘义凑了上去,愿闻其详。 “以前有过两个人,莫名其妙地死了,一开始大家都很恐慌,不知道究竟是谁捣的鬼,最后终于有人一语道破天机,那两人都得罪过荷管事,虽然只是猜测,但是看得出来这个可恶家伙的态度,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只是大家都没有证据,而且他也是傅府的老人了,有一些底子,都拿他没办法,你小心点就行了……”那人轻声地说了很多,“我是为你好才和你说这些的,可不要说出去是我说的。” “那是自然,我刚来傅府,与你无冤无仇,你是为我好,救我的命才告诉这些的,要是我出卖你就是禽兽不如了。”刘义回答得很光明磊落坦荡荡,他心中确实也是那几句话。 “小伙子蛮有正气,我喜欢,所以我更希望你不要出什么事了。”两人看得出来也是大大咧咧的,喜欢君子般那样的人物,不虚伪,不浮夸。 点了点头,刘义有些感动,这傅府还是有些温暖的:“多谢两位大哥了,日后小弟能帮得上的尽量来找我!” 感谢归感谢,对于两人的提醒他倒也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的普通人已经没有多少能够要他的命了:暗杀,整个傅府都在他的神识覆盖范围内,包裹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任何事情都可控,逃不出他的那一片场域;下毒,一者神识也可以感知,二者巧儿那儿他也不是白学的,任何毒都是世间物质,都逃不出巧儿所教的那一套。不过要是真到那种要杀自己的地步,那也别怪自己翻脸不认人了,在傅府敬他是个管事,给点面子,若是做得太过那就是自己的对手,刀下生,刀下死! “时候不早了,睡吧,我家公子每天都闻鸡起舞起得很早,在书房研究诗词曲赋,你要是还不睡的话明天起不来谈什么保护他?哈哈。”其中一人大笑着,这句话半是玩笑,半是严肃。 这是一个全新的地方,说实话,漫漫长夜,刘义睡不着,他需要去习惯,去体悟。 这一夜注定无眠,刘义在思考未来,在前世,他浑浑噩噩,跟着既定的步伐前进,没有对未来做过多思考,反正考大学就行了,但是现如今,他忽然很迷茫,修炼是自己对未来的打算吗?显然不是,人一生,就是为了生活,名利、地位、修炼都是次要的,都是辅助,都是为人生添加一点色彩。在这个世界没有别人,一切都靠自己,没有长辈在背后推着走,加给自己人生目标,他忽然之间觉得空空虚虚的,往后的正式生活是怎样的,四处给人干活?浪迹天涯?还是隐入山林,躲避世道?他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傅府,李府,都是暂时的,这是他的直觉,他不会一辈子窝在这种地方,他会有自己的生活,但是如何去追寻自己的生活呢? 第192章 碧水流年老 思考了半夜刘义才入睡,神宫、魔殿、九州八大派许多传奇他都还没见过,往后的道路,注定瑰美绚丽,一切待来年再说吧,这是神的时代。 第二日,刘义尽量起得早了点,摸索着找到了书房,但他的小算盘没有打成,书房外头已经有了人影,傅公子正在屋外引笔挥毫。 “这么早……”刘义感觉这是在自己的能力之外了,他是一名武者,修身养性,早起是他的习惯,但这傅公子,似乎比他这样的人还要勤奋啊。 “你来了?”见到刘义到来,傅公子面带笑意,一般来说这一时间确实府内只有他一人身在床外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积极,很可以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晚辈刘义,哦不对,在下刘义。”刘义对“晚辈”这一称呼脱口而出。 笑了一笑,傅公子对刘义的身份起了疑心,如果真是从大山内走出的话,他是不会以“晚辈”自称的,但看起来这小子对傅府没有什么恶意,故不予道破。 “公子起得好早啊。”刘义说不出来是抱怨还是惊叹。 “人生能有几时,一日之计在于晨,若是心中没有天地,自然会浑浑噩噩,就这么白白浪费韶华,在日升日落之间熬白青丝,虽然这也是一种生活,是一种乐观,但若是没有思考,没有对人生的感悟,那估计即使处在快乐之中,也不会有快乐的感觉。”傅公子深吸一口气,似乎感悟颇多,那是他的世界,是他对世界的感知。 刘义耸了耸肩,这文弱书生言语之间透露出感伤情怀,却又不完全是,还含有对人生的积极态度,有对正确人生过程的探寻与求知,在迷惘中抓住真实的自我。 “走吧,陪我出去看看。”傅公子收起书卷,摆放在书房之内,看刘义愣了一会儿,拉了他一下。 “好。”刘义能多说些什么呢?只是这样一来这位傅公子的安危就全在他的手上了,压力山大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只有跑路的份了,估计会稽的人也会来追杀,但也罢了,不要总是想着那些不祥的事情,只要时刻注意着周围,小心百花山庄的杀手为好。 初夏的温度还没上来,傅府之内只有零零散散一些喜欢早起的老人,傅公子和他们逐一打招呼,看上去很是亲和,怪不得傅府内的人都这么,可以说是“爱戴”了。 街上,状况也差不多,没有多少人在行走,店铺都还闭着,一副冷冷清清的气息,世界就是这样,纵使有亭台楼阁,檐牙高啄,没有有生命的东西,就像是一片死地,然而很多追求物质的人们都舍本逐末,抛弃了人道,沉迷在虚幻的繁华之中,总有一日,他们会后悔莫及。 人在石桥上,桥下水潺潺,傅公子看着水中的倒影,似乎心事重重,满心惆怅,意欲随着水流远去,刘义瞥了他好几眼,无言,人家有心事,还是不要打扰的为好,这是他根据自己的亲身感受得到的结论,这个时候去打扰人家,非但不会帮助解决,反而会心烦意乱,只要当他自己愿意倾诉时,才应该去静静倾听。 桥上才人桥下影,水中游鱼水外树,日出前灰茫茫的天色,夹杂着淡淡的,不为人知的哀愁,整整一幅满带着感伤情怀的图景,化作黎明之时忧郁的光芒与色调,沉闷、压抑,刘义不想打扰这一诗意的伤感,站在桥外远远地看着,尽量使得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让刘义不去胡乱推测是不可能的事情,像这样的情景,换做谁都会在心中擅自揣度,但这位傅公子流连的,究竟是人、是物,还是什么?虽然像这样的感怀才子,很多事情都会让他忧伤一辈子,但刘义一向敏感,灵觉惊人,他能够深刻知晓别人的忧伤程度和类别,这位傅公子所感怀的,必定是普通人也难以自拔的愁思。 “人活着,若是没有不和之事发生,自然也不会有相对的快乐情感存在,对比之下才会有乾坤,如果只有快乐,一直处在快乐之中,没有不顺来衬托,自然也感受不到快乐的美妙,所以啊,这一关,注定要你自己来度过,过去了,海阔天空,度不过,万劫不复。”刘义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只能在一旁祝福了。 “碧水流年老,春归何处去,又是一年初夏时,伊人随水往遥方,仅吾自凄凉,不知蓬莱安好?”傅公子满脸苦笑,似乎想到了情深之处,一副悴色。 远处的刘义攥住了拳头,手心出汗,紧张无比,随时准备冲上去,他可不想在他的手里这位公子跳河自杀,凭自己现在凝气归元巅峰的实力,这都阻拦不住可以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感觉周围一时之间都静了下来,时间在放缓,旭日之光冻结,此时对刘义来说是煎熬,他既不想冲上去打扰人家深思,又怕因为如此自己干砸了事情,内心在徘徊。 天色渐亮,四处开始浮现人影,桥上有无心之人经过,打乱了傅公子的愁思,本来的环境确实容易滋生消极思想,但一旦被无意打乱,会渐渐减轻,最终短暂隐藏。 傅公子从刚才的情境之中醒了过来,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隔着远处向刘义笑了一下,这位翩翩公子的笑容确实和煦温婉,让人如沐春风,刘义想这是要迷倒万千无知少女的节奏啊,要自己是女人,不知道能不能顶住诱惑,力挽狂澜,拯救美女于水火之中。 “走吧,回傅府。”傅公子似乎对刘义的做事稳重很满意,这小子居然这么滑溜,滴水不漏,但这样对自己自然是好的,只要他没坏心思。 一路上,刘义几次想出口一探虚实,但理智战胜了好奇心,最终被他强行憋了下去,这样可不好,修炼者,最终境界无欲无求,看破生死,而不一定是堪破生死,所以啊,要克制,要磨练自己,只是不要变成一个无情无义的怪物就行,那就不是人了。 府内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恍惚间可以惊鸿一瞥远在荆州李府的虚影,刘义颇是感到欣慰,这才叫生活,是充满生机而不是死气沉沉。 用神识又将傅府覆盖了一遍,那个传说中脾气不太好的傅大人居然还不在,估计他的老友远在他方吧,像他这种退居后方的大臣,有的是时间四处瞎逛感悟人生,这样子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在靠近书房之时,刘义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似乎很火爆的样子,立时脸就绿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书房外,傅府一名下人的脸色很难看,凑近来对着傅公子耳语:“公子,那个……” 本来满目忧愁的翩翩公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脸色铁青的一个倒霉蛋,刘义大概猜到了什么。 一进书房,见到的是一身绿色宫装的美貌女子,一头亮丽的秀发直垂至腰间,美眸盼顾,神采连连,秋水为神玉为骨,身有灵韵之气,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女人。 只不过这大美女毫无淑雅之态,不像大家闺秀,翘着二郎腿,把书桌上弄得乱七八糟的,在傅公子大而挺拔的大字之上乱涂乱画,好好的诗书全毁了,刘义都禁不住汗颜,这个女人……呵呵! 见到傅公子踏进门来,那商夕颜立马扑了过去,揪住了对方的耳朵:“说!我一大清早过来找你怎么不在,是不是昨晚去了什么风月之地,现在才回来?哼,很好,我就知道,你这个文弱书生别的甚是没用,就是这个在行,你的体质为何会如此,还不是让那种地方给惯坏的!?” “你……”傅公子气极,面红耳赤,他一介文人,不喜这样的场面,而且还是在刘义等人的面前,让他失尽了颜面,但是奈何他体弱无力,顶多作首诗言语攻击,然而这样的攻击对于不喜文雅,不通经纶的商夕颜来讲毫无用处。 刘义尴尬,不知道该干什么,本来的话他的职责是保护傅公子,第一时间就要冲上去解救,然而面前的是商夕颜,顶多算是未婚夫妻之间的打闹,不好搀和,所以现在他很难堪,不知道怎么做人。 “你什么你!?”商夕颜看了看在门口犹犹豫豫的刘义,秀眉微皱,居然“砰”地一声把门关了,“我们两个好好聊聊。” 刘义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能转悠了片刻,心想估计小两口“恩恩爱爱”,要“昏天黑地”到夜晚吧,于是拍拍屁股走人了,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要是傅公子搞定了事情有事劳烦,会来找自己。 第193章 那个女人 轻车熟路,本来这傅府就在自己的神识覆盖之下,所以要四处走走的话根本不用担心迷路不迷路的问题,对于这一点,刘义很是沾沾自喜,颇有成就感,隐身于凡俗的强者,心中有一种尽在掌中的感觉。 转过一个拐角,刘义迎面碰上了一位“熟人”——荷管事,没办法,他不想惹事,只得谄媚地打了个招呼:“见过荷管事。” 荷管事瞥了他一眼,狰狞地一笑,没有回答,直接远去。 刘义满头黑线,大呼不妙,看来这荷管事铁了心往死处跑啊,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如果某一个人活着是为了让别人不好过,那就让他消失吧! 吹了吹口哨,刘义表示无压力,无所谓,如果单单是荷管事要对付自己,他还不够格,只要提防他会不会找人就行了。 回到房间内,没人,其他人还忙着呢,对此他表示正中胃口,没人最好,布下神识,可以放心修炼修炼,摆弄摆弄阵法,在这傅府之内提升实力,好安安全全返回荆州,说实话,这么久没去看看牛二夫妇了,他有些想念,他们在这个世界算是半个亲人了吧,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不再回去还真不是东西,现在实力也够了,不用他们夫妇担惊受怕了,就是小仙宗那个老者过来自己也可以从容应对,是时候该看望看望他们。 如此一想,追求强大实力的想法更加强烈,刘义找了找,发现一个茂密的竹林,瞅瞅没人,迅速钻了进去,反正自己神识强大,若是发觉有人来找自己,可以提前预知,以疾如闪电的身法冲回屋内,这样也好。 取出耀北七龙,轻轻地抚摸,他始终搞不明白里面的玄机,它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东西?为何一旦让世人知晓它的出世,将天下大乱?仔细端详了片刻,刘义摇了摇头,在他手中,这就是一把破破烂烂,顶多材质较好的废金属,看来是自己不识货罢了。 说到这里,刘义忽然很是“思念”妖魂刀,不知它可好,那次在李家半抢半送中入了那只小色鹿之手,直到现在自己远隔大江,身在会稽,也难以知道那边的情形了,不由得有些伤感,毕竟相处一段时间了,即使是一件物品(至少对他来说这仅仅是一件物品),他也有些怀念过去的时光。 “可恶的小色鹿,要不是我实力不够,怎么可能甘心给你!?”刘义叹了一口气,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说话,只有有实力人之间才能讨论公平,要想改变这一切,就从自己开始。 深吸一口气,暂时放下烦恼,刘义决定先修炼,阵法接触的时间不长,他没敢放下心来让它保护自己。 在这儿,效率是最主要的,世界不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和安静的环境来提升自我,所以效率变得至关重要了,在修炼之时既要全身心的投入,又要分出那么一丝去关心周围,这比较难做,但刘义不得不向这方面去发展。 用了半个时辰,刘义就将每日的功课做完了,现在他还对化元炼器没有太大的感觉,突破的话押后再说,修炼多了反而会走火入魔,脑中没有天地,半个时辰足够,晚上再来一次即可。 取出一些石子,这些都是阵法中需要用到的,普普通通,用心寻找就会找到,一些强大的杀阵需要名贵石材作为铺垫,需要财力支撑,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承受的,而且也无力布下大阵,到以后再说吧,那种大规模杀伤阵法估计一生一世也用不到。 心无旁骛,刘义找到了那种世外高人的感觉,摆下天地大阵,独自悠哉,淡看世间,任何欢喜忧愁一笑而过,但又不完全是无情无义全事不知,含有对别人生活故事的体悟与思考,在春风秋月之中沐浴光芒。 天地万龙阵小有成就,现在刘义已经不屑于演练那些几乎没有伤害的小阵了,那不是长久之计,他要练习的固然不是禁忌阵法,但也是旷古绝今,一经现世举世震惊的千古大阵。 动静不敢闹得太大,刘义布下了一些无杀伤力的小阵以隔绝音效,对此他表示某一类的小阵法还是很有必要去研究的,毕竟实用性很大嘛。 这里很偏僻,靠近大院的围墙,再往里就没路了,所以几乎没有人经过,刘义放心大胆的干了起来,要知道这会儿可没有师长看着你叫你学,叫你练,一切都靠自觉,要是自己还不知天地,那迟早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史上、世上最强大的力量便是自然之力,万物苍生都逃脱不了它的主宰,而阵法所要做的,便是借用它的力量,所以万夫不当,所向披靡,能够达到以一己之身无敌于天下的奇效。” 刘义自语着,他当然是对自己说,那口井内只有自己得到了真传,忍心糟蹋它吗? 刘义决定这五天之内一直钻研天地万龙阵,五天之后果断开始别的阵法,毕竟像这种大阵以他的实力最高也不会到达怎样的境界,那就以多取代精吧,多学一些总是好的,说不定是哪个阵法救了自己的小命。 一炷香之后,刘义匆匆忙忙将地上收拾了一下,走出竹林,因为他感知到了有人接近,不过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速度,走出没多远,便遇上了那对“模范夫妻”。 “刘义,原来你在这里啊?”傅公子勉强地笑了一下,因为他没有笑的感觉,“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熟悉一下地形,这几天老是迷路,嘿嘿……”刘义很虚伪地回答,这个回答很难说它是对错。 “你一个下人,不好好干事,居然在这里闲逛!”商夕颜玉指遥指刘义,看得出来很不满意,显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本来刘义很想瞪她一眼,但最终只好嬉笑道:“少夫人教训得是,小的知错了。” “哼,什么少夫人,嘴巴干净点!”这个泼辣的商夕颜上来就是一记爆栗,打得刘义懵了好久,转而是一股怒火冲天直上,差点一掌把那脑瓜给拍碎,武道尊严不容玷污。 “夕颜,你这是作甚!?”傅公子满带着满腔怒火,他已经忍耐好几年了,实在是憋屈,“这可不是你们商府,我的人你凭什么动手!” 刘义掌中的真元缓缓消逝,他要是现在出手,就是让傅公子难做,他这个人心很软,不想牵连别人,最后只好轻声一句:“放学你等着……” “哼,你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根本不把我当自己人看,看来还在想念那个贱人,只是可惜红颜薄命,花落人亡两不知,你还是接受现实吧,我不也不同意这桩婚姻吗,不还是忍了!”商夕颜柳眉一挑,玉容上尽是不满之色,在这傅府,她倒像是一个大男人,而傅公子,只能是顺从的小女人。 “你说谁贱人!?”傅公子额头上青筋突现,身躯颤抖,看得出来激动无比,刘义不由得靠近了一些,这个病怏怏的家伙,说不定一个受气就歇菜了,还是准备好扶住他吧。 “你说呢?”商夕颜美眸瞥了他一眼,玉指一抹秀发上的金簪,转过身去。 “我告诉你,这句话,不容许你说第二遍!”傅公子俊秀的脸庞瞬时扭曲,脸色很难看。 “这句话,我已经说了不止第二遍了!”商夕颜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确实,以她的性格,在她眼里,傅公子就是一个没有底气的废物,自己与他的指腹为婚本来就是两家亏欠自己的,他还想怎么样,难道要自己让着他吗? 傅公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商夕颜还在继续:“你早点醒醒吧,不要总是活在梦中,那个女人已经永远地消失了,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了,你还是接受现实吧,你看我,对你这个只会吟诗作对的废物从小就没有感觉,不还是憋屈地准备嫁给你?说实话,我真的恨不得一剑杀了你,然后浪迹天涯,不再回来!” 会稽第一才子兼美男子居然被这个女人说得一文不值,抛开愤怒之感,刘义很是汗颜,这个傅公子自己就觉得很是非凡啊,对方的才华他很是敬佩,难道真的那么没用吗? 傅公子差点晕阙过去,他本来就体质不好,满腹的才情赋予他感性性格,哀愁离殇,所以心理承受能力很差,几乎要崩溃了,今日在石桥上回忆带来的伤痛还没消逝,现在这伤痛不但回归,而且更加被激发得严重了。 刘义紧张的同时还在暗自思索:这个“贱人”究竟指谁?与傅公子、商夕颜是什么关系?现在可以断定傅公子“伊人随水往遥方”中的“伊人”便是那名女子,那名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传奇故事? “唉——”刘义叹了一口气,别人的心境他很难理解,虽然体会不到这种伤痛,但他有其他的伤感:人家是因为和几个女人有纠葛才烦忧,自己是孤独才烦忧,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人世沉浮,起起落落,虚华飘零,散作漫天喜怒哀愁,交织人生百色,可叹可叹。 第194章 荣华富贵 “你……闭嘴……”傅公子身躯颤抖,手指指着商夕颜,很难多说出几个字来。 “你敢指我?”商夕颜玉容微怒,直接冲了上去,她要教训教训这个未婚夫,反正今天也不是第一次了,傅公子与之虽然没有成亲,但吃红烧栗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是家常便饭,所以商夕颜几乎是习惯性地要出手,一般出手完毕这一次的风波也可以就这么过去了。 刘义身形闪动,他要出招,他只求问心无愧,顶多会稽不可留,一路杀出去罢了,无所谓嘛,反正仇敌已经那么多了,大丈夫大开大阖,在可以的情况下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干吧,当然前提是“可以的条件下,有能力的条件下”。 商夕颜冷笑,她自小习武,不可一世,她只看得起能做她对手的人,就是一次两次胜过她的人,她也好胜心极强,一定要最终打败,而且她几乎都能做到,在这会稽城内还真没有真正打败过她的人,所以这小子她直接无视,心中默念一句“螳臂当车”。 刘义一掌推出,头也不回,霸气侧露,直接扶着傅公子转身就走,自己的实力他很清楚,这一掌商夕颜要是从容接下他就拿根面条上吊! “砰!” 就在击中刘义掌心的瞬间,商夕颜的冷笑就在脸上凝固了,一股无法匹敌的神秘力量穿透她的全身,在她的娇躯内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先是感觉浑身剧痛,一口血浪喷出,接着她便倒飞了出去,一下子飞出五六丈之远! “怎么可能……”商夕颜看着大摇大摆远去的两人,不敢相信,就是有价值的对手,她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输得这么惨,一招就被打得这么彻底,自然,她平日里是一个武痴,但学得太傻,太嚣张跋扈,自以为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修炼界的真元、灵力、斗气、魔法,所以她还没理解刘义这么强大无匹的力量是从何而来的,只是以为这是对方力气大而已。 “刘义,你……”傅公子有着好几种心情,一种是惊异,想不到刘义这么强,一种是犹豫,这回就这么大摇大摆走了,不知道商夕颜往后又会大闹成哪样,他有点后怕,虽然他也意气风发,才华盖古,指点山河,但是晃过神来,他还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有害怕、有顾虑的东西,他对这片天地感到敬畏。 商夕颜的美目从迷茫转而变成了异彩连连,她忽然激动了,她是一个武痴,素来看不起没有实力的人,所以她对刘义有了兴趣,就这么一个并不强壮的小子,究竟是因为怎样的力量造成了这么强大的爆发力? “站住!”商夕颜又保持了一脸野蛮之色。 刘义自然不会去理睬,反正已经得罪了,还是准备好明天收拾收拾开溜吧,而傅公子,自然也没有商夕颜形容得那么窝囊,像他这种文人才子,有的是傲骨,只是由于家族之事一直忍让退步。 “你们给我站住!”商夕颜不淡定了,在这会稽城内有谁敢得罪她?傅公子这个家伙对自己不待见也就算了,这一个小子又没什么来头,居然敢这样对自己,传出去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见到两人丝毫没有反应,商夕颜直接从地上爬起,施展轻功闪了过来,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我叫你们站住,没长耳朵吗?”商夕颜冷眸如电,直直地盯着两人,还是第一次像今天那样被人这么对待,毕竟从前还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现在技不如人,她心里很烦燥。 “你说站住就站住吗,凭什么?”刘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一脸无赖相,说实话,他一直以来就想以这种形象出去见人,只是他要小命,他不敢,从来都是那么憋屈,那么猥琐,现在反正已经得罪了,而且光靠这个商夕颜还挡不住自己,那还怕什么? “你说什么!?”商夕颜恼怒无比,习惯成自然,直接向着刘义的脸上一拳打出,却被对方一下子推得摔倒在地,四仰八叉。 “可恶!”想从前,商夕颜是那么不可一世,从未真正尝过失败滋味的她自然难以接受如今的现实,现在她满心不甘,却又无计可施,因为她毕竟从小习武,就这两次交锋已经知道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她是不可能在几年之内就打败这小子的。 刘义斜着眼睛看着她,无言,他也不想和这个只求暴力,丝毫不讲求文雅的女人多说些什么,现在想来,傅公子不喜武力,满腹风骚,这两人还真是……绝配啊! 尽量压住怒火,商夕颜对武功的痴迷让她暂时忍下了,她再次爬起,显得很狼狈,但还是语气不好道:“你,师父是谁?” “师父?”刘义装出一副四处寻找的样子,“我也在找啊,暂时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师父是谁,等找到了再告诉你吧。” “你……”商夕颜粉腮泛青,想不到这个小子居然这么¥%#%&*@,她的肺都要气炸了,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小混蛋,你要想清楚了,如果带我去拜见你的师父,将来我就让你跟着我走,而且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妻妾成群,怎么样?” “荣华富贵?”刘义一副思考的样子。 商夕颜见刘义的神态,以为这小子动心了,心中暗喜,但是对方接下来的话语把她气得吐血:“荣华富贵能吃吗?好吃吗?妻妾成群的话是要搞死我的节奏啊。” “哼!”商夕颜柳眉倒竖,“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越王殿下的干妹妹,在这江南大地之上都没有几个人敢惹我,若是乖乖听话,就和我之前说的一样,你一生都不用愁。” “我一生都不用愁?”刘义撇了撇嘴,“天下那么多穷苦老百姓,我什么都不做就一生都不愁,他们辛苦操劳一辈子最终还是一贫如洗,要是他们不爽了起来造反,我岂不是要倒霉?还是算了吧,你一个人去享受吧,我消受不起。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武功那么垃圾,拜我为师,我可以送你一身造化,前途无量,快乖乖跪下磕几个响头吧,就当是拜师礼了。” “好!好!很好!小混蛋,我记着你了!”商夕颜紧攥着秀拳,咬牙切齿,转头对着傅公子道,“好你个姓傅的,居然找来这么一个混小子来对付我,心机不小嘛,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你了,你们都给本姑娘等着,哼!” 香风浮动,商夕颜拂袖而去,今天她真的是气得要死,要找几个好对付的公子爷好好发泄一下,真不知道是哪几个倒霉蛋,不过估计刘义真的一走,傅公子也会很倒霉。 “刘义,想不到你……”傅公子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自己也无法表达此时的心情,众多感情交织,有对刘义的好奇,有对商夕颜的顾虑,还有对“伊人”的思念,很是难名。 刘义哑然,有秘密在身,迟早是会被人知道的,不过幸好这个傅公子终日沉醉诗书,不论武道,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也不会去了解这其中的奥秘。 “走吧,陪我去书房,不过今天她是走了,以后你要小心着点,这个女人很记仇的。”傅公子笑了一笑。 刘义点头,又拍了拍马屁:“当然,多谢公子关心了。” 商夕颜居然最终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刘义感觉在意料之外,他可不会认为这个女人真的是慑于自己的威势,估计是真的感到自己的实力不可思议,想找自己背后的“师父”吧,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对武功痴迷不已,怪不得与傅公子那样的人指腹为婚她感到很憋屈。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商夕颜做事鲁莽、冲动,刁蛮任性,但并不代表她是傻瓜,她知道硬来刘义是不会带她去见“师父”的,所以要从长计议,耍些手段,等待时机。 刘义对此只能“呵呵”了,他可没有办法,除非真的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商夕颜要拜自己为师了,但是像这样高傲无知的人,岂肯? 且不管他,心中有了底,刘义倒是没有什么可着急的,现在他要做的,便是提防被百花山庄的人找到,对此他很是愤怒,本来自己对百花山庄是满心善意,谁知善意都被狗吃了,最终落得这么一个对立的格局,他真是想不明白,不过世道就是这样,若是自己实力暴涨,百花掌门有可能反过来巴结吧? 说起来,待在这傅府似乎基本上没有什么要做的事,傅公子留下自己应该是对自己感兴趣,只是多一只碗罢了,陪傅公子去书房其实就是对方在摆弄琴棋书画,而他在四处晃悠想心事,不知道这是不是虚度光阴,但他总觉得自己在瞎晃悠的同时得到了些什么。 一连两天,商夕颜居然都没来,不知道是不是想办法对付自己去了,刘义忽然有些心寒,不过看傅公子的神色,似乎在说“干得漂亮”,他也就想了,还没成亲就互相之间不想看见对方,那成亲了岂不是度日如年迟早要发疯? 第195章 神说 做这份“工作”,刘义倒感觉时间变得紧凑了,虽然在陪傅公子的时段内感觉空虚无事,但这一时段他是不能修炼和研究阵法的,所以在这些间隙之内效果倒不怎么好,时间也不太够,但好歹每天起得早,先搞定一下,然后再去书房见傅公子。 话虽如此,每日看着傅公子吟诗作对,抚琴吹箫,也是蛮不错的,这是一种心境的修炼,对自己也有好处。 不过,最让刘义担心的是每天早上傅公子都会去那座石桥上感怀伊人,看着逝水默默惆怅,漫天忧伤的浮云,化作一世的离殇。 “叫我的话也想不开,只是……唉!怎么说呢……”刘义每次都被感染,有些忧伤,不知道这对自己的修炼心境有没有副作用,但是换个角度想想,若是真的无欲无求,无情无义,无喜无悲,那还是人吗?他忽然之间一切都想明白了,那些大派都是误导,他们的修炼是错误的,步入了歧途!修真者闭关一闭好几年,不论世事,修武者大杀四方,翻脸变色,都是那么不近人情,一旦遇上利益纠纷,亲友之间,生死相向,所以,本人的“道”才是正确的!那一大群走歧路的人,就是修炼到极致境界,也不堪一击,因为他们有违天道,有违人道,淡泊世间一切,他们已经忘了自己是人了,一个个为了成仙成神,为了那不知有没有的境界被冲昏了头脑,真的以为自己有多伟大,真的不知道自己脚踩着大地,头顶着苍天,即使腾云驾雾,也冲不出这个世界,这片玄妙、沧桑的宇宙! “转而一想,豁然开朗,真道永在我心中。”刘义忽然感到很欣慰,虽然没有人给出自己正确的答案,但是他就觉得自己所设想的修炼方法是正确的,当然到底是不是如此,待往后通天动地之日再看吧,他就不信老天会灭绝天道,支持那一大帮伪君子,仁义贼。 现在自己的困惑解决了,他想要了解傅公子的心结,究竟是怎样的一名奇女子,竟引得会稽第一才子这么难以自拔,未来都变得黯淡无光了起来。 问了好多府内之人,大多数都不愿意和刘义讨论,他们都认为去揣度公子的心思是不应该做的事情,还有的人,愿意和刘义一起思考,却都表示不知道,有人告诉刘义,傅府家主很是奇葩,换人特别快,留不下多少老人,所以他们这一批都对数年前的事情不知晓,要真想知道答案,只有找那些管事了,他们应该知道一点。 刘义皱眉,首先不能问荷管事,他绝对不会告诉自己,但是其他的管事呢?以自己的身份,就是那些管事人好仁善,也不会贸然告诉的,就像之前那些人所说的一样,谁知道刘义打的是什么心思,会不会害人,他一个下人,去打听主人家的伤疤所为何意? “算了吧,以后再说。”刘义只能暂时放弃,傅公子呢,与自己也没多大的关系,但就是他人好才想去管的,实在不行的话早点找机会离开会稽偷偷溜到荆州吧,放开一切可好,但是以他的性格,肯定会难安一辈子的,实在是心烦,但是转而一想,就是知道了傅公子的心思那又怎样,自己只是一名凝气归元境界的武者,不是神,不能让人复活,也不能让人失忆,没有用啊。 如今过去了四五天,刘义决定待满半个月后找机会再去渡口那里探探,既然知道自己离开了渡口,那边的人手肯定会减少许多,这样一来,自己就有机会钻空子偷偷渡江溜回荆州。 天天的生活都在书房内度过,自从上次暂时搞定了商夕颜后,傅公子对刘义分外信任,所以他都能够借阅书房内的书,要知道现在他要研究的东西颇多,所以多看看书总是有用,他发现了一个很感兴趣的事情:书房内居然有很多西方的书,只是那些字他看不懂,他开始想要是那时向李冷月把西方化和西方字全请教完不久ok了,不过估计自己没这么聪明,至少需要一年吧。 随手摸了一本西方书,刘义翻了几翻,确实看不懂,这些西方子似乎很古老,与前世里的英文应该并非同源,所以也就罢了,他准备放回。 “这书不好,”傅公子自刘义手中接过书,微笑着取出另一本道,“看这本吧。” “呃,这个……”刘义先是脸红了红,心想叫你装逼,现在好了吧,别人还真以为你有本事,但是忽然之间他感到一阵心悸,不妙啊,这个傅公子看来有些心机,他知道自己从“偏远之地走出”,是不会识得西方字的,居然还对自己来这么一句,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是完全相信自己,他在试探!这样一想,自然觉得自己大意了,之前问对方借阅那些书有违自己的说法,故而造成了对方的怀疑,但没办法,只好继续厚脸皮装了:“公子,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书,我只是好奇才拿来看看的,嘿嘿嘿……我们那里的长者没教过这样的文字啊,难道是确实是我们不常出来,外面的世界文字都变了?” 刘义把自己会识字全推到了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长者”身上,这样一来,傅公子或许可以理解:那个隐世之所的第一代把文字、语言一代一代传了下去,所以…… “哦,这样啊,”傅公子笑了一笑,“这是西方字,你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 傅公子采取保留的态度,他还不确定刘义所说是真是假,要么是这小子所在之处真的是第一辈从世俗隐入,所以教了文字、语言,要么就是这小子太过滑溜,要小心一些。 “我今日无事,我念给你听,如何?”傅公子拍了拍刘义的肩膀,不知道有些什么打算。 “那……好吧……”刘义想只要小心一些,应该不会再露出什么马脚,对方的好意不好拒绝,多读一些书总是好的,就这么着吧。 “你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那就算了吧,只是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没去深刻理解啊,人生能有几年,你可不能虚度了。”拍拍刘义的肩膀,傅公子一副师长的样子。 刘义汗颜,不过说他虚度?搞笑了,他天天都在悟道,感悟人生,生活充实着呢,他都嫌时间不够,但他也蛮想知道对方所推荐的书讲了些什么,于是道:“没有的事,我正想听故事呢。” “听故事?”傅公子感到很好笑,“有些书是没有故事的。” “没有故事也是不错,”刘义不可能说换一本,“有实在的东西就好,不过这书究竟是讲什么的?” “讲创世之神。”傅公子居然一本正经,似乎被这本书洗脑了。 “创世之神?”刘义感到好笑,傅公子是被神道洗脑了,但自己可是被现代文明洗脑的人,他只知道宇宙大爆炸,要让他相信这本书,实在是难啊。 “创世之神是怎样的神,是否相当于女娲?”虽然如此,但听听神话故事还是不错的,他要了解西方的文化,西方的神道,毕竟以后有可能去一探这个魔幻大陆,早作准备还是好的。 “女娲?”傅公子愣了一下,“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大人物。” “好吧……”刘义无言,这个世界居然不讲女娲,他只好掩盖过去,“你不认识算了吧,她是我家亲戚。” 傅公子:“……” “创世神创造了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傅公子滔滔不绝,似乎对这位创世之神很是佩服。 刘义:“……” “公子,这个,我听过……”刘义狂汗,不会又是哪个穿越的逗比来这个世界瞎搞吧?有可能,真的有可能! “听过?”傅公子显然对之感到很惊异,他又开始怀疑了,这是一个从世外桃源走出来的小子吗? “这个,听一个西方人讲过。”刘义开始瞎掰。 “西方人?”傅公子皱眉,“这书可是在西方被教廷所禁止的……” 刘义忽然一阵心惊肉跳,他的好奇心可是很重的,有关创世之神的书居然被西方的教廷所禁止,一股阴谋的气息扑鼻而来。 “哪个教廷?”刘义继续问道。 “既然你听过这本书,也没什么好讲的了,这是他们西方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去管了。” “只是听过只言片语罢了,公子,继续讲下去吧。”刘义可不想错过这些,他是要去西方的人,不想犯了什么禁忌被光明神殿、自然神教啥的追杀,那时候可好看了。 “在天谴之日,创世之神为了保护万物苍生,遭到那不可抗拒力量的永世封杀,再也没有出现过,在这之前,他(她)留下了诸多分身,化为天界主神,分别是光明、智慧、生命、日、月等世间力量,守卫着这一方土地……”傅公子刚才正在兴头之上,此时不管刘义是真心还是假意,直接讲了下去,不过删减了许多,直击主题。 (帮朋友的群打个广告。初建群,欢迎加入午夜领域,群号码:498856657,这是一个聊天,小说群,望我们能打造出网络第一小说群,各位道友支持我,让我们登上神坛!) 第196章 那时月,浅迎门 刘义默默地听着,他忽然觉得西方也不简单,肯定留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那里面,但是他又体会不到什么,毫无头绪,这一切都只能说是直觉,并非真正抓到了什么,所以很是莫名,很是深奥,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可抗拒力量究竟是什么?何谓‘被封杀’,死,抑或是被封印?天界主神真的是创世之神的分身吗?主神又是如何代表自然界的那些力量的……”刘义口中自语着,罗列出几个没有人可以回答的问题,保留在自己的心底,算了,暂时自己力量不够,往后若有实力就去搞搞清楚,没实力的话在这尘世间打打小怪就可以了。 仔细听完,这一次刘义很认真,完全没有之前那种不屑一顾,乐呵乐呵的神情,看来这本书不像自己的第一感觉那样,也是非常有用的,怪不得傅公子喜欢,只是他所喜欢的内容绝对不是和刘义等同的。 虽然是删减的,但这可是整本书,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听完的,估计得一整天,不知道为何,傅公子兴致勃勃的,暂时忘记了商夕颜和那个女人,不再愤怒和悲伤,这一点刘义是很欣慰的,他就想要对方这样,如今是两全其美的结果,自己得到了想要的,傅公子也不再烦心,如此甚好。 傅公子暂时不想透露些什么关于西方各大教廷为何会禁止这本书的消息,刘义觉得目前继续听下去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现在刘义对那创世之神的第一印象消失了,若是书中所写属实的话,这个创世之神倒是蛮有奉献自我精神的,和自己想象当中自大而又虚伪的神棍迥然不同,或许这就是第一个神,还没有产生自我满足、自傲的心理吧,支撑他(她)全身的是一种责任感,一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精神。 其实,刘义想不到傅家居然会有这种西方神论的书,他本以为这位傅公子就是一位满腹诗情,喜爱文雅的才子,或许是自己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吧,这个时代是神的时代,东西方诸神共同闪耀的时代。 傍晚时分,傅公子将书中的大概内容全部讲完了,他当然不可能一个字一个字读给刘义听,说实话,要不是怀有保留的态度,本来就有警惕心理,刘义也会被这个似乎很伟大的创世之神给迷倒,真的不知道书中所讲是否为实情。 刘义尝试了一下,傅公子依旧不肯,或者说他也不了解西方教廷禁书之事,想想也是,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知道,其中的隐秘,怎么可能世人皆知,有待以后去探索了。 看了看天色,今天似乎在这里待过了头,还没有潜修呢,刘义叹了一口气,见傅公子还没有要自己去休息的意思,只好忍着,哪有主动提出的道理。 不过今日傅公子好像兴致蛮浓的,又开始和刘义闲聊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心中有事,因为见识了对方的疑心和手段,刘义不敢铤而走险,只好继续待了下去,同时小心应对,他可是越来越胆小了,毕竟处处吃瘪,都一不小心就被人追杀,而且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都恨不得待在一个角落一动不动一辈子,那样才不会得罪人。 耸了耸肩,刘义想罢了罢了,来日方长,今天就停一天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生沉浮,不是每一天都相同,不要墨守成规,活得太死,就是要通变嘛,说起来,只要不是被追杀,生活平静自己就每天一修,算是非常勤奋的了。 “刘义,明日我父亲大人就要回来了,他脾气暴躁,虽然人好,但是发脾气时是不讲理的,所以……你新来的,可要注意一点啊。”顿了片刻,傅公子嘱咐,看得出来对于这位傅大人,他也比较头疼,刘义有些心寒:这样可不好对付…… 对于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听到最多的形容便是“脾气暴躁”,既然所有人都这么说,看来确实不敢恭维,刘义既有些期待又有些不愿意相见,他还是更愿意和傅公子那样类型的“家主”相处,只是可惜目前对方不是。 天渐渐黑了下来,傅公子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摸了摸肚子,似乎有些饿,但对方不说些什么他只好忍着,不过不需要他等太久,这位才子就主动有了回应:“刘义,和我出去吃吧。” “出去吃?”刘义无言,这傅府也不是没有饭菜,而且他觉得味道还不错,但既然都说了,他也做不了主,这会稽城城内还没好好吃过,就跟着走吧。 会稽,越地数一数二的城市,自然繁华,走在街道上,遍地灯火,光芒洒向四处,走出傅府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感应不到夜晚的气息。 诸多店铺林立,但傅公子恍若未觉,正眼都没瞧过,刘义心想难道这些都入不了他的法眼吗,但这位公子也不像是挥霍、喜欢奢华之人啊。 傅公子对这会稽城内非常熟悉,刘义丝毫不会怀疑他的能力,所以只要乖乖跟着就好,要是跟丢了,就是动用神识寻找也要费好大工夫的,而且这傅府外面不知道是否有一些强人在闲逛,要是双方神识来了个亲密接触可就惨了,特别是百花山庄的人,说起来,不知道百花山庄的人有没有对傅府放出过神识,如果那样的话…… 要真是这样的话,百花山庄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出手,但是直到现在自己还平安无事,应该不会有不祥之兆吧,刘义这样安慰自己。 傅公子七拐八拐,逐渐远离了繁华地段,刘义开始紧张了起来,他这个人想象力本来就丰富,既然他知道傅公子在怀疑,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这位公子该不会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想找个地方干掉自己吧?不过他应该知道我的实力,只要保持在距离之内,他就会有危险,所以又不像…… 随着傅公子的脚步,刘义逛过了诸多从未知晓的地段,这一片虽然相比之前的繁华地段来说有些偏僻,但也别有一番特色,有一种不甘没落的味道,到处可以找到一些难言的痕迹。 “这里以前是会稽城的中心,分外繁华,不过后来改地方改到你刚才见到的那处了,所以说它落寞,却又有那么一丝繁荣的迹象被掩埋。”大概知道了刘义的困惑,傅公子解释。 点了点头,刘义表示理解,这也是常有的事,世事兴衰荣辱嘛。 拐过一处拐角,见到一栋三层酒楼,颇有气势,只是那楼竟有些老,失去了光辉的外表,让人忍不住叹息,但那酒楼似乎有些年头,有影响力,倒也有蛮多老顾客在里面吃喝谈天说地。 “就是这里了。”看得出来刘义已经耐不住饥饿,傅公子有些好笑。 被人看穿了心事,刘义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地跟了进去。 楼内人似乎都是旧交,虽然不在同一桌,但互相之间都聊得热乎,傅公子好像不愿被人注意到,径直往楼上去了。 也不多说,二人直接进了一间房,刘义有些困惑,这还没和店家说呢,咋就先占位了?但转而一想,他傅家在会稽城内地位显赫,说不定确实是傅家专用呢。 坐于房间内,傅公子久久无言,端详着屋内的一切,不知是在追忆,抑或是思考? 推开窗门,是初夏的月,淡淡地撒向各处,傅公子凝神望着,满目愁思。 刘义不敢打扰,想不到这儿也是这位公子的伤心之处,唉,这一回饭也吃得没味了。 “那时月,浅迎门,皎色漾鸳瓦,今时月,撒轩窗,孤楼檐下忆姣人,岂知往来人……”站在窗前,傅公子禁不住感叹。 刘义有些烦躁,吃个饭还要他担惊受怕,现在他又开始害怕这位傅公子跳楼自杀了,虽然这儿是二楼,但若是脑袋着地还是要出大事情的。 不久后,房间门被推开,走进一名老者,颤颤巍巍的,刘义赶紧上去扶,不管了,傅公子要自杀的话早就已经得逞了,还用等今天?而且傅府的人也不会就这么放心。 见到老人进来,傅公子将脸上的愁容掩饰了过去,换上了一副笑脸:“包老,您怎么亲自过来看我?” “店内伙计说了嘛,看见傅公子上了楼,好久不见,我自然是要来看看的,”包老转而是一脸苦笑,“您也知道了,这儿早已不及当年那么风光,会稽城的中心转移,来这儿的人可很少了。” “现在这里都是一些老顾客,看上去似乎人蛮多的,可要是他们一走,这店也就完了。”包老似乎对酒楼的未来很是忧心。 “想当年,这儿可是会稽数一数二的酒楼啊,世事变迁,岁月如梭,留不住繁华……”傅公子喃喃自语着,陷入了一种沉闷的氛围中。 “那时候,公子意气风发,瑶姑娘也是风华正茂,你们两人在本店内对诗作赋,引来无数文人墨客观看,是一种奇观啊……”老头子想到情深意切之处,禁不住揉了揉昏花的老眼,但立刻想到了什么,马上道:“对不住,老朽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这些事情,本不应对着公子说的,徒留下伤心。” 第197章 漂亮姐姐 “没事,没事,”傅公子内心苦涩,但表面上还是要好好安慰包老,“您也老了,这酒楼纵是坚持不下去,总也风光了一段时光,您的儿孙辈们若是想干些别的什么,我傅府定会鼎力相助的,想来让他们半生不愁是没问题的。” “傅公子这样说,小老儿就放心了。”包老内心稍安,这傅家看来可以荣华好几代,沾上了他们的光确实可以半生不愁了。 “月不是那时的月,区区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傅某了……”傅公子叹息一声。 沉默了片刻,包老道:“傅公子今日想点些什么?” “和从前一样吧。”傅公子招呼刘义坐下,暂时放下了心中那块大石。 点了点头,包老表示了解,道了一声“两位先休息一下吧”便走出门去,轻轻关上。 另一边,刘义已经心中有了计较,虽然他知道自己帮不到傅公子什么,但他的好奇心还是要满足一下的,既然包老知道其中的隐秘,那会稽城内知道的应该还有,他想打探一下,这位“瑶姑娘”究竟是谁,又与这位会稽第一才子有着怎样的故事。 刚才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刘义不闻不问,恍若未觉,对此,一方面傅公子表示很满意,这家伙很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担忧,刘义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他对这个谎言更加怀疑了。 刘义再思考得周全,也不可能既不得罪傅公子又不遭人怀疑,所以这一次他注定要失误。 两人无言,刘义是不知道傅公子有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不好搭话,傅公子则是趁这机会好好观察一下,看看还能抓到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现在他开始后悔了,就不应该当初因为对这小子感兴趣而放进傅府来,但是现如今刘义也不像是一个傻瓜,不好像其他人那样直接赶走,恐怕很难对付,他当然不知道刘义一向自诩为“好人”的。 这店家自然是对傅公子不敢怠慢,优先上菜,不久后便端了进来,不过没有刘义想象当中有什么“豪华套餐”,都是一些寻常菜色,看得出来这傅公子确实不是一个喜欢铺张浪费,酒池肉林的富家公子,或许和他从小的教育有关。 “喝酒不?”傅公子笑着看了看刘义。 被对方笑得发毛,刘义心想这货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型,酒量惊人之徒吧?要是喝多了在回去的路上又碰见百花山庄之人追杀可就不好了,他可不像普通人一般自由自在,很多仇家抢着给他收尸呢!所以马上拒绝道:“公子好雅兴,只是我的家乡一般人都不喝酒,我恐怕是不行。” 傅公子面色古怪,心想又拿那个理由当挡箭牌,真是能治百病,但是他也没办法,不好去道破,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就不了吧,伙计,留下我的一份吧。” 刘义心中有些寒,他也知道总是用那个理由不好,但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就让这理由多做几次恶人吧。 伙计离去,只是听他轻声嘟哝了一句:“这小子,和傅公子一起喝酒这么好的事情竟然拒绝,我怎么没碰上……” 对此,刘义耸了耸肩,不喝就不喝,这还论人呢? “好久没来了……”傅公子不知是自语还是对着刘义搭话,不甚明了,他为自己斟上一樽,慢悠悠地独自喝了起来,眼前的刘义似乎成了空气。 当然,肚子饿了也顾不上什么了,傅公子又没说不让自己吃,刘义看了对方一眼,大口大口吞咽,但他也不是莽夫,他的“大口大口”还是很有余地的,尽量不去打扰傅公子喝酒吃小菜的雅兴。 “这酒味道还是那时的味道,我已经不是那时的我了……”和刚才的话如出一辙,但刘义并没有觉得对方啰嗦,只是洗耳恭听罢了,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丝怅惋,看得出来,这位瑶姑娘定是一位奇女子、绝代美人、才女,对于这样的悲情红颜,刘义即使置于局外,还是带着那么点怜悯与向往的,或者说是仰慕,抑或夹带着那么一丝伤感,具体他也不知。 把窗户大开,微风拂来,竟有那么一席凉意,傅公子就这么对着月儿慢慢品酒,不知品出的是什么滋味。 “对月吹风,独人饮酒,皎色化开两岸树,一岸春夜一岸朗,虽得清明万里云,怎及诗书伊墨香?我宁永堕黑烟,常与佳人在……”摇头叹息,外面是黑夜,却夹带着无尽的光芒,这样的情景反而引人深思。 刘义将嘴里包得满满的,靠近窗口,但不愿去打搅,他还不甚理解对方的心情,所以还是不要去破坏氛围为好,但目前的气息总是那么沉闷。 叹了一口气,看了刘义一眼,傅公子知道不能喝醉,要是这小子有坏心思,那就麻烦了,虽然背后的那个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过不知为何,和刘义在一起他总有莫名的安全感,所以总是忍不住带着他。 门外传来敲门声,刘义没有擅自开门,望了望傅公子,他却并没有看向自己,轻声问道:“谁?” 许久的沉默,门外没有任何回答,傅公子皱眉,只好道:“进来吧。” 探头探脑,一个怯生生的小家伙支支吾吾道:“公……公子……我有事找这位大哥哥……” 刘义用怀疑的目光看了那童子一眼,那小家伙衣着朴素,但也干净,当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只是不知有何事情,反正自己又不认得。 察觉到刘义的目光,童子的脸蛋红扑扑的,慌忙回避眼睛,这一举动使得刘义更加疑惑了:有什么隐秘之事吗?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没事的。”傅公子和蔼地一笑,试图让这童子安下心来。 “我……我只能对大哥哥说……”童子攥住了衣角,说这席话费了他好大的勇气。 傅公子也是疑惑,感到好奇,但还是道:“那好吧,刘义,你和他出去聊吧。” “是,公子。”既然傅公子都这么说了,刘义不好拒绝,只能领着这小家伙走了出去。 “说吧,什么事?”把门关上,刘义不想打扰傅公子感怀伊人,同时心想这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居然过来破坏气氛! “大哥哥,有……有一位漂亮的姐姐找你。”没了傅公子,童子说话流畅了许多。 “漂亮姐姐?”刘义暗自思索,又没什么红颜知己,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妹子要找自己?元芳你怎么看——此事定有蹊跷! “是啊,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到了那儿再说吧。”童子很想尽快将刘义带过去,只不过刘义要好好掂量一番,不能让他如愿。 李冷月?殷秋雪?陆凤娇?左泯霜?金嫣?凌钰?商夕颜?姚梦灵?窈月仙子?抑或是……杨三娘?刘义将所有能想到的全想了,但是毫无头绪,要是真的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的话,他早就成神了,哪还用这么憋屈? 现在是非常时刻,刘义不想冒险一个人瞎跑,所以道:“你不说是谁的话我不会和你一起走的。”他又不是傻瓜。 “大哥哥,你不能这样子!”童子急了,说话都带着哭腔,拉扯着刘义就要带他走。 刘义拨开他的手,虽然有些心软了,但还不敢拿性命开玩笑,道:“她长什么样子?” “那位姐姐很美丽,有一颗美人痣,皮肤白白的,眼睛很好看,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童子心急如焚,真的很希望刘义马上跟他走。 刘义无言,这样的形容太笼统了吧,叫他怎么知道是谁,算了,就跟他走这一遭吧。 “我跟你走,可若是你对着我耍把戏的话,会看到后果的!”临走之前,刘义还是要威胁一把。 “我知道……”童子双眼红红的,刘义不禁叹了一口气。 进门去,自然是要对着傅公子告别的,童子还生怕刘义跑了似的,紧紧地盯着他。 “他要你跟着去?”傅公子抿了一小口,“你和他本来认识?” “不认识……”刘义老老实实交代,他心又软,又不想去,很是矛盾,所以他倒是希望傅公子不满意,然后帮忙回绝了,这样心里也安慰了一些。 “那……”想了一下,傅公子觉得刘义的实力那么强,可以保护自己,而在这会稽城内,也没有人敢对着傅府的人动手,所以最终还是道:“那你去吧,早些回来。” 刘义:“……” 对于傅公子这样的态度,童子显然是乐于见到的,所以一时间蛮高兴,道了声“谢谢公子”便强行拉着刘义的手向着楼梯口走去。 虽然童子的力量还不足以将刘义拉动,但刘义也想早些见见那位“漂亮姐姐”是谁,所以也由着他了。 第198章 莫敏 走出店门,感觉微凉,或许是忽然从店内走出来,还不习惯的缘故吧。 此地由于不是繁华的中心,所以人比较少,刘义摸了摸耀北七龙,心中稍安,其实那时候就应该从水坛主手中把那把仿制的炙阳剑顺手拿走,但当时只顾着逃命,没来得及,也没那种心思,现在想来可惜了,不过魔法卷轴还有两次可用就好。 这里本来就有一些偏僻,所以七拐八拐之下刘义倒没觉得环境有多大的变化,倒是心中的好奇之音越来越响亮了。 “就是这里了。”童子指了指一个院落,里面有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然而这院落看上去应该已经荒废一段时间的样子,现如今有灯光,而且有一位“漂亮姐姐”要找自己,所以很是可疑,难道是鬼缠身,或者……狐狸精?刘义开始想象丰富了起来,但仔细一想,鬼缠身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找自己的麻烦,用得着让一个童子跑那么远来引诱自己过来吗? 推开院门,没有锁上,“吱呀”一声便敞开了,不知为何,刘义总是觉得有些阴森森的,开始回忆起自己这几天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要知道做了亏心事才怕鬼敲门,但唯一的亏心事似乎便是对着傅公子撒谎了,但这也不严重吧,毕竟那么多恶人,像百花尊主、阎跃川、陈风雷等等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怎么没事? 童子还是在头前带路,刘义稍微有些心安,这小家伙既然自己都进去了,应该有危险的几率会小很多。 大堂的门敞开着,檐下有着一些蜘蛛网,刘义皱眉思索。 进入堂门,只见点着几盏灯,却没有任何人,童子也疑惑,怯怯地呼喊:“大姐姐!大姐姐,你人在哪儿呢?” 屋内没有任何反应,童子也开始有些不淡定了,若是刘义不在身边的话,估计他也会害怕得不敢进来。 “你说的大姐姐呢?”刘义斜了小家伙一眼,满是震慑之意。 “我……我也不知道,要不……明天白天再来找她吧……”童子的脸蛋憋得通红,双眼也有些红了,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事。 “不用了。”声音清脆悦耳,从不知哪个角落传来,听得出来是一名年轻女子,让人精神一震,确实,刘义精神要抖擞起来,他可不知道对方的打算,因为从声音听来,他似乎不认识对方。 “不知是哪位姑娘?”刘义运转起真元,使用音功传音,这也是一种威慑,说明他可是有料的。 “你认识莫茵吗?”声音暗含着毒辣与威胁,有一种冷冰冰的味道。 “姑娘是何意?”刘义手心开始出汗,随时准备着取出耀北七龙,要是对方太过强大,或许魔法卷轴都可以用上。 “哼!”声音奇冷无比,“你说我这是何意?” “人不是我杀的。”刘义知道对方是来报仇的,可惜她找错了仇家,自己真的是无缘无故被找上门来。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从一处角落袅袅娜娜走出一名美貌女子,清丽出尘,只是这名女子满面寒霜,一副看待死人的神色,还似乎有些骄傲,“我是莫茵的亲姐姐,莫敏,你应该知道我今日来要干什么。” “不知道。”刘义开始装傻,人又不是他杀的,他大可以作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色。 “想不到就你这么一个角色,居然使得百花山庄高层这么大规模地追杀,而且历时这么久,还没有将你斩杀,真是一群饭桶!”莫敏一脸傲气,“我,今日将为我妹妹报仇,为百花山庄除掉你这个小角色,为修炼界除害!” 刘义撇了撇嘴:“就你?回家玩弹珠去吧,而且我说了那个莫茵不是我杀的,杀她的是金嫣这个贱人!迟早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虽然不知道“玩弹珠”是什么意思,但想来是侮辱人的话语,莫敏恼怒无比,回道:“可笑,金嫣师姐亲口和我说人是你杀的,你现在竟然诬陷她!?” “哟,”刘义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遍,“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沆瀣一气,和金嫣这个贱人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起来贼喊捉贼的事情我看你自己也干过不少吧?” “大姐姐,你……你没说找这位哥哥是要……”知道很快要发生些什么事,童子很紧张,“你只答应我找来了哥哥就把我妹妹的病治好……”一想到这里,童子眼圈红红的。 “聒噪!”莫敏很是不耐烦,抬手双莲诀打出,冲向了童子,看得出来熟练无比,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小心,”刘义将断剑取出,一剑震散,挡在了童子面前,“你走!” “可是……”童子犹豫,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想不到这位哥哥竟是好人,自己是帮了坏人啊。 “哼,假惺惺,伪君子!”见到刘义的行为,莫敏很是不屑。 “可是什么,你死了你妹妹怎么办?”刘义将童子一推,小家伙顿了一下还是离开了,隐在黑暗中。 刘义此时转头对着莫敏回应道:“伪君子总比你这种真小人要好。” “可恶……”嘟哝了一声,莫敏本来想杀死童子以绝后患的,毕竟这里是会稽城,是有法律的,城外还是乱剑门,在别人的地盘上杀人,传出去百花山庄就有麻烦了,但是无可奈何,她不能一下子干掉挡在面前的刘义,只能留待以后了,他妹妹还在自己手上,走不远。 “如果你一心求死,我可以成全你,至于那个金嫣,我秋后算账,迟早要让她付出血的代价,仗着她祖父又何妨?”刘义知道自己的底子,信心还是有的,只要这个女人没有符宝,她必死无疑。 “哼!”莫敏一脸傲气,“今日就让你成为我修仙路上的磨刀石!” 冷笑一下,刘义道:“不管你的实力如何,都不会逃脱死亡,你纵是从来都收割别人的生命,也会有被反杀的时刻,你要深深明白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并不是因为有了实力,可以修仙,便瞧不起平凡生活,真真切切品味人生的人。忘记自己生活在这片土地,逃脱不了天地主宰的人,终会自尝恶果!” “哼!”对于这种不知究竟何意的“忠告”,像莫敏这般人物,终会是不屑带过,她只知道,今晚是对手的最后一晚。 莫敏自袖中取出一张符箓,射向四面院落围墙,这里是会稽城内,本来是不可动手的,但是她又桀骜不驯,不肯放过这次机会,所以只能用符箓封住气息了。 刘义右手紧紧擒住断剑,呈防守之态,他不保证对方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杀手锏,知道莫敏的轻敌自傲终会自食其果,那就不要和她犯一样的错误,而且一般自以为是的人还是有些斤两的,不可不防。 莲步款款,莫敏后退几步,刘义没有贸然攻上来,她自然也是要远离的,修真者最忌和武者近战。 玉手微抬,扔出十几个火球,这是炼气修仙者惯用的试探招数,刘义倒是没发觉对面的女人有些什么厉害之处。 稳稳闪开,原地出现几个坑洞,散发出焦味,幸好这房子地面不是木质的,不然的话估计两人都会被搅进火海里。 冷笑一声,莫敏没觉得这个屡次从百花山庄眼皮底下逃生的家伙有过人之处,顶多是运气好罢了,索性放手开来,虽然莫茵和她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感情,但总是亲生姐妹,而且莫家也是一个不小的家族,自己身为长姐,眼瞅着家族这么吃瘪会被人说无能,所以今日必杀之! 右手扣印,左手掐着一个剑诀,莫敏开始决定全力出手,虽然她很自大,但在这会稽城内还是速战速决为好,免得夜长梦多,引来官府插手,让越王知道百花山庄在他的地盘上出手,会很难堪,而且派内高层也是让出了城再动手的,一旦被知道,倒霉的是自己,尽管自己的家族百花山庄会给点面子,但总是不好。 “这是……”刘义的神色凝重起来,不妙啊,一手扣印,一手掐剑诀,如此手段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不用想,这非常人能够企及,难道这个莫敏在派内竟是数一数二的重点培养弟子,姚梦灵第二? “纵是筑基期、化元炼器的对手,我也能越阶大战,炼气之中,我从未遇到过对手,所以,你放弃抵抗吧!”一股气势压过来,将刘义压在下风,那是一种实力上的差距,不过仰仗神识的强大,刘义还是稳住了心神,没有太大的震荡。 “这下麻烦了……”刘义叹了一口气,不用魔法卷轴的话自己处境堪忧,但能保证对方没有什么杀手锏吗?要知道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莫敏在派内颇有地位,百花山庄高层是不会让这些弟子轻易被扼杀在摇篮之中的,所以面前的美女很有可能带有符宝,而且不一定只有一个。 第199章 苦战 “刷——”刘义划出一道虚影,一剑向着前方劈去,那一剑极快,只见到一个白影,剑刃便从起始点转到了终处。 对于这一击,莫敏不屑,突兀地自原地消失,出现在了三丈之外,当然,刘义也没指望能够对对方造成伤害,本来就准备扰乱那女人放出强力剑诀的。 “垂死挣扎!”莫敏冷眸若冰,打出一道法印,将刘义围在了五丈之内,随之随后法印化作无数红色古文,密密麻麻,晦涩难懂,一个一个向着刘义撞击。 看莫敏手中还掐着剑诀,刘义不淡定了,心急如焚,看得出来这法印只是辅助,将自己困住,而剑诀则是主攻,威力定然不可小觑,要是逃不出去待会儿可就倒霉了,这个莫敏竟然这么信心十足,想要一举将自己干掉,可以说确实是同阶不可一世啊!是自己时运不济,碰上这么一个强力的对手。 “吼!” 刘义将真元全部附加在右手之上,一剑向着古文稀疏之处砍去,他相信耀北七龙的坚不可摧,接下来要看的便是自己的实力是否足够强悍了,这是他的全部力量,若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可以准备赴死了。 “当当当……” 红色古字闪烁,与刘义手中的利刃相撞,尽管屋内点着残灯,火星在这夜晚依旧显得格外夺目,一阵绚丽飞花,化作满屋惊鸿。 就是莫敏的实力再强,刘义毕竟也是凝气归元巅峰,并非不堪一击,她随手打出的法印不可能在刘义的全力一击之下毫发无损,所以剑刃划过之处,红色古字先是出现了裂纹,转而爆碎,四散开来。 一喜,看来自己还有生还的可能,刘义觉得一旦突围出去该撤了,这个莫敏不像是知道自己藏在傅府的样子,应该今晚陪着傅公子出来才被发现的,所以傅府还可留,多躲几日,寻找时机悄悄出了会稽城返回荆州。 然而,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被破开的包围圈,竟然又自动生出红色大字,堵住了刚才的破绽,自动修复! “这……”刘义目瞪口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又是一件不如意之事啊,看了看外面莫敏眼中的冷意,刘义心想这回她倒如意了。 “我不信!”只要还没真正失去生命,就有搏斗的必要,刘义乒乒乓乓一阵劈砍,包围圈内神光四射,虽然美丽,但却步步杀机,很多事情,真的不像它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 红色大字不断破碎又自动生出,而另一边,莫敏的剑诀就快完成,照此下去,下一段时刻,自己已经含笑九泉了。 “不行,不能这样……”刘义脑中混乱无比,他强行让自己静下心来,喃喃自语:“集中攻击一处,尽量破坏的速度快过它修复的速度,还有生还的可能……” 来不及多想什么了,此时想到什么办法就去实施,否则一慢千古恨,刘义将全身功力提起,不断攻击同一处,大汗淋漓。 看着被法印困住的刘义挣扎,莫敏冷笑:“真是徒劳无功!”她的剑诀就快完成,这将是强力一击,同辈之中难有人能够接得下来,死在这一招下的人不止两三个,除非他全身而退,没有硬接,被击中。 “万花——破!” 一阵馨香涌来,但其中的气势令人胆寒,一大片花海化作涛涛江河,一往无前,瞬间将前方的一大片范围吞没了,道道神光四射,这是死亡之光。 一浪接一浪,花海不断冲击,涌回又涌去,奔腾不息,不过可以感觉得到,出自炼气境界弟子之手,这一招被削弱了很多。 许久之后,万山沉寂,原地的红色古文早已不见,出现了一个大坑,当然,原地的刘义也消失了。 “人呢?”莫敏秀眉微皱,她了解这一招的后果是什么,被轰成渣都不剩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刘义的尸首呢,哪里去了? 掏出一张符箓,贴在身上,一个金色光罩出现,看得出来莫敏谨慎无比,虽然自傲,但是该小心时也是滴水不漏,一时间不见刘义,她迅速反应过来作好防守准备。 一处角落里,刘义捂住身上流淌着的鲜血,抓紧时间撕下一片布来包扎,刚才那一击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在剑诀压上来的一瞬间,他破开那些神文,堪堪逃了出来,但那冲击波可不是盖的,被轰到的一瞬间他便负伤流血。 对接下来的对战,刘义抱着消极的想法,这还怎么打?或许,确实是自己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莫敏是百花山庄重点培养的弟子是显而易见的,她手中的强大剑诀定然数不胜数,这和自我推敲的一介散修相比优势是压倒性的,她的长处是强大的攻击狂轰滥炸,自己呢? 当然,刘义知道不能和莫敏分生死,因为这样一来死的必须是自己,但既然产生了退意,也得发挥全部的实力来保证撤退的安全,那自己的长处呢?武者不可能动用多少天地之力,所以,低阶武者注重的只能是灵活,靠的是自己的身法,就这么着了,尽力吧。 莫敏的笑容很是难名,半是嘲弄半是惊异,在她所遇见的对手中,很难有能够在这一套之下逃生的,就是有,那也是同辈之中叫得出名字,能够被她放在眼里的人物,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弱弱的武者竟然也能够留下性命,倒是让她感到意外,不过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刚才的攻击多半已经耗损了对面的锐气。 “能够接下我这一击,你也能够死得安心了。”这是完完全全的居高临下,莫敏的神色让刘义很难受,可是实力不如人,刘义只得默默忍受,但是他觉得自己和对方的境界差不多,为何真正对战会这么不堪一击?这就是有没有得到大派照顾的区别吗? 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你不想去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死亡已经逼到了近前,躲,是躲不掉了,只有和它打声招呼了。 “多谢你的‘夸赞’,”刘义提起真元,眼睛匆匆瞥过各处角落,思量着怎样才好全身而退,“不过我还是不想死的。” “真是可笑,”莫敏美眸像是看待死人一般,“你凭什么去活命,实力?运气?还是有人来救你?” “靠谁都不靠谱,还是靠我自己吧。”刘义深吸一口气,他见到对面的莫敏再次掐起剑诀,知道待会儿狂风大浪将会再次到来,而且知道了自己的逃生本领不赖,下面将不会有喘息之机,找个机会放出魔法卷轴吧,就是对方有符宝也可以挡一下好开溜。 “去!” 莫敏玉手一指,一把黑色小剑自眉心处飞出,向着刘义射来,黑芒乱舞,小剑周围缠绕着黑色的烟雾,不知这是什么气息,它化作一道黑芒,所向披靡,将挡在前边的一根柱子直接洞穿而过。 刘义知道这定非凡品,应该是用什么珍贵晶石在真火下炼成的,威力不可小觑,虽然手中的耀北七龙坚不可摧,但是它神通不显,就是一块废铁,没用。 “当!” 虽然打不过对方,刘义还是接得住几下的,他准确无误地将黑色小剑格挡开来,但别看这把飞剑如此之小,前冲之力竟然如此之大,他一下子退了七八步才稳住。 “一个本应注重体质的武者被打得倒退这么多,真是丢脸,唉——”刘义叹了一口气,面子啥的都是次要的,以后有实力了再挣回来吧,现在保命要紧。 冲出身侧,小剑立马便回过头来,洒出一大片黑色烟雾,弥漫开来,一时间将刘义围在了里面,小剑也不见了踪迹,刘义皱眉,这可不是好的征兆,而且在视线变模糊的最后一课,他看见莫敏手中还掐着剑诀,一般来说时间需要如此之久的剑诀都是大威力、不可迎接、秒杀性的,刚才那一击躲过了才相对安然,这一回什么都看不见绝对会完蛋。 放出神识探知,虽然大概知道了莫敏的方位,但总是那么模糊,动作无法感知,看来这黑色烟雾带着玄机,可以阻隔低阶修士的神识,这样一来也是没用的,不知道动作,什么时候死都浑然无知。 “叮!” “铿!” “锵!” …… 小剑来无影,去无踪,在烟雾弥漫中神出鬼没,游走自如,完全辨不清轨迹,刘义只能依靠敏锐的感知辨别方位,虽然可以说是徒劳无功,这定是莫敏的最强法器之一,根本摧毁不了,但能解燃眉之急,好歹也死在剑诀之下有面子些,被一把不是很恐怖的小剑干掉了总是说不过去。 “哧。” 血肉被割破的声音,虽然别人无法听见,但对于亲身体会到的刘义来说是那么真真切切,还带着切肤之痛,一阵火辣辣,不得不说,这样的失误,还是轻的。 剑刃很锋利,但却是很薄,刘义摸了摸伤口,没有大出血,这样也好,忍忍吧,不用包扎了,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容许自己有时间包扎。 第200章 开溜 “喝啊!” 一声大喝,刘义震远小剑,又对着空中一阵挥舞,意图拿剑风使得烟雾散开,但是他发现这是徒劳无功,尽管断剑所过之处烟雾稀薄了一些,但是这不只是何物质,经久不散,无法完全摆平。 刚才被小剑紧紧拖住,无法作出过多动作,虽然不知道烟雾外面的情形,但刘义还是决定趁着此时短暂摆脱了小剑,尝试冲出去。 始一露头,一股可怕的气息便传来,刘义只听一声妙音道:“傻瓜,就等着你出来呢!” “不好!” 刘义暗叫不妙,原来自己刚才处在烟雾中,莫敏正好也不知道自己的准确方位,就等着傻傻地冒出头来,将剑诀打出,说不定还能爆自己的头呢。 刘义急忙倒退,但是这个亡羊补牢太晚了一些,就是现在立马消失在烟雾中,也能被猜测到大概方位,所以此时可以说是根本无路可退。 来不及多想什么,刘义将所有真元全部汇聚在双手之上,硬着头皮接招,这回只能听天由命了。 万千飞花四处激射,织出一张天罗地网,以莫名的轨迹四处乱窜,空中一阵绚丽,宛如粉色的烟花璀璨夺目,不得不说,这是花神的意志,满带着死亡的考验。 “剑诀纵然强大,也与施法者的实力有关,就像上次那名男弟子打出的双莲诀与窈月仙子天差地别,我就不信我们的实力不是相差很远,竟因为剑诀而被秒杀,真是如此,老天爷太不公平了,这真是一个无法理解的世界。”刘义自语着,眼中的光芒强盛,他要证明自己,即使被压在下风,能接住几招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慰。 密密麻麻的飞花在空中迅速穿梭,现在它们便是一把把的利刃,结成一个无法闪避的大阵,绞杀而来。 火星四射,刘义知道这和之前的花海不一样,所以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朵飞花射来就击碎哪朵,尽量做到滴水不漏。 “噗!” “噗!” …… 飞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数量惊人,在一片范围之内密布,布置得天衣无缝,刘义不可能全部躲过,所以他已经遍体鳞伤,身上的痕迹如同刀割一般,刺痛难忍。 一声闷哼,刘义的腹部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直流,要不是他反应快躲过了致命一击,真的后果会很严重,即使如此,那血也无法自动止住,只能任其流淌,待会儿再找机会包扎了。 “不错。”莫敏嘲讽,如同玩乐一般,不时扔出几张低阶符箓,当然这是侮辱,若是她想杀刘义的话完全可以如同那日戴昭一样施招,不过她总觉得放大威力的剑诀更有成就感,而那一类剑诀以她目前的实力又不能瞬发,每一次都要蓄势蓄力很久,所以造成了如此场面。 骄兵必败!刘义脑中闪过这个词,但是以目前自己的实力还不能收拾对方,留给别人吧。 手中断剑不断飞旋,刘义开始进入了一种奇妙的意境,得心应手起来,这是一种身体各处感官的协调,一剑破万法,这是玄妙之境。 目前的剑诀需要劳神费力,莫敏还得继续支撑,所以下面的施法她还要缓慢很多,不过她不急,她有的是保命法宝,不怕刘义反超过来,对于她来说,莫茵就是死在对面那家伙手下,虽然其实真凶是那位敬爱的“金嫣师姐”,但既然认定了是刘义,就不能让他这么便宜死去,所以她不急着杀人。 “一破百破千万破,纵使再强大的剑诀,我一手淡然瓦解……”身上遍布鲜血,但刘义不急不缓,暂时还不是开溜的时机,就让这个女人好好磨砺自己一番吧。 飞花仿佛无穷无尽,刘义知道适可而止,不然耗尽了体力和功力待会儿可就逃不出了,所以他逐渐前进,准备离开这片区域,同时异想天开看看能不能干掉这个女人。 “刷——” 刘义身形闪动,化作一道乌光扑向对面,手中利剑一斩而下,他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堪一击,能否在近战上取得优势。 不过白富美和白手起家的就是不一样,刘义攻过去时才发觉莫敏刚才身上的光罩竟然现在还没消失,这可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看来那张符箓不是一般东西啊。 “当当当!” 刘义连劈三剑,光罩一阵摇晃,竟然连裂纹都没有出现,暗叫一声不妙,刘义慌忙倒退,心中腹诽不已:要是不仗着强力法器、符箓、剑诀、法印,你拿什么和我打? “真是天真。” 莫敏美目中冷色闪过,竟然被冲出了攻击圈,而且还被袭到了近前,她感觉很是侮辱,她要捞回颜面。 张口吐出一把飞尺,整体透发出五色光芒,在昏暗的灯光下夺人眼目,始一出现,刘义便感受到了慑人的气息,他感觉这不像是一个炼气弟子应该散发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想多留你片刻的,现在看来你是想早些去了,那我就成全你吧。”莫敏一脸邪恶的笑容,天色不早了,早些干掉刘义洗洗睡觉。 飞尺在空中一阵旋转,一种诡异莫名、无法抗拒的力量牢牢锁定住了刘义,生不出任何抗争的心理,刘义大汗淋漓,他感觉这是远远超越自己的力量,即使莫敏再厉害,也不应该拥有,难道…… 不用刘义作过多思考,莫敏已经为他解答了:“这是筑基期修士的法器,不要作徒劳的挣扎了,你接不下的,可以早些转世岂不是很好?” “可恶,这个土豪太不可战胜了!”刘义满心的忿恨,这就是差距,不是真实实力的差距,而是附加实力的差距,这种差距在短时间内,像自己这些低阶修士是无法逾越的,除非到了那种抬手剑气,不需外物的境界。 没有时间多想了,飞尺已经袭来,也没有搏一搏的必要,因为这是超越自己的境界,不是现在的修为可以抵抗的,刘义只能拿出保命符——魔法卷轴,催动起来。 “这是……”莫敏神色渐冷,虽然对这类东西不是特别了解,但应有的常识还是存在的,她看出了这是什么,但这卷轴似乎很强大,不应该存在于刘义这样的人物手中,本来她以为只是一件高阶一点的卷轴的。 “混蛋!” 伴随着莫敏愤怒的娇喝,一大片天火铺天盖地般涌来,将整个房屋都包围了,一片赤焰火海,到处都是焦味糊味,虽然不一定是禁忌魔法,但这样的攻击普通房屋根本支撑不住,看来惊动会稽城的兵士是必然的了。 魔法元素肆虐,横扫一切,强大的冲击波将房屋内的大片物品震碎,然而这还没完,就在禁忌之火冲出的瞬间,另外一股可怕的力量也出动了,刘义叹了一口气,果然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样,这个女人真有符宝。 房屋开始倒塌,符宝的气息也开始咄咄逼人起来,刘义知道这儿不能再多做停留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旦错过,连后悔的机会都将消失,因为等待自己的是死亡。 “想走!?” 那是杀人的眼神,莫敏不可能让刘义就这么离去,她催动符宝迅速压了过来,意图将刘义留下,只见那是一个巨大的锤子,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泰山压顶一般打下,若是被击中,定成肉酱。 群攻魔法威力定然会分散许多,巨锤逐渐破开热浪,将红色火焰逼得后退,向刘义冲过来,莫敏不相信刘义还会有什么保命符,她要看看刘义惊恐的神色。 不过,莫敏失望了,她见到的只是刘义淡定地再次扔出魔法卷轴,确切地说还是似乎刚才那张,又是一大片禁忌天火,将大锤震得往后翻了一个跟头。 “刷——” 就这一缓,给了刘义逃生的机会,一般只要被他开溜,没有强力手段留不住他,只见人影一闪,刘义自火海中消失。 “怎么可能!?”莫敏又羞又恼,她感觉丢失了颜面,竟然被一个远远不是自己对手的家伙逃走了,而且她还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认知太少、太死板了,她就认为魔法卷轴只能用一次,想不到来了个例外,失误了,所以她一跺莲足,怒道:“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背后,一片红光,伴随着莫敏的怒吼,渐行渐远。刘义捂着伤口,一路飞速,感受着耳边的风声,渐渐感到了安心,好歹是逃出来了,最后的杀手锏都用完了,以后呢?以后再说吧。 前方,有守城兵士正在赶来,刘义躲了开来,屏气凝神,快速赶路,他可不敢停下,要是被莫敏追上,可就没有刚才那么好运了,他要迅速溜回傅府,整理一下,尽量不要被发现伤势,再强装淡定地去见傅公子。 对这会稽城还不是太过熟悉,刘义只得劳神费力放出神识探路,说实话,要是没有神识的话他还真的找不到傅府,他感觉到背后隐隐约约有那个女人的气息,应该是在搜索自己,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在这个方向,还是早些甩远了为好。 第201章 出事 兜了片刻,刘义终于不再感觉得到莫敏的气息,转眼来到了傅府门前。 四名壮汉正在门口精神抖擞地站着,看起来很是敬业嘛,刘义撇了撇嘴,找个好地方翻墙进了去,反正他知道在这傅府之内没有人比他修为更强大,只要不是笨手笨脚,绝对不会被发现,所以他暂时心安了。 摸回自己的小屋内,竟然有一个家伙在,刘义无言,先等等再说,看看这家伙要待多久,虽然相处下来发觉这些人还是蛮不错的,但今天的事情还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与百花山庄的恩怨传了出去,傅府还会收留自己吗?要知道像这种家族、门派,都是有渊源的,不把自己交出去就不错了。 等了许久,这家伙居然脱衣准备睡大觉,没办法,刘义捻起一颗石子,自窗内打了进去,但他不忍心下重手,礽得很轻。 那人正要躺下,一颗石子飞进,撞在小臂上,立时发出一声闷哼,接着便是四处查找,他有些想不明白,这颗石子是如何撞过来的,抬头望了望,他觉得有可能是从哪个缝里掉下来的,先不去管它,睡一个大觉。 刘义无语,这是逼他发挥啊,没办法,虽然对方是无辜的,但自己也无辜啊,不可能照顾上所有无辜的人吧? 拾起一颗石子,刘义重重地弹出,正中那人的额头,立时传来一声惨叫,那个可怜的家伙恼怒道:“究竟是谁,给老子出来!” 刘义笑了起来,尽量笑得很猥琐,没办法,他要引人出来,好进去冲冲洗洗,清理一下伤口,换件衣服出去找傅公子,说起来,幸好他的衣服样式是一样的,换了一件傅公子不注意的话应该看不出来。 “哪个混蛋?”听见笑声,大汉觉得是有人跟自己开玩笑,只是这个玩笑也太过了点吧? 就在大汉走出门的瞬间,一道黑影窜动,他只觉得眼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拍了拍手,刘义心想终于搞定了,将大汉再次抬进了屋,扔在床上,他了解自己的轻重,一定时间内这家伙醒不过来,现在最要紧的是清理自己的伤口,虽然因为有真元稳住了,可还是需要外物。 将屋门栓上,防止待会儿有人进来,刘义迅速找了点水开始清洗,今天的伤势还是蛮重的,但全是外伤,那样就好,养几天就养过来了,只是今晚出去再见傅公子有点危险,要是再被莫敏撞见可就惨了,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必须去! 查看了一下,刘义发觉自己遍体鳞伤,虽然伤口大多数都不深,但也还是挺可怕的,他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担忧了:这些大派都太过强势,根本不是一介散修可以对付的,现在因为知道了百花山庄的一些秘密而被追杀,虽然他们不敢明着来,但仔细想想,这些大派根基牢靠,传承了数百,有些甚至是数千年,他们的追杀令,普天之下谁能够逃过?就是到了天涯海角恐怕也得留下性命来。 “走一步算一步吧,人这一生,终有一死,在活着的时候开心一些,不要想太多,只不过是我先死他们慢来罢了。”刘义擦了擦伤口,觉得在有困境的时候心中就应该放开。 快速又仔细地清理好,刘义披上一件衣服,将带有血迹的衣物藏了起来,准备开溜,门外有人敲门,又是一人回来了,那人似乎对于栓门这件事感到很不耐烦,在屋外喝喊:“栓什么门啊,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叹了一口气,刘义知道尽管有伤,自己还是得强行压下运功,他缓缓将门栓抽回,就在那人将门打开的一刹那,他化作一道黑影扑了出去,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中。 “谁!?”那人惊恐,那速度太快了,他知道对方想杀自己的话易如反掌,不过幸好黑影没有杀意,这时,他想起另外一人刚才早早回了来,现在怎么不出声了?难道…… 带着忐忑的心情,那人搜索了房间,只见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家伙直直地躺在床上,一摸,额头上还破了,流出了鲜血,马上被吓得魂飞魄散,冲出门去,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一时间傅府骚动,看着后面,刘义一笑置之,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他就不信会有人查得出来,狄仁杰的话都有些难。 放出神识,刘义不敢懈怠,莫敏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这个女人心高气傲,桀骜不驯,不按常理出牌,当着会稽城兵士的面出手都有可能,所以刘义竟然有些怕她,这种大条、不计后果的人很难缠,她自己想出事情,还非得找人垫背。 神识的另一个用处便是寻路,他对这会稽城实在谈不上说怎么熟悉,傅公子去的那个地方相对比较偏僻,虽然说以前是城市的中心,毕竟已是过往,不太好寻。 黑暗中似乎有很多高手潜伏在四周,那些应该就是会稽城的底蕴,无论何地,都会有强者存在着,没有例外,所以刘义只能尽量避开那些扫射四周的神识,至于是否有人知道刚才自己与莫敏的大战,他不太确定,但既然没有人过来搅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人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使是修炼界的高人也不例外。 没有发现莫敏的踪迹,应该离得很远,刘义稍稍放心,同时紧了紧断剑,看看是否还在,这是他每时每地的习惯动作,耀北七龙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过,除了紫华山上的神秘人等变态得离谱的人看了出来,其他人还真表示没感觉,这忽然让他感觉到好笑,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有些人都在传说中听说过它,却近在眼前时还毫不知情,而自己,端着这么一个名头甚大的上古奇剑,还不知道能够干什么,要不是责任感使然,他都恨不得把这烫手的山芋扔了,或许这就是人生吧,造化弄人啊。 饶了几圈,刘义终于感知到了方向,确定了路线,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估计傅公子已经在等着呢吧,虽然是有被人叫走的前提的,但让人家等总是不好,所以他要迅速一点。 初夏的夜晚,明朗的月将群星的光辉剥夺,化作笼罩着的白色华彩,身边是清爽的风,刘义在这短暂的闲暇之余不禁在想:那一个世界是在夜晚,也是初夏吗?亲友们可还安好?班级里的同学们那个时候没事的都已经上高中了吧,都处在怎样的境地…… 太多太多的关切与疑问,也许永远都得不到解答,刘义感觉心中忧郁,这是他们的世界,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现如今,斯已去,心未了,只是局外人想着局内事,徒作伤感,或许现在的父母正望着这月想:刘义现在可在远方的哪里,还是否活着? …… 楼内,傅公子将酒樽拿下,看了看窗外,一道黑影闪过,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不禁微微一笑。 果不其然,不久后便听到了楼梯上人走动的声音,现在大多数客人都已经离开,所以这一脚步声格外清晰。门被打开,一个年轻人缓缓走入,微一施礼:“公子。” 点了点头,傅公子道:“刘义,怎么,脸色有些苍白啊。” “外面有点冷。”虽然回答得有些文不对题的,但傅公子也没打算要深究,这小子的秘密以后再搞清楚,暂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刘义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傅公子深深追究,毕竟自己脸色不好显然是出事情了,本就想好的谎话也无法再用。 “刚才是哪位姑娘找你?”傅公子脸上带着笑意,不知是何意思,看得刘义心里发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久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问我点事情。”刘义一副没什么大不了,无所谓的表情,傅公子不知道他所说是真是假,只得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这就走啊?”刘义心想我本来已经回去了,气喘吁吁地奔过来,现在刚来又奔回去,真是……但没办法,必须要回来接人啊,被傅公子看出破绽了还怎么混得下去? “你不想走?”傅公子盯着刘义的眼睛看着,想要看出些什么似的,“难道你想通了,要来一点酒?” “没……没有,算了吧。”对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怎么敢再漫不经心?待会儿酒足饭饱了想跑路都不行。 摇了摇头,傅公子走向门去,准备开门,忽然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立时一顿,片刻门就被撞开了,冲进来的那人一副傅府之人的打扮,一进来就气喘吁吁地说:“公……公子,听说,府内来刺客了,一人还被……打伤了,您没事……就好……” 一旁的刘义自觉心中有鬼,心虚不已,傅府不会把事情搞大吧?要是被抓到可麻烦了。 “怎么回事?”傅公子皱眉,难得出来喝个酒,府内还出事情,真是让他操心。 第202章 傅大人 喘了一会儿气,那人凑近傅公子的耳边,开始耳语,似乎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刘义开始有些紧张了,他可不想出什么事情,这种大家族,唉,真是的…… 听着听着,傅公子的脸色就变了,而且是很难看,刘义的脸色也很难看,毕竟心中有东西,并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很难熬的。 “刘义,走。”傅公子尽量使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但没办法,一般人还是一看就看得出。 那人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催促之意:“公子……” 没有作过多停留,三人快速下楼,和包老招呼了一声,消失在夜色之中,后面老头子嘟哝了一句:“今天公子怎么走得这么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刘义心中在不断推敲,自己搞的怪肯定是其一,但不是主要,必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惹得傅公子这么头疼,但那是何事呢?刘义隐隐想到了些什么。 一路之上三人步伐匆乱,傅公子与平日里判若两人,刘义也恨不得先自己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不妙,早点开溜,省得待会儿想走都走不了了,但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过来的路上,刘义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这家店的,现如今回去跟着傅家的人,路线竟然一下子明朗了起来,一直生活在会稽城的人就是不一样。 一炷香之后,远远地看见傅府之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刘义叹了一口气,先不管是什么事,是否和自己干的好事有关了,该面对的总得去面对,一切都会过去,多年以后回想,也就这么着吧,人世沉浮一梦中。 门前,早就有人迎接,脸色同样不好看:“公子,老爷和商姑娘都在里面呢……” 刘义这才洞悉了一切,两个暴脾气不认人的啊,换做是自己,也不淡定了,那位傅大人既然名头这么大,谁都怕他,肯定很是难缠,这下完了,刘义不知为傅公子担心还是为自己担心。 “我知道了。”深吸一口气,傅公子的脸色忽然之间变得很平静,话说他早已经历过诸多大风大浪了,也就这么回事吧,死不了人的,反正多倒霉几次而已。 堂屋内,人影混杂,看不清虚实,隐隐约约听见一个老者在发脾气的声音,估计这位就是越王的老师,傅大人了,果然名不虚传。 带着忐忑的心情,紧紧跟着傅公子,虽然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但他预感矛头都会指向傅公子,离他近一点反而能够被挡掉伤害,显示自己的无辜。 刚接近堂屋门口,一道倩影便“刷——”地一声扑了上来,商夕颜一身绿色宫装,肤如凝脂,腰若细柳,秋水为神玉为骨,长发随着微风轻舞,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美丽,只是她的动作让人汗颜,她用玉手狠命揪住了傅公子的耳朵,娇喝道:“有酒气,说!你去哪了!?” 刘义欲动而不敢,他被商夕颜狠狠瞪了一眼,怂了,就这么着吧,自己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傅家家主在,他不敢撒野。 “我去哪儿,与你无关!”被当着傅家所有人的面如此吃瘪,傅公子羞红了脸,这让他太没面子了,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手无缚鸡之力,在自小习武的商夕颜面前战斗力几乎为零。 “哼,无关不无关,要找伯父评评理。”揪着傅公子的耳朵,商夕颜便强行拉进堂门。 只是不用二人动步,堂屋内便有了动静,刘义正好一探这傅家家主的真容。 屋内冲出了一个小老头,满脸的胡子,五短身材,这模样倒是让刘义诧异了,他始一出来便暴跳如雷,对着傅公子吼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就是刺客把我杀了你也不会动容,照样出门乱逛,无所事事是不是!?” “我何时无所事事了?”傅公子感到很憋屈,这话说得,将要置他于何地,不忠不孝不义? “哼,身上有酒气,还抵赖?”虽然商夕颜名字取得好,也外表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可说起话来直来直去的,都不会拐弯,就这么大大咧咧将傅公子给放倒了。 “伯父,这家伙一定是到外面风花雪月去了,怪不得一身的病,数年前是那个姓瑶的贱人,这一次指不定还勾搭上了谁!”商夕颜一想到某某事情,感到一阵委屈,要不是她的性子,说不定已经耍赖在地上大哭一顿了。 “早就说过,不准你说这件事情!”傅公子愤怒,虽然不堪一击,可还是放胆表示了姿态,这是他永远的痛,要用一生一世去忘却,或许多少年以后,看着夕阳,忆起那时候的岁月,还是觉得不堪回首,但纵是伊人无恙,也应该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吧? “闺女不要生气,”小老头对商夕颜似乎非常疼爱,马上过去安慰,“老头子我一定会教训这个家伙,给你一个交代的。” 商夕颜立马变了颜色,变得乖巧可怜起来,纤纤玉指一指刘义:“还是伯父好,可是你看你看,本来就喜欢出去晃荡,现在又多了这个臭小子,两个人臭味相投,沆瀣一气,都收拾不了了,您可要为我做主!” “你别乱指,关我什么事?”刘义立马否认,他可不想给傅家家主留下坏印象。 “小子一定是没教好,只学坏,我好好教训教训你!”小老头脾气暴躁,说到做到,竟然冲了过来便开始打刘义的屁股,疼得他嗷嗷直叫唤。 “好了好了,别打了。”从商夕颜的玉手下逃出,傅公子急忙来解救刘义,将他夺了过来,转头对着商夕颜道:“我爹路途遥远晚上回来倒是正常,你大晚上赶过来作甚?” “哼!”商夕颜一声冷哼,“只有你才不把我当成傅家人,一有刺客他们就来商府告诉我了。” “他们?”傅公子环顾四周,见到荷管事一脸谄媚之色,不禁皱眉:这东西…… 一旁的刘义喘了口气,这老头子还真想什么做什么,越王和傅公子小时候竟然能够忍受他,不知道那些岁月他们是怎样度过的,不过这个荷管事……果然和自己的第一印象一样,趋炎附势,谁强大他就跟谁,谁弱小他就捉弄谁,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至于你,身上有酒气,是干什么去了?”商夕颜莲步款款而来,美眸直直地盯着傅公子的双眼,似乎直欲洞悉一切,那是很震慑的眼神,看得人心虚。 “我就是去喝酒了,小醉一场又何妨?”傅公子不住倒退,看起来生怕商夕颜又要干什么。 “小醉一场?”商夕颜轻笑,虽然让旁人如沐春风,但却让傅公子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是!”傅公子看了看远处瞪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之色的小老头,又看了看商夕颜那如玉般的容颜,尽量放大声音使得自己底气足一些。 “还‘是’!?”商夕颜再次逼了上来,“家中无酒吗,酒不是重点,重点是风月对吗?” “你才风月!”傅公子气极,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商夕颜变色,“你说我风月,我哪里风月了?我商夕颜冰清玉洁之身,嫁给你这个有污点、没能力的怂包,你现在竟然侮辱我!?” “他们在说什么?”刘义一边默默远退一边自问,接着又自答:“不知道啊,反正装死就行了。” “你一个未出嫁的闺中人,每天都出来乱跑,舞刀弄枪,和一群大男人混在一块儿,谁知道你干过什么?”傅公子想到这里便感觉很窝囊,很难受,本来就两府有意,二人无心,强扭的瓜,但既然已经成了定局,就这么着吧,可这个商府千金的行为他就看不惯,自己的未婚妻不待在闺中,一天到晚和一群体格健壮的大男人厮混在一块儿,就是没什么事情也要让人说闲话。 “你……”商夕颜感到很气愤,这个家伙居然说出这种话,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得傅公子懵了半响。 “啪!” 又是一巴掌,这回是傅大人,小老头气急败坏,这小子乱说话,真是气死他了,本来就有着那么一桩事情,在他看来就是自家对不起商府,现在反过来说人家的不是,他要护着商夕颜,他就觉得这个儿媳妇完美无瑕,失去了太可惜了。 “小子,这是为你母亲,为我,为了夕颜!”傅大人气得发抖。 傅府之内寂静了,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公子都这么大了,在他们心中都有了很强的威信,现在居然被如此对待,他们都不太敢相信,心中跟着很乱。 第203章 险过 刘义想走,有些事情,虽然不关他的事,但人的情绪是共通的,所有人都很难受,所以他想逃避,却不得不观看下去,虽然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造成现在的局面,究竟是谁做错了,商夕颜?傅公子?傅府?商府?似乎都没有错。两府关系好,联姻永结同心有错吗?傅公子追求真爱,思念着真正爱着的人有错吗?商夕颜不愿拘泥于世俗,想要自由,做自己的事情,不守在闺房虚度光阴有错吗?没有人知道,很多人也没有想到要去知道,就像有矛盾的两个人,不会去反思,值不值得,为什么会有矛盾,到底是谁做错了,他们就想着这个人得罪了自己,往后不待见他,而不会想着应不应该。 其实,最终在一起的人,不一定是因为爱情,只要有“情”便好,那是一种夫妻之间的相濡以沫,相敬如宾,荣辱与共,是相互珍惜,知道对方的好便是自己的好,对方难受,自己也难受,这是一种情分,不一定非得要爱情,当然,还有一部分人自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些人就祝福他们吧。 那是自己的思想,至于傅公子和商夕颜,有他们自己的世界,外人无法读懂的世界,他们要的爱情,不是刘义能够理解的,只是祝愿他们幸福吧。 傅公子渐渐平静下来,轻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清醒了许多,傅大人点了点头,商夕颜则是一言不发,美眸中带着彷徨与迷离,想不到这个女人也会有静下心来迷惘的时刻。 傅公子默默离去,只是觉得他眉宇间满是愁思。 一片寂静,现如今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干嘛,现在做什么事都觉得尴尬,不知所谓。 许久之后,还是商夕颜打破了这沉默:“荷管事,刺客找到了吗,有没有查出他究竟要干什么?” 荷管事一听这话便来了精神,未来的女主人不问别人,就只问他,很看得起自己啊,这个大腿是抱对了,所以他偷偷傲慢地瞄了几人,转而一脸笑嘻嘻的:“商姑娘请放心,刺客虽然暂时还没查到,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迟早会被揪出来,到时候就将他乱棍打死以泄众愤。” 刘义撇了撇嘴,还乱棍打死,做梦呢吧?真要知道是老子干的,先一剑秒了你再说,而且这货马屁话这么一大堆,说白了就是四个字:还没结果!岂不是很窝囊? “好吧。”看样子商夕颜也知道对方的底细,没用的可能性居多,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就这么着吧,所以她转而问道:“那个受伤昏迷的呢,怎么样了?” “没多大事,就是额头上皮破了点,被打昏迷,刚才就醒了。”荷管事一副“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的样子,刘义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小人,你等着!不过这种人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就是心术不正,小心眼,远没有那种表面光明,内心险恶之徒厉害,比如说金嫣、百花掌门之类的道貌岸然伪君子,这种小角色小心一点就好。 “好吧,你们都退下,我去问他一些事情,”商夕颜点了点头,回头对着傅大人嫣然一笑,“伯父,时候不早了,您一路旅途劳累,就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小老头很欣慰地点了点头,带着几个贴身的先行一步,只是听他小声嘟哝:“这么好的丫头,我家那个怎么就不好生待着,总是惹她心烦呢……” 看看人逐渐少去,刘义有些心虚,虽然有些把握,但还是心里发毛,他想眼不见为净,早点回去睡大觉,但是…… “你,说你呢,”商夕颜玉手一指,“给我过来,别装傻。” “商姑娘有何吩咐?”刘义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应该早点开溜的,但今天特殊啊。 “你跟着我一起去,省得再祸害那个家伙!”商夕颜随手一揪,揪住了刘义的耳朵,把他拉了去。 刘义惨叫,道了一声:“不需要啊,反正同路,商姑娘手下留情!” “同路?”商夕颜秀眉微皱,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是何意。 “那个被打晕的家伙和我住一起的,嘿嘿。”刘义只能“嘿嘿”了。 “你刚回来怎么知道哪里有刺客?”商夕颜一脸狐疑,她总感觉嗅到了什么气息。 刘义一惊,冷汗直冒,竟然露馅了,但他撒谎的本领可不是盖的,都不需要大脑思考,随手拈来:“这还不简单,刚才听其他人谈论的呗!” 盯了刘义好久,看不出什么异常,商夕颜揪着刘义的耳朵就走:“你要是不带我见你师父,别想有好日子过,今天晚上先让你尝尝!” “嗷——”刘义的惨叫声越来越远。 …… 当然,商夕颜尽管问了那个家伙许久,还是一无所获,那人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被人扔石子砸了,冲出去的时候头一昏,便人事不知,醒来发觉躺在床上,周围围着一大帮的人问自己问题,头昏脑胀的,现在又是商夕颜那个煞星,本来就怕她,净想着远离,如今靠得这么近,都紧张得语无伦次了。 “没用的东西!”商夕颜愤怒,本来准备留给傅大人一个能干儿媳妇的形象,现在好了,完全无能为力。 那人吓得发抖,生怕被这个武功高强的未来女主人打趴下,不过还好,商夕颜没那么随意,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站起娇躯道:“好了,大家都累了,天色不早,就早点睡吧,既然没出什么人命,又毫无头绪,留待以后慢慢查吧,大家今后都小心一些。” 刘义松了一口气,没查出来就好,本来他就觉得以商夕颜的智商是查不出的,现在如愿以偿了,即可安心,说实话他也困了。 “以后收拾你!”留下一句狠话,商夕颜终于回去了,刘义耸了耸肩。 看着刚被包扎过的大汉,刘义颇感到歉意,可这样就好,只要他不知道是自己干的,往后还是兄弟,话说回来,自己身上还伤着呢,晚上睡觉千万小心一些,别让人看到。 “怎么样?”刘义假装很关心的样子,不过他潜意识里是真关心。 “不知道哪个混蛋干的,不过幸好他没施杀手……”那人小声嘟哝,看起来心有余悸。 刘义暗自偷笑,要不是这个家伙在屋中,也不会这么倒霉,现在没事就好,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最好早些忘掉,没人记起才好,反正迟早要离开,就是被发觉底细也好歹等远走高飞之后吧。 “没事就好,大家早点睡了吧,不然的话……”另一人一脸“你懂的”的神色,刘义不知所谓,问了几人,却都不肯说,说他自己会知道的,他满心疑惑。 既然大家都不肯说,刘义也没办法,就这样带着疑问睡了,只是他留意了四周,现在显得很是小心。 …… 第二日,天高云淡,上如碧海,清晨的空气笼罩众城,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太早了一些…… “一群不干活的,快给我起来!”一大清早,小老头便两手叉腰,站在台阶上吆喝,整个傅府立时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生怕慢了一步吃一顿红烧栗子。 看着这个小老头,刘义有着诸多的问题,这小老头这身形,这样貌,居然会有这么一个丰神如玉的儿子,还有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什么书卷之气,也不像会武功的样子,那他教越王的是什么? 顾不上想这么多了,小老头太有威慑力,刘义只得小心应付,混杂在人群中晃晃乱乱地整理,吃饭,但之后他忽然想起他和这些人不同啊,他基本上就是保护、陪伴傅公子,不是在这里鸡飞狗跳。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商夕颜打了小报告的缘故,刘义总是感觉傅大人瞪了自己好几眼,希望是心理作用吧,他可不想被傅家家主仇恨,那样的话前途堪忧啊。 刘义深深知道眼不见为净的道理,觉得不要老是在人家眼前晃悠的好,所以悄悄向着傅公子书房的方向前去,还是在那儿安心,就是发发呆,想想心事也行。 “小子,你跑哪儿去?”小老头半路杀出来,拦住了刘义的去路,神色不善。 “我……我去干活。”刘义吓尿了,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干活?”傅大人打量了刘义一下,“你干什么活,是不是又要去祸害我家那个不通人情的混小子了?” “混小子?”刘义差点噎着,但是这傅大人也太过听信一面之词了吧,就是真错在傅公子,那也是在自己来傅府之前好几年的事情了,关自己什么事,来这傅府又不是来顶罪名、顶责任的,这个小老头,可以说是信口雌黄,不经大脑。 “大人,小的不敢祸害。”虽然心中不爽,但不能表现出来,刘义表面上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其实很多人都可以说是伪君子,只是没做什么恶事罢了。 第204章 又做弼马温 “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徒,要是以前的我,早就把你逐出傅府了,但现在我可不想做这等事情,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不要跟我儿子混在一起了,去马棚干活吧!张管事,给他安排一下。”傅大人大袖一挥,扬长而去,留下刘义一人脸色铁青。 那个张管事平日里冷冰冰的,一脸严肃,可人还不错,刘义暂时放下心来,只要不落在荷管事手里就行。 “跟我走吧。”张管事冷冷地说了一句,当前带路,刘义尽管心有怨言,无限委屈,但是没办法,好歹在这傅府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且这弼马温也算是老本行了,还算可以吧。 “真是世事难料,而且你还想不明白为什么,究其原因,实在不是人能够想得明白的,那天不去解傅公子的围是得罪了傅公子,去解围又得罪了商夕颜,转而得罪了傅大人,要全身而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刘义不想去想这些令人心烦的事情,因为你根本就得不到答案,去烦心了也只是浪费时间。 傅家的马棚中没有多少马匹,估计与傅公子不喜舞刀弄枪有关吧,这些马都是实在有事时才用的,这样也好,尽管这里的马棚没有李家那么干净,处理起来要麻烦一些,但数量之少已经弥补了一切。 马棚边有一间小屋,看来往后自己就住这儿了,屋内之人本来在打瞌睡,一听见到张管事过来的声音,立马来了精神,走出门去行礼,同时有些尴尬:这里本来就没人会过来,所以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开小差,想不到今天管事竟然亲自过来了,真是倒霉。 “你刚才在干嘛?”张管事瞪了他一眼,本来就一脸冷冰冰的样子,现在威慑力更大了。 “我……”那人也不是什么善辩之徒,而且刚才被人亲眼看到了,强行找借口对于张管事这类人反而会更加引起反感,所以被噎住了。 “你小心着点,”张管事出言警告,许久之后才缓了缓语气,“现在这里由刘义来干,我待会儿给你安排一个新去处。” 这张管事还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来是一个有心之人,不像荷管事那样,除了阿谀奉承,没什么其他本事。 “啊,为什么?是我干得不好吗?”知道在这偏僻的角落比较悠哉一点,那人还有些不乐意,想要挽回这件事情。 “这是老爷亲口安排的,怎么,你有意见?”张管事知道对方的想法,所以很是不爽,出言也有些不善,看来这家伙确实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啊。 “不……不敢……”虽然知道张管事只是说说而已,但那人还是不想被冠上这么一个想法。 “哼!”张管事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过来,和新来的讲讲看护马棚需要干些什么,我去门口等你们。” 张管事拂袖而去,这两个人,一个办事打酱油,一个是令傅大人生气的,他自然不会有好的态度,不想多见几眼。 被刘义抢了饭碗(当然那人是如此认为的),所以不怎么被待见,说话都很生硬,刘义不禁腹诽:两边不是人,为什么做恶人的都是自己。 其实也不需要了解太多,因为这些他都知道,而且还要忍受别人的语气,但刘义不想得罪人,要是做出一副不愿意听,我都会的样子更会遭人反感,这样又多了一个,还是忍耐为好。 幸好这家伙本来就不愿意多搭理自己,只是慑于张管事的威势才只好过来教学,实际上内心巴不得刘义干不好,早些意气风发地又被派回来,但可惜,他这是奢想,刘义看重了这个修炼、钻研花花草草和阵法的好机会,才不可能让他如愿以偿,反正自己有神识,要是发觉有人过来早些收拾装出一副好好干活的样子即可。 那人满心不甘地开始收拾小屋内自己的东西,原地只剩下了刘义,他觉得现在自己也该到原来的住处收拾一下准备搬过来大干一场了,这个小老头真是无心干了好事,这下可好,不论世事, 远离商夕颜和傅公子外加那个小老头,岂不悠哉? 满带着飘起来的感觉,刘义大摇大摆地向着原来住处行去,不过他见马棚外面张管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立马收敛了一下,身在别人家,还是要把情绪、秘密啥的都藏起来,不要示之于人。 回到住处,大家都早已忙了开来,屋内无人,刘义觉得还是有必要打打招呼的,就这么没有声音走了算什么?所以他先在墙上刻了些道别的话,想了想,忽然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 他在找玉瓶,就是那次去百花禁地窈月仙子交给自己放干粮的那个玉瓶,他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要搬的东西摆进去,省得来回跑,他也是现在才想到要去试试的,若是可以的话往后说不定可以将耀北七龙藏进去,只是玉瓶恐怕容易掉落,耀北七龙弄丢可就滑稽了。 玉瓶中是另一方空间,一打开,居然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刘义全部倒出,发现以前没吃完的干粮都已经不成样子了,看来这玉瓶并不是绝对保鲜,只是缓慢一点罢了,叹了一口气,刘义将干粮全部扔掉,又朝着玉瓶打出一道真元,去除里面的浊气,免得被子啥的在睡觉时都一股味道。 将需要带走的东西全部打入,刘义在屋中晃了一会儿,觉得没有必要多留了,既然都在傅府,而且本来就准备暂避,默默无闻一个人隐在角落还是蛮不错的。 回到马棚,那家伙还在收拾,确切地说是他由于待的时间太长了,东西太多,已经搬了好几趟了,见刘义两手空空、一身轻松,不禁满心疑惑:难道这小子刚才不是去整理东西?不管了,这小子,由着他自生自灭吧! 显然张管事已经安排好了,所以他人不在,这样也好,省得刘义不自在,他也怕别人对他的两手空空感到好奇,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埋在心底里为好,事先没想到那个被调走的家伙要来回搬好几趟,失算了。 “小子,我提醒你的注意事项记住了么?”临走之时,那人对着刘义“叮嘱”几句,不过确实有那么一种恶狠狠的感觉,他可恨死了刘义。 刘义耸了耸肩,无所谓啊,荷管事,甚至是商夕颜那种他都不怕,还有谁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除非他们能够找来百花山庄的人收拾自己,例如莫敏那般神通广大,宝物无数的人物。 放出神识,确实没有人再关注自己,刘义想着要不要打坐一会儿,不过这一决定被他自己否定了,事情还没办好呢,这一大清早就不干正事实在是心里不安,既然选择来到这般的府邸,那就要好好干下去,等一切都结束了再说吧,又没有什么大派在背后支撑着,安心修炼,什么活计都不干迟早得饿死,这也算是为以后一旦出现意外走出傅府李府作准备。 一边干着事,一边放出神识检查整个傅府,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他还心有余悸,虽然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探知一下,尽管劳神费力,但权且当做是锻炼神识吧。 这一放,他心中疑云重重:傅公子竟然不在府内,以往每天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先在书房内的,过段时间才会去桥上看看,刚起床时还感觉在傅府,怎么就收拾了一下一不注意人就不见了? 这傅府的马棚说实话,虽然马少,但是在不敢恭维,都是刘义前任干的好事,好好的马棚脏得跟茅厕一样,不过那家伙还挺奸诈的,马匹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生怕到时牵出去一瞧便知道他在吃白饭。 没办法,刘义不想同他一样,心里过意不去,吃人家的饭不干事是做人的大忌,迟早要东窗事发,所以他忙了整整一个上午,还是觉得只干了一半,算了,下午他也不想多做什么事情,留着明天吧。 在吃饭之时刘义碰到了“从前的同宿舍”,没办法,刘义只好硬着头皮和他们搭话,闲聊之中自然要问到为何被调往马棚,刘义做出一副冤枉的神色把责任全推给了商夕颜,毕竟是得罪了她的后果嘛。 拐弯抹角了好久,终于将话题步入了正轨,刘义问道:“为何今天公子不在府内?”他这么问,是有十足的把握的,首先他虽然今天没见到过傅公子,但他相信自己的神识,其次他一向观人很准,他觉得傅公子不会在这么长的时间段乱跑,必定是出府去了。 昨晚被刘义石子砸到的大汉凑上前来,小声地叹气,看起来也怕对话被人听到,特别是荷管事那样的人,议论主人的话还是要避讳:“唉——还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老爷一生气,又让公子去京城了,那里有老爷从前的学生,如今在朝当官,对付人很有一套,每天都把人窝在府内读书,所以啊,公子这回又受苦了……” 第205章 简公子 “什么!?”刘义感到惊讶,对于由傅公子管理傅府,他一向是很期待的,他还想着那个小老头又闲不住什么时候到外面去乱跑,这样一来这傅府就轻松了,现在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往后堪忧啊! “算了,别提了,”另外一人也是叹气,同时提醒,“快点干活吧,老爷可不比公子,看见我们在这儿闲聊,要是被荷管事修理了可没人来搭救。” 刘义心中沉郁,总觉得瞬间似乎失去了什么,但又不知道那为何物,他默默地退回了马棚,开始缓缓平复心情。 “不管了,只要还能在这傅府待着,而且现在似乎还不错,小老头自以为给我安排了一个惩罚类型的活,其实正中我的下怀。”刘义仔细想一想,也想不出心中郁闷的理由,至于傅公子,任他去吧,小老头也不是有意要害他。 傅公子已走,府内是正主管着,所以一切都有条不紊,更没有人可能过来串个门,刘义寻了一块地方,开始准备打坐修炼。 生活似乎步入了正轨,每日差不多相同的生活,刘义经历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傅公子始终没有出现,看来这小老头是铁了心要狠狠教训他一顿,现在回想初见傅公子之时听说他便是从京城回来的,或许……那是他刚刚逃回来吧?至于商夕颜,偶尔来个几次,不过有两次竟然带着一个折扇轻摇的翩翩公子,风度非凡,似乎不是寻常人家子弟,而且……刘义还在他的身上隐隐感受到了武者的气息,至于小老头,似乎有些不高兴,这里面必定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看得出来,这位公子也是会稽城的大户人家,傅大人尽管很不乐意的样子,可每次还是以礼相待,至于商夕颜,总觉得眉目之间与他多出了点什么,刘义不愿意继续想下去,反正大家都懂的。 刘义是属于那种苦修型的人物,在战斗中成长他不行,也毫无感觉,所以他的进阶主要是默默修炼,躲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暗自强大。凝气归元巅峰也有一段日子了,这几天来刘义惊喜地发现他触摸到了一丝化元炼器的的气息,希望不是自己的错觉。 所谓化元炼器,便是将自己的真元不仅仅隐藏在体内做摆设,更进一步将之自手上有限度地挥发出去,附着在兵器上,强化手中的力量,极致境界可以说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是一种真元上的升华。 清晨与半夜是修炼的黄金时段,一个是空气清新,灵力充沛,大脑舒坦,另一个则是万籁俱寂,星月普照,天地之力逐渐中和,不过,刘义选择前者,对于他来说,修炼只是强身健体,力求自保,并非拼了老命要去纵横天下,所以晨练即可,有益身心健康,活得很舒心。 这一个月来,尽管每天都做着差不多的事情,但刘义感觉自己过得很充实,清晨修炼,上午打扫马棚,中午睡大觉,保持午休是必须的,自己的身体可要爱惜着点,至于午后,则是摆弄阵法,回忆起巧儿教他的那些辨识之法,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今日刘义做好每日修炼之后,开始整理马棚,不过,此时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因为有人来“看望”他了。 远处,是商夕颜,静静地看着,对于马棚这样的地方,尽管刘义打扫得不错,她也不太想接近,对于她,刘义是无所谓,虽然这个女人脾气暴躁,很难伺候,但也不像是有心计,有坏心思之徒,倒蛮光明磊落,大大咧咧的,令他变色的则是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刘义想一剑秒了的荷管事,另一个,则是那名似乎修炼过的翩翩公子。 “哟,小子,把马棚整理得不错嘛!”虽然荷管事不常来,但也不是又傻又聋之徒,从前的几任弼马温怎么干事的他都了解,现在看这马棚被整理得井井有条,他不禁“赞美”几句,只是那笑容刘义总觉得很狰狞。 “那是当然,否则岂不是让荷管事烦心?”刘义皮笑肉不笑,半拍马屁半讥讽,让人听了说不出来真实味道,不知其用意,更不用说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哼!”荷管事不置可否,用这一声冷哼了结了这一段对话,转而道:“简公子有话要对你说,真是瞧得起你了。” “简公子好。”刘义恭恭敬敬,虽然心中不爽,因为对于他原来世界的思想,就是这么不羁,那是对“下人”的语气,但他们的观念是人人平等。 点了点头,不过神色却有些玩味,那个简公子打量了刘义一番,语气似乎有些不放在眼里道:“你就是那个夕颜说的很强的人?” “不敢,略懂皮毛。”对于自己的实力,刘义是一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誓与浮名散,人家是怎样评价的,那是人家的事情,与他无关,不过对于那个简公子,他颇有些成见,对方的语气、动作和陈厉云很像,都有一种自傲,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而且他自然是要向着傅公子的,对方的“夕颜”二字分外突出,而且在傅府之内,完全没有把人家放在眼里,虽然说恋爱自由对于他这个穿越来的人来说是正当的,可他没觉得商夕颜怎么个特别不喜欢傅公子,也没见她被强求,她也是愿意的,虽然不是特别甘心,若说她被强迫,那经常来傅府晃悠作甚?又对那个“瑶姑娘”那么不喜,百般阻挠作甚? “略懂皮毛?”简公子剑眉一挑,“我就不信略懂皮毛的人能够轻轻松松让夕颜难堪!” 刘义反感不已,这分明就是要为红颜出头的节奏嘛,而且他很想说像你们这种水货,百花山庄随便一名弟子都能干翻无数次,竟然对我的实力表示怀疑? “呵呵。”刘义呵呵复呵呵,除了呵呵还能让他说什么?他主要不愿意太卑躬屈膝,实力越强,他越来越有傲骨了,也越来越不怕死,随时准备鱼死网破一路杀出去,他不知道这种心境是对是错,而且他发觉自己很矛盾,止动处古井无波,心中无我,而面对威胁时却如同现在内心的潜在想法一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用锋刃来说话。 简公子瞥了刘义几眼,看他这副态度,同样不爽,现在二者是互相不待见的态度。 “小子,你敢对简公子这种神态!”荷管事觉得自己官大好几级,现在是时候管管了,他要在商夕颜和简公子面前表现自己,刘义前几日似乎对自己蛮讨好的,此时他忽然有些飘飘然,若是商夕颜简公子降不住的人物被自己轻轻松松喝住了,岂不是倍有面子? “那还用什么神态,和你一样?”刘义冷笑,他刀枪不入,翻脸不认人,谁都不认,本来就对那荷管事仇恨以待,只是心情好不想去惹才留着好脸色说着好话,但是现在他的心情更加好了,所以惹他的人要倒霉了。 “你说什么!?”刚开始没听懂,片刻后荷管事知道了刘义的意思,立时脸色铁青。 “你告诉我你的师父是谁,否则……”简公子一脸威胁之色,确实,他已经凝气归元,在他看来,整个会稽城除了越王府的人,没有人可以做他的对手,至于刘义的师父他不感兴趣,因为他觉得刘义就是一个笑话,他之所以要问到是因为商夕颜的缘故。 远处,商夕颜一身绿色宫装,亭亭玉立,飘飘渺渺,并没有过来,她在观望,她了解简公子的实力,她喜欢的就是这种有实力的男人。 “否则如何?”刘义背负着双手,淡定无比,“我要去清理马棚了,不要扰乱我的正常生活。” “哼!”简公子眼中狠色一闪,突然自原地消失,“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切!”刘义是要破入化元炼器的男人,自然不太放在心上,不过他不愿意充分暴露自己的实力,他准备有所保留,只要不被打败就行了。 简公子没有用上真元,因为他觉得对付刘义这样的小人物,不需要,刘义不用真元,则是心有所忌。 突兀地自刘义背后出现,简公子的折扇袭来,然而刘义头也不回,便转到了他的身侧。 一愣,转而是玩味地一笑,简公子自语:“有点意思,不过……接下来你要小心了。” 迅速回身,简公子一拳打出,袭向刘义的脑门,但刘义的反应让他皱眉:不进不退,同样一拳打出,正中他的右手。 “砰!” 两拳相撞,双方各自倒退几步,刘义自然是气不喘心不跳,至于简公子,他也是一个高手,只要不动用真元刘义拿不下他,也不会落败。 “果然有点实力,看来我之前是小看你了。”简公子这回仔细看了刘义两眼,这小子一身黑衫,衣着朴素,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要知道毕竟刘义已经一只脚跨入化元炼器的大门了,修为高出他多多,所以他没那能力发觉刘义拥有真元。 第206章 妖艳女子 “不敢,不敢。”又是差不多的态度,看不出是恭维还是讽刺,简公子对刘义越来越反感了:这么一个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竟然在这里这么嚣张。 “不过,还不够强!”傅公子运气于双掌之上,突然爆发,击打在了刘义的胸部,刘义一时之间没料到这家伙会提高攻击强度,所以没来得及反应,站立不稳,后退了七八步。 “怎样?”简公子冷笑,他觉得刘义的实力就那样吧,现在自己加强了功力,这小子应该会知道厉害,变色压下嚣张气焰了。 “当然厉害,简公子武功独步青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采起花来脚不沾地,来无影,去无踪。”刘义出言讽刺,他觉得这样很过瘾。 “嘴上功夫倒很利索。”简公子脸上没有露出动怒的神色,这种人情绪隐于深处,最不是人,不过话说回来,刘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会这样,只要想,便可以做到,表面恭恭敬敬,心里早想着远离别人,一有实力再回来复仇,但总觉得自己没有别人那么有恶意,他从来没想过主动去害别人。 “多谢简公子夸奖。”刘义满脸笑意,运功于掌,别人发挥怎样的实力他就使出相对应的实力,只要打个平手即可,得过且过,没有在片刻之内拿下自己简公子已经很没面子了,惩罚已经足够。 冲上前来,简公子决定和刘义好好干一场,看来这小子确实有点来头,商夕颜的眼光不错,若是真有师父,那人物应该不赖,所以他也来了兴趣,他要好好推敲这小子的武功到底是什么来头。 二人在马棚前打了开来,沙土飞扬,难分难解,不过似乎都有所保留,分不出胜负。远处的商夕颜美眸泛出阵阵奇彩,她是一个武痴,在这会稽城内她唯一佩服、服气的只有简公子一人,现在终于有对手和他战一场,她自然要认认真真看到底,心中确实是小激动。 整整打了半个时辰,不分胜负,简公子开始确信商夕颜的眼光是正确的,这小子肯定隐藏着一些东西,他开始思考是否要动用真元,先将这小子降服了再说,慢慢逼问。 荷管事远远地看着,不敢接近,简公子的实力他是心中有数的,想不到刘义居然打得难舍难分,这就让他惊讶了,看来得找个机会除掉这小子,以绝后患。 运转起全身真元,简公子能够听见自己骨骼噼里啪啦作响,他感受到了自信的力量,准备一拳轰出,轰趴这小子。 “臭小子,不好好干活,在这里打架!?”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看起来来人满心怒气,所有人皆一惊,简公子收回了真元,立于原地向着声音来处望去,刘义则是远退了几步,保持距离,这是他的习惯性使然。 小老头两手叉腰,站在前方一棵大树下,怒目瞪得滚圆,他的背后,是张管事,看来这张管事很是聪明啊,知道要去阻止事情,但简公子那样傲得不行的人是不会理会他的,所以便找来了傅大人。 “老爷,”荷管事一脸谄媚之色,墙头草之貌一览无余,屁颠屁颠地过来了,但同时还不忘为简公子和商夕颜说好话,看起来愤愤不平道,“这小子仗着有些本事,嚣张无比,这不简公子在教训着他呢!” “我傅府的人,为何要旁人来教训,你是哪家的!?”小老头狠狠瞪着他,吓得荷管事大气都不敢出,都发抖了起来,“不好好办事,在这里看戏,还不给我滚回去!” “是……小的知错了……”荷管事屁滚尿流,被吓跑了,急急忙忙装作一副事情很多,忙着去办的样子一溜烟没了踪影。 “伯父。”简公子换上了一脸温和的笑容,看起来春风和煦,刘义暗自眯了他一眼,说不出来他这是什么神色。 “哼!”今天小老头没忍住,露出了不待见的神色。 “伯父,他是好意。”商夕颜笑嘻嘻的,冲了上去,她和傅大人可以说是脾气差不多,臭味相投,所以一见这老头便换了神情。 “好意?”小老头鼻子一皱,“夕颜啊,你以后就是我们傅家的人,要收敛一些,和这种人也要保持距离。” 远处,简公子自然是听到了这席话,可他不露声色,依旧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倒像是狗咬吕洞宾了。 “伯父,你胡说什么啊?”商夕颜秀眉微皱,对于小老头的说法很是不满,说起来,这简公子和傅公子一般,和她自小就认得,只是她和傅公子指腹为婚,简公子就像是电灯泡一般多出来了一个,她自觉几十年不可能会看错人。 “你以后自然会知道,”傅大人白了她一眼,背过身去,欲走的姿势,“来我傅府不是跟下人胡搅蛮缠的,两位请去书房吧。” 既然正主都这么说了,二人不好再多说些什么,简公子更是一脸恭恭敬敬之色:“多谢伯父的好意,夕颜,走吧。” 两个小辈的态度让小老头气消了一些,只是他转过头去,见刘义在远处竟然一副看戏的神态,不禁恼火,心想你倒浑水摸鱼偷懒,立时吆喝:“臭小子,干你的活去,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在不务正业,叫你难看!” “是,老爷。”刘义心里偷笑,表面上却是一脸顺从之色,他乐得清闲,只要这帮人都离开了,他中午吃吃饭正好偷闲去破阶。 忙了一整天,修为依旧没有明显的变化,傍晚时分,眼瞅着众多府人都开始准备休息,刘义决定溜出去探一探,好久没有出去了,这一个多月来都忙着干活、修炼,还没有好好出去透透风,会稽城来了这么久都没时间熟悉,确实不好,而且这些对心境都有所帮助,自己素来不仅仅注重于外在实力。 不走正门,方是王道,刘义翻墙而过,大摇大摆地来到大街上,反正外面不可能有人认识自己,除非百花山庄的,不过现在是傍晚,又在大城市,她们不敢动手强杀。 这一次出来,一者是放松心情,二者是探风,他要随时随地了解外面的世界,毕竟会稽城不可久留,他要回去,或者是浪迹天涯,寻找自己的方向,目前的见识太少了,总有一天会成长起来,但要成长,就要去看看广阔的天地。 事先已经有了了解,到哪里才能听到最多关于修炼界的见闻,所以刘义放出神识,寻路,顺带警惕小心,他要寻找一个外表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酒肆,但那可是修炼者最常去的地方,只要不碰到百花山庄的人,其他的修炼者倒是无妨。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点也没有傍晚时分那种夕阳西下的迟暮之感,所以远离原始自然,混在尘世,人就会迷茫、彷徨、辨不清方向,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能在这红尘中坐怀不乱者方是高人。 刘义看起来轻车熟路的,其实可费了一番心思,拐进了一条小巷,这小巷看起来很是偏僻,可拐进去之后却发现人多而杂,却不能称之为热闹,这里是低阶修炼者,特别是散修们的天堂,要知道一般高人也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但也不是绝对,和以上所说一样,大隐隐于市,或许像紫华山上神秘人那一类的强者就隐藏在其中。 酒肆内人声嘈杂,但刘义竟然在这里发现了不少的修仙者,看来来这儿的大多数只有那么几种人:一,自知修炼无望者,二,无心修炼者,三,来此打听消息者,前两者是来此虚度时光,说不出是颓废还是乐在红尘,后者则是有目的而来,像刘义那种,虽然这儿大多都是低阶修者,可小道消息还是特别灵通,不虚一行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个位子,刘义赶紧坐下,占据有利地形。 感知四周,大多都是没有真元和灵力的普通修者,不过却也有那么七八人处在凝气归元境界,剩下的三四人刘义感觉不出,似乎高深莫测,估计是化元炼器以上。 刘义自然是缩于一角,只听,不参与,这里鱼龙混杂,有些人不知打的是什么坏心思,或者属于某个很坑爹的势力,急着拉拢人去跳火坑,他可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只需听听就行了。 大多数散修都是衣着邋遢,看起来一副我自逍遥,视修仙如粪土的样子,这些人一般倒是没什么大心思,就是在这里混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喝喝酒,谈天说地,日复一日,几年就过去了,是这里的常客,一般他们只是讨论一些修炼界之事,却不感兴趣,徒作话柄罢了,不过,少数几个人还是分外显眼,一看就知道是来打探消息的。 中间偏右的一张桌子,坐着一名妖艳女子,体格风骚,玉肌半裸,娇躯散发出浓重的香味,不时地与一帮全身邋遢的修者调笑,看起来无比开放,不过刘义最想说的是:这种女人,最有心机,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尽量远离为好,一旦勾搭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第207章 琉璃尺传闻 东南角落,一名富家公子打扮的青年不动声色,独自饮酒,不论外事,看起来确实是品酒的,这就是刘义觉得高深莫测的人之一,看起来他还没打探到想要的东西。 靠近掌柜那边,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听着周围人的高谈阔论,并不凑上前去,也不搭话,只是一个人憨憨地笑着,这个人虽然表面上普普通通,像一个憨厚的庄稼汉一般,但刘义总是觉得他不简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和牛二那时候朝夕相处,所以潜意识告诉他,这家伙缺少了某一种说不上的庄稼汉气质。 …… 觉得不简单的人不是只有那么几个,毕竟这儿是会稽城修炼者尽知之地,抱着心思过来者不少,这里由诸多潜在的机遇,也有不少潜在的危机,刘义并不抱着某些明确的目的,只是来听见闻的,所以今日早些回去,见好就收,免得陷进去无法自拔。 “琉璃尺……” 隐隐约约,人声嘈杂,似乎某一个角落在闲聊着什么,本来那里不应该为刘义所格外关注的,但是这三个字似乎有着莫大的魔力,其他的只言片语尽皆被人声掩埋,但它们穿越了重围,入了刘义的耳内,他对“琉璃尺”分外敏感。 要知道,不是这样东西,或许就不会有刘义的今天,被逼出牛二家,浪迹天涯,都是为了那件东西,所以一听到这三个字,他的心跳就加速起来,曾经这神器与自己的性命相关,差点被人灭口,感觉如此现实,如此之近,现在听到了谣传,从不知某处遥远的地方隔越江海而来,竟是那样飘飘渺渺,隐隐虚虚,人世沉浮,不过如此,真是造化弄人。 装作一副漫不经心随意走动才靠近的样子,刘义悄然入了听者群,这时候,他又听到了“小仙宗”三个字,立时精神一振,尽管他巴不得这个门派灭亡,但他还是很关心牛育德,不知他现在如何,兄弟两个已经这么久没见面了,说不想念是假的。 静静站了许久,他们的谈论还在继续,但刘义已经基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通灵神器之一——琉璃尺真的现世了! 这一回,并不仅仅是有些线索,像那日小仙宗一般,四处寻找,而是已经显出了原形,被人得到了! 小仙宗小门小派,但总是有些底蕴,这一代掌门野心勃勃,期盼着小仙宗能够成为像天正宗百花山庄甚至华山天神宗、昆仑山桃花派那般的修炼界霸主,历经那么久,花了那么大人力物力,死了三分之二的长老、护法等派内高层,最终终于找到了琉璃尺,准备雪藏起来花费几十年的时间强大门派,至于结果只是悲剧,那些个大派神通广大,仅仅一天之后便得到了消息,向小仙宗掌门施压、威胁、诱惑,种种手段都用尽了,为了不被灭派,那个野心掌门只好答应交出琉璃尺“与修炼界同道共享”,至于真正怎样了,傻瓜都知道:那些大派又见到了一块大肥肉,要抢夺了,至于小仙宗,只是一个笑话,一个悲剧,一个在夹缝中颤抖,只能活在梦中的可怜虫,死了三分之二的派内高层,实力整整下滑了一半,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这就是世道!这就是修炼界!这就是那些个“光明磊落”、“君子”般的大派! 刘义淡然,倒霉的又不是自己,只要牛育德没事就好,但是他忽然觉得像那些个有责任的掌门之类,实在是难做人,他要委曲求全,不可意气用事,下面几百,甚至几千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纵是他桀骜不驯,有傲骨,但若让下面这么多人跟自己一起去拼一口气是不可能的,是于情于理说不通的,只能怂了,要是刘义自己的话,这么逼人,这么让人咽不下去,这么让人走投无路那就同归于尽了,拉几个渣渣垫背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刘义忽然很好奇小仙宗是如何得到琉璃尺的,那次那帮人在村子外面的山上晃悠了那么久都徒劳无功,为什么这次就找到了?所以他决定听下去。 下面的事情,让他一阵紧张,琉璃尺竟然是从牛二村子外面山间一个山洞里找到的,至于对山洞的描述,似乎和自己躲下去,遇见那个恐怖的鸟人幻影、武祖踪迹的山洞很像。 继续默然听着他们的谈论,刘义渐渐放下心来,同时有些疑惑,心中疑云重重:那个山洞有岔道他是知道的,其中一个可以通往一个未知的的世界,另一个则因为危险气息太重,他没敢进去,而琉璃尺就在那个岔道,有石门阻隔的那个岔道,则是走不通。 刘义暗自思索,他生怕被人知道秘密,要是有人发现了和自己有关的蛛丝马迹,肯定会来追寻,凭借那些大派的强大实力,不敢保证能不能查到自己,所以,还真是挺危险的。 “你们知道吗,这次除了找到了琉璃尺,还看到了什么?”一个“知道内幕”的人压低声音,装作一副绝密消息的样子诱惑旁人。 “什么?” “什么?” …… 大多数人异口同声,都很好奇,不过基本上就是好奇而已,想听听故事,和刘义的别有心思不一样。 “看到了天山千绝上人唯一传人的尸骨!”那人显然对自己那石破天惊的消息很有自信,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站在中心,他感觉很爽。 “啊?” “怎么可能!” “天啊,想不到传说是真的!” “琉璃尺真的在那个传人身上,但是他到底为何而死,传说很笼统,很假啊!” “千绝上人那个老怪物活了几千岁了,可怕至极,想不到也有这么憋屈的时候,已经几百年未见他现身了,不知道有没有羽化。” “那个传人死了这么久,尸骨还完好吗?” …… 一片惊呼和讨论之声,确实,这件事情给人的震惊太大了,琉璃尺、天山千绝上人,一人一物,足以傲视千古,成为史诗级神话,成为不朽的传说,这件事情可说是关乎修炼界大片大片大鳄啊,这么多门派被牵扯进其中,不过贼心不死,还不知道千绝上人安在,一听说琉璃尺出世,那些门派居然又蠢蠢欲动出手了! 刘义皱着眉头,暗自思考,若是那些见闻真实,天山千绝上人传人的尸骨这么多年居然还安在,让他不怎么理解,照理来说已经腐烂了,除非……仙神之力,仙神之力如何而来?是修炼得来的,难道修炼到那种境界肉体可以不朽? 不过暂时他没有时间胡思乱想,那种境界远着呢,要知道那名传人可是被人间界东西方这么多大门派、宗教势力联合绞杀,实力可见一斑,绝对是上天入地的大人物,自己还是不要奢想了,而且人们的谈论还在继续,似乎还有后文,他很想听听小仙宗和琉璃尺的命运又该如何。 “那琉璃尺的归宿又将往何方?”一股浓艳的香气袭来,那名妖媚女子不知何时靠近,令刘义一惊,看来这名女子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不过她问出了很多人都想问的问题。 “用那些大派的话来说,他们肩负着保持修炼界平衡的重任,所以琉璃尺需要由他们的最强传人掌控,将来可保世界无恙,在几个月后,各个门派的传人们都将出山,在神山前祈祷叩首之后一决高下,琉璃尺将由胜者掌管,直至接各大掌门的班,成为派内圣物,当然各地的中小门派、散修也可与那些个传人决斗,只要赢了,几大门派将拱手相让。”那人娓娓道来。 话音刚落,酒肆内一片沸腾,每个人都情绪不同,难以言明,仿佛炸了锅一般。 “那些大派真的有那么好心,要是赢了他们的传人,真会得到琉璃尺吗?” “你说笑呢,那些传人都是神破万重或者不灭期的绝世之人,而且不仅仅是修为独步,他们的资质也全都是世间无双的,各有神通,像你这种人,都不值得人家出手。”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隐形的火并罢了,这些个大人物见到了好东西,坐不住了,但又不想拼命损失太大,而且还不好引得天下人生愤,便给这决斗加了个冠冕堂皇的名义,而且条件还是天下人皆可得,纵是有无名高手战败那些传人,恐怕不出一日便身首异处,要知道那年前千绝上人的宝贝徒弟就是这么死的,虽然这些大派吃了大亏……” “那些传人都是基本不出世的,想不到琉璃尺这么有面子,为了它竟然全盘出动了。” “那是自然,难道你没听说过在那遥远的上古时期,天人之战吗,琉璃尺便是那一次一战出名,排入通灵神器的……” “几个月后?那是自然要去看的,千百年来难得见那些修炼界最顶峰之人的大战,必定非常壮观。” …… 第208章 妖女 不同的人抱着不同的心思,至于刘义,对琉璃尺无感,妖魂刀他都扔给了那只小色鹿,耀北七龙则是当它破铜烂铁,这些个烫手的山芋,离得越远越好,况且自己连被秒杀的资格都没有,那些传人他是知道的,楚凌霄、叶胜、李冷月那种在他们面前都不堪一击,李梦龙估计都不会是对手,自己的话,去观战还是很乐意的。 刘义开始盘算时间,现如今离八月初还有两三个月,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逃出百花山庄的魔爪,要是条件可以的话,他决定潜到神山脚下去观战,所谓神山,飘飘渺渺,祥云万道,瑞彩千条,即是神宫所在之处,任何经过山脚下的人都要跪拜以示尊敬,把战场摆到那里,一定是受到了神宫的准许,看起来这次很隆重啊,不去还有点舍不得。 至于神山在哪里,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只听说过它的大名与充满传奇色彩的神话故事,刘义还真不知道,只是知道在京城外围,然而京城在哪里,他不晓得,这次他下定决心纵是冒着点风险也要去看看,好歹也来此一遭吧,免得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做掉时还没来得及看过神宫魔殿。 这件事情看起来惊天动地,举世震惊,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刘义也就淡然了,其实这些和自己关系不大,只是去不去看戏的问题,自己连配角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个群众演员,而且还没钱拿,没有必要关心太多,这里小道消息不少,他决定看看有没有和自己关系近一些的事情。 不得不说,琉璃尺之事影响甚大,大多数人都在谈论这事,即使是那些个刘义觉得不寻常,像妖艳女子,憨厚大汉这种人也都在关注,但静下心来寻找,还是会发觉有好几小搓人在讲述自己的事情,将外界的嘈杂隔绝在外,他们其实没有发现,这也是一种境界修为。 四处逛着,刘义放出神识,反正这里都是修炼者,不必隐瞒,他发现一张桌子上讲的东西他必须去关注。 那是百花山庄和清柳院的事情,当然这不是主要的,他之所以去关注,是因为他隐隐约约听到了“绝灵根”三个字! 缓缓靠近,刘义屏住呼吸细听,他嗅到了令他心跳加速的气息。 “百花山庄和清柳院闹开来了,听说百花山庄被掳走了一个绝灵根的苗子,种种蛛丝马迹指向下手者是洛阳清柳院!” “哦?这两派势力极大,绝灵根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啊,要是事情是真的的话,百花山庄岂不是要拼命?清柳院也真是的,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怎么想不明白?绝灵根一旦成了气候,整个门派实力将上升很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所以……修炼界,你自己懂的。” “可是清柳院和百花山庄并没有任何恩恩怨怨啊,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这个不知,或许两派明面上关系不错,背地里水火不容吧,毕竟一个大派要注意很多事情的。” “清柳院一向以办事细心而出名,为何这么快便露出了马脚?” “听说清柳院掳走人的时候被一个小子看见了,他们扔出的一颗珠子暴露了身份,不过似乎说那小子被人暗杀在了荒野,现在死无对证啊。” …… 一旁,刘义脸色铁青,谁被人暗杀在了荒野?这个百花山庄,真是坏事做绝,现在都把自己除名了,说自己已死,那以后走出去怎么用刘义这个身份,岂不是要吓死人?这百花山庄果真不要脸,恩将仇报,把人往死里逼啊。 不过听这消息,巧儿应该没事,若她真的是被清柳院的人给掳走的,那应该还活得好好的,因为百花山庄正在逼着清柳院承认,而后把人交出来呢,巧儿和杨落泉算是对自己有恩,而且关键时刻还是老头子摆平了水坛主放自己走的,所以现在感觉有些安心了,若是那丫头真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一生难受。 刘义开始思考起自己的未来,这几个月估计都不好离开傅府,外面肯定很危险,而且似乎有点混乱,老老实实待在傅府才是最最明智的选择,化元炼器近在咫尺,尽管这段时间之内不好突破,但总是已经触手可及了,待破阶之后再出会稽城安全一些,毕竟百花山庄不敢闹大动静,巧儿是绝灵根已经为修炼界所知,她的更加隐秘的秘密不想再公诸于众,这样一来想杀她或者掳走她的人会更多,所以派出的大部分都是低阶弟子,只要小心一些,达到化元炼器之后勉强可以自保。 多多益善,刘义觉得多待也没有必要,开始在酒肆内到处晃悠,收集有用情报。 人多而杂,谈天说地的人分成了混乱的无数小团体,刘义一时之间倒是没有目标了,晃悠了许久,虽然他们所说都是修炼界的传奇,却与自己关系不大,只是像听一个个精彩非凡的故事而已,看看天色,刘义觉得是时候离开此地,要过来的话,以后有的是工夫,不急于这一时。 大街上人影绰绰,毕竟刘义没有敢回得太晚,此时正是夜市的黄金时刻,他见到还有不少的修士此时才向着酒肆行去,看来不仅高人,低阶修炼者中也有一些行为怪癖的家伙,这一类人应该是属于夜猫子类型的。 一笑,刘义心想自己算是一个比较正常的修炼者吧,按照常规套路出牌,不知道能不能说这是死板,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初来这个世界,还不是怎么的了解,他的修炼法门完全依靠武祖心法上所指点,叫他创新是不可能的,也只有如此了,即使不如那些怪人,也不会相差太多,因为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只要不是被证明错误的修炼方法即可。 越地美女,别有一番风味,虽然这个世界和古代有些相似,但总也不同,女子并非终日待在闺中,所以也出现了商夕颜那样的奇葩。 此时,香风浮动,月影婆娑,各府的俊男美女在夜色下袅袅飘飘,种种梦幻般的景色弥散在色彩之中,空气中充斥着诗情画意,嫣然之美,刘义忽然有些失神。 江南石桥上,月洒流水,岸边风拂,佳人如画,醉在梦里。 西楼檐瓦下,尘埋孤土,华影微斜,去年今日春露暮。 “在这片如梦似幻的天地,我总是显得格格不入啊,不知故乡的水,故乡的人可好……”刘义由此及彼,心中怅然若失。 或许,奔波讨命的生活确实会掩盖那份愁思,但是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还是会自动激发出来,那不是时间或者其他什么力量可以抹杀的。 “这位道友似乎心里有着什么心事啊?”银铃般的声音入耳,浓艳的香气让人心醉,似乎是一位佳人来到了跟前。 刘义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心想是哪个美女居然会来找自己,不应该啊,但忽然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别人来到了近前,居然没被他发觉,实力定在凝气归元之上,难道是百花山庄的人? 警惕地快速回头,竟然是酒肆内那名妖艳女子,刘义立时离远了一些,一者不知道身份和目的,二者他对这类女子有一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不知道为何。 嫣然一笑,女子伸出玉指点了点刘义的额头:“小兄弟,我有那么可怕吗?” 刘义又退一步,看了看周围,有着不少人,稍稍有些放心,纵真的是百花山庄的人,也不敢如此行事,沉声道:“姑娘找我所为何事?” “谈谈心事,”秋波流转,玉容缓缓靠近,“你似乎有着许多心事呢。” 这话又是何意?刘义暗自推敲,不得其解,是讽刺还是明言,在知道对方真实身份之前难以得晓真意。 “我的心事,与你无关。”面对美人,刘义忽然觉得自己说话好不会拐弯抹角,或者说好话,也不会调笑,这也是自己常常孤寂的原因吧。 “呵呵呵……”女子笑得花枝乱颤,“看得出来小兄弟是一个很无情的男人呢!你让小女子好生伤心。” 无情?小女子?那个女人的言辞让刘义汗颜,说自己无情还真是说笑呢,因为心软还不知错过了多少,至于她自称小女子,也是无言之举,一看就是扮猪吃老虎之徒,真不知道实力几分,还敢用一个“小”字。 “咳咳,姑娘说笑了,有事直说,我还急着回去睡大觉。”刘义不想多纠缠,时间越久越容易被傅府发现自己偷偷溜了出去,他可不想这样,小老头可不比傅公子那么容易对付,说不定运气一差被逐出府门可就惨了。 女子轻笑:“就不能留出一些时间陪陪人家吗?”说着,她便柳腰轻摆,再次靠近,几乎要扑进刘义怀里。 “刷——” 刘义一闪后退:“对不起,在下与姑娘不熟。”这个女人一定打着什么心思,傻瓜都知道,最好还是保持距离,免得含笑九泉。 第209章 化阴泉之力 白了刘义一眼,不过却分外妩媚,那名女子对于距离彻底死心了,这家伙竟然能够受住美色诱惑,出道这么多年,还真难有这样的人物,继续道:“既然小女子有意,绝情男无心,那也就罢了吧,只是不知小兄弟出自何门何派啊?” “无门无派,自成一派。”就是真有门派刘义也不会胡乱说出去,更何况这是事实,又非亲非故,毫不认识,今日在酒肆内晃过几眼,根本就不熟,即使对方是一个大美女他也不会头脑发昏。 美目中闪过一丝异色,女子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抛了一个媚眼:“小兄弟不说也就算了,只是男人太警惕也是坏事哦。” “呃……”刘义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道:“真没有要骗姑娘的意思。” “月下孤立,是不是感到很寂寞?”这时,女子的眸光似乎涟漪一般,缓缓荡漾开来,刘义心神一阵动摇,暗叫一声不好,这个妖女有媚术!而且修为远在自己之上,恐怕…… 刘义这会才深深理解了“妖女”这个词,他感觉大脑有点不受控制,就想着为对方付出一切,被勾魂夺魄了一般,那种感受很是奇妙,既想抗拒,又想早点拥入对方的怀抱,矛盾而又合乎常理。 那是一种煎熬,刘义望着不远处的人影绰绰,张开嘴欲呼喊,却发不出声音,眼瞅着可以救助自己的人一个个越走越远,心中难受而又无助,想不到这妖女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刻也敢下手。 双眼逐渐变得迷离,刘义不由自主走向妖艳女子,他似乎看见了对方嘴角诡谲的笑意,那妖术很可怕,而且女子修为也在自己之上,一时之间竟无法抗拒。 刘义自论忍力还是可以的,所以在被控制了心神的同时,还是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一闪而过: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是拉拢自己还是要害自己? 神识海中,一个美丽女子的影像浮现,让人沉醉,忍不住要陷进去,刘义觉得自己也不是那种非常好色,无法自拔的人,可那股力量太不可抗拒,他都怀疑自己的人品和定力了,难道潜意识中自己竟是这样的人?想不到啊,真想不到。 一股神秘的力量打压下来,刘义感觉到了杀机重重,这是……抹杀自己的灵魂,抑或是神识?他开始恐惧了。 现在不是外在修为上的对抗,而是实打实的精神打击,在这方面刘义一败涂地,有了绝望之感,他不断反问自己:现在你还觉得自己神识强大吗?你还自豪吗?你根本就一无是处!还是踏踏实实,脚踏实地,心中有天有地,低到尘埃,才能开出花来! 对方强大的精神力量狠狠地碾压下来,刘义避无可避,只能任其消耗,灵魂之力缓慢流逝,或者说是被销蚀,再过多久估计他就会魂飞魄散,而肉体却完好无损,问题是直到此时他还不知道女子的真正意图。 女子背后隐隐约约出现一丝妖媚的红光,一种让人醉生梦死般的感觉席卷刘义全身,他一阵酥软无力,而妖艳女子也不知施展了什么法力,使他的身体竟然漂浮起来,随着女子的身影悄然离开人群聚集之处。 来到一个空无人烟的小巷,女子一阵妩媚的笑容,伸出玉手抚摸刘义的胸口:“男人啊,就是太过警惕,也避免不了危险啊。” 刘义真想大骂一声“滚你¥#%#¥##”,但是可惜全身酥麻无力,而且大脑还不受控制,几次要沉醉进去,无法自制。 “我能感觉到,你的精气不同于常人,所以,就是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我也要选中你,把你吸干净,修炼者的精气是最精华的了,咯咯咯……”女子虽然美艳,但是此时的贪婪之色令人一阵恶心,狰狞无比,刘义不禁猜测起对方是人是鬼是妖。 刘义一阵心惊肉跳,他知道这样的死法死相惨烈,而且受尽折磨,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无能为力,只好任其摆布。 神识海中,那种力量在死命挣扎,刘义兵败如山倒,愈战愈败,愈败愈战,他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败了战,战了败,那女子的神识强度非凡,估计是吸多了别人精气的缘故,他的灵魂、神识种种被不断消磨,几乎殆尽。 “啊——” 神识海中,另一个“刘义”在惨叫,他已经支撑不住了,神识只剩下了那么一点,东躲西藏,不再敢应战,那一点神识要是再被消磨,他就彻底消失,不存在了! “哼!” 女子知道这是垂死挣扎,徒劳无功,所以颇是不屑,直接碾压过去,随着又一声惨叫,刘义的神识在她眼皮底下消失,似乎已经灰飞烟灭了。 接下来,该是进行盛宴的时刻了,女子退出刘义的神识海,她此时的笑容再次明艳起来,动人而又美丽,看起来和刚才的狰狞判若两人。 另一边,神识海中藏在某一深处的一点微光缓缓地,担惊受怕地探出头来,他刚才分出两片力量,主力就是被女子消灭的那一股,是炮灰,是掩饰,掩饰他残留了一道微弱的光芒,苟延残喘。 刘义感受到女子正在对自己施法,却又不敢有所表示,他怕,他不敢,他没有能力,但他又深深知道自己和修真者不同,不会动用元神,而后又去祸害别人夺舍,所以肉体精气一被吸干,必死无疑,但还可以缓一缓死去,如果现在又做出头鸟的话,马上就会死。 体内,一股神奇的力量缓缓流淌,刘义那一小道微光开始寻找方向,在那片难以被人察觉的深处,似乎潜藏着力量的源泉,他渴望得到那股力量,得不到,他就会死! 那是一种生命之力,遥远、神秘,而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或者得到过它的恩赐,在这危急时刻,它又准备来相助,来给予生存的权力,刘义扑向那块地方。 一大片泉水,在神识海中化作一方天池,虽然隐秘,但是一被找到,刘义忽然发觉它是如此之大,如此广阔,如此浩瀚,他一下子扎了进去,同时感激涕零:这是化阴泉,它已经融入了我的身体,吸收日月星辰之力,存在于体内,生生不息,这是生命之泉! 神识波动不经意间放出,就因为刚才的激动心情。妖艳女子一惊,想不到这小子还没死,所以立时扑进了神识海,想要磨灭别人的灵魂。 一进入神识海,女子便感受到了那股无垠的气息,一喜:这小子体内居然还有这等好东西,这样也好,正好便宜了自己,精神力量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小兄弟,不错嘛,竟然对奴家这么有情有义,白送给我这好东西。”女子“咯咯”轻笑着,冲向化阴泉。 “轰——” 铺天盖地,化阴泉水忽然化作滔天巨浪,扶摇直上,冲向了高空,女子神识所在之处。那一浪威力极大,满带着刘义充分的信心,立足于自己身体之内,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所向披靡! “可笑,米粒之光,亦敢与皓月争辉?”女子一阵冷笑,一股大力碾压下去,与化阴泉水相撞,轰击四野,漫漫水花化作满天星河,洒落而下,与那股力量同时消失。 “我看你能够撑到几时!”女子信心大增,再次动用精神力量轰击。 刘义无喜无悲,这是他的地盘,以不竭化阴泉为后盾,必将打退一切外敌! 又是一股涛涛天水,不绝不息,迎向上空的女子,此为我地,誓死力争,到死为止! “怎么可能?”刚才的那一击用了女子好大的神识力量,她觉得像此类攻击,刘义是强弩之末,只能发出一次,想不到又攻了过来,要是这家伙真的可以发动好几次的话…… 这一次女子的力量小了一些,可化阴泉水的力量却似乎丝毫未减,将女子攻击消磨之后竟还有余力,把她震飞向了高空。 “可恶!”见到了化阴泉的威力,女子怎么可能死心?所以她不依不饶,直接冲了下去。 在泉水中得到了滋润,刘义的神识短时间内便又壮大了许多,他带着化阴泉的力量,直接用神识飞天而起,要与女子一决高下,有了后盾,他的底气足了不少。 “砰!” 两股力量生猛地相撞,冲击波冲出了刘义的身体,在小巷之内扫荡,刘义的神识被打落下高空,女子也在空中翻飞,看起来是势均力敌,不过,女子有些害怕了,开始逃出刘义的神识海。 “休走!” 刘义信心大增,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占了上风,但刘义决定追击,他挟带着一股大浪扑涌而去,要将女子的神识淹没在这片天池中。 不过,女子的速度极快,很快便消失在了神识海内,看起来是逃出去了,刘义尝试动了动身体,又恢复了控制权。 体外,妖艳女子趁着刘义还没完全掌握身体,打出一道红色光芒,不过却被刘义的拳头给截住了,满身真元开始运转,他汲取到了化阴泉中的精华力量,浑身一阵舒畅,刚才被女子重创的神识不仅完全恢复,而且壮大了,他尝试挥出,几乎可以将真元发于体外,难道,化元炼器真的来临了? 第210章 化元炼器 “你究竟是什么人?体内竟有着这么多猜不透的秘密,怪不得你的精气与别人不同。”女子开始不淡定了起来,她的神识异常强大,这是她一往无前,无往不利的原因,现如今神识攻击吃瘪,她没有把握在修为上胜过刘义,她萌生了遁走的思想。 另一边,刘义意气风发,种种莫名的神秘力量透体而入,眼耳变得灵敏,感官触摸四处,让他再次找到了自信的感觉,神识海内,仰仗化阴泉之力为后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体外,化元炼器的修为近在咫尺,全身真元沸腾,驱敌于千里之外! “破!” 女子双手化印,一片一尺宽的虚空突兀出现,无尽虚空之力吞噬一切,拉扯着,似乎要将刘义撕咬成碎片。 “哼!” 刘义冷笑,此时天地灵气通体,他正处在破阶的边缘,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扼杀?他将一根木棒隔空吸入手中,将真元几乎附着其上一般打出,他感受到了超越境界的力量,这样身处两阶之间的感觉很是奇特与舒服。 “轰!” 两股来自于天地的力量相撞,分崩离析,虚空崩碎,刘义的木棒也被打得一滞,但他是武者,动作极快,就在上面真元粉碎的瞬间,又是一棒,要将这只害人的狐狸精打个头破血流。 不过,女子似乎早有打算,妩媚地一笑道:“小兄弟,你可真是个好男人啊,不过奴家要先走一步了,不用送,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说罢,一阵迷幻般的粉色烟雾弥漫四周,渐渐看不到女子影像。 刘义知道不能这么便宜让人逃走,万一她回过头来再害自己如何?而且此时因为得到了化阴泉的恩泽,正在破阶,找个人好好巩固一下实力还是不错的,所以大喝一声“休走”便拨开粉色烟雾。 一掌推出,打到了空处,女子原来立身之处只留下了空气,刘义皱眉,这个妖女溜得倒蛮快的,确实有一番本事,故而一开始便不经意着了她的道,差点把命都丢了。 “下次别再让我撞见了,否则必不留你,现在我的小心肝还扑通扑通地跳呢。”刘义心中有些不甘,但一想到另一件更加要紧的事——破阶,便心中飘飘然起来:还不赶快!? 远处,传来人声,似乎有几个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刘义猜想是会稽城的卫士,上次和莫敏对决不久后也有人赶来,看起来这里的防卫很到位,强者不少,不过,只要隐藏在暗中,心中有所打算的那些个大人物不出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一步跨出,出现在两丈之外,刘义神功与天地相合,说不出的清逸,行云流水一般,自原地消失,他要迅速赶往傅府找个地方破阶。 傅府与此地,刘义感觉竟只有几步之遥,秒秒钟便到了,直接翻墙而入,不走正门,反正无人可以拦他,整个傅府的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进入了马棚边的小屋内,刘义知道破阶时会有能量波动无法控制住透发出来,毕竟第一次得到那力量,不可能一下子运用的得心应手,所以他不敢在外头破阶。 在床上盘膝而坐,无尽的天地之力汹涌过来,刘义无法理解这什么功法为何需要这么多的灵气,而且不管是什么属性的,照单全收,来者不拒,但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又不需要什么灵丹妙药,要的只是杂乱,甚至没人要的灵气,尽管数量很多,只是花费的时间长一点罢了,世间质量守恒,能量守恒,这是无穷无尽的,不像某些人,靠的是某种珍贵的外物,用完就彻底完了,修为停滞不前。 数不清的不同光华将刘义笼罩在其中,这些神秘的力量本来无法用肉眼看见,因为它们都被分散了,散得太开,现在受到某些指引,聚集在了一处,同类相聚,所以光华大盛,扑腾着,跳跃着,冲进体内,被炼化为那种无色真元,或者说,现在已经演化为夹带着混沌之气的真元。 内视之下,混沌之气似乎比之前又壮大了一些,虽然没有感觉到不适,但总的来说刘义还是很担忧的,因为这像是杂质一般存在于真元之中,而且怎么炼化都无法去除,它就像和真元混在了一起一般。 抱有警惕的态度,但刘义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破阶,敌手太多,又有人要吸自己精气,时不我待,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就要摸清楚当下之急是什么。 刘义的身体就像是无底洞一般,无尽的天地灵气涌进来,却丝毫没有壮大真元的感觉,更不用说达到饱和了,但此时他放下一切,心如止水,忘却了旁的事情,静静地让灵气洗涤自己的全身经脉,用本就已经炼化出的真元四处游走,恨不得突出身体,向着体外射去。 这就是化元炼器的力量!神奇之力!刘义的心境平静之余还有那么一丝小激动,从今天开始,便可以摆脱凝气归元境界仇敌的摆布了,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安全了几分,生存的曙光在前方闪耀! 之前的真元在缓缓减少,确切地说,是在被压缩,压缩,再压缩,而天地灵气则不断被炼化,加入被压缩的那一部分,修为越高,真元越凝练,不过刘义的压缩实在是惊人,真元可以说是变得厚重,那就令他欣喜了,他知道这是好事,这个功法实在是奇特啊。 赤橙黄绿青蓝紫……还有许多叫不出的颜色将刘义包围在其中,神光缭绕,衬托得他如同神明,要是被外人看到,特别是商夕颜那样的武痴,估计会惊讶得跳起来。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刘义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 蓦地睁开双眼,关键的时刻到了,刘义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将全部真元凝聚在之上,神识海内,那股化阴泉居然在躲藏,在关键时刻救了刘义一命,现如今完成了任务,它要遁走,不再被人发现,为人所知,但是刘义不想放过那个大好机会,他要借势、借力,突破自我。 强行撞击出化阴泉内那股水,刘义不断汲取那股力量,吸收着,突变着。 “对不住了,如今正处在关键时刻,借用一下你的力量,即使你想要隐退,也得揪你出来。”话虽如此说,刘义毫不留情,贪婪地吸收着那股泉水,那泉水自从跳入百花禁地那开始之后,就融入了自己血肉之中,不知何时何地滋长起来,想不到竟然又变得这么多了,此时不借用它的力量,更待何时? 以化阴泉之力为后盾,真元不断冲击手指,之前动用木棒只是无限接近于使真元附着其上,现在,刘义想要的,是真正的化元炼器,剑气透发而出! 手指开始刺痛,而且逐渐加剧,这是真元要破入广阔天地的前兆,外面的世界等着它的发挥,它渴望面对世界,不想禁锢在体内一事无成。 和之前的凝气归元完全不同,那时候是大汗淋漓,用尽全力,简直是一种折磨,艰难而又强迫,现如今刘义觉得可以说是水到渠成,风雨过后的彩虹,努力之后的自然结果,所以随心所欲,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完全没有做作。 手指上的刺痛逐渐减轻,但真元却并没有退却,而是鱼贯而出,冲破了封锁线,到达体外,形成了一个微型的防护罩。 “成功了吗?”刘义自问,他不知道,不确定,没有长辈的教诲,他只能瞎摸索,第一次向着化元炼器进发,让他辨不太清方向,但是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指引着他,微微有一丝光明。 运功于指,将真元环绕外围,刘义取出耀北七龙,一指打出。 “铿!” 耀北七龙脆响,震颤,刘义发出一声闷哼,这家伙实在是太硬了,但是他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刚才的那股力量,那是实打实的化元炼器,真元透体而出,坚如铁石! “新的天空笼罩在我的头顶。”刘义脱口而出,长出一口气,同时擒住耀北七龙,冲出屋外,一剑挥出,将一块扔在马棚处不知何年何月的磨刀石劈为了两半。 放出神识,更加灵敏,而且已经超出了傅府的范围,大家都在休息,趁着这股热劲,刘义举剑修武,好久没有这么修炼了,身在别人屋中,他不敢太放肆,所以几乎都是靠打坐来度日,虽然这样也是一种方法,但保持修炼的多样性还是很有必要的,今天,他意气风发,决定将那些基本招式练上一个时辰。 剑芒之中,包含着他的昂扬,他的悲愤,对怆然的不甘,对曙光的向往,五味杂陈,他要将这一切的一切,付诸于淡漠的挥手之间。 月下,一人一剑,分外明媚…… …… 第211章 你算哪根葱 三日,对于某些人来说,三日就足够了,刘义对化元炼器的掌握已经熟练,若是对他经常注意的人,便会发现他的神采有了丝许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却是很难说清的。 有了刘义的“精心调理”,马棚比之前干净了许多,他其实有些不理解那个前任时间都去哪儿了,他每日将马棚整理好,还有许多的时间提升实力,但是那个家伙整日无所事事,又不干活,难道不无聊?或许,一睡泯恩仇,光阴真的是被他给睡没了。 此时,刘义的马棚迎来了一位“贵客”——荷管事,他今天似乎颇有闲情逸致,偶然想起在这个傅府不太为人注意的角落还有一个令他不舒服的小子,说白了吧,他就是不知脑子是不是抽筋了,过来找茬。 “荷管事好!”修为更进了一步,心境好像也不太一样了,刘义心情不错,打算有礼貌一点,不过对付这个家伙依旧是皮笑肉不笑,表面上却又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恶意。 “哼!” 面对在他眼里的“小人物”,荷管事这个伪小人傲得很,自然,他只能算是伪小人,真正的小人,才不会像他那样做在明面上。 刘义暗自大笑,这家伙,还是蛮有趣的,看他要怎样上下蹦跶,怎样折磨人。 “小子,你活到底干了没有?”荷管事背负着双手,在马棚里四处转悠,本来他想这小子居然打扫得这么干净,倒还真的很难挑毛病,但最终他的眼睛还是一亮,要挑毛病还不简单? “没干!”刘义又不是傻瓜,接下来荷管事的台词定是“你#####那里怎么这么脏”啥的,所以他索性就这么回答,看看这混蛋的反应。 “你……”荷管事想不到刘义竟然会这么讽刺性地回答,一时之间竟语塞,本应该脱口而出的台词也卡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你还不快给我干!磨磨蹭蹭的偷什么懒?”荷管事脑子暂停了好久,终于挤出了这么两句他自觉的还有些杀伤力的话语,其实他挑的刺是如此无力,自古以来当真理理直气壮的时候,歪理便会退缩。 “多谢荷管事提醒,荷管事真是对我太好了,知道一旦被老爷抓到小的就完了,所以浪费时间过来检查效果,先行老爷一步,多谢荷管事的关心。”刘义恭恭敬敬地一施礼,他的装蒜装得太假,又一看便知道故意的,给人以另类的感觉,实在不知道该对之说些什么。 刘义外表看上去很傻很天真,但看得出来是在折腾人,但荷管事一时之间竟真的乱了手脚,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你知道就好,给我马上干活,万一老爷过来你可就完了。”没办法,无言以对,荷管事只好跟着装傻,那感觉真的很难受,又说不出来难受在哪里,要不是因为身份,要不是在傅府之内,要是没有这片平衡的“人类文明世界”,他就恨不得马上把刘义被暴扁一顿以泄愤,但反过来一想,要不是这个世界给予他的地位、身份,武功这么高的刘义会忍受自己吗?根本不会!那结果会如何?自己想。 “知道了,多谢荷管事提醒。”刘义从角落里拿出收拾的工具,作出一副准备干活的样子,同时眼睛一瞥,看看这荷管事还有些什么手段。 “看什么看,赶快干活!”这一瞥,又抓住了把柄,荷管事出了一小口恶气,心情好了一些,要知道他这个人特别会找茬,虽说没有神识,又不会武功,但对于那种细节把握得很好,“明察秋毫”,什么细节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刘义嘿嘿一笑,没说些什么话,准备把比较干净的马棚整理得很干净,暂时他还不能修理这个家伙,等离开傅府之时吧。 荷管事心中依旧说不出的不爽,但总是无力发泄,这小子表面上对自己恭恭敬敬的,虽然总是感觉在跟自己作对。 说实话,刘义此时还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做得让荷管事“满意”,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干得足够好,再干也不会有更多的进度,然而悄悄一瞥背后,荷管事背负着双手,铁了心不干正事,要在这里和人耗时间,紧紧地盯着移动着的自己,不用想,这是在找茬,抓话柄,等他累了,不想纠缠了才会慢悠悠,悠哉悠哉地离开。 “小子,磨磨蹭蹭,你到底在不在干活啊?!”荷管事见刘义这副没事找事的样子暗爽,叫嚣得更加嚣张了。 回头,用一种难明的眼神盯了荷管事一眼,刘义依旧不语。 “嘿!臭小子还敢瞪我,今天老子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一时之间忘记了刘义的厉害,荷管事被自己的身份、地位给弄得飘飘欲仙,蒙蔽了双眼,冲了上去,单手抓住了刘义的衣襟。 “放开。”刘义淡淡地蹦出这两个字,看起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很自然的一句话。 “你说谁?”荷管事刚才的好心情又废了,被这两个字弄得怒火中烧。 “你!”刘义慢悠悠地指了一下荷管事,同时准备拨开他的手,只是这个家伙抓得太紧,没成功。 “哼!今天我就以管事的身份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听话的下人。”荷管事嘴上这么说,其实内心已经有些犹豫了,见刘义这架势,不妙啊。 “管事也得有人教训吧?”刘义冷笑着,不过却忽然一皱眉,似乎有人来了,但且不去管他,他顺手一拨,拨开荷管事的手,一掌推出,将这个家伙打得人仰马翻。 “想不到傅府的下人这么飞扬跋扈。”正主此时来到了面前,简公子很帅气地扶起地上的荷管事,这个伪小人立时满心激动,简府公子亲自来扶啊,他几乎要感激涕零了,说不定这个消息很快就会满天飞,成为他炫耀的资本。 “再飞扬跋扈也是我们傅府的事情,你算哪根葱?”刘义把头一昂,翻脸不认人,现如今实力见长,单手能够把人拍翻,简公子算哪根葱? “好可笑的口气。”简公子俊朗的脸庞出现一丝浅笑,那是足以迷倒万千无知少女的微笑,不过对刘义无效,他还是昂着头,一脸不屑,说实话,长时间昂着,他的脖子不怎么舒服。 “哈哈哈哈……”刘义大笑,“确实很可笑。” “臭小子,简公子面前你还大言不惭!”荷管事狠狠地瞪着刘义,借简公子之威,再来一次压制。 “我是大言,你是马屁,道不同,不相为谋。”刘义鄙夷地看了一下荷管事,继续保持着昂着头的姿势。 “你……”荷管事怒目狠瞪,但是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再有一次了,今天这小子有些反常,胆子越来越大,只要看简公子把他修理一顿就可以心满意足了。 “这是傅府,我不想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记着,别在外面被我看见如此待人待物,否则见一次收拾你一次,而且,我要说的是,傅府居然能够容下你这样的人物,可见家主是怎样的人。”简公子剑眉如刀,眼中冷芒四射,外放出令人可怕的气势。 “公子……”荷管事小心翼翼地揪了揪简公子的衣服,他怕了,怕被小老头听到,他可不想被拖累,失了宝座,他想做墙头草,风吹两边摇,只有两边不闹僵他才如鱼得水。 “我去……”刘义无言,现在看来简公子倒像是正气凛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那将自己置于何地? “你好自为之!”简公子冷冷地瞥了刘义一眼,拂袖而去,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荷管事一句:“你给我记着点,离这小子远一些,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刘义留在原地不知在嘟哝着什么,不过他觉得这家伙最后一句话倒是说对了,对着荷管事大声道:“听到没有,离我远点,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哼,你小子等着!”荷管事恶狠狠地瞪了刘义一眼,不甘心地离开了,确实,现在这小子越来越嚣张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没有简公子在身旁,还是比较危险的。 “等着就等着。”刘义无所谓,荷管事的话,就是叫小老头过来看,反正实力摆在那里,马棚虽说并非一尘不染,可也井井有条,怕什么?唯一小心的是那个简公子,说不定真的在外面碰见他会被打一顿,化元炼器的修为也很是鸡肋,这家伙是一府公子,简府也是大府邸,还真不能把他打趴下,所以就难做了。 “不要被世俗所羁绊,路见不爽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和他们同归于尽,你死我亡。”刘义自嘲地笑了一下,当然这句话只是说说而已,不是他猥琐、胆小,而是不值得,杀了有身份的人,这个人又没有太大作用,然后被有身份的人的家人杀了,什么都没有改变,没意思。 第212章 猴子请来的 刘义不屑于太过计较的另一个原因便是他心情好,对天地万龙阵的钻研终于有了成就,现在的阵法,足以困封化元炼器境界强者,绝杀实力稍弱的凝气归元高手,有了资本,心情肯定好,只不过要想发挥出真正威力,还不行,因为没有合格的材料,那种大规模绝世杀阵,都需要某些特殊材料才能达到完美,但目前有时间去收集,刘义决定将这个阵法留给某些人,他隐隐觉得,暴风骤雨会在未来等着自己。 现在刘义要做的是有时间溜出去买那些他都不太懂的石头,那些石头各有各的作用,有的是困封灵气,防止它外泄,有的是增强威力,将有限的力量化作万道千重,还有的则是发挥威力,在大阵内肆虐,横扫八方,那是最最主要的,虽然任一环节缺一不可,所以真要收集起来令人头疼,不是一家店中就能买到的,比较麻烦。 白天溜出去的话比较容易被傅府的人发现,到时候理由不好找,而晚上则太危险,要知道某些仇敌就盼着自己冒出来,一举击杀,这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熟虑的难题。 “上次傍晚时分出去差点被那个妖女干掉,不知道是不是证明这一时间段也不安全。”刘义在犹豫,本来的话傍晚时分傅府之人都准备休息,巡夜人也不会到马棚来“看望”刘义,而且那一时间光线不算暗,外头行人不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害怕了。 现在没钱、没机会,刘义决定押后再说,这个月巩固一下实力,荷管事主动来找事,有些不正常,小心一些。 刘义不再折腾,开始变得低调,无事不出门,出门不独自,也不没事找事去惹类似荷管事简公子商夕颜那一类人,他要将剑气修炼到极致,尽量外放出去,模仿化元炼器的那些天之骄子,让手中兵器无往不利,虽然进了一阶,但是在化元炼器境界自己就是一个菜鸟,他不太想在傅府待太久的时间,他要尽快离开,傅公子不在,而且这里又那么危险,不像李府有修炼界大鳄坐镇,总是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 傍晚时分,坐于屋顶,遥望远方,尽是繁华,危楼重叠,人海茫茫,春花落尽,夏色弥漫,漫天红云,却不见夕阳,识不到天高云淡,雁去云归,刘义的心境难得的空旷,又有些压抑,似乎被某种东西禁锢在了红尘之中,没有春暖花开,没有清新的大自然,但他又舍不得离开这个禁锢他的笼子,这是生养他的环境,人因为孤独而找到彼此,聚集在一起,得到温暖,这样的矛盾,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错了,但究竟是什么呢?刘义想不明白。 日复一日,刘义在傅府的日子难得变得安逸而不知危,每日整理好马棚,便是修炼、摆弄阵法,又不知对错,自己给自己判断,无师无长,傍晚,夜色弥漫之时,翻上屋顶,看着天上的红晕,看着天上的星月,倒是悠然自得。 只是,有一件不愉快的事情还是发生过,是关于荷管事那个不要命的家伙的:这货居然对自己下毒。 那日,有一个傅府内的人来到了马棚内的小屋,竟然带着一小锅汤来找刘义,说是荷管事让带的,必须要当着他的面喝下去,要对刘义赔罪,刘义当时就差点打人:这货会赔罪?骗傻瓜呢,不害人已经不错了。 刘义在巧儿那待那么长时间不是白学的,稍微接触几下就知道了是什么毒,可那家伙眼神热切,必须要在他面前喝下去,看起来是荷管事允了好处,刘义冷笑,找他的麻烦?这么多天他远离别人,独自看时光匆匆,竟然主动来挑衅他?而且所用手段之拙劣、之逗逼,让人汗颜。这种智商,能够顺风顺水,混到管事,而且似乎在傅府、在简家、商家人面前很红的样子,实在是一个奇迹。 “多谢荷管事的美意,你回去告诉他,我对对他的冒犯感到很是抱歉,这锅汤,我收下了,待会儿吃。”刘义心中想笑,却不笑出来。 “这可是荷管事辛辛苦苦煮给你吃的,他说过了,一定要亲眼看着你喝下去他才会安心。”那人眼神迫切,看得出来也是一个势力之徒,有好处就拿。 刘义差点喷饭:荷管事辛辛苦苦煮给我的?你是猴子请来的吗,实际一点好不好?应该说这是荷管事辛辛苦苦下的毒,你一定要喝下去,两眼一翻,腿一蹬,大家就都完事了。 “我刚吃好饭,吃得太饱,稍等吧,你先回去,锅我会还的,不用担心。”刘义觉得自己装傻的本领还是不错的,就看看这个和荷管事沆瀣一气的家伙有些什么手段吧,虽然到目前看起来还只是一根木头、一个愣子。 “不行,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太饱了也要喝一口,最起码让我看见,这是荷管事的一份心意。”那人一脸严肃,不可抗拒的神色。 “可我不想喝。”刘义的神色变了,态度开始变得强硬,这货拎不清,不识时务,要让他吃点苦头。 “你喝不喝?”那人同样变色,满是威胁之意,他虽说不是一个彪形大汉,但也健壮有力,而刘义表面看上去比较清瘦,一只手就可以了。 “我不喝你想咋地?”刘义抱臂而立,斜着眼睛看人,他要开始嚣张了,同时心想你是新来的吗,老子的实力照理来说傅府之人都知道啊,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我太过不合群,自以为出名,其实毛都不是? “臭小子,荷管事好生对你,你这么不领情,竟然敢违逆!?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话音未落,那人的最后一个字闷了,转而是另一个字的惨叫:“啊——” 刘义速度极快,确实,会稽城之内,除了官府的那些隐秘高手,还没有人能够快过他,连商夕颜都只能算是渣渣,至于这个家伙……还没来得及反应,肚子上便被擂了一拳。 “你敢抢先捶我?”那人脸色狰狞,怒火中烧,就要出手,他怒了,真的怒了! “捶你又怎么了?我还踢你呢!”刘义一脸无赖相,无影脚一般踢出一脚,快捷如闪电,疾猛如暴风。 “砰!” 那家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被踹飞出了五丈之远,躺在地上直哼哼,一时之间缓不过劲来,他想不明白了,明明自己刚才出手了,怎么就又被抢先了呢?那小子开挂的吗? 其实此时的刘义有些心虚,刚才他差点打出真元,习惯性,那可是要人命的,荷管事那圆滑的家伙要做掉自己肯定有着完整的计划,也好打通关节,可自己要是把人打死了,那就只有远走高飞离开傅府了。 在远处观察,刘义没有上前,他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还要蹦跶。 那人挣扎了片刻,终于起来了,刘义的攻击很有分寸,他的伤势都是外伤,短时间内会很痛,但没有大碍,要的就只是一个教训,看他还敢不敢。 缓缓靠近刘义,那人身体颤抖,步履蹒跚:“小哥,我不敢了,之前是我错了……” 刘义皱眉,冷眼旁观,这家伙手中隐隐约约有一把匕首,看起来是要强上了,真是不知死。 “当!” 在匕首捅出去之前那一点点的时间,刘义手中的锅扣在了那人的头上,烫得他哭爹喊娘,同时郁闷:怎么又慢了一步,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小子……会武功?只是和他不熟不知道啊,荷管事居然没有提醒自己。 “本来已经放过你了,你还想怎样?”刘义蹲了下去,以他目前的实力,在这儿没人能够击杀他,所以他大可以以居高临下的姿势震慑倒在地上的家伙。 “不……不敢了……”现在那人是真的颤抖,不是伤势所致,而是害怕,这三下,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像那什么一样,而且痛得要命,却死不了人,不用想,那小子实力不是自己可以触摸得到的,还是老老实实点为好,让那荷管事找别人吧。 “下面我说得对的,你只要点头就行,懂了没有?”刘义要开始提问题了,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问一下更清楚一些。 “懂……懂了……”那人心也凉了,什么都说了吧,荷管事还远着呢,可这个变态的小子就在眼前,他实力那么强,又没有可以让他顾忌的东西,不爽就可以动手,到时候真的后悔都来不及了。 “那里是毒对吗?”指了指锅,虽然汤水全在那人的头上。 点头。 “是荷管事叫你来的,对吗?” 又是点头。 “把我杀了之后他怎么处理,怎么没有后顾之忧?” 没有任何反应。 “回答啊,你不要命了吗?”刘义威胁,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不听话了。 “是你叫我点头就行。”那人哭丧着脸,一脸委屈。 刘义:“……” 第213章 你哄小孩呢 “现在开始叫你回答了。”刘义只好折了自己刚才的话,他就好奇,像荷管事那样的一类人是如何一手遮天的,干了伤天害理的事,还能荣华富贵一生。 “塞进杂物里,扔到城外去就行了,花点银两,城门口的人就不会检查。”那人担惊受怕,这样说似乎是残忍了一点,但不说实话自己也危险,反正暂时先把荷管事卖了吧,目前有危险,先把小命保住再说。 “奶奶的,敢这么对我,我@#¥%&¥#&%@……”刘义嘟哝,随之道:“那少了人傅府就不去查?” “没人敢怀疑到荷管事头上啊,虽然有些人心知肚明,但也乐得装糊涂,不敢说出去,一个下人而已,再收一个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反正以前也不止一两次……”说起从前的事情来,那人心有余悸,毕竟今天若是成功了……他心里虚得很。 “对哦,上次同宿舍,不是,一同住的那些家伙和我说过……”刘义回忆,这荷管事既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本来不关自己屁事,但既然欺负到头上来了,离开傅府之前把他干掉,反正自己闲得慌,一身修为自保都不能,杀个那样的家伙还不至于浪费。 “你是不是干过?”刘义一脸阴森森之色,看起来可怕无比。 “没……没有啊,大侠饶命!”那人吓尿了,带着哭腔否认,“今天是第一次,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了!” “你才是大侠,你们全家都是大侠,不要叫我大侠,听到了没有,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本来刘义想说“来这个世界打酱油的”,最后省略了那几个字,他不想被人发现不属于这个世界。 “打酱油的饶命!打酱油的饶命!再也不敢了……”那人听话得很,急忙纠正。 刘义:“……” “待会儿回去,你怎么向荷管事交代?”刘义一脸邪恶的笑容,他要知道接下来地上这位和荷管事谁会更难堪,这是一件很戏剧性的事件。 “我……就告诉他这件事情我干不了,请他另请高明吧。”说实话,其实他还没想好,这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熟虑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叫他还来杀我?”刘义冷冷地瞥向他,见他吓得发抖,便道:“他肯定会问你有没有将他供出来,不过……这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实。” “这个……”那人为难,以他的脑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说不定荷管事会做了自己,他现在有了一种离开傅府的思想。 “你回去告诉他,今天的好意我心领了,改天我会在晚上去探望他,叫他被子裹紧一点。”刘义当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自己实力强悍,但稍有不慎还是会死得不明不白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比如从小仙宗强者手中逃脱,从水坛主手中全身而退,这些真的说不定。 “啊?”那人吓尿了,这种话叫他怎么敢对荷管事说? “你不说的话我会先找你的。”刘义眼中闪过一道幽光,他说到做到,事情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且这两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杀为好,所以他要来真格的。 “我说我说。”性命最重要,虽然是暂时的。 “那就好。”刘义点了点头,此时他外放出一股化元炼器的气势,给人以压迫感,他这是震慑,叫这个家伙不要耍滑头,免得又有麻烦,反正对方绝对不会知道这股气势是什么概念,只要让他单纯的害怕便是了,至于威慑力,他还是很有信心的,相差一个境界,实力差距十万八千里,更何况还未踏入武道者。 “这位小哥,你……是吓唬他还是来真的?”因为很有可能自己也会被找麻烦,所以那人还是很“关心”荷管事的命运的。 “当然来真的,不然怎么能够让这种人收手?我要打得他满地找牙!”刘义的话语虽然说是无所谓的样子,但其中透发出的狠意是实实在在的。 “那……那是当然……”本来就伤得不重,现在几乎恢复了,所以那人很灵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你走吧,要是再来……”刘义冷冷瞥了他一眼,“我会热烈欢迎你的。” “那是当然,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听闻此话,如蒙大赦,不过此人似乎确实不太会说话,刘义满头黑线。 那人灰溜溜地逃走了,刘义觉得今天晚上就开始行动更有震慑力,就不改天了。 …… 月黑风高夜,一间在傅府算是蛮不错的屋舍内。 透过门缝,依稀可以听见娇媚的呻吟之声,暖洋洋地入人心间,教你醉生梦死,忘却自我,回归原始的怀抱。 门口,刘义一脸奸笑:“谁淫。荡啊你淫。荡,想不到这个荷管事倒还蛮会过小日子的嘛,不过,对不起,今天你惹了我,我要打扰一下你的春宵梦,桀桀桀……” 刘义眼力非凡,现如今他是化元炼器的强力武者,不是莽夫,进屋之前,不管是不是因为荷管事强不强大的缘故,都要先探知一番,这是原则问题。 床上,两人正斗争得火热,看脱在地上的衣衫,是婢子的打扮,那名女子虽说不是花容月貌,但也别有一番风姿,肌肤似雪,娇小而又美艳,刘义心想这荷管事眼光还不错嘛。 荷管事双眼发红,对胯下狂轰滥炸,女子娇喘连连,柔若无骨,让这家伙更加疯狂,本来今天得知了刘义放出的话他心中不太爽,所以今晚要乐一把,但是一到温柔乡里,便一下子忘却了一切,就想着@#¥%,心中满是大激动。 “吱呀”一声,门打开,刘义大摇大摆地进了去,他需要给人面子吗?不需要! “谁!?”荷管事警觉,停止了攻击,从床边探出头来看着门口,不过刚才刘义顺手将门又带上了,他没看见什么,不禁皱眉:是自己的错觉。 “怎么了?”娇小女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并没有急着叫床,对于荷管事的反应也蛮关心。 “不知道,难道是我听错了……”荷管事皱眉,他想不明白,照理来说自己的听觉一向是很灵光的,今天怎么会失误? “没什么事,今天中邪了。”其实荷管事真正说的是刘义没死还要来找麻烦这件事。 呻吟声再次传来,看来荷管事持久力超强,而且想来就来,想停就停,刘义强忍住没笑出声来,悄悄地靠近床头。 “不行了不行了……”荷管事太强大,娇小女子满脸通红,她本来就身小体弱,荷管事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让她hold不住,但是她这么娇柔告饶的样子让荷管事越发激动,根本停不下来。 “咳咳。”刘义等了好久,终于出声冒出头来。 “谁!?” 又是这么一个字,刘义真的想问这家伙惊讶时只会说这个字吗? “我,怎么,不欢迎?”刘义脸色开始变冷了起来,面对这个家伙,新仇旧恨一起来,就是想给好脸色也给不出。 “你……刚才是你?”荷管事蓦地萎了,他知道刘义的实力,要是不顾一切动手,后果可不是盖的。 “不是我还会是谁,只是刚才见你正欢,不想打扰而已。”刘义瞥了瞥那名娇小女子,她并没有想象当中大声尖叫,只是用被捂住身子,缩在角落里,一脸羞怯之色,看起来娇滴滴的。 刘义不屑,心想刚才还乐呵着呢,现在怎么装出一副纯情的样子捂住全身?真是@#¥%&,装蒜的本领似乎都是与生俱来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荷管事脸色铁青,现在彻底萎了,清醒了许多,这小子现在就在面前,自己还光着身子,也没有时间叫人来救命,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下次一定要在简公子面前好好告一状,只有他的实力才能教训这个小子(当然他想多了),只是就怕没有下次了,这小子看起来是一个狠角色,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要干什么?”刘义冷笑,“要干什么你心知肚明,只是你扪心自问,你干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荷管事一脸苦相,在这里他没有依仗,他不想死,还是服软的为好。 “啪!” 刘义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荷管事晕头转向的:“还什么都没干,你哄小孩呢?” “我……”知道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荷管事索性就这么着了,他都要哭了,杀人没杀成,现在正主来了,来找麻烦了,真是倒霉。 “这位大哥,这件事情和小女子无关,我可以走吗?”娇小女子眼珠滴溜溜地转,心思百转,看得出来外表清纯,其实滑溜得很,见势不妙,卖弄一下自己的弱女子形象,好开溜。 “大哥?”刘义对于这个称呼无言,就自己的年纪,自己清瘦的形象,居然有人这么叫自己,但是这个女的看起来不是比较安静藏得住事的人,说不定一出去就把事给搅黄了,不能这么轻易放走,要用一些手段震慑一下,特别要用修为压制,神识攻击,于是道:“大哥现在不能放你走,给我老老实实在角落里玩去。” 第214章 狂扁小朋友 “想不到你是这么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的人。”女子眼睛水汪汪的,居然带着哭腔,似乎要撒娇哭出声来了。 “烦死了!”刘义知道这种人心软是很难对付的,一来真格的就简单得多,一下放出神识,将女子震得一愣,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子“嗡”地一下懵了,立马安静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虽然她实在想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她心知肚明。 狠狠瞪了女子一眼,荷管事心想你竟然想抛下我一个人离开,不过要让他真发脾气还是舍不得的,这名女子是他在府内最喜欢的一个,床上功夫了得,以后还要好好做春宵梦呢。 “你想毒死我是不是?”刘义一脸诡异的笑容,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荷管事不禁发毛,情不自禁否认:“没……没有……” “嗯!?”刘义的巴掌扬了起来,就要出手。 “有!有有有,不对,有过,现在不敢了……”荷管事现在变得机灵了,本来他就看脸色行事的能力特别强,虽然其他一无是处,但转变语气的反应极快。 “嘿嘿。”刘义的笑容很诡异,叫他相信这家伙真的不敢了是不可能的,恐怕现在他的害怕只是本能,其实心里就想着马上干掉自己把? “你……你要做什么?”刘义的笑容太恐怖,荷管事紧张了,毕竟自己对这小子百般刁难,还要人性命,现在对方无所顾忌,放下一切来干,那必定会是刀山火海。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也要对你做什么。”刘义知道这种人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就一个巴掌唬不了他,而且也太便宜了,用某些人经常使用的话语,便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家伙。 “我可是傅府管事,从今以后我不碰你就罢了,你可不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荷管事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些什么事情,纵是告饶也无用,还是垂死挣扎用身份和地位、地点来唬一下人。 “哟,很嚣张嘛,什么时候了还在叫嚣?”刘义运转起真元,传输力量于双臂之上,卡住脖子,单手将赤身裸体的荷管事拎了起来,顿时一股难闻的味道袭来,手上也滑滑的,满是体油,看来平日里大鱼大肉吃多了,而且经久不洗澡,才会那么恶心。 “靠,你这家伙,表面上一副管事的样子,衣冠楚楚,穿的也比我们好,原来这么@#¥%&,真是一只衣冠禽兽。”刘义强忍住没呕出来,说实话,这个荷管事实力还是蛮强大的,特种攻击啊,凭此实力,纵横天下,谁与争锋!?淫才啊,他不入修炼界真是可惜了。 荷管事死命挣扎,一股一股味道汹涌过来,如同海浪一般,那也不是臭味,反正很是难名、恶心,刘义都快吃不消了。 盯了角落里的娇小美女一眼,刘义一副甘拜下风的神色:“这位侠女,您在这种攻势下金枪不倒,可见武功出神入化,小弟佩服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女子照单全收。 刘义:“……” “放开……我,我叫人了……”被卡住脖子,荷管事说话很吃力,但还是尝试威胁,同时用拳头不停敲击刘义的双臂,他还算是蛮壮的,所以物理攻击力还是有一定伤害。 “竟然还敢动手?”刘义一拳打向那家伙的鼻梁,一声闷哼,荷管事疼得直哼哼,想要捂住鼻子却不能,难受无比,此时鼻血也淌了下来,算起被他害死的人,今天的惩罚已经非常便宜他了。 “你每天大吃大喝,身上都流油,弄点血放出来吧,那么多营养小心身体都爆掉。”刘义又是一拳,打掉他三颗门牙,确实,是三颗,不是一颗,刘义下手很重而且有所把握。 “啊——”荷管事惨叫,一向只有他玩弄别人,还没有被人这么虐待的,他悲愤不堪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化之在惨叫声中,希望有人听见过来救他,不过他不知道刘义已经动用秘法隔绝了声音,除了屋中三人,没有其他人会听到。 荷管事口齿不清,不知在怒吼着什么,他一掌向着刘义头部拍过来,却被刘义单手接住,然后右手一松脖子,将之扔在床上。 “臭小子,你给脸不要脸,我可是傅府管事,你一个下人……”荷管事口中满是血,说话含糊不清,不过还是可以听得懂的,刘义冷笑:直到现在还敢威胁,看来这个家伙真的以为自己是管事非常了不起,趋炎附势,狐假虎威,今天就要让他知道后果。 刘义将荷管事一下子按在床上,一阵拳打脚踢,丝毫不留情面,从还没入傅府开始这混蛋就一直百般刁难,那时候自己根本就没有得罪什么人,不是没事找事吗? 荷管事惨叫连连,刚才的醉生梦死之态一扫而空,现在什么美人如玉,金屋藏娇,春宵一刻值千金,全是狗屁,逃脱别人的拳脚才是王道,只是可惜他逃不了。 “我打打打打打……”刘义虽然没有动用真元,但是他本来就武功不低,要虐待一个恶心的家伙还是很简单的,只是回去一定要洗个澡,特别是双手一定要洗干净,这货太脏了,玷污了自己的手。 整整打了一炷香的工夫,荷管事鼻青眼肿,脸部不成样子,变成了猪头,刘义本来想再打一会儿的,那才解气,但是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在修炼界,这么干要出人命的,没离开傅府之前他还不想杀了这家伙,不然会很麻烦。 “还嚣不嚣张?还要不要杀我?以后还找不找我麻烦?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刘义一连提出多个“问题”,但是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了,荷管事在床上直抽搐,吓得娇小女子都恨不得上去探探他的鼻息,不过刘义知道这家伙没事,现在的样子一部分是急火攻心,缓一会儿就ok了。 荷管事彻底没了脾气,刘义也不多待,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只剩下女子趴在床上不住摇晃荷管事,尝试让他清醒过来。 刘义知道,最起码有一段时间这个家伙不会再蹦跶,因为他明白即使束缚于傅府、会稽城的条条框框,即使杀了人后刘义会被追杀,但是前提是荷管事自己被刘义给干掉了,这笔生意做的很不合算。 这么多天来,也就发生了这么一件意外事,总体来说还是很平静,因为刘义不再出门,有了前车之鉴,他还要再缓一缓,虽然破入了化元炼器,但是还没有完全掌握那股力量,他需要两三个月来彻底巩固实力,所以他的“威胁”还是在府内的:荷管事、小老头、简公子,还有商夕颜,根据简公子的性格,应该自以为是正人君子,说过了外头才会动手就不会在傅府撒野,至于商夕颜,了解自己的实力,顶多口头上故意刁难,没多大伤害,荷管事已经教训过了,所以唯一要注意的只是傅大人。 看旭日东升,夕阳西下,体会岁月的点点滴滴变迁,刘义每每在清晨天微亮之时吞吐晨息,在众人忙着吃饭,无人注意之时看天边血色,心中说不出的坦然,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你心有多大,脑中是否有一方乾坤。 别人修炼都有目的,有的是为得道飞仙,有的是为独步江湖,刘义却不是太过明确,本来确实,他是为了自保,但是现在他又迷茫了,因为自保也不尽然,或许仅仅是为武吧,但是何谓武,那武祖心法上说得太过晦涩难懂,而且刘义也不一定能够认同,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世界,不需要和别人同步。有的时候,人确实活得浑浑噩噩的,但那种浑浑噩噩并非是坏事,自然界都有它的特定轨迹,比如由生到死,每个人都是如此,至于仙神,他不太信,因为他是过来人,他觉得这是宗教势力的欺骗,究竟是如何,他不甚明了。 天地莽莽,人海茫茫,渺小的修炼者在这片庞大的世界寻找未来,难免会感叹一些东西,更何况是像刘义那样来到异世,没有亲人、朋友,还处处有危险的孤独者。看天地虚妄,吾心仓皇,夏夜的星月,俯瞰苍生,刘义有时忙得晚了便会仰天躺在屋顶上,看着这片浩瀚的宇宙,不禁失神:生命、功成名就、王道天下,都是这片玄妙的、不可抗拒的宇宙所给的,有些修炼者,特别是那些大门大派的,自以为修炼得独步天下,便开始不将世界放在眼里,给予自己天地主宰者的称号,不可一世,却又自高自大、自欺欺人,最终轻者黯然神伤,默默陨落,重者身败名裂,魂飞魄散,害人害己。所以,刘义不禁有了一种虔诚之心,人,不能忘记自己的位置,因为人类世界的某些荣耀而飘飘欲仙,志得意满,因为冥冥中总是有着一股力量在平衡着什么。 第215章 再见小色鹿 “唉——都说岁月无痕,其实不然啊,岁月如刀,割去锋芒,韶华易逝,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刘义悠哉悠哉地靠在墙角,缩在一个角落里,默默隐于黑暗中,口中含着一根草杆,就是眼光敏锐的人,也很容易将他忽略,就这么不为人所注意,用阴影掩饰自己,他感觉很安全,心中有些安慰。 他就准备这么待上半个时辰,也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什么意义,他不觉得这是在虚度光阴,其实,每天花一点时间思考人生也是有必要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法,叫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不想别的东西,每天就这么活着他难受。 傅府院落围墙上,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其实就是从刘义的头顶上方那片地方,不过放出神识覆盖傅府的刘义居然没有感觉,要是让他知道,一定会有危机感。 金光跳下了围墙,来到刘义身侧的远处,同时光芒消失,一切都无影无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切的一切那么诡异而又无解。 今天刘义感觉不错,他大摇大摆地从地上爬起,发出窸窣之声,反正在这儿是没有人能够发现自己在干什么的,因为他们实力不够。 金光消失之处依旧悄无声息,似乎是离开了,不过谁知道呢?一切都说不定。 回到屋中,刘义收拾了一下被子,准备睡觉,天天早上都要早起,要注意规律,注意时间,不像某些人,不吃早饭,只要没事,一觉睡到中午,那个乐呵乐呵,其实不太好,当然实在太累了是例外。 虽然把被子收拾了一下,但其实初夏温度足够,不是太过需要,稍微盖点即可。 如今对阵法有点小成就,布置一些简单的防护措施妥妥的,刘义稳居屋中,颇有种运筹帷幄的自得感,有时候乐观、为自己的成就感到荣耀也是应该的。 随着夜色深入,温度渐渐降低,若是露宿街头,会感受到一股凉意,不过呼呼大睡于屋中的刘义是不会察觉的,有个避风湾真好,至此,祝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们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 黑暗中,两道金色的光芒在屋外游荡,转悠了许久,它倏地一下消失了,确切来说,是进入了屋内。 阴差阳错,金光进入的地方正好避开了小型阵法,那东西应该是不知道刘义布置了阵法的。 金光一闪消失,那家伙似乎蛮聪明的,知道黑暗中太亮容易暴露,即使是在睡着的人面前,所以把那种惹人注目的力量屏蔽了。 悄无声息,借着那一片迷茫,那东西悄悄行动着。 刘义袖中,耀北七龙脏兮兮而又破烂,不过透过那一层表面现象,那其中却是寒芒四射。 那东西缓缓接近,似乎感受到了那道道锋芒,瞳孔之中闪过几丝兴奋,不过这时一只手拍了下来,那东西“嗖”地一下躲开了,在远处的黑暗中扑棱棱地眨巴着小眼睛。 “奶奶的,这又是什么东西?”其实此时的刘义强装镇定,他已经心惊肉跳,别人到了他的床上他才发觉,修为绝对在他之上啊,要是对方有杀意,岂不是…… 真元运转,在掌外扑腾着、跳跃着,这是他的巅峰力量,刘义如临大敌,同时缓缓倒退着,摸索油灯,还是有光安全一些,现在已经被人发现,他又觉得躲在黑暗中危险了。 那东西没有上前,也没有阻止,刘义点亮了油灯。 “是你!”见到眼前的家伙,刘义颇有一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三个字脱口而出:“小混蛋!” 地上的一个小东西不满地张牙舞爪,似乎是在抗议,不过刘义无视,显然,这东西就是小色鹿,只是不知道它是怎么寻过来的。 “你这小混蛋,小色鹿,给了你妖魂刀还不满足,你要过来干什么?”刘义如今修为小成,而且明白这小家伙没有杀生的思想,顶多就是可恶,恶心别人一把,所以外放出气势压过去,静静而立,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小色鹿眼中满是小星星,伸出爪子,指向刘义的宽大袖子。 “我@#¥%&%¥&@……说好的拿了妖魂刀便罢了,还要不要愉快的玩耍了?”刘义差点暴跳如雷了,这狗东西人心不足蛇吞象,胃口倒蛮大的嘛,那时候趁人之危空手套白狼得了妖魂刀,现在又要耀北七龙?想得美! “你这小玩意儿要了又没用,那能用吗?不能!那还步步相逼作甚?”刘义将耀北七龙取出,往木桌上“铿”地一插,一副要拿自己来,看你有没有这本事的样子。 刘义一会儿“小色鹿”,一会儿“小混蛋”,现在又“小玩意儿”,这只小不点麒麟兽相当反对,咿咿呀呀在那边反驳个不停。 “来啊来啊,你咬我啊,有本事就拿走,小心我把你炖了吃了,不知道神兽的肉好不好吃。”刘义知道这东西的能耐,它就是胆小,顶多偷袭,只要一接近,便“嗖”地一下溜了,所以现在见它生气又无可奈何,有些得意洋洋,你咬我啊!? 小色鹿肺都气炸了,平日里它一向滑溜,来无影去无踪,脚下呼呼生风,没有偷不走的东西,可是这个家伙居然每次都能发现,而且实力不赖的样子,它其实有些懵懂,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是几何,所以觉得刘义很厉害,不敢强上,顶多再找机会偷了。 “哼哼!”刘义得意了一会儿,忽然前面那个问题又映入脑中:从荆州到会稽这么远,而且事先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找过来的? “喂,你怎么找过来的?”刘义直入正题。 小色鹿直接不理,它在生刘义的气,想要的东西拿不到,它心里痒痒,难受无比,又被刘义羞辱,虽然是自己要偷抢别人的东西,但它还是认为自己吃亏了。 “你不说的话别想拿到。”这种半个脑子的动物对于刘义来说智商太低了,他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应该怎么对付。 果不其然,小色鹿紧张了,咿咿呀呀,手脚并用,手忙脚乱地开始演示。 刘义暗自偷笑:这傻蛋! 不过,刘义的能力实在有限,也没有强大的神识探知波动,无法理解这家伙的意思,但他知道,别看这东西小,本领大得可以,像这种神兽,肯定有办法寻到自己的踪迹,至于是什么,不得而知,以自己目前的境界也不可理解。 “表述”了好久,小色鹿终于完工(虽然刘义不在听),一脸期待地看着刘义,等着他之前的“承诺”。 自然,刘义不可能把耀北七龙给它,这是傻瓜的行为,所以直接否决:“我只是说你不说的话别想拿到,没说要给你,这只是得到它的一个进度而已……” 小色鹿虽然幼稚,但也不是完全的智障,知道刘义拒绝了,怒火中烧,张口吐出烈焰,刘义还没来得及说完,一片金色火光便袭来。 刘义一闪躲过,现在修为提升,小色鹿又没有杀自己之心,所以简简单单。 “拿人东西还那么嚣张?”刘义怒目而视,“妖魂刀呢,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被你弄丢了?”忽然想到一个值得关心的问题,刘义紧张了,要是这个傻乎乎的东西真把妖魂刀弄丢了,到了某某人手中…… 小色鹿不服气,不知道在那边唧唧歪歪些什么东西,但是这家伙似乎还是没表示妖魂刀的去向,刘义开始心跳加速了,早知道这小东西办事如此不靠谱,智商似乎还有点低的话就不应该那么充分相信并把妖魂刀给它的。 “小色鹿,不要装疯卖傻,妖魂刀呢?”刘义步步相逼,他迫切想知道结果。 小色鹿恨得牙痒痒,它在那边努力解释,讲得好辛苦,居然被认为是装疯卖傻,“嗖”的一下窜向了刘义,那速度令人乍舌,没想到它的真实实力还是不可抗拒的。 毕竟是神兽,既然有伤害刘义之心,凭借化元炼器的修为还是躲不掉的,只觉手上一痛,被咬了一口。 “我靠,你是狗。娘@#¥%&,居然还咬人,会不会得狂犬病啊?”刘义退后几步,这家伙太奇葩了。 幸好从巧儿那儿学到了点东西,而且拥有修为,应该没什么大碍,擦点药便行了。 “你是不是没弄丢?”刘义觉得这样问好交流一点,小家伙只要点头或者摇头便行了。 结果自然是点头,刘义稍稍放心,小色鹿虽然平日里傻傻的,很幼稚,但为了这些个天地灵宝是要拼命的,自然不会轻易被别人拿了去,就是被拿了,估计不多几天便又偷回来了。 “你给我藏好了,别弄丢,要是弄丢了你可就是天下的罪人!”虽然很想要回来,刘义有些后悔了,但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就是找到了妖魂刀,还是对付不了这个小不点,根本是不可能再要回来的。 第216章 气走小色鹿 迅速点头,小色鹿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像在说包在我身上,不过一会会儿它的眼神便又热切了,可以说是色眯眯地看着刘义插在木桌上的耀北七龙,见到好东西,它的头脑有点发昏。 “这个不可能给你,除非你把妖魂刀换回来,一物换一物。”要是真交出去那是不会再有要回来的机会的了,因为没有了诱惑小家伙的资本,它会回来吗?显然不会,既然找不到它的踪迹,从此以后天涯殊途,各走一方,自然要不回来了,虽然这两样东西留在身边也是累赘,但真要完完全全给了别人一生一世不再见到总是感觉舍不得。 小色鹿龇牙咧嘴,威胁、卖萌、撒娇,种种手段开始上演,不过刘义丝毫不动心,因为这是原则性问题,不是给不给的问题。 “那个时候你这家伙空手套白狼,说好了偷到好东西要分给我,结果持续了不多久我的好处就没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叫我白送给你,你妖魂刀欠我的帐还没还清呢,居然又要分文不花得到这破剑,做梦呢吧?”刘义话说得很直白,这家伙不守信用,整整一个无赖,那时候在李府做的交易,那家伙的所作所为让他很恼心,所以他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首先,耀北七龙是不会给的,其次,要尽力将那个时候亏的本给赚回来。 小色鹿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原地说些什么兽语,但是显然,它很不服气,在它的世界观里,它看中的东西便是它的,想要就拿,拿不到就偷,偷不到,别人不给,那看那个人是不是好欺负,好欺负那就抢,反正天下都是它的,它就活在自己异想天开的世界观里,不过看起来刘义实力蛮强,不好对付,抢,它不保证打得过,偷,刘义反应也太快了,偷不到,所以暂时只能在原地恼怒,无所作为,显然它懵懵懂懂,没有彻底了解自己的实力是几何,或者,还没有能力彻底支配这股力量,所以在它看来,和刘义强干会付出很大代价。 刘义乐得这家伙胆子小,对付自己只敢偷,不然的话说不定真有危险,因为这家伙显然没有树立起正确的是非观,一个不爽把自己给干掉了应该还无所谓吧,到时候落得个冒犯神兽而被秒杀的“千古佳话”,传扬出去,岂不是成为笑柄,而且还很冤枉。 “或许,你可以跟我混,做我的小弟,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便把这破剑赏赐给你。”本来刘义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收个神兽做小弟,岂不是倍有面子?而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什么敌手都不怕了,但是一出口他便后悔了:留这么一个祸患在身边岂不是特别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东西忽然少了,小弟又跑了,远走高飞,留下自己一个人哭,而且他也不想在这家伙面前留下出尔反尔的形象,说好收小弟又反悔,只能看着办了。 幸好,这小色鹿傲得可以,把头一昂,叫它做小弟?笑话!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去自如,大不了有机会了再拿走耀北七龙,这么异想天开,门都没有! 刘义松了一口气,以后强大了自然能够对付这小不点,目前的话,熬一熬,慢慢成长起来吧,到了修为足够的时候不仅可以摆脱这个讨厌鬼,还可以将妖魂刀抢回来,而且不用怕这两样东西烫手。 “走走走走走,滚蛋,哥要睡觉了,这里不欢迎你!”虽然是面对“神兽”,但是刘义说话丝毫不客气,不留情面,直接赶人走,自然,任谁都想将这瘟神快些送走。 小色鹿一动不动,在原地发出愤怒的低吼声,就是不走,虽然幼小,智商未开化,但是作为一只麒麟,它感觉就这么灰溜溜地人家说走就走太没面子了,也侮辱了它,所以索性赖在这儿不走了。 “我@#¥%&……”刘义低声咒骂,“蛮有脾气的嘛,这不是无赖是什么?” 小色鹿又昂了昂头:我就是无赖,你能把我怎么着? “奶奶的……”刘义知道自己不能拿它怎么样,赶它走吧,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要是被它一口神焰烧成灰,哭都来不及,而且强制性赶走了它还会来,这家伙会穿墙,根本就是一个卡bug高手,什么墙都难不倒它。 僵持了片刻,刘义决定睡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神兽精力充沛,可自己只是一个肉体凡胎啊,根本抗不住,小色鹿继续铤而走险偷东西的可能性不高,而且有了一次教训,刘义注定会很警惕,即使它再动手,成功的几率也不大。 “我要睡觉了,你若是不困的话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吧,反正我告诉你,明天我会带着这破剑干活,一直放在身边,你是不可能得到的,赖着不走只会被傅府的人发现,说不定还抓起来。”刘义这一席话半真半假,不好说,这种小家伙一般人确实会如获至宝吧,但“抓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基本上是供奉起来的可能性居多。 小色鹿神色略有变化,应该是有些害怕了,这一点刘义看得出来,不过它依旧不动,保持着缩在原地的姿势,发出“呜呜呜”似乎是愤怒的声音。 “二逼骚年拎不清……”不管它,刘义舒舒服服地仰天躺在床上,它要去闹就让它闹吧,反正理字站在自己身边,这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家伙,不理即可。 瞄了小色鹿一眼,似乎是觉得就这样离开太不甘心,下不了台,虽然刘义已经不理它了,确切来说似乎是没有对手陪它玩了,但或许是神兽潜意识里的虚荣心,一种傲气,让它宁愿做无功的挣扎。 刘义闭紧双眼,开始睡觉,本来就是在睡梦中被惊醒过来的,有困意,既然心中知道自己有把握,有防范,那要睡着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醒来,耀北七龙还在,小色鹿不见了,刘义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小家伙还是懂得知难而退的,趁着刘义睡着,自觉无趣走了,好歹还有些面子,但他的内心还是很矛盾的,既希望小色鹿不再来,又不想它就此失踪,因为他还是想将妖魂刀摆在可靠的范围之内。 初夏的清晨,没有过多温度,夹杂着暮春之意的风拂来,隐隐中有那么一丝凉爽,刘义忽然感觉心中有那么一点温馨,生活总体还是美好的,清新、自然,看你怎么去看待它,而不是太过纠结它怎么对待你,因为它非要狠心待你,光惆怅还是没用的。 把屋口屋内的阵法弄掉,刘义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做的小把戏,虽然可能性接近于百分之零,但是万一小老头、商夕颜、简公子啥的突发奇想来屋中看看着了道,自己的身份就疑虑重重了,只能远走高飞远离猜忌。 此时还早,刘义每日这一时间段都要修武,不管是外在招式还是内在修为,看心情,想练哪个就哪个,但不能不练,这是每日功课,外面的世界看似平平静静,实则风起云涌,这是赛前准备,不然的话一出门就死太坑爹了,他的那种直觉已经拥有很久了:在将来,天下终将大乱,共争天下,不会很遥远!似乎这是上苍给的启示。 “唉,本来的话,成仙成魔,皆是徒然,但是不知为何,或许纯粹是利益使然,争名逐利,你争我抢,最终不知是佳话还是笑话,大自然创造了我们,是福是祸,都在我们自己手中啊。”刘义修炼之余也还是会叹叹气,不知在感慨还是有看笑话的意思,这也是每日必修课。 一剑劈出,空气震动,虽然看不出什么非常大的魄力,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刘义自己了解,也不多解释了,这是真正的实力,他很满意,但是他明白自己的位置,虽然凭借修为压制可以稳稳压住没有杀手锏的凝气归元高手,但是在同阶之中没有经历过实战,或许真打起来的话会输得很惨。 好久没有见到傅公子了,说实话,离开傅府还好,待在这儿他竟有些思念,这个多情的才子不知道在京城安好,满腹经纶带给他的不是功成名就,而是佳人仙去,扼腕长叹,放不下的感性心理。 “虽然没有妹子当我女朋友,但是作为一个人来说,我还是理解你的心情的,但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虽然……”刘义很想去“安慰”,但是他发觉对着空气也发不出话来。 “你总会放下的吧。”刘义知道自己自身难保,别人的恩恩怨怨搀和不进,而且也没资格,自己似乎只是一个插不进身影的小丑,不管是在家乡还是在异世,看着别人的****恨忧,又不关自己的事情,一个人逍逍遥遥,说不出自在快活还是形单影只,但话说回来,还有父母亲人的爱,朋友兄弟的情,看来是这些保护了自己。 第217章 请宴 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刘义盘膝而坐,开始打坐,说实话,现如今打扫马棚反而变成了额外任务,有心情就去搞搞,没心情就算了,因为像这种东西,不可能真正一尘不染,看起来相对可以就行了,而且傅府基本上不使用,又不弄脏,很长时间才会有变化,所以不需要这么努力,小老头又不会赞许、认可自己,每次见面还不是满脸不高兴的神色,像欠了他什么似的。 片刻之后,刘义忽然起身,“刷”地一下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门口,单手将一个人物提起,那动作迅猛无比,那人吓得屁股尿流。 “你……你想干什么?”那人便是荷管事,现在他对刘义视若蛇蝎,在傅府之内简公子不能动手,没人救得了自己,真是…… “我说过,别来烦我,你不要命了吗?”刘义反问。 “我……把我放下来,我找你有事。”荷管事萎了,他生怕刘义手一抖杀了自己。 “没兴趣。”刘义直接否决,荷管事有事找自己?根据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没好事。 “不是我找你,其实……是老爷,是老爷啊!”荷管事急忙改口,看来,自己的面子在刘义眼里真的是一毛钱都不值了,还是换一个名义吧,不过确实是傅大人有事。 “哦?找我何事?”刘义还没把他放下来,虽然知情人谁都没有证据,但是这家伙确确实实害死过人,而且不止一个,没必要心慈手软。 “不知道。”虽然还是被单手拎着,但知道目前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荷管事松了一口气,暂时先忍耐片刻,等有了时机,让这小子后悔告饶都来不及。 “不知道?”刘义逼视。 “确实不知道。”荷管事回答得直截了当,这是事实,不然叫他怎么说? “暂且相信你一回。”刘义手一松,荷管事摔了个四仰八叉,龇牙咧嘴却不好说些什么,只是一个翻身爬起道:“跟我走吧。”本来他对刘义的称呼一向是“小子”,但是被威胁后这个称呼已经不敢用了,但又不知道该叫什么,所以直接省略。 刘义修为在身,在傅府之内不怕这家伙耍手段,所以皱了皱眉头跟上,小老头肯定在府内,他能够感知到,若是荷管事胆大包天带出傅府那就好好教训他一顿,他这种人,只知道争权斗势,估计到死都不知道神识这种东西的玄妙吧。 独自在前面带着路,荷管事何尝没有过耍小手段的想法?只是此时又没有可以对付刘义的东西,而且傅大人确实有事,所以也只能想想了。 走在路上,刘义不禁开始胡乱猜测起小老头找自己是什么事情,要知道老家伙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就是理,也没有什么好语气,基本上都是一些斥责的话,这回估计又没有什么好事,该不会是因为得罪了简公子,商夕颜在傅大人面前说了什么坏话,要炒自己鱿鱼吧?但是商夕颜大大咧咧的,也不像是会动用这种小手段的人,她应该不屑于吧? “不管他,像哥这种实力的人,到哪儿都会吃香的,会稽城内外像傅府简府的又不是只有几个,大不了找另一个求贤若渴的府邸吧,要不是看在傅公子的面子上,我还懒得留呢。”刘义倒是无所谓,他只是嫌烦,不想再去找而已,现在他的一些东西藏在了傅府,要是搬走的话还是要花费一些功夫的,要是被人发现了也不好。 和刘义这种小人物讲话自然不会太过隆重,当然这是傅大人的想法,刘义不以为然,所以荷管事将刘义带往了小老头专用的书房,而不是堂屋。 小老头居然在看书,刘义有些惊异,本来就感觉这家伙和商夕颜是一样一样的,但是现在看来错了,人家是越王的老师,自然是有点实力的,只是脾气让人有了错觉。 瞄了荷管事一眼,这家伙很自觉地退走了,面对傅大人,即使是很圆滑,很会拍马屁的荷管事也有一种压迫感,这小老头和商夕颜也不是完全一样,最起码智商还是高出一大截的。 “大人,找我何事?”刘义恭恭敬敬,总的来说他不想就这么放肆,还是收敛些为好。 “在府内不要叫我大人。”小老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是的,大人,不是,老爷。”刘义改口。 “听说,你的实力很不错。”小老头眉毛一挑,不知何意。 “懂点皮毛。”刘义“很谦虚”,小老头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暂时只能这么应对。 “哼!”小老头不置可否,总的来说他对刘义还是不怎么待见,尽管接下来是他要刘义办事,但对于像这种身份的人来讲,刘义是他的人,应该的,理所当然的,所以,之前的态度嘛,继续保持,不需要转变。 刘义不言,他在等待,反正他无所谓,顶多小老头对自己不满意换个人办这件事情,那样最好。 “有件事情需要你办。”小老头决定将话题步入正轨,对刘义,又没有什么好拐弯抹角的,直接吩咐就行了,没把他赶走已经是很大的一个恩赐了,而且是看在傅公子的面子上。 “什么事情?”没办法,环境决定一个人如何对待事物,刘义从来就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所以说的话也显示了他内心深处的这一观点。 小老头很不高兴,刘义居然会反问,而不是像所有府内人那样很高兴地回应“老爷请吩咐,我定当全力以赴”,所以他直截了当地指出:“你还想看看这件事情是不是值得你去做?” “不敢,我就问问,老爷需要我做什么?”其实和上面一句话意思差不多,只是态度谦虚恭敬了一点。 反正没真正当这小子是傅府的人,过段时间迟早要叫他滚蛋,小老头也不想过多计较些什么,所以也就忍下了:“今晚陪我去赴宴。” “呃?”刘义狐疑,赴个宴而已,至于吗?在会稽城内还怕出事情,随便找几个身手矫健的大汉便可以了,府内刘义还有几人刘义蛮看得上眼的,绝对可以保护人身安全,要知道以他目前的实力,能被他认可的绝对不赖。 “呃什么?废话真多,叫你去就去!”小老头脾气又上来了,他就是这样,心情不好便是不好,想骂就骂,想说什么不必太过遮遮掩掩,当然他也会注意场合、人物。 “是。”刘义还能说些什么呢,宴席嘛,有好东西吃,来到这个世界基本上都是粗茶淡饭,偶尔能够开开荤也是不错的,虽然跑跑腿有点累。 “下午申时,去府门前。”小老头摆了摆手,示意刘义退下,他又没有能够和刘义一聊到星夜的话题和心情。 “是。”刘义也懒得废话,还是这一个字,也不多加,走出书房门去。 满心疑惑,刘义觉得这其中有猫腻,方向一改,冲向一处。 荷管事正进行着每日必修课——训人,每天不把别人骂个狗血喷头总是感觉却少了些什么。 “那边那个,说你呢,不长眼吗,这里怎么不扫?!” “喂,看什么看,赶快干活!” “你在干嘛?和一帮大男人调笑,也不害臊!” …… 荷管事老是在这其中寻求快感,说实话,他实在是快活欢乐,白天欺负一帮下人,晚上美女相伴,金屋藏娇,看谁不爽不找个机会做掉,岂不乐哉? 看某人不爽,荷管事上去就拍了拍脑袋,像某些小学老师一样无良,不过这时一只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个混……”荷管事还没转过身来便大发雷霆,不过最后一个字迟迟没有冒出来。 所有人都有些害怕,听荷管事的语气,是要杀人啊,这小子以前不常见到过,没想到这么胆大包天,敢拍荷管事肩膀,他死定了。 “找我什么事?”荷管事看清了来人,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虽然心中愤怒,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帮人都很疑惑:这小子什么来头? 刘义决定给他点面子,所以拉着他就走:“你过来。” “干……干什么?”荷管事紧张,但是不敢不跟过去,而且要是被这小子在这里欺负也没面子。 “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放心好了。”拉到僻静处,刘义再次拍了拍荷管事的肩膀,提示他“放心”。 荷管事狐疑,但是不好表示些什么,所以只得静观其变,等着刘义说些什么。 “你说,今晚到底何事,你肯定知道的,不要再回避。”之前荷管事说的他不知道是什么事傻瓜才相信,,刘义直入正题。 “老爷不是对你说了吗?”荷管事有些心烦,这小子疑神疑鬼的,真是。 “我只知道赴宴,赴宴的话不可能需要带上我,这里面肯定有着什么东西,快说!”刘义急着知道,要是荷管事不理智,他大可以再次掐着他脖子把他拎起来。 荷管事沉默了片刻,确实那里面有着那种东西,只是他不想说,但没办法,刘义咄咄逼人,不说也得说了。 第218章 刁蛮鹿 “你说不说?”刘义显示了一下拳头,虽然拳头不大,但是那里面蕴含的力量,只有吃过苦头的人才知道。 “我说,”荷管事只好认栽,“这次赴的宴,是简府大人请的,老爷在朝中时,和简大人,说实话……不合,你看他对待简公子的态度就知道,简大人目前还在朝中,这一次回来,便摆了个宴席,让老爷前去,所以,老爷心中还是有疙瘩的……” 不合?刘义撇了撇嘴,他深深知道这两个字摆在两个老家伙面前是什么概念,虽然同住会稽城,但是估计是政敌吧,他猜测,不过他倒是无所谓,整个会稽城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人不多,而且一般人无冤无仇也不会自找麻烦,除非莫敏那样的仇敌,只是他觉得小老头怎么忽然胆小了,照理来说不应该啊,谁都会知道越王的老师去赴宴,要是躺着出来,别人都是傻瓜吗,估计这里面还有东西。 “同是会稽人,何苦为难同道。”刘义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抱怨浪费了他的时间,好好的时光居然去胡吃海喝,还得提防有人要谋杀家主,但有得吃还是不错,或许,还有美女看呢,纵是鸿门宴,那位简大人应该也会搞个妹子献舞一支。 “如此的话,我尽力吧。”刘义给出的回复便是如此,要想杀一个人的话,只有想不到,没有杀不到,纵是万般提防,也有阴沟里翻船的一天,所以刘义对于自己的命把握更大一些,傅大人的话,说实话,要是他反应慢,不配合,还是很难救的。 “怎么能说尽力呢?一定要保全!”荷管事急了,看起来很在乎的样子,不过是在乎傅大人的性命还是傅府一倒自己的前途就说不定了。 “哼!”刘义一瞥他,看起来倒像是荷管事忠心护主的样子,让他很是恶心,就像一个喜欢做坏事的人突然之间在你面前表现得那么心怀他人,就会反胃。 “做你的事情去吧,我自有分晓。”现如今反正已经闹翻了,摆明了态度,刘义对荷管事说话也没有那么虚伪了,直接接近于吩咐。 也不多说话,荷管事阴沉着脸回去,他要好好找几个下人发泄一番,不知道又是哪几个倒霉的,今天他有些不爽,他一向将自己视作傅府家主面前的大红人,可这么重要的宴席居然不带上自己,刘义也就算了,他有实力,保护小老头是应该的,可去的管事为何竟会是张管事,但他的内心又有些矛盾,他怕死,要真是鸿门宴,那太可怕了,但要不是,或者刘义张管事“护驾有功”,傅大人安然无恙回来,岂不是风头全让人家给抢走了?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自己拥有刘义的实力,先把这小子打一顿,然后胸有成足地保护着傅大人,不是快哉? 看着荷管事的背影,对方心中所想刘义猜得七七八八,反正本来就是这家伙找茬,不共戴天,把话挑明白了也是应该。 距离申时还有一长段时间,虽然心里有底,但任何人都不是圣人,更何况是刘义这么一个有些事情抱着碰碰看的心理人物,所以他决定多做些准备,而且他还要提防有可能突然冒出来的莫敏诸人。 想了片刻,现成的杀手锏已经没了,什么符宝、魔法卷轴都消耗殆尽,不现成的杀手锏——绝世杀阵天地万龙阵也不现实,总不可能在摆宴席的地方布下阵法吧,首先材料不是合格的,威力会大打折扣,简府不是吃素的,肯定有高手,万一没秒掉就好看了,其次不可能有时间与时机布阵,人家又不是傻瓜。 所以,刘义决定就地取材,看看有些什么“调剂”,利用在巧儿那得到的知识,搞几个阴人的,而且只要没被人提前预防威力会加倍的“好东西”,不过刘义但愿而且觉得小老头是多想了,照理来说简大人仅仅是羞辱一下罢了。 说搞就搞,刘义没有多少把握一会会儿就能搞定,毕竟第一次。 躲在屋内,刘义还是觉得不让人发现的为好,要是小老头知道一个会制毒或者别的什么而且武功超高,被很多人追杀的家伙就在府内会作何感想?不过片刻之后瞎搞鼓的刘义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着冒了出来。 “小无赖你还敢现身?”小色鹿在角落里探头探脑,应该是穿墙进来的,它显然对刘义并没有过多害怕,因为它发觉自己总能够逃掉,而且刘义也没有抓它的意思,赶走还来不及呢。 “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烦死了。”刘义正在想着宴席的事情,这家伙还不知趣来捣乱,所以他格外生气。 小色鹿在那里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兽语来表示不满,不过它迈着悠哉的步伐在屋内乱逛了起来,显然暂时它还不想走。 “你别作徒劳的歪心思了,这把剑我一直带在身边,想来我屋里搜?尽管吧,你是拿不到的!”刘义又大条地将耀北七龙往木桌上一插,作出一副“你咬我啊”的神色,反正这上面本来就千疮百孔。 小色鹿作出一副“你是在自作多情”的表情,显示自己只是来玩玩,谁稀罕你的剑,不过它那些伎俩,吃过苦头的刘义才不会着道,这家伙就是在装蒜,而且自以为演技还可以。 “今晚我要去赴宴,没空陪你玩,自己乐呵乐呵就可以滚了。”刘义说话当真不给情面,这小东西虽说不是恨之入骨,但是那种感觉很奇妙,就是不想见到它,有多远滚多远。 小色鹿表示抗议,以它的智商,似乎什么事情别人都得回绝,都得围着它转,凭什么别人有别人的事情而赶它走?得不到耀北七龙它就得纠缠着人家不放,而且人家不能没有空。 翻了翻白眼,刘义无所谓:“你要待就待着吧,反正剑我会带走,剩下的你也不会看得上眼,我又不怕什么。” 小色鹿抗议抗议再抗议,最后它似乎决定那就待着不走,顶多等刘义回来嘛。 “我无语了,你想要的东西又不在,我走了之后你还留下来干嘛,你又没有什么事情干,每天虚度光阴,一个人,不对,一只兽在这儿发呆不嫌闷得慌?”刘义想作最后的逐客令,但也不可能强制,这家伙会穿墙,他无能为力。 小色鹿咿咿呀呀讲了开来,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卖萌、撒娇、表示恼怒……种种表情都用尽了,刘义只得认认真真去听,因为他发觉只要不理这小东西它就会用爪子撕自己的被子…… 最终,刘义终于听懂了:这家伙居然想要在这里暂住,不过是夜晚的居多,白天它会去会稽城各处乱逛,看看有些什么值得它盗窃的宝贝,最好是那些个闪闪发亮的珍宝,至于原因嘛,便是因为它一路跟随,或者说寻找自己,最后乐癫乐癫地找到了,却发觉没有适合它住的地方,而且陌生之处它不熟悉,怕被人抓了,所以,它找上了刘义,最起码在会稽城内,这是它最先认得的人,而且还拿了人家东西,它觉得“比较熟悉”。 “我靠,你@#¥%&%#&¥@,想得美,叫我的话拿了人家东西早就收手不好意思现身,你这@#¥%&的家伙居然还想暂住,还不给房租,脸皮厚得要命,滚滚滚滚滚,坚决不允许!”刘义直接否决,当他傻瓜啊? 小色鹿自然是满脸委屈,虽然它幼稚、脸皮厚,但基本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它知道自己有求于人,所以还是扮可怜恰当一些,而不是耍无赖,它不想露宿街头,也不想睡在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府邸,它其实也是孤独的,没有亲人,找不到朋友,它觉得好的东西想拿走还老是被人骂、要抓它,尽管没被发现过,除了刘义(当然它不知道李府的人早就注意它了,只是不去打扰,让它自由行事),它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就觉得自己看得上眼的东西凭什么人家不给它,而且对它有偏见,所以它是孤独的,它怕。 自然,刘义对它没有什么同情心,他凭什么去同情它?就因为它要了自己的妖魂刀,现在又要来抢耀北七龙?搞笑嘞!所以他态度坚决:这里从他整理马棚时就拥有了所有权,是他的领土,对小色鹿要霸占他的小屋表示抗议。 小色鹿哇哇大哭,反正它就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它不要的就是不要,它要的就是它的,逃到天涯海角它也要得到,这便是传说中的脑子瓦特了。 “耶?小色鹿还会哇哇大哭,真是奇闻了,要是回到原来那个世界,我要不要发到微博或者qq空间叫人多点几个赞?虽然说这做法逗逼了一点……”刘义暗自“思考”。 哭了一会儿,小色鹿伤心的情感又像一阵风一样刮过去了,欢乐重回心头,见刘义不为所动,自觉无趣,它不干了,凭什么它在哭,伤心欲绝,刘义却在看戏?所以它又开始用爪子撕刘义的被子。 第219章 前往简府 “我@#¥%&%#@¥&……”刘义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虽然轻功了得,速度极快,但是小色鹿比他更快,在刘义一掌抓过去时便“嗖”地一声闪了。 小色鹿的速度绝对是一流,毋庸置疑,刘义拿它没办法,赶又赶不走,而且此时他没心情,他正想着晚上的事情,但总会摆脱这家伙的,静下心来定有办法,暂时先让它蹦跶几天。 刘义调了两种药,一种是使人全身发痒的,还有一种则是使人失明,毕竟是第一次,刘义小心翼翼而且不太熟练,就这样快接近申时,他决定去开个小灶,毕竟将会是鸿门宴,不太安全,先填饱肚子再说。 本来没人愿意给自己搞个小灶,毕竟时间还没到,那可不是贪吃吗,但好歹路过一个管事,那管事也是通情达理,而且知道这件事情,便吩咐了那个不愿意的家伙,当然,荷管事尚且关心小老头的安危,更何况其他人。 此时,小色鹿还赖在屋中似乎没走,刘义也没管它,把门一锁,由它自生自灭,反正小东西会穿墙,耀北七龙在自己身边,而且也不会有其他它看得上眼的东西,顶多被子被它撕了,算自己倒霉,刘义腹诽不已。 吃了个六分饱,刘义还得留着点,要是没什么危险他可以多吃一些,来到这个世界经常粗茶淡饭,偶尔开开荤也是极好的。 大摇大摆地来到屋外,傅大人还没出现,只有一顶轿子和几名轿夫等在门前,估计小老头也在做着什么足够准备吧,被他这么一来,尽管心有底气,了解自己的实力,刘义竟心中有些发毛,总觉得会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 “这是为何?”刘义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自言自语,“你可不要吓我,要知道你的预感从来都是很灵光的……” 虽然达到了化元炼器,但是刘义知道这只是修行路上一个小小的里程碑而已,以后的路还很长,切不可自傲,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可以杀自己的,所以这一行,切忌小心,要是有强大敌手而且可以退的话先溜为妙,傅大人,尽管收留了自己,尽管傅公子对自己有恩,但作徒劳的牺牲是不值得的,要是能救自然是救的好,不能救,先保重自己。 这么想着之时,府内人终于走出,当先一人是一脸严肃之色,满脸死板的张管事,知道了接下来形式之严峻,他的脸更加让人要忍不住撇撇嘴了,后面是一脸谁欠他钱似的傅大人,见到刘义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刘义只能耸耸肩。 后面还有四五个壮汉,看来也都知道了这次赴宴的凶多吉少,也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不是对刘义,仅仅是愁眉紧锁而已,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敢死队了,照小老头的脾气,应该不会强迫人,都是自愿的,看来小老头还是有些人心的。 张管事撩开轿子前面的遮布,让傅大人进了去,轿夫起轿,众人也开始行动。 示意了一下刘义,刘义还是走了去,张管事这人虽然没有过好脸色,但这是性格使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这人相当的正直,素来看不起荷管事那一类人,所以两人矛盾还是不小的,但没有爆发过,对于这种人,刘义还是有些好感的。 “张管事有何吩咐?”刘义直截了当,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人也不会有什么恶意。 “刘义,这里你身手最好,要是能够保护大人,那就只能是你了,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几个挡住,你一路杀出去,带着大人马上离开会稽城,不要管我们,也不要再回来了,知道了吗?”张管事轻声道,生怕路上的人听见,这一句话说得视死如归,刘义毛骨悚然:有必要吗,不就是赴个宴,不至于吧? “呃……可是……”刘义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我们本来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你不要管了,就照着我说的去做吧。”张管事几乎是小声呵斥,虽然有求于人,但他一激动,性格使然,所以话语还是有些生硬。 “赴宴的话,应该没有什么事吧,这是会稽城内,简大人应该不会施杀手……”刘义早就觉得这里面不简单,有问题了,难道…… “事已至此,我就跟你说了吧,”张管事难得露出一种无奈之色,叹了一口气,“皇上有打压老爷之心,这次简大人从京城回来,而且宴请这件事情实在不寻常,但又不能拒绝,宫内的眼线或许布在会稽城内,所以只能搏一搏了,其实皇上倒是有放人之意,主要是二公主……太强势了,要赶尽杀绝啊……” 刘义觉得里面有些复杂,但是脑中不由自主闪过四个字——楚王殷德!这一切似乎又明朗了起来,全是牺牲品啊。 “张管事请放心,虽然刘某来到贵府不久,但是有感傅公子的大恩大德,定当全力以赴,而且此时被大家如此看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义滔滔不绝,这一句话也是有七八分是真实的,但他只说会尽全力,没说要死而后已,要是前面提到的情况出现的话,他还是要开溜的,君子报仇,十年未晚,顶多往后仗剑杀回来为傅家报仇,就这么挂了实在不值得,连报仇的人也没有,至于傅公子,他不敢信,没郁闷得自杀已经蛮不错了,为父报仇的心估计是有的,但是结果太过遥远。 一路无言,没有人多说什么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其实有些人脑中思想不止一个两个,会是无数条主意吧,刘义主意倒是没有,打算是有的,他要看看这个简大人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小老头虽说人很不错,大大咧咧,也很正直,但就是性格不好,说话太冲,有仇家也是正常的事情。 会稽城的傍晚,天光明媚,暗色隐隐袭来,路上热闹却不喧哗,欢声笑语,太平岁月的时光确实是难得,人们可以不去想生生死死的事情,这一点,所有人都是想保持的。 不过,刘义见到了一个人,心中一震,有些担忧,他在注意着那人会不会出手。 一名女子袅袅娜娜而去,气质出尘,不过临走之时她用冷眸瞥了刘义一眼,那一眼,满是杀意,这名美貌女子便是莫敏,想不到刘义运气这么不好,竟会被她撞见,他不禁叹了一口气,估计那女人会跟来。 “今天真是暗流涌动啊,此时我们这些人的安静难道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兆吗?”刘义心事重重,心中发堵,危险又多了一分,即使安然从简府杀出重围,恐怕也会被莫敏堵截吧?虽然现在实力在她之上,但是那些强力的符宝可不是现如今的刘义可以对付的,如今完全没有杀手锏,不知该作何解,早知如此,就不答应保护小老头去简府了,但是这样势必会被逐出傅府,而且那时自己不知道因果,自以为可以安然无恙,话说回来,简公子记住了自己,要是小老头倒台,简府的还是会来追杀,到时候没有傅府这个屏障,相当危险。 不过要是自己保护得力,傅大人没出什么事情,莫敏也没有机会下手,就像此时一样,人海茫茫中,尽管心有杀意,她也只得忍着。 会稽简家,家主简世云,蛮飘逸的一个名字,年轻时是会稽第一美男子,舞文弄墨,指点江山,尽是信手拈来,算是一代风云人物,现如今年过不惑,接近知命,风华依旧,官拜尚书,风风光光,比起落寞的傅大人,自然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路之上,刘义其实在思考得罪一个尚书的后果,他退缩了,这个官职多大他是了解的,尚书令之下便是尚书,相当于宰相之下了吧,这么大的官,还是……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然又如何? 简府与傅府其实不是离得多远,就这么一忽儿的工夫(刘义是这么觉着的)已经接近。 此时的简府门前,热闹非凡,确实,一朝的尚书归来,那是整个会稽城的骄傲,很多人都想一睹真容,虽然他们都不敢到达近前,只是在简府远处看着。 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往府内进去,当红的大人物,既然宴请了,谁敢不给面子?而且能够被请到,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很多人都兴高采烈,不能自制,只是这个简大人一向低调行事,不知今日如此大动真格有何用意。 微微掀开轿帘,小老头满脸通红着,嘀咕了一声:“这帮家伙居然都来了,简小子打的到底什么主意……” 称呼简大人为“简小子”,小老头倒确实有资格,他年过知命,比简大人大了七八岁,应该是育儿较晚些吧。 下了轿子,混在人群中,小老头倒是不介意被简府的人忽略,他这个人不注重那种前呼后拥的气势,不希望被人尊敬而又崇拜地称为“大人”。 第220章 赴宴 不过,门口的人何其眼尖,而且简世云特意吩咐了要在意着看看傅大人有没有来,自是一个都没有遗漏都被招呼了。 “傅大人到来,令简府蓬荜生辉啊,快快有请!”门前一人能说会道,满脸笑容着迎接。 “少给我来这一套!”傅大人气呼呼的,谁不知道他跟简世云素来不和,他就看不惯虚伪的人。 “嘿嘿,大人尽管吩咐便是了。”那人很是圆滑,就这么带过去了,剩下的,让里面的人带路吧,也不归他管了。 “大人请跟我来。”简府的人都被吩咐过了,不管来的是谁,是敌是友,都要一副热情的样子,不要让会稽城的百姓笑话某某人度量太小,所以没看的出来简府的人对傅大人有什么成见。 “哼!”小老头就是虚伪不来,心里想什么就表现出来什么,所以刘义都为他捉急:好歹给人家一点面子吧,而且也不应该对着人家下人这副腔调,毕竟是你们两人的事情,不过幸好他也克制了很多,就是脸色不好看,其他的没什么奇特表现。 宴席还没开始,不少离会稽城比较近的各界人士都来贺喜,至于喜的是什么,也没有人弄明白,更没有人去思考,就是回乡?不会吧,回乡很稀奇吗?隐隐之中,刘义感到一丝不安,但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见到了一些熟人,傅大人的心情好了一些,既然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他心中稍安,确实,人多而密,造成的嘈杂会减轻负担,让人不再害怕,他也不和刘义等人多说些什么,甩开几人,去和这些熟人闲聊,他要做得像没事人一样,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虚。 刘义并没有靠得太近,目前还没有可预知的危险,他只是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可靠的范围之内,只要有了意外来得及便可以,而且此时他见到一个人正靠近自己,看起来是找麻烦的。 女子一身绿色宫装,若出水芙蓉,身材婀娜挺秀,身有灵韵之气,此时她正莲足快移,向着刘义这边过来,所做动作和神色,与其表面气质完全不符。 “商姑娘有何贵干?”刘义斜着眼睛看着对方,确实,是斜着眼,用两个字来说,便是睥睨。 “哼!”商夕颜语气不善,“你说呢?” “是过来拜师的吧,来来来,乖徒儿跪下磕头。”反正不会给人以好印象,那就罢了吧,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强势相对,骚年站起来,不要怂! “臭小子。”商夕颜不管不顾,尽管这么多人,她说来就来,一巴掌劈向刘义的脸。 一闪,刘义轻松躲过,现如今化元炼器,神功小成,soeasy! 站在原地,刘义还是斜着眼看着,商大人似乎也在这儿,不然的话商夕颜来此作甚,这个女人飞扬跋扈,将傅公子蹂躏得像小鸡一样,他要好好为之报仇,反正这个女人脑子简单,脾气暴躁,什么都不管,其实蛮好玩的,在宴席开始之前丑态毕露也好让她丢脸。 “咳咳。”不远处简公子出声提醒,虽然他也很想教训一下刘义,但这是他家,而且在办事,他不想大水冲了龙王庙,给自家难堪。 “这小子太嚣张,不给点教训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简公子在商夕颜面前是绝世高手般的存在,她一生打不败的对象,她这种人,只崇敬强者,当然,像刘义那样没身份、没地位、没前途的小人物是例外,尽管实力在自己之上,她觉得总有一天会将之虐得像那什么什么一样。所以她对简公子的提醒还是有着一种“请示”的态度,请示什么呢,便是叫刘义闷气,揍得不说话,虽然刘义实力在她之上,她这种人,就是不服输,就是要揍! “切——”刘义拉长了音,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这个字的具体意思,但大概表达什么情感应该是明白的,所以他要发挥一下。 “你什么意思?”一扑而上,商夕颜揪住了刘义的衣服,刘义没有躲,反正他能够摆脱,要是被看到一向自诩会稽第二,将来会成为第一的商侠女被一个名不见经传、傅府的弼马温给一招干掉了,会作何感想,往后估计这个女人都抬不起头来,就是别人不说她她也会羞愤欲死吧? “男女授受不亲,请商姑娘注意形象。”刘义此时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的,气质非凡,整整一个伪君子,看起来“理”字站在这边,但确实理字就站在这边,是商夕颜要挑衅。 “告诉我你师父是谁我就放过你。”商夕颜死不放手,尽管简公子在不远处示意她克制,她却置若罔闻。 “说了我是自学成才,我是天才,天才懂不懂?要拜师的话找我就行了。”刘义说的话是真的,但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是假话。 “还天才?”商夕颜冷笑,又是一巴掌打来,此时刘义被她揪着衣服,她想来这次是逃不掉了。 可惜,商夕颜还是想错了,她就没觉得手中的衣服脱手,刘义就在她眼前消失了,站在了她的背后,抱臂而立,一脸淡定,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但在没有修为的人看来太神奇了。 “夕颜!”两个字重若千钧,虽然只有两个字,却接近于呵斥,商夕颜的娇躯一抖,似乎是被震住了,回头一看,商大人一脸冷色地看着她,身旁,是小老头,看来两个人刚聚到一起,正好看到商夕颜在“办事”。 “爹。”商夕颜立马笑嘻嘻的,“您怎么来了?” “简伯伯的宴席我怎可不来?”知道商夕颜要收手了,商大人的冷色消失,接着对着四周一抱拳,“是我教女无方,让各位见笑了。”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小老头的脸色很不好,刘义又在和他的未来儿媳妇闹矛盾了,他自然很不高兴。 “哦。”给他点面子,刘义尽量乖乖的,只是临走之时白了商夕颜和简公子一眼。 “还敢瞪我?”商夕颜发怒,不过却克制住了,这个商大人对外懦弱,对内却极度强势,连商夕颜都很怕他。 毕竟有求于人,傅大人没有对刘义再多说些什么,脸色已经给了,也就罢了吧,这一回不知安不安全,他也没那闲心情处理商夕颜和刘义的事情,但是他觉得将傅公子送往京城那是对的,要不然一家老小可就被一网打尽了。 宴席之前还有那么一段时间,刘义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傅大人也并不是叫他一直跟着的意思,只是让别人的目光转移便是了,没有话要讲,所以等到这件小事情平息,刘义可以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乱逛,他竟有些无所事事,确实,金迷纸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像这种场合,这种人家,确实有可能会堕落,失去自我。 夕阳开始西下,简府热闹非凡,但是一股诡异的气息正在逼近,只有少数敏感的人感受到了它的存在,但是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宴席开始了,刘义被傅大人抬高了身份,被称为心腹,但他还是不可能有资格和他们坐在一起,他和张管事那类的人被安排到了别处,那样的安排也是合情合理,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当然,刘义也不急着去落座,毕竟今天不仅仅简简单单地吃喝开开荤,他倒是想亲眼一睹这个会稽城的骄傲,昔日会稽第一美男子,官拜尚书的简世云简大人真容。 在人群中观望,刘义自然没有上前,也不想上前,靠得近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身份不低的人物,在这个世界平民见到统治阶级,应该说和统治阶级站得比较近还是很难的。 确实,这位简大人气度不凡,虽然年过不惑,华气并未褪减太多,可以一窥当年他的风光,此时人人相敬,被围在其中,颇有众人中心之感。 这个人物,刘义倒没看出来有什么奸诈之相,应该不会特意报复,但若是有人授意,那可就说不定了,他心中稍安,修武之后,他对识人这一方面不知为何略有长进,根据外在气质,可以分析人物性格,不过这也得益于他本来就对这一方面有感,希望今夜无事。 “诸位肯来赴简某的宴席,是对简某的肯定,是赏光,世云三生有幸!”简大人拱了拱手,看起来倒是说得很诚恳,很发自内心,而且似乎有些高兴。 “哪里哪里……” “能被尚书大人请到是我们的荣幸……” “简府的盛情谁人不领?” …… 下面一片“谦虚”之声,有些真有些假,确实被简大人这么一说有些人是真激动,但小老头显然不是,他对这帮咋咋呼呼的家伙嗤之以鼻,轻声道:“一群趋炎附势之徒……” 刘义自然不知道小老头此时所说的话,但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人家毕竟在官场上闯了那么多年,尽管刚正不羁,脾气火爆,这点还是忍得住的,不可能发难。 第221章 鸿门宴 “好了好了,”见下面一时之间把持不住,收不了,简世云只好发话,让下面不再纠结于那种没有必要的话题之中,“今日的宴席算是我对会稽父老的赔罪,毕竟久在京城,难得还乡,这就开始吧!” 下面一片叫好之声,由不得刘义多留,简府的人已经过来“请”走,确实,对各府的下人,简世云颇有强制遣散之意,傅大人被留下了,刘义和张管事一道离开这儿,他们都不想分开,万一有什么事情,这样一来相互之间比较好照应一点。 刘义放出神识,时刻注意着傅大人的一举一动,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较真,把自己真的当成了傅府之人,这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使然。 不过,这时刘义发觉有了一些异常:他发觉有好几股神识在简府内外游荡,足有十几股,一般的武者凝气归元之后才会有神识,所以这些人至少是凝气归元初阶,但光从神识来看分辨不出他们的真正实力,因为神识与修为并不成正比,虽然有一定关系,但并非必然关系,所以刘义难得地紧张了起来,说不定啊说不定,一切都是未知,这里有很多大人物,带着修为不赖的强者保镖也说得过去,但是,在今天之前会稽城内也没有这么…… 而且一般真正是各府带来的人,为何在简府外头蛮远的地方存在,而且时刻关注着府内,看起来对今天的宴席很是关心的样子,所以又不像是与今日之事无关。 “今天真的是……”刘义愁眉紧锁,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可就变成了瓮中捉鳖,就是他自己都难有把握,真的是很惊险啊。 “怎么了?”张管事知道刘义的神通,见他表情如此,傻瓜都知道和今天的事情有关,所以他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禁不住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反正你时刻关注着周围就是了,虽然暂时看起来喜气洋洋,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总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刘义毕竟一切都只是猜想和感知,也不好直说些什么。 “好吧。”平日里张管事一脸严肃,见谁都没有好脸色,当然并没有恶意,此时那种神色难得被隐藏了下去,露出的是焦虑居多。 周围一片欢声笑语,毕竟像简尚书那样的大人物得罪他的人不会太多,大多数府的家主都是与之友好的,所以他们带来的下人也都无所谓,沉浸在快乐之中,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周围的人,刘义是一个都不认识,但出于友好,互相之间也是有意无意地搭话,但基本上是别人主动的多,他也只是笑着应对,他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觥筹交错,推杯又换盏,宴席办得有声有色,确实,每家人办每家人的宴,看你的地位、身份、权势、家底,但那又如何,幸福属于那种懂得快乐的人,穷也有穷争气,生活的美好不是单单被某一类人私有化的。 刘义他们是在屋外,而傅大人等人则是被请到了屋内,在门前,简府特意请了一些在会稽颇有名气的艺人,众人叫好连连。 半个时辰之后,简世云从屋内走出,大声道:“今夜是难得之夜,本府有一女子舞风不凡,特收为义女,现在就让诸位见识一下小女的舞姿。” 刘义神色一动,有美女看了,他当然高兴,刚才有好几个都是姿色不凡,这一回是人家的义女,想来被这种人物看中的不会逊色,他心情好了许多,虽然没有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么猥琐的地步,但形势严峻之下给点阳光还是蛮灿烂的。 看起来各府的人很多都抱着欣赏的态度,积极而且期待,刘义不时向着周围瞥过,趁着这时,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混杂在人群之中。 神识扫过商夕颜那一桌,那个女人的一句嘟哝令他一怔:“简伯伯什么时候有了个义女,没听说过啊……” 有诈!刘义脑中闪过这么两个字,刚才的小激动也不见了,一股寒意正在逼近。 人们愈发热闹了起来,众人目光的焦点聚集在一名蒙着面纱的妖艳女子身上,那女子身形婀娜,发挽乌云,娇躯所过之处,一股浓烈的香气撒向四周。 刘义眼中闪过一丝冷色,静静地看着这名女子,诡异地道:“好家伙,今日让我逮到了,居然藏在简府……” 女子美眸扫过四周,每一个被扫到的都有一种飘飘然温柔乡的感觉,所有人都没有去深思为何,只是被之惊艳到了。 扫到刘义之时,四目相对,女子显然一愣:怎么是他…… 突然发力,刘义如今破入化元炼器,神识更上一层楼,苦练了那么久,不是盖的,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动用神识攻击,不过一般人不会感觉得到,但对于隐藏在暗中的强者,这也是一种震慑。 女子娇躯一颤,不可思议,刘义的神识此时竟然在自己之上了,刚才那一击竟令她无法安然应对,莲足轻移,知道刘义不敢动真格,她强装镇定地继续向前,只是神色不是怎么好看。 现在形势非常之乱,妖艳女子、暗中的高手、疑云重重的宴席,交织在一起,让人防不胜防,刘义不知道该作何打算,他感觉自己已经陷进去了,一种窒息的危机感。 示意了张管事一眼,让他下面要小心,目前刘义还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傅府的另外几名壮汉被分隔开了,知道暗中有人布出天罗地网的神识将简府里里外外覆盖,刘义没有行动通知他们,也罢,这几人危急时刻应该不会有太过错误的判断,只要不是累赘就行。 叫好之声传来,将刘义的思绪打破,妖艳女子已经开始献舞一支,不得不佩服她的舞步,再加上不弱的魅惑之功,将大多数人都迷得团团转,意乱情迷。 刘义没心思去欣赏,谁知道简世云打的是什么主意,要是那妖女又用什么妖术将在场所有人都搞趴下了,见势不妙也好救了小老头马上就跑。 瞥过四周,刘义此时将眼力放到最大,开始筛选所有不寻常之人,即使这里强者不少,但超过化元炼器的就是有也不会有很多,所以要想一探众人的底细还是有资格的。 神识四顾,不少其他人的神识和刘义触碰到便退却,这些人看起来修为或者精神之力不够强悍,不想和刘义纠缠,是敌是友,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 一名上菜的简府之人引起了刘义的注意,虽然此人并非壮汉,但刘义明显感觉到他强健而有力的肌肉,毕竟他修武了那么久,而且如今实力不低,识人不浅,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好手,这样的人居然端菜,是埋没了还是另有原因,情况不明,不过刘义探知了一下,那人没有真元,他稍稍放心,但想来也是,修炼界一般的高手可不像自己一样,什么都做,而且也混得那么差,估计高傲得不愿意做下人吧? 环顾四周,简府之内这样的人不少,但不排除今日特例人手不够拿这些打手级别的来充数,只是这儿精壮的好手如此之多倒是出乎了刘义的预料,这点实力倒是比傅府强多了,傅府之内能够达到这点实力的人只是个位数,这儿光可见的竟有十几个,实在是…… 但转而一想,简世云是当今的尚书,而小老头是没落的官,仇家也不是一个级别的,这么多高手也是正常,即使说那些用神识扫视四周的暗中强者有一部分是简府的他也信。 先不管那么多了,妖艳女子正在勾魂夺魄般夺去了在场大半男人的心,他避开那股妖媚之力,观察这个女人除了害人吸精气之外还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疑点。 观察了许久,刘义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倒是里里外外那些神识愈发放肆,倒不像是防护,预防突变的样子,他心事重重,不能安静。 屋内,站在简世云背后的几人神色略有变化,不过未有人发觉,即使是刘义,他离得那么远,人声嘈杂,光靠神识不可能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诸位。”尽管所有人都在各自聊着天,但是简大人不算太响亮的两个字便使得人群自动安静下来,他立时又重新成为了在所有人的焦点,即使是傅大人再不乐意,他一个人在这么多随波逐流之徒之中也显得无力,他也只好去关注这个令他不爽的家伙。 “不知大家可知道朝廷要彻查当年的崔家大案?”简世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他还是决定出口。 “崔家大案……”尘封的记忆之门缓缓打开,下面所有人都在暗自回忆,有的人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之色,但一闪而逝,所有人都心情不一,有彷徨的,有激动的,至于小老头,则是气呼呼地暗自瞪着那家伙,似乎想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三年前,崔家满门一夜之间全部被刺杀,震惊四野,朝廷派出人整整调查了两年之久,杳无音讯,似乎即将成为千古之谜,但是又隔了一年,这是要杀个回马枪吗? 第222章 瓮中捉鳖 “其实,事情已经有了眉目,”简世云继续道,“圣上将汪东行汪大人派在这江南担知府一职,实则是暗中调查这件事情,现在,真凶已经伏法,就在今日,长安!” “是谁?” “怎么回事?” “不可能吧,时隔这么久了,当初都查不出……” …… 下面一阵喧闹,有些人是真话,有些人则是浑水摸鱼,装蒜,装作不知,慌乱、震惊、怀疑、好奇……诸多不同的情感在整个简府之内回荡,久久不息。 “至于真凶,哼,我想,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这时候,不少人都觉得简世云的眼神是如此可怕,他这是作甚,摆宴使诈? “简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小老头我就不喜欢你这样虚伪,爱卖关子的人!”傅大人被说得云里雾里,他是真不知道,见被说得那么乱,立马不满发牢骚,他早就想发泄了:这个简世云! 冷冷地看了一下傅大人,简大人不去理睬,但还是继续:“真凶,便是百姓口中的宰相,中书令大人,还有他那无法无天的宝贝儿子!” 简世云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很多人暗地里都知道,但是被证实中书令真的被扳倒了,还是不敢相信,似乎泰山都塌了。 “怎么……” “不会的……” “这是为何?” …… 下面,乱成了一团,很多人都准备离开,看起来,这次宴席确实是别有心思,不妙啊。 一些人直接拂袖而去,不过,不知从何处窜出人来,拦住了去路。 “简世云,你这是作甚?”某某大人愤怒不堪,这是变相软禁吗?今天真是刮错了风。 “现在我怀疑,他的帮凶们都藏在简府之内,所以,这儿的一切人,都要押解进京,接受圣上的审问!”简大人冷冷地瞥过下面,看起来,他是要动真格的了。 “简世云,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可都是朝廷命官,就算你尚书之位官大几级压死人,也没有权力擅自囚禁这么多人!” 一名老者抚了抚胡须,一脸严峻。 “中书令,我不熟,崔家,我也不熟,我只知道,我和你很‘熟’,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算你狠,这次你阴了所有人,不过,我还是要求你,现在马上放老头子我走,简小子我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小老头气呼呼的,但是他本来就做好鸿门宴的准备,所以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并没有太大意外,只是让他吃惊的是简世云竟然敢对江南江北大大小小这么多官员动手,但简世云不是那种胆大妄为、目无王法之徒,那他仗的是谁人的胆? 刘义在下面不以为然,押解到“圣上”那里去?皇帝算什么,等他有了实力,人挡杀人,神挡杀神,那个狗皇帝要是敢碰一碰试试,让他知道什么叫桃花朵朵开,但是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他感受到了四面八方席卷过来的杀意,数不尽的高手潜藏在简府之内,他不能保证能够全身而退,只能擒住临走时顺手拿的匕首,等待着接下来的暴风骤雨。 这时,刘义开始回忆起之前的所见所闻,那次那个疯疯癫癫的死老头让自己进入一个告老知府的院落内,去井中似乎破开了什么封印,再往里他没有前进,白天他就听到那家家主和一名青年人说起崔家大案的事情,而且还说什么汪东行不好对付,难道……那个疯癫老头,世外高人,是想助他一臂之力,查出那件案子? 那次他们也谈论起什么当朝宰相之子,江南江北许多官员与这件事情有关,一旦东窗事发,便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看来那个皇帝,但也许是二公主殷秋雪已经查出了来龙去脉,要好好整顿一下,顺便树立一下皇权的威望,来对抗楚王殷德,至于那个传说中的“宰相”,便是中书令无疑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乱成一锅粥啊,不过他倒是相信傅大人和这件事情无关,看那张臭臭的脸便看得出来。 一方面,刘义很想坐山观虎斗,看看这帮当官的会整出怎样的笑话让咱们小老百姓看看,但另一方面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也钻进去了,而且无缘无故的,脱身不出啊,难道真的要一路杀出去?要是狗皇帝派人全天下通缉怎么办? 刘义无奈又彷徨,暂时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来人,将今日宴席上所有人全部拿下!”看来简世云决意要大干一场了,他要与这么多人全部为敌,不怕这里有人将来褪尽灰色,东山再起。 “痴心妄想!”随着一名老者的大喝,从下面席上“刷”地冲出三四名精壮汉子,护在他的身旁,场面立时大乱,有不少混在下面的下人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看来这里很多人不知是亏心事做多了还是怎么的,带上了实力不赖的高手。 “哼,简世云,要无法无天还轮不到你!”又是一声大喝,几道人影快如闪电一般扑向简大人,就要对他动手。 “不要畏惧他是尚书大人,法不责众,他要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官大又何妨,该千刀万剐!”这里很多都是亡命之徒,刚才简世云的一席话让他们恐惧,要是中书令真的被朝廷拿下了……所以这儿人多,先拿下简世云,安全之后快快逃离吧,乌纱帽也不要了,免得殷秋雪派人来捉拿。 简府内外,杀气弥漫,动人心魄,一件震惊九州的大事即将爆发。 “当!” “当!” “铿!” …… 兵器碰撞,简府之内开始厮杀,那些刚才还端着菜肴,满脸笑容的“下人”立马变成了身手敏捷的好手,而各府带来的,也是百里挑一的强人,所以形势波涛汹涌,难言结果。 简公子挡在了他父亲的前面,手中折扇化作了一刃封喉的神兵利器,脚下片刻便倒下了七八具尸体,各府的人有些杀红了眼,要置他们父子于死地,他自然丝毫不会手软。 商夕颜也是在商大人周围晃动拳脚,她看着简家父子,很是不明白,很犹豫,很迷茫,种种感情难以言表,但若是简家父子要对她父亲动手,她不介意与之拼命,那是原则问题,她爱她的父亲,生她养她的父亲,胜过崇拜的,朦朦胧胧有爱慕之意的简公子。 刘义护着傅大人,他的脚下也是倒着四五具尸体,他很不想杀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是为权势效力,何苦为难,但是那些人竟然对他毫不留情,要置他于死地,这也是原则问题,他要生存,既然不是他的错,他就不应该一死来承担罪责,所以只能别人死。 没有将真元化元炼器出来,因为暂时还没有值得他如此出手的人物,暗中的那几股神识似乎很大条,还不动身,刘义冷笑:既然如此的话,对不住了,我要将小老头安然带走了。 “带老爷快走!”远处,张管事被两名傅府的壮汉保护着,眼中已经出现了绝望之色,其他人全死了,但是一想到刘义似乎可以带傅大人离开,又出现了热切之色:如此,他心甚慰,就是死,也值了。 刘义没有回答,这是必须的,见到张管事那视死如归之色,他忽然心中汹涌澎湃,一股强烈的杀意席卷心头:杀杀杀,我花开后百花杀,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这是……”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是真元在运转,他心中的杀意顿减,感到一股清爽,刚才真的很危险啊,那股杀意,究竟是什么? 万事得过且过,所有人都很可怜,可怜人何苦为难可怜人,救了傅大人就走,到傅府简单收拾一下,亡命天涯吧,确切来说是让傅大人亡命天涯,毕竟自己一个小人物,不在人家关注之列,出了这简府,谁会认得自己,顶多简家父子寻仇罢了,到时候再说。 刘义心中立时坦然而又自然,恨意、怒意、杀意消失,浮华落尽,平淡归真。 一匕首劈翻一人,刘义提起傅大人便向着简府大门口冲去,尽管门紧闭着,而且门前高手如云,但是他有把握全身而退,逼退敌手,将府门劈开,毕竟真元是所向披靡的。 回首,他见到张管事下腹被人一剑刺穿,对着他一脸欣慰的笑容,那临死时的感动与幸福,令他眼角一阵湿润:这世道,竟会如此? 震退门口的十多人,刘义暴喝一声,终于发挥出巅峰实力,真元打出,气贯长虹,他要劈碎大门,哪管三七二十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休走!” 一声大吼,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真元的气息扫荡,刘义冷笑:那群“高手”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只是可惜,凝气归元,似乎还不够格。 “噗——” 刘义看也不看,一掌打出,蕴含着无上力量,那人喷着鲜血倒飞出去,重伤倒地,一脸不可思议之色:各府居然还有这么强悍的人物。 第223章 圣旨 那人彻底失去了战斗力,相差一个境界,实力差距十万八千里,不是一倍两倍的问题,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而且那人仅在凝气归元中级,不够看。 “小子你……”离得这么近,小老头见多识广,虽然不懂修炼界,但是如此实力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懂:眼前的小子强大得离谱!所以他开始心悸了,虽然刘义没有做什么事,而且现在还救自己,但若是他有些什么别的心思…… 不过,压轴的不会是那人,暗中还有不知来自何方的强者,刘义知道不宜久留,他避开几个冲上来的人物,没有与之交锋而浪费时间。 “刷——” “刷——” “刷——” 一连冲出三人,尽是凝气归元大成境界,看来简府,或者暗中的势力底气很足啊,但要凭这三人,还是拦不住刘义的,他准备大打出手。 但挡在前方的三人显然是在犹豫,他们明白对上高出自己一个境界之人的后果,那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唯一的作用,仅仅是减缓刘义的速度。 “化元炼器的小子,给你一个机会,我不杀你,随着你的老爷进京面圣,接受圣上的发落!”似乎这才是正主,不过他并未露面,确实,只要震住了刘义,剩下的只要那些凝气归元的强者出手都是小虐虐。 “我无罪,所以我不接受你的建议。”刘义在试探,不再向前冲,暗中的那人似乎来头甚大,修为可与自己一拼或者在自己之上,他隐隐中有一丝不安,似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对他很不利。 “你确定?”那人放出一股可怕的威势,下面的所有人如在惊涛骇浪中一般,感到一阵窒息,有些人暂时停止了厮杀,互相之间对峙,“你要想好了,不要做后悔莫及的事情。” 简府的大门就在眼前,门外,广阔的天地在等着自己,张管事已死,这样一来似乎很不值得,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咫尺天涯,那人显然修为不弱,足以应付自己,是放弃还是坚持冲出去? “小子,那姓简的要对付的是老头子我,不要因为我而搭上你自己,你还年轻,而他们,目光短浅,一辈子都只能为乱臣贼子效命,把我放下来,你快逃吧。”傅大人看到了刘义的脸色,大抵知道了如今的形势之严峻,当下便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虽然之前对刘义的看法很不好,但他觉得这小子还是有闪光点的,他还年轻,就这么搭进去不值得。 看了看简府的大门和挡在前方的三名强者,刘义在盘算着自己的速度和实力能不能铤而走险闯出去,而且暗中那人真实实力他还不知道,或许真有希望。 “我可以的。”刘义坚定了想法,不成功便成仁,试一试吧,黎明就在眼前。 摇了摇头,傅大人叹息,他知道要是刘义不想放下自己,也是挣脱不开的,所以也只能看看了。 这时,刘义环顾四周望了一下,那名妖艳女子竟然不见了,他疑虑,总是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不正常,至于不正常在哪里,还不好说。 不管那么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来不及多想了,刘义运转起全身真元,扑向前方。 三个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只得硬着头皮招架,他们不能让刘义走,因为他们的身份,至于身份是什么,目前还不好说。 “哼!” 一连推出三掌,将三人逼退,这三人比之前那个强多了,只有一人嘴角微微溢出血迹,并没有受重伤,要拿下他们得费一番手脚,刘义没兴趣,目前他的兴趣便是离开这个狼虎之穴般的地方。 “尔敢!” 随着一声暴喝,天地俱惊,所有人都失色,那是无上音功,带有一定攻击性,没有修为的人都抵御不住,感到一股血浪自喉咙口直往上冒,头昏脑胀。 刘义也是变色,看来之前的不安是正确的,那人,他真的对付不了。 “哧!” 一道红芒,应该说是红色的剑气劈出,沿途之人躲避不及的尽皆血肉横飞,分为两半,那人当真是敌我不分,但对于某些人来讲,他丝毫不会有愧疚之心。 那道剑气气势惊人,绝对是和李冷月楚凌霄那种人同一种级别的,磅礴的力量在傅府之内横冲直撞,经久回荡。 刘义险险地躲开,冷汗直冒,要是从前的自己,绝对躲不掉这必杀一击,命丧黄泉,幸好修为提升了,刚好能够来得及闪开。 “轰——” 就在刘义避开的同时,那道剑气将那三个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尽皆扫死,接着冲击在傅府大门之上,将之打碎之时地上突兀地出现一个三丈宽的大坑,骇人无比。 刘义的心怦怦直跳,暗中强烈的杀意已经笼罩住他的全身,若是那人再施杀手…… 显然,刚才“给了刘义机会”,现在机会已经用完了,那人决定取下刘义的小命,所以随着杀意一同涌出的,还有滔天的实力威慑。 “暗中的高手,在下自知不知您的对手,愿束手就擒。”刘义怂了,现在的情况若是强行突围必死无疑,只能试一下还有没有生存的余地了,若是那人准许自己的告饶,那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不允,拼了吧,自己还有自残的变态秘法可用,虽然自己必死无疑,也可让他知道后果。 “你说我肯不肯答应你?”暗中透发出来的的杀意更甚,看来他现在心情不怎么好。 “好吧,那你动手吧。”刘义让傅大人站在他的身后,全身真元沸腾,透体而出,战意昂扬,对方的这一反应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丘将军,请收手吧。”简世云见到那个家伙如此野蛮血腥,连自己人都下得了手,不禁皱眉不愿直视,这个蠢货一向都是这样,所谓一将成名万古枯,这将军的手上,已经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居然是他!” “是皇上的授意?” “怎么可能,宫中动作这么快。” …… 下面一阵大乱,显然那家伙凶名在外。令人恐慌,面对敌手,杀人不眨眼,为了摧毁对手的信心,往往不择手段,就像刚才那样,连挡住他剑气的自己人都杀。 “简尚书,你是存有妇人之仁吗?”声音放大,显然暗中那人对这么大的官也不待见,非常的傲慢自大,居功自傲,对大多数人都不放在眼里。 “请将军三思,这些人已经是笼中困兽,那里面有不少人无罪,且都是朝廷命官,这得让圣上来判别,不可滥杀无辜。”简世云知道自己压不住这个嚣张狂妄的家伙,只有那个**皇帝才有用。 暗中一阵沉默,所有人都真正停止了厮杀,因为既然那人来了,负隅顽抗不会有生存的可能,现在他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丘将军和简世云的手中,已经不属于他们自己的了,所以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自己的生生死死。 万籁俱寂,那些本来信心满满可以干翻简世云的地头蛇此时都失去了一向的锐气,满心绝望,只能示意他们的手下放下兵器,听候发落,尽管这其中有几个凝气归元的高手,但都不够看,他们知道这个丘将军,这里的人全死都有可能。 整整一炷香,暗中才传来不是很乐意之声:“尚书大人请自便!” 松了一口气,虽然简世云想要处理掉那些这些江南江北大大小小的蛀虫,但他不想施杀手,他是一介文官,少年时他身为会稽第一美男子,只喜风雅,不堪武力,舞文弄墨,诗情画意,伴随他整日,对于血腥收获,他不需要。 “今日请诸位进京,实非我意,圣上派来丘将军,便是想揪出谁是崔家大案与中书令的同谋,清者自清,诸位不必太过在意,”今日这场面,其实也是简世云第一次遇到,所以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来人,宣圣旨!” 虽然是简大人说的“来人”,不过出来的似乎是丘将军的人。 “建则五年,崔家大案,震惊四野,朕心不安,当日之凶手,实乃惊世骇俗之徒,狼子野心之辈,尝夜不能寐,思崔太傅之好,寝食难安,今贼人已现,其之身份,朕甚惊讶,但贼党未除,百姓亦忿之,固特差简尚书聚而捕疑者,丘将军辅之,清者自清,浊者请自便,钦此。” 话音落后,整个简府依旧一片寂静,这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 许久之后,终于有人说话,当先一人便是推开刘义而来的傅大人。 “哈哈哈哈!”小老头大笑,“简世云啊简世云,你这回终于揪住我了,算你本事大,这次进京,小老儿我也不指望着能够回归故里了,你是不是觉得很解气?” “傅大人,清者自清,我相信你与这件事情无关,所以我会等着你归来。”简大人不知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觉得呢?这次终于抓住我的把柄了,他还会放过我吗?莫须有我又不是不懂!”傅大人冷笑,看起来是视死如归了,谁都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他”是指谁,这么不敬重,看起来他是真的准备赴死了。 第224章 被捕 简世云没有应话,沉声道:“将他们全部拿下。” 简府内外,隐藏在暗中的宫廷禁卫一时间全部现出了身影,里里外外,将简府布下天罗地网,围得水泄不通,刘义这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明智的,因为他发现外头居然有化元炼器境界的高手。 会稽百姓都在远处观望,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的宴席就让他们关注,现在一下子涌出这么多无名高手,但又似乎对他们没有什么恶意,不知道简府之内发生了些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件。 那些不少本来后台很硬,势力也不小的地头蛇都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回终于倒台了,完蛋了,也没有能够躲过的希望了。 商夕颜杏眼圆睁,她不相信她的父亲与崔家大案有关,恨不得马上杀出一条血路,然后赴京找皇帝理论,不过得先找简伯伯问个明白,他这是何意?但她被商大人拉住了,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慢着。”暗中又传来声音,“将会武功的全部点住穴道。” 刘义皱眉,这家伙看起来似乎鲁莽不堪而又自傲,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点小心机,不过他倒并不是怎么特别在意,随便找个人来就想封住自己? 商夕颜又想反抗,但又被劝住了,她很不甘,只是怒怒地看着远处的简公子,简公子苦笑。 他们用的是封住内力的方法,对于拥有真元的刘义基本无效,他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拥有内力,真元似乎和内力不是同一件东西,他也不是很明白,也不想明白,因为这与他无关。 “先将他们押往会稽大牢。”暗中的人再次发话,俨然成为了这次行动的主导,没将简尚书放在眼里,不过这种人终究会自食其果,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出简府,整个会稽城都轰动了,百姓都围着看,也没有什么喜忧,显然的随波逐流,他们看,我们也看,一起欢呼一起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对自己有好处还是坏处,总之,乐呵乐呵就行了,人生一场戏,管他三七二十一,啥时歇菜啥时休。 刘义叹了一口气,混在这么多人中间,他倒没有什么悲伤绝望之感,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是一步,到了会稽大牢看看能不能开溜,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眼睛一眨,人就没了,天涯海角任逍遥,谁人找得到? 会稽城的大牢已经处在简大人和丘将军的掌握之中,人员都被调动,虽然那些牢役心里都在打鼓和感到不可思议,然而圣旨在只好照办,而且主心骨简尚书和丘将军都在,罪责都在他们,一旦出了事情,也与自己无关。 有头有脸的人物们都被装进了囚车,剩下的都是刘义一类的“贴身保镖”,被押着走,商夕颜也在此列,让刘义心里平衡了一些:千金又如何,在那狗皇帝眼里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刘义没敢放出神识,虽然他很想锁定住傅大人,防止他出事,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刚才在简尚书的仁慈之下没被那个没人性的将军干掉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再蹦跶迟早要出事。 商夕颜的心情很是复杂,说不出来是愤怒,懊恼,还是担忧,这对于她来说也是第一次,她每日除了闲逛便是舞刀弄枪、习武、打猎,其实还没出过会稽,或白了,便是没见过世面,没真正经历过生生死死,对于刘义,作为一个人来说总是会有些害怕了,但他经历了太多生死一线,阴阳相隔,承受能力很是不错,而且他总觉得自己可以逃走。 独自迷茫着,抬头一看刘义比较淡定的样子,商夕颜似乎又找到了发泄的对象:“都是你,臭小子,叫你让我去见你师父,现在什么都完了,我的资质肯定比你好,说不定可以把傅伯伯也救出来。”话虽如此,她也知道不可能,只是彷徨之下找点目标。 刘义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心想连我都对付不了那个姓丘的屠夫,你做梦呢吧,那个屠夫一看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徒,到时候连那个拿扇子的小白脸都保不了你,但他没有明说,虽然这个女人失势了,还是有点底蕴的,只是“安慰”:“放心吧千金大小姐,你未婚夫会有办法把我们救出来的。” 商夕颜恼怒,但是仔细想想又不知怒从何来,傅公子在外头,而且确实是与自己指腹为婚的,依据他的性格,即便是刀山火海,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人的,这个人,她忽然之间觉得十分遥远,回想那么多年,竟从来没有走近过他的内心世界,他永远是那么的郁郁寡欢,满眼愁思,满腹风骚,此时处于困境,竟不知为何有些思念,不知远方的他可好。 或许,在他的心中,还不知亲人们的艰苦境况,望着远方,叹息闲梦远,南国正初夏,千里江山寒色无吧。 商夕颜难得平静,心归尘土,在这充满绝望之感的环境中,这也是很少的一次静思。 “你们两个狗男女,刚才在讲什么呢?”一名狱卒走近,说话丝毫不留有余地,对于他来讲,即便是囚车内的人都已经失势,但是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可后面走路的人就不一样了,这些基本上都是各府的下人,没什么能耐,翻不了身,此时志得意满抓了如此之多,自然要好好发泄一下。 “你说谁狗男女?”商夕颜刚刚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汹涌澎湃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商夕颜一向大无畏,敢闯敢干,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对着她说话,所以瞬间爆发,一脚踢上去,不过她似乎忘了此时没有内力。 那名狱卒一个大男人,自然是轻松接下,而且抱住了她修长的玉腿,开始抚摸:“美女好大的脾气啊。” 刘义头偏向了别处,装作没看见,商夕颜自高自大,偶尔让她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而且丘将军对自己“特别关注”,不可以轻举妄动,他也相信商夕颜能够应付。 商夕颜粉腮泛青,玉容很是难看,她也忘记了自己目前的实力,所以这一击没有尽力,本来虽然没有了内力,她的武功还不至于被如此羞辱的,故此,这回那人真的要有事情了。 “不要命!”随着一声娇喝,商夕颜莲足一抬,踢到了那人下巴,立时一颗门牙蹦了出来,那名狱卒捂住嘴巴痛呼,这一下可真吃尽了苦头,商大美女可是丝毫不会手软的。 前方其他的狱卒有几人发现了后面的情况,赶了过来,有几人要动手,但是还有几人对着少了一颗门牙的那货耳语了几句,似乎是警告,虽然愤怒不已,可最终还是没有再做什么动作,临走之时狠狠地瞪了商夕颜一眼。 “有一个好爹真好,即使是失势了别人还怕他东山再起而不敢动你。”刘义酸酸地道,确实,他忽然想念异世的亲人了。 “哼!”凤目撇了一下刘义,商夕颜不想再和他说些什么,她心里烦躁无比,不过她知道刘义所说是事实,她也不是傻瓜,平日里飞扬跋扈而没有人敢算账虽然一部分是慑于她的实力,但更重要的还是她的父亲,而且她与傅府指腹为婚,又与简府相处不错,更是越王殿下的干妹妹,这么大的网络,谁人敢惹? 说起来,商府和越王的关系非同寻常,他竟不来相救,估计是害怕自己的兄长,怕受牵连,怂了吧。 一路之上,没有发生什么奇迹,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被关了进去,因为这次除了傅大人等少数人有些“觉悟”之外,其他人都完全想不到会出这桩事情,所以什么布置都没有,即使各府的人有心相救,又没有领头羊,各府大人来之前也没给些什么有价值的后手,而且主要大部分人都是离得比较远,从别处赶往会稽,他们府内现在都还不知道。 这回的一切他们都早就想好了,将“危险人物”分为好几等分,分开关押,刘义这类拥有修为的,更加是“特别关照”,被关押在非常周密的一个地方,而且看守全是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在关进去之前,他们都被强制性吃下一种奇药,能在三天的时间内封住真元无法运转,所以每隔三天他们都会被强制灌下去。 让刘义最最担心的是他不仅被上了脚镣手镣,而且耀北七龙和那把匕首也被拿走了,匕首倒是没事,可是耀北七龙一旦落入识货之人手中,那人没有野心还好,如果是野心勃勃之徒,天下堪忧啊,早知道当时就让小色鹿拿走得了,真是…… 第225章 入狱 牢中火把长明,因为躲在黑暗中容易被人逃走,刘义始终无法入睡,环境不好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烦忧,数了数,在这儿的只有五个人,而且数自己修为最高,其他的都是凝气归元境界,最高的也不过中级,毕竟对于俗世来说,这类人物是很少见的,被招入府内也很稀奇。外头,由于修为被封,刘义毫不知情,商夕颜、傅大人、商大人等人不知可好。 刘义觉得进京然后皇帝说无罪释放的概率不大,不禁有些后怕,前面遇到的势力虽然都不小,但不能笼罩全天下,现如今压制自己的是整个东方的最高统治者,真要下决心杀死自己,逃到哪去?现在的境况逃到西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遇到杜维林,叫他把自己接过去。 “公子啊公子,你现在在哪里?” 刘义想念无比,他口中的“公子”自然是傅公子,只是对方估计还不知吧,而且傅公子现在就在京城,要是皇帝知道……唉! 虽然没见傅公子处理过多少事情,但一个人的人品是看得出来的,他就觉得傅公子便是那种为了值得牺牲的人,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去救之辈。这是一种危难时刻涌出的信任,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那个商夕颜看不起的“没用”的男人,不过或许,也靠自己,说不定。 火光摇晃,留下无数阴影,也照不亮心中的黑暗,注定一夜难眠,接受命运的裁决,刘义在迷惘中等待,等待黎明时的那一束光,看世外天地间的那一线。 看了看其他四人,都各自想着心事,互相之间也不搭话,似乎都很有个性的样子,刘义无奈,而且有凝气归元的强者轮流坐镇,整夜不休,神识覆盖住每一个角落,讨论一下下面怎么办也不合适。 刘义现在没有真元,神识也被封住了,而且身上被束缚着,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牢中又潮湿闷热,可以说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只能让自己静下心来才好受一些。 就这么过去了一连三天,他对外面毫不知情,与其他四人也是一句话都没说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每日的饭菜也不敢恭维,但至少他不是那些锦衣玉食之徒,也不是非常艰难,能吃就行。 不能修炼,也没有阵法需要的材料让他研究一下,更没有人陪他聊天,若是一直如此,人的一生就这样毁了,莫说一事无成,其实就是一件事也没有去做,这两个夜晚,他都不知道是怎样过去的,帘外芭蕉三两棵,夜长人奈何? 浑浑噩噩,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是睡也睡不好,脑子里像一团浆糊,头昏脑胀,不知道塞了些什么东西。 “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变成神经病……”口中叼着一根草杆,刘义仰天躺下,双目无神,他在想能不能帮他把脚镣手镣去掉,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生就是这样,人家把你当成恶人,恨你,把你视作对手、仇敌,把你抓起来,当做潜在的隐患,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别人,又做错了什么……”君莫笑,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处处都是,这个时候你又会想那别人的脑袋瓜里又塞的是什么? 牢房是全封闭的,没有缝,也没有洞,带来微弱光明的只有不绝不息的火把,刘义观测着四周,不动声色,别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但其实他是在思考着怎样才能逃出去,不过这儿太严密了,而且手脚活动受阻,又没有修为,没有兵器,赤手空拳很难成功。 现在,刘义对白天夜晚区分得不是十分的准确,只是根据感知再加上送来的一日三餐大概地知道时间,所以他有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但他又不想自杀,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内心不断告诉自己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唯一需要做的,是足够的等待,足够的无聊。 逝水年华,光阴流转,不知西东,日复一日。刘义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除了自己五人之外的人境况如何,只是觉得日子的平淡无奇,索然无味,不过,这一日,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看守的一名凝气归元的强者在五人吃过之后竟打开了牢门,不耐烦地吆喝:“你们五个,跟我来,速度快点!” “作甚?”关在这儿的人都拥有真元惯了,被这么一吆喝瞬间心中不爽,还是抱着即使不敌也要玉石俱焚的态度,所以这么发问。 “你管那么多干嘛?”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那个凝气归元的踢了一脚。 “你……”那人恼怒,但还是忍住了,他身在某个大人府内,自然和那些不论凡俗的修炼者不一样,还是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的,其实刚才刘义也为之捏了一把汗,毕竟他们和各府的大人物们不同,现在形势非常之严峻,丘将军又是一个屠夫,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一定要克制啊。 刘义独自不作声,他要看情况,万事他都要寻求一个值不值得,若是有逆袭的机会当然要忍让,忍一时之忿,若是到了穷途末路,他还是会拼命玉石俱焚的。 过了这么多天,终于暂时离开了那么一小片地方,可以走动,心中有了莫名的情感,五味杂陈。 一张桌子,摆着一盏油灯,一个大腹便便的狱卒坐在那边,喝着小酒,小日子似乎过得很滋润,见到六人过来,也不多废话,大声道:“过来,签字画押。” “画押?”刘义眼珠子都快掉了,“叫我们认罪杀头?” 一听说“杀头”,其他四人也变色了,在死亡面前,凝气归元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杀什么头啊,你们的大人都已经押解进京了,留下的你们,由高人费去一身修为,发配充军。”那名狱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说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确实,对他来说,他又没犯什么,别人充军,关他什么事? “充……充军?”其中一人都语无伦次了起来,“圣上不是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要把我们充军?” 刘义无言,他也是百般不愿意,充军的话,是要去杀别人还是被别人杀?显然两者都不好,他是要在迷茫中追寻自己的人生道路的,不是去战争,教万人切齿冷的,而且费去一身修为显然触犯了他的底线。 “查?你们大人无罪与你们自己何干?圣上没杀了你们已经是大恩大德了,你们触犯了朝廷派来的丘将军,还杀了那么多卫士,是死罪!”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五个人瞬间不再对皇帝放了各府的抵抗者抱任何幻想,要知道即使某些人确实无罪,那也官位不保了,他的人,留之何用,难道让他们对朝廷怀恨在心? “我不画!”一人显然知道充军的后果,是当炮灰死在异乡的居多,哪有风光回乡娶妻生子的出头之日?那种毕竟是少数,一般人一生就这样毁了,毕竟他们和正规参军的也不太一样。 “不画?”那名衙役冷笑,“来人,打!” 很多人都押解进京了,会稽大牢内显然人手又变充足了许多,秒秒钟便有两名其他的衙役赶了过来,手中拿着鞭子,一脸威胁之色。 “画不画?”现在气势上来了,自然语气更加压迫人。 “你……”看了看两名气势汹汹的衙役,那人犹豫了一下,但是显然他是一个硬汉子,还是拒绝,“说了不画,就不画!” “哼!”冷哼一声,示意了一下,那两名衙役揪着那人的头发便拖着走,进了里面,看不清实情。 “你们呢?”那个领头的衙役瞥了一眼剩下的四人,知道他们畏惧了。 相互之间看了一眼,还有人在犹豫,不过里面的惨叫声已经传来,摄人心魄,令人鸡皮疙瘩都起了来。 “我……我先画押!”有一人满脸恐惧,似乎是吃过苦头,知道后果,咬了一咬牙,心想不就是去打仗吗,反正现在不会有什么大规模的战役,人就是一死来终结的,到了那里再说吧。 刘义闭了闭双眼,叹了一口气,他也准备屈服了,能有什么办法呢,没在穿越时混乱的时空绞碎已经很不错了,当自己死一回,就在军队中度过余生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有所作为。 除开进去的那人,其他人也都放弃了挣扎,确实,没死就好,明天的太阳依旧可以看到,一个一个的开始画押,心都在滴血。 刘义是最后一个,有些事情,他喜欢走在别人后面,虽然没有什么实在意义,轮到他时,里面那个不想画押的已经被拖了出来,没有了真元,他什么都不是,剩下的只是满身血痕,几近昏阙,不省人事。见到这副惨样,刘义觉得自己没有反抗的决定还是正确的。 “还肯不肯画押?”桌子边的那位瞥了地上的硬汉一眼,淡淡地道,他就不信没有效果。 艰难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看起来还是很有气质啊。 第226章 忽念故乡 “看起来还不肯啊,好吧,继续!”在这里,活人和死人都没有什么区别,是充军还是乱鞭打死,也没有什么必须性。 那人不知心中在想什么,只是此刻他也没有反抗的力气,剩下的只是不屈。 再次拖进去,这回声音微弱了很多,显然气力大不如之前了,这么下去,估计会被打死,刘义于心不忍,但他于心不忍又有何用,自身难保,不是是不是侠义,是不是大丈夫,是不是男人,起来反抗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你们四个,今天好好待着,明天一大早就把你们送走,先去高人那儿费去一身修为。”收起画好的押,那人摆了摆手,让那个凝气归元的把四人送走。 惊鸿一瞥,耀北七龙被扔在角落里,想不到居然没被他丢了,估计太不显眼,被忽略了吧,但这样也好,刘义稍稍放心,就是在这会稽大牢里沉寂对于这把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又回到了无聊加难熬的生活,但是一想到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了,刘义又有些心焦,他也不知为何,总之就是焦虑,对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即使这儿再水深火热,他也宁愿留在此地,在大牢里虚度终生。 翻来覆去,刘义本想睡上一觉,因为实在没什么事情做,但实在睡不着,他的脑中无数念头、想法闪过又回来,混乱中隐约有一点清晰,说不出来是烦恼还是兴奋,兴奋的是什么,他也不太清楚,似乎是对自由的渴望。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度过余生,我不能就这么充军,即使是被那狗皇帝全天下通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比这么血腥杀戮的残酷生活要好……”刘义的眼睛光芒闪烁,突然很是激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低吼,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是一个疯子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但他没觉得,在他眼里,别人才是疯子,疯子都是有着成为大人物的潜质的。 此时,说实话,刘义忽然觉得装疯卖傻或许可以躲过一劫,但是不保证他们不会杀了自己这个“废人”,因为这不是在现代,这是一个皇权与神道,外加修炼界的强者为尊的时代,人道主义在这里不一定行的通。 “不行……”刘义否定了无数个想法,但又似乎停不下来。 整整三个时辰,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总之,他是不知何时何地睡着的。 夜,天不明媚,月不朗,星无光辉,这是一个沉沦的夜晚,不仅是在外在环境上,还是人生境遇上,似乎一切成为了一个未知,噩梦般的未知。 会稽大牢外,一道金光一闪而过,这么多狱卒,竟没一人发觉,确实,凭他们的实力是很难发觉的,金光停下,显出一只小麒麟,它的双眼爆发出贪婪、激动之色,是的,寻了这么多日,它终于嗅到了耀北七龙的气息,就在这里! 牢内,那个狱卒的头头刚喝完小酒,啃完一只猪蹄,打着饱嗝,迷迷糊糊,不知道是醒是睡,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丘将军留下了一个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看押刘义等人直到被所谓的“高人”费去一身修为,所以他稳坐桌旁,悠哉悠哉,几口酒下肚,对目前生活甚是满意。 小色鹿对付这种人根本就是小意思,悄无声息地闪进了桌子底下,那人酒过半酣,酣畅淋漓,正思索着要不要偷懒睡上一会儿,对之毫无感觉。 角落里,耀北七龙毫无光泽,默默沉寂,不过小色鹿天生的识物本事不会让它错过好东西,它悄悄潜了过去,张口叼起,不过它发觉这把剑被插在了地上,便开始奋力拔起,对于它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微弱的金属颤音响起,毕竟这把剑不是凡品,一旦动了它,还是有点“脾气”的。 那名狱卒的头头尽管颓废了很多,没什么本事,可毕竟感知比普通人敏锐很多,一下子惊得清醒过来,开始寻找声音发起的地方。 小色鹿灵智未完全开化,以为已经被发现了,吓得屁滚尿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能耐,“嗖”地一下叼着耀北七龙蹿了出去。 那名狱卒只见到一道影子射了出去,速度惊人,不禁吆喝了一句:“什么东西?” “会不会……”那人不敢前去追寻,万一是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呢?所以大喝一声:“来人!” 几名狱卒奔了过来,平日里那个头头捞到了好多好处,跟着他有肉吃,所以一旦有事吩咐,还是很听话的。 “大哥,我看到有什么东西……”话没说完,那个头头示意他停下,发布了命令:“你们两个,和我一起看看牢内有没有少人,其余的三个,顺着刚才那道影子射出去的方向追过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是!”虽然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但其他所有人都不以为然,这仅仅是表示自己已经尽了责任而已,到时候一旦出了事情,也好说话。 自然,寻寻觅觅了那么一小段工夫,出去的三人一无所获,小色鹿的速度境界,岂是此等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至于里面,三人看了看,一个白天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看起来蹦跶不了什么,剩下的要么已经睡着,要么醒着也是双目空洞,不知道脑中有没有思想。 刘义现在没有真元,没有神识,什么都没有,所以完全不知道发生么什么事情,哪怕是他的宝贝耀北七龙被那个混蛋小色鹿给拿走了,不过即使已经睡着,那三名狱卒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必尊重“犯人”安心睡觉的权利,刘义还是醒了过来,心中腹诽不已:明天要去“新生”呢,你们三个搞毛啊,要不要人睡觉了? “没事。”其中一人对着头头道。 “走吧。”也不必解释什么,三人大张旗鼓而来,大摇大摆而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神经病。”刘义嘟哝了一句,他也没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现在再次难以入睡了,刘义也不知道是何时辰,再睡值不值得,只是判断是晚上,他很纠结,睡不着,难入眠啊难入眠,他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一如在学校时不知道念书之外自己该干嘛。 迷茫、彷徨、惆怅、客死他乡、马革裹尸等诸多词语在刘义的脑海中游荡,五味杂陈,他想离开,却无能为力。 “月是故乡明啊……”刘义扼腕长叹,这句话包含了他那复杂的心境。 故乡的云,白衣裳,弯弯小路浴天光,故乡香啊,梦里香,离家日久未还乡…… 刘义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很无助,他很无奈,褪去那一身修为,他什么都不是,他不想玩了,他要退出游戏,这儿一点都不好玩,他要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洗洗睡了。 眉头一皱,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机会,有的时候,热闹了,反而会更好。 忽然起身,刘义趴住牢门:“混蛋,王八蛋,蠢蛋,放老子出去,老子要回家,我要去念书,哥不玩了!” “谁在吵!?”刚刚回到桌子旁,准备再喝几盅的,没想到刘义这家伙不消停,被关押了数日,在即将离开的前夕,终于发神经了。 “是你吗?”狠狠地瞪着刘义,领头的狱卒一副凶狠的神色。 “我要出去,放我走,老子不想充军,也不想待在这鬼地方度过余生!”刘义直截了当,他没有办法,他要走,就这么平平静静是没有机会的,他要闹出些动静,这样才能看看有没有出去的希望。 “不想充军?”那人冷笑,“说笑呢吧你,画押都画好了,还想反悔?不想去也好,那就用刀铡了你,怎么样?” “画个押算什么,这是你们强迫的,我无罪,凭什么拿我充军?”刘义决心闹出事情来,就像今天那个死不画押的家伙一样,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你无罪?”那人从“小弟”身边拿过一根鞭子,看得出来其他狱卒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早就将鞭子拿了来,“你在宴席上杀了皇上派来会稽的卫士,不止一个两个,怎么能够说是无罪?” “他们要杀我,我是正当防卫,”此时的情景,对于双方来讲都觉得不可理喻,拎不清,什么叫正当防卫?刘义真应当去皇帝老儿或者设定律法的官面前去解释解释,“而且那个姓丘的杀了那么多人,有不少朝廷派来的自己人,包括三个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那又算是何罪?” “何罪?”狱卒大喝,“来人,打开牢门,让他知道这是何罪!” “你奶奶个熊……”刘义开始破口大骂,但是徒劳无功,不对,这样的效果更佳,他搅起了一丢丢的骚乱。 鞭子又交还到其中一个狱卒的手里,一人打开牢门,将刘义放了出去。 第227章 救援 “你们要做甚?”刘义眯了眯眼睛,一边“乖乖”地跟着前行,一边用锐利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他正在寻找机会。 “作甚?”拉着刘义走的人冷笑:“去刑房,让你看看要做甚!” 皱了皱眉头,刘义不再吵闹,也不再搭话,但是他总感觉有一丝一毫的不寻常,那个不寻常,并非要去刑房的缘故。 火把上,焰苗摇曳,照着的人影,也一同摇曳起来。 刘义的眼睛忽然眯起了一条线,似乎是因为一道光明,也似乎是因为诧异。 一道金光射来。 速度很快,像是离弦的箭。 虽然没有了真元,神识也不再像前面那样灵敏,但是,他在这道金光中找到了一丝一缕的熟悉味道,确实,那道金光他很熟悉。 那是小色鹿的光芒。 刘义还感受到了自己曾经朝夕相伴的兵器——耀北七龙的味道。 “就是它!” 刘义感觉背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惊呼,显然,那个人之前就和小色鹿打过“交道”了。 接着拉着自己前行的那人马上停止了脚步,被后面的惊呼声惊醒了过来,“铿锵”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指金光来处。 但是,他没有小色鹿更快,他还没有挥出剑的时候,小色鹿已经到了。 又是一声金属的颤音,耀北七龙剑的剑刃附加在小色鹿的极速之上,和长剑发生了碰撞,几乎是在一瞬间,那人感觉手中的长剑一轻,而后不知什么东西被撞飞出去,插在牢房的墙壁上。 火星四射! 先前飞出去,而后斜插在墙上的,正是半截剑! 那人目瞪口呆,身体也颤抖起来,而且此时此刻远处的其他狱卒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应该是都被吓尿了。 刘义的眼前,金光一顿,那是一只小麒麟,它上下飞腾,咬着一把断剑,用模模糊糊听不清的兽语开始问好,似乎在问刘义为什么会在这里。 “别管那么多了,带我装/逼/带我飞,带我离开这里!”刘义直接如是回答。 小色鹿还是不理解,因为刘义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它都没有心理准备,还在用模模糊糊的兽语问话。 知道这帮狱卒很快就会回过神来,刘义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直接双手抓住了小色鹿的爪子。 小色鹿受惊了,一口吐出神焰,但是没烧着,“嗖”地一下想逃跑,可谁知刘义抓得紧,直接就被带走了。 “我靠,法克尤!”随着一声惨叫,牢房墙壁被撞出一个大洞,刘义没有真元,直接被撞晕了过去,不过幸好小色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他抓紧了,没有扔掉。 一人一兽就此消失不见。 刚刚才恢复过来的狱卒和“犯人”们再次目瞪口呆! …… …… 那年今日,春暮夏至,西路桥头,华影漾水中,天地一线,东西南北共色,云土相接,故乡的天,分外蓝。 此时的月,惨白怅惋,洒下遍地愁思,四方漆然,八面如墨,窒息的空气,弥漫世界,夜长人奈何? 刘义醒来,昏昏沉沉,辨不清自己的处境,那不是迷茫,因为他没有追求结果,他心中除了发堵,别无他物,满是空白,其实,他是被香味弄醒的。 不远处的地上,一只小麒麟用爪子捧着一条不知什么动物的大腿,啃得满脸是油,津津有味,对于现状,它似乎很是满意,它很乐观,脱离了偷东西时的害怕,又会回归幸福之中。 “小色鹿,有没有救我出去。”刘义无端地来了这么一句,确实,他对自由是渴望的,此时见到了小色鹿,又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确实有些恐惧。 小色鹿停止了啃食,狐疑地看了看刘义,愣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是仅仅几秒后它又继续,不予理睬。 “怎么……回事?”刘义清醒了一些,在考虑小色鹿为何不理自己,艰难地爬起身来,却发觉自己已经身在大牢外。 “你……把我救出来了?”刘义瞬间忘却了痛楚,激动起来,“怪不得不理我。” 小色鹿又开始讲起兽语,似乎有些不满,意思是说你才知道啊? “你……怎么忽然变聪明了,我晕的时候没把我扔掉?”话说出来刘义便后悔了,这不是说自己的“救命恩人”本来智商很低吗?不过似乎事实确实如此。 果然,小色鹿几乎要跳起来表达不满了,不过还好它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看得出来刘义有气无力,和一个这样的“弱者”它尽量保持克制,不用武力来解决。 小色鹿发泄了一会儿后又开始讲兽语,是说看在耀北七龙剑和妖魂刀的面子上。 “……” 刘义一阵无语。 “你……”刘义知道尽管逃出来了,自己的处境依旧堪忧,所以某些事情一定要问个明白,“那里有凝气归元的强者坐镇,逃出来时……” 他不能准确表达自己要问的问题。 不过,小色鹿是明白了,开始用兽语表达:确实,那个凝气归元的强者追出来了,它吓得屁滚尿流,差点把刘义给扔下来,不过两者的速度根本就不是在同一境界的,秒秒钟那个渣渣就没影了,此地短时间之内绝对安全,它还有空去偷了一只羊腿。 刘义更加无语。 不过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不禁问道:“小色鹿,耀北七龙呢?” 听闻此话,小色鹿脸色变了,刚才光顾着逃跑,后来又光顾着吃,把这东西暂时藏在城里了。 “我去。”刘义真的很想打它一顿,但是又不能。 “不合理啊,你这小东西一向对值钱的东西宝贝得要死,怎么可能会忘记?”刘义想起妖魂刀被它藏得严丝合缝便有些不敢相信,不会是小东西为了让自己错误地以为耀北七龙不在他的身边而来欺骗吧?但是想了想又不可能,这家伙绝对没有这么高的智商。 “要不你回去拿?”刘义不敢懈怠,但相比之下还是让小色鹿自己回去拿安全一点,它的速度,除非绝世高手,普通的强者毛都碰不到。 小色鹿怕怕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肯。 “喂,什么情况,你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吗?”刘义想要强迫,“再说了,以你的实力,谁逮得到你?” 小色鹿向后缩了缩,一副后怕的样子,刘义不禁释然:是啊,一个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虽然实力不是太高,而且也完全赶不上小色鹿的步伐,但是威慑力还是杠杠的,小色鹿灵智还未完全开化,不清楚对方与自己的实力,所以很是害怕。 “算了吧,我和你一起回去,”刘义叹了一口气,“这儿离会稽城多远?” 小色鹿不断比划着,刘义看不甚明了,而且小家伙也不能清晰表达是几里地还是什么准确的数字,他只能估计比较远,自己伤势不轻,赶过去会很是艰难,但是不知为了什么,也不知是何动力,他似乎觉得是一种对天下人的责任感使然,他不能让那把剑落入不知名的人手中。 “藏在哪里你应该记得吧?”刘义还是生怕又出什么波折,但小色鹿点了点头,这一点它的记性可好了,好东西它怎么会忘记藏哪里? “唉——”刘义很是烦恼,很多事情他不想去做,但似乎总是有一股力量推着他去做。 真元又恢复了那么一丁点,刘义感觉好了一些,示意小色鹿头前带路,小家伙很不情愿,但是一想到耀北七龙就是自己的了,便又两眼放光,兴奋地前进。 刘义不明白小色鹿是怎么做到的,遥望远方,看不见城墙,再加上是夜晚也有一定因素,若是叫他自己跑那么远的话估计累得不行,但是小色鹿完完全全没感觉啊,而且还顺手捞了一只羊腿,津津有味地吃了个大饱。 第228章 潜回会稽城 “我身上的脚镣怎么没了?”待了这么多日,一直受到束缚,现在走路忽然轻松了,刘义顿时感觉到了“不习惯”。 小色鹿龇了龇牙,刘义后怕:不会被它吃掉了吧?小家伙嘴刁得很,应该不会,顶多是咬掉了扔在哪里,这样对刘义来说是好事,没有深究的必要,所以他也不再问了。 一路之上无话,首先小色鹿不会讲人话,聊起来别扭,其次两个也不熟,甚至都有芥蒂,只是为了耀北七龙而暂时站在同一战线之上,对于小色鹿救自己的行为,刘义认为仅仅是善心一闪而过外加举手之劳而已,小家伙毕竟涉世未深,对认识的人有怜悯之心。 刘义一直都在思考拿到耀北七龙之后的问题,那很棘手,小色鹿认定了自己会拱手相让,所以目前对自己很亲近,也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自己真的要那样做,两手空空吗?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来说,这都很不情愿,也许小色鹿救自己就是因为以为耀北七龙势在必得了,表示一下而已,若是占着不给的话,后遗症无穷,一,以后别指望靠得住小色鹿甚至再来救自己,二,要是小色鹿来火,当场发作,以目前的实力是躲不掉的,尽管它没有杀自己之心,也有可能死在它的神焰下。 “唉——”纠结了许久,刘义叹了一口气,他终于想明白了:不是自己的,想拿也拿不到,根据实力拿符合自己实力的东西,既然如此,世界毁灭又如何?落入魔王手中又如何?天下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而且天下那么多人要来追杀,也不会过来感恩,吃力不讨好,杞人忧天,处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情,做好本分就行,天塌了总有救世主来顶。 “小色鹿,待会儿我把耀北七龙正式送给你,你能保证不落入他人手中,护之周全吗?” 一听此话,小色鹿眼中又塞满了小星星,在那边激动地叫唤,表示能够。 “你会用它斩妖除魔,自己也不堕入魔道吗?” 小色鹿又是兴奋地点头。 刘义感觉自己此时就像装逼的神父一般,在婚礼上问男方女方“你愿意一生一世守护她(他)吗?”,但他一点也没有想笑的感觉,这事情很庄重的,他觉得小色鹿潜力无穷,说不定真的有朝一日能够让神兵利刃重现天日大放光彩。 还能多说些什么呢?只能祝贺妖魂刀和耀北七龙找到了一个有前途的好主人,刘义心里酸酸的。 “小色鹿,我们就这么赶过去不知道要多久,我看还是你用什么神通带我一起过去吧?”要是在平日里,刘义真元在身,也没有什么伤势,体力充沛,这样是没有必要的,然而今日,他一瘸一拐,实在是吃不消。 小色鹿本来想偷懒,否定,因为那么做它实在是有些吃力,但刘义用耀北七龙威胁了它,它也只好从了,其实就是懒虫作祟,又不是办不到。 轻车熟路,刘义都惊讶于小色鹿对会稽城外围居然都摸得这么熟悉,他自叹不如,他连会稽城内都不是怎么了解,典型的宅男,宅在傅府躲避仇敌,这也是情非得已的事情。 城外远处,刘义没敢上前,因为城墙上有火把,也有兵士,城门紧闭,整得很严密,贸然靠近的话会被发现,而且刘义怀疑自己目前已经是一个通缉犯了,实在是太危险。 “怎么办?”刘义问了一句,小色鹿表示要硬闯,它就没有那种危机感和对形势的分析,反正速度够快,又没人逮得着它,怕什么? “不行!”刘义揪住了小色鹿的尾巴,把它拉了回来,“不能从城门那边进,那里是防守的重点,太多兵士,容易被发现,反正你会穿墙,绕到没人的地方。” 小色鹿龇牙咧嘴,显然很疼,但它克制住了,刘义也没有什么恶意,它想了想,表示赞同。 要找空隙还是很容易的,刘义和小色鹿静悄悄地靠近一个未被注意的墙边,借助麒麟之力遁了进去。 “那地方在哪里?”现在是最后一步,刘义不想多待,拿了耀北七龙还是快些开溜为上,傅公子还没回来,不知道有没有人报信,整个傅府目前就是一盘散沙,有点能力的张管事都死了,剩下荷管事那种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 小色鹿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毕竟没走正门,它也没熟悉到随便处在一个角落便知晓在何方的地步,它双目射出两道金光,似乎是在探知。 片刻后,金光一闪而没,靠近了看,可以看见小色鹿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看起来耀北七龙还在,刘义稍稍放心,道:“头前带路。” 此时刘义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打酱油的,甚至是拖后腿的,根本就没什么用,而且增加了危机感,因为他是“犯人”,但是无奈,小色鹿很胆小,碰到一个凝气归元的就怂了,颇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概,但又不舍得耀北七龙,所以只要刘义答应陪同,它便义无反顾。 一路之上,人很少,只有偶尔几队夜巡的兵士,刘义凝聚不出神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高手注意,他们有没有恶意,不管了,破釜沉舟,已经到了这儿,没有打道回府的道理,走一步是一步,尽量相信小色鹿能够保护自己全身而退,尽管有些自欺欺人。 又是避开一波兵士,小色鹿忽然放出神光,将刘义托住,“嗖”地一下射了出去,许久之后才停下,哆哆嗦嗦地在一处草丛里探出小脑袋向外看了看。 “怎么……”刘义方才被它吓尿了,但是瞬间就明白了,“有凝气归元境界的高手刚刚在附近,是吗?” 虽然不知道凝气归元是什么意思,但是大体情况小色鹿还是听得懂的,它点了点头,一副后怕的样子。 刘义皱眉,又随便一问:“是不是在牢中遇到的那个?” 小色鹿摇头,显然不是。 刘义感觉事情严重很多了,既然不是牢中的那一个,那就说明丘将军留下的,或者亲宫廷的高手不止一个还在会稽,这下有好戏看了,在搜寻自己的有真元或者灵力的强者估计得有那么好几个吧,悲哀啊悲哀。 “不管了,先找到耀北七龙再说,这是至关重要的……”刘义嘟哝了一句,没有怂,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的他胆子不小,不是一吓就能吓跑的。 “甩开了吗?”刘义知道是明知故问的概率比较大,但自从没有了真元,他不敢硬来了,所以要心里有底才好。 点点头,小色鹿竟有些不满:小看我,质疑我的实力? “好吧,你记住了,这回完全靠你了,主角就是你,我是要受你保护的,接下来的行动你一定要小心,就像刚才一样。”刘义一本正经,开始“嘱咐”,他发觉小色鹿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乖,这么听话过,估计是……它真的既想要耀北七龙又害怕吧? 受到了“夸赞”(小色鹿是这么认为的),小色鹿兴奋地直叫唤,表示我办事,请放心,现在它忽然有了一种刺激感,很好玩的样子,就像是做游戏一样,反正它逃得掉。 现在,不能照着之前的时间来预算了,因为两个走的不是直路,甚至要绕远了然后等待许久,人走远了之后再行动,现在一个没有攻击力,一个比普通人还差,很是艰难,稍有不慎便危险了。 刘义目前要做的是尽量的配合,那些卫士他还能够发现,但是修士的话离远了就要避开,他又没有神识,完全靠小色鹿,但幸好这一点它做得很好。 会稽城内的半夜一如既往地安静,看来城中百姓还不知道有一个“逃犯”失踪的事情,如此说来,自己还不算是被通缉吧,估计是官府害怕引起慌乱,自己可是一个化元炼器境界的人,逼急了要是滥杀无辜那可是无人能挡所向披靡的,而且这一境界的强者不可能普通人一个都不了解,知道了威力还是要出大事情的,闹起来可就滑稽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刘义嘟哝了一句,他很是抑郁外加有快感,这帮人也知道急了,派出这么多的高手,早知如此不如别来得罪。 自然,刘义不是那种爱拿无辜者性命当护身符之人,他一向宁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就算无人会感激自己,无人会评价是一个好人,哪怕被黑,全天下人切齿冷,也寻求一个问心无愧。 初夏的风,温而不热,角落里已有虫唱,黑暗夹杂着稀稀落落的灯火,没有寒意,危机之中寻得心灵的静谧,是否意味着绝处逢生或者虚惊一场? 有人说,人要有远见,还有人说,踏踏实实,不要想太多,世间很多事情没有对错,一切视情况而定,刘义已经是很糟的结果了,再往下考虑顶多一死,不会再复杂,他宁愿选择做后者。 第229章 狐狸精 萎靡了这么久,被外面的新鲜空气一扑面,清风一吹,没有睡意,脑子开始变得清醒,心也坦然:这生活,还是能过的。 一路都是有惊无险,会稽城内的高手都得到消息刘义基本上已经离开城内了,不过没有得到命令出去搜索,只要求在城内闲逛,所以他们的心都在外面,没有意料到两个罪犯已经回来,因此小心翼翼了许久,小色鹿终于带着刘义来到了藏耀北七龙的地方。 “还在吗?”看到小色鹿一脸色迷迷似乎见到美女而陶醉的样子,刘义就知道自己又在明知故问。 那是在一个院落内,刘义不想进去了,躲进一个角落道:“快去快回,我帮你把风。” 小色鹿应了一声,也不多停留,“嗖”地一下穿墙而进,尽管围墙并不高,但它也懒得翻过去,显然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了。 小色鹿进去之后刘义才发觉这个决定是错误的,有一对兵士庄严地经过,幸好他们都没有神识,刘义没敢动弹,若是一个修士的话那就完蛋了,小色鹿不在身边啊啊啊。 藏在黑暗中,不敢有何动作,刘义四处张望,他忽然发觉这地方竟有些熟悉,不禁皱眉,此地似乎来过,这院落围墙似乎是……简府的! 吃了一惊,简公子实力不错,已经凝气归元,若是在附近的话会被发现,刘义心中开始忐忑。 “好吧,小色鹿竟然将耀北七龙藏在这里,难道对此地很熟悉,或者……偷吃了简府很多东西?”刘义不禁浮想联翩,但这也不无可能,要知道小色鹿尽管幼稚,做事情还是要力求一个稳妥,这地方它必定是已经熟悉无比了才敢这么做,真是的…… 等了许久,小家伙都没出来,刘义稍微位移了一下,虽然现在很危险,而且他已经谈简色变,一想到简府便心中直打鼓,不知道此时那些高手还有没有散尽,若是还留着的话真危险,所以他想到大门附近偷偷地看。 毕竟只来过一次,刘义跌打误撞来到了后门,他忽然眼中闪过一丝难名之色。 一个婀娜的身影,翻墙而出,鬼鬼祟祟,这道身影,刘义记得清清楚楚,永生难忘,就是那个简尚书的干女儿,妖艳女子,这么晚了,半夜三更,她出去作甚,难道又是去害人? 刘义的内心有些矛盾,他想要跟上去,但目前实力不够,女子迟早会发现这一情况,但若是等待小色鹿回来再说的话很难说啊,估计人影都已经没了。 咬了咬牙,刘义决定远远的跟着,他感觉到实力在缓慢恢复,虽然仅仅是一点一滴,可以无视,但是那股力量给了他胆量,给了他莫明的勇气,他要远远跟着,以免被女子发现,毕竟人家可也是有实力的,感官很是灵敏。 女子一路东张西望,速度不快不慢,小心无比同时害怕太过张扬动用功力会引人注目,不用想便知道心中有鬼,不知道她潜藏在简府之内到底要干嘛。 一路之上,二人走的都是即使白天也人烟稀少的小道,几乎没遇上什么人,不过这里显然也是卫士和那些追查的高手关注的对象,已经躲了好几波,女子修为在身自然不是难事,可刘义觉得自己完全是运气好。 隐隐约约,刘义又觉得这些路似乎走过,他不禁无语,今天怎么了? 背后,刘义感觉有人拍了自己肩膀一下,身体一颤,这时一样冷冰冰的东西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他冷汗直冒。 回头,小色鹿稳稳地落在自己肩膀上,同时口中叼着耀北七龙,剑刃正好横在刘义的脖子前面,它一脸无辜的样子,刚才刘义的举动把它也吓了一大跳。 刘义很想揍它一顿,但是忍住了,轻声道:“不要这种姿势好不好,危不危险?”他指的是耀北七龙的剑刃。 小色鹿叼着剑咿咿呀呀开始模糊不清地讲兽语,不知道要表达些什么,刘义急忙示意它闭嘴,那个妖女还在附近呢。 “小色鹿,你听着,现在我们要跟着这个女人,看看她要前往哪里,不要让她发现,你知道吗?”刘义很庄重地“嘱咐”,但是他很快就停下了,因为他发觉肩膀上的小色鹿竟然盯着远处的妖艳女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口中更是发出“呜呜呜”的威胁之声。 “你要作甚?”刘义不明白,但是他发觉了这件事情的不简单,小色鹿一定是感知到了什么,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来历,迷雾更加深了。 小色鹿不理睬,就是举止奇怪,一副提防着、防守着的样子。 “她身上有着什么不好的气息?”刘义一步一步追问,小色鹿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压制她?”刘义脑中一种灵感一闪而过,但是去深究却又毫无头绪。 小色鹿怕怕的样子,脖子向后缩了缩,表示她压制我还差不多。 刘义:“……” “真没用,还神兽呢,这就怂了。”刘义白了它一眼,自然,小家伙抗议,表示反对,却不敢出声,显然是真的被女子身上的气息给镇住了。 “跟着她总可以吧?”刘义回头试探地问了一句,要是这小家伙罢工,凭自己一个人会被秒掉的。 小色鹿又是点头,因为它的好奇心也被吊起来了,其实它并不是十分明确女子的身份或是什么,仅仅是一种本能,让它很抗拒,很有敌意,所以它也要知道为什么。 “将耀北七龙拿开!”这么久了,小色鹿还是没什么动作,刘义懊恼。 叼着剑轻轻应了了一声,小不点将耀北七龙换了个位置,对于刘义来说这个位置依旧很危险,但是没办法,它又不肯松口给刘义,宝贝着呢,就准备一直这么叼着。 二者这样的姿势走路实在是有点奇葩,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要想借助小色鹿的力量,那就只有忍让了,刘义保持不语,再加上此时心怦怦直跳地在跟踪别人,也没有心思去深究了。 小色鹿放出一种屏蔽的力量,可以在足够远的距离避开女子的神识,想不到它还有这么一种神通,刘义倒是刮目相看了,这也是他无意中要求结果受到小色鹿同意的。 女子拐进了一个小巷,刘义这才发觉自己果然来过:这就是上次被莫敏坑的地方,那个院落就处在此小巷之中。 顿时种种不好的猜测席卷心头,难道是莫敏知道自己会回来,特意让女子引诱自己过来?但是这又不符合常理啊,不对头在哪个地方,却又说不出。 “不管那么多了,都已经来到了这里,还没有遇到危险,看看再说吧,反正有大神小色鹿在,不要怂!”刘义变相夸赞了小色鹿一下,小家伙立刻高兴地发出声响,但是一想到这个难听的称呼,又有些不满:人家才不要叫小色鹿嘛! 悄悄靠近,女子竟不知何时何地消失在了视野之内,刘义没有神识,不禁有一丝寒意,他本来就觉得这个院落阴森森的,不知是何道理,问了小色鹿一下,它表示女子的气息在它的感知范围之内,它没有跟丢,稍稍放心。 远方有琴,愀然空灵,恍若天音,幽然而又天成,那是一种飘渺之感,烟雾朦胧,迷离而又不知所踪,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就是那种感觉,如同立于黄山之巅,辨不清东西南北却又没有去辨别的心情,剩下的唯有意巍止动,空旷渺远。 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它竟于院落之内,刘义忽然惊醒:刚才的感觉仿佛来自夜月之上,来自远方天地相接处,但回过神来,它怎离自己如此之近? 心怀复杂,悄悄绕至院落正门前,聆听历史深处沉沦的空灵之音,刘义想知道是何人竟在深夜抚琴奏出天音。 这一去不要紧,刘义立时遍地生寒:当日和莫敏大战破坏掉、烧掉的屋舍竟然毫发无损,抑或是……重建了,但若是重建的话是何人,而且为何如此之快又毫无毁坏过的痕迹? 琴声悠扬,入人心扉,挥不去宁静,院落内,似有朦朦胧胧之感,看不清真实,飘飘渺渺,如仙如梦。 刘义神色微动,他终于再次见到了那名妖艳女子,只是她竟有些诡异,娇躯上众多光芒闪烁,不知又在施展什么法术。 小色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刘义轻声呼唤它也不答应,心中疑虑重重,但是之后见到的情景让他大跌眼镜—— 女子竟然化作一只狐狸,窜进了院落内! “这是……狐狸精?”刘义回头看了看小色鹿,小家伙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勒个去……”刘义嘟哝,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妖女,害人精,他想除之以绝后患却又有心无力,若是全盛时的自己还可以,但是现在,自保尚且不能。 “干掉她怎么样?”刘义提出建议,不对,算是请求吧,他觉得小色鹿有这种想法,似乎是潜意识。 第230章 紫衣奇女 小色鹿犹豫片刻,表示先只能跟着看看,等待时机,刘义倒是想不明白它为何改变态度了,难道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有信心了? 站在大门口,一股不明的寒意扑面而来,夹杂着悠远的琴声,声声入耳,刘义有些犹豫,但他扭头看看肩膀上的小色鹿,没有退意,满是好奇,想看看究竟的样子,又定了定心。 大堂的门开着,一道曼妙的身影一身紫衣,清冷如月,似那广寒的仙子,不染尘世,琴音便从那双玉手之上弹出,只是不知为何,刘义实在看不清真容,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明明就在前方不远处,却看不真实,有些迷茫,又接近不了,咫尺天涯无尽憾。 小色鹿竟有些颤抖,那是一种本能的战栗,刘义心惊,问道:“她很可怕?” 小家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要表达些什么。 一只狐狸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停在远处,口吐人言:“你怎么跟来了?” 小色鹿身体前弓,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威胁之声,外放出麒麟的气息,生生压制过去,它此时不舍地示意刘义暂时保管耀北七龙,口中就这么一直叼着实在是不方便。 刘义接过来,藏在袖中,他自然是很乐意的,而且堂屋中的紫衣女子似乎大有来头,实力通天,他有了一种危机感,有了兵器他也安心一些。 朦朦胧胧的紫衣女子依旧抚着琴弦,不动声色,仿佛外面的一切与她无关,她的心中,只有音律,或者说,外物都是过眼云烟,于她是沧海一粟,那是万物主宰者的心境,看日月星悬,云卷云舒,处之泰然,观之巍然,她究竟可怕到了哪种境界? 见到小色鹿,狐狸立时身体一颤,那也是本能,是对神兽的畏惧,她化出人形,回首看了看紫衣女子,道:“要想抓我的话凭你们还不够,让神宫圣女来吧!” 刘义神色微动,他自然知道妖女说这席话仗的不是她自身的本事,她背后的传奇女子,看来真的不简单,恐怕真是能够与神宫圣女平起平坐的风云人物。 犹豫了片刻,刘义决定向前一步,那道飘逸的紫影太过仙幻,他有一种想触摸的冲动,那是一个普通人对未知世界的向往与仰慕,是一种崇敬与自卑。 一步跨出,周围景物纹丝未动,脚下,依旧是那一片土地,刘义迷茫,这是真真实实跨出的一步啊。 又一连走出好几步,依旧如此,步伐只于自己存在着,却没有附加在实物上,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空间之力,是一种场域,咫尺天涯,天涯咫尺,眼睁睁地看着妖艳女子和紫衣奇女就在不远处,却触摸不到,那不是梦幻空花,而是恍若隔世,两者处在不同的世界一般。 堂屋内的倩影愈发空虚黯淡起来,飘飘渺渺,可望而不可即,水中月,镜中花,神女在云端,欲乘风归去,看不见过往,唯有未知,徒留下倾慕之情,碧水流年老,韶华逝去,沧海桑田,海枯石烂,看伊人依旧,绝世风华亘古未变。 琴声不知何时何地竟已改变,从之前的淡然空灵化作对往昔的留恋,对逝去不再来时光的叹唱,曾经年少,那一丝明媚,流离于岁月之中,沉醉的宁静,故人的企盼,别时的感伤,还有,对浩然世界的略微崇敬…… 妖艳女子再次化作一只狐狸,跳跃着扑进了堂屋内,落在紫衣奇女的肩上,望着刘义和小色鹿,一副淡定的样子。 “你们究竟是谁?”刘义传音,他的内心很复杂,紫衣奇女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或者说,根本就无视了自己,就当没发生过今天的事情,而那狐狸,自从上次失败过后也不再有那种坏心思,所以,可以说和她们就当从未见过吧。 “这与你无关,以你的实力和身份,也没有资格知道。”狐狸的语气渐冷起来,她不再抱有敌意,今日事今日毕,相逢则已,何必祈求更多的言语?所以刘义也该滚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反驳,他不服,却又发不出声来,或许……真的是站在什么位置的人做什么事吧,自己真的是那么不堪,那份琴音,他想,他会永生难忘的。 紫衣女子愈发遥远,似乎要远离这世间,或者说,是要令刘义远离她,刘义想说些什么,却无言,因为那清冷的丽影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应该……自己真的该走了,不然的话,也会被那股无法抗拒的空间之力推拒出去。 “在下……告辞……”刘义觉得自己嘴巴干干的,滋味难言,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 转身而去,琴声渐远,那不是刘义离开了的缘故,还是那名女子强大的实力所致,整个院落似乎在脱离尘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回首,朦胧依旧,但是一双冷眸却忽然清晰,那是一种美丽的、摄人心魄的、难名的眼神,紫衣女子似乎有意为之,刘义回望过往,曾经的那一刻,似乎就在眼前,离去的岁月,难回的从前,化作漫天的感伤,怅惋忽然明媚,丢失的一切,不会再回来,那双冷眸,恍惚间似曾相识…… …… 一路之上,有小心谨慎的小色鹿在身边,也没出什么大事情,要知道它偷东西横行江湖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失手过,所以在会稽高手一大半已经进入京城的情况下,那也不是什么难题。 就这么一直逃离会稽城,小色鹿耗费神力又向外行了二十多里地,也没花掉多少时间,两个躲进了山间,这对于刘义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他已经许多次因为被人追杀而躲进山间了,不过小色鹿却是不太习惯,唧唧歪歪了很久表示不满,它也就是小偷小摸,也没有人真的想追到天涯海角不放过,而且速度也够快,感官够警觉,所以就是害怕也要躲进谁谁谁的家中舒舒服服睡觉,一般第二天醒来便云淡风轻,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儿的山山洞都没有,小色鹿也不停地用兽语抱怨,刘义烦死了,好歹实力恢复了那么三分之一,也够了,他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做了一个简陋的草棚来躲避晚间的露水,自己睡下,小色鹿呢,管它呢,不过小家伙也没办法,在外头蹦跶了一会儿实在太困挨着刘义睡着了。 时间已经是前半夜,话说此时才睡觉太晚了,初夏的风,再加上身处外头,不知往后的路在哪里,竟有些寒意,不过小色鹿身上竟有一股神力,外放出温暖的气息,刘义抱住了它来取暖,心想小家伙也蛮会开挂的嘛,而且不知不觉中两者竟然已经走得如此之近,从先前的互相厌恶,有隔阂,不敢靠近到现在的相依相偎,却丝毫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或许这就是人情吧。 第二天,接近正午,刘义才醒来,他确实要睡个踏实,保持充足的睡眠才好,实力已经完全恢复,会稽的人完全低估了自己的修为,反正昨天晚上也没碰见超过凝气归元的人,若是如今撞见,秒秒钟让他们滚的事情,所以他相对来说睡得很安心,就是高手调过来也不会有多快的速度。 小色鹿竟不在,应该是又鬼混在城外偷东西,刘义先是忽然紧张了一下,但回过神来一想自己化元炼器,怕什么,看来在牢内不知关了多久竟让自己忘记实力了,一出来还真不太习惯,战战兢兢的。 肚子很饿,本来就关了那么久,吃不好,又见不着阳光,身体虚,所以一起身竟有些头晕眼花,好久才恢复过来,看来仅仅凭借真元滋养还是坚持不了的,需要实物的帮助。 刘义想出去找东西吃,但一想现在是非常时刻,很有可能已经被通缉了,这么一出去被人认出来岂不是撞上人家枪口?还是忍耐一会儿等小色鹿回来吧,不过他怀疑小色鹿都有可能已经抛下自己开溜了,拿到了耀北七龙,还有什么值得它不抛弃刘义的? 摸了摸袖中,耀北七龙果然不在了,小家伙蛮狡猾的嘛,估计是夜晚拿走的,那个时候自己实力还未恢复,所以没发觉,这也是推敲得出的,虽然明确送给小色鹿了,但刘义还是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当时是骑虎难下啊,要借助小色鹿的力量,不得不牺牲那把剑啊。 就这么等着,半个时辰过去,小色鹿竟然回来了,刘义心中稍安,好歹没被抛弃掉啊,不过见小家伙嘴角流油,却什么都不带回来,刘义很是恼怒:真不懂人情,吃独食会噎死的!这无赖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先想着自己。 “吃得开不开心啊?”刘义皮笑肉不笑,他已经决定发牢骚了。 小色鹿高兴地叫了几下,表示很开心。 “那怎么不晓得带点回来给我啊!” 见刘义那神情,知道不妙,小色鹿“嗖”地一下离远了一些,在地上表示抗议,抗议刘义想吃白饭没吃成还要追究责任。 第231章 告别小色鹿 “帮我搞点回来。”刘义注意了一下情绪,蹲下来一副可以商量的神态。 小色鹿自然是不肯的,它刚回来,路途遥远,凭什么给别人服务?以它目前的智力,还想不透事情或者说没有要去想的心思。 “你要知道,我是逃犯,他们在追杀我,我出去的话很危险。”刘义尽量耐心的解释,毕竟有求于人嘛,这是在会稽境内,比较危险,出了这一片或许他可以抛头露面。 小色鹿咿咿呀呀讲着兽语,它又不知道“逃犯”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它就知道刘义被人抓住了,被欺负了,还昏迷了,昏迷之前叫自己救出去,那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所以它就救了,接着便有很多人一路追过来,其余的都一开始被甩开了,剩下的散发出不弱的气息,紧追不舍,隔了一会儿才没影子,它很害怕,但现在不了,它所知道的就这些。 刘义紧抱头部,很是难言,天啊,他就感觉自己在对着一个弱智说话,但是这个弱智是非常严重的一种,人世间的很多词语它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大概意思,只能和它交流一些它所认知的东西,比如好吃的食物啊,闪闪发光的财宝啊,婀娜多姿的美女啊……那是一种想自残的冲动。 没办法,最终刘义外放出化元炼器的恐怖气息,警告不干的话他随时可以把耀北七龙要回,对付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 小色鹿很愤怒,但是没办法,在它眼里,全盛时期的刘义是很可怕的,可以撕掉自己的存在,它怂了,它不肯交出耀北七龙,那好,帮人带饭吧。 “慢着,”在小色鹿要冲出去的一刹那,刘义拦着了它,“剑呢?” 小色鹿不满,又在怀疑我的实力吗?它表示藏起来了,藏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谁也拿不到的地方,有些得意,看了看刘义,它又忽然紧张了,一想到那化元炼器的强大气息,它不淡定,它觉得那个地方刘义或许可以拿到(当然是太不相信它实力了)。 “藏在哪里?要知道这种东西你可不能乱扔,妖魂刀直到现在我还没见着,不会真的被你弄丢了吧?”刘义表示很担忧,对于一个“弱智”你能不担忧吗? 小色鹿有些犹豫,那个地方它不肯说,但是不让刘义见到它又怕刘义死揪着它不放说它弄丢了,它不想被人瞧不起说无能,连东西都藏不好。 “好了好了,暂且信你,快去快回。”刘义只能表示相信,小色鹿应该也不会让好东西落入别人手中的,从荆州到会稽,这么远,它都追了过来,死死纠缠,怎么可能舍得乱丢? 就地取材,刘义再次演练阵法,现在他唯一比较拿手的便是天地万龙阵,他有预感,在不久的将来,大风大浪将席卷尘世间,而这些阵法,将护他周全,并且有朝一日大放光彩,所以,在那股大浪还没涌来的时候就要时刻准备着。 依乎天地之力,将弥散的力量汇聚,从而爆发甚至束缚以待长久之用,那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推演万物生存之道的法则,更是一种境界,第一个设计出此种阵法的人已经不可察,但那种妙用,沿用至今,实在是众生之幸,但是有时候,这也是一种祸患,曾经有好几次乱世都有一些心怀叵测的阵法师的身影,他们的阵法造成了极大的损失,生灵涂炭,当然,也不全是这些人的“功劳”,乱世动荡,百姓嗷嗷,不得聊生,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造成的,仙、神、魔、人都是潜在的幕后黑手,在那遥远的上古年间,九天尊主横空出世的时代,便是纷纷乱世,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没人知晓得很清楚,剩下的仅仅是支离破碎看起来都毫无关联的传说,那个时候,就有诸多名动天下的阵法大师出现,善恶并存,道不清真我,唯有未知存于世间。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刘义脱口而出这句话,不禁哑然失笑。 话说,小色鹿去了有一段工夫了,怎么还不回来?刘义不由得腹诽不已,他将阵法弄乱,站起身来,眺望远方,天地一线,唯有一些村庄,但那些村庄之间也没有小色鹿的身影,它不会一生气真的开溜了吧?要知道它的智商其实是在一点一点变高的,要是它脑子一热,开化了,岂不是…… 危机感油然而生,自从进入过大牢之后,刘义竟开始不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了,确实,那是一种心理阴影,一想到那还未露面的的“丘将军”发出的剑气之恐怖,之强悍,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抵抗,每每能够避开的,一想到背后那几个被“误伤”到的凝气归元强者死时之惨样,唉—— “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极限的啊,因为我不像小色鹿一样,幼稚,乐观,天真,我会思考后果,想到不好的事情,”刘义皱眉,但是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更加忧虑了,“不对啊,过了今天,小色鹿估计就会离开会稽吧,得到了耀北七龙,它还留下来干嘛,难道为了我而留下?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之间的情分还远远未达到那种境地。” 远方,会稽城的方向,一个小点快速飞来,刘义不禁摸了摸肚子。 小家伙居然胆子这么大,找东西吃还进城,刘义想想都为它担心,然而也是,小色鹿嘴刁得很,外面村子里的粗茶淡饭它也看不上眼,那就只有去城内那些大户人家,贵族府内找吃的了,正好便宜了刘义。 很是不满地自空中扔下来,似乎是报复,刘义单手接住,实力恢复之后这也不会失手,也不管小色鹿的神情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小色鹿,接下来你想怎么办?”刘义想探探口风,现在他四面楚歌,姑苏,会稽,全是绝路,杀机四伏,那些城池他都不敢进,要越过这些城渡江去荆州,目前的实力还很难说,只能向南走,越往南面,朝廷的势力相对来说不是那么咄咄逼人,或许可以安全一些,但那是未知,他不敢。 沉思了片刻,小色鹿还是很坚决的表示要离开,回荆州,那是它出生的地方,也是最为熟悉,感觉最为安宁的地方,有温暖感,也没有什么危险。 刘义没什么话说,那是别人的选择,他的选择是暂时留下,听风声,他不信会稽的人能够这么容易再抓住自己,像丘将军这样的人也不会很多,炼元出体的强者很少,也大多心高气傲,浪费时间去追杀一个无名小卒,也都不会乐意,所以顶多多派出一些兵士和凝气归元境界之人来搜索罢了,但是吃饭就是一个问题了,外面村中百姓家里他不想去偷东西吃,那是人家的血汗,回城内更是不可能,估计只能野炊了,先熬个半个月看看情况再说,撘个好点的棚,费点工夫吧。 “你真要走?”刘义有挽留的意思,自然那是出于私心。 小色鹿点了点头,表示那是毋庸置疑的原则问题,它一路追来就是念念不忘耀北七龙,非得到不可,如今刘义乖乖双手奉上,是时候该回去了。 “好吧,荆州城见。”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生活还是要过的,一如当时和杜维林的分别,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小色鹿没心没肺的,应了一声,背过身去,不知怎么搞的,转过来之时口中叼着一颗宝石,示意刘义收下,算是耀北七龙的交换物吧。 刘义苦笑,宝石虽好,却不是无价之宝,交换来这样东西真是亏死了,但好歹小家伙有点良心,知道拿了好处终究是要还的,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收下宝石,小色鹿绕着刘义飞了一圈算是告别,接着迅速隐向远方,期间回头了几次,却没有停下,不久后消失在了视野之内。 “该走的,不该留,又只剩下我自己了……”刘义笑了一下,不知道那算是什么样的笑容,如今,两手空空,妖魂刀,耀北七龙,烫手山芋都不在,魔法卷轴、符宝等杀手锏也没了,一身轻松,恍惚间竟有些自在。 秋月悬天共枫叶摇,夏日以朝暮分昏晓,年华几许磨消,究竟谁人能明了,不曾轻狂人枉年少,繁华红尘中任我逍遥,举杯望月醉看美人笑。 “韶华易逝,事已至此,不妨轻狂一把,这么多人来追杀,我自逍遥,也不枉年少。”这算是苦中作乐吧,刘义动手开始搭棚,这一会可不能简简单单了,他可准备过上半个月看外头什么样,不过也不需要太过认真,他随时准备撤退。 有了真元,又好好吃了一顿,睡了个好觉,体力逐渐跟了上来,伤势也有所减缓,但刘义知道任何伤都会有后遗症,不可与往日一般,也不着急着耗神费力,所以今晚依旧睡在那个简易棚子里吧,分两天完成自己的狗窝,今天连半天时间都不剩了,先把材料准备好。 (第三卷,百花山庄完,下一卷第四卷远古黑陵开启) 第232章 谜云 将真元催发出体外,恍如神兵利刃,刘义动手砍几棵小树,大树他也不想去浪费时间。 半个时辰之后,刘义浑身是汗,决定停下休息,今天就不干了吧,刚刚达到化元炼器,还没有完全掌握而且实力不够,用于杀敌尚可,可卖苦力还不行,再加上有外伤。 仰天躺下,微风习习,催人安静,天上白云朵朵,阳光明媚,远方的风带来企盼,自那遥望的最深处飘来,温暖的问候。 刘义眯着眼睛,觉得独自一人在这天地间也有另类的美感,并非如此不堪,透过树影草丛向下望去,村庄错落,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觉得晚饭有着落了。 村中也并非全是男耕女织的村民,也有一些财主或者低调贵族滥竽充数,一般村中小霸王便是此等人家,刘义决定马上去到处逛一下,看看晚饭进哪一家,不过尽量不要被人发现。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刘义整理了一下,开始下山,现在天气不错,又没有杀手,所以他的心情暂时还可以,他想顺手捞把兵器,现在他两手空空,还没到炼元出体的境界,手上的东西是很有必要的,一般大户人家都有打手,兵器不会缺,正好便宜刘义。 没有动用功力,刘义很自然地走路,城外村庄不少,相互之间间隔不是太大,只要想,没有饿死的道理,这些村估计是和城内做买卖的居多。 话说那种有钱人家也不是很多,一般一个村就那么一两家,但这对于刘义来说够了,他看谁不爽就偷谁的,这里也没有能够发现他的存在,刘义心中很是坦然,没有什么顾虑。 不知谁家香味吸引了刘义,总之,他就是这么进去了,也没有做过多思考,自然,他是翻墙而进的,进去之前用神识探知了一遍,确定了路线,虽然门口也没有人守着,但他觉得还是不走正路安全一点,心里踏实。 屋中传来爽朗的笑声,是乡绅之间在拉家常,这种年纪不用劳作,有着人伺候,安度晚年自然是很幸福的,只是普通农民家庭就没这么幸运了。 这些也都在刘义的掌握之中,此时时候还早,膳房内也有人正在准备晚餐,去偷吃的话时机还未成熟,刘义闲来无事,静观其变,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顺带听听那帮人在谈论一些什么。 随着静下心来聆听,屋内声音也渐渐清晰,谈的都是一些和刘义无关,也没多少意义的事情,比如谁家女儿出嫁啦,哪里发大水啦,刘义摇了摇头,他哪有闲心思去管这些? 远处,传来女子的笑声,如若银铃,刘义透过隐藏之处的缝隙眯了一眼,是这家公子在和婢女调笑,既然你情我愿,也没啥的,就是不要抱着玩玩的态度,他直接无视了,不来烦他就好。 “讨论别人出嫁,我看你家公子什么时候出嫁了。”刘义嘟哝了一句,放出神识探知膳房,还没忙完,似乎正处在最忙活的时刻,还得等待许久,他只好忍耐,去别人家也估计一样,还不如舒舒服服坐一会儿,免得奔波劳累。 “半个月前的事情可有结果了?” “京城还没给出处置,不知道啊。” “你觉得这件事情会不会追查得更仔细,或者说,牵扯出一连串的事情,甚至波及到你我?” …… 隐隐约约,屋内传来这样的话语,本来刘义神情有些恍惚,已经不去注意别人的对话了,因为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但是这些话题一入耳中,他忽然清醒起来,他也很想知道结果。 “我很担忧啊,商大人被押解到京城,要知道,我与他,有那么一些不可告人的浊事,要是皇帝追究起来,那可就麻烦了,现如今二公主殷秋雪在背后插手朝政之事,颇有那种意味,连中书令大人都被她给弄倒了,我们这些小人物,处境堪忧啊……”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种事情,没有眉目朝廷是不会放出风声的,所以,也就先等着看吧,先收拾一下,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将举家迁往南方。” 刘义撇了撇嘴,看起来这两个也是做了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不过看起来商夕颜的父亲道貌岸然,一副严父的样子,竟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个女人一向刚烈,估计不知,若是知晓,应该也会反对其父的做法吧,现在刘义倒是不敢确定小老头那种人是不是也做错什么事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或许,还是自己太嫩了一点吧,喜欢相信表面的东西。 屋内还在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件事情算是与自己有关吧,一旦那边平反,自己无罪,会稽也就相对来说安全了,只要小心姑苏百花山庄的人即可,所以他也是很关心。 “其实啊,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小道消息,真的,我不想说啊。” “什么?” “太子殿下将代其父巡视江南!此行不善啊,若是这件事情属实,看来朝廷真的下定决心要好好整顿一下这里的官场了,估计这回真的得连根拔起!” “啊?怎么会这样!?”另外一名老者的声音显然透露出惊讶与恐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动静,或许那是发自内心吧,话说回来,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大罪,不是大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其实也不需要那么紧张,就这么想着,心中稍安。 刘义神色稍动,他有那么一丝不安,照理来说他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应该啊,但是…… 想想未来,他被堵在江南,进退不得,太子殿下又来巡视,说实话,确实夜不能寐。 “也不必太过紧张,只是小道消息而已。”另外一人安慰。 “小道消息,可信也可不信,但并不是空穴来风,有的时候,小人物能闹出大事情,小道消息也恰恰是真的。” “这话也说得不错,但既然那些个大人物直到现在还未问斩,看得出来朝廷有轻罚之意,我等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怕甚?” “也是,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此地也不是什么稳固之地,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那就收拾收拾快些逃命去吧,自从二公主在背后掌权之后,杀伐越来越果断了。” “嗯,不过这一回朝廷似乎是祸不及家人,看起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此话怎讲?” “傅家公子在京城那么久,也没出什么事情,听说不久后将回来,整顿傅府,而后合几家之力上书为其父求情。” “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一人疑惑,傅府在会稽也是大府邸,傅公子也是会稽数一数二的美男,算是风云人物吧,照理来说这些东西是不轻易泄露出来的。 另外一人大笑,看起来很是得意:“傅府那个荷管事最好对付,稍微给点好处什么事情都肯干,就这点消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如何不肯告诉?” “原来如此,”那名老者恍然大悟,“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物,在傅府也算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手遮天的,当时似乎还有几起命案与之有关,但他像是没事人一样,都这么轻轻松松过去了,也没有人追究,看起来也是像你这样需要他的人保住了啊。” “哈哈哈哈,知我者,你也!”又是爽朗的笑声,刘义却是有了一丝寒意。 “这个荷管事,不除掉他傅府迟早要毁在他的手里!”刘义由寒意而变得牙痒痒,站在傅府的立场之上,他有了一种除掉之的决心,然而,徒之奈何啊,他连露面尚且不能,可叹!可叹啊! 刘义忽然有了一种岳飞般的感觉,空有除贼之心,却有心无力。 “这么一个人物,府内府外都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可为何他地位不变,风光依旧,横行依旧?”刘义不解,他此时开始怀疑自己当时在傅府内没有干掉荷管事是一个错误了,反正已经被通缉了,还不如除害以求心安,这样傅府内的后人或许会评价这是一个好人。 “眼不见为净。”刘义嘟囔了一句,目前没有机会除此大患,就是傅府衰亡,分崩离析,没看到也会好受许多。 接下来的话题对于刘义来说也不重要了,有了实力,即使是朝廷也会巴结你,像如今这样的话,只有被追杀,所以不必想太多,短暂的安静只要珍惜即可,往后,稍微考虑一下足够。 离开原地,刘义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淡然避开几个忙活的下人,来到了膳房前。 膳房内正好走出一个人,端着菜肴出去,此时屋内仅有一人,刘义不想硬来,他静静地等待,总有机会下手的。 屋内一名女子搞鼓了许久,还未离开,而此时远处端菜的人又过来了,刘义不禁有些不耐烦:搞什么啊,让不让人吃饭了? 正这么想着,女子已经端着菜出来,远处的那人还未赶到,刘义不慌不乱,一闪闪了进去。 第233章 城外驻足 也来不及多挑挑拣拣,刘义直接拿起一个猪蹄,看看大小估摸着能够吃饱,化作一道烟消失在了膳房之内,化元炼器,神功小成,令他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而毫无吃力感。 屋内,传来一名老妇人疑惑的声音:“怎么少了一只猪蹄,难道是被谁偷吃了,不行,要找这帮丫头问个明白……” 刘义偷笑,任我逍遥,谁逮得着我?不多待了,一边吃着一边找找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吧。 这家人家确实有一个类似兵器库的地方,那里面材质都不错,至于外头的,他也没有怎么探查,就要那里面的吧。 来到屋前,没有窗户,门也锁着,刘义皱眉,若是强来的话会被人发现,即使不是强来,也只能破坏掉锁,那样的话之后同样会被发现,别人有了警惕,往后还能不能愉快地偷东西了? 想了想,以后有警惕又如何,这里有谁有资格发现自己? 刘义将真元催发于体外,掌如利刃,一举劈下,那把锁发出一声金属的颤音,直接被震碎,他向后望了望,猜测着自己弄出的动静是否很大,看看没人,他推开门去,进入其中。 屋内兵器不多,这家人家即使有钱,也财力有限,摆在这儿的都是品质比较好的,不可能会有太多,但也足够刘义挑了,现在他实力增进,不太依仗外物,除非像妖魂刀那样的神兵利刃,所以这些对于他而言足够了。 先是摸了摸一把锤子,质量不错,掂量了一下就是太重,刘义果断抛弃了,他可不是那种力量型的狂暴者,他注重力量和速度综合,能进能退,颇有中庸之道的感觉,所以,匕首之类的也不适合。 最终刘义还是拿了一把砍刀似的兵器,这个还可以,外边传来有人的脚步声,当然并没有靠近,他的灵觉很是灵敏,隔得老远便已经感知到了,也是时候该走了,他啃了一口猪蹄这么想到。 将门依照原样关上,尽管少了一把锁,若是不特别去注意的话也不会发现,估计等到这家人发觉少了一把材质不错的看到之后会恨得牙痒痒吧,不过刘义才不会管这些,有了兵器,别人要杀他也就难了那么一丁点,少一把砍刀又咋地? 如行云流水一般自众多人眼皮子底下穿过,刘义有了一种舒畅感,高手并不一定是大杀四方,举世无敌,淡然隐于人中而不为所知,也是一种境界,是一种世外高人的心,远离杀机四伏的修炼界,难得潇洒一把,岂不快哉? 翻出围墙,刘义注意着一路的走向,免得出来了还被人发现并追过来。 一路无事,水到渠成,刘义躲在简陋的棚里啃着猪蹄举着砍刀大笑,他竟没想到做坏事也会这么快乐,或许还没意识到这是坏事抑或不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吧,愿美好继续保持。 夕阳开始西沉,满天映得通红,在山上,没有高楼大厦的阻挡,可以远远地看见地平线,想着远方的人们,刘义盘膝而坐,砍刀拄地,追寻心灵的宁静。 一连过去三天,刘义没有遇到追兵,这天地苍茫,仰仗实力,要想寻他,也是困难,他上天入地,没有对手,也不是大恶,顶多小偷小摸,但他害怕太过火,后来又偷了两次,选择了其他人家,所以也是自在逍遥。 这几天,刘义是野炊的居多,但他野外生存能力不是很强,要抓一些小动物自然简单,难搞的是生火,着实费了他好大一番工夫才“参悟透”,而且他也知道这类东西一天两天还可以,吃多了也不好,伤身。 一开始刘义很是纠结,吃饭问题很突出啊,安顿了下来,天数又多,他的要求也提高了,不仅仅要吃得饱,还要吃得好,不过这些东西反正他每天都没事情干,只有修炼和布阵相伴,也有很多空余时间去思考,去解决问题,最后他心一横,从一大户人家家里偷了一尊小鼎做锅,也不管合不合适了,从今以后他终于摆脱了“烤”,进入了“烧”的时代,只是不知那鼎价值多大,那户人家会不会高脚跳起来,心中有些不忍,刘义决定何时逃离了这种生活,离开会稽之时还是原位放回去吧。 “幸好这几天没下雨啊,但雨总是要下的,看来这个棚还是要再改进一下。”围绕着自己的“小窝”转了几圈,刘义托着下巴,觉得总是美中不足,未雨绸缪是有必要的,不要真到了那时候吃亏,现在他每天都规定好一定时间,也修炼完了,饭也刚吃饱,反正没事做,也找点事情干干。 每天就这么没事找事做,大体重复,略有小异,这要是在从前的那个世界,是无法想象的灾难,来到这个世界,没有电子设备,没有玩伴,照理来说他都无法度过,但真正身处这片传奇的天地之间,竟自然地融入了进来,没有丝毫不妥,渐渐地脱离了之前那种生活方式,念书,看电视种种,不知道究竟哪一种才是充实,话说,这就是人生,无所谓绝对对错。 “千百年后,或许没有人会知道,曾经的曾经,有一个人从高科技的世界消失,在一个仙魔并存的世界出现,他的过往,如过眼云烟,在浩浩荡荡的时间潮流中被慢慢淹没,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说到这些话时,刘义没有丝毫伤感,竟是那么坦然,甚至有一些温馨,确实,做一个不为人所知的普通人,过自己的生活,不被外人和后人评论,就这么过完自己的一生,岂不是很好? 一连搬了好几个山头,刘义不想留在同一处,虽然暂时朝廷没有派人来缉拿,那或许是小人物太小了,他们要先搞定大人物,但总的来说不太安全,所以他有些居无定所,在会稽城外五六十里地范围内活动,也算是找点事情做做吧。 十多天转眼过去,什么消息都没有,再加上刘义没有特意去偷听村民们的话,所以他一无所知,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要保持多久,走一步算一步吧,安乐死便是如此,要是没有人来追杀,老死在此也是不错。 虽然身处会稽城外不远处,这种状态,确实算是与世隔绝的,只靠偶尔下山去村子里转转,很少听那些杂谈,是不会知道很多东西的,外头的世界,风云变幻,暗流涌动,他也丝毫不知,并非漠不关心,而是有心无力。 …… 几日后,京都,长安。 渭水收暮雨,宫苑傍山明,云林带天碧,风舞槐花落御沟。长安,自古繁华之都,形胜之地,即使是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例外,是这片大地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人物组成了一副灵动的画卷,离开这些视角,遥望远方天边处,可以看见飘飘渺渺的神山在云雾缭绕中荡漾,那是亘古不变的传说,史诗般的神话,它的存在,也给予了长安无尽的神权地位。 离上次会稽城的风波过了那么多日,余震还未停息,那日浩浩荡荡的囚车进入城门的一刻,也许有些人永生都会难忘,刑罚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的时代真的来临了吗?不少人的心中开始激动,因为到了那一天,中书令倒台的事情已经被证明属实,即使是老百姓都在观望,虽然那些事情不知道会对普通人造成多大的好处,但精彩程度是必然的,二公主殷秋雪的美名,瞬时传遍了全东方,不少已经对实质有些腐败朝廷失望的人找到了信心。 一辆马车驶出长安城门,古道上,黄尘飘起,这时帘布微开,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只是这张可以迷倒万千无知少女的脸满是愁思,却给人以一种另类的美感。 傅公子知道,是时候离开长安了,虽然朝廷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但总的来说不太安全,而且他已经数次请求晋见天子,却都被拒绝,已经有不少激进派觉得祸不及家人是一个错误,要恢复这片土地,以求中兴,必须斩草除根,所以很有可能这帮人会瞒着朝廷下手。 前方看不见的天涯海角,是出生的故乡,温暖的土地,只是这次回会稽,竟没有以前的那么企盼与温馨,感觉很是难言,这一回,形势不同了,傅家的兴衰成败,或许就在这一年。 这是一个文人,一介书生,一个江南才子,他是需要安宁与平和滋养的,而不是付诸于家族的责任,权利与阴谋的摧残,那不是他的土地,那会把他逼疯,完全毁了的。 时势造英雄,形势也会毁英才,但这个世界便是如此,不如意十之八九。 马车匆匆,卷一路烟尘,褪尽离骚,剩下的只有家族兴衰的责任感使然。 一个月不紧不慢而过。 马车的身影出现在了会稽城外的大道上,残阳如血,时至傍晚,马车内傅公子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一路颠簸,身体不适,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城池,嘴角却难得露出一丝欣慰。 第234章 远方有琴 道路不远处是群山,苍翠多树,那些景色,自小的记忆里便存在着,此时重新见到,竟无心去欣赏,只是有些叹息。 坐直身子,不再关心外面的东西,会稽,就快到了,接下来府内该怎么做,他没有头绪,商夕颜早就被放出来了,几日前就回到了会稽,两人不是很合,没有一起走,但为了这件事情,他准备去商府“拜访”一下,也当是忍受了,现在两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外面,传来车夫惊喝之声,接着马车忽然刹住,他差点摔倒。 “你找死啊,不要命了!?” 傅公子探出头去的时候马车夫正在大发牢骚,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衣少年,背对着马车,看不清真容,这身影,竟有些熟悉,但他也无心去关心,只是吩咐马车夫道:“不管他,回会稽。” “人怎么从天上飞下来的?”这时候,马车夫嘟哝,不过那黑衣少年一直保持着这么一个动作,也不回过头来看,真是奇怪无比。 既然傅公子吩咐了,一路劳累,马车夫和他的心情也差不多,正急着回去,不想去追究,调转马头,准备避开。 黑衣少年也不回头看,仿佛已经知道背后人的动作,移步转到了马头的方向,有挡路之意。 马车夫紧张了,他也知道那些激进派有斩草除根之意,难道是…… “你是谁派来的杀手!?”马车夫大喝,他那是壮胆,也是吓唬,其实心虚的是他自己。 杀手?车内的傅公子神经绷紧了,想了片刻,决定钻出马车,该面对的,也不得不面对,或许是上天希望傅家绝后灭亡吧。 黑衣少年此时才转过身来,神色略有不满:“谁说我是杀手?你才是杀手,你们全家都是杀手!” 马车夫:“……” “刘义!?”迟疑了一下,傅公子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人正是刘义,顿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同时又有一丝疑惑在心里面荡漾。 “是我,公子。”刘义同样也是喜色,他不敢进城,只好一直在大路旁转悠,等待傅公子回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过来的。 “他是我们傅府自己人,不要慌。”傅公子对着马车夫解释。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车夫嘟囔,他不解,但见两人一脸高兴之色,也不想去打搅,坐回马车上看着,也为他们感到兴奋。 这一个多月,刘义先是将傅公子不久后将回来的事情打听了个确定,后来除了修炼就是偷偷在大路周围探查、等待,虽然时间够长,但一回首也发觉就这么过去了,本来今天傍晚他准备回去烧点什么东西睡大觉,可慢了一点,误打误撞正好赶上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见到傅公子出城。 “不是说你当日就被抓进会稽大牢了吗,你是怎么出来的?”傅公子示意刘义和他一起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他还是心中不太安宁。 刘义撒了个谎叙述自己是怎样出来的,虽然小色鹿很不仗义,但他不想和这家伙一样,他要为之保密,但总体来说这也无所谓,只要逃出来了就好。 下面的情况刘义所说大体属实,比如要充军啊什么的,将朝廷说得很是可恶,至于偷东西吃啥的他也省略了,在傅公子眼里自己是大侠一般的存在,可不能把形象给破坏掉了,尽管这么做总比华山君子剑岳不群要好得多,只是小偷小摸而已嘛! 对于长安的情况傅公子也大概讲了一些,虽然刘义身份不明,但总的来说他帮了傅府这么多,还出生入死差点被充军,还能多说些什么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患难与共,也不能有多少自己的心思了,看得出来即使刘义来路不明,也没有什么恶意,何必多想? 刘义也知道了商夕颜被放出来已经回到了会稽的事情,不禁酸酸地:“她倒好,无罪释放,现在的我可是被通缉了啊。”现在看来有实力也不是万能的,有的时候反而会成为累赘,就因为实力,所以要废去一世修为,而后充军,唉—— 聊了片刻之后,两人一阵沉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刘义自然是不能跟着傅公子进城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是维持现状还是怎样实在难说。 “刘义,你对以后有些什么打算?”傅公子知道他对自己都把握不够,问出这句话有些唐突,然而有些事情不得不去考虑。 “我在想的是留还是去的问题,这个不太好说。”刘义皱眉,会稽城外,暂时还是安全的,朝廷对自己没有特别的关注,似乎知道这种小人物翻不出什么浪花,殷秋雪不一定知道这个有修为的逃出者便是刘义,也或许会稽方面已经压下了这件事情,所以他本来有观望之意,但细想过之后他发觉这是一件徒劳无功的事情,即使多久后傅大人无罪赦免,但自己在当时是反抗者,要充军那就还是充军,傅府安全与自己何干? 沉思许久,刘义开始考虑要不要南进,越往北,离朝廷的核心势力越近,不安全,作为一个逃犯,即使那群人对自己不怎么感兴趣,但若是被撞见还是该抓的抓,所以目前要小心。 “我想,是时候离开会稽了。”这句话从语气上来听有一些犹豫,但其实是很坚决的。 “刘义……”傅公子神色难名,他想要说其他的什么,但不知该如何去表达,最终只好道:“为了傅府,你受苦了。” “这就是宿命。”刘义先是一脸正色,他感受到了那股力量,而后却又露出一丝笑容,“我武功这么高强,会稽最顶尖的大牢都关不住我,你放心吧,我先退后进,等到归来之时,没有人能够取我性命。” 夕阳完全坠入了黑暗的深渊,明月从枝头渐渐升起,刘义探知了一下四周:“公子,不多说了,一路之上,我知道有几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你,多待无益,不如这就离去吧。” 瞄了一下周围,傅公子知道刘义此话是何意,不禁心里直打鼓,但还是强行露出笑容:“你放心,我这就回城,到了城内,没人能奈我何,你自己保重。” 点了点头,刘义示意自己不送,这儿不太安全,他要撤了。 转身,依旧是那熟悉的背影,跨越了几个月再次见到,却是另外一副光景,用落寞、怅惋来形容也不为过。 看着傅公子离去的影像,刘义不禁摇了摇头:这样的命运落在此人之上,不知是不是上天的捉弄,或许天妒英才吧。 远方,是谁的琴声在低诉,空旷渺远,乘着风飘向各处,不知又会到哪里悄然消失,刘义一惊,这琴声似曾相识,能够奏出如此天音的他所遇见唯有一人,难道是…… 琴声戛然而止,回归平静,像是有意躲避刘义的细听,不过他看见远处走向马车的傅公子身体一颤,却不回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就这么进了车内。 “他们认识?抑或是……”疑云密布,但刘义知道自己无暇顾及了,这不是他的生活,他将要面对的,是另外一片天地。 夜晚,刘义将小鼎还了回去,吃饱喝足,又睡了一大觉,第二天寅时,天还未亮,收拾收拾(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拿着砍刀,决定大举南进,对于未来,他也没有过多的想法,没有银两,修为在身,也是不会饿死的。 会稽往南,是一片未知之地,刘义不敢走大路,所以对于目的地,他是一片迷茫的,相对来说,这个世界与前世有那么不一样,有些山山水水地形地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同,所以那片土地刘义是很向往,很期待的。 往南的同时,刘义也一路向西偏移,走的是西南方向,在他的观念之中,那里肯定有城池,虽然仅仅是猜测,也没关系,他的生存能力已今非昔比,纵使迷失在深山老林里成为野人,也活得会很自在。 眼瞅着会稽城越来越远,刘义竟然没有留恋的意思,确实,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即使是荆州,他也不会有任何归属感,他淡然看着这片土地,哪里都是一样,都不是他梦里的故乡。 茫茫山万重,芳草连天,梦醒身是客,已蹉跎,有多少长河日落,人道是沧海桑田的寂寞,寂寂旷野风,黑夜勾勒荒凉之河,剑在黄沙里磨,可是旧时明月曾照我,你可知道我在芳草里卧? 带着对这个世界执权者的不满,刘义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走进那片广袤无垠的,杳无人烟的土地,他要寻找自己的出路,他要迫切了解前路在何方。 于是,会稽城那些准备将刘义“捉拿归案”的人觉得,他是真的逃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对于那些人来说,刘义是否真的如此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往上报的只会是充军者前夜潜逃,也无心真去解决掉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第235章 黑色山脉 进入无人之地,这片锦绣山河在身旁环绕,也是不错,刘义找到了当时百花禁地般的感觉,其实那个鬼地方要不是有那么多要人命的灵兽还有心怀鬼胎的弟子,确实是一个人间天堂,找个老婆搬进去岂不是很好,刘义莞尔,心想是不是想多了。 刘义所走之处大多是旷野,树不是太多,很多地方杂草丛生,就是就地取材也不是太方便,而且每天都赶路,不可能每天都在原地搭睡觉的地方,所以后来他开始决定将“材料”临走之时带走,反正很简便,也不重,只是这些地方很少有东西吃,他有时候会花半个时辰去寻找。 夜晚,在旷野之内,没有人烟,四周都是一些奇怪的声音,孤身一人,刘义难免会有些害怕、孤单,在大自然面前,即使修为再强大,也还是会心虚的,特别是像这种地方孤魂野鬼特别多,是从太古年间沉淀下来的,见识到了真正的狐狸精后,刘义还是对自己很没有信心的,那次还差点被吸光精气呢。 “会不会我走这些不是路的路是一个错误?”已经走了十多天,刘义才知道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他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他已经迷失在了荒野之内,因为即使知道方向,他也不知道大路在哪里,村庄在哪里。 “我去,那不是和上次走修罗幻境差不多嘛,为什么人生很多时候都是那么似曾相识,在重复着那么一些经历?”又是一个夜晚,刘义躺在杂草丛里,仰头看着天,星辰稀少,月亮躲入云层,有些阴霾,他暂时还没去睡觉的地方,他在思考着什么事情,至于是何事,他也不清楚,就这么胡思乱想吧,一天一天往前走,顶多撞到了大海再回过头来。 多少个不安心之夜,就是这么度过,刘义开始感觉自己的睡眠质量变差,就这样漫无目的不知何时是个头,他有些后怕,吃的东西营养不好,又睡不好,在荒野之内有心理负担,这么一来倒不是远离人世自在逍遥,而是折磨,慢性自杀了。 刘义心惊肉跳,他的灵觉,他的预感一向很准,既然这么不安心了,也不知道这片土地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他在考虑要不要撤退,不再向前。 又是过去了一夜,刘义坚定了信心,第二天一早开始往回走,他知道这样不行,他不要就这么孤孤单单地处于危机之中,此时不宜破釜沉舟一往无前,就这么打退堂鼓,二十年后,还可以是一条好汉。 不过,新的问题来临了——他不认识路,即使凭着日月星辰可以辨识方向,但他还是迷路了。 “就这么一直往回走会不会再次回到大路?”刘义对自己的运气很没有信心,他不住问自己这个问题,很不确定。 就这么又走了三天,刘义忽然发觉所走的地方竟都不认识,确切来说就是都没来过,所以,看似照着原路“返回”了,实则是又走了另一个方向。 “什么情况?”刘义心中郁闷,不乐,很是压抑,这苍茫的一大片旷野将他吞噬了,那是一种窒息般的感觉,“不合理啊,还有这种世道?我明明是根据方向回来的,居然还会走错了?” 趁着视野开阔,刘义暂停下脚步,选了一个较高的地势,眺望远方,他要寻找记忆里的归路。 苍苍茫茫,浩瀚无垠,远方是天地一线,是那永远走不到的边,是亘古不变的神话,显然,没有回去的路。 “奇了怪了,我又得罪什么人了,人家要杀我,我二话不说,也不反抗,直接躲开,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难道这又是我做错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刘义深吸一口气,立于原地抱怨,现在的他对未来更加迷茫了,那是一种无力的迷茫。 在原地又待了两天,刘义没有再转移地方,其一是他在让自己放松,那样才会找到出路,其二,他想看看这地方到底有些什么古怪。 不过,浪费了两天时间,没有丝毫的不妥,天还是那天,天上的白云飘啊飘,地上的草儿随风摇,景物没有丝毫变换,没有丝毫的幻境之相,看起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世界。 刘义自觉无趣,就这么纠结是走不出去的,他第三天清晨胡乱找了一个方向,决定一路向前,永不回头。 大半个月已经过去,却一无所获,在这个世界,时间似乎快了很多。 根据星象、日月,刘义朝着西南方向一直向前,跨越那些不为人知的无人之地,也不知道此举意味着什么。 又是整整一个月,刘义走过了大片的土地,看星升日落,云卷云舒,感受到岁月的流逝,他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感觉失去了那么多的东西,却无力挽回。 “韶华易逝,留不住真我啊——”时时叹着气,刘义却发现自己总是在荒野中游荡,当然,也有丘陵、群山,逝水,却没有人烟。 已经有三天了,时时感觉到周围有一丝莫名的波动,那种波动由远及近,不是很强烈,却很有震慑力,像是呐喊在空气里游荡,贯通东西南北,无处不在,所以,纵使想摆脱,避开,也是不行,因为那种古怪的波动已经环绕在这片土地了,确切来说都不知道它是何时过来的。 “之前,虽然是总也绕不出去,却没有这种诡异的气息,这也是三天前不知何时何地才开始的,从周围笼罩过来,横扫四野,也没有能够突出去的可能,这到底是什么力量,而且没有人的存在,它又是从何而来的?”刘义一路走着,暗自思索,虽然他走不出去,但也停不下来,因为停下来更走不出去。 “也是,那些不可思议、异常的现象一般都远离尘世,因为在尘世附近的异象都已经被解决了。”刘义也并未感到意外,现在,他没有退路,只能一路摸索向前,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闯,他不能留在原地等死,这里吃的东西太少了,生存不太容易啊,进入大牢内那个玉瓶被“没收”了,否则的话还可以保存一些。 随着前进,那股神秘的波动越来越强烈,不过却没有任何杀意,随着修为的提升,认知的增加,刘义对那些力量也有所了解,一般来说,危险的东西不管如何都会露出一些破绽,有略微的杀意,以他目前的灵觉,一般东西逃不出他的感知,所以他觉得就是那股力量再神秘,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 刘义每天都在记时间,他不是野人,也不是原始人类,他要用一些东西来表示岁月的流逝,提醒自己警惕,所以对于过去了多久,他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他知道,自己又过去了五天。 “五天了,还没到,这片土地究竟有多辽阔,这不符合常理啊,难道是我又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刘义皱眉,他的速度可是一流的,算算都一个半月了,不可能一处有人烟的地方都找不到,往南大概有些什么地方他有所了解,绝不全是那么坑爹的土地,所以……绝对有古怪! “要警惕……”刘义嘟哝了一句,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一片的地势是山丘居多,当然,也有为数不多的高山,但是再往远处望过去,却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不过,隐隐约约那颜色有些不对劲,到底不对劲在哪儿,说不出来,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再走一天到了再说吧。 那些颜色不同的山体,竟也有一丝奇异的波动,那丝波动令他感到很不舒服,有点心悸,很是难名,细细体味,他竟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似乎是……死气! “不可能啊,”刘义眯起了眼睛,“这里虽然没有人烟,还有些诡异,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的,但除此之外,植物,还有一些小动物,在这个夏季都显得生机勃勃的,死气何来?” 不过,刘义不想再回头,已经认定了一个方向,那就一直向前吧,他要一探究竟那天边处的山脉是为何方神圣。 加快脚步,这么遥远的距离,刘义决定用上一天的时间,他拖着零零散散的东西,口中嚼着草叶,开始有了目标,说来也好,他从巧儿那儿学到了这么多的知识,正好用上,在这片土地上,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一目了然,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其实吃些有药理作用的草也是不错。 “有个本事在身,立时感觉安全了许多,不需要犹犹豫豫,猜测着有没有危险,”刘义心中欣慰,但是一想到巧儿他又有些担心,“这个奇怪的女孩到底怎么样了,身上有着秘密果然事多,不叫人省心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刘义开始对离得最近的古怪山体看得越来越清楚,在傍晚时分,夕阳西斜,他终于来到了那些山脉面前,这些山的颜色,竟然是黑色的! 第236章 大人物 “这儿不应该有这种颜色的石质,肯定有着什么古怪。”刘义托着下巴思索,不过也思考不出什么,这些事情毫无头绪,也于他没有多大关系。 那股死气强烈了一些,遥望远方,尽是黑色,似乎被墨染过了一般,只是随着距离的越来越遥远,黑色程度越来越深,似乎是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必然,有一个中心!这是刘义得出的第一个结论,其他的结论,以后再说。 那股死气单纯的夹带着死亡般的感觉,同样是没有杀意,话说回来,有了这股死气,那另外的气息有点被掩盖的意思,不太容易被察觉了。 靠近山体,最近的那颜色最淡,比之外围普通的山体稍微有些变化,看来所受影响也最小。 先前感到很是奇幻,如今亲眼见到,真真实实摸到,也不过如此,那些石头星星点点混了一些黑色的小晶粒,摸上去,还是石头的味道,也并非怎么个厉害法子,或许是因为离得最远变化最小吧,现在天色已晚,不宜再动身,那些颜色更深的山体明天再去看看。 在原地收拾了一下,刘义耗费了一番功夫,这里毕竟不同寻常,所以他在周围布满了阵法而且威力不小,是他最拿得出手的一些,希望足以自保。 夜晚,天逐渐暗下来,竟然开始起风,那些风也不知从何而来,而且有这么多的山阻挡也不起作用,看来风力不小,白天还是微风习习,夜晚如此很是诡异,刘义且不去管它,尽量睡个好觉,若是真有危险,早就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还搞这么大的动作。 神识达到了一定境界,也很容易让自己静下心来,刘义现在为了保持好睡眠,开始动用它的力量,也很是有效,他渐渐睡着。 夜,风很大,刘义搞了一些软草,好歹还可以抵御那股寒意,露宿街头的生活不好过啊,他开始思念起傅府和李府的小屋了,纵使再寒酸,总比没屋子好。 就这这么睡了两个时辰,风越来越大,开始超越台风的级别,刘义搭的简易的“床”不禁开始摇晃,还有一种要飘起来的感觉,刘义惊醒,无奈,搬了东西转到山脚下一处类似洞穴般的地方,那洞穴不大也不深,就那么一两丈而已,但抵御风暴足矣,只要不会塌方把他活埋了。 “怎么回事?”刘义自问,这儿只有他一个人,尽管修为在身,还是很让人害怕的。 他将东西搬进去之后,自己出了来,他要一探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方,也就是黑色越来越深的那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有一股大风暴,以它为中心,横扫着、肆虐着,本来风小看不出什么,现如今这么大的风,反而明显了,看得出那里确实是中心,是“罪恶之源”。 “哪来的鬼东西……”刘义嘟囔,他很心虚,那种力量显然很强大,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扛下来的,所以他很想缩进哪里去,却找不到缝来避难。 前面,黑茫茫一片,那是格外的黑,比黑夜更黑,毫无光亮的黑,刘义小心翼翼地看着,那是一股毁天灭地的浩大气息,让人敬畏,让人战栗,最让他心惊的是:他竟然看见了黑色的闪电! “我去,那得需要多么强大的死气才能引出黑色闪电?”虽然那股力量令他很不舒服,但他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景仰之情,似乎有一个大人物就在自己眼前,忍不住要顶礼膜拜般的感觉。 一声凄厉的鬼啸,跨越时间与空间而来,振聋发聩,刘义脑子“嗡”地一声炸响,胸口剧痛,差点吐血,吃惊地望着远方那不太清楚的黑色,这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 风云变幻,山河失色,遥远之处的空中,一个巨大的,遮蔽天地的影像慢慢浮现,狰狞而又恐怖,但是又不失那种天下我有的无上霸气与威严,隐隐约约,那似乎是一个中年男子。 “吼——” 男子仰天大吼,欲与天公试比高,那是一种沧桑的、荒凉的,不愿意屈服的声音,摄人心魄,直击人的心扉,唤醒沉沦的人性,指责人性的扭曲。 地面开始摇晃,天地动荡,无数山石滚落而下,刘义慌忙避开,幸好刚才正好出来观望,不然的话就完蛋了,他暗自庆幸。 就这一声大吼,刚才那浩瀚无垠的力量不知为何开始减弱,似乎是因为那一声吼而耗费了元气,空中的影像也开始逐渐虚淡,整整半个时辰之后,才完全消失。 随着影像的消失,风暴开始减弱,或者说,现在的风,已经不能够称之为“风暴”了,仅仅是大风而已,黑色的闪电已经不见,剩下的,是无尽黑夜,而不是那种毫无光芒的黑暗。 刘义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浑身是汗,不知何时何地渗出来的,那也不是冷汗,似乎是震“汗”,因震惊而出的汗。 “好了,安全了,大人物其实不在,”刘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确实,那似乎仅仅是一个影像而已,更多的是一种意念,并不实质,但也不完全,因为透发出来的力量是实实在在的,这个很难说得清楚,“小刘义不必害怕,大人物针对的不是你,他只是无聊半夜出来喊一声罢了。” 远处,那股死气依旧没有消失,却没有什么恶意,仅仅是死亡的气息,它针对世间万物,而不是单纯的某一位,这是世间的大道,大道之力,付诸于众生,与众生同在。 心有余悸,却隐隐有些安心,那死亡暂时还不属于自己,他还可以好好的活着。 东西都被山石掩埋,幸好大砍刀还提在手里,刘义只好在外头露宿了一夜,此时没有大风,还算可以,他拔了一些草铺在地上,好歹挨过去了。 第二日,刘义起得晚了一些,昨晚没睡好,又没有明确的赶路目标,所以也没有早起奔波的必要,他算计着距离,在想那个死气外放的中心地带离这儿有多远,夜晚之前能不能够超过去,要知道若是就在山脚下的话,肯定会被波及到,那股力量他消受不起,估计会灰飞烟灭。 昨晚看得到那个影像,但是真正走起路来,却无法到达,他实在想不到那个地方竟是如此之远,而且越往前,不仅山体,就是整片大地都显墨色,草树都已枯萎,更远的地方,直接已经枯死,有一种苍凉、萧瑟、寂寥的味道在里面。 触目惊心的一片黑色世界,似乎没有生机,却并不尽然,仿佛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在那更遥远的地方,有生命的气息在风雨中飘摇,却看不真切。 死亡的气息弥漫,五里之外的一座黑色高峰之上,似有幽绿色的光芒在闪动,光芒绚灿,照亮黑暗,像是一盏明灯,不过,那个地方死亡气息更加浓烈,似是不祥。 “为何不祥?”刘义自问了一句,又自我回答:“那光芒不对劲,绿得可怕,有问题,那是死亡的深渊,死亡的光芒。” 不知何处,隐隐约约似有鬼啸,却不明确,这地方看起来孤魂野鬼开始变多,刘义手中掐着剑诀,开始思考是不是有什么阵法可以摆脱这些东西纠缠,对于这个靠实力蛮干是没用的,要是被附了身,夺舍那就歇菜了。 寻常阵法自然无用,不能移动,不过刘义倒是想起来有一种秘法可以以身体为阵,推演万物,化无形六道于局限之道内,策应天地,上下相合,左右互补,模仿这一方大世界。 这个阵法刘义还没用过,不过这名字却有些熟悉:噬魂之阵,但是细想却不知道为何感觉熟悉,似乎有一样东西,也这么叫,难道…… 这个阵法只能对付孤魂野鬼,若是遇见行尸,自求多福,能打则打,不能打就撤吧,刘义自嘲。 将真元依照一定规律运转,契合阵法,只有这样,才能创造出条件,修为到了这般程度,自家真元也是熟悉,并非难题,刘义尽量做到。 一股阴邪的气息释放出来,隐隐中似乎有凄厉的鬼哭之声,刘义的心一跳,这阵法很坑爹啊,不会耍我吧?为何小心肝感觉不对劲啊。 妖异的光芒环绕身体四周,一股可怕的力量散发出来,那股力量竟是如此熟悉,以至于刘义忽然有一种激动的心情,大脑也并未过多思考,口中却是自然而然喊了出来:“妖魂刀!?” 一种很古怪的吼啸之声传出,出现一头幽绿色的,满身披着发光鳞甲的凶兽,那头凶兽模模糊糊,却也大概看得清,它头生三个角,眼中是血红色,夺目的红,耀眼的红,说直白点,那是血腥的眼神,是杀戮、嗜血、贪婪的眼神。 “不对,噬……魂兽……”刘义改口,他一哆嗦,那东西威力多大他是知道的,太古年间,那只凶兽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的魂魄,强大到离谱,最终被封印进了妖魂刀内,被祭炼成神兵,总算是消停点了,但这把刀还是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与之相伴这么久,其实很多秘密他还真的不太了解。 第237章 阴煞之地 “以毒攻毒啊,邪门的东西用这更邪门的来对付,孤魂野鬼见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也算是对症下药吧,谁都不想自己魂飞魄散万劫不复……”刘义嘀咕了一下,决定动身,他有了一些信心。 暂时,只是有些阴霾,没有什么脏东西的身影,但那死气正是滋养他们的沃土,迟早会出现,刘义的阅历也增加了,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不测,那阵法吸取的也正是死气,莫说可以坚持多久,到了此地更是如鱼得水,汲取了那股气息,那噬魂兽的影像居然清晰了许多。 走了半天,现在的山体已经完全呈现黑色,并不是星星点点点的夹杂,靠上前去,抚摸了一下,手感冰凉而刺骨,那种石头之内所蕴含的死气真是不可想象,要是一个修炼此种功法的人来到此地,待个十年八年,出来估计已经少有敌手了,正这么想着,刘义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功法不是吸收万法吗,收纳了一下天地灵气,感觉还不错,但他胆子小,要是那股气息有异,让他走火入魔可就糟了,所以放弃了打算。 运功于指,将真元催发出去,一指打出,只听一声沉闷之音,黑色的晶体仅仅出现了丝丝裂纹,居然没有碎掉,他不禁心惊:那坚硬程度太可怕了,化元炼器的一击威力多大刘义很有信心,可面对这些吸收了死气的奇怪黑色晶体,居然这么无力。 “好东西得留着。”沉默许久,刘义自语了一下,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将之收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能够把它怎么样,但无疑这是一种很好的材料,冶炼兵器、用作阵法,皆有可能用得上。 继续往前,阴风阵阵,也有灰色的雾霾,确切来说这也不是雾霾,是很奇怪的一种东西,它仅仅是一种视觉效果而已,并不是实体,不像空气可以触摸得到。 刘义疑虑,之前在很远的地方,就是早上起身之处,还没有这种灰茫茫的,为何一走近便有了?绝对有诈! 四处都隐隐约约有鬼哭的声音,却分不清东西南北,忽左忽右,仿佛无处不在,又似乎无物存在,这是什么,鬼魂还是啥的,他很不清楚,无疑,危机四伏,需格外小心。 来到此地,似乎来到了彼岸,看着远处,幽绿色的光芒更近了,似乎在五里之外,但视线太差,依旧看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只是,隐隐之中有一股可怕的意念锁定了自己,也似乎是一双眼睛。 种种模糊的、虚幻的影像开始浮现,有大战的,有抱头痛哭的,有杀身成仁悲壮的,有佳人似乎盼着侠士归来的,苍生涂涂,天下寥寥,满目疮痍,那些场面太乱了,刘义一时之间很想拍拍自己脑袋理清一下头绪,不过一转眼那些景象就消失了。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会出现这种情景?”看着这片土地,没有任何有战火的迹象,不可能是古战场,刘义否定了那种可能,或许,是死气形成在先,为了追随适合生存的环境,那批妖魔鬼怪都从别处迁徙了过来,这么说来,刘义对死气的产生更感兴趣了。 心不知为何怦怦直跳,刘义的感觉告诉他:考验来了,他根据灵觉开路,尽量挑选觉得安全的地方,那些冒出危险气息的方向,全部远离,实在不行就绕开,绕远路,小命要紧。 不知何处,似乎有女人嘤嘤地哭,刘义强力运转真元,给阵法灌输养分,他紧张了。 四周环视了一下,灰茫茫的一片,没有什么东西,放出神识,不过他不敢放出多远,这不太安全,要是探知到什么碰不得的东西,神识损伤,他也就会大伤元气,果然,有那么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却找不到真实方向,忽东忽西。 “谁!?”刘义像是在问别人,其实也是自问。 随着这一声,不远处的东西现了形,那是一名身材纤瘦的女子,看得出来是一个美女,她蹲坐在地上,捂住脸庞,看不清真容,轻轻地哭,似乎很是无助,想找什么依靠。 就是美女也不可能打动刘义,虽然这里气息不好,但大概是真元对任何元气都吸收的缘故,他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脑子很是清醒,知道眼前的非人,还是小心为上,免得后悔莫及。 轻轻绕开,不去理睬,那名女子也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至于是不是真的毫不知情,没人知道,只是那女子看起来楚楚可怜,甚是真实,生前应该也是一个大美人,而且遭受到了很不愉快的事情,可惜了。 越过女子,刘义来不及松一口气,却发现她又坐在了前面,嘤嘤地哭,竟然不知何时何地出现在面前的。 “我去,阴魂不散啊。”刘义这回知道厉害了,这东西也不轻易攻击人,但就是死死纠缠,赶也赶不走,就这么一直随着你,直到你进入那片天地,万劫不复,陷进去,便钻不出来了。 走过去,不出意料,她又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似乎一个永远走不出去的幻境,重叠,又重叠,找不到突破口。 “这位姑娘,你有怨气我知道,但我和你无冤无仇,就是要纠缠,也请别纠缠我好吧?”刘义的语气有些生硬,这样下去是办法,他要下逐客令了,任其所为是懦夫应该干的事情,他要活,不要万劫不复。 女子停止了哭泣,却不抬头,刘义猜测着她是不是想通了,能不动用武力最好,他也不想招惹是非,不过,他走过女子身边的下一秒,前方居然又出现了那道身影,嘤嘤地哭。 “我@#¥%&*%¥#@……”刘义忍不住破口大骂,他要来真格的了。 不过,女子显然不想坐以待毙,突然停止了哭泣并且站起身来,“刷——”地一下扑来,那张秀脸片刻便变得狰狞起来,她要出手了。 刘义无所谓,自己的实力他很了解,这个阴魂不散他还是对付得了的,全力让阵法运行起来,阴邪的气息四散,一头凶兽面目可憎地对了上去,双目血红,满是贪婪,似乎遇见了最好的食物一般。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女鬼吃痛,一闪后撤,看着噬魂兽,不禁一哆嗦,犹豫片刻之后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了,看起来还是晓得应该跑路的。 “妖魂啊妖魂,你果然是世间万物的克星啊。”刘义不禁感叹,这东西是要有多么凶恶,即使不知道它的真实身份,潜意识里那些妖魔鬼怪都会被吓倒了。 周围的鬼哭狼嚎似乎少了许多,不过效果却不是特别大,这里阴风惨惨,是他们的天堂,是他们的后盾,任何想硬来的都要掂量掂量。 刘义只求相安无事,他们不来惹,也不去惹他们,这里死气氤氲,是绝好的修炼之地,那些强大的都闭关着呢,只有这些虾兵蟹将出来蹦跶,但也不保证有例外,心里有底就行。 其实他又开始有些肉痛了:要是真的妖魂刀在此那会有何奇效?曾经拥有不如天长地久啊,小色鹿这个恶心玩意儿…… 不知何处传来浓烈的香味,那香味很是古怪,妖艳而极具魅惑,可以感觉得到那是一个绝世尤物,但四周望了一下,却毫无头绪,猛然回头,远方高峰上的幽绿色光芒更甚,刘义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原来如此,那东西吸收了死地的气息,成为了精华啊,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这片地带应该还有一株仙草,与之相反,死之极尽便是生,会是散发生机的无价之宝,所在之处估计是死气的源头,那昨晚出现巨大鬼影的中心地带。 看起来,巧儿那学到的东西还真有用,刘义觉得自己已经是大神了,这都算的出来,有些得意,若是回到过去那个世界,岂不是真成神了? 心中有些好奇,看看那绿光,还有两三里地之远,刘义决定稍微靠近了些观察这是何方圣物,不过随着越来越近,他被人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而源头,似乎就是那里,又有些毛骨悚然而后怕,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虽然那东西目前似乎还没有任何敌意、恶意。 往前,是尸煞之地,渐渐有那么一股腐烂的难闻气息,这种地方,极易起尸,但前提是要有尸体在这儿,然而一般的尸体是不会自动走路寻到这儿的,所以能够在这儿修炼的都是一些本来就有灵智之体,或许到高深境界可以化开死气,得道成仙,所以说,通灵之物,非祥即邪。 刘义决定远远地看着,不再靠近,那样太危险,那些其实就是毒气,对身体有害,虽然真元护体可以避免,但还是不要去接触的为好,阴邪之物必有其内。 尸腐之味开始加重,灰茫茫看不清楚的地方隐隐约约有黑色影子在晃动,看不真切,阴风惨惨,鬼啸声阵阵。 “我勒个去,妖魔鬼怪在开会啊这鬼地方。”刘义禁不住道。 第238章 坐地起尸 这些基本上构不成威胁,可怕的是那些不屑于出手的,看不见的东西,还有那些尸王。 香味夹杂着腐味,不过随着距离的临近,香味占了上风,那股味道太浓烈了,进入口鼻中,竟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而此时,周围开始躁动,涌上来的孤魂野鬼开始变多,而且似乎有一些黑色影子在逼近。 凝目望去,那绿色绿得令人胆战,那是幽绿色,是阴险、邪恶的一种颜色,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高峰之上一株草随着阴风飘飘摇摇,相和相得,那株草足有三片尖细叶子,晶莹剔透,都泛着绿光,仿佛绿玻璃一般,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无疑,这是无价之宝,刘义也不禁嘟哝了一句:“三度浮生……” 这就是那株草的名字,功效不明,神通不明,当初只是一带而过,没有深入去了解,不过他知道这东西全天下不超过六株,没想到其一就在这里,但他觉得这儿阴气极盛,不出意料的话应该还有一株,只不过会在那死气中心的另一边,是不是猜对,以后自然便知,因为现在由不得他多思考,危险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一个看起来已经腐烂一半的“中年男子”,身上淌着黄色的尸水,面目可怖,散发出令人欲呕的恶臭,只是他的手已经与人类不同,当称之为爪子,锋利无比,一爪向着刘义脑袋拍去。 刘义真元浩荡,猛然爆发,手中砍刀毫不留情,力劈而下,附着在刀刃上的真元划过腐肉,发出“哧哧哧”的响声,尽管那走尸用爪子挡住了,还是被劈为了两半,不明液体在黑色土地上流淌,化元炼器,坚不可摧,除非肉体强悍到超越金石的程度,不然的话就是寻常刀剑也挡不住。 前一个倒下,后面四五个已经来到近前,它们悍不畏死,似乎是受到了谁的旨意,头脑简单地就要拼命,刘义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时的半吊子修武者,神功略有小成,古怪功法可以吸收所有天地灵气为己用,就是死气也无碍,砍刀大开大合,真元肆虐,像是切菜一般,尸水迸溅,到处喷射。 恶尸发出恐怖的叫声,从四面八方将刘义包围在了里面,那些都是无魂者,真的妖魂刀才有用,这个阵法对它们无效,所以他只能苦战,但这些顶多相当于普通武者,连凝气归元的都比不上,即使被包围,对付起来绰绰有余。 先前的四五个只剩下了两个,不过又有六个加入了进来,刘义左冲右突,一刀将一具死尸的头颅砍下,决定一路杀出并且后撤,这里阴气太重,迟早会惊动大头,就是这些虾兵蟹将,人海战术还是可以将自己吃掉的,不要因为托大而不要命了。 不过刘义居然发现除开那几个被一劈两半动弹不得的,就是被砍下头颅的那个居然还在蹦跶,马上爬起再次扑了过来! “这是神马情况?”刘义心惊,但有实力为后盾,也定了定心,只要将它们砍得四分五裂,分崩离析即可,不必在心理上先输了。 “噗!” “嗤!” 又是两刀,将两具走尸切得万劫不复,刘义一跳向后离开数丈,此时却突兀的忽然传来一声鬼啸,其余的竟然定住了,接着犹豫片刻开始后退。 “这是……”刘义狐疑,但是转而一股危机感席卷全身:来强人了! 那群肉体都没修炼好的走尸缓缓散开,让出一条道来,一具身体呈黑色的尸怪逐渐靠近,那尸怪全身布满密密麻麻的鳞片,散发出金属的光泽,看起来坚硬无比,只是心脏之处却有一个大洞,从中淌出黄色的尸水,看起来生前是被掏心而死的,死得甚是惨烈。 刘义神色凝重,他感受不到实力波动,但不代表这大家伙毫无战斗力,这可是物理类型的呢。 “喂,大家伙,无冤无仇,何必相犯?”知道听得懂自己意思的几率为零,但刘义看了一眼那“三度浮生”处,还是道。 一声重重的喊叫算是应答,那黑鳞尸怪直接冲了上来,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地面竟然有轻微的摇晃,看来那家伙修炼有些时日了,不仅体积大,还密度很不赖呢,要是被扑到,那可是泰山压顶。 刘义向着一侧闪开,他不想轻易动用全力,那尸怪也算是一个小头头,对付应该需要一点时间,万一再闪出来一个那就麻烦了,所以他有观望之意,等等再说。 那尸怪同样有着锋利的爪子,那手比之其余的普通走尸大多了,很有力感,全身虽然有些腐烂,但程度不大,而且也似乎已经停止,可以说那些全是肌肉。 见到刘义这就轻轻松松躲开了,那尸怪也不恼怒,也不激动,估计是还没生出情感,资历不够,它化作一道黑风再次狂扑,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用也用不完,刘义不敢撄其锋芒,不战而退,决定先远离那“三度浮生”所在的地方,那里的阴气都被那株草集中了,恐怕大头都在里面。 一路之上退步,刘义没花多少力气,倒是那尸怪,花了那么多的劲,却令敌手毫发未损,有些不堪,不过刘义也来不及窃喜,那灰茫茫中黑影闪动,虚影乱舞,不知多少走尸和鬼魂似乎离开原处跟了过来,这样一来他深感不妙和忧虑:这可不好,怎么办呢,或许杀了眼前的这货再回撤? 一路想着,刘义又觉得太不甘心了,他还是要试试,都已经行了这么多天的路程,数不清,若就此打退堂鼓太可惜了,他只有一路向前才能走出这片鬼地方。 一前一后,刘义和那尸怪一直退了一里地,他决定出手,只是之前他要看看这家伙的真实威力。 来到一座黑色山体前,刘义引诱尸怪向他发起攻击,接着险险地闪开。 “叮!” 出乎人的预料,刘义变色,发出的声音居然和金属一样,黑色的山体之上出现了丝丝微小的裂纹,要知道自己以化元炼器的修为发出的一击也不过如此,难道那家伙肉体真的超越普通的金石了?这下可好看了,这阴湿之地果然非同凡响,出现此种强者也不是空穴来风,只是让刘义撞到了,实在是运气不好啊。 刘义冒险将阵法暂时停止运转,他需要全部的实力,要是分了一部分给阵法难免会捉襟见肘,反正暂时附近还没有怨魂,收回真元吧。 “当!” 又是一爪子直拍刘义的头颅,若是被拍到,估计脑子都变形了,他自然不想,举着砍刀一路迎了上去,和那爪子生猛地相撞,那算是双方的巅峰实力吧,刘义刚刚破入化元炼器不久,根基未闻,确实只有这点斤两,希望够用了吧。 火星四射,夺人眼目,刘义不禁咋舌,看来确实如此,这东西堪比金石,只是那家伙力气太大,首次交锋不知道底细竟震得他差点砍刀脱手而飞,手臂也一阵发麻,开始直冒冷汗。 “我去,这大家伙什么来头,这么牛掰?”刘义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来不及多想,那爪子再次拍了过来,无奈,就这一句话足够令他来不及躲闪了,只能硬着头皮横刀过顶来格挡。 “铿!” 若是光那把砍刀估计吃不消要变形,但是付诸了刘义的全部真元那可不是盖的,尽管如此,他还是差点摔个人仰马翻,一连后退了三四步才稳住。 “我@#¥%&%¥#@&……”刘义破口大骂,这家伙不知疲惫,蛮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空有修为在身,却被压得死死的,碰上这种死物还真是让他大吃苦头,这是第一次,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弱点是什么,很是无力啊。 “锵!” 刚刚骂完,又是来不及回过气来,尸怪一爪子将刘义拍退了七八步,地面之上出现刹车刹不住的印记,很是鲜明。 “不行,不能和它硬拼,先周旋一阵不要和它打,找到弱点再反击。”刘义嘟哝了一句,决定了下面的对策,只是估计由不得他多想了,那尸怪扑了上来,而且周围足足有十几个走尸呈半圆形从前面包围过来,一副要将来犯者完全留下的阵势,阴灵鬼魂们也上下起舞,魔乱天下一般,像是在找机会进行精神攻击,令他哭笑不得。 先前被伤了锐气,此次闪避很不如意,差点被抓到,那爪子估计有尸毒,要是毒气侵入体内那可就大发了,所以他冷汗直冒,好久才缓过劲来,现在士气低下,他需要时间来稳定自己的情绪,然而周围其他的鬼怪也在不断靠近,不知道是不是要加入,弄得他心里不断在猜测,有些混乱。 刘义一直避其锋芒,不再与之硬拼,虽然周围有其他的鬼怪,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再作打算,先对付面前的威胁再说,急不得。 第239章 落花流水 不停闪到侧面,猛然一刺,不过那尸怪也修炼了那么久,有些灵智,知道回过头来格挡,所以即使比之灵活,刘义也没占到多少便宜,但这样一来,转而那尸怪变成被动了,他松了一口气。 “这家伙老是用爪子攻击,也不想人家打中他的身体,还是用爪子来格挡,看来也就这部分最坚硬,最可靠,看看有没有机会突破他的防御,打到身体。”刘义暗自思索,但是他觉得希望不大,这种体质,即使没有爪子坚硬,应该也不赖,需要一段工夫,然而时不我待,那群妖魔鬼怪一直在逼近,有包围的意思,要么一路杀向前去,要么撤退乖乖打退堂鼓,留在原地苦战只会越陷越深,万劫不复。 且战且退,又战了一盏茶的工夫,刘义耍了个破绽,让那尸怪欺身进攻,终于等到了机会避开那对爪子,砍在了大家伙的身上。 “砰!” 直接嵌进去三分之一个刀刃,不过那肉体实在硬得要命,发出的声音也不像是血肉之躯,化元炼器的修为打在肉体凡胎之上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效果,刘义很是汗颜,甚至怀疑是不是睡了几天自己的修为倒退了。 “呜——” 发出一声长鸣,尸怪吃痛,腹部被砍的地方淌出了尸水,这一次受伤它也伤得不轻,但也并不致命,仅仅这一嚎它就缓过了劲来,一拳打向刘义头部,确实,你没有看错,刘义运气很好,它用的是拳头,这是第一次,不过锤击伤害大大的。 “咚!” 刘义的那一愣让他吃尽了苦头,他被抽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大家伙力大无穷,够他受的,他的鼻血立刻就下来了,疼得直捂住,叫不出声音,那叫一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啊。 没有多停顿,刘义慌忙爬起,也顾不得鼻血了,开始后撤,心想明天估计脸部都要肿起来了,他下定了开溜的决心,今天就算了,明天再说吧,一有机会就闯过去,反正他是不会放弃的,只要有命在这里,迟早要穿越这个鬼地方。 四周鬼怪还在靠近,不过刘义却开始往后退走,那尸怪不肯放弃,开始穷追猛打。 没有战意的刘义速度绝对是一流的,在后撤之路上暂时还见不到可以对他构成威胁的东西,所以他放开阵法,一路如行云流水,花了一顿饭的工夫终于把那群家伙完全甩得没影了,途中一些怨灵扑过来也被噬魂兽撕成了碎片。 继续又走了几里地,确定是安全地带之后,刘义才停下来,这里是它们的地盘,做事情就要谨慎一些,万不可仗着修为而自食其果。 “唉,落花流水啊——”刘义席地而坐,叹了一口气,郁闷到了极点,今天的闯关就这么彻彻底底失败了,明天呢?不知道。 “看来就这么光明正大绝对是不行,这些死物对生物都有着天生的敌意,而且他们数量众多,有滔天死气作为后盾,实力不容小觑,明天歇息一天,叫它们放松警惕,后天尝试偷偷溜过去。”刘义计划了一下,也只能如此了,他带的东西不多,这里寸草不生,要节衣缩食,尽快越过去了。 天色不早了,刘义决定布下几个驱魔阵法,找个好地方睡觉,不过这一晚,注定睡得不好,而且离得近了一些,晚上那道诡异而又强大的影像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自己。 前半夜无事,后半夜,大风再次袭来,那股风满带着阴寒之气,侵入人的全身四处,冷得发抖,刘义找了座小山来遮风,却又害怕那鬼影一声大吼震塌了把自己活埋,很是纠结啊。 和昨晚几乎差不多的时间,远远的天边处,一道巨大的幻象遮天蔽日,令天地失色,依旧是闪亮登场,浩浩荡荡消失,但存在时间却不长,不知道那究竟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气势,而且每逢此时此刻,那些灰茫茫的不明视觉效果就会消失,使之暴露在天地苍生的面前,实在是令人想不通,不过接下来的情景却让他有些震撼:由于离得近了一些,他可以看得见那些鬼魅和走尸,它们居然在跪拜,像是面对神灵一般,那些很多都灵智尚未开化,居然会有这么高的觉悟,看得出来那道影像确实是一个惊天动地的伟大人物,来头的话,估计会惊死一大片人吧。 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壮观的场面,黑压压一大片,数以千计万计的走尸、鬼魂在对着天边不知何处的一个幻象顶礼膜拜,纵是皇帝也没有这种资格,令死去的人、物都这么崇敬,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亘古苍茫无尽远,前世今生首一人! “我勒个去,要是我有这种福气,死了也值得呀!”刘义汹涌澎湃,心中的雄心壮志被激发,他也想要做这样的人,虽然目前不可能,但他想啊,想死了。 此时这一广阔的黑色土地之上毫无阴霾气息,满是神圣之感,无疑,那是它们心中的神,永恒的信仰,不败的传说。 久久之后,那道鬼影才渐渐消失,虽然他的真实存在时间很短,然而出现与消失过程却有些漫长,所以造成了这么一个效果。 那些走尸和鬼魂依然跪在原地,看着天边远方影像消失的地方,久久凝望,怅然若失,似乎失去了什么最最宝贵的东西。 刘义心中滋味难言,他有些嫉妒,那些死物对自己如同凶神恶煞一般穷追猛打,却对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有真实生命的影像崇敬有加,难道真的自己这么不堪? 花了好多时间来平复心境,刘义最终也释然了:以身作则,做自己,做觉得对的事情,不做损人不利己的蠢事,平平凡凡就好,总会有人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的。 就这么仰天躺下来,刘义忽然觉得这片死地的天空也同样美丽,这也是一个世界,是另类生命的天堂,不要把不适合自己生存的环境就加以诋毁,说那是地狱,是阴森森的地方,任何环境,只要习惯了就好,能住就好,何必非要迷恋城市的繁华,在洪流中被冲刷得体无完肤依旧笑得很灿烂,说要在社会上混这是必须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到头来看别人风光无限,美人相拥,自己依旧,却不知道在尔虞我诈之中失去了多少颜如玉、黄金屋。 这一夜,对于刘义来说很是静谧,他无视远处厉鬼的低语、哭诉,尽量以一种平和的心情来对待,只要它不来纠缠,当做什么都不知吧。 第二天醒来,脸部果然肿痛,不能触摸,不用镜子来照照脸也知道肯定颜色都变了,刘义龇牙咧嘴小心着别被什么东西碰到,心里把那尸怪骂了一万遍,心想这么严重得好多天才好吧,但问题是他现在怎么闯过去。 计划今天停歇,但他也不可能有心情去修炼或是摆弄阵法,他要设计策略,这是一个大问题,而且很难。 由于这里阴气太重,睡得不是太安稳,所以刘义很早就醒了过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缩在一个角落里画着地形图,冥思苦想。 “这里,似乎很少……这里地形复杂,没有绕过去看过……这里说不定可以闯一闯……”刘义蹲在地上自言自语着不断推敲,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总之就是很多事情靠的运气,他所能够把握的,只有安全系数最大的方案。 花了半天时间,刘义最终筛选出了三个方案,剩下的三个都各有千秋,有可行的地方,也有未知后果的地方,所以他很是纠结啊,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取出“行李”中那么一点点的食物,他咽了一口口水,就咬了那么几口又留着,当做是午饭了,这些在这里温度不高还可以放个两三天,所以他得留着。 脑子里混乱无比,暂时还拿不定主意,所以刘义暂停了一下开始打坐,打坐是让自己静下心来的一个好方法,这片地带没有妖魔鬼怪来打扰,藏身于此还是很不错的,虽然那些阴阴的声音时不时传来,令他不寒而栗。 这几日疲于奔波,还没有老老实实查看自己的实力,此时运转起全身真元,使之在全身各大筋脉处流通,虽然舒畅,但内视之下他还是很不放心,心中也疑云重重:那混沌之气已经愈发放肆,似乎是将其他的无形真元给吞并了,愈发壮大了起来,竟然达到了三分之一那么庞大的比例,要是那东西不祥,可就不好了,只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之处,无任何的不舒服,不知道后果如何。 “这根本无力阻挡啊。”刘义叹了一口气,选择放弃,因为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办法,那混沌之气已经和真元混在了一道,确切来说,仿佛那就是真元一般,只能运转,不能再加炼化或者排出去,即使将真元耗尽不见了踪影,吸收天地灵气重新恢复它还是会出现,或许确实是宿命,甚至真元进化吧。 第240章 白魅欺身 其实刘义对于自己的真元潜意识里还是有些不满意的,别人的都是光芒璀璨,绚丽夺目,很牛逼的样子,自己的却是无形无影,看都看不到,似乎很是渣渣,即使现在转化成了混沌般的样子,他还是不满意,人家都是五颜六色的剑气打出去,而自己打出混沌之力那算个什么东西? “nnd。”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刘义毫无办法,能够修出“真元”已经很不错了(他都不确定自己的那东西究竟是不是真元),也就这么着吧,看看再说,要是真的有要诈自己小命那就不客气了,自废一身修为,不玩了,回牛二家种地去。 就这么一坐坐了一个时辰,刘义渐渐入了状态,没有别的思想了,当然就这样子是不会有多大效果的,此事需要日积月累才能有所进步,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所有的路程都是一步一步跨出来的,没有一步也就没有千里,所以对于看似徒劳无功的事情刘义还是很乐在其中的。 不过此时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觉得有些不正常,至于不正常在哪里,也说不出来,就是心中有些不安,周围粗一看之下也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谁!?” 忽然转过身来,刘义似乎很犀利的样子,不过其实他这是在虚张声势,他怀疑周围有“人”(是不是人就不知道了),却不敢确定,所以先这么吓唬一下。 没有任何反应,这是自然,就是真有人,怎么可能傻傻地一喊就自己出来了,所以刘义这一喊的作用只能是缓冲一下,让那家伙不敢轻举妄动。 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看不见东西,背后是山石,前左右灰茫茫的一片,再远处看不清,近的自然没有异常。 刘义暗自嘀咕,心想既然看不到,那就一定不是什么实物,将会是鬼魂一般的东西,所以他动用起真元开始施展那个古怪的人体阵法,意图将那假的噬魂兽给召唤出来。 邪恶的、幽绿色的光芒逐渐出现,种种古怪的文字环绕,像帘布一般缓慢闭合,将刘义护在其内,见到此情此景他有点心安,若是如此,要偷袭他的话难度就上来了。 阵法闭合得只剩下了一条缝,而就在此时,令人骂娘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白光如同闪电一般,在阵法闭合的前那么一纳秒自缝中透了进来,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刘义一身冷汗立马就冒出来了,心想这下糟了,引狼入室啊,一种危机感差点将他击倒。 白光一闪而过,就这么见它钻了进来,如今四下寻找却寻不到踪影,刘义顿生怀疑,自己是不可能看错的,既然如此,那么那东西应该还在自己身边,岂不是太危险了,只是它究竟到了哪里呢? 感觉脖子后面忽然一阵刺痛,接着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但刘义可不是什么傻愣子,他知道了不正常,这回肯定是出事情了,顿时刚刚掉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无影白魅?”刘义脑中闪过这么四个字,顿时知道完蛋了,这东西他听说过,至于在哪里也记不住了,只是隐隐约约有些印象,无影,自然是因为这东西是鬼魅的缘故,鬼是没有影子的,白,则是道明了颜色,这白魅不同于一般的鬼魂,怨念极深,经常找一些不注意的人来附身,即使是光天化日之下也有可能显形,毕竟它的速度极快,除非像刘义一样有些实力的人物才会发觉,附身倒还在其次,它附身之后原先的灵魂会被吞噬,严重的是它只附身一天,附过的身体腐烂速度极快,只要三天,连肉带骨头全部都烂个干干净净,痕迹都不会留下,真个虚无中来,虚无中去,说起来倒很是飘逸,却令人毛骨悚然。 “奶奶的,惹谁不行偏要惹我?”刘义心中焦急,嘴却是很硬,“就和你拼一把,看谁的精神之力更强大,看老子怎么把你从体内逼出去。” 心急火燎直接放开神识进入了神识海,刘义四处寻找着这个家伙的踪迹,要是附身的话,那家伙肯定会来到这里,仰仗化阴泉水之力,就杀它个片甲不留! 神识海内风平浪静,看不出有些什么异常,至于白魅更是无影无踪了无痕迹,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那鬼东西还没有进入自己的身体? 越是这么猜测着并且还没发现,刘义越是心惊肉跳冰冷无比,现在他反而希望就这么确确实实看见白魅进入了体内,然后看看它的实力如何,仰仗强大的神识之力把它赶出来,最好干掉免得留有后患或者去害别人。 在自己的体内刘义的感知能力大大提高,就像有人亲手碰了碰你的身体在你没睡着的时候,一般都会发现,所以刘义对于自己的搜寻能力还是挺有信心的,他希望不要浪费时间给那东西熟悉“环境”,因为白魅无孔不入,进了人家身体就像自家的一般,要是成了气候反过来被它赶出去都有可能。 动用神识的力量搅动起惊天巨浪,神识海之力汹涌澎湃,冲天而起,到了空中又狠狠地砸下来,在外面的世界做不到,甚至很狼狈,如今在此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颇有一种万物主宰者的感觉,他倒是短暂忘却了白魅的厉害,竟有些陶醉:要是真的可以这样那多好啊,天地格局随自己而定,甚至可以创造出一个和谐的、美好的、心目中的天堂。 果不其然,这么大的动静基本上整片都被惊动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逝,又不知道钻到了何方。 “我@#¥%&*%¥#@……”刘义咒骂,好不容易费了那么大的劲将之折腾了出来,就一眨眼的工夫居然又躲了去,不过刚才的那一番他已经知道了大概方位,略微感知一下居然发现了那藏身之处,便驱动神识靠上前去。 “出来!”刘义放出神识波动,“你现在自己出来我就不打你。”其实他心想我不打你才怪,你这东西比那狐狸精还滑溜,这么会躲,难道是想不被人发现悄悄就鸠占鹊巢把自己干翻了? 眼见刘义不是常人,神识强大,再躲也躲不掉了,所以那白魅一闪闪了出来,他这才能够见着传说中白魅的样子。 那是一名女子的模样,相貌清秀,娇小而又有着另类美感,这是一个小女人型的美女,光看相貌你还以为这是哪家闺秀,却不知道此乃害人精是也。 “想不到这白魅居然是这副样子,我还以为是相貌恐怖的厉鬼,长着一口獠牙要吃人,极度丑恶呢。”刘义很是意外地嘟哝着。 但刘义可不是什么色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拜倒在石榴裙下对于他来说太逗了,要是背离了原则问题,就是绝剑双圣天下一绝拥入怀抱他也照杀不误,命都没了,要这短暂的温柔乡作甚? “美女,这是我的地盘,请你离开。”刘义放出了逐客令,虽然看起来彬彬有礼,实则是杀机外露,扑腾着,跳跃着。 自然,这是开场白,一个演出仅仅经历了开场白就结束了是不可能的,那白魅不为所动,不言不语,美目中却是闪过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意,看来这个小美人不声不响的,却很是有恶意啊,刘义准备好了一番苦战,白魅他没见到过,但是经历了狐狸精事件,在他的观念里这类东西也不过如此嘛,不禁有了轻敌之心,心想神识海受我控制,还有化阴泉水作为后盾我还怕你不成? 不过此时刘义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以前听说的白魅是朦朦胧胧的一团白雾,没有实体,更不可能看得出来相貌还有生前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暗自猜测着有可能那是在体外,如今进了体内,在精神的世界里徜徉自然露出了形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那不是白魅,因为他自己本来就是猜的,虽然把握很大却不是百分之百,有可能会认识错误。 不过来不及想这么多了,这白魅速度实在是太快,一转眼便又不见了,不过这一次却不是躲藏,而是攻击,因为刘义感觉得到她在不断位移改变着方位,计划着什么地方好动手,毕竟在他的体内,别人有些什么动作还是大概能够知道的。 四处寻找着,这东西是第一次对上,所以刘义心中也没有底,更不知道特性以及应对方法,所以他有一丝紧张。 白魅方位的变换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琢磨,而且会断断续续失去她的方位,又是一次感觉消失,一皱眉,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往后,一双血红色的美眸阴惨惨地看着自己。 一惊,催动精神之力直接打了上去,那道白色的影像轰然崩碎,消失不见,原地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就死了?”刘义很是不相信,这不可能啊,这东西速度这么快,不可能躲不过去,唯一的可能就是…… 第241章 精神之战 “呃啊——” 就在这一瞬间,刘义突兀地发出一声嚎叫,脑子痛得要死,他的神识被人给偷袭了,而且就是因为刚才的那一个奇妙现象扰乱了他的思绪,居然没有来得及躲开,他的神识黯淡了许久才恢复,幸亏受伤不大,但也够呛,因为这种痛苦和肉体的可不一样,一下子都接受不了。 不过白魅这种狡猾的东西可不是傻瓜,不可能一击得胜就暂停,乘胜追击的道理谁都懂,所以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她的攻击再次过来,决心致刘义于死地,彻底抹杀,夺取这个身体。 没能完全躲开,刘义的精神力量被那一狠招擦过,又受了一点轻伤,但他知道厉害,强忍住痛苦,远远地离开了原处,他的速度也挺快的,所以算是暂时避开了那凌厉的攻击。 一声诡异的轻笑留在原处,白魅再次消失了,刘义知道厉害,不敢轻敌,动用神识海中的力量将自己层层裹了起来,化作三层防护罩,严严实实,尽管如此,他的心里还是在打鼓,而且这里不是寻常地方,死气太重,外头的粽子也很多,像昨天那个就将自己扁得落花流水,万一趁着自己在和白魅纠缠,外面来一个阴险的家伙将肉体打个稀巴烂,那不出半天自己的神念也就会消失,魂飞魄散,同被妖魂刀杀死的人一般,永世不得超生,彻彻底底消失了,因为目前他的修为境界太低,不像那些高深的修真者拥有元婴,即使在体外晃悠几年也不会有事,找到了目标来个夺舍还可以东山再起。 当然,这些顾虑也给刘义带来了很大的消极作用,使得他不能安心对敌,这样一来抛开神识海内的危机重重,即使自己能赢,也需要好多的时间,到时候体外同样危险,现在想想,这几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保护在外头的是神识的力量,白魅也是精神之体,所以对她造成的效果不会很大,刘义只能好自为之,不过有了前车之鉴,他警觉了许多,再想偷袭也有些困难。 白魅知道刚才的攻击方式有用,刘义很难准时反应过来,而且此时不早些干掉那股神识,迟早刘义就会习惯并且对付得得心应手起来,到时候那种攻击方式就不管用了,所以依然还是那种方法,她围着刘义周旋起来。 事与愿违,刘义本来就做事小心,警惕性很高,就这么一直战了大概一顿饭的工夫,他吃了好多亏,但是渐渐找到了对付的方法,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最后没有了作用。 白魅知道这种方式彻底无用了,但她修炼了数百年,精神攻击强大无比,即使处在别人的地盘,喧宾夺主的本事还是有的,更何况是对付刘义这么一个踏入武道不久的毛头小子,所以她决定来硬的,将刘义干掉,既然让她进了来,那也就没有被轰出去的道理。 定在空中远处,白魅幻化出道道白色丝线般的东西,像是触手一样,延伸过来,刘义知道不能凭自己硬撼,但这是在他自己的体内,毫无攻击力那是笑话,他引动起神识海中的涛涛大水,冲天而起,巨大的浪头遮天蔽日,几乎将前方一大片都挡住了,接着快速撒向那些丝线。 那些不明丝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灵活无比,真的如同伸长的手臂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四处曲折蜿蜒,躲避大水的冲击力,尽管有很多都被击中了,可是仅仅让之缓了一缓,停滞了一下,并没有有力阻挡,因为这些丝线实在是太细了,而且似乎坚韧无比,受力面积小,水又是柔物,不能克制它。 “我去……”刘义心惊,对方太强大了,本来拥有的信心霎时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迷茫、焦急。 “这传说中的鬼东西为什么偏偏让我给碰到了?”刘义对此只能抱怨,人在无力应对危险的时候总会产生怨恨心理,因为他觉得抱怨出来可以泄气一些,死也死得安心那么一点。 但目前还没到绝境,抱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所以他决定先打住,毕竟自己的攻击对那白色丝线还是能够造成伤害的,虽然效果不大,但说明那东西并非无敌。 这样坚定了一下信心,刘义决定集中力量攻击某一部分的丝线,分散开来显然是不行的,先将某一处的丝线给干掉,或许,擒贼先擒王,直接去打白魅,不管那丝线了? 这一个想法马上就给刘义否决了,因为他发现丝线最多的地方便是那小美女立身之处,这么贸然攻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所以只能进行第一个方案了。 无奈,尝试一下吧,刘义引动起大水,化为一条水龙向着一个方位的白色丝线喷射,或者说冲撞过去,大水浩浩荡荡,在这片属于刘义的天地里,他抬掌裂天,跺脚碎地,可以发挥到极致。 果然有用,那些密密麻麻的丝线纷纷断下,落入了神识海中,被大水销蚀了。 不过,这丝毫解决不了问题,丝线实在是太多了,铺天盖地,刘义仅仅灭掉了一个方位,眼前整整一片天地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笼罩而来,他所破坏掉的,只能说是一个大洞。 “这到底是什么法术,”刘义惊疑不定,但是马上否决了自己,“呸!这是什么法术啊,根本就是鬼把式,是妖术!” 那张大网越来越近,刘义不住后退着同时积蓄力量攻向了另一处,不过他此时吃惊地发现原来好不容易搞出来的那个大洞居然在缓慢闭合,又恢复了! “死了,这次死定了,”刘义顿生绝望,“这东西在肉体上造不成伤害,可是精神攻击实在是犀利啊,几乎是毁灭性的。” 虽说有了死意,但刘义也不可能傻傻的真的撞上去寻死,他还是在不断后退,这片天地广阔无比,看不到边际,还是有逃生的空间的,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丝线的速度比自己快,迟早会被追到,而且这算怎么回事,在自己的体内被人打得落花流水,这样一来不是相当于快被赶出去了吗,到时候没了肉体少则半天,多则两三天自己必死,所以,怎么办? 尝试去感知化阴泉的气息,却感觉不到,刘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上次是运气好让自己抓到了,还炼化了一些泉水,自那次之后却无影无踪,泉水似乎移了地方,想不到这泉水这么有灵性,可以用“刁”来形容,狡猾得很,现在危机时刻他又想到了这个东西,却发现根本找不到,真是平日里不用的东西扔在一边不去寻找,等到关键时刻却又不见了,看来这句话还真有道理。 “我的亲祖宗哎,你救了我两次,不就再多救一次嘛,事不过三,顶多以后不求你了吧!”刘义忍不住用这种口气去求,但是这有用吗,这泉水不可能自己冒出来,肯定隐藏在某一个地方,必须自己去寻找,刘义开始四处感知。 又引起一大波精神之水狂轰滥炸,虽然效果不大,可那是在拖延时间,并不是无用功,透过那天罗地网,刘义依稀可以看见远远的地方那白魅的美眸越发血红,越发妖异了,虽然美得惊人,却满是杀机,这东西,真是害不着人就浑身不舒服啊。 不断搜索着,刘义尽量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心想这化阴泉可躲得真够深的,要是在外头,估计自己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 可越是这样越是毫无痕迹,虽然这里属于自己,但他居然发觉对此很不熟悉,毕竟人体的很多地方还是有待发掘的,甚至自己体内的东西都找不到,岂不是很窝囊?但是估计绝大部分人都这样。 “可恶!”刘义真的很想咒骂,可还是省点神经吧,不要耗费了,那白色丝线越来越近,再过不久自己就小命不保魂飞魄散了,在这之前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都没完成,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难道这就是人生? 虽然看起来无边无际,可这神识海还是有限,远远地刘义便看到了头,他知道自己的剩余空间不多了,不禁心里直打鼓。 就这么放弃吗?刘义这样问自己,显然是否定的,因为他还没有要死亡的心理准备,前一刻自己还在计划着如何通过这阴森森的世界,后一刻因为阵法闭合慢了那么一点点,就要……死了? “对啊,第二个方案也许可用,现在已经是绝路了,不如试上一试。”刘义忽然觉得既然可以冲出一个大洞来,那就动用全力,层层突破,一路一路破过去,一破百破千万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什么破坏什么,就不信冲不到近前。 说实话,刘义的举动与行为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或许可以说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来度量:先是知道不妙一个劲的逃跑,现在离边境还有老远的一段距离居然又转身杀了过来,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第242章 一败涂地 再次牵引起漫天大水汇成一条粗壮的水龙,刘义动用那股力量狠狠地冲击那一个点,而且也紧随其后扑了进去,尽管丝线复合的速度还算蛮快,却根本阻挡不了他的步伐。 说实话刘义很难做到圆满,因为虽然神识之海是属于他的,但他还没有完全开发,所以控制得也不是怎么得心应手,要想在丝线闭合之前一路杀出去,而且这丝线足足有十几重,实在是太难了,劳神费力,不过他必须做到,要不就是一死,已经钻了进来,没有撤退的可能性,后路都被封住了。 那白魅显然想不到刘义狗急跳墙还给她来这么一手,所以血红色的冷眸颜色淡了一些,似乎有些变化,杀意顿减,像是有些迟疑要不要提防着点,刘义倒有可能可以冲到自己面前。 累得要命,刘义的那团光华淡了许多,动用了许多精神之力的后果,看起来这一战实力大伤啊。 破釜沉舟,只许胜,不许败,胜则一马平川,败则万劫不复,刘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赌对,那白魅显然没有尽全力,要是冲到了面前将自己生吞活剥了可怎么办? 不管了!刘义脑中只有这三个字,不如此做现在就会死,待会儿死总比现在死要好。 老天爷保佑,刘义居然破天荒的破开了所有的丝线包围,突了出去,不过他不想留有喘息之机,看着远处的白魅,满是仇恨,直接引动大水打了上去。 “哗啦啦——” 滔天大水气势如虹,一泻千里,很是壮观,扑向了白魅立身之处,顿时漫天大雨滚滚来,将之淹没了。 许久之后,大水消失,原地毫无踪影,白魅不见了。 已经干掉?刘义脑中闪出一个声音,但是另一个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不可能!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刘义猛然回转,却见一道白光向着自己扑来,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马上动用神识之海的力量,想要将自己保护在其中。 可惜,晚了一步,他的眼前也并未看到白魅,只是一大片白色的迷雾将他吞没了,也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 这是什么东西?刘义疑惑。 弥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刘义放开神识想要突破出去感知周围,这里是他的身体,他就不相信体内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可惜,他错了,他的神识也迷茫了。 一种极具魅惑的气息将刘义包裹在其中,那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太阳柔柔地照着,天上有蓝天白云,空气中有着湿润的味道,草地上,动物在奔跑,那舒服的感受直叫人沉睡下去,再也不愿意醒来。 “不好!”刘义知道不妙,那是一种让人沉沦的力量,就想着醉生梦死,不论世事,永远地沉沦。 在这两个字冒出来的同时刘义有着一种短暂的清醒,但是随后却又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像倒在婴儿床里,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耳边有着催眠的儿歌,周围其余的是模糊的声音,听不清楚,朦朦胧胧,那是依赖,是人事不知,是不再有责任感,无忧无虑,不知生死,没有对生命的渴望,对死亡的理解,沉醉在清风明月里,迷倒在河边青苔上。 耳边,有着鸟语花香,青草的味道是那样清新,一片生机。河水清澈见底,不对,那是小溪,是溪流,汩汩地唱着歌儿,一路欢快流向远方,水中鱼儿嬉戏,却都不是大鱼,灵活而具有爆发力,那些小鱼稍有动静便会一闪消失,一如少年的警觉。 沿着溪流,一路逆向而行,寻找源头,周围是嫩绿色的一片,夹带着轻微的黄,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颜色,朵朵小花东一支,西一丛地开着,没有雍容华贵,国色天香,那是清丽脱俗,隐于茫茫人海间,只要你愿意,那便是你心中的美丽。 溪流源头,是泉水,山泉水,一路泼洒而下,生生不息,山并不是峥嵘挺拔阳刚之美,而是秀丽绵延轻柔之美,山上树并不多,却很茂密,鸟声传来,却寻不到方向,或许,那都是无所谓的。 就在这里吧,刘义心中道,可他却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股寒冷的力量席卷而来,刘义感觉整个灵魂都一颤,那股力量冷得让人如入冰窖里,生生将他从温柔乡中拉了回来,眼前美好的景色忽然崩碎,剩下的是当今的现实。 “怎么?”刘义马上清醒了过来,眼前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他知道这股魅惑的力量对自己已经没有作用了,刚才那股寒冷的力量在和他相融,隐隐地,这股气息似乎很是熟悉,难道是……化阴泉!? “对,就是它!”刘义大喜,虽然不知道这化阴泉是不是真的有生命,但是不知道为何总是在危急时刻它自己跳出来相助,这一切都是谜,但对于自己来说不知道原因也无妨,这样就足够了。 刘义开始疯狂地汲取那股力量,他需要力量,凭借他自己,怎么跟白魅斗? 化阴泉的那道力量似乎往回拉了一下,像是犹豫,但最终还是任由刘义汲取,它知道刘义处在关键时刻。 “给我破!”刘义传出猛烈的神识波动,疯狂的大风暴以他为中心席卷,惊雷声阵阵,那是金色的闪电,和外面那黑色闪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风暴横扫四野,白雾顿散,戾气逐渐消失,显出了眼前的实景:白魅在远处用一双血红色的美眸冷冷地看着自己。 “打爆你!”有了后盾,刘义信心大增,卷起一道水柱向着前方喷射过去,那水柱比之之前的水龙细了不止十倍,但是刘义胸有成足,那是化阴泉水,威力强大无比,一道水柱就足够了。 前期还好一些,但是水柱越往前刘义忽然发觉压力越来越大,离白魅更近处可以用压力重重来形容,他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东西实力太强悍了,进了人家身体那可是如虎添翼啊,他的信心由满格开始倒退。 水柱艰难地冲到了白魅的面前,居然给定住了,难以再移动分毫,若是在外面,刘义估计自己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他疯狂汲取化阴泉水的力量,但是此时一种奇妙的感觉告诉他——居然除了他,还有人在汲取那股力量! 看了看远方的白魅,依旧冷冷地看着自己,刘义忽然惊恐,他有了一种相当不祥的预感:白魅在和自己争夺身体的主导权,由一开始的慢慢熟悉,到现在她已经开始尝试动用神识海中的力量,而现在,她要抢夺化阴泉的使用权! 怎么……刘义心惊,这么牛掰? 不行!刘义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他必须将化阴泉的使用权抢夺过来,那是他的杀手锏,在这里,是他最后的依靠了,一旦落入白魅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自己真的要万劫不复。 白魅的力量强大,可毕竟是在别人体内,还不到不可一世的地步,所以虽然艰难,刘义却并非不堪一击,只是他忽然觉得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好像斗不过这鬼东西,他的灵魂之力也还是越来越黯淡,劳神费力之下有马上沉睡过去的冲动,但他还是坚持着。 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刘义明显地处在下风,本来他是身体的主导,现在看来优势全无,这白魅修炼了说不定有几百年,精神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能够和她对上这么久还没魂飞魄散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所以他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怎么办?刘义万念俱灰,他不敢分神,搞个偷袭是更加不可能的,白魅那张秀脸近在咫尺,如今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狰狞恐怖,他感觉灵魂都战栗起来,那是对死亡的恐惧,建立在对白魅的恐惧之上。 化阴泉一点一点地脱离控制,此时它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白魅折腾,真是有奶便是娘,刘义很想大骂,却没有心情。 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刘义发觉自己真的已经坚持不住了,虽然他很想否认这一事实,也很想负隅顽抗,但却是有心无力,而且他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他不断问着自己是否要放弃,却迟迟松不了手。 败了吗?刘义问自己,一败涂地? 显然,不可否认,这是事实。 松手吧,一个声音响起,对啊,松手吧,你已经输得彻彻底底,永世不得超生了。 叹了一口气,刘义知道自己躲不掉了,是祸躲不过,这是命啊。 水柱轰然崩塌,化作慢慢泪雨,诉说着哀伤,刘义的神识却是急忙倒退,一股杀意锁定住了他,现如今化阴泉的控制权在白魅的手里,他一无是处,得撤了。 “哗——”大水冲天而起,那是神识海中的力量,想不到自己的东西居然被用来对付自己,真是可笑,作茧自缚啊,刘义想笑,却笑不出,只能倒退,他还没死呢,能拖一秒是一秒,他要逃跑。 第243章 灵魂出窍(一)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远方白魅的美眸血色更甚,一道水墙仿似帘布一般从两边合上,向着刘义这里推来,那气势,比起他自己控制起来毫不逊色。 刘义想哭,但是他不能哭,经历了风风雨雨,他哭不出,他不绝望,倒是感觉悲壮,一种自豪的悲壮:他是战死的,虽然这场战斗不是血流成河天地失色,但他不是懦夫,他没有自杀,也没有做逃兵,更没有牵扯进无辜的人,他一个人承担惩罚,不为人所知。 退无可退,水墙直直地撞向刘义,那是毁天灭地般的力量,他的元神一阵黯淡,差点崩碎,可好歹是顶住了,他忽然有一种痛苦:为什么竟然没有立刻死去?还不如早些死了。 后退,再后退,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刘义没有马上寻死,他不想自裁,虽然现在局面已经无法控制,他已经一败涂地,但还是有一个声音告诉着他要保全自己,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死去。 又是一道水墙,这回白魅要彻彻底底将刘义的灵魂抹杀,确实,他已经处在最最虚弱的时刻,根本就不会顶得住这一击,要是被打到,形神俱灭! 真的要死了?刘义战栗,那是对死亡的恐惧,但是死亡到底可怕到什么地步,却什么人都说不上来,甚至死亡究竟是怎样定义的都没人能够道明,或许单纯的恐惧吧,恐惧大自然,恐惧天地法则,人类啊,永远不要忘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可一世只是愚蠢,你是会死的啊! 一种神奇的力量冲在了水墙的前面,推拒过来,不知道究竟是否有恶意,也不知道是怎样产生的,总之刘义感觉眼前光亮一阵变幻,虚实莫测,接着他就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也不是不知道,而是还没有适应,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一下。 “这是……”刘义迟疑,他环顾四周,都很熟悉,就是他身体所站的地方,难道是自己的神识又控制起身体来了?但是又有那么一些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感觉很不舒服,身体似乎要燃烧起来一般,他害怕外头的光,不想要温度、日照,他很想找一个黑暗的角落躲藏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远处,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有很多的影子,它们都远远地看着自己,有些面目狰狞对着自己冷笑,很邪恶的样子,又好像是看笑话一般。 “那些是……周围的鬼魂?”刘义吃惊,但是怎么看起来和之前不一样了,不一样在哪里也说不上来,谁知这么一瞥,他见到了永生难忘的情景—— 另一个他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双目无神、空洞,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根本不可能有假,那个人,就是刘义! 刘义怔住了,不敢说话,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难道被激发之后自己神功大成修成分身了?但很可惜这是一个冷笑话,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许久之后,不远处的“刘义”双目开始变得有神起来,只是那目光实在是太可怕了,冰冷无比,而且忽然之间变得血红,恶狠狠地瞪了过来,他不禁一阵倒退,差点把自己给吓死。 许久之后,刘义才醒悟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推拒出肉体,而肉体,则是被白魅占据了,三天之后将腐烂得点滴不剩,连骨头都不见踪影,而自己的灵魂,因为是生生从活的肉体之内被踢出去的,和那些鬼魂不一样,暴露在空气中,持续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入不了轮回! 顿时有点接受不了现实,刘义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昏天黑地,自己……这就死了?不是死了,是死定了? 身上火辣辣地刺痛,确切来说那不是身上,而是灵魂,他是活生生被逼出来的,所以外面的世界犹如硫酸一般在侵蚀着他,令他难受无比,却又找不到能够避免的地方,只是见到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迈动脚步,他恨不得上去就打几个巴掌将白魅震出来。 不再理睬自己,远处的“刘义”转身向着深处走去,他的眼神可怕无比,散发出血色光芒,看起来特别不正常。 刘义欲哭无门,想要追上去,却不知道追上去又于自己有些什么益处,难道还想抢夺回身体?而且此时他浑身难受,感觉马上就要死了,哪里有心情去乱跑?他就想马上找一个地方躲起来,默默地死去,远离这个没有亲朋好友的世界。 就这么想着,忽然一种恐惧感席卷全身,周围的鬼魂都越来越真实,现在的他再去看已经不是什么虚影,就像是实体的人物一般,他已经混杂在那一个群体之内了。 不远处,似乎有亭台楼阁,虽然刘义知道那是鬼影,是虚假的,可还是走了上去,只见一名公子模样的在亭子中品着美味佳肴,周围有不少丫鬟般的美少女恭恭敬敬立于一旁。 那名公子招呼刘义过来一起,他犹豫了一下,只好上前,那鬼暂时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周围的那一些实在是太恐怖了,都像是一些厉鬼,只有这儿俊男美女还可以说长得不错。 胆战心惊地站在一边,刘义不知道那名公子生前是什么身份,只是心中有一股寒意,却说不出来是什么。 招呼刘义一起品尝,犹豫了一下,他照办,他觉得自己目前很孤单,很无助,就是鬼,也和他一起做个朋友吧,只是他拼命地去拿那些佳肴,却总也拿不起来,那些东西像是虚幻的一样,他的手一直从那其中穿过去。 “如此美味的食物为何不吃?”那名公子微笑着,独自取过一些蔬果就这么吃了下去,只是刘义惊恐地发现他的下巴居然是漏的,吃下去的东西原封不动回到了原位,可是他就这么一直吃着,也不停止,一旁的丫头轻笑,端来盘子就这么放在他的下巴下面接着,道:“公子快吃啊,您吃饱了我们才敢吃呢……” 刘义不住倒退,灵魂颤抖,那名公子俊秀的脸面忽然之间仿佛变得狰狞恐怖,他撒开腿就跑,却发觉一直处在原地,随便怎么努力,就是往前不了一步,而后面的丫鬟却轻笑着过来像是要挽留:“公子一片好意,这位兄台为何辜负?” 那名丫鬟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虽然美丽,却很不真实,等她来到近前之时刘义却发现那是一个纸人,就是烧给死人的那种,脸上的东西也越看越假,她就这么一直轻笑着,也没有其他的什么面部表情,似乎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外面的风一吹,她的头向后一歪,就这么挂在背后,中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连住了,也不掉下来,可是步伐却不停,依旧向着刘义走来。 “啊——鬼啊——” 刘义吓得屁滚尿流,就这么一喊,脚下似乎正常了起来,他轻飘飘的,随着风一吹,一跃三丈高,就这么一路逃跑,不敢回头。 跑啊跑,刘义感觉很吃力,却不是那种身体的吃力,只是觉得很累,想就这么倒下去睡觉再也不起来,他害怕外面的空气,也害怕那些鬼魂,他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却发现那些本来真实的黑色山体陡然间变得虚幻起来,似乎处在了另一个世界,确实,那是另一个世界,是实体化的世界,那个世界现如今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 到处是沉抑的气息,就连一向最给人以温暖的光亮都变得可恶起来,但是他又害怕黑暗,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不和那些鬼魂为伍,他怕黑暗会将自己吞噬,所以他很无助,找不到可以待的地方,四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低语,像是鬼在说话,却辨不清方位,也看不到东西,远处隐隐约约有影子在晃动,猛然向下一看,一个人头从土里面冒了出来,他吓得落荒而逃,没有了肉体,也没有了真元,现在毫无战斗力,光就这么逗留都会死,他忽然开始想:魂飞魄散之后究竟会是什么,点滴都不剩?那自己的意识又是怎样消失的? 一路奔跑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发觉自己在现实与虚幻中摇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但是却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既然已经如此了,何不前往这儿的中心地带,死气释放之处看看究竟?就是死也要死得安心。 说实话,这件事情很难做到,因为在外头他浑身都刺痛,灵魂受到了摧残,而且他很难辨别出真实的世界是怎样的,那些鬼魂幻化出了它们的天堂,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现实重叠,看不出真假,只是很奇妙,很玄幻,所以他首先要分清哪些景物是原来的世界,生存者的世界。 一路向前摸索,路径逐渐开始清晰,然而天色却慢慢黑了下来,刘义却发觉自己依旧看得很清楚,确切来说也不是看,而是感知,周围的一切越来越详细,比之白天要好很多,可是对于此,他只能苦笑。 第244章 灵魂出窍(二) 夜晚,将是鬼魂们的天堂,虽然自己已经和它们差不多了,但他还是安慰自己,自己是灵魂,它们是鬼魂,灵魂是有肉体的,不对,目前自己还没有,那……那就也是鬼魂了?刘义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只是心中的感觉很特别。 可以看得见周围星星落落鬼火在空中飘摇,看起来有些阴森,估计是那些走尸体内飘出来的,刘义这么解释,尽量辨清正确方向,一路向前,隐隐约约他可以看见那三度浮生就在不远处散发出绿色的幽光,邪异却又不失美艳,但是这时他又闪过一丝顾虑:自己的肉体跑哪儿了? 仔细想想,反正自己都快要死了,也抢夺不回来了,就是寻不到又何妨?于是他继续往前摸索,那个地方似乎很远,不知道在自己的灵魂被销蚀之前能不能一窥天机,他忽然有些伤感,其实死在前进的道路上也好吧。 不知道为何,在之前那些妖魔鬼怪不管有没有肉体都来搏命,都要置自己于死地,但是现在自己落魄成这样,毫无攻击力,却没有一个上前来痛打落水狗,不知道是还没发现自己与它们不同还是不想落井下石,穷追猛打,但是这样也好,除非一些特别有恶意的注意一些,剩余的可以无视。 三度浮生就在一里之外,不知道为何它所在的地方非常古怪,相当于一个巨型石柱,但也并不是上下相等,还是地下大上面小的,只是那巨型石柱四面宽度几乎相等,仿佛擎天柱一般,高高耸起,在那高顶上的三度浮生倒确实有点仙幻般的感觉。 依旧和从前一样,似乎有一种目光在注视着自己,离三度浮生越近那种感觉就越强烈,但是看看四周,尽管有着许多走尸和鬼魂,刘义却并不觉得就是它们,也说不出理由,反正就不是。 “看来传说都不会有假,无价之宝都有厉害角色守护,只要守护成功,它们可道成飞仙,有没有这么好的机遇可说不定,但守护成功之后它们的实力肯定会变强,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很有可能就是那种东西,那些都修炼了数百甚至数千年,实力不可小觑,但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死,也没事。”刘义自语了一声,竟有些无所谓,都到了这份子上了,还能多说什么呢? 黑夜降临,刘义没有白天那么难受了,虽然依旧很不舒服,可也好了很多,而且一到黑夜他的感官都灵敏起来,速度也非常之快,一蹦都能三丈高,他的胆子大了一些,尽量不去注意那些做事奇怪的鬼魂,向着那石柱般的山靠上前去。 古怪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刘义环顾四周,却发现那些走尸和鬼魂都避开了那石柱,照理来说那三度浮生集中了很多的死气,对于它们的修炼都大有帮助,不应该远远避开着,也许……真的不应该靠近这里,刘义开始想后退。 隐隐约约,三度浮生处似乎有着一团黑色的烟雾,看不真切,烟雾中,一双同样幽绿色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自己…… 一股可怕的气息似乎锁定了上来,那是很难明的力量,没有大气磅礴,却很是诡异,刘义觉得灵魂都要崩碎了,不住倒退着,这儿不能多待了,这是守护者的禁地。 远离了那地方,感觉好了很多,刘义松了一口气,此时他漫无目的,想缓解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是情有可原的,但他不想意外死去,宁愿被这个世界上的力量腐蚀掉,前方还有很多的路,他要往前走,看看这到底是一片怎样的土地。 回头,那两道冰冷的绿光缓慢消失在黑雾中,他不寒而栗,不再望过去,那是强者的目光。 继续往前,他见到了一些黑鳞僵尸,那些应该就是和昨天的那个同种类型的,他定了一下,有些犹豫,对此他心有余悸,而且其中一个腹部划出了一道大口子,黄色的尸******在体外,恶心无比,有可能就是昨天的那个。 晃动了一下,那些僵尸都愣在原地,双目无神,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有些迟疑,这些都是无魂者,或许自己此时没了肉体它们真的难以发现,就这么思考着,他上前几步,确实,这些黑大个子毫无动作,便稍稍放心。 飘飘荡荡,乘着风,刘义漫无目的地飘向前方,他从未知道自己竟然如此轻灵,用前世里的说法,那就像是踩在月球上一样,想跳多高就跳多高,但是想起造成这样的原因之后,他却高兴不起来,要知道目前是何等境地。 一大片的黑色土地,苍苍茫茫,浩瀚无垠,甚是壮观,现如今这种状态,刘义难得觉得这片土地太广阔与让人震撼了,只是他的心中苦涩,尽管入夜之后感觉好了许多,但是那不舒服,刺痛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本来美好的真实世界现如今是如此狰狞,反而成为了险恶的环境,而这些死气,却变成了他的滋养,如此一来他真的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生是死了,要是生,为何可以在死气中得到温暖? “这样也好,若死是这样,也不是太过难堪,丝毫没有饥饿的感觉,也没有睡觉的需要,想去哪就去哪,但是……我现在的状态,实在难名啊,要是这不是最终的终结,往后的事情,太恐怖了,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真的会发生?”刘义一哆嗦。 刘义习惯性很想抓住什么武器,或者运转起真元,这是他害怕时的本能反应,但是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没有了一切,也不完全,剩下的是自己的魂。 越过三度浮生之处,黑色山丘绵延不绝,没有高耸入云的,是一大片丘陵,这些景色刘义之前粗略一瞥而过,但没有真正穿越过去,确实如今算是看仔细了,心有所感,小心翼翼绕开那些鬼魂和走尸,他想上山。 飘飘然,刘义的动作轻松了许多,那些黑色山体寸草不生,生物死绝,晶体坚硬而又冰冷,像是行走在一大块黑色冰块上边,那感觉颇是古怪,越往高处,阴风惨惨,在为那巨大鬼影的出现作预备,遥望远处,灰茫茫的景色在缓慢退却,这是这儿的特殊奇景,只要那巨大鬼影出现,灰茫茫的视觉效果就会逐渐消失;近处,尸气弥漫,鬼影重重,虚幻与真实在重叠,这一切的一切,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 这是未知之地中的未知之地,刘义还没有往前探查过,但是想不到如今的路程居然是用这种状态来进行的,他有些伤感。 丘陵一直绵延向远方,目力所及之处可以看见它的终点,只是那边的地形很是古怪,居然是高山,这就让人想不通了,一般来说什么样的土地拥有什么样的地貌,要是有了丘陵那就说明这片土地的造山运动只能形成丘陵,而构不成高山,然而此地的景象颠覆了他的认知,几种不同的地势组合在一起,感觉竟然像是强行拼凑起来的,时而一大片荒野,无尽的灌木、藤蔓植物满地爬,时而溪水淙淙到处春色,时而丘陵绵延秀美无双,时而崇山峻岭威严挺拔,这……不符合常理嘛,是哪个天神闲的没事干在改变地势啊? “这个世界应该是与真正的大世界重叠的,而我是误入了这里。”刘义这么解释,有的时候这些世界真的的大世界连为一体,就像修罗幻境居然也连贯着人间,一个不慎就被坑进去了。 一路向前,黑色的世界宛如一个阴影笼罩四野,刘义动作轻盈,他觉得可以到达那片高山地带,对此他很好奇,他要看看高山和丘陵之间有没有什么破绽看得出来确实是拼接而成,本来在前世里他就是一个很好奇的人,科学和用科学解释不通的东西对他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就像站在无底崖上往下望的那种震惊、茫然的感觉。 脚步是虚浮的,走在丘陵上没有脚步声,更没有脚印,刘义讨厌这种感觉,因为他不想与那些鬼魂为伍,但是自己已经越来越像鬼了,或许世俗中的人此事对自己的感觉便是恐惧与恶心吧。 几步之外有着一名老汉挑着水慢慢走来,刘义却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就这么与之相撞,却发现老汉就这么从自己体内穿了过去,似乎都没看到自己,他不禁茫然,那似乎仅仅是一种过去的投影,也不是魂,他的投影倒是留下了,可自己呢,估计会被历史所淹没吧。 就这么一路向前,刘义思考着待会儿那个巨大影像出来之时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但是心一横,他决心一窥究竟,死之前看一看这个大人物也值了。 丘陵到了远处三里之外似乎有个断层,不知是如何产生的,再往前是一个巨大的深谷,横亘在高山与丘陵之间,成为了分界线,说是深谷,倒更像是一个陨石坑,本来绵延连续的丘陵地带仿佛被生生咬了一大口,狰狞而又恐怖,形成了一个不高的悬崖,悬崖边上,隐隐约约一道红色的影子站在那儿,随着风飘飘忽忽,不知是人是鬼,刘义心里一紧之后却又放松了起来:自己不也是魂吗? 第245章 凤冠霞帔 三里,若是平日里光凭眼力很难看清,只能靠神识去感知,需要修为,但是如今一切感官都变得灵敏起来,所以很多人多说死人是看得最清楚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那红色的影子看起来很是高挑,刘义说实话不害怕是假的,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着回味隽永的故事,但若是故事与死因有关,那就让人心里发毛了。 离那断崖二里远的时候,刘义基本可以看清前面的情况了,那似乎是一名女子,长发飘飘,光看背影似乎是一个大美人,凤冠霞帔,那一身红色的衣裳,似乎也是……吉服? “成亲时死的?”刘义犹豫了,后退几步,但又否定了自己,“多吉利的日子,怎么说这句话呢,说不定只是感思才死之前穿成这样的吧。” “要不要往前看看?”现如今做事没有对与错,真的距离它们如此之近,刘义对鬼魂也并没有从前那么害怕了,只是那些太过悲剧的人们,他打心眼里还是会胆寒,他害怕悲剧,更害怕因悲剧而死而后阴魂不散做出古怪事情的人。 决定权都在自己,现在他没有了修炼的目标,也没有了生存的目标,大多数有意义的事情都做不成了,死之前看看这片世界,聆听生存在这片世界的怨魂的故事,也算是有意义吧? 想到这里,刘义继续着之前的事情,没有人逼迫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形势来逼迫他,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让他这么做的。 光秃秃的山丘宛如一大坨黑铁一般,没有丝毫的遮挡物,二者之间就隔着透明的空间介质,非亲非故的就这么靠近,刘义心中有些迟疑:这样合适吗? 刚才亭台楼阁之中的那俊秀公子已经给了他教训,但是一旦知道了死亡的不可逃避,也无所谓了,就是再来一次和那恐怖公子一样的场景,他也不会再逃,这种氛围,无助的氛围,他已经习惯。 黑夜之中,周围的一切都不明晰,只有一道身着红衣的丽影突兀地出现在这一大片黑色中,鲜明,亮丽,却又有些格格不入,那道身影,不应该属于这片世界,说不清楚这是仙幻还是迷幻。 相距七八丈之后,刘义顿住了,他不想贸然冲到前面去破坏气氛,他就想这样静静地站一会儿,看着别人的忧伤,无声地安慰。 一种不明的愁思席卷心头,在这片灰暗的世界里,点缀着昏黑的天空,那种忧伤却似乎有着一种美感,悲剧般的美感,长河月落,夕沉池塘,凄美的星光撒满天上,那时的日,夺目的红,与如今眼前佳人的吉服相互照应,构成了鲜明的悲剧色彩。 长安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院落中,百花还挂着露水,花随流水,入夜寒,寒者醉,红花灯下,备铜镜,胭脂扫峨眉,云鬓美,远土沙场,一席黄沙将军泪,战马还未睡着,佳人盼着月归,银月飞天舞,空留西厢我不回…… 不知是谁在低语,在哭诉,刘义搞不清楚这是不是错觉,但是一种很古怪的环境将自己引入了别人的世界,那是一种他很不习惯的世界,因为不属于他,别人的悲伤,他只能处在旁观者的角度去揣摩,去叹息。 “这……就是她的故事,抑或是……我自己的想象?”刘义搞不明白,也不知道如何去搞明白,但他不知道的是刚才的感觉,或者说故事又是如何产生的,难道灵魂之间有共通之处? 将军白发征夫泪,确实是古往今来造成痛苦的患难之一,只是这世界上,痛苦与快乐并存着,谁说修炼界就风平浪静呢?也许今日还同门云集,推杯又换盏,今朝茶凉酒寒死异乡,背负着的,都是一种责任,若是没有了痛苦,世界太平,那需要责任,救济众生吗?只是啊,苦了美人心。 “凤冠霞帔,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啊。”刘义向前了一步,要想去高山,就得经过这个类似悬崖的地方,而后穿越谷底,他不愿再乐呵乐呵地从山丘上再下去,至于怎么下悬崖,人类是无法理解的:飘下去。 所以,刘义要将前面的倩女幽魂给搞定,安然行路。 一步一步向前,刘义心中忐忑,这女子显然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然而却不回头,估计有问题,他生怕前面美女一回头,吓死河边两头牛,是一个厉鬼索魂来了。 然而潜意识里刘义却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想破坏那份美丽,那是一种凄美,是人世间的无奈,他看人素来不会出大错,这名女子气质不凡,虽然只是背影,却很是淡雅恬静,有大家千金之态,那种气势让人佩服,有一种自然的敬畏与仰慕。 相距不到三丈,刘义再次停下,他这是探势,打探形势,敌不动,我不动,说起来,进入武道这么久,他有了许多臭毛病,这种小心便是其一,不管前路多么安静,看起来多么平坦,他都保留有怀疑的态度。 一种淡雅的香味随着清风而来,刘义真的很想敲自己一顿,脑子出问题了吗,鬼魂……会有香味?但是他顿了好久,却发现这是事实,然而这颠覆了他的常识,其一,鬼魂身上可以闻到香味?其二,自己也是魂,即使那名女子是活人,那自己也闻不到啊,阴阳相隔,怎生如此奇态? “误人子弟啊误人子弟,那些都是错误的啊!”刘义顿悟,那些说法都是错误的,要相信事实,事实胜于雄辩! 此时离得如此之近,刘义竟一下子不知该作何动作了,他想说一声“姑娘借道”却又不敢,而且他总觉得眼前的似乎是……活人!? 难道此地除了自己之外,真的还有活人?刘义迷茫了,确实,这里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的生物,是的的确确的阴湿之地,自己进入这片黑色世界之前是带了三四天的口粮的,若是没有食物,活人无法存活,除非这人修为通天,已经接近了半神,可以不吃不喝几月几年之久,但是这样一名弱女子,身着新嫁娘的衣裳,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修为,所有的事情都太诡异了,但也不无可能,毕竟实力太过强大的人一般人是感受不到那种可怕的。 此时,却容不得刘义多猜想,女子缓缓回过秀首来,就这么淡然地看着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说实话,刘义实在是被惊艳到了。 那名女子一双凤目含情,看起来很是温婉,明眸皓齿,肌肤似雪,秀丽的长发随着此地的阴风轻舞,活脱脱一个出水的芙蓉,高雅而又不脱俗,很是亲和的一位美人。 刘义本来有些昏暗的心忽然明亮了起来,虽然没有与之言语,但是那双美眸很是温情,他感觉一阵温暖,本来一心走向死亡的意念也开始动摇了。 “前……前辈……”刘义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可他就是这么说了出来,那名女子看起来顶多就双十年华,比之刘义大不了多少,叫起“前辈”这个称呼,到了外面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这说得多老啊,但是放在此时此刻,却不经意间暗合天理,很是自然。 女子伸出玉手,似乎想要触摸刘义,却自他的“身体”穿了过去。 刘义苦涩,他很想哭,那是一种难明的心境,这么说来,这名女子乃是活人,而自己,只是孤魂野鬼了,阴阳相隔,那一点温暖,传输过来,只怕是会大打折扣。 之所以刘义称之为前辈,是因为有他已经确定这是一个天之骄女,修为强大的天之骄女,活人没有强大的修为是不可能这么生活在此处的,或许由于种种原因而来到了这个世界,在这片死绝之地,你要明白见到一个活人会是多么激动,他很想寻求帮助,他需要阳光。 无声无息,两者就这样对视着,很微妙的沉默,女子的素手就这么停留在半空中,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却很是无力,时间仿佛静止,仿佛永恒。 周围的一切已经渺远,剩下的,只有山丘上的一人一魂,人在感怀,感怀过去,那些曾经失去的岁月,魂在苦涩,苦涩还未过完的青春,短暂的韶华。 曾经的曾经,也是这样阴阳相隔泪已无,那些情景,是如此相似,但又有些陌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每天都在思念,但是一转眼,已是今朝,回不到过去,找不到当时的自我,女子叹了一口气,缓缓地、不甘地、不舍地收回了玉手。 “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活人?”女子背过身去,那道红色的倩影飘飘渺渺,那么的不真实,如梦似幻,忧郁的美丽。 活人?刘义苦笑,自己现在还算是活人吗,就当是吧,看起来那名女子对于自己的经历有所猜测,所以认定自己是一个生命,这样也好,在这片死气沉沉的世界里,死之前有活人相伴,是最大的幸福了。 第246章 前朝公主 “宿命。”短短的两个字,包含了诸多的情感,难以说得清楚,因为不同的心境交叉重叠,有些甚至完全矛盾。 “何谓宿命?”女子没有多停顿片刻,立刻云淡风轻地道。 这一句话倒是将刘义给问住了,何谓宿命? “一种……看不见的东西……”犹豫片刻,刘义继续道,这句话说得毫无水准,却很现实。 “这么说来,便是不存在?”显然,这是一个值得辩证的问题,女子也并没有责怪之意,似乎很想看看刘义的见解。 刘义自然是没有什么高见,他不想去想那么多,只要每天绞尽脑汁能够活着就好,但既然话题岔开了,那就是骡子是马溜溜吧:“也不一定,看不见的东西,只能说明人们的认知有限,不可说是不存在的,一样东西,眼见不一定为实,真实的世界,要叩击心灵才能理解,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所有的认知,都是误解……” 一阵沉默,女子没有要表达意思的动作,就这么像仙神一般立于悬崖之前,看着下面如同巨口的深谷,像是在俯瞰着苍生。 刘义有些忐忑,在前辈高人面前,他有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敬畏之情,再加上女子不凡的气质,更生出一种景仰:在如此地方,没有人烟,没有生命,孤零零地看着这片土地,苍苍茫茫,却气质不变,岂非出淤泥而不染,这不是天仙是什么? “你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不太一样。”女子转过身来,一双美眸满是善意,那是温暖的风,暖尽人的心灵,也或许说,这是一种力量,特殊的力量,救济苍生,给予人信念的力量。 刘义猜测,她所说的“这个世界”是哪个世界,是这片死气沉沉,到处孤魂野鬼的世界,还是外面红尘乱扰,却生机勃勃欢声笑语的世界?估计是后者吧。 “前辈此话倒像是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刘义倒是随口一说,但之后他却发觉失言,这句话很不应该啊。 “也许。”女子双目紧紧地盯着刘义,似乎在查找着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刘义一惊,这名女子神通广大,或许真的可以窥得一线天机,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不过,女子最终还是看向了他处,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也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刘义这才放下心来,她也顶多觉得自己不同寻常而已,并没有什么证据,其实他的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不愿意让别人知晓自己的过去,知道自己来自于他们所无法理解的世界,另一方面却有些期待女子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而后了解一下自己的穿越之谜,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知道女子的身份,她究竟来自何处,又为何藏身此地?但他也不敢主动提问,灵魂有共通之处,自己的感觉不会有错,女子必定有着什么伤心的过往,这些事情既然对于别人来说是痛苦,那不管他人的心情而去揭疤是极不礼貌的。 双方再次陷入了沉默,刘义没有什么特别的所求,因为那些对于他无用,至于女子为何沉默,他不知。 良久之后,女子再次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二百年了……” 刘义神色一动,二百年了?那她的年龄…… “二百年了,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活人,”女子继续说了下去,“但是,现在看来,你很快就不是了,这个世界上又会孤零零地只剩下我一个人。” 听到这里,刘义的神色黯淡下来,是啊,自己很快就不是了,不过,似乎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完成啊,仔细去推敲,却又说不出来几件,也是,人生,就是在迷茫中寻找自我,找到自己所理解的幸福生活吧,若是因为钱权而丢失了那一些,便是因小失大。 “活人,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刘义不敢去提问,但女子显然没有拘束,不客气了,“不要再和我说宿命。” 反正刘义此时有很多话要讲,他的灵魂越来越难受,很多话也许过个一两天便再也说不出口了,想不到死之前还能够见到一个没有恶意的活人,他要好好倾诉一番,所以他决定实话实说。 “为了躲避皇权的统治与追杀,寻找共产主义。”说实话,刘义是一不做二不休,准备把牛牛吹得满天飞,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你和愚昧的一帮人讲他们会当你傻子,他真的很想号召一帮人将修炼界、宫廷、神宫魔殿一起推翻了,来一个革命,然而一想到小命脆得很,而且没人会听自己吹牛,还是算了吧。 “何谓共产主义?”女子难得地秀眉微蹙,露出和之前淡雅脱俗所不同的表情,对此,刘义很是沾沾自喜:不懂了吧?这是建立在哲学之上的,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勾心斗角绰绰有余,和那帮资本主义大佬一样,静下心来思考那种大道理就全变成了蠢货,学着点吧! “首先,共产主义……”刘义卡住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共产主义的实质是什么,但是见这位前辈一脸愿意倾听的神情,只好咽了一口口水,把自己所认为的说出来吧,“首先,权利不是掌握在某一个或者某一些人的手里,他是属于大家的,不论贫富,所处的职位,不论身体是残疾还是完整,不论男女老少抑或是不同的种族,当然,其实动植物也可以有权利,但是一般来说先注重人类……” 刘义说的很难堪,因为这个又不是他的事情,应该找那帮巧舌如簧之徒,不过他们远在那个世界,自己也只好代劳了。 “有趣……”女子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她的神色一直都是有些平淡却给人以温暖的,“但是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刘义反对,“你们目前的境界太低了,还没有觉悟,有些人却是怂包,或者,是你们不想,你是什么阶层?” “阶层?”女子显然被刘义的一些古怪词句弄得有些不知所以。 “你是什么身份?”刘义心里乐呵乐呵,他觉得自己还是很聪明的嘛,他就是要将话题引到这一点上,他很想知道女子的身份,却又不好直言。 “小滑头。”女子显然意识到刘义的用意了,她看起来双十年华,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称呼刘义小滑头倒是让人觉得好笑,但刘义深深知道她的年龄做自己的曾祖母都够了,所以这一称呼丝毫不过分。 “我是一个被历史遗弃的人,包括我们这一族。”女子的目光似乎回到了那过去,过去的光辉,过去的荣耀,那段历史,估计会被风沙所掩埋,谁料过去的繁华,变作今朝的尘土? 刘义很想说历史不会遗弃任何人,只有任何人才会遗弃历史,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么说是极不礼貌的,女子在感怀过去,那是忧伤的时光,任何的评论、批判都显得不合时宜。 静静地聆听,刘义不再说话,活着就好,他要做旁观者,很多时候,悲剧是不可避免的,就像人类阻止不了日落西斜,夕阳西下。 女子秀美的脸庞透出一丝凄美,她好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人了,所以一说起话来,便情不自禁地沉浸进去:“我是前朝最后一位公主,大将军宇文垂的妻子。” 前朝?刘义一阵唏嘘,对此他也有一定了解,本朝已有二百多年的统治,那这么说来,眼前的女子竟真的是二百多年前的人物? 二百多年前,前朝的最后一位公主,大将军宇文垂的新婚夫人,二百多年过去,当年的恩恩怨怨已被滚滚红尘掩埋,一地残沙,她究竟为何到此,二百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真是一个传奇般的女人,宫廷争斗的谜底居然藏在她的心底,这么一位弱女子,金枝玉叶,她所认识的人尽皆离去,只留下她一身吉服,站在这山丘之上,望着这片毫无生机,苍苍茫茫的土地,怅然若失…… 刘义依旧沉默,他很伤感,不知道为了谁,他在想,如果自己是对方,会不会沉郁得自尽?希望不是。 “二百多年前,北方大军压境,我的夫君,在新婚之夜背井离乡,一把战剑插向黄沙,谁知权臣殷络发动政变,刺杀了我的父皇,而我的夫君,再也没有回来……” 远土沙场,一席黄沙将军泪,战马还未睡着,佳人盼着月归,银月飞天舞,空留西厢我不回啊…… 殷络,看来就是这货了,本朝开国皇帝,二公主殷秋雪,楚王殷德皆是他的后人,刘义很是感叹,岁月如刀,割去锋芒啊,一转眼,已是今朝,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心情,那就不用表达了吧? “如今……外头怎么样了?”女子犹豫了一下,她似乎很是热切,却又有些局促,刘义,从年龄上来讲,确实互相之间差了不止那么一点,但从心境,她觉得自己还是和那时候一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企盼着、彷徨着,企盼着丈夫的归来,彷徨着朝野的动荡,她竟没有感觉得到自己的今非昔比。 第247章 宇文颖莲 刘义很想说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但是看得出来女子的神情很是关心天下疾苦,只好道:“百姓乐业,天下太平,一片繁华。”后面他差点加一句话:那是百姓而已,其他人脑子里塞的是什么,他可不知道。 “这样就好……”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希望悲剧不再,尽管属于她的时代已经过去,新的时代已经来临。 “前辈……你在此处是为了寻找什么?”刘义没有了之前的拘束,因为他发觉这名女子也没有什么架子,话语之中也充满了善意,更不像窈月仙子那般自以为是。 “我是逃亡中无意来到这片地方的,结果再也没出去过,本来我不能够活到现在,只是吞食了一枚仙果,竟然隔离了死气,而且那些可怕的东西们也不敢靠近,其实,我身着吉服留在此地也是感觉人死后魂会来到这里,我想……寻找我的夫君……”女子先是玉容泛起一丝红晕,而后却美眸有些湿润,想到了伤心之处。 “仙果?”刘义一怔,“什么样子的?” “其实更像是一颗珠子,白色的,晶莹剔透,长在一株看起来很普通小草的中央,应该是它的果实吧。”女子惊疑不定地看着刘义,对方似乎知道些什么,她很想了解。 “那就是无尽死气化开的精华啊,”刘义感叹,他知道了那是何物,“死之极尽便是生,生于死亡,却胜于死气。” “那边是不是每到晚上有一个巨大的影像?” “你怎么知道,就是那个地方。”女子开始对刘义越来越好奇了,她吞食之后只是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生命的力量在流淌,而后万邪不侵,并且可以不吃不喝,恍若仙人,所以她的灵觉也很灵敏,一开始感受到了刘义的到来,以为是鬼魂,所以不予理睬,她知道鬼魂害怕她体内的力量,后来才发觉刘义那是生生被逼出来的灵魂,于是等到了背后她转过身来想尝试抚摸,却一片虚幻。 “嘿嘿……”刘义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也不好说是猜的,只好道:“万物盛极则衰,衰极则盛,这是天地大道。” “能说出这些话来,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女子眼带笑意地看着刘义,温暖的目光仿佛能够将冰雪融化。 “你错了,恰恰相反,我是寻常人家的子弟,我说过,权利不是某一个或者某一类人的,普通人家也拥有受教育的权利。”刘义一脸严肃,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他要论证自己所说的话。 点了点头,女子不再反驳,她是一朝公主,立场不同,身份不同,要让她接受刘义这样的观点是不可能的,她所能做的,唯有聆听。 “你……为何会变成这样的状态?”显然,女子远离外界,没有他人的指导,也不像刘义那样有书看,所以尽管强大的修为在身,却徒然不知,更不会去运用,所以对于刘义这样的状态,她知晓,却不了解,或许,她能够帮得上忙。 刘义自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知道可能性不高,女子什么都不会运用,连真元都没有修出来,单纯的仅仅拥有没有炼化的力量,但是他心中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在他看来那个影像出现的中心地带必定凶险无比,女子是如何吃到那天物的?那东西想来还是会有强大的东西守护,但现在还是先回答问题吧。 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刘义很是详细,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生死,不得有丝毫马虎,而且,他想要教女子修炼,这样的无价之宝埋没在她的体内,实在是太可惜了,它能够让人的寿命如此之长,而且可不食烟火,真是太神奇了,就是死,他也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这样他心里有了安慰,得到了价值。 “原来如此……”女子蹙眉,她在这里足足二百年了,没有闷死已是不错,又害怕并不与那些死物靠近,如今终于见到了一个外界的人,自然是不希望刘义就这样死去的。 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刘义提出了刚才所想的问题:女子是如何安然无恙得到那东西的? “这个……”显然,这位公主对于自己的事情也很是不解,但她把所知道的还是说了出来。 原来,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这个世界的,不过却不像刘义那般不知不觉,安安静静地进入,她是被一股不明的力量吸进来的,当然,那时新婚之夜所穿的吉服还未换掉,后面权臣殷络的追兵紧随其后,这样进入另一个世界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逃脱,她所落到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山体,根据描述,刘义倒觉得这座山形状像是金字塔一般,山顶上就有着那么一株仙草,结着白色的果子,除了那个地方,到处死气沉沉,而且一种恐惧感席卷她的全身,所以吃下这果实后她急急忙忙逃跑了,却不认识路,跌跌撞撞来到了此地,却发现四处都是这样,只好留下了,后来却发现果实起了作用,那些妖魔鬼怪也不敢靠近她。 双方都一阵沉思,这里就一人一魂算是活的,他们之间是互利的关系,所以毫无保留将自己的经历都挑明了,也在帮对方想着以后的事情,刘义想,他要是能够活着将一位前朝公主带回去,殷秋雪会作何感想?想到这里,他便汹涌澎湃,忽然有了生存的渴望。 刘义问道:“前辈,你能不能感知到周围的东西,甚至……我的肉体?”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女子不知是何意,但轻笑了一下道:“不要叫我前辈吧,我不习惯,我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自小在宫廷文雅之所长大的我也不懂修炼界,我名宇文颖莲,你就叫我宇文姑娘吧。” “宇文?”刘义联想,“那岂不是和……”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本来他想说岂不是和你夫君是同姓,但怕惹人伤心,只好憋了回去。 “和什么?”女子狐疑,说话说半句会噎死人的。 “没……没什么,叫宇文姑娘多不礼貌,还是宇文公主吧。” 宇文公主神色黯淡,一双凤目满是伤感:“我已经不是公主了。” 刘义不满:“在共产主义下,谁都是公主,谁都是祖国的好儿女,叫我看那个殷秋雪,阴险狡诈,口蜜腹剑,一脸淫。笑,狗屁公主!在我心里,你才是公主。” 对于宇文公主刚才的神色动作,刘义已经有所了解了,那就是她不知道怎样去运用,去感知周围,但隐隐中有那种潜能,时而可以有所触动,这样一来不是问题,说明她已经修成了,只是不会去用而已,自己的灵魂还可以坚持那么一两天,足够了,他要去教。 “公主,我要教你怎样修炼,甚至于拥有真元和神识,我们一起逃出去,怎么样?”刘义提议,现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凭他自己,一无是处,他又不是元婴。 “我?”宇文公主显然在犹豫,她一介文雅女子,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却单单对那东西无感,在这里又没有可以伤害到她的东西,待在这里也好,她与刘义的道不同。 刘义急了,要是她不同意,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急忙开始洗脑:“公主啊,您总是要出去的,你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变化多大,看看熟悉的人们,温馨的红尘,而且,您也不希望我就这样死去吧,难道你在怀疑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怕我恢复了对您下手?天地良心啊,我绝对是好人,立志于获得三好学生,虽然从来都没有拿到过,但是想拿三好学生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得了三好学生的才有一部分不是好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宇文公主慌忙解释,“只是我怕我学不会啊。” “不会的,公主你舞文弄墨都会,这个肯定也会,你有资本,有潜能在身,要是不修炼的话太暴殄天物了。”刘义开始大拍马屁,但他觉得这是事实,他看人向来很准,他觉得宇文公主气质不凡,有灵慧之气,她的眼神竟然如此温暖人心,那是大自然的造化,必定有着过人之处,虽然说天妒英才,但天之骄女更多。 “那……我试试。”确实,她只敢说试试,因为从未接触过那东西。 刘义没有想睡觉的意思,而宇文公主,似乎也没有,大概服食了仙果的缘故吧,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刘义决定现在就开始。 看得出来宇文公主有些紧张,大概是伊在宫中被那些严厉的老师弄得太拘束了,也可以理解,严师出高徒嘛,不然怎么可以做大将军的老婆呢? 一直过去了一个时辰,刘义感觉良好,这个徒弟太聪明了,总之比自己聪明,想不到在这个活死人之地两百多年丝毫没有退化,真是天之造化,这样看来一两天时间不分日夜的话绰绰有余,他坚定了信心,以宇文公主的真实实力,神识外放出去不知道可以探知多远,纵使那白魅再不可一世,也让它有来无回。 终于有了新的目标,刘义不知道自己是喜是忧,但生活总得要过吧,一混就老了,忍忍吧。 …… 第248章 夺体之战(一) 一日后。 灰色的世界一片迷茫,即使艳阳高照,但是经过那些不明的视觉效果,最终到达地面,已经被销蚀得差不多了,这一片苍茫的灰色调,化为了无穷无尽的寂寥空旷,笼罩着这死气沉沉的无人之地,使它万劫不复。 黑色的山丘绵延了十几里地之远,最终到达一个巨大的深谷,被狠狠咬掉了一口,化作悬崖,另一边也是悬崖,却不是山丘,而是崇山峻岭,就这样过渡过去,成为了另外一种地貌,虽然不合常理,却似乎过渡得很是自然,找不出什么破绽,无解的谜。 山丘的起始之处,刘义淡然望着远方,心中一首战歌正在炸响,尽管灵魂虚弱无比,但他的心中只有三个字:战!战!战!那是玉石俱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远处,一道红色的丽影乘着那阴凉的风,飘飘渺渺,如梦似幻,恍若仙神,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就这么站在山丘之上,不言不语,不染尘世,那是与红尘凡俗的隔绝。 花了两个时辰,仰仗宇文公主强大的精神力量,终于将白魅逮了个正着,想不到她就在山丘生成的这片地方晃悠,但幸好她没有功成而后扔下刘义的躯体,要是那样的话就晚了,身体开始腐烂的话刘义即使钻了进去也会郁闷得自杀。 “哪里跑!?”正对着“自己”那双血红的眸子,刘义的感觉很古怪,但他传出的神识波动却丝毫不客气,那是要开战的姿态。 白魅冷冷地看着对面,不言不语,或许她不会说话,至始至终她只有凌厉的攻击,却没有说过一句话。 叹了一口气,刘义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白魅实力太强大了,他有些后怕,但没办法,他只有一天左右的时间了,他必须上,不然必死! 化作一道虚影,刘义扑向了前方的“自己”,在外边他使不上力,他要尝试冲入神识海,尽管困难重重。 果不其然,一股强大的推拒力袭来,要将他推开,那次是白魅偷袭得逞,而且她本身就是干这种勾当的,和刘义不一样,真要进入别人的身体,正面交锋会难得很多。 双方僵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狗急跳墙还是很可怕的,刘义余威还在,白魅一时之间摆脱不了他的纠缠,而他也短时间之内突破不了防线进入身体。 白魅的力量明显处在上风,在这片世界她如鱼得水,而刘义的灵魂之力经过一两天的消磨,虚弱了很多,要是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他迟早要吃亏节节败退。 不过就在此时此刻,另外一股温暖的力量来到了刘义的背后,注入他的魂内,一推,居然将白魅的阻挡之力瓦解,使他进入了神识之海,一喜,看来宇文公主已经学会运用那股力量,虽然不是很纯熟,但前途不可限量,光凭潜力就可以了,以后还得多去挖掘。 刘义终于再次来到了这片熟悉的地方,这原本是属于他的精神世界,如今时光流转,不同往昔,他微微有些伤感,有些苦涩。 “你在愣什么?”如若银铃般的娇喝将刘义惊醒,宇文公主的神识之力紧随其后进了来,看到刘义的那团光环停留在远处一动不动,立马焦急地提醒。 猛然清醒,如若被冷水泼了一般,见到远处白魅那双美丽而又血红的冷眸,不禁一怔:刚才的那种失望伤心之感来的很不自然啊,难道……就这么几天白魅的力量又增长了,那似乎是控制的手法啊,看来待会儿绝对要小心。 “我们……怎么办?”现实立马将刘义打翻,本来他想得很美好,仰仗宇文公主的强大潜能可以将白魅打得彻底歇菜,但是如今看来得有一番苦战了,宇文公主什么都不会,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运用,此时根本不知所措,发来此问,这可如何是好? “你左我右,夹击她!”刘义立时想好了对策,迟一秒他的身体都越来越危险,要是白魅功成附身完毕,身体开始腐烂……想想他都觉得恶心。 “我……不敢……不会……”显然,又没有人陪练,如今一上来就是动真格,是生死大战,宇文公主紧张极了,现在这种状态她很不熟悉,此时她气质全无,之前刘义所景仰的气质居然消失了。 刘义:“……” “那好吧,我知道你一个人不敢,那我陪着你,不左右夹击了,共进退吧,但是主力是你,不是我,我只负责辅助,现在的我承受不起正面交锋的大战。”虽然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很打击士气,但很有必要,要认清形势,这也算是他培养宇文公主的一战吧。 “好吧……”确实,宇文公主对于自己的真实实力还不了解,也很没有信心,但是感受到了刘义的鼓励,再加上沉睡了两百多年的心灵开始觉醒,她决定一试。 白魅对宇文公主很是忌惮,至于刘义,她还没放在心上,若是全盛时期还很有攻击力,但不同往日,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虚弱与不堪,但有宇文公主在旁,她不敢贸然袭击。 双方对峙了许久,白魅终于下定决心出手,她每附身一次都会进化,但前提是每次都要成功,中途被逼出体外则会前功尽弃,她痛恨这世道,让她不入轮回,万劫不复,所以她要报复,超越自我,让上天看看她是如何打破这天地法则的。 依旧是白色的丝线,但这次比上一次凌厉了许多,层层叠叠,几乎化为了一张白色的布匹,狠狠笼罩而来,那是她的全部力量,不是为了刘义,是真正的大敌——宇文公主。 “小心,这东西很难对付,上次全盛时期的我在比这次差很多的攻击下才勉强突破了过去,这一回你要全力以赴,将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集中在一个点上,你我从破开的地方一重一重扑进去!”刘义是必须指挥的,因为宇文公主空有实力却没有手段,也不知道该如何攻击,双方互补,希望能够完美配合。 “嗯!”宇文公主的语气尽量让刘义放心,也是让她自己。 神识海中的力量刘义无法调动,那在白魅的控制之下,以他目前的状态无法争夺控制权,宇文公主虽然可以,却不知道该怎样做,所以这次突破不能像上次那样用大水冲击了,只能靠她本来的力量。 一片圣洁的白色光芒将宇文公主环绕,那种力量生于死气之中,却又与之相生相克,所以对于白魅来说确实是针尖对麦芒,那是她所反感的力量,却不得不去面对,正面交锋。 “哧哧哧……” 一片腐蚀的声音,那些白色丝线遇见白光便纷纷萎缩,如同遇见了硫酸一般,两人势如破竹,将前方的白色丝线全部绞碎,那是不可匹敌的力量。 白魅显然对结果有些预料,却没想到居然这样不堪一击,秀丽的脸庞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稳定了下来,她需要时间,不久之后,也就是只要拖延一个时辰便可以大功告成,她不甘心就此罢手。 “灭了她,”刘义带头扑了上去,冷冷道,“垂死挣扎!” 白魅在空中幻化出数道虚影,而后每一道又分离出一道,就这样逐渐布满了整个神识海上空,道道丽影美得虚幻,但刘义却不觉得,他是一阵恶心,心想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啊。 “哪一个是真实的?”宇文公主显然被惊到了,这样离奇的场面是除了她逆乱时空、发现仙果、看到行尸鬼魂后的第四大古怪事情。 “答案在你心里。”刘义自己目前实力大大削弱,自然看不出来,即使是全盛时的他估计分辨也很有难度,但是他知道宇文公主要是能够发挥潜能,一定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这么大的责任担在身上,作为一名弱女子,自然是想要推卸的,但是身为公主,自然而然有那么一丝心系苍生的责任感,那是他们皇族的使命,那是现今的制度强迫他们的,无可避免。 说实话,宇文公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关键的是靠她自己的感悟,刘义处于身外,即使再有经验也不好提醒太多,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不是教的人,而是学的人。 无数影像开始移动,炫目而又芜杂,眼中只剩下了这一切,装不下更多的东西,不愧是白魅,那攻击既有形式上的,还有心理上的,让人胆寒,让人自我毁灭。 安静!安静!静下心来!刘义心中焦急着默念,却又不好上去打扰,只能干着急。 宇文公主尽管一时之间束手无策,但是总觉得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教导着自己,那一线光明想要触摸却又触摸不到,想要抹去却坚韧无比,直直地射来,势不可挡。 无数影像在移动许久之后终于扑了过来,发起凌厉的攻势,根本看不出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或许……这些都是白魅? 第249章 夺体之战(二) 宇文公主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没反应过来,第一次对战,而且对上修炼了百年的无影白魅,她自然是会吃瘪,但刘义速度极快,发出“小心”的神识波动,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驱使着他,他马上冲了上去,不由自主挡在了宇文公主的面前,那是一种护短心理,是守护尚未觉醒者。 生猛地撞击,一片漫漫飞花,炫丽的图景展现在了神识海中,刘义还是有一定余威的,但那是强弩之末,他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与大战,那力量立时一阵暗淡,似乎即将崩碎。 “不要!” 宇文公主花容失色,催动一股神力打入了刘义的灵魂之力上,好歹保住了,但也伤得不轻,许久不能发出波动交流,他需要很多时间来恢复,肯定不是三两天可以解决的。 一声娇喝,情急之中宇文公主终于发挥出了超常的实力,不过白魅比之机灵得多,漫天影像刹那之间消失,化为了一个,接着连那一个都无影无踪,似乎就这么不存在了。 “怎么……”刘义没有缓过来,无法与之交流,宇文公主心中有些紧张,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了,而且还要保护刘义,但她想不明白的是:白魅是怎样消失的? 现在这具身体暂时算是属于白魅的,所以不能像刘义之前那样若无其事一般作为主人在体内找东西,那种能力宇文公主没有,刘义更是没有,但时不我待,两人耗不起,白魅则是拖得越久越好,双方之间的拉锯在于躲的厉害还是找的厉害。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刘义才可以说话:“公主,她必定就在这片神识海中,我和你待在一起,仔细寻找,可以将之揪出来,但是您要小心,她有……杀手锏……”刘义很是担忧,他最最忌惮的自然就是化阴泉之力,现如今这股力量掌握在无影白魅的手中,是最大的隐患,不知道初来乍到不懂运用自身力量的宇文公主能不能够对付,而且他还不希望泉水被破坏掉,很是束手束脚啊。 “杀手锏?”既然如此,宇文公主是一定要问个明白的,事关刘义的生死存亡,两者之间也不需要多考虑什么。 刘义讲了化阴泉的厉害之处,至于是如何得到的,他说得模棱两可,那是他的秘密,不可能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但说了那么多也足够了。 “我知道了。”宇文公主秀眉微蹙,虽然她对这些东西是第一次知晓,但生性聪慧,一点就懂,心中也有了计较,这是一种成长,现在开始她要尝试自己设计方案,布置战略。 “你紧紧跟着我。”现在看来,宇文公主倒像是领头的,但事实确实如此,刘义反而变成了拖累,但现在两人需要的是配合,不能有丝毫自卑、自大之心,要将两者连为一体。 刘义毫无战斗力,但有的是经验,宇文公主则是留有无尽潜能等待开发,只要两者配合得当,那便所向无敌。 虽然暂时还未发现无影白魅的踪迹,但是不用多想,她的位置也在不断变化着,躲避两人的搜查,借助得天独厚的隐蔽能力,要寻她很难,但苦心人,天不负,马有失蹄,就不信揪不出来。 又过去了一顿饭的时间,还没有所发现,宇文公主不禁疑惑:“该不会是走了吧?” “不可能,她还未功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定还在这里!”刘义很是坚定,其实也不是坚定,那是确定,但他们没在意的是,危险正在逼近—— 背后,一股滔天巨浪挟带着巨大风暴以惊人的速度逐渐生成,虽然那并非迅雷不及掩耳,但如此气势,遮天蔽日,就这样不缓不慢笼罩过来,根本逃不掉。 “她要仰仗我体内的力量与我们相抗,不过正面交锋你可以压制她,要小心化阴泉之力。”刘义提醒了一句,紧紧靠在宇文公主身旁,他是受保护人群,要是脱离了守护神是要被秒杀的。 点了点头,宇文公主蓄势待发,白色的神光化为一道光柱笼罩在她的头顶,扶摇直上,不知通往哪里。 另一边,神识海中的气势达到了顶峰,一浪叠着一浪,层层叠叠,前冲后推,气势如虹,咆哮着,宛如奔雷,堆起一道巨大的水墙,涌卷过来。 白色的光芒四散,而后凝聚,变成了十八把利剑,晶莹剔透而又庞大有力,直直地、毫无畏惧地刺向那水墙。 刘义有些惊讶,宇文公主居然能够使出如此手段是他万万想不到的,将力量化作某一件东西除了需要实力,还要脑中有思想,想着怎样将那力量更压迫人地打出去,看来她的聪慧果然可以用在所有事情之上。 不过,十八把利剑刚起飞时飞得跌跌撞撞,看来这确实是宇文公主的第一次尝试,还使用得不是很熟练,在接近水墙之时终于好了许多,就这么插了进去,却如陷泥沼,动弹得很吃力。 刘义不敢出声打扰,这一切取决于她自己,她两百年的韶华就这样交给了空旷渺远,感怀离殇与对外界的期待,她的心境其实还停留在初出宫时的那种迷茫,对未来的无解,她未有经历过红尘的洗礼,这既是一种损失又是一种难得的幸福,现如今,她必须要自己认识这个世界,而不是停留在少女那单纯的,对外界简单的认知,任何拔苗助长只会造成千古恨,剩下的,只有默默等待。 看得出来宇文公主很是吃力,白魅的力量势不可挡,加上刘义那浩瀚无边的神识之海,还有暗中的化阴泉,初出茅庐的半吊子修炼者势必十分吃亏,但刘义也稍稍有些安心,他不信白魅能够毫无遮拦,平平安安地使用化阴泉之力,因为根据他以往的了解,化阴泉不会那么好心自己冒出来任你使用,反之,它会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即使被找到了,也要看它的心情,是否要反抗。 说到底,刘义将宇文公主牵扯进来,其实是有那么一丝自私的,但人总是会有自己的利益,也不是邪恶思想,有的时候是无心之过,但走该走的路,不能为走过的路而后悔,过河的卒子不回头,过了楚河就是汉界了。 水墙开始摇晃,那十八把利剑在其中狠狠地搅动,惹得水花漫漫,看得出来宇文公主耗了很大的力气,但是效果老大。 那些白色的利剑开始缓慢旋转,如同一个个巨大的风扇,将大水吸引而出,霎时间十八条水龙在神识之海上空狂舞,如同白色的匹练,伴随着强大的风暴,道道白色闪电劈出,与白魅催动的金色闪电相撞,光芒散射,无数条光蛇天舞,那场面蔚为壮观。 “轰——” “哗——” 漫天大水倒灌,从天空倾斜而下,那巨大的水墙砰然崩塌,在爆碎的同时四射,将神识之海上空也染得一片金色。 刘义慌忙躲避,虽然这是余威,这是毁灭,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那也得足够小心,他不能再受到伤害了,现在的力量还是宇文公主打入来支撑他的,他消耗不起。 这只是前奏,真正的大战这才拉开序幕,一个是修炼百年的魔精,经验老道,手段毒辣,一个是即将觉醒的新秀,无尽的潜能逐渐打开,这一场大战,在体外固然看不明确,但要是进入其内,身临其境,可是惊世一战,双方都似乎拥有毁天灭地的气息。 大水浩荡,现如今占据了刘义的身体,白魅自然也是发现了神识之海的妙处,只要实力足够,运用得当,比之她本身的实力只强不弱,所以面对不俗的对手,她动用了终极力量。 十八把白色利剑像是上苍的裁决一般,劈砍、斩立决、旋转,宇文公主已经完全投入了进去,得心应手起来,只要将之当成工作一般去做,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在做的过程当中不能太过苛求结果,自然而然紧张、不适会消失。 大浪汹涌,大水澎湃,整片神识之海都在摇晃、动荡,水能克刚,但是一旦水前呼后拥,那也是极为刚性的,四处都是水声,震耳欲聋,摄人心魄,什么都听不清,什么都看不清,剩下的,唯有震撼,震撼,再震撼。 战斗已经白热化,要是刘义实力依旧,一定能够骚扰几下,将平衡打破,助宇文公主一臂之力将无影白魅干掉,但此时不同往昔,他一直都在躲避,片刻都不敢停留,以往能够自己动用那神识之海防护,而且被打中一下也无大碍,如今既没有能力自我保护,又承受不了伤害,那他只能闪了,幸好白魅也知道他的实力,没将他放在眼里,要是被作为“人质”追杀、威胁的话,那他就惨了。 “咔擦!” 一道闪电劈来,刘义吓尿了,一溜烟跑得没影,要是被劈中,那他可是灰飞烟灭,猛然回头,闪电居然是白色的,他不禁抱怨:“公主殿下你怎么搞的,暗杀同伙吗……” 第250章 夺体之战(三) 整整过去了两个时辰,战斗还没结束,不过宇文公主似乎越战越勇,占据了上风,但刘义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化阴泉之力,目前白魅还没用,估计那滑溜的神泉又躲到了她找不到的地方,运气不好的话估计一生一世都找不到,他稍稍心安。 被一把利剑狠狠地砸中,白魅迅速倒退,身影一阵虚淡,但最终还是亮了起来,看来她底子深厚,没有造成重伤,但也足以说明问题了:在不断提高战斗技巧,想象力丰富的宇文公主面前,她开始慢慢不支。 尽管如此,另一边的宇文公主在这之前也受到了很多的打击,但坚持不懈,没有因为一时的失误而放弃征战,这么一个终日处在宫闱之中,被教习女德,摆弄琴弦的弱女子,真是苦了她了,刘义这么想到,但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一旦失去地位、身份,不依靠实力去争夺,你就什么都不是!这样的世道,你想要摆脱它的束缚,却又不得不任它摆布。 暗暗祈祷着,刘义却只能观战,否则多手多脚的话反而会成为拖累,此时保护好自己方是最大的帮助。 漫漫白雾弥漫,看得出来白魅苦战不成,想要来阴的,刘义着实为宇文公主担心,她初涉这种大战,恐怕很难想到这白雾是什么东西,更何况第一次自己也陷进去了,当时是因为化阴泉突然变得冷冽灌入而清醒了过来。 白雾的范围有限,刘义自己躲开了那片区域,可是宇文公主却被包围了,自然,宇文公主有事,自己也活不了了,而且是自己将她拖进这件事情的,即使死了也不会安心,内疚到永远,所以希望死了就死了吧,什么都没了,这还好受一些。 白魅没有贸然出击,她要观察一会儿才做决定,百年的修炼造就了她的老练稳重,但也造成了她的扭扭妮妮,犹犹豫豫,说到底,她是人变成的,内心世界也保留了一些人的特征。 刘义很想冲上去,但他知道自己一接触白雾虽然心中本来就有准备,还是会被迷惑,到时候来个一石二鸟或者宇文公主因为救自己而受伤,那可就不好了,而且此时白魅专注于那个强大的敌手,还没想到分身先干掉自己,要是老在她面前晃悠可不好。 停顿了片刻,白魅还是决定出手,现在还没有动静,一定是计策成功了,宇文公主被迷惑了,而且刘义知道两百年前的事情在她的心中肯定有阴影,她的眼神能够给人以温暖,但还是难以阻挡内心的那份悲苦,有些事情,不是岁月的力量可以抹杀的。 “觉醒啊,你是前朝皇族的血统,这是其次,你的那双美眸是上天的眷顾,是天之骄女啊……”刘义心急如焚,在心中不断呼唤。 一条水龙在缓慢形成,看得出来白魅还是对宇文公主有些忌惮,没有马上去攻击,但这是迟早的事情,看着自己的东西被用来对付自己人,刘义内心苦涩,却徒之奈何。 “哗——” 最终,水龙还是肆无忌惮地涌向那片还未散去的白雾,确切来说,是其中的宇文公主,咆哮着,浩荡着,席卷着,万夫不当,一往无前。 刘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条极速的水龙在他眼里分外缓慢,时间也仿佛停止,这是一种煎熬,他希望这件事情赶紧过去,却又不希望它发生,这是假的。 眼见着水龙就这样冲进了白雾,刘义暗道一声:这回完了…… 水花四射,千钧一发,强大的冲击波一时之间还未将白雾震散,所以刘义也无法看清其中的情况,而且目前也没有实力去感知,但他心中不由自主一喜,他感觉事情有了转机。 果然,白雾散尽,一道倩影就这样悬在神识之海上空,水龙也消失了,应该已经被打烂,只是宇文公主却没有什么动作,似乎是在缓一缓劲,见她没事,刘义松了一口气,但估计是受轻伤了。 白魅也在远处没有什么动作,像是在疑惑,在思索,上次刘义是因为化阴泉,所以化解了白雾,这她是了解的,至于宇文公主,究竟是怎样平安无事的,她不得其解,不过这个女子实力很是古怪,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是强大,但发挥出来的却不及百分之一,这样化解了危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形势出乎了白魅的意料与控制,宇文公主居然难得地主动出击,似乎要将她留下,这一次十八把利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白色的匹练,缠绕着,卷着,看似柔性,却气势如虹,力量滔天,就这么向着她射来,漫天都是白色的祥云,祥云万道,瑞彩千条,甚是壮观。 心感不妙,白魅的身形在飞快闪动,不断躲避,一边躲避似乎一边在蓄势待发,同时想着对策。 无数白色的飞针以白魅为中心四射,密密麻麻,化作漫天飞花,但速度却是极快,那是射出,而不是飘落,刘义一时之间管不上去观战,只能不断躲闪,他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就要不行了,要被击中,一旦被打中他就会完蛋,不过一种不知道什么的精神支持着他,他没有停留,即使吃力,却好似上天保佑一般,每每都躲了过去,不过幸好白针的主力攻向了那些白色匹练和宇文公主,他才得以有喘息之机。 大战再次爆发,宇文公主的意志很坚定,耍些小手段扰乱心神不成,白魅只好硬拼,不过,此时离她功成突变只剩下两个时辰了。 显然,白魅的实力损耗太大,而宇文公主潜能未能开发,反而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进她的身体,确切来说是涌进她的灵魂深处,普通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已经踏入修炼界的刘义知道:白魅正在节节败退,只要她寻不到化阴泉,无法动用那股力量,必败无疑。 如此一来,不知道宇文公主那儿怎么想,反正刘义是信心十足,战意昂扬,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争取看得到胜利的那一时刻。 白色与白色不断碰撞,一方是圣洁之力,一方却是阴霾之光,相生相克,不断消耗,惊天动地,气贯长虹,刘义都惊讶了起来,要是他自己的话,绝对造不成如此惨烈的大战。 刘义惊讶着,而远方的大战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白魅数次被击中,越来越黯淡,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磨灭光,宇文公主伫立在高空,如同一个女神一般,霸气而又不失风华。 道道白练当空舞,化作道道天堑,将白魅困在其中,看来宇文公主丝毫不手软,决心灭了这个强力的对手,现如今不用多说,早已是你死我亡的局面了。 十八把白色利剑再次出现,晶莹剔透,看来宇文公主的攻击方式还比较单一,但这已经足够了,无尽的潜力在身,终生不愁。 利剑化作十八道流光,以雷霆万钧之力全部撞向白魅,那白魅一双美眸腥红,格外的红,很是可怕,照理来说刘义应该松一口气,但是不知为何,他居然有那么一种不祥的预感…… “轰——” 十八把利剑狠狠地砸在了白魅立身之处,全部崩碎,毁灭的力量以那里为中心向周围飞散,无数块状的力量碎片纷纷落进神识之海当中,而后消失,从虚无中来,还自虚无中去。 “死了吗?”刘义看了看不远处的宇文公主,马上又把目光转向白魅那边,他总是觉得这东西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消失,但是他能力有限,那边还是一片混乱,力量还未散尽,看不清楚。 宇文公主一动未动,而且满是凝重之色,刘义知道事情不对头了,不过既然她有所准备,没有大意轻敌,他还有些放心。 光华落尽,一切归真,原地,白魅没有离开那片地方,似乎对之伤害不大,而且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传到了刘义的内心深处,难道那是…… “化阴泉!” 刘义的声音很响,宇文公主也是神色微动,听到了,她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也没见识过,不知道威力多大,但一个人初入某一个行业必定心怀谨慎,不敢有丝毫松懈,同样的道理,这是宇文公主的第一次战斗,而且是一场大战,对手是刘义都对付不了的,所以说实话她是有些紧张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在这危急时刻,白魅居然险陷地掌控住了那股力量,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件幸事,但对之刘义,那是天大的灾难,化阴泉水是乃天物,来头甚大,说不定整个百花山庄的生机勃勃全部来源于它,当然,宇文公主的那枚仙果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吸取了无尽的死气,最终化开,成为一种完全区别于它的圣洁力量,天下之势,盛极则衰,衰极则盛,要是成为了现实,那是上天的眷恋,所以两者之间,真的很难分出胜负。 第251章 夺回肉体 不过,刘义却发现白魅的神色略微有些变化,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但是显然有事情她的身上发生了,至于那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希望对于她来说那是坏事。 没有停顿多久,白魅抢先出击,是她很有信心吗?刘义思索。 大战再次爆发,这一回比之刚才要惨烈得多,宇文公主居然一开始便被压到了下风,确实,她的潜力未能开发,之前对付没有化阴泉助力的白魅还如此吃力,现在有了化阴泉力量的加入,实在是艰难。 刘义心急如焚,却又帮不到什么,想不到这没心没肺的化阴泉善恶不分,关键时刻杀出来,真是@#¥%&*,要这是一个实体,像小色鹿那般,他真的很想揍之一顿。 不过,宇文公主体内潜力无尽,源源不断,尽管处于下风,却一直保持着不受伤,而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刘义发现白魅的攻击强度居然在缓慢降低,难道她刚才的神色真的昭示着什么,而且只要她拖延时间,很快就可以成功退出这具肉体,为何要主动出击? 说起来,算算时间,刘义倒是紧张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可不想死啊! 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刘义只能等待,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着急而打扰了宇文公主,使她受伤,甚至于最后也害了自己,那叫损人不利己,自我毁灭。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此时的宇文公主已经能够和白魅打成了平手,而白魅的神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刘义暗喜,却又不知道那是为何,仔细推敲,她现在的能力来自于化阴泉,一定是化阴泉的力量供给出现了问题! 心中知道了原因,却不敢提醒,现在的白魅杀伤力还是极大的,宇文公主不能分心,她知道要做什么,那样的话只是画蛇添足。 不过显然不需要刘义多想了,化阴泉那滑溜的东西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似乎是忽然之间切断了能量供给,而后逃掉了,白魅的实力在那么一瞬间降到了最低谷,估计连她自己都想不到,一下子就被宇文公主的利剑抽飞了出去,而本来的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化阴泉气息竟也消失了,看来刘义所猜想不会有错。 “妖孽,你不知祸害了多少好男人,反正你生不如死,不入轮回,如今是该偿还的时候了!”虽然自己的攻击力接近于零,但刘义还是帮宇文公主叫嚣。 说起来也没过多少时间,形势居然就急转而下,说起来不太让人相信,但却是事实,白魅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控制化阴泉了,她将灰飞烟灭,告别不得超生的生活,其实,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宇文公主丝毫不留情,首先时间不多了,其次这次的大战让她明白有些人你放过了她其实就是宣告自己的死亡。 十八把利剑迅速刺向白魅,刘义此时看向她的眼神,却发觉依旧是冰冷的血红,没有任何的感情,对死亡也未有恐惧,不禁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叹的是什么。 点点白光慢慢消失,一切回归虚无之中,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白魅居然就这样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是这么的不真实,不让人相信,其实,生死就是这样吧,前一刻和后一刻的事情,珍惜自己吧,莫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宇文公主缓缓退出,她生性聪慧,知道现在应该留给刘义自己一点时间,不便打扰,而且她也受了一些伤,需要恢复。 此时的刘义虚弱无比,但他也不想抱怨什么,终于重新掌控住了身体,他应该是高兴的,现在重要的是尽快恢复,逃离这个鬼地方,他感觉饥饿无比,被白魅掌控住的那一段时间滴水未进,他竟一阵头晕眼花,他开始羡慕起宇文公主的运气了,长生不老,还可以不睡觉,不吃不喝,实力强大,无穷无尽,真是…… 摸了摸怀中,食物还在,不过只能吃两天了,幸好没坏掉,但是现在外边行尸如此之多,说不定还有白魅一般的无敌角色,又不能一路畅通无阻狂奔过去,走出这片地带,半路上饿死的话太难堪了,这时他发觉手中还握着砍刀,心中也放下心来,想不到这白魅控制了身体居然只会走路,东西一样都没丢,是不是自己撞了****运了? 动了一下,有些不太习惯,但想想也没过去多久,居然就有些忘却肉身的感觉,看来很多时候人都会容易接受现实,忘记以往吧。 在原地走了好几圈,刘义有些忘乎所以,但一想到自己的“徒弟”还在看着呢,就淡定了下来,虽然没有明说,但事实是自己确实算是师父了,虽然真实实力不及徒弟。 席地而坐,开始打坐,真元是他最为依仗的东西之一,有了它就有了安全感,体会着它在体内缓慢流淌,那种温暖而又略含刚劲的气息让他心醉,顿时阴霾之气立散,连对以后的忧虑也消失了很多。 此地天地灵气充沛,虽然那是死气,但对于刘义来说都一样,他来者不拒,照收,现在是最最虚弱的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死气就死气吧,他要积蓄力量一鼓作气走出这片阴森森的地方,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不想饿死在半路上,而且是在“徒弟”面前,更何况是一个沉鱼落雁的大美人,要是只有一个人的话面子要之何用,节操碎了一地都不用捡,但现在有了别人,就很注意形象了。 整整打坐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那也够长了,要是没事的话半天也行,但现在可不是修炼的好时机,他只是恢复一下而已,这就站起身来,吃了一些东西。 远处,宇文公主静静地站在山丘顶上,一身吉服随着山风轻舞,长发飘飘,美得绚丽,刘义竟有些自惭形秽,但片刻就清醒了,天下所有人都一样,何必自卑呢?名利色皆空,不过尔尔。 “好了?”宇文公主微笑,现在刘义教会了她运用神识,其实周围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对此,她倒是有些新奇的,乐此不疲地外放出,所以刘义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里。 那双凤目满是阳光,刘义心神荡漾,对未来的信心更大了,他总感觉这种眸子应该很不简单,但又没有什么证据,也不懂这方面,什么时候找一个前辈高人请教一下吧,不过想了这么多,不作表达很没礼貌,对此点了点头。 “说到底,我这才算是见到你的真人,只是不知如何称呼?”这个问题其实很早就可以问了,但现在也不晚。 “晚辈刘义,”刘义马上改口,这不是又说老了吗,“不对,在下刘义。” “刘义,”琢磨了一下,这是一个很普通加大众化的名字,倒没什么稀奇的,宇文公主开始关注起感兴趣的一件事情,“你刚才那是打坐吗?” “是的,”刘义其实想否定,这样一来他又得教了,可不是浪费了时间,但此时不是有小心机的时候,宇文公主变厉害了自己也高兴,也安全了许多,所以只好给予肯定,“你看过?” “我……”宇文公主似乎想到了伤心之处,“我夫君说过,他对修炼界很是痴迷啊,只是因为为某些原因不能进入,要知道他可是一个武痴呢……” 刘义沉默,运气真不好时躺着也中枪,就打坐这件事情,居然还勾起别人的伤心往事,唉—— 其实,刘义感觉宇文公主除了关注打坐这件事情,似乎还关注自己手中的食物,不禁莞尔,想来两百多年没吃东西,很怀念食物的味道吧?但他可不舍得给予,这不行,宇文公主么,出了这片鬼地方可以带她吃个够,但是在这里,绝对不能给她吃,不禁道:“公主殿下,这等垃圾食品不是您这种身份的人可以吃的,还是留给我消灭吧,等出去以后带您去大酒楼!” 宇文公主何等聪慧,当然看出了门道,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很期待刘义教她打坐,在这里两百多年了,她真的很寂寞,现在终于可以出去了,在这之前让她练习点东西来铺垫一下往后的喜悦吧。 没办法,恭敬不如从命,以后还得受对方多多关照,刘义一脸笑容地开始讲解并且教习,对于往后的事情,再说吧,他相信自己的忍耐力,修武之后数天不吃还是可以坚持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将这一时的罪责归到别人身上实不可取。 讲解了半个时辰,对于才女足够了,剩下的只是她自己的领悟,此时已经是下午未时和申时之间,赶路的话还可以行很长一段路,二人赶紧出发,其实现在的宇文公主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很期待外面的世界,很想见见亲切的人们,另一方面独处了两百多年,竟对外界有些恐惧,不想见光,恐怕明媚的太阳都会让她有些不自在,而且她对人们的认知仅仅处于宫里的地步,宫中人因为她是公主,不会,也不敢有恶念,要是见识到了人世间的丑恶,以前的美好向往轰然倒塌,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第252章 必须爬过去 但,刘义还是有那么一些自私的,管不了人家的纠结与矛盾,一路向前,尽管外面的世界将他摧残、追杀得体无完肤,念在某些人的好,他还是得钻出去,他要混迹于红尘之中,寻找自己的方向。 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总是要去面对的,人为何要在一起,组成组,组成群,组成部落,最终成为国家?那是天理之必然,是一种趋势,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哪怕是植物,大多数都会生长在一起变为草丛,变为森林,一杆子将所有人全部打死还是没有必要的,只要不去与某些人为伍,和他们争名逐利,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再次上了山丘,刘义决定待会儿直接从悬崖攀下去,他有修为,这一点还是做得到的,至于宇文公主,他要磨砺她,让她明白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要学习女德,学习琴棋书画,舞文弄墨便可以吃得到饭的前朝公主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历史无法倒流,留给她的,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抑或是满脸愁容,痛恨世道,活在过去,一切都看她自己的抉择。 一路之上,和之前孤身一人之时顺利了很多,刘义也没有动用阵法,他要省点力气,但不光孤魂野鬼,就连走尸都没有接近,看来果真如宇文公主所说,自从吃了仙果之后有了一种圣洁,荡尽污垢的能力,那些脏东西都不敢接近。 丘陵地带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次处在灵魂状态,几乎是飘过去的,所以过去没花费多少时间,现在受到地球引力的作用,刘义真的不太习惯,竟觉得自己的速度慢了,即使动用修为加快了步伐。 大概三炷香之后,二人来到了那片深谷地带,如今真真实实地看到、摸到,刘义愈发觉得这片地形触目惊心,这一片灰茫茫的,那谷又似乎极深,光靠肉眼隐隐约约看得见底,不是怎么清晰,确实如之前所说的那样,狰狞恐怖,像是一个巨大的口一般张开獠牙,等待着猎物掉下去。 问起宇文公主,这里除了经常眺望觉得好奇之外,没有走过,那深谷的另一面只有吃了仙果之后慌不择路地从别处饶了过来,除此之外倒也没有经历过第二次,都两百多年了,前方有着什么,也记得不是怎么清楚,只能再探索了。 “真的要……爬下去?”宇文公主对于这个建议感到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更没有做过这种“极限运动”,待会儿过了谷说不定还要顺着悬崖爬上远方的高山,对于一向以文弱淑女自居的她来讲实在是有些不可接受。 “对,必须爬过去!”咬了咬牙,刘义还是很伤人心地作出决定,其一,这片深谷不仅深,而且周围的路说实话难以找到,要绕过去很难,而且比爬下去更费时间,第二宇文公主修为在身,一定要激发她的潜能,他要把她当做一个大男人一般,这也是没办法,既然拖了她下水,跨入修炼界,他就要负责到底,他害怕,害怕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吃亏,甚至……他不敢往下想了,连他自己都活得那么艰难,以后宇文公主怎么办?她没有亲人,也有不堪回首的往回,那么可怜,他不想她受到伤害,虽然自己也很可怜,所以啊,可怜人之间一定要相互帮扶啊。 自然,刘义成为了这二人小队的主心骨,虽然相互之间没经历过多少时间,都算不上熟悉,可宇文公主总觉得刘义知道得很多,而且似乎很厉害,那是一种信任与崇敬,他既然说必须爬下去,虽然没有信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她还是没有异议,二百多年来,一直就这么眺望着远方,也是时候踏上那些曾经被眺望过的土地了。 知道不去教的话宇文公主也许会真的会光凭力气爬下去,这样子就是一个彪形大汉都做不到,所以刘义必须要提醒一下,让她学会动用体内的力量,其实宇文公主现今的修为完全可以御空飞下去了,但是可惜刘义还没达到那样的境界,也完全没有领悟如何才能飞行,所以教的方法只能手动。 “公主,这谷极深,不可能像普通人一般什么都不动用就爬下去,现在我教你运气的方法,使身体轻盈,这样一来手不需要用太大力了,只要触碰几下岩壁便能快速到达谷底。”话说完,刘义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要是自己说得不够通俗的话宇文公主就学不会,学不会反而浪费时间,所以他要掂量着点言语。 幸好,刘义语言表达能力不赖,宇文公主也聪慧无比,一盏茶的功夫便搞定了,他先下去,而后让宇文公主随着自己头顶上方断后,这是怕别人第一次做不到,要是失误了自己也好托住,不掉下去,虽然这么做宇文公主攀爬引起的岩石剥落会砸到刘义脑袋,甚至钻进眼睛,但有真元在身,他外放出去,防护在自己的周围,还是可以隔离的,这里死气弥漫,他可以炼化吸收,坚持到谷底那是小菜一碟。 其实,刘义这也是第一次,但所谓艺高人胆大,他修为在身,感觉要做到不是很难,事先也在脑子里模拟了一遍,没有意外的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虽然如此,这个大如天炉的深谷还是太过让人震撼了,往下一望还真有些颤抖,若是没有真元,还是原来那个世界的自己的话,给他一万个胆都不敢,这高度就是一座大厦,而且环境也不好,处处阴森森的,也不知谷底究竟有着什么东西,现在有灰茫茫的视觉效果,他看不清,再往下一些应该就可以知道下面的真实情况了。 说实话,这么两个人,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一个双十年华的弱女子,居然徒手攀岩,还是如此变态的地形,很让人汗颜,但常言道看花容易绣花难,人世间的很多事情也有与之相反的,常人看起来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当你真正去做了,去实施了,也发现并非不可完成,不过如此而已,刘义现在的感觉便是这样,体内气息调整过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双手不需要太用力便可下爬,除了看看下边有些心惊胆战之外,并没有多少危险,照此速度,相信花上两个时辰,等天黑之后可以到达对面,但天黑也确实是一个难题,要是有些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可就糟了,希望今天运气很好吧。 看看上头,宇文公主似乎还行,只是秀额之上渗出了些许汗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刘义也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没事就好,虽然对方比自己不止年长了百年,但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刘义纯熟得多,特别是比如被人追杀啊,逢凶化吉啊,全是些不好的事情,他很在行。 在这里,见不到太阳,但不代表没有太阳,只是被那奇特的视觉效果给挡掉了,至于晚上,当那远处天边的鬼影出现之时,灰茫茫的视觉效果便会消失,那时候才可以看见星星月亮,所以太阳的方位刘义也只能通过感觉来感知,现在随着下降,越来越暗,他的心情也不好了起来,不知道那是为何,之前灵魂状态之时讨厌光亮,如今恢复了,自然是渴望光明,也算是常理吧,但总是觉得有些什么其他的不安元素在那里面,却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刘义觉得还是休息一下为好,不远处有一个地方类似石台,可以短暂歇歇脚,招呼了一下宇文公主,刘义自顾自过了去。 “怎么样?”看着宇文公主的吉服变脏了许多,刘义强忍住笑意,但那三个字还是很有关心的意思。 “很好,”宇文公主嫣然一笑,伸出玉手(不对,此时已经不是什么玉手了,这叫灰手)拢了拢额前的秀发,继续道,“比之前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从前的话,根本无法想到会做这样的事情。” 看了看下面,宇文公主却是秀微微蹙:“我总是觉得这下面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很是……” “很是什么?”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刘义有些焦急,现在的宇文公主经过他的教习,感知力量惊人,她的感觉应该不会有错,在这些方面,刘义和她是反过来的,他倒很是崇敬,很是信任那些能力。 “不祥。”这两个字冒出来刘义就倒吸一口凉气,看来的确是的了,但很多事情都不好回头,已经爬了这么久,而且要越过深谷最好的方法便是如此,再加上决策失误,令他很没面子,就这么打退堂鼓绝对是不甘心的。 “那……你觉得,要不要……”事关身家性命以及未来,面子能当饭吃?所以刘义觉得还是征求一下宇文公主的意见,一意孤行,刚愎自用只会像夫差一样,最终自我毁灭,宇文公主生性聪慧,身有灵韵之气,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上天的眷顾,而且那枚仙果就这样浪费老天爷也会觉得可惜,他认为跟着她混有饭吃。 第253章 满目白骨 “我啊?”宇文公主玉容闪过一丝红霞,这么艰巨的决定强加到她的身上,她竟有些犹豫,不知所措,但又不好不负责任地说一句“你看着办吧,我听你的”,她不是小女人,她是大家闺秀,有自己的思想与原则,沉静处如百花静水,行事处若雷厉风行,所以仅仅片刻便美眸坚定道:“下去!” “好!”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刘义早已是胆大包天,下去就下去,谁怕谁啊,大不了就一死呗,本来他也觉得是下去,虽然这片地方不知道会有些什么难名的危险,但他没有退路,往后,是一片苍苍茫茫,毫无生机,只有一路向前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为了宇文公主,更为了自己。 休息了片刻,继续往下爬,这些黑色的石头晶莹剔透而又冰冷无比,这里死气沉沉,完全没有初夏的那种韵味,双手一直触摸着那些石头,说实话,刘义感觉有些冷,但没办法,只要不是刀山火海,就这么办吧,谁叫自己修为低不能直接跳下去呢? 越往下,岩石的黑色程度越深,越是死气外放,对此刘义疑惑,实在是想不通,很明显,这里不是什么中心地带,真要是死气的中心的话在上面就可以感觉得到,而不是爬下来那股气息才越来越明显,那个每晚出现的巨大影像也绝对不是这里,但这个深谷确确实实有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或许是自己的修为境界太低吧,鬼怪的世界,他不懂。 这些吸收了死气的岩壁很有质感,刘义觉得每一块里似乎都有着鬼的气息,取个一大块带出去,那些死气要是放出来,那绝对整个村子都阴森森了,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难道也是如此? 看了看上头的宇文公主,她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她感官灵敏,虽然不知道下面有着什么,但隐隐中有一种声音在不断提醒着她,令她心神不宁,但四目相对,那眼中的坚决也让刘义有了信心:不管下面是什么,宇文公主都坚持爬下去! 再有什么试探别人是否要撤退的想法就会显得自己太怂,刘义摸了摸背后的砍刀,继续下爬。 那谷极深,但两人也不是寻常所谓的“攀爬下去”,所以花少量时间还是可以并且绝对的,本来站在上面就可以隐隐约约看见谷底,并不明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光亮越来越暗,所以虽然离谷底是越来越近,所见之物还是仅仅是清晰了那么一点,但这也足够,刘义恍惚间似乎看到下面有些什么白花花的东西,想必宇文公主也看到了,望了她一下,她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这里很是诡异,万一有什么厉害角色就不好了,所以事先刘义嘱咐宇文公主不要轻易用神识探知,以防损伤,故此下面有些什么她也不知道。 “要有什么犀利的危险早就发动攻击了,哪还等我们下来?没事,继续。”刘义自语了一句给自己打气。 又往下两柱香的工夫,刘义朝着下面一望,不禁皱眉:在深谷的最中间,不是白花花的不明东西,而是一个黑点,但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外围一片白,中心却是黑,那场景,让人不明所以,疑心顿起。 话说回来,这片黑色世界本来就很古怪,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在常理之外,这样一想心里立时有了安慰。 现在爬了大概三分之一,找了一处歇脚的地方,刘义又开始罢工那么一会儿,但照理来说三分之一的话足以看清下面的情景了,但似乎有着什么力量削弱了肉眼的视力范围,这种力量究竟是精神的还是物理的,没人说得清。 无聊之下,刘义开始观察地势,虽然他不是太懂,但来到了这个世界,书上,诸人口中,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这个地方他潜意识里就觉得很不一般,这深谷的深度、范围、形势,隐隐中有那么一丝玄机。 这深谷的地势是底下小,口子也小,唯有中间向外围突出去,宛如一口大缸,呈困封之势,而且似乎在源源不断吸收外面的死气,不让它外泄出去,成为了阴煞之地,更像是一个天然的大阵,而大阵的最中心,俨然是那远远看上去黑色的一点,稳稳地压制住它,借势,借力,如十万大山压顶,永世不得超生。 刘义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这是要有多大的仇恨,那最中间的乌黑,究竟是什么? 究其原因,不得而知,但大抵意思,刘义还是猜到了十之八九,只是那最中心的是何物,还是很值得人去推敲的,这里面的事情,估计就是传了出去全天下也没人会理解。 漫漫死气无穷无尽地自中心地带传出,覆盖四野,而后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有一部分涌入谷底,仿佛永恒,那种无声,而又几乎静止的壮观,是埋藏在心底的震撼。 “这究竟是天地的造化还是有人刻意为之?”看看四周恐怖的深谷岩壁,刘义禁不住感叹。 时间大概已到申时,继续待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进度比预料中的要慢得多,要是下到谷底再爬上对面的高山,估计已经到了半夜,这么做是极为危险的,因为对于活着的人来说,黑暗中到达一个未知的地方,自然会遇上未知的事情,在这里,这些未知之事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然而要停在这里过夜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儿可是半空中,下面又有着诡异的东西,不能保证安全,傍晚到达谷底,而后睡下面也是不行的,所以非常两难。 想了想这么多条路,危险最最小的也唯有赶夜路了,因为人是清醒着的,睡觉的即使两人有实力,也一定没有赶夜路安全。 下去的话速度肯定比攀爬上去要快,待会儿再爬高山很是难啊,所以刘义倒有些心焦,也不招呼宇文公主了,刚恢复体力就出发,宇文公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确实,选择今天出发是刘义决策失误,但他不想浪费半天时间,时间不等人,他要吃饭、睡觉,他不是神仙,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 又爬了一个时辰,二人已经离下面非常之近了,下面的情景也暴露在他们的眼中,不得不说,那不是震撼,而是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无尽白骨堆满谷底,密密麻麻,大多残破不全,散落了一地,整个谷底已经被那些白骨占据,一些难闻的气味随着不知何处而来的阴风上飘,让人欲呕,那些白骨也不知道堆了有多深,根本看不到地面,铺满了一层又一层,不知有百万还是千万生灵曾经葬送。 刘义还好,他是经历过大电影时代的人,可以承受,宇文公主是真真切切没见过,也没想象过这种场面,所以竟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一时无法继续下爬,停在一处崖壁,捂住嘴,难以自抑。 “感情之前所见到的那白花花的东西是这些……白骨啊,”刘义吃惊,见宇文公主停下了,也不好抛下她不管,也停止了动作,坐在一处等着对方缓过劲来,“那不是长平之战白起坑赵卒才会发生的情景吗,不过比之壮观得多,也残忍得多,是哪个大恶魔干的,也不一定是恶魔,或许就是某些沽名钓誉,人面兽心的天神吧……” 话说到这里,刘义忽然一愣:“天神?也许。” 站在上面往下望,森森白骨使得这只巨型黑缸拥有了白色底纹,像白色的沙滩,死亡的气息弥漫,那不是力量,是一种图景,波澜壮阔而又触目惊心,可以说,这不是人力所为,人也不会有这么残忍的心境,血杀三万里,伏尸百万,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那已经脱离了残忍这两个字,那是一种境界,是一种道,杀伐之道,那是冷漠,是宁静的血腥,是沉淀在历史长河之中的一种暴躁,是狂妄,是对生命的漠视。 摇了摇头,刘义叹息,在这面前,根本无从去想起面向大海,春暖花开那般温暖而又平淡的事情,所有的美好都被破坏了,那是一种悲剧,鲁迅说过,悲剧便是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而谷底的正中心,是一片黑暗的深渊,黑得彻彻底底,万劫不复,那是绝对的墨色,仿佛要将外面的一切光亮都要吞噬进去一般,那种东西很难用言语来表达,它不像是一个实体,更像是一种空间,与外面格格不入的空间。 黑暗深渊处,似乎有微弱的四点暗黄色点缀,由于距离太远,无法看清,估计再往下一点便可以知道那是什么了。 “公主,感觉如何?”刘义关心地问道。 “想不到,想不到……”宇文公主喃喃自语,不知是何情绪,或许,是因为长久站在深谷上方眺望,却不知底下竟会是这种情形,如今见到了事实,确实难以接受。 第254章 骨动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造成这样情景的,自己也一定早已灰飞烟灭了,公主,愿他们安息吧。”刘义不知道该怎样组织语言,那就这么说吧,事实就是事实,事实摆在眼前,再怎么难以相信也必须接受:这世界上还是有如此残忍的恶魔的。 “嗯,我……可以坚持。”宇文公主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对这类惨绝人寰的情景过敏,但如今再撤退论谁也不甘心,她必须经过这片人间地狱。 刘义也不多说些什么,直接开路,现在他更加要挺在最前面了,不然的话估计行程速度要打很大折扣。 随着离谷底越来越近,难闻的气味也越来越重,压抑的力量也越来越有力,幸好两人都有着力量护体,虽然性质不同,一个是真元,一个是圣物发出的洁净气息,但效果差不多。 口中不断安慰着自己要淡定,hold住,刘义感觉好了许多,他又不是要调查这些事情,只要快速经过了就好,但要满足一下好奇心,还是想待会儿去看看那个黑暗的深渊究竟是为何物。 又爬了半个时辰,终于到底,时至傍晚,在这灰茫茫的世界瞧不见夕阳,但光线的明显减弱还是感觉得到的,更何况现在处在谷底,明亮度和外面是不能比的,空气中点缀着压抑的绝望。 犹豫了一下,刘义当先跳了下去,此时却一阵恶臭翻滚,难以言明的腐烂杂味汹涌而上,进入刘义的口鼻中,他一阵反胃,呕吐起来,但本来就已经饿了,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就倒出了一些胃水。 原来,这些白骨厚度极深,刘义跳下去之后直接插了进去,达到膝盖处,故此强大的作用力使得骨层动荡,恶臭扑鼻而来,这样一来不用想,每走一步路都会翻滚起一道恶臭,这些气息除了恶心之外,肯定对人体没什么好处,谷底范围颇大,要在这茫茫骨海当中行进,处境堪忧啊,估计半路上就会直接晕阙过去,不过,刘义自有办法。 回头,向上望去,宇文公主满面愁容,不肯下来,看来前面刘义跳下去的“惨状”对她造成了相当大的震撼,确实,作为像她那样的女子,对仪容是很重视的,在这二百多年她似乎在哪里找到了水源,估计每日都对一身吉服进行清洗,故此看起来很干净,刚才攀爬岩壁把全身弄得这么脏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在恶心的白骨堆里跑路,直接杀了她吧。 刘义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自己的话,是一定要往前走的,前路漫漫,他将一往无前,永不回头,他现在就是中国象棋里的卒子,只能进,不能退,见过卒子可以做逃兵的吗?但是宇文公主的话,实在不可以强求,她待在这里可以长生不死,唯一的遗憾就是太过孤单,无尽对人世的渴望化作一种没有彼岸的永恒,要是真的太过为难的话,自己也不可能在这里陪着她,让她留在这里吧。 “公主……”时候不早了,刘义没有时间,早作决定早超生,自己很脆弱,待得越久越会死,不比宇文大美女,“要是为难的话,您就留下吧,等未来有高人来此,指点您一二,带您出去。” 许久的沉默,刘义知道这是在浪费时间,但这是必须要的浪费,不浪费便是不思考,对未来没有打算,是浑浑噩噩。 秀眉微蹙,宇文公主很纠结,她对未来的憧憬已经死了,死在两百多年前的宫廷政变,死在新婚之夜夫君的身陷沙场,埋没在这片死亡之地,现在要让她重新思考对未来的抉择,实在是难以启齿。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宇文公主飘然道:“就让这个世界忘了我吧,忘了我们宇文家族的无上荣耀……” 刘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化为了一句很尊敬的话:“是的,公主殿下。” 时间不等人,宇文公主等得起刘义可等不起,咬了咬牙,他开始调运起全身气脉,动用的是一种古怪的阵法,依旧以人体为阵法,但作用不同,这回是隔绝那些腐烂的不良气息,以防那些气息侵入身体,造成头晕目眩等不良症状,最后死在此地。 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进,比之刚才的攀岩而下要慢得多,因为这些白骨实在是太深了,而且也不像水一般,可以撩开,他必须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高高抬起,又缓缓落下,而且还不知道这一厚层的下面究竟有些什么,令他后背都凉嗖嗖的。 在这里,总感觉有着什么隐秘的力量在限制着,所以他不敢动用轻功飞奔,而且那样做太危险了,速度快的话遇到了紧急情况就无法刹得住。 就这样,一边冒着冷汗刘义一边行进,只是他发觉真正到了下面其实还有很多白骨并非零零碎碎,虽然缺胳膊少腿,但看得出来就是一个人形,还有那么几个珍惜的“完整体”存在着,那是最最让他恐惧的。 隐隐中,有些不安,却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接近傍晚,但到真正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刘义相信在这之前,可以堪堪到达对面高山脚下,就看自己够不够努力了。 脚底下传来“咔擦咔擦”的骨头之声,不堪入耳,这些白骨也不知道是何年代的了,大多数都经历岁月销蚀而变得风化,脆弱,一踩即碎,但感觉上去还有一些似乎还很坚硬,造成这样的落差也不知道是为何,总之,鬼地方出鬼事情反而可以说是正常的。 时间缓缓过去,此时骨海茫茫,竟一时之间没有望见那个黑暗深渊到底在哪里,更不知道之前在上面看到的四个暗淡黄色的是什么东西,说起来刚才太性急了点,没有朝那边看看究竟,现在身处这片地方,不在高处,要化解好奇心的话只有待会儿上前去看了,大概的方位他还是知道的。 仰仗着阵法,好歹暂时没出现什么意外,照理来说这么古怪的地方会有那么一些危险的,现在过于安全刘义反而很不自在,但转而一想,这样岂不是很好? 安全会使人安逸,刘义深刻知道这个道理,安逸就意味着死亡,所以他时刻保持着警惕,提醒自己要清醒。 身后,传来窸窣之声,回头,却没有发现什么,但刘义感觉不妙,加快了动作,早些离开这片鬼地方越好。 越来越响,再次回头,那片骨层竟然开始晃动,不知道底下有着什么东西在蠕动,确切来说那不是蠕动,是要突破上面的碎骨,而后钻出来! “我去,不妙啊,我见过起尸的,还真没见过白骨精呢,难道下面的骨头架子要吃唐僧肉?”刘义的心怦怦直跳,暗骂自己没用,早知道就拖着宇文公主跟自己走嘛,以她的好心肠,扮可怜的话还是会心软送自己一程的,面子要之何用,命都没了,面子能当饭吃? 果然不出刘义所料,动静开始了片刻之后从碎骨堆里钻出一具人骨,断了手臂骨,但显然不影响其行动,就这么朝着他过来,这还不足以让刘义魂飞魄散,主要是后边不少地方开始翻动,不用想,不久之后就会有大量白骨骷髅钻出,煞是惊人。 “我就说嘛,这鬼地方没有点危险还很不符合常理呢。”危急时刻,刘义还不忘调侃自己,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顾不上什么了,直接动用身法前冲,不再小心翼翼一步一个脚印。 赢得的时间不多,前面也开始动荡不安,不少尸骨起身,摇摇晃晃扑向刘义。 不得已,本来刘义是不想停下脚步的,那样会浪费时间,以至于折在此处,但有几个确确实实欺近身来,不得不去面对,他右手紧握住砍刀,动用起化元炼器的力量出击。 “咔咔咔……” 随着刀起刀落,那些脆骨纷纷爆碎,本来就不结实,经历了风月的沧桑,能够保存到现在已经不错了,自然无法和刘义化元炼器的修为对抗。 刘义先是一喜,接着一惊,这恐怕只是暴风雨袭来的前奏,这片地方死气沉沉,还有着谜一样的黑暗深渊,地狱一般的场景,也不应该会是纸老虎啊,估计后面的暴风骤雨会猛烈得像那什么什么一样吧! 目前还没有什么不可对抗的强大力量,刘义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可以使他赢得喘息之机,快速到达对面,只要爬了上去,就算有危险,也不一定能够要他的小命。 涌过来的白骨越来越多,大有淹死人不偿命之概,那茫茫骨海要是全部以刘义为敌,想想都觉得可怕,即使修为在身,还是会有生命危险,这些东西死亡了不知几百几千年,肯定有着毒素,要是被它们划破了皮肤,毒素侵入体内,这儿没有缓冲之地,死定了。 “前路艰险,漫漫未来之路,我将就这样不堪回首地度过……”刘义叹气,但那种情感说不太清楚,半是对前景的堪忧,半是一往无前的气势,或许,冥冥中真的有些什么吧。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255章 白骨如海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刘义先前受到过强力的打击,实力才恢复了三分之一,但修为提升,取出三分之一足够,他大开大合,用刀刃杀出了一条血路,只管前方那一线,不论左右后,远远站在上方看,他的身影已经被白色的海浪所铺盖,煞是触目惊心。 “喝啊!”一刀劈开前方一颗白色头颅,刘义开始额头出汗,气喘吁吁,他真的有些力不从心,由于灵魂受创严重,他用精神控制起真元来颇是吃力。 这时,白骨组成的大海开始稍稍退却,让出几条道来,却不知所为何事,形势紧迫,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刘义急忙前冲突破,先往安全之处躲避罢了。 “小心……”隐隐约约似乎听见有人声,却很不清晰,刘义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也没去理睬,但随之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他身体莫名其妙地突然一侧,顿时一截晶莹剔透的手骨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身侧,正好躲开。 刘义冷汗直冒,这截手骨看起来很不同寻常啊,绝对不是普通人的骨头,看起来坚不可摧,要是刚才没来得及躲避,可不是心窝子都被掏走了? 也来不及多想了,刘义回头立即对敌,尽管前路上那些白骨又开始涌来,但他没有胆子背对着强大的敌手,而把正面留给一些虾兵蟹将。 背后的那具尸骨保存得相当完整,刚才的匆匆一瞥竟没有看清,如今回头却发觉它不是白色的,竟然像是水晶一般,接近透明,但因为这里光线昏暗,没有太阳光的辅助,看不出其美丽的异彩,但刘义可没觉得这像是一件艺术品,用美学去看,他是一阵毛骨悚然:骨头长成这样的绝对不是一般人,恐怕生前是神一般的存在(至少对于他这种境界的人来说是这样)。 现在又一种想法涌入心头,这么看来刚才隐隐约约的“小心”是确有其事了,那声音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太过微弱,好像隔得很远,而且一闪而逝,一时之间刘义还无法分辨得出那是谁,不过一种莫名的温暖涌入心间,让他安定,这感觉,似乎在不久之前还在。 “是……宇文公主?”刘义先是一喜,接着是一忧,“她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此处很危险吗?” 确实,刘义一向是自认为自己是好人的,而事实证明他确实有做好人的资本,在这么危险的时刻,他不是想着宇文公主来救自己,而是想着这里危险,宇文公主为何以身试险,对此,他还是很满意的,他立志于给人留下好印象,而不是做伪君子。 远处,可以看见道道圣洁的白色光芒四射,是宇文公主在动用神力打击靠近的那些白骨,不过显然那些邪物对她本来就很忌惮,没敢太放肆,所以毫无招架之力,基本是一面倒的。 虽然不知道宇文公主为何反悔,下来作甚,但见到此情此景,刘义心中稍安,也不再感到孤单绝望,开始战意昂扬起来,手中砍刀微颤,准备来一场大战。 水晶人骨也不多废话,因为它不会说话,直接动手,用爪子拍向刘义的脑袋,这一击要是被打中,注定头破血流脑浆四射。 一旋砍刀,刘义迎击,直接向着那骨爪砍去。 “当!” 坚如磐石,那水晶骷髅连裂纹都没出现,倒是刘义手中的砍刀被逼退,他暗暗咋舌,看起来这大家伙比之之前所遇到的尸王强悍多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这么一退,身后的那些白骨一拥而上,差点将刘义强暴,他胡乱砍了几刀,险险地脱身,心虚了,不过宇文公主速度极快,此时已经离得不远,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的,照理来说这些骨层这么深,她还爱干净,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除非她顿悟了,她的修为更上了一层楼。 “坚持住!”美人一笑值千金,宇文公主那安慰般的一笑令人如沐春风,如晒暖阳,是那样的安宁,刘义顿时来了精神,和那水晶骷髅进行了巅峰的大pk,但仅仅支撑了那么一分钟,刘义就节节败退,万劫不复,看来那东西确确实实还不是目前的自己可以对付的,他一边关注着身后一边撤退,扫开背后的道路,那个方向通往那黑暗深渊。 宇文公主眨眼间便来到了的近前,玉手一抓刘义,带着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越白骨层。 那温温的感觉令刘义很是尴尬,心神荡漾,照理来说那是危机时刻别人所给的一丝温暖,但没办法,他的感觉就是有那么一丝偏差,不过他知道,千万不要往那方面去想,两人只适合做姐弟,此缘分非彼缘分,他的那一位,还在远方的未来,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有的时候,一种直觉往往是正确的,虽然只认识那么点时间。 身处在什么时刻就要去做什么时刻的事情,刘义的那种想法一闪而逝,霎时又沉浸在当前的危险之中,做人何时何地都要小心翼翼,不可忘记此时的地方、环境。 刘义一路飞奔着一路用力劈砍,虽然宇文公主实力通天,但对于修炼界来讲,她还是一个雏,没有他的辅助,迟早两人全部会惨痛收场,不得不说目前两人还不是那古怪的水晶骷髅的对手,但速度放上去,那家伙虽然强悍,却也追不上。 忽隐忽现,刘义感觉远处又冒出了一个玉石般的骷髅骨,看起来还是一个生前大神级别的存在,如果两人不赶紧离开的话,会被这些不可抗拒的力量给群殴,到时候绝对死得很难看。 现在的两人对这片地带越来越感到恐惧,从那些不同寻常的骷髅骨来看,生前实力不容小觑,但尽管是这样,它们一无例外的全部死在了这里,可见当时杀戮力量的不可抗拒与不可一世。 无尽白骨哗哗哗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幸好这些生前都是普通强者,再加上岁月的销蚀,战斗力和普通士兵差不多,最多的也只相当于凝气归元初级,构不成压倒性的威胁,要注意的是那些颜色奇特,一看就不是什么软弱角色的家伙,但现在的形势看来,不容乐观,因为他们处在深谷的中间部分,周围全是敌手,而且那些强悍的骷髅也目力所及之处出现了三具,从三个方向不断靠过来,照这样下去迟早要不得不正面对抗。 刘义汗如雨下,这里本来比较阴冷,但运动量不小,再加上心中惊慌,那是难免的,他倒觉得宇文公主下来救自己是一个错误,这不是深入虎穴吗?如今的话,已经下来了,两人必须齐心求生,这里周围都是死亡,只有他们两个是生命,倒是有点绝望的悲观感压迫过来了。 没办法,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对面玉石般光泽的骷髅已经逼了上来,刘义手中有刀,而宇文公主是赤手空拳,运用剑气催发也不熟练,他只好硬着头皮做个表率,一刀砍了上去。 “铿锵!” 火星直接碰撞了出来,在光线阴暗的谷底,显得格外亮丽炫璨,但刘义自然是心也跟如今所处的地方一样,沉到了谷底,他感觉到砍刀的承受不住,虽然用真元催发到刀刃上面,强度无法计量,但那白玉骷髅更是坚不可摧,刀枪不入,就在撞击的一瞬间他的真元居然崩碎了,直接损伤到了刀体本体上,他匆匆一瞥,碰撞处居然已经钝口,不得不让他汗颜。 宇文公主感知力惊人,自然知道了刘义和那白玉骷髅交锋后的结果如何,玉容立时变得煞白,尽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实力其实远在刘义之上,但潜意识里还是将刘义当做主心骨,可以依靠的领头羊,如今仅仅一击这么狼狈,所以她的士气也下降了许多。 “打它!”见宇文公主失神,刘义赶忙提醒,现在看来自己所做的都是无用功了,只能依靠宇文大美女的力量了,后面,水晶骷髅越来越近,而另一个方向,另一具应该很变态的骷髅也不肯落后,时间拖下去两人都不能活。 宇文公主自然知道不可能凭借自己目前的实力将白玉骷髅短时间之内干掉,所做的唯有增加逃生机会,所以立时爆发,用尽全力发出一道圣洁的白光,将白玉骷髅打得一退接着摔倒在地,拉起刘义头也不回就跑。 就这样,数次相似的经历,屡屡险险逃生,刘义都怀疑是不是上天故意要让自己死不掉又活得很艰难的。 一顿饭之后,二人面对着数不尽恐怖的骷髅潮,看了看不远处的黑暗深渊,不得不撤退向那边,这是目前唯一的路了,其他路都被封死,被八个像天王一般的特种骷髅。 一路惊险狂奔,此时才有机会仔细看看那个上面所看到的“黑点”,毕竟这里是深谷的中心,说没有好奇心是假的,即使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256章 黑色深渊与古战戈 那片空间接近于正方,黑得发冷,毫无光泽,那是完完全全的黑暗,正宗的黑暗,毫无杂色,这是让人震惊的一种景象,之前所用“深渊”这个词丝毫不脱离实际,在那接近正方的空间上头四个角,各插着一把黯淡黄色的古老战戈,成钉死之势,似乎要将那片黑色深渊牢牢地钉死在谷底,万劫不复,煞是用心险恶。 那四把战戈看起来精美无比,戈柄上环绕着一条金龙,必是不亚于通灵四神器的无价之宝,只是不知为何,是因为岁月的沧桑,还是被这黑色深渊耗尽了精华,颜色居然这么黯淡,似乎还存在着一些裂纹,不知道等那四把战戈消失之时会发生些什么,但刘义二人自然是不希望它们现在就消失的。 那些骷髅本来紧追不舍,然而一靠近这片地方,就开始先停下了脚步,接着缓慢退却,似乎对这里极为忌惮,可以看得出来,黑暗深渊与古老战戈是敌对的关系,所以不知那些骷髅是害怕深渊还是战戈。 “怎么回事?”宇文公主自然对这些是不懂的,也很疑惑,只是可惜她问错了人。 “也许,黑暗深渊或者战戈的主人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屠戮杀手,所以潜意识里它们都对这儿很忌惮。”刘义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惜只是“也许”。 “现在怎么办?”暂时还是安全的,但不知道背后的那诡异黑色会不会造成伤害,即使它没有恶意,待在这儿也不是什么办法,这里尸气太重,只能一段时间之内用真元阻挡,时间一久还是会中毒而死的,宇文公主对这些东西感到很恶心,而且它们不像那些走尸和鬼魂一般惧怕她的圣洁力量。 “那八具怪异的骷髅骨已经围在了外面,暂时的话……实在没有办法突出去。”刘义心中郁闷,这是一种很难受的场景,白茫茫的一大片骷髅骨将你淹没而无法离开,真的得被憋死。 宇文公主伸出玉手打出一道圣光,“砰”地撞在一具呈现玛瑙颜色的骷髅骨身上,那东西仅仅肩膀一晃,依旧立在原地,看起来像是在给它挠痒痒。 “不行,我的那股力量照理来说可以克制死物,但不知为何对付这些骷髅骨竟然没用。”宇文公主秀眉微皱,喃喃自语了一下,看起来在思考着其他的办法。 “那是自然,它们是无魂者,比行尸走肉还要彻彻底底,外面那些还有着血肉之躯,而它们不是,所以要是你的潜能开发出来的话完全可以硬来,一路杀出去,目前则是不可能的事情。”刘义分析,当然他对宇文公主“潜能开发出来”不抱任何希望。 “那我们……”宇文公主想要往下说什么,却没有说完全,但这样已经足够,她的思想刘义是知道的。 “总之先看看吧,目前是突不出去的,要是一直保持这样,饿死太难受,叫它们杀了也太便宜,我撞到那战戈刃上自杀吧。”刘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知道他内心真实想法是什么。 “你这小鬼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玩笑话?”宇文公主作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一拍刘义的脑袋,倒蛮像长辈在教训晚辈一般。 刘义:“……” 确实,刘义只能接受这样的对待,论年龄,人家两百多岁,是长辈,论实力,自己完全可以被秒杀,还是长辈,算了吧。 不管旁边的宇文公主,刘义在黑暗深渊前方盘膝而坐,开始运功,他在等待时机,隐隐地他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但又很不明确,只是到时候再说吧,现在他很虚弱,完全恢复估计要两三天,所以借助这里无尽的死气尽快充实自己为好。 瞄了刘义一眼,宇文公主同他一般,根据前面刘义粗略所讲的打坐方法,在旁边盘膝坐下,不过她对后面那个一点气息都没有,却黑得可怕的深渊表示深深的忌惮,心中老是有疙瘩。 天开始变黑,夜晚不急不缓降临,除了神识以外,没有什么其他依仗的,所以行事处处要小心,要逃跑的话要么等明天天亮,要么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时机。 那些骷髅骨没有什么要睡觉的意思,凶恶地在范围影响区域之外看着二人,像是木头人一般,也不扑上来,也不撤退,不知疲惫,不知道是不是有思想,有的话又在思考些什么东西。 刘义没有过多地修炼,他在探查神识之海,白魅被消灭了,但很多时候这种东西并不会被完完全全毁灭,刁钻的则是留下一些赶都赶不走的后手,随时准备迎接时机东山再起,再战天下,真要是这样的话就危险了,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会爆炸,他要逐个逐个地方进行排查,预算花上两个时辰。 “很多疾病都有后遗症,这又何尝不是?而且我的灵魂受损这么严重,后遗症也不会太弱。”这是刘义的无奈,也是对他的一种试炼。 精神的力量总是那么捉摸不定,有的时候,他就是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发现,更何况还不确定是否被钻了空子潜伏在体内,所以这一回他没抱太大的希望。 神识之海广阔无边,虽然出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能够感觉得到其中的异动,但人体是何其微妙难解,再感觉灵敏的人也有失策之时,老马也有不识的路,刘义在这其中徜徉,一种迷茫的情感一闪而逝。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刘义知道他在这儿没感觉时间过得多快,但实际上外头早已是一去如梭,晃悠了片刻,他准备撤走,看看外头的情形,能不能有可乘之机。 但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在他萌生退意之时,在一处隐蔽的角落,一种分外不同寻常的气息一闪而过。 “有诈!?”刘义说不出来是激动兴奋还是慌乱芜杂,总之,他知道好东西居然被他撞见了,而且是在他随意猜测,又随意要撤走的时候,天命啊,有时真的很让人琢磨不透。 一双血色的美眸一如既往的充满怨恨,怨恨这个世上的一切,刘义就想不明白了,活得这么累,这么痛苦,为什么不肯尘归尘,土归土呢? 白魅的影像有些虚淡,确切来说她和白魅不同,那是一种怨念,而非白魅本体,白魅的本体已经在宇文公主的狂轰滥炸之中灰飞烟灭了,在这之前,她的怨念分化了出去,一直躲藏到现在,说实话,刘义有些烦,这讨厌的东西,竟然浪费了自己这么久的时间还在蹦跶,这是要闹哪样? 不用多说,一个照面刘义就开打,他也不多废话,直接引用神识之海的力量冲击,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而且他没时间,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要走出这片地方,而不是愣在原地在自己的体内大战。 某一方面来讲,怨念继承了原先白魅的速度,却没有与之等同的实力,所以初始的攻击被她躲开了,她的身形灵敏无比,能够找到攻击的那么一小点空隙穿插而过,毫发无损,若是自己得到了那样的速度,嘿嘿,刘义不禁有些乐呵。 “死亡是你的解脱,接受它吧,你在这里游荡,永世不得超生,这又是何苦?”刘义双管齐下,在攻击的同时采用心理战术,只是可惜这是注定的失败,那股怨念没有思考的意思,她残存的仅仅是愤怒,是恨意,她只要不断成长、强大,只要拥有一定实力,她想毁灭整个天下,至于得到了什么,管它呢,她没有思考过,更不想得到什么,过程就是她需要的,众生痛苦的过程。 只是可惜,这样大的仇恨也只能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是天理之必然,天随人愿,违天即是违人道,这股怨念注定会消失于世间。 又是一股大水,将怨念摧毁得灰飞烟灭,刘义大功告成,却没有什么喜悦的情感,同是天涯沦落人,可怜人何苦为难可怜人,生前那白魅必定是遇到了世上的败类,所以最终死后成为冤魂,对于那些败类,不要让刘义碰到,谁碰到谁倒霉,打得过就干死他,打不过便跑,以后总有干死的机会,算是为她复仇吧。 宇文公主感觉灵敏,发觉了刘义体内的大战,没敢懈怠,直接用神识之力冲了进去助战,却见到了怨念毁灭的瞬间,惊道:“刘义,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打着玩玩呢,这是修炼。”不知道为什么刘义要撒谎,或许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吧,他不想让宇文公主知道这件事情,这是他和白魅之间的一个秘密。 “修炼?”宇文公主秀眉微蹙,不置可否,她又不是傻瓜,没相信,只是不满地讽刺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修为强大到可以自己打自己了。” 宇文公主当先退出,刘义跟上。 “呵呵呵……”到了体外,刘义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只是挠着头皮傻呵呵地笑了几下。 第257章 借大人物的势(一) “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了?”这是目前最要紧的问题,很有必要提出,宇文公主尽量抵制好奇心,不去想之前的事情,颇有岔开话题之嫌。 “暂时还没有,”刘义摇了摇头,又小声嘟哝了一句,“其实还没有去想过……” 本来的白骨在半夜显得黑压压一大片,就是有心理准备,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也禁不住害怕,那场面太惊人了,这谷底的死人数以百万计,虽然大多破碎,但其中那么分之一可以直立行走的聚集起来也足有数万了。 本来的话这谷极深,应该很难有风吹进来,但它又太广,挡不住大风,外面的风暴被削弱之后还是席卷了进来,谷底的尸气肆虐,灰蒙蒙一片,一直延伸到半空中,将所有谷底的东西掩埋,要是没有修为,确实是要死人的,刘义不禁后怕起来。 说起来,他又饿了,每天只吃一顿,每顿只吃那么几口,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想到这方面,确实是消极的。 “奶奶的,真的好想一路杀出去,刀舞成风,血杀成仁,但是实力不够啊啊啊。”郁闷归郁闷,感觉还是睡一觉做个梦更实际一点。 不过不知为何,刘义总是觉得抓住了什么,似乎在不久之后应该有那么令自己逃出去的机会,那种感觉很微妙,像是自己的想象,却又像是预感,预言,也许,希望吧。 等了这么久,似乎没得到什么有用的回复,宇文公主对刘义稍稍有些失望,本来她对之是很信任的,既然说爬下深谷,定是有足够的把握,没想到下面竟是如此危险之地,如今被困住了也不着急,一副准备等死的样子,看来也是个戳货,刘义的形象大打折扣,说起来这件事情他也没有什么错,不然叫他怎么办? 不去理睬,宇文公主观察着周围的情形,看看哪里可以突破出去,刘义这不知死的无所谓,在这里等死,她自己虽然可以不食烟火,长生不死,但一个人被困在这片狭小的地方直到永恒的永恒,没有终点,是个人都会自杀的,而且要是让她眼睁睁看着同伴饿死,绝对会崩溃。 “不对,怎么会……”听着宇文公主的声音,显然是很吃惊,刘义不淡定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回头,宇文公主正远远地打量着那黑色深渊,那四把战戈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显然是那片四方的黑色出现问题了。 只见那片不明空间和白日有所不同,不单单是呈现黑色,居然有星辰混杂其中,看不出来是真是假,难道,那是一个世界,一个宇宙?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确实不无这种可能。 漫漫星辰数不尽数,站在远处看,和平日里在黑夜仰望天空的感觉一模一样,同样辽阔、壮观、渺远,这是一种外观还是确有其事? “好……”刘义憋了许久,无法准确形容自己的心情,最后只好道,“好神奇……” 宇文公主:“……” 两人远远地绕着,也看不出个究竟,这就像科幻电影一般,说不出所以然,但又确确实实展现在了人们的眼前,不明觉厉。 晃悠了许久,宇文公主伸出玉手,缓缓走上前去,那黑暗深渊目前也看不出有些什么危险,她竟然想去触摸,也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 “不要!”刘义急忙拦住,谁知道那是个什么鬼东西,出了事情谁负责?反正他是不会负责的。 “啊呀!”惊呼一声,宇文公主伸出的玉手猛然抽回,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刘义差点吓尿,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有一股强大的抗拒力量,麻麻的,我全身都一痛,似乎是无形的,看不见的一种障碍,守护在那片范围之内,却没有杀意,仅仅为了阻挡而已。”大美女显然吃了苦头,露出一副很后怕的样子,不想再要来第二次。 “麻麻的……”刘义嘟哝,“难道是触电?” 不过刘义否定了这一想法,上次见到电风扇已经很坑爹了,这一回要真是触电的话他拿块豆腐撞死算了,再说触电的话刚才自己阻拦宇文公主应该会被波及到,而不是安然无恙。 有可能是那四把战戈,刚才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的,刘义感觉那黯淡的黄色忽然略微亮了一下,那仅凭肉眼是看不见的,只是一种感觉,所以是不是错觉他也不确定,但这样一来他就疑惑了:显然造成这么大杀戮的人刚才仅仅是提醒,不给靠近,而不是下杀手,很不寻常啊。 而此时,风暴越来越大,显然远处巨大影像出现的时刻快到了,那些骷髅骨也一改守株待兔的样子,开始燥立不安,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它们会有些什么动作。 刘义一喜,他想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要看看这些鬼怪会有些什么动作再作打算。 两人身处谷底,自然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不知外面正处在什么情况之下,他们所能够做的,唯有等待,等待那看不见的曙光。 风暴越来越大,但托这深谷的福,这儿感受到的仅仅是大风而已,刘义开始观察地势,看看待会儿时机一到如何开溜。 “你真的有把握?”虽然不知道刘义的依仗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如何做,但宇文公主看得出来对方的动向,一定是准备好离开此处了。 “说实话,毫无把握,那些仅仅是我的猜想而已,若是不成,那就只能被困死在这了。”刘义没说谎,他说的是事实,确确实实的猜想,当远处的巨大影像出现,那些走尸鬼魂都会顶礼膜拜,匍匐在地上不肯动弹,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这些骷髅也会如此,不知道它们朝着那鬼神叩首之时会不会理睬二人,不理睬最好,但可能性较低,不过远处的影像可以为二人争取到那么一丝时机,运气好的话可以冲过去,这些骷髅骨丝毫没有爬出过谷底的迹象,想来是不会攀爬,到了崖壁上,看谁能够笑到最后。 把想法和宇文公主说了一下,大美人轻笑道:“可以啊小滑头,我怎么没想到呢?” 刘义一脸被强奸了的神色,一会儿“小滑头”,一会儿“小鬼头”,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显然宇文公主在倚老卖老,但他又不好反驳,只好用神色来抵抗。 暂时那些骷髅骨还仅仅在骚动,没有实施动作,似乎在等待大部队或者那几具特种骷髅的指示,估计时候还没到,那巨大鬼影正在酝酿,不过刘义二人也在酝酿,蓄势待发,成与不成,就看这一刻的了。 “公主,待会儿紧紧跟着我,这里光线太暗,神识又不好放出去太多,只能依靠我们两个人的密切配合了。”刘义一脸正色,丝毫不马虎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回事,这倒也是,关系到两人的命运,能不慎重对待吗? “我知道!”宇文公主难得不像先前那样满脸温情,同样很严肃,现在她对刘义的信任又回归了,想不到这家伙看起来无所谓,漫不经心,办不成什么大事的样子,关键时刻居然不和自己说一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真是不简单,跟着他,有饭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义握住砍刀的手心攥出了汗,他很紧张,他这是在搏命,确切来说是猜命,这一切都是他猜的,不知道对错与否,但不猜又怎么办,困死在这里不成? 骷髅群的骚动越来越强烈,刘义也越来越紧张,难以放松下来,后背都湿透了,先前来到这黑暗深渊的路上同样凶险,他都没有这般紧张过,但这回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克制不住,他是怕自己猜错了,宇文公主这么相信自己,到头来令两人陷入绝境的话总感觉对不起谁,确实,这场赌博,他输不起,想到背后信任的目光,他就淡定不下来,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死了就死了,没办法的事情,栽上别人,死了也不安心。 一顿饭之后,那个水晶骷髅忽然做出一个古怪的动作,其他的骷髅开始逐渐安静,似乎要开始表达对那巨大鬼影的崇敬之情了。 刘义握了握刀柄,往前走了两步却又踟蹰不前,这时宇文公主拉住了他:“再等一会儿,等它们完全安定下来,真正有所动作了再说。” 刘义尴尬地笑了笑,心想也是,这么简单的常理居然差点破坏掉,看来确实是自己紧张过头了,本来这么美好的计划实在是难得,要是因为时机掌握不对而功亏一篑,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些骷髅骨显然对刘义二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因为来到了它们的地盘而想要诛杀,对于杀死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向那巨大影像朝拜方是最最紧要的,所以当下居然不再注意这边,随着那几个特殊骷髅的指令,开始行动起来,只是刘义有些好奇,在这谷底根本就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它们是如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做又有什么大的意义吗? 第258章 借大人物的势(二) 耸了耸肩,刘义觉得这些问题没必要去弄明白,宇文公主在这里待了两百多年还是一问三不知,自己的话,又没什么好处,算了吧。 能够感觉得到风力达到了最顶峰,对这里的死物来说最最庄严肃穆的时刻即将到来,而刘义二人,生与死,只在这最最庄严肃穆的一刻,即可见分晓。 无尽黑压压的骷髅骨相当整齐地向着某一个方向调整过去,接着划一地跪下,将头颅(前提是有头颅)深深地伏向地面,那是一种心悦诚服,不是卑微,是神圣的虔诚,是对昔日不可一世英雄的景仰。 带着些许没多大意义的疑问,刘义向着宇文公主示意了一下,是时候该走了,不然的话,再等一天依旧是如此,很没有必要。 点了点秀首,宇文公主美目中满是严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刘义的判断失误的话,随时准备好保护自己,这一切都在于随机应变以及对这些可能发生事情的事先考虑。 遥看远处,目力所及之地,所有骷髅骨尽皆完成了动作,没一个注意这里,也似乎是不屑于注意这里,刘义握紧砍刀,化作一道黑光,当先开路,他相信宇文公主的速度,在这之前他见识过,他所要做的,便是不拖后腿,对宇文公主最大的帮助即是如此。 宇文公主身上圣洁之力缠绕,如梦似幻,一片白光,同样像是彗星一般划过黑暗。 骷髅骨们开始骚动,有些将头骨抬起,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知道是在顾虑些什么。 “不要注意它们,一直向前冲!”在这深深的骨层之上行走会很困难,幸好有轻功,但速度也减缓了许多,尽管如此,不安的气氛也在这里的四处蔓延。 “知道!”不用多说,这是傻瓜都懂的事情,但刘义的言语里有关心的味道,宇文公主也并未有何不满。 那些白骨骷髅的动静越来越大,很快便渲染了周围一大片,范围也越来越广,迟早会被全部惊到,刘义强忍住拔刀挥砍的冲动,敌不动,我不动,现在它们都在犹豫不定,贸然攻击会被群殴的。 那些特殊的骷髅不知怎么做到的,居然发出低吼之声,照理来说它们都没有声带,或许,确确实实不可用现代科学来解释吧。 那算是警告,警告其他骷髅的不虔诚,这几声低吼相当有效果,所有骷髅骨不管完整的还是残缺的,尽皆安静下来,看也不看二人一下,继续着之前的俯首,刘义暗骂一声那巨大鬼影的架子,居然让人这么服服帖帖,心中有些酸溜溜的,他是嫉妒了。 这谷底范围相当之大,当时冲到中心地带的黑暗深渊就用了好久,如今再冲过去,自然还是要花费许久的时间的,这些骷髅骨顶礼膜拜的过程还不一定能够逃出去,所以得抓紧了。 时间不急不缓的过去,不知道宇文颖莲公主内心如何,总之刘义是心急如焚,恨不得和孙悟空一样,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一眨眼就没影了。 整整一柱香的工夫过去,遥望前方,用肉眼还是毫无高山的踪迹,毕竟光线太暗,但这也足以说明距离的远近了,这一去,比之逃到黑暗深渊处的速度慢了许多,来时反正被这么大的白色大浪淹没,一路杀来虽然有阻拦,没减速太强烈,但现在两人小心翼翼,不能触碰到那些“虔诚的信徒”,更加慢了不少。 这是速度与技术的结合,那个鬼影不会存在太久,虽然出场和退场磨蹭了一些可以争取到一点时间,但也不会太多,说一句笑话便是每日的功课做多了也会厌烦,这鬼影如此的时间没有几万也有几千年,这么多年如一日不可能坚持太久。做得太过认真,肯定会有点折扣,鬼影没有完全消失也许就已经大功告成把目标放在两人身上了。 “小心!” 一个提醒,宇文公主眼尖而且感官灵敏,刘义一惊之后发觉自己所走的方向正好是面对一具特殊的骷髅的,虽然它们暂时懒得理自己,但世事难料,很多东西都说不清,要是这家伙一个激动开始了攻击,那所有谷底的骷髅都会跟着进行的。 身体以相当复杂的角度扭曲,刘义速度没变便转了方向,他惊出了一声冷汗,幸好宇文公主提醒,不然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又是一盏茶过去,骷髅群再次开始骚动,刘义眼皮一跳,深感不妙,他们刚才离开黑暗深渊之时那些骷髅仅仅是稍稍抬头而已,但是现在这些家伙开始起身,难道是时间到了?不是难道,是确信! 刘义倒是有些想不通,他们爬下谷底之前那些骷髅骨都不见踪影,后来闹出了动静这些家伙才从骨头堆里钻出来,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都这么久了,也没见这些家伙钻下去过啊,说是刚才的时刻为了表示对远方巨大影像的尊敬倒可以理解,那之前愣愣的一动不动守在黑暗深渊影响范围之外一动不动是脑子被抢打坏了吗,不对,这个世界没有枪,是被门夹了。 也来不及多想,姑且认为那是因为两人在这里它们不安心也不甘心吧,现在相当不妙,还是先想着快点开溜吧。 不出刘义所料,骷髅群开始涌向二人并且攻击,但好歹之前为之赚了很多时间,再加上下午经历过,刘义心一横,也不怎么紧张了,一路杀出去为上,管他三七二十一,是生是死都是以后的事情,暂时只要想着怎样去做过程,而不是结果。 那些特殊的骷髅在之前还没什么,现在居然发出奇光,绚灿美丽,倒是冲淡了恐怖色彩,它们的速度也很快,在这黑暗中只见到道道流光不断闪动,异彩连连,很是壮观,当然其中一道是宇文公主,刘义没有炼元出体,做不到他们这么神奇。 不管那些特殊的骷髅骨生前如何强大,或是独步青云的侠士,或是通天动地的修者,或是艳冠天下的美人,总之现在它们依然很可怕,至少正面对抗的话足以要了刘义的小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刘义知道曙光就在眼前,就看你去不去争取,刚才已经给了他们好长的时间撤退,要是现在因为绝望而失败,实在是太可惜了,他一路挥砍,尽量避开那些变态骷髅,企图杀出一条血路来。 无尽的绝望,黑压压一大片,在这个黑夜,和谷底中心的那情景一样,形成了黑暗深渊,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这注定是永生难忘的恐怖一夜,要么一路杀出去,找到自己心中的光明,要么留下,成为它们其中的一员,万劫不复,再也没有未来,孰是孰非,看你自己的抉择。 “呃啊——”不顾耗费气力,刘义一边真元浩荡一边大吼,那是必须的,因为他要找一样东西突破这重绝望,让自己有信心,而目前最最行之有效的便是大吼,释放压力的最好方法即是如此,虽然每个人的爱好不同,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大吼足够也最有用。 不知道刘义究竟在干什么,宇文公主潜力无穷,倒是没有感觉到压迫,所以丝毫不理解刘义此刻的感受,就这样被他的做法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刘义被攻击了受伤而惨叫呢,感知了一下,刘义没事,速度也没变,她放下心来,只是难以琢磨这家伙刚才在发什么神经。 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刘义感觉压力似乎得到了释放,也轻松了那么一点。 当然,不可能万事大吉,该来的还是要来,一具漆黑如墨的骷髅骨和刘义迎面撞上,那骨头和本来应该的白色形成了完完全全的对立面,与这无尽黑暗相融,化为一体,来者不善,避无可避,他只得死命迎战。 刘义“乒乒乓乓”砍了几下,火星四射,划破黑暗,但知道显然不是对手,他没敢恋战,然而此时不适合后退,后面是千军万马,尽管前面也是千军万马,两害取其轻,自然是要往前,不过总得有个缓冲之机,他向旁边跑去,绕开那个难缠的家伙。 这一下,紧跟后面的宇文公主正好撞上去,她秀眉微皱,但也没像某些女的一样失去气质抱怨什么,只是心想也不说一声,真不会做人。 “抱歉啊公主殿下!”刘义自然是不会丢下人一个人跑掉的,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不要面子,现在两个人齐心协力才是上上之策,所以此时要面子是好事。 宇文公主已经和那具骷髅骨打了开来,她战斗经验总的来说还是很贫瘠,不像刘义那般想打就打,打不过能够脱身,所以她一时之间竟被缠住了,后面大批白骨源源不断涌来,无穷无尽,形势十分严峻,但幸好刘义这种情况遇多了,倒也心中不慌乱,不紧不慢地在那黑骨头背后搞偷袭,捅了好几刀。 显然明白刘义的实力差自己好多,这家伙居然不逃命还回过头来蹦跶,骷髅骨赶忙回头,却发觉人已经不见了,再回头,宇文公主也不见了,也怪它动作迟缓,脑子简单,此时估计还始终想不透这其中的奥秘呢。 第259章 借大人物的势(三) “小滑头,很有心机嘛!”后面宇文公主又倚老卖老起来,一阵轻笑。 刘义撇了撇嘴:“真要有心机会混的这么惨?” “那是你命不好!”也就说这么多了,宇文公主说完这句话后不再言语,现在可不是浪费力气在那上面的时候。 有了之前那件事情的缓冲,沉抑的气氛好了许多,两个人的信心也在不断增长,确实,一件小事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甚至他(她)的一生。 神识外放,那处高山的悬崖俨然就在眼前,刘义一刀劈飞一具骷髅骨,大踏步上前,没办法,尽管他对那些骷髅骨生前很同情,感到它们很是可怜,但现在的它们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们了,也不必手下留情。 后面的特异骷髅是最最让人忌惮的,但既然那些崖壁它们爬不上去,也就没什么了,这里的秘密,你不说,我不说,今后还有谁能够知道?只看后来人怎样破解这里的格局了。 左冲右突,刘义尽量保持着前进的步伐同时不和那些难以匹敌的家伙正面对抗,幸好它们动作迟缓,而且没有脑子,仅仅一种别的力量在支配着,还不足以形成较大的威胁,时机掌握足够每每都能躲开,这需要的不仅仅是运气。 宇文公主动作轻灵,几乎漂浮在空中,一身圣洁的白光夹杂着吉服的红色,分外明艳。 那些骷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并未有任何着急、愤怒的倾向,似乎仅仅是要抓两个人而已,并未有成功与否的概念,逃了就逃了,没逃掉就全力以赴,直到杀死抑或是失去踪迹为止,这一点刘义倒是乐于见到的,这样也好,那些骷髅骨的手法不会有什么改变,并不因两人即将化险为夷而生气采取极端手法。 “砰!” 将一具骷髅骨的头颅砍下,接着一拍击飞,刘义躲过迎面而来的骨爪,一俯身冲了过去,此时,离那悬崖只有十丈之远,那是触手可及与咫尺天涯的矛盾情感,但心中的安定告诉他:不会再有意外了,这一次,注定留不住他。 确实,前面已经没有那些特殊的骷髅了,两边与后面的也在远处,根本来不及阻拦,他一跃而起,踩住一颗头骨,将身下的骷髅当做垫脚石,就这样冲了上去。 本来想伸出手拉后面的宇文公主一把,但显然是不需要了,她同样跃起,甚至比刘义还高,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方,温煦的目光往下一扫,带着一种善意的挑衅:小滑头,我现在实力可是在你之上啊。 刘义无言,他也是很高兴的,要是强大的是对手,自然愤怒,既是一个好人,不高兴就不正常了。 下悬崖不容易,爬悬崖更不容易,看着下面涌来涌去的骷髅潮水,叠罗汉一般叠起而又落下,刘义差点吓得尿了裤子,要是被这群货成功了岂不是很坑爹? 不多说了,二人快速往上爬,由于拥有修为,也不像普通人一般艰难,更不需要工具,所以总体来说还算可以,比下来速度慢了一半,但也足够,天亮之前还是可以爬上去的,只是宇文公主倒是没事,刘义是需要睡觉的男人,待会儿熟悉了地形还算可以的话就洗洗睡吧,hold不住啊,不仅这么久没睡,还是做剧烈运动。 随着高度的上升,下面的骷髅群终于蹦跶不住,逐渐开始安静,慢慢隐退在黑暗之中,刘义估计它们会像之前一样深埋进白骨堆深处,给不知道的人造成一个安全的假象。 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微弱的古怪音调,像是有什么东西崩碎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回头,却见黑暗深渊处本来黯淡的四点黄光居然只剩下了三点,难道是...... 惊出了一身冷汗,暂时还没有什么其他的危险发生,索性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过吧,还有三点,那就还有三把战戈在困封着那片黑暗深渊,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就算多少年之后生灵涂炭,那也是之后的事情呢,当前尚未把握住,谈何以后? 宇文公主显然也注意到了,一回头,四目相对,她定了片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也许,她是预感到了什么,却又不是太过确定,那只是她的灵觉,并不是开天眼。 …… 灰茫茫的天色,黑漆漆的大地,构成了这片死亡世界的惨淡寂寥格调,好歹可以勉强分辨得出早晨已经来临,刘义最后一脚爬了上去,坐在地上,也来不及看看高山上的景色与危险,擦了擦额头上密密的汗水,现在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前路还有多少危险,也再说吧,他没有什么气力去猜测,去分析了,他很累也很困,就想马上找个地方睡大觉。 “这真是人间地狱中的人间地狱啊!”宇文公主一阵感叹,这片世界本来就足够死气沉沉了,但相对于谷底,还是有所不及的,虽然光线黑暗,谷也极深,站在高山上往下望比之丘陵视觉差得多,只觉一片黑暗,但下面的情景她还是历历在目,数不尽的白骨森森,散发出亿万年不会散的恶臭,尸横遍野,满目疮痍,这不是地狱是什么? 这高山可不比丘陵,山与山之间并不是相连得怎么紧密,只能远远地看到另一座山的山峰,却无法到达对面,看来待会儿只得下山了,就这么想着,宇文公主想要起身,回头却发觉刘义已经开始睡觉,颇是汗颜,也算自己不理解正常人的想法吧,自己是不需要睡觉的,竟忘记了这一点,把自己的生活方式强加给了别人,她盘膝坐在刘义身旁,开始打坐,对这东西,说实话她感到很是新奇,所以乐此不疲的要去做。 从这里的天空,看不出天气的好坏,更看不出时间的流逝,时间只在人类的心中,看你自己对之的把握,但刘义醒来之时大概已经到了正午,他是被一阵饿意给弄醒的。 宇文公主一双美目温馨地盯着他,算是问候,她对打坐就是好奇,根本就理解不了打个坐居然还有数个时辰,确实,她舞文弄墨,琴棋书画,不在话下,至于修炼,只是为了逃出去而稍微沾点边,并不是怎么感兴趣,也不是这块料,她的内心不适合。 “好了,不能再睡了,时间不够,还有晚上呢。”刘义感觉花了半天时间很是心痛,他决定今天晚上赶一会儿夜路来弥补,反正宇文公主不需要睡觉,肯定会同意的。 “这里你来过吧?”刘义想到了什么,最好宇文公主记得两百多年前的路线与“沿途风光”,那就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虽然来路我不记得了,但我可以确定没有走过这里,我走的绝对是别的地方!”宇文公主回答得很确定,显然不会撒谎或者说错,说一点印象都没有也太过了,这可不是儿时的记忆,两百多年前她已经十八九岁,记忆力惊人了。 “那好吧。”看来想走近道显然是行不通的,还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自己打天下吧。 站在山上往远处和下方望过去,更加显得迷茫而看不清世界,这里灰茫茫一大片,像是乌云一般,遮住了大地的真实面目,所以也不知道这山有多高,唯一可见的是远处模模糊糊的点点山峰。 肚子又开始咕咕叫,刘义这才想起来自己便是被这一股饿意给弄醒的,所以席地而坐,开始吃东西,放了这么久,有种酸酸的感觉,很难吃,但对于饥饿的他来说,这阻挡不了,他还是狼吞虎咽地消灭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只够明天一天了,不过他相信自己修为达到这种程度,可以扛得住,半个月估计没问题,当然那是极限了,因为这里没有水,但宇文公主估计知道水在哪里,不然的话她身上的吉服怎么会这么干净,而且两百多年居然没有丝毫坏掉的痕迹,真是奇了怪了,那是天蚕宝衣吗?但是那种想法他只能藏在心底,没敢说出来,他怕宇文公主生气,疑心藏在心里是死不了人的,最最珍贵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和气。 “公主殿下,您应该知道水在哪里吧?”刘义提出。 “知道,不过……”宇文公主很是犹豫,因为她知道说出来太那个了。 “不过什么?”刘义预感到不妙,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过在深谷的另一面,就是丘陵地带那一面,而我们已经过来了……”宇文公主很伤人心道。 刘义真的有一种一巴掌将自己拍死的冲动,但很快就恢复了,既然对面有水,这里肯定也有水,到时候小心一下看看会不会有死物的尸毒排进去便可,千万不能气馁。 “对了,你确定一直向前就能够走出这片土地吗?”宇文公主略带忧虑道。 “说实话,我不确定,但没有办法,只能一试,不管怎么走,总之只朝一个方向走走出去的概率才会最大。”刘义想骗人的时候完全可以牛牛满天飞,但现在实在不合时宜。 第260章 普天之下 “好吧。”宇文公主其实也不是为自己而担心,她担心的是刘义,只要他走不出去,就得死,所以其实就是刘义给她带来的压力,在无形之中承受着。 “走也。”宇文公主的心情,刘义很能理解,估计她见到自己被谷底的骷髅群围住后不顾脏乱爬下来决定继续路程也是为此吧,没相见过也好,一旦相见了,不知道别人的命运,不知道别人是生是死,心中怀着一种不好的想法,是会憋死人的,所以虽然心里面没谱,他还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调节气氛,他觉得,上天会让自己出去的。 没什么好多观测的,在这里什么都看不清,寸草不生,最清楚的只有黑色的泥土以及同样黑色的山体,目力所及之处之前所见到的鬼魂和走尸也不见了,也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这些高山要爬下去比较危险,也需要好久的时间,不过先前那深谷也经历过了,还是难不倒两人的,这里虽然陡直,却和悬崖不同,落脚的地方还是极多的,相信可以稳稳当当的经过这些高山地带,因为一旦从这座山峰爬了下去,就可以从地面上绕开了,这样速度会快很多,没必要再爬其余的山峰。 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山,看着外围的一切,灰白的色调,抛开那令人压抑的颜色,其实这些景观还是蛮壮观的,生活中就是要去发现美,这样才能活得有信心,活得精彩。 “想不到这两百多年来你就是看着这些景色度过的,回想起来是不是感慨良多啊?”语言可以造成仇恨,但也可以调节心情,因为前路渺茫,不知何方,所以调节心情是很重要的。 “也是,因为没有危险,现在走在离开它的路上,还是很感慨的,其实,这儿也不错,每一个地区,都有它的美好,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所以,某些厌恶自己家乡的,真的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宇文公主由一个话题岔到了另一个话题,不过这个过渡看起来似乎很自然。 “你的家乡在哪里?”说实话,刘义很多时候说话都很无心,没经过大脑思考,此时他这句话说出来了还没发现问得很幼稚。 “自然是长安啊。”宇文公主温柔地一笑,刘义立时脸红脖子粗,心想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真是@#¥%&*。 “你的呢?”又是一句银铃般的声音,将刘义打醒,这个问题要他说出来,很难。 沉默许久,但是怕引起怀疑,他只好道:“我的家乡,在那遥远的地方,你不认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不可能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那是自信的笑容,刘义一阵寒冷,因为他知道:那个地方,宇文公主确确实实没有见识过。 “那个地方,虽然同样有很多不公平,同样有肮脏邋遢之处,但子不嫌母丑,我的童年,就在那里度过,即使再见不惯生活中的丑恶,还是掩盖不了我对它的感情,因为那片土地是无辜的,那里的民风是淳朴的,那些丑恶,不是他们的错,我的家乡,虽然没有做到一些理念,但我们是追求平和的,我们那里没有皇上公主,普天之下,都是一个家庭的成员,大人物犯错,与庶民同罪,只要你肯揭穿,能够揭穿,他一定可以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我们那儿这段时间空气质量不好,至于原因,你是不会理解的……” 说了一大堆,多是感叹,宇文公主听得半懂不懂,有些词语,有些句子,她是第一次听说,但是似乎,那个世界与这里很不同,但也有诸多相同的地方,至于相同于不同在哪里,说不清道不明,总之,那个地方不完美,但是令人怀念,有它美好的一面。 “你说了那么久,我还是不知道你的家乡在哪里,”宇文公主摇头,“难道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有我所不知道的东方世界?” 刘义有些得意,因为他没有撒谎就把别人的神话打破了,最后只好道:“我来自海外,那不是你的世界,现在它也不属于我了,我们一起坦然面对这里即可。” 宇文公主表面笑语盈盈,其实却腹诽不已,心想不说就算了吧,小气鬼,小滑头。 高山上下,一片荒芜,鬼影子都见不到,莫说有生命了,难道再往前真的连鬼魂和走尸都绝迹了,或许是有着危险,它们也不好生存?但想想宇文公主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应该不会,却也不排除她吞食了仙草免疫的缘故。 疑惑归疑惑,在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不要妄自揣度,暂且一路向前看看能不能够走出这里,不因为外物,却是吃不好睡不好而死绝对很痛苦。 这山并没有高到擎天柱一般的地步,是属于中等类型的,一直花了一个时辰多一点,来到了山脚下,出了一身的汗,这也是真功夫,不能御空飞行的“高手”面对如此体力活还是会很棘手的。 靠在一块巨石上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前进,二人无话,其实本来两个人就不熟悉,莫说知根知底,甚至都有些陌生,只是因为在这里只有两个活人而一时之间有相见恨晚之感,该聊的都聊了,现在想不到什么共同话题。 这个地方倒是有些奇怪,是真正的死地,毫无生机,不见草木,不见动物,不见万物的影子,最最让人忌惮的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没有风,那所谓的“没有风”并非普通人所说的没有气流流动,平常,只要走路,只要拥有速度,哪怕本来没有风,也会感觉到迎面空气扑来,形成风,速度越快风越大,但是现在不管两人走路还是跑路,居然都没有风,没有任何声音,一片死寂! “公主,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刘义由之前的猜测如今变成了确信,宇文公主是“过来人”,他要听听她的想法。 “你一说我倒还真发现了,这里没有风,也没有声音,一切都像是静止的,而且,我忽然发觉你说话的声音变小了呢。”宇文公主果然观察得细致入微,如今说出了另一个问题。 本来两人无话刘义倒是没怎么发觉,现在听宇文公主一说他倒真的有这么一种感觉:真的随着越来越深入,宇文公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是死寂吗? 可以预见,等达到了一定的深度,两个人之间说话便会听不出来了,但有神识可以交流,倒是没事,只是这样的情况很让人起疑心啊,会不会有着什么危险? “从现代科学角度来说,声音是由物体振动而产生的,这里一片死寂,也没有风,除开我们两个人是运动的,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动静,但是这又是为何呢,想不通啊……”刘义暗自嘀咕,宇文公主显然是感受到了只言片语,秀微微蹙,恐怕是在怀疑起他的身份,但这些语句她实在是听不懂,心中的好奇心被引起了,看来得以后好好注意注意这小子才能知晓原因。 又互相之间特意说了几句话,真的声音在渐渐减弱,最终消失,倒像是无声电影一般,蛮好笑,却没人笑得出。 “公主,你记不记得两百多年前是否发生过这种事情?”刘义神识传音。 “确实如此,两百多年过去,我记不太清,但现在又身处这片地方,倒是回想起来这件事情,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但因为是一路逃跑过来的,所以没怎么在意,不过没有风倒是当时未有发现。”宇文公主似乎慢慢回忆起之前的经历,拨开涟漪,往事如烟,却于此时凝聚。 “我当时所走的路线不是这儿,那是……”宇文公主沉思,“让我回想一下,或许对之后我们的行动有所帮助,不过我也只能引到那个最最压迫人的中心地带,出去的路我实在是不知道。” “这样就足够了,一切的谜底,答案一定就在那个中心,只要找到那里就行。”刘义半是安慰半是实话。 许多时候,儿时的记忆,藏在大脑深处,它存在着,其实所有人整整一生都在大脑中储存着,每一分每一秒,只是可以挖掘出来的仅仅是那些深刻的东西,其余的尽皆尘封,永久的尘封,一般人十八九岁便会忘记小时候的很多事情,现在要宇文公主去回忆两百多年前的路线,难度可见一斑。 没敢出声打扰,记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或许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个不经意的声响就会让它永远地躲在大脑深处,再也不出来,反之,尘封的东西或许不经意间就被人一个轻微举动给提醒了出来,当然,刘义不想做前者,他保持沉默,默默地坐在宇文公主身旁,不去打扰。 看得出来宇文公主在冥思苦想,不时喃喃自语,却听不出声音。 刘义闭目养神,难得没有借这时光修炼,这里不是好地方,此时也不是好时机,现在主要的是怎样出去,要修炼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身处什么境地就应当做怎样的事情。 (今天就这一章了,妈.蛋,毕业设计炸了,这老师太不要脸了,还有这东西还得毒害几代人?形式主义有必要吗。) 第261章 巨大如山的黑色 (罢了罢了,宁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虽然没什么人看,虽然我的毕业设计炸了,还是保持二更吧。)(好吧,我说话没算数) 一个时辰过去了,宇文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又摇了摇头,刘义也随之一激动,接着又萎靡,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平常人想一件事情两个小时也算是奇葩了,但是,两百多年的光阴,你用一个时辰去回忆也不为过。 终于,片刻后宇文公主站起身来,朝着前方走了几步,传音道:“我已经有些印象了,但这里太过灰暗,我需要往前走一段路程,看看四周景色,一边走一边回忆。” 刘义表示赞同,早就应该如此了,这样一来对回忆很有帮助嘛,唉,早些想到就好了,毕竟这里不是当年宇文公主所走的路线,在这身处什么方位都不确定,当然回忆不起来了。 那些灰茫茫的视觉效果和迷雾不同,更多的是给人以一种压抑的感觉,对一定范围内视力削弱不大,再加上两人的修为,看得更远还是可以的,一路走来,不紧不缓,太快的话来不及想起来就过去了,也是不好。 “我想起来了,当年,我经过那座山峰!”走了一里地左右,宇文公主指着左边的一座山传音,那座山看起来顶上比较平,不像其余的那么尖利,所以无怪乎宇文公主有印象,也算是它为两人尽了一份贡献了。 事不宜迟,两人向着左边方向走过去,故地重游,宇文公主有些迷茫,却又有些熟悉,往事匆匆,恍然就在眼前,但是记忆这个东西很飘渺,一会儿它闪了出来,而当你想仔细去琢磨的时候它又消失了,说起来,那又有点像化阴泉一般,调皮,狡黠,而又可爱。 “这里!”绕过山后,宇文公主又指了一个方向,看得出来,潜藏的记忆在复苏。 宇文公主走在前面,刘义断后,算是跟着向导走吧,不然的话会迷路的。 虽然与当年所走的路略有偏差,但总体上还是顺着那条弯弯曲曲的路线,绕过来绕过去,偏离方位却又回来,宇文公主尽管记忆力惊人,光记路线的话但也不行,她所能做到的便是寻找标志物,但尽管如此,刘义对之还是很佩服,这便是传说中的“聪慧”吧,他是远远不及的。 本来就睡到正午,此时过去了这么久,天色又开始黑下来,不过这里没什么危险,既然本来就打算了走夜路,那就计划不变,两人拥有神识,就是黑夜应该也不会走错路,这大概便是所谓的“心如明镜”吧。 从宇文公主的记忆中得到确切消息,这片地带确确实实除了古怪没有危险,所以刘义也放心了。 一路畅通,除开绕来绕去的比较麻烦,其他的确实没什么,这里的山势比较宏伟壮观,有龙翔之气,呈现阳刚之态,却与这里阴冷空寂的气息有些矛盾。 山路高高低低,即使在山脚下,没有上去,但路也不太好走,不过这些对于拥有修为的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不管是速度还是耐力,都要比普通人强大得多。 一路之上话很少,首先没什么多讲的,其次用神识交流劳神费力,实不可取,必要时再动用也不迟,显然两个人也都对这里很不熟悉,刘义不用说了,宇文公主在刘义没有教她动用神识之前从来没有探知过这里,光记住路程已经很不错了。 “我就记得好像还有很长一段路程之后可以远远看见一个巨大如山的黑色东西,像是一件器皿,那个时候心中害怕,急着逃离这儿,也没有过去看过,只是一想起那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恐惧,不知道为何。”宇文公主此时又想起了什么,提醒道。 刘义侧目,巨大如山的黑色东西,既然这么说了那宇文公主应该已经确定那东西不是山了,这里的山都是黑色,恐怕那东西和山到底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才会使她这么说,看来之后得注意一点了,但宇文公主也没事,可以让他稍稍放心。 这里的格局有些不协调,山都不是连绵的,星罗棋布般在地面上矗立起大量高山,形态不同,相互之间却又不连接,颇是不符合常理,看起来倒像是造物主随心所欲,在这里和大家开一个不科学的玩笑,科学这个词,放在这个世界确实很不雅观。 整个世界就像巨大而沉重的铁块,即使你再用力,也不能让它产生丝毫振动,发出丝毫声音,估计放一个拥有强迫症的人在这里会精神崩溃的,这就像是一个残缺的世界,没有声音,见不到阳光,更没有生命,造物主实在是个精神病人。 有些压抑,刘义深吸一口气舒缓舒缓心情,赶路是必要的,早些离开这儿方是正道,停下来平复心情的方法总的来说不大好。 一道白光缓缓撑开,化为光罩,将两人拢在其中,刘义马上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如沐春风,宇文公主回眸一笑,算是答复,想不到她的力量居然如此神奇。 “前面有一处地方需要小心,那里的山不知道应该用一座还是一片来形容,因为那边像是城墙一般,隔绝了进路,只有从一处山门一般的地方走过。”宇文公主再次传音。 “纳尼?”没亲眼见到,刘义眼中浮想联翩,这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天之涯,海之角般的感觉?照理来说“那座城墙一般的山”应该有个头吧,从尽头处绕过去罢了,但根据宇文公主所说那长度还是无穷无尽了? 宇文公主:“嗯?” 刘义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露馅了,只好道:“我是说这什么情况。” “到时候见了你就知道了,那可以说是壮观啊。”在这个鬼地方,居然用“壮观”这个词来形容,看得出来确确实实很壮观,刘义倒是有些期待了。 “不过……”宇文公主顿了顿道,“现在快天黑了,你要是准备赶夜路的话,估计见不到那奇景,但也不绝对,那里比较远,看你准备什么时候睡觉。” “这倒也是,既然你说那里需要小心,自然晚上是不能走的,离那里几里远的时候露宿吧。”刘义对自己的小命可是宝贝得很,可不想以身试险。 “我也正有此意,那个山门一般的地方虽然危险不大,但晚上的话还是太吓人了,那些东西恶心无比,当年我差点被吓死呢,现在回想还觉得心有余悸。”宇文公主一副后怕的样子,现在有了刘义陪伴,还可以倾诉,她有些欣慰。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两人外放出神识,没有多停留,趁着现在比较安全多进行一些行程,以后有了困难就不好这么一路顺风了,大好机会要好好珍惜。 这里的神识居然比之外面要延伸一倍,不知是为何,难道说万籁俱寂,少了阻力?力学学多了,刘义禁不住朝这方面去想,但也不无这种可能。 知道离那中心地带越来越近,心中有些顾忌,刘义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而且他在猜测这里晚上会不会有风,照理来说会是有的,但此地与外头可不太一样,估计会隔绝掉那股大风。 半个时辰之后宇文公主如银铃般的声音打破了刘义的心事:“到了,就在前方二里地远处。” 那是用神识感知到的,刘义自然是看不清,所以他也将神识一直向前延伸,果不其然,在二里左右的地方似乎有一道天壁,就这么挡住了去路,一直旁边探知了许久,大概有五里地,确确实实和之前宇文公主所说的一般,没探到边际。 “要么现在就不再前进,要么一路杀过去,总之最好不要在那旁边停留。”宇文公主提议。 刘义想了片刻,本来的话他还可以再往前赶一段路,但现在有了不好的东西,还是保险一点为上,虽然宇文公主说那里危险不大,但两个人实力相差很多,他不自信。 “好吧,我要睡觉了,公主你干嘛?”那天睡觉是白天,宇文公主打打坐,发发呆倒也在理,但现在他真的不知道对方会花费这么久的时间干嘛。 “你睡吧,我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水,”宇文公主思量了一会儿道,但又怕刘义担心,“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什么东西,而且我不会走出太远,我的神识时时刻刻会关注这里,一有不好的事情会赶回来的。” “那好吧,”也不能太怂了,显得自己胆子太小,刘义只好答应,但想想又不安全,他得搞几个阵法,守护在周围,但宇文公主不知道的话说不定会受伤,“公主,我待会儿会布下几个防身的阵法,等我布好后告诉你怎么走才安全再去。” “你还会阵法?”宇文公主显然对刘义的这一本事很惊讶,也很好奇。 “一技在手,终生不愁,除了修为,懂点这些也是不错。”刘义不想说得太多,本来告诉宇文公主自己会阵法已经破例了,但他怕误伤队友,只好提醒。 第262章 恶心无比 “也是,你们修炼界鱼龙混杂,多点本事也是好的,虽然我不懂这些。”宇文公主也不想多问,示意刘义快些开工,她找水也是为了对方,至于洗衣服,别人在此,不像之前一般只有一个人了,算了脏就脏吧。 一些杀伤力不大的小型阵法刘义可是信手拈来,分分钟就摆好了,这几个月都没摆弄天地万龙阵,看来出去得好好复习一下,否则的话以前的工夫也全都白费了。 看着刘义完成“杰作”,宇文公主如玉的容颜上荡漾起一丝笑意,比起修炼,她还更倾向于学习阵法,这些纷繁复杂的图案她很感兴趣,这也算是文的吧,虽然发动起来便是武力,但她也知道刘义应该不会来教,什么时候偷学一些自己钻研吧。 也不管他人看法,刘义直接睡下,估计宇文公主已经走了,天亮的时候她会喊自己起来的。 一夜无事,确切来说是一夜静谧无声,和之前所预料的一样,这里隔绝声音与任何波动,巨大的鬼影所带来的风暴无法透进来,只是不知道它是如何穿越这里刮到后边那片区域的,真是离奇中的离奇。 刘义是被宇文公主给叫醒的,时间恰当,此时赶路差不多,将剩余的所有东西吃个干干净净,他尽量不去想之后的事情,之后嘛,总会过去的,他相信自己不会饿死在这里。 “公主,有没有找到水?”没有了食物,刘义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了水源的身上,只要有水,他就可以多撑几天,多撑几天,出去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我正要告诉你这么一个好消息,”宇文公主眼中都含着笑意,“我在一里之外找到了一条河流,不过源头是那边屏障一般山的山泉水,我不知道能不能喝,总之看了一下感觉还可以。” “这就好,这就好。”虽然心中在打鼓,和宇文公主的想法一样,不知道这里的水能不能喝,但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好现象,既然有水,就有源头,源头一定是在世界之外,顺着那水说不定可以走出去,但宇文公主说那里有一个山门一般的地方可以走,那就算了吧。 被宇文公主这么一提醒,刚刚醒来还来不及看看那所谓的“奇景”,刘义不仅放眼望向远方。 只见二里之外一道黑色的天幕拔地而起,直入九霄,高得离谱,而且连绵不绝,向左右两边望去看不到边,往上望去更见不到顶,毕竟这里的视觉效果销蚀了目力的极限,所以看不到尽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这也足够骇人了。 高大的山沉重地插进大地深处,接近于笔直,倾斜度很小,可以说那是悬崖,但也不尽然,用宇文公主的话来说那边是一面大自然造的城墙,易守难攻的城墙。 “这东西……”刘义不知道怎么来形容那是什么,总的来说说那是山很不靠谱,所以只能发出神识为“这东西”。 “走吧,先去找水源。”将刘义翱翔的思绪拉回现实,宇文公主似乎对这个世界的古怪事情早已见怪不怪。 “哦,那倒也是。”刘义忽然想起来水乃生命之源,他迫切需要这东西,这几天倒是吃了食物,却滴水未进,是时候看看有没有一线生机了。 跟着宇文公主,不声不响,刘义倒像是一个乖宝宝,确实,别人为了自己晚上跑出去找水,而自己却是在睡大觉,他很不好意思,但又说不出口“谢谢”,那样子显得太见外了,所以很不自然,只是在后面紧紧跟着,他在想出去之后好好犒劳犒劳宇文公主,带她吃好吃的,给她买好玩的,对于一个两百多年不来到凡俗的人,这是最好的礼物。 一里地,不远,分分钟就到了,远远地就看见一条河流弯弯曲曲的延伸到远方,河水看起来很是清澈,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河底的黑色,只是不知道水质如何,在巧儿那儿学到了一手,看看能不能对付。 而前方,确确实实可以看见河水的源头来自屏障一般的山上之泉水,对于那片未知,刘义既期待又不太安心,谁知道从那边流过的水能不能喝。 来到近前,俯下身去,用手指沾了一些,放鼻子下面问了问,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看看河底漆黑的墨色,他也不太确信,所以先舔了一下,无色,无味,和普通的水没什么不同,但他还是将信将疑。 旁边,宇文公主示范性的喝了一大口,面带笑意向着刘义,像是鼓励,也像是消除疑心,似乎是说这水绝对可以喝,她已经了解过了。 这样一来,刘义倒也有些尴尬,都这样了,应该没事吧,他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由于这里阴冷,死气浓重,河水冰凉刺骨,摄人心魄,刘义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但另一方面却感觉瞬间清醒了许多,提神醒脑,说不出来的舒畅,他难得感觉这么满意。 “这是生命之源啊……”片刻后刘义打着饱嗝,懒洋洋地坐在地上,不过他这句话是说出来的,宇文公主倒是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 “走吧。”一盏茶之后宇文公主提醒,虽然刘义对她言听计从,但总的来说潜意识里刘义还是领头人,她总是要忍不住问一声,探探口风,才走了一里地休息了这么久,其实是不值得的,但看刘义这么幸福满意的样子,刚才她也不忍心去提起丧气的事情:赶路要紧。 “遵命!” 刘义一下子蹦了起来,他也觉得刚才是高兴过头了,这么做倒有点岔开话题之嫌,由同意变成了调侃。 “刚才我们过来这里找水绕了一段路程,所以现在到那边可以穿越的山门倒是要比两里地多一些,你紧紧跟着我,那里的路不太好走,而且有一定危险。”宇文公主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没有了之前的温温的感觉。 刘义正色,他最最讨厌的词语便是“危险”,在前世里,他总觉得这个词离自己格外遥远,因为自杀的比较多,压力太大,要不就是慢性自杀,吸烟,酗酒,还有去风花雪月,但是一来到这个世界,三天两头这东西就会逼近,不知道何年何月是尽头,可以有个喘息之机,他都怕了。 随着离屏障山越来越近,光线也逐渐暗了下来,因为这山遮天蔽日,直入云霄,挡掉了半边天的光线,本来就不怎么亮,除了壮观,还有的就是太暗。 终于见到了宇文公主口中的“山门”,本来刘义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门派的山门?现在见到了,便是撑开的一个巨大山缝,说是缝,是相对于那绵延不绝的山而言,其实那“缝”也宽阔无比,十几个人并排走也不觉拥挤,倒还真像是大山开的一道门,刘义开始佩服起宇文公主的想象能力了。 不知道那山前后有多厚,往里望望,黑不溜秋的,看不到尽头,但宇文公主当年便是从那里出来的,想来不会太深,她也没有骗人,故意害自己的必要,刘义倒是大有破釜沉舟之概,一路向前,管他人神鬼怪,杀杀杀,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就这么想着,宇文公主玉手一伸,拦住了,神识传音道:“就是这里了,你有没有准备好,把你那什么真元提起来,随时准备出击,虽然这里面危险不大,但恶心无比,该出手时还是避免不了的,所以请做好心理准备,刀也握好吧。” 又是”恶心无比“这四个字,刘义禁不住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真的那么……那个吗? 宇文公主迟迟没有上前带路,刘义等了一阵不禁回头:“嗯?” 却见大美人满面通红,示意刘义当先开路,不好意思地传音:“我们女孩子家,见不惯那些东西,还是……我躲你后面,传音来引路吧,有了危险也好帮你看着点。” 刘义先是无语,接着一阵莞尔,也是,既然都用了”恶心“这个词,想必也不是什么可以入目的,宇文公主千金之躯,自己一个大男人,担待着点吧,躲女人背后也算不得什么本事。 本来就安静,现在有了心理阴影,脑中七想八想,刘义走得特别慢,也格外小心,砍刀已经提到了右手中,光线也越来越暗,他在想要不要动用神识。 身后,一片白色光幕撑开,宇文公主开始动用神力,圣洁的力量涌入心扉,倒是舒缓了不少,刘义心想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宇文公主可是天仙下凡啊,不要怂! 无声的电影,忧郁的色彩,两个人,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还有,稍许安慰的一片白光,构成了此时的一幅图景,人在景中游,作为旁观者的角度,估计会觉得诡异绝伦。 “现在走慢点,待会儿我说快走你就一路狂奔,不要回头。”宇文公主传音。 刘义一怔,他腐烂的尸体和骷髅骨、鬼魂都见过了,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害怕的,或许,那确确实实不会让他害怕,用宇文公主的话来说,那将会是恶心,刻骨铭心的恶心,汗毛直立。 第263章 你练过瑜伽吧 恶心?刘义不禁七想八想,他就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难倒他,屎都见识过了,又有什么,顶多是宇文公主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或许自己扛得住。 走了大概有半里路,前方一大片黑压压的影子开始扑腾,似乎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东西扑了过来,趁着白光,刘义尽力去看清,似乎是一大片的黑色蝙蝠,虽然面目可憎了点,但他也没觉得怎么恶心,难倒这就是把宇文公主吓倒的东西? 其实刘义此时在不可思议,这些蝙蝠是他在这个世界见到的除宇文公主外的另一帮生物,它们是靠什么生存的? 背后,宇文公主缓缓靠近,传音道:“行尸走肉。” 原来如此,刘义表示理解,这些家伙和外面的走尸是同样的性质,没有了生命,也不知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控制着,此时也来不及多想了,那一大片黑色已经涌了过来,腐烂的气息扑鼻而来,可以说是恶臭,顿时这股味道四处弥漫。 后面的宇文公主很淡定,看起来她所忌惮的东西不是这些,见她如此动作,原本有些慌乱的刘义也不再紧张,看起来这些东西不难对付,握紧砍刀,一路杀吧。 混沌一般的力量附着在刀刃上,刘义对着扑过来的几个黑影胡乱劈了几刀,果然,那些东西立马掉落在地,连挣扎都没有,宇文公主也打出几道白光,她本来就知道这些东西很好对付,现如今实力在身,更加信心倍增,两人一边躲闪一边反击,倒是得心应手。 本来这场战斗可以很欢快的,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声音,显得很单调,很沉闷,有些怪异。 没有恋战,那些黑色蝙蝠尸体虽然很好对付,但似乎无穷无尽一般,不断从黑暗中显出身影,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二人抽了个空,一路奔跑,迅速甩开,有宇文公主罩着,知道前面没有什么危险,刘义还是很乐意跑快一点的。 又走出一里不到点,后面追上来的蝙蝠已经很少了,刘义全部清理干净,开始怀念起水的味道,现在他后悔从会稽出来时没带几个瓶瓶罐罐,不然也可以捞几壶带着,不过现在有了定心丸,他相信出去后不久还是可以找到的,人啊,就是这样,本来见不到水源倒也没事,现在知道了它的存在,便感觉受不了,随时随地想着它,但某些没吃过苦头的却不去珍惜,要搞个污染,发着断子绝孙的昧心财,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除了人尸居然还有动物,母猪都不放过啊。”刘义不禁感叹,他发出的是神识波动,像是自语又像是对着宇文公主说话。 “之前那谷底其实也有不少动物的骷髅骨,只是人骨多一些。”对方答话。 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继续前进,相信有了危险宇文公主之前会提醒的,既然她不说,说明还远着呢,砍刀在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怕它作甚? 随着前行,山缝越来越窄,逐渐已经只能一人侧身而过了,尽管如此,还是显得有些挤,刘义身上有些皮肤都划破擦破了,才堪堪能够过去,他不禁疑惑:难道真没别的路了么。非要从这里走,当年宇文公主是怎样做到强忍住恐惧从这里而过的? 把心中的疑问提起,算是找些话题聊天吧,这些东西本就没什么紧要的,但对方短短的一句话就使他无言以对:“作为你的话,前进了很远,后面还有令你恐惧的东西,即使知道前路不好走,你会回头吗?” 刘义自叹这个问题问得没趣,对啊,就跟自己一样,明明知道前面有着诸多未知,但一后退绝没有出去的可能,那就只有向前了,他打了个哈哈,有些尴尬。 宇文公主微微一笑,表示两个人之间也没必要这么严肃,虽然问的问题很没水准,但也没什么,开心就好。 这一段路程过得很是缓慢,一点一点在挪动,两面的石壁挤压过来,让人透不过气,随着越来越窄,宇文公主发出的圣洁白光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能照亮一点距离,被两边,被刘义的身影给挡掉了许多。 “好冷啊。”身体紧贴那些黑色的晶体,死气沉沉,寒冷的温度不断侵入,他禁不住发抖,想来宇文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大家闺秀到底含蓄,刘义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抱怨,她还是一声不吭。 “咚”的一声,一个没注意,刘义的脑袋直直撞上了一样东西,却是忽然冒出来的一块石头,卡在了窄窄的缝内,他没放出神识,一不留神给撞上了,疼得他咬牙切齿,本来很想忍不住抱住头痛呼的,但奈何这里地方太小,活动有限,还没来得及去实施,最难熬的疼痛已经过去了。 “这里怎么过?”刘义感到很伤脑筋,本来一直嫌自己矮的,现在他倒嫌自己太高了。 “弯下去。”宇文公主很是淡定,走倒走在后头,可一直到现在也没见她有什么心里不平坦的,更别提失态了。 “太窄,弯不下。”刘义侧着身子,艰难地神识传音,他都气喘吁吁,刚才还嫌冷,但此时却有无尽汗水涌出,越着急越过不去,难道他要卡死在这里? 宇文公主:“……” “你尽量使身体往前转,上身俯下去,越是摆的正越是容易。”宇文公主耐心地等在后头。 “这倒也是,”刘义叹了口气,尝试了一下,“但是不好做到啊,太难了。”他尽量上身转过去,而下身似乎太过宽了,不能转,还是侧着,这样下去腰部酸痛无比,好困难啊。 “你把双手臂伸向前方,不要放在身体两侧,这样子可以使上身变窄。”宇文公主此时就像一个耐心的小学老师一般,慢慢地引导,好生好色,不懈怠,不放弃,因为要是懈怠了,她可走在刘义后面呢,她也出不去。 刘义可是心里难堪无比,他觉得丢尽了颜面,但也没什么,人固有一短,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干不了这一行,别的行啊。 花了好久,好歹是钻过去了,刘义挤在外头擦了擦汗水,心想等待着宇文公主出来吧,正好可以休息那么一会儿,谁知,背后白光一盛,一个窈窕的身影秒秒钟站在了他的身后。 “纳尼,这么快?”刘义汗颜,很是无言,这么……简单? “怎么,不相信?”宇文公主轻笑,虽然贵为公主,虽然看起来足有双十年华,实则二百多岁“高龄”,但她还是有那么一丝童心,听得刘义吃惊的话语,有些得意,再次钻了过去演示一遍。 只见她的娇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一眨眼的功夫便过去了,刘义惊掉了下巴。 “厉害!”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总之只能说出这两个字,不过没能发出声音。 “你练过瑜伽吧……”嘟哝了一句,示意宇文公主继续向前指引,自己开路,看来虽然修武了那么久,还是刚性的方面居多,这类柔功自己不行啊。 “已经有快二里地了,还有多远?”本来就没觉得这山会特别厚,不然的话那就不是城墙了,整个把大地给封住了,但这么远了还不见光亮,他有些心焦。 “具体多远我不知道,当时慌慌张张我哪里有记得多远的路?”白了刘义一眼,宇文公主继续道:“你小心着点,恶心的东西就在前头。” 心中一紧,莫名的一寒,却不知道是为何,刘义应了一声,攥住手中的砍刀,心想这里这么窄有了事情怎么躲得过去。 在狭窄的黑暗中又前行了不知多远的距离,空间以不易察觉的速度在缓慢变宽,两人终于不再侧着身,可以面向前方,摸了摸脖子,就这么一直转着,真是疼痛。 光亮也随着空间的变大逐渐散开,虽然没有温度,但却无尽温暖,在黑暗中,光明给人以希望,而在炙热的一片光亮中,睁不开双眼,水深火热,反而黑暗会给人以安静,这是相对的。 终于,又走了一里地多一些,前面的宽度已经可以让四五人比肩而过,运转起全身真元,刘义难得又找回了自信与安全的感觉,在这里,足以周旋了,不像之前卡在那里一般憋屈。 一种古怪的味道传来,倒不是想象中的恶臭,居然……像是牛奶一般的香味!? “咦?” 回头不解地看了看宇文公主,刘义表示疑问,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这里还是恶心的东西,现在变了,变成牛奶了? 没有应话,但是宇文公主明确示意他小心,前面确确实实是不好对付的东西,看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刘义哑然:牛奶的味道多不错,自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话虽这么说,刘义可不敢漫不经心以至于弄巧成拙,那味道虽然有些美妙,但他尝到了不好的苦涩,看来和宇文公主所说的一样,那“牛奶”很不一般啊。 第264章 奶香 脚步声开始慢慢传来,虽然微小,但是刘义耳朵极灵,是躲不掉的,难道走出那个无声的世界了? 在宇文公主那儿得到了确切的答复,这座山又是两个世界交界处,看起来那造物主还很刁的嘛,就这么又过渡了过去,每每一处奇怪的地形隔绝两个世界。 脚步声越来越大,经历了几个时辰的无声,一下子听到脚步声在空旷的地带回荡,刘义的心不淡定起来,居然很不习惯,再加上提防着那所谓的“恶心”东西,他紧张了。 圣洁的白光愈发强大,回头,可以看得到宇文公主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看起来两百多年前的经历给了她很大的打击,记忆犹新,真的无法忘怀,永生留念,现在仗着有两个人的胆回到此地,既紧张又有些兴奋。 在别人面前,暂时性没有性命攸关的事情,刘义开始要面子起来,不再一副担忧的样子,昂首挺胸,大步昂然,其实到底心里想些什么,他自己清楚。 渺远的前方,白光照不进的黑暗里,开始传来此起彼伏的古怪声音,“嗞嗞嗞”的,难以言明,同时令人忍不住咬紧牙关,那声音听着很让人难受,是那种刻骨铭心,直击心灵的难听。 宇文公主玉容煞白,显然是被吓到了,过了两百多年,故地重游,她还是战胜不了心里的恐惧,那程度远超“心有余悸”,更是一场噩梦,醒不过来的噩梦。 “有些么严重吗?”自语了一句,刘义忐忑,却又有一种情不自禁的无所谓在慢慢滋长,什么事情他没碰到过,怕什么?小伙子不要怂! “牛奶味越来越重了嘛。”刘义还有闲工夫说玩笑话,说起来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的确不假,现在刘义的性质和那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没见过才不知道可怕,而且宇文公主害怕的东西他确实不一定害怕,说不定就是老鼠啥的,他就觉得老鼠毛茸茸的蛮可爱嘛,就是脏一些而已,但家里养的猫猫狗狗同样也脏啊。 “就在那边,有一只。”宇文公主玉手一指,她的反应明显比刘义快半拍,大概是留心过度了吧。 “哪呢?”刘义正脑中其他不想干的心事一闪而过,被她一句话吓尿了,连忙往她所指的地方望过去,同时砍刀差点乱砍。 这里的环境有些特殊,光线仿佛进了无底洞一般,被吸收了许多,不仅照亮距离缩短,也暗了许多,前方那片东西他看不太清,但确实有些那么…… 前面不远处一团白色的东西整整团在地上,看那颜色,白惨惨的,倒确实像是牛奶一般,只是隐隐约约似乎有两个触角,而且在慢慢蠕动着,在啃食着什么,从某一处地方排出绿色的粘稠液体…… “还阔以吧。”刘义说不出来是安慰还是实话,但总之就是这么说了,看看背后的宇文公主,吓得直哆嗦,真想马上闭上眼睛,提醒他道:“这些恶心的东西会攻击,但速度不快,我们快些通过去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它们第三次了。” “我觉得……还可以忍吧。”刘义回答了一声,但表示可以考虑快速过去,但想是这么想,真正做到却是很难,他连这些东西的究竟都没看清,只看到了个大概,要他放心的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奔过去实在是做不到,他还是得小心翼翼的探路。 宇文公主也说是这么说,缩了,不敢动静太大,动作太快,等于是默认了刘义的那份慢慢来,小心一点的做法。 随着慢慢接近,刘义终于是看清了那东西,那像是一种巨大的虫子,半个成年人大小,那么一坨白花花的虫子肉球在蠕动着,同时旁边还有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幽绿色粘粘的液体,确实会让人有一种呕吐的感觉,不过幸好宇文公主两百多年没吃东西,刘义也饿着肚子。 感觉到有人接近,那虫子抬起头部,却看不出它有眼睛,也或许是刘义没认出来,但总之那虫子头部狰狞无比,接着它底部密密麻麻小腿一般的东西开始拨动,慢慢靠近过来,作出一副攻击的动作。 “我去。” 刘义一个没忍住,也不管宇文公主所说的不要去管它,一路过去就行了的话语,砍刀直接砍向了那蠕动着的家伙。 听不出什么声音,刘义的砍刀就直接进了那坨肉内,真元附着,化元炼器,威力甚大,直接在撞击到的一刹那向各个方向爆发,顿时无数碎肉飞射,夹杂着绿色的液体喷发,溅了刘义一身,宇文公主也被波及到了,一股浓烈的奶香味至钻入口鼻,却不想之前那般美妙,甚是恶心,恶心得令人想吐。 “你干什么?”宇文公主的吉服被溅到了,就连脸上也有,不住的擦,却越擦越脏,看也看得出来她激动无比,眼中都泛着泪花,她一介公主,大家闺秀,根本难以想象这般场景,所以立时就忍不住了,咬紧牙关忍住不哭。 “我……”刘义能说什么呢,是修炼界太残酷,自己养成的拔刀出刀迅速之习惯,抑或是杀心太重,难得见到敌手忍不住?都不是。是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周围的虫子感觉到了异动,纷纷朝这里爬过来,就是它们速度很慢,实力很差,也没有人想被它们包围。 “还等什么,快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宇文公主在一瞬间便强行平复了过来,等出去再找刘义算账,现在还不是时候,再加上性格使然,本来就不是小女人小家子气,所以话语又温柔了起来,送来春风。 “哦。”刘义心有余悸,他本来就被虫子吓得手足无措,又被别人指责,愈来愈心慌,虽然宇文公主现在看起来和颜悦色,可心里面肯定还是生气的,以后的路需要两个人一起进行,要是有了隔阂,那可真是难受,但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不快些走更加有隔阂。 现在的两人小心无比,其中倍加小心的是刘义,他生怕再杀一条虫子,然后被一名昔日的淑女破口大骂,本来好声好色的人忽然生气是很可怕的。 幸好和之前一样,那些恶心的虫子虽然拥有无数条小腿,运动速度却是极慢,只要不是自己走路没看着踩到,便不会倒霉。 虽然这里足以让五六个成年人并排走,但相对于超长的前前后后,还是显得很狭长,这样的地方此时密密麻麻不管地上,顶上,还是石壁上,都密密麻麻爬满了那些面目狰狞,散发出浓烈奶香的长肉球,说实话,真的很让人反胃。 没敢多停留,本来真的有几次忍不住想要一刀砍过去,但是苦于有宇文公主跟着,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时时提醒他不要惊动,真的是煎熬。 奶香味四处弥漫,说实话现在已经超脱了“香”这个字,变成太过刺鼻了,不知道宇文公主感觉如何,总之刘义就是头昏脑涨,开始有些淡淡的不清醒,难道这味道和白魅的白雾一般有摧毁神经,不对,麻痹神经的功效? 全身真元自行运转起来,似乎是得到了危险的信号,一股暖流涌入心间,刘义逐渐清醒,那种力量很是神奇,这也是多少武者都要去追求它的理由吧,不过此时那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有些像身处在84消毒液的迷雾中,呛人,吸不进空气,呛得难受却又躲不掉,喉咙酸得令人直流下眼泪来。 禁不住回头,宇文公主像是没事人一般,圣洁的白光环绕,将她牢牢护住,但仔细看却发现抗拒的力量来自她的体内,而不是散发出来的白光,所以刘义没有得到她“光环”的照顾。 “hold住!”刘义不断鼓励自己,现在看来真元不能外放出去阻挡,而阵法的话目前他还没有想到有效的,而且就是有,也没有时间与时机去实施。 “怎么样,还可以吧?”是个人都会发现同伴的艰难,宇文公主自然也是发现了,但是她免疫的力量来自体内的圣洁核心,她也没办法帮助刘义,只能从行动上去关心,刚才的生气也基本上消失了,她哪忍心在别人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去生气? “说实话……真心……不太好。”好不容易憋出这句话,刘义也没有心思逞强,还是那句话:面子能当饭吃?但他终于知道这里并不是没有危险,危险即是这般,只是当年宇文公主吞食了仙果,免疫了而已,而自己运气不好,在宇文公主没弄清的情况下撞了进来,呜呼哀哉。 “忍住,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虽然说的是违心话,知道还有很远的距离,但一向不愿意说谎的宇文公主咬咬牙,不再保持大家闺秀的矜持,进行了欺骗,她知道,刘义需要信心与动力,而不是打击他的现实。 第265章 黑色器皿 “了……解……”刘义同样是咬牙坚持,危急时刻,他的身边除了宇文公主,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对象,所以他对对方保持绝对的相信,那是一种人类自然而然在虚弱时刻的贴近群体。 憋住了鼻子,吸得越多,肺里残存的氧气就越少,但他实在是忍不住,很多事情,不是想停就能停下来的,刚才的失误使他呛得可以,越是呛越需要呼吸来消除,越是呼吸越呛,叫他憋住是不可能的,一时之间刚才真元运转起来所造成的清醒开始保持不住,轰然崩塌,脑中马上又是一团浆糊,头晕眼花。 “前面不远,前面不远,前……”脑中越来越不清醒,可口中却不停地念叨,但显然没什么用,光说这四个字,还不能造成精神胜利法。 宇文公主担忧无比,本来自认为最最安全的道路,最最没有威胁的一天经历,居然会是这样子,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但是现在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就是退回去也无济于事,两害取其轻,那还不如前进。 刘义眼中开始出现幻觉,说不清楚是因为那股味道有魔力,还是因为缺氧,抑或是两者都有,总之对于他来说,那距离太过遥远,这场仗对手太过不可一世,让他很无力,就是将这里所有虫子全部碎尸万段,到头来输掉的还是自己,因为这样味道反而会更加浓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世上的不如意事就时时围绕自己,就像是人的影子一样,甩也甩不掉,或者说,从人存在的那一刻起,它也已经存在,同生同灭,灭杀它,就等于灭杀自己。 种种光怪陆离的奇景开始在眼前出现,总之刘义由之前的艰难变为了如今的满目古怪,他似乎“看见”了声音,又“听见”了味道,各种感官开始乱套,宇文公主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是那么清晰明朗,那是各种彩色的线条,明媚的色泽,他能够感觉到那些话语在跳跃着,仿佛五线谱一般密密麻麻,有粗有细,但也不同,它们弯弯曲曲,九曲十八弯,紊乱却不令人心烦,那些牛奶般的味道也变成了低声细语,粘粘的,甜甜的,腻腻的,有些好听,那是像吴侬软语一般温柔的味道,慢慢地教人沉醉…… 在这样的状态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前的难受都已经消失,刘义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走路,有没有在前进,但是忽然之间,就像是电脑突然出现问题一般,他的眼前“刷”得一白,亮瞎他的双眼,接着一黑,人事不知。 ……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更不知道有没有醒来,总之刘义只见到外头还是一片黑暗,和之前的黑暗一般,但是慢慢的,一股柔和的亮光慢慢升腾而起,他都不知道是光本来就亮着还是他眼睛睁开之时才慢慢开始亮起。 “你终于醒了。”话语中带着激动与兴奋,但也不乏那么一丝丝的抱怨。 “呃?”刘义迷茫了片刻,又换了一种口气:“呃。” “刚才,怎么回事?”这句话其实应该是第一句,但之前有了宇文公主的提问,所以只能变为了第二句。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那是一种质问的语气,刘义莫名其妙,只能问道:“此话怎讲?” “你刚才跑那么快干嘛?”宇文公主提出了心中一个郁结的疑问,之前刘义一直昏迷着,没有时机提出来,现在终于可以化解疑问了,刚才刘义不是动作够快,而是像箭射出去一般,她即使动用了全身功力,还是没追上,等追到的时候发现这小子倒地不起,已经昏迷了,只好硬拖着走,差点累死,幸好刘义够轻。 刘义不明觉厉,只好把之前的奇怪感觉说了一遍,不经意间一瞥,确实宇文公主秀额上满是汗水,看起来她没有骗人,真的把自己拖出来的。 “这么说来,就是那股味道造成了你的幻觉,而你身不由己才会速度如此之快,你真的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点了点头,宇文公主分析。 “说实话,现在回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当我看到倒地的你时,旁边一只大虫子已经张开大口要咬上来了,当时想都没想我直接把你拖走。”这时候,宇文公主说出了一件不为刘义所知的事情。 刘义感觉一身冷汗冒了出来,那可真是太危险了,一想到自己被那白花花的肉球吞下去,然后排泄出绿色的粘稠液体,那个场面,真是不寒而栗。虽然路是宇文公主带的,但她又救了自己一次,这个救命恩人的情只好到了外面慢慢还了。 “但是,现在还是没出去啊。”看看除了宇文公主那边,其他地方依旧一片黑暗,不知道前方还有些什么危险,刘义有些后怕。 “不要急,不久后便可以出去了,过了那些大虫子,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危险了。”为了安慰刘义,尽管依旧心寒,宇文公主还是嫣然一笑,那是善意的美,纯真的美,现在这样的人不多了,真的不多了,刘义有些感叹,说不出来是温暖还是感伤。 一路向前,安静的,空旷的狭长山道里,唯有两道飘飘摇摇的身影,还有划破宁静的脚步声,其实,很多时候,把生活节奏慢下来,即使在黑暗中,也会心有所感,闻到温馨的味道,但生活就是这样,不是你想慢下来就可以慢下来的,所以,当可以的时候,就去好好享受那慢节奏吧。 在那遥远的视线尽头,逐渐出现一个白点,或许身处在宇文公主白光的笼罩之下,所以那微弱的白光看起来不是很明显,但和前方照不到的黑暗形成对比,还是很容易看得出来的。 “就在前面。”刘义道了一声,现在回过头来,他居然发觉这里的狭长隧道居然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但也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倒是很奇怪,但这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主要的,所以没和宇文公主说。 “那个巨大的黑色器皿就在外边远处。”宇文公主提醒了一声,示意待会儿去看看。 “外边?”刘义感到有些意外,本来他以为后面那片区域没有声音是因为那个“巨大黑色器皿”的缘故,但是现在看来难道不是,抑或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对,当时我就觉得壮观和奇怪,说起来这小小的疑问迷惑了我二百年之久,这次一定要仔细看看去,不过……小心一些。”宇文公主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但不用她多说,刘义的想法和他差不多。 一里之遥,似闲庭信步,既然没了危险,要走出这片地带是很快的,不过不知为何,一种压迫感逐渐产生,那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在的,是一种心理压力,随着越向前,那种感觉越是强烈,仿佛十万大山压顶一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刘义以为是刚才的事情造成了自己的压力,精神状况出了问题,或者是那些牛奶味冲击自己的五脏六腑,给大脑留下了后遗症,但是往后看了一下,宇文公主同样很难受的样子,不过她比自己稍好,有仙果的力量来保护。 “怎么回事,当年没有的事情……”宇文公主自语,刘义心里开始紧张了:想不到宇文公主这么靠不住,真倒霉。 停住脚步,前面不知道有着什么东西,刘义开始犹豫不定。 宇文公主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所以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背上,不禁问道:“怎么了?” “前面不知道有着什么,万一……”后面的话不需要说下去了,但在紧张的情况下宇文公主禁不住多等待了片刻,真想知道别人的心声。 “可是,退回去的话有可能会发生和之前一样的事情,那样的话还不如往前去,搏一搏,毕竟这一回我可不一定能赶在大虫子吞掉你之前救下了。”那是实话,虽然很伤人心。 “你说得对,”沉吟了一下,刘义还是决定往前一探虚实,这个世界照理来说死气沉沉的,估计千百年如一日,没有变数,之前宇文公主记得的路线以及路上所见到的情景也印证了这一点:两百多年来它没有改变过,但是就只有这一回,不知道为何,前面本应是畅通无阻的,却有了异变,难道有人来过? “慢着。”后面的宇文公主不知道又有些什么事,开始叫停。 回头,玉指正一点他的额头,顿时一股温暖的力量涌进体内,全身发热,不知何意。 第266章 编钟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我做不到更多,就像你之前教我修炼一样,跟我说过这一切都靠人自己领悟,我领悟到的暂时就这些,要是外面有危险的话希望对你有所帮助。”那是很严肃的表情,但话语却是如此温暖人心,刘义会心一笑,运转了一下真元,果然有些轻松。 不紧不慢向着远处洞口的亮光行去,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除了沉抑的气息越来越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亮光逐渐增强,宇文公主也收回了那股圣洁的力量,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它来点亮黑暗了。 洞口有些狭窄,像是瓶颈一样,从两边向中间缩过去,但又不肯封死,留有余地,一切的一切,说实话真的想有人刻意而为之,这些手笔,不是一般人有能力做到的,但他的用意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没有先将身体探出去,刘义拿出砍刀,尽量往外延伸,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 但其实这也不需要,因为前面虽然狭窄,但目力可以见到的范围不小,可以看得出来除了气氛沉重压抑,没有其他不好的事情,所以,伸出去片刻后看看砍刀没什么反应,他自觉无趣地收了回来。 宇文公主对刘义的太过小心不是太认同,从后面超了上来,走在他的前面,当先走出山缝,她所害怕的“恶心东西”早就已经过去了,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忌惮得了。 “怎么……”刘义正在倍感没有面子,还未出去,所以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先出去的宇文公主发出吃惊之声,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激动,他赶紧紧随其后。 外头的情景亮瞎了刘义的眼睛,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钟,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整个泰山压顶一般砸在地上,那就是一座黑色的山,横亘在群山峻岭之中,显得分外鲜明,钟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看不懂的铭文,也像是一些符号,古朴,庄重,更奇怪的是那不像是寺庙中的那些钟,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编钟,敲奏音乐的编钟,它两边突出来的轮廓插进了土中,以至于没有倒下。 编钟,兴起于西周,盛于春秋战国直至秦汉,是上层社会专用的乐器,是等级和权力的象征,编钟音乐清脆明亮,悠扬动听,能奏出歌唱一样的旋律,又有歌钟之称,一般由若干个大小不同的钟有次序地悬挂在木架上编成一组或几组,每个钟敲击的音高各不相同。 这儿除了这个巨大如山的单个编钟,没有其他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钟似乎曾经被人用大力拖动过,在它后边的地面之上留下了四五丈深的恐怖沟壑,整整绵延了好几里地,四五丈深,差不多四五层楼这么高,站在边上往下望去,确实够震撼,够触目惊心。 “想不到这个世界也有编钟……”自语了一句,刘义忽然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确实,这个世界的东方就像历史与仙幻结合了的古老中国,亘古的传说,无尽可能存在着。 “本来不是在这儿啊。”宇文公主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不断喃喃自语着,难以相信眼前见到的事实,但是显然,两百多年前她见到的时候这钟还在前方几里之外,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又用的是何等伟力,将之直直拖动了数里地之远! “不用多想,这漫长的两百多年时段之内,曾经有过一个实力通天的大人物来到过这里,企图将这口大钟收走,可是却失败了,连他也无能为力。”皱着眉头,刘义语气很沉重地分析,古老的岁月,古老的编钟,给历史蒙上了一层谜的面纱,这钟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又被谁遗弃在这,两百多年前又是怎样的一个近古强者要拿走这只钟…… 无尽的未知,就像这沉默的编钟一般,横亘在两人的心里,要是后人来到这里将这里的谜团布之于众,它们将会横亘在全天下人的心里。 巨大的古老乐器静静地、黑压压地挡在山外,用沉默来调侃沧桑,悠悠万载,浩瀚乾坤,沧海桑田,亘古演变,没有任何人、物可以幸免。 抬头,那回纹、铭文、鸟兽图案,近在眼前,仿若当初,眨眼,已是今朝,后人之后。 黑色的钟体上,两个繁琐古朴的大字格外显眼,那是沉沦在岁月之中的文字,是古人曾经的光辉荣耀,今人当下的无上骄傲,跨越了万万,千千年,就这样展现在这片死气沉沉的大地之上。 “公主殿下,这两个字你认不认得?”刘义忽然想起了什么,宇文公主身在宫廷,饱读诗书,舞文弄墨,无不精通,或许真的会认得这三个字。 “我看看。”宇文公主一脸庄重,她把握不大,但也有一点。 许久的沉默,刘义有些焦急,但忽然莞尔,他急什么?这些事情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于人于己都没有什么大的利害关系,好奇心作怪罢了。 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刘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问,但目的也不是要知晓这两个字的意思,只是想说看出来就说吧,看不出来咱们走也,浪费时间实在不好。 “这些字像是洪荒年间已经失传了的文字,第二个字应该是‘音’,至于第一个,我百思不得其解。”宇文公主秀眉微蹙。 “我觉得它省略了一个字,那就是‘钟’,那会是绝音钟、隔音钟、化音钟、镇音钟,还是打音钟,抑或是虐音钟?”刘义开始浮想联翩。 “别瞎扯!”宇文公主美眸白了他一眼,“照我说,绝音钟和镇音钟还最可能一点,你忘了我们来时那片无声区域了吗?” “那钟在这儿,为什么化去或者镇住的是另一个地方的声音呢,还有它是编钟,本应该是自己发出声音,奏出音乐的,为何反而是造成无声的根源呢?”刘义仿佛十万个为什么一般,问着另一个同样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不管它,我们走,”宇文公主顿时头大,感觉这个小滑头还真有些麻烦,多管闲事,好奇心重得可以,急忙提醒,“先过了这片地方,然后去找水。” 点了点头,刘义表示没有什么异议,确实,刚才的压抑感觉显然就是这件太古神器造成的,直到现在还存在着,实在是难受,这好东西也带不走,那还快不离开。 顺着那条很深的沟壑边缘走了一阵,十万大山压顶般的感觉渐渐消失,回头,那巨大的编钟一动不动地像山一样沉在那里,那是壮观之美,相信后来者会被它的美丽所折服。 这里的格局和那城墙山的对面差不多,依旧是不可思议的座座单独的高山直立云霄,看过去,绵延数里地,古怪中透发着苍劲有力,阳刚之态,苍苍茫茫,浩浩荡荡。 长出一口气,刘义真的被这里折服了,这一片的黑色世界实在是太有型了,要是在前世里,带上一定的粮食和水,一定会有数不尽的探险队来这里寻找生命的真谛。 “你怎么了?”看得出来刘义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宇文公主怕他乐极生悲,“你可不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再往前方那些行尸和鬼魂会开始增多,可不像后面的路程那般顺利了,说不定还会有像白魅一般的厉害角色。” “怎么,还有?”刘义顿时泄气了,“我还以为只有山那边的那一片地带才有,看来也是习惯成自然惹的祸,经历了几天的脱离脏东西生活,我还真忘乎所以了。” “说的是什么废话啊,”宇文公主一笑,“要是山的这一边安全的话我至于吓得逃跑,还一下子跑了这么多里地到达对面吗?” “也是。”刘义表示理解了,看了看砍刀,除了上次打得那边钝锋,其他地方还保存得完好,这样他就放心了,再说这把刀也是那边土财主家收藏的宝贝,也不至于太逊色了不堪一击,能够如此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确实,本来悠哉悠哉还真没察觉,现在神识外放出去倒真感受到了那些死物的存在,随着离开那什么音钟越远,密度越大,相信再走出几里地又会像之前一样遍地都是,被包围住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后怕无比。 可以知道刘义被自己一提醒之后脸色都变了,宇文公主也只好好生安慰:“你也不要着急,很快就可以到达当年我采摘仙果的那地方了,说起来,那里比之这口大钟还要让人震撼,说实话,那边像是……”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267章 大人物的墓葬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宇文公主压低了声音,吓得刘义的心怦怦直跳:“像是某个大人物的墓穴,或者说是墓葬……” 刘义吓尿了,情不自禁哆嗦,同时问:“你该不会告诉我就是那个每晚都出现,接受万亿死物顶礼膜拜的巨大鬼影吧?” “估计就是,我也不太确定,”宇文公主其实心中也有些害怕,两百多年前自己竟一下子穿越到了某个大人物的墓葬处,任谁都不能够淡定,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不都过去了吗,所以安慰,“你也不需要紧张,你看我亲自经历过这些事情,不也还是活得好好的吗,我就觉得那大人物有可能是个好人,不然怎么会让这些怨气深重的死物服服帖帖?一般这样的大人物没精力理睬咱们。” “希望是这样……”刘义嘟哝了一句,本来他自谓不怕死人,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自从被走尸劈了一顿,又被白魅附身,就不再了,这句话误人啊,那些@#¥%&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都没事,自己一个没钱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却被找上了门,话说那些资本家呢,不活的好好的吗?天天发横财。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鬼魂,毕竟尸体的话很难保存,修炼成功的也不多,所以这里的大片还是以鬼魂为主,这一次刘义长了心眼,提前运转起了阵法,防止像当初一样着了白魅的道,虽然有宇文公主圣洁气息外放扫尽邪恶,他可信不住。 这里的鬼魂显然比之深谷那一面的要强大一些,离死气中心更近固然会更厉害,但也和两百多年前一样,依旧对宇文公主的气息很是忌惮,没敢靠近,至于朝向刘义的目光,却是不怀好意,估计一离开宇文公主的力量范围就会受到攻击,但他会这么傻吗? 不知道为何这些鬼魂会对自己抱有这么深的敌意,这也只有它们自己知道,或许是侵犯了它们的土地?抑或是好久没有感受到活人的气息,很难受?还是怨念极深,见到活人就要动手?难道是杀多了活人可以令它们转世?他一边想着一边耸了耸肩,但总之只要它们不敢过来,他也就不会去招惹,之前那个富家公子模样的鬼魂,漏着下巴吃东西,还搞几个纸人做丫鬟已经让他吓死了,虽然单挑的话自己不一定会输。 总的来说也还是安全的,宇文公主故地重游,也不像曾经那样急急如丧家之犬,倒有点闲庭信步之概,不过暗中那些觊觎的眼睛值得注意,那些可不像流浪的鬼魂行尸一般无所事事,它们每时每刻都在修炼,有可能久远的将来它们中的某一些可以化开死气,得道成仙,这些都是实力通天的死物,有灵智,除了身体是死的,其他都是活生生的,要是出手的话,现在的宇文公主根本没有胜算,最好的希望自然便是它们没兴趣搭理二人,自顾自的修炼。 “好了很多啊。”刘义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什么?”这句话说很是无厘头,宇文公主自然不知道是指什么的。 “我是说那口大钟,现在离得远了,压迫感基本上没了。”说起来刘义对那东西很是眼热,这可是太古神器啊,要是得到了岂不是纵横天下?但想想妖魂刀和耀北七龙不也是太古神器,自己纵横天下,世上无敌了么?而且就算自己力气很大,难道要背着一座山出去晃悠?就连那两百年的时段内通天的大人物最终也以失败收场,可见这太古神器不是好收走的,自己的话,还是算了吧。 “确实,我在古书上看到过那些太古神器一般都有自然而然的威压,即使没有人在催发。那是一种神器自然产生的霸气侧露,说起来能够做到这样的器皿世界上真的不会很多,因为这取决于很多方面,首先是材料,其次是冶炼手法,冶炼的话也和天气,风水地势有关,而且某些器皿还要祭天地,天地乃万物之母,得到上天大地的认可与恩赐,才会成为神器,最后它上面的铭文、花纹都要有很晦涩的意思与神力,有些或许真的得到了某些不可思议的力量,即使这样,最后成为残次品的概率还是很大的,这些都要各方面的人才相互之间配合才能够做到,古代帝王对这些事情都非常重视。”宇文公主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来的,什么时候到她那边学两手,刘义开始思考。 “为什么说‘古代帝王’,您的父皇不也是吗?”说出来就后悔了,这不是揭人伤疤吗? 宇文公主确实神色有了些许变化,但马上就恢复了,继续道:“那些方面的东西,从太古传到上古,再到中古,近古,直到现在,已经遗失了很多了,是呈现一种越来越稀薄的趋势,或许在久远的未来,将会完全消失,而且那些东西都有各方面的隐秘与神秘人物来完成,我的父皇是不会让我知道的。” “也是,你这样的大家闺秀是要相夫教子的……”刘义没说下去,因为他发觉自己嘴大又说了一句后悔的话,唉,真的是。 宇文公主神色有些黯淡,转移话题道:“好了,不管它,我们走吧,那个实力通天的大人物没收走不一定会放弃,说不定会去搬救兵,一般这样的人野心大着呢。” 刘义沉默,没再说什么,他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伤人心。 回头,一道灰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消失,一惊,但他转瞬便放下心来,这里鬼魂多着呢,有很多速度和白魅差不多,一般有宇文公主在这儿,它们不敢造次。 一路无事,天色还早,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天边看见一座比之其他山大上四五倍的庞然大物,隐约间听见宇文公主不知是自语还是对自己说话道:“就是那里了……” 看来,的的确确就是那里了,看得出来这山比之其他的高山有所不同,它没有直入九霄的那种高耸,但气势如虹,浩浩荡荡,大气磅礴,竟有龙腾之态,霸王之概,看得出来确确实实是埋葬大人物的绝佳之地,这样的地势整个天下屈指可数,不过既然创造这个世界的造物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造一个出来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里死气腾腾,和其形态绝然不符,竟像是阴煞之地,难道是里面死去的大人物反过来影响到了外头的地势,将类似龙脉的风水宝地变成了极阴极煞的土地,甚至方圆这么广的区域全部变成了黑色?那得需要多大的力量,而且是一个死人!? 说实话,刘义有些害怕了,也说不出来是敬佩还是恐慌,但应该后者居多,但大路前方,不容回头,时光一去不回返,人也一样,你选择的道路,有的时候是不可后悔的,他只有硬着头皮硬闯。 和后面的大钟不同,随着距离的靠近,居然没有丝毫的压迫感,倒是有丝丝亲和之力涌入心田,看看旁边,不是宇文公主,难道是那个死去的大人物?刘义不解。 远看天边,近在眼前,半天时间已过,两人距离大山只有两三里地之远,瞧着那壮观的气势如此之近,除了震撼和担忧,还有一点小激动,那可能会是曾经惊天动地的古代强者啊,放在今朝,那些所谓的千年大派算个球!?宫廷势力、皇权算个屁!?神道天下,宗教势力算个鸟!?再欺负咱们小老百姓,叫你们秒秒钟灭派,横扫! 到了这儿,鬼魂和走尸又开始逐渐减少,离得近的实力越强,估计对于它们来说这里边是禁地,靠的太近是对大人物的不敬,是要魂飞魄散的。 其实有些事情刘义倒还是想不明白,他总觉得宇文公主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像那三度浮生,有强力的死物守护,她那枚长在大人物墓葬山顶上的仙果要说没什么厉害角色守护打死他都不相信,那究竟是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好去揭穿,那样对两人都不好,而且对他关系也不大。 远远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飘来,让人神清气爽,精神昂扬,和之前三度浮生的浓烈、极具魅惑的气息截然不同,相信那仙草还在顶端。 “那股味道淡了好多啊。”宇文公主感叹,时隔两百多年,她再次回到原处,感触颇多,这里,是她噩梦的开始,两百多年的时光因之而起。 “是啊,被采摘了果实,味道自然会淡很多,下一枚估计还要上千上万年才能结出来,不过你的那一枚当时还不一定已经成熟了呢,一般成熟之后守护的东西才会吞下去,算是万千年的回报,它可以得道成仙。”刘义有意无意道。 宇文公主沉默,没有接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东西。 刘义无言,看来的确是的了,两百多年前在这里她还有着其它的遭遇,估计单单说正好穿越到山顶吞食了仙果省略了很多的东西,只是他也没有心思去问,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很好,何必去追求过去的瑕疵?某些男男女女,现在过得蛮好,却偏偏要去寻找什么曾经失败了的初恋,和现今的妻子丈夫离婚,脑子瓦特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268章 大老鼠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今天是母亲节,祝所有母亲节日快乐,大家多陪陪父母;还有,今天回家,不久才到,只能更新一章了;最后,那些什么ps啥的,不是我加的,是系统自动加的,我还没有签约,那啥票对我没用,大家高兴就好) 在这里的大人物影响范围内,那些死物都乖巧了许多,就连敌意都没有心情露出来,虽然这些东西聚集在这里估计就是那个墓中的人物造成的,但这方面还是得感谢他,因为有他的威压,那些家伙才不敢过来伤害。 逐渐逐渐接近,宇文公主提醒了一声道:“待会儿不要靠的太近,从那座山前面绕过去就行了,毕竟那里还不知道有些什么危险。” “正有此意。”现在不是该多事的时候,终于到了死气的核心,说明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还有一半,得饿着肚子,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闲心情去关心大人物的墓葬,等以后有实力了再说。 山上,几个遒劲的大字凸显沧桑,刘义自然是不认得,开始请教宇文公主。 “一共六个字,”宇文公主顿了顿道,“不过我只认得一半,那就是三个,第一个是‘九’,第四个是‘主’,第五个是‘之’,当然这三个字也不一定完全正确。” “是吗?”刘义嘀咕了一下,道:“最后一个字会不会是‘墓’?” “‘之墓’,倒是有一定可能。”宇文公主分析。 “那就是‘九##主之墓’,感觉这名字在哪里听说过。”刘义随意说了一句,却发现确实有那么一个人,九天尊主!? “不可能吧,”刘义开始胡思乱想,“首先,九天尊主传说是人世间的一位绝顶强者,是神圣,护佑苍生的象征,不可能会有如此滔天的死气,要全是剑气我倒还相信是他,其次哪个傻不拉几的会道明这是自己的坟墓,不怕被盗墓贼钻了空子?” “这位强者的墓,你敢盗吗?”宇文公主白了他一眼。 “这倒也是……”刘义表示理解,实力摆在那儿,即使死了,说不定还有天下无敌的后手留下,我就是道明这是老子的坟墓,你敢来吗?来一个试试,老子叫你有来无回,都不在话下! 那座山虽然比不上其它周围的山那么又细又高,但也不矮,不过顶上一道白色的霞光笼罩住周围的一个圈,看起来美丽绚目,居然突破了那些灰茫茫的视觉效果,那些效果对它无效,给这死气沉沉的世界添加了那么一丝靓丽。 “看来那株仙草就生长在那里。”刘义仔细看了一下,有些羡慕,宇文公主点头,表示确定。 隐隐约约中,一道灰色的影子静静伫立在视觉深处,就这么瞪着一双冰冷的眸子看着两人,漠然…… 刘义和宇文公主都没有发觉那道目光,因为太过隐秘了。 “快些走吧,根据每晚上那股大风暴的强大力度,可以想象在这里过夜的话会被撕成碎片的,这里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力量的源泉,自然不可小觑,而且前面是我没到过的地方,不知道安不安全,我们需要在白天去探知一下,不然的话晚上我倒是不用睡觉没事,你可睡得不安心。”宇文公主显然总觉得这静悄悄的地方阴森森的,着急着要离开。 “但是……”刘义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那么没看清楚的东西,通天动地的大人物,就这么静悄悄的死了,无声无息,墓地之处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晚上? “但是什么?!”宇文公主无来由地语气不善,催促刘义快些走,这种情况出现在一个淑女身上是很罕见的,他感到好奇,但又不敢违抗,同伴之间,隐忍隐忍吧,以后还是要相处的,闹出矛盾也不好。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古怪的巨大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震天动地,地面都开始摇晃,除了那座大人物的墓葬之处,其他地方的山都开始山石滚落而下,宇文公主脸色煞白,愣了一阵之后道:“不要回头,快离开!” “发生了什么?”刘义吓得可以,但好奇心愈发严重,很想知道那是为什么。 “别管那么多。”宇文公主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玉手一拉刘义,不管三七二十一,白光一闪便开始飞速前进,也不管前方没有走过有没有什么危险了,那些弱小的死物不想与之有冲突,纷纷避开同时低吼表示不满。 后方,山间一杆巨大的招魂幡虚影闪过,山体也开始有所变化,从山壁上出现无数晦涩难懂的洪荒文字抑或是图案,向着爆发出来的地方碾压过去,也就仅仅那么一瞬间,世界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看来那大人物墓葬处的保全力量被触动,阻止了破坏性的冲击波。 长出一口气,刘义道:“好了吧?有大人物罩着,不要怕。” “没有!”宇文公主依旧紧紧拉住他飞奔,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刘义有些云里雾里,她在害怕什么,又为什么她的害怕会如此之准? 往后匆匆一瞥,一道乌光如流星一般飞速划过,朝着两人射来,似乎起点便是那座大人物的大山,刘义心胆俱裂,转而跑得比宇文公主还快,反过来拉着对方走。 “好快!”尽管两人速度一流,但比起那乌光来,差得太多了,再怎么逃都逃不掉,眨眼间那道乌光就来到了前面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刘义拉着宇文公主险险地刹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刘义现在反过来有些生气,质问了起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够说的? 可是,宇文公主皓齿咬住下唇,脸色煞白,依旧什么都不肯说。 心怦怦直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刘义松开了紧紧拉着的手,擎住砍刀,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幸好真元运转起来,才感觉好了许多。 现在纠结宇文公主说不说的问题也不好,时机不对,敌手已经逼到了近前,而且看这架势两人根本不会是对手,两百多年前宇文公主一定已经见识过厉害,所以才会有如此动作,不过他有些奇怪:刚才认字、聊天的时候她还不急不缓,怎么忽然之间,很突兀的就开始逃跑,而且时机掌握得很恰当,刚逃跑那不知什么东西就发作了,难道她还和这东西打过不少交道,都熟悉了? 在宇文公主的惊惧和刘义的疑惑中,坑中终于钻出了一个大东西,说大其实也不大,之所以觉得它大是因为它的身形和生物种类不符合。 那是一只狗崽般大小的黑色老鼠,毛茸茸的,胖乎乎,倒是蛮可爱,就是小小的黑眼珠贼溜了一点,透发出一丝狡黠,一见到宇文公主,它就龇牙咧嘴,满脸狰狞,恶狠狠地发出难听的声音,咬牙切齿,数不尽的恨意。 宇文公主吓得直哆嗦,躲到了刘义的背后,却说不出话来。 乌光一闪,那只大老鼠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了刘义身后的宇文公主,两人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它就已经出现在了宇文公主的香肩上。 “把它……拿开……”宇文公主很不淡定,娇躯不住颤抖,却不敢动作太过激烈将大老鼠甩下去,对之深深忌惮。 “不就是一只老鼠嘛,”刘义嘟哝,“我觉得小家伙毛茸茸的蛮可爱。”但他也不得不照做,虽然看的出来那老鼠不同凡响,估计会有特异的神通,然而同伴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只能伸出援手,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股莫名其妙的无形力量自右手手掌传向全身,刘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发出一声闷哼,倒飞出去,久久没有爬起来。 宇文公主肩上,大老鼠张牙舞爪,对着刘义表示警告。 看来刘义是指望不上了,宇文公主只好放弃挣扎,任凭大老鼠待在肩上,不过此时那只表情丰富的大老鼠变了神情,换作一副谄媚、撒娇之色,开始在宇文公主的玉容上蹭来蹭去,满是亲昵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有些莫名其妙,空穴来风。 艰难地爬起,刘义暗道一声屁股好痛,幸好大老鼠没有很大的敌意,不然的话估计要在地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了,此时他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很纠结,但肯定没有宇文公主那么难受。 宇文公主尽量不去想一只老鼠正趴在肩上对着自己俏丽的脸庞磨蹭,面向着刘义,欲言又止。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还不快说这是怎么回事?”说实话,老虎不发猫,不对,老虎不发威,会被人当病猫,虽然对面是一个“长辈”,虽然对面是拥有无上荣耀的前朝公主,虽然对面的女子气质、仪容可以让万千无知的纯真少男尖叫,但是,关键时刻不肯说出实情,就应该对她生气,发声质问,女神怎么了,女神能当饭吃? “好吧,”叹了口气,宇文公主尽量使自己变得淡定与坦然,“确实,之前说我误食仙果,后来一路逃到当初遇见你的地方是骗了你,与事实有所出入。” “我就说嘛,”刘义表示不满,“我就发现了很多的疑点,只是没说出来而已,其实我还是蛮聪明的。”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269章 流氓鼠 “当时,我确确实实是误入了这里,就在那大人物墓葬的山顶处,不过仙果不是我误食的。”宇文公主的语气都带着哭腔,一想到罪恶的开始——大老鼠现如今就在自己的肩上,却不能够阻止,她就想哭,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依靠,她的父皇、母后,都死于两百多年前的宫廷政变,二百多年一过,即使幸存的人,也早已是一抔黄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如今真的很无助。 “那究竟是怎样吃到的?”刘义的语气缓和,对面这位,其实心性还是两百多年前待字闺中的年轻公主,纯真,不知世道,金枝玉叶,终生大事却容不得自己,这是无奈,也是一种美,凄美。她的大好年华,点滴韶光都已经葬送在了前朝灭亡的悲剧之中,目前能够关心她的,也只有自己了,真的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出去后不知道该扔给谁。 “当时,我也见到了那株仙草,同时知道一般这类东西会有守护的生物,没敢靠近,谁知,就是这只大老鼠,说实话,估计它是除了我们之外这片世界唯一活着的东西,所以不知道是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还是怎么的,似乎对我很有好感,本来我怕老鼠,但看得出来它很强大,也没敢嫌弃它,它表示不让我走,知道我很饿之后,不知道怎么搞的,把那还未成熟的仙果给摘了下来喂我吃,当时也没多想什么,就吃了下去,谁知不久后这可恶的家伙居然反悔,找我算账,要我还它吃掉的仙果,我很害怕,就一路逃跑,后面的,差不多你也知道了……”宇文公主美眸内升腾起一层水雾,可想而知当初那只大老鼠对她的“追杀”有多么强烈,造成了心理阴影,所以…… 似乎听得懂两人的对话,大老鼠不住的点头,表示宇文公主所说的是实话。 “那现在这流氓鼠是什么意思?”刘义不明所以,看着那家伙亲昵的样子,倒有些羡慕:这家伙平白无故占了大美女的便宜啊,和小色鹿一样,没有名字的他就代劳了。 听闻此话,流氓鼠大怒,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将刘义再次打飞。 “我去,”刘义痛得可以,缓缓爬起,不过没有屈服,“这死老鼠不仅流氓还野蛮。” 笑话,叫他怕一只老鼠?实在是太没面子了,所以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诋毁”对方。 又被打飞了一次,刘义这回怂了,算了吧,等以后有了实力再收拾这家伙,叫它知道什么叫做“桃花朵朵开”。 “我也不知道,”宇文公主眼见刘义又被打飞两次,想要阻止却徒之奈何,只好快速回答了,化解双方的矛盾,“它就是反复无常,一会儿后悔了,一会儿又讨好,等一段时间说不定又要对我敌视了。” 大老鼠显然不知道“反复无常”是什么意思,以为在夸赞它,在那边沾沾自喜,刘义不禁鄙夷:这大山炮,除了实力强悍,还够傻的,精神也有问题,反反复复的小人。 也不管这大老鼠是怎么回事了,反正它不会说话,就是想告诉两人,也无能为力,总之知道它是守护大人物墓葬上方仙果的神兽就可以了,不过现在这状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这臭流氓难道是要随着两人一起走,离开这里? 照理来说不应该,它守护的仙草结出的果实还未成熟就被采摘了,那就还没功成,算是守护失败,它还需要重复那么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年的光阴,难道它撒手不干了? 刘义却是很想帮助宇文公主赶掉这个缠人的家伙,现在它心情好,短时间内不再计较仙果被大美女吃了的事情,但这种东西反复无常,说变脸就变脸,说不定下一秒就有杀两人的心。 “喂,大老鼠,你难道想跟我们走?要知道你可是又辛苦了两百多年,要是这样一去不回,到时候守护的职位被人家占去了想反悔都来不及。”这是提醒,也是警告,更是逐客令。 流氓鼠小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也不发出什么声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看得人心里直发毛,特别是宇文公主。 又往宇文公主玉容上蹭了几蹭,流氓鼠表示想跟着大美女一起走,刘义无言,叫他怎么办,英雄救美?还早着呢,毛还没长齐,自保都没有能力,再修炼个十年八年再说吧。 宇文公主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端庄素雅,很平静的样子,开始对香肩上的大老鼠进行洗脑,刘义往外面走了几步,表示警戒,其实这也没什么必要,他这是一种自我安慰,帮不了别人,眼不见为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刘义打了好几个哈欠,回头,却见流氓鼠还是赖在宇文公主的香肩上不走,而那位佳人,却是脸色惨白,美眸不住朝他张望着,示意他快想办法。 刘义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难道应该怪他冷血无情?显然不能,最最有力的方法便是同大老鼠拼命,但这样的话自己必死无疑,白白牺牲了,却丝毫都没有改变,反而会惹宇文公主伤心。 白了刘义一眼,知道这家伙不顶用,宇文公主只能作罢,听天由命,暂时这大老鼠心情好,对自己黏得可以,赶都赶不走,也只能看以后了,过几天或许它就反悔了。 不过,似乎宇文公主和大老鼠做了什么约定,大老鼠飞向了刘义的肩膀,表示就这么着了,他不禁翻了翻白眼:这位公主殿下可真不够朋友。 两人继续前进,探知的是还没有经历过的地形,不过有了流氓鼠的存在,他们之间做事情感觉局促了许多,很不自然,话也开始少了起来,总觉得有一个“人”夹在中间很不自然。 大老鼠似乎神通广大,这里的死物都惧怕它,竟然在它的威胁之下,没有一个敢靠近,看得出来这几百几千几万年这货这此地混得很开,大有如鱼得水之概,总算感觉到这流氓带来的好处了,那便是不用害怕会有脏东西袭击,它的实力,估计和那些躲藏起来修炼的强者差不多。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很讨厌这东西,说不出来为什么,大概是举止行为吧,要是可爱天真一点就好的,搞得好像比小色鹿还要无耻。 前路渺茫,不知何方,但既然有了把握,知道一半的路程已经过去,也就觉得还可以。 前面地势又开始逐渐不一样了起来,但是变化很缓慢,竟很难察觉,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是否已经到了另一片地带,但是显然,很快就会过渡过去。 夜晚时分,地形已经变为了平原地带,这样也好,一路畅通无阻,死物虽多,却都不赶近前,刘义决定多赶些路,也好把被大老鼠困扰的损失给补偿回来,让它物有所用。 流氓鼠不在宇文公主的肩膀上,倒似乎折腾得小了些,也是,它对刘义不感兴趣,但也把人搞得够呛,算是对擅自给它取一个破名字的报复。 不过,那大老鼠似乎有些不正常了,不住往回望,估计是有些后悔了,信心在动摇,刘义倒是开始希望它留下,因为他实力不够,把它留着有好处,顶多出了这片世界再把它赶跑,但是宇文公主在这儿,他不好表示些什么,装出一副同样痛心疾首的样子。 又走了五里多的路,流氓鼠忽然从肩膀上蹿下,“刷”地一下往回飞,宇文公主露出一丝喜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本来难看的脸色又开始变得迷人。 刘义不置可否,走了就走了吧,该走的,不该留,或许几十年后回来,大老鼠实力更上一层楼了呢,说不定念在有着一面之缘,相助一下也好。 不过,仅仅片刻,一道乌光飞了回来,这个善变的家伙又犹豫了,似乎舍不得离开大美女。 叹了口气,宇文公主不敢多表示些什么,要是被大老鼠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又要来捉弄搞怪,所以还是装作淡然为上。 平原地带,水流颇多,在探知了可以食用后,刘义大口大口喝了个饱,大老鼠也是钻了进去,游泳了一会儿,估计也喝了一些,一想到自己喝的水中有一只老鼠,他也不怎么淡定,但苦于水乃生命之源,叫他憋住实在不行,脏些就脏些吧,地沟油、瘦肉精、周小玲辣条都吃过了,还怕这些? 这天除了看见令人震撼的墓葬以及大钟,还有大老鼠外,大体来说很是平静,没遇见什么危险,一个时辰后天开始变黑,现在开始有了潜在的危险,他不准备赶半天夜路,那样心里还是发毛,那就再走两个时辰吧。 两个时辰之后,感觉良好,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刘义布下几个阵法,将两人护在阵法中心,但是他怕大老鼠捣乱,说了几句谎话,让它安安心心待在了阵法外边,这家伙智商不高,也听得懂人话,只要不是在脑子不正常的情况下,还是比较好骗,好稳住的。 第270章 一路向前 半夜里,大风依旧,比起以前,那风暴格外的强烈,那鬼影出现时的那几声吼啸也震耳欲聋,差些心脏都被他崩掉了,回想起来就后怕不已,而且那些本来稀稀落落的死物们也聚集了起来,看看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想不害怕都不行,那里面夹杂着那些修炼有成的强者,煞是惊人,但即使是它们,对大人物的顶礼膜拜也丝毫不敢懈怠,很是庄严肃穆。 后半夜,刘义做了一个梦,他带着妖魂刀和耀北七龙,被神宫和魔殿的两个圣女追杀,那绝剑双圣身形美得炫目,美眸似乎在哪里见过,有些熟悉,但面容却总也看不清,最后他被追到了一个悬崖,前有绝路,后有追兵,他吓得不知所以,忽然惊醒,才发觉是一个梦,满身都已经出了大汗,身边也没有什么圣女,只有宇文公主亭亭的倩影背对着他,静静的,飘飘渺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 “靠,做什么梦不好,偏偏要做噩梦,不过这梦真是奇怪......”刘义心有余悸,要是平日里的他,照理来说被全天下传说中最美的两个女人追杀应该是很“幸福”的事情,可为何那么令人窒息,难道,这真的预示着什么? 深吸几口气,闭目养神,尽量使自己气息平稳,他慢慢运转起真元,这才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实力在身会给他安全感,希望自己的修为越来越高,那时候谁怕谁啊? 再次入睡,这一次倒是没什么波澜,好梦连连,前后的差别叫人惊讶。 第二天醒来,宇文公主就坐在旁边,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对哦,大老鼠呢?”刘义寻思了好久才发觉,小声嘟哝了一句,“这个流氓……” “走了。”宇文公主淡淡一笑,但掩饰不住她那强烈的欢喜。 “走了?”刘义的心里很是矛盾,“它怎么想通了?” “管它是怎么回事,总之是后悔了,但这样不是很好吗,走了就走了,眼不见为净,一大清早就走了,回去守护它那宝贝了。”宇文公主一提起那只流氓鼠,就气呼呼的,气不打一处来,但说到这家伙走了后,但是蛮满意。 “确实,走了就走了吧,”刘义笑笑,“前方的路还很长,咱们出发吧。” “嗯,”宇文公主点点头,不过却提醒,“但是小心一点,我感觉得出来,这里的死物比后面强大那么一些,大概是离得中心地带近的缘故吧,快些离开就好,而且每晚都有这么强烈的风暴的话,我都有点撑不住。” 看看前方,刘义望见了令他头疼的一样“生物”:居然是一具和谷底一样的特种骷髅骨,呈现珊瑚一样的色彩,美丽异常,但是却暗藏杀机。 看起来足够远,那大家伙静静地背对着两人,似乎在发呆,在想着心事,不过它到底有没有思想,谁也不知道,总之暂时它还没发现两人。 “怎么办?”刘义忽然说出了那么一句,宇文公主一愣,他只好往前一指。 “这不是和谷底一样的骷髅骨吗?”宇文公主一惊,“它们不是不像其他的死物一样惧怕我的力量,那……要是前面很多这种骷髅骨的话,真的……” 确实,刘义的心情和宇文公主一样,当时在谷底,依靠那黑暗深渊和四把古老战戈才制住了它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搞定,也就是说打不过,后来乘着大人物虚影出现的时刻才逃了出来,对,这是关键,是‘逃’了出来。 紧皱眉头去思考对策,却毫无办法,最后刘义和宇文公主商议,决定偷偷潜行过去,他有一个人体阵法可以隐藏气息,虽然掌握了点皮毛,但至少他知道怎么去实施,没办法,利害关系,他将方法教给了宇文公主。 “你有没有感受到其他特种骷髅的身影?”临行之前,刘义询问,这关系到此次潜行的安全性和把握,要是只有这个珊瑚色彩的骷髅,即使被它发现了,逃脱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它们的速度不快,上次在谷底之所以那么狼狈,是因为被万万白骨大军碾压,又有好多那些古怪的骷髅。 闭目养神,放出神识,宇文公主整整探查了一盏茶的工夫,最后稍微露出了那么一丝喜色:“我也不知道探知了多远,总之是我的最大能力了,这里除了一些其他强大的死物外,骷髅只有这么一个。” “这样就好,”稍稍喘了口气,刘义表示感觉还可以,毕竟就这么一具骷髅的话,就算再强,拖延片刻之后还是可以甩掉的,不过嘟哝了一句,“要是大老鼠在的话,以它的能力估计轻轻松松就可以搞定……” 现在的宇文公主可不是普通人,感知力惊人,自然是听到了刘义所说的后半句话,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也不语,因为这是事实。 两个人施展好阵法,轻装上阵,那骷髅骨看起来傻傻地愣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知道会不会发现两人,希望不会。 说实话,二人实力不够,不可能隐身一般,这里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死物,所以主要“潜”的是那骷髅骨。 感觉到了活物的到来,那些鬼魂和走尸开始躁动,当然只是一小部分不能完全躲避的那些,虽然范围不大,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些低级的一类死物相互之间似乎“关心程度”很高,一小部分便可以带动大部分,那具骷髅骨也发觉了什么,开始回头。 “太那个了。”刘义一拉宇文公主,“刷”地一下闪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本来就隐藏住了气息,这里的死物不是实力很低,感知能力很低,就是实力足够,速度慢,反应慢,所以在一盏茶之后停止了骚动。 长出一口气,刘义这才发觉自己满头大汗,这就像是演恐怖电影一样,紧张,却没有刺激,因为这是真实的。 “这么一来,要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会特别慢,一个时辰也不一定够,那具骷髅骨的视力范围估计很广,要完完全全脱离视线需要很远的路程,而且过了它不知道还有没有类似的恶心东西。”这真是一个很难搞定的问题,现在留给两人的时间不多,十天半个月出去是极限,那个时候的刘义估计已经半死不活了,这样的话肯定不会成功,所以最最保险的时段是七八天以内,最好五六天,但五六天谈何容易?这需要的是速度! “不讲那么多了,抓紧时间,趁着它们平静了下来,再往前一段路程。”宇文公主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目前也只能如此了,想不到这大家闺秀也不婆婆妈妈,关键时刻还是杀伐果断的。 表示没有异议,说实话,接触了这么多时间,刘义开始觉得宇文公主有魄力了,他竟有些慑于她的威势,也不知道是何原因,所以虽然没心思就这么畏畏缩缩慢慢往前赶,也没有违背的意思。 继续前行,和之前一样,过不了多久,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发现二人,然后开始恶狠狠地面对着,但也不上前,接着其他的就会被之传染,有些略微强大的开始绕着两人远远地打转,看起来惧怕的成分很少,估计很快就会扑上来,和之前一样,趁着骷髅骨还没发现,两人以极快的速度轻轻地闪进了事先观望好的隐蔽处。 不过,没有想象的那么无波澜,那些本来绕着两人打转的那几个居然追了上来,但速度不是很快,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攻击,没办法,现在的地方已经不能待了,两人不断移形换位,花了一顿饭的工夫,终于安顿下来,在这期间那骷髅骨似乎惊鸿一瞥看到了二人,却没有动作,估计脑子反应太慢的缘故吧。 气喘吁吁,一大部分是被吓的,修为足够,光光体力运动的话还不至于如此吃力。 “不行啊,越来越艰难了。”刘义半是忧虑半是抱怨道。 “我们已经经过了那骷髅骨所处的地方,现在要做的便是消失在它的视野之内,你这点信心都没有?”知道刘义对自己的决定有些怀疑,宇文公主略带嘲讽之意,但总的来说是增加信心居多。 说实话,不知道什么时候,随着宇文公主的潜力在缓慢开发,她的话分量越来越重了,以前的刘义领队地位也逐渐下降,所以现在宇文公主做的决定即使他觉得不妥,也没话说,更无力反驳,看看再说吧,要说逃亡经历,确确实实自己是一流的,要自己说,现在这么做是完全不行的,但是没办法,他只能保持听话。 果然是实力决定一切啊,刘义默默腹诽,但是只好继续休息,等死物平静下来再赶路。 又走出几步,显然那些死物本来就知道了两人的存在,一下子便被发现了,隐藏气息的效果几乎为零,也是,能够马上发现的几乎都相当于化元炼器和炼元出体境界的强者,蛮给面子了,也不是特别不堪。 第271章 前路艰险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出心头,刘义知道这大发了,那些有实力的死物来者不善,要是没有杀意的话刚才也不至于苦苦追寻,浪费时间了,好歹宇文公主对它们有着天生克制,它们的实力会大打折扣,但必须要在那强悍的骷髅骨发现之前搞定。 宇文公主看起来淡定不住了,玉容有了一丝愁色,但刘义不想现在打击她,还是待会儿再说吧,或许多年的公主性子慢慢回归,逐渐压制了本来的淑女形象,才会让她有了实力之后开始瞎指挥,待会儿说她两句还是可以变回大家闺秀的。 但值得庆幸的是,那些实力强悍值得一拼的也不多,这片小范围内只有两三个,其余的依旧忌惮宇文公主的气息,没有靠近,像是在观望那些小头头的动作。 那三个死物里面有两个走尸,一个鬼魂,开始围着两人慢慢打转着,逐渐靠近,看得出来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点把握,决定出手了,一般这种级别的都思维跟正常人一样,所以有这种精密的打算也情有可原。 那三个两人联手全身而退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宇文公主的圣洁力量对它们天生克制,它们会大打折扣,刘义的实力也跟它们处在同一境界,还稍微强上那么一点,因为他是活着的人,优势肯定是有的,死物再修炼成仙会比正常人艰难许多。需要注意的是那刀枪不入,金刚不坏的骷髅骨,那才是难啃的大骨头。 “要是在这里被它们缠住,骷髅骨迟早会发现,就这么被围困住死战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一路冲出去吧?”宇文公主信心全无,此时的语气已经不是提议,而是询问,一种小心翼翼的询问。 “不行!”刘义摇头,断然否决,“前面这种级别的肯定还有,若是再往前冲,那就不是两三个再加一个骷髅骨的问题了,那将会是十个八个甚至二三十个,它们的速度不慢,短时间内根本甩不掉,到时候只会越聚越多,真正被围死,比现在的境遇更加糟糕。” 现在的他相当强硬,对于形势的分析,他比宇文公主强大了不知多少倍,既然自己是对的,那就要坚持,事关两人的身家性命,不可唯唯诺诺,结果自食其果。 没有反驳,算是默许了,那三个家伙越来越近,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这三个要是放在外面的世界,都算是高手,足以在修炼界混得风生水起了,但是现如今在这儿,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这种实力也不稀罕,强者也注定有陨落的那一天。 时不我待,双方大战一场已成定局,要是周围的其他死物围过来那就不好办了,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快些结束战斗,寻找一处隐秘的地方,休养生息,等缓过劲来继续赶路。 想到这里,刘义不得不将全部真元附加在砍刀之上,扑向了一具走尸,这具走尸看起来比起之前那个将他虐得很惨的要好对付一点,而且自从被白魅附身之后,他现在还没完全恢复,有了心理阴影,所以那个鬼魂就算了吧,留给宇文公主。 话不多说,那具走尸本来就有攻击的意思,见到刘义当先出手,大怒,锋利的鬼爪立刻就削了上去。 “乒乒乓乓”了一阵,二者散开,看得出来势均力敌,但这样就好,走尸纯物理类型,而且身体不灵活,照这样下去的话还是能够赢的,而另一边,宇文公主跟剩下的一具走尸以及鬼魂也开打了起来,顿时圣洁的白色神光“哧哧哧”狂射,打得天翻地覆,比起这里激烈多了。 现在距离那骷髅骨已经有很长一段的距离,它的感知能力有限,暂时还未发觉两人。 不管宇文公主那边,刘义知道她自保是没问题的,即使战斗手法不行,但属性绝对克制,鬼魂和走尸都很吃亏,自己早些干掉敌手过去帮她才是对她好。 对面走尸即使知道厉害,也还是没有逃跑的意思,或许对于它们来讲,就没这个概念,要么忌惮对方,像其他那些低级的一样不敢上,要么就是一决高下,不论死活,所以此时留在原地发出一声愤怒的鬼啸,就向前一扑,顿时一股恶心的腐烂气味涌来,看着那些不断滴落的黄色尸水,刘义尽量保持淡定。 刀身一阵回旋,也没什么花哨,那就是实打实的硬碰硬,混沌之气附着在刀刃上,直削走尸的脑袋,这一击威力极大,要是打在普通的泥土地上,相信可以打出一丈深的大坑,不过就在这一瞬间,一种惊疑的想法一闪而逝:这几天没有内视,难道如今所有的真元都变为了混沌之气,这究竟是福是祸? 那种想法也就一闪而过而已,前面的走尸伸出鬼爪一挡,刀刃就恶狠狠地咬住了它。 “叮!” 黄色的火星喷出,那鬼爪居然发出了金属一般的声音,看起来坚硬无比,但惊鸿一瞥,刀刃显然没有钝锋,这具走尸比起之前的那个王者还是差了一些,身体没有修炼到那种境地,不过要知道尽管那个王者的金刚不坏之身,当时刀刃借助真元之力,也打得嵌进了腐肉里面,所以这一回,刘义信心大增。 那走尸显然吃痛,不由得发出一声怪叫,当实力处在同一境界时,一个又有兵器又有真元,一个则是肉体硬碰硬,在处于修炼者的低阶时,后者显然会是吃亏的,虽然到了后面双方各自悟出自己所走的道路后会各有特点。 那走尸体型高大勇猛,用原来世界的计量,差不多两米五,所以尽管处在上风,刚刚后退的还是刘义,这一点他还是感到震惊与忌惮的,大家伙威力无穷啊,那身材,估计也不是生前就这样的,而是死后所处地的风水再加上后面的修炼才造就的,所以如果自己没有真元,死战的话前景堪忧啊。 腥风舞动,地面开始摇晃,大家伙以雷霆万钧之力逼了上来,刘义不得不应战,因为宇文公主的战场离得很近,他要是不缠住,后退开溜的话,大家伙心念一转或许会扑向那边,到时候被三个群殴,而且出其不备,宇文公主说不定会落败。 刀尖一点鬼爪,刘义刀走偏锋,同时身体一侧,幻化出三道虚影,也不知道哪一道是真,哪一道是假,那具走尸顿时一愣,似乎在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中一喜,对于这大好机会自己送上来,刘义来者不拒,但他想更阴一点,在其余残影消失的时候绕到了对方背后,一刀捅了上去,这一击需要的是绝对速度,所以他也就没有对准那脑袋,因为反应不够,准确度不够,随便一捅了事。 就这一绕,花了那么一纳秒的时间,但也足够令人失败了,只听“铿!”地一声,那具走尸蓦地回头,鬼爪抓住了刀尖,大家伙力大无穷,竟让他一下子难以再前进分毫,这次偷袭终告失败。 也是,这可不是那些傻傻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了,它已经有了灵智,说反应慢那也是相对,比较于普通人可是快多了,所以能够用鬼爪支援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刘义本来没想到会这样,抱着玩玩的态度,顿时一愣,同时顺手想将砍刀给抽回来,却感觉一股大力在阻止,那鬼爪居然问问抓住了刀刃,在往回拉。 “这么牛掰,空手接白刃啊……”刘义冷汗直冒,那具走尸对着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似是嘲讽,现在两者距离如此之近,令人欲呕的腐肉味道从口中、鼻子里直直灌入,而且眼看着对方那身体上的古怪鳞片间溢出黄色的液体,他真的有些吃不消。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只鬼爪已经探了过来,仅在须臾之间,这个时候就看人反应能力了。 刘义没考虑太久,直接松手任由其将刀抽走,刀没了还可以找机会捡起,命没了你就只好去找阎王说情了。 就这么手一松,那走尸没想到刘义会这么决绝,乘着惯性一直往后退了好远才稳住,差点倒地,但这种境界的死物也不是那么容易摔倒的。 刘义直接“刷”地一声化作一道流光闪过去,将真元运用在拳头上,也不管恶不恶心了,一拳轰出,有真元包裹在外头,也不会直接接触的。 “砰!” 一声闷响,刘义再次退了几步,疼得呲牙咧嘴,这大家伙可真够硬的,要不是已经化元炼器了,这手还不得废掉?不过大家伙也够呛,被他这么一强力的攻击打得腹部直直凹陷了进去,在原地不住咆哮,怒吼连连,将砍刀扔出了好远,它又不需要。 刘义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刚才真元在撞击到的一瞬间都直接崩溃了,双方是势均力敌的现象,一直这样下去他实在是耗不起,吃不消,现在可以逮到机会将砍刀拿回来,以后可得注意着点别让这高大的僵尸将刀刃握住了。 (今天更三章,快要工作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或许还会断更,今天就多更点吧。本来的话,都不能够签约,我不应该这么勤奋的,但是,感情莫名啊,只能说是初心吧,从一开始,我就是为了爱好的,现在,也许依旧如此吧。我们都是在大海里漂泊的小舟,谁也不知道以后的光景会怎样,只能如此且行且珍惜了,不知道那些和我差不多的作者还安好。) (唉,匆匆步履,流年疯转,谁人记,时光深处人已老,曾经年少,那一纸风华,沧桑了谁的眉眼?) 第272章 激战 两者再次撞到了一起,真元浩荡,鬼爪横扫,不断冲击、相撞,打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两者硬碰硬,暂时刘义不可被压制,他需要保持强势的一面,再说,他也有资本,死气不断化为真元被他补充,待会儿把大家伙弄累了再灵活一点干掉它。 一顿饭之后,双方不断位移,刘义逮了一个间隙,将砍刀捡起,信心越来越增长。 见到刘义拿回了自己的兵器,走尸自然是有所触动,但未有露出任何波澜的意思,看起来平淡无比,虽然有所思考,有所打算,但它自然是不会跟人一样思维灵活的。 宇文公主那边,她手中白光不停不歇,一道又一道,打得走尸不断倒退,惨叫连连,近不了身,只能干着急,而那鬼魂,显然好了许多,它的速度够快,面对战斗经验不足,只是狂放大招的宇文公主,还是躲过的居多,但也身影黯淡了一些,显然是被轰击过。 刘义的脸上开始有了淤青,那是被大家伙大拳头砸到的,搞得他笑都不敢笑,一笑就疼得要死,身上也是,但比起脸上还是不太显眼,而那对手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刘义打了好几掌,这里凹进去,那里凸出来,双方都是惨烈的状态。 远处的骷髅骨暂时还没发觉,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已经无法挽回了,战!战!战!只有这么一个字。 刀舞成风,血杀成仁,那是一种大道,杀伐之道,为了一亿人的幸福美好,去杀道德败坏,穷凶恶极的一万人,有何不可?现在刘义汹涌澎湃,已经触摸到了那种大道的边缘一角。 手中砍刀拄地,直直插进去三寸,就这样拖着一路狂奔,噼里啪啦的火星化作一道金黄色的长线,然后消失,那种场景,蔚为壮观。 对面高大勇猛的走尸也不甘落后,化作一道腥风,席卷一切,大地都开始轻微的摇晃,那可是万夫不当之勇啊。 比起宇文公主那边的完全上风但却无法灭杀,始终僵持,这里才是真真正正的决战,实力不如,但是那壮烈场景却胜之多多,刘义难得碰上这样的大战,因为面对人总是要留有后手,谨谨慎慎,充满了变数,人有杀手锏,什么符宝,极品神器,魔法卷轴之类的,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公平大战,除非那些通天动地的大人物,神器在他们手中只是一件普通的兵器,才能领会到那种旷世之战,真实实力的决斗。 强大的劲风以“两人”为中心,不断向外冲击,这个时候也管不上什么小心一些,防止惊动骷髅骨的想法了,除了眼前的对手,早就忘记了一切,甚至波及到了旁边的另一片战场,为了防止忘我的刘义被己方这边偷袭,宇文公主实实花费了好大的精力,将那一尸一魂不断拉回自己身边,本来的得心应手变成了汗如雨下加冷汗直冒。 如此大战要做到无声无息是不可能的,关注这里的死物越来越多,范围也越来越广幸好这些都比较低级,知道实力不够,天生带着对宇文公主那股力量的畏惧,才没有靠近过来,但照此发展下去,距离惊动那些大头也不远了。 宇文公主内心焦急,手段愈发凌厉,将两个敌手打得不住倒退,其实刘义那边也是焦急,他对形势的认知比宇文公主要强好多,但是那具尸体生前必定也是一个修炼界大佬,似乎对那些招式极为熟悉,一时之间真拿不下,要是修炼出了真元,自己绝对会被完虐。 那鬼魂精神力量极强,智商也注定是最高的,看出了门道,趁着宇文公主分心,开始大爆发,狂轰滥炸,慢慢开始将压制气势打掉,成了平局,这样一来,令人也无暇顾及别处,一切只能靠刘义自己了,一对一,居然还要一对二的待会儿来支援,传出去也是笑话。 论实力,刘义远远在那走尸之上,但是可惜这家伙一个死物,尽管被打得尸水迸溅,腐肉七零八落,伤残了许多,却仿佛没事人一样,而且那些伤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虽然缓慢,但是一些刀伤估计一天时间便可以了无痕迹,这样的自愈速度的的确确很是惊人了。 不住倒退,那走尸愈战愈勇,不知疼痛,一直在向前逼近,既然造不成致命伤,刘义也只好一退再退,外人看起来倒是他处在下风,可实际怎样,懂的人还是看得出来的。 刀身一阵回旋,接着诡异地变道,自鬼爪擦过去,“当”地一声砍在尸身上,陷进去半分,似乎是抵到了骨头,接着趁着鬼爪回来企图抓住刀刃的瞬间,他一撤砍刀,闪到了一侧,他可不想被人故伎重演,再把刀夺了回去,现在的他可是深深记住了厉害。 那走尸也不是吃素的,在刘义刀撤回去的路上狠狠用锋利的爪子一拍,大力震得他都偏离了轨道,暗叹果然力大无穷不可硬撼。 这回伤口不小,尽管大家伙是以坚硬如金石的身体取胜,但还是伤得不轻,真元的力量可和单纯的物理攻击不同,不单单是刀刃碰到的地方,附着的真元会顺势向着周围进行强力的破坏,所以这一回那走尸腰部伤口拉得老大,不知道为何,居然还有微弱的血液流淌,真是不可思议。 发出一声吼叫,到底不是石头块子,那走尸表示了自己的伤痛。 刘义可不会“怜香惜玉”,趁着那走尸还处在羞恼的心境之中,“刷刷刷”几次移形换位,在原地留下数个残影,以莫名其妙的轨迹快如闪电一般逼近,似乎绕了好几圈,至于那场景是否正确,不得而知。 “当!” “铿!” “锵!” …… 一连发出十几声金属般的颤音,双方动作快得惊人,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所以,只见到刀芒和鬼爪齐舞,也不知道双方对了几招几式,总之一定有一方受伤了。 弹指一挥间,双方分开,从开始战斗到结束战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结果现在已经可以揭晓了。 只见刘义捂住肩膀,静静地站在一边,大汗淋漓,从指间溢出的鲜血昭示了他的伤势,那是外伤,说不出来究竟是轻是重,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刘义的心情确实不是怎么好,不过那不是因为伤势,而是担忧,他一向都极力避免被那些死物弄破皮肤,但是这一回还是失算了,他的肩膀被那锋利的爪子抓了很深的一道伤口,鲜血直流倒还在其次,运转真元,休养一下可以止住,但是他怕尸毒侵入体内,那可就废了,要么马上砍下手臂,变成残疾,要么被慢慢毒死,不过确不确定,他不知道,但从巧儿那学到了一些东西,花一些时间就知道严不严重。 对面的大家伙踉踉跄跄了很久,最后单膝着地,看得出来伤得不轻,尸身上出现了五六道刀痕,都是划得很长,很深,极为严重的那一种,有一道几乎可以看见腹内腐烂的内脏,可以说是伤势严重,但它有个好处便是疼痛很微弱,神经几乎已经全部死亡,要拼命的话除非把它大卸八块,不然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尽管它自愈力惊人,但肌肉受损严重,它这回真的消耗不起。 果然,还是活人比死人灵活,在实力相当之下,依仗从外界传到体内的真元,再加上巧妙的身法,立于了不败之地。 刘义检查了一下,果然有尸毒,不过毒性不是很强烈,基本上是自然产生的一些,并非死物修炼而成,看来这家伙光注重外在肉体的修行,对尸毒这一方面完全不通,这样也好,这毒浮于表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待会儿安顿下来之后再排出体外也不迟,现下,先干了它。 运功了一下,让血暂时止住,刘义没有多停留,现在对面的走尸还没缓过劲来,是干掉它的最好时机,而且他发觉远处的那具最难缠的骷髅骨居然朝着这边看过来,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形势对两人很不利啊。 见到刘义又发起了强力的攻击,那具走尸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声,继续迎战,但是明显后劲不足,看来处在强弩之末。 刘义刀刀致命,但是打在走尸身上却不能马上造成重伤使之失去战斗力,其实现在马上摆脱三个强大的对手,它们不一定追的上,但走得不远难以甩掉,要是逃出去好远又会碰上其他的强大死物,所以最好还是在短时间之内干掉它们。 又花了一盏茶的工夫,刘义终于把对面放倒,而这时那骷髅骨已经确定模糊的远方出了事情,朝着这里飞速射来,形势已经迫在眉睫。 知道那具走尸已经没有了行动能力,刘义顾不上彻底将之灭杀,赶忙助战宇文公主。 那一边,其实战斗也已经快到了尾声,以宇文公主的能力,本来可以短时间之内结束,但是贫瘠的战斗经验拖了她的后腿,所以尽管一具走尸已经断了胳膊,而那鬼魂变得暗淡无比,一时之间竟也拿之不下。 第273章 三度浮生 那鬼魂还是留给宇文公主用圣洁力量腐蚀掉为好,刘义对付的话手段难免捉襟见肘,所以他拖住了那具走尸,这一具显然比自己那边的要弱一些。 少了一条胳膊,只靠一个鬼爪是顶不住刘义的猛攻的,虽然没有什么法宝,在外头被那些资本深厚的开挂之徒虐得很惨,但也不是吃素的,修为摆在那里,实打实的。 坚持了大概十几秒,刘义故技重施,将那尸腿打得残废,使之失去了行动能力,尽管在地上死命挣扎,却蹦跶不了了,与前面的苦战相比,这一回算是神速。 背后传了一声鬼啸,刘义感知力惊人,心惊肉跳之下胡乱向后挥了一刀,只见到一道灰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遁向远方,消失不见,另一边,宇文公主气喘吁吁,有些不甘心道:“居然让它逃了……” 原来如此,刘义顿悟,同时刚才吓出的冷汗也消失了,看来不是那鬼魂要偷袭自己,而是它被宇文公主打残打废了,知道敌不过,再这样下去迟早魂飞魄散彻底消失,所以灰溜溜的逃走了,经过自己身后时又吃了一刀。 “来不及了,快走!顺着死物稀少的地方绕,找个地方躲起来!”那具骷髅骨珊瑚色的光彩格外显眼,眨眼间已经到了近前,要是被它缠住,胜负难料,而且在这里搞成重伤也不合算,所以最好的办法只能是逃走,但和之前不一样,只有它一个,不是刚才的三个,逃走的概率大大提升。 也不多说,自从跟着刘义混,宇文公主除开那次被大权臣殷络派的人追杀,这是第二次每每处于危险之中,现在的她吓得够呛,终于认识到还是有死物敢冒着自己进行攻击的,那枚仙果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效果,所以她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逃亡,短短十几秒之后,原先的“阵地”就已经被骷髅骨给“占领”了,慢上一步的话,真的后果难料。 之前宇文公主曾经打出过一道力量在刘义体内,算是辅助,现在那股力量的效果还未消失,这倒真是蛮不错,刘义切身感受到了身体的轻盈,一路飞快,马不停蹄,丝毫没有感受到吃力。 果然和之前在谷底的骷髅骨一样,速度完全比不上两人,虽然极力追赶,双方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拉越长,虽然用肉眼很难看到,但活人总比骨架要灵活得多,多拐几个弯,拉开的距离也会越来越明显。 探出神识,二里之外有可以威胁到两人的存在,宇文公主出声提醒:“一定要在一里半甩掉那个讨厌的家伙,不然的话会有新的麻烦。”的确,这份工作交给了宇文公主,她神识强大,潜力无穷,要是刘义的话会分心,劳神费力,速度上肯定会有所妨碍,交给她是最好的了。 “了解。”刘义看起来淡定异常,实际上怎样,他自己知道。 点了点头,看到刘义用眼神示意,宇文公主眼角掠过一丝笑意,两人同时“刷”地一下向着旁边闪去,转变了方向。 一连几次,甚至回头兜了几个圈子,双方的差距逐渐拉大,花了一柱香的工夫,终于把那骷髅骨甩开,这一回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不能和那家伙缠上,不然的话输赢实在不好说。 找了个角落,刘义运功,他要将那尸毒排出体外,虽然毒性不大,但经过了这么久,已经突破了表层,直入血肉,有那么一丝一毫顺着血液正在流动,他要找出来,预计会花一些时间,当然更重要的是缓解一下伤势,排毒倒还在其次。 宇文公主静静地站在外边,依旧和往日的温暖女神一般,看起来气势非凡,想来心境恢复了很多,而且她没受任何伤,那一尸一魂根本没有近过她的身,但反之她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 休息了一个时辰,继续赶路,这一回两人分外小心,即使无可避免要被发现,那也是一些低级的死物,不敢挑战仙力,有了教训,没人敢再漫不经心。 就这样过去了四天,基本上没有什么“业余活动”,这里一大片都是广袤无垠的平原地带,再加上寸草不生,毫无生机,仅有微弱的地势起伏,所以要想静悄悄的就这么一路过去实在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因为不像山间一样有东西遮挡,那些灰茫茫的视觉效果好像也仅仅对活人有效果,那些死物靠的是感知力,精神力量,没有了实体屏蔽与反弹,就和视力一样,畅通无阻,所以这四天,更是危险重重。 这短短的四天时间之内,两人总共遇到过七次强而有力的攻击,那些都是实力完完全全可以和他们一争长短的危险级分子,其中平平安安逃掉的只有一次,另外三次是边战边退,最终险险脱离死物感知的,剩下的则是被缠上,怎么甩都甩不掉,只好苦战,最终将它们全部干掉,甚至有一次遇到的走尸居然和刘义上次倒霉时的那个王者一般强力,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制服。 刘义不断受伤,幸好都不严重,而宇文公主也打破了受伤概率为零的记录,有过两次轻微外伤,有一具走尸造成的尸毒很是厉害,当时刘义可是吓尿了,宇文公主要是有事的话凭借自己的实力根本逃不出去,他想尽了办法,教给对方效果最最强的解毒之法,还用阵法护道,将真元输入对方体内相助,可最终表明他这一切都是白担心,仙果可是上天的眷恋,大自然的恩赐,要是这么白白浪费可就太可惜了,隔了一天宇文公主就已经痊愈,整个没事人一样。 四天之后,两人走出了中心地带的影响范围,剩下外围的那些死物已经越来越弱小了,呈现阶梯之势,所以后面都是有惊无险,遇到抵抗的概率越来越低,大多数都慑于宇文公主圣洁力量的威势,只敢怒目而视,不敢上前挑衅。 “好了,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刘义长出一口气,这几天由于离中心地带太近,受到那大人物影像的影响也最大,除了受到外力,还被那股骇浪滔天的威力所压迫,好在现在随着越来越远,感受越来越淡,说实话,这些大人物也真是的,居然阴魂不散,难道他要就这么永久下去,直至永恒的未来,世界毁灭吗? 往后,已经完全看不到那呈现龙翔之态的大山了,这一片谜一般的墓葬,就这样为灰色的迷雾所缭绕、掩埋,沉寂在死气沉沉的世界里,这里或许将会被历史所遗忘,永远地迷失,也或许被后人发现,成为奇迹,这一切,将成为沧桑。 远方再次传来那浓烈、妖艳、诡谲的香味,在灰茫茫的尽头,幽绿色的一点微光飘飘摇摇,极力突破那视觉效果,想要展现在人们的眼前,那是充满诱惑的味道和色彩,它似乎想要迷惑别人投入它的怀抱。 “好阴邪的气息。”宇文公主一针见血道,她体内的圣洁力量对这种死之极尽的化身相当排斥,但显然,两者是同一出发点,却造就了截然相反的成果,一个是死之极尽,另一个则是死气逆流,成为了生之极尽。 “三度浮生。”刘义半是解释其物,半是自言自语。 宇文公主美眸闪过一丝疑虑,不过终究没有询问,一样东西,你只要知道它的性质即可,命名之类都是人为定义的,你不必非要去了解那个名字。 知道那个地方必定有和大老鼠一般强力的东西守护,刘义示意二人离远一点,慢慢绕开,而且他总觉得这三度浮生肯定有着什么诡异绝伦的力量,有缘者可以像宇文公主一般,得到它的力量,前途无穷,无缘者真的会反受其害,深陷其中。 果然,临近之时隐隐约约看见幽绿色的光芒之中隐藏着两点紫色的幽光,似乎是一双眸子,深邃而又冰冷,让人不寒而栗,那应该是特意让两人看见的,意在警告。 刘义自觉是那种脚踏实地的人,一飞冲天他想过,但不去追求,能够像宇文公主那般借助外物实力通天他也没觉得必要,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生活,方是王道,那些自以为有些实力的大派却最喜欢那种东西,什么通灵神器啊,千年灵芝啊,铤而走险,徒留话柄,很不实在,虽然他们有资本。所以刘义对这种天地灵物也无感,没任何侥幸与贪婪的心理。 一瞥而过,望向前方,暂时地形还没有要改变的意思,依旧是略微起伏的大平原,地上也是冰冷黑亮的晶体类石头,并非泥土,看起来光秃秃的,像是人造玻璃一般,很是单调,所以这几天晚上刘义睡得不是很好,又硬又冷的“床”,毫无生机,凉气蔓延的天地,想象一下就瑟瑟发抖。 视力的尽头,依旧是灰茫茫的一片,总觉得这么蔚为壮观,没有高楼大厦的大平原虽然壮丽,却总少了一样东西,仔细推敲,竟是地平线,让人不禁莞尔,少了自然界本应该的原则,那这个世界就不完美了,就像没有蓝天的城市,浸在悲伤的色彩里面,满目雾霾。 第274章 血色罗衣 宇文公主从之前对修炼的好奇与轻浮心理逐渐恢复过来,人又变成了原先端庄素雅,浅笑传暖的大家闺秀,对以后路途的安排,不再特别上心,只作建议与聆听,因为她终于知道对于这些,不是擅长,也没必要去擅长,做好自己便是了,有些东西,别人的能力你不一定非要去拼搏向他看齐,因为这不是你的天赋,你就看看,可以不说话,在你的领域里,别人同样有崇拜你的必要。 “没有标志物,光靠我们的感觉是很容易走偏的,而且天上也没有日月星辰可以参照,现在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这一点实在是烦恼。”在休息的时候,刘义禁不住抱怨,但他这也不是什么思考问题,单纯提出来而已,没有解决的方法。 从宇文公主温柔的目光当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名乐观,让任何不快乐心事都埋藏的女子,所以她柔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根据你的推测,这两株‘三度浮生’的位置是以大人物墓葬为中心向两边对称的,所以剩下的路程应该也不多了,我们也没有往回走过,只要不是偏得太离谱,能够出去就行了,也没有必要路线笔直。” “也是,是我多虑了,”刘义呵呵一笑,“既然这一回再次见到了一株草,那就说明路线没有偏离太多,基本上处在正轨,难得快要走出去了,你看我高兴得都糊涂了。” 最后一句是玩笑话,宇文公主暗笑,你这是“高兴”得糊涂吗,明明是多虑得糊涂了,疑神疑鬼的,小滑头这样可成不了大事啊! 自然不知道自己又被人偷偷称呼了一声“小滑头”,刘义看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这么久了一次都没洗过,还破破败败出现了好几条裂纹,好几个大洞,闻闻,还有点臭,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看宇文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脏脏的,臭味倒是没有,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红色吉服居然一点破烂的痕迹都不见,其实他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普通人穿的衣服,两百多年了,早就烂掉了,怎么可能保存得这么完好? “公主,您的衣服怎么回事,两百多年来别说完全破烂掉,竟然连裂纹大洞都没有?”刘义也是没事找事,反正休息,但这个东西很困扰,他提了出来。 许久的沉默,不知道是有着难言之隐还是难以表述,但他也不着急,这种事情没什么必要性,不说就不说吧。 “这件衣服的材质……自然和普通人家的可不一样……”宇文公主沉思了好久才开口,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所以有些停停顿顿,“这说起来,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其实我这凤冠霞帔不是寻常之物,是……” 刘义很想逼问一句“是什么”,但是忍住了,人家不好说,何必强求呢? “听说是用一件宝衣修改的,修改之人似乎也是一名神秘高手,原来的那件宝衣,我隐隐约约听人说是叫‘血色罗衣’……” 血色罗衣?刘义眼皮一跳,但是他还是觉得会不会是巧合,名字一样而已,再说了,罗衣不是轻软的丝织品吗,怎么会变成霞帔的,难不成还不能从字面上解释? 说了出来,刘义表示怀疑,不过宇文公主却白了他一眼:“都说了请高人改过了。” 刘义差点喷饭,这么牛掰,改一改就连材质都变了,这……神仙啊! 宇文公主显然一点都不知情,不明白刘义为何有这种反应,只是道:“本来就是神秘高人嘛,我也不认得,更没见过,但听说这件宝衣曾经重重保护在皇宫之内,由数位强者守护,在成亲之夜,父皇母后似乎忌惮什么,连夜请神秘高人施法,做成了霞帔,叫我婚嫁之夜穿上……” “看来是的了,”刘义瞥了她一眼,“你父皇母后是怕这件血色罗衣落入殷络手中,才出此下策,至于外形,估计施展了怎样的障眼法,没一定修为看不出来这是血色罗衣,光以为时霞帔了。” “到底怎么回事?”宇文公主懵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习惯性地往四周探知了一下,刘义这才发觉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活人,没有担忧的必要,这才继续道:“血色罗衣,通灵神器之一,上苍的恩赐,说不定是神的衣冠,掌握的人可以动用浴血凤凰之力,但我也知道得不多,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你这一件究竟是不是还不好说。”其实他想说的是他也是新来这个世界的人,怎么会知道多少?有些东西还需要你来教我呢。 “这么……厉害?”宇文公主有些不可思议,有些神奇的东西她听说过,却不当真,在她的世界观里,琴棋书画、女德方是王道,但是现如今这些充满仙幻色彩的东西真真实实就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她真的难以接受,但是后面却冒出一句话,让刘义晕倒,“什么是通灵神器?” 刘义:“……” “通灵神器的威名,如雷贯耳,修炼界人尽皆知,您……居然不知道?”刘义差点说就连我这个新来此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你为何不知。 “你都说是修炼界了,即使普通人有很大一部分也听说过,但不代表全天下都知道啊。”宇文公主觉得不知道这些东西很不奇怪。 大概解释了一通,也不详细,但好歹让宇文公主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话大名鼎鼎但是她却不知,不过说了这么多,说完了,就连刘义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吗,一件……神器就在眼前,而且此时脏兮兮的,不成样子? 无怪乎宇文公主不相信,就连刘义这种“深入修炼界”的人都不信了,她正愣愣地盯着这件霞帔不住看,似乎很想让这件神器马上大放光彩,确定刘义的推论。 “让我摸摸,”刘义很猥琐,很眼红,但是又有那么一种淡定地将手探了过去,“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神器呢,说起来真的全是泪啊……” “别乱摸!”宇文公主见到刘义那火辣辣的眼神,感到浑身不自在,把霞帔拉了回来,心想这帮修炼界的一说到神器都两眼放光了,“这是婚嫁服,不是你眼中的好东西!” “切!”刘义感到有点没面子,马上缩了回去,“太古神器我都留给一头小色鹿了,这种通灵之物我还不稀罕呢。” 说实话,刘义对所谓的“血色罗衣”观念真的有些动摇了,他刚才摸了几下,材质确确实实不像是罗衣,而且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神效,说不定真的只是同名,要知道皇宫里面宝物多,有这么一件不凡的衣物名字取得和一件神器一样也不足为怪,而且宇文公主忽然用防贼一般的眼神不时瞟他一眼,令他感到尊严被践踏,就这么像一个见利忘友、谋财害命之徒吗? 宇文公主很有气质地起身,但其实心里在打鼓,虽然不懂,但她听说过那个什么修炼界尔虞我诈,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刘义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说不准底线为了这么一件衣服超越了,节操碎了一地,但两个人目前的关系,就这么去怀疑太不好了,所以只得作出一副淡雅出尘的样子,保持气质。 刘义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有意无意地嘟哝:“我可是一个有尊严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件神器扒你的衣服,再说了,以你的实力,我是准备找死吗……” 宇文公主不置可否,假装没听见,其实心里窝火得很,心想凡夫俗子就是凡夫俗子,不像我们这种有风度、有气韵的上层人物,说话都这么拙,扒不扒衣服都说出来了,虽然像是无意的,不过为了保持气度,岔开话题道:“我感觉,二十几里之外就是这个世界的尽头。” 刘义吃了一惊,二十几里?这是要超神的节奏吗,我的神识顶多也就二三里,这可是自己的十倍,看来果真是上苍不公啊,天之骄女就是天之骄女,可不是我们这种普通群众演员可以比肩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见到宇文公主久久没有得到自己的回复,就这么盯着看,刘义尴尬地笑笑来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要想达到别人的境界,不是这样想不通啊想不通就能完成的,不去想这些事情,想想自己还饿着的肚子吧。 暗自猜测刘义的心思,宇文公主百思不得其解,这小滑头的脑袋瓜子还真不好琢磨,刚才还一副猥琐,眼热的样子,现在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不甘心的神采,真的是一个善变的人啊。 “又渴了呀。”刘义这也是岔开话题,当然,口渴也是一方面。 摇了摇头,宇文公主发觉真拿他没办法,某些东西,他似乎很懂,很成熟,可以成为两人的领头羊,作出正确的选择与决定,尽管自己有少女的矜持与偶尔的无助,但某些方面他又比自己差多了,有孩子气,脑子里的想法真不是别人能够理解的,也是,他有自己的一方天地,随他去吧,小滑头迟早也会成长为一个人物。 第275章 走出死地 傍晚时分,从近处看向远远的尽头,可以发觉黑色的程度在渐渐退却,那种退却很缓慢,但明显这里已经达到死气所力不从心的地带了,虽然依旧寸草不生,不过相信明天的太阳会耀眼地、高高地升起,照亮碧蓝的天空,新的希望即将展开。 “那些死物已经很稀少了。”向着四周环视一圈,这是事实,除开那些少而又少,百里挑一的王者,已经没有东西可对两人造成威胁了,话说至此应该可以感到高兴,但不知为何,刘义总觉得似乎有一块大石头堵在心口,让他没有喘息之机。 “好像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啊。”宇文公主蹙眉,她和刘义几乎心有灵犀一般,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想要说的话,也是,他们这般人物,拥有神识,互相之间共通的话确确实实可以大概知道对方的心情。 “那是一种波动,来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只不过后来由于大人物的墓葬影响力太大,将之吞没了,才能只感受到浓浓的死气,现如今距离死气中心越来越远,影响力开始减弱,所以那种波动又冒了出来。” 那是一种沧桑的波动,历史的滚轮在慢慢行进,由一种特殊的方式表现出来,那种波动即是心脏循环扑腾的脉动,一阵一阵,永不停歇,难以说得很清楚,但最好的表达即是如此了。 “说实话,我的感受不会有错,那波动比之我刚刚感受到的时候强大了许多,说直白点,便是……”刘义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便是我们距离那波动中心越来越近了。” 这可真是才出虎口,又入虎穴,难道这也是一个危险至极的地方? 宇文公主感受难名,自从大权臣殷络叛乱以来,她就失去了一切,噩梦连连,种种神奇的,但是可怕的事情不断发生,浪费了两百多年的光阴,她什么都没得到,却平白无故老是落入那些古老的秘密之中,而且无法去解决。 “这波动没有杀意,我能够感觉出来,也……没什么的……”这句话说得自己都不确信,而且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刘义总是想要安慰一下别人,甚至是自己。 从刘义眼中看得出来,宇文颖莲自然知道这波动的威力不可小觑,但她也不自觉得想圆这个谎,所以道:“也是,若很危险,一定会有很不好的预感,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注定这不是什么杀阵,前面就可以走出这片死气沉沉的地带了,到时候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两三天再继续出发,休养生息。” 不再多说,那波动即使存在着,也注定很遥远,当下最最重要的任务是将这一二十里地走完,多待个两三天,好缓解这么久以来的劳累,心神俱疲。 黑色的程度越来越浅,可以看见远方的土地不再是整体黑色,而是斑斑点点,将死气无限浓缩,却无力挽回衰退的大势,而且那灰色的视觉效果也越来越稀薄,像被风吹散的烟雾一般,不久后便可以再次见到海阔天空。 刚才聊天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到达两地交界处时天早就放黑,但没有了那些死气阻碍,目力往外一马平川,更何况两人拥有神识,所以前面的情景顿时展现在他们的脑海当中。 那是一片荒野,说是“荒”,因为渺无人烟,其实生机勃勃着呢,走到这里才能够真真实实感受到初夏的氛围,温度也上来了,各种植物杂乱而各展风姿,当然因为靠近边界,所以动物不是很多,再走上个两三里地估计就更加完美了。 “空气也好了许多了,不像之前那么冰冷刺骨。”一呼一吸,刘义都很用力,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但是现在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搞一些吃的,晚上是很多动物出来觅食的时间,他决定先四周看一下,随便搞点荤的,饿了这么多天,走路都没力气,所以他不想吃素的。 让宇文公主原地待着,自己到处逛逛,就这么说定了。 找来找去,也没有什么大型的动物,刘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抓了几只田鼠,趁着宇文公主没看见,烤着吃了,他也不想,但无奈肚子饿得要命,有总比没有好,自己有了修为,抵抗力还行,这种东西不能让他得病。 逛了半个时辰,顺带观测一下地形,看看情况,这片地带似乎没什么危险,于是决定回到宇文公主身边,和她聊聊往后的安排,自从有了同伴,他不像之前那样一往无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说不出来那种转变究竟是为何,或许这就是人性吧。 回到原处,宇文公主静静地站在一棵树下,不知道是在想心事还是怎么的,但总之这类人物就是有气质,坐如钟,站如松,就这么亭亭玉立,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自然,在刘义靠近她之前就已经被察觉了,慢慢回眸,见到这家伙嘴角异常,明显吃过了,心想吃东西都要藏着掖着,明知道不会去抢,不禁问道:“吃了什么?” “呃……”刘义有那么短暂的思考,最后道,“烤乳猪……” 美眸一斜,知道明显是骗人,这地方会有乳猪?但宇文颖莲不置可否,她觉得还是让刘义自己说出来为好,不愿意的话就罢了。 看得出来宇文公主不信,刘义叹了口气,他才不会傻到真的说吃老鼠,要这么说的话保不准宇文公主会不会恶心得想吐,所以只好改口:“也不是什么乳猪,就一只小野猪。” “我还真没到见过什么野猪……”宇文颖莲嘟哝了一句,确实,像她这样的身份,自然很难见到野生动物,刘义哑然,“安慰”道:“放心,从今以后多的是,随你挑。” 白了对方一眼,宇文颖莲道:“你还不睡?” 刘义一耸肩,表示说得对,他可不像对方那样成仙了,所以打了个哈哈:“那就麻烦宇文姑娘守夜一下了,不对,宇文公主殿下。” 秀眉一蹙,对于刘义这半开玩笑的说法她心中有一种很难明的感觉,幽幽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以后言行……注意着点……” 刘义一怔,悲从心来,却发不出声安慰,沉默了许久,才出声:“我……睡了……” …… 第二日,又往里行进了三里地之远,两人没有继续赶路,准备就在这里安顿几天,休养生息,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再接受接下来的挑战。 身后的死地已经不见了踪影,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处的天边有一片灰茫茫的,像是乌云压在地面一般,幸好这种东西已经完全淡出了他的世界,不然的话一片无尽的死亡笼罩,还真不知道能够扛多久。 这里鸟树虫鱼,应有尽有,因为有河流,还有矮山丘,倒是有一种水乡般的感觉,除了没有小桥人家。 “我觉得不一定非要走出去,就这么活在这儿岂不是很好,可以盖个房子,这可是世外桃源啊!”刘义忽然异想天开,忘记了当下的一些现实,但也不能怪他,本来他是为了逃避会稽城的追捕才开逃的,之前进了荒野是没有注意到异常,觉得还会有人可以找得到,所以马不停蹄,一直往前赶啊赶,但现在他知道是一不小心转到了古怪的地方,其他人除非有一定的机遇,否则根本得不到他的踪迹,所以一种就这么过完一生的想法一闪而过。 “想什么呢,过几天我们就得走。”宇文颖莲的声音将刘义拉回现实,确实,他不得不逃避社会,但宇文公主则不然,老死在此,就意味着长生不死的宇文公主以后得照顾自己,至于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是同样的道理,人总有老的那一天,做不动了,岂不是饿死病死又没人来收尸? “开个玩笑而已。”刘义就笑笑,他现在还没有将自己的经历完完全全告诉宇文公主,所以对方也不知道他的心情,要知道即使到了距离会稽很远的地方,也还是危机重重啊,万一他已经被通缉,而那片地方也已知道,那就是自投罗网。 不过目前来看,他离不开宇文公主,所以必须带她出去,以后再想办法,路是人走出来的,不走怎么知道是不是绝路呢? 这两三天难得,暂且不去想这些,但刘义也不可能无所事事,毕竟对于他这个现代人来说,处在这种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实实在在提升修为。 一直在修炼或者强化武技,刘义忽然发觉以前的观点有些错误,本来他觉得这一段时间一直是在浪费,修为停滞不前,奔波又奔波,要么就是开战,没时间修炼,但是现在看来也不是,真元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变得凝练了一些,修为也不知不觉中有所提升,看来这么久的战斗还是也有成效的,怪不得有些狂人一天到晚找人决战,修为却那么高,越来越强,最后独步天下,功成名就。 第276章 不是清晨吗 趁着这劲头,刘义开始准备破阶,当然不是破入炼元出体,他对这种变态境界目前还是一片迷蒙,他要在化元炼器之中更上一层楼,时不我待,既然作好了要出去,面向世人的决定,那就一定要有完善的准备,毕竟外头仇敌太多了,官府说不定也在缉拿,不然的话还可真是撞到他们枪口上,出去之前,要让那些昔日的仇敌感到惊喜,让他们知道风水轮流转,昔日的小人物也有成龙的那一天。 盘膝而坐,旁边的宇文公主知道刘义要来真的了,所以不作打扰,同样开始打坐,学得有模有样。 内视之下,体内全是混沌真气,完全没有那种无色的东西了,但此时的他没有什么担忧的心情,显然这混沌力量是真元的升华,没有什么有害的意思,但是他总是想不明白,真元不应该会有这种形态,就是武祖心法也没说会如此,或者……是它隐瞒了? 疑惑归疑惑,刘义也没有嫌弃它的资格,它是自己力量的源泉,没了它,什么都不是。 静下心来真正开始提升修为,这一切也就不怎么重要了,现在的他实力较会稽城出发强大了许多,足以突破一个个小境界,留着不去利用,那也是浪费。 两天之后,潜心修炼的刘义终于达到了中层境界,全身都是一种不同于往日的力量,宇文公主打量了许久,说出了一句令他震惊的话:“你修为精进了?” 震惊,自然不是这句话本身,而是这……宇文公主也太强悍了吧,看两眼就知道了,这种感知力度,古今少见啊,即使经验很老道的高手,也要和对方接触许久或者大战一场才会知道这一点。 “呃,呵呵……”刘义尴尬地笑了笑,他又不好否定,事实摆在那里,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不甘心:这么快就被人给发现了,这哪是给别人的“惊喜”?当然希望往昔的仇家会感到这份礼物的惊喜之处。 又歇了一天,实力体力完全恢复,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得赶紧出去,这一片绿野地带也有一段范围,估计得走两三天,这两三天其实也是休养生息。 难得没有什么危险,这几日过得算是很安逸的,看看天上蓝天白云,地上绿草茵茵,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放缓很多,这里除了动物,很多也才也可以充饥,只是生吃的话味道不太好,有些苦涩,熬成汤才好,但可惜没有锅,有着太多的早知道了,早知道就从会稽出发时去那些乡绅家里多拿一些往后有用的东西。 第三天早上远远地看见远方地平线天地相接之处竟有无尽红霞,大地、天空,映得整个世界一片通红,那可真叫一个红透半边天啊,那是一种不好用语言来描述的美丽,诡艳的美丽,教人忍不住想要惊呼,却不知惊从何来。 “现在……不是清晨吗?”刘义对自己的时间观念忽然表示深深的怀疑。 “反正不应该是夕阳西下的时刻。”宇文颖莲淡淡地低语,或许,隐隐之中她预感到了什么,却难以说明。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刘义确信自己没有错觉,确确实实是早晨,但那远方的血红色究竟是什么?既然不是夕阳,那就有可能是某一些不好的东西,对此,好不容易才消失的危机感再次回归。 看来这片绿野也就这么大了,在这片迷失在大世界的小世界中,只是过渡地带,明天,或者更早的今天下午,将会到达另一个奇特的区域,告别生机勃勃的世外桃源,不知道为何,虽然早就知道要去面对,当现实真真实实展现在了眼前,刘义竟有些失落,有些苦涩。 “难道那个很诡异的波动?”宇文公主自语,却又慢慢摇头,自问自答,“不是,似乎是谁在呼唤着谁,曾经的曾经,让人感怀……” 对于同伴这样的作为,刘义有些害怕,你想啊,一个原本证实是正常的人,在你的面前神经质地说一些让你不明所以的话语,而你又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什么,肯定有一种莫名的无依靠,心里没有底。 “怎么?”两人驻足许久之后,刘义才轻声问出这两个字,要是不问那才不合人性,但他却不准备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因为若是有什么确定性的东西的话,宇文公主刚才就会警告。 果不其然,宇文颖莲的美目忽然有些迷离、茫然,摇了摇秀首:“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一种错觉?” 这种语气依然有自言自语之嫌,令刘义不自觉地冷汗直冒,自然,或许危险就在前方,同伴得到了一些模糊的信息,但怎么去推敲都不确定,不急、不心寒才怪。 忽然有些懊恼,刘义一拍大腿,仰头向天:“搞毛啊,我不玩了,你耍我?” “谁耍你?”刘义的这一句话在宇文公主回答之后立刻就冒了出来,很容易引起误解,所以大美女秀眉微蹙,心想怎么就又得罪你了,做人真不容易啊。 “不是说你,我是说老天爷,”刘义立马赔笑,话锋一转,“话说,既然这么快又要到一处莫名其妙的地方,我要做些准备,免得像之前饿肚子,要是前面这一关很难闯的话,说不定耗在那里会被饿死。” 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宇文公主点点头,示意他先去忙,自己也好一个人静一静思索一下刚刚忽然袭来的古怪感觉究竟是什么。 四处转了转,杀了一头大鹿,又生了一堆火,开始烤肉,他估摸着省吃俭用的话这足以让他生存一个月左右,当然前提是这肉不容易坏,方法只能是制成肉干,当然就短短几个时辰不可能用太阳光来晒干,所以他只能开挂:动用真元。其实他不想吃肉的,这几天肉吃多了,而且亲手做了屠夫,总觉得不太舒服,但为了生存,没办法,而且菜不太可能做成“菜干”。 肉香味逐渐开始四溢,刘义咽了一口口水,但强制忍住了,这是留给以后的,今天就吃昨天吃剩下的,要知道这几天宇文公主也吃了一些,虽然不太多,毕竟对于食物的味道她还是很怀念的,但恶人只好刘义来做了,那些血腥的场面没让她看。 花了半个时辰,尽量烤好一点,里里外外熟一点,现在就是开始做肉干了,对于这个,刘义很不在行,这是第一次,他只是从理论上觉得可行,好不好就另说了。 一个时辰多一点,差不多三个小时,转眼间已到中午,刘义满头大汗,感觉体内都被榨干了,就是大战三个小时他也吃不消,更何况战斗的话真元是一次一次爆发的,现在则马不停蹄,像是电吹风一般,一直持续着一连三个小时,就是炼元出体的估计也吃不消。 躺在地上闭目养神了好久,歇息了那么一点,不见有多大效果,刘义决定先去找宇文公主,然后在她旁边睡一觉,这样才有安全感。 宇文颖莲依旧站在远处,似乎还在想着心事,这个女人,似乎心事蛮多的,总是这么一副静静而立,留给别人一个倩影的样子,但和她搭话,也不见得会失神,她会马上用和煦的目光问候你,告诉你随时随地都在意着你,不用担心,她就在你的身边。 “公主殿下,有没有想到了?”刘义很不合时宜地冒出声来,虽然显然的明知故问。 “你扛着这么大的……”宇文公主转过身来,回眸一笑,满是春风,仿佛明媚的阳光,“干什么?”确实,她想不出好词语来形容这么大的那什么什么。 刘义只能呵呵,表示你懂的,这可是往后的口粮啊,质量保证,你值得信赖。 虽然没有回答,文不对题,但宇文公主没有回答的意思,因为两个人都相互之间明白:那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是很难琢磨透的。 “今天还走吗?”看着刘义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宇文颖莲觉得今天的计划要变。 当然,刘义连连摆手:“今天不行了,我要好好睡睡觉,再吞吐一下天地灵气,把失去的力气和功力给争取回来。” 不再看这小子,宇文颖莲往外放出神识,这片血红色有着诡异绝伦的力量,她决心一探究竟,因为从刚刚开始一种很奇特的力量在她的周围低语,似乎和前边的那片血色产生了共鸣,她总觉得会有些什么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 许久之后,宇文公主的玉容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神情,刘义自然不知道,而她则是在考虑要不要将见到的情景告诉对方,抑或是到时候让他自己见识。 最终,宇文公主还是忍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片区域似乎有着关于自己身上的一件秘密,所已经有些排斥外人(刘义)一起进去探知,但又希望有人能够同自己一起去面对这件事情,所以她的内心是矛盾的。 第277章 血色沼泽 这一天就这么度过,第二日,刘义好好拍打了肉干上面的灰尘和脏东西,虽然现今的体质这些基本上都可以接受,但脑中无时无刻不想起地沟油,瘦肉精啥的,虽然这是自己吃,但总觉得要负一些责任,总不能跟那样人一样一样吧。 宇文公主还是没说自己已经探知了前方的一切,反正今天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一切让刘义自己去惊叹吧。 刘义同样没有探出神识,现在这里又没有敌手,很久未经历过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了,所以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想要用肉眼来慢慢见识。 肩膀上面的东西有些沉重,那可是一整头鹿,虽然水分基本上已经消失,但庞大的重量还是摆在那里的,而且一整天都与这么一个油油的东西为伴,实在是有些难受,幸好身上本来就脏,油点就油点吧。 现在开始,刘义要一天两顿了,而且还不能够吃多,否则的话估计撑不到底,一想起这件事情来,就不怎么好受。 走在荒野之中,刘义看看破败的鞋子,都有些好奇这东西是怎么撑到现在的,估计自己会点轻功也减缓它的磨损速度吧,希望可以多撑一点时间,有些地方,没了鞋子,他还真不怎么敢走,他还没练就出那么厚的老茧或者铁脚功。 远处天边的红色越来越近,要这是一种要么空中,要么地上的景观,这还好理解,但现在可是天上地下两片红色相合,这可就让人心里直打鼓了,那红色的源头是要有多么霸道才能够有这样的特效? 而且现在两人所经过的地方,动物很是稀少,即使有,也不像是把窝巢搭在这儿的样子,估计和自己一样,只是路过而已,要前方的红色是什么好东西,没有危险,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情景,所以不用多说,这回又是一个坑,而且是一个大坑。 看看旁边的宇文公主,似乎很是淡定,她的灵觉刘义很是了解,如此距离,定是已经知晓前面的东西,但露出这种表情可和自己的推测与分析很不符,难不成她有把握或是怎的? 心里怀着忐忑,却忍住不去提问,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要是真的不成,那就和之前的想法一样,老死于此,不再抱有能够出去的幻想。 下午申时,远处红色的本体才展现在刘义的面前,他惊掉了下巴。 “这是……红色的海洋吗?”刘义惊呼,但这也……太壮观与奇特了吧? 如刘义所说,前面的一大片,满目的血红,像是红色的海洋一般,无边无际,波澜壮阔,这种红色看得人眼睛直痛,是很伤眼睛的一种色彩,长久睁开双眼,很快就会双目布满血丝,那“海洋”里所充斥着的,不知道是水还是什么,但总之那些红色的东西,便是这液体。 走近了再仰头,天依旧是蓝色的,但望向那远方,却呈现红色,看来是地面上的景象影响到了视觉效果,使人辨不清虚实,然而那些液体,很明显不是什么颜料,而且当今也没人能够有实力、有财力去浪费这种色彩倒进广阔的水中,这颜色,倒有点像是……岩浆!? 探出神识,刘义却又否定了:“不对,不可能是岩浆,没有温度,这是常温。” 宇文公主不言不语,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不对,那不是预料,是早就知道,所以竟没有丝毫惊奇的神色,却隐隐之中眉目间透发出丝许迷茫。 刘义感觉很是压抑,不再向前,只是在原地踱步,惊鸿一瞥间,他见到了宇文公主身上的一种颜色,忽然一怔:这两者之间,竟是如此相似…… 摇了摇头,刘义觉得自己是多虑了,打破平静道:“宇文……姑娘,你有些什么好的提议吗?” 宇文公主的反应无疑是相当快的,这也是她的智慧过人之处,马上回过了神来,一点都没有迷茫的眼神,笑道:“能有什么好提议,只能走着看看了。” 刘义很想皱一皱眉头,但是怕宇文公主知道自己已经怀疑了她,所以只好作罢,他总觉得对方对他有所隐瞒,但是有想不明白,这里,或者这几天,能有些什么内容值得隐瞒?反正他是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 “那好吧,往前面去看看就是了,不过虽然这些红色没有有危险的迹象,但我不觉着这是事实,毕竟这些动物都远离它就说明了问题,而且这问题注定很严重。”刘义有那么一种套话的语气,但估计不会有何成效,宇文公主可不是寻常女子,集美貌、淑雅、睿智于一身,不是稍微几句话就可以搞定的。 点点头,没有说话,宇文公主的美目中刘义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只能暗自琢磨,但无疑自从见到这片红色之后她的话不知不觉中少了很多,没有确凿证据,这些只是刘义的一种感觉,他从来对自己的感觉很信任,总之自认为这也是自己的过人之处。 往前又走了一里地,此刻完全没有了动物的踪迹,就连植物也是稀稀落落,剩下的都是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或者成长不久后就已经死去的幼苗,空气中有那么一丝一毫另类的味道。 眯了眯眼睛,拉住了宇文公主,刘义道:“慢着,这空气中,确切的说是那些液体……有毒!” 他在巧儿那里死记硬背再加上真正理解了很多,绝不是盖的,既然他说是有毒,那就必定有毒,只不过那是什么毒,尚不明确,但一种直觉告诉他这是正确的答案:肯定肯定有毒! 看了看刘义,宇文公主依旧没有露出什么吃惊或者其他害怕之类的消极神色,只是点了点头,放出一个白色的光罩,将两人护在其中,隔绝外面的毒素,她的这种淡定让刘义不明所以,同时不可思议,更是心里有些发毛:她......知道了些什么? 默默叹了口气,只能怪自己实力不够,浑然不觉,只怕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但是一个念头忽然一闪而过:这片区域,似乎在一处地方描述过有类似的,那似乎是……当时自己找到耀北七龙的地方,武祖不是还留了一些信息吗? ###### 向南,要经过一条宽足有五里的大江,再经过一片方圆六十多里的乱葬岗,接着便是种种险要地形,有几百里的路程,最后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向北,先是方圆三百里的原始森林,据图下的文字所说,那里有着为数不少的树精类妖物,接着更恐怖,竟是延伸有上千里的冰原,冰原中部有着一座高达有五千里的冰山,有一头冰狼王守护着。向东,先要穿过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穿过草原之后,竟是一片万年血沼,沼泽中的水呈血色,有剧毒,而在沼泽的深处,有着一头浴血凤凰…… 当时的点点滴滴逐渐涌上心头,那是记忆的碎片,真的很玄妙很玄妙,那些似曾相识的语言描述,竟忽然之间变得亲切无比,当时自己在那个神秘的世界取得耀北七龙,得到武祖心法,后来根据地图准备离开,在地图之上便见到了以上的那些地形,那边向东,经过大草原之后的那片万年血沼,竟和如今的情景何其相似,难不成,此世界即是彼世界? 的确,两者之间竟是如此的相像,故而会惹人朝那方面去联想。 这一刻,刘义竟无比理解宇文公主的心情,心中有了那么一丝一毫的猜想或者是感觉,却不确定,不知道为何总是不愿意与别人分享,只能在自己内心深处揣度、猜测。 自刘义眼中看出了不同寻常,宇文颖莲笑着问道:“发现了什么?” “没……没事,胡乱想想……”刘义也就尴尬地笑笑,他在疑惑,之前那些古老而神秘的波动,究竟是些什么东西,若这个世界便是当时的那个世界,照理来说当初应该会同样感受到那种波动,难不成只有用有了真元之后才能够感知? 宇文公主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女子,既然刘义不愿意说出来,那就罢了,到时候谜底自然会揭晓,况且自己也有着那么一种特殊的情感埋藏在心底。 逐渐靠近,一种淡淡的血腥味透过宇文公主设置的白色光罩进入两人鼻中,刘义的心里不断在默念着“万年血沼”这四个字,难不成,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走了一里地多一点,终于来到那片血色海洋的近前,果不其然,这真的不是什么血色海洋,而是广阔无边的巨大沼泽! 一些虚淡的红色烟雾,或者说是悬浮着的粉末撞在光罩上,发出“嗞嗞嗞”的声音,似乎是在销蚀,看来这些就是毒液在蒸发,只要进入口鼻中,经过一段时间人就会毒发身亡。 第278章 这章不是请假,也不是吹牛 前面几个章节有些致命的错误,特别是上一章,现在改好了,要是有觉得看不懂的话,可以重新缓存一下。对于那些失误,感到很抱歉。 第279章 走进万年血沼 刘义汗毛直立,幸好自己早早发现了这一件事情,而宇文公主设置了光罩,否则的话,前景堪忧啊,但他总认为还是不安全,要是忽然有了危险,自己不可能节奏和宇文公主完全同步,一离开光罩自己就不行,所以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不能老是靠着别人,不然总有阴沟里翻船的那一天。 先是外放出真元护在体表,脑中不断思索着,倒是有那么几种小型阵法应该有用,处在这样的境地之中这些人体阵法倒是最为管用与实用,至于天地万龙阵之类,虽然威力巨大,足以毁天灭地,但摆在这儿十分鸡肋,难不成这些阵法还可以消灭弥漫在空气中的毒素? 布下阵法,刘义尽量多输送一下真元,这样心里才有安慰,好在自己的功法特殊,什么灵气都行,一边吸纳天地灵气一边外放,差不多达到了一个平衡,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支撑到离开这儿。 心怀忐忑,尝试离开宇文公主的光罩范围,身外的阵法立刻和那一样发出了“嗞嗞嗞”的响声,看起来势均力敌,松出一口气,回到宇文公主身旁,看来阵法有用,这就让人放心了。 看着刘义那些古怪的举动,宇文公主大概知道他在做什么,但还是有些好奇,本来学会了修炼已经令她觉得很仙幻了,刘义的那些奇怪本领依旧是那么神奇,但这种好奇也只能埋藏在心底,而且好奇和所喜欢的天赋是不同的,她所喜欢的自然是琴棋书画。 前面的沼泽地并非不可逾越,还是有很多裸露在地表之上的土地的,看起来比较安全,应该没问题,当然有些相距很近,有些比较远,拥有了修为做到位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先走一步看一步再说了。 叹了口气,看看后边远处的绿野,知道该走的,不该留,是时候离开天堂,进入地狱接受新的挑战了。 两个人要保持同步还真有些困难,而且看起来很别扭,刘义知道这些毒气自己能够对付了,所以离开了宇文公主的白色光罩,分开行动,当先一跃跳到了一凸起的落脚点,这落脚点范围极小,只能容纳三四人紧紧地站立靠在一起,要是晚上睡觉的话,绝对不能用,说起来,在这片万年血沼,这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往前又是一跃,留下那片空地,后面,宇文公主犹犹豫豫,没有什么动作,有了实力之后,要么攀岩,要么脚踏实地在大地上大战,但是现在要不停跳跃,而且地方狭小,需求准确无误,看着下面的血红色液体,夺人眼目,还真有些寒心,后怕。 “不要怕,对于你来说,太容易了。”刘义开始像大人鼓励小孩子一般,哄着。 “我就是在蓄力而已。”对于刘义的神色和语气,宇文公主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轻轻松松,一道红色的丽影一闪,出现在了刘义原先站立的地方,倒还真没有任何害怕和犹豫的样子,难不成当初她是装的?刘义暗自翻了翻白眼。 其实要做到这件事情确实不难,这里不像之前的黑色死气世界一般,大地,山峦都被染成了黑色,黑成一片,连为一体,实在辨不清谁是谁,但这里裸露出来的土地没有被那些血红色液体给感染,留下来的依旧是泥土原来的颜色,所以很容易可以分辨出来,不会误打误撞掉了下去。 刘义又往前跳跃了好几次,出现在四五丈之外,宇文公主不禁暗骂一声小滑头真鲁莽,急忙喊住:“刘义,慢着点,谁知道这些沼泽下面会不会突然之间钻出来吃人的怪物?” 被她一提,刘义倒还真一怕,对啊,这几天没有什么危险,都忘乎所以了,谁知道这下面会不会突然钻出来什么恶心的怪物?所以当下不再向前,等着宇文公主赶过来。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不快,也不慢地向前,同时时刻提防着、探知着周围,防止会有些什么东西突然之间钻出来吓人,毕竟这儿可不像是什么善地,对于普通人那可是难以逾越的天堑,不毛之地,没有生命的标志。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完完全全迷失在了这片血色世界之中,往后,看不到边界,前左右也没有边界,而那片突兀出现的狭小绿洲也好像飘渺的天堂一般没了踪迹,剩下的,完全是无边无际的剧毒地狱。 心中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些什么,这里完全没有生机,比之之前的黑色世界更加没有生机,那里还有鬼魂和走尸在游荡,而这次是真真正正的荒芜,但转而一想,失去了那小小的绿洲,多久之后,将回归大自然,找到真正的生机勃勃之地,还是值得的。 “我们走了多久了?”刘义停了下来,在一处比较大的凸起之地,席地而坐,开始调息。 看了看天空,那太阳的方向,宇文公主道:“大概有三个时辰了,你饿的话就吃点东西吧。” 她说的话即是刘义想说的话,从早上出发到现在一直都没吃东西,早就饿得慌,还是吃几口“压压惊”吧。 没有多吃,填一下肚子就好,刘义静静地体会着周围,那些奇怪的波动依旧若有若无的冒出来,但比之在绿野之中淡了许多,大概和之前一样,被万年血沼的气息给掩盖了,但他总是内心不安,那种气息越是没有杀机,只透露出一种沧桑的古怪他就越心寒,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相比较之下,这份“危险”暂时还远,那万年血沼同样古怪,血红色的液体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物质,当然这也是刘义用现代化学来分析事物了,他很矛盾,虽然身处另一个世界中的小世界,和之前的文明根本就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但他总是情不自禁的用原来世界的文化来揣度,来解释,他心中摆着“科学”的位置,却不敢对之过分信任。 血腥味依旧透过护体阵法稍微进来一些,不过没关系,这样子造不成身体的伤害,身体的威胁,但这东西造成了困扰:这是不是血液?要是是,那是谁的血液?这些血液为什么有毒?填满这无边无际的血色沼泽,得需要多少这样的血液…… 困惑中的困惑,只能怪两人阅历太浅,不能够窥出历史之谜的冰山一角,要是一些老古董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够推论出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苍苍茫茫的血红色,要是普通人的话对眼球伤害太大,时间久了不注意休息,缓解疲劳,说不定会变成瞎子,刚来的时候刘义就有眼睛刺痛的感觉,但现在真元护体,也没有那么大的损伤了。但瞥了一眼宇文公主,刘义依旧觉得这颜色…… 算了不多想了,希望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刘义这样安慰。 小小吃了一顿,又休息了一顿饭的工夫,是时候该出发了,示意了一下旁边,两人继续行进,不管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总之先离开这里为好,多走一刻,就能够先一刻离开这万年血沼,但刘义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地图上曾经说过,万年血沼中有一头浴血凤凰,原本是一头鹓鶵,后来修成了另类的浴血凤凰,要是自己的猜测为真,此世界即是彼世界,那……该不会运气不好碰上它吧?这可不行,即使是普通的鹓鶵,那也是神话传说中的强力之物,足以秒杀人世间修炼界的绝世高手无数次,浴血凤凰早就升华了,可以说是进化,修炼有成,更不用多说,小色鹿爸妈说不定能够和它打个平手。 没有和宇文公主说起这件事情,这是自己的一件秘密,即使事情得到验证,那也要装出一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样子,有些时候,不是不信任别人,不是看别人不像好人,但某类事情就是不适合说出来,永远埋藏在心底方是对谁都好。 暂时看来确实没有什么危险,这也是不放心中稍微留点余地给放心吧,但赶路速度实在不敢恭维,这样跳来跳去浪费时间而且值得多注意注意,以免掉下沼泽。 两天过去了,平平稳稳,估摸了一下,大概走了一百里地左右,周围依旧是苍苍茫茫的血红色,丝毫看不到有边界的迹象,看来这样的状况还要持续很久,如此的速度已经是两人的极限了,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大遗憾。 经历很平淡,无非就是赶路啊赶路,但心中却不安稳,总觉得会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因为距离刚来到这片血沼之时,四周的氛围似乎有了那么几分变化,究竟是什么变化,说不出。 在休息的时候,刘义会和宇文公主讲讲外头的事情,讲讲老百姓的生活,当然原型是参照牛二那个村子的,但这样足矣,一般乡村都大同小异,不过那边距离荆州城如此之近,估计条件会比其他偏远地区好一些,还有嘛,自然是讲讲楚王殷德啊,二公主殷秋雪啊,这些刘义讲的不是太详细,基本上是添油加醋,以自己的目光来看待,从他们的身上,宇文公主可以找到自己原来皇家生活的影子,感慨颇多,但也对普通人家的平凡、安宁生活很是向往,在这之中,仇杀、政治阴谋自然少了很多。 第280章 史莱姆(一) “忽然好想回到人世间啊,”在夕阳下,在血红色的地面上,宇文公主的玉容带着一种静谧的笑意,整个人呈现一种宁静的美丽,安然向晚,浅笑而安,但话语中还留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好久没好好梳妆了……” 刘义忽然一怔,谁家女,浅迎门,独坐镜妆台,确实是很多女孩子内心的一种美好景象,是了,两百多年了,都没经历过从前的那些,不知道她的形象是怎么保持到现在的,话说,自从刘义来后,没见她怎么打扮洗衣,确实脏了许多,说起来有些羞愧。 叹了一口气,刘义幽幽道:“能够正常梳妆生活也不一定快乐啊,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看不出来小滑头你居然也有伤感的时候。”宇文公主嘴角勾抹起一丝迷人的笑意。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就是说说而已,谁都有伤感的时候,但我自然是快乐的多啊,看得出来你也是,”刘义瞥了她一眼,“带给人温暖的笑容。” “好多人都这么说,我的诞生就是为了带给人们温暖。”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宇文颖莲不想否认,但总的来说还是有些不太愿意被人“称赞”,她出生的前一夜,母后梦见一名仙女手中捧着一朵五光十色的莲花,笑语盈盈而来,所以定了名字:宇文颖莲。之后请太史卜了一卦,说是盛国之光,祥瑞之气,可是后来不久……却是亡国啊,很多时候,造化弄人,实在看不清天地玄机。天下之势,盛极则衰,衰极则盛,宇文王朝,还没来得及衰落,就在宫廷政变中默默结束了,百姓居然半月之后才知道,不过这些事情,宇文公主不想和刘义说,多说无益。 “天色不早了,你快点睡吧。”夕阳完全沉入了血色的沼泽地中,随着光线的变暗,血红色也开始越来越黯淡,眼睛好受了很多,只留下天边一缕红霞,诡异,美妙。 第三天,扛着沉重的食物,又开始了跳跃练习,现在对这种地形和每天必须的“工作”,两人也习惯了很多,比起刚见到万年血沼时那种觉得这无边无尽的水地如何得过,更多了一份熟练与淡然:不过如此而已。 但有的时候,现实和希望恰恰不能同步,也许是深入达到了足够,危险正缓缓逼近。 宇文公主最先发现了这一点,除非毁天灭地,像那九##主之墓中埋葬着的大人物所造成的不可抗力,其他的都逃避不了她的感知。 “小心着一点,我们两个尽量不要距离太远,这样相互之间也好照顾。”得到了危险讯息,刘义对于宇文公主的这份提议表示赞同,他也有了那种感应,但危险的东西还没冒出来,所以又怀疑又紧张,人们对于预言总是本能的恐惧,知道它要发生,却不知道何时何地将会出现,出现的又是什么,自己又会得到怎样的结果,自然而然吓尿了。 走出十里地之后,前方异动突显,两人停住了前进的步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会怎样,但也不是特别紧张,大风大浪都经历过,顶多再死一次。 前面远处的沼泽地中血水开始涌动,诸多水泡翻滚,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即将冒出来,两人的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会出现什么奇怪的怪物? 涌动的范围逐渐扩大,本来就很不干净的血色沼泽愈发显得浑浊,一切的一切,诡异绝伦。 不久之后,从前方沼泽地里涌出诸多一滩滩像果冻一般黏黏的烂泥状怪物,整体呈现血红色,它们在慢慢蠕动着并且靠近,恶心程度不亚于之前见到,散发出奶香味的大虫子,甚至更胜一筹,那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表达的难受情感。 “这……这是什么怪……物?”宇文公主紧咬香唇,美目中看得出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又遇到了挑战,但跟着刘义混了这么久,总的来说比之刚见到大虫子时候的情绪波动要好了很多,因为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中无奇不有,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这个现实。 “难道是……史……莱姆?”刘义表示惊讶,脱口而出,那种回合类的游戏他还是玩过一些的,一见到这副模样,他首先就想到这三个字。 “屎……屎什么?”宇文颖莲秀眉微蹙,她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字,反正就觉得蛮像屎的。 “没什么……瞎说说。”刘义不置可否,本来就是自然而然喊出来,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不一定正确。 白了他一眼,知道这小子又隐藏“事实”了,没办法,谁叫他知识面比自己广呢?宇文公主暗自腹诽不已,现在也不是深究的时候了,那些家伙虽然动作缓慢,但是数量众多,慢慢逼了上来,看这架势,不由分说就要开打啊。 “小心点,这些家伙可能会喷射具有腐蚀性的液体。”虽然只是猜测,但不保证这些东西不具有类似的性质,所以刘义觉得还是小心为好,免得追悔莫及。 盯了刘义好久,令他很不自然,宇文公主的表情分明就是说你明明知道这些东西,却还不承认,告诉别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会死吗?真的是…… 刘义无言,反正不可能说这是在电子游戏里面的一种怪物,这样子更加说不清了,所以被怀疑,被默默仇恨就受着点吧,没办法了,相信宇文公主也不是那种喜欢斤斤计较的女子。 这些史莱姆(不确定这是什么,姑且就叫史莱姆吧)虽然数量众多,但并不像谷底的骷髅骨一般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因为不确定前方还会有些什么古怪东西,所以两人决定坚守阵地,将袭来的所有史莱姆全部干掉再往前,或者说得先试探一下这些东西的实力,要是实在太艰难,那就暂且撤退,想好办法再说,反正即是打得过就消灭干净,一往无前,打不过就跑吧。 红色的烂泥状怪物动作缓慢,慢慢向前,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看来除了前面的未知意外,也没有办法不和它们对抗硬冲过去。 “公主殿下,坚持着点。”刘义知道宇文颖莲面对这些恶心的东西战斗力回打对折,但仅仅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完全不可能度过这一个个的难关,所以还是要寄希望于对方身上,最好慢慢习惯下来,嫌这恐怖,嫌这恶心是靠不上的。 点点头,知道被刘义看破了心事,宇文公主不太好意思地笑笑。 良久之后,最近的一个史莱姆才来到近前,这是一个小个子史莱姆,当然是相对于那些王者,它也足有小孩子那么高了,这沼泽深度不大,照它的高度应该冒出头来,估计它的身体可以瘫软在地,也可以堆成一个圆形,所以感觉到有活人过来就冒了出来。 这怪物还有鼻子有眼有嘴巴,其他的倒是不见,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出来的,但这样更增加了它的面目可憎程度,估计身后的宇文公主需要好多天才会习惯下来。 史莱姆也不管其他的什么,直接张开夸张的大口咬了上来,想不到这家伙移动拖沓,看起来脑子也蛮简单的,是个慢性子,攻击起来却丝毫不含糊,说开战就开战,丝毫不犹豫,甚至可以说是鲁莽冲动。 宇文公主发出一声惊呼,有些害怕,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她确实忘记了自己的实力,回归到了人类的本性,那种一无所有,对大自然的敬畏的恐惧。 没办法,只能是刘义挡在前面,抢先出击,算是做一个表率吧,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没什么信心。 那软泥怪一般的东西也来不及躲闪,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要躲闪的念头,直接就被劈到了。 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刘义手中的砍刀直直陷进了那团红色“果冻”当中,随着“噗”的一声,不明的黄色液体先是溅出,而后在那切入口处不断流淌,恶心至极,说实话,就连刘义都有点撑不住。 那团烂泥不断蠕动着,似乎是在挣扎,变换着不规则的形状,时而瘫软在地,时而聚集起来团成一个大团子,对此,刘义倒是有些意外,他是以人类的眼光来看待这种程度的伤口的,刚才砍刀刀刃已经贯穿了半个史莱姆的高度,要是普通人或者什么一般性的动物、修炼之物,早就受了致命伤该挂了,没想到着团家伙居然还在蹦跶,而且力气不小。 习惯性的,刘义一击就将砍刀收了回来,这是武者的常识,哪有愣着将兵器放在他人面前不拿走的?但是似乎有些不对劲,砍刀刚刚收回来那史莱姆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估计那愈合速度就比刚才砍刀造成伤害的速度慢一些吧,至少修炼者的攻击速度可是一流的。 第281章 史莱姆(二) “这什么怪胎?”刘义暗暗咋舌,心中有些后怕。 “还要问你呢!”后面一道白光以雷霆万钧之力打中了那史莱姆,将之打得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同时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看得出来那神圣的力量对之有腐蚀性的作用。 回头,宇文公主粉腮泛青,玉容相当不好看,看来是刚才刘义的攻击效果造成了她的心理阴影,所以情不自禁出手让那难看的怪物离远一些。 那史莱姆看来真的对宇文公主的力量很是忌惮,相生相克,不断在前面的沼泽地里蠕动着、翻滚着,看起来痛苦不堪,对此,宇文公主又忧又喜,忧的是那样子实在太如不了眼了,不堪入目,喜的自然是发现自己的力量可以克制那些莫名其妙的怪物,心中稍微有那么丝许的安定。 不过,后方的那史莱姆大军可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越聚越多,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大有气吞万里如虎之概,刘义的眼皮跳了一下,心想会不会是刚才自己嘴大说过的话灵验了? 果然,余下的史莱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傻,见到第一个被宇文公主和刘义削了一顿之后不再准备硬来,开始喷吐具有腐蚀性的液体,那些液体即是沼泽地中的毒液,要是被喷到,即使有护体的力量,还是会很蛋疼的。 刘义招呼了宇文公主一声,当先闪开,他可不是那种什么狗熊一怒为红颜之徒,自身难保,宇文公主的实力在自己之上,也不用多卖了,不好看,到时候被腐蚀得点滴不剩,就连狗熊都做不成。 那些毒液腐蚀性极强,喷在裸露着的地表之上,土壤立时变黑,怪不得那些裸露地表的边界都呈现黑色,原来是被强酸毒液给腐蚀成这样子的,说起来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看得出来那些软泥一般的怪物体内所包含的毒液不是太多,最先涌过来喷洒的仅仅持续了半分钟左右就消耗殆尽,开始成群结队的缓慢靠近,但是后面的一些依旧不断加入并且进行喷射,面对这样子的狂轰滥炸,两人在不得已之下只好开始后退,先撤退再说,虽然这些东西看起来不难对付,但不可自大,千里之堤,可是要毁于蚁穴的啊。 随着红色的电箭不断的激射,倒有点处于枪林弹雨之中的味道,偶尔有几个没躲过,打在护体白光和护体阵法之上,马上发出“哧哧哧”销蚀的声音,严重的会出现一个小洞,不知道宇文公主那边怎样,反正刘义是在不断输入真元“修补”,看来确实这万年血沼之中的液体很是霸道,要不是提前有所猜忌,有所准备,真的很是危险。 退了半里地,这些红色“史莱姆”动作缓慢,能够跟过来的不是太多,大概有二十几个,而且也都耗尽了毒液,只能进行肉搏,喘了几口气,刘义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宇文公主,示意是否可以并肩而战主动攻击了? 宇文公主道:“我准备好了,相信可以抗拒这些恶心的怪物。” 对于宇文公主的反应,刘义表示很满意,之前他就生怕宇文公主心理承受能力差遇见这些恶心的怪物战斗力会大打折扣,现在看来经过了这么久的磨砺,她也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开始抵御能力增加,不再受到某些外表现象的羁绊。 最前面的一只怪物开始主动攻击,它们数量众多,在不了解刘义两人实力或者说根本不考虑对手强大程度的情况下倒也没有什么顾虑,反正一个字,那就是“干”! 叹了一口气,舒服了几天,大战的时代再次来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他提了提砍刀,准备再次做个榜样,做先锋部队。 “噗!” 身后一道白光闪过,不偏不倚,正好记在了那类似传说中史莱姆一般的怪物两只眼睛正中央,顿时净化力量开始大起作用,不断扩散销蚀那脏东西,那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洞,接着越来越大,从中淌出血红色的液体,类似于沼泽地中的那种颜色。 回头朝着宇文公主一笑,刘义很是激动,心想干得好,有魄力,我喜欢。 那只受伤的软泥状怪物和之前被劈中的那一样,似乎生命力极其顽强,还在死命挣扎,时而缩成一团,时而瘫软在地,很是难受但似乎就是死不了,也丧失不了战斗力,此时白光的那种力量还未完全消失,估计不久之后这家伙还会快速愈合,这样子可就难办了。 “公主,继续打它!”刘义的话语有些焦急,确实,不焦急才怪,围过来的怪物已经越来越多,不把一个就这么早些干掉,剩下的涌过来怎么好对付? 闻听此话,宇文颖莲丝毫不手软,一道又一道的白光不停歇,全部打在那只已经受伤了的身上,也不管那血红色液体溅射出来的恶心场景了,铁了心要将它拿下。 片刻之后,终于,那史莱姆被打得千疮百孔,不再动弹,即使愈合程度相当之快,还是赶不上宇文公主的狂轰滥炸伤害速度,彻底死翘翘了。 刘义短暂松了一口气,这种东西虽然难缠,但是要彻底打废它,只要用尽全力,还是花不了多少工夫的,按照这样的进度,应该不会拖延多少行程速度。 来不及高兴多久,脚边的沼泽地里一只史莱姆“呼”的一下钻出,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刘义吞噬而去,他这才回过神来,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只两只啊,而是一大群,没时间多想了,吸收了那么多的天地灵气,拿人家的,终究是要还的,现在是时候还回去了。 在一刹那间劈出五刀,刀刀致命(但对这些怪物来说显然致不了命),刘义尽量避免着被飞射出来的液体溅到,这些软泥怪依靠数量众多,只要注意着不被群殴就行,但这些液体可就不好对付了,不过幸好它对金属制品没有效果,而且还有真元附着,看起来砍刀倒是没什么大碍。 这五刀像是旋风一般,完全发挥出了真实实力,对此刘义很是满意,不过那史莱姆依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愈合,现在可不是该停下来的时候,他又一连挥出十几刀,才将那怪物大卸八块,瘫在沼泽地里不断抽搐,但是似乎还有一线生机,那生命力之顽强,真的很叫人咋舌。 后面白光一道接着一道,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离得稍远一些的史莱姆被宇文公主暂时性控制住了,没有机会冲上来干扰刘义双方的单打独斗,能够把信任交给背后的同伴,这是一件事的自豪的事情,说明两人配合得完好。 能够不处于危险之中也是意料内的事情,因为这几片地域是平行并立的,并没有什么难易之分,所以总体来说困难程度没有特别大的变化,而两人的实力、经验则是以不可见的速度在悄悄增长,所以只会越来越得心应手,越来越好对付,而不是阴沟里翻船。 又是几刀,不给沼泽地里的史莱姆咸鱼翻身的机会,刘义好不容易将之拿下,再看前面,已经有另外三只被打得千疮百孔,彻底消失了生机,想不到宇文公主的战斗力居然如此之强悍,他实在是有些惊讶,但转而一想,这也是正好力量相生相克的结果,对付这些,宇文公主的伤害倍增,所以这些恶心的家伙死相也和自己的不一样,那可真叫是满目疮痍啊,基本上可以说是被不断销蚀致死的。 还有二十几只,现在可不是多想的时候,宇文公主实力强悍对自己来说是好事,也没必要一直那么想不通,天色不早了,先干掉这二十几只,才好安安心心在这片地带过夜啊。 零零散散,还有那么五六只保持着喷射致命毒液的功能,这让有些小瞧对手,以为它们的手段用尽的刘义倒有些手忙脚乱,但好歹这么久的武技也不是白练的,难堪了片刻之后他开始控制住了局面,和宇文公主一前一后,一个远攻,一个近战,来一个大歼灭。 一直打到夕阳西沉,两人才将最后一只给干掉,想不到这些看起来憨憨的慢性子生物居然也那么难缠,刘义可是大汗淋漓,刀都有些拿不稳了,但还是坚持探出神识,确定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安全之后才瘫软在地,好好闭目养神。 宇文公主倒是口不喘心不跳,淡定地在旁边席地而坐,看起来丝毫没有费什么力气,但这也是刘义在前面顶着的结果,功劳也不全是她的,要是没有刘义,估计她现在的脸色也不会怎么好看,这才叫团队协作嘛。 “我就说嘛,这儿的造物主才不会留下一个毫无危险的世界,”刘义嘟哝,“看来我的猜测向来很准,只是可惜了这一帆风顺的梦想被打破了啊!” “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宇文公主静静地道,和煦的目光撒在睁开双眼的刘义身上。 第282章 阵法 “什么?”刘义反问,这么累,他的脑子迟钝了许多,所以暂时还没转过来对方为何会有此问。 “那些恶心的东西究竟是何物?”宇文公主美眸直逼人的心扉,似乎想要看清别人的脑子里究竟隐藏着什么记忆。 “呃……”大美女还想着这茬,刘义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好道:“我的家乡有这种东西,我……见识过……它的厉害之处……” “真的?”宇文公主的嘴角荡漾起一抹玩味似的笑意,不知道相信还是不相信,心里头又在想着什么,令刘义汗毛直立,直打鼓。 反正刘义最好的推辞便是那个他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家乡”,横是家乡,竖也是家乡,那个“家乡”也倒霉,老是躺着也中枪,但没办法,刘义只能介绍自己来自海外,一个世外桃源,他也期望遇见世外桃源,只是可惜从来没有见到过。 “你的家乡,真是一个奇特的地方,”宇文公主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留下一个凄美的背影,“只是不知我的家乡安好。” 刘义默然。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前途不见长安道,上下满天红。日月引导星辰,铁剑遥指西穹,晚风吹袭,一身凄凉,纵千史不朽,万古不灭,怎堪故土无回望? …… 第二日,故路重游,回到原先的那一片地方,准备赶上进度,昨天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最终还走了倒退之路,实在又有些难以置信外加不甘心。 不过,事情出乎了两人的预料,居然有“人”前来迎接,从沼泽地里几只软泥怪探出了头,一如昨日的噩梦般场景。 “应该是它们的动作太慢,昨天追击我们的时候跟丢了吧。”刘义分析,反正看着也是这样的,以它们的速度昨天能够跟过来二十几只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不置可否,知道刘义靠不住,宇文颖莲没作什么同意的表态,但也没表示不同意。 和之前一样,那些史莱姆开始向着两人喷射毒液,轮番攻击,那是两人最最怕的地方,虽然这些家伙动作缓慢,但喷射出来的毒液可不会放慢速度,变成慢镜头。 四五分钟的时间,那些家伙又开始近战,不过,除了先前出现的那几只,后面陆陆续续有史莱姆冒出头来,不断涌过来加入,和昨天比起来,数量似乎丝毫未少。 “不合理啊,昨天是四十多只,但是被我们干掉了二十几只,那就应该只剩下一半了呀,可是现在看来居然没少!”刘义对自己之前的分析开始怀疑了,但又有些不甘心,“难不成本来就不止那么多,只是昨天在……冬眠,没冒出来,我们不知道?” “别废话了,都已经到你面前了,还有闲心情去胡思乱想?”宇文公主瞪了他一眼,手中白光不断激射,早就已经对上几个大块头。 心中愤懑,但也无可奈何,刘义真想成为后方墓葬中的那个大人物一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直接将这万年血沼夷为平地,使之再也不能害人,但是眼下可惜,只能乒乒乓乓硬碰硬,用刚刚可以发出体外的真元与之厮杀。 那些史莱姆攻势凶猛,这么多一起扑过来,即使实力一般,也让人撑不住,刘义有好几次要后退的冲动,但他一定要弄明白为什么昨日消灭了那么多,今天似乎完全没有减少,难道…… 在坚守阵地中,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令人冷汗直冒。 难不成……这片地带中软泥怪的数量是永恒的,消灭多少即会产生多少?这可真是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方。 宇文公主生性聪慧,睿智而心细,说不定刚才就已经猜到,怪不得对自己的分析与猜想不置可否,而且本来她就对这里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秘密,难不成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公主,怎么办?”刘义快速传音,他怕传慢了浪费时间自己被这些怪物给干掉。 “不知道。”刘义得到的无疑是一个很不满意的答案,但是宇文公主回答问题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与淡定,倒是很不符合常理,事情顿时变得疑云重重,刘义脑中闪过十万个为什么,到头来却发觉自己依旧一无所知,很是郁闷。 “那要不要撤退,或者是……一路杀过去?”刘义很是纠结,二人小队的主导地位回归,却带不给他任何大权在握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沉重的责任。 “你自己看着办。”依旧是很平静的回答,宇文公主虽然处在很不好的包围之中,却毫不紧张,这令刘义很是腹诽,心想发现了什么快说啊,不要卖关子了。 “那就一路杀过去吧!”刘义恨恨的,心想宇文大美女平日里倒是目送春风,秋波荡漾,迷倒万千无知少男,关键时刻居然也这么叫人无言。 看了他一眼,宇文颖莲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但最终依旧是沉默以对,似乎反而有点不明白似的,对刘义抱有疑问的态度,要不是专注于对付眼前的史莱姆,估计刘义会被看得心里直发毛。 汹涌的史莱姆大军来势汹汹,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抱着破釜沉舟之心一路杀向前的刘义最终还是被挡了回来,而且一退再退,虽然不至于兵败如山倒,那也好歹是溃不成军,气喘连连,不过幸好撑得住,依旧可以挡在宇文公主的前面,让她可以安心远攻。 慢慢后退,这是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得已之下,刘义只能像昨天一样,开始撤走,回到安全地带再来一个歼灭战。 半天时间过去,一点进度都没有,还是回到了原地,昨晚睡觉之处,此时刘义全身都湿透了,宇文公主也不像昨日那么淡定,稍微有些劳累的样子,两人在地上修整,许久没有说话。 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恢复了体力和真元,不用多猜,刘义的第一句话肯定是质问:“你知道些什么,是不是?” “你知道的可不是比我更多?”宇文公主秀眉微蹙,这是反问,也是质问,这句话噎得刘义许久无言。 “我真的不知道多少,我就知道这些东西在我的家乡出现过!”刘义是在狡辩,但却是很真实的委屈:他确确实实不知道更多了。 “我说的不是这东西,”宇文公主似乎在怀疑刘义是不是在装傻,观察了一下,发觉不像,不禁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刘义不明觉厉。 “好吧,”宇文公主竟露出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只好提醒道,“难道你没觉得之前那一片区域不太对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说,会有什么东西可以如此迅速地不断产生?” 刘义沉默,他在思考宇文公主话语中的含义,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什么东西是自己知道的比她多的,而且能够源源不断产生的?这个女的也真是,不明说,但为了面子,也只好耗尽心思自己去想了,不然岂不是显得很无能? 这样空白着想肯定想不出来,刘义探出神识,面向那边的区域,没有了两人的打扰,那些史莱姆杳无踪迹,不只是在沉睡着还是潜伏、藏匿着。 不断琢磨,摸索,刘义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一时之间却说不出来,感觉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无形、无影,却和万物息息相关,但有了它你却不一定知道实情,现在的刘义,即是如此,总觉得不正常,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原因。 收回神识,刘义托着下巴,慢慢思考,许久之后,灵光一闪,问道:“你是想说,这会不会是一种阵法?” 点点头,算是认同,对于这一方面,宇文公主倒真是不太了解,怪不得她刚才战斗的时候不说,她没有把握嘛!要是猜错了,就会有危险,所以直到两人安全之后,她才提起,免得对刘义的决策造成干扰,到时候阴沟里翻船。 “这是幻阵还是杀阵?”刘义在推敲,既然是阵法,那就一定可以破解,但是这东西玄而又玄,自己一个入门不久的新手即使得到了那阵法高手的传承,还是不怎么够看,要知道万年血沼阵法必定是大手笔,凭借自己的实力要想破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唯有将伤害化解到无限小,尽最大努力。 幻亦真,真亦幻,阵法集齐了天地之玄妙,乾坤之大造化,有的时候既是杀阵,又是幻阵,杀幻结合,推演万物苍生之运行轨迹,无中生有,寥而化密,要想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义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大声道:“既然是阵法,那我就会一会这位前辈高人。” “你找到了破解的办法?”宇文公主有些惊讶,才仅仅过去了那么一会儿的工夫,他便搞定了?这可和之前的毫无察觉判若两人啊! 第283章 混沌 “这可不是,留下阵法的可是大人物,这个阵法,绝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可是局中局,一环扣一环,说不定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大阵,大阵中又有无数个小阵,纷繁复杂,多层重叠,多个平行世界相互贯通,就像时间与空间同时存在的手法一样,说到这里,还真有可能时空都是错乱的,也不能说是错乱,确切来讲便是各个小世界的时间不一样,各有各的自然法则,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这一些,还是可以推演出来的。”刘义说的含糊不清,模棱两可,到最后可以说是回答得偏离了轨道,但却无法说这是错的,也许,时间本来就没有绝对对错之分吧。 宇文颖莲面带笑意,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道:“直接说你没把握吧。” “宇文姑娘所言,一针见血。”刘义嘿嘿笑了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输给一个太古绝代强者,既不冤枉也不尴尬,相反,能够尝试减轻他的阵法威力,是一种荣幸。 刘义真的一丝一毫的把握都没有,这是实话,他心里没有底,但路是人走出来的,不走怎么会有路呢?大神是给人超越的,不然怎么会有超神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打败逆天级强者的小人物不是好小人物,他就要试试。 阵法一般都有弱点,即是虚位,这无法避免,不论你多强,对阵法的造诣有多高,这些缺陷,就像人的影子一样,挥之不去,从你决定布下阵法之时,就已经注定了它的存在,刘义现在要做的,便是找到这些缺陷,尽量行动安全,要是条件可以的话,那就留一些手段,和之前所说的一样,尽可能让阵法威力变小。 站在较高处,刘义尽量望得更远,他在看地势,宇文公主也不出声打扰,她知道接下来刘义将做的事情会关系到两人往后的命运。 本来不细看倒不发觉,现今结合玄学,竟发现这地形并非平直,在目力极限之处缓缓上抬,呈覆水斜倾之势,沼泽地中血红色的水仿佛随时都会汹涌着往下倒灌,却像是被什么力量给定住了一般,并没有遵循水往低处流的自然规律,这真是一个古怪的场景,要是普通人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刘义思索,他暂时脑子里一团浆糊,还真想不出来那个古代强者干了些什么。 一般来说,东方都讲求对称中和,和中庸之道有着千丝万缕的潜在联系,从待人处事来讲,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所以一般来说,许多建筑物、图画也无时无刻不讲求对称,阵法也逃离不了这种范畴,要是如此的话,这个“中”必定存在于某一极致之处,而阵,则沿着这个“中”而展开,刘义推测,这片地势在悄悄拔高、倾斜,将会到达一个至高点,而后再次缓缓向下,这个至高点,即是阵眼,阵法中心,这个中心必须要通过某一些虚位来吸纳天地灵气来维持自己的运转,这些便是破绽,应该会从最外面一直延伸至最中间,只要顺着它,便可以相对安全地通过。 说起来道理规律不过如此,但要做起来难度相当之大,而且一旦断开思绪,就连这片血沼倾斜这一方面都不会注意到,不知道那个强者是怎样做到的,竟将之隐藏得如此隐秘,必须要依照某一个视角,再加上敏锐的感知和丰富的阵法知识才能够发现这一事实。 从高处下来,刘义决定先试上一试,毕竟危险系数不是太大,失败的话顶多面对无穷无尽的史莱姆大军一路杀回来,杀出一条生路,分析好之后再次尝试,直到成功为止,这个急不得,可以多试几次,事情都到了这份子上,再忙着赶路也是不太可能的了,面对现实小心谨慎多思考吧。 “公主,我想一步一步试验,我看你还是留在原地吧,要是测试的那一条路线相对安全,我会回来带你走的。”以防万一,要留得有生力量,刘义觉得宇文颖莲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为好。 “一起走,”话语云淡风轻,但实则重若千钧,宇文公主玉容上满是阳光般温暖的笑意,催人宁静,“我相信你。” 刘义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一些拒绝或者做思想工作的话,但是最终还是没蹦出来,换位了另外一个字:“好。” 静下来想了好久,准备了片刻,刘义带着宇文公主开始出发,但现在有了同行之人,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头难受,对于一些自己的理解和分析,他也忍不住要说出来:“这个阵法是大手笔,可以说运用了半边天的自然之力,基本上和世界混为了一体,不可撼动,越是这样的阵法,和一般人想象中的越不同,它不会是杀气腾腾必须置人于死地,这样子就暴露了,所以看起来它就是一个古怪的世界一般,其中孕育了无穷无尽恶心的软泥怪,这些怪物,说是幻象,也不尽然,也可以说是一种能量体,几乎接近现实的能量体,那些能量体就来源于外面的天地灵气,源源不断,循环往复,不断再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阵法要想吸收那些力量,就得有一些通道,这些通道自然是幻化出的怪物们所不能接近的地方,不然破坏掉了阵法就废了,所以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但要想进入这些地方,恐怕也会有无尽杀机,故而重要的是进入的过程,进去之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可以安安全全的通过这些地带,我需要公主您的感知能力协助,找到那些地方。” “我会尽力而为的。”宇文颖莲美眸中没有信心,但却能够给人以信心,这个昔日不论世事的公主,此时才能够体验到责任感所带来的甜蜜,这种责任感和殷秋雪的不同,殷秋雪是一种必须做到的责任感,天下,他们殷家的,只能是他们的,只许是他们的,那是一种处心积虑的责任,而宇文颖莲,则是尽我所能,不管做不做得到,都是一种幸福,有人依靠她,需要她的一种幸福。 在原地摆出一个小型阵法,那是具有辅助作用的阵法,用于破解一些大局,暂时效果不大,因为刘义从前对它没怎么钻研,但是现如今是骡子是马也只好拉出来遛遛了,强上吧,看来以后要多关照那些看起来无用的东西。 五色光芒闪烁,象征金木水火土,世间万物都可以归类为这五样东西,要想有所得,那就得从源头抓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小型阵法不断演变,无限延伸,捕捉周围的气息,宇文公主看不透,只能在一旁紧紧盯着以化解自己的好奇,但是她发现,刘义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不可能……”刘义自语了一句,愁眉紧锁,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居然除了这五种结果之外,还会有第六种?! 眼前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情景:小型阵法显示的是一片混沌! 天地自混沌中来,而后有了五种属性,那这么说来,这种阵法的力量,先于天地? 谁都知道,这是无解,问曰:混沌为何物?答曰:混沌即是混沌。实在是让人笑都笑不出的笑话。 混沌这东西,对于东方来讲,是上古时期神话中四凶之一的怪物,但摆在这个世界,却不能用这个来道明,至于西方神话,混乱芜杂,各有各的解释,但对于现今这种情况,最好的解释便是:天地未形,笼罩一切,充塞寰宇者,实为一相,今名之曰混沌。其相未化,无形聚集;为自然之种,杂沓不谐,然燥居于一所。 所以说,这东西很多人都说不清楚,包括一些绝代强者,刘义所明白的混沌,究竟是对是错,谁也不知道,所以现今小型阵法中展现出来的东西,竟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回头看了看宇文公主,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咬了咬牙,只好露出笑颜:“你放心,很简单的。” “希望是。”宇文公主的神情很是古怪,说不清楚究竟是不相信还是安慰。 刘义假装还在催发小型阵法,实际上是在思考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说,阵法即是世界,世界即是阵法,世界从混沌中衍生出来,所以阵法的属性即是混沌?既然未明,那么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有另寻他法,分析一下阵法的结构特征,来寻找出路。 要在这里寻找破绽谈何容易,一下子就做到了自己早就是阵法大家了,怎么可能还会被人追杀至如此? 撇下那个小型阵法,刘义再次回到那个高地,开始张望,极力看清其中的玄机。 第284章 假象 “你在干嘛?”见刘义上去又下来,下来又上去,摆了个阵法捣鼓了好一会儿就用了片刻现在却又扔在那边,宇文公主真的搞不明白他在干什么,要是来到过刘义原来的那个世界,她肯定会说:“刘义,你搞毛啊?” “观风势。”刘义哪有时间和她细细解释,只能敷衍了事。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两人一点进度都没有,半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刘义依旧不急不缓,宇文公主倒是不怎么着急,但还是得提醒一下,这是关心刘义的程度居多。 “好了,出发吧,先试试看再说。”刘义终于摆弄完毕,决定试一试自己所观测到的是否正确,史莱姆他倒是不怎么害怕,他所忌惮的,便是那些吸收天地灵气的安全地带所布置的屏障,那绝对是逆天级的,要是不小心撞上去,尸骨无存倒是小事,只怕形神俱灭。 认准了一条路,那里“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是刘义所观测范围内比较有可能的,但是距离这儿还有一点路程,估计有五六里路,得穿越史莱姆聚集的地带。要是成功,那也无所谓了,史莱姆的速度绝对是比不上两人的,冲进去即可,失败的话,那就有些麻烦,还得一路杀回来,选择另外一些地方。 果不其然,走了一里地后到达了史莱姆的地盘,稍有骚动,即使两人隐藏了气息,还是摆脱不了触动敏感的大阵。几只软泥怪开始冒出头来,先是张望,而后缓慢逼近,准备喷吐毒液。 “不要恋战,稍微攻击几个妨碍较大的,跟着我冲过去。”刘义马上策划了战略,情况紧急,多说也无益,反正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还是之前的配合,宇文公主主攻,刘义挡在前面替她扛伤害,倒有点打游戏一样,但一个输了可以重来,一个死了就没机会了,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一路杀过去,经过了这么久,之前杀掉的史莱姆,数量上又充足了起来,丝毫未减,这是幻阵,也是杀阵,攻击性是真实存在的,别以为这些不是真实的史莱姆就要不了小命。 好在这阵法也够科学,估计是范围太大来不及补上吧,这些史莱姆恢复的速度不是特别快,差不多死了七八个才能够恢复一个,但对于肉体凡胎的低阶修炼者来说,和它们拼还是拼不过,耗不起的,刘义略微有些吃力,尽量快速向前。 一刀劈开一只挡路的史莱姆,身侧一道红色的血箭射来,那是剧毒,要是碰上体外的防毒阵法得出现一个大洞,情况紧急之下,他只能横刀去挡。 白光急射,堪堪在刘义面前一丝一毫处和红色液体对上,红色液体化为血雾,“噗”地一声炸开,撞击在刘义的护体阵法之上,开始腐蚀,幸好威力不大,刘义输入一些真元化解了危机,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是冷汗。 前路充满了未知,但你既然选择了前进,并且已经行进,那就没有退路了。 继续一路杀向前,不过也没有作过多纠缠,能避则避,目前距离刘义推测的地方还有一里地,虽然步步维艰,要是赌对了,那可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越往前,阻击力量越来越大,遥望四周,密密麻麻,足有七八十个,当然这是匆匆一瞥外加视力范围之内,估计翻两倍都不止,要不是发现这是一个阵法,两个人傻呵呵的不知道何时何地才能够冲过去。 “我去,大人物们能耐果然够大啊,不肯安安稳稳叫人经过去,但也不肯轻易杀人,偏偏要设置一些困难,不知道能不能选择难度啊,我可是新手啊!”刘义对那种传说级别不知道死了几万几亿年的强者“佩服得五体投地”。 “别废话了,是不是已经到了你口中的地方?”宇文公主打退几只靠上来的史莱姆,流露出迫切的心情,毕竟潜能远远没有开发,遇见真正的考验问题就来了,她也有些吃力。 “照理来说应该到了,难不成还得往前那么一点点?”刘义喘了一口气道,“但是不对劲啊,要真是这儿的话应该有强力的屏障,需要破解才行,怎么可能一帆风顺谁都可以进来?” “不会是你搞错了吧?”宇文公主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抱有一些期望,跟着刘义又往前进了好远,背后,史莱姆大军畅通无阻,虽然缓慢,但那气势真的摄人心魄。 “估计是吧,”看看那些肆无忌惮的史莱姆悠哉悠哉地进了来,刘义对宇文公主的推测表示肯定,但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情不自禁加了“估计”两个字,最后加了令人想揍他的四个字,“咱们撤吧……” 宇文颖莲:“……” 前有阻兵,后有追兵,留在原地只能等死,这个错误的“虚位”保不了两人,一路杀向前敌手只会越来越多,刘义只能打道回府,只是可怜宇文颖莲稀里糊涂被他耍了一下,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要跟着回家了。 费尽千幸万苦杀过来,现在又回去,实力下跌了许多,当然心理因素也有,毕竟失败了嘛,难免失落,但要想活命,在乎这些干嘛?失败了可以再来,游戏规则就这么定了,只要还有命在,可以继续陪大人物们多玩几把。 回到原地,又和追过来的几只耐力惊人的史莱姆大战了无数回合,杀个你死我活,好歹可以坐下休息了,刘义累得像狗一样,也无心在乎宇文颖莲忍不住对他翻了几个白眼。 “公主,待会儿……要不你别跟着了……等我探知好敌情,找到……安全的路后再回来找你……”刘义喘着粗气道,带着别人这么没有把握地到处乱跑,他实在是良心上过不去,而且总感觉不敢面对宇文公主的眸子,太没面子了! “一起走吧,我怕你出去以后就回不来了。”宇文公主依旧是拒绝,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得与失,跟着就跟着吧,不跟着她就怕再也没有机会出去了。 “只要你不反感就行,”刘义其实内心很矛盾,希望别人跟着,这样一来相对来说安全,又不希望人跟着,老是失败不好,“要知道我这个人……关键时刻靠不住。” “看得出来。”宇文颖莲轻笑。 “唉——”叹了一口气,刘义仰天躺下,看看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耀眼的太阳,身心慢慢恢复,这几天一直注视着那血红色的场景,倒忘记了这里的天空还是很美的。 一顿饭的工夫之后,刘义站起身来,立于之前的那个高地,他有些不明白,难道是布阵者留下的后手,故意扰乱他的判断能力?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或许,不一定非要处在此地寻找答案,要不断变换方位,说不定在别处可以做到。 观察了许久,刘义又发现一处地方有些异常,先不管会不会被人耍了,过去看看再说,没有失败,哪来成功?反正必须往前走,找出出路,又没有第二种选择。 带着宇文公主一路杀向前,尽管心中早就有了预料,但刘义还是很不甘心:又被人耍了。 这一次,刘义根据决定,转移到了另一处安全的地方,他要不断变换地方来观测阵象,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几棵树上多死几次。 阵法这一方面,水太深,刘义一个略懂皮毛的新手,面对阵法大师,可以移山填海的那些人物,确实要被耍得团团转,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是一种对他的考验,似乎暗中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磨砺着他,严肃,不讲人情,但又怒其不争。 冲锋了四五次,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两人依旧毫无头绪,一次又一次撞进设置的圈套里,伴随着劳累,天就这么不紧不缓黑了下来,冲回安全地带,还能怎么着呢?睡觉吧! 该抱怨的也抱怨完了,看来那个前辈高人铁了心不让人好好离去,只能明天继续,没什么多说的。 整整过去了两天,一无所获,刘义将肉干啃了好多,他心痛啊,这可是浪费了两天的口粮,要是一路顺风的话,这两天可以走很远的路了。 宇文颖莲无言地坐在旁边,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气质,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两天时时刻刻都在碰壁,女神也会萎靡不振,对未来失去希望,主要是对阵法的知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大成的,这需要日积月累,刘义还太嫩,所以破解不了难关,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够,他需要吃饭,不吃饭就会死,无法留在这里几年一直钻研怎样出去,所以现今不知道未来如何,难免会教人绝望。 “放心,虽然这里大多都是假象,但真正的出路就藏在这些假象中间,只要尝试的次数过多,再加上一定运气,还是可以出去的。”刘义安慰,现在他的乐观心理又开始发挥作用,反正没想着一定要活着出去,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只求问心无愧。 第285章 红色闪电 “我倒是没事……”宇文公主欲言又止。 “知道,”刘义呵呵一笑,“我也暂时没事。” 这茫茫血沼无边无际,要找到刻意隐藏的那些吸纳天地灵气的通道,谈何容易,无异于大海捞针,有的时候静下来刘义也会想是不是自己想法、方法不对。人啊,真的很难正确评论,有些事情,说好听点叫坚持不懈,说难听点叫顽固不化,还有些事情,说难听点叫半途而废,说好听点叫剑走偏锋,一条道走不通,另辟一片光明,孰是孰非,没有正确答案,古代名人们在后世评论家口中这个行,那个不行,侃侃而谈,满嘴自己见解,殊不知自己也是当局者迷,给后人留以笑柄,所以处在当局者的位置,刘义纠结啊纠结,恨不得能够置身事外,做一回旁观者清。 没有对别人说,其实这两天刘义已经一个人想了很多,推测了无数方案,也遐想联翩,不断想象着出现奇迹或者突生致命危险,但是最终,他还是保持沉默,继续做着之前的第一种“出去方法”。 第四天,又是一次无功而返,这回刘义身上出现了不少的伤痕,有些甚至十分严重,要不是用真元稳固心神,护住筋脉自然流淌,说不定真的会失血而亡。 这一次,除了史莱姆,遇见了更可怕的东西:阵内杀机。 要不是刘义对阵法略懂皮毛,感觉到了危险,马上就逃,说不定这回真的要去阎王那边报道了,看来这里真的不仅仅是气吞万里如虎的史莱姆大军,某些特殊的地方确有致命之厉害,但他忽然又有些感觉失去了什么,难道这些就是安全地带外围的屏障? 刚才,刘义又相中了一个地方,稍作休整,两人出发,和之前一样,遇到了恐怖的、不怕死的、死缠烂打的史莱姆阻击大军,突破重重防线后,气喘吁吁的两人终于到达了那片地方,但就在这时,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产生,来不及多解释什么,刘义拉着宇文公主急忙倒退,但总的来说速度慢了一些,杀机来得太过突然,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空中凭空出现道道红色闪电,一如沼泽地的血红色,诡异、邪恶,而又威力绝伦,那闪电似乎被设定好了一般,强度根据闯入者的实力而决定,宇文公主要对抗的明显比刘义要强悍得多,但即使这样,并不代表每个人都可以历练一般打退相应强度的闪电,撤退显然比耗在那里要明智得多。 不过,后面的史莱姆显然不买账,纷纷逼近,前仆后继,不管前锋被红色闪电劈得支离破碎,魂飞魄散,依旧一往无前,誓要将两人留下,或者说,它们本来就不是生命体,没有疼痛的概念,只是一种能量,所以死伤又何惧? 后退的时候又遇见追兵死命阻击,还要提放身后的红色闪电,这一回居然能够活着回来,实在是奇迹。 “你怎么样?”看着刘义身上皮肉外翻,宇文颖莲一阵头晕目眩,腿都酥了,但又忍不住要关心地看几眼。 “还阔以。”刘义很是淡定,这么重的伤虽然一般情况下不会遇到,但自己也经历过多次,这一回,总不是最最严重的,比起那次使用秘法强行提升修为要好太多,那次是五脏六腑外加精神崩溃,真正的生不如死。 要不是自己身上的血色罗衣撕都撕不坏,宇文公主还真想给刘义包扎,但是眼见刘义自己都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本来就衣不蔽体,也不忍心去剥对方衣服来救急,现在刘义真元护体,已经止住了飙血,不会失血过多而亡。 “要是真的被利器划破倒也算了,这闪电还可真猛,和真实的闪电倒是性质一样。”看着自己身上有些伤口焦黑一片,刘义真的叫苦不迭。 宇文颖莲表示同意,看看自己毫发未损,只是出了些汗,对刘义目前的境地更是深表同情。 伤也受了,也活着回来了,刘义觉得这一回倒是没有白去,那边有些异常,他在猜测是不是自己口中的“安全通道”,照理来说,即使不是吸纳天地灵气的阵法通道,这些大阵也会有几线杀机,所以,真的很难说。 今天伤得很重,没有这个实力和精力出发了,此地可以远远看见刚才大战的地方,他要好好观察,看看那边有些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在这个别人建立的世界之中,他们仿佛被人玩弄于股掌一般,所以找不到前路很是正常,无尽的未知在等待着他,他疑心,却无法去解决。 体内真元不断运转,伤口处火辣辣的,在真元的作用下,缓慢愈合,当然不可能达到史莱姆那般即使半死不活,不久之后又可以活蹦乱跳的地步,估计痊愈还得四五天,如此深的伤口,放在前世里,只需要四五天,可以说是奇迹了,想到这里,刘义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要是能够回去,岂不是叫人惊讶? 前方,光与影在空间里不断交错,相互掩映,刘义眯起眼睛,看不透,却饶有兴致地去推敲:这是怎样的玄法,又有着怎样移山填海的功效,这究竟是是虚幻视觉的盛宴,还是真实物质的瑰美? 这一天,刘义静静地坐在原地,不住沉思…… …… 第二日,难得的,没有经过宇文公主的叫喊,刘义自行老早“起床”了,他有些怀疑,是自己起得早了吗?确实有点,但也不尽然,因为宇文公主道:“你受伤这么重,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我到前面看一下,遇见什么奇怪的现象马上回来告诉你。” 刘义笑:“怎么可能,吃白食可是会遭雷劈的,而且你对阵法一窍不通,面对这种逆天级的奇幻大阵,根本就没有什么招架之力,而且我已经得到了一丝讯息,急着过去验证一下呢。” “你过去了才会被雷劈。”宇文公主也笑,她是指红色闪电。 对视一眼,相互会意,两个人的生死早已绑在一块,丢下谁都不妥,那就一道过去吧,刘义有把握停留在阵法攻击范围之外,坚持上片刻,可以多观察观察,要真是安全通道外面的屏障,那他要想方设法破解,使之停止运行一段时间,只要秒秒钟即可,让两人进去。 除了前面的四天寻找,加上之前,和史莱姆大战已经有好些时日了,说实话,日日如此,有些恶心,当然不是史莱姆的恶心,而是做一件事情做得很久之后的恶心,再好吃的菜肴,让你一日三餐吃上几年,估计会吐,更何况天天战斗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有些人闲着难受,追求生不如死,但大多数人都希望和平。 第n次了,虽说现在对付史莱姆依旧束手束脚,捉襟见肘,但好歹摸出了一些小门道,隐隐之中有那么丝毫的“轻松”,虽然只是一丝一毫,但也不至于会被它们淹没,经过又一番大战,两人在红色闪电攻击范围之外顿住,宇文公主掩护,刘义稍加辅助,他要观察片刻这里有些什么玄机,更重要的是是不是需要寻找的地方。 从视觉上看,这里和别处一模一样,这也是刘义两人昨日不小心闯过来的原因,因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要非刘义对阵法知道了一些,还真可能深入进去,被无处不在,威力巨大的红色闪电给劈死。但是老人所说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在这里可不适用,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就更靠不住了,相反,有时候感觉往往是对的,刘义要做的,便是依靠那一丝丝的感觉,外加经验和阵法知识,钻研出这里的门道。 “好了没有啊?”两三分钟之后,宇文公主便开始催促,她可坚持不了多久,面对汹涌过来,源源不断的史莱姆大军,她的手都有些颤抖,这可比琴棋书画难多了。 “早着呢!”刘义随口一句,才这么久,怎么可能嘛!但是他又忍不住打一注强心剂,“放心,很快的,稍等片刻,你实在不行的话咱们撤吧,待会儿再杀过来看,积少成多嘛。” “那你还是现在多看一会儿吧。”一想到还有下次,尽管这是现实,宇文公主还是不忍心接受。 本来昨天有很多的猜想,但是一到面前,后面的史莱姆这么一吵,心就乱了,就连昨天的思绪都断了,刘义越是着急,越是抓不住重点,一团浆糊,越看面前越觉得是空气,而不是杀机重重,即将出现可怕的红色闪电。 又过去了一顿饭的工夫,宇文公主真的有些坚持不住了,再次发问:“好没好?” “好了,先撤吧,回去再想。”刘义皱着眉头,心情沉重,但现在也不是多想的时刻,不寻常之处可以说是发现了那么一丁点,再留下去会被软泥怪们给生吞活剥。 这是暂时解放的声音,却不令人感到高兴。 第286章 破入 回到原处,刘义开始对刚才的那些发现作深入思考。那里有几处裸露地表地带和一些沼泽池有些不同寻常,似乎是在契合某一种阵法,估计就是引出红色闪电的那个,这么说来,这不是一种整体的大世界阵法,在这其中还有一些小阵,刚才那边即是其一,不过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大世界阵法的虚位,要是是,之前包括以后所做的事情会很值得,若不是,仅仅是那位前辈高人布下的杀手,那就很吃亏。 沉吟片刻,刘义决定试上一试,先破解了它再说,留在这里更是浪费时间,即使被耍了,那拿样东西练练手也是好的,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去破解。 破阵讲求逆其道而行之,既然他是创造出一些有利条件来运行阵法,那就破坏掉那些条件,让它不能够正常运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首先发现那些东西便是难点,布阵者会设置一些障眼法,你看起来是,却无关紧要,破坏掉了阵法照常运行,即使发现了正确的地方,还得冲开危险冲进去才能够破坏掉,因为人家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不建立“防御系统”? 刘义在分析那边觉得异常的有哪几处是构成杀阵的一部分,他很纠结,面对一个不知达到什么境界的古代强者,心理压力很大。 这时候,无缘无故的,他开始想起自己得到阵法传承时候的那个骷髅骨,他不明白,这么一个强者,明显可以动用阵法反抗,甚至可以杀出重围,为何最终的结局竟是将自己困封而死?或许,是一种未明的尊严,他觉得自己堕落了,而后来醒悟? 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入心间,世间强者弱者,前辈后辈之间,其实是一样的,生,或者死,你没有求索,就没有突破与超越,他于你之前处到某一境界,你于他之后处到这一境界,实在不应该有害怕、没有信心的概念,也许,传承的过程之中会出现遗失,这也是后人没有底气之处,但后人可以创新啊,同是有尊严的人,只看你求索的,是什么。 脑中七想八想时的景象缓缓消失,剩下的,是眼前的一片血红,现实与虚幻并存,刘义忽然清醒,心里一股热浪在翻滚着,他知道接下来可以做什么了。 之前,大多数都是推测与试探同时进行,这一回,他要来一个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是确定下来的答案,他相信自己有这么一个实力。 那些沼泽池看不出规律,但刘义觉得,问题就出在这上面,他要找出一些规律来,将阵法所必要的几处地方筛选出,一般来说,这些地方应该对称中和,因为否则的话传输的力量就不均,失去平衡的世界会崩溃,毁灭,阵法也是一样,但既然是高人布下的阵法,当然不会一眼就看出哪里对称,哪里有力量传输,或许,它所应用的对称,不是常人眼中的一般。 观地势,可知往后之变数,刘义在一番纠结之后,终于看清了因果,那规律存在于空间之中,空间重叠,幻亦真,真亦幻,看你是处于局外,还是局中。 那边的沼泽池与裸露出来的高地,从肉眼看是处在同一水平,同一空间,实则相位不同,隔绝两世,以一种诡异绝伦的镜像分布。 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微笑,答案已经明确,接下来只要破坏掉那些关键部位即可。 “看起来这一回你难得的很有把握。”宇文颖莲静静地转过身来,淡淡地笑,那种笑容,很是美丽。 点点头,没有多说些什么,失败了那么多次,成功也不是格外令人激动,反而有些必然,一万次失败,总会有一次成功存在。 “出发吧,这一次,我要和大人物来一次真正的交锋,让他知晓后辈青年也有绝地逆袭的实力。”话说得很满,但对于能不能够出去,他却不知底细,两人能够出去的关键即是找对了地方,不然的话,光光化开那攻击阵法,徒劳无功。 往前四五丈,史莱姆们便开始骚动,当然范围局限,只有七八只,若是它们无法重生,刘义倒是很乐意悠哉悠哉步步蚕食,一直消灭到目的地,但它们源源不断,留守原地负隅顽抗只会是浪费时间与精力。 第一只身体尚未向前,毒液已经喷来,刘义运功于身,没有闪避,挥出一刀格挡,那毒液在真元的冲击之下爆碎,“噗”地一声化为血雾,蒸腾着,与此同时刘义已经当先闪到了那只史莱姆面前,一刀砍下。 宇文颖莲配合默契,一连打出五道白光,将之腐蚀得体无完肤,又被刘义乒乒乓乓砍了好几刀,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成为真正的一团烂泥。 在其余六七只反应过来喷出毒液的一瞬间,两人自原地消失,出现在了它们的身后,又是一阵快速移动,来到更远的地方,面对十几只软泥怪,当先发动攻击。 又是闪电战法,没有同时对抗十几只史莱姆的意思,将挡在最前面,避无可避的两三只快速干掉,顶风而上,穿越这一群,借助这些怪物速度上的劣势,甩到后头老远老远。 如此战法,在一盏茶的工夫之内左冲右突,来到了杀阵面前,依旧是宇文公主掩护,刘义略微辅助,开始破坏阵法,他对这一阵法已经基本了解,这些印记无法彻底磨灭,只会消失一时半会儿,马上就自己再次形成,长此以往,永不衰竭,用的正是外界的天地灵气。 “速度快点。”宇文颖莲再次感到了压迫,要不是潜能正在以不可见的速度在缓慢开发,刚刚学会修炼时的她可不行。 “这次不会和之前一样了,”这不是虚假的安慰,而是真实的安慰,刘义决定和宇文公主变换角色,“我挡在后边,你根据我的指示,破坏阵法的关键地,距离太远,只能你来。” 想法是美好的,但真正实施起来困难重重,宇文公主打出的白光多数都被红色闪电给挡住了。 “你的速度不够快,这闪电的速度我看过了,只要你打出的白光能够在被红色闪电截住之前穿透过去,就可以破开这些阵法。”刘义实力比之宇文公主远远不及,他支撑不了多久,所以说话都有些焦急。 “你说得倒简单,短时间之内我怎么做得到?”宇文公主百忙之中还不忘白他几眼,要是她真的容易做到,怎么会现在还没摆平? 刘义不说话了,他也知道,但红色闪电力道太足,要是抱着硬憾,打碎它之后再冲击阵法关键部位的打算,更没什么希望,所以在他发现闪电速度并不是快得变态的情况下,只能这么推荐战术。 不出刘义所料,被破坏掉的那些部位由一定速度马上恢复,要是不能够赶时间的话,将会前功尽弃,只能等待休息好之后再试一次,但若是没有这份恒心和把握的话,再试一次还会是同样的结果。 那一面,刘义帮不上什么忙,他所能做的,便是奋力挡在史莱姆和宇文颖莲之间,保证后面大美女的正常发挥,不得不说,他很难熬。 “可以了。”许久之后,传来宇文公主略带高兴的声音,红色闪电所组成的屏障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小,稍等片刻就会合上。 “刷——”地一下,没等宇文公主多反应,刘义人已经消失,钻了进去。 “我@#¥%&%#¥@……”宇文公主在心里恨恨地腹诽了几句,但好歹忍住了没说出来,淑女就是要埋在心底。 史莱姆跟进来了两三只,其余的纷纷在闭合的屏障面前被击成了飞灰,还没来得及多观察背后的世界,两人急忙应战。 高高跃起,力劈而下,强大的真元将一只史莱姆打得瘫在地上,同时碎石乱飞,液体四溅,沼泽地都出现了一个小坑,刚才还手忙脚乱的刘义大爆发,实力更胜往昔,这也是成功之后的精神力量附加,实力增长了一倍啊。 两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红烧栗子,将三只史莱姆打得直接崩掉了,这才有时间看看是否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这里就是你所说的地方?”两人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刘义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现在闪电屏障没有被触发,看看周围,倒是和另一面没什么两样,依旧是亘古不变的万年血沼,苍苍茫茫,遍地鲜红,渺远空旷,倒没有那恶心的软泥怪的踪迹。 “先待一会儿,恐有杀机,我看看。”刘义在原地依旧摆弄起小型阵法,他要兵对兵,将对将,对症下药,用阵法来对付阵法,好好会一会这位古代高人。 阵法显示,后面,两人过来的地方有异常,这在意料之中,然而面前却没有什么其他的屏障存在,这就让人心里紧张了,要真是汲取天地灵气的通道,那肯定两面都有屏障,但现今这样的情况的话,只有一种解释:那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阵内杀机。 第287章 血色宫殿 “难道……寻找了两三天,我们依旧一无所获?”刘义有些颓废。 “也好,总不至于和之前一样老是在那些怪物群里晃悠,既然出现了不一般的场景,说不定不一般的生机即将出现。”宇文颖莲秋波流转,没有什么特别丧气的神色,似乎在她的预料之中,至于是不是究竟如此,鬼才知道,毕竟她可是隐瞒了一些她自己的感知。 “我还是太嫩……”刘义叹了一口气,暂时是安全的,但不代表以后依然是安全的,他开始打坐回复真元,待会儿看看这个屏障另一面的世界又有些什么难题会出现。 时间缓缓而过,远处的天边,逐渐逐渐,一座飘飘渺渺的宫殿慢慢浮现,就这么漂浮在空中,似有似无,若隐若现,那是一座诡异的红色宫殿,鲜红欲滴的那种颜色,观其外形,神圣而又充满慑力,但是那种令人欲顶礼膜拜的感觉之中,又平添出一丝不同寻常,一种古怪的恐惧。 “海市蜃楼?”这时候的刘义也无心再多加修炼,早就站起身来,眺望远方,心情莫名。 转身,宇文公主玉容上呈现出的是一种奇怪的神色,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不甚明了。 “你感觉到了什么?”刘义发问,他有些害怕,却又不知道怕从何来,总之就是一种对未知事物的精神压迫,他想逃避些什么,宁愿做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想去探寻些隐秘事件。 “不是我,是它……”宇文颖莲所说的话莫名其妙,眼神迷离,像是又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意境,或许她都不知道究竟。 “它是什么?”刘义的心怦怦直跳,越看远空中虚无飘渺的血色宫殿越觉得诡异,他甚至想要转身逃走,难不成这又和之前黑色大山一样,是一种很古怪的……墓葬? 摇摇头,宇文颖莲又变成了之前那种急死人的样子,硬是不语。 “算了……”刘义打算放弃,知道了又如何?生生死死,很多时候都由不得自己。 远处的宫殿时而消失,时而缓缓出现,像是挑逗一般,它那种血色,和沼泽地里的又不一样,不一样在哪里,很难用语言来表达,像是一种颜色密码一般,细微的差距,但又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而且更多了一种气息。 “刚才怎么没有……”刘义喃喃自语了一句,但最多的是说给自己听,难道这也和黑色大山大人物墓葬一般,需要时机,需要一些隐性条件?但是现在看看太阳的位置与光芒,倒确实有那么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这里的考验即是这座诡异的宫殿?”一个人自言自语实在是没意思,但是他又忍不住,总想发泄一下自己的苦闷和迷茫,外加一种很难说的不甘心。 “不是……”轻轻的声音从宇文公主那边传来,仿佛叹息,又像是没有注意到刘义的存在,“这座宫殿,我们永远触摸不到,那是水中月,镜中花……”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刘义跟了一句,他依旧茫然,却又保持默然,一种不想打破平静,打破奇幻的默然,别人不告诉,那就罢了,于己没有太大的利害,那就让它水中月,镜中花去。 空中的宫殿颜色以一种不易看出真伪的程度在不断变幻着,你眼见着它在转变,但静下来之后,却发觉和之前的颜色一样,这么奇特的玄机,实在看不透,道不明。 “时间还早,何不往前看看?”宇文颖莲温温的笑意将沉思着的刘义拉回现实,像个没事人一样,与之前判若两人,刘义都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错觉。 就这么一回神,天边的血色宫殿竟也真的荡然无存,虚无中来,还归虚无中去,淡淡地淡出人的记忆,不愿意存在于话柄之中。 “呃……好。”刘义尴尬,也不知道该多说些什么,只能同意看看新世界的挑战。 暂时还如同刚刚进入血沼一样,除了红色的水还是红色的水,但两人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地方一定有杀机,只是还未现身而已,这和人一样,和一个人相处得多了,就知道他的习性,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也知道这个地方的规律和自然法则。 观察地势,还是以常人无法看清和想象的走势缓缓上升,整片沼泽水仿佛随时都会倾倒下来,却生生被定住了,依据同样的倾斜度贮存,看着鲜红色外围那一圈圈被侵蚀成黑色的土壤,不好说这是美丽还是鬼魅。 但本来就是从另一面穿越过来的,所以看不到任何边际,依旧处于世界的中心,要是在另一面,此时正被史莱姆们包围着群殴,所以危险说不定就在附近,刘义斜着眼睛四处乱瞄,可以说是“洞察秋毫”。 脚踏着坚实的土地,但心里却不踏实,没走多远,刘义便拦住了宇文公主。 “前面有杀阵。”刘义解释得很肯定,现在他不再以阵法界小人物,略懂皮毛来看待自己,不再谦虚,觉得有危险就是有危险,管它是对是错,把自己的认知确立下来,才是尊重自己的知识,不管留下传承的那位前辈高人是怎么个想法,困封自己,总之他是为了自己的尊严。 “前有腾龙之气,而且是一条血龙,吸收了游离在这片世界中的血气,威力不可小觑,如此龙气不应该存在于此地,所以定是杀阵。”刘义有些淡定,先不管能不能够出去,发现将有危险即是目前保证安全。 不知道是刘义故作深奥还是怎么的,宇文公主不禁哑然,但估计是的吧,所有的言语只是人类用来修饰的,其实很多东西不过如此。 刘义捡起地上一块被毒液销蚀得黑不溜秋的小石块,扔了出去,像是要印证自己的想法一般。果不其然,一声龙啸从无到有,振聋发聩,都不知道它是怎样形成的,化作一道血红色的匹练,在空中一阵飞舞,狠狠地砸下去,溅起无数水花,碎土乱飞,又扶摇直上,转了好几圈,而后缓缓消失。 刘义面有喜色,自己猜得这么准,不错不错,确实有进步,说起来也是自己天地万龙阵摆弄得频繁的缘故,阵法虽有不同,但某一类型都是共通的,对于这一阵法,不管是发现它,还是破解它,他都有一点把握,当然这也是运气使然:恰恰他多次研究过天地万龙阵。 “这个阵法,威力不大,谈不上说是毁天灭地的,但对付我们,绰绰有余,感觉这些阵法像是专门为了我们这些小人物所设计的一般,实力足够,稳稳而过,稍有不及,死无葬身之地,但我估计要真有强者进来,绝对不会是误入,定有什么好东西吸引着他们,藏好东西的地方,不会那么简单,到最后还是得留下。”刘义有些沾沾自喜,高谈阔论之概,多学点本事就是好。 “哪来那么多废话?”宇文公主白了他一眼,“这么说来你是能够破解的了,还不快些?” “遵命,公主殿下!”刘义不知道自己心情为什么忽然变好,反正今天的太阳好像很灿烂。 在原地转悠了片刻,刘义发现这种所谓的“和天地万龙阵同类型”的阵法,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要想破解,只有从源头抓起,所谓万变不离其宗,找到源头,就可以抓住变化。 一般强者所用的阵法,要想威力绝伦,那就只有搜集各处的奇珍异宝,隐藏着力量的晶石,那样的阵法强大无比,可以生吞千军万马,但也只是小术而已,算不得什么大造化,基本上可存在的时间很短,只要奇珍异宝元力耗尽,就形同废墟。而眼前的,才是真正的玄奥与巧夺天工,根本不需要特意利用外物创造出力量源泉,它是以山川、河流、沼泽、湖泊为基点,自行吸纳天地灵气,那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整个系统全部自己运行,哪怕跨越太古,除非巨大灾祸,它才会消失,能够做到这些的,都定是一代霸主级的人物,抬掌裂天,跺脚碎地,能够看到他们的阵法,并且尝试去破解,对日后大有益处。 刘义在远处站了很久,决定开始动手,他要从外围打入,破坏掉一些关系不大,但是损失太多阵法也会彻底崩溃的部位,当然这一回他决定自己动手,不劳烦宇文公主了,对此类阵法的熟悉程度令他相信自己能够安安全全地完成。 最近的是一处被修成凸台样式的高地,要是不仔细看看不出它的特别,它看上去像是很自然的被腐蚀掉的一处泥地,但刘义分析了许久之后认定这不是无意而为,从某一角度看,它呈现出一片龙鳞的式样,那个角度很难寻觅。 在龙鳞高地前方刘义止住了脚步,那边会有杀伤力不小的屏障,他能够清晰地知道,他要在原地摆起一种吸纳某一区域的天地灵气的小型阵法,将屏障的力量源泉给吸收掉,到那时那些后手形同虚设,要是对面有人布阵来对决的话,很难搞定,但现在那个大人物不知道还存不存在世上,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面对死的阵法,活人有着绝对的实力去搞定它。 第288章 故事在岁月之中流浪 就地取材,有些艰难,刘义可不像大人物一样,以山川、河流为依据布阵,说实话现在因为没有材料,他所布下的阵法威力小了不止一点点,因为那些东西都是凑数的,他也没钱去搞来,现在保命要紧,逃出去要紧,他只需要能够维持片刻的材料,也就罢了。 东拼西凑,花了半个时辰,找了一些黑黑小小的渣滓,席地而坐,开始卖弄,接下来的阵法估计短时间内也不好搞定,他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毅力,更重要的是信心,整个阵法像这样的部位数不胜数,这些都不是十分关键的部位,最起码要十几处才可以有所效果,将阵法废掉,加起来最快也要两天,问题是不知道这里有多少类似的阵法。 又是半个时辰多一点,前面的力量在逐渐逐渐减弱,最后被消耗殆尽,有杀意的屏障消失,刘义这才招呼宇文公主快些过来一起搞破坏,他主要是生怕这里会和之前红色闪电那儿一般,会自动恢复,那样就麻烦了,得动作快点才行。 果不其然,小型阵法后劲不足,运转片刻之后彻底无用,而此时屏障的力量在快速增长,恢复得特别快,让人的心都怦怦直跳。 幸好,那个从某个角度看呈现龙鳞形状的地方,倒不像幻阵一般,破坏掉就破坏掉了,没有变回来的迹象,看到此情此景,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将龙鳞形状的高地夷为平地,刘义扬长而去,开始转战另一地点,那里和刚才那处遥相呼应,也是龙鳞形状,作用应该是一样的,对付起来方法就不需要改变了,现在不管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先干再说,也没有闲工夫和闲心情去想以后的事情了。 天黑之时,已经完成了五分之一左右,也说不出是完成得出色与否,心情可以说是平淡的,咬了几口肉干,刘义眯着眼睛看着夕阳西下,忽然想起家乡的傍晚...... …… 两天之后,和之前所计划好的一般,充满龙翔之气的阵法轰然崩塌,成为一地废墟,终于可以越过它继续赶路了,但形势却不容乐观,走出二三十里地之后又是一座阵法,手笔不同,刘义只是知道这种类型,却没有钻研过,所以倒是很难说,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心情充塞了整个天空。 见到刘义脸色不是怎么好看,宇文公主就知道会比较棘手,但也不好去打扰,因为对方此时已经在四处逛逛观测地势了。 “这个很难办啊。”刘义狂抓头发,想要敲破脑袋找出一个简便的办法,却苦于无计可施,看来只能来笨办法了:从大型阵法外围随意破坏,能够有多大威力就有多大威力,这样一来破坏掉的部位一多,这个阵法迟早废掉,但问题是这样一来劳神费力,会浪费诸多时间,所以他尽量多找出一些所能够找到的部位,他也是个半吊子阵法师,并非一窍不通,找出几处来还是可以的。 他所能找到容易破解,而且有一定效果的只有三处,这三处之外,只能看运气了。 花了一天,堪堪将这三处瓦解,刘义筋疲力竭,信心动摇,之前的优越感自然而然消失了,他忽然对前路又感到忧虑:要是根据这样的趋势,在自己饿死之前,是走不出去了。 两个人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讲好的出去之后怎样怎样,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现在看来很是艰难,而且这里的色泽单调而又鲜艳,充满了忧郁与凄美,那是一种给人以沉沦的心境,就这么沉浸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第二日,根据计划好的,对除开这三处的地方胡乱破坏,当然现在没了刘义的阵法知识可以当前开路,那些防护的屏障实实给两人造成了很大的障碍,刘义基本上没用了,要是炼元出体倒还值得一看,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要命,不想以身试法,拿砍刀去拼,那些屏障的威力他还是了解的,远攻才安全。 好在刘义功力不低,可以弹出一些硬东西,将真元附着其上,和宇文公主的白光一同打出,相互之间配合得当还是有一点破坏力的。 浪费了一天时间,真元几乎挥霍一空,这才穿越那片阵法,也就是说,这一两天的时间,两人才行进了三十多里地,根据那个时候所看过的地图,这片万年血沼最起码得有方圆五百多里地,前面史莱姆的地带,两人大概行了一百几十里地,两百里不到,花了五六天的时间,照这种速度,倒还勉强,估计饿死的时候刚刚可以出去,但问题是会不会考验越来越难,而且重点是中心地带有着一头浴血凤凰坐镇,那是一只鹓鶵,上古时期的图腾级神物,按照地图,能够避开它的概率不大,要是撞上,前景堪忧啊。 “晚上赶夜路,走上两个时辰!”一咬牙,刘义几乎是擅自做了决定,没有顾及宇文颖莲的想法,但他相信对方能够理解,没有压力,就不会走极端。 现在是傍晚时分,酉时,差不多五六点的样子,本来的话睡前剩下的时间段用来多恢复恢复元气,毕竟每天都这样实在是太累了,现在就缩水吧,亥时,差不多晚上九十点用半个时辰恢复元气,其余时间睡大觉。 夜黑,风冷,寒月高挂,月朗星稀,在这没有人烟的土地上行进,难免有些渗人,夜晚,白天满目的红色淡入了黑色之中,但是一想到其实它就在身边,就不怎么淡定,这可是可以淹没一个普通人生命的一片血海啊,不过话虽如此,借着皎洁的月光,再加上两人不弱的感知,专注着去看的话,还是可以清晰望见的。 有着微弱的光芒,再加上夜晚的宁静,逐渐逐渐,那股渗人的气息也消失了,有一种凄美,哀伤的基调,黑夜中的万年血沼,仿佛一个宁静的、略带忧愁的处子,轻轻地诉说着它的故事,却又听不真切,呢喃细语,又好像嘤嘤地哭,完全没有了灭杀任何闯入者的那种果断、决绝,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它将之柔弱的一面展露无疑。 老人说:“万物都是有魂灵的。”从前不信,平日里不信,因为忙碌的生活淡忘了人性的本真,但有的时候,你会迟疑,你会心神荡漾,你会相信。 刘义觉得,此时的自己,是相信的。 “你说,这些,是谁的血?”刘义轻轻地说话,生怕打扰了这一方醉人的宁静。 “你为何认定这是血液?”宇文公主浅笑,那是一种不否定,也不肯定,但也没有疑问的迷人笑容,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它告诉我的……”刘义幽幽地道,接着目光望向远方。 “它说是,你说是,那就是了吧。”宇文公主依旧带着那丝迷人的浅笑,同样静静地望向远方,远方,似乎有她那梦里的甜蜜回忆。 “每片土地,都有着它所独有的声音,每一个声音,都有着发人深省的故事,故事在岁月之中流浪,岁月在故事之中经年,长此以往,每一片土地,包括它所留下的故事,都是沧海一栗,被他人遗忘,却又令某些人难忘,你触摸不到它,那是咫尺天涯的遗憾,但也是一种美丽。”宇文颖莲的神情,说不出来是感伤还是淡然,或者,两者都有。 “我们现在已经处在这个故事里了,”刘义一笑,“从我们踏进这片土地开始。多少年后,我们会死,我们会被天地吞没,即使是你的仙果,所以,我们的故事,将被存封。” “转而,既然融入了这个故事,我就很想知道之前的情节是怎样的,包括这些,是谁的血液?”刘义继续道,“我有一种直觉,多久之后,那些存封的情节,将会展现在我们的眼前,那将是令人激动,热泪盈眶的一刻,是摄人心魄的永恒感动。” “是的,”宇文公主止步,“那是以后。” 刘义的手拦在了她的面前,脸上带着的是苦笑:“计划好的两个时辰看来还是达不到啊,前面又有考验了,今夜,即使无眠,这一处阵法也是破不掉的。” 一个时辰多一点,走得不远,本来这里就和平路不同,跳跃着前进速度慢了很多,现在几十里地一个阵法,而且个个破解起来都不简单,真的很叫人心里产生怨愤。 没办法,宁静的夜看起来静谧淡雅,但对于外来者的封杀依旧存在,相反,黑暗之中,要想闯过去,也会困难很多,这里看来不会有史莱姆或者别的什么怪物,两人决定就地睡下(其实只限于刘义),等待明天的光明。 两三天快速而过,两人大概行走了一百五十多里地,这样的速度,对于有修为的两人来说实在是太慢了,即使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也不止这么多的进度。 第289章 困、封 现在,刘义开始确信这里的阵法并非有规律可循了,因为每一个阵法的间距、分布都不均匀,有的时候走过两三里地就又出现一座大型阵法,真的很蛋疼,它们之间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范围很广,从旁边不好绕过去,只能破解开来。 这几日,空中仙宫一般的血色宫殿每天都会在某一特定时刻出现,但真的如同宇文公主所说的一样,可望而不可即,咫尺天涯,天涯咫尺,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和所有人都保持着同样的距离,不论你行走多远,不论你眼睛看向何处,把头转过多少角度,它都倒映在你的大脑里,但就是达不到,比海市蜃楼还要玄奥,比人的影子还要挥之不去,但失去时却是那么容易,你想挽留都挽留不住,时间一到,它自然消失。 刘义的鞋子彻底坏了,光着两只脚,要不是有真元护体,还真的会腐蚀得像高地周围的一圈一样,同时他有了一种劳动、运动之后有所得的感觉,要是在以前,劳动可耻,读书才是王道,虽说也不错得绝对,但绝对不会是正确的,所以他在愤恨的同时还有一种乐在其中的感觉,但是乐过之后,问题来了,他的干粮即使省吃俭用,还是只剩下了四分之一,但是两人所走的路程,估计刚刚超过一半,还不知道往后有着什么考验,要挨到出去的那一天,他真的有些力不从心。 宇文颖莲的霞帔愈发脏了,但真正身处在这种境地,虽然从前可是想也不敢想,此刻也无所谓,不过比起刘义来,还是好很多。 “轰——” 随着一声巨响,像是搞爆破一般,红色的水花四溅,刘义的破坏性杰作又多了一处,开始麻木地转战下一处,当然,回望几十里地之外,两人会惊奇地发现,第二天之后被破坏掉的阵法居然再次产生,都不知道它是怎样做到的,总之,这些不是现在的两人所能够理解的。 总的来说,郁闷更多,但受益也不少,刘义对阵法的通晓程度又精进了一分。一分又一分,这么多日,可以抵得上苦修一年了,前人田地后人收,话不能说得太绝,靠人靠天靠祖上,不算是好汉,能有前人留下考验来磨砺后人,也不一定是坏事,天下好人本来就不多,不是好汉也没啥事。 这几天,宇文公主总是心神不宁的,看来心中的事情烙印越来越深了,问她也什么都不肯说,强求也强求了,不肯说也没什么办法,但刘义同样觉得多久之后会有事情发生,这是一种修武者的直觉,直觉这东西,很难说,它不明确,很模糊,却也不是空穴来风,世界上某些东西冥冥之中有着些什么力量,教人通晓未来,至于对这种能力把握不够的,就形成了直觉这一东西,它会发生,可你却不知道它是什么。 日复一日,刘义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这是虚度光阴,坐看韶华逝去呢,还是充充实实,锻炼自我呢?未明,不解,没有人给予答案,评论家们很多也只是个人见解,见不得是什么真道理,更何况身在局中,看不清自我的当事人。 要说好处,效果最明显的地方,便是从前一天只能破解好一个阵法,另一个一般能够破解个三分之二不到一点,只能留到第二天,现在的刘义,自觉信手拈来,一天可以完完整整破解两个阵法,长此以往,要是可以不吃不喝的话,他倒是很愿意在这里闭关三四年,到时候出去了定可以大放光彩,当然这些也是屁话,等自己成仙之后或者拥有和宇文颖莲一样的机遇再说吧。 不过,刘义总是感觉这些阵法放在这个古怪的世界很不协调,威力不够,他总是自认为略懂皮毛的,自己都一天可以破解两个阵法,可见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特别深奥的事情,这些和这个世界的大手笔是完全不符的,难不成......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两人,真的只是在考验?一想到这里,刘义不寒而栗,但是看看四周,杳无人烟,就连史莱姆都不见了踪迹,倒也是不像,他很狐疑。 又是一天,刘义遇见了一个很不寻常的阵,这个阵和之前所见过的所有阵都不同,居然不是杀阵,更像是困封之阵,类似于那位枯井中的前辈困封自己的那种阵法,这些阵防御力极强,攻击手段却不多,用“困”和“封”两个字来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只要布阵之人实力强悍,对阵法精通程度很深,而且被困者实力不够,就打不破外面的那一层东西,只是精疲力竭而死,当然这些阵法都需要时日,凭借的就是一个字:“耗”,耗死你,比起杀阵要难破得多,也是比较折磨人的一种阵法,听说练至极尽可以困封仙神,只要灵力充沛,源源不断,可以困封几千几万年,纵是仙神,也足以被折磨死了。 眼前的阵法晶莹剔透,美丽璀璨,但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让人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这个阵法透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可见它的力量源泉还是来自于外面的万年血沼,之前远隔十几里地之外,两人就感觉到了阵阵寒意从远处的前方飘来,放出神识探知,却屡屡被阻隔了回来,当时就很是心寒,心想是不是前面有些什么致命危险,如今来到面前,见到的竟是一座困封大阵,鲜红欲滴,美丽而又诡异,同时冒出丝丝的凉气,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座冰窖。 阵法上浮现出无数看不懂的古代文字和图案,纷繁复杂,晦涩难懂,这可和之前遇到的更加不一样,看得出来阵法主人十分庄重肃穆,势要永世困封,隔绝出路,这种毅然决然,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令人不寒而栗,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难不成他知道了两人会经过,多少年前就决心留下?这也不合理啊,两个小人物而已,不对,一个小人物外加一个不成器的大人物,犯不着这么为难,那这究竟是为何? 这时候,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曾经的曾经,就在不久前的曾经,似乎有一种情景和这里的细节很是相像,那是什么呢? 冥思苦想了片刻,刘义忽然豁然开朗:带给他那熟悉的感觉便是阵法的摇摇欲坠,虽然力量源源不断的渗入,被阵法吸收汲取,但是它好像遭受到了相当强大的冲击,抑或是岁月的刀刻,远看,美丽壮观,近看,强弩之末,飘然欲倒,之前在黑色世界的谷底见到过那几把古老战戈,即是这种差不多的情景,它们带着主人的遗志,誓要将敌手永世困封,奈何沧海桑田,亘古演变,岁月流逝,留不住真我,它们的主人早已不知处在何方,是上天堂,还是永坠地狱,而它们自己,和被困封者消耗,转而被毅力惊人的对方咸鱼翻身,但也有另一种情况,就是被困封者早已死去,它们没有了使命,准备就这样默默结束自己。 站在一旁,刘义忽然感慨万千,而且忧虑重重,内心很是矛盾,他在想要不要破开这个强弩之末的阵法。 不解开吧,这个阵法迟早要将两人也困死在这里,解开吧,不知道那里面封印着什么东西,万一跳出来一个吃人的大怪物,不仅两人遭殃,天下都会被拉来垫背。 宇文公主天性聪慧,稍微和她聊了几句,她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但还是淡淡地道:“你说吧,我听你的。” 踌躇了片刻,刘义一咬牙,大喝一声:“破了它!” 留在这里也是等死,倒不如破解开来,管它里面封印着的东西有没有死去,破了它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被它阻隔在这里必死无疑,这个阵法本来的话必定很是强大,就是十个刘义都解不开,但是现在历经沧桑,它威力早已不及当年,即使不出手,迟早也会土崩瓦解,化作一座废墟,对于略懂阵法的人来说,从外面破了它也是易如反掌,当然也得要一两天的时间。 缓缓靠近,似乎感觉到敌意的逼来,阵法的寒气越来越重,虽然是苟延残喘,稍有不慎的话还是得冻成冰块,四分五裂,所以刘义不急不缓,没有再往前,而是开始在它的外围布置小型阵法,众志成城,历史上,很多事情都是以多取胜,现在也不例外,这么大的一个阵法,用几座,十几座,甚至几十座的小型阵法来驱散、吸纳、分解它的寒气,那也迟早会“含笑九泉”。 看看时日,今天是不可能的了,刘义决定多布置一些小型阵法,半夜里再起来几次,永不停歇,不让它有喘息的机会,要知道天地灵气源源不断,它也在不停的吸收,只要停下来,之前所做的一切总的来说都会浪费一些,那样子很不合算,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 (工作了,累得像狗一样,我感觉精疲力竭,精神崩溃,只能更新一章了;题外话,有炒股炒油炒金银的朋友,可以联系一下我哈,群号在简介里,群主就是我,欢迎大家讨论交流,有意向的还可以到我们公司看看,支持一下小弟,当然最主要的是祝你发大财。) 第290章 想不明白 暂时还不好去碰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时日不长,这位前辈大人物精心布置的困封之阵外围还是会有无尽杀机,这些寒气看起来袅袅升起,婀娜柔弱,杀伤力可不小,十丈之内就可以把人冻死,杀机四伏,当然还不保证会不会有其他的什么手段,虽然这个阵法困封作用大于杀害作用,但是因为修为、造诣相差太大,这种对于大人物们来说基本可以无视的攻击手段,还是可以气吞万里如虎,千军万马而来,伏尸千里而存的。 忙了许久,大汗淋漓,坐在远处歇息,看着前方光芒氤氲,飘飘然,倒是有一种甜蜜的味道,那种美丽炫璨,很是让人心醉,想不到阵法还可以这样使用,使用得这般有浪漫光景,刘义愈发坚定了多朝这方面去发展的信念。话说,色彩斑斓有的时候就意味着狡猾与诡计,此言非虚,这般美妙的场景,应该任谁都不愿意相信这里面暗藏杀机吧? 随着力量的被吸收,困封阵法内部忽明忽暗,色彩莫名,但刘义知道,它这是在抵抗,抵抗吸收它的小型阵法,此类阵法早已通灵,面对一般的各种情况,都能够自行应对,说不定还真有阵灵,但是可惜,英雄迟暮,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座不能移动,不能说话的阵法,任何东西少时风光无限,老了光华褪尽,任何事情都无能为力,它在这里守护了不知道多久,是时候该灰飞烟灭了。 许久之后,那种变化逐渐逐渐消失,光华也变得更加黯淡,不知道是不是它也知道自己期限将近,才取消了抵抗,刘义忽然有些感叹,说不出来的一种哀伤基调,但他知道,支撑它的力量不允许,也不甘心就这么毁灭,真正要让它崩溃,还得需要很久很久。 确实,寒气还在外渗,杀机依旧存在,昭示着眼前情景的不可全信,你要是信了,自己上去送死,那就是傻瓜,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背后,宇文公主的霞帔忽然红光一闪,她愕然一阵,接着露出莫名的神色,随后又恢复了正常,当然,这一切刘义丝毫不知道…… …… 第三日,阵法到了崩溃的边缘,刘义心中既焦急,又有些紧张,口中还喃喃自语着:“想不到快要倒塌的大厦还有这么强悍的耐力,浪费了我们这么久的时间,要不是恰好赶上这一时间段,说不定还真的要被它困死在这鬼地方……” 阵法周围漂浮着的神文仿佛疯狂了一般,一个个金光大盛,不断绕着它旋转,天空之上也出现了种种异象,其中就有红色的闪电,那些古老的文字和深奥莫名的图案似乎是在积蓄灵力,突破自我,得到回天之力,不断压制毁灭它的力量,这般罕见的奇景,是刘义和宇文颖莲两人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的。 刘义有些担忧,手心都攥出了汗,如此架势,看得出来那些古文和图案很可怕,说不定真的能够挽回局势,很难去理解那位不知是死是活的古代强者是怎样做到的,这可是堪与天齐的大道啊。 狂风起,奔雷轰,天上红云密布,血电狂闪,整个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怖景观,整个天空仿佛都要倒塌下来,而大地,一阵摇晃,似乎即将崩碎,此般场景,真的可以说是腥风血雨,天塌地陷。 如此场景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基本上可以抵得上半天了,要不是真元护体,刘义早就精神崩溃,但是这个时候最最蛋疼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天上血色宫殿慢慢浮现! “这个时间段不对啊,大哥,你来早了!”刘义叫苦不迭,这仙宫一般的海市蜃楼是要来搅局的吗?这下麻烦了,这东西有着非常诡异的恐怖力量,要是一插手,两人定会被团灭的。 一道冲天光柱扶摇直上,上通天堂,下掘幽冥,从阵法内部贯通到天上的血色宫殿,就这样一直持续着,似乎是在索取突破的神力。 “我去,会死人的。”刘义心急火燎,不顾危险上前,开始添加一些破坏性的小型阵法,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唯有阻止这一切才是王道。 “你疯了?”宇文公主刚才一阵失神,似乎看到了些什么,此时见到刘义靠近困封大阵,不由得为他担心,赶紧小心着跟上去,放出一片圣洁的白光为之守护。 “你准备干什么?”看着近在眼前的强大力量,感受着骇人的、不可抗拒的血色光芒如同海浪一般一阵一阵,宇文公主实在搞不明白刘义布置的这些弱小小型阵法能有多大的用处。 “与其在远处观望等死,倒不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有没有用,没有必要去想。”刘义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但是说话的语句依旧有些颤抖,面前的阵法实在是太厉害了,要是一座货真价实的杀阵,凭自己两人,真的不怎么够看。 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就破釜沉舟继续做下去吧,逃离不了这片地带,还是生不如死,所以就和刘义待在一起等待命运的裁决吧。 困封大阵的红光愈来愈盛,好像真的从天空上的血色宫殿处汲取到了可以回天的实力,爆发出的冲击波也越来越强大,仿佛拥有毁天灭地般的气息,那是令人难忘、震撼一生的奇伟景象。 “这就是它全盛时的威力?”刘义喃喃自语,要是被困的是自己,真的永世不得超生啊。 现在,他开始想宇文公主所说的阻止的话是正确的了,如今困封阵法的力量在回归,不再是强弩之末时的弱不禁风,就是多布置一百道小型阵法也无能为力,只是作为笑话而存在罢了。 领着宇文公主开始后退,刘义一阵叹息:看来自己是失败了,这个阵法被施加了不可磨灭的生存能力,关键也许就是空中的血色宫殿,它是神一般的存在,你触摸不到它,它也不会攻击你,但它会给予所有杀伤力巨大的后手无尽耐力,直至永恒的永恒。 奔雷不息,像是带着无上兴奋的孩童一般,感受到了阵法的复活,为它造势,为它的回归庆贺,红色的利刃轰隆隆碾压过来,振聋发聩,极欲将人的听觉抹杀,精神分裂,那股声音太大了,骇于它的气势,两人整整后退了五六里路才止步。 “本来想趁着它力量不支时来一个落井下石的,没想到……唉——”刘义苦笑。 “得不到的成功,强求也无用,放开点吧,”宇文公主安慰,“总会有其它的出路的。” “希望吧。”刘义说不出来对此有没有信心,说不定绕来绕去最终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出去,只是两人运气差到了这个处处阵法的地域,现在他倒宁愿回到史莱姆大军那边,不知道会不会好受一点,但目前看来似乎不可能的了。 远处气势似乎达到了一个顶峰,不再往上暴涨,只是在那边维持着,让人无法靠近,但是这气息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至于不对劲在什么地方,不好说。 刚才粗大的闪电开始变小,化作密密麻麻的小电光,一阵又一阵,倒有点像是下雨一般,阵法外围缭绕着的远古文字和图案符号也金光大盛,起舞着,漂浮着,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现在看得出来,它们都有着自己独有的轨道,像是行星运行一般。 “它们在干嘛?”刘义不由自主冒出这么一句话。 “谁?”宇文颖莲思来想去觉得这句话虽然很好理解,但却有些别扭,但许久没听到刘义应答,只好继续,“你去问它们哪。” 刘义的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那是一种看戏似的笑意,坐山观虎斗的笑意,有些莫名其妙,但无形之中忽然给人以信心,这是令人信任的笑意。 “我知道它们在干什么了,”刘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它们在对抗血色宫殿中的那股力量!” 宇文公主神色一变,却没有提问,似乎是心有灵犀,心知肚明。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为何血色宫殿非要置它于死地呢?”刘义一阵摇头,表示不理解。 刚才,确确实实空中的血色宫殿给予困封大阵力量,像是让它回归的感觉,但是现在,阵法所能容纳的力量早已达到了极限,血色宫殿却还在强行灌输,照此下去,如果阵法无法阻止的话,迟早会爆掉,这和揠苗助长的道理是一样的,每个人在一定时间之内所能达到的极限是有程度的,强行灌输只会令它灭亡。血色宫殿像是铁了心一样,一直疯狂给予力量直到阵法崩溃。 通天血色光柱一阵摇晃,阵法是在挣扎,要切断力量源泉,但血色宫殿的信念不容抗拒,把那道光柱生生给定住了,不断施加压力,令阵法上的古老文字和图案一阵快速飞舞,想要给予阵法摆脱控制的动力,但是奈何两者之间差距太大,它始终不能如愿。 第291章 大阵崩塌 对抗在持续,不得不说,当年那位前辈在阵法上施加了不少的工夫,它的苟延残喘能力相当之强悍,即使面对神一般的存在,还有一战之力,怪不得老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我要不要去横插一脚?”刘义心有所动,见到这般“大战”,汹涌澎湃,真的想和它们一般,搅动起惊天巨浪,天崩地裂水倒流。 “你现在上去,肯定比它们更早灭亡。”宇文公主丝毫不避讳地打击道。 “那倒也是……”刘义有些丧气,很多时候,羡慕是一种消极心理,比如现在,因为羡慕,所以有那么一丝自卑的色彩。 血光冲天,红云蔽日,道道朱色电芒伴随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力劈而下,整个场面,波澜壮阔,大浪滔天,当然这些场面绝大多数都是那个阵法所引起的,而血色宫殿,飘飘渺渺,起起伏伏,在云之巅,在风之峦,难以触摸,难以琢磨,难以把握,就这么静静地定住扶摇直上的红色光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沉重无比,但又轻盈无影,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难道这座血色宫殿竟是整片万年血沼的力量源泉,所有的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它叫人生,你就死不了,它叫人死,想活都活不成?”刘义的心中忽然掠过一丝恐惧。 宇文公主的美眸闪过一丝神采,最终却没说什么,欲言又止。 一炷香之后,“战斗”终于接近了尾声,阵法所能承受的力量还是达到了极限,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折磨,如果它真的有灵魂的话,它会这样觉得。 整个阵法鲜红欲滴,那是一种要滴出血来的红色,教人怜惜,又有些不忍直视,从外表倒是看不出来要崩溃的迹象,但是刘义心知肚明,这是事实。 “快往后撤。”刘义提醒了一下宇文公主,两人迅速后移,在距离阵法七八里远处才止步,虽然这也太小心了一点,但也不无道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精神嘛,跑跑路多锻炼锻炼总是好的。 “轰——” 还没定下心来,七八里远外的阵法就爆发了,红色的光芒碎片以阵法为中心,如利箭一般向四面八方喷发,眼前一片璀璨的光辉,叫人睁不开眼睛,大地摇摇晃晃,仿佛地震一般。可以看见远方的血沼迅速被一团团的白气缠绕,而后以惊人的速度结冰,飞一般向外延伸,可见困封阵法外围的杀机有多么霸道,但是后面的形势突然转变,那些结过冰的液体猛地全部分崩离析,化为无数冰粒碎片,弥漫,转而消失在空中,接着开始沸腾! 那是强大的爆炸力量所形成的超高温度,将之前结过冰的液体融化,然后烧热,范围也一步一步扩大,将周围点染成了一片血红色的火海,那场景,蔚为壮观,爆炸的力量向上空猛冲,使得云层都变为了红色,染红了半边天。 刘义急忙招呼宇文公主再次后退,他可不想被波及,万事都有说不定,运气不好就被那个“说不定”给盯上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后来确实证实他的担忧是有必要的,那些光芒碎片直直射了六里多一点的距离才落到地上,其实这点范围对于刚才的威力来说反倒是有些近了。 “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这个世界不需要你,从哪里来,还归哪里去吧……”不知何方,一声苍老的叹息,扣入心扉,叫人心里沉重,心情压抑,但回过神来,却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的那一切只是幻觉。 “是谁?”刘义心里怀疑,看了看空中的血色宫殿,它正在渐渐淡化,缓缓消失,再看旁边的宇文公主,只是安静地望向远方的阵法,不为所动,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挠了挠脑袋,也许是吧。 本来的阵法已是强弩之末,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只是后面血色宫殿给予了它足够,甚至超过的力量,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力也并非无稽之谈,就这样的后果,还是让两人心惊肉跳。 在远处足足待了半个时辰之后,“要不要上去看看?”刘义提议,都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小时了,阵法早就不复存在,虽然余威留存,但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花,现在最主要的,是阵法中间到底封印了什么东西? 宇文公主没有立即回答,像是在思索,前方之前的温度还在,水汽蒸腾,看不清晰,不知道还有着什么物体留存,万一忽然闪出来两人无法抗拒的,那可就糟了。 见她迟疑,刘义也犹豫了:“要不……再等等吧,明天?” “向前看看。”宇文公主静静地道,那种话语的平静叫人心里安宁,那是一种已经确定了的回答。 “好吧。”刘义表示同意,路是自己掘出来的,现在反而不敢走,岂不是笑话? 本来存在的东西一下子就不见了,多少让人心里有些芥蒂,看看如今的满目疮痍、荒败,倒有一点凄凉、寂寥的气息,在这个只有两人的世界中,感觉会更加明显。 烟雾袅袅,放出的神识在这个世界中也被影响了,探不出多远,两人只能依靠依稀的视觉情景判断是否安全,心里没有底,为了自己能够出去而破坏掉一个不知道封印了什么家伙的大阵,总的来说是做了亏心事,心虚,要真有一个恶魔,他也不会念在多亏两人放之出来而不下杀手。 “温度还是有些高啊。”刘义身上直冒汗,现在是初夏,本来温度就会是一个往上的趋势,这里越靠近液体沸腾得越严重,所以越往前流的汗也越多,再看看血红色一片,倒还真有点火海般的感觉。 宇文公主心中暗暗叫苦,她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子,只是可惜身处这般地方,也只能将就了,出的汗越多,她也就越难堪,但有强力的白光笼罩,圣洁的气息阻挡周遭,也总比刘义好得多,刘义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很脏,老是被人追杀不洗澡习惯了,再脏点也没事。 不知道行走了几里地,总之前面远处是爆炸的中心,现在就已经吃不消了,再往前的话只会越来越糟糕,相互看了看,两人会意,逆流而上有的时候不一定是正确的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先退步才能逆袭,现在可不是一往无前的好时机,时间不早了,爆掉一个大阵法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虽然真正的决定性作用不在两人这儿,所以早些休息为上。 一退再退,在这里完全不能够安心加安全地休息,还是回到之前的地方吧。 这一夜都过得很不平静,空中奇异的红光久久不肯消散,就像不肯安歇的灵魂,在为之前的光辉,之前的荣耀所不甘心,为自己最终的命运所愤然,远方也和往昔所不同,到处弥漫着不肯消散的红雾,照理来说之前表明这些液体不是荧光的,现在不知道为何转变了性质,但这也在情理之中,许多有害物质恰恰是荧光的,刘义不由得用以前的所谓“科学”解释。 奇异的颜色,诡异的天空,构成了万年血沼今夜魔幻一般的世界,那是一种美,但也是一种恐惧,一种红莲地狱般的恐惧,恐惧本身并不可怕,因为人们对它的未知,因为它的不可解释,它才会变得可怕,比如:死亡。 失眠,无法入睡,看着旁边静静而立的宇文公主,刘义不禁浮想联翩:不需要睡觉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进入梦乡的,总之今夜的梦,很是美好,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过去的过去是这样的,那未来的明天呢? 梦中,刘义背着书包,静静地骑着自行车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到处静悄悄的一片,没有其他的人,更没有恼人的汽车,这种安静,并非鬼魅,是一种很自然、很和谐的安静,叫人心里放松的安静,阳光洋洋洒洒的撒向人间,枝头上鸟儿在歌唱,那是春天般的诗意味道,而事实上刘义也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季节,或许,真正的亲近自然,你是不会给它定义它都没有承认的季节的吧? 指尖划过和煦的微风,泥土里残存着青草的味道,停在路边,俯下身去,抓一把在手里,那是绿色的光辉。 刘义是带着微笑醒过来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时间还早,宇文公主美丽的倩影映在眼里,不知道她又怎样经过了又一个漫漫长夜,总之,虽然两人靠得如此之近,这不是自己的生活。 “变好了?”忽然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身处万年血沼之中,周边才没有什么鸟语花香,泥土青草的味道,不过和煦的阳光倒是有的,既然看得见天边泛起的鱼肚白,那就说明空中已经没有红云,恢复到了往昔平常时刻的状态,说不定地上也好了,想到这里,他一阵窃喜。 第292章 骨架 爬起身来,虽然远处依旧有着朦朦胧胧的红色烟雾,但已经很是虚淡了,对视力极限的削弱程度不是太大,看来,过了一夜,确确实实阵法该放下心中的怨恨,安安静静地离去了。 “阵法中心处还是看不到呢。”宇文公主微笑着回应,提醒对方可不要完全放松警惕。 “那是那是。”刘义一阵嬉皮笑脸的,该紧张害怕时那就紧张害怕,该露出喜色时那就尽情地有笑意吧,人生也就那么一回事,你不高兴,别人也会替你高兴,岂不是让人占了便宜去? 走昨天的路线,毕竟之前走过那就安全。 红色液体没有了昨天那般发烫、冒泡,一副温度极高的样子,可见已经冷却了下来,不过望向前方,却依旧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估计还有些温度,很不好办,希望不是太过犀利,说起来那阵法也真是的,即使消亡崩塌居然还给两人留这么一手,想来就连它自己都不会猜到吧。 目力所及之处,有着诸多烧焦、烧黑的岩体,觉得是之前泥土高地的地方被昨天强大的冲击力给击飞了,看起来倒还真有些火山爆发的样子,真的火山爆发也没有这么强的威力吧? 一阵唏嘘,不过这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凡事没轮到自己,感觉就会和当事人不一样,所以劝人的时候也要注意,他们伤心着、愤怒着,必定有着你所不理解的消极,不要用“没事啦”、“你也真的是”之类的字眼,那样子教人讨厌。 本来就只有七八里地之遥,用不着多长的时间,不久之后,就只距离二里了,远方阵法残骸内的情景,逐渐逐渐映入眼帘。 那是一架巨大的白骨,长足有十几丈,森森然躺在地上,即使受到了昨天阵法的强大冲击,依旧完好无损,那白骨晶莹剔透,和之前在黑色世界中看到的特殊骷髅骨倒像是如出一辙,不对,是更甚之,可以说更加纯净,晶莹剔透得更加彻底,泛着亮亮的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沉睡着的神兵利刃。 “这是什么动物?”刘义惊掉了下巴,这么庞大,这么怪异的生物骨架,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那是恐龙吗? “说不定是神兽。”宇文颖莲饶有兴致地不断踮起脚尖观望,显然也被这巨大的东西震撼到了。 “神兽?”刘义不置可否,“神兽死在这个鬼地方,还可真叫是落寞,孤苦伶仃。” “神兽本就不是凡俗之物,要是死在凡俗界,反倒玷污了它的身份。”宇文公主淡淡地解释。 刘义就笑笑,也不说话,但是手自觉地擎住了砍刀。 一路向前,心中的感觉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十几丈长,差不多三四十米,站在远处看,简直就是一坐小山,反正在刘义的世界观里,除了一些有限的动物,那就只有恐龙可以与之匹敌了,那么一座沉重的小山丘静静地盘在地上,安宁而不失霸气。 “看来它就是被这个世界的主人封印住的强者了,这般体型,也值得动用那种困封大阵。”刘义感叹,他用上了“强者”这个词,确实,这一定是一个曾经惊天动地的强者,但是在那个苦难的、强者如云的年代里,就像流星划过天空,光彩照人之后,是永久的、永恒的沉寂。 来到近前,站在底部,人类竟是如此的渺小,相信这家伙一爪子就可以握住两三个人,让之归西。 这安静而又安详的样子栩栩如生,仿佛它只是睡着了一般,很快就会醒来,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错觉。 “它是活的。”宇文公主神色莫名。 刘义点点头,但是马上又摇头:“它怎么是活的呢?” 这个时候,刘义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那骨架其余地方早已没有了血肉,根本不知死了多少年,但是在它的眼睛处,竟然有着眼珠,丝毫没有腐烂,倒像是有些夜明珠的样子,美丽,但却令人有那么一丝恐惧:这眼珠,怎么会不腐烂呢? 说起来,如此强大的生物,想来即使是肉体也应该会保存很久,但是现在完全不见踪迹,可见之前的困封大阵有着销蚀的力量,所以照理来说那眼珠子也会被销蚀掉,很不正常。 扯了扯宇文公主的霞帔,示意她一起后退,心中总是莫名其妙地害怕。 “你怕什么呢?”感觉有趣,宇文公主嫣然一笑。 “我怕你出事。”刘义白了她一眼。 没有反对,宇文颖莲是何等人物?她自然早就发觉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不确定,没说出来而已,现在刘义提出撤走,也算是有着共同的意念了吧。 退出七八步之后,那颗面对着两人的眼珠子忽然血光一闪,很是诡异,事情越发蹊跷,也不慢悠悠的了,两人直接迅速后撤。 退出半里地的时候,只见骨架开始窜动,似乎即将有着什么东西要冒出来或者钻出来一般,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骨架依旧是死的,但在骨架之内,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去,这是什么啊,难道我们放出了一个……死去千年万年的……大怪物?”刘义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看看再说。”宇文公主难得得很镇定,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的。 骨架大如小山丘,而且看起来坚硬沉重,密度很大,既然能够撼动它,那就定不是凡世之物,说不定继承了前者的遗志,同样有着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力量。 骨架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因为离得很近,几乎可以感觉到地面都在有轻微的震动,那里面的怪物力气不错,感觉巨大的白骨向一边倒过去,似乎即将侧翻。 两人急急如丧家之犬,趁着这东西还没能够出来,一直退出二里地之远,找了个地方隐藏了起来,静观其变,反正现在形势已经无法阻止,继续逃下去的话反而容易被发现,而且也逃不远,要是里面的东西有恶意,反而必死无疑。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骨架终于被那家伙顶翻,庞大的白色物体轰然倒下,地面震动,溅起无数红色液体,一时间水雾漫漫,看得出来那骨架的气势很不赖啊。 水花还未来得及落地,只见一个紫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冲天而起,光芒四射,在空中闪烁了一下,黯淡下去,同时一种古老晦涩的语言游荡在天地间,钻入两人耳内。 那是愤愤不平,欲致人于死地的恼怒,更是怨恨、恶毒,集齐了几乎所有带有杀意的消极思想,那种恨意沉抑了千年万年甚至亿年,终于喷发出来。 神识波动强烈,震荡八方,强大无匹的杀意笼罩四野,仅仅距离二里地,实在是太近,刘义实力低微,一下子被震得胸部剧痛,血浪涌上喉部,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见到他难受的样子,宇文颖莲急忙放大白光的范围,保护进去,他这才好受了一点。 “恨啊——浴血凤凰,当今何在,可与我一战……”从点点滴滴的神识波动中,可以依稀一窥那古老的言语,但是那震惊程度,立马将刘义唬住了。 浴血凤凰?刘义愁眉紧锁,那不是万年血沼最中央的那头神鸟吗,据说那只是一头鹓鶵,首先这么说来这里定是之前拿到耀北七龙剑的那个世界了,这里和自己的猜测一样,确确实实是万年血沼,但其次,从那怪物的言语当中可以知道:他是被浴血凤凰给困住的,如果此言非虚,这片万年血沼即是那只鹓鶵的“杰作”,如此大手笔,不像啊,实在不像,那张地图上当时标出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似乎仅仅是生活在万年血沼的一个大boss而已,并非世界为它所创,难不成,此浴血凤凰并非彼浴血凤凰? 谜!谜!谜!万古之谜,世界之谜,历史之谜,总之,现在给人的感觉就着这个“谜”字,这个字很容易将人击倒,因为这意味着未知,未知这样东西会给人以恐惧和无解、迷茫。 一声怪啸,紫色的流光迅速射向远方,而天边处,另外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爆发,那边的天逐渐逐渐被染成了血红色,和昨日阵法崩塌时的情景何曾相似。 “浴血凤凰?”刘义随意胡侃四个字,但是对面的宇文公主却很庄重肃穆地点头,表示那是必然。 “这么说来,那大家伙……没死……”刘义说的话都有些颤抖,这个古代强者即是地图上很无视,寥寥一笔勾勒出的鹓鶵? “我们一直在它所创造的的地盘上游荡,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刘义难以相信事实,说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宇文颖莲摸摸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远方的天边传来激烈的碰撞气息,显然爆发着惊世大战,两人没敢现身,大战的双方都是可以秒杀自己一万次的强大生物,还是等风声过去了再说。 第293章 鹓鶵 (今天放假,我死命二更,哈哈,谢谢一些读者的支持) 只可以看见水天交接处一片片绚丽的光华闪烁,美丽却暗藏杀机,其余的,真的一概不知。 大战在持续,那是盖世强者之战,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远处天边的光华才渐渐黯淡,这一天一夜,刘义未睡,他睡不着,他不敢睡,所以一天一夜之后,他才开始睡觉,宇文公主则在一旁守护,一有风吹草动就把他叫醒。 大睡了一整天,刘义才被噩梦惊醒,他梦见自己被那紫色的怪物给擒住了,打成了肉酱,那紫色怪物面目模糊,但是隐隐觉得很是狰狞恐怖。 所以一醒来的第一句话他便是:“那紫色怪物呢?” “死了吧。”宇文公主静静地望向远方水天相接处。 刘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前方的危机是否已经消失,为了生存,必须往前赶路,这是必然加毅然决然,因为刘义储存的食物不多了,再见不到出路,就得死。 “那只鹓鶵这么快就寻了来,说明我们现在距离它很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刘义哆嗦了一下,先前阵法爆炸,后来旷世大战,都是足以毁天灭的的力量,一想到这些,他就想逃避,他就手脚软弱无力。 “嗯。”没有了恶心的东西,宇文颖莲说话、做事都很镇定,或许除了这些,她真的什么都不怕吧? 走出十几里地之后,又遇见了一个坑爹的阵法,好在它可不像困封大阵那般变态,还是和之前的一样,没办法,事情总得去做,不做就没有出路,没有出路就得困死在这里,但是忽然心中闪过一个疑问:前面看见那道紫色流光毫无阻拦,很轻松地过了去,看不出会有阵法啊,而且若是阵法被破坏掉之后它才穿过,按照之前所见的恢复速度,此地不应该这么完好无缺,得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好,这又是为何? 没时间多想了,在阵法前面转悠了好久,刘义开始思量起前面这个大坑应该怎样去填平,而后走出一条可以通过的路来。 说干就干,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做多了的事情,不管它有多难,心理障碍会小很多,某些没有危险后果的事情,那就不要多考虑成功与否,做就是了。 不知道是经验提升了还是今天运气特别好,超过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不到就搞定了,他都不太敢跨出步去,防止自己没完全弄好,把自己给害死了。 宇文公主带着相信他的态度,没多问什么,直接向前走去,感觉不好意思,自己还不相信自己,还让别人做试验,刘义赶紧跟上,要死一起死,这样子还宽心一点。 担心是多余的,两人安然无恙,前面依旧是血红色的一片,水天相接,那些潜藏的阵法只有在触动后才会显形,平日里近乎透明,根本看不见,要是不懂阵法,即使是宇文公主这般潜力无限的人物,也会陷进去不能自拔,根本没有出去的可能性。所以,这一大片万年血沼本来就是一个大坑,只是大坑之中布满了小坑,步步都是坑,说白了就是坑爹沼泽。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叫万年血沼,想必不会胡叫,说不定真的有万年以上的历史,那……那头鹓鶵难不成真的活了几万年?要不……见到了嬉皮笑脸喊一声“前辈”或者“老祖宗”吧,说不定它心情一好就不来找麻烦了,刘义在心里面不禁暗自调侃。 天是那么的蓝,昨天的一切依稀就在眼前,沸腾的水,飘散的水雾,留在记忆深处,直到永恒地埋葬,但是现如今,一切回归平静,很难说得清楚平凡好还是光芒四射轰轰烈烈更好。 回到了原先的生活,却似乎不太习惯,又得费尽心思破解那些古老的阵法了,蹲在又一处阵法面前的时候,刘义这样叹气。 使了些小手段,眼前的阵法在刘义捣鼓一个时辰之后轰然倒塌,之前每每这个时候刘义会欣喜莫名,但是现如今他倒心中丝毫没有波动,反而一片死寂,没有了成就感,心想这样苦难的日子何日方是尽头。 不过,命运并没有让他多等时日,在三天之后,远处的天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强大波动,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威势,根本不需要特意散发,可见,无敌的存在,就在天边不远处。 开始隐藏住自己的气息,虽然知道这没多大的用处,但还是得照做,这样也是对强者表示自己的谦虚与弱小,不想相犯,若是一些目空一切,心高气傲,或者性情温和的,就会无视掉这两个弱小的生物,放之任之。 不用多猜测,放出那股强大波动的估计就是那头鹓鶵,用霸气的大名来叫即是浴血凤凰,这么说来,之前的紫色光芒是落败的居多,要么已经死去,要么逃走了数日,不然不会有现在的这种情况。 其实,算算时日和两人的速度,现在还没有碰见浴血凤凰倒是显得有些不正常,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它很自由,没有拘束,更没有什么固定的巢穴,它在四处飞来飞去,并不像那时候地图上所标示的一样在万年血沼的中心地带。 心中怀着忐忑,该来的,总得来,躲都躲不掉,除非你选择被困死在这片血沼之中。 随着所走路程的增加,那股强大的力量波动也越来越强烈,仿佛泰山压顶一般压在两人的心头,它是那样的沉重,它代表着绝对武力以及不可抗拒,运气不好的话还是死亡的代名词。 “好难受啊。”被那股威压压迫,随着越往前,刘义越是浑身是汗,那是心理的煎熬,要是普通人,一点修为都没有的话,能够靠的如此之近已经是极限了,说不定有不少心理素质差的将会变成疯子,其余的,呵呵,心脏病发作也得死啊。 前面的光线也开始有所变化,不再透明仿佛空气,而是出现红光,血一样的颜色,越往前面望过去颜色越深,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被那种红色的光芒给包围住了,周围除了地面,看不见他物,包括天空,万能的太阳神在这里被排除,他的光辉无法照亮此处,这里被他给抛弃了,也或许是这片范围反过来拒绝了他。 双目被这种光线弄得酸痛,那种颜色对眼球损伤极大,要不是有真元护体,真的会瞎,如果可以照照镜子的话,应该已经布满血丝了。 宇文公主白光笼罩,恍若仙神,所受的影响比起刘义好很多,这一点是令他很羡慕的,而且还有一种自惭形秽的味道,但刘义自我安慰的能力岂是普通人所能比的,一会会儿这种心理状态就烟消云散了。 红色的光忽然逐渐消退,视力范围变得广起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一种怪异的、摄人心扉的叫声从空中传出,只见一头美丽的大鸟在空中飘舞,整体呈现鲜艳的红色,泛出异彩,而尾部的翎毛却是金光闪闪,分外艳丽。 “浴血……凤凰,啊不对,这是……鹓……鹓鶵……”刘义惊掉了下巴,凤凰这种鸟儿仅仅在神话传说之中出现过,人们崇拜它,醉心于它的美丽与神圣,鹓鶵,同样处于神话之中,是最像凤凰的鸟儿之一,所以见到了它的身影,可以依稀想象得出凤凰的样子,实在是太夺人眼球了! 宇文公主也同样不能免俗,虽然他们皇族应该是最常接触此类图像的,但是实体,还是从来没想到过真正去见识它,现在,她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美丽的大鸟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丝丝威压随着它翅膀的扇动,越来越强烈地轰击在两人身上,所以除了欣赏、审美和震撼之外,两人所承受的心理压力也是很大,到最后差不多可以抵消掉那种心中融化的积极力量了。 “它要干嘛?”刘义心中种种不好的想法闪过,确实,没有积极点的。 “不知道。”宇文公主神色凝重,静静地望着空中的鹓鶵,如临大敌,她的眼中闪过那么一丝之前所见到过的眼神,那是……难道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刻,所以之前总是独自想着自己的事情,问她也不说? “你之前所忧虑的事情就是这个?”刘义实在忍不住了,事情即将发生了,在前一秒听一下预言又有何不可? “算是吧,但也不尽然。”宇文公主看都没看他一眼,依旧凝重地望向空中鹓鶵。 刘义无语了。 空中美丽的鹓鶵发出一声长鸣,悦耳动听但是威力无穷,那强大的声波令刘义当场吐出一口鲜血,而宇文颖莲,也是玉容惨白,很不好看,估计就比刘义好一点点罢了。 接着,大鸟忽然化作一道红色闪电扑向地上的二人,那恶狠狠的架势,不像是怀有善意。 “怎么办啊啊啊……”刘义顿时感觉五雷轰顶,尿了裤子,他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忽然在考虑要不要咬舌自尽,但又经过秒秒钟的考虑,还是算了吧,他怕死,他胆小,他希望有奇迹发生。 第294章 谁是谁 “来了!”宇文公主美目中满是坚定之色,忽然少却了所有的恐惧,那是一种不屈的眼神,可以说是精光四射,摄人心魄。 “雅蠛蝶……”刘义抱头趴伏在地上,就在这一短短的过程中间,他猛然瞥见宇文公主身上的霞帔,那件血色罗衣,红色光芒闪耀起来,那是神圣的力量,和其颜色的血腥截然不同,他知道有事情要发生,难道…… 那件霞帔红色光芒越来越盛,宛如西落的太阳,一种推拒力量在排斥着刘义,心中明白了它的意思,刘义很识趣地自行离开那片红光闪烁的范围,以免待会儿被它给轰飞掉。 只见宇文公主如仙如神,淡雅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展露无遗,身上红光包裹着白光,那是两种力量的结合,那曼妙的身姿,让人一瞬间不敢有任何杂思念想,单纯的是敬畏,恨不得顶礼膜拜。 霞帔上浮现出一只凤凰的图案,接着化为一种血色的能量体,环绕在宇文公主的周围,翩翩起舞,仔细观察,你才会发觉这比之空中的鹓鶵更像,确切来说那便是真正的凤凰,是鹓鶵、鸾鸟等所不能以假乱真来模仿出的,虽然所有人都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凤凰,但是在这一刻,你的心底就会响起这么一个声音:这就是了! “之前宇文颖莲不是说过这件霞帔是用通灵神器之一的血色罗衣,请神秘高人改成的,这么说来,那里面便封印着一头浴血凤凰,那空中的也叫浴血凤凰,这到底谁是谁?”刘义霎时凌乱了,看宇文公主周遭飘舞着的红色鸟儿,根本就是缩小版的凤凰,而空中的鹓鶵,虽然从形态上来讲比之真实的凤凰还差一些,但很像,真的很像,称之为浴血凤凰也并非无稽之谈,那……用之前的话来说便是:这谁是谁啊? 刘义感觉再想下去自己就崩溃了,算了吧,还是回归之前的生活状态,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自然直,就这么着吧,反正再想也是没有答案的,这种事情,即使修炼界的顶峰人物也不一定知道。 空中鹓鶵张开长喙喷吐出一大片的血色烟雾,仅仅在须臾之后便布满了整个天地,遮天蔽日,日月无光,那股强大的威压压得刘义喘不过气来,不过忽然一种温暖的力量涌入心间,居然是宇文公主用红光笼罩住了自己,他不禁心中一阵感激:在这么危急的时刻,人家还首先想着保护自己,说起来,这回欠别人的也太多了,又被救了一次啊。 随着一声凤鸣,一只巨大而又鲜艳的血色鸟儿直冲云霄,射向空中不知何处的地方(到处都是血色烟雾,看不清),翅膀扇动,巨大的风力可以摧毁山川河流,片刻就将血色红雾荡涤而尽,释放出朗朗乾坤,而空中的鹓鶵,在不断翱翔,居然没有趁着刚才攻击,实在不知道它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巨大了?”刘义惊讶,这只巨大的血色鸟儿便是刚才在宇文公主身旁飞舞的凤凰,怎么短短一瞬间就变得这么大了,居然是空中鹓鶵体型的两倍! 浴血凤凰,究竟谁真谁假,形势翻转,风起云涌,真的叫人看不出究竟。 空中的凤凰在追逐鹓鶵,而鹓鶵不知道为何居然没有反抗,但也不任它攻击,只是不停地在空中绕圈盘旋,那只幻化出来的凤凰竟怎么也追不上,两者陷入了僵持之中。 刘义可以明显感觉得到鹓鶵比凤凰实力要强得多,这一点是令他很担心的,但是他不明白鹓鶵为什么要躲避,而不进行攻击,害怕,还是心中有阴影,抑或是……不舍,不愿? 两只世界上最艳丽的鸟儿就这样一前一后飞向了远方,天际,刘义不解地望向宇文公主,她却一脸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的样子:“不是我控制的。” 刘义释然,那是霞帔自己感受到了威胁,自己化出神迹,和宇文公主有一定关系,但没有决定性。 远处,看不出究竟,不知道两只鸟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宇文公主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很有力的动作,只是一脸担忧地望向两只鸟儿远去的方向,安静,却不平静。 一炷香之后,两只鸟儿却又回来了,和之前一样,幻化出的凤凰紧紧追着鹓鶵,却总也赶不上,两者只能就这样耗着,但是此时鹓鶵的动作,明显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刘义心中一紧,感觉将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空中鹓鶵耀眼的红光一闪,身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扭曲、变形,而后迅速缩小,而与之相反的,是它的气势陡然提升,暴涨,暴涨,再暴涨,幻化出的凤凰本来就因为宇文公主潜能远未开发,无法驾驭甚至给予力量,实力相差很多,现如今似乎一下子变得更加渺小、微不足道起来。 “怎么搞……搞……”刘义的声音再次变得颤抖起来,“不是……搞搞,多了一个字……” 宇文公主很镇定,不知道是心理强大还是外在状态看起来很镇定,反正比刘义要好得多。 鹓鶵以惊人的速度化成了人形,那是一名雄姿英发的青年,长眉入鬓,全身红色的光芒缠绕,整个人透发出一种邪异,但又不失神圣的气息,确实,庄子曾经将自己比作鹓鶵,将惠子比作鸱,把功名利禄比作腐鼠,所以不管对于古人还是事实来讲,鹓鶵都是一种象征真善美等积极作用的神鸟,所以刘义的心中有些摇摆,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淡然,神圣的东西,会爆发出杀机,成为杀人狂魔吗? 没有再让他多考虑,空中幻化出的凤凰不管不顾,扑向了青年男子,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那是一往无前,不管不顾,抑或是……悲剧色彩? 那只浴血凤凰足有十丈长的样子,当它飞过两人头顶的时候,遮挡住阳光,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阴影,哪怕是修炼界任何一个强者,都要掂量掂量,想想是否要撤走。 然而一切尽是徒然,青年男子缓缓伸出右手,一只更为巨大的红色手掌大如山岳,就这么轻轻一抓,将那只凤凰抓在手心,尽管它死命挣扎,但还是逃脱不了控制,只能任其摆布。 “完了……”刘义喃喃着,他也不知道这是心声还是从自己口中而出,反正他的感觉即是这样。 点点红光化作光芒碎片,宛如花瓣一般消失在空中,凤凰就这样不见了,光芒碎片缓缓飘落进宇文公主身穿的霞帔内,所有都回归到了之前。 一切的一切,如泣如诉,点点红花诉说着昔日的哀伤。 曾经的荣耀,只因为大道,为了涂炭的苍生而渐渐消散。 流星划过天际,浮云飘过苍穹,黑夜中,是谁在抚剑叹唱? 一曲高歌,在一刹那回归平静,化作永恒的光点。 是谁的死,昭示了谁的新生,是谁的漫漫血水,化作一条不归路,指引人们前进,同时阻碍任何想不劳而获的后辈? 满天闪耀的星辰,有哪一颗是为你而生,有哪一颗,又是为你而沉寂? 上古的光辉,如今的黯然神伤。 历史在风烛摇晃中老去,岁月在大地震荡中起起沉沉,一路高歌,再也没有回头的影像。 红色的血光中,你在渐行渐远…… …… 一种哀伤的基调进入人的心灵深处,不知道它是怎样袭来的,是那么的不可抗拒,那么的无力对抗,但是又不讨人厌,你欣赏它,因为它很凄美,你排斥它,因为它是那么的可怜,可怜得让人不忍直视,痛彻心扉。 不知何时何地,鹓鶵化作的青年男子来到了两人近前,他的眼中,泛着泪花。 刘义迟疑,本能告诉他眼前的不知道是敌是友,还是快些后退为好,理智告诉他即使是后退也没用,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反而会增加敌意,然而感性告诉他,前方的鹓鶵,并没有多少敌意,他只是在怀念过往,那迷失的、沉沦的历史。 有人轻轻的叹气,回神,竟是宇文颖莲,她在忧虑什么? “生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节哀顺变吧……”宇文公主幽幽地道,当然,刘义不明觉厉,只是感觉对方隐瞒的东西很多。 “它为苍生而生,亦为苍生而亡,当日月星辰逆行,时光倒转之时,它将回归。”鹓鶵的话语一开始很是沧桑,是一种听不懂的古老语言,但是渐渐的,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转变了过来,那么清晰明朗,而他的双眼,也一瞬间清澈透明,外加一股坚信与朗然。 宇文公主沉默,没有继续说话,显然她所知有限,对于自己所不太熟悉的事情,她只能保持不张扬,静静地听他人的倾诉。 而刘义,在这个时候就感觉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傻愣愣看着两人,不知所措,他想拉着宇文公主问个究竟,虽然看起来她也所知不多,但总比自己一片空白要好,但是既然强大的鹓鶵就在眼前,他不敢动弹,只能继续装傻,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原来压迫两人的强大威势居然没有了,这么一来鹓鶵倒还真没有多大的杀意,不然是不会撤走那股力量的。 第295章 凰祖 “你们知道吗,这一万年来,你们是我第一次想杀却放弃的两个。”青年忽然双眼变得冰冷起来,泪花也消失不见,那是杀机一闪而过,令人胆战心惊,却又有一种无名的安定:现在,他不会施加杀手。 “多谢前辈美意。”宇文公主很镇定,露出的是一种安然的笑意,美得摄人心魄,但是她的这句话,说不出来是真心还是讽刺,刘义为她在背地里好好捏了一把汗,但是随后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地继续问了一句:“因为什么?” 刘义真想翻她几个白眼,心中腹诽不已:让你多说时不说,现在不该多说,少讲几句会死啊? 对面的鹓鶵也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但仅仅是一闪而过而已:“你很特别。” “很多人都这么说,但是我可保不了国泰民安,江山永固。”宇文公主露出一股自嘲的神色,笑她自己,也笑天下所有人,包括起伏不定的运数,还有造化弄人的历史。 点点头,鹓鶵眼神中透发出一种我知道了的光芒,道:“因为它,我不杀你们。” “它?”宇文公主莞尔,“它是谁?” 刘义禁不住冒出一句:“血色罗衣。”话语中带着一丝抱怨与不满,不过对面的青年男子似乎很不耐烦他,冷冷瞥了他一眼,同时释放出一股寒若冰霜的力量,让刘义一个激灵。 刘义只能在心里面暗骂一句我知道你对男人不感兴趣。下决心闭口不言,心想说一句话都噎着,真是倒霉,这个世界真心不好混啊,要不什么时候跳槽吧,早知道当初穿越的时候选个好地方了。 “我不喜欢这么叫它,最好是凰祖,抑或是……浴血凤凰。”鹓鶵很认真地道。 刘义一怔,那这么说来浴血凤凰真的像传说中的一样,被封印进了通灵神器之一,血色罗衣之中,如此这般的话,即是这只鹓鶵承认了自己不是真正的浴血凤凰,还是有着什么其他的隐情? 无奈,不然的话刘义就把所有问题都问个够,但是可惜这只高傲的大鸟不喜欢他,他就只能将一切都埋藏在心底。 “凰祖?”宇文颖莲既像是在反问,又像是在自语。 “它是永远的凰祖,真正的浴血凤凰,它为苍生而沉寂,而我,只是继承了它的遗志,它是我生命中最最尊敬的一座丰碑,永远不败的神话,即使沧海桑田,历史走向尽头,也磨灭不了它的光辉荣耀,这一片血沼,昭示着它的永生,它的鲜血不灭,也不会白流……”鹓鶵的目光似乎回到了岁月深处,叹然,叹息,叹唱,沉醉,沉默,沉静。 刘义大概知道发生了些什么,那只被封印进血色罗衣中的凤凰,才是真正的浴血凤凰,确切来说是第一代的浴血凤凰,当然那只是它残存的力量,而它本身,大概为了某件大事情,护佑苍生,永远的陨落了,这一片万年血沼,似乎就是它的鲜血,它牺牲的象征,而眼前的鹓鶵,借它的名头,成为下几代的浴血凤凰之一。 所以,还是那一句话,上古时期,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竟令如此强大的凰祖都陨落了? 空中,血色宫殿一如既往地在同一时刻慢慢浮现,如水中月,镜中花,美丽玄幻,却触摸不到,那是一种做梦般的感觉,血色的凄美,荡漾在这片万年血沼的四处,你欣赏它,却怎么也无法融入,它属于过去,属于未来,却不属于现如今的你,你只是一名匆匆过客,叹息地议论着它的匆匆过客。 “它说,你们该走了。”鹓鶵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柔色,伸出右手食指指明了两人应该前进的方向,接着,一片绚丽的红光闪耀,照得人睁不开双眼,而视觉恢复的时候,只见一只巨大而又美丽的鸟儿闪动着翅膀飞向了远方,再也没有回头。 两人久久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消失得也太过突然,前一刻,上古事情的谜团还缭绕在两人心头,将两人包裹,后一刻,回归往常,一切遵循着必然的轨迹缓缓向前。 一炷香之后,才有一个声音打破了平静,那是刘义:“公主殿下,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宇文颖莲苦笑:“我能隐瞒什么?你我都是砧板上的肉,看他们的心情而已。” “是吗?”刘义斜视,“老实交代,我虽然傻,但傻得不严重!” 无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确确实实发生了,本来的猜想和预感已经应验,再不说明的话这家伙不知道会怎样,所以宇文公主只好解释:“在踏入这片万年血沼之前,我身上的这件霞帔就有些反常,我知道肯定会有和它相关的事情发生,但是又不确定,你叫我怎么和你开口?” 盯着刘义看了片刻,见他一时之间不好发作,宇文公主继续道:“越往前进,那种异常就越强烈,冥冥之中有那么丝丝缕缕的声音涌入心间,我的预感逐渐逐渐清晰,但是那是相对来说的,我依旧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凭着感觉一步一步走着看吧,难以避免的事情,那也没办法,至于之后的情况,你也知道了。” 刘义依旧感觉被人欺骗,但他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宇文公主还有什么欺骗自己的必要? 顿了片刻,刘义还是抓住了一个把柄:“为什么你面对那只大鸟的时候这么淡定?这可不像是对接下来事情毫不知情的样子!” 宇文公主依旧苦笑:“我怎么可能不害怕?我和你是一样的心情啊,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面对强敌,就不应该示弱,这是处世之道,你没有这个概念吗?” 刘义撇撇嘴:“我可不像你们皇家,大家闺秀,淡雅淑女,教处世之道,我就知道自然而然,害怕就是害怕,高兴就是高兴,我可是俗人,凡夫俗子!” 看着刘义一副酸酸的样子,宇文公主只能摇摇头,很无奈,但也不失时机地转移话题:“还不快点赶路?” 一想到这东西,刘义就感觉快尿了,这可是大问题啊,不知道这片万年血沼还有多远的路程才能够出去,他的食物只有可怜的几口,不赶快出去的话,迟早要死在这里面,话说这只讨厌的鹓鶵也真是的,好人做到底嘛,带两人出去的话以后过年的时候也好过来送送礼看看它,拜拜恩人哪。但转过来一想,这家伙没杀了两人已经蛮不错了,带自己出去?笑话! 今天看来是赶不了多少路了,但是一想到之前鹓鶵栖息的地方即在周围,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老是怀疑它会不会再次赶回来,然后忽然反悔,杀了两人,所以刘义提议即使天黑下来,也往前走上一段距离,赶夜路,宇文公主没有反对,看得出来她也有此顾虑,这样一来刘义倒有点相信她其实也没有信心面对强力的鹓鶵,只是装出来的罢了。 不知道为何,自从遇见鹓鶵之后,前方可恶而又讨厌的阵法似乎都消失了,难道是它解封了?要是真的话,刘义倒还真有些感激:太为人民服务了,继承第一代浴血凤凰的光荣传统啊! 又走了一整天,昨天的猜测应验了,所有阵法果然已经全部关闭,不对,不是关闭,而是消失了!如此巧夺天工,了无痕迹,实在不是常人所能为之,刘义尽管自认为在阵法这一方面有些小成就,但还是难以理解这是怎样做到的。 鹓鶵这么做,显然是为两人铺平后路,所以反悔杀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刘义心中怀疑:鹓鶵这么做真的只是因为一件世外高人用血色罗衣改造成的霞帔吗?还有既然是它的祖师类强者的遗物,封印着的力量,如果是自己的话,必定要收回,不让它流传世间,但那只鹓鶵任由宇文公主离去,毫不阻拦,也没有什么二话,真的……有鬼! 刘义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看在宇文颖莲的“面子”上,而自己,鹓鶵没忍不住杀掉已经很不错了,那它是看中了宇文公主的什么,让好感来得这么自然而然?难道是看中了大美女的美貌,或者气质,那种面对危险处之泰然的女神气质?刘义禁不住浮想联翩,而且非要朝那方面去想,而且不断腹诽:这家伙不是老牛吃嫩草嘛!虽然宇文公主也活了两百多年,但那只大鸟显然更老。 但这也是瞎想罢了,不会是这方面,要真的是因为大鸟好色的话,它也不会舍得放宇文公主就这样离去,肯定留下来做压寨夫人,估计也是宇文公主有着什么逆天的潜能,或者……很隐秘的秘密,当然以刘义如今的实力识别想知道因为什么了。 忍不住朝着宇文公主多瞄了几眼,想找出来大鸟看中了她的什么,刘义令人感到有些贼溜溜的感觉,说难听点就是猥琐。 (今天贴吧发生大事件了,大家知道吗,所有小说吧全部被封了,特别是盗版小说的,呃……不过目前来看着和本人没多大的关系。最后,还是那句话,谢谢读者们的支持,你们多发点评论吧,这样我才会有动力,评论发在创.世.中.文.网或者腾.讯.文.学上最佳) 第296章 走出血沼 宇文颖莲感知灵敏,两人靠得这么近,而且现如今都是有修为的人,当然知道,不禁心里发毛:这小子在瞎瞄什么?不会是……不会不会,肯定不会,这家伙没那胆,而且也不是那样的人,要是有坏心思,一见面就露出来了,哪有等这么久的。 当下很淡然地嫣然一笑:“刘义,你到底在看什么?” 刘义知道被人发觉了,很是尴尬:“啊哈哈,我……我在看你的霞帔嘛,这大鸟证实了这衣服里面确实有浴血凤凰,那什么凰祖的力量,我就好奇,它……它怎么钻进去的?” 又是一笑,很带讽刺的一笑,没有点破,宇文公主望向别处去。 刘义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有些废话:看看又怎么了?观摩女神嘛! 现在,不仅阵法没有了,其他的危险也消失不见,看来接下来的旅途会很愉快,所以两人的心情也变得很放松,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当然不会特别特别欢快,赶路要紧嘛,而且看看这无穷无尽的红色依旧直到天际,就不会乐呵起来。 不过,现在万年血沼的危机已经过去,两人不再特别关注之后,另一样诡异的东西开始涌上心头,并且久久缠绕,不肯离去,那就是那股古怪的波动,像是心脏脉动一样,扑通扑通直跳,很有规律,很有生机,强大而又不屈,给人的感觉就是它会持续到世界末日,历史的尽头才会灭亡。 当然光光感觉到了这股力量可不是重点,重点是随着两人的步伐,它在很微弱的接近,照着这个方向,迟早会碰上,然而两人没有其他的选择,路是自己选出来的,所以只能向前走,所思考的问题便是:怎样才能不碰上那奇怪的东西?或者说是波动,那东西没有杀意,很静然地面对所有人,但它是未知,是未知的谜,给人以恐惧的谜。 背后闪过一丝寒意,却消失不见,再也没有袭来,转而是一种坦然面对的心情,那股神秘的波动在缓缓抚摸人的心灵,告诉他们不要害怕,该面对的事实,迟早要面对,不管你愿不愿意,那里面含带着一种悲怆、沧桑的味道。 “不明觉厉……”刘义嘟哝了一句。 两天后,天际看见了一道绿色的线,那是充满生机的线。 “那是什么?”对于宇文颖莲,刘义没有说自己来过,稍微有些熟悉啥的,虽然对方不像会是一个恶人,但很多东西,不说为好,所以对于这片大世界的地理分布,她还不知道。 刘义自然心知肚明,前方便是大草原,是赋予人们生命的象征,草原,广袤,而又美丽,是世外桃源的一种形式,世间乐土,他的食物在昨天吃完了,所以对于那片大草原有着无尽的期待,即使没其他东西吃,拿些草啃啃也是好的。 所以对于宇文公主“那是什么”的问题,刘义只能回答:“我也不知道啊,等到了再说吧。” 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装得可真像。 “能够出去就好,只是希望下面的考验不要太难。”看得出来宇文颖莲对能够平平安安行进早就没了信心,她相信前面肯定还有坑爹的陷阱存在,不过刘义不想给她信心,一说出实情那可就露馅了。 看着就在视力范围之内,可真要到那里可不是几个时辰的事情,估计得要第二天,所以眼下还是安安心心卖苦力赶路吧,刘义光着双脚,早就把破鞋给扔了,速度自然快不了。 今天的晚霞格外红,也格外美丽,大概是心理作用吧,两人静静地坐在一处高地旁,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刘义眯起眼睛看着夕阳,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故乡,是的,故乡,已经有几年没回去过了,而且……回不去了。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刘义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确实,仅仅是淡淡的,有些时候,你接受了现实,忧伤就会淡化了,就像宇文公主,她的故乡,远在天边无尽处,在那梦里长安,长安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两百多年了,她坚持了下来,总算有出去见到故乡的希望,可是,她的亲人们呢?她还没拜过堂的夫君,不知埋葬何处;还有,当年的恩恩怨怨,殷络,早就魂归黄土,但殷秋雪会放过她吗? 刘义帮他人想了很多,回过神来,才发觉是自己在逃避,逃避自己的悲伤,所以不去想自己的以后,自己记忆深处的温馨,罢了罢了,自己嘛,是再也回不去的啦。 “唉——”一声悠悠的叹息,逐渐飘散在空气中,和缓缓不落的夕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第二日,将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大草原近在眼前,两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但还有一点忧虑便是:如此面纱之下,会不会还有什么坑爹的考验?说实话,刘义也很不确定,当时地图上没有标示万年血沼会这么坑,但是它确确实实展现了它的坑爹之处,同样,大草原没标,但不一定安全。 走了半个时辰,万年血沼和大草原的交界处终于到达,沼泽开始变浅,有些地方完全干涸,只露出红色的地表,那是血水般液体的残留,但那种毒素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在干涸地的周围,零零散散长起了小草,可以知道,那几棵草生命力不弱。 刘义尝试去掉护体的真元,那样子太劳神费力了,虽然多练练有好处,但没见过哪个土豪一天到晚开着护体真元持续超过半个月到处乱跑的,这样子再坚持几个月,即使灵气充沛,也会叫人心神俱疲,彻底崩溃。 还可以,毒气已经没有了,刘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宇文公主也是将护体白光去掉,虽然潜力无限,但那也是潜力而已,暂时的她消耗不起,能省则省,这不是小气,是没有必要。 “啊,大草原啊!”刘义狠狠地多吸了几口气,心情大好,管它前面还有些什么考验,先让心里放松了好,长久没有好好呼吸了,这让早就已经习惯这个异界清新空气的刘义着实憋屈了很长一段时间。 广袤的草原无边无际,在那天地相接之处,居然可以望见牛、羊、鹿、马等动物,看来目力所及的地方以内,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了,这令两人很满意,刘义在思考着即使往后有危险,也可以在安全地带多休整几天,等实力恢复到巅峰再走。 迫不及待的,不管宇文公主速度如何,刘义一路狂奔,他再也不想见到背后的万年血沼了,很着急的要让它消失在自己的视力范围之内,这是他难以忘却的噩梦之一,多少年后回想起来,他会无法想象当初的自己和宇文公主是怎样过来的。 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喊也没用,因为这家伙早就跑得没影了,宇文公主可不像他一样没心没肺毫无拘束,她宁愿做一个安安静静的淑雅女子,一路欣赏沿途景色,做不浮夸的人。 大草原的美,是一种粗犷的美,在这其中畅游,有一种迷失自我的感觉,当然那不是一种消极之感,而是将自己融入这片土地,知道自己虽然渺小,但也是它的一份子的一种情怀。 古怪的波动越来越强烈,但被这大草原的气势给冲淡了许多,暂时刘义还不想烦心这讨厌的东西,趁着宇文公主暂时还没追上自己,他一路奔出二三十里地,开始捕猎,他可不想让对方看到血腥的场面,但饿得没办法,在外面他也不会这么个吃法,但这里他也只好天天烤肉了。 比及宇文颖莲赶到的时候,刘义早就满嘴流油,吃了一条羊腿了,而且将其它部分挂在身上,留给以后,这种速度,确实是太快了,但刘义想说的是:半生不熟的羊肉真心不好吃。 没办法,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剥羊皮,烤羊肉的样子,感受到宇文公主的气息,他只好勉强吃了下去。 “小滑头,”宇文公主忽然喊了一声,竟有些怜惜之色,“这几个月,你受苦了。” “怎么了,公主殿下?”刘义嬉笑,他何尝不想喊一声苦,自从穿越那一刻就想喊了,但再多苦也只好往肚里咽,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另一面,“您两百多年那才叫苦呢,我这点苦,算什么?” “油嘴滑舌!”宇文颖莲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总之这家伙老是破坏气氛,最后只好道:“现在总比之前要好得多,不需要天天累死累活赶路,过关斩将了。” “是啊是啊,等出去以后你就可以洗澡了,”刘义依旧没心没肺,等话说出口才觉得后悔,“我……没那意思啊……我可是为你好……” 白了他一眼,宇文颖莲是淑女,淑女是不打人的,算刘义运气好。 (刚刚租到房子,这里什么都没有,自然也没有网,我是开着4g上传的,工作了真心好糟心,这几天经常晚睡早起,好累好累,但我不想断更。) 第297章 波动 感觉这小子没脑子的时候还是很令人讨厌的,当然只是短暂的令人讨厌,所以宇文公主现在不想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刘义无奈,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情,只好不说话,静静地在后面跟着,但是细想一下: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像没有啊,大概有些人你说了点失误的话,虽然在你看来没什么,但她就会很生气吧?好吧,要理解别人,困难的时候别人才会理解你。 一路走来,初夏的微风吹过,带给人一丝一丝的凉爽,不对,都这么久了,现在已经不是初夏了,太阳的光辉变得强烈了一下,证实已经真正到达了夏天,所以,唉,新的时段又来临,刘义在这个世界,又多待了一个季节啊,远方的夏日,可好? 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是首先带给刘义的感觉,但他觉得应该把“天苍苍,野茫茫”这六个字给去掉,因为这里的天是蓝的,草是绿的,动物是生机勃勃的,一切都那么的明朗、明媚,好像清澈的河水。 刘义心情澎湃,提议歇息一下,自己却拿着砍刀开始练武技,难得有时间可以好好锻炼,他找到了久违的感觉:武功,带给他一个新的世界,同时也带给他新的未来,对于这个新世界的这此样新东西,他的感情莫名,感到亲切,要是没有它,或许现在自己已经不存在了。 静静地看着刘义,宇文公主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大概又在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现在,刘义感到自己体内的真元在流淌,而且有一种将要溢出来的冲动,很舒服,他知道,这东西要想提升有着无数的前提,都是不定的,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考验,所以修为达到了一个瓶颈,现在心情忽然一放松,到达一处崭新的天地,所以可以有所突破了。 打坐是从前刘义惯用的破阶方法,但现在他不想打坐,方法有很多,路不是死的,走出这片大草原他就可以摸到前进的方向,然后出去,在外头有着无数强敌正等着自己冒出来,所以修为不作提升的话很危险,这是逼他的,同时也是自然而然,他要在出去之前破入化元炼器大成境界,这样子即使遇见炼元出体,也还会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当然,他触摸到了那一境界的皮毛,但要想突破,不知道有多久,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直到出去都无法突破,所以他不想待在这里一直到大成境界,那样子没有盼头,运气不好二三十年生活在这里都有可能,即使现在看起来很有感觉,但可说不定,所以他决心每天赶赶路,停下来的时候就蓄力破阶。 今天收获颇多,刘义很满意,练了一个时辰之后停了下来,宇文公主也知道他要干什么,当先开始继续赶路,说起这些,刘义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大多数事情,都是以他为中心的,他想赶路就得赶路,他想赶夜路,就得赶夜路,他想睡觉,那宇文公主只能熬过一个漫漫长夜,他的命,其实就是宇文公主给的,这份恩情,不知道今生今世能不能够还完,但人心有的时候很奇妙,不好意思说一声“谢谢”,反而那样子太轻浮,显得很没有诚心。 默默地跟在后面,刘义觉得保护她的安全是对她最好的报答,他时刻准备着,要是有危险,即使自己救不了,也愿意一起承受。 不知道为何,少了危险,暂时见不到危险,两人的话反而少了,因为没有议论怎么样解决问题的必要,相反的,沉默增加了对周围一切的警觉。 三天过去了,总体来说过得很充实,眼下一马平川,修为莫说突飞猛进,那也是缓步向前,刘义的心情渐好,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已经三天了,要是在之前,早就碰到了坑爹的难题,现在,风光无限好啊,这明显就是真正的大草原,没有什么陷阱。 虽然事情没到最后,结论不可肯定,但这样总的来说是好的,因为刘义知道地形,看到过地图,慢悠悠赶路的话,这片草原只需走上半个月,三天,占了五分之一,那可是一个好兆头啊,哪怕后面的五分之四都是坑,那也是好的,好歹度过了一个愉快、平淡的五分之一。 这几天感觉不错,第五天的时候,刘义修为精进,精神焕发,终于破入了化元炼器的大成境界,整个人都有一种光芒在隐性地散发,就连宇文公主都发现了,但是她对修为这种东西不太熟悉,仅仅经过刘义粗略的教习是达不到多少效果的,她还不知道刘义修为精进了,只是说这几天你的精神忽然好了很多。 刘义一笑,也没说明,只是道:“现在空气好了,食物充沛,又没有什么危险,精神当然变好很多。” 神功大成,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刘义真真实实感觉到了强大的护体真元,现在要是一个普通人拿兵器来拼,他完全有信心直接硬碰硬,空手扛兵器,甚至几招之内能把材质一般般的刀枪剑棍打个畸形或者断裂。 此时的刘义真的很想仰天大笑:我自横刀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觉,要自己一个人的话他早就这样做了,但是宇文公主在旁边,他只好忍住不发作,不然人家会说自己很二的。 现在,什么单掌柜、小仙宗的老者、陆凤娇(陈厉云不在她身边)之类,自己都可以轻轻松松对付,当然前提是他们的修为没有精进太多,若是遇上长老掌门啥的,那就只好跑路了,即使修为相当,人家的战斗经验都是杠杠的,不能因为年轻气少,和那些老古董拼命,最后折在他们手中。 修为提升了,需要一个缓冲时间,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内刘义心情放松,注意于行路和欣赏沿途景色,其余的什么事情都不去想,现在大概行进了二百多里地,当然,什么危险都没有发生。 刘义基本上放下心来,虽然是基本上,但看得出来这坑爹的陷阱是不会出现的了。 已经过去了六天时间,照此速度,再过差不多的时间就可以出去了,想到这里,刘义忽然有些感慨,自己的修为就是这片古怪的地方赋予的,一切从这里开始,所以他很想看看大草原尽头的那些山峦如今怎样。 在放松之外,另一个令人心中不时一跳的隐性问题还存在着:那股古怪的波动真心越来越强烈了,没有杀意,没有暴躁,更没有温柔,只有很淡然、很沧桑,无时无刻,威力不减的波动。 又是两天之后,恐惧感和不安逐渐逐渐占据了上风,将“没有危险”的欣喜稳稳压制,令两人的内心深处,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 “这是什么东西?”知道双方都找不到答案,但是人的恐惧心理往往会控制住心神,问出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当然,宇文公主缓缓摇头,没有回答,并且停止住了步伐,她有一种想法,不知道前方是什么,还是不要赶路赶得太快为好,以防有变,但转而一想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不往前,真的老死于此?不对,应该是眼睁睁看着刘义先死,然后,自己等过一个漫长的时光,所以先停一下的建议她最终都没有提出来,只是止步。 见此,刘义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思量片刻,开始盘膝坐在地上,摆弄起一个小型阵法,他也只是瞎想,他想看看前方的波动是什么性质,什么属性,不过多少,总之知道得越多越好。 花了一柱香的工夫,一无所获,也不知道是小型阵法太没用还是自己对阵法的造诣太低,抑或是那股波动太过高深莫测,总之刘义还是两眼一抹黑,无奈地坐了片刻,只好起身道:“走吧,走走看看,实在有危险再说。” 还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理状态,摆在这样的境况之下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不然叫人怎么办? 走啊走,走啊走,刘义继续没心没肺的,当然只是外表看上去那么漫不经心,其实他脑子转得快着呢,一直在注意着周围的情景,特别是那股波动。 第九天,第十天,还是广袤的大草原,动物虽然比起身后要少了一些,但也蛮多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正常,它们也看不出有惊慌失措的迹象,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某一些不知道、不理解的原因,真的很难说。 “难不成这东西就是吓吓人的?”刘义感到不理解,根据地图上的距离,两人已经走了接近三分之二的路程,要是有波动的东西真实存在,那就在剩下的三分之一以内,这么说来,那波动传递得如此之远,而大草原之后即是当年自己经过的地方,在拿到妖魂刀的时候自己应该也感觉得到,为什么当时毫不知情? (对了,我搜了一下,我这本书也有好多盗版,我也是醉了,我这本书本来就是免费的,盗版网站也不放过,这些人的心真是黑到极点,希望大家到创世中文网或者腾讯文学来看,因为本来就是免费的啊,还是看正版最好了,谢谢大家了) 第298章 石碑 要是像宇文公主那样也就算了,反正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刘义心里有一些秘密,反而这般不理解,那般解释不通,搞得晕头转向的,真是不明觉历。 有心思还不好说出来,只好在宇文公主面前装出一副和她一样既怀疑心惊,又不知不觉的样子。 不过情况又持续了一天就结束了,阴云正式将两人击倒,在第十一天,前面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黄色,而草原的绿色,在那些黄色中间开始变得星星点点,这里,将会是另两片世界的交界处!? “这是什么地形?”刘义惊掉了下巴,他心情激动,差点脱口而出这片地形地图上可没标出来过。 “沙漠。”宇文公主静静的言语差点将人击倒。 “沙漠……”刘义喃喃了一句,不对劲啊,地图上有一片沙漠的,难不成就是那一片?但沙漠可不和万年血沼、大草原连在一起,这……不科学!而且大草原的范围、长宽也不符合,应该这里还是一望无际的草地,还得走个四五天才能够穿越。 后头望望,大草原中的牛羊马鹿还在眼前,那些动物都安详、自然、悠闲地踱着步,一点都没有对大沙漠的害怕,更没有要远离的意思,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阴阳相隔,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刘义的内心很苦涩:真的要一步踏进去吗?前进了,那就无法回头了,只能一路摸索,看看是否能够出去,要么,就是选择老死在大草原,但那样子太落寞,他也不想每天都烤肉吃。 还有半天时间,忽然不想走了,就想睡一觉,现实太过残酷,刘义不想面对,他要躲避,却不知道应该躲往哪里,还有,在这交界处,波动一下子压了过来,不出意外的话,那古怪的东西就在沙漠之内! 宇文公主很是暖人心,也不说话,也不问为什么停下来,就这样静静的陪伴在周围,像是一朵红莲,轻轻道:“今天,不走了,就不走了吧……” 刘义想了半天一夜,其实也没这么长,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杀,一路向前!一路过关斩将,怎可跌倒在前行之路上? “大沙漠,我来啦!”刘义大喊一声,却回头,当然不是他后悔了,他要做好准备,这沙漠不知道又有多长,他要准备好食物充饥,免得半路饿死,阴沟里翻船。 杀了一匹老马,那马没有天敌,本来就跑得不快,刘义不杀小马,那会破坏生物链的,他现在就像狼一样,看中老弱病残,不对,病的不要,他可不相信自己抵抗力,没办法,自己要活,这个世界本来就很现实,弱肉强食嘛。 开始真正踏入沙漠,背向大草原,这将是一个新的开始,或许是地狱的开始。 不知道前面面对自己的又会是什么,但尝到了患难之后的甜头,忽然对一切都不再厌烦、后怕,而且刘义总觉得有一种声音再告诉自己:接下来的旅行将会很顺利,和之前的陷阱不一样,他皱了皱眉头,真的么? 接下来的一切验证了那种预感。 一天后,前面的黄色沙漠中开始星星点点有红色出现,那种红和万年血沼中的不一样,是一种黑红,血液干涸了的黑红,触目惊心,而这个时候,那种古怪的波动显然已经达到了它的最高峰,让人的心脏跟着一起跳动,感受着古老岁月所留下来的那种昂扬战意,对,那是战意。 地平线上,伴随着浓烈的太阳光,一闪一闪,仿佛液体在流动,而隐隐约约中,一矗立着的黄色柱体缓缓映入眼帘,那是沧桑的味道,刘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样去品味。 似乎……是石碑。 “怎么会有这石碑?”问这句话的时候,刘义两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踏进黑红色的范围,就是血液干涸的那种黑红色,而此时离得这么近看来,更像了。 有些人很喜欢问废话,刘义无疑就是这样的人,他明知道宇文公主不会知道,但每每就要问出来,所以最后得到的答案往往会是沉默,置之不理。 石碑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还是上去看看究竟吧。 那波动频率感觉比起在很远之处放慢了许多,但是很剧烈,每跳动一下,两人就得运气来阻挡这股力道,尽管如此,刘义还是胸口剧痛,要是依靠以前的实力,都得吐血而亡。 “波动来源于那古老的石碑。”宇文公主终于打破沉默,说了一句很有用的话,和刘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家说话,可不会做无用功,说废话。 刘义点头,除了这么做,他不知道该干什么,否则又要说出废话了。 一种极悠远的气息扑面而来,庄重、古朴、沧桑。 战歌一曲,在空间里回荡。 神的岁月,缓缓流逝,那是神的光辉,也是神的荣耀,当然,苍生之不幸,在这氛围之中油然而生,天界的快乐,不属于人间。 大地之门缓缓而开,陨星挟带着无尽天火砸向山河,一瞬间,江海失色。 人啊,在火海中挣扎求生,强者们的刀枪剑戟,遥指苍穹! 战!战!战!古老的山河,被黄沙掩埋,马蹄下的土地,在不断崩裂,末世已经到来,做奴隶的苍生,一片寥寥涂炭,这充满坎坷的世界! …… 刘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刚才的那种情感又是如何产生的,总之,有一种悲哀埋藏在心头,他忽然想哭,为了什么,他不晓得,但是无疑,这一大片血迹斑驳和古老沧桑的石碑,诠释了一个时代的真谛,那是一个苦难的年代,人们在迷茫中探寻生存之路,在乱世之中铺洒血场。 身边的宇文公主也是神情哀伤,显然也被感染到了,那种力量,催人泪下,有一种悲壮,相反的,也使人安心,那不是一种杀意,更像是温柔,或者……像小孩子在哭诉。 对视一眼,无言,两人心知肚明,却又隔了一条江,很矛盾的心理。 “那石碑是力量的源泉,”刘义很久之后才舍得打破沉默,“我们上去看一看吧,它的上面似乎有着诸多繁复莫名,比那次困封大阵更甚之的文字和图案。” 刘义没有说错,那石碑像是古人用来纪念某一件大事情的,那上面刻满了古老的文字,还有图案,密密麻麻,看得人眼花缭乱,而且似乎价值不菲,当然不是财富价值,此类东西可是无价之宝,具备历史价值,不能用酸臭的钱来衡量它。 强大的波动一浪接着一浪,那种力量虽然无形无影,但是真的堪比百丈巨浪,恶狠狠地扑向你,想将你吞没,是一种精神和物理攻击的结合,即可以让你脑子崩溃,又可以让你肉体崩裂。 “我去,吃不消了。”刘义实在hold不住,停了下来,开始施展一种人体阵法,光靠护体真元实在累得够呛,他可不想遭太大的罪,那波动简直可以将一名低阶修士给震死。 宇文公主早就将白光放出,笼罩在周围,相对来说,她要好很多,白光可以让那股力量仿佛撞进海绵里一样,柔柔得使不上力气,所以冲击到她本体的伤害不大。 捣鼓了片刻,虽然依旧不舒服,但好歹比起之前要好很多,将就将就罢了,到时候看完石碑上的东西,早点离开为好,离得越远越好。 远远地绕开,到达正面,因为虽然整座石碑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正面似乎才是正点,至于远远的,当然是这样好受一些,只要能够勉强看得清正面的重点即可。 “有字。”宇文颖莲说话轻轻的,仿佛生怕惊动什么怪物,但其实更多的是淑女气质作怪,她说话不想像女汉子一样大大咧咧,那样子就违背宫里对她的教育了。 “本来就有字嘛……”刘义也是小声嘟哝了一句,但总是有点区别,一个是轻轻的,很自然地说话,一个是猥琐的,很谨慎的,效果就不同。 不过,刘义的嘟哝没有继续下去,他顿住了,那个正面所谓的“字”,确确实实和其他的密密麻麻小字有所不同,那是大字,很大很大的字,似乎最为梗概了石碑的意义。 一共有六个大字,刘义一个都不认得。 看向宇文公主,自然,大美女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好道:“那是上古时期的文字,我不全认得,但这总比之前黑色大山内大人物的墓葬要好,这些字比之更近一些,但我本来就对这方面不熟悉,所以只认识其中的两个,第一个是‘上’,第四个是‘人’,其余的,恕我无能为力。” “上##人##?”刘义琢磨了片刻,领会不到真谛,只好瞎掰几个,“上吊之人死了?上天叫人必死?上天和人合体?” “太难听了……”刘义一阵恶心,自己口中冒出来的怎么这么不堪,罢了罢了,管它上吊还是上天堂,总之就是和两人无关,大沙漠还是望不到尽头,石碑内的脉动磅礴而富有生命力,让人吃不消,还是快些撤退为妙。 第299章 上古之谜 刚想拉着宇文公主一起走,大美女却没理他,只是自顾自道:“石碑上除了那些复杂、晦涩的文字图案,还有几幅画,我要看看画的是什么。” “画?”刘义一愣,愣过之后自己也来了兴趣,他要看看上面画的是什么。 石画虽然粗糙,但却很形象,一般人都能够猜测出画了什么。 只见第一幅是天上落下流星,地面却是生灵涂炭,很多人类在哀嚎痛呼,第二幅则是爆发着大战,有天使,有神明,有鬼怪妖魔、魔龙,似乎……还有凤凰和神龙!不过更有人间界的绝世高手,一些修士,他们应该很强大,中间的几幅破败不堪,被岁月抹去了痕迹,看不出究竟,只有最后的两幅比较清晰,一副是画的人们对天神一般的人不知是顶礼膜拜还是屈服,总之很尊敬,好像是在感恩他的恩德,而最后一幅,则是很多人抬着一口青铜鼎,走向石碑,似乎……要把鼎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埋下去! “鼎里面……有……东西……什么……东西……”刘义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上古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尘封的历史,谜一般的神话,构成了难以破解的世间玄奥,在苍茫的大地之上由涛涛大河化作涓涓细流,直至消失,消失在人们的传说之中。所以他很激动,但又很害怕,他既想知道事实,又想逃避事实,他的手心在出汗,画面显示,似乎……那口大鼎就埋在石碑下面! 难道,那种古怪的波动就是埋葬在石碑下面的东西透发出来的?! 但是这件事情又让人相信不了,这石碑就被人这么扔在这里,荒无人烟,又没人看守,里面的东西被人给取走了怎么办?或者,这里面封印着一个恶魔,有朝一日出来,又没有天神显灵,岂不是要危害人间,世界灭亡? 刘义的脑子里乱极了,反正这个问题是目前对于他来讲最重要的:这东西怎么被人随随便便扔在了这里? 胡思乱想了很久,刘义差点崩溃,最后忍不住只好同宇文公主说起这个顾虑,有人倾诉就是好,要是没遇见宇文公主,即使自己毫发无损来到了这里,说不定都会发疯。 宇文公主苦笑:“真像你说的那样可就好了,你试试看能不能够到达那面石碑。” “嗯?”刘义一时疑惑,好奇之中,照做,虽然他害怕石碑中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但他更相信宇文公主,他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欺骗自己,害自己。 往前走了好几步,毫无异常,接近了,刘义更加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宇文公主,只见她示意自己继续。 又走了一段距离,刘义发觉自己居然再也无法接近石碑,竟和万年血沼中的血色宫殿一样,咫尺天涯,天涯咫尺,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即! “原来如此……”刘义惊叹,这坑爹的家伙,纯粹是为坑爹而准备的。 回到宇文公主身边,冲出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感觉到了和血色宫殿类似的气息。”大美女淡淡地道。 刘义不禁暗自感叹:天之骄女就是不一样,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之也! 不知道那石碑到底有着些怎样强大的魔力,总之以两人目前的实力,是无法接近的了,但顾虑依旧存在,那就是如果那种令人无法靠近的力量层次不高,一旦遇到绝世高手,就有可能走到石碑下面,他再好奇一点,或者本身就是一个恶魔,把压在石碑底下的青铜鼎给拿出来,那所有人都得玩完,而且时隔这么久,上古时期的东西,很容易被岁月给侵蚀掉力量,消耗太多,封印变弱,也很危险。 巨大的石碑直直地矗立在黄色大沙漠上,周围黑红色的血迹点缀,一片斑驳的影像,在阳光的投射下分外沧桑,那是岁月的痕迹,淡漠的哀伤。 那无言的风景,分外忧郁,好像上天大地的心境。 “走吧……”宇文公主幽幽地道,那是一种低语,不愿意破坏气氛的低语。 刘义迟疑,自己对之很是放不下,很忧虑,宇文公主竟然那般泰然,感觉她是想说上古时候的东西,就让它这样沉寂吧。 或许,宇文公主确实是感受到了那种微妙的关系,心有所感吧,刘义思量。 跟着宇文颖莲的步伐,刘义只能选择就这样离去。放下,才能接受未来,天下之大,世界末日啥的也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可以阻止的,总有强者像盘古一样顶天立地去背负大任。 往前走,依旧是大沙漠,不过在这其中,竟有点点绿色点缀,那是些顽强的植物,适合在干旱和烈日下生存,不过这些两人都从来没见过,很古怪的生物,即使刘义在巧儿那边学了很多知识。 “远方……” 前面,宇文公主吐出这两个字,刘义不明觉厉,他不知道对方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眯起眼睛,即使修为不赖,刘义看到的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黄色大沙漠,看来还是宇文公主比自己看得更远。 “远方有什么?”刘义看了好久,一无所获,自觉修为和能力还有待提升,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于是发问。 “沙漠的尽头。”宇文公主回过头来,带着一种迷人的笑意,看来她的心情不错。 “这么快!?”先是一阵惊喜,接着则是惊讶,本来还以为要遭受好多天的罪,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到尽头了,这可和自己的想象不符,既然望得到尽头,那顶多顶多也就一两天的路程了,毕竟两人的视力极限要比正常人更远。 现在,刘义开始有了一个相当大胆的推测:这片大沙漠,原本就是大草原,但是因为某种原因,退化,荒漠化了!所以两人在大草原赶的路程再加上大沙漠的路程,差不多就是地图上的那片范围,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相信世人都不知晓,如若被解释出来,估计是石破天惊,令人战栗的大事件,整个历史都会被改写! 想到这里,刘义既激动兴奋,又有些害怕、恐惧,激动的是什么,害怕的是什么,不甚明了,总之他就有一个想法:好好活着,往后很多精彩的大事件都在等着你,你死了,那就什么千古之谜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远方群山旖旎,映在眼里,那些山绵延起伏,一直向西而去,说正确点,是因为刘义两人处在满是大山地势的东面,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就感觉这山一直向西而去。 其实刘义是很不理解的,那个时候自己从会稽出发,一路向南,现在居然又从东面向西,方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的,思考一下真是感觉云里雾里,不知所踪,很多事情,真的不是正常人的脑子可以想得明白的。 在这里,刘义品尝到了熟悉的味道,就是在前方的那片土地上,自己得到了武祖心法,从而有了今天。人生的轨迹,一路向前,当你往回看的时候,自然会感慨万千,故地重游,心境也是大不一样,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每一个人,却也有着那么多的传奇啊。 不过,喜怒哀乐之情不应该溢于言表,旁边还有宇文公主,所以刘义再次装作惊讶道:“哇,好巍峨的山脉!” 宇文公主自然想不到这家伙来过这个地方,她虽然聪慧,但总是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没能看出来刘义的真实想法。 说实话,现在的刘义开始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到了这里要是还出不去那就让他撞死在这大山上得了,这片大山的外面即是荆州城外的小村庄,在这个世界算是他半个故乡吧。 不过现在的他有些犹豫,外面的世界不知怎样,经历了这么多日的“逃避现实”,现在忽然发觉自己要出去,竟有些后怕,小仙宗、陈家、陆家、楚王、殷秋雪、商府,他都不敢去面对,或者说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面对,很多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要有了实力,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没什么可怕的,但是一旦陷入被动,那就只想着逃避了,做事情也变得难很多。 总之心情很复杂,既对出去感到释怀,又对以后的生活感到心惊肉跳,但忽然想到一样东西,刘义又笑了:他要看看牛二夫妇可好。 那次因为被小仙宗的老者追杀,从村子里逃离,至此以后牛二夫妇杳无音讯,不知过得可好,而牛育德,又不知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反正一切祝愿吧。 心中忽然有一些不好的想法一闪而过,不知道那次自己走后老者一行人会不会对牛二夫妇下手,但想来他们也没那个胆量,无法无天,修炼界归修炼界,至于牛二所在的村子,是受到官府保护的,官方势力可不一定比不上修炼界。 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刘义尽量把心放宽,现在最主要的是摸到出去的路,说起来这么久了,这里自己也只走过一次,记性不是太好,说不定要摸索一会儿。 (第四卷远古黑陵完,第五卷小仙宗门开启) 第300章 终于出来了 (第五卷小仙宗门) 就这么想着,终于踏入了崇山峻岭之间,只听耳畔一阵玻璃碎裂般的声音,面前空间忽然崩塌,而后重合,两人就自沙漠那一面进入了另一方天地。 “这是……” 刘义先是心口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危险,但是眼见任何坏事情都没发生,立刻松了一口气,转而变成了惊讶。 这时,原先一直萦绕心头的,来自古老石碑的波动,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刚才的那一层空间隔阂给屏蔽了。 “竟是如此……”刘义终于茅塞顿开,怪不得那个时候自己一点都没感受到那种波动,原来这里有一个空间结合面,隔绝掉另一处空间的力量,所以一切都消失了。 “真是大造化啊!”禁不住感叹,创造这个世界的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巧夺天工,欲与天公试比高。 回头,眼前的一切尽皆如同空气一般,丝毫看不出结界的踪迹,一望无际的大沙漠映在眼中,金黄而带有强度,仿佛蒸腾着的大海。 “说走咱就走啊……”忽然心情稍好,刘义再也不想面对后边的人间地狱,义无反顾地回身,踏上出去的道路,这片狭小的地带,他很熟悉,一种自信心在缓慢膨胀。 假装不经意间跑到了宇文公主的前面,刘义可不想因为自己装,跟着宇文大美女乱跑,最后钻到了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那样子可就惨了,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对方发现还是他在领路,但也没多加怀疑。 知道顺风顺水摸出去会遭人怀疑,所以刘义还是在自己熟悉的范围之内兜了几圈,故意走了好几条弯路。 “好美丽的宫殿!”走出十几里地之后,刘义正在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兜圈子,后面的宇文公主竟然惊呼起来,能都让宇文大美女这般的文雅淑女如此惊叫,定不是平凡景色。 刘义就纳闷了,心想哪来的“美丽宫殿”,自己从前见过宫殿吗?似乎是见过,不过倒塌了一大半,剩下的也是摇摇欲坠,怎么担得起“美丽”二字? 不禁放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空中的奇景,祥云万道,瑞彩千条,道道霞光在空中映得漫天奇彩,无尽天花在四处飘飘摇摇,满目绚丽! “这是……”刘义惊呆了,眼前的情景亮瞎了他的眼睛,前方哪有荒败的、倒塌的远古建筑物?明明是让人景仰,恨不得顶礼膜拜的瑰美仙宫! 那宫殿丝毫未损,无尽仙气缭绕,如梦似幻,看得见倾泻的天水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倒挂在宫殿的各个檐角,比之那水中月,镜中花的血色宫殿完全可以媲美,后者是魔幻的璀璨,前者是仙幻的光辉,都是神奇之集大成者,上苍大地的宠儿。 “太美了……”刘义禁不住赞叹,他也被折服了,眼前的仙宫,飘飘渺渺,处于山水之间,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和空中的瑞彩截然不同,烟雾朦胧,让你感觉完全触摸不到,生怕失去它,舍不得失去它。 两人久久驻足,不愿去靠近,有的时候,有些美丽你不想去加入,因为一旦加入了任何一样其他的东西,那份美丽就会被打破。 感慨万千之后,刘义脑中依旧是疑云重重: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座荒败了漫长岁月的神秘宫殿会恢复如昔?这座宫殿究竟是谁人所建,又是为了什么? 一开始刘义潜意识里就认为那座宫殿处在自己曾经攀爬过的那座山上,但是现在仔细观察他发觉这宫殿真成了仙宫了,居然漂浮在山的上空! “这是海市蜃楼吗?”刘义揉了揉眼睛,有些东西,你真的感觉它是虚幻的、不真实的,但是又映在你的眼前,让你相信眼见为实。 他忽然很想回到过去,在那片荒败的砖瓦中寻找东西,而后跟着它一起升上空中,但是现如今他却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它了,它只是一个神话,不属于现在,只属于过去和未来的仙神。 带着满心的疑惑,刘义忽然觉得是时候该离开了,因为他能够感觉得到一种力量在推拒,让人无法靠近那座山,那座山,已经被神级强者给封住了,不知是何原因,在自己离开后,应该还有人来过,出于某种保护目的,将之困封了起来,至于它是怎样恢复如初的,却根本无法解释。 宇文公主始终神情莫名,她对这片世界纠结了两百多年,直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说起来心中是有些敬畏的。 接下来,刘义要找的便是出去的传送阵,他只知道进来的山洞,就是遇见那个十二翼天使之处,但现在已经被一种古怪力量给封住了,所以这片地方,除开像自己上次那样七镜挪移,根本就只可出,不可进。 尽量不再去看后面的仙宫,那是神的世界,不属于两人,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去往传送阵的那处地方有些偏僻,但刘义摸索了一阵,好歹是在山山水水树树之间找到了去那边的道路。 传送阵早就破败不堪,落在乱石堆里,当时刘义是不懂,外加没什么手段,胡乱根据提示踩了上去,幸好安安全全出了来,不然就真被扼杀了。 传送阵破败到极点自然会失去效用,无法运行,两人会被困在此处,但破坏程度不是太大的话尽管依旧可以用,传送过程中会出现诸多不必要的危险,因为阵法的防护力量不够,会被时空之力等大自然法则冲击,要是崩碎掉坠入混乱时空当中那可就麻烦了,当然最坏的结果是随着崩碎的阵法一起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现在刘义略懂皮毛,自然不想让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在万年血沼锻炼了好久,令他把握越来越大,虽然这传送阵他不太懂,但摸索片刻,根据原先的纹络依旧可以修复,估计得一个时辰吧,小命最要紧,这也是以防万一,完全之策。 和宇文公主商量了一下,她同意,不过还是有些不相信道:“你怎么知道这座传送阵是把人传出去的,要是传错了地方可怎么办?” 刘义一时语塞,心想怎么忘了这茬,难不成真的承认自己来过,认得路?索性一开始就告诉人家好了,现在说算什么?还是依旧撒谎的好,所以想了想他道:“我看得出来,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吧,要是不对的话我也有办法保护我们安全。”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因为自己懂阵法,而对方不懂,没办法,宇文公主只能表示相信他。 身边没有多少材料,而这个传送阵显然不简单,是一种很复杂莫名的阵法,随随便便瞎搞根本就没用,所以他只得在四面八方找那些碎屑,这是原班材料,再稍微混杂一点次品可以安全混过去。 花了半个时辰,大致轮廓完成,原先阵法的宏伟繁复初见雏形,也不多休息了,接着干,在一顿饭之后终于修复完毕,刘义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地站了进去,显然胸有成足,只是宇文颖莲犹犹豫豫,美眸盯着他看了好久,欲言又止。 确实,之前很长一段时间让宇文公主对他的形象奠定了基础,最大的特点就是——不靠谱。 反正这货很多事情就是运气好,他没把握的事情就靠的是运气,外加胡乱猜测。 “公主殿下,信义哥,得永生。”刘义感觉颇没面子,只好开口“诱惑”。 白了他一眼,最终宇文颖莲只好踏进去,不然的话难不成让这小滑头一个人出去,而自己留在这崇山峻岭之中?罢了罢了,就当死一回吧,都走到这一步了,眼看就“有可能”出去,可不能阴沟里翻船。 眼前景色一阵变换交错,刘义很是淡定,而宇文公主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小子漏了几个小小的细节,传送失败或者传送到了别处去。 不过总是没辜负大美女的期望,两人稳稳妥妥地出现在了荆州城外围的大山内,当然这个“外围”范围还是蛮大的。 来到了这里,刘义更加淡定,上一次出来就是在此处,距离村子不远,时间很是恰当,正好赶上吃个晚饭,他都有点迫不及待要见到牛二夫妇了。 看得出来刘义眼中的笑意,宇文颖莲问道:“你高兴什么?” “我高兴可以吃饭了,”刘义踮起脚尖望了望山下,顺手一指模模糊糊的村子,回头又笑:“两百多年来第一次啊!” 宇文公主白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更没掐他,淑女是很注意形象的。 不过,对于重回人世间,她确实感到很是温馨,静谧的小村庄,两百多年前只处在想象之中,而不久前的两百多年后更是被困在黑色世界里,遥不可及,现在,终于可以感受一下平凡百姓的幸福了。 常年困封在宫闱之中,不得而出,路渐远,山外山,遥望尘世,现在,时隔两百多年,当时的宇文王朝早已轰然崩塌,再也没有任何羁绊,终于可以融入进这片红尘了。 第301章 我姐 山路崎岖,挡不住前进的步伐,这里,是刘义在这个世界的故乡。 远远地便可以听见鸡鸣狗吠羊叫之声,安然的催人宁静,那是让人想闭上双眼的宁静,幸福的宁静。 村子并没有太大变化,还是和往昔一样,此时村中人大多数都已经收工回到家中,所以一路上刘义碰见了很多的熟人,没办法,这一点不好装,一些老伯大妈以前对自己很好,翻脸不认人可不对劲,所以他只好和他们打着招呼。 至于宇文大美女,一身红妆,凤冠霞帔,虽然脏了一些,但依旧明艳动人,令村中不少大男人禁不住盯着看,莫说他们,就是小孩老人都分外好奇,忍不住在心中赞叹这可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丽人,要知道这等天之骄女,散发出来的是一种非凡的气质,不是寻常美女所能比的。 刘义有些得意,沾沾自喜,自己认识沉鱼落雁的前朝公主,而且前朝是在两百多年前,似乎很牛啊,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不过问题来了,宇文颖莲对自己认识这个村子感到很是不解,接连提问,他不好说,只得暂时敷衍,估计得等来到牛二家中再想办法园这个谎了,真是麻烦。 这一次回来,虽说不是衣锦还乡,却也是修为小成,化元炼器,可不知道牛育德这家伙怎么样了,总之自己也算是为牛二家争了光,两个修炼界人物,摆在这小村子,足以引起大轰动,但是淡定淡定,人太张扬了不好,自己带着前朝公主回村已经是大造化了,其他的事情,还是慢点传出去为上。 村里的二胖等小子,也老大不小了,虽然说不上是个大人,但也算得上半个了,此时见刘义后面跟着一个身着吉服的奇女子,分外眼红。 刘义见状,只是撇撇嘴,心想胆儿肥啊,连公主的坏主意都想打,要知道自己和她待了那么多天都什么想法都不敢有,只是当祖母一般供着,就是你给娶了回去,也消受不起,人家可是两百多岁的神仙姐姐呢! 想归想,其实这一切说起来真是好笑,他强忍住笑意,不让宇文颖莲看出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本来觉得到了村子,刘义也应该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随便找一家人家借宿一宿便是了,但现在看来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小滑头,有着很多的秘密藏在心底,不肯告诉给自己听,这一回,也不知道要去找哪一户人家。 “呃,这个……您老跟着就行。”刘义感觉口干舌燥,这一点,叫他怎么说啊? 背后忽然一阵沉默,刘义禁不住回头,只见宇文颖莲已经止步,美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刘义感觉直冒冷汗,心里发毛,大美女本来就不傻,要是自己当她傻,那就说明是自己傻,这回完蛋了,叫他可怎么回答啊,难道说自己是天神下凡,来考验前朝公主,渡她成仙,所以很多事情尔等凡人都无法理解?那样子也太逗了点。 “公主殿下……信义哥……得……得永生……”刘义嗫嚅,他真想找一条地缝钻下去。 “信你永世不得超生!”宇文公主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最终无可奈何道:“头前带路。” 她也知道从这小子口中套不出什么东西,这家伙看起来憨憨的,乐呵乐呵,其实鬼得很,自己叫他小滑头实在是一点都不错,算了算了,等他完全信任自己之后,会适当地冒出一些秘密来的,强求的话也是不情不愿。 刘义尴尬地一笑,不再多说什么话,本来的意气风发,衣锦还乡之感也减弱了很多,被现实冲击了一下,清醒了。 好长时间没有回到这里,忽然觉得路很漫长,刘义迫不及待要回到久违的家中,却又有那么一丝害怕,害怕什么,想不明白。 终于见到了牛二家的小屋,和从前截然不同,自然是没有牛育德的笑声的,但牛二的吆喝和杨三娘的唠叨声也是不见,刘义忽然一阵莫名的紧张。 屋门开着,这里门不闭户,一般都没什么偷盗行为,这很正常,但也给刘义带来了些许的安定之心,要是牛二夫妇不在家,是不会不关门的。 走进屋内,空无一人,但是里面很干净,这下刘义更安定了,既然干净,那就说明杨三娘一直在打扫。 本来这算是自己的家,但刘义竟有些不自然,迟疑了许久,才在屋中坐了下来,假装很坦然地对宇文公主道:“公主殿下,这里不像皇宫中那么奢华,您将就坐吧。” 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说法真多,每次都有意无意损自己,却拿他没办法,所以只是道:“主人不在家,我们就这么进屋可不好吧?” “没事没事,我也算半个主人。”刘义打了个哈哈,反正宇文公主绝顶聪明,想必都猜出个十之八九了,就这么说还能让人心里平衡一些。 时间缓缓而过,但是屋内却持久没有人回来,心中有些胆战,刘义开始思考起待会儿见到牛二夫妇该怎样去打招呼。 屋外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那声音,那节奏,无比熟悉,闭着眼睛,他都可以猜到那是杨三娘,不禁一股小激动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随着脚步声放缓,一名农妇打扮的女子探进门来,怀中吃力地抱着一捆柴,额上满是汗水,看起来杨三娘的苍老了许多,不知道是劳累所致还是怎么的,总之看得刘义一阵心酸,忽然想哭。 “伯母!” 也不管那么多了,刘义直接扑上前去,抢过杨三娘怀中的柴火,先摆在地上,然后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尽管这种极具现代色彩的表达方式有点不合适,但用在此处是很恰当的。 “是……刘义吗?”杨三娘先是一愣,显然不敢相信事实,但随之眼中泛起泪花,“孩子你可回来了,只要你没事就好,要知道当时我们可是多着急啊。” “是啊,”刘义笑着流眼泪,话语中还有一种略微的自豪,“他们……杀不了我。” 两人一阵寒暄,但是刘义发觉杨三娘的身后居然没有牛二的身影,不禁问道:“伯父呢,到田里去了吗?” 被刘义提到这个,杨三娘忽然一阵沉默,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刚才见到刘义的激动心情也顿时黯淡了下去,剩下的,似乎只是无尽的不堪回首。 刘义脑中闪过无数个不好的想法,难道……牛二他…… 不会的不会的,这么一个壮汉,力大无穷,能出什么大事情?就是山上的豺狼虎豹他都有一战之力,而且现如今这些东西几近绝迹了,在这村子里出不了什么大事情。 “伯母……”刘义轻声呼唤,他很不想听到坏消息,但出于关心的角度,他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反正自己已经被会稽的官府给缉拿了,又有实力在身,要是因为谁而令牛二出了事情,自己不介意杀鸡儆猴,每每退步,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他……他是没什么事情……”杨三娘不停躲避刘义询问的双眼,闪烁其词,叫人心中更加疑惑了。 “您就说吧,我们两个帮您解决。”一直没插上话,此时宇文颖莲终于有机会和人寒暄,她现在对修为的认知越来越强,实力突飞猛进,也想为她的百姓们做一些有益的事情,虽然宇文王朝早就灭亡了。 宇文公主满头秀发直垂至腰间,身形窈窕,若出水芙蓉,一双美眸碧波荡漾,温温地传递出暖意,催人安定,整个人仿佛国色天香的牡丹花,明艳到极点。 杨三娘这才注意到还有第三人,此时仔细观摩一阵,就连她都看呆了,心想这是哪儿来的仙子啊? 见到宇文公主凤冠霞帔,一身红妆,杨三娘顿时短暂忘记了忧愁,心中狂喜,不禁道:“臭小子,这……这是你新娶的媳妇儿?简直是天仙下凡啊!” 刘义一阵喷血,心想这哪跟哪啊,自己哪有这么好命娶一个公主,想不到杨三娘也会浮想联翩,但现在这情况看来,倒还真像有那么一回事,不过自己可消受不起,这可是真天仙,活了两百多年的神仙姐姐呢,就是娶了神宫魔殿的圣女,绝剑双圣,也不敢娶她啊! 宇文颖莲被她这么一说,玉容顿时出现红霞,她很想马上回绝,自己怎么会跟这小滑头有那个,从来当他小孩子的,但是见杨三娘这么高兴,又不忍心打击,所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还是刘义站出来说话,他可不想折寿啊。 “伯母,她……她不是我媳妇儿,我姐而已……”本来他想说这是我祖母,但怕被人打,或者被杨三娘说这小子开玩笑真不讲时机,只好罢了,其实……真可以做他祖母的祖母…… “你姐啊?”杨三娘再次打量了宇文公主许久,还是很高兴,“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一个姐姐,来到我们村子,真是,真是……” 第302章 万里挑一 话锋一转,杨三娘还是回到了关键点上:“那她……怎么一身凤冠霞帔?似乎也不是寻常女子。” “这个……”刘义一阵语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起来他这个中间人还可真难做,一面对宇文公主隐藏着秘密,一面又得在杨三娘面前留点余地,搞得两人都以为自己有心机,耍手段,欺骗她们。 “是我家乡的一种传统,只要女子离开大山,就得穿成这样,也不是成亲不成亲的。”宇文公主脸上荡漾着温和的笑意,那是令人生不起怀疑的一种微笑。 “哦,原来是这样啊……”杨三娘也不愿意多问,很多时候,一些隐世的地方确实有着古怪的风俗,而且这种事情也无大碍,知道与否,并没有多大的利害关系,所以当下道:“既然是这小子的姊姊,那就是自己人了,坐下吧,随便坐。” 刘义帮忙将门口的那捆柴搬到了大灶旁,想来杨三娘本来就准备用来烧饭的,放在那里最最合适,急忙坐到两人面前,再次问道:“伯母,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伯父人怎么样?” 说到这里,杨三娘神色又有些落寞:“倒是也没什么大事,这种事情……不说也罢。” “这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刘义忽然有些生气,“伯母,我们可是一家人呐,有谁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为您出头!” 看了刘义一眼,杨三娘先是欲言又止,但看看宇文公主也一副很关注的样子,只好娓娓道来:“刘义啊,自从你那次出走,后来那小仙宗也不知道是怎么得到的消息,知道育德也在门派内修炼……” “什么,他们敢对牛育德下手?”刘义感觉心惊肉跳的,真要是这样的话,就算自己实力不济,他也要杀几个人祭祭刀,谁干的就杀谁,这个世界容不得他心慈手软,现在的他也不是之前的那个胆小怕事之徒了,明白老虎不发威,会被人当病猫。 “你别激动啊,那倒没有,就是……那听说是被你杀死的青年,他的祖母在派内势力很大啊,孙护法他们都要敬她三分,就连长老和掌门也不愿意轻易得罪她,所以,他们每每来逼问你的下落,育德有孙护法护着,而且听说努力万分,甚得派内诸多大人物的欢喜,所以也没事,只是那名青年的祖母逼问几次没问到什么,外加这里有官府的管制,奈何不了我们,就利用她的势力,把育德扣在山门内,出不来,不许他和咱们见面,你离开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 杨三娘想到悲伤之处,动情无比,强忍住没哭出来,只是思子心切,他们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是关照得很,这长时间不得见面,心伤欲绝。 刘义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唉——都是因为我啊,你们……受苦了,当时是你们收留了我,什么好处都没有带给你们,最终还造成了这么大的恶果。” 宇文颖莲生性聪慧,从只言片语之中也对这家和刘义的关系有了大概的猜测,所以只是安慰道:“伯母您别伤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我们俩为了这件事已经好几次前往小仙宗了,可是没办法,孙护法也无能为力,派内不让我们见育德,这一回,你牛伯伯又是去那边山门了,估计还是见不到这傻小子,育德这么久见不到爹娘是该有多苦啊……”杨三娘流泪。 刘义听完分外痛心,就是宇文颖莲,也深受感化,更何况他了,所以他恨得牙痒痒道:“害我不得安宁的是那死老太和她那宝贝孙子,现在害你们见不到育德的还是这两个人,这蠢货当时死了真是太值了,要知道他可是现在还阴魂不散,叫人寝食难安啊,这死老太别让我碰到,见面我就打爆她!” 当然,说完这话刘义又自问:你有足够把握打败那老太婆吗,要知道当时的她就已经是化元炼器巅峰,现如今的话……说不定啊! “别再打打杀杀的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还是不要遇见她的好……”杨三娘心有余悸,他们农村之人,不论世事,不论修炼界,自然也不想见到血光,所以她还是希望刘义不再见到小仙宗之人,至于牛育德,只要他过得好好的,她就心满意足了,当然最好还是那老太婆回心转意,让她见见育德。 “伯母你放心,我说的都是气话。”为了不让杨三娘担心,刘义还是不把杀意透露出来的为好,但他心里面已经有了计较,不过既要达到效果,解决问题,又要不牵连到牛二一家,那可是一个难点。 聊了片刻,杨三娘好了一些,不过要想完全恢复情绪,估计得要好久,刘义叫她歇息一下,自己去土灶烧饭,不过临干活之前,瞄了宇文颖莲一眼,忍不住道:“伯母,我看您还是给我姐换一通行装吧,她这样子出去也太招摇了。” 宇文颖莲看了他一眼,显然是对“招摇”这两个字有些不满,但也早就想把凤冠霞帔给换下来了,所以没说什么,也只好期待地看着杨三娘。 “你们那儿的习俗不是女子离开大山就得穿着凤冠霞帔吗?”杨三娘对那种神神鬼鬼的习俗略有敬畏,也不太想动手去破坏,尽管宇文公主这番打扮太过显眼,但她觉得这样也蛮好。 “没事的,我还是穿普通的衣物习惯一点。”宇文公主微笑。 顿了一下,杨三娘点头,进里屋去收拾衣物,对于刘义的这个“姐姐”,她是越看越欢喜,只是年纪不对,牛育德毕竟太小了,这位女子却似乎年过双十,不太配,不然留下来做媳妇儿可多好,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育德。 宇文颖莲放心不下,也跟了进去看看,顺便在里屋把衣裳换下,她自己身上秘密太多,那件血色罗衣最好也是藏起来好好保管,这是一件很难处理的事情。 现在只剩下了刘义一人,重回村庄,想想便觉得分外温馨,本来的话,他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是准备有了超强的实力之后再回来的,但是现如今,不得不说是万幸,这可是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啊! 饭菜的香味渐渐从锅中溢出,暖暖的,温温的,叫人忍不住想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一下这种特殊而又亲切的味道。 从里屋走出两人,刘义禁不住探出头去观看,只见宇文公主一身农妇的装扮,宛然一个乡间小妇,少了一丝不可侵犯的倾国倾城,更多了一分小家碧玉般的水灵温婉,不禁笑道:“姐,看得出来你会是一个贤惠的良妻啊。” 他暗叹幸好自己反应快,不然的话“公主殿下”这个称呼又要脱口而出了。 宇文颖莲暗骂一声小滑头,只是意有所指,略有深意道:“外面的世界不太平啊,不知道上天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做一个贤妻良母。” 刘义想想也是,要是让殷秋雪知道宇文颖莲还活着,两个女人之间又会有着怎样的阴谋诡计角逐呢?所以他也只好笑笑,尽量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你姐,还真标致,是一个大美人啊!”杨三娘没听出来宇文公主的弦外之音,也是笑,同时还有那么一种略微的自豪和永远不厌烦的惊艳之情。 “那是,我姐可是万里挑一,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江山美人啊,英雄一怒为红颜,爱美人,不爱江山,说的就是我姐呢!”刘义也是有一种飘飘欲仙的得意感,虽然宇文颖莲没认自己做弟弟,但现在趁着这假扮的机会,多叫几声,生米煮成熟饭,不对,成为既定事实,别人都这么认为了,那就反悔都来不及了,认了这个神仙姐姐,可是好处多多,说不定可以抱大腿啊! 说起来,这里面刘义确实有着很多的私心,要他说的话,条件可以,什么李冷月、殷秋雪,全认了最好,但是现在殷秋雪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有好感,自己眼里看她也全是恶感,势成水火,也就一定要向着宇文颖莲,和她一起对抗这个心机可怕的殷家王朝二公主。 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小滑头了,宇文颖莲不顾淑女形象,走上前去掐了他一下,虽然很轻,这是第一次,但也有警告作用,刘义只敢笑,不再大言不惭。 “你们姐弟两个还真是有趣。”确实,要说这两个是姐弟,不怎么像,也不是外貌气质等造成的想法,总之就有那么一种微妙的东西告诉别人他们不像,但杨三娘也没有兴趣去追究,刘义能够回来即是万幸,还带回来这么一个大美人,叫人倍有面子,其他的,相比这份快乐而言,没什么重要的。 总之,牛育德没事,牛二夫妇也没事,刘义更是没事,这样就可以了,欢乐相聚的时候就应该尽情想着美好的事情,这一顿饭,必定十分香甜,好久没有吃到杨三娘做的饭菜了,刘义一阵发馋,而宇文公主可是憋了两百多年,再加上杨三娘的手艺不赖,亏待不了她。 第303章 孤坐未央 晚饭就在这份快乐之中进行着,三人不再去想不愉快的事情,这一夜,注定过得十分静谧。 刘义和宇文公主就暂时在牛二家中住了下来,白天刘义帮杨三娘做些活,而宇文公主则是有机会学一些女红或者烧菜啥的,虽然她很温柔贤惠,但也只会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对其他的那些可是一窍不通,她也不是那种刁钻公主,还是很乐意融入平常人的生活,去学去做的。 杨三娘抛开见不到牛育德的伤心难过,倒是很欢乐满意,而对宇文颖莲,也是越看越顺眼,一个人的时候不停念叨着要是牛育德早生几年那该多好啊,这可是天上降下来的好媳妇啊,只是现在由于诸多原因,可惜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从宇文公主的美目中看得出来,她刚来这里的希冀和幸福在缓慢褪色,总有一种失落和不甘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的心,属于过去,或许,她需要去寻找自己的答案,在寻找到那些答案之前,她是无法做到放下的,放下过去的一切,于现在的她而言,那是不负责任,是在欺骗自己,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归路在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这里,小山村的安定美好,从来都不属于她。 两百多年的空寂沉静,没有完全磨掉她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反而增加了心灵深处的那一丝忧虑与哀愁,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是五味杂陈,难以言明,是心结。 她心中的抑郁,还是在那梦里长安。 “你……是不是想走?”空闲下来的时候,刘义会坐在她的身旁,静静地陪着她,她也像自己一样,心中有着不为人知的传奇世界,没有人可以完完全全理解她,在她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是非常孤独的。 “我也……说不清楚……”宇文公主忧郁地叹了一口气,仿佛空谷幽兰,沉重的叹息就像压在人心中的大石头,叫人沉沦。 “想走就说吧,我支持你,你的生活,不应该受到其他人的羁绊,长安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去释怀,那你就得接近它,不要逃避。”刘义双眼中满是真诚,他早就将宇文颖莲当成了自己半个亲人,他也是聪明人,那是对为人处世,理解他人这一方面来说的,强留人,只留得下一个躯壳,留不住人心。 “你……真的这么认为?”宇文公主看向刘义,忽然充满感激,想不到最最理解自己的人,就在身边,却毫不知情,或许,真正的好友、亲人,就是站在你的身边,默默承受着你因为忧虑而散发出来的光环的那一批人吧。 “是的!”刘义很肯定道,“路在你的脚下,尽情去探寻吧。” 点了点头,宇文公主的明眸逐渐望向远方,似乎看见了两百多年前雕栏玉砌的皇宫,还有,塞外的沙场…… 你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后来茶烟尚绿,人影茫茫;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后来长亭远望,夜色微凉;你说彼岸灯火,心之所向,后来渔舟晚唱,烟雨彷徨;你说霜冷长河,蒹葭苍苍,后来伊人何在,孤坐未央。 你说塞外江山,千里焦土,得胜归来,与子偕老,后来山河破碎,王朝覆灭,冷云迷离,佳人盼着夜归…… 千古恨,轮回尝,不思量,自难忘。 …… 不知何时何地,刘义已经离开,他要留给宇文公主一个独自思考的空间,这是为了他人好,也是为了自己好,该走的,不该留。 …… …… 第二天,清晨的露水挂在树梢,而鸟儿,在空中徘徊,忽东忽西,行踪不定,但是刘义心有所感,他觉得,有人的行踪,确实已经不定了。 桌上,只留下几行娟秀的大字,宇文公主已经离开了。 “唉——” 刘义叹息,她果然是走了,但她也是时候该走了,这里留不住她,她有心结未解开,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要去面对,只是祝愿她安好,两百多年前她贵为公主,未经历外界的险恶,这两百多年时间也没有带给她这样的机会,两百多年之后面对的又是民风淳朴的村庄,要是遇上殷秋雪知道了她的身份……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凤凰终究是凤凰,总会面对死亡而涅槃重生,我相信没有任何人可以挡住她重生的脚步。”刘义的眼中忽然充满了信心。 杨三娘早上醒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是被惊醒的,在房内翻箱倒柜找了一遍,凤冠霞帔不见了,但来到外屋,见刘义还在,松了一口气,不过依旧问道:“你姐呢?” “她……”支吾了好久,刘义最终道:“她看世界去了。” 杨三娘心咯噔一下,坏了坏了,这么好的一名女子真的跑了,未来的好儿媳妇瞬间就没了,懵了许久,不禁质问刘义:“臭小子,你怎么回事?你姐出去也不告诉我一声!?” “她……她知道你会阻拦,也是想要放下罢了,她的世界,你不懂,任她去好了。”刘义嗫嚅,叫他该怎么说,宇文颖莲不声不响走了,对于杨三娘来讲确实不怎么礼貌,但有些事情,有些时机,不适合去礼貌,不然反而会令人纠结。 把刘义抱怨了一顿,问他也说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任由自己的姐跑了,杨三娘坐在门槛上独自生闷气,本来有了这两人,牛二和牛育德不在的忧愁淡化了许多,现在又涌上心间。 刘义费尽口舌,撒了无数的谎,好歹让杨三娘的心情好了一些,但依旧白了他好几眼,恨恨的。耸耸肩,很无辜,叫他怎么办?说来说去就是因为说不出来实话,只能造成诸多误解。 现在的生活有些怪异,只剩下杨三娘和刘义两人,每日刘义除了修炼也是干活,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要是没有仇敌来追杀的话这样子也好,但问题是牛育德的事情很不让人省心啊。 不然的话村里几个半大小伙子老是有意无意来家门口转悠,显然是对年轻貌美的神仙姐姐垂涎已久,但是两三日不见踪迹,难免有些疑心外加失落,特别是二胖,似乎心情也不好了许多,看别人也充满了恶意,变得有些烦躁。 终于有一日,二胖忍不住了,带着几个小弟在门口晃悠了一阵,看看宇文颖莲依然不见,不禁对坐在门槛上吐纳气息的刘义道:“喂,臭小子,你姐呢?” 刘义本来就比他大个两三岁,只是身形比不过那大胖子罢了,居然这么不尊重人,他自然是不屑一顾,瞄了他一眼,无视,心想那时候被老子揍了好几顿,好了伤疤忘了痛,老毛病又犯了?再说了,这小胖子对宇文颖莲有那种想法就已经令他很不爽了,只是这帮人没做出来,任他们去“景仰”美色罢了,说不定宇文大美女洗澡都被…… 想到这里,刘义忽然想自己太邪恶了,宇文颖莲的能力出神入化,能被这帮傻小子偷窥?笑话,自己都没那本事! 说起来,那时候二胖后来被刘义稳稳压着,失尽了颜面,早就想着要复仇了,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刘义失踪,在那之后他受到过一个小仙宗的老者指点,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外加本来就力大无穷,可以说是横扫几个村子,洋洋得意,前几日因为宇文颖莲在,他强行忍住了不发作,现在大美女不知去往了哪里,几天不见,他急了,刘义这家伙似乎还有着以前打败自己的锐气,所以他忽然想好好修理修理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人处在发情期,并且遇见过绝色大美女,那种令人魂牵梦萦的奇女子,无法自拔,但是一下子失去了她的踪迹,再加上受了气,自然有一种恨不得将挡路之人千刀万剐的冲动,现在的二胖即是这种心中郁结、燥热的情况,见刘义不屑于理自己,怒发冲冠,变了脸色:“臭小子,问你话呢,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义先是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朝屋里望了望:“喂,谁叫臭小子?外面有一只大肥猪喊你呢!” 这一称呼叫得二胖后面的跟班都忍不住想笑,但是慑于二胖的威势,再加上知道这家伙已经学过了“独门秘籍”、“绝世武功”,都想着抱大腿,所以强行hold住了。 杨三娘不在,刘义已经准备好虐菜了,不然叫村里知道不好,太黄太暴力太血腥了。 “大肥猪?”二胖顿时气得嘴角的肥肉都在抽搐,参照那位前辈高人所教,开始提起运气,准备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打得他满地找牙。 “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二胖强行压制怒意,还是不想轻易动手,幻想着可以抱得美人归,这可是未来的小舅子啊! 刘义可丝毫不领“情”,依旧朝着屋内一喊:“那个叫‘臭小子’的,你小心着点,看起来大肥猪可是要打你啊!” 第304章 管教你儿子 这时,肩膀处传来一股大力,被一只粗壮的手掌狠狠捏住,正在缓慢施加压力,二胖终于受不住羞辱,抢先出手了。 刘义冷笑,在这一瞬间真元运转全身,不过他不准备尽全力,这等级别,面对一个普通人尽全力的话会出人命的,他只要拿出刚刚超越凝气归元的实力即可。 刘义左肩被二胖抓住,所以右掌运功,轻轻地在二胖手背上一拍。 这一掌看起来轻慢无比,可是却蕴含着无尽的爆发力,在这一刹那,二胖感觉右手一阵剧痛,莫名其妙的力量从手背处涌入,一直顺着手臂往上延伸,震荡全身,所以手一松,后退了几步,而此时他的右手一阵痉挛,久久不能恢复。 “你……”二胖想不到这小子确实有两手,自己也没准备尽全力,所以是失算了,但练了这么久,已成一定火候,要虐这小子应该还可以。 “怎么样?”刘义连起身都没起,依旧很淡定地坐在门槛上,同时微笑着问道。 “哼,不怎么样!” 二胖运功,虽然他没有真元,但也可以运功调息,使全身气息顺畅,达到强化体质的效果。 不过这时,人影一闪,刘义自原地消失了,都没看见他有起身的动作,人就这么……没了!? “二胖哥小心!”二胖以前的跟班都干活去了,现在的都是小年纪,新的一批,但也都对二胖忠心耿耿,所以一见到异常就都赶忙提醒。 不过,一切都晚了,在他们说话间,刚才闪到二胖后边的刘义飞起一脚就将这大胖子給踹飞了,飞进了门内,足有一丈远,当然刘义还没感觉自己怎么用劲。 二胖感觉刚才被刘义踹中的地方——屁股瞬间就废了,麻麻的,神经差不多都死光了,在地上好久没起来。 刘义也不急着去乘胜追击,趁热打铁,他就没把这家伙放在眼里,这货根本就没有什么修为,同龄人都不和他混在一起,开始顶天立地撑起半个家了,只有这家伙整日游手好闲,喜欢在没人的时候调戏调戏周围村子几个有姿色的姑娘家。也是,这家伙还只是半大,未成年,没人真当他一回事告去官府,后来这几天看见了宇文颖莲,茶不思饭不想,天天在门口转悠意淫,简直恶心透顶,只是杨三娘和刘义都在,也不付诸于行动,当然真要是行动起来,估计下半身也废了,肯定会被宇文大美女秒杀。 当然尽管二胖被虐得很惨,但他心中的怒火确是越烧越旺,染红了半边天,所以在略有喘息之后他利用所学的武功一个翻身而起,一拳击向刘义面门,决心和这小子拼了。 刘义都不屑于多瞄他一眼,直接一掌轰出,真元浩荡,只听清脆的骨裂声,而后惨叫,二胖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动弹不得。 快如闪电一般,又是一掌,二胖再次被打飞,这一回受力在胸口,所以他张口吐出鲜血,受了内伤。 “说,你的武功是谁教的?”刘义背负着双手,沉稳地走向他,一脸冷色,其实他早就察觉出了不对劲,一连好几天了,再加上二胖这家伙不识趣,老是挑衅,故而今日出手验证一下,他一直就觉得这功法似乎见到过,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爷爷我自创的,啊——” 二胖依然很嚣张,但刘义更嚣张,一脚踢出,踢中腰部,疼得这胖子直呻吟,本来牛二家就和他们家背地里不合,再加上刘义以前老是受这家伙欺负,闹翻就闹翻吧,打残了他也没办法,那是自找的。 “是……是小仙宗的一位前辈……”二胖只好实话实说,再这样下去刘义真的说不定会将他打死,但话一说出口他就忽然来了底气,“那位前辈可是我师父,实力通天,小子你跪下来好好磕几个响头我就让他放过你!” “我想让他放过我他还不肯呢,”刘义冷笑,“他要是敢来,那就将他一起干掉吧。” “好狂妄!”二胖恼怒,正要再次破口大骂,却被刘义又一脚,踢得昏死过去。社会蛀虫、啃老、调戏妇女、无所事事,对付这样的人他可不会手软。 直接往屋外一扔,刘义静静地看着两个观战的傻小子,这两个还没长大,顶多十三四岁的样子,显然平日里对二胖服服帖帖的,但在此时见二胖被虐得这么惨,直接昏死了过去,当下瑟瑟发抖,想逃却不敢。 “你们两个,也不小了,是是非非,得认识明白,和这家伙一样大的都已经干活,只有这个蠢蛋到处闲逛,一脸无赖相,你们跟着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把他抬回家去,就说是我干的,他爹娘不要感谢我了,教训他是我应该的,他们不舍得我可舍得。”很淡定地抛下这句话,刘义依旧往门槛上一坐,吐纳气息,现在的他达到了瓶颈,要想破入炼元出体,可不能硬来。 见过嚣张的,可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两个小子懵了好大一会儿,才吃力地抬起胖子,乖乖送回他家去,二胖这家伙整日闲逛,平日里也确实有人耐不住和他动起手来,不过这回是伤得最重的一次。 刘义倒是觉得便宜这家伙了,要是碰上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直接秒了,还是自己心软,下不了重手,对方这一昏厥,其实伤得并不是太严重,四五天就可以活蹦乱跳。 这一次出手,刘义得到了一个重要讯息:过了几年,小仙宗的人居然还在关注着这里,当然一般性的强者他可不怕,问题是那老太婆还有掌门、长老之类的人物,得小心一点,二胖的功夫,就是当日那名把自己打下山的老者教的,这一点他试探了出来,不过在心里他也是冷笑,这老家伙肯定还以为自己是一个一掌就可以干掉的可怜虫,所以才留下这么多后手的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敢来,叫他有来无回! 经此一战,心中竟有些烦闷,刘义无心修炼,开始在屋内晃悠,同时心想杨三娘怎么还不回来,今天外出的时间也似乎太长了一些,而且总觉得缺了人,仔细一想是牛二,牛二要真是去求小仙宗让他见牛育德一面的话,这时候也该回来了,根据杨三娘所说,都有七八天了,这一去小仙宗时间也似乎太长了一些。 宇文颖莲一走,诸多不好的情绪和想法汹涌而来,也没有人倾诉,屋内安安静静,现在只剩下一人,再加上没有修炼来打发时间,刘义心中有些压抑。 天色在不紧不慢中逐渐变化,一边踱着步,一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杨三娘此时还没回来。 无奈,刘义只能自己先想办法搞点吃的了,待会儿杨三娘累了一天回到屋中也好歇息一下,他坐到大灶前,开始添柴火,准备烧饭。 阵阵香味从锅中溢出,挨不住饥饿,刘义只能先行吃了起来,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这也没什么,饿了就自己动手,不必劳烦杨三娘一直照顾。 不过直到刘义吃完饭,开始打哈欠,杨三娘还是没有踪迹,他心里有些担心,决心出门寻找,谁知刚跨出门槛,就撞进了一个大胖子的怀内,然后身体一轻,刘义感觉自己被谁单手提了起来。 抬头一看,居然是二胖他爹,本来还以为这家伙被自己吓尿了没敢告诉,想不到还喊他爹来教训自己,话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家伙游手好闲,调戏别人都没几个找他算账,打一顿又怎么了?还蹬鼻子上脸了。 “放我下来。” 刘义神色一冷,他本来就心情不好,不撞见他已经蛮不错了,居然还过来挑衅。 “小子,几年不见一回来就闹事是不是?”二胖他爹满脸横肉,随着话语的蹦出一抖一抖,整个人看起来分外有力感,要是没有修为这东西,刘义被他一坐都能坐成肉酱。 “你不好好管教你儿子,我帮你揽了,还不谢谢我?”刘义瞄了他一眼,尽管还被吊在空中,依旧很淡定。 二胖他爹自然想不到刘义的手段,他年轻时可比现在的二胖勇猛很多,真正的打遍方圆几十里地无敌手,但没有二胖这么无赖,无所事事,然而他的脾气就是不论青红皂白,喜欢鲁莽、意气用事,所以管他是不是自己儿子先做错了事,打就对了,至于真相是什么,他不管,没有心思去弄明白。 听闻刘义此话,二胖他爹这个大胖子(以下简称大胖子)直接抡起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向了刘义的肚子,会不会死人,后果是什么,他不想。 刘义嘴角扬起一种笑意,那是自信的微笑。 想象中的坚硬拳头虐杀柔弱肚皮的情景没有出现,刘义惨叫的情景更没有出现,大胖子只觉自己的拳头好像打中了铁板一样,痛得要死,因为自己这一拳用力实在是太猛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他都在猜想自己的手骨有没有开裂。 第305章 噩耗 “混蛋小子,想不到你早有准备,居然在自己身前藏了一块铁板!”大胖子暴跳如雷,直接甩手将刘义给扔了出去,他可想不到这小子有真元护体。 “铁板你妹妹!”刘义被气得吐血,自己有那么猥琐吗,还藏“铁板”?狗眼看人低!这大胖子想象力还真丰富,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一般。 刘义轻飘飘落地,静静站立,尽管被大力给扔了出去,可依旧毫发未损,没事人一样,而大胖子正在恼怒,丝毫没注意到这一点。 “好了,打也打了,教训也教训过了,够了吧?”刘义急着去找杨三娘,没闲工夫和他瞎扯淡,再加上这也算是自己长辈,总得给他留点面子,做人不能太死,可不应该像那大胖子一样,“我还有急事,没多少时间在这里瞎浪费。” “你当我是什么人,这就打发了吗?臭小子,今天我不把你打得你爹娘都认不得我就没脸回家!上次是我大意,上了你那铁板的当,这次我帮你把那块板子给抖出来,好好削你一顿!”大胖子显然没有丝毫快感,再想想自己儿子居然被人给打成这样,就怒火中烧。 “爹娘?”刘义的神色变得愈发冰冷,这两个字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的故乡,在那遥远的异世,梦里桃花源,那是他永远的遗憾,永远的痛,他真的很想剑气三千丈,撕开一条大裂缝,回到生他养他的故乡,再也不留恋这里。 “大胖子,你叫我怒了。”刘义的眸子中有一把刀在跳动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胖子哪管这些,直接冲进屋内,伸手抓向刘义,试图再次将他提起。 刘义邪笑,机会只有一次,前面给了面子,这次可不会再给了! “砰!” 一股浩大的力量随着刘义的出拳汹涌而出,那股澎湃的功力虽然不是他的巅峰,但足以撂倒十几个成年人,大胖子即使再勇猛,在绝对力量面前,也形同虚设,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一阵晕阙,大胖子张口吐出鲜血,短时间之内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不可思议地瞪着刘义:这……这就是铁板的威力? 看也不看他一眼,刘义直接大摇大摆离开,去找杨三娘。 黑夜中,一个身影渐行渐远,同时还骂骂咧咧着:“铁板你妹妹……” 大胖子几乎要哭了! …… …… 在村子里逛了几圈,刘义找了几家以前关系不错的,发觉杨三娘都不在,最终问到有人说看见她前往邻村了,不禁心里疑惑:她去邻村干嘛? 邻村,说实在话,刘义不熟悉,之前他在牛二家也只不过住了四个月左右,去的最多的地方不是本村就是周围的山山水水,因为那时候毕竟刚来这个世界,什么本事都没有,难免胆子不够,做人做事低调,所以邻村也只走过两三次,而且周围的村子也有四五个之多,问过那人所指的方向,有两个村子,他有些懒意,觉得要不要等个一夜,直到明天早上杨三娘还没回来的话就去寻找。 在原地踱了一会儿步,最终一咬牙,他还是决定前去寻找,自己受到杨三娘这么多照顾,又没有什么损失,自己很淡定地睡大觉,像话吗? 摸黑进了邻村,刘义什么东西都没带,现在拥有真元,神识可以往前探知,也没多大必要带啥火把什么的。 邻村的人他都不认识,所以自然也没有必要进去打招呼,神识一探便知道杨三娘在不在了,一路探过去,都没有杨三娘的踪迹,说实话,心里有一点慌,现在只能去找下一个村子,要是还不在的话那就只能去县衙报官了,但又有点怕,自己很有可能一去就被抓,然后手一抖将县太爷给秒了…… 修炼界和凡俗界是两码事,有了修为无法无天自有人来治你,凡事不能做得太过分,还是有很多实力通天的人混迹在红尘之中的,比如楚王殷德身边的那名老将,比如二公主殷秋雪,他们的实力几何,直到现在还不清楚。 所以,也就期望杨三娘处在下一个村中了,只是她久久没能回来,事情有些蹊跷,想不通。 没能让他多想,在步入另一个村子路口时,他的神识就探知到了杨三娘的气息,不禁一喜,她老人家没事就好,可以放心了。 一路走过,因为天色已晚,大多数人家都熄灯了,不过似乎杨三娘所待的那个屋子依旧灯火敞亮,还围了不少人,心中有丝许的不安,他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没有马上前去,刘义先是装作过路人的样子,问了一位旁边正在赶过去的人一些讯息,那人表示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他白天去往荆州城,因为路上有一些麻烦,现在才回到村子,正要过去问个明白。 尽管如此,刘义也得到了一些消息,这里大多数人都姓杨,他猜想是杨三娘的娘家,故此她待在这里这么久,是因为有诸多亲友。 没办法了,不管是不是坏事情,自己在牛二家待了那么久,力所能及的帮助理应去做,再噩梦般的消息,也总得去面对。 挤进人群,也不论旁边人怎么看待了,刘义想见见杨三娘,不过首先进入耳中的是一阵阵的哭声,似乎不少人在伤心落泪,还有周围人的劝解声,他立时心烦意乱,心想完了,这回真出事情了。 “伯母,”也不管此时是不是时机问个究竟,刘义忽然有一种挡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为之赴汤蹈火的豪情,是谁造成了这件事情,他就要去找谁算账,“发生什么事了?” “刘义……”杨三娘这才感觉到刘义的存在,只见她泪眼婆娑,双目布满血丝,声音哽咽道:“你牛伯伯……可能不在了……” 一种痛感由心底席卷全身,尽管心中本来就有那么一丝明了,那么一种猜测,但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他竟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眼泪却止不住流下,声音颤抖道:“您……怎么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杨伯伯……看到的,他今日已经报官了……或许明日就会有官府的人前来……”杨三娘显然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很久了,但直到现在还处在最最悲伤的氛围之中,眼泪一直没有真正止住,真怕她的身体会吃不消。 那个所谓的杨伯伯用现代标准来讲其实是杨三娘的堂哥,今天他在从荆州城赶回村子的路上,在一处荒地见到了长得酷似牛二的尸体,当时吓坏了再加上不敢相信事实,没有多看,直接就报官了,官府当时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将尸体抬了走,得知他可能认识尸体之后叫他回村子,这几日不要随意走动,当天正好杨三娘回娘家,就和她说了这件事情,自然是担心她的身体,也怕她想不通,寻了短见,所以没敢让她一个人回去。 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刘义逐渐逐渐从悲伤的阴影当中走了出来,开始思考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首先,牛二这么久没回来,本来就不正常,这个尸体是他的概率已经很大了,其次有疑点的是这几天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是谁人恨之入骨,必先除之而后快? 首先想到的即是小仙宗,这个门派完完全全脱不了干系,因为自己杀了那个死老太的孙子,而对于他们来讲牛二夫妇即是“窝藏”,至于牛育德,现在看来确实资质难得一见,极受派内重视,她难以下手,在逼问无果,再加上当时是因为牛二一家刘义才提前知道那名老者已经到来,结果被逃掉,所以杀机立现,可能性非常之大。 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不管是不是小仙宗下的手,这个门派都逃脱不了罪责,因为两者早已是水火不容、不共戴天的关系,要再加上这件事情是他们做的话,那更是万世不灭的怒火加仇怨,条件可以的话,灭了他的门派都行。 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明天官府估计会来召杨三娘验明尸体身份,不管官府会不会通缉自己,也只有同她一起走一遭了,要真是小仙宗下的手,一看就明了。 安慰了片刻杨三娘,感觉自己的嘴没本事,毫无效果,还不如旁边那些村子里的劝解之人,而众人似乎也知道了刘义的身份,告诉他现在一直在这里也没用,把杨三娘留在这里大家一起陪她过个漫长的一夜,他的话最好现在就回去。 没办法,尽管牛二夫妇对于自己来说即是亲人,但摆在明面上自己终究是外人,所有人都会用不寻常的眼光来看待自己,既然“赶”自己走,那就走吧,把恩恩怨怨摆在心里即可,赖在此处在别人眼前晃悠却半点作用都没见着反而不好。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心,做梦都是牛二鲜血淋漓,杨三娘哭得要死,吵着上吊的情景,都惊醒了几次,担惊受怕了一宿,好歹是挨到了天亮,心中颇为郁结,宇文颖莲一走,光明也走了,可怖降临了吗? (如果别的都做不到的话,那就只有坚持了) 第306章 查 没有时间和心情多想了,刘义早上把门一锁,快速赶到邻村杨三娘娘家,却被告知人都已经走了,杨三娘被人陪同着前去县衙了,心中叫苦不迭,牛二夫妇一有事,自己就什么都不是,没人把自己当人了啊! 询问县衙的位置,起初杨家人不肯告诉,叫他好好在牛二家看家、等消息,毕竟没把他当自己人,当初也住的时间不长,但刘义也犟了起来,这件事情就是因自己而起,哪有不管不顾仿佛没事人的道理? 见刘义这么关心,杨家人也感动了,这小子确实是一番好意,最终告诉了他县衙的方向,不过要是知道这件事情因他而起的话估计杀了他的心都有吧? 现在,看看究竟要紧,而不是多想后果,刘义一直循着方向找去,他心里焦急,自己也算是起得早的了,为什么还是错过了? 这里距离荆州城非常近,治安问题被划分到了荆州城内,所以根据杨家人的提示,他只好冒着危险前往城内,说实话他不想去面对这个城池,敌手太多,危机四伏,但为了牛二一家,为了自己活着的尊严,他拼了。 路上依旧时不时的有巡逻的兵士,看起来比起自己离开之前要严多了,不知道楚王殷德究竟搞的什么鬼,每每有兵士经过他就心惊胆战的,生怕被人认出来,再逮到殷德那老家伙那里去,那样可就麻烦了。 好歹没多少仇家撞上来,殷秋雪早就回宫了,陆凤娇、陈厉云啥的算自己运气好,没碰见,在匆匆的脚步中,总算是到了县衙门口。 神识快速往里一探,马上收回,时间太长会被高手发觉,这里是荆州城,办事情谨慎点为好,杨三娘果然就在其内,县太爷估计还没抓到凶手,所以也就不草率开始审案,此时像是在和杨家人问话,还有认尸之类的,为下面的断案做准备。 在县衙门口晃悠了一阵,试了一次,被门口的衙役拒绝入内,说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大人没空再见别人,没办法,不好通融,反正武功在身,他决定翻墙进去。 选择一个偏僻的角落,确定没人在意,刘义一跃翻过院落围墙,开始潜行,院落内衙役更多,要是正面相抗很简单,不过要想不被发觉也有一点难度,这和武功修为没有绝对的关系,除非你是神仙,不然的话还靠的是细心和警惕。 悄悄摸到杨家人所待的地方,听得见杨三娘的哭声和县太爷的安慰,还有时不时的询问,询问可有什么仇家,得罪过什么人之类的,那哭声听得刘义一阵揪心,其实他也很想哭,但更大的动力在支撑着他——为牛二报仇! 不想在这里多待,刘义再次外放出神识,他要寻找牛二尸体所在之处,看个究竟。 片刻后,他眼中精光一闪,化作一道虚影,如鬼魅一般自原地消失了。 一个屋舍前,两名衙役正在看守着,这里就是牛二尸体的摆放之处了,不过刘义不想马上进去,那两名衙役正在聊着天,内容和这件事情有关,他准备细听。 “身体上居然没有任何刃具伤口,更没有打斗所留下的淤青,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真是奇怪。”左边一名衙役道。 右边一名衙役点点头,表示同意这种说法:“确实,办案这么多年,这样的情况有过,但也不多见,但往前整整十几年之内,这样情况的案子倒是最终都成了悬案,很难去破啊,大人这一回又要心力交瘁,想破脑袋了啊,真为他的身体担忧。” …… 两人一阵唏嘘,以他们的境界和认知自然是想不明白的,估计他们的大人知道其中的隐秘,却因为修炼界不好去触及,只能将案子搁浅了。 “没有刃具伤,没有淤青……”刘义眼中逐渐泛起一丝寒意,多半是的了,就是修炼界之人下的手,而且能够做到这样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修为境界低不了。 在毫无防备的两人面前溜进去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刘义挑了一个空隙,闪到屋内,隐藏在阴影之中,开始观察尸体。 这是牛二无疑,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的感觉难以自明,往昔的一切仿佛近在眼前,现在却又遥不可及,有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心情闷在脑海中。 光阴流逝,岁月变迁,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因为不同的原因一个一个离开,看着熟悉的人逐渐减少,那种悲哀,真的很难去化解。 人这一生,都向着同一个,并且必然的目标去前进,那就是死亡,成仙成神,听起来那么美妙,但在光阴面前,似乎一切美妙都成为了悬疑:真的有人可以长生不死吗?那个百花山庄的叶霜兰叶仙子呢,可曾有人再见过?武祖呢?九天尊主、万魔天尊呢?他们沉寂了吗,既然没有沉寂又为何永远失去了踪迹? 刘义叹息,他忽然感觉什么伟大的荣耀都不重要了,假使世界灭亡,荣耀流传给谁? 唯有把握住的,是现在还活着的人,杨三娘,他不想她再出事了。 想到这里,一种很坚定的信念在冉冉升起:他一定要查出真相,谁干的,就要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避过屋外两人的耳目,刘义开始检查起牛二的伤势,确实和外面两人所说的一样,身上没有刃具伤,也没有淤青,丝毫看不出和人打斗受伤的痕迹,但看这情形也显然不是中毒、溺水之类,所以出手的人不一般。 检查了许久,刘义的眼中露出一种很古怪的神色,心中冷笑:这些玩意儿怎么让自己猜得这么准呢? 杀害牛二的这种功法他没见过,但纠结许久之后他还是找到了许多关键点,串成一线,确定下来出手者是小仙宗的人,而且身份很不一般,武功出神入化,一定是老辈人物! 一时间几个身份在自己脑海中闪过,但到底是谁,他不知晓,不过这回要去小仙宗外晃悠几圈,走一遭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要是被触及到了底线而不相应让对方付出一些代价,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牛二,将会是他永远的痛。 杀意开始爆发! 一道黑影自门外两人背后闪过,悄无声息,刘义已经离开了。 走在路上,刘义的心情有些沉重,一位亲人逝去了,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门派,得做好十足的准备,既不能被人杀死,又不要退缩,不敢去复仇,做一个怂包,人生过得没意义。 首先,他有了一条线索:二胖。 二胖的武功就是那位小仙宗的老者教的,自己那时候面对过他不止一次,他的功法,早就烙印在自己脑海中,只要自己没有老年痴呆,一辈子都认得出来,要想入手,先得找二胖问个明白。 第一个行动:回村! …… …… 二胖的伤比他爹要轻很多,虽然看起来一个晕阙一个还有力气爬起来,但这些只是假象,凡事要看清楚事物的本质才好下结论。 被刘义揍了一顿,本来意气风发的他分外郁闷,而且自己爹也被那小子三下五除二给废掉了,直到现在还不能够正常干活,不禁让他狐疑: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强了,自己可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前辈高人的点拨,不应该输得这么惨啊! 心情不好,又开始老本行——四处闲逛,放松一下。 路过一家人家家门口,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脸上路出一种很邪恶的神色。 这家人家就是村里最漂亮的那个女孩,本来和二胖整天搞在一起,被家里人也说了好几通,死性不改,不过那次二胖被刘义干掉之后大概清醒了那么一点,逐渐逐渐和二胖开始疏远,所以二胖是有些恼怒的。 女大十八变,那个女孩本来就蛮水灵、标致的,随着身体发育,娇躯也愈发玲珑了起来,颇有姿色,看得处在发情期的二胖一阵眼红,说不定晚上睡觉都能够做梦和人家那个,但是越这样,他就越叫人害怕,越要疏远他,现在村里的大多数女孩都见他就要躲,生怕这个“暂未成年人”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情。 估计今天是例外,屋中其他人都已经出去,只有那女孩一人在桌前做女红,也许是听说二胖又叫人打了一顿,躺在床上,所以稍微放松了那么一点警惕,但丝毫没想到刘义下手恰到好处,当时可以痛死人,完后变成没事人。 二胖心情不好,压力山大,正要发泄发泄,见到那名女孩曼妙的身躯,前.凸.后.翘的,立时心飘飘然,憋了许久感觉终于可以发泄了。 女孩专心致志,随着屋内的静悄悄一片,心也静然,现在她发觉这样的生活也很好,那个时候不懂事,整天和一大帮跟班一样跟着二胖去闹事,现在想来还真可笑,不过她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二胖蹑手蹑脚,找了一条很偏僻的线路,缓缓靠近,随着接近,少女的体香涌入鼻中,他感到一阵心醉,快感连连,张开粗壮的臂膀,悄悄搂了上去。 第307章 放开那女孩 忽然闻到一种多日不洗澡的油脂味,而且感觉到背后粗重的喘息,女孩一惊,回转身去,却见到了色迷迷的二胖的脸,而后胸部一紧,两只粗大有力的臂膀已经围拢上来,紧紧搂住自己的身体。 “二胖,你干什么!?”女孩尖叫,恐惧感席卷全身,本来全村这一辈的对二胖都是一种敬畏,但是现在过了几年,二胖变得愈发叫人胆寒,愈发无所不为,所以她惊慌异常。 “要你啊。”二胖感受着娇柔的身体,还有高耸的胸部,早就我欲乘风归去,云里雾里,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了, 在女孩胸口一阵乱摸,被刘义揍过一顿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管他后果如何,现在欢爽就可以了,二胖早就忘却了所有,下体也有了反应,开始思考要不要更进一步,本来他就认为全村的女孩都是他的,这在小的时候就认定是自己的媳妇了,只不过这几年居然逐渐疏远,所以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别人多说什么,到时候谁敢多说,拳头应对! 正这么想着,二胖愈发放肆,看看屋内屋外都没有其他人,四处寂静,开始强行剥衣服,气血汹涌,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反正就这么搞对了。 …… …… 刘义正走在荆州城的街道上,还未出城门,他感觉相当晦气,躲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暂时没敢动弹。 他见到了足以要他小命的仇家,陈厉云,还有陆凤娇。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这位荆州四大家族,武学世家的公子爷,正折扇轻摇着游荡在大街上,风度翩翩,气宇轩昂,而旁边的一位则是貌美如花,一双凤目妩媚而带有诱惑力,雪白的肌肤半露,风骚却又不失娇艳,看得周围一些大男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奶奶个熊……”刘义小声咒骂,自己现在还是化元炼器大乘,陈厉云早就是炼元出体了,不宜在他面前晃悠,会死得很难看的, 只能尽全力隐藏住自己的气息,两人修为之间的差距在逐渐拉近,希望逐渐缩小的差距可以让自己躲过陈厉云的感知。 说实话,这两个人,刘义可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挫骨扬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无缘无故,很冤枉地就被这群混蛋玩弄、当做敌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是有强力对手陈厉云在身边,他早就将陆凤娇这个贱女人大卸八块,扒光衣服游街了。 但现在看来,那样的想法就像阿q精神一样,半点用处都没有,要可以光明正大、放放心心地在仇家面前晃悠,蓄势待发,提升修为吧,目前只有被迫暂避的份。 心里还带有为牛二复仇的计划,这两个人物,暂时不去骚扰,以免惹祸上身,先去让小仙宗尝一下苦头再说。 看起来陈厉云并未有心,所以在特意隐藏的刘义警惕下毫无察觉,一时间两人看起来金童玉女一般,飘然而过,令不少人注目。 刘义正舒一口气的时候,陈厉云忽然一笑,止步。 一惊,难道被这家伙发现了?陈厉云武功强悍,这也不无可能啊,这个富家公子用心险恶,心机深沉,刚才的毫无察觉也不一定是真的。 “见过李家二小姐。”陈厉云玩味似的一笑,他们陈家和李家同为世家,关系不菲,不过他和李冷月两人之间可互相之间不怎么待见,那次因为刘义的事情,嫌隙更深,但出于表面的礼节,还是有模有样,常人看不出来什么。 李冷月依旧和往日一样明艳动人,一身黄色的衣衫,长发及腰,眸若秋水,腰若细柳,莲步款款而来,飘然若仙,整个人焕发出一种淡淡的雅意,只是大概之前经历过这样那样的事情,眉目之间有着隐藏住的淡淡忧愁。 听闻陈厉云打招呼,李冷月嫣然一笑道:“陈公子可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托李二小姐的福,一直无恙着呢,”陈厉云忽然摆出一副懒散的样子,言语中也透露出一丝古怪,但忽然话锋一转道,“那个婢女林儿离开好久了,不知道冷月你自己怎么样呢?” 李冷月醉人的笑意瞬间凝固,但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人这一生,总要出去走一走的,这样也好,困住一个人,困不住人心,对人对己都不好,若是陈公子对这句话持反对意见,冷月也没办法。” “哪里哪里,怎么会持反对意见呢?李二小姐的话实在是太对了,”陆凤娇不痛不痒地帮陈厉云回了话,似乎丝毫没将李冷月放在眼里,挺了挺高耸的胸部,极具挑衅性。 “这贱人,扒光你的衣服,再扒了你的皮,叫你嚣张!”躲在暗中的刘义小声骂骂咧咧着,比起陈厉云,他更恨陆凤娇。 李冷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并没有浮于外表,冷静道:“多谢体谅冷月的观点。” “话不多说了,就此别过吧,望保重。”陈厉云阴森森地一笑,但你再仔细看又会觉得这笑容很阳光灿烂,都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 看着两人远去,李冷月静静地站在原地,似乎在平复心情,但最终还是放下这一切,莲步轻移,继续向前。 刘义本来想上前去和李冷月相认,告诉她自己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看起来她不是很顺心,也想好好安慰一通,再问一下秋婆和李玄的事情,但是犹豫片刻,他还是没有付诸于行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就是觉得现在时机不对,看着那道丽影渐渐远去,他最终叹了一口气,动身前往荆州城外,他先要找二胖,寻一下蛛丝马迹。 回到村中,静悄悄的,大多数村民都不在家,即使有,也坐在桌前唠嗑或者独自一人发发呆,他全部忽略,寻找到二胖家的屋子。 神识探知一下,这家伙居然不在,只有他爹躺在床上好好养伤,他娘也不在,不禁心中有些恼火:这家伙被揍了一顿居然还悠哉游哉出去闲逛,真不知好歹! 没办法,肩负着牛二的深仇大恨,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多停留,要快些找到这胖子,揪出小仙宗的幕后黑手,将之碎尸万段,欠人家的仇,让他吐出来!!! 知道二胖这小子跑不远,虽然胆大包天,但祸害的范围不大,也就这一圈,本村和邻村,所以他索性放出神识搜索,这是最快的方法。 片刻之后,锁定了一个方向,刘义化作一道黑影射出,转眼已不见。 站在一座屋舍前,刘义眉头紧皱,这里他认得,就是那个村里最漂亮的女孩一家,只不过现在关门闭户,锁得牢靠,而且从里屋似乎传来隐隐约约的尖叫声。 神识一探,二胖果然就在那里面,他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心中有些恼火,心想你们两个倒乐呵,居然在这里偷欢。 “砰!” 一脚将门踢开,四分五裂,哪管得了其他,刘义一闪闪到了屋内,趁着二胖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进了里屋。 眼前的情景令他撇了撇嘴:只见二胖将那女孩推倒在床上,两个人都衣衫不整的,那女孩肌肤半露,妩媚动人,只是一直都在挣扎,二胖好像还没搞定。 “狗男女!” 这一男一女本来就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此时带着复仇的怒火冲进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直接脱口而出骂了这三个字。 见到有人进来,那女孩感觉来了救星,眼泪立时就流了下来:“救命……” 二胖一脸铁青,他正在最最欢快的时候被一个无法对抗的敌手撞见,心情别提有多糟糕了,哪怕是晚一会会儿也会好得多。 刘义也不是傻瓜,猜出来发生了什么,确实村子里一般女的不会这么开放,大喝一声:“放开那女孩!” 二胖现在的状态很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脸色很难看地停在那边,恨恨地瞪着刘义。 “还敢瞪我?”刘义不悦,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与他无关,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好好问一下那小仙宗老者的事情,为牛二的死讨一个公道,那是无法弥补的恨意。 很不给面子的,刘义运转起全身真元,单手将笨重的二胖提起,很淡定走出屋舍,接着“刷”地一闪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到了哪里。 女孩还未从惊恐之中缓过神来,愣愣着不知道穿好衣物,心有余悸。 周围景色一阵变幻,刘义的速度出奇地快,二胖吓懵了,被他这么单手提着,也不知道反抗,而且这么快的速度,就是反抗,对刘义背后捅上一刀,摔下来也得摔死,他吓尿了,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转眼间来到山里,荒无人烟之处,刘义丢下二胖,起初也不说什么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二胖看看周围,荒山野岭的,因为紧张害怕,还未缓过神来,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这是哪里,而就因为分辨不出,到了一处不常来的地方,也更加恐惧。 第308章 见证奇迹 难道这小子心里不爽,或者……和那个女孩有那个关系,现在要杀了我?二胖越想越糟糕,脑子里全是那个念头,下面也瞬间就阳痿了。 “小子,你……你要干什么?”二胖这家伙胆量确实有那么一分,所以即使处在如此境地,也还是发问。 “放心,你这种姿色,不会强奸你的。”刘义眉毛一挑,瞄了他一眼,淡淡道。 二胖也不再多问,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知道就不得罪这个家伙了,想不到他实力这么强悍,现在,自求多福吧! “起来。”刘义的语气又变得冷起来,他要真正开始审问题了,二胖的身上还有着小仙宗的烙印,那种气息让他感到很不爽,恨不得一掌把他给劈了,但他做事情不讲求无缘无故,这胖子虽说和他不和睦,也达不到这样的深仇大恨,只要得到小仙宗老者的讯息,就放过他。 二胖乖乖起来,但是强势的本能令他对刘义的神色充满了恶意,不过刘义也不太放在心上,自然,有些小人你要在他不强的时候就开始提防,以后成了气候可不好,但二胖无疑无法成为这样的人,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充斥了他的全部神经,要他有大成就,成为绝世高手,反超过来,再把自己干掉,也用不着他来杀了,刘义拿块豆腐撞死算了,这个世道再也不敢信了! “我问你,你的武功那里学到的?”刘义背负着双手,开始踱步,那样子显得更有气质,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令人不敢耍什么小手段。 “说了是一位前辈高人。”二胖满腹怨气,却不得不回答,这小子现在看起来的确是从前不同了,敢想敢做,说不定真的会杀人。 “老实点!怎么遇见的,一般在什么地方教你!?”刘义双目射出一道诡异的力量,将二胖一震,立马眼前冒金花,脑中嗡嗡作响,别提有多难受了。 二胖立马脸色煞白,他不知道那东西叫神识。 “我……你走之后,那次我在村中行走,走出村口不远再次遇见那位前辈高人,当时因为你的事情,也很害怕,想绕开着点走,谁知那位前辈主动叫住了我,看他一脸慈祥的,也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再加上知道他武功高强,没敢逃开,就这样,他说看中我的体质,想教一些功夫,然后约定每月到后山上一趟,相应的传给我小仙宗的独门心法……” 刘义的威吓果然有效果,二胖乖乖地、老老实实地全盘托出,只是他就笑了,自己的资质很差倒是事实,只不过自己所修炼的无形,此时应该叫混沌真气似乎和普通的功法完全不一样,所以这种资质,摆在现在修炼的功法来看,应该是不差的,现在他有了实力,再观察二胖的体质,一般般吧,和自己不相上下,小仙宗凝气归元强者会看中他?真心逗了,恐怕还是和自己有关,在这家伙身上下了什么手脚吧? 至此,刘义问道:“那老家伙有些什么古怪的举动?” 自己很尊敬地称之为“前辈高人”,刘义一直到现在满嘴“老家伙”、“老不死”、“老甲鱼”的,令二胖很是无言,但想想两人有着深仇大恨,这样的称呼也不为过,此时见刘义眼神又逼视过来,不再胡思乱想,开始回忆:“古怪的举动……” 沉思许久,二胖觉得有了一丝线索,道:“每次他都说要看看我的修为精进否,叫我伸出胳膊,然后他都会有一种很深奥的举动,在我腕上打入一些什么东西,在当时会痛得死去活来,但事过之后就好了许多,逐渐逐渐就会消失不见,然后一个月后的再次见面他会再次打入那股力量。” 刘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道:“伸出手腕来,我看看这老神经病对你做了什么手脚。” 二胖:“……” 这称呼,真心奇葩了。 看着二胖这肥嘟嘟的臂膀,刘义狠狠捏了捏,叫这家伙一阵嗷嗷惨叫,随后他帮这胖子撸起袖管,先用肉眼察看了一下。 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看得出来那老者阅历毕竟不浅,办事不会留下多少迹象,显然那什么古怪力量被他打入体内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刘义将真元探了进去,曾经的曾经,他也被人这般打入真元,充满希冀着,却被人一口否定了资质,现在身份转换,实在是造化弄人呐。 二胖的体内,一股隐藏的力量瞬间苏醒,它感觉到了外人的入侵,准备奋起反抗,将刘义逼出来,只不过那股力量大概时间久了,没多少劲道,面对刘义的相逼,只得一退再退,遁入了二胖体内深处。 没有追击,要是刘义有心的话,搜遍二胖的身体,很快就可以将之揪出,但他可没这个兴趣,只是示意对方将手拿回去,可以了。 “他上次打入这股力量是不是很久了?”刘义问道,那力量那么弱,估计是这般吧。 “是的,还有两三天他应该又会过来了。”二胖老老实实的,见刘义似乎对那位前辈的力量不屑一顾,而且习以为常,看起来这小子实力真的很强。 刘义难以抑制露出一丝笑意,两三天?那就让那老头子看看什么叫见证奇迹的时刻吧! 刚才他在二胖体内遇到的那股力量是老者故意留下的后手,只要力量足够,刘义一回来,并且接触二胖就可以感知得到,然后传给他讯息,过来截杀自己,不过现在时间太久,力量不足,这样微弱的力量感知到从前的刘义还可以,现在的他有实力隐蔽,所以老者应该也没发现他回来了,两三天之后等待二胖在后山上和这位“前辈高人”见面,自己当场报一掌之仇,顺便追踪到杀害牛二的真凶! “小胖子,当那天去后山提早告诉我,要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刘义不管地上脸色非常难看的二胖,自顾自扬长而去。 “带我回去……”被刘义刚才神识攻击,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有气无力,四肢都软绵绵的,站立不稳,这里离村子不近,要回去得花费他好大的精力。 “自己有腿,懒猪!”刘义身形一闪,诡异地消失了。 二胖的脸色更加难看…… …… …… 这两天刘义一直在家中,哪儿都没去,独自修炼,一者他是怕二胖这家伙耍花招,让那老者溜掉,其二杨三娘从县衙回来之后,估计也知道了破案的渺茫,悲伤异常,杨家人放心不下,牛育德也不在家,刘义一个外人,所以一直待在娘家,至此刘义也只好好好看家。 化元炼器达到了巅峰,但是冲击炼元出体老是失败,对身体有一些损伤,长此以往不妙,所以他只好作罢,巩固一下化元炼器境界之内的力量,也好为之后的复仇计划做好周全准备,现在不宜急功近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时不是破阶的合理时期。 调理了一下,之前冲阶所受的损伤逐渐恢复,又达到了完满状态,要是小仙宗的那名老者没有较大的修为提升的话,可以完虐他,看过二胖体内的那股力量之后,他信心十足,那名老者实力最高也不会超过化元炼器,估计是凝气归元大乘到化元炼器中级之间,更精确的信息他不确定。 神识时不时地探出去看看二胖有些什么动静,刘义对他了如指掌,就算他耍花招,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花。 这一天清晨,刘义发觉二胖勤快了许多,不再像往常一样睡懒觉,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就起了身,贼头贼脑地出了门,顺着小路离开了家。 刘义暗自冷哼一声,心想这家伙果然耍花招,居然出门都不告诉自己,肯定是知道今天小仙宗的老者将会到来,寻求他的庇护,让他的“师父”,前辈高人好好教训自己一顿,只是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究竟谁教训谁还说不定呢! 也不想追上去挑破他,刘义将门锁好,决定远远跟着,免得让小仙宗的老家伙发觉,提前作好诡计,万一自己出手不利,叫他逃了,那可就麻烦了。 二胖显然不知道刘义的神通,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速度很快并且贼溜溜地不时停下来向后张望,但看看没人,愈发胆大,一直向着后山跑去。 这家伙看起来也是心虚,没有告诉任何人,更没有任何人跟着,别人只知道他得到了某位“高人”的真传,其余的事情,他还不傻,没大张旗鼓透露,所以此行只有他一个人,也给刘义提供了方便:一个人就好,人多了解决不了事情。 山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寂静,刘义心想这两个家伙到底各怀鬼胎,做了这种事情不想让人知道,都很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做买卖。 最后,二胖在一个很深的林子中停了下来,依旧和之前一样,四处很小心地张望了一下,而后人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第309章 设伏 刘义探出神识,还好,这家伙还在,只是现在小仙宗老者暂未出现,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想不到这家伙看起来鲁莽,没有脑子,一旦做起有秘密的事情来却是这般心细。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响声,尘土以肉眼不可见的影像在四处飘飞,这一切的氛围,瞬间令人心中紧张、压抑,确实,面对以前足以秒杀自己的对手,面对杀害牛二的小仙宗,面对仇恨、复仇,刘义有些紧张,他也同二胖一样,隐藏了起来,只不过他的隐藏更加彻底,所有的气息尽皆消失,仿佛死物。 时间在流逝,看似平静,实则沧海桑田,亘古演变,一如如今的情况一般,寂静下暗流涌动。 一个时辰之后,一直紧闭着眼睛的刘义蓦地睁开双眼,远方,有位“老朋友”出现了。 四周依旧无声无息,但刘义十分确定,小仙宗的人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位,只不过因为做着隐秘的事情,他们也没敢闹出太大动静,运用了最最纯熟的轻功,避免了脚步声。 “居然不止一位……”刘义眼中光芒闪动,他在思考问题,“看来二胖这家伙对我撒了不少的谎,耍了不止一个小手段,不过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能耐,谁横在我为牛伯伯复仇的道路上,我就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不久之后,一道飘逸的身影翩然而来,一位老者道貌岸然,鹤发童颜,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苍老的迹象,他神功出神入化,几个起落就来到了林子中,背负着双手静静而立。 老者身后,还有两名年轻人,一名是美貌的女子,发挽乌云,一身衣衫随风而飘,倒有一点仙子的风范,另外一名是男子,长相普通,这三人都是刘义那时候见过的,现在想来,风水轮流转,谁会想得到呢?他不禁冷笑。 探知了一下,那名老者修为看起来确实精进了,凝气归元巅峰,而那名美貌女子,也刚刚达到凝气归元的样子,至于那名男青年,还没能凝练出真元,可以直接无视掉,刘义都没多看几眼。 本来心里蛮紧张的,现在探知到了三人的修为,而且后面还没有其他人跟来,无疑给刘义下了一颗定心丸,他变得淡定了起来。 老者丝毫没有察觉到第五人的存在,心中依旧带着那种“高人”应有的傲然感,依旧背负着双手,道:“出来吧,小胖子,我知道你在这里。” 二胖急忙冲出来,行跪拜礼:“师父在上,弟子见到您,实在是亲切无比啊。” 现在的二胖,颇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感觉救星来了,自己之前所受的所有委屈有了地方哭诉,要知道他从小战遍几个村庄无敌手,所有的女孩男孩把他当神来看待,大多数女孩子都愿意被他搂在怀内,但是随着长大,这一切都渐渐发生了变化,但因为自己威势还在,还学到了小仙宗的心法,好歹依旧风光,可惜刘义一回来,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自己被虐得很惨,被完爆,自己心爱的女孩子本来就快得到了,可是因为这个神经病、杀星一般的小子来搞破坏,什么美好的东西都崩溃了,他愤懑啊,他羞恼啊,他不甘心啊! 很飘然地一笑,老者很满意道:“起来吧,我古天也算是英勇一世,如今渐渐年老,破阶无望,半只脚都已经踏进了棺材,看你资质颇佳,也好传你修为,完成我的意愿,只要你好好修炼,听师父的话,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 老家伙吹牛吹破天,看起来真的是为二胖好一般,但此时看他的神态,确确实实看不出有假,还可装得真像。 “原来这老甲鱼名字叫古天……”刘义嘟哝了一句,“也好,死之前留下姓名,以免死不瞑目,看起来这姓古的东西还确实蛮有心机,万事考虑周全的嘛!” 这句话要是被人听到,会很无语的。 那名美貌女子嫣然一笑,美丽动人:“二胖,快些起来吧,你算是我们的师弟,我们知道师父的规矩,没有那么苛刻的,不需要每次见面都行这般大礼。” 那名女子确实姿色出众,比起村中的丰满女孩,胜之多多,二胖看得两眼放光,脑子里一片意淫,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但好歹忍住,知道一切都得慢慢来嘛,大家都说了,自己资质非凡,到时候练得一身好修为,神通广大,也好门当户对。 旁边那名长相普通的青年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但也是一闪而逝,显然对二胖的自以为是、其余两人的欺骗不屑一顾,但是大局着想,杀不了刘义派内那个疯婆子就不死不休,闹得天翻地覆,自己一行人在这里布控,留下后手也算是尽了一份力,疯婆子便不再来骚扰,也好,也好,那疯婆子身份不一般,而且前途无量,自己师徒几个开罪不起。 二胖喜滋滋地起身,很乖巧的靠近自己的“师父”,顺便多闻一下“师姐”身上的体香,被温馨冲昏了头脑,顿觉身处温柔乡。 看到二胖那种掩盖不住的陶醉神色,一直暗恋师姐的青年顿觉一阵厌恶,心想等什么时候搞定了刘义就把你杀了,碎尸万段! “小胖子,伸出手来,让师父看看你修炼到何种程度了。”这是每月的必须,必须要下的后手,双方之间都很默契。 不过,这一回,注定会让人很不淡定。 古天运转起真元,意图打入二胖体内,谁知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股很不寻常的气息,那似乎也是真元,只是很古怪,一团模糊,看不出来是什么属性的,自己所施展的手法都被化解掉了,而且,那股力量很强大,似乎完全有实力将自己的真元给推拒出来! 刘义差点笑出声来,自然,那是他搞的鬼,他那次在二胖体内留下了自己的混沌真气,一个是化元炼器巅峰,一个是凝气归元巅峰,要推拒它易如反掌。 古天心神剧震,倒退几步,气血回升,那股力量很强大,自己刚才的小试牛刀居然吃了不小的亏,被完虐了,此时他的脸色很难看:“小胖子,师父问你,你是不是碰见过哪个强者,然后被他做了什么手脚?” “不应该啊,我……没有啊……”二胖面如土色,不用想,出事情了,这回真的出事情了,看古天的神色,不对劲啊。 “没有!?”古天老头忽然神色变冷,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刷”地一下身形闪动,来到了二胖面前,运转起真元,掐住他的脖子,单手将之提起,“老实点,说!” “师父……你……”二胖满脸恐惧,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怕,他惧,想不到自己的“师父”说翻脸就翻脸,一直就是一个亲切和蔼的老头,怎么会这样子? “哼,小子,耍花招,还嫩着点!”古天的面色越来越恐怖,施加的力道越来越大,照此下去,迟早要折在他的手里。 “师姐……救我……”现在二胖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这位大美女身上,那位“师姐”看起来美若天仙,一直都是很美丽的笑容,说不定真的是天仙下凡。 不过,他的想法立马就崩塌了,那位“师姐”同样一脸冰冷,恶狠狠地逼视着他,俨然一副冷美人的样子,而那名长相普通的青年,更是将讥讽之色展露无遗。 “谁对你做过手脚?”古天连神识都动用了起来,二胖颤抖,那是来自灵魂的战栗,他浑身虚汗,精神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最后,二胖只能选择乖乖回答,本来他觉得说出来问题就大了,可现在看来不说出来问题也大,说不定说出来还有活命的希望。 “是……是刘义,就是……那个你们追杀的那小子……本来我以为他已经被师父……给杀掉了……”二胖还念叨着“师父”“师父”的,希望可以念及“旧情”,放过自己,最好是不计前嫌,再说了问题本来就不在于他,这是刘义,刘义刘义啊! 回头看了看美貌女子,示意她提提意见,不过古天的双目中已经布满了杀意。 “杀了吧,这小胖子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这句话,悦耳动听,但是,很冷,很冷。 确实,古天本来就有这重意思,二胖,已经没用了,但是他有一种顾虑:刚才在二胖体内的那股力量抵抗性超强,难不成这小子的实力……他已经拥有真元了? 显然,小仙宗的一帮人太过低估刘义了。 右手蓄力,真元浩荡,古田看也没多看二胖一眼,直接一掌打了上去,这一掌绝对可以秒杀二胖,毫无悬念,不过,就在这时,惊变突现!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古天身前一闪,一掌对了上去,掌对掌,古天顿觉右手一阵刺痛,那是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从右手掌心处一直往上延伸,顿时一声惨叫,他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而左手中掐着的二胖,也不见了。 第310章 古天 “师父!!!” 几乎是同时的,美貌女子和男青年惊呼,他们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古天的右手就……废了!?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古天承受着难以启齿、煎熬的痛楚,脸色一时之间煞白,但好歹没有倒下,背靠着树干喘着粗气。 “死肥猪,你看,他们要杀你,我却救你,他要折磨你而死,结果现在你还活得好好的,而我一掌就将这老甲鱼的右手给废了,你给老子想想清楚,退出他的师门,拜我为师吧,哥许你荣华富贵!”另一边,刘义直接无视了三人,在二胖屁股上狠狠踹了好几脚,疼得他嗷嗷直叫唤,却无可奈何。 二胖虽然脑子里也有惊讶于刘义实力的想法闪现,但现在害怕和恐惧感还未消失,而且屁股被刘义踹得生疼,还没有心思去多想。 “起来!” 踹了几脚之后,刘义一脸冷色地喝到。 二胖挣扎了一下,翻起身来,却没敢站立起来,只是惊恐地看着刘义,现在不管是刘义还是小仙宗众人,都拥有秒杀他的实力,他是最最弱小的一方,所以没屁滚尿流已经很不错,很有前途了。 “小肥猪,叫你今天来之前招呼我一声,居然不声不响就溜了,在我面前耍手段,是不是嫌命长?”刘义双目如电,又是一阵神识攻击,震得二胖一直颤抖,说不出话来。 而另一边,小仙宗三人依旧脸色很难看,但没有轻举妄动,显然是在观察形势,等待下一步动作,而听到刘义的话语之后,更是恶狠狠地瞪着二胖,眼中杀意更浓:想不到你这个小胖子早就有异心,发生了这么多还什么都不肯说出来。 二胖其实很委屈,很被动,刘义那边,他打不过,所以说出了一些事实,但也隐瞒了一些,小仙宗那边,他也打不过,而且总把他们当成师父师兄师姐来看待,但也害怕刘义的事情被知道,也隐瞒了一些,说起来他对双方都没做什么坏事情,却被双方一起仇视了,也怪他嚣张跋扈,自以为是,外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也不管他,这个看似牛逼哄哄,天下无敌,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怕死、好色、懒惰的废物,所以刘义直接在他体内打入了一道真元,困封住他的全身各处,令他不能动弹,接着面对小仙宗的三位“世外高人”,一脸讥讽之色。 “老甲鱼,当年不是很嚣张,要杀我吗,现在怎么怂了?”自己的愤怒再加牛二的仇怨,刘义的杀意在扑腾着、跳跃着。 “小子,你少得意,老夫当时没能够拿下你,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走了!”古天脸色忽然变得狰狞恐怖,同时霸气侧露,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小仙宗的独门功法,骨节劈啪作响,下垂的右手忽然之间再次变得有力起来! 刘义现在露出的只是凝气归元中级的实力,古天自然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虽然不明白这小子是怎样在几年之内进步迅速的,但他有绝对的把握拿下对方,要知道自己可是凝气归元巅峰,还有美貌女子也达到了凝气归元,外加自己的阅历,对付这个自大狂的小子,绰绰有余。 刘义心里很淡定,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因为他有着绝对的实力压制所有的对手,所以依旧外放出凝气归元中级的气息,淡然道:“老甲鱼,今天我就要当着你的面把你那美貌的乖徒儿活捉了送给这小胖子做老婆,不知阁下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身后的二胖尽管身体不能够动弹,一听此话,便两眼放光,自己的这位“师姐”,那曼妙的身段,那玲珑的娇躯,那姣好的面容,自己的梦中情人,意淫对象,一想起那种情景,他的哈喇子又快要流下来了。 “小畜生,你住口!”美貌女子粉腮泛青,杏眼圆睁,玉手擒住秀剑,恨不得马上出手劈了对方,对方的话语令她感到愤懑,而二胖猥琐的神情更是让她一阵恶心。 美女生气的样子更加娇艳了,二胖愈发一阵想入非非,察觉到他的神色,刘义不禁撇撇嘴:真以为我会这么好心?小仙宗的美女,我就是杀了也不会送给你做老婆,要知道这样外表美丽光鲜的人,背地里不知道残害了多少生命,杀一恶人,胜造七级浮屠啊,给你做了老婆岂不是害你,到时候来个谋杀亲夫可就呵呵了。 而那名长相普通的青年则是眼中布满阴狠之色,在三人中他的实力最低,但他暗恋着自己的师姐,所以恨不得将对面的两个小子千刀万剐,但正是由于自己的实力不够,所以只能心里恨着,却没出声,待会儿被虐惨了更加没面子,但自己三人实力稳压对方,只要活捉了刘义,就可以尽情蹂躏了。 古天一改平日里的慈祥和蔼之态,面目凶狠,邪笑:“那好,小子,你看好了。” 随着他的邪笑,只见一道黑雾袭来,随之逐渐飘散,身影也无端消失了,来无影去无踪,如同鬼魅一般,不知道他施展的是什么手段。 刘义嘴角一扬,神识早已探出,其实也不需要神识,只要古天过来攻击,他就能够比之反应更快,但好歹凡事小心谨慎为好,到时候传出去化元炼器巅峰栽在凝气归元的手里,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无征兆地出手,刘义一拳向着一处空气轰出,不过那边立时像是空间破碎一般,原先的景象变换,出现了一位老者的身影。 古天一惊,快速倒退,他阅历丰富,知道不对劲,没有贸然攻击,只是有些感到不可思议:这是自己的绝杀,一般对手他是不会用上的,一旦用上胜多败少,他就觉得刘义不太正常,所以一上去就是绝杀,没想到被人轻轻松松给破解了,这是怎么回事? 刘义眼中杀机立现,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向前冲出,他要早点干趴下这个老家伙,追查牛二之死的真相。 此时,后面一道美轮美奂的丽影飘动,那名美貌女子出手了,而且是丝毫不留情,这一剑气势如虹,满是森冷的寒意,丝毫不带有任何感情。 刘义恼怒,居然搞背后偷袭,而且还有着这么肆无忌惮的杀意,看也不看后面一眼,真元涌动,附着在右掌之上,混沌般的气息喷射而出,一掌击中了背后的秀剑。 “不要硬接!”古天疾呼,他真真切切感受到、看到了那股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那绝对不是自己那乖徒弟可以抗衡的。 可是,为时已晚,刘义手中的真元结结实实打了上去。 “叮!” 一声金属的脆响,女子手中的秀剑一节一节爆碎,掉落了一地,接着她发出一声闷哼,被强大的冲击波打飞了出去,口中血浪溅射而出,凄美而又明艳,倒在地上难以起身,玉容一时之间煞白。 “不自量力!”刘义冷哼,确实,这句话很狂,但现在的他有狂妄的资本,曾经的曾经,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的小人物,带着美好的希冀看待世界,却被人残忍对待,想要如同畜生一样杀害,现在,是时候该偿还了,人这一生,必有因果报应! 就在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刘义已经冲到了古天的面前,一掌打出,他的招式确实没有什么花招,就是拼的实打实的实力,拳、掌轰击。 古天的脸色铁青,这回被坑了,刘义完完全全是化元炼器的修为,之前一直就被欺骗,想不到圆滑一世,今天要栽在这小子手里,真是可悲可叹,所以只得硬着头皮举掌相抗。 “呃啊!” 随着一声惨叫,古天伸出的双手尽皆被打得骨裂,身体如受雷击,倒飞出去。 刘义可不想让这老家伙施展阴谋诡计,最后逃掉或者拿出什么杀手锏,这样可就麻烦了,至于女子和男青年,量他们也逃不掉,或者从人道的方面来讲,也不忍心扔下自己师父逃走,故此直逼古天而去。 又是快如闪电一般打出三掌,古天举起来反抗的双手彻底废掉,又被刘义一脚踹中胸部,向前滚出老远,咳出一大口鲜血。 “师父!” 美貌女子一阵悲呼,随之对着男青年道:“还不快过去帮助师父!?” 那名男弟子显然是在犹豫,最后忽然一咬牙,飞快抱起重伤不能动弹的师姐,居然施展轻功高高飞起,准备逃跑! “小畜生!”古天恨铁不成钢,想不到自己的弟子中居然出现如此败类,欺师灭祖,为了美色,为了自顾自逃命,连师父都不管了,先于刘义一步骂出声来。 “哼!” 刘义不以为然,这家伙没有超人手段的话根本逃不了他的手掌心,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一指弹了出去。 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一个人影子一闪,似乎掉了下来,刘义感觉得到,那家伙的腹部被自己的石子横穿而过,受了重伤。 第311章 实情 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刘义射出一道力量打入古天体内,让他同二胖一样,无法动弹,转而去追杀那二人。 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在艰难挣扎爬起,望了望地上的佳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之抱起,意图再次逃跑。 “笑话!”刘义感觉这家伙真逗,居然还想逃跑,也不看看这阵势,古天都让自己轻轻松松给放倒了,他还有逃跑的机会吗?本来他想大喊一句这次叫你逃跑我就不叫刘义,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不过下面的情景证明幸好他没说—— 只见那名男弟子一抖手,扔出一样东西,空间崩碎,出现一条空间隧道,他就这么淡定地钻了进去! 空间隧道消失,原地什么都不见了,只有愣愣的刘义。 “卧槽,我@#¥%%¥#¥……”刘义一阵破口大骂,最后道,“这家伙居然有空间卷轴,可恶,居然叫他们给逃了,这回完蛋了,小仙宗掌门和长老亲自来算账的话,还是会很蛋疼的!” 刘义知道不妙了,可惜他没有通天的本领,面对空间卷轴一类逆天的逃生手段束手无策,只能任由他们离去,但是一般来讲这种卷轴价值不菲,即使一些大家族也不过有一两三个罢了,这家伙是怎样得到的? 不管那么多了,要是古天再逃走的话更加麻烦,现在他对自己的能力不太自信了,论硬碰硬的对决,这帮人确实没一个是他的对手,然而他们用杀手锏全身而退,自己也留不住,这不,放走了很大的一个后患,不知道将来如何去面对,但转而一想,自己和小仙宗不是本来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面吗,怕它作甚? 古天这老家伙本来相当自大,自然是没有神马空间卷轴之类的东西,而且刘义整整高出他一个大境界,赏了他一个困封,封住了他全身穴道,根本就插翅难飞,说难听点那就是等死吧。 不急不缓回到原处,只见老头子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刘义不禁一笑:“要想杀别人,那就得作好被别人杀的准备,你都这把年纪了,对这一点应该认识得比我更清楚,自从你对我有杀意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天的这个结局,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古天依旧这么瞪着,不说话,事已至此,自己是栽了,想不到自己身为一门派内有头有脸的老辈人物,居然落在小辈手里,真是一种讽刺。 “老甲鱼,说,我牛伯伯是被你们小仙宗的谁人所杀!?”刘义背负着双手,气势陡然提升,压了上去,他要从精神上摧垮对方,他知道这种人特别不好对付。 古天尽管难受无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而下,还是一声不响,把头斜了过去,不去理睬刘义的威逼。 “说!” 刘义忽然暴吼一声,神识冲出,化作千重万重巨浪,疯狂地碾压过去,这一个字,满带着他的愤怒与不甘,是发自骨子里的一种精神力量。 “噗——” 古天胸口巨震,满面潮红,受了严重的内伤,一口鲜血险些溅到刘义的身上,幸好他反应快躲了过去。 这老头子阴险凶恶归阴险凶恶,想不到还真有一点骨气,依旧别过头去,不想理睬对面的这小子。 话虽如此,刘义可不会佩服对方的骨气,一码归一码,一个虚伪的、出手无情的“大派高人”在你面前展示傲骨,你觉得恶不恶心?但他还不想马上杀人,这个老头子还有用处,他要知道杀死牛二的真正凶手,更有小仙宗的一些秘密,越多越好,知道得越多,自己就越安全。 “你真的不说?”刘义冷然,现在气势上、神识上都进行了攻击,这老头子还是死不开口,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随你!”古天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叫人很想呵呵的话语。 “如果当时我被你抓住了,换作我的情形,你说我该不该同你一样说出这句话?”刘义斜了他一眼,依旧背负着双手,心想看起来我是处于恶意的一方,可其实呢? “哼!”古天不再多废话,他也知道这小子暂时不想杀自己,就这么耗着吧,反正派内知道了情况一定会来找自己,这小子可不知道一些门派的办事效率,要是还在这里不走的话,速度快,一个时辰过后就会有派内的能人过来解救,虽然希望很渺茫,但好歹也是一种希望,这小子看起来涉世未深,说不定真的还有逆袭的机会。 刘义自然也没想到过那些门派的行动速度之类的,但他也决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心情也不多,他没有精力,但是,应该怎样逼这老头子说出口呢?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古天没有受到致命伤,所以可以喘好一会儿气,而刘义,则是时不时用神识攻击,然后思考着应付的对策。 最后,刘义无奈,他只能赌一赌了,冷然道:“老甲鱼,你不说出来实情,别怪我对你的家人不客气!” 这是下下之策,却不得不运用上来。 古天的神色显然一变,但随之很快恢复了平静,小把戏,他这个老江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小子明显是诳人,他就不信对方真的能够找到自己家人,显然为了能同自己见面都花费了诸多心思,更何况不相干的亲友? “小子,这点手段是奈何不了我的,除非你就把我杀了!”古天嘴角露出一丝森冷的寒意,那是智者,不对,是奸诈者的惯有神情,一看见这种神情刘义就万分厌恶,他讨厌这类伪君子般的帮派之人。 刘义一咬牙,这回只能看运气了,本来他就知道古天会这么说,但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还是说了出来,现在看来还是失误了。 “我见过你的孙儿,长得蛮可爱的啊!”无疑,这是瞎蒙,刘义完完全全没有把握。 谁知瞎猫碰上死耗子,命中注定他要帮牛二报仇,他居然猜对了! 古天虽然老奸巨猾,也绝想不到会有这么碰巧的事情,所以立时变了脸色:“有什么都冲我来,对一个少年下手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刘义心中暗喜,但还是撇撇嘴道:“什么英雄好汉,我不是,你更不是!别跟我扯淡。” 古天自然不知道“扯淡”是什么意思,但刘义话语里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这小子是要对自己家人下手啊! “小子,你别以为拥有着压人一筹的修为就可以狂妄自傲,我门派长老掌门尽皆是炼元出体的强者,到时候他们定然会将你碎尸万段!”古天现在不淡定了,要是平日里他决然不会如此这般失去平常心,但问题是今天他被刘义擒住了,还受了这么大的伤,身体虚,精神更虚,面对这种心理战术不堪一击。 “哈哈哈!”刘义仰天狂笑,“你们对弱者下手的时候想到过这些吗,你们也会有今天!!??” “说,是谁下的手?”刘义单手将古天提起,开始威逼。 古天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闭了闭双眼,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何必呢? “是年西这个老太婆下的手,她死了宝贝孙儿,对你恨之入骨,奈何不知所踪,追查不到你的踪迹,而那个壮汉一家子,百般维护,这年老太又是一个脾气暴躁,心狠手辣之徒,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下手了,本来得不到你的下落,她还是一直隐忍的,可最后看来那一家子口风很紧,所以一怒之下杀了。”古天承认。 刘义心中悲切,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什么叫百般维护?那是一种情谊啊! 顿时,一种恨天不公的情感直冲云霄,杀意在蔓延,刘义道:“那老太婆,我必定手刃,至于你,要不要来一个痛快?” 就在这时,古天的脸色忽而变得狰狞恐怖,自口中吐出一团黑色的烟雾,向着刘义缠裹而去。 看来,这老家伙确实有后手,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心中知道不妙,刘义在黑烟接触自己之前迅速松手,而后一掌打向古天的身体,趁着反向作用力远退,一退再退,退出五丈之远。 只见周围草木一接触那团黑雾,就纷纷蔫了,被迅速腐蚀,他不禁心中一寒:好霸道的毒气!当真是一个杀手锏。 没有多想,刘义身形快速闪动,躲过那弥散开来的黑雾,再次冲向原先立身之处,他的杀机一开始就存在着,没想过要让那老匹夫逃走。 只见古天艰难地起身,他的双手已经被刘义打得骨折,而那秘法也只能动用一次,现在无法复原,所以只好强行压制伤势,企图逃走,只要逃走了,刘义这个毛头小子再也没有机会刺杀自己,他阅历丰富,有了提防,在两人修为没有跨越好几个大境界之时很难再找机会干掉他。 “哼,老甲鱼休走!”刘义一声暴喝,横移出数丈,一掌打向刚刚起身的古天后背。 第312章 决意报仇 “吾命休矣——”古天悲叹,他没想到刘义胆子这么大,黑雾还没散尽就冒险进击,现在可好,再也没有机会了。 “砰!” 这一掌力量极大,古天身体整整飞出去七八丈,生猛地落地,咳出几口黑血,他受了致命伤。 老头子难看地一笑:“罢了罢了,我这一生,也沾了不少像你一样的年轻人血液,冤冤相报,这是报应啊,但是罪不及妻儿,希望你放过我的家人,这些事情,和他们无关。” “如你所愿,”刘义声音冰冷,一张切出,鲜血迸溅,古天的头颅就这样滚落在地,又加了一句,“我和你,从来就不是一样的人,就算见到你的妻儿,也与我无关。” 背后,二胖将所有的情景尽皆看在眼里,不住颤抖,刚才对师姐的意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可怕的现实,见到刘义缓缓走过来,语无伦次道:“别……别……杀我……” 刘义皱眉,这可真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麻烦,二胖,他没有理由杀死,但一切都已经让这家伙看见,更没有理由就这么留他,现在,该如何是好? 想了片刻,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有了主意。 见刘义一直都没有止步,二胖更加着急,都有了想哭的感觉:“你……别过来……我叫人……” “你叫啊!”刘义觉得这家伙搞笑,心想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和古天见面?那是因为这里是荒山野岭,没有村民回来,所以你能叫来谁? “我……我真叫了!”二胖面孔通红,下体都湿了,尿了一裤子,但阻挡不住刘义前进的步伐。 “救命啊!救……”二胖这家伙当真不含糊,真叫了。 “救你妹妹!”刘义一闪来到他的近前,一掌将他劈晕了,第五第六个字烂在了肚子里。 随后,刘义双手划出一道道诡异莫名的痕迹,接着道道白色光芒突兀地冲出,被他打进了二胖脑中,那是一种人体阵法,可以困封脑中的一切,包括记忆,这是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了,他要将之刚才的所见所闻全部困封住,至于抹杀、磨灭,暂时的他做不到。 从衣服内拿出砍刀,那是他为战斗准备的,可惜连拿出来的必要都没有,现在,他要将古天埋葬,对方葬送了诸多人的美好年华,本来的话曝尸荒野也不为过,但这样一个门派的大人物,总的来说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张狂。 真元逼出体外,附着在砍刀之上,寻常的砍刀立时变成了神兵利器,刘义一连挥出十刀,泥土四射,打出一个大坑,将古天的尸体埋了进去,又填上新土,道:“希望天下你这样的人少一些,每少一个,世界就会美好那么小小的一分,至于那恶贯满盈,比你更甚的年西老太婆,我迟早会让她来陪你的。” 看了看二胖,这家伙不学无术,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惊,也是罪有应得,但这家伙现在晕了,所以这一回可不能将他就这样扔在原地,如今天色不早,快达到傍晚,待会儿趁着天黑,摸进屋内,将他放在床上好了。 就这么想着,刘义抱起还晕着的二胖,飞身而起,快速在丛林中消失。 …… …… 一个时辰之后。 远空三道身影翩然而来,落在刚才刘义立身的那片丛林,只见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人高马大,体格魁伟,气宇轩昂,看起来霸气侧露,修为通天,而他的身后,是小仙宗刚才逃走的两人,美貌女子和男青年。 “你们所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中年男子神色冷然,背负着双手,话语有些凝重。 “就是在这里,师尊恐怕……”美貌女子看起来有些惧怕这位长老,同时也为自己师父的命运揪心,所以说话都有些颤抖。 “我知道了,”中年男子打断她的话,缓步走向旁边的新土,俯下身去捧起一抔,道,“这小子还不够心狠手辣,他将你们师尊埋葬在了这里。” “怎么……”美貌女子脸色忧伤,悲从心来,眼泪止不住淌下,怎么就…… 另一边,男青年则是大气都不敢出,说不出来是喜是忧。 “你们去过那小子所在的村子?”中年男子沉声,见两人点了点头,脸上顿时杀机凸显,“走,去看看有没有这小子的踪迹,要是让我撞见,必手刃他!” “希望游长老为师尊报仇!”两人齐声,看得出来这一行人满满的全是杀意。 …… …… 刘义早就离开了村子,带上几样用得着的东西,不辞而别,现在杨三娘刚刚失去一位亲人,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又要走,会更加伤心的,但那两个小仙宗的弟子安然离去,必定会搬来强力的救兵,他留不得,不敢留,所以最好的做法便是如此了,杨三娘暂时一直在杨家,估计回家会有好几天,而且到那时候伤心程度也会浅很多,自己留下告别的字就行了。 现在刘义躲在荆州城外的山间,心中汹涌澎湃,一个浩大的复仇计划在他内心深处扎根,初见雏形,他不杀那年西老太誓不罢休,如今先要到小仙宗一探,看看她的修为究竟几何,再设计作战方案,古天这老头几年来都修为有所提升,所以自己运气不好的话那个年西说不定伤害爆炸了,要作好万全之策。 就这么想着,刘义决定混入小仙宗,他这么做很大胆,但也有把握,现在活着的,见过自己的,只有美貌女子,长相普通的男青年,还有当时的那名英俊男子,除开那个英俊男子不知道现在修为几何之外,其他两人已经确定都不如自己,只要易了容,再用修为掩盖一下,可以蒙混过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牛二一家为了自己,死都要维护,自己为了报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思索了一天,刘义决定了下来,第二天,离开大山,开始动身寻找懂得易容术的店家,他知道凭自己瞎搞,要想混入一个门派,定然是不成功的,所以只能寻求行家的帮助,但一般来讲这样的东西见不得人,也不会处在明面上,寻找是很难的。 最终,刘义晃悠着,来到城门前,犹豫片刻,进了城,虽然现在很危险,但小仙宗也不会有这么强的能力,其他仇家也不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足够小心谨慎,不会丢了小命,他想去城内一些偏僻的地方转转,顺便打听一些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易容的地方。 荆州城的繁华,一如往昔,大街上车水马龙,不少男男女女翩然而过,环佩叮咚,悦耳动听,不同的香味飘飘洒洒,蔓延在这热闹的城池中,一时间令人恍若处于仙境。 这里,算是刘义除了村子最为感触的地方了,很多的因果都在这里而起,说不出来是天意还是偶然,上次只是为了追踪杨三娘,没有多停留,这一回才算是兜了一圈,又回来了。 春风院高大的台阶前,还是那几名窈窕的美女,玉肌半露,袅袅娜娜,莺莺燕燕,在不停地拉客,从中可以闻到胭脂和温柔乡的味道。 刘义不禁一笑,那次他和那个西方的杜维林捉弄范见,便是在这里,而且还撞见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那大美女当时正见到两人在调戏范见,除了气质不同,那大美女其实姿容比起李冷月更胜一分。那个时候也是难得对付富家公子,杜维林这家伙胆小,直接就开溜了,没有多看那大美女几眼,现在想来,说实话,有点亏,都怪那个傻傻的魔法师。 他自然不知道,那是春风院的花魁,卫春暄。 现在,他开始寻找那些城内的偏僻地方,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易容的消息。 这里他对有些地方很熟悉,但有些地方虽然在李府那么久,一次都没到过,所以估计得“探访”一两天。 走过一家家店家,再去小道消息颇多的茶楼坐上一两个时辰,这两天来刘义还是一无所获,最终他都要放弃了,难不成这种消息城里没有,反而要去外面的诸多村庄吗? 第三天,他是彻底失去了希望,坐在一间人影空空的废弃府邸院落内,独自叹着气,心道这是上天的抉择吗,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好,但牛二的仇,是必须要报的,要不然岂非枉为人? 又是深思了一天,刘义想着可以求助的人,最后发觉荆州城内可以求助的,并且有能力帮助自己的,似乎只有李冷月。 “难不成真的要去求助二小姐?”刘义嘟哝了一声,在李府那么多天,他对李冷月印象颇佳,故此很心甘情愿地尊称之为“二小姐”,不过总的来说他有很多的秘密不愿意被人知道,包括李冷月,要是这一回去寻求她的帮助,那就不得不又给人多加了一分疑心,真的有必要吗? “奶奶的,不管那么多了,你信不过宇文颖莲,伤了公主殿下的心,现在连李冷月都不敢信了吗?这个世界上要知道得到一个对自己关照的人是多么艰难,他们全心全意待你,你也应该相信他们,只要你不做对他们不利的事情,他们又有何必要故意为难你?”刘义忽然觉得自己扭扭捏捏不像样,既然觉得李冷月靠得住,那就大胆去尝试吧,李二小姐也不会辜负自己的信任的。 第313章 易容 决定已下,自当一往无前,刘义藏起砍刀和匕首之类的防身兵器,开始向着李府的方向走去。 檐下,一个巨大的牌匾上,“李府”两个大字气势滔天,大气磅礴,熠熠生辉,朱红色的大门,高高的台阶,看起来威严的大石狮子,让人感觉既亲切熟悉,又担心陌生,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时隔多日,再次回来,心境、境遇都不一样了。 门前两人刘义一个都不认识,应该是自己走后新换的,上去打点了一下,想不到这两个家伙滴水不漏,不肯放人进去,刘义浪费了好长时间,甚至都不肯为他通禀,心中狠狠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他只能放弃光明正大从前门进去,这两个肯定是看自己穿着普通,甚至还有补丁,不信邪,话说以前自己所见李府的人这般刁钻的也很少,换了人就是不一样。 现在只能找机会从院落围墙翻进去了,李梦龙应该不在,但那是他猜的,因为从前李梦龙也很少在府内,李应天这个喜欢男扮女装扮作自己妹妹的娘炮一般也是这样,家中只有李冷月一人坐镇的时间更多,要是自己猜对了,那就混进去容易得多,当然他不知道自从自己失踪后楚王殷德大发雷霆,责怪李府将自己给弄丢了,所以李府几个当家的巴不得自己回来呢。 晃悠了几圈,刘义瞄了一个间隙,翻了进去,反正整个李府除了三个当家的那就只有左泯霜修为在自己之上,现在左泯霜这个冷美人已经走了,那就无所谓了,对于李冷月,反正要找她,自己对她的感觉是亲切多于敬畏,所以即使被发现也没事。 轻车熟路,刘义在府内根本就不需要摸索,直接避过一些府人,放出神识,探知了一下李冷月的房间,转而是整个李府,却没发觉三个当家的踪迹,先是一愣,接着一笑,自己是运用神识得心应手,用多了,忘了根本,自己修为比三人低,自然是探知不到什么的。 犹豫了一下,刘义直接朝着李冷月的书房走去,却发觉那边门口站着几位熟人,都是李冷月的贴身侍女,武功不低,要想从她们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进到屋内,目前的修为比登天还难,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踌躇了许久,刘义壮着胆子准备上前,反正都认识,瞎掰几句就行了,不会故意刁难的。 “刘义,进来吧。”屋内的李冷月居然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传来一声悦耳的妙音。 门前的几名侍女都表示惊讶,她们都认得刘义,这“小刘子”失踪了好久,几乎都可以忘记了,不过二小姐为何突兀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完全没给人思想准备啊。 刘义就笑笑,看来自己的实力到底及不上李二小姐啊,这一下子就被发现了,所以只得现身,朝着书房走去,同时向两位女子很潇洒地挥了挥手:“两位姐姐好。” “小刘子!?” “真的是这家伙,失踪了这么久,居然回来了。” 两名女子对于刘义的出现很是吃惊,本来以为这家伙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再也不会回来,想不到这就出现了,完全没有什么轰轰烈烈,$$闪亮登场的样子。 刘义笑得很灿烂,确实,这么多仇家,有很多都是不可一世,无法对抗的,现在,他完好无损,修为大进而归来,风风光光,颇有一种飘起来的感觉,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却又清醒过来:自己是要为牛二复仇的。 书房内,李冷月一身黄色宫装拖地,秀发低垂,眸若秋水,玉容荡漾着醉人的笑意,一如往昔,美貌,沉鱼落雁,而又有气质:“刘义,你安然无恙回来就好。” 李冷月自然是变了一些,但在别人面前,她一直是做一个始终不变的李二小姐,这样才能够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坚强,值得信任,可以成为主心骨。 “二小姐修为通天,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啊。”刘义一笑。 李冷月同样也是嫣然一笑,却没有说其他的什么,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知道刘义不会无缘无故再回来,上次的事情,也是自己安排的,结果出了错,要是还怜惜自己小命的话,自然不肯再来李府,免得又接受了一个暗藏危机的任务。 “不知……”刘义看了看外面,小声传音,“不知道现在秋婆可好,还有李玄那家伙有没有下落?” 李冷月神色一凛,美目瞥了外面一眼,轻轻道:“你们暂时都做自己的事情吧,不要在门口了。” “是!” 本来刘义回来两位女子就一阵狐疑,现在看来,像是有什么隐秘的事情要解决,所以她们也不敢多问,只能退下了。 “秋婆现在蛮好的,就在府内,你可以放心,”李冷月笑了一下,那是令人信任、安定的笑容,“至于李玄,百花山庄已经处理掉了。” “幕后黑手是谁?”刘义一激动,好奇心加重,但说出来后却哑然:这与自己何关?而且李冷月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果不其然,李冷月只是笑盈盈的,却不说话。 “说吧,你来找我,所为何事?”许久之后,李冷月静静地看着刘义的眼睛,问出了话语,“我知道,没有事情的话今生今世或许你都不会回到李府,你能回来,定是有事情。” “二小姐聪慧。”刘义有些尴尬,自己的小伎俩,自然是逃脱不了李冷月的万般猜测,而且话到嘴边,现在真的要叫他说出来,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现在的气氛很诡异,李冷月微笑着示意刘义放胆说出来,却又暗藏着诸多说不定的结果,使得刘义犹犹豫豫不敢说。 最后,一咬牙,他道:“二小姐可认识懂得易容的人?” 李冷月的玉容自然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挽了挽秀发,接着背负双手,莲步轻移,在原地踱了好几步,最后回眸一笑道:“不知所为何事?” “这个……”刘义嗫嚅,最终只好道:“你不理解的事。” “不理解的事……”李冷月点了点头,琢磨了一顿这五个字,“你觉得,你有什么理由说服我帮你,而且还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事?” “也就是说,怎样才能让我信任你呢?”她又加了一句。 刘义暗自叹了一口气,是啊,如果自己处在对方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会答应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答应,那么为何李冷月处在这个位置就要答应呢? “我一直觉得,二小姐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刘义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总之就是情不自禁拍起了马屁,但无疑,这是下下之策。 李冷月静静地听刘义说完,却没有动摇的意思,自然,就这句话把她搞定,也太简单了一些。 “我要去做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刘义头上开始冒汗,这编胡话也太难了一点,不好说啊。 “你所说的话,不能让我信服。”李冷月忽然美眸如电,虽然不冷,却很是严肃,那是很真实的话语和决绝,而后背过身去,留下一个难以琢磨的倩影。 刘义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这一瞬间,他确实无话可说,当初为什么自己回来求助李冷月呢?因为能帮助自己的唯有她了,这样的话,看来自己的计划需要重新整合一下。 “不过……”李冷月忽然回眸一笑,一阵香风拂来,“我愿意帮你。” 很想问一下为何,因为实在想不明白,但怕这样李冷月会反悔,所以最终只好取消了打算,或许,这位奇女子的内心世界,真的很难去理解吧,这是习惯于先飞的笨鸟在睿智者面前的无能为力。 多少年后,刘义回想起今天的情景来,将会逐渐逐渐明朗,人心啊,就是这么复杂。 李冷月微笑着静静看着刘义,留下一种让人心安的姿容,在她的面前,总感觉有一种光环笼罩,只要有她在,李府的其他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犹豫了一下,刘义知道大好机会不可白白浪费,赶紧说出来意:“二小姐真的认得会易容术的人?” 既然答应了刘义事情,李冷月决定不再问为什么,她说话算话,没有再问,回答道:“认得。” “希望二小姐能够引荐。”刘义用的是“引荐”这个词,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人都是奇人,估计眼高得很,就怕有了李冷月带去都不大肯。 “引荐倒谈不上,”刘义话中的意思李冷月自然是听得懂,顿时觉得好笑,“府内就有一位。” 刘义自然是感到意外,但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所以改口:“有劳二小姐了。” 虽然不知道刘义究竟要做什么,但显然想易容不会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不过出于对自己把握度的信任,她决定帮助刘义,她觉得刘义不像是一个恶人,也不会去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但是无疑,这一次她猜错了,刘义是要复仇,确实是要杀人。 第314章 居然是一个姑娘 跟着李冷月一路走过去,心中忽然变得坦然,不知道这种心情是如何形成的,一切似乎都那么无声向前进行着,或许这就叫命运吧,小仙宗,我来了! 和想象中的不同,那位懂得易容的“世外高人”没有那么神通广大,不可靠近,就是一个……小姑娘,用刘义的角度来讲的话,就是一个大自己一两岁的小姐姐,顶多十八九岁罢了,那身装束像是李冷月的一个普普通通侍女,和左泯霜一比气质上差太多了。 “二小姐,有什么事吗?”虽然是一个成年人了,可这位姑娘看起来还一脸幼稚,嘻嘻笑着,上去就抓着李冷月的玉手发嗲,看得刘义一阵无语,更有些尴尬,这姑娘那样子倒像是李冷月的亲妹妹一般,她们姊妹两个联络感情,自己这个外人站一边太破坏气氛了。 “又有事情要有劳你了,”李冷月还真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抚摸了她的头一下,又指了指刘义,“他需要你的易容术。” “这位……姑娘好。”刘义很不自然地一笑打招呼,要别人帮助自己,自然需要礼貌一点。 “他是谁呀?”虽然刘义之前在李府待过一段时间,但双方互相之间都不认识,那姑娘一双灵动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对刘义的出现表示很好奇。 “他也是李府的人,只是你没见过罢了。”其实可以说这从前也是李府的人,但李冷月可不会如此解释。 “是吗?”姑娘撅了撅小嘴,不置可否,看似有些怀疑,但既然是李冷月带来的人,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个忙,是必要帮的。 那姑娘进到里屋去,从里面取出一只沉重的包裹,吃力地双手拎出来,也不知道那里面装了多少,只是看见她打开之时里面全是一些认不出的东西,古古怪怪的,说实话,虽然这位姑娘和刘义想象中的世外高人颇是不同,但这姑娘确实有些古怪,不过或许自己本身对于别人看来也很古怪吧,只是没有察觉到罢了。 “你要易容成怎样的?”那名姑娘嘻嘻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刘义顿时一凛,他感觉有什么不好时请将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随便吧,看姑娘心情。”刘义心想我又没有什么条件要这要那的,看你自愿。 “好吧,我要开始了,你到这边坐好。”那姑娘也不避讳,直接拉起刘义的手拉到桌旁,让他坐下。 “闭上眼睛!”姑娘再次提起条件,而且是正色,此时的她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怎么滴。 “闭上眼睛干嘛?”尽管现在是求人家办事,而且李冷月就在旁边,二小姐光环笼罩,叫人压抑,但刘义还是禁不住发发牢骚。 “叫你闭那就闭,哪来那么多废话!?”狠狠瞪了一眼,姑娘的脸色说变就变,一时间凶巴巴的,和刚才在李冷月面前的发嗲撒娇神情判若两人,而且李冷月也不去管她,只是一脸准备看戏的样子,禁不住让刘义腹诽不已,到底是亲姐妹啊,我这个外人受欺负还溺爱着她,真的是…… “好好好,闭闭闭。”刘义只好妥协,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宰就被宰吧,低头就低头吧,万事如烟,就这样过去了,反正自己有神识,还有李冷月在,无缘无故就是想害自己都不行。 感觉脸上被那名姑娘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凉凉的,尽量不去想它就是了,刘义郁闷。 无法知晓那姑娘在自己脸上捣鼓了什么,总之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她才道:“好了,睁开眼睛吧。” 刘义偷偷撇了撇嘴,见那姑娘依旧一脸严肃,便稍稍放心,不过回头一瞥,李冷月的玉容上荡漾出一丝笑意,紧张感又上身了,这死丫头对自己干了什么? 虽然在李府待过不久,但对李冷月的神情所代表的意思刘义还是能够猜出个十之八九,李冷月的这样一种笑意,说明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搞笑的事情,而且……是有人在搞怪! 愤然起身,刘义瞧准一面镜子就要一拿,却被那位姑娘抢了过去,藏在自己身后:“不准看!” “拿来!”刘义不悦,他能够感觉到这位姑娘还没能够凝练出真元,要自己想拿的话,小意思,她是抵挡不住的,而且这又不是做什么恶事,李冷月不会阻挠。 “就给他看看吧。”李冷月笑意更浓了,显然也是想看看刘义见识到自己“真容”时将会是什么表情。 那姑娘也不搭话,就是站在原地撅着小嘴,不肯。 刘义有些汗颜,自己对李冷月恭恭敬敬的,当做神明,不肯冒犯,想不到这“小姐姐”居然还放肆得这么光明正大,有的时候真的是身份不同的问题啊。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反正李冷月修为高出自己多多,也没有想到布下人体阵法隐藏修为,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实力,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出手吧! 身形一闪,诡异地消失,刘义偏偏就要作秀了,看看自己的脸到底被对方搞成了什么样子。 “怎么……”那姑娘先是一愣,转而忽然知道了什么,恨恨地唬了空气一眼,同时察觉到身后有人出现,娇躯一扭欲躲开,毕竟她也学过武功,在常人眼里算作一个高手了。 不过,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一切尽是徒然,那姑娘感觉手中一轻,回过身去,却不见人影,刘义又出现在了原地,手中拿着铜镜,得意洋洋。 不过,就在他用镜子照向自己时,那得意洋洋的神色消失了,转而变得难看无比—— 这哪里是自己刘义的面容啊,分明就是一个干瘪的,面部表情僵硬的小老头啊! “你……干了什么!?”刘义一瞬间怒火中烧,但苦于李冷月在场,不好发作,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那位姑娘。 那位姑娘显然还未从刚才刘义诡异身法的惊讶阴影之中清醒,闻听此话才抱臂而立,撇了撇嘴:“可是你叫我随便,看我心情的,出尔反尔算什么?” “……” 刘义一阵无语,一时之间不好发作,只好道:“虽说如此,也太不符合身份了,我还没尝到过做长辈的滋味,这样易容一举一动都会让人看出来行为不妥啊。” 李冷月也笑道:“就帮他改了吧,这样怪不好看的。” 见到李冷月这么说,那姑娘神情立马就变了,嘻嘻笑道:“既然二小姐都这么说了,我就原谅你的出尔反尔,帮你改一改罢了。” “……” 刘义感叹,还是李冷月好说话啊,要是这位二小姐不在,那可就呜呼哀哉,不知道要和这个喜欢嬉笑怒骂的小女人纠缠多久。 “坐下来!” 面向刘义之时,小女人神态立马就变了,板着面孔,好像谁欠了她钱似的,但现在需要别人的帮助,刘义只好忍气吞声,乖乖坐了下来。 这一次,姑娘似乎真正开始认真了起来,没有叫刘义闭眼,也没有快速进行,而且在包袱内多翻了好几样东西,开始起天衣无缝的易容术。 整整过去了一个时辰,她才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在旁边坐下:“终于好了……” 怀着忐忑,刘义拿过铜镜一看,见到的竟真的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脸,年龄与自己相仿,所以也不需要对身体的其他部位进行易容,乍一看,真的是鬼神难分真假。 一阵惊喜,不禁道:“姑娘好本领!” “哼!”不置可否,显然对刘义的恭维很不待见,只是朝着李冷月嘻嘻笑了一下,表示讨好。 刘义耸了耸肩,事情干完了就好,反正就是要拜拜的人了,两者之间今生今世说不定都只能够见上这一面,就是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印象,那也无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和你擦肩而过,帮助你一把,抑或是将你推向深渊,然而蓦然回首,却发觉再也不会见了。 没有多做停留,刘义决定早点出去,打探一下有关小仙宗的事情,他知道这一次前去凶险无比,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但人生就那么短短几年,不去大胆尝试一把,拼搏一下,活个精彩,瞬间就没了,他要奋勇一把,就是杀身成仁,也当是给牛二作伴去了。 一路之上都和李冷月比肩而行,之前自己离开过李府,所以一下子位置也不尽相同了,从前他自己也总自认为是李冷月的小跟班,现如今,这位自己尊敬的“李二小姐”自发当自己为友人、熟人,人生如戏,可叹可叹啊。 府内大多数还是认识的人,但现在易了容,自己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自己,那就算了不打招呼了。 连同新人,大家看见刘义大摇大摆和李冷月走在一起,都表示惊讶,心想这个是什么身份,居然叫府内二小姐如此这般对待,而且根本就没见这个陌生人进来啊,至于门口的两人,对这一情景感触最深:这小子是怎么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进府的?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之前在府门前晃悠的那一位。 第315章 去小仙宗 “刘义,你确定不留在李府,要到外面去吗?”不知道为何,之前李冷月没有透露出那种挽留的语气,而此时却表现了出来,显然,她在犹豫,犹豫什么,谁也不知道,要是她想强行留下对方的话,不是什么难题,不过她却不准备这么做。 “是的,二小姐。”刘义回答的语气很是坚定与毋庸置疑,现在他拥有了一些实力,尽管可以杀他的敌手依旧很多,但人生就应当自在逍遥,不能被关在囚笼里孤寂地想象着外面的美好。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李冷月伸出玉手拢了拢额前的秀发,道:“那好吧,我也不留你了,你走吧,保重!” 没想到就这么简单,被自己一口回绝了,而且说出这样软弱无力的话不像是李冷月的作风,刘义表示疑虑,不过这样最好,自己来去自如,无条件得到了帮助,但他还是很感动,自己和李冷月非亲非故的,就因为自己做了一段时间的跟班,给自己这么好的帮助,需要感谢一下,当下道:“那……多谢二小姐了,刘义就此告辞,往后还会来看看二小姐的。” “何必客气。”李冷月淡淡地说出了这四个字,而后美眸中异彩连连,不知道作何打算。 一种不祥的预感一闪而过,刘义本能地运转起真元,附着在体外,同时蓄力准备一闪后退。 就在他后退之前,李冷月娇躯一阵闪动,幻化出十个身着黄色宫装的丽影,黄光一闪,不知道是不是真元的力量就被打入了自己体内。 没有任何痛感,那股力量就这样消失了,李冷月也并没有作进一步的动作,停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歉意。 “二小姐,您这是作甚?”刘义刚才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如愿退出了两丈,脸色发青道,他想不明白李冷月究竟要做什么,若是真的硬要留下自己的话,刚才在府内就可以做到,至于杀死自己,那就更不可能了,显然对方没有这个打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也想不通。 “刘义,对不住了,希望你不要离开荆州的范围,本来的话,我是势必要留下你的,但于心不忍,只能放你离去,这么做也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李冷月娇容黯然,显然她也很不想这么做,但又不得不去做。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刘义的脸一阵白一阵青的,有些难看。 “只要你不离开荆州的范围,你体内的东西就不会发作。”李冷月几乎是叹息道。 刘义一阵默然,什么楚王不楚王的事情他不知道,自然更不知道李府为何非要限制自己,但显然其中的原因自己不好知晓,罢了罢了,就这么搞吧,小仙宗也在荆州范围之内,其余的事情,押后再说。 “唉——二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刘义只能这样回应。 “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都是情非得已……”李冷月美眸迷离,看起来有些忧伤,也是,作为她自己,想要反抗世俗,最终却得到了诸多严重的后果,比如说……和天正宗的老一辈默许婚姻一事。 知道了这件事情,刘义无奈,不过好歹李冷月没有强行留下自己,这也算是她心软,要是遇上了别人,可真的说不定,所以僵持片刻之后抱了抱拳:“多谢二小姐耗费心力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李冷月苦笑一下:“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不敢,不敢,刘义就此告辞。”没有必要多停留了,刘义决定就此离开,时间紧迫,他要早些混入小仙宗一探虚实。 背后,目送着刘义的李冷月神情莫名…… …… …… 这几日,刘义没有行动,一直都在荆州城内外探查消息,他知道了小仙宗平日里不随随便便收弟子,只有在每月的特定时间举行一场比试,从最终胜出的人中选出不多于十个的消息。他知道当然这么做有很多弊端,会埋没潜力股,估计这也是它一直是一个小门派的原因之一吧。 知道打探到的消息不会完全可靠,所以这几日刘义经常去小仙宗外围“踩点”,而且他在钻研一种人体阵法,可以隐藏住自己的气息,更重要的是能够不被修为高于自己的人发现。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一种能力便可以只手遮天的,万物相生相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一种能力,都有它的优点,所以当阵法这样东西产生之后,就有人钻研,不断深入,达到可与修为抗衡的能力。 本来就对那种阵法有所积累,所以这一回要达到熟练,并不难,只要小仙宗没有超出武归本源的强者出现,自己就可以浑水摸鱼,寻找袭杀年西的机会。 对自己的计划很是满意,无毒不丈夫,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多和你废话讲道理,除非你们是平起平坐之辈。 五日后,每一月的特定时间终于到达,带着满腹阴沉,刘义迈出了前往小仙宗的步伐。 小仙宗只是一个小门派,但这个世界上能够创立门派的势力也是凤毛麟角的,所以就算这样的门派,没有一定的机遇普通人穷尽一生也进不了,今日围观的人也有上百之多,人山人海谈不上,热闹非凡倒是事实。 一般的修炼界门派都选取风光旖旎,山清水秀的地方作为开派之地,因为一般这样的地方灵气氤氲,是天地之力聚集的地方,于修炼有益,而小仙宗,就地处荆州城外的一片大山之间。 从荆州城前往小仙宗的路不是特别好走,基本上都是丛林、泥地,但今天这一特殊时刻在路上还是可以见到零零星星的同行人的,那些大多数都来自荆州城外的村庄,而且是有大人带着,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得出来紧张与凝重,因为路上遇到的人可都是竞争对手啊! 可以看见半里之外一个身影有些熟悉,竟是村中的“小螃蟹”,看得出来有了很大变化,不过两人之间印象都很深刻,要不是自己易了容,还有人体阵法隐藏气息,压制修为境界,还真不敢瞎出来晃悠,认识自己的、可以揭穿自己的可不少啊。 小仙宗山门外,已经被清理出一大片空旷的场地,而场地外都被围观的人给包围住了,刘义挤了许久挤进去,却发现还没开打,问了问旁边的几位村民,才知道先要到旁边的小仙宗派内人物那边签字画押,用现代理念来讲便是报名,只得又吃力地挤出去。 就是那“报名处”也排了超长的队伍,无奈,只有等待。 前面有很多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被父母带着,还有的则是二三十岁的青年,超出这个岁数的几乎没有,也是,一般人也不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放弃种田生活,少了收入来源而去浪费时间,都把希望摆在下一代身上呢! 也幸好前面排队的人中大多都是父母陪着,相应的正主算起来只是其中的三分之一,熬过了漫长的半个时辰,总算是轮到了刘义。 记名的是三名二十多岁的低级弟子,冷冰冰的,对人爱理不理,看起来像是有人求着他一般,看得刘义有些腹诽:大派弟子盛气凌人也就罢了,你们算什么,在这里狐假虎威? 三名弟子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在那边等待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刘义毕竟第一次来,所以一头雾水,对于接下来应该干什么毫无头绪,只能傻愣愣地等在那边。 过了片刻,那三名弟子显然沉不住气了,其中一个瞟了刘义一眼道:“愣着干什么,不知道规矩吗?” “规矩?”刘义预感到不不妙,“什么规矩?” 瞄了旁边一眼,见到桌上一个大布袋子里边满是铜钱,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坑爹啊! “有钱就来,没钱走人!急着进我们小仙宗的多着呢,不想给的穷鬼那就滚开,别给我在这里挡了别人的道。”坐在第一个的青年一脸不耐烦之色,骂骂咧咧的,显然对刘义这样的所谓“穷鬼”很不待见。 “缪庆,别跟这小子废话,直接赶走不就行了?”旁边的一个直接建议道。 刘义脸上讥讽之色一闪而过,他的心中很是恼怒,人与人之间就这么区分高低的吗?哦,这家伙叫缪庆,我记得了,你等着吧。 “我有钱,几位小哥,是我年轻不懂事,我这就给。”刘义心中杀意隐藏,表面上笑语盈盈的,其实内心黑浪滔天,这家伙,以后有机会教训教训他,打得他满地找牙,叫你看不起咱们! 显然有些略微的诧异,本来还真觉得刘义身上毛都没有,但既然如此,也不能坏了规矩,只要付了“报名费”那就什么牛鬼蛇神都可以上,签字画押之后,他们将写有刘义名字的纸张摆了起来,不过这一回,他自然没显示真名,他报了“刘邦”的名字,反正这个世界的傻瓜都不知道那刘邦乃何方神圣。 第316章 远观牛育德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收弟子的大战会持续几天时间,估计今天报名都会花上一天,刘义决定四处转转反正看着自己的那些对手,心里就已经有数了,唯一值得紧张的是入派之后。至于前面的一切,皆是浮云,小意思啦,化元炼器的会被屁都不懂的对手用板砖干掉?这种概率是亿万分之一。 小仙宗没有多么好心,尽管第一天没有开始收弟子的比武,而且也收了钱,但夜晚也没有提供什么住宿之类的条件,离得近的村民都已经回去,离得远的那就没办法了,要是有什么亲朋好友就跟着前往那些村庄,其余的也都做好了准备,在小仙宗外头露宿,这里面也包括刘义,但他可没有什么准备。 修为精进,之前还有了那么多艰苦的经历,所以体质不错,这些也就可以无视了,这个小仙宗这么没有人情味,注定要么被灭派,要么一直像现今一样,没前途。 第二天,晨光初现,万物从黑夜中苏醒过来,刘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心想幸好找了一处好地方,没有早上醒来发觉全身露水。 远处各地传来诸多农村小伙的喝喊,有些声嘶力竭的,不禁好奇,过去观看,他们竟然都根据自己的见解,在施展花拳绣腿,有些人的动作完全不符合武学常理,看得他一阵想发笑,但转念,若是自己没有被天下势力追杀,没有到过那个古怪的世界,或许今天比起他们来还差得远啊,人生难料,谁能参悟之,世事如棋? 逛了几圈,发觉基本上所有小伙子都在练习,也是,有的时候气氛很重要,旁边的人一大圈都在努力,就你一个人睡懒觉,就是睡着了也不安心,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别人怎样,我要超过他的程度去努力,才会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刘义背负着双手,四处逛了逛,看着那些十六岁之前的都有着父母陪同,不禁有些感叹:自己的父母不知身处何方,又是否安好无恙,在这个世界,只影天涯踏秋殇,实在是有些孤独啊。 看到自己在闲逛,很悠哉的样子,一些只有十三四岁的父母也开始给他们洗脑,将刘义摆在反面教材的立场之上:“你看看他这种,可别学,一点都不努力,就这样子还来小仙宗想要拜师门,你若是像他一般,一生一世都不会有机会,知道了吗?” “知道,娘,我可一直努力着呢,像他这种不学无术的,一照面就可以把他打败!”少年的脸和语气依旧稚嫩,不过眼中希冀成功的光芒可是大盛。 刘义一阵无语,想打败自己?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永恒的未来都不可能。 就这样晃悠了一阵,拿出随身带的干粮,吃上几口,而另一边小仙宗已经张罗着准备叫人开战了,那些回村的男女老少,也陆陆续续赶了回来,准备接受人生的一大洗礼。 人再次变回昨天的那么多,人声鼎沸,但今天的心情就不一样了,昨天只是报名,做准备,今日来的是真格,大多都有些紧张,情绪激动,甚至连刘义也被感染到,稍许的不淡定笼罩心头。 半个时辰之后,小仙宗山门内走出十几个人,看得出来颇有身份,应该是派内的掌权人物,为首的是一位体格魁伟,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探知了一下,不知道修为深浅,应该高出自己的境界,刘义不禁有些心跳加速,这一来凶险无比,务必要保全自己啊。 旁边的多数人都还在窃窃私语,刘义隐约听到这位是小仙宗的一位长老,游悦,实力很强,究竟强大到何等地步,却不得而知,毕竟这儿的都是对武学只懂一些皮毛的,所以所知甚少。这个时候,刘义尘封的记忆再次打开,虽然没有什么接触,但他确实记得小仙宗有这么一个长老。 “诸位不远数里来到小仙宗,令人感动,但是修炼界深似海,一旦踏进了,就没有后退的路了,所以要想有所成就,必须得是实力强大的人,为了大家着想,故此设立规定,只有胜利的一些人才可入派,在此游某代替小仙宗给各位陪个不是了!”那游悦中气十足,运用无上音功,宏大响亮,完话后还潇洒地拱了拱手,确实很有气势。 下面一阵附和之声,居然没有抱怨的,也是,小仙宗开派那么久,一直就是这样的规则,谁玩不起就别来,一切自愿,又没有强求,这就相当于垄断一般,有些人即使不甘心,也不得不每年都花费钱财来试一下,因为你没有本事。 不过对于那游悦的言语,刘义自然是要撇撇嘴表示鄙视的,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道貌岸然,每个月都有大笔钱财进口袋,是不是很爽啊?还一副为大家着想的样子。 不过话是这么说,自己钱都付了,还想着杀人家派内的大人物年西,罢了罢了吧,让人家占点便宜,到那时候要他们小命。 正这么想着,前边那些小仙宗的人已经坐下,而一边有一个弟子报了两个名字,已经有两个少年走上前去开打了。 说实话,不是眼界太高,那是情不自已,那种相当于掐架的打斗刘义都有些感到不忍直视,而且上来的是两个十五岁以下的半大小子,确实耍不出什么“绝世武功”,就是单纯的蛮力和耍无赖、打架手法,就差没有揪头发了,那一定是临行前父母嘱咐过,要装得有点样子,虽然对武学之道一窍不通。 就连看台上的那些小仙宗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情不自禁摇了摇头,表示这种货色根本不能看啊,但无奈自己小仙宗没有底气,也只能从这些人中淘宝了,运气好的话可以捞到几个资质不错的,运气不好那就只好拣一些力气大,看起来可以卖苦力的,到了派内还有别的用处,而且每月能够大收一笔钱,也是好处啊。 刘义挤出人群,在外面踱着步,无心观战,默默等待着自己的名字。 就这样转悠着,逐渐逐渐距离小仙宗那些大人物的看台越来越近,而派内也有许多人进进出出,那些大多都是一些管事的弟子,修为不知几何,但一定是非常有头脑的。 不久之后,山门前走出又一群人来,引起了刘义的注意,之所以令他特别关注,是因为其他的几批都是零零散散,有急事一般,迅速下山而后在那些大人物面前耳语几句,又急匆匆地离开。但这一回足足有十几个人之多,而且是簇拥着一位年轻弟子。 “这是……”刘义瞳孔一阵紧缩,尽管外形变了很多,但基本特征是骗不过常人眼力的,被簇拥着的那少年,竟然是牛育德! 意外!不可思议!说实话,刘义被这一情景噎着了,虽然事先知道一定会遇见牛育德,但没想到这么快,而且会看到这等场面,着实把他震惊住了。 这是要碉堡了的节奏吗,牛育德周围的虽然都是一些弟子,但可以看得出来即使不是在派内颇有身份也是有一定家世背景的,但他们居然都簇拥着牛育德,和他有说有笑的,有些人居然还是一脸谄媚之色! 刘义一时之间脑中有些乱,看来牛育德是真的在这个小门派之内混出点名堂来了,肯定是作为资质极强的弟子而重点培养,本来啊本来,本来自己只觉得是因为村里那个老先生的关系而有点人情,送进去的,没想到还真叫那个什么孙护法淘到了一块宝。 牛育德被簇拥着来到了山下那些小仙宗大人物们的看台前,不过显然其他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套近乎,停在了后边互相聊着天,只有牛育德这小子一个人来到游悦一干人等面前。 只见刚才还一直牢牢观察着下面“对决”的游悦立时一改往昔的严肃之态,笑着抚摸了一下牛育德的头,和他很熟络地聊着,看起来很是宠溺。 说实话,刘义有些羡慕嫉妒恨,虽然现在的他实力暴涨,也不屑于像牛育德一样被游悦等那种级别的强者看好了,但总的还说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而且自己是为牛二报仇的,但现在牛育德居然和仇人的“家人”混在一起,亲如一家,该不该说他是认贼作父呢?总觉得现在的场景有些古怪、不是滋味。 仔细想了想,也就释然了:首先,牛育德肯定还不知道牛二的事情,其次,牛二也不是游悦等派内长老、掌门等人杀的,要说仇家,只有年西一位,他们最严重的罪名仅仅是包庇、窝藏了。 坚定了信心,即使这个事实很让人难以接受,刘义还是决定在把年西干掉之后将牛二的事情告诉牛育德,虽然人活得安逸,什么都不知道会很幸福,但难免会沉醉其中,醉生梦死,一定要留给这小子一个警惕,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一个时辰之后,远处传来“刘邦”的名字,正闲逛着的刘义赶紧又挤进人群,可不能浪着浪着把自己给浪进去了。 第317章 别欺负我没文化 “刘邦,刘邦人呢?”台上传来喊声,“有谁知道刘邦在哪里吗,刘邦你再不来可就下一位,没机会了!” “来了来了,刘邦来也!”刘义艰难地挤了进来,遭了很多人白眼,但看他是下一位“选手”,也只好罢了。 看他那挫样,许多人都眼带笑意,见别人都这副神情,他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个情况,自己裤子没穿? 待来到场中央,他才知道了原因:自己的对手,是一个满身肌肉,赤\/裸着上身的强壮小伙,看起来二十出头,看两人的体格,对比一下,从力量上来讲刘义就输了,不过要是会一些武功的话,拥有爆发力还是可以取胜的,但来这儿的人谁会修武修真?所以也没有人对刘义抱有希望了。 微微一笑,无视旁人的眼光,刘义朝着对面抱了抱拳:“这位兄台,小弟这厢有礼了。”本来他想说道友的,在百花山庄说习惯了,后来想想太损人,只好改了称呼。 对面的壮小伙被刘义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只好憋出一句话:“你别欺负我没文化。” “……” “我也没啥文化,共勉共勉。”刘义顿时觉得这场面有点逗,不过没想到还没等他多说几句话,对面小伙的硕大拳头已经击了上来,直逼他的面门。 一闪躲开,刘义有些郁闷:“这位兄台这么快就动手?不用太着急嘛!” “哪有这么多废话,来就行了,你这小子真是唧唧歪歪,忸忸怩怩!”对面的强壮小伙似乎相当不耐烦,前几年他失败过几次,都是差一点点,这回他作了充足的准备,已经锻炼了耐力和气力,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这回准能成功,所以迫切之下哪有心情和刘义在这里唠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修炼之路上艰险重重,请自重!”刘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心想我可是为你好,叫你别趟这浑水,既然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下手重,下面实力上见真章! “哼!” 那是鲁莽加看不起人的意思,但谁会知道刘义就是一个坑爹的货色? 一步跨出,再次冲来,那小伙一拳打出,目标依旧是面门,看来他也确确实实做了很多的准备,知道打哪里最狠,知道怎样不留余地,可惜,他的对手,是一个比较坑爹的家伙。 知道不能动用真元,那样会有破绽,但修武这么久,即使没有真元,定力还是不可小觑,刘义没有躲闪,以拳对拳,轰了上去,在撞击的一瞬间力量爆发。 小伙子发出一声闷哼,倒退三步,揉了揉手骨,表示有些疼,但一看对面,微微一愣,刘义保持姿势不动,刚才那么强烈的一击居然没有让他脚下松动分毫! 外围一阵唏嘘,就连看台上的游悦等人也有一种古怪的神色。 小伙子脸微红,感觉收到了侮辱,再看看对面的刘义,确实啊,是一个并不壮的年轻人,怎么会这样呢? 为了挽回颜面,那小伙大吼一声:“小子,比武就比武,你耍什么花招!?” 外围顿时炸开了锅,耍花招?看来的确是的了,外面的人看不清楚,但当事人肯定亲身经历,知道因果,这样也就好解释了。 刘义露出鄙夷之色,想不到这家伙看起来憨憨的,光明磊落,却这么会花言巧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心机。还耍花招?这下子所有人都被他给蒙过去了。 伸出一根手指,作出一个“你不行”的动作,刘义缓缓道:“我有必要耍花招吗?你光看外表,以为我不堪一击,说明你就不懂武之真义!你以为你力气大,会个一招两式,花拳绣腿,就叫武功了,就可以天下无敌了!?我以手无缚鸡之假象,爆发出超乎你想象的力量,这才是真谛!” 刘义神色渐冷,这家伙要是还这么耍无赖,狡辩的话,不介意把他好好揍一顿,你说我开挂?好!我就是开挂了,我就是揍你一顿,怎么着,你咬我啊? 看台上的游悦示意了一下,他旁边的一名年轻女子道:“长老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两位可以继续。” 刘义笑了,那就好,说不定这次不行,下次对面的这家伙可以入得了门,那他多多少少就是修炼界的一份子了,所以既然他的“武德”不行,那就好好教训他一顿,叫他长点记性,别让其他的修炼体系笑话咱们武者。 心中有些忐忑,有些狐疑,这一回,那壮小伙没有像往常一样鲁莽出击,不过他的心理打击不是特别大,因为刚才刘义没有爆发出什么不可一世的碾压力量,他觉得小心一点的话说不定可以赢。 不过,刘义可不会手下留情了,现在的他身法和定力都达到了一种巅峰境界,即使没有真元,也是可以秒杀大部分阶位以下修炼者的,更何况这个半吊子都算不上的。 刘义身形一闪,在原地留下一个影像,真人却消失了。 那小伙毕竟不是傻愣子,知道刘义移动了,潜意识下知道糟了,就在这时,他感觉背后有人在拍他的肩膀,胆战心惊地回头,迎接他的却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拳头。 “呃啊——” 一声惨叫,那小伙感觉鼻子先是疼得要命,继而麻木,两条红线就这样淌了下来,但就在他惨叫愣神的一瞬间,双腿又受到了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一软,摔倒在地。 没有乘胜追击,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对面这家伙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抱臂而立道:“怎么样,这就是花招的力量,是不是很强大?” “我要杀了你!”一种恨意涌上心头,那小伙真的杀意荡漾,没顾得上完全爬起身来,直接一记扫堂腿向着刘义腿部扫来。 “切。” 刘义根本没放在心上,一跳躲了过去,而后退了几步,做人不能太张扬,太无敌,不退只进会引人怀疑,也不是他的做人之道,凡事都得留点余地。 谁知那家伙接下来的动作将他恼怒了:居然从裤子中掏出一把匕首,迅速爬起,朝着自己捅过来! 没有闪避,刘义单手掐住他拿匕首的手,想要抢过来,可谁知那小伙另一只手也从裤子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他的胸膛一刺。 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外加不能动用真元,刘义一阵发力,将他震开,而自己也后退了几步,他不想硬来,现在的他不是化元炼器状态下的他。 僵持了一下,趁着间隙,刘义发声向着看台质问:“这是个什么意思?” 还是问过游悦,而后那名女子应话:“比武未说不可动用兵刃,故此可以继续!” 刘义真想大骂一声“比你妹妹的武,冠冕堂皇,不要侮辱这个字了好不好”,但一想到还是不要闹翻为上,只好隐忍,先把对面这家伙干掉说,而且赤\/裸着上身,将匕首藏在裤子里,还可真是一个奇葩啊! 而此时,羞恼的壮小伙已经用两把匕首逼到了近前。 刘义知道自己不用真元的话不可能赤手空拳去拼匕首,但对付前面的那个渣渣还是小意思了,一闪闪到他的身后,还了一记扫堂腿,这一腿力量极大,壮小伙一个立脚不稳,摔了个四仰八叉,同时手中匕首也掉了一把。 趁着此时,刘义飞起一脚,居然……将人給踹飞了! 场外一阵沸腾:这力道,绝对是高手才能够拥有的,今日算是第一次见到,而这里都是很向往修炼界的,所以一下子都情绪激动,炸开了锅,大家都开了眼界。 壮小伙被这一脚伤得不轻,一时间都爬不起来,人群中一个大汉挤出,将之扶起,同时怒目圆睁着大喝:“臭小子,敢这么打我儿子,要不要尝尝拳头的滋味!?” “来啊,你们父子两一起上吧,反正有其父必有其子,想来你也不咋地,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桃花朵朵开!”刘义无所谓,他的心里也一点都不愤怒,反而很是平淡,来就来吧,本来就是比武入派了,小子打不过老子上,这算个什么? “哼!” 一声冷哼,那大汉撸起袖管,抡起拳头就走上前来,他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管其他? “哧——” 正在这时,一道剑气化作流光击在了大汉前面的空地上,随着声音的产生,尘土飞扬,泥块四射,原地立时出现了一个小坑,而那大汉也被冲击波掀翻了,摔倒在地,一脸惊骇。 小仙宗长老游悦出手了! 刘义撇了撇嘴,这么慢才来维持秩序,不是作秀是什么?不过炼元出体的力量还真的叫他很是惊讶:太强悍了,还没击中就干翻了一个壮年大汉,这力道,这冲击波,实在是骇人啊。 现在他的实力处于化元炼器巅峰,距离炼元出体只剩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却很是遥远,咫尺天涯,天涯咫尺,所以现今又见到了这种力量,心中的感觉莫名,羡慕、可叹,抑或是信心十足,仰望到未来的自己?不得而知。 第318章 吴紫玉 依旧是那名女子,淡淡道:“比武之地不得有外人干扰,见谅,这一次是名为刘邦的年轻人胜。” 刘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面向众人抱拳,其实他很是淡定,但这样一来就太假了,为了表示自己很激动,很高兴于自己的胜利,所以总得装一下。 而另一边,父子俩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了刘义一眼,灰溜溜地走了,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没脸见人了。 潇洒地走下场,挤出人群,刘义一时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成就感,毕竟面对的是还未踏入武道的普通人,赢得一点都没有悬念,要是面对生死大战,势均力敌,抛头颅,洒热血,他还会激动,但这一回,说实话,装蒜只会有点憋闷。 站在场外,刚才的一切荣耀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眯起眼睛,看看蓝蓝的天,心中坦然。 一个弟子模样的少年缓缓而来,道:“这位仁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仁兄?刘义不禁哑然失笑,但既然如此,许是小仙宗的人看中了自己的身手,或许可以开开后门了,对于这一方面,他也很是乐意,一个一个进阶单挑太漫长,烦死人了,还不如直接点来个vip。 没有顺着山路上去进入派内,估计也是怕那些同样交了钱的看到喊不公平,七转八转,那名弟子带着刘义逐渐来到山侧,这里风景秀美,一条溪流在旁边淌过,看起来很是不错。 一阵风吹来,闻得出,那是香风,刘义眉头一皱,前方,难不成是一位年轻女子? 确实,他说对了,越过几棵茂密的树之后,前方,一位秀发飘舞的女子背向而立,看起来淡然出尘,不过那窈窕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那是谁呢? 刘义嘴角一丝冷笑一闪而过,是了,就是她。 女子缓缓回过身来,露出一张仙颜,只是神色有些傲慢,加看不起人,不知道是不是一些门派内有头有脸点的人物都这样。 这个,就是上次刘义没能够杀死,现今也不好动手的那古天的好徒儿,话说这次让自己遇到该不会是想通了,愿意做二胖这个不成器家伙的小娘子了?想到这里,刘义忽然想笑,强行憋住,却没能够完完全全掩盖。 “你笑什么?”女子秀眉微皱,这个实力只够自己秒杀的乡巴佬一来就这种沾沾自喜外露的神色,叫她很不舒服。 “没什么。”这回刘义终于成功,变得严肃起来。 “这位是我们的师姐,吴紫玉,她有话要对你说,我这就告辞。”那名弟子倒是很谦虚,抱了抱拳,也不回眸,直接就这样离开了。 “紫玉师姐。”刘义也没多思考,就这样叫了,因为他就觉得这称呼听起来恭敬一点,现在身在小仙宗势力范围之内,不好动手杀死对方或者得罪对方,当然杀了年西任务完成那就另说,所以他不得不暂时委曲求全。 谁知这一称呼居然惹恼了傲慢的对方,她柳眉一挑道:“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师姐?不要以为会点皮毛就真的资质非凡了,收不收你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别以为专门找了你就是看重你了!” 刘义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但他瞬间就明白了:要破例收自己为徒和眼前长发飘飘的美女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就是奉命行事,要考验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前途罢了,估计还是游悦做的决定。 就在他沉思之时,惊变发生,只听一声尖啸之声,一把秀剑蓦然出鞘,像是游龙一般,上下摇摆,左右缠绕,一下子就朝着自己的脖子裹了过来。 几乎是潜意识,刘义身形一动,果断躲闪,这是修武这么久的自然动作。 没有太多杀意,双方就此之后停下,刘义静静站立于地,而对面吴紫玉玉手做出前刺的动作,剑尖逼近刘义喉部,一脸讥讽之色。 刘义没有继续躲闪的原因有二,第一,他要掩饰自己的真实实力,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的情况下不好施杀手;第二,即使剑尖离得这么近,即使下一刻就会刺上来,以他目前的修为,还是可以轻轻松松化解危机的,这一切,其实只是小意思啦。 “哼!”吴紫玉轻慢地冷哼一声,缓缓收回玉手,道:“真不知道游长老到底看中了你哪一点,要破例直接收你为徒,不过,你的反应能力倒还确实有那么一点意思,也不算他看走眼。” 说实话,现在的刘义肺都快气炸了,一个你一拳就可以轰爆她,秒杀她的渣渣,在你面前鄙视你、讽刺你,而你又不能出手,只能装作糊涂,装得恭恭敬敬、很无辜,此种滋味,实在是好极了。 “只是在家中学过一招半式,略懂皮毛,自然难登大雅之堂。”刘义有些郁闷,说了一句违心话。 吴紫玉美目中闪过一丝异色,这小子看起来傻不拉几的,穿着虽说不邋遢,但也满是补丁,普普通通,没想到说起话来文绉绉,慢条斯理的,像是半个文化人。 仔细探查了一下,确确实实,这小子很普通,高傲瞬间泯灭了疑心,她几乎是作秀般一闪闪到刘义背后,留下一个袅娜的丽影,冷声道:“跟我走吧。” 刘义小声“切”了一下,心想你那点花拳绣腿在我面前卖骚,一脚踹翻你信不信?话虽如此,他还是乖乖地跟了上去,同时心想看得出来这女的也确确实实不是个好东西,把年西干掉之后顺带把她也做了,省得折磨新入派弟子。 那吴紫玉莲步款款,并没有走正面的山门,而是从侧面的一条山道爬上山去,随着高度的上升,视野也逐渐开阔了起来,刘义眯起眼睛望向山脚下,发觉场中央的一个人居然是小螃蟹! 小螃蟹明显变了许多,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张狂与无赖,而是满脸冷峻,刘义也知道,他已经很久没和二胖混在一起了,估计也是脑子开了窍,知道应该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好好干农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上,所以才会来小仙宗尝试一下的吧? 毕竟曾经一起过一段时间,尽管对他很不待见,想起以前的一切就想揍一顿,但现如今见他也回头是岸了,所以心底下刘义还是希望他赢的。 不过可惜,他的对手太强,那是一个比起二胖不相上下的健硕少年,当然是指现在的二胖,所以小螃蟹一如既往地干不过对方,但他很是坚强,尽管身上衣服都破损,数次被打倒在地,却每每爬起来,不顾死活地扑上去,接着再次被打倒。 摇了摇头,曾经的曾经,一起作为对手对决过,恍惚间,昔日远去,今朝当下,已非同路人。 知道小螃蟹不会再有胜利的机会,刘义不愿意看那种败了仍然不屈的壮烈,别过头去,他要做的,是大事情:暗杀年西,自身难保,哪有时间为别人感到哀伤? 吴紫玉并没有带刘义走出多远,或许是她感到为这么一个乡巴佬浪费时间很不值得吧,迎面遇上一个女弟子,她用一种命令的语气道:“你,把他带到住处,找一间房间,游长老吩咐的,不得有失,知道了吗?” 看得出来这吴紫玉一向冷傲不可一世,所以那名女弟子都没怎么敢抬头,就这么战战兢兢地答应了下来,扔下刘义一人,这位“吴师姐”脚尖轻轻点地,如仙神一般飘然而去,这是又一次的作秀。 “什么东西!”刘义斜了一眼,他相当不满,“不就凝气归元初级嘛,这渣渣实力也这么嚣张跋扈,要真的武破虚空,这还得了?” 话是这么说,刘义没有大声说而让别人听见,只是谦虚道:“这位姑娘,麻烦你了。” 那女弟子看起来倒是很好相处,闻听此话脸一红,尴尬地笑了一下:“不麻烦,不麻烦,可别这么说。” “呵呵……”刘义也就只能呵呵了,有些人,不管实力如何,都会很谦虚的,有些人,实力不咋地,心高气傲翘上天了。 峰回路转,这小仙宗门派虽说不大,山也不高不广,但真正处于山上却感觉范围不小,仔仔细细逛下来估计得一整天,所以刘义二人也花了三柱香的功夫,才堪堪来到山的高处,一排排简陋屋舍前。 看看山最高处那豪华的大殿,刘义瞬间感叹弟子和那些高层人物所受待遇果然不同啊。 “你就住这里吧,既然是紫玉师姐和游长老的吩咐,没有人会多问的。”看得出来那名女弟子确实人蛮不错,对刘义也客客气气的,这种人,要是遇到好机遇,会很吃得开,但要是运气不好,碰上残酷的世道,那就只有好人吃瘪了,刘义不禁一叹。 点了点头,暂时刘义也不想有人打扰,这种地方灵气旺盛,是修炼的好地方,正好可以浑水摸鱼,关门闭户好好争取进阶。 大胆放出神识感知了一下,刘义微微一笑,颇是得意:自己这个小人物目前根本没有人注意,绝对安全,他要开始钻研功法了。 第319章 北斗七式 将门锁上,刘义也不管是否地方陌生了,直接随遇而安,盘膝坐于床上,脑中将那武祖的所有功法全部过滤一遍。 武祖功法甚多,但因为自己实力不够,用到的几乎为零,现在即将炼元出体,往后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追杀没时间,所以先钻研起来,到时候运气好的话一突破就可以施放,那也是杀手锏,经过了这么久,他对武祖的功法威力程度把握极大,那都是极为强悍的爆发性大绝招! 第一种唤作寻武步,据得到的心法所说,那是很久以前的武祖所创,当时他在不断寻找武之真谛,在追寻武道之路上,不断推演,那是他寻找到答案的一种真实写照,他不断得出结论,却又不断推翻,最终这种过程就演变成这种步法——寻武步,不过这种步法早就已经失传,即使有武祖的心法,也少了后面好多步,只剩下前面的几步。 刘义估摸了一下,这种步法太过逆天,自己不是武祖,找不到那种感觉,所以就是施展出来也是硬来,不可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现在的自己一步都跨不出,即使修为提升,达到炼元出体初阶,也只能勉强跨出两步,但还是要好好研究一下的。 第二种让刘义看上眼的是北斗七式,每一式都代表了一种力量,这个和寻武步不一样,寻武步踏出第一步,那就只能继续踏出不同的第二步,而北斗七式同一式可以重复施展,比如当你只会第一式的时候。这个和北斗七星有没有关系他不知道,但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东西和耀北七龙有关! 其余的刘义看了看,要么就是太难,要么就是他瞧着没感觉,不感兴趣,所以重点就是这两个了,他要一鸣惊人,给那些不识好歹的仇家一些颜色看看。 整整持续到夜晚天黑,刘义才感觉到肚子饿,停止了闭目养神,迅速整理了一下屋内,根据那名年轻女弟子所说,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几口,回屋继续。 这几天大概是因为在筛选弟子,根本就没有人有工夫来搭理自己,钻研了两三天,所有套路都滚瓜烂熟了,刘义深思了一下,觉得北斗七式即使是现在的修为也可以打得出来,只是威力会大打折扣,但至少这会是一个令敌手吓尿的绝强技能,他现在要付诸于行动了。 双手不断滑动,打出纷繁复杂的法印,这北斗七式每一式都是扣一个法印,相当之复杂,但刘义早就熟记于脑海中,就看他手上灵不灵活了,这七式虽说是一套系统,却没有先后顺序,每一式都可以分隔开来,所以也可以重复打同一式,刘义看了一下,觉得最来感觉的是玉衡式,先拿这个装一下逼吧。 毕竟第一次,刚开始,刘义结印的速度非常之慢,失败了那么两三次,终于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一阵欣喜,却发觉全身真元像是泥牛入海一般被双手吸过去,抽离身体,化成这玉衡式。 “太可怕了……”刘义额头上开始冒汗,看着白光越来越耀眼,快要控制不住了,这才想起这可是在屋内,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将这房子洞穿,要是弄塌了可就不好了,一急,身体连同手一抖,白光一刹那间就消失了。 “¥#@%&……”刘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首先,白光消失了,还没来得及打出去,他有些懊恼,其次他很庆幸没打出去,保护了自己的新屋子,算了算了,出去继续吧,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别叫人看见了,虽然派内忙着山脚下的招收弟子大会,但一些普通弟子还是照常修炼的,叫他们撞见不好。 兜了几圈,发觉后山很少有人经过,刘义躲进密林里,动手结印。 心中静然,微风拂过,看看云因为身处山上而变得更近,一切云淡风轻,刘义深呼吸了一口,感觉舒服了许多。 有了第一次,接下来要做就会简单很多,白光再次出现,逐渐饱满,怀着激动的心,犹豫了一下,刘义放手打出。 “哧——” 一道粗大的白色光柱一下子轰了出去,所向披靡,将挡在前方的整整三棵大树打得轰然倒塌,随之地上被击出一个一丈深的大坑。 一丈,三米三,那是何等概念!? 刘义倒吸一口凉气,转而激动异常,不过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体被这几次试验给掏空了,真元都使不上劲,本来还想再打一下天璇式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看来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完美的东西,这么强大的威力势必要充足的真元作为后盾,现在的自己,实在是无福消受。 见识到了那武祖传承下来的功法的威力,顿时信心就上来了,就是对上高出自己一个小境界的对手,估计还会有一战之力,但一定要慎用,目前自己实力低微,一旦真元消耗过度,就是逃也有心无力了。 心情大好,整理了一下衣衫,拍了拍身上被溅到的尘土,刘义决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沿着山路折回,一排排屋舍逐渐映入眼帘,自己门前,居然有一名女子在徘徊,定眼细看,竟是昨天把自己领来的那一位。 心中稍许有些不安,这两三天都没有消息,没人打扰,现在忽然之间有人登门造访,定是有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怀着忐忑,刘义渐渐逼近,那名女弟子还背对着自己,焦急的等待着,所以他咳嗽了一声,道:“这位师姐,找我何事?” 刘义的突然出现吓人一跳,那女子娇躯一颤,但转而意识到这又没有什么危险,回过身来一笑:“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可等了你好久,你到哪里去了?” “呵呵,抱歉,”刘义又是呵呵,这样子看起来谦虚一点,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叫人等了这么久,但自然不可能说自己去修炼逆天大招式了,所以道:“刚来小仙宗,很不熟悉,这几天反正没有什么其他的消息,闷得慌,反正无聊,到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这也是人之常情,”女弟子点了点头,“我这次来是紫玉师姐吩咐的,游长老有事找你。” “有事找我?”刘义先是一愣,却又反应过来这件事情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还是有些意外,“难道贵派招收弟子已经完成了?” 这两三天来一直在钻研那两个功法,所以外面的事情还真不知道,确切来说是没想到要去知道。 “那你觉得小仙宗完成这件事情需要多少天?”女弟子顿时觉得好笑,“每月一次,要是每一次都花费超过三天的时间,岂不是太忙活了?” “这倒也是……”刘义尴尬,现在也没有什么可推脱的了,该来的,躲不掉,那时候信誓旦旦要为牛二报仇,无论刀山火海都阻挡不了步伐,之所以害怕、疑心,那是因为心中有东西,有鬼,所以心虚。 “那就烦请这位师姐带路了。”现在看来小仙宗铁定认自己为弟子了,这位女子看起来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但总的来说叫师姐给人家好印象,心里面舒服一点,他还是很虚心的。 女子被刘义三番五次这么叫,脸微微一红,但也没有理由反驳,只是道:“那就请吧。” 千岩万转路不定,女弟子所指的长老堂看起来不远,真走起来居然迟迟不到,还是之前的感受,这小仙宗看起来不大,现在身处范围之内,倒还真的不可小觑,处于山间,看不见全景,倒颇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韵味,但现在的刘义远不是当初那个嫩嫩的小子了,以他的能力,一看就看得出来那是高人布下了迷阵,保护小仙宗山门内的一些秘密,如果给他一定时间并且不予打扰的话,花个一年半载,他都有把握将所有迷阵全部破掉。 这长老堂是派内长老、掌门等高层人物见人的时候待的地方,平日里他们也有自己的洞府,不会住在那些大殿内,所以普通弟子也可以进入,那里没有什么很大的秘密,华丽的外表只是一种迷惑人的假象,说起来,真可以说是姜还是老的辣啊。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一个小时,两人才来到长老堂大殿门前,刘义都有点不太敢相信事实:这么长时间! 即使刘义对阵法颇有研究,这一路走来还是不能完全把路数搞清楚,要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还真的会被坑进去,要是修为不能有较大提升或许入派直至死亡都不会摸索得清楚,说起来叫人有些叹息,有的时候,浑浑噩噩就这样过着也不是不好。 大殿的门大开着,里面似乎极深,一下子望不到底,也有些黑暗,两旁上满了整整齐齐的烛火,竟有些阴森恐怖,身旁的女弟子即使来过好几次,还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就是这里,我就不进去了,你保重!” 第320章 明天请假一天 刚刚才想起来要说,明天我要请假一天,因为回学校,东西有点多,电脑不带了,故此无法更新了。大家知道我是很少请假的,一向创世虐我千百遍,我待创世如初恋,这一回,是迫不得已啊。 第321章 您做好心理准备 (好了,今天开始继续更新,虽然长时间奔波有点累) “多谢,”刘义表示感谢,对方示意了一下离开了,不过他耸了耸肩,“说‘保重’这个词看起来真有点那么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氛围,有那么严重吗……” 所谓艺高人胆大,虽然真元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修为在身,再加上精通阵法,刘义直接踏进了殿门,一路向前,他要看看那个游悦对自己的印象究竟是什么。 大殿内走上去空荡荡的,尽管很轻地踏下去,还是回声阵阵,充斥四周。没敢探出神识,游悦的修为还是远在自己之上的,不能在他的面前耍把戏,但四周一片寂静,明说要见自己,却没有声响,更没有人来迎接,这让刚才在门口还坦荡荡心中毫无波澜的刘义开始有些紧张了:这闹得是哪一出,难不成这小仙宗的人都怪异,像那吴紫玉一样喜欢作秀,显示自己很厉害? 两旁烛火摇曳,透发出一丝诡异,刘义暗自作好运转真元打出玉衡式的准备,待会儿要是有人有恶意,不管是谁,先打出来再说。 “你来了?” 就在刘义沉沦在这一片死寂之中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出,令人的心陡然一跳,接着一阵加速,说实话,常人的话,吓尿了。 深吸一口气,刘义逐渐平静,他听得出来那是游悦的声音,要是这老家伙想杀自己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见过游长老。”刘义向着前方看不清的地方抱拳,现在他依旧是憋住、忍住不去动用神识,好不容易混了进来,要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与习惯,那就露馅了,所做的一切也都白费了,功亏一篑。 “免礼,”黑暗中的声音也并不怎么冰冷,很是平常,也更坚定了刘义相信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的信心。 一个伟岸的身影逐渐逐渐从黑暗的深处走出,然后缓慢清晰,那是一个中年男子,浑身透发出一种沉稳的气势,可想而知他的体内隐藏着爆发性的恐怖力量,即使对小仙宗这个门派并没有特别大的好印象,但刘义还是被那种高于自己的力量给折服了,有那么一种略微的敬佩之情。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其他人不一样,没经过那些选拔性的战斗就获准进入门派?”游悦静静地看着刘义的双眼,似乎要透视他的内心,不过现在的刘义可是此一时彼一时,这样的潜性精神力量可以被他阻挡在外面而不受动摇。 这样的问题其实刘义早就有所预料,人嘛,就算思想再怎么复杂,也总有那么几种固定的套路,就是他自己站在对方的立场之上,问出的第一句话也会是这样。 想了想,觉得说“不知道”装得太假,自己可不是什么十一二岁的少年,自己有头脑,这么回答傻瓜都不会相信,所以他道:“或许是我实力比他们强一点吧。” 这句话回答得比较好,既不是装蒜,也回答得很谦虚。 点了点头,游悦道:“确实,你的实力比他们强之多多,而且好像还从前学过不弱的武功,所以我看中了你,就算你的资质不怎么样,起步比他们早,再努力一点,肯定比他们更有成就,只是我不明白你之前的武功是怎样得来的?” 刘义一笑,这种问题,对于他来说敷衍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从前只要撒谎就有心理障碍,紧接着神色动作就出卖了他,但现在他心里坦荡荡:撒谎就撒谎吧,这群伪君子可比自己可恶多了。 “我来自海外一处隐秘的世外桃源,那里人人习武,都会祖传的一种玄功,不过我们那边相互之间和和睦睦,一般这些武功都用于对付外来侵略者。” 简简单单,就这么着了,你爱信不信。 “这一次我随祖父来到这片大陆,可是可惜走散了,我之前做过脚夫,在农村帮人家种过田,后来知道了贵派的事情,出于对武学的向往,才来试一试。”刘义和从前的从前一样,一说起这件事情就满脸委屈,一副伤心欲绝,失望无助的样子,他的样子很逼真,是个人都会被他骗过去。 一如往昔,即使游悦这种大派长老,老甲鱼级别的人物,也没能打破刘义的谎言,就是不怎么相信,好歹是相信了一大半:“原来如此。” “你过来,”盯着刘义看了好久,没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一向没有失误的游悦相信自己的实力,接下来,他要看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了,“伸出手腕来,我看看你的脉络怎样,也就是常说的资质。” 说起这个,刘义脸色一白,变得很难看,他自己是知道几斤几两的了,修炼普通人的那些功法根本就不行,渣渣资质,不过那武祖留给自己的那东西却正好对口,修为突飞猛进,短短几年从妖魂刀都拿不稳的废柴变为了可以几招干趴下小仙宗大人物古天的强者,估计孙护法知道了会拿块豆腐撞死吧? 其次,自己的真实实力是化元炼器巅峰,即使动用人体阵法掩饰过了,可要是被一个高出自己境界的强者将力量探入体内,他不敢保证不会露陷,这样子实在是太危险了,毕竟自己对阵法算是现在才有一些小成就,倒霉的时候还是会死得很惨,但现在严辞拒绝也相当不符合常理,既引人怀疑又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怎么了?”见到刘义的脸色,游悦不禁皱眉,他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忐忑紧张的,不就是检查一下资质嘛,话说这小子看起来实力不差,应该资质不会太低的。 “没……没什么……”刘义暗自叹了一口气,“好心”道:“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就是游悦再怎么一本正经,一向严肃,也被他逗乐了:“做什么心理准备,快把手腕伸出来让我看看。” “好的吧……”刘义只好屈从,不过他想待会儿被我气死了可别怪罪。 说实话,表面上看不出来,威严无比,其实游悦心中有些期待,像个孩子期待惊喜一般,他将力量探入刘义体内,开始顺着脉络逐渐摸索。 随着逐渐深入,游悦的神色逐渐变化,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 刘义一阵紧张,说实话倒有当时被孙护法探查的那一次的影子,不过看到游悦此时的神情,他反倒有些放松:自己的真实实力并没有暴露,逆天的人体阵法还是很靠得住的,但真实的资质却无法改变来安慰一下对面的那中年男子——他很失望,甚至有些懊悔,还有尊严被略微践踏的不甘…… “你……这是什么资质?”游悦满头黑线,收回了手,示意刘义可以把手腕拿开了。 刘义一阵无语,最终只好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资质,总之一直就知道很差。” “你的资质……不行啊。”游悦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横行江湖这么多年,居然也会看走眼!?说实话,传出去的话实在是丢人,一个门派长老居然会错得这么离谱,不过刘义那实力可是实打实的,不应该啊! 当然,要想不被人嘲笑,现在就杀了刘义不失为一种笨办法,但游悦没有想过这些,他一向以光明磊落自居,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勾当,而且明明看重了某某人,后来这某某人神秘失踪不见了,即使小辈们没有疑虑,老一辈人猜也猜得到,还是罢了罢了,否则到那时候更丢人,还毁坏了自己的名声,就为了一个资质极差的低级弟子。 “不过,要是你肯努力的话,修为大成也不是虚言。”游悦到底是一派长老,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不了解其中因由的根本就看不出来,而且他还抱有一线希望,刘义年纪轻轻似乎武技手段颇为高超,说不定真的是笨鸟先飞,大器晚成呢,所以他还是决定鼓励一下为上。 “弟子一定好好努力!”刘义装出一副感激异常、兴奋异常的样子,就差手舞足蹈了。 点了点头,游悦并没有再次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是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明天我会帮你安排一个师傅,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努力修武。” “多谢游长老!”刘义恭恭敬敬抱了抱拳,转身离去,没有多留,他知道多留反而会惹人厌恶,而且他转身就一笑: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吴紫玉说过游长老会破例直接收自己为徒,现在又变为了“明天我会帮你安排一个师傅”,实在是人心作怪啊。 不过那样也好,游悦实力太强,和他靠得太近太危险,容易出岔子,而且也了解到一般所谓的“师父”就是未满凝气归元的“高手”,小仙宗内凝气归元的,像孙护法一样的都会有个一官半职,算是凤毛麟角般稀少了,在这样的渣渣师父面前,再怎么耍花招他也是不会知道的。 现在时间还早,也没多少事情干,至于那两种变态的功法太过强悍,长久修炼他消受不起,所以决定回去睡上一觉恢复元气,留待以后再说,准备好应付明天的新师父,总会有时间强化自我的。 第322章 师父 一直睡到傍晚时分,出去吃了个饭,回过头来整理了一下屋子,但发现现在的自己没有了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安心了许多,也没多少东西要隐藏起来的,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 依旧是大睡一觉,第二天大清早,刘义准时吃了个饭,一直在屋中等着消息,现在他还不知道游悦给自己安排的会是谁,所以只能像之前一样等待有人来通知,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正常,就在自己吃过饭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之后也没有人来,不禁有些奇怪,虽然游悦的话“明天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师傅”有些模棱两可,但看其为人,也不应该是拖沓不负责任的啊。 没有敢关门闭户或者出门修炼,要是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刘义觉得现在的自己倒有些傻傻的,就这么待在屋内发着呆,胡乱等待着,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些什么事。 一直等到正午,还是没有人来,瞅瞅再拖下去吃饭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刘义只好前去填饱肚子,那不是自己的错,即使相互错过,也问心无愧。 吃过饭回来,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不禁有些恼怒,自己可不是那种苦求着人家的小人物了,爱教不教,这叫个什么态度? “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心情郁闷,管他呢,睡上一觉再说,这个单人间范围狭小,床一放,别的范围已经很少了,也确实会使人胸闷,他心情不好,是人都会有脾气的。 三炷香过后,朦朦胧胧间,似乎听到门外有敲门声,毕竟多年修武,脑子清醒速度很快,他一个翻身爬起,悠哉悠哉穿起衣服,反正现在衣服不多,也是秒秒钟的事情。 打开门,门外是一个脸上有不少雀斑的男弟子(刘义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那脸第一感觉就是比较熟悉,第二感觉则是……冷笑。 那男弟子便是当日出言讥讽、很看不起人,招收弟子时记名的那一位——缪庆。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现今心情又不好,这家伙慢悠悠的拖延到现在才传来消息,令他很不爽,所以当下也毫无客套话,刘义直接很冷漠地等在那边,不发一言,等对方说话,反正他是不急,又并非真的要急着去拜师学武。 那缪庆见到刘义便是当时那个没见过世面、很教人看不起的乡巴佬,自然是心中优越感油然而生,等着对方过来拍马屁,抱大腿,见对方现今如此,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狰狞:“你就叫刘邦?” “正是。”刘义很想加一句“明知故问”,但没有付诸于行动,留点余地即可,但不要给好脸色。 “哼,入了派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嘛,”缪庆上上下下打量了刘义一遍,心想确确实实是一个没什么能耐的垃圾货色,“见了前辈人物连招呼都不打。” 那个缪庆还真是打肿脸充胖子,只不过早入派那么点时间,就自诩是对方的“前辈人物”,来寻求一名低级弟子的恭维来意淫,真是恶心。 刘义也就呵呵,心想我是不会告诉你可以秒杀你一万次的。 “前辈人物好。”刘义又开始了装蒜,憨憨地笑道,看起来还真的很“真诚”。 你自称“前辈人物”,那好,从今以后对你的称呼就是前辈人物了。 “你……”缪庆羞恼,但看刘义那诚恳看不出破绽的神色,看起来倒还真的从刚才的爱理不理恢复了常理,没有什么特意的刁难,也是自己说了这句话,一时之间不好发作。 “你,现在跟我走,去师父那儿。”缪庆很大条地背过身去,先行起步,他要好好找回优越感,这个自己看着不舒服的货色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而且……这一回自己已经提前有了手段,待会儿看他怎么办吧,想到这里,缪庆一阵冷笑。 刘义在他背后斜了一眼,反正这家伙战斗力不足五,是不会发现的。 两人随着山路前行,不久之后来到一间大屋舍前,那里有一片相对宽阔的场地,喝喊声阵阵,十几名弟子顺着一个口号,整齐地打着招式。 那个喊口号的相对来讲年长一些,看起来刚满三十岁的样子,尖利的嘴脸,从眉宇貌相之间看得出来是一个势力眼,还有一点小邪恶,刘义看人素来很准,即使有些人看起来相貌凶恶,实则满是善心,但一般人不一定只看相貌的,眉宇间、嘴角边可以暴露他的真实性格,看来这回自己又栽了。 “你给我在这里留着。”缪庆用命令的语气让刘义待在远处,自己一个人先行去见那位师父。 刘义点点头,但他关注着那边的动静,现在实力大增,即使隔得那么远,这一切他都可以了如指掌,所以很淡定地站在远处。 “师父。” 面对那男子,缪庆刚才嚣张跋扈看不起人的神色立马不见,转而是一脸谄媚之色,又加了一句:“您辛苦了。” 看得出来两人沆瀣一气,臭气相投,见到缪庆到来,那男子刚才看所有人都不太爽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太好听:“怎么现在才来?半天都超过了。” 说到这里,缪庆立马就变了脸色,一脸愤恨,还有些痛心疾首:“这个新来的小子想不到这么不让人待见,我上午等了他半天,居然一直关着门,不见人影,直到刚才才等到他回来,弟子也真的是很愤慨!” 这一切都全在远处的刘义掌握之中,闻听此话,差点骂娘,这个缪庆实在是太可恶了,他自己趁着好机会擅自放了半天假,没去修武,想不到居然把责任全部推在自己身上,要不是现在正在小仙宗内,上去就是一脚踹个四仰八叉,然后揍得他爹娘都不认得。 果不其然,那个长着尖利嘴脸的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东西,闻听此话更是没头没脑直接发飙,满面寒霜,对着刘义恶狠狠道:“你,新来的,给我过来!” 说实话,刘义心中怒火直涌,恨不得拔剑直指四方,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叫你们让我窝囊,我要叫你们知道什么叫爆炸性伤害。 但是,牛二之死这个信息在一瞬间宛如冷水一般浇灭了这股怒火:忍,忍,一定要忍,你要想不做普通人,完成不普通的任务,就必须要比普通人能忍!只要没有超过底线,就不能动他们,等到熬过去了,叫他们好看! 刘义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被理智给击败了。 带着沉重的心,刘义缓缓走向那名男子,见到他那狰狞不好看的神情,自己的脸色瞬间也很不好看。 “是不是新入派了就得意洋洋,自以为是了?”见到刘义逼近,那家伙就如同那些不合格的小学老师一般,一脸狞笑。 刘义杀意沸腾,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站了许久,那家伙也没有多费其他的话,就一直这么僵持着,而刘义也知道告诉实情对方是不会相信的,反而会更加愤怒,故此终止了想法,现在这场景很是怪异,刘义一个十七岁左右的人,被“师父”当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一样,就这样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受教”。 一声不吭,刘义忍住了,但他知道,对面的这家伙对自己越嚣张,以后他就会死得越惨,所以这样一想,心里舒服了许多。 其余的弟子尽管都很关注这里,但没一个敢多看,现在这一点倒颇有杀鸡儆猴的韵味,其实他们中有一部分很是同情刘义。 终于,那家伙估计是自己都不耐烦了,也不多废话,直接恶狠狠地一指一块大山石:“给我面壁思过去!” 背过身去,刘义一脸邪笑,忍不住煎熬,就成功不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就这么着吧。 站在山石前,刘义自然不会傻愣愣真的浪费时间,他在回想所学过的功法,同时在脑海中全部进行演练,这是一种很另类的修炼,不过经过了这么久的探索,他早就熟练了,完完全全可以达到普通修炼一大半的效果。 那男子还真是大条,居然一开始就给自己来一个下马威,整整一个下午不理不睬,就任由刘义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山石前面,一直到傍晚晚饭时分,也不出声,直接让各个弟子们都散了,而自己也拂袖而去。 察觉到周围无人,刘义冷笑一下,心想你当我什么啊,我要是真的等到你叫我离去才走,那可真是一个墨守成规的傻瓜了,当下前往吃饭的地方,饱餐一顿,悠哉悠哉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整理了一下,开始修炼片刻。 说不憋闷那就是违心话,不过他知道这一切都不会太过久远,自己的修为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更上一层楼,达到炼元出体,即使没达到也没事,可以想办法,一有合适的时机就做掉死老太年西,而后有时间的话虐暴这一对狗师徒。 想不到兴兴奋奋,带着满腹打算来到小仙宗,想要完成一件大事情,却一开始就遇到了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的恶心事情,看来想象很美好,现实真的很残酷。刘义努力从修为精进中寻找安慰,来抵御那暴躁的郁烦社会。 第323章 你是个大傻帽 所以,刘义决定再花上一些时间修炼北斗七式,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寻武步是不可能的了,单单一式玉衡式即使威力逆天,也难以所向披靡,灭绝一切,所以他要趁着这一段时间多掌握几招,留待以后逼不得已时用上。 第二个令刘义中意的是天权式,那是大范围群伤伤害,当被实力不赖的多人困住之时,可以动用,那个印记打出的是碾轮一般的力量,狠狠地碾压过去,不留余地,将所有笼罩在范围内的角落全部封死,只要不是实力通天,没能躲掉,那就只能硬接了,但后果估计会很严重,形势不容乐观。 之前之所以看重玉衡式,是因为实用性,它的攻击范围相对较小,但威力聚集在一线,不容小觑,而且所消耗的真元是北斗七式中最最少的,现在看重天权式,则是看中它的范围,不过它所需要消耗的真元也比玉衡式要多许多,比如现在的自己耗尽真元能够打出三式玉衡式,但换做天权式,那就只能打出一式,要两式的话,还差那么一点点的实力。 世间都是平等的,既要想威力大,又要小消耗,绝对不可能,所以这北斗七式,自己是破釜沉舟,学定了,高不成低不就,要这要那才是悲哀。 花费了不少时间,不过这一次刘义却是一连失败了五次,耗光了真元,还是没有成功,看来这东西实在急不得,需要长久时间的积累,今天就这样算了吧,还需要留点实力对待突发危险,以防死不瞑目,做人都要留点余地。 第二天,为了不让那丧心病狂的再抓到把柄,刘义早早就来到那屋舍前面的空地上,现在空无一人,他盘膝而坐开始修炼,要是有人来的话,他第一时间就可以察觉。 心中还是有些坎坷,有能力却不好发作远比没能力受人羞辱更为难受,这一回自己来得比任何人都早,要是这家伙还唧唧歪歪不讲道理的话,那就真的逼自己出手了,他有把握把人暴扁一顿而不被小仙宗高层人物发觉,而且打得人不敢泄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当然这样做有点危险,所以他还是希望这个男子聪明一点,不要次次都针对自己。 山上的风微凉,轻轻拂过,给人以一丝一毫的寒意,树影摇曳,沙沙作响,一切的一切,要是没有人为的破坏,可以说是愀然空灵,隐世之所。 人声逐渐逼近,打破宁静,刘义缓缓由盘膝而变得站立起来,神色也一变,变得憨憨的,像极了一个未经世面的傻小子,说实话李府那位姑娘易容术真是绝了,其实不需要做作,这面目就很憨厚了,但现在多此一举也无妨。 攀上来的是三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弟子,相互之间似乎很熟悉,聊着天,很是欢乐,看了那几人一眼,眉宇之间看不出过多算计,应该为人还不错,刘义决定和他们多打打交道。 那三人一上来见到的自然是迎接上来的刘义:“几位师兄早。” 微微一愣,自然没想到刘义居然来得这么早,这还是昨天被师父斥为懒惰之徒的那个新来者,所以虽然并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三人依旧有些惊讶。 从诧异中反应过来,其中一人道:“这位师弟你不是来得更早吗?” “哪里哪里,主要是被师父骂了,打了,长了记性。”刘义这句话半是抱怨,半是有点挑拨的味道,他是在引起话题,只要是正常人都会知道:即使是其他人,那名男子也会如此对待。 无声地点点头,三人表示同情:“昨晚你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为了显的更无辜一点,刘义延长了时间:“半夜呢,见迟迟没有师父来喊我回去,我也只好自作主张了。” “你也太天真了,师父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有心情半夜来叫你回去?”一人表示痛心疾首,“他才不会管你这些呢,他心情只有那个的时候才会好,但是那个的时候绝对不会想着来收尾叫你面壁思过结束的。” “什么这个时候那个时候的……”刘义暗自皱眉,他完全听不懂啊,这三个人讲话也太内涵了吧? 那三人一副你以后自然会懂的神色,看得刘义一阵郁闷。 “你第一天来或许很不习惯,以后自然会越来越好的,那家伙就是这么恶心。”看得出来确确实实那位所谓的“师父”很遭人嫌,为人处世也很不得人心,那三人也同样有那么一种微弱的挑拨语气,趁着刘义新来,还没和那可恶的缪庆一样同那男子狼狈为奸,赶紧拉向自己这些反对之徒。 很快就和这三人混熟了,虽然仅仅过去那么一小会儿,但四人聊了很多,大多都围绕着那名可恶的师父,颇有那么一种相见恨晚之概,据他们所说,看那男子不顺眼的占据了绝大多数,也大都经常被训斥、打骂,而且有些手段你想也想不到,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个位数,像缪庆一样,喜欢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和那师父很混得开,如鱼得水,沆瀣一气,有的时候还纵容他们几个人捉弄其他的,真的叫人有一种拔剑的冲动。 那名男子名叫赵水兴,这是刘义了解他的第一步,慢慢来,不急不急,尽管没把这家伙太过放在眼里,但不保证是不是游悦有疑心,叫那赵水兴多注意一下自己,所以相对来说,自己也要多注意一下对方,免得阴沟里翻船,被一个本来看不上眼的东西给搞死了,那时候还真搞笑了。 总之现在被那三个家伙吊起了胃口,刘义决定今天晚上跟踪那赵水兴,看看他在干什么,还有这“那个的时候”是指什么。 没过多久,又有人声传来,一批一批的弟子逐渐逐渐赶上,有几人三人很热情地打招呼,还有那么少数几个则是冷颜相对,所以刘义也分辨得出谁喜欢阿谀奉承,谁算是自己一帮的。 不过一直过了半个时辰,也不见那赵水兴过来,只有各个自觉的弟子在自己练着,不禁狐疑,他假装跟在后面打着招式,逐渐靠近刚才那三人,问道:“怎么回事,那赵水兴呢?” “说了会有那个的时候嘛!”一人朝着刘义挤眉弄眼,刘义左看右看觉得那神色有些邪恶,不禁猜测是不是自己想歪了。 “难不成这家伙有大姨妈?”刘义想入非非,但这也不太可能。 见刘义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三人只好作罢,一人道:“放心吧,再等一会儿就会来了,他每天都很晚,不过要是你比他晚,那就死定了,那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懂了吧?” “还可真是坑爹……”刘义嘟哝了一声,暗自冷笑。 这时,那个缪庆才慢悠悠地从山路上来,悠哉悠哉的,看来是很熟悉赵水兴的时间概念,掐得特别准,所以一点都不着急,眼见刘义,露出讥讽的神色,似乎是说:怎么样,得罪我的味道很好吧? 刘义也不怕他,他已经决定什么时候找个角落教训一下这家伙了,顶多今天得罪了他,再被赵水兴责骂吧,相信自己实力发挥得可以的话,这个缪庆从今以后都不敢了,所以当下对着旁边三人道:“这傻帽怎么来的这么晚?” 旁边的三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刘义胆子这么大,一般来说就是不满对方也是背地里的,这个缪庆手段太多了,又和赵水兴臭气相投,到时候花言巧语告个状那可就惨了,所以都用眼神示意刘义淡定淡定再淡定。 刘义撇了撇嘴,不是怎么放在心上,有了能力,即使处在不利于自己的状况下,也有那么一种豪气,他就是看对方不爽,他有的是手段,要是条件可以的话像二胖一样封锁对方记忆也行,不过他不想那样做,这太便宜缪庆了,他要积蓄仇恨,看看这个缪庆可恶到什么地步,他要看看人性丑恶的极致。 那缪庆听到刘义骂自己傻帽的话,一时之间恼怒异常,看他一脸憨憨的样子,不用想就没什么实力,虽然自己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只会溜须拍马,但想来对付这个家伙应该是可以的。 “你说什么?”脸上狰狞之色逐渐浮现,缪庆逼了上来。 “说你是个大傻帽!”刘义一根手指刮着脸,那无赖相和憨憨的面容极为不相符。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缪庆带着邪恶的神情在心中自语着,看来这小子还真没见过世面,以为人是坏不到哪里去的,不过他要让这小子尝尝受人折磨的味道,自己的手段可多着呢,只要不弄死就行。 本来刘义想找个地方再暴打他一顿的,现在看来要提前了,不过他还是有点顾忌,他不想早早和赵水兴闹翻,这才几天而已,就沉不住气了?想了想,以自己的实力,让缪庆碰不到自己还是蛮简单的,就这么着吧。 第324章 赵水兴出手 缪庆单手化爪,用自认为很厉害的身法横移到侧面。 “缪庆,你要干什么?”旁边几个相对来说比较熟络的弟子都早已将刘义视作自己这一帮的候选人,要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欺负恐怕会寒心,甚至屈服于缪庆,和他混在了一起,所以一名女弟子呵斥了一声。 “哼,你烦什么,难不成是看中了这个小子,要保护自己的小男人?”出声的那名女弟子显然是站在缪庆和赵水兴那一边的,那名女子颇有姿色,声音也嗲声嗲气有诱惑力,肌肤白皙,举止风骚,衣衫也拉得很低,可见酥\/胸(这都屏蔽)若隐若现,要是再那么倾国倾城一点的话,难保不会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祸水尤物,之前刘义一直思考着那些令人烦心的事情,倒还真没在意,现在发觉仔细盯着看的话确实会心神有些动摇,不禁暗骂一声:这个妖女! “也罢也罢,你真的一心要护他的话到时候到师父那边去解释吧。”那女弟子挺了挺高耸的胸部,又扭了扭小蛮腰,一脸春情荡漾。 “你……”赵水兴反对派的那一名女弟子粉腮泛青,但也无可奈何,她知道自己斗不过赵水兴,而对面是和赵水兴一帮的,到时候一告状自己可就真的要吃憋了,所以只能暂时隐忍,留待往后安慰一下刘义就可以了。 “卧槽,这人际关系还真复杂,小小的一个小仙宗小分支,只有十几名弟子,居然还分帮派,这修炼界是要有多乱啊,真心是还不如散修逍遥自在……”刘义禁不住摇头,暗暗叹息。 说时迟,那时快,之前因为女弟子暗战而停住的缪庆化作一道风扑了上来,右爪仿佛利刃,向前直直地冲出,想要一举掐住刘义的脖子。 刘义没有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但对付这样破绽百出的招式,只需要清晰的头脑和合适的躲避手段即可,他轻轻移脚,把头一偏,便避了开去,缪庆的那一爪自他眼前擦过。 似乎没想到刘义有这么巧妙的技巧,缪庆明显一愣神,那个愣神仅仅在一呼一吸之间,但对于修炼界来讲,那已经是停顿了。 马上又施杀手,不过缪庆却发觉那一呼一吸之间刘义已经一闪闪了开来,虽然并没有趁着破绽下手,但那速度和反应能力令他感到远远不及,他的第二次攻击还没来得及打出来,就发觉已经及不到。 又是一愣,这是第二次,缪庆有些不淡定了,他并非是鲁莽之徒,他很邪恶,就有邪恶的资本,那便是并非没头没脑。 没有马上追过来,缪庆静静地停留在远处,仔细打量了一番刘义。 “怎么了缪大哥,难不成你还怕他?”那名妖女娆弟子并没有想太多,也或许是并非当事人,没有领略到其间韵味的缘故,扭了扭腰肢,美眸也如同两轮弯月,妩媚动人,嗲声嗲气,同时有那么一种在背后推澜助波的意思。 刘义嘴角露出一丝冷意,心想这个女人虽然没有陆凤娇那么大的本事,但也怪可恶的,两者之间蛮像,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把她也打一顿最好毁容吧,打得她爹娘都不认识,唉,要处理的人真多,好难处理干净的,但那时候估计会很忙吧。 “我怕过谁?怎么,今天晚上要不要看看我有多大能耐?”缪庆露出一种那样的神色,引得那名女弟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花枝乱颤。 此时,缪庆已经决定再试一次,很多时候都有例外,当时招收弟子之日刘义的表现他没看到,所以尚且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实力,也怪他太过自大,那些新弟子都看不上眼,自认为学了个一招半式,再加上得到赵水兴的看重,愈发飘飘然。 身体呈现一种古怪的姿势,那是蓄势待发,现在的缪庆不再像第一次一样,直接小看对方而出手,他要琢磨个清清楚楚,不过其实他大不必那么小心,因为刘义压根没准备现在就打他。 刘义作出一种小看他的神色道:“这位师哥,怎么还不出手啊,这就歇菜了?怂包!” “哼!”缪庆一声冷哼,“刷——”地一下冲了过来,一脚踢出,而且……很阴,居然对着下面! 刘义一阵无语,修炼界还有这样的人,那种门派光明磊落、君子剑般的形象轰然崩塌,剩下的只是啼笑皆非。 刘义并没有往侧面避开,而是身体很夸张地往上一飘,高出那一腿,然后一脚站在缪庆的腿上,向下一点,横移出一丈,缓缓落地。 “撩阴腿,果然好厉害的招式!”刘义讽刺道。 这一回,不仅缪庆,就连其余的所有弟子都表示惊讶,想不到这小子居然有这么强的轻功,虽然没展现出杀伤力,但那轻功就足以将人折服了。 刘义知道那家伙现在不会敢轻易动自己,但背地里很阴的手法就说不定了,思索着要不要就这样完了,不过这时,一道身影化作劲风袭来,一掌打向他的胸口,那道掌力威力甚大,在阶位之前罕有敌手,不过刘义却隐隐感觉有那么一点虚,便是那一掌有略微的实力折扣,造成这种后果的,一般是有人达到这种境界之后心境没摆端正,或者沉迷于酒色种种之类的自身抑或是外在原因,才会造成这样的偏“虚”。 没有时间多想,身体化作一道流光飞走了,化元炼器被阶位前的人打到,而且并非故意,是想躲没躲掉,那实在是闹笑话。 没有停留,对方再施杀手,步步紧逼,不死不休。 这一回,刘义看清了,这人居然是赵水兴,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的爱徒被人羞辱,要好好教训一下新来者,不然的话他感觉颜面何存。 心中有些烦闷,对付这个家伙,本来想延后的,这人算是派内的中层人物,要摸清底细才好动手,但是现在,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了,但出于顾忌,他依旧不肯出手,一边躲一边想着对策,反正这家伙实力一般,抓不到自己。 就这样,两人一个追,一个逃,而且看起来身法都不赖的样子,在空中跳跃盘旋,你追我赶,但总也达不到尽头,就这么僵持着,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赵水兴这个长得嘴脸尖利的男子杀意越来越浓,他真的动了杀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逼急了他,自然要来真格的了,但他和缪庆不一样,虽然不傻,但懒得去思考刘义的真实实力,就想着抓住对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刘义觉得这蠢货就是脑子有问题,这么一直追着,又追不到,有意思吗?不过他可不着急,自己的体力和实力都在赵水兴之上,因为刚才的一掌看得出来对方身体暗中有点虚,所以就是赵水兴累死在这里他都不可能停下。 另一边,那十几名弟子都有些感到不可思议,在他们看来,赵水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是自己的师父,修为独步青云,派内护法以上才有实力压制,但是现在……功夫这么强悍的赵水兴居然抓不住一个新来的憨小子! 刘义没敢到处乱跑,他仅仅在这么一小片范围之内逃来逃去,但现在他的实力,这么小的范围也足够了。 “喝啊!” 一声暴喝,举掌过顶,这一掌蕴含了赵水兴的全部力量,如果刘义真的是一个刚刚入派,什么都不懂的低级弟子,非死即伤,,所以,这家伙真的特别狠。 说实话,赵水兴怒了,但刘义也怒了,这么不把别人的命当做命来看待,还指望别人好好待你吗?说不定在自己前面,还有那么几位可怜的弟子被他一个不爽做掉过,所以,他也起了杀心,但是暂时他还不想弄死对方,但至少他决定反抗,当然相差那么多修为,他一反抗,结果可想而知。 手中浩荡起一股掌力,逐渐逐渐壮大,汹涌澎湃,这只是一成都不到的功力,但刘义有信心将对方轰趴下,断几根肋骨。 力量越来越强,眼看着赵水兴俯冲下来,刘义准备一掌打出去。 “赵水兴,你要做什么!?” 这时,一声苍老的呵斥喝住了赵水兴,同时也喝断了刘义手中的力量源泉,掌力开始逐渐消退。 这一声苍老似乎有些熟悉,但时隔这么久,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需要重新检索,但无疑,这人自己见过。 是谁呢?在这一瞬间,刘义皱起了眉头。 另一边,赵水兴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人也横移出数丈,缓缓着地,看着远处的一名老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刘义这才可以好好观察那边的来客,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老头,魁伟而又壮硕,很沉稳地站在山石边,整个人巍然不动,透发出一股坚如磐石般的气质。 “孙护法!”刘义略表惊讶,但是没有大声喊出来,尽量保持淡定。 第325章 小妖女 “师父……”赵水兴蠕动着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很明显,孙护法带给他的压迫性威势还是非常之大的,就算他再怎么自以为是,在对方面前,也立刻就像小猫一样,难道这就是光环的力量? 刘义更加惊讶,想不到孙护法居然是赵水兴的师父,但是这么一位好师父居然带出来如此之坏的徒弟,他也为对方感到很不平。 “你以后别叫我师父!”闻听这两个字,孙护法相当之反感,一拂袖子,厉声回绝,“我没你这么一个败家徒弟!” “师父,徒儿不知错在何处,难道徒儿教训自己的弟子还有错?”赵水兴难得露出一种装出来的委屈样,眼珠子也一阵转动,显然是在寻找理由开脱,好浑水摸鱼。 “你当我看不出来?”孙护法恼怒,“你这分明是要下杀手!” 赵水兴一时语塞,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嗫嚅着难以出口。 四周也是一片沉寂,十几名弟子被这种场面震撼到了,这……这既然是师父的师父,那岂不是师祖吗?现在师祖在教训师父,太让人没面子了,叫人情何以堪啊? 这些低级弟子很少见到过高层人物,只有在像几天前那样派内有事情的时候才能远远一观,所以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赵水兴就是一切,在自己的面前,那是绝对的无可匹敌,即使恨他,但那更多的是在背后指指点点,说白了那是畏惧,现今前面赵水兴被一个新入派的弟子“调戏”,怎么也追不到,后一刻又被师祖训斥,所以很多人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 不过,片刻之后,个人情感都逐渐逐渐变味,不少人心中是一个字——爽! 不可一世的赵水兴这么难堪,曾经只能像老百姓对待暴君一样敬畏的人吃瘪了,恨他的可以得到安慰了,怎么会不爽? 刘义也是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自己可以多拖几天,不需要出手了。 另一边,孙护法起伏着胸膛,还处在愤怒之中,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总之,那个赵水兴一定已经被他教育过好多次,可是屡教不改,令他有些绝望,但出于师徒之情,还是想将他拉回来。 回过身来,孙护法道:“水兴啊,你可是我当初最得意的弟子,天资聪慧,为何现在会变成这副样子?” 老者的语气有些无奈,但不乏痛心疾首的味道。 赵水兴没敢反驳,不言不语,但是眼中可以看得到反抗的色彩。 “罢了罢了,一切造化都靠你自己,我越是管制你,越是会让你感到反感,你的私事我是管不了什么了,但是别再让我知道你对派内的弟子下手!”前面是一种放任的态度,但后面则是警告,我不管你的其他事,但不准许你做蠢事! 赵水兴一脸恨恨的。 见他这样,孙护法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教出这样一个徒弟,在自己的徒孙面前还这么固执顽抗,实在是丢人啊,他好意思自己可不好意思,所以不再待下去了。 赵水兴一直注视着孙护法离去,不过他的目光可怕无比,就连刘义都偷偷为孙护法感到担忧: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欺师灭祖吧?要是自己在当场的话,必须阻止,但要没撞见,孙护法很危险啊。 话是这么说,赵水兴再邪恶,也总会被世俗所羁绊,再反抗,理智也告诉他这是自己的师父,对方是为自己好,所以也不再施杀手,狠狠瞪了刘义一眼,转而面向所有弟子扫视,蓦地大吼一声:“滚!全部都给我滚!我一个都不想见到!” 当然,这句话是以和他混得不熟的弟子为目标的,虽然光听那些句子感觉似乎针对所有人,但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 刘义倒蛮喜欢听到这句话的,反正这家伙又教不到自己多少东西,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但为了给牛二报仇,只好忍了,现在趁着这般,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回去修炼,而不被人怀疑。 赵水兴心情相当不好,对刘义恨意尤深,但现在不是发泄的好时机,他只能放过。 “师父,何必为了这些小事情如此生气?”那名窈窕的女弟子袅袅娜娜,柳腰轻摆,一脸春情着走向赵水兴,妩媚动人,嗲声嗲气,“让徒儿给您捶捶背,缓解缓解吧。” 赵水兴神色稍缓,见到女弟子迎过来,同时幽香阵阵,逐渐心神荡漾,有些沉醉。 给赵水兴揉捏了一会儿,赵水兴露出一种享受的神色,此时不再提起滚不滚的话题,故此诸多弟子犹犹豫豫,不知道是不是要遵循刚才的命令。 这时,那名妖媚女弟子忽然感到不妥,这么多人见着实在是不好,所以立时狐假虎威起来,秀眉微皱:“你们怎么还不离开!?” 赵水兴也这时才想起这茬,神色立马就变了,凶恶无比:“叫你们滚了刚才没听见吗!?” 不少人都一惊,而且反正都害怕这个家伙,陆陆续续离开了,临行前,缪庆朝着妖娆女弟子示意了一下,露出一种邪恶的、我懂得的笑容。 女弟子玉容荡漾起醉人的笑容,风骚无比地“咯咯咯”媚笑,放荡而又不羁。 刘义眯了眯眼睛,他又不是傻瓜,本来他就觉得这赵水兴身体怎么会有点虚,现在看来,这是其一,心思百转,这家伙现在不好杀他,多抓几个把柄为上,所以他心中有了一番计较。 众人都渐渐退下,那些自认为和刘义一帮的不住靠过来套近乎,见识到了他的实力,都更加坚定了拉帮结派的决心。 没办法,不和他们一起走的话会有疑心,即使没有疑心,多多少少也会有那么几分反感,自己刚刚来到小仙宗,又遇到了诸多刁难,好不容易可以稳定下来那么短暂的几个时辰,切不可又结下什么怨隙。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帮人,刘义动用身法迅速回到原处,谨慎前进,却发觉这一对狗男女早就没了踪影,估计是迫不及待要欢乐去了。 恨恨地骂了一声,但这也难不倒他,感知了一下,有点踪迹可循,他悄悄顺路追了上去。 沿途碰见了几名不认识的弟子抑或是相对有点身份的人,但刘义尽量保持淡定,看起来没有什么诡计,就是路过而已,而前方赵水兴和那名妖娆女弟子也显然怕被人说闲话,一本正经,走得一前一后,依旧是平日里的师徒样子。 刘义不禁暗自鄙夷。 峰回路转,两人绕过一个山头,人就不见了,心存疑惑,刘义沿着路一直向前,却见到前方是一座座高大的屋舍,比寻常的低级弟子居住的大多了,看来这就是那些“师父”所住的地方。 现在这个时间段,其他人都还在进行每日的训练,带弟子,只有赵水兴二人外加一个刘义,所以前方的男女正搂搂抱抱着,一阵荡笑,刘义听得都起了鸡皮疙瘩。 话说,刘义知道了实情还跟来,也确实是邪恶了,但他就是觉得不爽,抓几个把柄总是好的,要知道被一个修为不及自己的人当了师父,而且还被百般羞辱,实在是不爽,多帮人家找点毛病,心里舒服一点。 只见赵水兴和那名女弟子就这样进了一间屋舍,“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刘义一阵邪笑,一闪闪到屋舍门前,却发现这门是实实的木门,只能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娇笑:“师父,您看,您最最不开心的时候,只有徒儿我一个人在陪伴你啊。” 撇了撇嘴,刘义心想这赵水兴虽然地位不低,但也不高,这个女人估计也是没有更大的能力,抑或是其他人相对来说比较正派,抱大腿也只能找这个心术不正之徒了。 “谁对我好,谁与我结仇,为师心里明白着呢,你放心,以后你要什么,师父就给你什么。”听得出来赵水兴有些迫不及待了,语气也有些粗重。 刘义飞身一跃,跳上房顶,虽然不知道这里的房子是什么结构,但电视上看到过,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掀开瓦片。 果不其然,摆弄了一阵,刘义大功告成,不禁往下看去,只见那名妖娆女弟子坐在床沿上,衣衫不整,雪白的肌肤半露,而对面的赵水兴则是匆匆忙忙去剥衣服,但女弟子明显饱经风月,相对配合着假装阻止,还不时做出一些撩人的动作,看得赵水兴心急火燎,口干舌燥,眼睛都快发红了,兽性大发。 一下子将女弟子扑倒在床上,一双手一阵乱摸,不过这时候刘义顿觉无趣,他要来点刺激的,不然他不解恨,因为忽然想起那次教训范见那时候的事情,所以一下跃下房顶。 “师父,不要嘛——”屋内传来一声娇嗔,那么风花雪月,叫人醉生梦死。 找了找,外面有人将衣服晒在山石上,刘义找到了一件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将就着裹住脸部,蒙面起来,明着不能干,来阴的可以啊,到时候也不怕这家伙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反正让他不明不白就是了。 第326章 把你裤头交出来 考虑了一下,从天而降还是把门轰开进去呢?最后刘义决定一脚将门板踢碎,暴力冲进去,将这一对狗男女暴扁一顿,半月起不了床,那样子不仅自己解恨,更为前面有可能被他害死的弟子报了仇,而离开小仙宗之前,最好把他干掉,自己别的事情干不了,为民除害还是很愿意的。 就这么想着,刘义一脚踹出,打出了真火,这一脚是凝气归元的力量,门板直接爆碎,就连旁边墙壁上也掉了几块砖。 屋内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呻吟声,赵水兴正对胯下的佳人狂轰滥炸,闻听这一大声音,吓了一大跳,修炼者的本能令他放下心中的欲望,强行终止了动作,“刷——”地一下冲到床边,一把拔起剑来,什么下体暴露啥的也管不了多少了,来者不善,恐怕要人命。 “打劫,把你裤头交出来!”刘义手中拿着一块砖头,很牛掰地一脚踏在门槛上。 “你是谁!?”到底是修炼者,不像范见那般,差不多的情景,但赵水兴很快就恢复了往昔的沉稳,没有沉醉在兽性沸腾之中,他虽然衣衫不整,但铁剑遥指前方,看起来霸气十足。 “你猜。”刘义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只是可惜蒙着脸,对方看不到。 “哼,亡命之徒!”赵水兴嘴角在抽搐,双目中布满寒芒,“小仙宗居然有你这等怀有私心之人!” 刘义放肆地哈哈大笑:“你是岳不群的儿子吗,君子剑果然很伪啊,你自己在干什么,而且干过什么?还有脸说别人。” 赵水兴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人一下子消失了。 “雕虫小技!”刘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身体往前一冲。 一声尖叫,慌不择路胡乱披上几件衣服的女弟子***半裸,眼见赵水兴一眨眼不见了,而刘义却冲了进来,离自己一瞬间近了这么多,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以。 “切,自恋!”刘义感到鄙视,心想你是谁啊,我向着的是赵水兴那个渣渣,至于你,连和我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很是神奇,当然若是有其他旁观者的话会这样认为,刘义前冲之时又是一脚踹出,却不知从何处传出一声闷哼,赵水兴现身,一下子倒退七八步,撞到墙壁才止住,一脸震惊之色。 “君子剑不咋地嘛。”刘义嘲讽了一句,和之前的对方一样,人消失了。 赵水兴有些惊慌,对方的行踪他完全不知,这回完了,不过情急之中他大喊一声:“你快先出去叫人,就说有杀手袭击小仙宗!” 刘义恨恨的,想不到这家伙这么狠,这可是同归于尽啊,即使拼着自己身败名裂,被人知道淫\/荡史,也要拿下自己,好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幸好没有更强的实力,要是实力通天的话,肯定是坏得要死的大恶魔,天下都要乱! 不过,化元炼器巅峰,绝不是盖的,刘义果断放弃赵水兴,一闪闪到门前。 那名女弟子也不管衣服穿得不整,随时都会脱落,香艳无比了,听到赵水兴命令的下一刻就扑了出去,随之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被门前的某人一掌打飞了,刚开始什么都没有感觉,但是接下来的几秒内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五秒之后成为了撕心裂肺的煎熬,娇躯也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这时,眼见赵水兴一阵冷笑,抖手扔出一道黄光,如箭一般向着外面射去,这时机抓得相当之好。 传音符! 刘义神情肃穆,他感到挑战来了,这是考验速度的时刻,不过他有把握。 符箓的速度是很快的,故此杀伤性的符箓,要是没有来得及躲掉,就可以致命,但刘义可以感觉得到那只是一张低级传音符,故此他觉得有把握。 本来前冲过去想要把那名女弟子暴扁一顿的刘义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停住,而后一闪后退,快得连人影都见不到,去截射出去的传音符。 本来冷笑着的赵水兴笑容逐渐凝固,换为了震惊之色,这种速度,这种实力,只有派内的高层人物才能够拥有,难道……是高层要做掉自己? 赵水兴恐惧了! 另一边,刘义带着自信的神色生生挡在了传音符的前面,掌中真元浩荡,一把攥住,捏成粉碎,这一切做完,传音符堪堪越过门口一丈。 妖娆女弟子娇躯一阵颤抖,而赵水兴则是看得眼睛都直了,现在纵使是傻瓜也会知道双方实力之差距,刘义拥有秒杀他们的手段! 赵水兴本来稳稳握住剑柄的右手开始有点哆嗦,拿捏不稳,他现在想逃,但是……有机会、有这速度吗? 另一边,女弟子也不再抱有出去的希望,她还未起身,撑地不断往后拖动身体,也不管脏不脏了,现今平日里的一切爱美之心都成为了浮云,命都没了,哪管这些? 刘义撇撇嘴,两个人看起来高傲无比看不起低级弟子,但是当他们处于弱势的那一方之时,表现得更为差劲,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一闪闪到女弟子的面前,一拳向着那欠扁的娇容打去,说不定本来孙护法的得意弟子——赵水兴,就是被她给毁了的,也许为了她还做过很多愚蠢的事情,所以他恨意上心头。 “不要啊,救命——”妖娆女弟子雪白的肌肤裸\/露,不住尖叫,但是却不再有心思去利用这得天独厚的优势勾引别人,剩下的,只是对死亡的恐惧。 “我打,我打打打打打……”刘义这次没用上真元,不然会死人的。 这女的看起来实力不行,即使是在那十几名弟子当中也是处于下游,光光靠着撩人的姿色,把身体给师父才得到现如今恃强凌弱,狐假虎威的地位,所以刘义下去的第一拳她就毫无反抗之力,被打出了鼻血。 刘义一阵狂扁,把她打成了猪头,痛晕了过去,转过身去面对正思索着怎样才好逃出去的赵水兴道:“该你了,赵大侠。” 赵水兴的脸色很难看。 知道该来的,躲不掉,好歹自己武功不低,他尽量握稳了剑柄,当先攻了上去。 剑尖一阵晃动,幻化出寒星点点,虚实莫测,当然那是对普通人来说,至于刘义,感觉那就是破绽百出,可以秒杀一万次,他一动未动,在剑尖抵上来的一瞬间爆发,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剑身。 赵水兴明显一愣,接着下意识想抽回去,却发觉对面力量惊人,他难以松动分毫,又是一次下意识,他知道这剑可以抛弃了,否则自己很危险。 就在这短短的一刹那,刘义手中真元汹涌澎湃,像是作秀一般拿出了很强的实力,剑身发出一声哀鸣,一节一节往上延伸,纷纷爆碎! 赵水兴禁不住惊叹:这是何等实力!? “砰!” 一声大响,刘义一掌轰出,真元浩荡,虽然仅仅是凝气归元中级的实力,但是足矣,赵水兴就被这一掌给打飞了。 “轰!” 赵水兴生猛地落在床上,床身轰然崩塌,木屑乱飞,他一时之间动弹不得,感觉胸口疼得要死,胸骨都开裂,碎了。 “你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有人想要你的命。”刘义沉声道,只不过他的声音故意变了,免得被对方听出来。 赵水兴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艰难地爬起,谁知这个时候刘义已经赶到,一脚踹出,踹中他的身侧,只听一声轻微的“咔擦”,他四仰八叉再次倒地。 这一次,赵水兴的肋骨断了两根,眼中仇恨的杀意闪现,整个人心理中的最最恶毒,最最阴暗的一面在不断膨胀,但是可惜,在绝对力量面前,他的那丝杀意无法实现出来。 “哼!”刘义一声冷哼,“我看出来了,你要杀我,你居然想要杀我?” “没……我没有……”赵水兴矢口否认,眼中恐惧占据,现在害怕开始淹没那种仇恨的杀意。 “你当我是傻瓜啊?”刘义眼神仿佛电刃,逼问:“说,你害死过多少人?” 这是无心之举,一切都只是猜测,但无疑被刘义撞对了,只见赵水兴彻底怂了,声音颤抖道:“我……不是我故意的,是她!” 赵水兴一指女弟子,不知道是不是在推卸责任。 “师父,我没有……”女弟子脸色煞白,她知道完了,现在最强势的是那个蒙面人,次之则是赵水兴,而自己,是最最弱势的一方,很是无力啊。 “不对,是他们……你要知道,身为一个师父,很多时候都要为弟子……出头的……”赵水兴语无伦次,说的话令人不明觉厉,但好歹可以联想到什么。 刘义冷笑道:“这么说来,你何止害死过那么一两个人,那可是很多了?” “没有……我没有……不多……”赵水兴惊慌失措,因为他感觉到了刘义手中的力量在飞速增长,要是一掌下去,自己绝对会被秒掉。 第327章 暗中的见面 不过,刘义却忽然皱眉,屋外远处的山路上,他感觉到了有人接近,看看天色,应该还早,估计是哪位师父临时有事先行回来了,目前来说不好把事情做绝,免得被人看见为上,他计划暂时退走,不过临走之前他还要把赵水兴揍一顿以泄愤,不然可太便宜这个家伙了。 一步一步缓缓而来,刘义强大的气势压迫上去,带给赵水兴崩溃性的心理压力。 “你要干什么?”赵水兴毕竟是习武之人,而且武技不赖,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勉强爬起,站在一边,靠着墙壁喘着粗气,身上鲜红的血滴顺着皮肤缓缓滴落,那是刚才被碎裂床板弄伤的。 “干你啊。”刘义一笑,化作一道风扑了上去。 …… …… 将那家伙收拾了一顿,刘义心情大好,现在他就是再怎么虐待低级弟子,也会有心理阴影,不敢下重手,目前能力范围不广,效果只能如此了,等到离开小仙宗之时,可以考虑一下杀了这家伙,为前面被他害死的可怜弟子们报仇。 走在回去的山路上,看着天上白云朵朵,心中多日以来的抑郁逐渐逐渐淡化,艰难的岁月总会过去的,只要你肯煎熬,很多时候,人生不过如此。 后来的那几天,刘义基本上都没去那边,只有第一天去了,却是那个可恶的缪庆传的消息,说是什么师父有事情出去一下,这一个月来不能带领大家了,希望众人可以坚持每天都来修炼,将以前学过的东西都温习一下,话是这么说,可是下午缪庆这家伙自己都没来,其余的也只来了三分之二,刘义顿觉无趣,而且自己是有理由的:我可学到过什么吗?什么都没学到叫我怎么温习?所以第二天往后他就没来,只是和几位新认识的好基友说好师父回来了得到消息就告诉他一声,大家一起走,想来那几位也不会怎么个用心法子,这也难怪,什么样的师父有时候也会决定弟子的修炼态度,叫人日日夜夜心寒,自然会造成现今涣散不稳的局面。 现今,刘义终于把天权式给弄熟练了,顺带修炼了一下天璇式,天璇式的攻击相对分散,是群攻性的,呈现一种海浪般的形式,大气磅礴,浩浩荡荡,一往无前,但它的威力也不小,小只是相对于玉衡式这种集中力量型的来讲。 无心再搞更多,先把这三式弄熟练了再说,但这几日损耗太大,毕竟还没到炼元出体境界,相对来讲修炼困难重重,他决心四处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小仙宗不大,而且很多地方是派内重地,被封锁掉了,所以剩下的实在不足一逛,刘义想了想,出去的话肯定会被人发觉,而且也没必要,只好在可以乱走的地方跑跑了,自己即使实力很强,也不能够和一个门派对抗,对方是一个集体,有上百年的传承,一人之力和一个传承对抗,除开天之骄子,抑或是九天尊主万魔天尊那样的大人物,普通人实在是很危险,所以目前还是老老实实的好,找机会再去山门外熟悉地形,他决定在年西外出之时再下手,那样子安全一点,所以很有必要,但熟悉派内地形同样很重要,这么做是有先见之明的,很多天纵之才被扼杀在摇篮里,就是因为他们自负,自以为是,看不起人,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结果杯具了,可惜可惜啊,而且自己比他们可差远了,要是不谨慎一点的话会更惨。 山路上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现在这时刻都是师徒教授、修炼的好时候,而那些大人物估计都躲在自己的洞府内潜心突破,以期有朝一日勘破生死,武破虚空,这种情景,不论是小门派还是大门派都差不多,只是模式不一样而已,终极目标等同,所以在此可以略微看见百花山庄的影子。 无聊之下,来到别人带弟子修炼的地方“观摩”一番,看看别人积极的态度,对自己的心理境界是很有帮助的,说实话也算自己倒霉,遇上了赵水兴这么一个师父,要自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懂的新入派弟子,钻到他手里,这一生也就这样毁了,他为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而感到悲哀,他们的修为他看了一下,可以说仅仅打得过普通人,而资质,也没有一个行的,再加上害怕赵水兴,恨屋及乌,对修炼也不是特别感兴趣,没有了任何信仰,就是天天训练也有气无力的,这一生也就只能老死于此,为小仙宗做一些体力活,处理一下帮派事务,为那些大人物以及派内杰出弟子服务罢了。 可以看到别人带弟子的时候认认真真,并不像赵水兴一样随意敷衍,像是完成任务一般,随着他的号令没有意义地学模样打几通完事,别人先是教学,让大家自己练习,接着还有弟子之间的对战,看起来那种学习方法真的很不错。 刘义躲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心中安安静静,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的感慨油然而生,遥望远方,山山水水,而人在那里面不肯辜负好韶光,奋力拼搏,搏出一个未来,此情此景,谁人无感? 这苍茫大地之上,生存着诸多不同的生命,虽然数不过来,但总有一个数量,那是定数,但每时每刻都又有生命产生抑或是逝去,那又是变数,生活就这样前进,没有停留,你所要做的,便是做好自己。 风轻慢地吹,推动着云前进,刘义无意识地一仰头,却见到山的高处,山路上,一道曼妙的丽影在缓缓而行,玉容上挂着的是一如既往的那种傲慢、冷然、居高临下看不起低级弟子的那种自负。 心中不爽,刘义心想我都可以秒杀你,你居然看不起我们这种小人物,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潜意识里,他开始跟踪,这也是疑心,他就觉得别人脑子里肯定没什么好事,要偷偷跟着,看别人将做什么坏事情。 你猜对了,这个女人就是吴紫玉。 其实,话是这么说,也不尽然是疑心,刘义还是有一定依据的,这个女人虽然和往常一样那么自负,神情动作没太多不正常,但是眉宇之间可以见到那么一丝心事,必是有着重要事情萦绕心头。 偷偷跟着,吴紫玉一路向下,最终刘义发觉她似乎……要出山门。 山门前自然不可能空着,足有数名弟子把守,当然他们认得吴紫玉,知道她的实力和派中地位,丝毫没有阻拦,反而问了个好。 要从这六个低级弟子眼皮子底下混过去还是小意思的,刘义从别的地方越过山门,出了去,紧紧跟上。 出了山门之后,吴紫玉一改之前傲慢自负冷然的神情,美眸向着周围看了好几下,竟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的样子,看得刘义好奇心顿起:这个女人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路走过去,吴紫玉竟离小仙宗所在的山越来越远,不知道要去见什么人。 刘义光看着背影不爽,他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神情,才好做出准确判断:她要做的,是什么类型的事情。 赶出进度,来到她的前面,刘义一阵皱眉:吴紫玉露出的,不仅是紧张,还有一种忧虑和焦躁。 前方一里之外,有人影在隐约晃动着,当然那不是光靠普通的视力看得清楚的,那是刘义加持了真元外加神识的一种超强眼力,他想,吴紫玉要见的,说不定就是这一位。 果不其然,本来也是略显焦躁的那道人影似乎好了许多,他应该是见到了吴紫玉。 那是一名男青年,看起来脸庞清秀,有那种小生的味道,刘义不禁邪恶地想到:这该不会是吴紫玉这个可恶女人的情夫吧? “紫玉,你……来了?”那男青年倒还真的给人以那种羞涩的感觉,见到貌美的吴紫玉前来,脸微红,有一种欲多看而不敢的味道。 “你……怎么样?”想不到这个女人一改平日的高傲之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温的色彩,柔声道,看起来很是关心。 “我很好,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男青年有些感叹,“但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没有急着走,给你传音,想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吴紫玉听到这四个字,一时之间竟有点发懵,有那么一种不知所措的味道,最后还是很不甘心:“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刘义眯起眼睛沉思,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被情色所诱惑,做了什么背弃师门的蠢事吧?那名男青年既然说是“逃出来的”,说不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又露了什么陷,被小仙宗怀疑的,这个女人想不到看起来很高傲的样子,此时智商却这么低。 第328章 原来如此 虽然小仙宗有那么多令他感到恶心的人,但也仅局限于那些人而已,他最最要杀的,也只是年西,而且游悦、孙护法等人给他的印象很不错,更何况这是牛育德所待的门派,他不想因为出了叛徒而分崩离析,也就是说,他心软了,他要好好听听他们的谈话,看看这名男青年究竟在小仙宗内做了些什么事情。 另一边,男青年似乎也意识到这么绝情会挽留不住别人的心,自己要想得到利益,不可以做得太绝,所以立马改口道:“是的,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吴紫玉难得欣慰地一笑,玉霞升红,看起来一瞬间变成了腼腆的小姑娘,刘义忽然觉得一阵恶心,这么容易就……搞定了?吴紫玉也太不堪一击了吧! 过了许久,吴紫玉的脸色再次发生变化,似乎很是犹豫,她的内心在挣扎,声音略微颤抖道:“你们……一起潜入小仙宗的还有几人?” 闻听此话,那名男青年立马变色,一瞬间判若两人,一下甩开吴紫玉紧握着他的手,有些恼怒道:“别告诉我你是来套话的!” “卧槽,奶油小生发火了。”另一边一直在看戏的刘义似乎很入迷。 “没有……我没有……”吴紫玉立马就慌了,不住摇着秀首,很焦急地要逃脱罪名,“我就是不希望小仙宗被你们给毁了……” “这么说来,你确实是要牺牲我们,来成就你的小仙宗喽?”那男青年依旧恼怒,“你该不会是要做小仙宗的救世主,借我们的信任,借除掉我们的功劳而上位吧!?”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会出卖你们呢?”吴紫玉玉容煞白,她被男青年这样子给吓坏了,在情人面前,她的一切自高自大,盛气凌人,自以为凝气归元强者的优越感全部消失了。 “你说的话明显是自相矛盾的,你说不会出卖我们,但又要问我们的身份,要真的维护我们的话,你何必问出我们一个个是谁?”男青年步步紧逼,摧垮人的内心,在一方不想进攻,连防护都艰难,另一方得寸进尺的时候,是一面倒的。 吴紫玉彻底缴械投降了,在爱情面前,什么师长如父,什么门派是自己的启蒙之地,全抛在了脑后,估计现在男青年叫她去贩毒她也会干,真的是…… 刘义感觉不忍直视,这个男青年明显在利用吴紫玉,这奶油小生刚开始看起来萌萌的,像个腼腆的好人,可脸色说变就变,说话一套一套的,巧舌如簧,大珠小珠落玉盘,指鹿为马,说实话刘义都有点佩服这家伙了:他是怎么把别人骗得团团转,又学会这么强悍的说话技巧的? “我……就是想问你……小仙宗得到琉璃尺的消息是不是你们传出去的?”吴紫玉被吓得现在才肯说出关键的一句话,虽然很忐忑,但她依旧表达得很清楚。 被问到这个,男青年明显脸色由步步紧逼的愤怒转变成为有点难看,他知道,那是吴紫玉在理智状况之下得到的蛛丝马迹,虽然不确定,但也有一点把握,若是矢口否认也没有绝对的气势,所以只能一阵沉默。 听到“琉璃尺”这三个字,刘义的兴趣更浓了,虽然他知道这类神器自己不可能得到,即使得到了也不安心,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一种本能令他对此类烫手山芋很感兴趣,哪怕只是听听故事也是好的。 那件事情,不论是哪个门派,都会严格保密,当然那些变态的大派除外,大派的话反而要传出消息,来造成一种舆论威慑,知道他们有着终极武力,而没有人敢挑战权威,但小门派一定不敢传出,因为倒霉的话会有灭派之灾,所以定是有卧底在派内才会秘密泄露。 就在这沉默的片刻,吴紫玉的理智逐渐逐渐有着稍许的复苏,又追问一句:“一定是你们传出去的是不是?” 咬了咬唇,男青年只好承认了,刚才的攻势被吴紫玉的一缓神给打破了,又因为自己的沉默,更加不堪,自己也编谎言很无力,只好承认,看吴紫玉这样子,她也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还会有谁,告诉她也无妨。 吴紫玉一时间有些愣神,双目有些迷离:“没想到真的是你……” 尽管本来就有一定把握,当对方亲自告诉自己之时,她还是感觉很难接受。 “琉璃尺本来就应该属于天下人,应当有一个值得把握住它的人掌握……”虽然理由很牵强,听起来很冠冕堂皇,甚至有些恶心,但男青年还是出了口。 说起来,对于琉璃尺被大派抢去,刘义很是反感,本来他想留在小仙宗的话说不定可以入牛育德之手,现在可好了,那些大派传人实力通天,当时看见的左文绝可是通天动地境界,叫牛小弟怎么和他们去抢? 所以,本来就因为吴紫玉的关系,他对那男青年没什么好感,见他行为如此之狡诈,更加看不起,再加上导致琉璃尺被人抢走,对那家伙刘义倒有点恨不得暴扁一顿的感觉。 “我们小仙宗小门小派,根本就经不起这么多的折腾,认识你这么久了,你都还不肯告诉我究竟是属于什么势力的,我想不明白就我们这么一个小门派,值得你们煞费苦心这么做吗?”吴紫玉的理智越来越强烈,转过来开始质问,刘义倒是一阵兴奋:这女的终于开窍了,这一出二人转演得还真可以啊,情节一波三折。 “我们的想法,你不懂,”奶油小生也逐渐逐渐变回之前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装的,“紫玉姐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一句紫玉姐姐叫得吴紫玉俏脸再次发红,而刘义的感觉则是……想吐。 “我知道,”吴紫玉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同时眼中逐渐泛起一层水雾,“我就是想你不要有什么事情,和我一起在派内过过日子岂不是很好,我也是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地位会逐渐上升,跟着我,忘了以前的势力,在小仙宗过幸福的日子有何不可?” 男青年脸色忽然铁青,道:“你就想着你自己的地位,不肯放手,那我呢,你何曾想过我?在你的光环之下我很难堪,你可以利用你的地位,帮助我做很多事情,到时候我也会得到重任,那时你放弃小仙宗,和我在一起不是一样的?” 吴紫玉秀眉微皱,虽然男青年所说的话不是特别靠谱,但也让她动心,一想到日后的二人世界,她就不怎么淡定了,维护小仙宗利益的坚决也开始有些动摇,当然她不可能知道男青年在利用她,所说的一切,所表现出来的爱慕全是假的。 看到吴紫玉的神色,男青年觉得有希望,柔声道:“紫玉,我会对你好的,但是在我们两个待在一起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做一些事情,小仙宗还有很多秘密是让我们看不透的,只要你把这些在以后见面之时全部告诉给我听,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到时候,我的一切也就是你的。” 这句话很具有诱惑力,要是刘义的话,自然是嗤之以鼻,但身在吴紫玉的立场之上,那可就说不定了,你面前的是自己的爱人,身份就不一样,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这一切。 “好的,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吴紫玉犹豫许久之后道。 男青年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忧虑道:“你大概要考虑多久?要知道这里太危险,我不能停留太长的时间。” 抿了抿香唇,吴紫玉盘算了一下:“明天我会给你答案,你小心着点,近几日派内都在四处寻找你,不过他们暂时还不知道你已经逃出来了,我也不能够消失太久,现在我是凝气归元,派内相对来说对我比较重视,而且不久前我的师父古天被人害死了,派内在考虑要不要我继承他的位置。” 闻听此话,男青年明显一喜,他之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马上道:“那岂不是要恭喜你了?” 吴紫玉并没有他想象当中露出什么高兴之色,反而美眸迷离:“我和师父他老人家情若父女,他的逝去令我很难过,要是让我抓到那个小子,定要将之碎尸万段!” 刘义听后一脸讽刺之意:老子就在这里,你来咬我啊!谁碎尸万段谁还说不定呢。 男青年不想极具诱惑力的氛围被这句话给破坏掉,所以马上安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话,自然形势对你是好的。” 点了点头,吴紫玉无声地示意,男青年知道这是她要走了。 背过身去,吴紫玉一步三回头,似乎相当不舍,但是双方处于两大阵营,要想踏踏实实活着,必须都放弃自己心中所担负着的那点责任,然而这男青年明显是不会这么去做的,一切都是吴紫玉在单相思。 第329章 横插一脚(一) 眼见着吴紫玉就这样离去,男青年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开始离开,若是吴紫玉想通了想给回复的话,会传音的,现在自己正被小仙宗的人给寻找,现身会相当之危险,所以他决定马上动身,隐藏在这山水之间,等待消息,如今只能期望留下来没有暴露的那几人能够不被发觉身份了。 走在离去的路上,尽管感觉计划尽皆成功,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男青年还是不停四处张望着,紧张无比,颇有风声鹤唳之概,不过恭喜他,他的这份小心很值得,刘义已经盯住他了。 远处,朦朦胧胧之间似乎有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静静而立,看起来很是沉稳,实力深不可测,男青年不淡定了,难道是小仙宗的人追杀过来了? 其实刘义不介意将这两个一个都没好感的人全部都杀了,但是现在吴紫玉达到了凝气归元境界,深得派内重视,上次干掉了古天没被抓到已经烧高香了,而且远在牛二村子那边,小仙宗鞭长莫及,而于小仙宗势力范围之内杀掉对方有地位的人物,无异于很危险,杀年西和吴紫玉哪个更重要,刘义心里有一杆秤。 男青年顿住了,他想躲起来,却明白这是无用功,对方这架势不是在寻找,而是确确实实知道了自己的存在,所以他的神色很难看。 “知道我是谁吗?”刘义毕竟做不来恶人,恶狠狠的开场白不会讲,出来的就是很没有气势的这么一句,还不如说“猜猜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奶油小生呼吸都很沉重。 这一场对话很是逗比,但没办法,说都说出口了,接下来刘义要装得深沉一点:“小子,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可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这个人虽然没吴紫玉大,但也二十二三了,现在刘义竟然叫他“小子”,这场面有点另类。 沉默了一会儿,男青年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出手?” “你们两只鸳鸯在谈情说爱,我可不会破坏氛围,”刘义不痛不痒说了这么一句,继续道:“而且我要问你问题,至于她嘛,我不感兴趣,我要问的问题她不知道。” 男青年皱眉:“什么问题?” “潜伏在小仙宗的,还有谁?”刘义语不惊人死不休,直切重点。 这个问题问得太直白了,而且么快就抛出,令男青年一时之间愣了神,刚才的紧张感觉中也开始夹杂空白。 许久之后,男青年才脸色相当不好看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自己的命朝不保夕,何必维护他们?”刘义一下将气势提上,露出了真实修为,生猛地压迫过去,这一招屡试不爽,从言语上,从修为上,从境况上来压制对方,打垮别人的信心,就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不过既然是来小仙宗做卧底的,自然心理承受能力不会太差,这名男弟子尽管被气势压迫得额头上开始冒汗,喘着粗气,依旧回绝道:“你不懂我们的世界,这是作为一种尊严而存在着的,岂能因为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抛弃这份尊严?” 刘义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这样更能够给人以心理压力。 见他这样,男弟子显然愈发局促,相当于悲叹道:“想不到为了我连小仙宗大人物都出动了,亲自来抓我,我这一生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刘义皱眉,这家伙还可真看高自己这个卧底的地位,不过自己的实力,放在那种小门派内,还确确实实可以做一个大人物。 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忽然有点好,一直很憋闷,现在被别人看做大人物,虚荣心得到满足了,自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欣喜。 这么想着,刘义咳嗽了一下,开始装得像一点道:“我们观察你很久了。” “我知道,”男青年苦笑,“不然我怎么会出逃呢?不过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追杀了过来。” “你把我们门派的女弟子给拉拢过去了,实在是令我感到意外。”说实话,刘义确实有点想不明白,吴紫玉这么高傲到无脑的人物居然被对面的家伙轻轻松松给搞定了,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把戏,这句话他说得有点水平,现在吴紫玉地位也提高了很多,他用“我们门派的女弟子”来称呼她,有那么一种大人物的姿态。 “她?”男青年眼中有那么点讥讽之意,“怎么能说是我拉拢过去?分明是她自己愿意,你们门派的人心智也太不坚定了。” 不用想,男青年知道实力悬殊,今日绝不能善了,故此出言讥讽,在他看来,对对方的“大人物”这样羞辱,即使死去,也感觉很爽,自己很有骨气。 刘义撇撇嘴,小仙宗的面子关他啥事?他反而道:“我派弟子心术不正的确实很多,改日我会好好清理门户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派内还有谁?”刘义神色渐冷,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但就是想这么去做,尽管小仙宗这么多人视他为仇敌,但他还想要为牛育德创造一个完好的修炼环境。 “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男青年这个奶油小生想不到居然这么有骨气,吴紫玉还真没看错人,不过这货后面还要讽刺一句,“你自己查不出来吗,大人物也就这点能耐,威逼利诱?” “死了多简单,活着才难。”刘义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男青年不禁倒退几步,脸色很不好看,道,“你不要想折磨我,我会自杀的,让你不能得逞!” “自杀?”刘义一笑,“恐怕很难,我们小仙宗有秘法可以控制你,让你自杀都做不到。” 刘义这是铁了心要恶人做到底了,不过他动用的是小仙宗的名义,而且有对方“窃取小仙宗秘密”,意图“瓦解小仙宗”为名,也是很有理由。 “你休想!” 青年皱眉,不过他看起来束手无策的样子,令刘义有些大意,可谁知短暂的片刻之后那人蓦地扔出一张符箓,完全出乎人的意料。 只见一只金色的兔子幻影显现,周围金色火焰扑腾跳跃,烧得空气中都弥漫着波纹,所触之处,草木都开始燃烧起来,一时间金云弥漫,死亡的气息笼罩。 “这符箓……” 刘义心惊肉跳,他自然很是惊讶,能够感觉得出这张符箓并不简单,最起码是固内期初级的强者祭炼出来的,实力高出自己一大截,要不是那仅仅是一张符箓,那自己就危矣。 “小仙宗大人物又如何?我派更大的人物一根手指就能够捏死你!”青年哈哈一笑,但他是个滑头,自然不会大意而阴沟里翻船,所以当下就施展起轻功飘然而去,开始逃遁。 “休走!” 刘义恼怒,他正要阻拦,却不料那只金兔浑身充斥着火焰扑了上来,仿佛有灵一般,誓要留下自己。 “给我开!” 一声爆喝,刘义抽出一把随身带的,小仙宗发给低级弟子的长剑,一剑劈出,上面真元浩荡,不断翻滚着、激荡着,这一剑蕴含了他的巅峰力量。 “啵啵啵……” 火焰震荡,那只火焰组成的兔子不断摇晃,显然是受到了相当强大的冲击,不过制作这张符箓的人物显然实力相当之强悍,它并没有马上消失,而是被阻了一下,一顿,继续向前。 刘义能够感觉得到那上面可怕的温度,因为手中的金属剑都将热量导了过来,不过他实力不赖,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就这么一击之后快速往后移形换位,这张符箓虽然坚持不了太久,可是就在这短时间之内还是不能够与之硬拼的,实力高出自己一个境界,不可意气用事,高估自己的修为。 脚下的泥石因为自己的后撤被划出两道痕迹,同时发出不小的摩擦声,那只火焰兔子去势不减,刘义没能够马上摆脱它的纠缠。 与此同时,刘义还在思考:能够拥有这么一张符箓,显然那个小男人地位不会太低,因为像固内期境界的强者,要是放在小仙宗小则长老,大则掌门,即使是在天正宗、百花山庄这一类的大门派,也将是坛主、护法之类的人物,因为像李冷月,那个时候自己认识她的时候,也不过炼元出体中级差不多,固内期和炼元出体的实力是等同的,就是楚凌霄、叶胜二人也是这样子的境界,凝气归元、化元炼器、炼元出体分别与炼气、筑基、固内三个境界一一对应。 这家伙绝对不能让之逃走,一定要问个明白!刘义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向他都置之事外,对于皇权、神权、修炼界的恩恩怨怨躲都来不及,但尽管如此自己还老是被人欺上门来,说明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非暴力,不合作! 刘义想通了,不能一直这么猥琐,该来的,躲不掉,自己应当主动寻上门去,追踪线索,剥出里面的丝丝缕缕,就是对上殷秋雪、绝剑双圣又何妨?喊出自己的声音,才能够代表自己也存在这个世界上。 第330章 横插一脚(二) 想到这里,刘义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借势、借力,在触碰到背后的一棵大树的一瞬间,奋力一推,身形变幻,“刷——”地一下闪开,对面毕竟是死物,他就不信任何人都能够妄想凭借外物称霸修炼界,只有自己的,才是真实的。 “哗——” 火浪翻滚,一片漫漫飞花,刚才那棵大树在撞到火焰金兔的时候仿佛爆炸了一般,直接粉碎而后熊熊燃烧。 刘义面无表情,站在不远处,手中开始扣印,北斗七式,不用迟早要腐烂掉,当机立断,该用时就出手。 在半空中划出种种诡异莫名的轨迹,纷繁复杂,暗含天地之理,宇宙之无穷奥妙,就在短短的一瞬间,刘义全身真元尽皆提上去,汇聚于双掌之上,北斗七式,消耗的真元相当之多,但若是因此而惧怕,不敢使用,自然不会得到提高。 白色的光芒闪烁,神纹遍布,刘义的神色有些凝重,他知道打出北斗七式对于自己来说有难度,所以需要一定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够首次做到在大战当中灵活运用,但他不想被一只死兔子一直拖住,他的战意昂扬令他决定一试。 另一边,虽然符箓招出的兔子只是死物,但是修炼界怪事多多,它早就已经有了一定的灵性,感知到刘义并没有被消灭,趁着短时间之内自己还没有消失,调整方向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漫天金火缭绕,热雾腾腾。 “哼!” 刘义冷哼,他感觉自己做到了,争取时间打出了北斗七式中的玉衡式,这也是他在其中最为拿手的一式,虽然初出茅庐,学了点皮毛。 “哧——” 强大的光柱耀眼夺目,瞬间将对面金光都比了下去,只见一条粗大的激光状能量所向披靡,一往无前,冲向了对面的金色兔子。 “轰!” 不管是对面的符箓,还是现今巅峰状态的刘义,都是小高手了,足以浩荡出毁灭小范围的力量,所以这一次相撞生猛而又激烈,金色与白色轰击、缠绕,飞沙走石,将周围的一片都打得一片狼藉。 刘义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对北斗七式更有信心,修为提升,再加上古代秘法,强力招式,足以越阶大战,对上炼元出体或者固内期的高手全身而退,更何况这只是一张符箓。 果不其然,在片刻后火焰金兔消失,玉衡式也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些灰烬和继续燃烧的小火苗,相信不久之后便会熄灭。 “切,牛刀小试。”刘义有点志得意满,有点说大话的意思,他相信这是那个小男人的终极保命符,杀手锏,不过让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打掉了。 他摸了摸额头,居然滚落下几滴汗珠,想来是实力低微,而且很不熟悉,施放北斗七式的时候劳神费力,但不付出何以提升,他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 闭上双眼,刘义外放出神识,现在化元炼器巅峰,实力不容小觑,神识之力自然也是强大无匹,可以外放出好几里地,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就算那个吴紫玉的小男人轻功再好,逃跑本领再高超,也还是可以感知到的,当然要是这家伙有空间卷轴之类开挂的东西除外,但好歹可以摸索到一些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刘义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家伙看来还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啊! 三里地外,那名男青年一路飞奔,满脸戏谑似的神情,小声道:“哼,小小年纪还是太嫩了点,虽然修为高超,身为小仙宗的大人物,但对付起来还是很简单的,你就安安心心在原地对付这张符箓吧,我自去也,话说你们小仙宗也还真是够窝囊的,年轻貌美的女弟子被我睡了,现在大人物亲自追杀我还是被人家全身而退,哈哈哈哈……” 周围景物一阵变幻,身形闪动,若行云流水,男青年想想自己的扬眉吐气,又感受着身边凉爽的风,一阵流畅感席卷全身,禁不住一路张狂地大笑。 “咻——” 就在这时,一颗石子贴着他的脸颊擦过,那上面附着着浓厚的真元,速度极快,飞疾而过,如同刀片一样,所向披靡,他的笑容也瞬间凝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疼痛感从无到有,越来越激烈。 脸部先是出现一道不深不浅的沟痕,而后鲜血越聚越多,越聚越多,逐渐溢出,成为了一道红线。 “天亡我也!” 此时男青年心中最最深刻的就是这四个字,他脸色煞白,有些扭曲,很是难看,感觉就像是本来飞上云霄,意气风发,一阵爽感,却忽然被人踩了一脚,一直踩下去、踩下去,狠狠地踩到了地面之上,而后吃了一顿狗\/屎。 不可能啊!怎么会?男青年自然没有停下逃亡的步伐,但是心中已经慌乱非凡,而且完完全全的不相信:为什么会这样,对方的实力他大概有点猜测,有点把握,最高也就是化元炼器大成,自己放出来的符箓可是固内期的强者制作的,比之对方要高出一个境界,是自己的终极保命符,就是对付也够别人受的了,现在这么快就追了过来,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实实在在的难以理解。 “小瘪三,别跑了,再跑也没用的,我要抓你回去吃奶呢!” 虽然年纪比男青年要小上三四岁,但刘义的口气像是一个大哥哥在调侃小弟弟一般,叫人有一种喷饭的冲动,确实,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放在生活中也是这样,刘义故意如此,让别人失去一颗平常心,乖乖束手就擒。 “你混蛋!” 男青年被气得吐血,即使他作为一个奸细,很能够耐得住性子,别人辱他、骂他他都可以忍受,尽管现在逃命要紧,天知道落到这个小子手里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但是他还是有一种拿块豆腐撞死的冲动,对方的话语太让他吃不消了。 “小崽子,你女朋友喊你回家吃饭!” 刘义这一段时间之内还追不上,得过一会儿,他距离对方几百米,所以趁着“难得的空隙”,他要好好发挥一下,好好让别人“浪子回头金不换”,投入自己的怀抱。 男青年感觉这家伙就是一个怪胎,年纪轻轻实力这么强悍,而且口中冒出来的语句也这么奇葩,天知道是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魔,要是落到他的手里,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当下脚步生风,将轻功运用到了极致,顺风顺水,一路向前冲,但是潜意识里,他还是有点绝望的。 双方实力本来就不是一个境界,短暂的超前改变不了什么,短短片刻之后,刘义顺手摘下一片树叶,轻轻一弹,化作一把飞镖,绿色的光芒成为一条细线,直取男青年的身体。 “啊……” 前方的男青年惨叫,这一次刘义带给他的伤害相对来说更大了一些,所以他不仅仅是闷哼,而是发出了惨叫声,而后……屁股处滴落丝丝鲜血,出现了一个血洞。 这对于奶油小生一般的人物来讲实在是难以忍受,他这种人最最注重形象,现今狼狈落魄,屁股上还吃了一记,真的是…… 这时,刘义化作了一只巨大的老鹰,突兀地出现在对方头顶上方,一股大力顺着全身突压下去,真元流淌,仿似泰山压顶一般。 “砰!” 那名男青年立时感觉自己的身体飘飘摇摇,无法自已,就这么直直地掉落下去,一下子晕头转向。 “还想逃不?” 刘义一脸笑容,俯视着这个家伙,说不出来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姿态,虽然他不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小仙宗弟子,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一种古怪的味道在心头,这家伙老是嘲讽、装嫩样样都来,空手套白狼获得了美女吴紫玉的芳心以作为自己炫耀的资本、讥讽的资本,这让他有种淡淡的不爽。 “你……”男青年双目直欲喷出火来,恨不得将刘义给生吞活剥了,但是自己没有实力,而且唯一的、最强的杀手锏都用掉了,甚至都没能够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这令他有怒火却不可以发泄,胸部憋得慌。 “你赢了,要杀要剐随你!”听得出来那名男青年似乎很有骨气,可事实谁知道呢? “哎哟,我的手可见不得血腥,要不……你自杀?”刘义的一张笑脸凑了上去,一脸戏谑,说不出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 男青年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有的时候,有些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别人要下手,情非得已,心想眼睛一闭就过去了,可现在叫自己动手,倒是怂了。 “怂包!” 刘义哈哈一笑,当真一点都不给面子,而且说话一针见血,接着运功于指,封住了男青年的全身经脉,把他扛在了肩上,修为在身,这一点重量,倒是并非难题。 “放我下来!” 男青年一脸被强\/奸了的神色,这让他情何以堪?但是无奈,他空有自杀的冲动,手却没有决心去做出动作,最终只好任由刘义瞎折腾,同时怒吼。 第331章 好消息 “聒噪!” 刘义轻轻一点,男青年口中的话语也顿住,只留下眼珠子能够转动,当真的生不如死啊,不过也只能怪他之前太过嚣张,太过自以为是,现在歇菜了,慢慢“享受”吧! 刘义自然不可能将这个家伙运回小仙宗,毕竟太过危险了,就算自己是“为小仙宗着想”,也还是会引出一系列风波,要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以目前的实力,形势不容乐观,这样做吃力不讨好。 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刘义迟迟没有找到好地方,最终,他选择了一个不是太深的山洞,将男青年扔了进去,他要逼问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显然短时间之内这家伙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所以只得从长计议了。 “你就好好在这里睡上一觉吧。”刘义的眼神有些冷,经历了那么多,他开始使自己不再有什么仁慈之心,这样只会自讨苦吃,但他也不想真的将人家逼死,故此将对方发声的穴道解开了。 “臭小子你#@#¥#%……” 果不其然,刚刚可以说话,那家伙就破口大骂,什么话都说出来了,甚至刘义都有点自愧不如,不过他一脸无赖相,一点都无所谓,这家伙要骂就骂吧。 他所以用一根手指刮着脸,道:“继续继续,我先回小仙宗睡上一觉,明天过来听你演说,放心吧,只要你不自尽,饿不死你的,直到你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为止。” “我要和你拼了!” 男青年差点疯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小仙宗的大人物……”刘义忽然之间感觉自己心情大好,头也不回地去了,口中自语着:“你放心,老子有秘法,可以隔绝声音,你再怎么喊也不可能有人发现的。” “啊——你混蛋……” 身后,男青年的声音越来越远。 …… …… 回到小仙宗,刘义暂时还不知道应该作何打算,闭上门户,开始打坐,现如今教训了赵水兴,也发现了吴紫玉的秘密,更何况正主也叫自己给抓住了,年西这老太婆的话,目前还没有找到踪迹,况且远不是对方的对手,他决定努力精进修为,达到炼元出体以后再为牛二报仇,最好将北斗七式运用纯熟,虽然自己此仇不共戴天,但出师未捷身先死实在是不值得。 今天已经到了夜晚,那名男青年的话,饿一个晚上死不了人,谁叫他做了多少龌龊事情,说不定还弄死了人,但是吴紫玉说好了明天要与他碰头,要是找不到了人,一定会发疯,闹个鸡飞狗跳的,说不定脑子一热还会反出小仙宗,所以目前他还没想好这件事情怎么计划,但现在主动权在自己的手里,没有什么可以惧怕的。 第二日,刘义一大清早带了点食物赶往小仙宗外围,去寻找那名男弟子,现在修为也到了,要想偷偷摸摸出去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那家伙竟然没有绝食,对于刘义带过来的食物,也没多看,一被解开封印便狼吞虎咽,接着开始睡大觉,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刘义倒是被弄得很无语,心想感情你是大爷,我是小弟啊,给你送个饭你还嘚瑟起来了,当下运功于指,将这家伙全身都给封印住了,动弹不得。 “你……你要干什么?” 看到刘义那充满嘲讽的笑容,男青年有点恐惧,虽然这是明知故问。 “说吧,不要装傻,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部都说出来,我就放你走。”刘义玩味似的瞄了他一眼,接着负着双手背过身去,挡住洞外的光,留下一个长长的身影,看起来很是震慑人心。 “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这句话,要杀要剐随你!” 饭也吃了,昨晚觉也睡了,男青年立时又硬气起来,和前面有得吃也不管有没有毒的样子判若两人,刘义真的想不明白他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好吧,再会。”刘义倒是什么都不在意,跟他耗?他耗得起! “对了,忘了一句话,”就在走出洞口的一刹那,刘义忽然回过头来,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天的饭就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吧,至于拉的话,你自己拉在身上好了。” “我@#¥%&……”男青年直接就哭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这么一个奶油小生,分外注重自己的形象,现如今叫他自己拉在身上,他有一种要抓狂的冲动。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洞外,刘义大摇大摆而去…… 再次回到小仙宗,天早已经大亮,思考着赵水兴的伤不知道有没有好,刘义决定今日去修炼的场地看一看。 吸了吸鼻子,他不禁有些无言:“哟西,这一次练功看来是迟到了,本来的话按照惯例,一定会被赵水兴这个家伙大骂一顿,但刚刚把他教训过,现在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这淫贼从来就不准时,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远远地就可以听见小仙宗各个师门的弟子在呐喊,在修炼,小仙宗门派不大,实力有限,所以弟子们的修为自然不会太高,大多数都只能处在凝气归元之前,没有真元的状态,所以以修炼招式、强化肉体的居多,故此现在的时间段喝喊声阵阵,颇是热闹。 刘义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迟到都迟到了,赵水兴这个家伙的话,如果鬼使神差之下比自己更早到了,就会算自己迟到,到时候不论“迟到”多少时间,甚至都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急匆匆而去。 来到训练的场地,赵水兴果然都没有到,原地的弟子也零零散散并没有多少,像缪庆还有那名妖娆女弟子之类的直接就没有来,本来就是这样,有这样的师父,就会有这样的弟子,学又学不到什么东西,平白无故还会被人大骂甚至大打出手,过来干嘛?这么积极干嘛? 刘义就是过来看看,他的修炼全都压缩在一些黄金时段,顶多一两个时辰,这样就足够,所以对于这一切,他都无所谓,武祖的心法在身,不必苛求赵水兴那种三脚猫的功夫。 见到刘义到来,那些对赵水兴很不待见,很反感的弟子尽皆迎了上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都将刘义看作是自己这一群体的,当然要极力拉拢,其中有一些人甚至有点小心思,准备集结一些力量去告倒“师父”,扳倒赵水兴,因为他们实在是受不了了。 “刘邦,你可来了。”一名男弟子表示好感,放下手中一直在挥舞着的长剑,满脸笑容。 刘义刚想反驳,想说一声“你才是刘邦,你们全家都是刘邦”,却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便是“刘邦”,这是自己在小仙宗留下来的姓名,怎么忘了?于是哈哈一笑道:“是啊是啊,我可来了,路上出了点事情,来晚了一些。”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古怪的笑意,似乎急着告诉自己什么好消息,刘义一时之间有些不明所以:今天刮的是什么风,照理来说一群人只要过来修炼就会愁眉苦脸的,因为这些时间实在是太过难熬了,度日如年啊,这是怎么了? “怎么,有好消息?”知道迟早这些人会迫不及待地告诉自己,刘义主动提问,他也想高兴高兴。 “那是当然,听说……” 一人看了看那些拥护赵水兴,专爱拍那家伙马屁的另一群人,眼中阴霾一闪而过,而后拉过刘义道:“听说……赵水兴被人给好好揍了一顿,鼻青眼肿的,所以这几天都不见人影,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家伙也有今天?” 本来的话,赵水兴失踪了这么多天,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话,估计是消息传出来了。 “啊,这个啊,我知道,还不是我……” 话说到一半,刘义顿了下来,本来他想说“还不是我看他不爽,教训了一顿,要是他继续如此的话,叫他桃花朵朵开”,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差点失误啊,虽然这家伙不值得一提,但小仙宗还不是目前的自己可以纵横驰骋的,应当小心为妙。 “还不是我听说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这混蛋坏事做绝,得罪一些惹不起的人物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刘义急忙改口,虽然连贯得不是太好,但也就将就了。 其他人有些狐疑,刘义说了一半之后语气突然就变了,有点奇怪,但也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但本来满心欢喜,希望可以分享,没想到这家伙知道,也就有点失去了讲话的兴趣。 不过,到底这是一件好事情,可以串伸出一些美好的向往,几个人还是聊了许久的,都对那个教训赵水兴一顿的人抱有好感,刘义心想我不会告诉你们这是我做的,他颇有些得意。 另一边,三三两两拥护赵水兴的马屁精并不多,但那个群体也不容小觑,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神色尽皆不善,不过现在赵水兴没来,还不至于肆意妄为开始蛮干,而且另一边人多势众,势必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们也只能暗自冷笑着思考下一次怎么捉弄别人。 对此,刘义自然是嗤之以鼻的,敌不动,我不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这帮人敢碰自己,别怪人出手无情。 第332章 无坚不摧 山间小道上,一道身影慢悠悠地出现,一脸阴恶,那是缪庆的招牌神情,看起来不怎么靠近你,主动对你动手,但背地里小伎俩多多,而且尽皆阴险毒辣,叫人防不胜防。 缪庆仗着自己和赵水兴的关系,经常慢吞吞的迟到,而且很会掐准时间,一般都会堪堪赶在迟到更严重的赵水兴之前,偶尔有失误的,赵水兴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毕竟背地里拿了这家伙不少好处。 这几天赵水兴被人揍了一顿,心里窝火,而且不想被明面上认自己师父,背地里离心力极重的一群“弟子”笑话,所以估计得停十天半个月,所以缪庆其实不来也罢,但偶尔晃悠几下,找点茬也是好的。 刘义看见这张脸就知道接下来这家伙会做什么,不禁有一种看戏似的神色,他一直就想教训教训这个小子,只是前几天心情好,没有付诸于行动。 缪庆在拍马屁群体中可谓是混得最风生水起的,所以人缘极好,当然其他人也是知道他在赵水兴面前的地位,同样也有拍马屁的嫌疑,所以一时之间对面的小群体热闹了起来,缪庆和所有人打着招呼,活像一个领导干部。 “某些人修为不咋地,还老是跟着我们,跟着师父对着干,我想是不是那些人脑子里有问题啊?”其中一名女弟子有意无意地仰着头,望着天,挑衅。 “有些人修为不咋地,资质也不咋地,脑子更不咋地,不好好修炼,专爱人前人后讨好,我想这些人还不如早点滚蛋回家,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虚度青春,害人害己。”现在的刘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不来找麻烦,显得无聊,现在赵水兴不在,不早点解决一些,往后麻烦多多,他就盼着人家主动挑衅,而后一破百破千万破,打别人一个桃花朵朵开。 “你是在侮辱师父吗?”缪庆一脸冷笑着逼过来,上次他主动找刘义pk,结果赵水兴出手了,所以他还不是十分明确刘义的修为,在这里虽然他喜欢拍马屁,不求真才实干,但别人同样都没有学到些什么,而且他有的时候还是可以开小灶得到赵水兴一些额外指点的,修为在这里算是大头,而刘义刚来,基本上什么都没学到,他相信教训教训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上一次的话,只是意外。 缪庆习惯性使然,这次又以赵水兴当幌子,看起来很是冠冕堂皇,但刘义还从来没有将这群人放在眼里,赵水兴?上次打了一顿还没有恢复呢! “不敢,不敢,总比你的那个妖娆师妹玷污师父要强吧?”刘义皮笑肉不笑,背负着双手,愈发淡定,现在的他,即使不动用真元,光凭武技也可以将这个家伙打趴下。 其实这一切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刘义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还是很叫人喷饭的:这位新来的师弟,有个性! “看来,我需要好好为师父挽回一点颜面了。”缪庆一笑,眼中满是阴厉,同时骨节“噼里啪啦”作响,全身功力都运行起来,他觉得教训一下刘义,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缪庆,师父不在,你要作甚!?” 站在刘义那一边的一些弟子尽皆愤慨,这个缪庆,仗着赵水兴的威势,从来就无法无天,后来自己所有人都团结在了一起,人多势众,情况才好了稍许,但偶尔还是会有事情发生,比如现在。 “师弟,我们暂时别跟他计较。” 知道刘义新来的,根本就没有学到什么武功,虽然上次刘义一对缪庆,二对赵水兴,表现出了十足的实力,但他们不认为这是必然,说不定上次就是运气好,所以自己的新队友绝对不能让缪庆欺负怕了,要不然自己这一群体脸上也无光,所以一名女弟子想要将刘义往后拉,试试看能不能以人群将缪庆惊住。 “不需要,这位师姐,师弟我虽然只学了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但对付这种马屁精,还是绰绰有余的。”刘义全身释放出一种古怪的力量,将那名女弟子往后逼退,口中半真半假道。 那名女弟子惊疑不定:刚才那是什么古怪的力量?但是来不及多想,对面的缪庆已经攻了过来。 虽然没有真元,但是缪庆已经修炼出了劲气、内功,对付一般的普通人打七八个都不成问题,算是一个小高手,这就是踏没踏入修炼界的天壤之别。 不过显然,对于刘义来讲还不够看。 缪庆手中没有动用腰间的长剑,这是在派内,要真的想杀了刘义的话切不可明着来,所以他只想教训一下,上次被赵水兴抢了,而后又闪出一个孙护法,两人都没有得逞,说起来好听点叫有点遗憾,难听点就是很不爽。 一掌劈出,朝向刘义的脑门,这一次缪庆知道刘义闪避的功夫了得,没有轻视,动用了所有实力。 刘义一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就是很自然的一笑,而后,手上真元附着,一股强大的气势镇压全场,单手挥出,宛如钳子一般,抓住了缪庆的手腕。 这一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有人不明所以,有人不可思议,当然,还有人则是心惊肉跳,比如缪庆。 缪庆是局内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刘义右手的力量有多大,强大的抓力恨不得将自己的手腕抓碎,那是一种令人恐惧的感觉,先是压迫感、紧迫感,紧接着疼痛感油然而生,缪庆感觉自己的手腕几乎快要骨裂了。 “不可能!” 缪庆眼中泛起奇光,他不相信,在他看来,刘义何止是初出茅庐,根本就是没有出师啊,学都没学到点什么呢,怎么会这样!? “吼!” 随着一声大吼,全身功力提起来,缪庆将所有的修为全部聚集在了双手之上,被抓住的左手力量向外突进,而另一只右手则是一拳轰出,意图打爆刘义的脑袋。 “嘿嘿,小儿科。” 刘义笑得令人胆寒,接着缪庆发觉自己的左手被握得更紧了,而右手一疼,同样被对面的家伙紧紧锁住! “你……” 缪庆眼中泛起要杀人的目光,用尽平生所学,意图挣脱。 “不和你玩了,没意思。” 随着刘义无所谓的一句话,而后缪庆发现刘义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两只手松开了,而后身体陡然一轻,头晕目眩,天地倒转。 “扔……扔出去了……” 随着某某人的“对事实说话”,缪庆腰部疼痛感剧烈,一阵惨叫,“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刚才,他的腰部和一块凸出来的大石头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疼痛感让缪庆脑子里一片空白,暂时还没有思考些别的什么东西,但是周围的弟子们都炸开了锅,缪庆的实力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居然被刘义给秒杀了,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这……这是我们新来的师弟……刘邦?” “缪庆的武功在这里算是高的,居然这就……” “天哪,这位新来的师弟太强大了,除了派内高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物呢!” “缪师兄在这里可是最强的人之一,怎么可能?” “一定是我看错了!” …… 周围的赵水兴的弟子都议论纷纷,站在刘义这一边的都表示惊讶,随之心中暗喜,站在缪庆这一边的则是满脸不相信之色,同时略微有些不安:这个刘义这么强势,要是赵水兴不回归的话,还真不能惹他,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抽了。 缪庆被打懵了,但时间也不会持续太久,片刻之后他就恢复了一些,眼见自己这么难堪,而且被自己不待见的人揍了,不待见的人看见了,再加上自己身为另一群体的小老大,实在是太失面子,于是袖子中藏好匕首,恶狠狠地起身扑了过来,这一回就是没把这小子杀了,也要捅个几刀出出气,自从来到小仙宗,傍上赵水兴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了,所以他实在是受不了。 “小子,你让我怒了,真怒了!” “哦。”刘义用一根手指刮着脸,表示我听见了,一脸的无赖相。 缪庆怒火中烧,现在的刘义当真不把他放在眼里(当然一直就没放在眼里过),手中匕首锋芒乍现,藏在袖子中泛出森冷的光芒,一扑而上。 现在刘义神识非凡,手段更是层出不穷,这一切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全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单手握拳,手中真元沸腾,化作无坚不摧的金石利器,生猛地挥出,直击缪庆的面门。 “铿!” 这一声和除了刘义以外所有人想象中的都不一样,只见火星四射,刘义的拳头犹如刀剑一般,所向披靡,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第333章 我不是美女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很多人都情感复杂,首先,是缪庆,他在想:这还是人吗,难不成这是一个怪物?要是碰上我的匕首,再加上我的功力,就算这个刘邦再厉害,也应该右手彻底废掉,血肉模糊啊,居然擦出了火星,这……究竟是什么人?其次,周围的人毕竟不是当事人,很多时候都不是旁观者清的,他们只见到缪庆肉身出击,没想到他藏着匕首要刷阴招,只是觉得他连长剑都没有抽出来,而刘义同样也是肉身出击,应该是“砰”地一声啊,怎么会像是兵器相撞呢? 就在很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缪庆由于受到了强大的阻力,停滞了下来,匕首虽然用力向前一顶,但还是不能前进半步。 刘义有心立威,心不狠,招人欺,将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松开,而后伸出手指对着匕首轻轻一弹。 “铮!” 匕首鸣响,但随后的声音却有些怪异,可以说是哀鸣,而后居然……碎掉了! “咚!” 刘义一掌挥出,力大无穷,不过他把真元回撤了,以免当场将缪庆杀掉,只见一个人影像是闪电一般飞了出去,撞在了拥护赵水兴,喜欢拍马屁的那个小群体里面,顿时惨叫声一片。 此时的场中央,只剩下了刘义一个人。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只在一瞬之间,都没有几个人看清楚过程,便发生了结果,周围顿时一片沉寂,静得连远方的泉水声都可以听见,那场景分外怪异。 “我早就说过不和你玩了,没意思,你自己要撞上来,不怪我。”刘义一脸痞痞的样子,乐得可以,没有实力和有实力就是不一样啊,想当初,自己众人欺,现如今化元炼器大成,又有一些绝杀在身,即将破入炼元出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真是飞起来的感觉,要是以后通天动地,可以考虑一下找找殷秋雪的麻烦。 缪庆许久之后才缓过劲来,此时刚才被砸倒的人也全部都起了来,现在他快要哭了,很想说一句“谁要陪你玩”,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似乎确实是自己要跟别人玩。 “怎么,你这是什么神情,要杀我还是打我,抑或是骂我?”刘义大摇大摆地逼上前去,找茬谁不会,他也会,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不屑于为之,也没有必要为之而已,但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应该什么样,他知道光这样只会增加仇恨度,而不会起到震慑的效果,以后缪庆还会想方设法刁难自己,所以必须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周围的那个小群体“哗——”地一声退开了,搞笑,现在的刘义,谁敢对上锋芒?赵水兴又不在,不然待会儿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师父现在正在闭关,修为即将大成,你要是敢动我一下,他将废了你!”缪庆紧咬牙齿,艰难地站起身来,话语中除了威胁,还有阴狠,他所说的话,就是现在自己的想法:他恨不得废了刘义。 “闭关?”刘义昂了昂头,装作不知,“师父武功都这么厉害了还在闭关?不过没事的,我不想和他玩,他应该不会主动找我玩。” “你……” 没想到现在就连赵水兴的名号都镇不住对面这个家伙,缪庆一时之间竟有些恐惧,完了,要是赵水兴在身边的话,这些东西都完全不需要思考,但是现如今,自己必须要为接下来的结果而努力,努力使之变得更好一些。 “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缪庆眼中闪烁着退意,他现在明确地知道自己不会是刘义的对手,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完爆。 “我都已经这样了,就算不继续,你会放过我吗?代价,我一并承受!”刘义毫无惧意,这就是弹簧,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你不强势,他就会在你头上做窝。 缪庆还能多说些什么?他头一回,直接开溜,在从前只有他折磨别人,但正是如此,他知道接下来会很痛苦,所以只得放下狠言:“今天晚上,师父房里见!” “见你妹妹见!”刘义怒火中烧,这家伙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还在威胁别人,脑子里想着有机会玩弄别人,真是作死! “刷——” 神功小有成就,体内力量激腾,一切都如行云流水一般,耳旁风声呼啸,刘义直逼缪庆而去。 此时的缪庆动用了全身功力,心胆俱裂,他可不想落在别人手里,但是尽管他的速度极快,分秒之后还是感觉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扑进了谁的怀里,对面明显重心极稳,他的心“咯噔”一下,略感不妙。 抬头,对上刘义挂着得意洋洋笑容的脸,缪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打!” “呃啊——” 伴随着一声怪吼,而后一声惨叫,刘义一拳捶出,打向了缪庆的左眼,缪庆只觉眼眶一阵疼痛,生不如死,而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地。 “我要活剐了你!” “铿!” 缪庆拔出长剑,怒发冲冠,知道现在反正逃不掉了,先下手为强,利器一拔,就要拼命,就要杀人。 “当!” 又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声音,刘义一指点出,真元护体,抵住了剑尖,一时之间长剑竟被定住,难以动弹,现在清清楚楚见到这一场景,所有人都惊呼,而缪庆,则是魂飞魄散:对面这个不是人! “一指擎天!” 刘义忽然想给自己一个霸气一些的喝喊,随意出口,却发觉用来形容这一动作倒还很贴切,不禁哑然,不过他忽然想起来武祖心法里介绍过确实有这一招式,什么时候可以钻研一下。 “一指……擎……擎天……”缪庆往后倒退着,嘴角抽搐,刘义这么强悍的实力,难道真的是因为拥有一些无匹的招式? “我打打打打打!” 第二拳,刘义便打中了这家伙的另一只眼眶,左右手同时出击,分别对应着对方的两只眼眶,顿时惨叫声连连,看得人毛骨悚然,那些喜欢拍赵水兴马屁的那一群体纷纷倒退,有几人直接开始逃跑了,他们感到很是恐惧,要是还不走,接下来说不定就轮到自己了。 刘义本来很想阻拦,这帮人没一个值得同情,但是最后想想算了,自己又不是什么济世的大侠,抓一个闹得最厉害的教训一顿就可以了,树倒弥孙散,相信其它人以后也会收敛许多,想到这里,他继续着对缪庆的狂轰滥炸。 “刘邦,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啊……” 缪庆再次威胁,但是还没成功,就又是惨叫声阵阵,不过刘义有过短暂的一顿,他在思考,难不成这小子真的有什么家族?在多少年前,自己小命不保的那些岁月里,似乎也有一个当时很嚣张的家伙也姓缪,似乎是叫……缪方? 一想起那个名字,刘义就恨得牙痒痒,这家伙当时听了叶荣的吩咐想杀了自己,最终却被陆义给干掉了,死有余辜,只是不知道叶荣现在正在哪里,来到小仙宗这么长时间了,居然都还没见到过,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总之,看得出来这缪庆应该还有点底子,说不定属于某一个小家族,这样能够进入小仙宗也是理所当然,但自己不去惹别人,也不怕别人来惹,他就不信对方为了给这个逆子出口气会派出大量人力物力来围剿自己,到时候让他们损失惨重,也是得不偿失的。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人!” 刘义直接将缪庆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给打闷了回去,看得人不忍直视。 “别打了,别打了,这位师弟,我以后再也不会刁难你了,今天是我脑子坏掉了啊,啊——” 知道硬下去只会越来越惨,还不如忍一时之痛,告罪求饶,以后再寻机会弄死对方,缪庆终于服软了。 “什么唧唧歪歪的?听不懂!”刘义打得更猛烈了。 缪庆欲哭无门,这什么人啊,先是前不久才拜入师门,根本就没学到什么,可没承想这么厉害,自己基本上被秒杀了,现在又得理不饶人,不论是威胁还是妥协,照打不误,额滴亲娘哎! “说打咱就打哎,你打我打一起打哎,路见美女一声吼哎,该出手时就出手哎……”刘义兴趣高涨,打得缪庆不要不要的,真的有一种想自杀的冲动。 “我不是美女,啊————”缪庆真的想自杀了。 不过并没有缪庆想象中的永不停息,就在他准备喊得更大声一点,以便引出其他师门的弟子,最好是其他的“师父”的时候,他忽然发觉刘义停了下来,惊鸿一瞥间一道曼妙的身姿一闪而过,而后馨香阵阵,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靠,刚说了路见美女一声吼了,还真让我给说中了!”刘义说不出来是激动,还是郁闷,抑或是兴奋,总之棒极了。 刚才他正打得起劲,忽然间心间一寒,危机感油然而生,顺势后撤,现在他的修为只要不是遇见不可匹敌的变态,都可以从容而退。 第334章 怎么也追不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刚刚后撤,就只见一把秀剑在前,玉手在后,一名美貌女子身着轻逸的衣衫,飘然而来,虽然美得炫目,但是杀机完全不容小觑。 定睛一看,居然是吴紫玉,刘义顿时就没了好脸色,这个女人当年和古天在一起,追杀得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来古天被自己干掉,这个女人全身而退,进入小仙宗之时还百般刁难,自以为是,一副看待渣渣的态度,令人愤怒。 “这位师姐,你要作甚?” 刘义飞速倒退着,他知道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着来,要施杀手也得等以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就是缪庆都不能动,更何况吴紫玉?但他的实力也不是盖的,吴紫玉根本不可能追得上,这一点也就管不了了,不知道这帮人会不会看出来这个“刘邦”是扮猪吃老虎的一个强者。 “作甚?”吴紫玉娇容冷笑,美眸中满是杀意,“残害同门,让我撞见了,就绝不能善!” “md,你算哪根葱,赵水兴都管不了我!”刘义一个没忍住,直接回击,也管不了多少了,他现在有了实力就是不能忍,“别人残害我你不管,我正当防卫就叫残害了,我@#¥%&#¥……” “你……”吴紫玉粉腮泛青,刘义说话太损了,实在叫人受不了,她恨得牙痒痒,娇喝道:“放肆,你一个低级弟子,敢这样对派内高层说话,留不得你!” “高层你妹妹,你们全家都是高层,高层怎么了,地位身份能当饭吃?我们追求人人平等的时候,你还在家里玩弹珠呢!”刘义一点都不怂,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些话要是让一个完全听得懂的现代人知道,肯定会感叹:人才! 吴紫玉被气得吐血,虽然不是都听明白,但大体意思还是知晓的,她一时之间根本就受不了,第一次碰上这么嚣张的低级弟子。 “这一次我不会杀你,但是,必须要卸掉你的一根手臂,不然的话,往后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吴紫玉银牙紧咬,全身真元都调动起来,杀意蔓延,她真的动了真怒,刚开始她也就一种居高临下想教训一下对方的思想,有一点要作秀的态度,但是后来她发觉居然在这一呼一吸之间还抓不到这个小子,而且还受到了羞辱,所以狠劲袭来,势不可挡。 “你咬我啊!” 刘义乐得欢,只要不是被长老等人撞见,他胆子大得很,修为啥的,露出来一些也无妨,这几天刚进入小仙宗有点憋闷,再加上不太熟悉,没敢轻举妄动,倒受了一些窝囊气,现在多多少少摸出了一些门道,他就要开始猖狂了:少年郎意气风发,不要太过委屈了自己! 真元用上了,吴紫玉的速度快了很多,一时之间仿佛闪电一般,幻化出道道影像,惊得周围的那些真真实实的低级弟子一片惊呼,暗叹这位逐渐步入高层的师姐真乃天之骄女,自己几辈子也赶不上啊! 地上,缪庆还没有爬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准备看戏,刚才的屈辱,他永生难忘,恨不得将刘义撕成碎片,现在有一个多事的、强大的师姐,而且还是一个大美女给自己撑腰,一时间信心膨胀,爽感爆发,yy联翩。 “我去,来真格的?速度蛮快的嘛……” 就在吴紫玉扑过来的一瞬间,刘义还没有发力,只是口中小声嘟囔,但谁都不知道现在他的真实心情,不过刘义忽然之间人影一闪,消失了,不对,不是消失了,而是速度太快,快过了肉眼反应的时间! “怎么……” 吴紫玉抿了抿香唇,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名新来的弟子明显有古怪,虽然轨迹依旧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但还是比较惊人的,可惜她头脑简单,虽然很傲慢,却没有太大的傲慢资本,没有深入去想,便提起所有力量,下定决心将刘义格杀于此,其他什么的,她也不去想,总之挽回自己的颜面就行了,当然她不会知道现在刘义这么逆天的速度只有对方巅峰状态的五分之一。 “刷刷刷——” 尽力去追逐刘义的步伐,吴紫玉快得像离弦的箭一样,在空中闪过很多美丽的倩影,令一些被女弟子们从来无视的年轻骚年心神荡漾:要是能够得到这一位美丽师姐的芳心,三生有幸啊!殊不知这位师姐的爱慕之情早就被小鲜肉给夺去了。(呕,对于这个词,实在是有那种感觉,但觉得很贴切) “从来没有女生这么追过我,当真是飞起来的赶脚……”刘义还不忘调侃几句,但这也是自己的真实写照。 双方都时不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又时不时莫名其妙地消失,虽然一直都在很小的一片范围之内。那种境界,以观战的低级弟子是很难去理解、去体会的,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很向往。 “这位刘邦师弟究竟是什么来头?” “感觉很厉害啊,先是三下五除二揍了缪庆这个混蛋,现在被派内鼎鼎大名的紫玉师姐追杀,居然不落下风,好强大啊!” “上次师父,哦呸呸呸,赵水兴这##追杀了这么久都没有追到,我还以为只是偶然,而后孙师祖出现教训了他一顿,当时只顾着看戏,没有深入去想,现在看来,是刘邦师弟确确实实很牛啊……” “这样可好啊,刘邦师弟这么有出息,现在也被我们拉拢了一些,以后可以和这些拥护赵水兴的家伙们分庭抗礼而不用担心老是被欺负了。” “必须的啊,我们一定要想点办法将刘师弟和我们的关系提高再多一点,这样子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 下面很多人在惊讶的同时窃窃私语,大多数都表示喜闻乐见,甚至有些激进派很是兴奋,当然他们不知道刘义压根就没有和他们走得太近,拉帮结伙对付赵水兴、缪庆等人的思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去惹他,他懒得去管。 听到这些言论,吴紫玉羞愤欲死,这让一向自恃为绝代强者、高傲的她觉得太窝囊了,所以立时娇喝道:“你们都给我闭嘴,这位新来的我不想让他太过难堪,但没想到居然得寸进尺,此次一定严惩,还有你们,待会儿别怪我不客气!” 下面立时就鸦雀无声,吴紫玉的强大与强势在派内是赫赫有名的,而且修为突飞猛进,在小仙宗内算是一个风云人物,刘义再强,那也是刘义,不可能掩盖吴紫玉同样不可一世的事实,要是被记仇了,呵呵! 刘义其实很想给她面子,既然追不到,那就找个理由不追了呗!老子一定会相当配合帮你解脱的,但是这个女人拎不清,胸大无脑,长这么漂亮就是不长脑子,那就罢了罢了,反正自己又无所谓,丢的不是自己的脸。 吴紫玉秀额上汗水开始滴落,一者是被累的,二者则是心焦如焚,有点难以理解:刘义怎么就那么厉害,一直就没感觉得到啊。 刘义知道这样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一直追啊追,到最后还浪费自己的修炼时间,而且他在思考吴紫玉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傲气十足的女人不可能会将赵水兴包括这一群弟子放在眼里,所以绝对不会是“关爱”而来探探,而且,她的眉宇之间焦躁不安相当之强烈,不仅仅是追不到自己羞愤而造成的,难道…… 哦,哟西!刘义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他猜想是吴紫玉想通了,做好了决定,准备走出小仙宗去找那个小男人,按照以往接头的方法等了好久,尝试了好几次,结果无果而终,小男人仿佛失踪了一般,所以她焦急了,但是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呢,是路过还是专门去找赵水兴? 刘义心生一计,反正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人家玩,他要一探究竟,先是摆脱这个女人,而后再跟踪,看看这个智商这么低的,和凌钰殷秋雪等人天差地别的要耍什么鬼把戏。 全身真元猛然提起来,刘义的速度这次才真正达到了自己的巅峰,人影一闪,直接就消失不见了,他躲在了附近,同时掩盖了自己的气息,吴紫玉修为没有自己高,不可能会寻找得到。 “嗯?” 吴紫玉有些不知所以,极快的身法慢了下来,刚刚还十分嘚瑟的刘义怎么就不见了?她有些想不明白,她从来就没有思考到刘义的修为达到化元炼器,高出自己一大截这一方面,所以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但是放开神识探知了好久,就是发现不了对方,有心发怒,却无力回天,只好渐渐停了下来,要不然一个人在这里追空气,会被人认为自己是一个神经。 “哼,逃得倒蛮快。” 吴紫玉俏脸微红着给自己开脱,虽然她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也好歹有了一个台阶下,听起来也是合情合理:一个新来的低级弟子,知道打不过派内天之骄女,逃跑了嘛! 第335章 他在哪里 周围一片沉寂,赵水兴的弟子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好,但总之都一副路人甲的样子,恨不得一人问一句:“他们在干嘛?” 另一人回答:“不知道啊,反正装死就可以了……” 吴紫玉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令自己看起来坦然而又有威势,许久之后,才一如以往语气不善地道:“你们那个艳丽的小师妹呢?” “哪……哪个?” 师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吴紫玉一向刁蛮任性,所以没有实力的低级弟子都很怕她,一人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问道。 “就是那个一直和赵水兴混在一起的小妖女。”吴紫玉有些不耐烦,她心里有着心事,心急如焚,刚才闪出了个刘义,如今又不见需要找的人,很是烦躁。 “小妖女……” 刘义喷饭,这吴紫玉说话倒还真的一点都不留情面,但是,说得好!简直是贴切极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向看不起人的吴紫玉找这么一位修为不高的低级弟子是要作甚? 元芳你怎么看?此事必有蹊跷! “不……不知道,好几天没见她人了,自从上次师父不来之后……”另一名弟子支支吾吾地回答。 “赵水兴已经几天没来了?”吴紫玉似乎有些吃惊,她一直以为赵水兴只是暂时有事不在,或许她没有和这个家伙作过多接触,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家常便饭,所以只能冷哼道:“这师父都怎么当的!” “他有没有说过为什么不来?”吴紫玉继续问,她自然没有朝赵水兴从来不负责任那一方面去想,认为必然事出有因。 “听说……被人打了……” 说起这句话来,在场大多数弟子都很想笑:赵水兴啊赵水兴,你也有今天?报应啊! 刘义其实很想跳出来现身,说一句:是我干的! “怎么会这样……”吴紫玉秀眉微皱着自语,她自然不会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现在情况紧急,也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反正那个“小妖女”很有可能就和这个家伙一道,所以必须去寻找,最终带着一向的居高临下道:“赵水兴应该在自己屋中吧?” “也许……” 几名低级弟子尽皆愣愣的样子,不知心中所想,吴紫玉知道从他们口中也问不出什么,直接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直到吴紫玉的身影完全消失,一些想着和刘义套近乎的弟子这才三三两两轻声呼喊:“刘师弟,刘师弟,你在不在?” “刘师弟,你在哪里?” ……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现在的刘义,早就已经没影了,紧紧跟踪着吴紫玉。 吴紫玉施展起轻功,速度不容小觑,沿途只见到一道曼妙的丽影疾驰而过,一些低级弟子都表示惊诧,同时也认出了是谁,很是羡慕:这就是实力啊!要知道在小仙宗,吴紫玉的名气可是不小。 刘义紧追不舍,现在既要跟上别人的步伐,又要不被任何人发现,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修炼了吧。 一路驰骋,吴紫玉迅速来到了赵水兴所在的地方,直接冲上前去,准备开门,不过在靠近的时候却忽然闻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娇喘之声以及赵水兴放荡的大笑,一时之间面红耳赤,心想这赵水兴还真是如鱼得水,居然放着这么多弟子不管,在这里风雨飘摇,以后一定找机会向上层反映。 就这样,吴紫玉红着脸,也不好直接闯进去了,咳嗽了一声,喝到:“赵水兴,可以停下了,给我出来,有事找你!” “哪个混蛋!?” 赵水兴正在嗨着,脑子还没有恢复正常状态,所以听见门外命令的口气,顿觉不爽,直接以此应对。 吴紫玉鼻子都快被气歪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在小仙宗乃天之骄女,就算是高层人物,也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多这种情况发生,赵水兴,一个小小的人物,办事没有能力,修为没有底气,人品也不忍直视,得不到尊重,居然敢这样对自己,活腻歪了吧? “赵水兴,你知道我是谁吗!?” 吴紫玉直接发飙,要不是里面正在那个,她就直接把赵水兴的房屋都给拆了。 里面明显顿住了,停了下来,本来的娇喘连连,叫人心醉也消失了,明显一阵沉寂,赵水兴二人反应了过来,绝对是有事情,不会是哪一个没有身份的小人物,要是直接无视的话,以后不会好过。 另一边,刘义禁不住偷笑,笑屎人了,这个赵水兴啊赵水兴,果然是正经事不做,无法无天,转眼间,人就会老了啊! 摇了摇头,刘义表示这个人绝对绝对的无药可救了。 “谁,谁啊?” 许久之后,赵水兴才出来开门,他其实有些慌张,听口气来的人身份地位不会低,自己不去教弟子,在这里风花雪月,被这样的人物发现了,叫人情何以堪啊! “紫……紫玉……师姐……”本来的话吴紫玉比赵水兴小一些,比刘义那些人又大一些,处在中间,赵水兴不应该称呼为“师姐”,但是知道对方在派内的地位,又被人撞见了不光彩的事情:和自己的徒弟,所以只好讨好了。 见到赵水兴衣冠不整的样子,吴紫玉一阵厌恶,但是没办法,眼不见为净,到时候参他一本,弄死他,而不是现在,所以立马问道:“那个小妖女是不是在里面?” “哪……哪个小妖女?”直接被人指名道姓点出,赵水兴再怎么脸皮厚过城墙,也有点hold不住,所以只得装疯卖傻,以求脸上争光。 “就是和你睡觉的那个!” 吴紫玉说话一向就直来直去,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秀眉一蹙,心想装什么装,我哪有闲工夫和你兜圈子? 赵水兴有一种要自杀的冲动,但是只得强忍着,道:“在里面……” “叫她出来,我有事要找她。”吴紫玉这么盛气凌人,自然不会亲自进屋去请,会有这番话语也是应当。 “干……干嘛?” 赵水兴有些不安,天知道这个脾气火爆的吴紫玉究竟要干什么,他已经被这个妖艳女弟子勾得神魂颠倒,自然真的当成了一家人,要护之周全。 “与你何干!?” 听得出来赵水兴话语中的意思,吴紫玉心想你算什么,难不成想阻我?顿时凝气归元的气息外放,气焰滔天,威压阵阵,惊得赵水兴如同风雨中航行在江海中的小舟,飘飘摇摇,虚汗一身。 赵水兴吓尿了,赶忙后撤,而后结结巴巴对着屋内道:“出……快点出来吧……紫玉师姐找你……” 那名妖艳女子装蒜的本领倒是蛮高,此时一副纯情少女的样子,扭扭捏捏地缓缓出来,俨然一个大家闺秀,看得不仅刘义,就连吴紫玉都想打人。 “速度点,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吴紫玉终于发火了,娇喝一声,威压逼过去,那名妖艳女弟子顿时香汗满身,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蹦跳着快些出来。 “哼!” 一声冷哼,吴紫玉玉手一挥,将妖艳女弟子直接卷走了,娇躯一阵闪灭,刹那间便消失在了这片范围之内,只留下原地的赵水兴脸色铁青,外加稍许的担忧:他可不希望妖艳女弟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从今以后孤枕难眠。 “卧槽……” 另一边,本来刘义有着分秒的走神加发呆,眼见吴紫玉就这么一闪消失了,心中顿时一万只##马奔过,来不及多想了,动用全身功力追了上去,耳边风声呼啸,都努力了这么多了,要是叫这个女人就这么溜走,岂不是前功尽弃? 吴紫玉轻功卓绝,如同一只飞雁一般,飘飘渺渺,蜻蜓点水,避过所有人的耳目,一直向着小仙宗外面飞去。 刘义一路远远跟着,他觉得有着什么事情,肯定很不同寻常,隐隐中一些想法一闪而过,却又抓不到重点,也只能就这么看了。 脚下山川大地飞速倒退,风景旖旎,秀丽如画,美不胜收。 前方,可以听得见妖艳女弟子偶尔的惊叫声,看起来有些激动与紧张,她实力不够,从来没有过这么酣畅淋漓的经历,但同时眼见吴紫玉修为这么高深,却不知道对方究竟要干什么,自然是会后怕的。 不久之后,吴紫玉在一片茂密的林子中停了下来,放下妖艳女弟子,背负着双手背对着她,看起来气质非凡,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当然刘义是要嗤之以鼻的。 情节即将上演,而且必定会与自己很想知晓的事情有关,刘义屏气凝神,隐藏气息,静静地在不远处观看。 “紫玉……师姐……有何指教……” 妖艳女弟子战战兢兢的,吴紫玉现在故弄玄虚的样子令她有些狐疑加紧张。 其实吴紫玉心里焦急得很,但是面子上过不去,自己和那个小白脸有那种关系,还是不要被人知道的好,故此只好装出一副酷酷的样子,悠哉悠哉。 “呃……”吴紫玉清了清嗓子,最终决定还是早点解决事情,“他在哪里?” 第336章 另一门来辱 “他?” 忽然冒出来一个“他”,妖艳女弟子一时之间还有点发懵,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不要给我装傻!”吴紫玉相当不耐烦,她心爱的人不知道身处何方,令她十分心焦,刚才妖艳女弟子和赵水兴在那个,现在又磨磨蹭蹭的,要不是关系重大,又有那么千条丝缕的因因果果,她都恨不得拔剑杀人。 此时的妖艳女弟子也清醒了许多,再加上从前的经历,知道吴紫玉和那个小男人的关系,所以确定了那个“他”是谁。 “他不是被你们小仙宗高层发现,逃离了出去吗?”妖艳女弟子反问。 远处的刘义皱眉,两人的对话有点戏剧性,推敲一番,俨然发觉一个事实:妖艳女弟子竟然也是外面的势力派进来的奸细,而且同那个小男人是同一势力,是旧识! 问题一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黑暗中,无数双手正在缓缓推动着一切,是敌是友,很难分辨得清,人生,实在是虚幻与真实的结合体。 “你不知道他在哪里?” 听妖艳女弟子的口气,似乎不知道,抑或是不愿意说出那名男青年的位置,吴紫玉有些心焦,她不知道是那个小男人出了什么不便言说的事情,还是不愿意见到自己,但是照理来说不可能啊,对方似乎一直就“喜欢”着自己(她当然不知道别人在利用她),而且试图游说为别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探秘小仙宗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放弃,一言不发,没得到结果就消失了。 “这应该问你,他那几日逃离你们小仙宗,就跟我说过也许会见一见你,了结一些事情,为何现在反过来问我?” 妖艳女弟子作为卧底,自然非同一般,真正遇上事情的时候,会将恐惧与紧张,包括哪些鲜为人知的秘密隐藏在心底,所以此刻不再像平日里一样,倒变得镇定起来。 “说出实情!” 吴紫玉一时之间当然不相信,她觉得两个人一起卧底小仙宗,一定一直有着联系,现在妖艳女弟子一脸反过来兴师问罪的样子,她有些反感。 “怎么,你想杀了我?” 尽管内心紧张,妖艳女弟子还是摆出了十足的姿态,并没有立即服软,而且她也不相信吴紫玉这就会真的杀了自己。 “你……” 吴紫玉自然不会真的动手,现在她有点疑虑了:难不成妖艳女弟子真的不知道实情?那自己的小男人到底去了哪里? 当然,真实情况只有那名男青年以及刘义两个人知道了。 此时的刘义计上心头,现在他已经知晓了足够的事情,完完全全可以利用这些情报知道得更多,他决定待会儿去寻找那名男青年周旋,套出,甚至威胁出一些话语,或许这些东西在不久的将来对自己有大用。 嘤咛一声,吴紫玉最终只好放弃,自己修为高深,有震慑力,而且不会对男青年有任何的恶意,妖艳女弟子没有理由对着自己遮遮掩掩的撒谎,唯一的可能定是男青年真的由于某种原因不见了。 吴紫玉只能妥协,寻人要紧,开始放下身段对着妖艳女弟子询问不少问题,双方交换意见,以求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这两人都不是刘义,再怎么努力都是无果,双方互相追问许久,都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最终吴紫玉决定将女弟子带回小仙宗,时间多则生变,她暂时没有决定揪出这群卧底,她还在犹豫是背叛小仙宗还是维护小仙宗,所以目前没有必要,还是早点将妖艳女弟子送回派内好,自己另行想办法去找自己的小男人。 眼见两人就这么离去,刘义思考了一下,最终觉得自己还是也回到小仙宗为上,他藏人的地方不相信有人找得到,现在自己是小仙宗的弟子,万一赵水兴心血来潮去看看少了哪些弟子,抑或是派内其他人找自己有事,说不定会被怀疑,得不偿失。 几里地,转眼即到,至于吴紫玉和女弟子,早就到了,虽然女弟子依旧被吴紫玉扔在了赵水兴那儿,不过赵水兴不在,她自己也不好继续缠缠绵绵了,就算脸皮再厚过城墙。 吴紫玉轻功了得,一瞬间又不见了,现在小男人找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自然没有心情待在某一个地方。 刘义暗自偷笑,心想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就是我干的。 心中不知道为何老是有点不安,赵水兴不在,这家伙不会一时无聊,空穴来风,去见自己的“徒弟”了吧?这倒又被这家伙抓到把柄了,还是看看去再说,远望前方,那名妖艳女弟子也是一路向着那个地方而去。 说起来要不是自己有事情在身,要卧薪尝胆杀了年西这个老太婆,而且实力不够强,才不会隐忍着只能隐藏着身份恐吓赵水兴,搞得那种威胁一点用都没有,只能出出气。 现在天色还早,下午时分,其余各师门的弟子尽皆努力地在修炼,一路上看见先是妖艳女弟子,后是刘义,这么悠哉,而且刚才还有赵水兴的弟子们走来走去,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法理解:这是在修炼吗? 确实,刘义的脚步说不上怎么的匆忙,虽然并非慢悠悠的,但放在这样的时间段,大家都在好好修炼,潜意识里就会觉得这家伙太淡定与游手好闲了。 脸不红心不跳,将这些目光全部无视,刘义原路返回修炼的地方。 还未接近那边,远远的,刘义便见到三十多岁,正是青年时期的赵水兴脸色铁青着立在那边,倒像是更年期了。 刘义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上前,目前的自己,不可能和赵水兴硬钢,条件不允许,这不是修为的问题,而是形势不允许。 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本来就因为赵水兴的原因,自觉性都不怎么高,刚才缪庆和刘义一打,吴紫玉又一闹,瞬间便没了人。现在的当地,除了赵水兴之外,只剩下那名妖艳女弟子,所以这家伙脸色铁青是自然的。 “混蛋,一群混蛋,居然一个都不见了,真是丢我的脸!”赵水兴憋着怒火沉默了好一阵,最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吼了出来。 但是,现在这里一名弟子都没有,赵水兴的火全部都发给了空气看。哦不对,还有一名妖艳女弟子,只不过这不是赵水兴发火的对象。 故此,此时的刘义要是撞上去,那可真是傻愣子,找骂了。 “哟,这不是赵师兄吗,怎么,谁又惹你生气了?”正在这时,彩带纷飞,香风拂动,一名身着七彩轻纱的女子袅袅娜娜而来,话语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嘲讽。 刘义瞄了一眼,那名女子和赵水兴差不多,三十多岁的样子,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姿容非凡,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前辈高人的氛围,虽然是做作出来的,但想来确实是一些年轻弟子的师父了。 果不其然,女子的身后,跟着十几名弟子,大多都是女弟子,看这架势,是要来砸场子了。 刘义撇了撇嘴,他既想要看赵水兴的笑话,又有点不太舒服:这帮人确实有些嚣张跋扈,好歹赵水兴的身份地位和那名女子也是一样嘛。 “我生不生气关你什么事?”赵水兴想来和那名女子平日里就很不合,直接撕破了脸,没好气道。 “哼,自己就是一个窝囊废,连带着徒弟们也都是没用且不上进的废物。也是,你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号召力?”那名女子见赵水兴这么挑明了,也不废话,直接予以打击,不仅将赵水兴说得一无是处,连带着弟子们也侮辱了。 要说赵水兴,刘义没什么意见,要是给点好处他也不介意一起开骂,但是那名女子说什么“连带着徒弟们也是没用且不上进的废物”,刘义就不爽了,这什么玩意儿,老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刘义憋了一点火,无缘无故被人鄙视了,但还不至于熬不住闪出去,只是悄无声息躲在远处看着,看看事情有些什么进展。 赵水兴气急,但是一想到现在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再加一个小情妇,一名弟子都没有。而且就算这些弟子现在在这里,还指不定帮谁呢。所以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气不打从一处来。 “你帮我把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全部都给叫回来,要是不从,叫他们等着!” 赵水兴这种人,脾气暴躁,人很恶心,也最最喜欢面子,咽不下气。被人家逼到家门口这么羞辱,他很难堪,特别愤怒,所以叫自己的小情妇去喊人,他要好好修理一顿来出出气。 赵水兴不可能把对面的女子打一顿,也不一定打得过,所以也就只能拿自己的人开刀,这就像满清政府一样,崇洋媚外,又想打外国人,又打不过,被人欺负的时候,就去残害义和团。 刘义躲在远处冷眼旁观,既然赵水兴都已经下定决心叫人了,那自己再怎么嚣张,面子上总要做一套的,待会儿趁着别人过来,混进去即可。 第337章 这小子怎么没事 妖艳女弟子去得匆忙,本来对方就气势汹汹地过来砸场子,就是刘义都有些不爽,和赵水兴关系还不错的她自然是更恼怒。 一炷香之后,刘义才见到赵水兴的一干弟子们慢悠悠地从山路上现出身形,漫不经心的,确切来说是很不情愿。 刘义先且躲了起来,待到一批人走过,才从一处地方闪出,跟上众人的脚步。 有几名弟子一向和他聊得很开,发觉刘义不知不觉中来到自己身后,连忙搭讪。现在这位“刘邦”师弟可不同于别人,显然是有着超凡能力在身,必须要讨好。 “刘师弟,刚才被紫玉师姐追了一阵之后,怎么不见你人,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一名弟子问道,现在他们心中都对赵水兴腹诽不已,而且不知道会不会又被臭骂一顿,刘义的突然出现,他们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怀疑。 “也没什么事情,”刘义一笑,“紫玉师姐修为这么高深,不躲一会儿,主动现身可不好,所以我只能多等待一段时间。” “这倒是的。”刘义这句话很是合理,对于那些弟子来说,刘义就是有特殊能力而已,并不会真的是吴紫玉的对手,换做是自己,也会先躲一会儿,不可能马上冒出来。 马上声音又变得窃窃私语起来,说的是赵水兴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火,然后赵水兴会怎么修理大家,最终大家怎么联合起来应对的事情。这些才是关键,刘义也乐得浑水摸鱼,凑在里面一起聊天,正好将话题引开。 还没有到达山腰那边的修炼之地,赵水兴的骂声便传了出来,那些先到的弟子们首当其冲,却不得不去面对。 “赵水兴,你没有能力就和上层说了吧,你看看你,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弟子,懒懒散散的,还不如回家种地!”女子主要羞辱的是赵水兴,但羞辱赵水兴的弟子也是一种手段,在她看来,这些低级弟子根本就不上眼,低级弟子就是低级弟子,派内这样的弟子可不缺。 随着女子这一声讥讽,她背后的那些人都一阵哄笑,眼神中充满了嘲弄。平日里就知道赵水兴的弟子是最最低级,最最没用的,他们想当然认为也就低自己一等,所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 赵水兴正在大骂一干徒儿,闻听此言,马上顿了下来,逐渐转青,被人这样羞辱,让脾气火爆的他实在是受不了。 “云霓,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不管我是在教训弟子,还是弟子们懒散,有你什么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赵水兴因为愤怒而双目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彩衣女子。 “我们都是小仙宗的弟子,同门之间,对亦或是错,说出来又何妨?”出乎意料,说话的不是云霓,而是她身后的一名少女,同样身着彩衣,容貌和云霓有一点相像,但是更漂亮一点,而且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傲气。 刘义本来对云霓身后的那些弟子们有些无视,这也是他修为强大之后有些自大,毕竟阅历不够,少年人血气方刚,难得的。 探知了一下,云霓的修为处在凝气归元初级与中级之间,比之赵水兴高出不少,毕竟那家伙连真元都没有,这也是师父和师父的差距啊。 而说话的那名少女,刘义有些诧异,居然刚刚破入了凝气归元,放在这么一群弟子之间颇有鹤立鸡群之概。 这让人有些咋舌,一般来讲,赵水兴等人虽然名义上是师父,其实就是一些修为稍微强大一点的弟子,大多数都没有修出真元,像云霓那种,凤毛麟角一般稀少,估计整个小仙宗都只有那么一两位,所以他们的弟子,居然也达到了凝气归元,说出来让人吓尿了。 赵水兴被一名小辈这么对话,肺都要气炸了,感觉面子被人削了不知道多少层,但是出人意料的,那家伙居然有些结巴地回应:“你……你一个弟子,知道什么……” 看得出来,赵水兴对那名少女有些忌惮,不然的话,以他的脾气,打上去都有可能,但仔细想想看,这两者之间修为相差那么多,也是情有可原。 “哼,我固然是弟子,但你那些废物徒儿能和我比吗?也就你能够有资格和我说话了。”那名少女很是嚣张跋扈,将所有人全部都不放在眼里。 大多数弟子虽然很恨赵水兴,有的时候故意不好好修炼来和他对抗,现在被人骂成废物,脸色都很不好看,但没有人出声反驳,倒像是默认了一般。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忍得住,刘义可忍不住,对面一帮人左一个“废物”,右一个“废物”,搞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种看不起人的态度,最最叫人反感。 “哼!” 就在赵水兴这边所有人默不作声,对面哈哈大笑的时候,忽然又一声冷哼突破了所有的杂音,达到了最高峰。那一个字仿佛拥有魔力一般,所有人都心头一震,望向一个方向。 只见一名少年身着低级弟子服,抱着双臂,一脸蔑视地望着彩衣少女,将其余所有人都无视了。 那名少年样貌普普通通,更谈不上有什么气质,但这种腔调,却反过来像是瞧不起人一样,让人忍不住心中怒火中烧。 “你以为你是谁啊,和你说话是抬举你,还资格不资格,资格能当饭吃,资格值几个钱?”刘义冷冷的声音闯进所有人的耳朵里,最主要的是居然还有一股无赖腔,将彩衣少女给气得吐血。 “你是谁,你一个小小的低级弟子,居然也敢和本姑娘这么说话,我现在就可以一掌灭了你!”彩衣少女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杀气腾腾。 “小小的低级弟子?哈哈!哈哈!”刘义大笑两声,“你的身份地位和我们一样,那就是说你自己喽?我倒是没事,我脸皮厚,哪像你,别人说两句就要死要活的,你说你,干嘛骂自己呢,你这个小小的低级弟子!” 刘义字字入心,却每一个字都无可辩驳,彩衣少女目前的身份确实和大家都一样,没有经历过选拔比武,她目前只能依旧是一名低级弟子。 “你……你……你等着,我会杀了你的!”彩衣少女娇躯颤抖,真的快被刘义气晕了,刘义那些话,普通人倒还真的没觉得什么,反而那些自诩天之骄子,骄傲看不起人的吃不消。 “你找死吗?”云霓变了脸色,赵水兴的弟子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嚣张,她很愤怒,所以神情冰冷,一脸杀气,直接把威压压了过来。 要是一个普通人,面对凝气归元强者刻意透发出来的威压,绝对会脸色煞白,被压得冷汗直流,在云霓以及周围所有人的想象当中,刘义一定会是这种形态。 刘义周围一些离得近的也都受到了波及,马上远离,他们可不想难堪。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首当其冲的刘义露出的是一种不屑的神情,而且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是抱臂而立,很是笃定。 “怎么回事,师尊的气场压过去,这家伙怎么会没事?” “不可能啊,以前我们惹师尊生气的时候,也被她威慑过,那种感觉,大家都很清楚,绝对吃不消啊!” “这小子一定是有着什么秘宝,我就不信他有多大的神通。” …… 最先议论起来的是云霓那边的弟子,他们本来都等着看别人好戏,来安慰自己的虚荣心,身为一名低级弟子,难得有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在以往,这种时刻让他们很受用。所以一旦云霓出了异常,那些弟子们是最先不甘心的。 云霓本来冷冰冰,看待蝼蚁一般的神情稍微有了变化,秀眉一皱,眸子中也闪过一丝诧异,或许她还感觉自己丢失了面子,一时之间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没有继续下去。 另一边,彩衣少女张大小嘴,有些难以置信,接着心一狠,将自己凝气归元的修为也压了过去,却发现刘义一如既往地淡定,隐隐中有些心慌。 “干嘛都这么看着我?”刘义一副什么都不知情,不知道对面威亚压过来的样子,没人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咳嗽了一声,云霓认为刘义这是有什么秘宝的原因,因为她刚才探知了一下对方的修为,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未修炼出真元。不过云霓是要面子的人,自己大大咧咧压过去,却没有什么反应,叫人知道笑掉了大牙,她这一咳嗽,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小小年纪,莫要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暂且放过你,记住,没有下一次了。”云霓媚眼瞟了一下刘义,缓缓道。 刘义嘿嘿一笑,不置可否,没有说好话,也没有针锋相对。 不过,彩衣少女和云霓对视一眼,傲气再次膨胀起来,她已经确定刘义一定是有着什么秘宝,她一向自诩为天之骄子,像对方那种,还真的从未放在心上过,所以心下充满了歧视。 第338章 接下战书 “哼,仰仗外物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今日我便不来讨教了,不过你这么张狂,可敢十天后升龙大会上接下我的战书?”彩衣少女扬起秀首,一副蔑视的神色,那是一种盛气凌人。 所谓“升龙大会”,是小仙宗的一种比武试炼。一般来说,新入门的弟子,只要不是有后台,一般都会像刘义一样,拜入赵水兴一干人等门下,然后修炼了一段时间之后,会进行比武筛选,胜利的人可以换上更为强大,经验更为老道的师父,就这么一路往上,最终成为小仙宗未来的中流砥柱。 彩衣少女的修为已经达到凝气归元,虽然暂时真元还不怎么稳定,但无疑资质非凡,实力也是强大。按照刘义的理解,像这样的弟子,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升龙大会”,直接就已经被人给抢走了,现在和一个修为相差不是特别大的人做师徒,实在是有点…… 当然,这不是刘义多加思考的范围,他也要借助这个升龙大会一层一层往上面爬,这样才有可能接近年西,不然的话,凭借现在的身份,一辈子都没有可能。 “好,你这份战书,老子接下来了,十天后,我把你打下台!”刘义的这句话相当自信,他自觉很有气势,不过其他的所有人,包括赵水兴,都是嗤之以鼻:痴人说梦。 “很好,很好,好胆量,刀剑无眼,十日后,要是一不小心丢了命,我可不管。”彩衣少女冷笑,眼中的杀意掩藏不住,叫人凛然。 升龙大会自然主张点到为止,但是历届以来,也有过数次失误,有人丢了性命,但既然踏入了修炼界,生生死死都不可避免,这算是第一关,第一关都扛不住,还算什么?所以最终这些事情派内都不了了之,毕竟强者为尊,胜者为大,谁会为了一个失败者而挡住成功者的利益?除非那个失败者有后台,但话说回来,有后台的人会走捷径,不会踏上这条自相残杀的道路。 刘义笑了笑,道:“你赢了我再说。” “哼!”没有应话,彩衣少女不管其他人,直接拂袖而去。 云霓本来也不是有什么主要目的,无非就是嘲弄一下赵水兴,现在自己放出威压,却没有对一名她看不上眼的低级弟子造成伤害,虽然没人敢质疑,都认为刘义有着什么秘宝,但总的来说待在这里不舒服,所以她也当先开路,领着一帮弟子拂袖而去。 原地,赵水兴本来铁青的脸色开始缓和,一脸阴森、冷冷地对着刘义道:“小子,你还真有勇气,不过,十天后,我会替你收尸的。” 刘义一脸痞痞的样子,依旧保持着抱臂而立,他本来就和赵水兴势成水火,要是能有好脸色倒奇了怪了。 对于任何人看来,这一次,刘义算是为赵水兴挽回了一点颜面,总的来说没有让云霓尽情地嘲笑大家的打算得逞,但赵水兴脑子里不知道怎么想的,倒好像又得罪他什么了,刘义恨不得一剑劈了他,看看他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还不快点修炼!?” 此时,赵水兴毫无征兆地翻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就是一直都很淡定的刘义都心中一跳,心想这家伙真是神经,如果孙护法所言属实,这家伙真的是因为某种原因性情大变,变得很变态很疯狂。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赵水兴性情大变的呢,是不是妖艳女弟子?刘义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随着弟子们一起开始练武,虽然赵水兴没有什么人心,但毕竟名义上是师父,所有人都不能光明正大和他对着干。 赵水兴背负着双手,背过身去,站了一会儿,竟开始踱步,踱着踱着,渐渐远去,往山下行,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没人知道他会去哪里。 赵水兴一向如此,来去自如,指不定下一秒就施展轻功出现在众人的头顶,所以即使弟子们都吊儿郎当的,没人坐下休息或者马上离去,只能一边练武一边找准机会打发时间。 几名弟子靠近,现在刘义和绝大多数人关系还不错,再加上见他有着不少难以理解的异常能力,不少人讨好,所以这也是正常现象。 “刘师弟,你怎么得罪起彩霓这个头痛的刁蛮公主?要知道我们这里都没人敢惹她。”一名弟子好意提醒。 “那个彩霓到底有着什么来头,我看她和那个什么云霓长得有点像啊。”既然别人贴近来,刘义正好虚心请教,有些人不能惹,有些人可以惹,他真的知道的不多,这也是未雨绸缪。 “这你就不知道了,毕竟你是新入门的,他们浣家在方圆百里之内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家族,小仙宗内也有不少浣家的人,浣云霓是浣彩霓的姑姑,长得有点像也是自然的。他们家族,可不好惹啊。”那名弟子的最后一句话,算是好意的警告。 刘义低头思索,他知道,小仙宗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是最大的势力,所以浣家就算再强,也不会超过小仙宗,家主顶天了就是炼元出体,也许还可能只是化元炼器。如果和整个家族为敌,硬碰硬或许会有危险,但若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题,再说了,难不成这个家族真的脑子坏掉了为了一名凝气归元的小辈得罪自己?要知道没有意外的话,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可以破入炼元出体,真的是无处不能去。 “那个浣彩霓,在浣家的身份地位很高吗?”刘义确实要掂量掂量,这一次没注意得罪了人,要是浣家有那么一些人会为她出头,可能会有些小麻烦。 “这个很难说,说小一点就是浣家的一个小辈,说大一点,可是浣家的千金大小姐,一般人可还真的得罪不起啊。刘师弟,看你确实有那么一套,但真要得罪了她,可能还真的扛不住。”那名弟子拍了拍刘义的肩膀,表示同情。 “千金大小姐?”刘义一笑,“怪不得那么刁蛮任性,那就十日后杀一杀她的威风,要是不识趣,就让她知道什么叫桃花朵朵开!” “刘师弟,你来真的啊?”另外一名弟子练着武靠近,听闻此话,大吃一惊,像得罪浣家大小姐的事情,自己是想也不敢想,没想到这家伙一点都不怂,居然想要霸王硬上弓,不对,激流勇进。 “怕什么,我就不相信浣家那么纵容小辈,我若打赢了她,到时候实力不如人,浣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刘义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找不到发泄对象,这个浣彩霓自己撞上来,那就别怪自己翻脸无情。 周围一阵无语,这个刘师弟,看不出来有多大的修为,却胆大包天,什么人都敢惹,什么缪庆、赵水兴,吴紫玉都得罪光了,现在又要去挑战浣家的威严,可真的是…… 不过,其他人都只知道刘义有这个胆量,却不知道他到时候用什么来打败浣彩霓,再用逃吗?逃跑的话刘义确实很有实力,从以往看来,甚至吴紫玉都追不上,但逃跑算什么,逃跑就可以打败别人吗? 赵水兴不知道是不是在暗中盯着,只是到了最后都没有出现,总之这个人就是精神有点问题,不知道到底在打算些什么,算计谁不好,居然算计自己的徒弟。见到赵水兴久久不来,诸多弟子到了时间,看看天色不早了,自作主张撤了。 浣彩霓说得没错,还有十天就要进行升龙大会了,所有人都在紧张筹备着,没有人不想一路高升,最后屹立于武道的巅峰,所以不再有人打扰,特别是赵水兴的弟子们无不想离开这个比摆设更甚的师父。 刘义没什么事情干,现在他最最需要的不是勤学苦练,修为达到这样的境界,要想提升,更多的是依靠机遇,依靠那些世道中的变数。 一如既往,站在半山腰吸纳天地灵气,揣摩世界的构成,体会沉沦在历史中最最深沉的力量,刘义这个时候才感觉自己的心情最最舒畅。 山路上,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缓缓而来,有说有笑,打破了刘义的平静。 少年身体壮实,虽然因为修炼了的原因,有些许出尘的气息,但总的来说还是一脸憨憨的,在那边傻呵呵地笑着。 少女一身绿衣飘飘,姿容俏丽,有一种小家碧玉型的美感,引人遐思。 正纳闷间,刘义仔细一瞧,这家伙不是牛育德吗? “师姐,你说,几日后的升龙大会会不会很精彩啊?”牛育德嘻嘻哈哈的,老不正经,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对那一天的期待。 “能有什么精彩的?只不过是一些低级弟子比武而已,和你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少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很是恨铁不成钢之色。 “卧槽,低级弟子,不就是说的我吗?”刘义有些不爽,别人都对自己那种弟子很是不屑一顾,搞得好像低人一等一般,他就很不服气:有本事你们单挑我啊? 第339章 相认 “我不信,肯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你一定是骗我的。”牛育德正在期待中,不可能被人一句两句话就打灭心中的火把,依旧兴高采烈的。从前的话估计他修为不高,也不甚努力,被师父关在什么地方强迫性修炼,这是第一次去看升龙大会。 对于牛育德,少女很是无奈,这家伙现在十五六岁了,依旧小孩子心性,像自己的话,虽然阅历不深,但和别人说起话来已经有些老道了。 另一边,刘义在思考,要不要现身一见,现在不见,以后两个人不刻意,相见的机会会很少,而且,也是时候了。 就这么一想,刘义凭空一跃,来到了两人面前,一脸笑容着正要上去搭话。 没承想,牛育德这家伙一个照面就打了过来,不问青红皂白的。 “师姐小心,有刺客,我来保护你!”牛育德手上真元马上就凝聚了起来,直接一拳轰了过来。 这一击威力极大,这家伙大概是想到在美丽的师姐面前,得好好表现自己,动用了十层功力,要是一名普通人,这一下就得去见阎罗王了。 “靠,你tm的……”刘义冷不防这家伙上来不问问清楚就要拼命,心中怦怦直跳,但他的修为毕竟比牛育德要高出一个境界,转瞬间便稳定了下来,单手接了上去。 “牛育德,你干嘛!?”背后,那名少女急得直想跳,牛育德的修为她是很清楚的,一句话都不问就动手,要是伤了无辜的人,可真的是对不住人。 但是可惜,牛育德丝毫没有理睬她,真元澎湃,当真是不好说他杀心重还是愣头青。 “砰!” 牛育德和刘义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出人意料的,前者转瞬间便被一股大力打得倒飞了出去。幸好刘义手中有把握,并没有打重,只是可怜了牛育德,屁股被砸得生疼,在那边嗷嗷惨叫。 少女一脸惊讶,本来想要呼喊牛育德手下留情的小嘴张成了o型,愣是没有合下去,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迟疑了许久,少女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奔向牛育德,把他扶了起来:“你怎么样?” “没……没事……”牛育德龇牙咧嘴,很不甘心,“我要……我要打他……这个刺客……” “你还想打?”刘义逼了上去,有些无言,这家伙可真是死脑筋,居然还想打,根本就没有搞搞清楚的意思。 “你……你究竟是谁,你想干什么?”少女有些紧张,同时也是充满敌视地瞪着刘义,她可不像牛育德一样脑子简单。牛育德这个修为,被刘义一下就打飞了,可见两个人一起上也不会是对手,要是对方真的有什么杀心,可是坏了。 “你们居然问我?”刘义摊了摊手,有些解释不清,“这家伙上来就要拼命,我不还手我傻啊,你们就不能让我说两句吗?” 顿了一下,刘义忽然嘿嘿笑道:“牛育德啊牛育德,你一如既往地愣啊,修炼界这么风云变幻,你这样子,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混得下去。” 一个陌生人这么对自己说话,而且刚刚还把自己给打飞了,牛育德肺都快气炸了:“要你管,你算个毛?” 刘义:“……” 没想到牛育德别的没学成,自己以前的一些口头禅倒让他记住了。 刘义知道自己现在易了容,牛育德智商又低,要是直接跟他说自己就是他的刘义哥哥,这家伙绝对不会相信,现在只好循循善诱,一步一步着来了。 “牛育德,你知道我是谁吗?”刘义的语气软了下来,尽量保持善意,给别人以好感。 谁知,牛育德这家伙根本就不领情,把头一歪:“哼,我怎么知道你是谁,而且你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刘义真的想叹一口气,这家伙死脑筋,翻脸不认人,真的很麻烦。他挠了挠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位师兄,你突然冒出来到底是有什么打算,虽然育德是冲动了点,但也情有可原。”另一边,少女明显好说话了不少,但是依旧没有透露出什么好感,那是提防。 “呃……真的很难说啊,这个……”刘义心里堵得慌,最终只好道,“我是他的一个故人,只不过由于某种原因不能相认,现在我想好好和他谈一下,你看他又这副腔调。” 少女满脸狐疑,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牛育德的表现,丝毫不认识眼前的那个人,说是故人,没人会相信;至于牛育德,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斜着眼打量了刘义一番,鼻子里又是哼了一声:“笑话,你当我三岁小孩啊,我又不认识你,你说是故人就是?” 没辙了,刘义只好道:“育德,记不记得当年我在你家里,你把村子里小雷家的一只鸡不小心给弄死了,后来求着叫我别说出去,但最后他们家还是找上了门来,你被伯伯狠狠打了一顿。” “还有,我和你第一次来小仙宗,遇见了孙护法,你一下子就被看中了,被他收为亲传弟子,而我,他根本就看不上……” …… 刘义说了很多从前的事情,他有些感怀曾经,但是一转眼,已是今朝,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引颈待戮的刘义了,牛育德也成为小仙宗最强传人之一。但是剪不断,理还乱,这一切的一切,永远地存在于记忆当中,挥之不去,只是有些感伤。 “你……你是……”牛育德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早就听了出来,但是却激动得说不出话,不过,最终他还是保持了警惕,摇了摇头: “不,你别骗我,我可不像从前那么好骗了,你的样子,和刘义哥哥根本就不一样,你叫我怎么去相信?” 少女一时之间真的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但是很明显,这里面大有故事。 “我整容了,不对,我易容了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是想不明白呢?”刘义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现在都把多久前的很多小事情都搬了出来,牛育德要是还不相信的话,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牛育德眨巴着眼睛,顿了许久,似乎在思考,最终看了看旁边的少女,道:“有一句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就是这句话,让我勤学苦练,一直都不敢懈怠,才有了今天的修为,你要是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我就相信你。” 刘义差点没被他给噎死:“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句话,说的话多着呢,千千万万,你好歹给点提示啊!” 牛育德先是想马上否决对方,说别人不是,但转而想一想,也对,换做自己也不会知道,最终只好道:“当时,我被孙护法所看好,你黯然离去,我兴高采烈来找你,你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受益匪浅。” 刘义怔住了,当时真的是万念俱灰的时刻,在当时,自己到底说过什么话呢?这句话必定是令人印象很深刻的,但为什么自己就想不起来? 刘义陷入了沉思,四周一片寂静,除了大自然发出的声音,这一种氛围,很是微妙。 许久之后,刘义才缓缓出声,他不是很确定:“资质不是问题,关键的是人?” 谁知,牛育德大喜,直接手舞足蹈了起来,过来拥抱:“刘义哥哥,你果然没骗我,真的是你,要知道这句话给了我多大的帮助,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啊!” 刘义感动,没承想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让牛育德记忆犹新。但是他还是有些不安心,看了看旁边的少女,略微迟疑。 “你们聊吧,我有事情先走了。”那名少女黛眉弯弯,轻轻一笑,明媚动人,看起来真的很体贴,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好直接知道,所以打了个招呼,莲步款款而去,刘义心想牛育德这小子眼光还可真的不错,只能说……鲜花插到牛粪上去了…… “刘义哥哥,我……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一想到这个,牛育德就感觉眼眶湿湿的,想哭。 刘义丝毫不介意对方有“诅咒”自己的嫌疑,那是一种情感的自然流露,他也很感动,他和牛育德在一起的时间算不上长,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毕竟到了后来牛育德进了小仙宗,虽然自己没有离开牛二家,但两人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了。 牛育德和刘义,是兄弟般的情谊。 两人聊了很多,刘义出事以后,牛育德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过不是特别清晰,也更不知道这批人就是小仙宗的,但他心底里面不怎么相信刘义就这样死去了,只是回家过数次,都没有什么消息,稍微有些失望。 刘义删减地讲了一些自己的故事,一些秘辛不好说,说了出来对两人都不好,他也是为牛育德着想。 与此同时,刘义还有一个很大的疙瘩,就是牛二的事情,说出来会对牛育德打击很大,而且保不准会出事情,牛育德有可能会一冲动就这么上去报仇,到时候牛育德和年西孰轻孰重,小仙宗还是会很纠结的,一个是以后的希望,一个是现在的希望,不知道他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第340章 我和师姐很单纯 还有,现在不告诉牛育德,以后一个不小心认贼作父,到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悔之晚矣,心理会更加崩溃,做出更为严重的事情,说不定更加不合算。 但是,现在两人相见,是欢喜的成分居多,牛育德进了门派,日日夜夜修炼,很是枯燥,连回家都难得几次,目前的话真的不好马上告诉他,刘义也不忍心,所以只能暂时先压一压了,留待以后再说。 压制住心中的悲痛,刘义尽量多想想美好的事情,牛二也不会希望牛育德为了自己再出什么事情。 “育德,在小仙宗还好吗?” “挺好的,在这里我有很多朋友,我换过几位师父,都很不错。孙护法对我最好了,虽然现在我修为提升了,不再拜他做师父,但师父里面还是他待我最亲,”牛育德一脸满足的笑容,但随后又有些黯然,“就是回家的机会少了点,我一年回一次,真的好想家,好想爹娘。” 一笑,刘义道:“踏入了修炼界,就没有回头路,你只能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前走,所以必须学会自立,不要老是想着父母,你看,你还有那个什么师姐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刘义的眼神有点邪恶,他当然是希望牛育德憨小子逆袭女神的,他很想说:臭小子,干得漂亮! 牛育德脸一红,嚷嚷道:“你别瞎说,我和师姐没什么的。” 不过这时,刘义脸色一变,那名少女等了半个时辰不见牛育德回去,又对刘义有那么一点的戒备,居然回来了,只是牛育德还没察觉,话也收不住,继续了下去: “我和师姐只是单纯的男女关系。” 刘义喷饭,但忽然邪念一闪而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男女关系,哟哟哟。” 刚刚才回来,躲了一下的少女终于忍不住了,一跺莲足,闪了出来,她玉颊升红,玉指指着牛育德,娇喝:“牛育德,你给我闭嘴,不要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和师姐的关系真的很单纯……”牛育德一脸委屈,就差像懒羊羊一样用两根手指互点了。 刘义差点吐血:这货,人才啊! “牛育德……你……你找死!”少女粉腮泛青,娇躯颤抖,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下去。 刘义夹在中间,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第三者一般,很不自在,最终只好道:“育德,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等到你给你师姐解释清楚了再喊我吧,我先撤了。” “刘义哥哥,你别走啊,我们还没有讲清楚呢……”牛育德依旧在那边不知道是装傻还是故意的。 来到不远处,刘义继续吐纳天地灵气,在潜移默化之中提升自己的修为,此时去夹在牛育德和那名少女中间,实在很不符合时宜。 当然,没有等待多久,牛育德便和少女解释清楚,打发她走了,他还要和刘义说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 “好了?”刘义一笑。 牛育德总觉得这家伙笑容里面有那么一种古怪的味道,相当不自在,学着别人咳嗽了一声,道:“好了,终于摆脱了。刘义哥哥,你应该还有一些事情要讲吧?” 沉思了一下,牛育德虽然有的时候会大嘴巴,但一般情况下也是不会出卖兄弟的,某些事情,先让他知道一些,做好心理准备。 “育德,你知道吗,其实那次追杀我的人,也许和小仙宗有关。”刘义并没有明说,不然牛育德心里会有芥蒂,所以只说“也许”。 “和小仙宗有关?”牛育德皱眉,他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但他知道刘义是不会骗自己的,自己师从小仙宗,但和刘义的兄弟之情远远超过他对门派的那份情谊。 “所以育德,你自己也小心一些,还有,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出我的真实身份,即使是你的师父,还有那名师姐。我之所以和你说,是觉得你绝对靠得住。”刘义一脸严肃,这其中真的很复杂,一时之间说不完,只能慢慢引导。 “你居然不相信我!”牛育德噘了噘嘴,“打死我也不会说的,但其实我告诉你,我也接触到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我们小仙宗,真的暗中在做着什么事情,某些人,我一直在提防着。” 刘义嘿嘿一笑,没有多说,他也知道不能待久了,所以道:“育德,你现在在小仙宗是极为被关注的人之一,要是我和你相处时间太久了,恐怕遭人怀疑,所以还是等以后有机会了多谈谈。” 点了点头,牛育德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是马上变为了坚决,他不小了,知道了修炼界的是是非非,他要将曾经的天真永远埋藏在心底。 “我这里有不少的传音符,对于我来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至于你们,还真的不多见,”牛育德从怀内掏出几张黄色的符箓,塞给刘义,“刘义哥哥,你先拿着,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传话给我。” 刘义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牛育德真的长大了,在派内应该也经历过一些事情,老练了许多,虽然表面上还是老不正经。 牛育德呼出一口气,示意刘义先走,他大概要等自己的“师姐”,现在他知道刘义在小仙宗,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也不急于这一时。 告别了牛育德,刘义一瞬间又有放松,又有些发堵。现在他见到牛育德没事,还被派内十分关照,有些欣慰,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让牛育德知道牛二的事情,而且他现在又有些犹豫了,如果牛育德知道了这件事情,而后又发觉年西被自己给杀了,一定会感觉失去了些什么,或许……交给那小子自己解决才是最好的办法? 这一段时间,刘义一直都在放松地修炼,同时还着重演化北斗七式,如今的北斗七式,不再需要满头大汗着硬捣鼓出来,熟练了许多,在不久的将来,它会成为自己的杀手锏、绝杀式。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重点,转眼间,升龙大会到来,刘义决定借此一路高升,最终成为精英弟子,从而接近年西,至于是牛育德下手还是自己下手,押后再说。 夜,刘义换上夜行装,一闪自自己屋内消失了,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窗户出去的,今日,他要解决掉一件麻烦事。 那名男弟子,小白脸这几日虽然被自己封住了穴道扔在山洞里,却也好酒好肉伺候着,除了不能动以外,还蛮悠哉的,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长久的办法,既然横插了一脚,就必须搞清楚事情,所以刘义决定就在今晚。 至于对方的想法,刘义不得而知,一般来说,卧底的话,都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打算的,很多有可能会自杀,或许那家伙怕死亦或是等着他背后的势力来救他? 一路潜行来到赵水兴的住处,这里的区域没有什么高手坐镇,要做到这些并不难。 赵水兴处还点着昏暗的烛火,今日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往里一探,只见赵水兴拥着妖艳女弟子,呼呼大睡着,对于这般的生活,他显然很满意。 迟疑了一下,刘义在墙上捣鼓出一个小洞,将事先准备好的纸用内力打了进去,正中妖艳女弟子的额头。 躲在外面偷看,只见妖艳女弟子嘤咛了一下,显然是醒了,睡眼惺忪着瞄了几眼,正好瞄到刘义的纸,秀眉一皱,忽然有一丝不安,但摆脱不了好奇心,打开看了。 “想知道那个男卧底,吴紫玉的小男人所在之地,出来与我一叙。”这是刘义纸上的原话。 妖艳女弟子向着四处张望了许久,似乎在找人,不过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神色波动,看起来竟有些镇定,这让刘义感觉有些难以对付。 不久之后,妖艳女弟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床榻,缓缓打开门,走出了小屋。 “谁,出来吧。” 刘义并没有应声,而是探知了一下屋内,发觉赵水兴睡得很沉,一闪闪到了妖艳女弟子的面前,在她惊呼之前封住了穴道。 这一切都在一呼一吸之间,干净利落,浑然天成。 妖艳女弟子瞪着怒目看着这名蒙面人,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正在思忖着应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只觉耳边风声阵阵,身体也轻飘飘的,自己居然被人给带走了。 刘义一路飞驰,避过小仙宗的各处巡山弟子,而后闪出山门,一直向着远方的山洞而去,今晚,他一定要好好弄个明白。 不久后,妖艳女弟子感觉自己被人狠狠地扔在了坚硬而又冰冷的地上,想要发出一声闷哼,却说不出话来,而后一只手快速点来,解开了自己的穴道,她这才嘤咛出声。 山洞内本来一片漆黑,但是忽然有柔和的灯火出现,随着这一瞬,山洞内渐渐亮起。 本来男青年正在强忍着难受睡大觉,一天到晚不能动一下,实在是受不了,而且每次都只有刘义送饭过来的时候才可以解手,这让一向要好的他感觉很是羞于启齿并且愤怒。此刻刚刚要睡着,不知道为何居然有人来了,想来一定是刘义,故此没有了好脸色。 第341章 逼问(一) 谁知,待到看清摔在自己眼前的人时,男青年的愤怒之色渐渐淡化,转而是愕然,道:“怎么是你?” 几乎是在同时,妖艳女弟子也说出了这句话。 不过妖艳女弟子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之前因为有着太多的意外,令她脑中有些短暂的空白,现在一回想,那个神秘人确确实实给的纸条上已经表示明确了。 “两位卧底,你们可终于见面了,”刘义转变了嗓音,嘿嘿一笑,使自己显得很阴森,而后望向男青年,“这位仁兄,想来因为你的逃亡,你不准备短时间之内看到这位故友了。” “哼!”男青年冷哼,“小仙宗高层人物也如此鬼鬼祟祟,用这么下三滥的办法,有种你就光明正大审我,叫各个门派看看啊?” 刘义昂了昂头:“没空!” “……” “说吧,你们两个究竟是何处势力,居然敢冒犯我们小仙宗!”刘义感觉良好,用小仙宗的名义查一些事情,实在是好极了。 “我不认识她。”男青年眉头一皱,一点都没有思考便道,冷静得令人吃惊,要是不知道的人,真的马上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然而,刘义不是那样的人,首先他确定这两人是一伙的,其次,越是非常之冷静的人,他的心中,必定是隐藏着什么东西,因为那种冷静超乎了自然,即是不自然。 “不认识她?”刘义冷笑,“我们小仙宗还有你们的人,如果不从,我会一个一个揪出来,但要是你说出自己的来历,我会不计前嫌,放过他们。” “谁信你?”另一边,恢复说话能力和行动能力的妖艳女弟子远远盯着刘义,充满敌意道。 “实话告诉你们,我可是小仙宗的供奉,平日里不理事务,这一次,只是心血来潮而已,我这个人比较怪,很多事情,说不管就不管,但兴趣一来,挡也挡不住,解了谜之后,随你们怎样。”刘义说起大话来一点都不脸红,而且还设身处地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小仙宗不存在的“供奉”。 “我们小仙宗没有供奉这一职位。”妖艳女弟子冷冷道。 “你们低级弟子哪里知道那么多?”刘义哼了一声,“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别以为你们是奸细就对小仙宗了如指掌,这里面水很深,不是你们想探查清楚就行的。” 刘义说话的语气、态度有点自负,而且还背负着双手,俨然一副高高在上大人物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一般。 两人沉默了一番,这里面真的说不准,自己在小仙宗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个人能力的原因,很多东西确实看不透,说不定刘义所说的即是真的。但是,谁肯轻易相信刘义的话? 换做是任何人,都不会就这么傻傻愣愣着相信刘义的话,更何况是专门训练出来,心智超出常人的奸细? 刘义知道两人的心理,咳嗽了一声,提醒外加威胁道:“你们都到了这份子上了,还有什么退路可言吗?” “大不了一死,秘密,你做梦去吧!”妖艳女弟子的目光很是冰冷,语气也很是坚决,竟然叫人不寒而栗。 不过,刘义却发现男青年沉默了,一言不发,显然,他跟妖艳女弟子不是一样的人。 “我说过,我这个人脾气很怪,我也不屑于随便杀人,故此我不会杀你,可若是你自己死了,我就会揪出其他所有人,都交给派内处理,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刘义外放出恐怖的威压,结结实实的化元炼器巅峰,两人禁不住颤抖。 “鬼才相信你的话!”妖艳女弟子平日里看起来娇柔风骚,可谁知露出真实面目居然如此可怕,大有破釜沉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概。 而男青年,依旧在沉默,刘义看出来了,他的内心,在挣扎,他有着别的打算。 “这位仁兄,好好考虑一下吧,我虽然是小仙宗的供奉,但很多高层人物与我有隙,我也早已萌生了去意,此后浪迹四方,只影天涯踏秋殇,临走之前,叫我好好做一下供奉的事情,我不会有闲心思去多烦你们的私事的。”刘义所说的话,真真假假,其实他是感觉到这其中势力颇多,很是危险,自己又是有秘密的人,他可不想被别人发觉,自己躺枪,还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上。 “你说的话可当真,只要我说出来,你就放我走,不杀我?”男青年侧头看了妖艳女弟子一眼,蹙眉道。 他是一个很清楚利益得失的人,虽然身为奸细,却并没有那种玉石俱焚的打算。之前和吴紫玉的对话刘义也听到了,男青年心机深沉,每一步路都是为自己着想,本来的一切都是以自己的荣辱得失为中心,要是命没了,这些东西于自己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不会杀你,我说到做到。”刘义沉静地点了一下头,听起来很是郑重。男青年只是一枚棋子,杀不杀他,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他也不希望自己对那些势力的事情掺和得太多而引来目光,那样子很不明智。 “可是我会杀你!”另一边,妖艳女弟子恶狠狠道。 “闭嘴!”刘义大喝,同时强大的威压席卷对方,将她震得娇容煞白着摔倒在地。很多时候,若是因为一些神圣的、值得去做的事情献身,他倒是很敬佩,可某一些人却是在为利益纠葛而奉献,为一些恶心的、衣冠禽兽的所谓“正人君子”暗中的角逐卖命,自己还处在其中不顿悟,他就很反感。 “我不介意在你杀他之前先杀了你!”刘义威胁,还加了一些徒劳的劝导,“你确定你愿意为之死而后已的势力不是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刘义的实力相对两人来说很是强大,所以刚才被冲击了一下,妖艳女弟子还没有缓过劲来,秀额上的汗水还在滴落,没有言语。 “说吧,你是一个聪明人,要是小仙宗被灭派了,有无辜的弟子死亡,除了你们上头的人,于你们自己并没有实在意义,死后还要在阎罗殿里面多一顿刑罚。”刘义注视着男青年道,似乎想看出他的内心世界。 男青年眼看妖艳女弟子老实了一点,并没有继续阻挠,接着刘义上面的话茬苦笑一声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们这些互相派卧底,都是修炼界千百年来的定则。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这几年,比起以往更加严重,我估摸着,各个门派会有些什么大动作吧……” 刘义一眯眼睛,看来这是修炼界的潜规则,自己这个“供奉”居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知道这受到过训练的、敏感的两人有没有知道自己是假的。 不过,也不算自己空穴来风,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总是感觉暗流涌动,男青年也说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比起以往更加严重”,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不仅仅所谓的“定则”。 “你来自什么势力?” “水吟楼。”看得出来,男青年并没有撒谎,或者说,已经落到别人手里这么久了,没有撒谎的必要。 “水吟楼?”刘义眉头一挑,“就这样?我看没这么简单吧。” 男青年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决定妥协:“我们水吟楼和小仙宗一样,只是一个小门派,隶属于……” 他顿了下来,朝着四周看了许久,似乎在忌惮些什么。 “隶属于什么?”刘义逼问。 “隶属于邯郸流云宗。”男青年轻声道。 刘义沉默了片刻,邯郸流云宗,不小的门派啊,和荆州天正宗、姑苏百花山庄一般,都是很大的门派,小仙宗听说也是隶属于天正宗,那个水吟楼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地位。 当时自己被百花山庄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且看得出来那个门派对自己的追杀基本上没有费什么力气,完完全全是一种小打小虐的态度,由此可见这样的大门派有多么强大的底蕴,可以说,这种门派的追杀令,可以布及到半个九州。 想到这里,刘义忽然有些不寒而栗,当时自己是逃掉了,到处乱跑,到了武祖留下传承的那个古怪世界,总算是逃过一劫,不知道百花山庄有没有放弃,如果没有,那以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能耐…… 见到刘义那有些忌惮的神情,谁都以为这是他对刚才男弟子的话感到怯懦了,妖艳女弟子冷声道:“你感到害怕了吗,供奉又如何,你还是趁早知难而退吧,免得死无全尸。” “哼!”刘义哼道,“流云宗,远着呢,能耐再大的王朝,也终有覆灭的一天,比如宇文王朝,修炼界血雨腥风,更何况呢?待来年刀剑欺身,我自神挡杀神。” “你真是狂妄而又无知!”妖艳女弟子讥讽道。 第342章 逼问(二) 确实,流云宗远着呢,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瓜葛,真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自己已经拥有足够自保能力了。刚才刘义神色稍有变化,完全是之前被百花山庄弄怕了,直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最最重要的是:百花山庄可不远。 “还有什么,说吧。”刘义对之并不是一无所知,他知道,那里面水很深,并非表面上的那些。 “没什么了。”男青年摇头。 “嗯?”刘义神色一冷,威压覆了上去,他这是威胁,很多人,即使想说出真相,不在一定条件下,还是会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很大,而且我以前在派内也只是知道只言片语,那些小道消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信,但是无疑,这一次天下大大小小势力动用了自己的力量潜入别人内部,有着别样的隐秘。你既然不知道的话,我也不能说……”男青年满身是汗,心中紧张,再加上被刘义压迫,很难受。 “你说不说!?”刘义“刷”地一闪,人已经出现在了男青年的身旁,整个手掌展现出白色的光芒,那是真元,“我只要一掌,你就必死无疑,你什么都得不到,为了一些利欲熏心的大人物,牺牲掉自己的生命,而且他(她)不会知道你,也不屑于知道你,你只是他们的一枚棋子,值得吗?” 闭上双眼,男青年知道自己非说不可了,而且他所做的一切都为了自己,刘义所说不假,完全没有必要,所以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只是……楚王要反。” 男青年忽然顿了一顿,而后那个转折有点大突兀地冒出那四个字,刘义一阵不解。 “楚王要反这件事情不少百姓都在暗中议论,但是这和你们所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摇了摇头,男青年道:“我认识我们水吟楼的一个中层人物,他说过,楚王要反,除了对付宫廷势力,还针对神宫。当然那些都只是猜测,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 刘义皱眉,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有些想法,神宫,屹立不倒,亿古不朽,是永远的神话,楚王是脑子坏了还是怎么的,篡权夺位就罢了,只要你能够成功,神宫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惹它干嘛,那是一个不可能打败的势力,这是要寻死的节奏啊! “说实话,我听不明白,”刘义瞄了一眼恨恨之色的妖艳女弟子,“说明白点,不然我会杀了你。” 男青年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只是小人物,对其中的奥妙,真的很难去理解,我就将就拿自己道听途说的给你解释吧。” “楚王要反,而且似乎对神宫不是怎么待见,以他自己的实力自然没有资格,然而各大门派传承了千年,有些甚至有万年的历史,底蕴深厚,要想成功,那就必须借助它们的力量。南方的一些门派,比如说会稽乱剑门、荆州天正宗、姑苏百花山庄,甚至还有一些超级大派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和他站在了同一立场上。” “然而,北方的不少门派却不知道是保皇还是保神,也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中站在了一起,要想在以后获得优势,那就要提前做好准备,而我们,似乎就是这些准备。” 刘义倒吸一口凉气,他脑子快爆炸了,那些东西,真的很难说清,男青年显然也只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说不清楚。 他想起了从前,天正宗、李家、百花山庄,现在看来,真的有那样的迹象啊!李家和天正宗最强传人联姻,李家和百花山庄暗中通信,这些都是一些痕迹! 但是,再往深处去想,却是想不明白了,他喃喃道:“楚王为什么要反神宫……” “我们怎么知道?”妖艳女弟子冷冷道,“对于我们来说,你是大人物,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你什么都不是!他们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和理解?” “应该是这样吧……”刘义自嘲地笑了一下,却眼中有着不灭的光芒,他自己知道那光芒是什么。 “小仙宗得到琉璃尺的消息就是你们这些人散布出去的吧?”这也是刘义之前早就怀疑过并且难以理解的事情,现在正好解惑。 男青年惊异地看了刘义一眼,想不到这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供奉”知道得那么多,他一直以为在这件事情上小仙宗完全不知道底细的。 但是刘义的眼神很是肯定,男青年知道自己就不要挣扎了,道:“是我们探查到而且散布出去的。” “为什么,”刘义有些想不明白,“这似乎和你们没有特别大的关系吧?” “通灵神器,上苍遗失在人间界的神兵利刃,地位相当于一个大门派,只要拥有它,而且有着操控它的能力,那就相当于两个超级大派叠加,对于任何势力都是极为强大的依仗。要是落入小仙宗的手中,显然是对这一个门派,甚至楚王殷德有很大的好处,不论是其他门派,还是宫廷势力,都不会坐视。” “所以,我们水吟楼不会坐以待毙,流云宗更不会,把消息抛出去,不让天正宗和小仙宗独吞,是最最合理的做法。” 刘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利益使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如是。” 现在,刘义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当然那不是说知道了一切,而是只能得到那么多的消息。至于楚王、皇帝、神宫有着怎样的隐在关系,无从知晓,那些,暂时的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知道。 那些是在暗中的一张张大网,太过难以琢磨,数不清的丝丝缕缕。 刘义沉思之后,山洞内瞬间变得沉寂,男青年不语,妖艳女弟子那浓妆艳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有些吓人,很是苍白,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恶狠狠地瞪着这两人,眼中的杀意不减。 刘义无所谓,他的实力,妖艳女弟子近身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自己已经蒙面,不会被人知晓身份。他也不屑于待会儿杀人灭口,这没必要,他不想掺和得太多,免得陷了进去钻不出来。 至于男青年会不会被妖艳女弟子做掉,这与刘义无关,而且作为一个明白人的话,秘密已经泄露,杀死男青年没有任何意义,只能是一种任务失败当死的态度。 “你们走吧,我不杀人。”许久的平静之后,刘义沉声道。 男青年瞄了刘义一眼,没有过多的欣喜,反而是有些不怎么相信,他们是做奸细的,自然一直以来的认知就是人是不可信的,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 同样,妖艳女弟子也没走,而是在思索着刘义这句话的真实性,而且对男青年的不善掩盖不住。 “怎么,不想走?”刘义眯起眼睛看了看这两人,说不出来是威胁还是不耐烦。 男青年一声不发,他刚才被刘义解开了穴道,可以自由行走,一步一缓走向山洞外面,当然,他时刻留意着背后,生怕刘义什么时候施展杀手。 妖艳女弟子一声冷哼,直接用轻功飞出,转眼间已经不见人影,刘义就在这里,她也并没有当着他人的面与男青年了结事情的打算。 山洞内,灯火逐渐逐渐熄灭,陷入了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刘义已经不在了…… …… …… 三日后。 大日高悬,万里无云,苍翠的树木遒劲而又有力,而小仙宗山脚下的比武台外围却人山人海,声若鼎沸,小仙宗一大半弟子和高层都来了,足有万人。 今天,是小仙宗的“升龙大会”,胜出的人或许可以成为以后小仙宗的顶梁柱,所以除开一些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之徒,都很重视。 所有弟子,只要不是老死,不是被逐出门派,每一年都会有机会。所以从原则上来说,没有什么不公平,虽然很多人都被每一年的打击击打得灰心丧气,黯然神伤,但还是有不少的激流勇进,不信自己的命运就该如此。一年又一年重复,其中也有不少人在后来成功了,所以这个升龙大会很得人心。 本来的话,像浣彩霓这种,完全可以不通过升龙大会,直接青云直上,刘义想了想,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雪藏。 浣彩霓绝对是被雪藏的,除非有高人探视她的修为,不然的话,只要浣家的人刻意隐瞒,没有人会知道浣云霓有一个凝气归元境界的弟子的。所以,浣彩霓也就失去了直接上去的机会,只能通过常规步骤。 至于浣彩霓为什么会被雪藏,刘义不知道,也没什么兴趣,总之,她自己撞上来,休怪自己不客气,只要把她打败就可以了。 看台上,除了坐着派内的高层,还有一些精英弟子,叶荣、牛育德,还有那名少女也俨然在其中,那名少女刘义后来得知名字叫做杜雅韵,感觉还蛮配的。 第343章 升龙大会(一) 那些派内高层却大多都是双目炯炯有神,目光如炬,虽然这样的升龙大会每年都有一次,但事关小仙宗以后的兴衰,他们不敢忽视每一名低级弟子,特别是最中间的长老游悦。 不过,那些精英弟子可就不敢让人恭维了,他们这些人,修为比一般弟子要高,连带着也心高气傲起来,看不起人,对于下面熙熙攘攘,满心期待的低级弟子们视而不见,特别是叶荣,和别人有说有笑,倒是基本上没有瞄几眼下面。 对于那些精英弟子们的惺惺作态,自以为是,一副人上人的样子,刘义嗤之以鼻,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优越感极强的人,搞得别人都是人生的,而他们像猴子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一般,真是可笑! 对于那些人,刘义彻底无视,这些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不过,叶荣,化元炼器中级,倒是有点麻烦。 牛育德那天和自己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短,但是要讲的话太多,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对方心里肯定还有一些心病没说,现在刘义看了出来。 牛育德明显对叶荣很不待见,但也有些忌惮,双方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倒是偶尔的互视,却充满了敌意。 刘义心里明了,这两人一定是有着什么矛盾,本来牛育德说自己的那些话牢记于心,才有今天的成就,听起来就有那么一种韵味。不过他资质非凡,派内高层都对他很好,刘义没有往深处去想,现在看来一定还有着不少不利因素,才让他这么努力。 赵水兴这次没有来,这么重要的场合他都没来,换做别人倒是匪夷所思,但作为赵水兴,却很正常:他哪有脸面过来?他的弟子号称全派最差,以往的升龙大会从来没有成功过的人,他过来也是被诸如浣云霓之类的人冷嘲热讽,还不如不来。 至于赵水兴的弟子们,倒是都过来了,升龙大会是目前为止自己唯一摆脱这个最没用师父的机会,就是概率是百分之零也要来,并非是以后还指望着修为高升,一路灭敌,而是根本受不了这个家伙,被这个家伙骂着打着就会折寿啊! “刘师弟,这里的人似乎都很强啊,唉,这一次还是要栽在赵水兴的手里了。”旁边的一名师兄唉声叹气,知道形势很不乐观,不住抱怨。 刘义一笑,他是无所谓,除非小仙宗脑子被驴踢了,不然的话自己绝对会升上去。 弟子之间议论纷纷,都对这次表示忧虑,当然这是赵水兴这边的,其余各处都有不少信心十足的,反倒衬托得这边灰暗无光。 不过,很快不和谐就来了,旁边的弟子们难得在赵水兴一门这边有着无尽的优越感,此时正是冷嘲热讽的好机会,岂可丢失? “哟,这不是那###吗,怎么,三年前你也是在这里,被我师兄几招放倒,当然,上一年,上上年你也差不多。怎么,是不是皮痒了,又要再上演一次?” “哈哈哈,原来又是你们这些没有前途的过来一搏,难道你们会是我的对手?” …… 说话的大多都修为不高,也并没有太大的能力,不然也不会数次在升龙大会上失败了,不过比起赵水兴的这些没学到什么的弟子,还是胜之多多,嘲笑,也是他们的专利。 “哼,这次一定要你好看!” “士可杀,不可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 这边脸色铁青,不断反驳着,却有些苍白无力,但没人愿意就这么一声不响被人欺负就欺负了,大家都不是木头人,皆是有些有肉的,而且有些人,有些话,真的很令人反感。 刘义被说得火起,本来的话他倒是无所谓,这些人再怎么唧唧歪歪,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但这些人欺人太甚,把自己可怜的虚荣心建立在侮辱别人之上,他看不惯。 “聒噪!” 随着一声大吼,一阵气浪凭空出现,将所有人都推拒得倒退几步,众人惊骇。 一片范围之内都被惊住了,本来的鼎沸之声尽无,而且这一阵寂静还有着蔓延的趋势。 刘义的修为不是盖的,放在小仙宗可以说是最强的人之一,刚才的实力是实实在在的。这么多人,基本上都是低级弟子,都没有修出真元,所以这一反应也是正常。 但是,沉寂之后,喧闹很快恢复,没人会认为这么一群人之中有高手,更何况是赵水兴这一门。 “怎么,干嘛,想切磋一下吗?我平日里就是看不上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你说聒噪就聒噪?”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弟子逼了上来,他力气极大,在没有真元的情况下确实是一个好手,不过这胖子脸上都是一粒一粒的红点,看起来凶悍无比。 刘义正眼都没有瞧他,缓缓道:“自以为是?谁自以为是大家心里都不明白吗?” 那胖子平日里欺负人惯了,又见对方是赵水兴的弟子,更加肆无忌惮,直接冷笑着单手提了过来,揪住刘义的衣襟,一脸蔑视:“哦,是吗?我耳朵不行,听不清,再说一遍吧。” “你这**玩意儿,松手。”刘义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地看着那名胖弟子,倒是不由得让周围的人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觉,不过胖弟子却并没有这些想法,他正想着把这小子好好一顿。 “啥?没听清!”胖弟子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相反力量用上来,有把刘义提起来的意思。 刘义笑了,笑得很诡异,这一种笑容让胖弟子一惊,竟生出松手马上退后的念头。 不过,一切都晚了,根本没见刘义出手,一股大力便如滔滔江水一般汹涌而出,将周围一大波人都击退了,而目标最中心的胖弟子,一下子飞了出去,全身被未名的击打,惨叫连连。 本来胖弟子以为自己会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摔得哭爹喊娘,可谁知那种疼痛感没有出现,相反的,自己似乎停留在了半空中,没有掉下来。 睁开眼睛,胖弟子见到了刘义摄人心魄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自己,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刘义给单手提在了空中! “你……你想干什么?”胖弟子冷汗直冒,刘义的手段,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甚至都不敢想,此时他才明白,自己是碰上了刺儿头了。 “干什么?干你啊!”刘义单手将胖弟子按了下去,那一股大力,没有经历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胖弟子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见到地面都被砸得陷了下去,那人口中不断吐出鲜血,只能哼哼。 周围的人都吓傻了,这家伙到底是谁啊,这么强大的力道,没有一定修为,根本发挥不出,简直是神人啊! 就连一直和刘义打交道的那些赵水兴的弟子们,也是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他们本来只知道刘义轻功一流,赵水兴,甚至吴紫玉都追不上。可没想到这家伙实力也不弱啊,这么一名力大无穷的胖弟子,要是旁人,即使是勤学苦练,有很强的功底,也会对付得够呛,可刘义……一只手,一下子!? 周围这回真的死寂了,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马上蔓延,周围一大圈都在观看,没有说话。 “怎么,是不是平日里欺负人惯了,自己也想试试?也好,今天我就让你尝尝那味道吧!”刘义又一次单手将之提起,正要再按下去,却听见了不和谐的声音。 “哼,好大的口气!”浣彩霓一身彩衣,身形曼妙,长发飘飘,袅袅娜娜而来,玉容充满了讥讽之色,“在升龙大会之上擅自斗殴,该当何罪?” 浣彩霓修为是凝气归元初阶,每一个大境界,和前面的境界都实力差距十万八千里,她自己也做得到,所以一点都没有将刘义放在眼里。 刘义止住了动作,上上下下将浣彩霓打量了个遍,许久之后很无赖地抠了抠鼻子,道:“你算哪根葱?” “你……”浣彩霓瞬间就被噎住了,肺都差点被气炸,一时之间玉指指着刘义,娇躯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都没看见他吗,升龙大会上擅自斗殴,违反门规,应当受到处罚!”沉吟许久之后,浣彩霓粉腮泛青地扫视周围一圈,她决定不和刘义针锋相对,直接纠结众人要处理这个家伙。 黑压压一大片近千人都是低级弟子,谈不上什么修为,都畏惧浣彩霓的势力,浣彩霓之前被雪藏,虽然并不是经常现身,但是他们浣家在派内可是鼎鼎大名,这一些,大家还是知道的。所以周围的人唯唯诺诺着,不尽情愿地向着浣彩霓说话。 其余赵水兴一门的弟子见状不妙,直冒冷汗,一名女弟子拉了拉刘义,小声道:“刘……刘师弟,我看……你还是服个软,浣彩霓这小妮子兴许就放过你。事情本来不大,但若浣家人在其中推波助澜,你必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第344章 今天请假一天 今天大暴雨,公司周围都淹了,本来的话看见这些无感,但回到家里,发觉整个小区变成了一片海,顿时心中十万只###奔腾而过,所以的话,我需要把家里好好整理一遍(大哭中),没有时间写书了,大家明天见。 第345章 升龙大会(二) 刘义淡淡一笑:“没事儿。” 在修炼界,什么都是虚的,实力才是硬道理,很多时候,哪管你什么好坏,只要你的拳头硬,你就是对的,刘义知道,自己的修为真要是被逼急了露出来那么一丝两丝,小仙宗就算被浣家人逼迫,也不会真的重罚自己,所以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此时,浣云霓这个妇人趾高气昂地款款而来,轻蔑地瞟了刘义一眼,昂了昂秀首:“哪里都有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刘义脸皮厚,他倒是什么都不怂,撇了撇嘴:“浣家高人,凝气归元啊,真是好气派!” 浣云霓一摆长袖,香风舞动,她自恃前辈高人,在他们这一辈当中修为不低,还有浣家作为支撑,一直都把人看扁了,直接背过身去,讥讽道:“赵水兴呢,这一次又没有脸面过来了吗,你说你们,师父都不好意思,你们还来干什么?” “师父是师父,弟子是弟子,又不是同一个人,师父不来,弟子就也不能来了?我实在搞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着什么必然关系,烦请浣前辈分解一二。”刘义很是淡定,看起来彬彬有礼地求教。 浣云霓即使是一名前辈,也快受不住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可能出手修理,但从言语上对付,实在是够呛。这小子很多时候都有些无赖,但说的话还可真的无从反驳。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姑姑……不,师父这样说话!?”浣彩霓心高气傲,比之浣云霓更甚多多,本来就自以为是,天上地下我最能,屡屡被对面的家伙反击,现在居然侧击浣云霓的话,在她看来实在是受不了。 “我想前辈请教都不妥?”刘义伸出一根手指刮了刮脸。 浣云霓心想这小子不给点颜色瞧瞧不知道厉害,直到现在这家伙当着自己的面居然还提着那名胖弟子,一点都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很是嚣张,立时娇喝道:“升龙大会上私自斗殴,而且目无尊长,该当何罪!?” 周围的低级弟子一看浣云霓都发话了,赵水兴这一门本来就是弱势势力,不跟风倒显得傻瓜了。 “鞭打五十,逐出师门!”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放出话来,接下来就直接炸了,虽然很多人都很是违心,但颇有点法不责众一般的态度,大家一起做亏心事,就不怂。 刘义手中还提着的胖弟子艰难地露出笑容,刚才刘义这么强势,确实有过一阵害怕,但是现在浣家人在这里,还怕什么? 刘义直接把人一扔了事,这家伙,自己懒得收拾,但是这么多低级弟子这么违心,他看不惯。 “轰——” 一股威压陡然爆发,刘义动用了凝气归元大成的实力,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瞬间就将周围一圈都给掀翻了,就连浣云霓和浣彩霓都不禁倒退几步。 本来帮着浣家二人说话的声音马上就闷炮了,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聒噪!” 还是这两个字,但之前只是震慑,现在不少人几乎是恐惧,连滚带爬走远了。凝气归元,他们没有经历过,也不敢想,留下来的是傻瓜! “凝气归元!”浣云霓到底三十多岁了,即使高傲,也还留有脑子,倒吸一口凉气,至于浣彩霓,则是玉容铁青,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居然是凝气归元。当然,她更不知道的是,刘义的真实修为是化元炼器巅峰。 随着浣云霓的声音说出口,周围更是没人敢说话。凝气归元,这也是凝气归元啊,之前的话必须要附和强者,附和浣家那边,但刘义也是凝气归元,小仙宗不可能抑制这个人来迁就浣家,他们强人之间闹矛盾,自己还是不要贴上去自讨苦吃为上。 另一处,被逼退的,没有跟随浣家说话,也没有站出来为刘义说话的赵水兴的弟子们惊讶之余还感觉释然:原来如此!本来就觉得刘师弟能力非凡,赵水兴、吴紫玉都追不上,有些反常。现在被人道出这货的真实修为,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刘师弟啊刘师弟,想不到你深藏不露啊!”许久之后,一名男弟子才感叹道。 刘义嘿嘿一笑:“哪里哪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留得一手,免得挨刀。” 周围:“……” 顿了片刻,刘义指了指远处踉踉跄跄爬起来的胖弟子,道:“诸位,想必今日的是是非非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此人欺我,我一并还回去罢了。若是有人执意挑事,是非不分,偏偏要随着某一些人颠倒黑白,没事找事,要寻我的麻烦,那就好好谈谈吧!” 刘义声音不高,但是这里面的气势和氛围大家都领教到了,没有人想触霉头。笑话,感觉到刘义是凝气归元后,就连浣家都不像之前那么嚣张,若是还不知好歹,那便是脑子被鞭炮撞了。 “好高大的姿态,怎么,凝气归元了,很狂妄吗?”浣彩霓之前的愣神是因为没想到过刘义也是凝气归元,她心高气傲,自己也拥有真元,从来都不怕谁,顶多一战而已,她自负地觉得施展一些手段便可以轻松搞定对方。 “哼,你之前和我约定过,升龙大会上一较高下,怎么,临阵退缩了,想找个理由处理我,不和我打了?”刘义知道浣彩霓之前是仇恨冲昏了头脑,就想着看自己好看,忘了这茬,现在正好拿出来提醒。 浣彩霓此时才想起来双方有这个约定,而且已经和那边约定过,将两人安排在一起对决,刚才怒火冲心忘了,急着让执事弟子将对方带走,可不是没有修理这家伙的机会了? “真是可笑,我浣彩霓会是这样的人吗?刚才的这一切,我就都当没看见,待会儿的升龙大会,你我一决高下!” “正有此意!” 此时,小仙宗升龙大会主办那边的人立马派出弟子赶了过来,足有六人,面无表情道:“刚才怎么回事,究竟是谁人惹事?” 弟子们都不敢回答,只是都看了看刘义。 “是你?”一名男青年一挺长剑就逼了上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刘义。 刚才刘义挥发出去的威压和力道太大了,惊动了一些人,所以势必要问个究竟。 “怎么,有事吗?”刘义笑着看了看男青年,看上去倒是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有什么事情啊!” “哼,在我面前还油嘴滑舌!”男青年“铿”地一声拔出长剑,就这样架在了刘义脖子上,一点都不留情面。 刘义面不改色,依旧用那种神情,淡淡地笑着看着对面。 “你烦不烦啊,说了没事!”浣彩霓倒还真怕刘义被这六人逮走了,自己正在气头上,待会儿要狠狠虐那个家伙出气,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当下怒气冲冲地瞪着六人。 浣彩霓都发话了,男青年有些惧怕,刚才的嚣张劲也消失了,手也有些发抖,不知道该不该把剑拿开。 “浣师妹,这……这刚才明显有事啊……”男青年看了看浣彩霓,有些迟疑。 “大家说说看,刚才可有什么事吗?”浣彩霓环顾四周,眼中自负之色一览无遗,她就不信有人会说个“不”字。 “没有。” “没有。” “没看见什么。” …… 众人纷纷摇头,全部否定,虽然动静这么大,但大家都矢口否认,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办法。 对于大家的表现,浣彩霓明显很满意,自信心爆棚,真的觉得自己不可一世,都可以一手遮天了。不过眼见男青年剑还架在刘义的脖子上,心想真是不知死,喝到:“你找死吗,这是什么意思!?” “打搅了。”男青年只好妥协,没出什么大事情就好,待会儿随便敷衍一下,派内高层也无心追查,就这样也是不错。 男青年带着其他五人转身离去,这时,台上的声音响起:“升龙大会现在开始,第一批,浣彩霓,刘邦。” 本来刘义还想看一会儿好戏,听闻此话一阵无语,望向浣彩霓道:“卧槽,你……你居然和他们通好了把我们放在第一场次!?” “怎么,你怕了?”浣彩霓冷笑。 “怕你作甚!”刘义瞬间大吼,大踏步向着台上走去。 第346章 升龙大会(三) 刘义总的来说还算是新入门的弟子,本来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可以说是无名小卒一个。后来周围的一圈人知道这家伙是赵水兴的徒弟,便多少有些了解,不过这些所谓的“了解”只是他是赵水兴的弟子,可以欺负。 但是如今,今非昔比了,刘义凝气归元的消息缓慢向外扩张,知道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传进了上面看台上的派内高层耳中,即使是那些心高气傲的精英弟子,也是多瞄了几眼。再加上浣彩霓浣家是小仙宗的名门,这一下子,对决成为了场内的焦点,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两人孰强孰弱。 底下窃窃私语,看台上也是暗自示意,瞬间,大家似乎都心中有些打算。 看台最中间的长老游悦眉头紧皱,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小子,当初是自己看中的,认为他资质非凡,可谁知最后一探查才发现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而后放弃了提携的念头。可没承想,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的类型,竟是凝气归元的修为,自己一个炼元出体的长老先前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很不应该,也很不合理。 刘义知道这一次不显示出真元都不行,自己当时气盛得罪了浣彩霓,惹得这小妮子要和自己单挑,不使出真元能够赢倒是见了鬼了,早一点晚一点都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刚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暴露一些实力。 不过小仙宗强人还是不少,不可以肆无忌惮,还得有所保留,以后指不定会有多少麻烦。 对面,浣彩霓一脸倨傲,丝毫没将刘义看在眼里,她一向自命不凡,刘义又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暂时还不像叶荣那种为她所接受。 刘义本来就是那种反复无常,有时候很嚣张,有时候又有点装的,这要看他心情。所以即使对面浣彩霓对自己很是蔑视,他却心血来潮一般变得彬彬有礼,看起来好小伙子一般抱了抱拳: “对面女侠,小弟刘邦这厢有礼了,待会儿动手还望手下留情。” “真是不知死!”浣彩霓大怒,对面这货太可恶了,居然这么道貌岸然,别人还真的以为他很和善呢,可其实耍无赖的时候不要太讨厌! 浣彩霓本来就是直性子,刘义这样她就看不下去,也不待上面的弟子喊什么“比武开始”了,直接提起真元冲了上来。 很多人都一阵无言,心想这浣家人可真是不讲规矩,但他们有一定的势力,和小仙宗同气连枝,不可能拿他们怎么样,自己也更加不用说话了。 本来升龙大会上大多数人为了表示点到为止,都不会带兵器,但浣彩霓铁了心要把刘义给削一顿,手中秀剑暗含着凛冽的真元和杀气,隐约中光芒闪动,但她毕竟刚刚凝气归元,光芒并不是太过真实。 刘义本来就要她好看,心想你不仁,我不义,向着台下一招手,一名赵水兴的弟子就扔上来一把长剑。 回头,只见看台上牛育德很兴奋地朝着自己挥了挥拳头,示意加油并且不要留情,这小子第一次见到此情此景,而且第一批是自己的刘义哥哥,自然很是激动。 杜雅韵也是微笑着点头示意,她面容清丽非凡,娇容可人,周围不少精英弟子示好,却尽皆无视。 不过,对于牛育德的表现,以及台下的两人,叶荣不屑地笑了笑,依旧和旁边的一些附和他的人谈笑风生,显然根本没放在眼里。 说时迟,那时快,浣彩霓一点都不留情面,就在刘义手刚刚接到长剑的同时就挺了上来,只见彩色的光芒一闪,空中“哧哧”作响,一片绚丽的色彩乍现。 刘义快如闪电一般避开,手中长剑顺势力劈,白色的剑芒仿若冷电,猛然和对方一撞。 刘义修习的是无形真元,而且有全部化为混沌气的征兆,天地自混沌中来,混沌演化万物苍生,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力量,转换成为白色真元也不是什么难题。 “铿!” 随着一声金属的颤音,浣彩霓被一股大力逼得后退了三步,酥\/胸起伏不定(这还屏蔽,有什么敏感的吗?)。 至于刘义,纹丝不动,脸上也看不出心中在想什么。 莫说台上,就是下面有些不淡定,开始有稍许的骚动,浣家人的强势大家都有目共睹,一招之内似乎就分了强弱,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啊。 浣彩霓自然不服,她不信,她的心中无数个理由闪过,否决了这一画面,所以当下一跺莲足,银牙紧咬,再次扑了上来。 空气中噼里啪啦一阵作响,彩色的真元仿佛有魔力一般,带着爆炸性的力量,不断闪烁着化作一把天剑横斩,抖得空气都不断震动,甚至裹带着一阵一阵的巨浪。 刘义抬起长剑,而后很是平常地向下一挡,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 然而,这一个普通的举动似乎造成了极为强大的破坏力,众人眼前迅速一白,而后一切消失,真元回归刘义体内。 原地,浣彩霓一连退了七八步,气喘吁吁,娇容很不好看。 “怎么,还来吗?”刘义微微一笑,看起来真的很阳光,不过在浣彩霓眼中,这家伙就是一个恶魔。 “我要杀了你!”浣彩霓被气得粉腮泛青,但脸上却火辣辣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如此羞辱,她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下去,于是一股力量驱使着她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浣彩霓速度极快,化作一道七彩的流光,再次扑了上去,这一次莫说全身功力,就是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只见彩色真元化作点点寒星,而后纷纷爆碎,形成无数绚美异常的花朵,看得下面的低级弟子们都长大了嘴巴。 不过,又是一阵白光之后,众人惊讶地发现浣彩霓这一次更甚,居然后退了十几步! 这令人无语了,这个刘邦不知道有多大的能耐,怎么所用功力越是强大,反而被打得越惨啊? 浣彩霓刚才的运功掏空了身体,此时娇躯都有些微微发抖,香汗淋漓,没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她的俏脸煞白,心中很是难受,居然想哭。 下面的浣云霓同样是愤怒不堪,恨恨地盯着刘义,她是浣彩霓的姑姑,而且浣家心高气傲,此时自己的徒儿被人家虐成这样,她都恨不得亲自出手将之诛杀,只是可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浣云霓只能袖手旁观,紧握秀拳。 下面很多第一次见到凝气归元境界强者对决的低级弟子也是醉了,这一场争斗,还可真的说不好是精彩还是不精彩,浣彩霓败得这么彻底,根本就在常理之外。 至于赵水兴的那些弟子们,难得有些兴奋莫名,在下面忍不住议论。 “刘师弟还可真是深藏不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本来以为他身有异能,没想到竟是凝气归元,本来以为他空有凝气归元的实力,没想到这么强大……” “真是不敢相信,刘师弟居然这么厉害,周围这些混蛋这么羞辱我们,这一回我们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哼,瞧瞧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怎么样,这回惊掉下巴了吧?” …… 抿了抿香唇,浣彩霓眼中仇恨的火焰愈演愈烈,在她的眼中,什么比试都是假的,胜利才是真的,不成功,便成仁,不把刘义打趴下,她怎么也不甘心,当下拼了命一般疾冲。 彩色的光芒沉寂许久之后再次爆发,比之之前更亮,不过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强弩之末,烟花虽美,却不实在,这只是一种虚假的浮华而已,雷声大,雨点小。 几乎是在同时,刘义收回长剑,一掌推出,“铿锵”一声撞击在浣彩霓的剑身上。 只闻见一声闷哼,血花迸现,浣彩霓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台上不少人皱眉,浣彩霓虽败,她也可以得到晋升,而且浣家是组成小仙宗的一个大家族,相当于就是小仙宗的其中一个代表,得到刘义这么一个弟子虽好,但浣彩霓败得这么彻底,心里也是不好受。 没人知道刘义是怎样的一个人,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从前从来没有被人注意过,所以台上高层生怕这小子意气用事,不识时务,痛下杀手。几乎是在片刻之后,就有几名弟子走上台来,抱拳道:“这位师弟,点到为止,若是得寸进尺,小仙宗当以门规处置。” 说实话,这句话颇是不实,从前也偶有发生升龙大会上出人命的事情,最终一般都顶多面壁思过,修炼界残酷,没人会为一个失败者说话。今日这帮弟子奉某些高层的命急急忙忙下来阻止,无非是那些人急了,怕出事情,别人出事可以没事,浣家可不能出事。 这一切,刘义都心知肚明,但也就只好在心里笑笑,表面上和和气气的,看起来很好打交道:“是,诸位师兄,点到为止自然是最好的,同门之间,切磋即可。” 看到刘义这副样子,浣彩霓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伸出玉手示意周围那些弟子将之扶起,而后拂袖而去,临走之时恨恨道:“刘邦,你给我等着!” 刘义翻了翻白眼:叫刘邦等着,有我什么事?我又不叫刘邦。 不过,他可知道以后估计会有些小麻烦,浣彩霓虽然不是很阴的人,暗中做些什么,但还是会骚扰自己,得费一些手脚。 第347章 神秘男弟子 台下热闹非凡是自然的,浣家人输了,吃了一个哑巴亏,这在小仙宗还是头一次。 但是看台上也是不太平静,游悦和旁边说着一些话,却是有些漫不经心,他已经对刘义有些疑心了;牛育德兴奋异常,刘义表现出众,连带着他也感觉轻飘飘的,觉得以后有了可以比肩而战的人;杜雅韵被牛育德纠缠着,只好赔笑,不过她对这么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强人有些惊讶,这家伙和牛育德有关系,不知道是好是坏;至于叶荣,冷笑一下,马上无视,他是化元炼器,一向看不起人,刘义虽然表现非凡,但还不在他的眼里。 余下的,则是其余的小仙宗高层,大家有说有笑,有些人有了抢夺刘义作为弟子之意,此子非凡,以后成为了小仙宗的栋梁,自己脸上也有光。 刘义作为成功的弟子,被一些人引走,坐在一座偏殿中,当然,因为他是第一个,所以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本来的话浣彩霓也会来,不管怎么说,她都会一路高升,不过她生得娇贵,虽然伤势不重,还是被送去治疗了。 不多时,便有三三两两的弟子逐渐逐渐进来,大多数都眼中满带着笑意,也是,是一个普通人都会这么激动。 不过,一炷香之后进来的一名男弟子却让刘义盯了好几眼。 那名男弟子身材略高,面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眼神中却有一股掩藏不住的狂傲不羁,还略有些自嘲,整个人也隐隐之中透发出来这股气质。不过,周围的其他人并没有发觉这些,刘义大概是修为提高的缘故,感知力也是非凡,那名男弟子一进来他就觉察到不对劲。 还有令刘义感觉有些不妥的是那名男弟子虽然面容陌生,那一双眼睛却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一时之间竟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名男弟子始一进来,就有意无意地盯着刘义看,刘义也对着他看,一时之间竟成了互视的状态。 实力有了,也大胆起来,不管对面的那家伙多么古怪,眼睛多么似曾相识,刘义也还是尽量淡定,就这么硬碰硬地直视。 谁知,对面的那名男弟子突然诡笑,那种笑容有着说不尽的深刻含义,总之刘义是不理解,就是被他弄得心中骇然,怦怦直跳,要知道来到小仙宗之后,凡事都有把握,已经难得有这种感觉了。 诡笑之后,男弟子的面孔这才转向别处,也不和其他人说话,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刘义心道乖乖隆里个咚,这家伙到底是谁啊,虽然现在也在看别人,但明显和刚才看我不同啊,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一进来就这么盯着人家看,后来还很诡异地一笑,这是闹的哪样? 心下有感,刘义神识探出去,探查对方的修为,却发现不了任何内功的气息,和修炼者明显不同,活脱脱一个普通人啊。一般的修炼者就算没有修出真元,体内还是有内功在运转的,这不符合常理啊,要是对面这家伙真的是普通人,他是怎么赢的? 心中有着诸多不解,却一时间毫无头绪,对方近在眼前,却不能质问,刘义只能暂且压住心中的疑问,不时看两眼别人,最终无可奈何。 一个时辰转眼而过,殿外一道泼辣的丽影闪过,浣彩霓身上上了点药,也来了。 刘义撇了撇嘴,本来的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他自恃修为比别人高,肚量也比别人大,不屑于上去就自找麻烦,所以也就只能撇撇嘴了。 不过,浣彩霓可不这么想,她在台上出了丑,虽然依旧被小仙宗高抬,但还是恨得牙痒痒,心中一肚子的火怎么也憋不住,一见刘义,便银牙紧咬,怒气冲冲。 “刘邦,我早就说过,会要你好看,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日后必报!”浣彩霓一只玉臂叉腰,一进来就用另一只手指着刘义的鼻子威胁。 “刘邦?”刘义还没来得及说话,从一处角落里便传出两个字,似乎有些觉得好笑,而后那个声音真的笑了起来。 浣彩霓正在气头上,谁撞上来谁倒霉,怒斥:“谁在大笑,敢在本姑娘面前嘲笑,活腻歪了吧?” “我就是笑这个名字而已,与你何干?”那声音干巴巴的,不过却有一丝邪恶感在那里面,不知道出声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众人循着声音寻找,刘义这才发现出声的正是刚才那货。 本来刘义有心和浣彩霓开骂,老虎不发猫,不对,发威,当我是病猫。但一见刚才那个古怪的家伙自己出了头,有心看戏,便不再作声,带着笑意观战。 浣彩霓心高气傲,平日里养尊处优,赞美声也听多了,自然受不了这些,之前有刘义,结果弄得都快不共戴天,现在又多了一个,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 “哼,何干?本姑娘偏就要找你麻烦,我刚刚说完话你就笑了,不是和我作对是什么?”浣彩霓换成了两手叉腰,香风拂动,直接向着那人待的角落而去。 那人看起来也不好对付,一点都不怕,眼见浣彩霓气势汹汹而来,抱臂坐在那边,起都不起,看起来很是淡定,一看就也是一个耍无赖的好手。 刘义从原来那个世界穿越而来,到了这个修炼界,遇见的人不是光明磊落就是道貌岸然,或者就是像浣彩霓那般刁蛮,却并没有什么痞气,所以像自己一样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倒是颇感兴趣,当下歪着头看看这个把炮火引过去的到底想怎么样。 “我勒个去,我笑怎么了,笑犯法吗?你这个人真是拎不清!”那人很是淡定,张口就是有点痞,但还真的很有道理。 周围的人并没有完全理解那句话,因为有些词他们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刘义就不一样了,他的心中汹涌澎湃:我勒个去,那不是…… 这货也是穿越过来的?他是谁,又有着怎样的经历?在这一瞬间,别人都是看好戏,刘义却心思百转,脑中像是打仗一般,无数个念头扑腾跳跃,一时之间竟然有点不淡定,打破了之前的一些从容。 刘义真的很想揪住那个人马上问个明白,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hold住,hold不住就完蛋了,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不能轻易去翻开。 就在刘义强制压下心中石头的时候,那边早就已经开骂了,那个神秘弟子一阵狂轰滥炸,像是机枪扫射一般,当真是横扫千军。浣彩霓性情直爽,心里藏不住怒火,早就被骂得快歇菜了,差点晕倒过去,但是她的对手马不停蹄,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不用说,浣彩霓直接抽出秀剑劈了上去,不过却被周围的弟子们拉住了,而后守护偏殿的弟子也过来劝阻,最终出动了一名凝气归元境界的高手才将事情了结。 浣彩霓实在待不下去了,她本来是想找刘义麻烦的,单单刘义就不好对付,谁知一个不认识的家伙也冒了出来,似乎比刘义厉害多了,她直接被气走,临走时那杀人的眼神让人难忘。 浣彩霓走后,刘义直接就笑了起来,他实在是忍不住,那个女人娇气无比,居然也会有今天? 刘义笑大家都是理解的,他和浣彩霓那关系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也没人感觉到奇怪,不过,有人却不愿意了。 “臭小子,笑什么,刚才我为你出头,你却看戏,也不来帮我,是不是人啊?”一直稳稳坐在那边的那人却毫无征兆地逼了过来。 刘义本来就觉得那人不正常,不想惹事生非,所以只好嘿嘿一笑道:“刚才多谢这位大哥了,我人弱势微,不敢得罪浣家人,所以没敢说话。” 说是这么说,可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刘义自己心底里面清楚。 那名弟子斜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刘义一遍,却许久一言不发,看得人心里发毛,而后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谁啊你,谁是你大哥?我又不认识你,称兄道弟的是何打算?” 刘义相当无语,他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无赖了,可和这个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倒顶多算是个伪君子。 “我老张一向不吃亏,今天我不爽,算你倒霉,你撞上来了,别以为赢了那浣彩霓就可以冒充金刚钻,今天你给老子讲清楚!”那名弟子单手揪住了刘义的衣服,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刘义冷眼相观,他可不肯吃哑巴亏,如果对面那人不识抬举,那就休怪他翻脸无情了。 不过,显然对面的那人一点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就这么一直揪着,而且有把人揪着跟他走的意思。 “哼!” 一声冷哼,刘义手中真元爆发,右手化为掌刀,只见白色的光芒划出一个半圆,仿若神兵利刃。 对面那人冷冷看着,也没见他怎么动,前面的影像忽然模糊,人不见了,揪着刘义衣服的手也已经消失。 刘义看也不看,直接掌刀向后劈去,霹雳四射,无尽白色闪电缠绕,惊得一干人等看得呆了。 “砰”地一声,双方各退几步,没有再有别的什么动作,这一切尽皆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过其余的弟子也是有一定底子的,这才能够在升龙大会上突出,而且刘义和那人都没有尽全力,也有不少人看清了这两人的动作,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不得不说,刘义有点惊讶,本来在他的印象当中,即使自己并没有发挥出真实实力,在这个偏殿之内也不应该有能和自己一拼自己的对手,对面那人自己之前没有探查出有内功,不清楚修为,如此说来,可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然而那名神秘的男弟子却并没有露出什么讶色,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还在那边嘲弄似的笑着,看得刘义不怎么淡定,他的心中可没有底。 第348章 张林 “还蹬鼻子上眼和我动手了,我就不信要揪你出去评评理!”那人丝毫没有知难而退,又缓缓逼上前来,一副不成功不休的样子。 刘义不禁叹了口气,这家伙可真难缠,要是一直在这里,保不准会出什么事情,自己来到小仙宗本来就危险,说不定会搞着搞着被派内抓过去,察觉到什么,所以只好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但不需要你强迫我,我自己跟你走,和你去外面讲讲清楚。” “那好,你跟我走,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讲讲清楚,我今天心情不好,是你自己老在我面前晃悠。”那名神秘弟子当先出去,似乎知道刘义不会食言,定会跟上来。 刘义:“……” 沿着山路一路前行,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最终来到后山,这一路上,刘义不怎么淡定,这越走越偏远,自己也没有多大的理由,就这么一直跟着,合适吗? 但是所谓艺高人胆大,刘义自恃修为高深,一般人无法格杀,而且对方真要是修为通天的高人要除掉自己,不必这么麻烦。 最终来到后山一片僻静之处,那名神秘男弟子停了下来,而后转过身来说了两个字,就令刘义呆住了: “刘义。” 对,没错,那人说的就是刘义的本名,不是什么“刘邦”。 莫说心中有多少想法,刘义此时此刻的第一反应,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在这小仙宗,除了牛育德,不可能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啊。 对方问了,刘义却没有回答,所以一时之间四周陷入了沉寂。 许久之后,刘义想到这么一来不就变相承认自己有问题了吗?所以当下向着四周一阵乱看,道:“谁啊,还有第三人?哪个货叫刘义,偷听我们讲话!” “别装了,你就是刘义。”对面嘿嘿一笑,看得出来那是坏笑,单手伸出手指指向对方的脸,很是确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义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不可能轻易承认,这可关系到自己的生死,“我叫刘邦。” “我呸,还刘邦,小子,你可真会装,怎么,你想造反当汉高祖?”对面那人笑得更欢了,只不过他所说的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刘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没办法,只好咬牙切齿又开始耍无赖:“你什么情况,说的话一点都听不懂,你脑子锈住了吧?” 对面那人真是哭笑不得,最终摊了摊手:“有这么说话的吗,我可是帮了你啊,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张林啊!” “张林!?”一听到这两个字,刘义如若雷劈,第一反应竟是脑中一片空白。 “对啊,就是我,虽然你易了容,但我还是知道你是刘义,很多东西都是掩饰不了的。”对面那家伙说得似乎很轻松,话语也很是确定,不过刘义震惊之后却不怎么敢相信。 刘义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来到修炼界之后,为人处世开始变了,很多事情都留有多种想法,给自己也多留几条退路,免得死无全尸。 “你怎么让我相信你就是张林?”本来对面那人很是希冀,可没承想刘义说出来的话这么扫兴。 “你是不是被人阴怕了,变得像曹操一样疑神疑鬼?”那个自称张林的家伙有些不满,“这件事情,这个世界上除了有限的几人之外,还有谁能够知道?” 刘义尽量善意地一笑,怀疑归怀疑,可一旦错怪了别人,岂不是兄弟之间伤了和气? “我也是以防万一,我怕张林被人困住了,而后有人假借他的名义来骗我,所以你不说清楚的话我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神秘弟子似乎很是无奈:“罢了罢了,兄弟之间,居然还这么不相信人,真是伤透我的心啊!” 这句话讲完,对面那人就在自己脸上一阵摸索,而后缓缓褪下一层假皮来,剩下的真实面容,赫然正是张林! 张林的脸上,那几颗熟悉的痣也在,刘义当下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拍了拍张林的肩膀,一时之间两人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启齿,这一切,都仿佛在梦中,太不真实了。 如果说,和牛育德的相认是偶然,是惊喜,那么,和张林的见面相认则是难以置信,可以叫人回味隽永。 感慨良久,刘义道:“世界真小。” 点了点头,张林也很是感怀:“我没想到过有这么一天,我们兄弟还能够再相见。”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我可是易了容啊!”这是困扰刘义很久的问题,他自谓对张林相当之熟悉,可刚才还是没能够认出来,所以他无法理解对方怎么认得自己的。 笑了一笑,张林却不肯说得多么详细,只是神神秘秘地说了一些大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人也是一样,每个人有着他独有的气息,这是天地间的一种奥秘,我巧合之下窥得一线天机。” 张林这么说,刘义也可以理解,对方一定是得到过什么大机缘,像自己也有了武祖传承和阵法传承。 “说实话,本来我以为你们从那个空间大裂缝中出去以后,回到了我们原来的世界,但是你我居然在这里遇见,可见这其中产生了一些曲折啊。” 张林苦笑:“什么回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和你应该是进了同一个时空,要知道当时凌钰那个女的把你推了下去,我就要拼命,我真是看错她了,没想到她是那样的人。后来我被其他人拦住了,接着周围的时空一阵错乱,我醒来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原来如此,刘义本来以为因为自己被凌钰推了一把的原因才来到这个世界,而其他人则是回去了,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那个鬼影森森的大人物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而是将所有人都传送到了这个世界。 “不知道其他人可好。”想想从前在学校里的一切,还有家中的父母,刘义心中苦涩,也有一丝向往。 “你就别管他们了,这群人没一个好人,平日里还看不出来,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原形毕露,我实在无法想象凌钰居然会是这样的人,我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他们!”一提到这些,张林就来气,除了死去的王乐平等人,他最恨的就是凌钰,在当时的一瞬间,凌钰的圣女形象在他的心中土崩瓦解,剩下的只有看不惯。 刘义点了点头,回想起那个时候,确实不堪回首,对于凌钰,他自然是恨的,但是,除此之外却还有一种古怪莫名的感情,这是一个睿智的女孩,做的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设身处地,也有那么一丝理解。 “唉——”叹了一口气,刘义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是过去的我们了。” 张林无言,发生了这么多,而且是在从前想象也想象不出来的事情,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听说,你杀了礼部尚书的宝贝儿子?”那次在城门旁有通缉令,当时刘义虽然为之担忧,但也不是特别肯定这就是张林,说不定只是长得像而已。 说到这个,张林笑了,倒像是在述说一件很快意的事情:“那家伙,算他倒霉,那天我心情不好,正好在一个京官家中偷东西,就看见那狗东西仗势欺人,闯进那京官小姐的闺中,强行叫人从了他,我看他不爽,而且对那家伙早有耳闻,活着就是一个祸害,根本就没有什么贡献,直接杀了。” “当然一开始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京城逍遥自在着,没承想那礼部尚书死了儿子,狗急了要咬人,居然闹得鸡飞狗跳,到处通缉我,京城是风云中心,我待不下去,只好离开。” “你还去过京城?”京城,对于刘义来说,还是充满期待的,虽然他知道南方比较富庶,但京城却是繁华,繁华和富庶是两个概念。 “怎么,什么时候去看一看?”张林一脸坏笑,“神宫的大本营可就在长安,有空带你长长见识去!” 刘义撇了撇嘴,这家伙搞得好像自己是跟着他混的小弟一样,不过兄弟之间,开开玩笑也是常有的事。 “神宫的风采,以后自然是要看一看的,不过也不知道是多少时间之后,我还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刘义知道自己还背负着不少东西,而且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还是不要到处乱走为好,不然的话,他还要去西方呢。 “话说,你来到小仙宗是为了什么,难道单纯是为了避祸?” 被问到这个,张林这小子居然又是一脸坏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道:“偷东西。” 之前听到张林说去一个京官家里偷东西,刘义还以为只是偶然,现在又是偷东西,不禁斜眼:这家伙该不会混成偷鸡摸狗专业户了吧? 张林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道:“看什么看,我是一个有尊严的盗贼,呸呸,我是侠盗懂不懂?偷富济贫,实在没办法,跟了那个老家伙,别的什么都没学到,光学到修炼和偷东西,叫我有什么能怎么样?” 第349章 师父 刘义无言,想不到张林居然还拜了一个师父,想来那老家伙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物,只不过居然教徒弟偷东西,真的是…… 见到刘义这副神情,张林靠近,小声道:“嘿嘿,我要来小仙宗偷琉璃尺。” 刘义差点喷饭,琉璃尺?都什么年代了还来小仙宗偷琉璃尺,本来以为这家伙很厉害,消息灵通,贼不走空,没想到这么逗,当下扫兴道:“骚年,琉璃尺早就不在小仙宗了你造不?” “啊?”这是张林的第一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 “琉璃尺早就被各大门派给逼出来了,一段时间过后还要各大传人大pk,抢夺琉璃尺呢!”刘义看他一副真的不知情的样子,只好放出一些消息。 “呵呵,一直被人追杀,都没有闲工夫去打探消息,一直奔着荆州来了,难得失误,难得失误。”张林脸皮厚得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稍微敷衍几下就把自己的逗比行为给推开了。 刘义朝着他翻了翻白眼。 不过,话虽如此,张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是显得不怎么淡定,开始追问起琉璃尺的去向。 “几个月后各大门派的最强弟子会决战,抢夺这把通灵神器,而且其他人不会再有别的异议,到时候你看着吧,”刘义瞟了他一眼,接着对结果表示怀疑,“你不会真的要去偷吧,要知道在各大门派眼皮子底下打秋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没人敢打那个主意啊!” 拍了拍刘义的肩膀,张林道:“到时候你就看着吧,没有我拿不到的东西,而且我不是觊觎琉璃尺,老子就是看那帮人不爽,搅和几下,叫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他们说了算。” 刘义有些无言,不过他也不是傻瓜,隐约猜到了点什么,估计是张林那个神秘的师父和各大门派不合,想叫他们好看。 “对了,你是怎么来到小仙宗的?”张林在那边想象了一阵,大概自己也觉得这件事情难度系数太大了,还是以后再说,转而问起刘义的事情。 顿了一阵,刘义决定简简单单说一些,既然已经确定张林就是张林,那很多事情,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跟他讲了。 张林听完以后,明显眉头皱了皱,道:“你还可真是艰险啊!” “所以我来到小仙宗为了杀年西那个老太婆,怎么样,要不要助我一臂之力?”张林的修为肯定不在自己之下,能够得到他的帮助,很多事情都简单得多。 张林一笑:“我们之间,多说什么,能够见面是上天的眷顾,到时候必诛此獠,像这种人,就是没有得罪你,我也会看她不爽,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说吧,什么时候?” 刘义感觉这家伙不知道是实力强悍,都是小意思还是做事冲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干架? 不过,看看张林的修为,一时之间还可真的看不透,不知道他达到了什么境界。 看看时间,也到了,升龙大会胜出的弟子到时候可以拜一帮凝气归元的强人为师,期待走向武道巅峰,虽然刘义对那种境界的人不是太过稀罕,但也不好乱了规矩,遭人怀疑。 回到偏殿,里面已经闹成了一团,一些凝气归元境界的派内中层人物亲自到来,接受各个弟子的提问,告诉一些心得,如众星拱月一般被围在当中。 此类人物低级弟子一般情况下根本看不到,经过了升龙大会的磨砺,可以一窥真容,甚至拜他们为师,不少弟子都感觉像是做梦一般,太不真实。 刘义和张林进去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注意,或者说看到了也直接无视,自己的前途要紧,不少人拍着马屁,没人会去管这两个家伙的事情。 瞄了一圈,浣彩霓不在,也是,她的身份、实力,都肯定已经被某个派内高层给内定了,本来的话她就是找刘义算账才过来的,后来被张林给气住了,门外弟子又阻止,不好发作,只好离开。 刘义和张林并没有刻意去找一些中层人物,他们两个各有打算,只要能够一路高升即可,当然了,现在的张林也是帮兄弟了却一桩心愿,而不是要为他自己做事。 出人预料的,那些凝气归元的强人对刘义很是殷勤,反而靠近问了一些东西。修炼界很多时候都讲求实力,辈分还要在之下,既是同一个境界,那就是同道中人了。 刘义不卑不亢,既不讨好,也不冷落了他人,这样保持平衡才是最好的处世之道。 显然刘义的这一套很是管用,那些中层人物没有人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印象,相反很满意。 周围的其他低级弟子,除了一些资质非凡,刚入派没被重视,后来如日中天,正好借升龙大会之机名正言顺高升的,都对刘义是羡慕嫉妒恨,还有一丝敬畏,那家伙,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家可是凝气归元啊,就是这些中层人物,也只能以平辈相交。 张林也和一些凝气归元境界的高人谈了起来,不过看得出来他刚才也没有施展出真实的修为,而且真元都没用,毕竟他可不像刘义一样拥有浣彩霓这般的对手,所以装得很像,在那边问东问西,看起来真的是在求教,看得刘义真想说一句:果然很会装\/逼。 不过,那些总共七八位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虽然各个都和刘义搭了讪,却并没有一个提出来要收他为徒,看起来倒是无人问津一般,但那些人也有自知之明,不可能很唐突。 这其中也有孙护法,对于他,刘义的印象非常之好,看那个老头子对赵水兴的态度就看得出来很是正义,而且牛育德刚开始就是他引领的,虽然现在那小子的修为已经和孙护法不相上下了,但牛育德依旧很尊敬他,可见一斑。 现在其实就是收徒大会,所以所有人都很尽力,当然,除了张林,刘义的话,修为都暴露了,算是个例外。 不过,张林刚才的表现肯定非同一般,不多久就有一个大胖子哈哈大笑着收下了,似乎捡了一块宝。 刘义顿觉无趣,只好到处瞎转悠,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例外”派内会如何处理,而且他心有隐患,自己暴露出来的是凝气归元的修为,和游悦所知相差极大,一般情况下不可能瞒得住别人,可愣是瞒住了,所以游悦一定会有所怀疑,怀疑自己非同一般,也拥有一些隐藏修为的秘法。 一炷香之后,偏殿大门迎来了小仙宗的一个大人物,只见那是一名身着灰袍的中年妇人,倒是失了一份柔性,多了许多阳刚,看起来英姿飒爽。 那名妇人凤目四处打量了一番,最终停留在刘义的身上,笑道:“你就是刘邦?” 刘义探查了一下,那名妇人的修为处在化元炼器初级和中级之间,整个小仙宗都不会有几人,应该是高层了,当下走上前去,恭恭敬敬:“晚辈刘邦,见过前辈。” 只听张林在后面小声嘟哝了一声:“还刘邦,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情一样……” 瞪了他一眼,那货终于没有再说下去,他也知道说多了会暴露一些东西。 点了点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刘义一番,那名妇人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的与众不同,之前也听游悦讲过,这个刘邦,资质连一般都算不上,可以说是很差,但既然是一个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还是自己好好教授为上,就算修为停滞不前,到时候学到一些绝杀技,也足以成为小仙宗的中流砥柱。 “很好,年纪轻轻能够达到这样的境地,可见是有着非凡的际遇,只要你好好修炼,几十年后完全可以坐镇本门,成为一个颇有成就的人物。” 那句话说得很委婉,其实意思就是说:你的资质不行,所以现在凝气归元了,肯定是得到了什么隐秘的好处,只要你好好跟着我混,小仙宗的中层人物非你莫属。 话虽如此,也是刘义故意往难听了想,其实这名妇人性情直爽,一看也是很好相处的,而且修为并没有自己高,自然以后办事情也简单了多,所以当下认认真真抱拳:“既然前辈有收我为徒的意思,自然是求之不得,徒儿见过师尊!” 点了点头,中年妇人很是满意,道:“你且随我而来吧,初入师门,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呢。” 此类人物,对于一般般的弟子也是看不上眼的,所以她来此处的目标也只是要见一见刘义而已,并不是居高临下看不起人,也是一种处在什么位置上就应该怎样吧。 见到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师父都发话了,刘义知道马上离去已成事实,当下对着张林一阵挤眉弄眼之后道:“徒儿劳烦师父亲自过来接引,实在是有愧于心,也受宠若惊啊!” 笑了一笑,中年妇人也没有说什么,示意刘义跟着她前去。 第350章 刘义vs叶荣(一) 在小仙宗,凝气归元就可以拥有权利,化元炼器即是栋梁了,所以这样的人物收的徒弟也决不会多,算上刘义在内,中年妇人总共只有六个弟子,而且是长年累月下来的,并非像赵水兴一样送走一批又来一批,年纪最长的已经三十多岁,凝气归元大成。 其他的五个,刘义并没有见到,不过,他得知还有一个自己新认识的也是,那便是杜雅韵。 想到这里,刘义感觉有些那个,修炼界,辈分高低最先取决于实力,修为的高低,其次是入门的时间,自己表现出的是凝气归元的境界,杜雅韵也是凝气归元,而且自己晚入门,这样算下来,自己居然也要叫别人一声师姐? 拍了拍脑袋,这种事情也不是太过重要,师姐就师姐吧,叫别人赚点便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中年妇人名字叫做刘蕙,人比较好说话,性格也是直性子,一般情况下你和她说话也比较说得通,但是她生气的时候一定要顺着,不然的话可是会翻脸的。这一切都是刘义打探到的消息,要做到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难。 前面的四五天,刘义一直都是一个人一整天和刘蕙待在一起,听对方详细讲解小仙宗的历史,还有功法的来历、特性,这些对刘义还是有很大作用的,现在他处在的这个境界,得以触摸到更多小仙宗功法的深层信息,而且,既然和刘蕙同阶,他也变相问了许多修炼中的困解,算是默默交流吧。 五天后,刘义被授予一些更高深的功法,而后自己潜修,现在已经不像之前赵水兴那种一天到晚由师父带练了,一切都靠的自己,当然刘蕙也并不知道刘义的修为比自己还要高。 来到自己的洞府,吸收着天地灵气,刘义缓缓消化着五天的感悟,他需要提升到炼元出体境界,这些都是很必要的。 在对环境没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之前,刘义还不敢到处乱跑,找张林,找牛育德,或者干一些小仙宗绝对不允许的事情,所以他基本上是半闭关了,还有偶尔一些时间和外围较近的弟子们聊聊天,这些都没什么关系,而且那些弟子们也乐于结交。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除了这片地域,刘义哪里也没去过,不过他也得到了不少好处,那便是摸清楚了这里的规律,以后做一些隐秘的事情会很方便。 至于牛育德和张林,都传过传音符,互相之间了解了一些,牛育德潜心修炼,希望可以达到凝气归元大成,当然,牛二的事情他还不知道,但刘义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牛育德半个月后将回到村子。 牛育德要回村,是他现在的师父规定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去,小仙宗对年西做的事情尚不知情,所以这一点并没有疑议。 刘义知道,牛育德迟早要面对这件事情,然后席卷进来,成为刺杀年西的一员,这一件点,避无可避,势在必行,只是苦了他,刘义真想时间静止,永不往前推演。 叹了一口气,牛育德那边,刘义知道自己是无能为力了,他之前犹豫了许久,最后下定决心让那小子自己面对这一切,自己也就不告诉了。 张林那边,自在逍遥,得了一个凝气归元境界的师父,修为和他相差很远,很多事情都可以很放心的去做,听说还偷了浣彩霓一个珍藏的香囊,鸡飞狗跳了好几天,虽然刘义暂时还不知道他的真实修为,但想来比自己只高不低,现在张林就是和自己等待时机,到时候杀出小仙宗,或许还会携着牛育德。 刘义和杜雅韵见过几次,对于两人现在居然是同一师门,这个小家碧玉型的少女张大樱桃小嘴吃惊了许久,最终还是厚不下脸面,转过来叫刘义师兄,刘义自然是乐得接受。 走在山路上,这一次刘义是光明正大地去找张林,小仙宗不会连这都管,弟子之间交流交流也是人之常情。 这周围的一大圈全部都是凝气归元境界以上的人物,不管是弟子还是派内高层,虽然人物极少,只有那么一小批。 难得的,刘义遇见了叶荣。 和当年比起来,叶荣成熟了不少,长得英俊倜傥,再加上修为高深,身份地位不低,派内不少的少女都很迷恋。只是唯一不变的是叶荣那令人讨厌的皮笑肉不笑以及蔑视的眼神,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看得上眼的人,似乎想捏死谁就可以捏死谁。 确实,想当年刘义还未踏入武道,叶荣便随便派了一个以他马首是瞻的弟子来取人小命,在当时,一名普通人面对一个修炼界的弟子,结果是致命性的,可见这家伙的恶毒。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叶荣固然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但他一贯的蔑视之态还是挂在脸上,叫人厌恶。 叶荣绝计不会想到当年的人物现在居然可以和自己同阶,在他看来,对面就是一个靠升龙大会撑起来的可怜虫,希冀着一飞冲天。 再次探查了一下叶荣的修为,化元炼器中级,实打实的,是一个极为强劲的对手。 冷笑一下,叶荣道:“你居然敢探查我?” 同级之间,这样的感知能力还是有的。 叶荣一向风风光光,跟着他走的,还有八人,如众星拱月一般,本来都在有意无意地拍着马屁,讨好讨好这个未来的小仙宗高层,闻听叶荣此话,顿时同仇敌忾,像是踩了尾巴一样,骂声阵阵: “什么,叶师弟,他竟然敢探查你?真是活腻了!” “哼,也不自己照照镜子,胆敢对叶师兄无理。” “真是不知死,自己什么修为,叶师弟什么修为,居然还放出神识,不识好歹!” …… 这些弟子大多数都没有修炼出真元,只有两个是凝气归元初级,所以雷声大,雨点小,虽然狼狈为奸,似乎很激烈的样子,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要知道,当时升龙大会上刘义独孤求败一般把浣彩霓打得屁都放不出来,可见就是在凝气归元境界之间也是难逢敌手,自己还是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就仗着叶荣的势吧。 刘义一笑:“叶师兄都没有说什么,可见肚量比你们大,你们在这里有何叫嚣的?” 刘义的心中十分淡定,其余的都是杂碎,就算叶荣要一战,自己也不怕,好久没有活动手脚了,即使是生死大战,叶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修为,对方不死也得重伤。 见叶荣没有说话,其他人声音都小了下去,他们都是小人,都很聪明,不想自己做冤大头。 刘义暂时还不想去招惹叶荣,他有着别的事情要做,所以避开众人,就要循着山路下去。 谁知,这个时候,叶荣却动了,一闪闪在刘义的面前,玩味似的笑道:“我让你走了吗?” “你也没说不让我走。”刘义昂了昂首,依旧笑着。 刘义的态度让不仅叶荣,还有其他的人都有些恼火,当然他们想当然地认为这家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还没有来得及关注叶荣,不知道叶荣的真实实力,而且自己修为不低,自以为是了。 叶荣当下冷笑,他本来就是喜欢挑事,我行我素的人,刘义顶着风跟他硬,正中他的下怀,有心要让这个新入派,而且意气风发,一路高升的弟子长长见识。 “有脾气,有趣。” 叶荣像是毫不在意地一掌探出,向着刘义的肩膀裹过去,那上面玄青色真元闪耀,显得那一只手掌仿若青铜。 一时间强大的气息弥漫,叶荣拿出了化元炼器的修为,他知道刘义处在凝气归元,有心来一个下马威,所以直接以势欺人,要压垮对方。 叶荣周围一帮阿谀奉承的弟子虽然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但还是赶忙退开,不说被波及到,就是那种气势就足以把他们压倒了。 刘义并没有躲开,这一点在叶荣的意料之外,但他也没有多想,少年人血气方刚,有的时候也会强撑着,叶荣就是这样认为的。 一掌上抬,呈举天之势,刘义手中白色的真元凝聚,一股泰山般的力量汹涌而出,如若大浪一般,将不断后撤的几名弟子席卷,其中没有真元的直接倒地,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就是两名凝气归元的也是气血回升,面庞潮红,惊呼着躲开。 修为相差一个大境界,实力差距十万八千里,这就是真实的写照。 “哼!” 伴随着叶荣的一声冷哼,两种无匹的真元相撞在了一起,一瞬间便狂风大作,无尽的沙石飞射,弥漫开来,引得人睁不开眼睛,待到两人分开,大风便消失了,沙石也慢慢沉淀。 在旁边的八个跟屁虫还在心有余悸的时候,叶荣和刘义再次撞到了一起,他们立即逃难似的去了。 这一次,刘义主动出击,不再用掌力推上去,而是化作掌刀,璀璨的白光耀眼夺目,仿佛一把天刀一般横砍,只见一个白色的圆弧出现,直斩叶荣的项上。 【刚才看到有读者说,生怕我太监,其实我想说的是,只要你们看,我就会一直写下去,要是你们都不看了,我当然是太监了(大笑中),不过这也只是玩笑话罢了。】 第351章 刘义vs叶荣(二) 叶荣冷眼看着,毫不慌乱,平拳出击,玄青色扑腾,缓慢而又准确无误地对抗,这一拳,蕴含了轰轰烈烈的威力。 “砰!” 双方结结实实地砰在了一起,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产生了互相销蚀,光芒四射,即使是在远处也可以看得到。 “给我破!” 刘义一声大吼,掌中用力,将叶荣顶开,又是一拳上扬,白光炫目,将对方击得浮空起来,一时间达到了两丈的高度。 叶荣还未来得及落地,只见一道白色流光闪过,刘义天马行空一般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方,一脚向下踩去,这一脚蕴含了刘义的真实修为,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即使是叶荣,也不可能从容应对。 叶荣尽管在这一时刻处在下风,心中愤恨,却也无力回天,大势摆在那里,他只能举臂相抗,被踩着往下掉。 “轰!” 声音奇响,周围一小圈的树枝都摇晃起来,原地出现了一个半丈大小的坑,不过却见刘义和叶荣处在坑的最中央,浑然无事。 这一声大响彻底惊动了周围的弟子们。 本来就有敏感的人感觉到了能量波动,而且看到光芒闪烁,现在都奔了出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弟子之间切磋,也是常有的事,很多人就盼着看热闹呢。 “可以啊,可以!”叶荣冷冷地看着刘义,嘴角泛起令人胆寒的阴森笑容,“不错,小看你了,但是,今天你必须给我留下!” 刘义并不知道叶荣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实修为并不止于凝气归元,但是很明显,这家伙直到现在还在轻视自己,不过不得不说,由于那家伙的轻视,之前并不是他的巅峰。 此时,那些感觉到动静的弟子们全部都赶了过来,在远处观战,在这里的都不是低级弟子,就算不是拥有真元,也是有那么几斤几两的,所以只有三十多人。 “到底是谁和谁在大战?” “不知道,我也刚过来,看看吧,在这里的,大家应该都认识。” “啊?那……那个似乎是……” “那不是叶师兄吗,我们小仙宗的第一人啊!难道真的有人可以做他的对手?” “还有那个小子是谁,居然可以和叶师兄一较高下,修为不低啊!” …… 大多数人都惊讶外加一片迷茫,他们中确实有不少精英,但那天没有多少人去关注升龙大会,所以都不知道刘义的来历,但有人敢挑战叶荣的威严,已经足够了,这个人完完全全有资格受到所有人的瞩目。 “怎么是他?”就在这时,人群中的杜雅韵伸出玉手掩住嘴,表示很惊讶,她一向恬静,虽然小家碧玉,但平日里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很少有情绪波动很剧烈的时候,所以她的举动吸引了不少人。 “杜师妹,你……认得他?”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弟子轻笑着问道。 “师姐,他,就是那个新来的我们的同门啊,刘师弟,哦,还是叫他刘师兄比较习惯。”杜雅韵吐了吐舌头,在这位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师姐面前显得很是俏皮。 “居然是他,”女弟子秀眉一蹙,“我听说过,只不过前几日一直在闭关,并没有见到过,居然能够和叶荣战到一起,他的修为可不低啊!” “什么,那也是刘师伯的弟子,居然这么强悍,和叶荣打得难解难分,你们这一门真的是……”旁边又是一名女弟子凑了上来,看起来也算是闺蜜一般的人物了。 “去去去,又在说那些话了。”杜雅韵的这一位师姐笑着打闹,不过话虽如此,她也没忘了自己的那位新师弟正在和叶荣开战,挑战小仙宗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威严,要是出了事情可不好。 另一边,叶荣已经打破了颓势,从坑底打了出来,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刘义压在下风,更没有被踩在脚底下。 刘义连环打出十几掌,只见到白色的掌影阵阵,还有不尽的舞风之声,他将武技发挥到了极致,面对叶荣,心中存在的只有仇恨,他当年不仁,现在也不仁,那就休怪自己翻脸无情,不义了! 两者之间,迟早就会有生死决战,若是今天没有什么变故,刘义忍不住,就是现在! 叶荣表情不变,一直都是那么阴厉,还带着嘲弄,手上却是不停,玄青色的真元缠裹,化为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一次又一次不断轰击,将刘义短暂逼退。 就在刘义后退的同时,叶荣跟进,一脚踢出,罡气向前疾冲,如若滔滔江水,浩荡不绝。 刘义修为到了这番境地,早就不是瞎打打的状态,哪一招应该怎样对付,心中自有数,所以直接一跃闪开,在原地留下十几道残影。 “咔擦!” 声音传出,挡在叶荣前方的一棵大树出现恐怖的裂口,而后轰然倒塌,压下去之后灰尘阵阵,硝烟弥漫,引得一些修为不高的弟子不住惊呼,这样的实力,太让他们振奋了。 “不敢接我,”叶荣并没有马上追上去,在原地冷笑,手中青气蒸腾,袅袅而升,他周围的影像似乎都因为强大的力量而有些虚幻,“你怕了?” “你曾经做过不少禽兽的事情,却不敢说出来让别人知道,你也是怕了?”刘义很轻松地一笑回应。 叶荣变色,双眼狠狠地瞪着刘义,可怕无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无疑,不会有什么好的想法。 这一切,周围的人大多数都听到了,但是仅有很少的人相信,并且深入去想,其他的,都以为只是刘义削弱对手的手段。 “你这么做,对我是没用的,仅仅暴露你的愚蠢。”叶荣一挥长袖,手中玄青色真元化作漫漫绿带,而后一握拳头,强大的修为凝聚。 不过,令叶荣感到气愤的是——刘义居然并没有作任何回答,而是也模仿他的动作,有模有样的,一挥长袖,而后一握拳头。 “找死!”即使叶荣一向不露声色,无情起来也不翻脸,但是遇上了刘义,却是被弄得很愤怒,一踏脚下,风烟阵阵,凌空而下,玄青色的真元化作一颗巨大的光球,向着刘义的头顶笼罩下去。 举掌相抗,刘义白色的真元隐隐中有奔雷乍现,一闪一灭之间将周围的人都亮得辨不清东西,暗叹这两人的实力可真是不分伯仲。 “轰——” 巨响再次发生,强大的冲击波使得周围的树木都被吹歪了,摇摇欲坠,原地又出现一个大坑,而坑内的两人迅速飞了出来,一边大战一边快速移动,转眼之间向着一处观战的弟子而去。 见此,众人尽皆失色,一些胆小的女弟子更是尖叫,失去了往日里作为高级弟子的傲气,纷纷避让,这里的人中拥有真元的不超过十个,没人敢撄其锋芒,在生死面前,什么仪态虚荣都是假的。 眼见刘义和叶荣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诸多弟子都远离了一大段距离,而且不少人已经觉察到了其中的韵味:这两人可不像是闲暇时的切磋啊! 不过,这里没有人敢阻止,就是杜雅韵都是只能皱着秀眉苦苦思索,她知道刘义很强,因为牛育德在小仙宗修为不算低,在年轻一辈中是最强的一批,而且是游悦长老的亲传弟子,然而上次直接被刘义三下五除二就制服了。不过她也没有预料到刘义的实力居然可以和叶荣争雄,叶荣可是小仙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啊! 沉吟许久,还是杜雅韵旁边的师姐说话了:“我们去找师尊,叶荣虽然无人可挡,但在这里也不敢造次,毕竟那人是我们新来的师弟,不能出什么事情。” 杜雅韵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两人不知何时何地离去了。 另一边,刘义和叶荣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虽然从理论上刘义的修为比之还要高上一些,但是叶荣很快也要达到大成境界了,就算刘义处在上风,一时之间也无法获胜。 叶荣做事狠辣,虽然不动声色,但是也不留余地,所以他的招式也是如此,举手投足之间无尽玄青色光华挥挥洒洒,向着四面八方散射,连连推掌,暴戾无比;相比之下,刘义倒是显得相对清逸,虽然手上杀机毕露,但是也很明显很是谨慎。 现在,大多数人都已经看了出来,刘义处在上风,虽然令他们吃惊,但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显然奋战到最后谁能够赢,却是一个未知数。 叶荣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从前从未放在眼里的小子展现出了超强的实力,而且稳稳压制住了自己,这是令他不能容忍并且怒不可遏的。 “吼!” 叶荣几乎是无法忍受了,全身一震,玄青色的光芒璀璨夺目,化作护体罡气将他包围在了其中,宛如一尊战神,接着那些护体的罡气形象越来越清晰,可以看得见上面的纹路,居然是一副模糊的盔甲! 第352章 战极甲 “这是……战极甲?”人群中,一个资质不低,凝气归元的弟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战极甲”三个字一出,顿时炸开了锅,虽然大家族对之了解并不深,但是这东西还是大名鼎鼎的。这是小仙宗的一门最上层招式之一,算是最压轴的一类了,一般的弟子,甚至中层人物,护法等等都无法修炼,或者没有资格去修炼。 刘义自然没有听说过“战极甲”的威名,毕竟他是新入派的,而且遇见了赵水兴,也无心去真正修炼小仙宗的功法,只是走马观花而已,但是见到众人的表现,心下一凛,知道下面可有好戏要上演了,而且自己还是主角之一。 随着玄青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叶荣也一跃而起,站在了一颗大树的树梢上,冷眼看着下边,那种表情很是古怪,可以说,是一种看待死人的眼神,这种俯视的态度令刘义感到很不爽,他眉头一皱。 “刘邦,这是你逼我的,你既然惹我,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那我也就不用手下留情了。”叶荣冷冷道。 “放屁,你什么时候手下留情过!?”刘义恼道。 谁都知道叶荣说的话只是一种表达愤怒的方法,并不是每字每句都是真的,很多人说话也都会这样,但是这么认真对待,并且加以反驳的,还真的很少见,刘义的这一番话,令人无言。 “很好,在我的修炼生涯中,你是第二个站出来挑战我的,不过我相信,你的结果会和第一个一样。”叶荣并不羞恼,而是一字一顿地给人以压迫。 “第一个是谁?”刘义问道,他真的很想知道。 不过,叶荣不言,然而底下的人却逐渐逐渐道出了答案: “你知道第一个是谁吗,我怎么不记得还有人敢挑战叶荣?” “我记得似乎是牛育德那个愣小子吧,猜想是的,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初给叶师兄给收拾了一顿,后面虽然老实了,但是两人却不共戴天。” “那小子刚刚入派的时候有不少人欺负他,后来强势崛起了,都一一回敬了回去,最后碰上了叶师兄,总算是有了个例外。” …… 听过这些议论之后,刘义嘴角渐渐露出笑意:“育德,你家刘义哥哥今天就好好为你出一口气,打散对面那混蛋的嚣张气焰……” 叶荣现在的状态很是神奇,全身都包裹上了一层玄青色的宝甲,由于真元的不断流转,显得熠熠生辉,而且因为他生得比较英俊,看起来丰神如玉,充满了威慑力。 刘义知道这样的招式一定需要一些稳固时间,不能让别人发挥到极致,所以当下化做一道白色的流光闪了上去,一拳轰击。 “砰!” 相撞之下,直接火星四射,光芒闪烁,刘义的第一感觉便是——很硬,真的很硬! 化元炼器之后,真元透体而出,仿佛神兵利刃,对付一般的金属,都是手到擒来,直接可以打碎。现在两个人的修为相差不太大,就算叶荣拿出了一些真本事,也不应该让人感觉有些无力,但是眼下的形势却不容乐观。 “砰砰砰!” 刘义的铁拳一连挥出三记,白光惊现,强大的力道一阵又一阵轰击,全部都集中在那一双拳头之上,打得空气都一阵蒸腾。 然而,叶荣体外的宝甲仿若实体一般,坚不可破,铜墙铁壁,刘义的全部力量砸上去只是留下一个个的凹坑,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恢复。 “这是什么鬼?”刘义道出了现在最想说的话。 对面,叶荣阴森森地笑着,他对刘义的表现很是满意,这正是他所期望的,那是一种看待死人的眼神。 刘义自然是不信邪的,他也在渐渐改变,从当年人人都可诛之,什么都要逃的少年,到现在的人挡杀人,神挡杀神,路见不爽一声吼,可不是什么都可以把他吓到的。 “管你多硬,我一破百破千万破,打碎即可!”一声大吼,刘义手中白光乍现,化作万千拳影,也不知道击打了几下,总之叶荣的前面一片恍惚的白色,什么都看不清了。 “你来便是!”叶荣的声音也不知道为何有着十足的自信,那是一种蔑视的态度。 叶荣的身上“噼里啪啦”一阵作响,虽然他有战极甲护身,但是也被刘义打得一阵颤动,在树梢上站立不稳,他不得不惊骇于刘义的实力,虽然他并不是为了验证战极甲的防御力而一直被动挨打,但他发觉真的不能够将刘义的攻势完全化解。 一拳将叶荣从树梢上打了下去,刘义自身也远退。 叶荣身上玄青色光芒一盛,被刘义打得凹凸不平的地方全都在缓慢恢复,而他自身却并没有受什么伤。 另一边,刘义挨了几下,在那边揉了揉拳头,在思忖着怎样才能够破解叶荣的战极甲,这东西很难办啊。 “怎样?”叶荣嘲弄地看了刘义一眼,他又找回了那种不可一世的感觉,别人的挫败,自己的蔑视之情,令他很受用。 “不怎么样。”刘义心下不是很着急,他并没有把自己身体掏空,战极甲虽然厉害,却也不能对自己造成太大的伤害。 叶荣脸色一冷:“很好,接下来你要看着点了。” 话音刚落,刘义便有一丝不妙的感觉一闪而过,而对面的气息,也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天地灵气以肉眼可见的光彩在被战极甲所吸收,形成了淡淡的一层雾气缠绕在叶荣的周围,而后这层盔甲上面的纹路开始脱落,在叶荣的身体周围旋转,威压也渐渐袭来。 “这是……”刘义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他已经大概知道了战极甲下一步的动作。 战极甲脱落下来的类似于鳞片一般的东西越来越多,那些碎片聚集在叶荣的身体周围,数量可观,一个一个都闪烁着玄青色的光芒,晶莹剔透。 “咻——” 只听一声呼啸,一块碎片划出一道流光,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迅速射来,直取刘义的头颅。 “哼!” 一声冷哼,刘义的动作如若闪电,一手划过,就将那碎片擒到了手中。 如此手段,不仅外围的那些自愧不如人的弟子们看得呆了,就是叶荣也是微微一怔,他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要做到如此,对手很是强劲。 但是,叶荣那一怔只在一瞬之间,只有时刻关注他的刘义注意到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看戏似的神情,那种神情很是古怪,令刘义一凛,看来下面还有不少手段。 “咻!” “咻咻咻咻咻咻……” …… 电光火石之间,无尽的碎片化作漫天云雾,像是大灾时候的蝗虫群一般,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而且都来势汹汹,不可阻挡,力量非凡。 刘义神色凝重,他没想到战极甲防御力这么出众,攻击力也不容小觑,这每一个碎片都包含了化元炼器的修为,普通人,甚至一个凝气归元的高手稍有不慎都会被某一个碎片给击中,含恨而终。 没有人敢撄其锋芒,除了刘义之外,观战的人再次往后退,那些碎片,被砸中一个都是要命的,看戏次要,命才是最最重要的。 刘义首当其中,那些碎片那么多,避无可避,他只能硬接。 全身白光护体,化作光罩护住各处,双手又快如闪电一般挥动,只见到无尽的拳影闪动,轰鸣声阵阵,再加上碎片密密麻麻地冲击过来,所有人都几乎看不到刘义的身影了。 “咔擦”声阵阵,刘义的铁拳所过之处,盔甲碎片尽皆爆裂,而后在空气中粉碎,虚无中来,虚无中去,由几乎实体化的光化作玄青色烟雾,慢慢飘散。 “好强!” 有人大喊,刘义的无敌拳意感染了观战的一大批人,那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一波灭一波的无敌气势确实很壮观。 一波下来,刘义立身在原地,地上已经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凹凸不平,还有数也数不清的被炸出来的小洞,但是他静静地站在那边,巍然不动,像是泰山一样压在别人的心头。 刘义并非毫发无损,他的身上有三处划伤,隐隐有鲜血,叶荣这么强大的攻势,不可能满血过图。 并没有容得他喘息片刻,叶荣强大的气息更上一层楼,只见他身上的战极甲本来飞出去的碎片已经全部复原,并且在周围还围了好几重,如果全部都打过来,会是刚才的五六倍之多! nnd,fuck-you!”刘义直接脏话加鸟语全部都用上了,他一阵恶寒,这个招式根本就是开挂的嘛! 没来得及多骂几声,那些玄青色的碎片铺天盖地般而来,那浩浩荡荡的气势,不是当事人真的很难去体会,整整一草原的nm奔腾而过啊!! “哗——” 像是滚滚长江,滔滔黄河一般,那些玄青色瞬间就将刘义给淹没了,而且长久地闪烁,整整一片范围,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见到刺目的青光。 第353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轰!” 一声巨响,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大地都在微微地颤动,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碾轮在缓慢磨损世间的一切,那种毁天灭地的气概令人心颤。 “叶师兄……做了什么……”有人的声音都在颤抖,那种气势太强悍了,叫人禁不住害怕。 “不……不知道……” “那名师弟……死了?” …… 所有人都在双腿发软,因为他们见到刘义原先的站身之处浓烟滚滚,都是飘起来的灰尘,但是依稀可以见到本来的大坑在慢慢变大,似乎在继续塌陷。 最终,大坑停止了扩大,维持在三丈的长度,但是里面的情景还是看不清,因为灰尘太多了,蒙蔽住了一切。 所有人都在胆战心惊地盯着看,想看看刘义究竟怎么样了。 叶荣皱眉,他知道自己战极甲的威力,不是实力达不到,而是战极甲自有自己的杀戮方式,不应该造成这般的后果,这令他微微感到有些不安,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许久许久,尘埃稍微落定了一些,坑中也有些清晰,但依旧看不真切,刘义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要不就是重伤。 叶荣也安心了,换做他自己,要是没事的话早就冲出来一决高下了,怎么会容忍这么久? “唉——” 有人叹息,叶荣就是一个雷池啊,不可逾越,与他对抗的都是这么一个结果,即使刘义这么强势居然也是这般,所有人都有些寒心,叶荣太过不可一世了。 叶荣则是准备离开,他确信刘义出了事情,这种人,挡自己的道,敢挑战自己的威严,就会是这个结果,自生自灭,他冷笑。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吓破人胆的威压忽然炸开,循着过去,居然就在大坑处。 “哧——” 只见一道粗大的白光以雷霆万钧之力砸到了叶荣的头顶,将他打得披头散发,而后身体飞了出去,口中喷血,而他那些跟班则是全都给炸飞了,不省人事。 白光所到之处,树木倒塌,碎石乱飞,俨然一副万夫不当的架势。 “吼!叶荣,这是你逼我的!” 坑底,一道身影迈步而出,像是一尊战神,目光冷冽,那种杀人的目光令所有人都不住倒退,有些人更是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刘义刚才这招的威力太强了! “玉衡式,破!” 刘义双手扣印,玄奥复杂的纹络图案展现而出,欲与天公试比高! …… …… 叶荣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的他只听见周围惊呼声片片,而在此之前,则是一道粗大的、莫名的白光一闪而过,冲散了自己的头发,令自己看起来披头散发像是一个疯子。 耳边,刘义愤怒的声音仿若魔音,玉衡式,天地之大化,开先河的三个字,没有人能够真真切切领会到其中的深刻含义,但是那三个字却是如此摄人心魄。 北斗七式,传说来源于洪荒时代,那是一片未知的时间段,早已不可查。然而在风云失色的上古时代,那个最为震荡的年代里,一代天骄武祖横空出世,俯瞰了整个修炼界,而他的绝学之一,便是深奥的北斗七式。 这是刘义已知的最多的知识,当然,在这里,在小仙宗这个小门小派之内,没有人知晓“玉衡式”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我生君已逝,岁月如刀,割去锋芒,在施展这一绝学的同时,刘义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千古一叹,斯人已去,我愿以血荐武祖。 叶荣感受到了极大的危机感,对面那人,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本来的话,以叶荣的实力,不会就此重伤,但是之前他太过轻敌了,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刘义不是被自己杀死就是起不来,就连战极甲都准备撤销,谁知一道白光将他打回了现实。 叶荣身边,玄青色光彩颤动,刚才的战极甲直接被刘义给打碎了,他身上似乎还有一根肋骨断了,受伤颇重,看刘义这架势,明显是要杀人,面子的事情抛开再说,要是被刘义当场格杀,自己一定死不瞑目。 但是,叶荣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刘义的玉衡式转眼间就要打出来,而自己,则是一时之间调用不了多少真元。 刘义的嘴角挂着冷笑,叶荣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今日,就算不杀了他,也要让他大伤元气,不过自己离开小仙宗之前,会为那些屈死的人报仇的。 “叶荣,天下很大,小仙宗都不可能你一人独大,更何况整个修炼界,放眼古往今来,你又算得了什么?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叶荣经历了刚才那段时间的恢复,脑子里渐渐清晰了起来,眼中充满了阴厉之色,但是可惜,他忽然内心深处有了些许恐惧。 刘义手中印记完成,直直地朝向叶荣,这一击,注定让这家伙原形毕露。 “住手!”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一个不容置疑的女声传出,听得出来那声音有着些许的沧桑与威严。 刘义往后瞄了一眼,有些意外,没有打出玉衡式,却也并没有收手,手中玄奥复杂的光芒闪烁,代表了随时都会雷霆一击。 “不可伤他。” 来人正是刘义名义上的师尊,也是和他的同姓,刘蕙。 眯起眼睛考虑了片刻,最终刘义决定收回真元,刘蕙在这里,自己不可能光明正大将叶荣格杀亦或是打成重伤。而且一者叶荣已经不复当时之勇,自己完全有能力应对,二者若是这家伙怀恨在心偷袭,刘蕙也不会坐视不管。 “今日我师父说话了,暂且饶你性命,”刘义先是说了一套很装蒜,老掉牙的话,但是随后语气一变道:“以后要是再嚣张,我会叫你家里人看看的。” 叶荣看着刘义,眼中喷火,一向心高气傲的他这是第一次这么狼狈,他心中有些受不了,一股恨意越来越深,在他的心中激发,他决心与刘义不共戴天。 周围看戏的弟子们还是都感觉是在做梦,小仙宗第一人,无敌的叶荣居然被一个新入派不久,还没有多少名号的“刘邦”给收拾了,而且没有什么投机取巧,全部都是真才实学。 “我看到了又一个震慑小仙宗的年轻人。”在围观的人中,也有上了年纪的弟子,不愿意担任派内任务,只愿专心修炼,所以凝气归元了还在和一些年轻人混在一起。 旁边的人没有应话,但也算是默认了,叶荣的记仇是出了名的,就算他是一个失败者,也足以秒杀自己,若是没有刘义那般的实力,还是少说话为好。 叶荣留下一声冷哼,决定拂袖而去,不过人影一闪,刘义到了他的面前。 几乎是潜意识的,叶荣一掌劈出,这一掌威力还是蛮大的,玄青色真元扑腾,带着无尽的寒气。 “砰!” 到底受了不轻的伤,叶荣被逼退,阴森森道:“你想死吗?” 刘义淡淡一笑,丝毫没有将叶荣的威胁放在心上,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跳梁小丑,我必杀你!”叶荣的笑容很让人心悸。 “在几年前,你让缪方那混蛋杀一个人,要抢一把刀,你记得否?”刘义的笑容一时之间变得很深味。 “原来是你!?”叶荣这才被触动了,心中的吃惊不小,他努力回想当年那名少年的样子,再和眼前的这人比较,但他可惜,他发觉自己因为太过蔑视别人,居然根本就不记得了。 “我没死,我杀回来了,但是,你会死。”刘义嘿嘿一笑,眼中的杀意掩饰不住。 谁知,叶荣并没有想象当中的神情,他依旧心底里自负不已:“今日是我小看你了,下一回,你不会好好地死去。” 叶荣的话不复杂,下一次,你不会轻易死掉,我必让你死得不简单。 “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下一次,你不会知道小仙宗的未来是什么。”刘义一闪远退,他不想和这家伙多纠缠,叶荣太过自负,现在他高看了自己一眼,多说无益。 刘蕙的两旁,站着杜雅韵和一个不认识的,三十多岁的师姐。 杜雅韵朝着自己友好地一笑,她知道了刘义和牛育德的关系之后,好感多多,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哥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名师姐则是和刘义象征性地友好一笑,虽然如此,作为同一个师门,而且见到这位师弟如此强势,居然是化元炼器,也有不少的好感,更是有着稍许的结交之意。 至于刘蕙,则是眉头紧蹙,神情复杂,想不到刘义这么复杂,真实修为和自己比肩,怪不得当时安排的时候游悦长老就叫自己注意着点这名弟子,当时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承想竟然如此! “师父。”刘义装疯卖傻,尽量嬉皮笑脸的,看起来瞬间老不正经,他这也是调节气氛,他没想到刘蕙会来。 第354章 大长老传召 刘蕙的心情一时之间不能平静,所以当刘义来到她的面前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去与之回话,故而刘义这两个字之后是久久的沉默。 那名师姐到底老成,眼见气氛有些尴尬,自己的师尊短时间内难以回归平常,雅然一笑道:“刘邦师弟,我是你的师姐,你入我门,和我还是第一次相见。” “见过师姐。”刘义嘿嘿一笑,他也无心去问对方的芳名,现在事情太多了,虽然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底深处还是有点乱的。 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刘蕙,并没有接过话茬和刘义对话的意思,那名师姐继续道:“刘邦师弟,你的实力,真是让师姐大开眼界。” “哪里哪里,小道尔,难登大雅之堂。”刘义这句话说得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所有人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似乎都在寻找着话题来掩饰自己言语的贫乏。 杜雅韵眼见自己的师姐也造不出话来了,而刘蕙还没有要打破僵局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张口想要说话,谁知就在这时,刘蕙郑重的声音传出:“刘邦,你且随我来。” 杜雅韵和那位师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刘蕙究竟想干什么,刘义也是问询的神情,但是刘蕙却没有打算要解释些什么,转身当先离去。 刘义只好跟上,杜雅韵和那位师姐也想要跟上,却被刘蕙喝住了:“你们两个不要跟着我,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刘蕙做事的魄力是出了名的,人也性格直爽,叫人肃然起敬,所以眼下事情不凡,刘蕙也很是严肃,两人没敢多问一句,停下了脚步,目送着这一对“师徒”离开。 顺着山路,一直来到刘蕙的闭关所在,这里平日里与世隔绝,是小仙宗专门为高层人物准备的清修之地,期望他们突破,只要突破一个大境界,小仙宗在修炼界底层就会立足得更加稳定。 刘义的心中在打鼓,本来的话,他知道叶荣不会放过自己,一战是难免的,这也是一种无奈,却也准备好刘蕙晚一点得到消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准备好了措辞。可谁知杜雅韵和自己的同门师姐也在围观的人群中,因为担心自己和叶荣将事情闹大,直接引来了刘蕙,搞得自己措手不及,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这里为了让高层人物不被扰乱,有了禁制,隔绝了声音,当然外面的动静还是不会被延误的,以免有人暗杀。 正是因为这片安静,刘义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很是不协调,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应该是什么,但是从要为牛二报仇起,这一切自己都应该准备好去面对。 不过,出乎意料,刘蕙在闭关之所静静地盯着刘义看了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说,最后竟然转身离去了,临走之时道:“我也不设置什么禁制了,以你的实力,看来我是拦不住你的,我要去做一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义眯起了眼睛,目送着对方离去,他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修为上耍花招,令对方措手不及,造成了很大的震撼,因为到最后刘蕙发觉刘义的修为居然可能在自己之上! 刘义尽量使自己变得坦然,修为高怎么了,修为高也不是罪啊。 在刘蕙的闭关之所,眼见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刘义竟然显得有些焦虑,本来他想传出一些信息给牛育德或者张林,但是最终只好罢手,很多事情,不是关系特别好就可以抛给别人的。 最终,叹了一口气,刘义仰天吐出两个字:“我靠!” 秋风秋雨愁杀人,实力强,但不是绝顶强也很烦恼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渐渐黑了下来,日落西山,月亮带着淡淡的影,欲图主导光明,刘蕙的洞府外面,堪堪有了人影,正是刘蕙本人。 “跟我来吧。”刘蕙之前复杂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尽量柔色道。以她的性格,要做到这样,那就必须是刻意的,确实,她的心底里有芥蒂,刘义年纪轻轻,修为达到了自己这番境地,竟有一种莫名的“敬”之心。 “去往何处?”刘义沉吟片刻,道。 “游长老处。”刘蕙点头回答。 皱眉,游悦是刘义印象不错的一个长老,处事有风度,小仙宗的很多事情都经由他之手,但正是因为如此,刘义对他也是心有提防,越是聪明的人越不好糊弄,自己是来小仙宗浑水摸鱼的,自然不希望落到这样的长老手中。 看来刘蕙把自己的这件事情和游悦说了,游悦这是要解决他一直以来的怀疑。 “走吧。”刘蕙眼见刘义愣在那边没有要行动的样子,用委婉的语气催促。 现在的刘义,明明确确展现出了化元炼器的修为,是和自己站在同一高度的人,所以和他耍什么手段是很愚蠢的,也没有必要,不合算,还不如直截了当告诉他,游悦找他,让他自行去辩解。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刘义不可能拒绝,他还没有那样的实力,所以只得点头。 游悦的洞府比较远,小仙宗虽然是小门小派,但那是放眼整个修炼界而言的,占地还是很广,有着几个山头,游悦那边,是小仙宗的主峰。 施展轻功,跟着刘蕙前行,整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堪堪来到主峰处,被一处禁制给阻住了。 刘蕙手上拿出一块特制的令牌,朝着禁制一照,只见禁制光芒一闪,像是帘布一般徐徐拉开,露出了小仙宗主峰内的神秘面纱。 主峰范围不小,里面有着整整一排的大殿,檐牙高啄,勾心斗角,看起来很有气势。 来到主峰,即使一向很爽直的刘蕙也变得肃穆无比,俨然一个虔诚的小仙宗弟子,很是庄重地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上前方的台阶,没敢动用轻功。 看得出来小仙宗确实有着一定的底蕴,像刘蕙一般的人物,已经是派内的高层了,除了长老和掌门,无出其右,所以她不可能对着某某人敬畏,必定是这份浓重的历史色彩,小仙宗的百年大殿才让她这般严肃。 刘义跟在后面,自然也是没有动用轻功,识时务者为俊杰,前方还有不少的麻烦事等着自己呢,还是小心为妙。 走到大殿的门前,刘蕙正要出声,门却毫无征兆地自动开启了,里面传出游悦厚重的声音:“进来吧。” 这一次刘蕙倒是没有太过郑重,直接大踏步而入,游悦发话了,自己也身为高层,没有什么客气与心悸的。 进入大殿,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回廊,也不知道有多深,两旁整整齐齐地点满了灯火,散发出温和的光芒,倒是并不显得灰暗。 走了片刻,一直来到回廊的尽头,是一间房间,门开着,游悦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里面,他一袭黑色长袍,身材高大,坐在那边显得很是威严。 游悦的眼睛本来闭着,感知到两人的到来,蓦地睁开,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沉着冷静,叫人肃然起敬。 刘蕙抱了抱拳,道:“长老,人我带来了。” “见过游长老。”对于游悦,刘义难得地有一种顾忌,也可以说是敬畏,不单单是修为实力,更是因为他的气质和为人,很多时候,拳头硬可以驯服一个人,却不能令那个人心服。 瞄了刘义一眼,游悦古井无波,并没有作什么回应,只是摆了摆手道:“刘师妹,你先且去侧屋休息一下吧,稍后我有事和你商量。” 刘蕙明事理,没有停留,出门转向侧屋,刘义的事情干系不小,游悦会花一定时间来应付。 刘义静静地看着游悦,感觉正面对着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那不是修为可以摆平的,是一种即将到来的心理战争。 “坐。”现在的游悦,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客气和对待小辈应有的气质,而是多了很多的韵味,似乎还带有一丝敌意。 刘义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不可避免要应对的,自己还没有炼元出体,不拥有令对方害怕、忌惮的东西,但自己的修为却也不让人轻视,别人的态度情有可原。 直接坐下,盯着游悦,两人久久未言。 “说吧,你来小仙宗有什么阴谋?”游悦的心中其实有一丝寒意,刘义的修为这般强大,潜入小仙宗,不知道背后还有多么强大的高手,这让他们这么一个小门小派很是心悸。 刘义几乎没有思考,看起来很是随便地否决:“没什么阴谋。” “没什么阴谋?”游悦严肃的脸叫人生不出任何抗拒的心思,那几乎是在质问。 第355章 被困 “加入小仙宗而已,当年我失败了,或者说我都没有勇气去和别人拼搏,现在,我杀回来了,我要风风光光地被小仙宗收为弟子,一路高升,圆当年的缺憾。”刘义脸不红心不跳,说起来大气磅礴,一般人不可能知道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游悦皱眉,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又是小仙宗的高层,不可能这就让他信服,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刘义会很难对付,而且按照刘蕙所言,刘义的修为还在她之上,自己直到现在还无法探查出来,不知道对方强到何种境地,说不定还会比自己要高深,所以暂时不可撕破脸。 “如果我是一个有所图谋的潜入者,我绝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暴露自己的修为。我就直说吧,你家叶荣叫我很看不惯,我忍不住,我年轻气盛,和他开战了,如果你认为某一个势力会用这么意气的人物作为卧底,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说这话的时候,刘义看起来坦荡荡的。 游悦被这个能说会道的骚年居然一时之间说得哑口无言,但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刘义心里也直打鼓,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处理自己,自己又怎样脱身。 “不要说了。”游悦的声音带着毋庸质疑的威严,令人心悸的眸子中忽然闪过一丝光,冷冷道:“我会把你用封门禁给封起来,任何给小仙宗带来灾难的人,都别想得逞,你好自为之吧!” 游悦也是破罐子破摔,不管刘义修为几何,直接挑明了,也晾他不敢与整个小仙宗为敌,不管怎么说,刘义的这种行为,肯定有所图,凡事虽然有个例外,但某些东西,是不会有例外的,就像这样。刘义一次又一次隐藏自己的修为加入小仙宗,一定是有所隐瞒。 刘义瞬间就被噎住了,但想想也是,游悦一定是要先把自己困住,而后想办法弄清来龙去脉。 最终,刘义被一处禁制给困住了,这是小仙宗的独门秘技,由长老游悦亲自施展,牢不可破,“封门禁”,这三个字,就已经道出了封困能力。 刘义自然不想坐以待毙,谁知道小仙宗的掌门会不会对自己出手,亦或是叶荣的谁谁谁、浣家、缪家暗中出手除掉自己,到时候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一连轰击了数次,尽皆无果而终,封门禁由游悦亲自施展,牢不可破,修为相差一个大境界,实力差距十万八千里,即使自己处在化元炼器巅峰,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最终刘义只能选择等待,只要有人打开封门禁,自己都有一半的把握杀出去,那是实力的自信,即使来人是游悦,也有秘法可以破他。 刘义被困住了,期间有人送过饭菜,不过却没有可乘之机,封门禁最大的特点便是从外面可以往里面破入,也可以递东西,而从里面却牢不可破,根本出不去,专门用来把人困住。 一连过去了三天。 小仙宗有贼人潜入的消息不胫而走,那天毕竟有着大量的弟子看见叶荣与刘义之战,随后也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小道消息,直指刘义即是那个贼人,想按住都不行。那些东西,就像瘟疫一般从小仙宗蔓延开来。 小仙宗的高层很是震怒,他们本想掩盖这些的,却不知为什么还没来得及做出些动作,就以讹传讹满天飞了,压都压不住,查来查去,传出谣言的有着不少的人,法不责众,不好发作,人言可畏,封得住嘴,封不住心,只好咽下了这口气,听之任之。 杜雅韵和刘蕙的那些其他的弟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道真相,也不是十分相信谣言,问起刘蕙,也是闭口不提,很是莫名,偶尔同门相见,也是叹息多多。 “想不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杜雅韵声音喃喃,微风吹起她的长发,遮住她娇小的秀脸,她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逐渐对牛育德和刘义的关系越来越明朗,了解得越来越多。这个人,以她的思想,根本想象不出会是潜入小仙宗的。 “师妹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时候,不要只看表面现象,但是刘邦师弟到底是不是对小仙宗有所企图,还不确定,这一切,派内以后总会传出消息的。”那位师姐拍了拍杜雅韵的后背,意味深长道。 “我当然希望他不是。”杜雅韵对着这位像是亲姐姐一样的师姐,很是不拘,吐了吐舌头,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 “派内现在还没有给他处罚,说明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说不定真的是错怪了好人。”那位师姐安慰。 在小仙宗一处凝气归元强者门下的小屋内,一名少年一脚踹翻了桌子,大骂道:“什么破门派,有没有天理了,修为高深,虐爆了你家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叶荣就叫奸细?这是什么奇葩定理,敢污蔑我老张的兄弟,我要打人了!” 另一边,游悦的洞府,牛育德正在大闹:“师父,你怎么回事,那名弟子我看着很好的,你不能因为他修为高深就断定他对我们小仙宗不利,我和他聊过很多,他人很不错的!”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无厘头,牛育德耍起泼来也很狠,游悦满头黑线,但是牛育德之前被刘义提醒过最好不要暴露两人的关系,所以只好把“刘义哥哥”这个称呼改为了“那名弟子”。 “育德,这几****是怎么了,那名弟子的事情与你无关,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大吵大闹。”游悦实在想不清楚自己对付刘义怎么就又得罪了牛育德这名最最看重的弟子了,两者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牛育德憋得满脸通红,道:“我看叶荣不爽,他欺负我,我打不过他,你也不为我做主,现在那名弟子打败了叶荣,他是我的偶像,你把他抓起来了,我不服!” 牛育德和叶荣不合谁都知道,这一番话虽然小孩子心性,却也并无不妥,但总的来说胡搅蛮缠了一点,而且游悦眉头一蹙:“偶像?” 牛育德知道自己口误了,这些词都是从刘义那里学来的,只好改口道:“崇拜对象。” “不可理喻!”怒喝一声,游悦直接拂袖而去,同时对着洞府外面道:“把他带过去闭门思过!” …… 封门禁内,刘义盘膝而坐,他暂时没有能力出去,这些时间,用来修炼是最好的消磨,他全身无形之力环绕,心中响过很多玄奥莫测的经文。 在这里,他相信不会有人过多探查自己修炼的到底是什么。 封门禁经过炼元出体境界的高手加持,除了有很大的威力之外,还有不少的天地灵气,这样才能够维持下来。 在这一刻,游悦用来维持封门禁的力量,却在以缓慢的速度融入刘义的身体,成为他的东西。无形之力,吸收天地万物,实在是叫人心惊。 修为已经达到了化元炼器的巅峰,突破指日可待,现如今,借助游悦这一前辈高手无意之中的馈赠,刘义居然有了突破的迹象。 所谓炼元出体,是在化元炼器的基础之上,把真元的威力再次加强,并且可以激发出去,打向远方,是一种武者在岁月之中摸索出来的更深一层的境界。 炼元出体,比起化元炼器,真元凝练了不少,故而可以脱离身体,向外打出去,那是一种质的飞跃。 无疑,游悦无意之中送了刘义一场大造化:首先,封门禁的力量渐渐被刘义吸收,其次,游悦处在炼元出体中级,他的力量,是最好的参照对象、研究对象,最后,刘义处在一个瓶颈境界,只是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 体内,刘义的那种古怪功法在缓慢运转,而且,还有一种久别的、神圣的力量窜了出来——化阴泉。 化阴泉,无根之泉,化阴之水天上来。那飘飘渺渺,虚幻迷离的天上宫殿,那一方天池,那从空中飘飘洒洒而下的绚丽泉水,曾经给了刘义极大的震撼,那一种伟力,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化阴泉,有灵觉吗,它有生命吗?刘义的脑中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不然的话它为何那样神秘,而且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偶尔会冒出来? 没有再多想,那些东西就像楚王与皇帝一样,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理解的。 体内,五分之一的真元已经由无形之力化为了混沌之气,但是并不像从前刘义所顾忌的那样,它非但没有任何的坏处,反而比无形之力更为强大,而且用混沌气转化其他属性的真元,更加得心应手,更加威力绝伦。 天地自混沌中来,混沌演化万物苍生。 那次在江南小镇上,刘义曾经从那个古怪疯老头那里得到过一个丹药瓶,刚开始因为对那老家伙不信任,甚至有着不弱的恶感,没有吃,但是后来想想那人没有必要,而且说不定会有一场大造化,所以现在他吃了下去。 第356章 解围 在此前,那个丹药并没有显示出什么有利的东西,但是现在它却凸显了出来,刘义的体内绿色光华流转,那是一种无法马上融合的汁液在流淌,显得熠熠生辉,它给了刘义的进阶无尽动力。 绿色的光彩随着筋脉向全身各处缓缓流淌,滋润着每一寸身体,那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恩泽。 刘义感受到了那种玄奥的境界,他知道,炼元出体,来了。 在封门禁之内进阶,说出去,会叫人惊掉下巴。 但是,世界就是这么大,很多事情,它就是会突然之间发生,去探寻其中的规律,却又发现是入乎情理之中。 无形之力在身体外面弥漫,随着真元的运转,刘义整个人似乎飘飘渺渺,模糊不定起来,他融入了那种无形之力中,而无形的更进一步,则是混沌未开。 …… …… 李府。 李冷月独坐书房,窗外的暖阳淡淡地洒下,给她的秀发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金色,她一身黄色的轻纱,绝美的容颜带着令人痴醉的色彩。此时她正伸出玉手握住手中的书卷,玉容挂着淡淡的笑意,想来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书房外,一名女子驻足:“二小姐。” “进来吧。”李冷月面对下人从来都很是谦和,但是很多时候她也严肃而叫人心畏。 女子在李冷月耳边耳语了几句,看得出来有些事情,不过说话的女子倒有点看好戏的样子。 “他总是那么麻烦。”李冷月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表情,居然浅浅一笑,露出一排皓齿。 “你跟我一起去吧,再叫上几个姐妹,毕竟他从我们李府出去,而且让他进入小仙宗,也有我们的一份力,”李冷月吩咐道,“小仙宗内也有我们李府的一些人在修炼,他们不会不给情面的。” 在小仙宗的李府之人,将刘义的传言带了出来,里面有曾经认识这个小子的,所以捎话给了李冷月。 事情对于刘义来说很大,都可以说是灭顶之灾,但是于李冷月来讲,只是举手之劳,所以一向就很从容睿智的她并没有什么大的感触。 李府二小姐,荆州城第一美人,甚至比起神秘的春风院花魁卫春暄名气更甚,所以此行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简简单单地上路了,一直朝向小仙宗。 …… …… 小仙宗出了实力超强的奸细,这让游悦很是头疼,而且整个小仙宗都处在了一种阴霾之中,急需有人点出一盏明灯。 刚才牛育德那个麻烦而又幼稚的小子一番吵闹使得这位长老心烦意乱,现在他也刚刚问过封门禁外面的人,知道刘义还在里面,但这也安心不起来。 “师父,李府来人了。”洞府外面,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道。 游悦皱眉:“李府?” “李二小姐亲自到来了。”外面又加了一句。 闻听此话,游悦不淡定了,李府是一大武学世家,李冷月又是李梦龙的亲女儿,在李府有着不小的权力,更加重要的是——李冷月前不久突破到了炼元出体大成境界,凌驾于自己之上。 “你好生招待着,我马上就去迎接!”游悦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就向着外面走去。 …… …… 封门禁的能量颜色已经变得极为黯淡,大部分都为刘义提供方便,被炼化掉了。但是现在,封门禁那些光华依旧在丝丝缕缕、源源不断地涌进里面刘义的身体。 按照这样的速度,再过一柱香的工夫,封门禁就会完全消失。 不过,就在此之前,本来紧闭双眼,盘膝而坐的刘义蓦地睁开,身外的真元也完完全全退入了体内,一点都感觉不到,即使是有点底气的修士,都会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就在收功而立的一瞬间,刘义显得气沉大海起来,波澜不惊。 “炼元出体,我达到了。”刘义眼中带着笑意,那是一种自信的神彩。 破阶显得水到渠成,而且并没有什么很大的霸气侧露,就这样自然而然,不干扰外界,便突破进了炼元出体。 伸出两指,无形真元腾越于指尖,遥指前方,手上的那股如若江海一般的力量,似乎随时都会打出去,给人以雷霆一击。那气场将封门禁上都逼出一个小洞。 莫说现在的封门禁,就是刚刚被游悦施展出来的,刘义都有实力强行打出去,但是现在,他不想。 席地而坐,闭目养神,刘义等待着小仙宗的决定,现在他的实力已经和各大长老等阶,虽然尚不稳固,可若是逼急了,鱼死网破,绝对会死伤无数,小仙宗,受不起。 本来的话,小仙宗掌门得到琉璃尺,完全可以和刚刚破入神破万重的武者一战,但这些都是枉然,若是想不计后果围追堵截刘义,他必重伤,北斗七式和寻武步,可以给他们极大的伤害,更何况现在小仙宗已经没有了琉璃尺。 体内,黄光闪烁,但是越来越淡化,最终消失,那个时候李冷月为了让自己不离开荆州,做了一些手脚,但是现在,刘义修为提升,自然而然破开了。 时间不缓不慢地过去,外头传来了人声,听不真切。 神识隐蔽地外放出去,避开一些危险,刘义发觉这几人中最强大的两人居然也是炼元出体,不禁皱眉。 这是想做掉我?刘义狐疑,但是也有两个疑点:第一,这样太过草率了;第二,若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破阶,那就只需要一名长老就可以击杀,根本没必要来两位。 这些想法一闪而过,外面的人渐渐显出了真容,足有七八人之多,为首的一人是游悦,另外一人是一名年轻女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娇躯玲珑,一身黄色轻纱轻轻舞动,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清香。 “二小姐?”刘义略感惊讶。 二人身后,则是一些小仙宗的弟子和李府之人,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好奇,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微笑着朝着刘义点头,李冷月一如既往地恬静而给人以一种别样的美感与温馨。 “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有着什么误会。”尽管内心有着好多起伏,但是小仙宗的支柱——游悦长老依旧不卑不亢,给人一种良好的形象。 “长老日理万机,为我们小仙宗的将来着想,弟子自当理解。”刘义一笑,他对游悦的感觉一直不错,虽然自己被对方用封门禁给封印了起来,但不能掩盖这人人性的光辉。 刘义的这一番话以小仙宗弟子的位置来讲,听起来也别有亲切感,可以更容易地化解矛盾。 游悦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个毛头小子可不像牛育德那般蛮不讲理,头脑简单,不然的话还得费一番手脚。刚才李冷月来过了,说此人是李府派过来进入小仙宗,试图给予一些帮助,本来想推迟一些时间,可没承想这小子等得不耐烦了,找了个机会离开了府内,自行加入了小仙宗。 李家是为武学世家,家主李梦龙处在神破万重境界,威势极大,可以睥睨小仙宗的所有高层,本来就像隶属于天正宗一样,小仙宗借助了李家的不少力量,游悦不怀疑,也没有资格怀疑李府会对小仙宗不利,因为这仅仅是一只手,一句话的事情,没有必要那么麻烦。长久以来,李府对小仙宗只有帮助,从来没有危害,所以李冷月都亲自来了,完全没有必要怀疑。 李冷月亲自来了,刘义颇有点受宠若惊的心理。当然他不知道楚王暗中的吩咐,更不会知道楚王和李府是为了什么,以至于虽然自己在李府是一个下人,却一点都没有下人的样子,倒像是打酱油的,还包吃包住。 “你的事情李二小姐已经和我说了,之前我们错怪了你,但是这也是为了小仙宗的安全,希望少侠可以理解。”游悦的称呼也变成了“少侠”,不再抱有敌意,或者把他当成一名弟子的身份。 刘义不知道李冷月和游悦讲了些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李冷月已经为自己开脱了,这就好,他自然而然认为李家的动作仅仅是因为李冷月人好,对自己好而已。 “多谢二小姐,二小姐的恩德,我没齿难忘!”刘义抱拳,说得很诚恳,不过本来他想说“我刘义没齿难忘”的,但一看游悦在这里,也就罢了。 “不必多礼,你是我李家的人,出现了一些误会,理当为你解释。”游悦在这里,李冷月对刘义的语气也客气了不少,其实她很想说一句:你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群号263739821,就叫天穹崩裂,随便聊聊。) 第357章 李大美女面前吹牛 回想起李梦龙说过的话“冷月你切记,他是楚王很看重的一个关键人物,在我李家的能力范围之内,保他无失”,李冷月便有些疑惑,她不知道楚王有着什么打算,对刘义这么重视,但是她也心软,对刘义有一种保护的心理,所以正好过来解围。 眼见刘义无事,游悦这里也解释了清楚,李冷月稍稍心安。但是既然给别人了结了事情,她对刘义为何要进入小仙宗之谜更加好奇了起来,现在刘义的名义可是“李家相助小仙宗之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难免会难以理清。 三人走出那个地方,游悦和李冷月寒暄了几句,带着几名弟子自行离去,他知道应该留给两人独处的时间,而李府的女子们,互视几下,也知趣地退走了。 “刘义,”李冷月皓齿轻启,声音仿若幽兰,隐隐中还有一丝威势,叫人无法抗拒,“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来小仙宗所为何事?” 说实话,刘义完全没有想到李冷月居然会用这种方式给自己解围,这样一来,以后自己有所行动,势必会给李府带来不便,这令他很是为难。 实话实说吗?刘义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马上就给否定了,牛二的仇,必须要报,但李冷月一旦知晓实情,一定不会任由自己的,除非自己实力强悍,强悍到比整个小仙宗还要重要的地步,这样的话,最起码要武归本源巅峰,触及到神破万重的一些隐秘,甩开对方掌门一条街。 但是,不说出实情,到时候因为今天的事情,李府和小仙宗有隙,自己也会心有愧疚。所以,真的很难办啊。 刘义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深思。 李冷月秀丽的脸变得有些冷起来,这个大美人就是这样,有亲和力,但是也具备威慑力。 “二小姐……”刘义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只能选择撒谎,那样对不起李府,最主要的是对不起李冷月,她对自己这么好,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我有一个弟弟在小仙宗,我进来,是要寻找他的,当年他被小仙宗视为天才,而我,他们说我不可能修出真元,无视了我。现在我有所成就,一者是要寻找弟弟,二者则是证明给小仙宗看,看看他们当年的失误,我现在的年纪,或许还孩子气有点不应该吧?”刘义又开始撒谎,但也融合了不少的真实经历。 “你大可以一开始进入山门就宣告自己修为有成,风风光光地要加入小仙宗,何必如此?还有……”李冷月顿了顿,道:“你那时候说你和祖父一起出来,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弟弟?” 李冷月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女子,她睿智,有气质,有涵养,很多时候,她想得比你更多,要在她面前撒谎,需要刘义十足的技巧。 “二小姐,我没说有一个弟弟,是因为……从小到大他一直比我强,那件事情他也比我强,对我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创伤,所以对别人止口不提。其实他也挺可怜的,那个时候祖父和我们迷路了,我也没怎么照顾好他,好几次他都没能吃饱,唉——遥想当年,我们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别说了。”李冷月秀眉一皱,她发觉刘义居然又开始了。虽然她不完全相信刘义的话,这家伙从一开始以来都谎话连篇,这个瞒不了自己,而且他还认识杜维林,和这个西方贵族称兄道弟,这令她很想不明白,但是楚王殿下深谋远虑,自然比别人看得更远,应该不会有什么失误,刘义,自己还是不要深入太多为好,这是大忌。 “刘义,你总是在我面前不说实话。”李冷月摇了摇秀首,环佩叮当作响,清脆悦耳,看得出来,她有些失望。 没办法,刘义知道这个恶人自己是做对了,但他还是可以尝试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道:“二小姐,您务必要相信我,不信的话您可以问一下游悦长老的一名亲传弟子是否叫牛育德,而后问问牛育德我是不是他的哥哥。” 这是下下之策,但是,也让自己可以有台阶下,而且李冷月不会完全对自己失望。 很明显,李冷月的美眸有了那么一丝的波澜:“我自会去问的。” 不知道为何,李冷月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了对方一番,忽然发觉刘义似乎有了那么一丝变化,比起上次来到李府易容更加明显,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有一些想法一闪而过:“你……修为精进了?” 刘义的神情略有变化,心想天之骄女就是天之骄女,不仅天赋异于常人,而且灵觉很是灵敏啊! 不过,现在的刘义,虽然在炼元出体境界并不是怎么稳定,但至少是跨进这一大境界了,更何况武祖的古怪功法一般人真的很难去切实体会,想要在李冷月的面前隐藏自己的实力,还是不难,他显示了和上次一样的修为境界——化元炼器大成。 “嘿嘿嘿,略有小成,略有小成。”刘义喜欢对着李大美女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虽然对方一直蹙眉以对,觉得这小子老不正经,但是很多时候也很有用,最多被大美女翻一个白眼罢了。 果不其然,李冷月的美目朝着刘义瞪了一下,并没有点破太多,但关键是她也心中有那么一丝不愿意去多烦恼的心态。李府那么多的事情,还有与天正宗的婚事,虽然由于自己的努力暂时退掉了,但是外界,还有内部,总的来说不会完全平静下来。 “刘义,别的话我不想说太多,你好自为之。” 柳腰轻摆,李冷月曼妙的身姿带着一种美妙的迷幻色彩缓向远方,莲步款款而去,原地只留下神色不定的刘义。 …… …… 又是过去了三天,一切如常。 李冷月走了,游悦不再过问自己了,一切“误解”似乎就此烟消云散,刘义成为了刘蕙手下的一名风风光光的弟子,不过,如今,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修为已经可以俯瞰整个小仙宗。 刘义向牛育德打听过了,李冷月来到游悦的洞府处问过他认不认识刘义,刘义是不是他的哥哥,刚开始牛小弟谨记这位哥哥以前所说的话,矢口否认,说谁认识那名低级弟子,那种低级弟子他还不乐意去结交呢,说得好像别人是渣渣一样。 不过到了后来,本来就很滑溜的牛育德听出了一些韵味,开始找一些理由掩饰自己之前的“诽谤”,说这位确实是自己的哥哥,自己找了他好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相认了,看得游悦不住训斥。当然最终,李冷月相信了十之八九,但怀疑还是难免的。 牛育德虽然很憨厚,很多时候也很调皮,但其实他很聪明,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没能够发挥出来而已,这一点,刘义很早以前就认为了。 对于牛育德的表现,他很满意,而且,很高兴,牛育德,长大了,很多时候,都可以独立去面对事情,自己看透问题,而后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回到洞府之后,刘义发觉有着不少的传音符在飘荡,那些都是之前自己被困住那段时间别人打过来的,现在,他可以好好地和别人交流了。 那些传音符中有牛育德的,但是大部分都是张林,他对刘义很关心。 一回到洞府,刘义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和牛育德、张林传话,告诉他们自己还好,派内也不再怀疑自己,叫他们自己安心修炼。 牛育德表示很高兴,但是张林的话却让刘义有些无语:修炼个屁,兄弟我期待着去抢夺琉璃尺呢!现在我一直在计划。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刘义每日潜心修炼,巩固自己在炼元出体境界的实力。现在的他就像一只雏鹰,虽然达到了炼元出体,但在这一境界却是刚刚起步,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因为,他没有什么真正的师父,一切都得靠自己摸索,要知道刘蕙的境界是化元炼器,至于有些好感的游悦,他还是决定给自己留一些底牌,不便对方他知道自己的真实修为。 光阴流转,岁月不缀,刘义的境界越来越稳固,所有的生活都变得安逸而又舒适,不过,这一日,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很烦恼,而且很后怕。 (群号263739821,就叫天穹崩裂,随便聊聊。) 第358章 反出小仙宗的女子(一) 牛育德传来了传音符,告诉刘义:他要回去了。 牛育德的话语中掩饰不掉兴奋与激动,回家啊,因为门规,许久没有回家了,因为自己的潜力,因为自己是小仙宗未来的希望,回家变得遥不可及起来。 家,是人生的开始,即使在外漂泊几十年,家的味道,还是最最美妙的。 “回家了——”刘义叹了一口气,他难免得想到了自己,但这种想法却是一闪而过,现在最最重要的是:牛二不在了,牛育德还不知道实情,他会怎样?叫他如何去接受? 这个东西,叫刘义感到很是伤悲,也很是烦恼,自己在牛二家生活了不多久,就已经割舍不掉这份感情,孤身一人,不顾后果潜入小仙宗要为之报仇,更何况牛育德? 眉头紧皱,但是历史之轮缓缓而动,一切都无法避免,生活总得向前,任何的阻碍都是螳臂当车。 算算时间,兴奋而又迫不及待的牛育德现在应该准备好行李,正在出发了! 刘义不想去阻止,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所能做的,只是想好以后怎么办,以后怎么去联合牛育德和张林做应该做的事情。 最终,刘义摇了摇头,闭目养神,继续自己的修炼,他知道自己最多只能做这件事情。 下午。 山头的风有些紧,但是,却也带着低处不曾有的清新,那是一种叫人清醒却又舒适的味道。 刘义乘着风向着外面走去,修炼之余,他也会四处转转,那样子对身体和心神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的神识灵敏,现在炼元出体,可以和一些小门派的掌门长老比肩,方圆几里之内,他还是可以感觉到什么的。 在山门处,似乎发生了些事情。 感受着那里的热闹,看起来事情很不简单,而且刘义还察觉那里有着凝气归元和化元炼器境界的高手,不止一两个。 微微皱眉,小仙宗只是一个小门派,相应的,一般来讲不会有什么大风波,但他有一种预感,今天的风波不会小,但是,也不会特别大。 山门处,熙熙攘攘,众多弟子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小仙宗平静的山门难得会有今天的这番热闹,这样的热闹,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会有素来无聊的人来看戏,因为不少人类认为,没有轮到自己的事情,那就值得去凑热闹而且看戏,虽然只是一部分人会幸灾乐祸。 然而今日,刘义听到更多的都是同情之声。 小仙宗上层人物,或者说有头有脸的人物似乎都来了不少,其中刘义认识的就有四人:浣云霓、浣彩霓、孙护法,还有自己名义上的师父刘蕙。 抿了抿嘴,今天的天空,似乎不好。 “怎么会这样……” “师姐这是怎么了,她怀里的那名青年到底是谁……” “那名似乎是一位师兄,本来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而且似乎受了重伤……” “我不太乐意听见你们说他……”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同门师兄……” …… 听着这些似是而非,而又完全不着边际的议论,刘义完完全全想不明白,所以他只得耸了耸肩,但是无疑,对于当事人来说,这件事情并不好。 浣彩霓他们似乎处在最最前面,靠所谓的“青年”最近,刘义本来就察觉到了他们,此时更是关注,他隐隐约约间听见浣彩霓带着哭腔道:“紫玉姐姐不要这样……” 紫玉姐姐?刘义一愣,紫玉,小仙宗能有几个紫玉? 吴紫玉是他很不喜欢的一种人,因为她很傲。傲有很多种,比如说张林的桀骜,那是一种玩世不恭,一种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傲气;还有些人的傲,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高贵,或者说雅然,凌钰就有一种潜在的傲气,她不畏世俗,敢于对王乐平的求爱说“不”,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圣洁的傲气。 而吴紫玉呢?她的傲就显得有些无知,一种别人都不行,就她自己最厉害的无知,那是井底之蛙,所以刘义很不喜,相信不少被她蔑视的人都是如此。 吴紫玉的笑话,刘义是很乐意看到的,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也敢承认,这不是一种小人,而是一种磊落,我就是不爽她,我喜欢看她的笑话,没有必要多加掩饰,或者为自己找一个道貌岸然的心理来替代。 凌空一跃,站在一块较高的山石之上,刘义看到了下方的情景。 只见小仙宗的山门处,一名美貌女子神情悲伤地抱着一个男青年,男青年浑身是血,左手无力地垂下来,不知道是生是死,只是他的指尖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滴在滴落。 女子艳丽的轻纱上也零零散散洒了一些鲜血,看起来凄艳无比。 那名美貌女子便是吴紫玉,她的眼角至今还有泪水滑落,两只眼睛显得有些浮肿,但是,她眼中表现出来的最最明显的情感却令不知情的人有些不解,因为那是仇恨,是一种恨欲狂的姿态。 “孩子,什么都好说,你为何毅然决然要背叛师门,甚至是敌对师门呢?”孙护法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小仙宗是一个小门派,每一名凝气归元境界的高手,都可以让他们实力大增,更何况吴紫玉从小就在派内长大,是他们的心血,因为一些外人而化作仇敌,他不愿意看到。 “如果不是你们,他不会重伤垂死,还有,我要杀了赵水兴,要不是他的那个小妖女,怎么可能会这样?”吴紫玉的美眸中喷着仇恨的怒火,她本来完全可以带着男青年远走高飞,但是她很不甘心,她最爱的人垂死,她要复仇,她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从小到大,自己一直对小仙宗言听计从,可是为何小仙宗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不放过? 刘义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件事情隐隐之中与自己有关,准确来说,是间接有关。 但是,现在的刘义,不太想掺和进这件事情里,那是自寻死路,而且很没有必要,他完全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去看待事情。 “紫玉姐姐,你一向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看得出来平日里浣彩霓和吴紫玉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她眼见事情闹得那么僵,感觉像是在做梦,很不真实一般,带着哭泣。 “我一向如此!”吴紫玉还挂着泪痕的冷眸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色彩,那是一种翻脸不认人,谁也不认,“我一直就爱着他,从前爱,现在也爱,但是就因为你们,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物在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他才会这样!” 刘义不自禁的昂了昂头,虽然他表现得有些冷漠,但还是有一种特别去告诫自己的味道: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紫玉,你要知道,小仙宗从小把你养大是多么的不容易,要把你培养到这种境界又是付出了多少。现在就因为一个外人,或者说因为一名别派的奸细,你就要反出抚养你长大的小仙宗,这不是一个人所应该做的事情。”浣云霓说的话虽然很沉静,但是难掩她内心深处的激动,吴紫玉,她也是很看好的,对方也是小仙宗公认的天之骄女,造成这样的后果,她实在不想看到。 “吴紫玉,你应当认清自己的位置,一个人,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就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刘蕙以往和吴紫玉算不上是有多么亲近,所以说的话语既有教导,又有一种训斥。 吴紫玉虽然是一个很骄傲的女人,但同时也是一个很痴情的女人,有的人高傲感越大,越看不上大部分人,而一旦她看上了某人,绝对会死心塌地。 男青年生死未知,而且看这情况似乎也活不了了,吴紫玉本来就很不理智,此时更是听不进任何人说的话。 “我不会相信你们任何人说的话。”吴紫玉缓慢而又冰冷地说道,那是一种决绝与不可回转。 此时的小仙宗山门很乱,真的很乱,一名凝气归元境界的高手仇视宗门,对这么一个小门派来讲是极为震撼的。 越来越多的弟子赶过来看戏,那其中绝不仅仅包括低级弟子。当然随着议论纷纷,随着对事情了解得更多,众人看戏的心态渐渐淡化,逐渐逐渐变成了有些后怕,有些心惊,作为小仙宗的人,谁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359章 反出小仙宗的女子(二) 看着吴紫玉的态度,刘义知道男青年和她认识一定已经好多年了,不然的话不会有这么深厚的情,每个人都有亮点,吴紫玉的痴情无疑就是亮点,但是她那种六亲不认的态度,却又会让小仙宗寒心,甚至旁观者也会感到寒心。 “让她走!”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而又决绝的声音从小仙宗一座山峰传来,那种声音带有着不可置疑的强势,叫人禁不住心生敬畏。 神识探出,那人竟是游悦。 “长老……”吴紫玉喃喃了一声,看得出来游悦从前对她照顾有加,她很不想就这样让对方寒心,也许,游悦是她略有冷静之后最难面对的人之一。 “从今以后,吴紫玉逐出小仙宗,不再是我门的弟子!”同样是决绝的声音,带着不可否认。 “长老,救救他……”吴紫玉玉容上本来干涸的泪又滚落而出,在她看来,若是男青年能够不死,就是被逐出小仙宗自己也心甘情愿,至少没有被白逐出。 游悦的眼神极为冷漠无情:“他是我们小仙宗的敌人,你有见过救敌人的吗?从此,你也和他差不多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是非不分,黑白颠倒,是小仙宗的耻辱,小仙宗不会再记载你的事迹,你会被除名!” 游悦的话语不假,他的愤怒也是极为正当的,就是换了一个人,也会如此。 其实,游悦有一万个理由当场把吴紫玉格杀,而且不会有多少人谴责,现在叫她滚,其实有一种潜在的恻隐之心,若是吴紫玉还不知足,那便是愚蠢。 “长老,不要这样,紫玉姐姐她会想通的。”浣彩霓一想到这样的后果,还有吴紫玉以后的生活,马上便无法再想下去,赶紧为之求情,她虽然骄傲,但是面对游悦,还是很生畏。 “长老,您实力高深,宅心仁厚,救救他……”吴紫玉泪如雨落,朝着游悦的那个方向跪了下去,她别的什么都不要,就要男青年活着,只要对方活着,以后什么都可以艰难度过。 “紫玉,你这孩子怎么就一直想不明白呢?他一直就在利用你,现在自己出了事情,是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当时就是因为我们高层的一念之差叫他逃走了,现在他重伤垂死,完全就是自取其辱。”孙护法尽量循循善诱,他这个人平日里一脸严肃,但其实是一个人很好的老头。 但是,吴紫玉没有理他,就是美目直直地看着游悦,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游悦也没有理睬吴紫玉,不过他的所作所为代表了一切,他漠然看了吴紫玉一眼,拂袖而去。 吴紫玉绝望了! 游悦代表了小仙宗的意志,游悦不肯救男青年,就代表着小仙宗不会救男青年,可是吴紫玉只认识小仙宗的人,小仙宗是她的所有依仗,这就代表了男青年必死无疑。 “你再回来,就是小仙宗的敌人,杀无赦!”远方的不知何处,传来游悦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山间,有风,头顶,有云,太阳不温不火地照着,但是,此时的吴紫玉都感觉像是有一场无形的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那雨很小,就像现在的宁静。 “紫玉……不要……求他……”男青年不知何时何地艰难地睁开眼睛,又艰难地说话,此时,他的心,是平静的,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因为自己已经无法避免了,然而,内心深处,他还有一丝愧疚。 小仙宗的天之骄女爱上了自己,但是自己并没有珍惜,自己一直在利用她。 孰对孰错,很难说得清楚,不欺骗吴紫玉,顺从小仙宗的意志,那自己一向敬爱的师门就会渐渐远去,但是努力做一名卧底,却又辜负了吴紫玉的一番真情。 确实,世间有着不少的事情是无论对错的。 小仙宗的众多师父过来,劝走了自己的弟子,浣彩霓等人,犹豫了许久,又待了片刻,最终只得离去,浣彩霓明白,游悦是对的,吴紫玉再亲,从今以后,和自己就是陌路人。 浣彩霓的俏脸上,带着哀伤,曾经傲视众多男弟子的紫玉姐姐已经死去了,她的心,已经被人夺走,这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一件事情,但是吴紫玉的爱情,注定有着不少的曲折。 吴紫玉一直抱着男青年,就这样跪在地上,玉容也带着哀伤,她就这样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她等待的,似乎是游悦的回心转意,或者说怜悯,但是却又不尽然,这其中,还有着旁的什么东西。 观看的人全部都走了,只剩下看护小仙宗山门的弟子,他们都有些难受,却是任务在身,只好忍受。 刘义静静地站在不为人注意的一块山石上,并没有就此离去,他在思索。 “紫玉……临死之前,有你相伴……就好……”男青年脸色苍白,嘴角还在淌血,他流下一滴眼泪,他这样的人,轻易不流泪,即使是上次被刘义抓住,尝到了死亡的接近,他也不会流泪,但是现在,他流泪了,因为吴紫玉的痴情。 或许在从前,生死置之度外,为了水吟楼,作为一名弟子,责无旁贷,但是遇到了这样的女人,男青年也是心软了,他很感动,死之前,水吟楼并没有过来安慰,甚至要杀他的也是水吟楼的人——赵水兴的那名妖艳女弟子,而过来安慰,或者说痛不欲生的,是吴紫玉。 不知道为什么,刘义有些难受。吴紫玉,其实算是半个敌人,当年她和她的师父古天追杀得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且她骄傲看不起人,低级弟子会在她的目光中很受伤,但是她的亮点就是很多时候都很愚蠢,一般人难以让她动真感情,但一旦动了真感情,她一定会死心塌地。 天渐渐黑了下来,吴紫玉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得出来,若是游悦不答应,她就准备跪死在小仙宗的山门前。 吴紫玉如今这副模样,要是被敌对势力亦或是经过的人看到,一定会幸灾乐祸:看啊,小仙宗出了这样的事情! 刘义皱眉,吴紫玉那样子是给游悦添麻烦,他对游悦略有尊敬,而且很喜欢孙护法等人,他可不想小仙宗落下把柄,而且,他心软了,他忽然想救人。 很多时候,一剑杀了反而一了百了,留下人的命,而后因为自己的参与别人死去,总觉得有点疙瘩。 夜风轻轻地吹,带着一股凉意,小仙宗山门前的弟子紧了紧衣衫,看着跪在地上的吴紫玉,忽而有些同情,毕竟曾经是小仙宗的天之骄女,他们的偶像,如今居然落魄到如此。但是,他们不可能做出点什么,也没有什么能够做的。 “离开山门,走往西边林子深处,我有话要对你说。”刘义隔空传音,现在修为有成,可以只传话给吴紫玉一个人,甚至男青年都听不到。 不过,吴紫玉并没有理睬,只是用冰冷的眸子朝着四周张望了几下。 “你想看着他死吗?”刘义继续传音,“如果得不到治疗,他活不到明天天亮。” “你要做什么?”吴紫玉的神色变了一下,在原地冷声道。 山门前的弟子见她不知道隔空自言自语干什么,有些疑惑,觉得她已经疯了,至于男青年,早已昏迷过去。 “我想救他。”刘义说的是“我想救他”,而不是“我能救他”,这是他不想说谎话。 吴紫玉稍有动容,但是马上便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拿什么救他?” “你不相信我也无妨,我这就离去,明天,你就为他收尸吧。”刘义的传音很是淡然,一种和我没有太大关系的无所谓,听得出来,他随时都会打消救人的念头。 吴紫玉神色变了,刚才的怀疑只是她的理智一闪而过,男青年是她现在最最重要的人,为了对方,她什么都管不上了。 吴紫玉蓦地起身,向着西边林子处而去,临行前完全没有任何的征兆,只是像是疯子一般自言自语了一阵。 这让看护山门的几名弟子有些不知所以,他们本以为吴紫玉会一跪到底,现在看来,是她想通了,这样也好,多一分淡然,少一丝固执,退一步,海阔天空。 第360章 交易 吴紫玉美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山门外,西边林子中。 吴紫玉驻足,因为她远远地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身形不高,看起来似乎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但是那个人背负着双手,仅仅用背影来面对她,看起来很是老成,这让她有点忌惮,因为本来就有着不少的疑惑。 刘义转过身来,将自己易容过后的面目展现给这个女人看。 “居然是你?!”吴紫玉倒退几步,娇容微变,同时已经准备好随时的雷霆一击,现在小仙宗已经将自己逐出师门,准确来说,只要自己坚持要救男青年,不向师门认错,不把要为爱人报仇的念头打消,小仙宗是不会再认自己的帐的。 “怎么,紫玉师姐,你想要说明什么?”刘义笑。 吴紫玉忽而眼中闪烁起仇恨的眼光,真元运转起来,杀气腾腾:“赵水兴这一门,都该死!” “你杀了我,他就得死。”刘义很是淡然,一者他的修为高深,谁杀谁还不一定呢,二者现在的小仙宗,只有他一个人肯伸出援手。 吴紫玉神情一滞,但是随即马上冷笑:“一名低级弟子而已,还敢大言不惭!?” 不得不说,老观念太深了,有的时候在别人脑海当中就成为了事实。吴紫玉今日心神交瘁,被打击得太深,太过劳神费力,所以一时之间还没能够想起刘义早就已经不同往昔,先是被认定为凝气归元,而后最新的消息则是这个家伙已经达到了化元炼器,并比起叶荣还要更胜一筹。 刘义自然是大笑,并没有作任何的辩解与反击。 吴紫玉先是很不理解,但是随后记忆渐渐复苏,她想到了最新的传闻,不禁脸色煞白,又倒退几步。 “你说,我够不够资格救他?”刘义带着深意的神情望着她。 刘义一握拳,手中强大的力量瞬间形成,焕发出五光十色,现在他对真元的利用已经极为纯熟,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变幻出形形色色的属性。 感受到这些威压,那是完完全全超越自己的力量,吴紫玉顿时对那些传闻深信不疑:刘义,的的确确是化元炼器境界以上的高手。 “但是怎样才能相信你会救他?”吴紫玉沉静片刻之后,提出了一个极为合理的问题,是啊,刘义凭什么救人?而且她和刘义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多么的好。 “你把那个小妖女给杀了?”刘义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忽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吴紫玉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并没有马上回答,现在的她,对任何人都很提防。 “怎么,你想为你的同门报仇?”吴紫玉许久之后冷声道。 刘义微微一笑:“这些都与我无关,但是我想说的是:她也是水吟楼的奸细,你杀了她,算是为小仙宗立了一大功,明天你回到小仙宗,完全可以将功赎罪。” “明天我回到小仙宗?”吴紫玉柳眉一挑,语气中有一丝冷笑,确实,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笑话。 刘义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娓娓道来:“我救他,自然是因为你拥有可以和我交易的资本,你回到小仙宗,就拥有了这个资本,然后我就会治好他。” 吴紫玉美眸中闪烁着很多的色彩,一时之间虽然是在思索,却思索不出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刘义有着什么打算。 刘义知道男青年和妖艳女弟子都是水吟楼的弟子,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刘义很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他所求的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吴紫玉问道。 “你认识年西?”刘义直插主题,而且直得叫人惊讶。 “认识。”吴紫玉不知道他要做甚,但是她也知道接下来便是重点了,男青年的生死,或许真的就在自己一念之间。 “很好,那你们往日里接触得多不多?”刘义一步一进,从第一句话的直插主题变作了缓步前进。 吴紫玉沉吟了片刻,道:“多。” 吴紫玉是小仙宗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栋梁,是重点的培养对象,所以和年西,可以说是经常见面,虽然刘义在他们的认知里是化元炼器,比起吴紫玉更加强大,但是亲密程度怎么比得上这个女人? 刘义眼中闪过一丝计划稳步进行的神彩,他要救男青年,自然不仅仅是因为怜悯之心,而是因为吴紫玉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现在这种境地下,说他趁火打劫也不为过,但是这一点也不可恶,而是一种能够很公平的交易。 “把往日里年西的一些情况简单地说出来,比如说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洞府在哪里,喜欢和谁交往,一般会到哪些地方去,反正所有你知道的事情。”刘义的嘴角显出一丝笑意,那种可以掌握事情的感觉,真好。 “我凭什么相信你?”吴紫玉反问,她虽然平日里不太理智,但是并不代表她是笨蛋。 “因为现在只有我能救他。”刘义指了指男青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吴紫玉有些恼怒地瞪了刘义一眼,因为她感受到了威胁,她平日里很骄傲,所以受不了威胁。 但是,吴紫玉不得不承认,刘义所说的话是对的。 所以,吴紫玉妥协了。 “说吧,把你所知道的年西简略地说一下,我的时间不多,他的时间也不多。”刘义淡淡道。 吴紫玉仅仅迟疑了片刻就开始叙述,为了男青年,她都可以反出整个小仙宗,更何况虽然平日里常有接触,但是并无什么好感的年西? 吴紫玉说得很是谨慎,刘义片刻之后叫她打住,道:“我知道了,你有可以让我救他的资本,待会儿我就可以让他暂时不死,他受的伤太重,不可能马上痊愈。” “你说过要救他的!”一听刘义说“暂时不死”,吴紫玉就眼中泪花闪烁,她急了。 “那得看你的表现,你表现得好,我耗费修为也会让他恢复如初,但若是你不识好歹,别怪我撒手而去,什么都不管了!”刘义的声音变冷了起来。 说话的同时,刘义自吴紫玉怀中接过了男青年,运功于指,对着某一个穴位轻轻一点,将真元透发进去,只见一直昏迷的男青年朦朦胧胧间有了稍许知觉,而后一声闷哼,张口吐出少量黑血。 男弟子伤得很重,就连刘义都微微有些皱眉,要让他恢复如初的话有点难,不死倒并非困事,但那副神情一闪而过,他可不想被吴紫玉误认为没有信心。 眼见如此,吴紫玉顿时觉得希望来了,眼中依旧含着泪花,一个劲地点头,表示让她做什么都可以,而且都会去努力。 刘义知道计划成功了一半,只要吴紫玉默默关注年西的一些细节,就算不需要那个女人多做什么,自己也会抢占很多先机,要知道他已经炼元出体了,从境界上完全不怕年西。 “今晚或者明天,你回到小仙宗,向你的师门认错,然后多加关注一下年西,”刘义给自己安排了很多,也给吴紫玉全部都安排好了。 “至于他,今晚我来照顾,你找机会带回一些东西,被子什么的,尽量让他过得舒适一些。” 又给吴紫玉安排了好多的事情,最终,那名女子带着一脸对未来的迷茫,向着来路而去,她要乞求小仙宗的宽恕。 …… …… 这一夜,似乎过得很宁静…… 第二天,小仙宗山门内传出了一个说不出是喜是忧,但是绝对震撼性的消息——吴紫玉回来了,而且向师门认错了! 得到消息之后,像浣彩霓、浣云霓、孙护法等人都很高兴,孙护法是欣慰,至于和吴紫玉平日里关系不错的浣彩霓则是喜极而泣:“紫玉姐姐,你终于想通了。” 吴紫玉说,她心爱的人已经死去了,她所能够挽回的,唯有小仙宗,生她养她的小仙宗,这是她剩下的一切了,她不想孤身一人漂泊荒野,只影天涯踏秋殇,所以她想通了,她要回来。 其实,这一切有吴紫玉的发自肺腑,也有刘义的安排,这些都是这家伙计划好的。 小仙宗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重新接纳了吴紫玉,毕竟这曾经是她的家,这里的不少人,是她至亲至热的人,当然最主要的是:吴紫玉的修为境界是凝气归元。 第361章 神经质的赵水兴 背后主导这一切的刘义看起来也是无喜无忧,他只是做着他可以做的,并不一定这些都有用。 他昨夜将那名男青年继续安排在了从前的那个山洞,接着吴紫玉带来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虽然是在山洞,却是条件极好,足以养伤,再加上他布下了不少威力绝伦的阵法,现在以炼元出体的境界,化元炼器大成以下只要触发,都会瞬间灰飞烟灭,他不相信这片范围之内有人会轻易破解。 相差一个大境界,实力差距十万八千里,这也是他的底气,方圆几十里之内,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对他出手了,当然那是知道他厉害之处后。 就这样,计划缓步进行着,青年的伤一时之间还好不了,但是也不会死人,刘义这种修为,救治一个还没有修出真元的人,准确来说是没有修出真元的人造成的伤,还是可以的。 当然,除此之外,还需要开几味药,这些药不是特别珍贵,却也不平常,需要寻找一段时间,这些,刘义相信吴紫玉总会搞定的。当然那得归功于巧儿,刘义从她那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现在看来,关键时刻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吴紫玉更不会把刘义的事情说出去,这也是刘义敢在她面前用“刘邦”的身份出现的原因,为了男青年,她什么都肯做,要知道她早就知道了男青年是奸细,却一直不说,现在也是这样,她可不管刘义要调查年西做什么,只要男青年能够被治好就可以了。 经过这几天和吴紫玉的接触,刘义对吴紫玉眼里的年西已经了解得相当纯熟,而且由于吴紫玉的刻意,他对这个老太婆的认知越来越增强。 小仙宗并没有对吴紫玉怀疑太多,因为她的一切心理都显得很正常,并且以往骄傲的吴紫玉在人前往往走神,失魂落魄的,显得很忧伤,似乎失去了好多的东西,这一点让别人对男青年的“死”深信不疑。 然而其实,吴紫玉在人前的状态也是刘义和她谈好的,一有空,她便会随着刘义来到山洞,看着好转的男青年,露出欣慰之色。 男青年也不再多想着卧底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失败了,水吟楼也不再相信他,有了吴紫玉,度过余生,也好,而且他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交易,对刘义有点感激,最主要的是他和刘义不怎么熟悉,以前刘义收服他都是蒙着脸。 不过,在这段时间,也经历了一段小插曲——赵水兴失去了妖艳女弟子,失去了伴侣,变得愈发狂暴而神神叨叨起来,对待弟子愈发苛刻残忍,而且……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一日,他居然去找吴紫玉的麻烦。 现在,谁都知道,妖艳女弟子和男青年一样,是奸细,是被吴紫玉一怒之下杀了的,赵水兴,这是神经病复仇来了。 赵水兴一直显得神经质,这个不少人都知道,他的弟子们更是深受其苦,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疯子,很多人都认为只是性格问题罢了,他实力不弱,小仙宗不会随随便便处理他。 不过,也有早前和赵水兴接触过的人,比如孙护法之类就有深刻的体会:他原来不是如此的。 山路上,石板经历多年的日晒雨淋,显得有些苍老破碎,布满痕迹,周围零零散散新长出来的草随着风摇摇晃晃的,似乎在诉说着春去秋来的盛衰。 吴紫玉从山门外进来,一身轻纱飘扬,她刚刚看完男青年,感觉对方修为一定会留下很大的后遗症,所以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不时有低级弟子路过,恭恭敬敬地行礼,叫一声“紫玉师姐”,现在的吴紫玉已经回归了,又变回了小仙宗的天之骄女。不过对于这些她都只是冷傲地微微点头,对于低级弟子,她不是怎么在意。 刘义一直在暗中跟着,吴紫玉每次出去都是和他说好的,两人一起去看男青年,刘义则是解开阵法,放人进去,但每次回来两个人却不是在一起走,刘义在暗中潜行。 就在这时,从山路周围的旮旯子里忽然闪出一个人。 那人一身邋里邋遢的长袍,身形消瘦,脸色很不好看,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一般,脸上也全是胡子渣,似乎好久都没有清理过了,很是落魄。 正是赵水兴,他的眼中闪烁着幽怨、狂暴、仇恨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吴紫玉,也不说话,也不动,就这样挡在对方的面前,一直盯着。 “这神经病又想干嘛?”暗中准备回去修炼的刘义嘟哝了一声。 吴紫玉自然大概知道赵水兴这个疯子的想法,冷笑一下道:“赵水兴,为何挡我的路?” 赵水兴依旧不语,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看,即使吴紫玉修为非凡,也感觉浑身不自在,但她没有继续再说话。 时间仿佛静止,那些本来经过的低级弟子们都有些害怕,生怕再生出些什么事情来,但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唆使他们忍不住离远了观看,不肯眼不见为净就此离开。 “为什么杀她?”谁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一瞬,也许一炷香,也许一个时辰,亦或是……一年?赵水兴说话了,他的声音缓慢而又沉闷,平日里他脾气狂暴,想骂就骂,想打就打,翻脸无情,现在这副腔调,可想而知承受了多么大的打击。 “我杀便杀了,你想怎样?”吴紫玉柳眉一挑,顿时满面寒霜,赵水兴本来就是她所不喜的人,妖艳女弟子也是,现在兴师问罪来了,令她感觉非常无理取闹。 听闻这么冷淡的话,赵水兴的嘴角在抽搐,自己最最心爱的女人在别人眼里这么不值得一提,很轻蔑。“我杀便杀了,你想怎样”,这句话对有些神经质的他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力。 “杀人者,偿命!”赵水兴的话很狠,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似乎他面对的不是凝气归元境界的小仙宗天之骄女,而只是一名低级弟子罢了。 “哼,有胆量,那你来便是!”吴紫玉怒了,但是她连剑都没有拔,那是一种绝对的自信,更是一种骄傲:赵水兴,你来吧,看你能接下我几招。 赵水兴的眼珠突出,非常吓人,而且那眼珠子布满血丝,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没有睡好,他的手有些颤抖,但依旧准确地拔出了剑,那不是紧张与害怕,而是身体有恙,他的体力有些不支,但是无疑,他拥有爆发力,小仙宗的一般弟子不可能挡得住。 眼见赵水兴居然真的拔出了剑,吴紫玉其实有些略微的惊讶,两人修为差距那么大,赵水兴若是拼命,只会一死,他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让吴紫玉想更多,伴随着小仙宗低级弟子们的惊呼声,赵水兴一挺长剑,化作一道风,一剑立劈而来,直斩而下。 你不仁,我不义,既然赵水兴表明了态度,吴紫玉自然也不可能手下留情,她本来因为男青年被妖艳女弟子重创,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正好被完全激发了。 吴紫玉没有拔出剑,只是伸出两指,很简单的动作。 “铿锵!” 这个很简单的动作对赵水兴造成了极大的阻力,这两指直接夹住了赵水兴的长剑,对方再也难以前进分毫,同时也难以后退分毫。 不过,赵水兴眼中的杀意依旧不减,他已经疯了,他一声又一声怒吼,企图将手中的长剑挣脱出吴紫玉的控制。 赵水兴的样子太过恐怖,所作所为更是疯狂,周围那些低级弟子被吓得不轻,都在私底下议论着怎么办,最后有人匆匆离去禀告自己的师长,他们不认识什么高层人物,首先想到的只能是自己的师长。 “不自量力!”吴紫玉的嘴角挂起轻蔑的冷笑,但是要是有人熟悉她,就会知道她已经出离了愤怒。 刘义默默观战,他可不想出手,这和他无关,吴紫玉自己闯出来的祸,那就她自己解决,而且吴紫玉要是被赵水兴明着杀掉,那就是自己的眼睛被驴踢了。 低级弟子们的效率也很高,不多久,就陆陆续续地有和赵水兴差不多地位的师父们赶了过来,同时刘义估计他们请动了派内中层或者高层人物。 (本来今天太晚了,也太累了,不怎么想写的,可是最终还是写了。) 第362章 他被人下了药 “赵水兴,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 “赵水兴,你这是作甚?紫玉师妹心情正不好,你的悲伤大家都知道,谁叫那个小妖女是奸细,这也是谁知道呢?” “不要打了,大家都是同门,叫那些门派看笑话。” …… 大家纷纷劝阻,谁都不希望赵水兴继续下去。 小仙宗的奸细,不管是男青年还是妖艳女弟子,都是人人痛恨的对象,所以吐出“小妖女”的称呼也是理所当然,但是,这对于赵水兴,很明显是激怒。 “有话好好说?小妖女?”赵水兴布满血丝的眼珠子一转转向劝解的众人,“可笑!” 这个“可笑”语气很重,声音极大,令围观的人心怦怦直跳,只有刘义修为高深,心神稳固,没有什么反应。 “你想死吗?”吴紫玉眼中杀意沸腾,这是真的杀意,她真的想杀人了。 没有人希望赵水兴被杀,那样子小仙宗势必会遭人笑话,但是赵水兴铁了心去不自量力,难保一向冷傲的吴紫玉不会杀人。 刘义在暗中撇了撇嘴,吴紫玉算不上什么多好的人,但也不坏,至于赵水兴,则是真真正正不是好人,有他在,那些弟子们会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赵水兴在小仙宗教学多久,那些弟子们就会被他折磨多久。像这种损人不利己,他活着别人都别想好好活的人,死了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可惜。 牺牲一人,造福千万家,何乐而不为呢?要是刘义处在当事人的位置,一剑隔万古!但是他毕竟不是当事人,当事人是吴紫玉,她是小仙宗的人,虽然她很高傲,在小仙宗内却要考虑很多的事情。 赵水兴宁死不肯悔悟,吴紫玉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但是,她不会马上杀了赵水兴。 赵水兴拔了数次剑没能够从吴紫玉手中拔出,直接放弃,一拳打向对方。 没有意外,吴紫玉的一掌比赵水兴还要快,只听一声惨叫,赵水兴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生猛地砸在地上,再也没能够起来。 赵水兴全身一半的骨头已经断了,而且吴紫玉的真元还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捣毁筋脉。 刘义忽然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被古天打中一掌,依旧心有余悸,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真元,被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打中一掌,那种感觉,真的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住手!” 随着一声大喝,孙护法赶了过来,他的身后,是浣云霓,还有刘蕙。 其实,不用他们说,吴紫玉也已经准备好住手了,她不想马上杀了赵水兴,这样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她已经收回了真元,冷冷地看着倒地不起的赵水兴。 情况他们都已经了解,所以并没有为难吴紫玉,叫来几名低级弟子,把赵水兴给带走了,只是临走之前,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个女人。 吴紫玉的神情很傲然,那是一种我没有做错的傲然,她一步一步缓缓而去,并没有因为先前的事情而有所改变,她要去自己本来就要去的地方。 刘义嘟哝了一句:“比我还嚣张。”身形一掠,忽然消失。 …… …… 小仙宗的一座偏殿内,几位高层人物聚在一起,他们短暂控制住了赵水兴的伤势,而且封住了他的穴道,不让他再像刚才那样一直发疯般乱动。 刘蕙和其余几位化元炼器的对视几眼,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最后他们一起望向最中间一直沉默的游悦。 游悦的神情一直都很严肃,此时更是严肃,他环视了一下所有人,道:“他被人下了药,心神已经完全被人控制了,所以才会发疯。” “这孩子从前资质极佳,性情也不是这样的,后来听说对待弟子极为严厉,我只是以为他准备严师出高徒罢了,但是没承想后来谣言越来越多,他的所作所为也越来越过,竟是这层道理。”一名伛偻着背的老人道。 “这是水吟楼的药,”之前被确定下来的结论刘蕙重复了一遍,而后继续,“刚开始不会有太大的效果,但是随着时间增强,毒素进入全身各处,便会越来越神志不清,最后发疯。” 游悦看了几人一眼:“从前各门各派之间虽然都会派出奸细,却也不会这般歹毒,可见水吟楼是下定了决心要反对殿下,为二公主奉献一份力量。如今时不我待,到了最最关键的节骨眼上,大家一定要慎重。” 诸人沉默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 …… 赵水兴疯了,这个消息渐渐传进各个弟子的耳中,所有人都有些无法理解,赵水兴一向都很暴躁,但是没人会认为他最终会发疯,但这件事情还是发生了,至于为什么会发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因为小仙宗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免得造成人心不稳。 吴紫玉并没有人找她的麻烦,因为赵水兴冲动在先,而且她也没有下重手,只是打伤了而已,算得上是极留情面了。 刘义在从前就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那次孙护法一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更是让他十分确信,再加上知道了男青年和妖艳女弟子是水吟楼的奸细,一下了然于心,但他也不会说出去。 此时,他正藏在山水之间,默默地关注着一个方向。 微风轻拂着溪畔,溪水淙淙,自远方曲曲绕绕而下,穿过那些翠绿的古树,透发出盎然的生机。 许久许久,什么都没有发生,刘义的身体也似乎融入进了这片风景画当中,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自林中的小道上,出现一名伛偻着身躯,拄着拐杖,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的老妪,她的头发有些少,脸上的皱纹更是一层叠一层,看起来似乎有些恐怖。 两名女弟子搀扶着她,缓缓前进,恭敬无比。 那个老妪,便是年西,刘义一直都在寻找,并且企图刺杀之的人。 很久前,刘义曾经也看见过年西像如今这般被吴紫玉搀扶着,行走在荆州城的街道上,当时他恐惧异常,直接逃走了。不过他后来知道,吴紫玉那次虽然和她在一起,却是有些讨厌这个老太婆,因为这个女人不喜欢她的味道,那股味道是人性的味道。 年西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叫人不喜,对于修为境界较低的人来说,那是畏惧,是害怕她。 这个老太婆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狠辣,一种叫人惊讶的狠辣,她那看起来颤颤巍巍,随时都会倒下的躯体里面,也隐藏着强大无匹的力量,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血杀一片,那股力量,就叫做炼元出体。 这里便是年西的洞府,一处山头,整座山头都是年西的,这种规格,相当于小仙宗的长老。事实上,她虽然暂时不是小仙宗的长老,但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是了,再过半个月,也会有小仙宗所有的人去观看她被封为长老的仪式。 年西老年修为突飞猛进,是一个奇迹,她在几个月前破阶,达到了炼元出体境界,不管她人品如何,能不能够服众,也不管她管理能力如何,只要她存在小仙宗,那就是一种门派实力的增强。 不管你地位多高,修为多高,我都会杀你,刘义在自己心中也是这样说道。 “我给你的手镯为何不戴?”就在这时,年西忽然对着身旁的一名女弟子很平静道,似乎很是随意,但是这句话却把刘义的思绪拉了回来。 听闻此话,那名女弟子瞬间娇容煞白,连身躯都有些颤抖起来,没有深刻体会的人很难理解她为何会这样。 “忘……了……”女弟子带着哭腔道。 “忘了?”年西的这两个字有着冷笑的韵味,虽然并不强烈,但是落在那名女弟子的耳里,确实如若雷击。 女弟子慌慌张张跪下,不停地磕头:“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我……我这就回去拿……” “滚!”年西的这一个字忽然爆发,极有破坏力,而且这时候,她真的是在冷笑。 女弟子连滚带爬地向着来的路而去,没敢停留片刻,从始至终,她的娇躯一直都在颤抖。 “这真是一个叫弱者畏惧,令强者厌恶的老太婆。”刘义如是评价。 除了那件事情,刘义对年西的不爽便是——她不尊重别的生命,这和高傲有很大的不同,那是一种对实力比之低的人的蔑视,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每个人,都有尊严,即使他是乞丐,那也是一个生命。 第363章 想娘子 年西很蔑视生命,那些实力不如她的生命,这是刘义对她的终极定义。 “杀你,不为过。”刘义盯了剩下的两人一眼,身影渐渐淡化,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年西望向林子深处刘义消失的地方,忽然脸色变得阴森起来…… …… …… 刘义对年西的了解越来越多,这一段时间,他经常观察这个老太婆的动向,计划一些事情,为以后的事情做准备,但是多则生变,他明显感觉到年西似乎知道些什么,也常有试探,他很忌惮。 在修为上,刘义并不能够赚到多大的便宜,年西可以发觉自己,他并没有意外,但这自然不是一个好现象。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刘义最最头痛的一件事情发生了——牛育德回到了小仙宗。 现在,牛育德就在他的面前,眼泪止不住地流。 牛育德本来憨厚的小脸挂满泪痕,首次哭泣,在村子里就开始了,陪同的孙护法以及其他弟子百般劝导,才堪堪止住了那些泪水,这几天,他一直沉浸在痛不欲生当中,恍恍惚惚、浑浑噩噩地过着,要不是杨三娘还在,他都不会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修炼的意义又是什么。 天地君亲师,人人尊之。 父,子。 若是父有罪,大义灭亲,未尝不可,若是父负了子,弑父者有之,但这是少例。 父为子纲,父无过,父是慈爱的,那便是至亲之人,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不好用言语来表明。 “刘义哥哥……”牛育德默默流着泪,眼神恍惚,就这么一直站着,一直流着泪,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他说不出别的什么。 作为小仙宗的优秀弟子,作为小仙宗往后的支柱,他肩负着不少无形的责任,他不能崩溃,他是父母未来的希望,他必须一心修炼,不想其他,所以第一次哭泣之后,他没有再哭,在孙护法和其他弟子面前,他都表现得很坚强。 刘义面前,他哭了,在刘义面前,他不是什么小仙宗未来的希望,不是什么肩负着巨大责任的强者,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孩子,他万念俱灰,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刘义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却是悲苦不堪,他知道,多加言语反而会造成伤疤,让牛育德大哭一场,然后讲一些东西,才是好办法。 现在游悦知道了牛育德是刘义的弟弟,两人的见面,没有人会怀疑。 门开着,外面的风穿进来,竟显得有些寒意。 牛育德没有像刘义想象中的那种大哭一顿,他一直在失神,眼泪缓缓地留下,也没有发出声音,就这么默默流着。 这很不好,那是一种心理崩溃的表现,刘义很清楚这一点,即使以后想通了,习惯了,也会对修炼的心境造成极大的后遗症,整个人生留下阴影,而且是那种致命弱点一般的阴影。 刘义知道,这样的哭,自己沉默对待不会有什么好效果。 “别哭!” 就在这时,刘义忽然一声清啸,那是一种极为高深的音功,直击人的心扉,赶走那种万念俱灰。 在牛育德面前,刘义的修为堪称恐怖,他相信自己的手段可以斩出一条光明,但这还不够。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这样失去了生活的向往,失去了修炼的动力,怎样才能报仇?!”刘义继续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牛育德的泪还在静静地流淌,但是本来灰暗无光的眸子却隐隐有了一丝神彩,很是微茫,却不曾磨灭。 “如果你的杀父仇人强大无比,你报不报仇?”刘义问道。 “我必诛之。”牛育德泪痕依在,泪花还在眼眶中打转,却被他坚持住不再淌下来。 “但是……有多强?”牛育德看着刘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在试探吗?刘义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色,他一直认为牛育德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但是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大了,此时,他不得不提防,难道牛育德怀疑自己知道一些事情? “若是强如绝剑双圣,你还要报仇吗?”刘义的声音变得很沉闷,眼睛里神彩闪烁,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报!”这一次,牛育德的回答极为坚决。 “你心神不稳,这几日浑浑噩噩,没有心情修炼,你怎么达到这样的境界?”刘义面无表情,但是他的话语已经代表了一切,他相信牛育德可以达到这种境界,他也相信自己会达到这样的境界。 “我知道了,”牛育德擦了擦脸,很平静地走向门口,“我要去修炼了。” 这就要走?刘义有些诧异,但是他也有些满意,牛育德的眼中有那种热切,那种变得越来越强大的热切。 “刘义哥哥,你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牛育德忽然驻足,回头对着刘义说了这么一句。 刘义一怔,张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牛育德已经离开。 后边,刘义的神色复杂…… …… …… 这天之后,刘义没有再见到牛育德,他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想通了还是怎么的,但牛育德不再出现,不再在师门以外的人前出现,听说,他一直在修炼,每日三餐,睡觉之外都是修炼。 不少人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有不少人知道。 牛育德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对此刘义并没有着急,他知道,对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被激起了。 牛育德如此,张林却不一样。 他来到了刘义的面前,勾肩搭背的,这些举措放在这个世界很少见,也不雅观,但是顺从两个人的心意。 “说吧,找我何事?”刘义不怀好意地瞄了他一眼,问道。 “偷东西。”张林和刘义靠得很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刘义,似笑非笑,老不正经。 “偷东西?”刘义把他靠得越来越近的脸推开,心中有些无语,但是眼神却是有点鄙夷:你又偷东西? “是的,偷东西,”这个时候,张林也是不再勾肩搭背,和刘义离远了一些,对视,“好东西。”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偷东西,你掩护。”张林加了一句。 刘义撇了撇嘴,道:“你许久不来见我,这一来就是叫我做炮灰?” “这不是炮灰,这是英雄,我把光明正大勾引敌人的任务交给你,而我自己则是在暗中做一下恶人,顺手牵羊,怎么样,是不是很够意思?”张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义嘴角一直在抽搐,许久之后爆发:“够意思你个头!” 冷不丁刘义冒出这么一句,但是张林却是早就有所预料,脸皮厚得可以,一点都没有反应,道:“你就说干不干吧。” “不干!” “为什么不干?” “因为没意思。” “不是没意思,因为不敢,所以你不干!” 本来激烈的对话到此忽然停住,这一点让人猝不及防,却又似乎入乎情理之中。 “你要偷什么?”刘义冷静了一下,开始问这个问题。 “手镯。”张林把这两个字说得很重,以至于反而周围显得很是寂静。 刘义对这一阵寂静有些不习惯,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没有弄清楚自己似乎就被震惊到了,但是他不是很确切自己到底震惊什么。 “就为了一个……手镯?”刘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但他明白现在的样子或许有些傻。 “是啊,就是为了一个手镯。”张林的样子似乎还要傻,这句话他说的云淡风轻,搞得好像他自己也不怎么在意这个手镯一般。 “好吧,这不是重点,”刘义收回那副神态,道:“手镯的主人是……” “明——莱——郡——主。”张林看着刘义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但是,张林要失望了,因为刘义接下来的话让他无言以对。 “明莱郡主是啥玩意儿?” 要是张林在喝茶,一定会把口中的茶给喷出去。 “天下第一刁蛮郡主你都不知道?”张林用一种看待非人类的目光看着他,“虽然我和你一样,是开挂来到这里的,但是不久后我就听说过了,你……该不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想娘子吧?” 第364章 劫富济贫 “你才想娘子呢!”刘义恼怒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在牛二村子里,老百姓哪有闲心情去闲聊郡主啥的,后来被陆家抓了过去,再后来那么乱,被全天下通缉,被小仙宗追杀,接着一心想着进入李府,又疲于应对楚王和殷秋雪的捉弄,再后来入百花禁地,接着又被追杀了,一直进入远古黑陵、万年血沼,不久前才出来,一直思考着怎样杀年西,确实没有机会了解那种杂事。 “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张林有些无语,他行走修炼界这么久,一直跟着那个老不正经的师父,什么八卦都知道,自然体会不到刘义的那种心境。 “明莱郡主,是吴王殿下的女儿,刁蛮任性无比,小样的太嚣张了,那个时候欺负我还没有修为大成,居然派人来追杀我,我那个时候就放出过话,要把她最最珍贵的手镯偷走,不然我不是人!” 说完这句话,张林看了一眼刘义:“你不会希望我不是人吧?” “呃……”刘义当然不会希望张林不是人,张林要不是人,自己是他的兄弟,自己在和他交流,那自己算什么? “既然你不希望我不是人,那就干吧。”张林会心一笑,但也有勾引的味道。 刘义朝着他翻了翻白眼:“你就告诉我明莱郡主是谁,但是她在哪里,她有多强,她有多少高手守护,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傻呵呵地随你而去,然后傻呵呵地被吊打?” 说到这里,张林神情严肃了起来,虽然刘义并没有答应他,但是他却开始分析。 “明莱郡主是吴王的女儿,从姑苏城一路西行,前往荆州界内,拜见楚王殿下。她很有钱,她从小就很有钱,而且她身份尊贵。” “你就说除了偷手镯,还要打劫不就行了呗!”刘义不满道。 “别打岔,但是这个手镯却不是那些其余的身外之物可以比拟的,这是她从小的贴身之物,失去了,一定会将荆州城翻个底朝天,但是她绝不会想到偷盗者竟然是小仙宗的弟子,哇哈哈哈!” “当然,我偷到之后会向全天下宣布这件事情,不然的话没人知道,修炼界的那些人岂不是以为我不是人?老子言必行,行必果,小样的敢惹我,叫你嚣张!” “你这样做不是给小仙宗惹来麻烦?”这是刘义最最顾虑的一件事情,要是小仙宗有了麻烦,身在其中的牛育德一定不好过,就是其他的一些弟子也是无辜的。 “我只是宣布是我干的,他们怎么知道小仙宗有一名弟子就是我?大不了到时候被找到了我一路逃亡,不给小仙宗惹麻烦不就行了?” 刘义找不到反驳的话,他相信那个刁蛮的明莱郡主只会纠缠着张林不放,而不是浪费时间和无关的人做游戏。 “本来的话因为要等你办完事情一起去偷琉璃尺,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姑苏,现在可好,那个小刁蛮郡主主动送上门来,那就休怪我毫不留情……” “明莱郡主此次出行,我已经打探好了,她会带两名炼元出体的高手和一名固内的修真者护卫,不会再多了,我们只需如此如此……” 随着张林的分析,刘义的脸色很难看,明莱郡主明显守卫严密,而且自身也拥有化元炼器巅峰的修为,这一次去,就自己两个人,真的是很难很难。想到这里,他放出神识探查了一下张林的修为,居然是炼元出体中级,怪不得自己破阶之前无法准确感知他的修为,毕竟那个时候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 “行啊你,修为居然比我高深不少。”刘义还可真想不到。 “唉,知道就别说出来嘛,我这么厉害,被你说出来可真不好意思。”说是这么说,可张林一点都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神态。 “你之前居然这都瞒着我。” “你又没问。” “你自己不说,我哪敢问,说不定你本来就不想说。” “你是我兄弟,你问我我肯定说。” 瞬间无话,刚才的激烈讨论变成了沉默,但是沉默之后,是更加激烈的讨论。 “两名炼元出体和一名固内,你有把握吗?” “我们是去偷东西,又不是抢东西,有什么怕的?又不是非要打败他们。” “……” …… 说实话,刘义对行动的成功有些怀疑,但是张林的话语也找不到什么驳斥的理由,也就是说,虽然脑子里不愿意,他心里却是答应了。 “刘义,如果是在平时,我绝对不会让你同我一道去冒险,但是,这一次,我有准备,我也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你得相信我。”此时,张林看着刘义的眼睛显得很真诚,一种叫人不想拒绝的真诚,一种信任的真诚,也可以说,很是严肃。 “你肯定还有些什么事情没说。”刘义注视着他的眼睛。 “这个手镯……对我师父来说……很重要……”张林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你会帮助我吧?”张林的眼中带着灼热。 “劫富济贫,当仁不让。” 这八个字代表了一切,刘义答应了。 …… …… 距离明莱郡主来到荆州界内还有一天,那个时刻,就要来临,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这一段时间,张林一直都在刘义的洞府,甚至都睡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搞定自己师父的。 第365章 明莱郡主 (昨天那章太少,但是今天的添上去放在一个章节不太好,所以今天多一些吧) 古道边。 杂草已经显出淡淡的黄色,有了枯萎的征兆,一片半绿半黄的叶子飘然而落,停歇在因为略微的潮湿而显得黑色的土中。 夏末秋风切。 暮夏时节,总是带着淡淡的凉意,不管是外面的空气,还是心境。 远方传来马蹄声,车轮声,还有整齐的步伐声,打破了这一丝萧索与宁静。 远远地走来一大队的兵士般人物,每个人都身着白色盔甲,手执长戈,长戈顶部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这一情景,充满了肃杀之气。 整整五十多人! 除了兵士般的人物,还有一些服饰和他们不一样的,但是很明显,这些人更加强大,要么就是武林高手,要么就是修炼有成,拥有真元的绝世强者。 这么多守卫,守护着一辆华美的马车,马车上装饰着各种不凡的宝石,熠熠生辉,其上雕刻的图案更是复杂而充满了美感,只是遮住的帘子竟是粉红色的,有那么一种轻柔的韵味,里面似乎是一名女子。 “卧槽,这么多高手,你行不行啊?”暗中的刘义对着张林很没有信心道,他也不知道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张林没有信心。 “第一次偷东西吧?”张林鄙夷地看着他,“待会儿哥带你装\/逼带你飞。” “……” 马车并不急着赶路,相反显得很是悠闲,慢慢地行驶,似乎是在刻意减少颠簸,看得出来,马车内的人物真的娇贵无比。 周围的守卫更是不急不缓,并且动作一致,看起来也很是警觉。 “马车里面就是明莱郡主?” “屁话嘛!” “长得漂不漂亮?” “当然漂亮。” “你喜欢她。” “我是要娶绝剑双圣的男人,此等庸脂俗粉,我才看不上。” “……” “你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娶绝剑双圣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你这句话被别人听到,是要诛九族的。” “你就说你有没有想把圣女抢过来当老婆吧。” “没有,没兴趣。” “你不是好男人。” “我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是坏人。” “我知道你喜欢谁,你想娶谁。” “谁?” “凌钰。” 听闻此话,刘义忽然沉默了。 凌钰,这个名字,忽然感觉很陌生,但又有那么一丝亲切,那是一道清风,吹走尘世间的污垢,那也是阳光,照亮绝望的人的心扉,那是夏日荷花,清丽无双。 时隔一两年,刘义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个名字,但是现在看来,她在自己内心深处,挥之不去,她最后关头这么对自己,说实话,令人有些感伤。 “她说,她对不起你。”张林静静地看着刘义的眼睛。 一片寂静,外围的马车声和步伐声似乎也消失了,只剩下沉默。 “什么时候。”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仅仅是一瞬,平静被打破。 “在我们走进那个时空裂缝的时候,”张林似乎陷入了很久前的回忆,双眼有些迷离,“她说,她对不起你,要是没有意外,她一生中最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但是如果时光倒流,她也会这么做。” “我支持她。”刘义静静道,那种平静很能震动人心,仿佛是一种天理,一种理所当然。 “支持她?”张林眉毛一挑,“你居然支持她!?” “我……她是为了你们好,谁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没有被邪刀控制住心神,她不敢赌,她不能赌,她要保护你们……”刘义很认真道。 “保护我们个屁,我想打她,我当时想打她你知不知道?别以为我不打女的!”张林忽然有些愤怒,“你居然说她是为了我们好,你就是一个蠢货,妇人之仁,怜香惜玉,蠢货!” “对,我就是一个蠢货。”刘义双眼有些无神,想起凌钰,想起凌钰对自己的那个时刻,他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你……”张林强忍着没把脏话骂出来,最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道:“作好准备偷东西!” “哦。” 本来紧张的气氛因为这一阵对话忽然变得有些沉郁,那是一种缅怀过去,或者说思考过去人生的沉郁,就像这微凉的秋风。 秋风秋雨愁煞人。 马车缓缓前进着,粉色的帘布微微漾起,带动起一丝轻柔。 外围的氛围却与之有些不同,严肃、警惕。 盔甲与戈刃泛着微冷的光芒,这么多人,可以说是戈戟如林了。马车两旁,有两人骑着枣红马,那两人面容相似,似乎是兄弟,手中的剑还未出鞘,却隐隐有着杀气,其实,他们本身就是随时都会出鞘的利剑。 和马车夫坐在一起的是一名中年道人,一身灰袍,紧闭着双眼,在静静打坐,他的背上背着双剑,一长一短。虽然他的相貌普通,但是谁也不敢小瞧他的双剑。 这就是明莱郡主这一行最强大的护卫者,两个炼元出体,一个固内期修真者。 “你确定为了这个手镯而要铤而走险?”刘义一瞬不瞬地看着张林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什么似的,他这是在作最终问话。 “我说过,这个手镯对我师父很重要,比生命更加重要,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即使付出生命我也要拿到。今天是最好的机会,若是让她回了姑苏城,或是进入楚王府,我更加拿不到。你放心,就算付出生命,也是我,而不是你。”张林的目光很坚定,一种执著的坚定,或者说,是坚定的执着。 刘义看出来了,他懂了,张林不会让他冒险,但是,他也坚决要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因为他不能让张林死。 手镯的故事,一定还有延伸,但现在不是延伸的最好时机。 风轻轻地吹,古道远处的湖面漾起一层浅浅的波纹。 马车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马车内传出如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声音,但是可以听得出来,那个声音很不满,很不耐烦,似乎随时都会指责手下的行为。 “何人挡道……” “你知道这是谁吗……” 兵士的声音从最前头隐隐约约传入耳内,马车内的人似乎沉不住气了。 一只欺霜赛雪般的玉手伸出,掀起帘布,露出里面的佳人。 那是一名年轻的女子,或者可以说是……少女,发挽乌云,斜插一支金步摇,上面镶嵌着珍贵的宝珠,晶莹剔透,她容颜娇美,那是一种小家碧玉般的绝美,却又有那么几分大家之气。 “郡主,有人挡道。”一名兵士小跑步过来,恭恭敬敬地禀报。 柳眉一挑,明莱郡主明显不想继续听下面的话,挥了挥玉手,道:“好狗不挡道,若是他不离开,那就打断他的腿。” 一凛,兵士抱拳:“诺!” 队伍前方三十多丈处,静静地立着一名身着黑衫的少年,那个背影看起来很是普通,那是一种放在人群里不会让人注意的普通,但是,他的左手擒着一把未出鞘的长剑,背对着众人,暮夏,或者说初秋的风袭来,却难以撩起一丝一毫的衣衫。 那是一种潜在的压力。 “这是明莱郡主的大驾,请前方的人让道!” 一名兵士沉静地喝了一声,没有盛气凌人,没有委婉请求,但是却有着一种不可置疑的决绝,也可以说是命令。 少年没有应话,大拇指抵住剑格,轻轻往上抬起,顿时,一丝寒芒乍现。 “郡主有令,再挡道,打断你的腿!”人都不是傻子,眼见如此,怕是会对郡主不利,所有兵士都紧了紧手中的长戈。 剑格被再往上抬起一分,少年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守护在马车两侧的枣红马上,两人对视一眼,相互会意,但是他们并没有拔出剑来,因为他们拥有着足够的实力,而实力带来自信,炼元出体的修为境界,可以斩杀一切拦路之徒。 和车夫靠得很近的道人依旧闭着眼打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场内一时之间显得很是寂静,时间仿佛都停止了下来一般。 明莱郡主本来已经稳稳坐在车内,感觉到事情并没有轻易解决,秀眉一蹙,再次掀开帘布,美眸眯出了一条线,只有相当了解她的人才会知道,她很愤怒,只见她伸出玉手,接着是华美的长袖,对着车外一名兵士招了招手。 兵士会意过来。 “打断他的腿,”明莱郡主娇美的小脸挟着怒意,“居然敢挡我的道。” “诺!” 几乎就在同时,那些兵士已经动了起来,整齐划一地将戈向下,正对着远处的少年,开始缓缓前进。 少年也动了。 没有看见少年拔剑,但是剑已经出鞘,而且就连出鞘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开始动作比兵士要晚,但是发动的攻击却更快。 “哧——” 一剑斩出,耀眼胜过日月,一道金色的剑芒化作滔滔黄河,一往无前,向着明莱郡主的方向疾冲。 那一剑气势磅礴,浩浩荡荡,而且随着这一剑,狂风大作,将零零散散、稀稀落落的落叶吹起,化做一道斑斓的小型龙卷,往前平移。 古道旁的树摇曳,树枝咯吱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而主干上竟出现道道剑痕! 枣红马上的强者瞳孔一阵紧缩,长剑已然出鞘,就在下一刻,其中的一人消失了。 “铿!” 众人眼前光芒一闪,又是一道剑芒后发先至,在对方剑势到达兵士处之前挡了过去。 凭空一声大响,剑芒碰撞,在空气中迅速消磨,但是与此同时还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爆炸。 光芒散尽之后,少年与众人之间原地出现一个三丈大小的深坑,将古道完完全全截断。 第366章 姓张的混蛋 挡过去的那人冷冷盯着对面,久久未语,剩下的另外一人,露出一丝凝重的神色,而和车夫挨在一起的道人,也睁开了眼睛。 “炼元出体。”道人沉重道。 明莱郡主的秀首一直都探在外面,步摇上的坠子随着秋风发出好听而且轻微的声音,她的玉容泛起一丝冷笑:“哼,不自量力,杀了他!” 此时的少年已经回过身来,露出了真容,他的正面和背面一样,普普通通,是一种放在人群里不会惹人注目的普通,但是,他的身上有一种凛然的气质,面对郡主,面对这么多兵士,面对这么多同等阶甚至超出自己境界的高手,一直带着淡定。 淡定,也是一种境界。 当然,刘义的淡定只对有把握的事情。 明莱郡主刁蛮任性,平日里所有人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自然说话很轻巧:他冒犯了我,杀了他。但是,这里实力最高的三个人却不敢小瞧来者,来人炼元出体的实力很稳固,不是可以轻易打倒的。 “你知道这位是谁吗?”最前面的那人冷冷道。 “明莱郡主。”刘义直视前方,一点都听不出来犹豫和畏惧。 “知道还不赶快滚开?”马车里的明莱郡主这几天疲于奔波,本来就心情不好,娇喝道。 “既然你知道,还对我们出手,你到底是要做甚?”最前方的那人很冷静,手中紧握着剑柄,同时不想就这样生死相向,毕竟这样定然会造成伤亡。 “打劫,”刘义的这句话很短,说得也很快,一点都没有考虑过的意思,接着又好像怕别人听不懂,加了一句,“你们很有钱。” “找死!”明莱郡主娇躯颤抖,被气得不轻,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怒意,她身为郡主,从来都被人拱卫在中心,什么都要顺着她,现在居然有人要打劫她,她感觉不可理喻,也不可原谅。 “我叫你们杀了他,怎么还不动手!?”眼见自己的手下似乎有点忌惮,自己吩咐了这么久还没有什么动作,明莱郡主杏眼圆睁,怒斥道。 犹豫了一下,最前面的那人只好出剑,明莱郡主的话如果不听,他知道后果,郡主怎么吩咐,他就应该怎么做。 还停留在枣红马上的那位对着几名兵士招了招手,道:“速叫楚王府来援,炼元出体的强者出手,恐怕远非打劫这么简单。” 看着那些兵士离去,刘义并没有想要阻止,因为他相信事情成功之前,他们赶不到,而且,前面横着三大高手,他分身乏术。 “如果要打劫的话,那就休想,要知道这可是郡主!”那人长剑遥指刘义,剑芒扑腾,将整把剑染出绚丽的色彩,似乎随时都会打出剑芒。 “哪那么多废话,打劫就打劫,我管你是谁!”刘义同样长剑遥指,蓄势待发。 “笑话!” 随着明莱郡主的一声冷笑,最前面的那人也动了起来,长剑拖地,划出一道火星,笔直地延伸向刘义,剑芒强盛,所以火星划过之后,地上露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刘义神情不变,擒住长剑顺势一划,随着这看似平静的一划,凭空里一声炸响,光芒璀璨,一道金色的剑气劈出一个粗大的半圆,迅速向外扩张。 “当!” 一声大响,对面的剑气也已经赶到,这道剑气立劈而下,在与金色剑气相撞的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十字,而后在大响之后相互消散。 只有那人自己知道,手中的长剑剑身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剑痕,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金色剑气。”缓缓道了一声,似乎是在思索,在这个世界上,金色剑气的门派极为稀少,甚至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宫廷势力……似乎就是金色剑气,除此以外,便是神宫里的一些神秘人物。 难道是殷秋雪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人想了很多,或者说其他的高手也想了很多,但他们不会知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打劫。 刘义的金色真元并不是本源真气,他的本源真气是无形之力,现在也已经有很大一部分转变成了混沌剑气。但是他不想被别人看出来自己和武祖有关系,因为那样会迎来贪婪的人们的群起而攻之。天地自混沌中来,混沌演化万物苍生,本来的无形之力就可以转化为很多种属性的力量,现在开始向混沌转化,更是得心应手。 刘义更加不知道自己随随便便就可以演化出来的金色真元在全天下如此引人瞩目,会给别人带来很大的猜忌。 另一匹枣红马上和那人似乎是兄弟,长得很像的也飞跃而起,停在了刘义的对面、众多兵士的前面,两个人比肩而立,不怀好意。 “你到底是谁!?”再次提问,这一次很愤怒,也很郑重,“打劫”?谁信? “说了打劫了,把你家明莱郡主的手镯交出来!”刘义这一次说出了这一行的真实目的,很直接,最起码对他看来很有诚意。 武祖功参造化,他的功法与天地相合,可以源源不断地接引日月星辰、山川大地之力,化为真元,这一转变速度极快,所以只要不是生死大战,以一挑三,有了张林的计划,他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全身而退。 这是刘义早就参悟,但炼元出体之后才真正悟透,并且利用起来的。 本来坐在马车内等待结果的明莱郡主闻听“手镯”这两个字,娇躯一颤,粉腮泛青,竟然不顾道人阻拦,出了马车。 “你……你是姓张的那个混蛋,想要我的手镯,我告诉你,休想!”明莱郡主直到这时才显出了全部样貌,她一身青色宫装,体态轻盈,长发及腰,身躯曼妙,秀脸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她用玉指指着刘义,看得出来愤怒恼恨到了极点。 刘义本来只见到脸,并没有看到全部样貌,没有认出来,此时却是一怔:明莱郡主,他见过。 那个时候,他被天下势力逼迫,带路来到武祖传承地,曾经就与一个刁蛮的郡主对“天下”进行过一场争论,她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承。自己说:天下原本就属于天下人,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同样的青色宫装,同样的明艳动人,明显,就是那位,想不到这类人物,居然也敢去武祖传承地送死,或许这类脾气暴躁的人都很有性格吧! 尘封的记忆缓缓打开,往事不堪回首,却终究已经发生,这一切,除非忘记,但是忘记了也不会改变既定事实。 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脸,生怕被别人认出来,刘义这才忽然想到那个时候自己是被陆家易了容的。 不过,明莱郡主一听到“手镯”这两个字就愤怒不堪,而且马上就想到张林,这让刘义很是感慨,能把一个郡主气到这样,而且相当防范,谈张色变,果然是人才啊! “什么姓张的混蛋,啥玩意儿,没听说过!”刘义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否决。 暗中,张林脸色铁青,一脸被强\/奸了的样子,心想好小子,以后再收拾你。 “装蒜,别以为易了容我就不认得你,那几次擅闯王府,惊扰本郡主的……大驾,那些帐还没算呢,把他拿下,不要杀了,我要押回去和父王一道审判!”明莱郡主一脸恨恨的样子,那是一种不把别人千刀万剐誓不为人的决绝。 刘义瞄了暗中一眼,暗自心惊,心想你这家伙到底干过什么,叫别人这么记恨你。 隐藏处,张林嘟哝了一声:“不就是闯过你闺房,看到你在床上嘛……” 刘义可不想当别人的炮灰,但是现在明莱郡主这副神情,那些人似乎也知道发生过什么,都一脸要吃了自己的样子,想来解释也来不及了,以后把张林打一顿压压惊。 根本没有什么废话,两人合力,双剑在空中一阵交错,织出一张巨大的剑网,向着刘义包裹下去。 真元闪动,这一张剑网包含了两名炼元出体高手的全部修为,而且这两个都是中阶。即使是在白天,剑网依旧耀眼夺目,占据了所有人的眼睛。 刘义不敢轻视,手中长剑瞬间挥出十几记,纵横交错,金色的剑气化作江水,一往无前。 剑网被无限削弱,最终消失,而刘义一退再退,瞬间后移了十丈。 “想不到今日你的防卫这么严密,不陪你玩了!” 就在这时,出人意料的,刘义又往后一退再退,一脸你们群殴我,我不服的神色。 “哼,今日你自己撞上来,还哪有放你走的道理?拿下他!”明莱郡主眼见刘义居然很滑溜,这就要走,心里恼怒而又有些着急,指手画脚地命令。 “我都说了姑娘你认错人了,谁知道那姓张的是啥玩意儿,别追我,我是好人,你们人多我打不过你。”刘义一点都没有留下来的意思,身影一闪,从空中掠过,眨眼间就消失了。 第367章 手镯(一) “nnd……”暗中,张林自语。 “追上他,不要让他逃了,这家伙数次冒犯本郡主,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明莱郡主娇喝。 最先出手的那人当先闪过,在空中几个闪灭,消失了,另外一人则是准备回防,保护明莱,不过却迎来了明莱郡主的愤怒: “你还在干什么,还不一起去追?要是让他逃了,我唯你是问!” “可是郡主,您的安全……”那人犹犹豫豫,他可不想郡主有失,不然的话全家人的脑袋都不够砍的,至于刘义,逃就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可是,有工道人保护我就可以了,给我去追!”明莱郡主玉指一指远方,美眸中充满了威胁之色,她对张林恨之入骨,这次机会哪肯放过? “是。”那人抱拳,一闪消失了,他可不想现在就被明莱郡主的怒火给吞没。 远方,刘义一路疾驰,但他心中却很淡定,他不是急急如丧家之犬,这一切都本来就在张林和他的预料之中,他们昨天就计划引开两人,然后困住。明莱郡主的脾气张林这小子了如指掌,他先前就算到这刁蛮郡主会放出两个人去追杀,留下一位以防万一,说起来,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对她这么熟悉的。 树木古道从脚下飞快倒退,耳边风声阵阵,带着股股凉意,在这个季节显得分外沧桑。 身后两人越追越紧,越追越近,他们只想早点完事,然后回去保护郡主,以免有失,所以动用了全部力量。 就在这时,刘义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忽然停了下来。 二人感觉不妥,但其中一位还是借助强大的前冲力,挟裹着无匹的真元,一剑向下劈去。 天地间瞬间就明亮了起来,剑芒璀璨,仿佛妖月,化作一把天刀自刘义头顶而下。 如果对方有什么手段,那就先下手为强,绝对不会错的,这一点,这两人算是做对了,不过,这些还不够。 刘义抬手就是一掌,这一掌蕴含了爆炸性的力量,排山倒海一般,只见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向上迎去,和剑芒生猛地相撞。 “轰——” 狂风大作,周围的树木都被刮得狂舞起来,哗哗作响,虽然两股力量在空气中炸开,但是波及到了地上,出现一道深深的沟壑,触目惊心。 刘义像之前一样,一路向后退去,两人不想他施展什么手段,一直跟进,但是就在这时,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忽然散发出来,令人心头一跳,忽然想躲。 刘义的手中出现了一个葫芦,整体呈现金色,向外散发出阵阵流彩,熠熠生辉,美妙异常,一股奇妙的力量正从拿掉塞子的口中缓缓吐出来。 “这是……癫盗的葫芦!”其中一人惊呼。 “你是谁,为什么癫盗那个疯老头的葫芦会在你的手里?”另外一人脸色铁青,神色不善地盯着刘义的手。 “你管我哪里来的,什么癫盗,没听说过,反正把你们困住就行了!”和之前差不多,之前刘义说姓张的是啥玩意儿,现在他说癫盗没听说过,但不同的是前面他是装的,现在那什么“癫盗”他是真的没听说过。 这个葫芦就是张林给他的,可以困封实力强大的敌手一段时间,而且很难突破出去。 刘义不清楚这个葫芦有多大的能耐,只是张林说绝对不会失败,不然的话他把葫芦吃了,最终刘义决定相信他。 然而,就是这个让刘义不敢十分相信的葫芦却展现出了它骇人的威力,只见它外围的金色光罩迅速扩大,一只巨大的光质化葫芦在暴涨! 这只光质化的葫芦同刘义手中的实体除了大小变化,简直一模一样,那金色光幕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将两人围在了其中。 “可恶!”其中一人怒吼,一拳打出,一道拳影向着光罩处爆裂开来,强大无匹的劲风向着四处肆虐,但是,那个光罩上仅仅出现了肉眼很难发现的细小裂纹。 两个炼元出体境界的高手向着困封住自己的光罩疯狂攻击,明莱郡主还在外面,自己受到了奸计,他们简直快疯狂了。 然而,一切都于事无补,虽然光罩被击打得直摇晃,可就是攻不破,似乎一切都是徒劳。 刘义向着两人抛出一个飞吻,接着一踩地面,似乎触动了什么东西,只见又是一道光幕显现出来,将两人围了个严严实实,形成了双层守护。 正是小仙宗的封门禁,刘义早已经在此地布下阵法,随时准备两人进来,而后触发。他的阵法造诣非常之高,上次被封门禁困住,除了想办法修炼以及破解,他还参悟透了,现在正好用上。 “快放我们出来,你要知道这可是明莱郡主,你要是敢做出些什么,诛灭九族!”其中一人怒喝。 刘义神色一动,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涌遍全身,诛灭九族?自己的亲人都不在这个世界上,故乡,在那遥远的地方,比天涯更遥远,比星空更遥远,遥不可及。 “我不怕……”刘义喃喃了一句,身影渐渐淡化…… …… 马车四周的风铃摇晃,发出脆响,秋风带起些许湿意,沾了衣裳。 古道上,五十多名兵士紧紧执着长戈,将马车围了一圈又一圈,提防地观察着四周。工道人也睁开了眼睛,手中不断掐指算着什么,神情紧张。 前面,横亘着一个大坑,阻住了道路,这是刚才一战的结果。 两名炼元出体的强者还没有回来,众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秋风又起,带着没有粘结的粉尘,将帘布轻轻撩起而后又放下,里面的美人若隐若现。 随着这道风,一股神秘的气息蔓延开来,那是一种弥漫在空气中的力量。 工道人眸子中泛起一丝冷光,背上的剑蓦地出鞘,化做一道电光,向着左侧射去。 这一剑非常快,但是有一道虚幻的身影比之还要快,像是烟雾一般避开了这一剑,而后化作一道流光逼来。 这一道流光太快太快了,给人的感觉像是超过了世上的一切,那是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工道人的第二把飞剑祭出,第一把回折,却依旧没来得及拦住,那身影已经进入了马车,而后才掀起一道风,给人的感觉便是那道风慢了不止半拍。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白驹过隙,直到事情已经结束,兵士们才反应过来,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尽皆愕然。 工道人瞳孔一阵紧缩,一股绝望感涌遍全身,他连对对方发动攻击、进行一瞬拦截的手段都没有,就让明莱郡主处于了危险之中。 马车夫身体兀自颤抖,还没有明白发生么什么,他和工道人就坐在这里,确切来说是挡在这里,那道身影竟然毫无阻拦地就进去了。 就在这时,车内一道剑光突兀亮起,将前面的帘布斩断,而后传出明莱郡主的惊呼。 工道人显示一惊,接着反应过来这道剑光是属于明莱郡主的,但是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明莱郡主已经化元炼器大成,察觉到危险,她要反抗,却没有丝毫效果。 帘布落下,显出了里面的情景。 只见一名身着朴素白衣的少年将匕首抵在明莱郡主的秀项上,静静地看着外面,那种“静静”是非常之冷静。 那名少年和之前的那位不同,看起来有些英俊,但是穿着打扮很随意,很朴实,他左臂制住明莱郡主,使之不能动弹,右手中的匕首寒芒乍现,随时都会在明莱郡主雪白的玉肌上划出一道大口子。 “放开本郡主,你想死吗?”明莱郡主娇躯一阵扭动,不住挣扎,绝美的容颜顿时煞白,奈何被张林用大力制住,根本挣脱不开。 “你再动待会儿匕首割到了你那雪白的颈部我可不管。”张林嘿嘿一笑。 明莱郡主只来得及劈出一剑就被张林制住了,所以刚才慌乱之下只管挣扎,还没来得及看看对方是谁,闻听这声音感觉有些熟悉,定睛一看,居然是张林。 “怎么是你,那刚才那个是谁?”明莱郡主身份高贵,除了吴王,从没和别的男人靠得这么近,顿时羞愤欲死,再想到刚才自己的误判,除了后悔还有愤怒。 感受着这具玲珑的娇躯,还有因为明莱郡主乱动传来的阵阵香味,张林一时之间竟有些心神荡漾。 第368章 手镯(二) 明莱郡主绝对是绝世美人,国色天香,就是放眼整个九州,那也是前十的,张林前世里是一个土鳖,今世里也是浪迹天涯,人人喊打的神偷,虽然很张狂,桀骜不羁,但是真正遇到了这种情况,竟也有点把持不住,飘飘欲仙。 不过,一想到那个自己处心积虑而不得,为此付出太多东西的手镯,他渐渐忘记了这些,开始两眼放光:“把手镯交出来,饶你不死。” “你休想!”明莱郡主美丽的眸子恨恨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都快喷出火来了。 “快放开郡主,小心你满门抄斩!”工道人怒喝。 “你吓唬谁呢你,还满门抄斩,你家里人知道吗?”张林怡然不惧,他和刘义一样,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而且一句“你家里人知道吗”和满门抄斩有异曲同工之妙:要是被我逃了,小心你家里人。虽然这很无赖,很无耻,但是对应别人冷漠的手段,这也是针锋相对。 “你……”工道人吹鼻子瞪眼,愤怒地看着他,要知道他确实有“家里人”。 前方,一道黑色的身影飞速掠来,最终在兵士的前方停下,静静地看着这么多人。 那也是一名少年,正是刘义。 “搞定了没有啊,反正我是搞定了。”见到此情此景,刘义也知道多半还没有搞定,他有些后怕,就想早点办完离开,要知道这可是明莱郡主,虽然自己胆大包天,但还是有些紧张,所以出言催促。 众多兵士手执长戈朝向他,不怀好意。 凛然的杀气因为如林的长戈而变得格外浩瀚,张林手里有明莱郡主,所以他们的杀气全部集中在了刘义的身上。 不过,一名府将般的人物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明莱郡主危在旦夕,一切激怒别人的动作都会引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还没呢,这个女人太犟了,她把手张开,我脱不下来。”张林一边对付明莱郡主,一边还要关注着外面的情况,有些心烦意乱。 气氛一时间紧张了许多,因为张林紧紧抱着明莱郡主,还一句“我脱不下来”,总有那么一种意味。 张林总算意识到了什么,改了一句:“我拿不下来。” “姓张的我告诉你,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现在你在我王叔的地盘上,他也不会放过你的!”这个手镯不知道对明莱郡主来讲意味着什么,她眼见保不住,居然带着哭腔,死命不肯把手合拢。 刘义都觉得有些无语了,现在看上去倒像张林在欺负女孩子一般,或者说,不是“像”,就是。 明莱郡主的守护者眼见平日里被自己拥护,被无数人捧在手里的明珠委屈成这样,心都碎了,但是眼见张林手中的匕首还在那边比划着,只能心里想想,什么都不能做。 “王叔,救我……”明莱郡主这回真的哭了,梨花带雨,她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屈辱,实在受不了,精神都快崩溃了。 即使张林这么桀骜不驯,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但像这种情况,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心软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松开了手,看着在自己怀里颤抖着的娇躯,脑子里竟有些空白。 明莱郡主一身青色宫装,本来明艳动人,然而现在却是娇容上布满泪痕,楚楚可怜,不管是张林还是刘义,都在想自己先前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远方,马蹄声动,刘义神色一凝,道:“速度点,楚王府的人来了。” 张林叹了一口气,楚王府来援,不可能只有一些普通士兵,殷德膝下没有子嗣,对明莱郡主极为宝贝,这一次一定会有很多高手。 刘义的紧张则是他对楚王的了解比张林多很多,他就怕殷德连昆卫都出动了。 “妈的,今天算你走运,我心情好,看你可怜兮兮的,我放过你,记住,没有下次了。”出人预料的,张林眼见明莱郡主梨花带雨,竟然心软了,这件事情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可理喻,就连明莱郡主以及她的那些手下都有点不相信。 不过,熟悉他的刘义叹了一口气:“怜香惜玉,妇人之仁,下次,估计没有下次了……” 行动是张林要行动的,决定也是张林做的,刘义不好多说些什么,等于说是默认了。 明莱郡主怔了一下,但是随后又是恨意上心头,因为张林一点都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闪开。”张林坐在马车内,对着车外随时都会祭出飞剑的工道人道,同时紧了紧手中的匕首。 犹豫了一下,工道人最终只能退步,郡主不能有失,这是最最主要的,至于逮住张林和刘义,则是次要。 “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一匕首做了你。”张林满脸寒霜,和之前放弃手镯的行为判若两人。 明莱郡主香躯一颤,面对死亡,她也会害怕。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义看到张林对着自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似乎对方早有打算。 “我就说嘛,你小子浪费这么多精力,怎么可能放弃手镯……”刘义小声嘟哝了一句,满脸鄙夷,张林这是欲擒故纵啊。估计明莱郡主太不配合,强抢的话又大哭大闹看得人心软,楚王府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不耍点阴谋两个人都会栽了。 “出去,出马车。”张林显然准备把明莱郡主当做人质,一直用匕首抵着,缓缓走出马车。 “小子,放聪明点,把郡主放开,可以饶你不死。”工道人盯着张林道。 “你当我傻啊,放开了想活都难。”张林鄙夷地看着他,心想你这家伙道貌岸然的,谁信? “你……”那人强忍着出剑的冲动,心想待会儿有了机会没你好果子吃。 明莱郡主仇恨地看着张林,又瞄了刘义一眼,却没有再骂什么,应该是已经出离愤怒了。 刘义抬头望望天,一脸和我没关系的样子,看得张林想打人。 就在这时,张林忽然熟练地对着明莱郡主的皓腕一拂,手镯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你混蛋,你不讲信用,你这个骗子!”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明莱郡主根本来不及反应,东西就已经到了张林的手里,她一跺莲足,委屈感再次涌来。 而兵士和工道人看向张林的目光,更加仇恨。 “不做骗子枉为人,你家太祖殷络就因为是一个大骗子才夺了宇文家的王朝,要是他忠心耿耿,效忠前朝,哪会有你现在的荣华富贵?”刘义淡淡道。 这一切都像是云淡风轻,但是落在别人的耳中,却是如此刺耳,不堪听。 “小子,你想造反吗?”吴王府的这些人惊讶于刘义言论的同时也是大喝,心想你小子活腻歪了吧,那颗是要诛九族的。 “不造反哪来你们的殷家王朝?”刘义一脸淡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敢说这些话,但就是想说,或者说他感到说了也会没事。 吴王与楚王之间,一定暗中有着什么事,而那事不会对宫廷有利。 “你……你们这是要谋反!”明莱郡主泪痕还未干,看起来很惹人怜,但是那一双美眸却不怀好意,全部都是怒火与杀机。 刘义撇撇嘴,不置可否。 张林劫持着明莱郡主,企图冲出兵士的包围圈,因为远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楚王府要调动高手,绝对很轻易,而且将会是碾压性质的。 几乎是默认的,兵士给张林让开一条道路,让他往外,明莱郡主的生命是最主要的,其他的都不是重点。 “请你自觉点,待会儿守信用,不要伤害郡主。”工道人冷冷道。 “我不是你们这样的人。”张林瞥了他们一眼道。 诸人愤恨。 刚才被明莱郡主斩下的那一角帘布在古道上翻滚着,像是在嘲弄此时形势的不明朗。 一只麻雀在树梢上跳跃了几下,歪着头看了看下面的人们,似乎不理解人世间的争斗与荣辱,最终扑棱棱地飞走了。 张林终于走出了包围圈,同刘义站在了一块。 “你走吧。”张林松手,他的手中一道烟雾开始飘起。 明莱郡主嘤咛一声,用玉腿狠狠踢了张林一脚,动用身法,幻化出无数道美丽的影像,被吴王府的人保护在了中间。 “卧槽,我@#¥%&¥#……”张林直接破口大骂。 不过,看了看手中晶莹剔透,散发出一股神秘力量的手镯,张林感觉这些还是值得的。 第369章 今天写不了了 今天有点发烧,所以我公司里都没去,现在在家,我很想写,可是头晕乎乎的,恐怕不能够了。 第370章 雷万年 “流烟隙!”工道人看着张林手中的烟雾,眯起眼睛,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刚才张林的速度竟会如此之快,以至于自己根本没有阻拦的资格。 “把他们拿下!”身体脱离了张林的控制,明莱郡主被五十多名兵士以及高手护在中间,顿时内心大定,想着自己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手镯被夺走,她愤怒欲死。 如林的长戈一致对外,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场景蔚为壮观。吴王府的卫士训练有素,此时回想起张林对明莱郡主的羞辱,想起所有人都视为掌上明珠的素女刚才被人抱在怀里,还用匕首比划着,更是杀气腾腾。 只要下一次冲锋,任何良将都将会被践踏。但是,刘义和张林终究不是将士,他们是修士。 背后,楚王府铁骑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张林脸上带着嘲弄似的笑容,手中烟雾正浓,这是他的最强后手,没有流烟隙,他今天也不敢来此夺取手镯。 一股古怪的气息自左侧林子中弥漫而出,张林手中的流烟隙一阵晃动,似乎随时都会被吹散。 那股气息很古怪,而且很压抑,那是一种让人窒息般的压抑,林子中间,仿佛隐藏着一只巨大的凶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外面的猎物,而且这其中还有一种漠然,一种对既定事实的漠然。 有白色的光芒自林子深处射出,那是一种表面淡淡,实则暴烈的力量。 刘义开始流汗,因为他感觉林子里的人正盯着自己。是的,没有盯着张林,就是在盯着自己,或许那个人很享受专注的感觉,专心斩杀某一个人,还有一个,他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那是一种自信,说过了点,又何尝不是自负呢? 张林知道了刘义的处境,他很担忧,但是没办法,他也不可能强制性叫别人盯着自己而不是刘义。 吴王府的卫士虽然是精锐,但是都没有修炼,面对这样强大的气息,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软,而且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 远方,两个黑影迅速掠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看得出来是两个人影,他们一前一后落下,不怀好意地瞪着张林。 正是之前先被葫芦困住,又被封门禁封锁的两位。 “你们先退下,这两个小子我们来对付。”工道人看了看愤怒不堪的兵士们,吩咐道。这种级别的战斗,普通兵士很难参与进来,有些伤亡是无谓的。 这些年轻的兵士虽然都很意气,但同时也懂得服从,犹豫了一下,缓缓后退。 两名炼元出体境界的和工道人死死盯着张林,随时都会动手。 张林压力倍增,被三个同等级的记住,这种感觉不好受,但他相信刘义更不好受,要想刘义好一点,那就只有为他分忧,一咬牙将三个人全包了。 看了看手中,烟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消散,林子中的人很强大,强大到离谱,竟然连流烟隙都失效了。 明莱郡主随着众多兵士倒退,她不介意是谁将这两人拿下的,只要待会儿可以好好出一口恶气就行了。 张林知道流烟隙是彻底指望不上了,心一狠,决定当先出手。 一捏手中的匕首,只听一声悦耳的鸣响,匕首直接脱手而出,拉出一道长长的白色尾光,从张林一直向工道人延伸。 张林掷出的这一记声势骇人,那是一种一破百破千万破,一路向前的决绝,整整一道白光化作了撕裂空间的闪亮光彩,仿佛上下将天地劈为了两半。 这是刘义第一次见张林全力出招,也是很让他震撼的一次,他想不到张林居然强悍到了这样的地步。 白光闪耀,胜过了白天的风采,就连天上的太阳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工道人想不到张林一上来就是这么无匹的气势,更想不到张林的实力居然达到了这一高度。他和张林打过交道,因为手镯的事情,张林闯过好几次吴王府,虽然每次都空手而归,却也让他对这小子了解了不少,从前的张林,绝对没有今天这种气势。 “小心!” 几乎就在张林掷出匕首的同时,一名炼元出体的高手就心惊肉跳地出声提醒,但是在强者看来,他的这一声音慢了不止一点点。 避无可避,只能抵挡,工道人张口吐出一块玉石般的宝物,闪闪发光,在刹那间暴涨,化为一块巨石拦在眼前。 “轰!” 显然那玉石还没来得及涨到最大的状态就已经和白光撞上,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小的裂纹,而后裂纹扩大,仿佛沟壑,最终竟然炸开! 白色的碎片化作漫漫飞花,向着四处射去,一件宝物就此粉碎! “噗——” 工道人张口喷出鲜血,倒退几步,脸色苍白了许多,受了不轻的内伤。 “工道人!”两人惊呼,他们想不到张林一击就击伤了对手,同时也为工道人感到不安。 明莱郡主被张林的手段惊讶到了,玉手掩住小嘴,不敢相信这一切。 “怎么样?”许久之后,明莱郡主才想起工道人伤势不轻,回过神来,焦急地问道。 “郡主,我没事,”工道人得到明莱郡主的关切,感到很欣慰,而后转向其他两人道:“我们三个尽全力出手,可不能节外生枝,我没有关系。” 另外两人点头,一前一后逼向张林,工道人背上两把飞剑全部出鞘,射向张林。 一声冷哼,张林毫不畏惧地迎向三人。 这些情景发生的过程中,包括发生之后,刘义一句话都没有说,林子中的人很神秘,也特别强大,就像一座大山压了上来,让人生出不可抵抗的想法。 汗水渗满了额头,也湿了后背,就是紧握住剑柄的右手,也是湿漉漉的,刘义的嘴唇有些哆嗦,但是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一点都没有要屈服的意思。 林子中的人还是没有出现,但是散发出的威压却是越来越强烈,那种级别的高手,只需要威压就可以碾压一切对手。 吴王府的人簇拥着明莱郡主继续后退,虽然威压不是针对他们的,但是他们也不好受。 地面震动,密密麻麻的黑影像是大浪席卷一般横扫过来,那是楚王府的铁骑,只要楚王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将任何军队踏进滚滚黄尘之中。 不过,在很远的地方,那黑压压一大片的铁骑就停了下来,没有再往前,冷静而又肃穆地看着前方,仿佛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白色的光芒更甚,透过深深的树林,扎进人的双眼,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分裂一切。 刘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有退意,但是他感觉肌肤像是要撕裂开来一般,那是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压力山大。 林子里的神秘人物绝对是宗师级别的人物,而且刘义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雷万年,二十年前荆州天正宗曾经的最强弟子,像是流行划过大地一般闪耀,后来告别门派,离开了天正宗,不知何方。后来才知道,他成了吴王府的一员,相当于供奉般的人物。 这个时候的雷万年修为已经相当可怕,达到了武归本源的大成。曾经的大派最强传人,现在绝对可以笑傲一方。 武归本源到底意味着什么,没有多少人敢去想,因为达到这一境界的人很少很少,但这也代表了一切。 白光闪耀,雷霆霹雳,就代表了雷万年的到来。 刘义和他实力境界相差太大,但是现在已经被围住,而且张林的流烟隙失去了效用,他想试一试,试一试面对二十年前名动荆州的人物。 初生牛犊不怕虎,江山代有才人出。少年的思想,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但这代表了曾经的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也许在以后的以后会觉得很可笑,但放在那个年纪,却很震撼。 双手握剑,刘义不顾苍白的脸色,道:“来吧。” 林子里没有声音,但是一股强大无匹的气息化作滚滚长江,在一瞬间席卷天地,秋风扫落叶,变成无数把锋利的刀剑,破尽世间万法。 “斩!” 一声暴喝,气浪滔天,一道巨大闪亮的金色剑气立劈而下,划出一个庞大的竖线,这一剑蕴含了刘义的全部力量,破釜沉舟,不死不休。 巨大的金色竖线粗壮有力,璀璨夺目,将空间劈为了左右两半,自上而下,从身前向着前方林子,一往无前。 第371章 北斗 大风袭来,林间沙沙作响,无尽黄绿各半的叶子稀稀落落飘下。 金色剑气进入林间,消失不见。 “哧哧哧……” 那股无形的力量一道又一道划过刘义的身体,真的像是刀剑一般,将他的衣衫划出条条痕迹,其间夹杂着鲜血的红色。 刘义的手有些颤抖,这一次交锋,仿佛用完了他所有的力气,但是他没有退,他缓慢而又坚定地往前又踏了一步。 “咦?” 这时,林子里传出了声音,这一个字很匪夷所思,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嘲笑,是叹别人不识时务,亦或是一种赞赏? 这个字之后,威压更重,仿佛浓雾遍布身躯一般,将刘义笼罩住了。 刘义神色凝重,手上却不停歇,开始扣印,他很专注,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境况,忘记了刚才的伤痛,忘记了周围黑压压的吴王府、楚王府的卫士,忘记了云卷云舒。 北斗七式,玄妙莫测,这是武祖在追寻武道真谛的时候参悟天地,仿照大自然的规律而创,刘义可以施展,却不能够完全领悟。这个世界上,估计只有武祖才能够窥探到其中的天机。 北斗第一天枢星,则阳明星之魂神也;第二天璇星,则阴\/精星之魂神也;第三天机星,则真人星之魄精也;第四天权星,则玄冥星之魄精也;第五玉衡星,则丹元星之魄灵也;第六开阳星,则北极星之魄灵也;第七摇光星,则天关星之魂大明也。 北斗,每一颗星,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借助它们的隐在精髓,或许可以影射出天道真理。 今天的感觉不太同,这是刘义第一次如此郑重地施展,面对强大的前辈高人,他忽然有一种热切,一种希望可以展现自己存在感的热切。 白光越来越盛,林子中的人缓缓而出。 和想象中的不同,雷万年这么一个前辈高人居然是一个胖子,但是他散发出来的气质却让人不敢轻视,那是一种悟出自己武道,有自己的道路的气息。 雷万年手中托着一个雷球,那是他的真元,暴烈而又强大的真元,二十多年前,他就是靠这些名动荆州,现在,他比起以往更加深不可测。 武归本源,真元会比之前面三个大境界真元更加稀少,但是却是更加厚重,所谓的武归本源即是重凝真元,类似于凤凰涅槃一般,浓缩的都是精华,每一丝的真元都像是一块巨石,可以压垮对手,压得人窒息。 刘义就要在这样的人面前强撑几招,表示自己对未来的信念。 双手在空中一阵滑动,种种神秘的神文划过,刘义的手中凝聚着一股无匹的力量,只要他愿意,北斗七式可以所向披靡,但是,今天他遇到的对手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雷万年一直在盯着刘义的手中看,若有所思。 但是,雷万年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他手中的雷球渐渐消散,而后隔空点出一指。 对,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很随意的一指。 但是,这一指点出来,却是一道璀璨的白光,抬手便是一道剑气! 这一道剑气确实很随意,但这个世界上可以随意接下来的人不会多。 空中传来雷声,令人惊讶的是,现在却是艳阳高照,谁也不知道这雷声来自哪里,又是怎样形成的。 强大的威压席卷天地,一指之威,世人变色。那道白光雷霆万钧,万夫不当,挟带着无尽的雷电之力,浩浩荡荡而来,大地似乎都摇晃了起来,即使是远处吴王府和楚王府的人,也深深地感受到了压力,那是一种生不出对抗心理的压力。 刘义却是要去对抗。 手中扣印停止,一大片光芒缓慢而又沉重地向前推动,像是一只巨大的碾轮,欲图碾碎一切。这是不论前物,一往无前的坚定。 古道上隆隆作响! 雷万年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炫彩光芒,似乎是心中的什么东西得到了确认。 剑气澎湃,势当百万,白光闪烁,雷万年这随随便便的一指充满了恐怖的力量,而且这其中蕴含着天正宗的剑诀以及他后来的领悟,这一指,可以粉碎一切! 雷万年,二十年前已是非凡,现在更是宗师级的人物。 刘义面对这股压力,似乎很渺小,但是,他不能退,他没有退路,张林的流烟隙已经失去了效用,他不得不进。 碾轮缓缓推向那道剑气,转眼间相撞已经不可阻止。 “轰——” 大爆炸瞬间发生,强大无匹的剑气和缓慢沉重的天权式生猛地相撞,在大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无尽泥石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开,而后像是雨点一样落下。 刘义面色潮红,强行将喉咙口的鲜血咽了下去,他衣衫已经非常破败,骨头欲裂,承受了相当大的力道,而且他的脚下划出两条极长的线,那是因为他被大力往后推拒了老远。 最终,刘义还是坚持不住,用剑拄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自脸上滚落,根本无法阻止。 周围的人很震惊:刘义,居然没有被秒杀! “这家伙居然接下了?”明莱郡主再次伸出玉手掩住小嘴,表示自己是不是看得眼花了。雷万年是他们家的供奉,她很小的时候雷万年就已经来到了吴王府,雷万年的实力,她很清楚。刘义明显没有武归本源,接下这一招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楚王府庄严肃穆的铁骑全都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这些画面,但是可以感受得到隐含着的那种味道。 雷万年虽然事先知道了一些东西,本来就是试探,但还是有点意外。 最终,雷万年还是平静了下来,刘义一定有着什么奇遇,而且这些招式,也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强大。 “这是北斗七式?” 许久之后,雷万年静静地问道。 刘义心头一跳,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北斗七式已经失传了万年,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看得出来,雷万年是怎样做到的? 本能地想反驳,想撒谎,但忽然之间他发觉这些都是徒劳,很没有必要。 “是的。”刘义一咬牙,承认了。 这两个字过后,吴王府的侍卫开始议论,明莱郡主更吃惊了,就连楚王府的铁骑都略有骚动,几匹马扫着前蹄,似乎是受到了自己主人心情的感染。 即使是还在远方进行着绝世大战的四个人也有明显的一滞。 雷万年眼中的光芒一盛,却没有再说些什么。 四指并拢,化为手掌,雷万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一次,他的力度明显加强,一指和一掌,相差了很多。 炙热的白光闪耀天地,一只巨大的白色手掌亮得人睁不开眼睛,这是武归本源境界强者的一掌,可以开山裂石,人类的肉体在它的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古道上碎石开始滚动,甚至地面都有些微小的开裂,这股威压,任何事物都承受不住。 不少深坑在之前的数场战斗中生成,黑洞洞地仿佛深渊,正好影射了现今某些人的遭遇。 一朵白云飘过,遮住了太阳,天地间瞬间暗了下来,即使微茫欲图突破云层,却依旧显得很是无力。 刘义将剑插于地上,双手划出一道道诡异莫名的痕迹,一片星海一闪而逝。 他前所未有地认真,除了认真之外,抛却了一切,他专心于手中的印记,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这是一种对生命、对生活的态度。 粗大的白光耀眼夺目,对,这也是白光,但是气息却完全不一样,隐隐中有一种沧桑与古老,这是天地亿万年来形成的一种莫名轨迹,昭示了天道之了然与必然。 这是玉衡式。 风在大地上游荡,星辰在宇宙中闪耀,时显时无,一颗星辰寂灭,另一个地方一颗星辰亮起。 光阴之中有深沉,大多数人,都选择在这沧海桑田,亘古演变之中沉沦,或者说,这不是选择,是不得不去面对。 追寻日月星辰的步伐,可以探查出天理的奥秘,这或许正是武祖选择北斗七星寻找武道真谛的原因。 刘义,企图仰望武祖的项背,北斗七式是他仰望的工具。 “哧——” 白色光柱向前激射,势不可当,和张林的一样,甚至更甚,那是笔直,没有一点斜度,直得拉出一条长线,将天地劈为上下两半。 第372章 斩下一撮头发 一声惊天大响,似乎大山都塌了,无尽能量化作冲击波,一圈又一圈向着外围震荡。那些气浪太过浩瀚,以至于即使是楚王府的铁骑都乱了阵脚,骑士心中震撼,马匹不安地在那边跳跃嘶吼,似乎遇见了世界末日一般。 吴王府的侍卫更加不堪,惊呼声阵阵,簇拥着明莱郡主不住倒退,有些人腿都软了,但是素来的训练让他们保持住了没有将手中长戈扔掉。 战斗的结果太过让人悚然,烟雾弥漫,沙石乱飞,一时间竟然没人想到要去关注对战的双方怎么样了。 好久好久,渐渐有些平息,有人开始往对战处望过去。 刘义脸色惨白,单膝跪地,单手撑着长剑,他的右手在颤抖,一把长剑似乎都支撑不了他的重量,或者说,他右手剩下的力气支撑不了了。 “噗——” 坚持了许久之后,他张口吐出鲜血,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脸上也失去了神彩。 但是,他的眼中却是充满了神彩,充满了热切,他接下了! 他再次接下了宗师级人物的一击。 一撮头发被雷万年捏在手里,这个二十年前名动荆州的人物有些愕然。 雷万年没有受任何伤,但是,他还是很吃惊,甚至都说不出话来,面对比自己小一个大境界的小辈,他被斩下一撮头发。 对,就是一撮头发,对于不处在修炼界的人物来讲,这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撮头发,什么都不是。然而,这里的人们不会这么想。 拼着重伤,拼了命不肯退步,修炼界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辈斩下宗师级人物一撮头发,这是一个传奇。 这里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最最有觉悟的明莱郡主已经注意到雷万年手里捏着的是什么,她很震惊,她从小就和这个供奉很熟悉,也知道他是二十多年前的天正宗最强传人,对方的强大,她了然于心,但是今天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刘义的右手颤抖程度减弱,他艰难地想要站起身来,却失败了好几次,最后,他终于成功了,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随时都会倒下,但是他坚定地望着雷万年。 刘义笑了,不是嘲笑,不是冷笑,也不是欣喜的笑,什么都不是,单纯的就是笑,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情感到底是什么,不过,很美好。 雷万年脸上的愕然之色也渐渐消散,看着刘义,眼中的神色很是莫名。 …… …… 张林左肩上殷红一片,因为隔着衣衫,所以没有人知道他这道外伤到底有多重,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情,他的敌手太多。 是的,刘义的敌手太过强大,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不可匹敌,而张林的敌手则是太多,而且每一个都不弱,至少在境界上和他一样,他占不到一点便宜。 不过,他的对手更加没有占到便宜,而且似乎还要惨。 工道人嘴角溢血,受了不轻的内伤。他是修真者,灵力充沛,可于几丈之外杀敌,举手投足就可以接引天地之力,用法器决定生死,但是相对于武者,他的体质不够强悍,所以内伤最重。他硬抗了几记张林的轰击,情急之下只能用一些光罩或者符箓防御。 至于另外两个炼元出体境界的强人,则是外伤严重,身上布满了恐怖的伤口,虽然比起张林来讲要好很多,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四个人已经打向了远处,只有绵延的、密密麻麻的排在后面的楚王府铁骑才能够看到这场战斗,这场战斗也是非凡。 张林手中的匕首看上去很平凡,但是几经接触之后三个对手都不认为它很普通,这简直就是一把大杀器,锋利无比,而且很坚硬,工道人被打爆了两把法器,两个炼元出体的长剑也只剩下半截,被张林给打断了。 张林全身都是血,那些是外伤,要知道被剑气伤到是什么概念,这可不是凝气归元境界的战斗了。 在空中几个幻灭,张林宛如鬼魅一般,让人辨不清东西,而后忽然剑光乍现,凭空隔开一片世界,这个世界的对面是一名拿着断裂长剑的中年人。 张林来到修炼界之后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偷”富济贫,他的身法在同一境界难有人可以匹敌。 几乎是脸色煞白着伸出长剑格挡,强行提出最强大的真元,但光芒还是一盛之后就被打散了,那人“蹬蹬蹬”倒退了七八步,发出一声闷哼,摸了摸颈部,湿了,黏黏的,那不是汗水,是血水。 如果不是动作迅速,那人的人头已经被无匹的剑气给劈下来了,不得不说,张林出手太狠了,三人自论也狠,但是比起张林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哗——” 背后,一棵大树被拦腰斩断,此时正好倒下,就是因为刚才张林的这一剑,那人心有余悸,冷汗直冒。 与此同时,一大片火球从天而降,那火球有脸盆大小,周围的温度陡然上升,即使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发白的人,也有一种脸变红的感觉。 空气中“噼里啪啦”一阵作响,离得近的东西全部被焚毁,就是五丈外的树叶也开始卷曲、收缩,失去了水分。 工道人手中,一张符箓徐徐燃烧,这是他的一件杀手锏。 随着空气中热浪滚滚,火球瞬间就将张林吞没了——一大片天火在原地燃烧。 没看见张林出来。 三人神色各异,工道人一副心事释然的样子,其他两人却没有这般欣慰之色。 “工道人,你怎么这就把他给烧死了?这……虽然他冒犯了郡主,但也太直接了点……” “他这是自取其辱,虽然我出手狠了点,但也没有办法,你没感觉到吗,要是我们不咬牙一点,很有可能反过来被他杀死,这小子太狠了。”工道人还是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 “可是……郡主说过要抓活的,这小子对郡主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郡主的脾气我们也了解,刚才一定有着很大的心结,就这么杀了郡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反而会发狂,更何况……郡主视若生命的手镯还在他那儿,要是烧坏了……”一名炼元出体的皱眉,感觉很不安。 “这……”听了这些话语,工道人有些后怕了,明莱郡主肯定会有些什么心结,而最最致命的则是那个手镯,手镯出了事情,郡主说不定会杀人。 “事已至此,我们也是为了她好,吴王殿下就是有心问罪,也会格外开恩的。”一人最后还是安慰了一句,他们一起作战,就是明莱郡主到时候胡搅蛮缠,到时候也会竭力阻止,争取为工道人免清罪责。 “走吧。”工道人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但现在还是明莱郡主最重要,就是这个少女刁蛮任性不认人,自己也不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走你妹夫!”就在这时,晴空里一声炸响,那颗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球忽然一阵颤动,接着被一股难名的力量撕裂开来,向着四周迸溅。 只见一名少年衣衫褴褛,满身是血,右手紧紧握住一把匕首,左手中是一道神符正在渐渐消散。他的头发明显被高温烫到了,显得有些狼狈,然而眼神却很犀利,叫人不寒而栗…… (下面的情节连贯性太强了,至于这一个章节,断在这一处,个人觉得是最好不过的,因为接下来的情节,实在不适合跟这个章节连在一起) 第373章 依稀可见当年你的影 刘义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却,他知道,笑够了,该面对现实了,自己虽然斩下了雷万年的一撮头发,但只要对方想,完完全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杀死自己。 雷万年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形很胖,但也不是特别胖,最有神的是他的一双眼睛,那里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一种只属于他自己的沧桑,与岁月毫无关系。 二十多年前,雷万年是荆州天正宗的最强传人,十九岁时便已经达到了炼元出体的大成境界,放眼那个时代,他是荆州的骄傲,是天上浩瀚星海中最为闪亮的之一,然而,那也是之一而已。 江山代有才人出。 雷万年不甘就止于此,他要向那些超级大派的传人挑战,来证明天正宗不比那八个门派差,谁知,他想错了,大错特错,或者说,这也不是他的错。 桃花派的最强传人接受了他的挑战,而且似乎很随便地接受了,那意味有点像是…… 哦,你就是那个很张狂的人吧?你想要挑战我们?好吧,虽然我很忙,我要闭关修炼,我最终要站在修炼界的最顶峰,但是不介意满足一下你的愿望,我接受你的挑战,我是桃花派的最强传人,亲自出手,很给你面子了,给予你尊重。 那个桃花派的传人在当时名气很大,天之骄女,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她很淡然,或许是她觉得即使修为不如自己,也应该给人以尊重,然而,却更伤人心。 雷万年为那一次挑战作了半个月的准备,挑战的那天,他满怀着隐隐的紧张和满腹的壮志,终于见到了一直隐世不出的那名桃花派最强传人。 她,很美丽,也很绚丽,全天下的青年才俊都暗中仰慕,他也不例外,然而,对于对方来说,他什么都不是。虽然放在天下人眼里,他很风光,他是名动荆州的人物,但那也是在一般人眼里而已。 八个超级大派最强传人的修为,那个时候都已经达到了神破万重。 雷万年是炼元出体大成,只要他再努力一把,就可以武归本源,笑傲江湖。只是,面对这名女子,他显然有点……不够看。 对方伸出玉指轻轻一点,他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曾经的雄心壮志瞬间崩塌,化为灰烬,他想哭,却哭不出来,他是天正宗的骄傲,他不能哭,他一哭,天正宗的形象就毁了。 “你输了。” 她淡淡地道,像是一缕清风,没有盛气凌人,没有任何羞辱,也没有什么安慰,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然后,她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美到极点的背影。 她很忙,她肩负着让桃花派一直传承,甚至光芒万丈的重任,她要成为修炼界金字塔最上层的人物,不可能在雷万年面前浪费时间。 她的对手,是其余七个超级大派的最强传人,甚至可以仰望到神宫魔殿圣女的项背,其他的,都不配。 雷万年感觉全身都没有了力气,他倒在原地,整整躺了三天,不吃不喝,他感觉世界很灰暗。 这场对决天下很多人来看了,因为桃花派的那位名气很大,雷万年也是个人物,但是没有人来安慰他,因为天下人都觉得雷万年既然想要做这件事情,就应该知道后果。 三天后,雷万年回到了天正宗,闭关了一个月。 最后,雷万年给掌门留下了一封信,说:世界很大,我想去天涯看看。 他离开了,有些落寞,但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抚慰? 岁月如刀,割去锋芒,曾经踌躇满志,意图指点江山的年轻人,变成了现在在刘义面前的那一位。 而那名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女,现在确实成为了世界上最强的人之一,她是桃花派现任掌门——舒晴雨。 命运似乎有着某些特定的轨迹,当年各个人的成功与失败,没有发生太大的偏移。雷万年那个时候的行为,可笑,也不可笑,可怜,也不可怜。 看着刘义,他忽然很感慨,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当年,明知敌不过,却还是要死一次,让自己的心死一次,但是,刘义的心却是很强大,带着一种无畏的强大。 现在的刘义,炼元出体初级,却要挑战一个武归本源大成境界宗师的威严,真的和自己当时特别像。 所以雷万年的眼里会出现那些沧桑,那是在缅怀过去,缅怀曾经张狂不羁的青春年华,在青草更青处闻到泥土的香味。 雷万年眼里的沧桑逐渐淡化,换成了另外一种神彩。 刘义读懂了,那是欣赏,但是,他不理解,他有些疑虑。 “你以后会很强的,但是,你现在还不够强,而且你以后也不会成为最强的人。”雷万年朝着刘义点了点头道,那是一种隐在的默许。 刘义很想沉默以对,但是他的心中有一块大石头堵在那边,在面对如此高手的时候,他忽然想发出一些自己的声音。 “我必须成为最强的那些人。”犹豫了一下,刘义最后还是决定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说出来。 雷万年皱了皱眉头,他本来对这小子有些欣赏,现在再一看,却有些不自量力,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他道:“为什么,你怎么成为最强的一些人?” “不是我想,而是我不得不成为最强的人之一,”刘义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却很不平静,他很想向着天空大吼一声来发泄,最终却觉得很自然地说出来为好,“因为……我想回家。” 时隔这么久,这是刘义第一次将内心深处的东西说出来,但是这一句太简单了,他心里还有很多话。 我的家乡,不是这里,我的家乡,在异世,我很想家,我日日夜夜在思念着它,但是,暂时我还不够强大,我完全没有回家的希望,不过,以后总会有的。为了这个“以后总会有”,我必须变得强大,我必须成为世界上最强的人之一,不然的话,我就不能够回家,我修炼也就没有了意义…… 很多很多,太多太多了,说不完,道不尽,刘义只能用眼中的炫彩来表示这些。 “回家?” 雷万年听不懂,他也不会懂,然而,看着刘义眼中的神采,他以为他懂了。 “或许你要回家会受到很多人的阻挠,但是有这份心,就足够了。”雷万年淡淡道,接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冷漠。 “不过现在你要面对的不是这些,而是冒犯郡主之后应有的惩罚。”雷万年不准备杀了他,因为他需要知道北斗七式的秘辛,而且要给明莱郡主一个交代,但也不准备放了他,同样是要给明莱郡主一个交代。 刘义的手握不稳剑,因为现在的他太虚弱了,他的气势已经被完全打散,只剩下一颗心,他只能勉强站着,而不是继续战斗。 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他外伤不多,全是内伤,没有多少伤口,却看起来像是一座荒漠中废弃的破庙,随时都会倒塌。 下一刻,只要雷万年稍微动一下手,他就会被拿下。 这时,刚才雷万年出来的林子中,闪过几抹血红色,除了雷万年,没有人察觉到。 雷万年回过头去,眉头紧皱,不知道看到了些什么,竟然很是迟疑,没有立刻对刘义动手。 一股血腥味随着秋风飘过。 雷万年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右手握起而又松开,但是最终,却是又松开了。 “住手吧。”雷万年对着远方正在大战的四人道。 工道人和另外两人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将重伤的张林围在其中。 张林有些想不通,但是也没有马上攻击,他刚才虽然突破了火球,但是也耗费了不少力量,现在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他有理智。 瞄了明莱郡主一眼,雷万年似乎心事重重的:“放他们走吧……” “为什么!?”果然不出所料,明莱郡主一跺莲足,恨恨地瞪着张林,“雷伯伯,为什么要放他们走?他们冒犯了本郡主,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明莱郡主先前被气得不轻,现在更是恨欲狂,快要抓到人了,却居然要放这两个家伙走?岂有此理!! 当然,雷万年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对她很宝贝,她不会把恨意强加到雷万年的头上,所以承受的,只有刘义和张林两个人,而且一大半只针对张林。 “来人啊,将他们拿下,到时候让王叔打入大牢,本郡主要亲自审问!”明莱郡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虽然对雷万年很尊敬,但是她决定无视。 “郡主!”这一次,雷万年的声音大了很多,他的意思是要……竭力阻止。 明莱郡主怔了一下,她发觉雷万年很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再加上从前的信任,她犹豫了。 “雷伯伯,到底为什么要放他们走?”明莱郡主撅着小嘴,显得很委屈,只有在雷万年和吴王、楚王等少数长辈面前,她才会露出这副神情,这也说明了她对这些人的尊敬。 雷万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告诉明莱郡主相信他的决定,他是对的,他是为了郡主好。 明莱郡主绝美的容颜显出一丝迟疑,用不确定的声音命令:“那……要不……放他们走吧……” 这是她对吴王府兵士以及工道人等人所说的话。 第374章 手镯·往事 “把手镯还给我!”就在这时,明莱郡主突然变了脸色,娇容上写满了恨意,望着张林道。 “我就借用两天,我有很重要,和生命一样重要的事情去做,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到楚王府还手镯,而且赔礼道歉,要是郡主愤怒的话,那就到时候随便怎么处置吧!”张林先是瞄了一眼明莱郡主,接着一直望着雷万年,他也很认真地说话。 “你好自为之!”不知道为什么,雷万年并没有很强硬地要求张林还手镯,他也没有看张林,而是深深望了刘义一眼,凭空一跃,消失了。 刘义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只是他感觉喉咙里满是血腥味,好像铁的味道一样,今天,他受的伤很重。 明莱郡主自然是想让张林还手镯的,然而,张林右手烟雾再次飘起,他化作一道轻烟来到刘义面前,流烟隙启动,两人仿佛迷雾一般,渐渐消失。 明莱郡主嘤咛一声,很是不甘心,紧紧握了握秀拳,颇为气恼,最后没好气地娇喝道:“我们走!” 曼妙的身躯钻进了马车内,秋风使帘布荡起一层涟漪,吴王府的队伍绕开大战破坏掉的古道,缓慢而警惕地出行。 毫无征兆的,楚王府的铁骑开始撤退,从来到这里直到撤退,他们似乎什么都没做,但也做了点什么。 浩浩荡荡,大地摇晃,铁骑驶过,一路向着楚王府开道。 许久之后。 林子里,血红色出现,一匹高大雄壮的乌骓马稳重地踏出,马上是一名身着血红色蛟龙甲的老将,看起来像是亘古的战神一般,他的手中大刀寒霜乍现,凶光毕露,上面刻着古朴而又杀气腾腾的饕餮纹。 他就这么跃马横刀地停在那边,整个天下仿佛都在战栗…… …… …… “刘义,我不明白,那个胖子为什么要放我们走?” 小仙宗内,刘蕙洞府周围的一间屋舍,张林坐在刘义旁边,他很是不解。 两人受伤很重,但是现在已经简单地包扎整理了一下,剩下的伤势,特别是内伤,估计得修养好几天。好在现在已经达到了炼元出体的修为,伤势可以迅速恢复。 这几天要少出去,不然的话这样的伤势谁都看得出来,惹来疑惑就不好解释了。 “我也不明白,但是我看见了他的神色变化,他应该是看到了什么……”被提到这个,刘义也是不解,不过片刻之后他皱了皱眉头,想起当时的一种感觉,很是莫名。 “当时你离得远大概没有注意到,我则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张林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嘲讽道:“你小子那是受伤太重,闻到自己喉咙口的血腥味吧?” “绝对不是,”刘义摇头,他很确定,“那股血腥味带着很强烈的、令人胆寒的杀机,而且……我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却又想不起来是何时何地,总之我肯定闻到过。” “雷万年当时的表情、举动很古怪,他一定也是闻到了,而且受到了一种潜在的威胁,他妥协了,所以才肯放我们走的,我就觉得和那股味道有一种隐在关系。” “真的假的?”张林有些不相信,但也有些相信。 “真的。”刘义说得很认真。 “好吧……”刘义的感觉,张林选择相信,而且两个人平安无事地离开了,这就好,没必要纠结这些。 “发生这样的变故,我只能说对不起。”沉默片刻之后,张林开始道歉,其实他早就想说了,这一次两个人险些身死,都是因为他情报不准。 “要不是我不知道雷万年会随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把你也牵扯进去了。” “没事,你又没有什么恶意,道歉什么?”刘义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每个人都有着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手镯肯定也是,对张林或者别人有着别样的意义。就像自己是怎样踏入修炼界的,直到现在都瞒着张林,张林也尊重自己的秘密,从来没有发问过。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手镯吗?”张林心中愧疚,又见刘义这么谅解,而且这个秘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想说出来。 “自然想知道,但也要看你的想法,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就不想知道了。”刘义微微一笑,对于朋友的秘密,他自然很好奇,而且他感受到了张林的信任,很是欣慰。 “其实……那手镯,是我师父的。”犹豫了一下,张林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出来,他觉得刘义为自己流血流汗,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就太不是人了。 “你师父?”刘义心想这哪跟哪啊,怎么扯到了你师父,明莱郡主和你师父相差十万八千里,怎么就郡主的手镯是你师父的? 见到刘义这副神情,张林勉强笑了一下:“这个说来话长,但说简单也简单,你不要不相信,且听我慢慢说来。” “我师父是名偷癫盗,或许你没听说过,但在修炼界那可是一个大人物,是和八大门派掌门长老同辈的人物。” “确实没听说过,而且我怀疑你在吹牛。” “……” “你不信算了,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个时候,我师父还年轻,当然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年轻,有三四十岁了,他被龙雁宫长老俞越山暗算,受了重伤,和他的女儿也分散了。不过现在俞越山是龙雁宫的掌门,并非长老。” “那个时候龙雁宫掌门是谁?”刘义忽然觉得某些秘辛自己隐隐约约之中猜到过,现在却又想不起来了。 “左千行。”张林明显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很确定道,估计这是做神偷的基础。 “左千行?”这个名字着实让刘义脑子震了一下,他想起了那次楚凌霄和叶胜决斗的时候,左泯霜杀了出来,而后天正宗长老出手,将她重伤,最终左文绝和阎跃川打到了天外。在这个过程当中,龙雁宫、左千行、俞掌门、反出门派、前掌门被魔殿暗杀等字眼时不时地出现,像是迷烟一样叫人琢磨不透。 想当年,龙雁宫一定出了什么惊天巨变,导致掌门左千行逝去,不是简简单单被魔殿暗杀而已,而且魔殿之人已经千年没有走出西北荒漠,和神宫达成了某一种平衡,鬼才信和魔殿有关系。左泯霜和左文绝作为左千行的儿女,一定是因为发现了什么秘密才会反出龙雁宫。 这里面,阴谋味道极重。 想了想,这些破事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想得通的,他的思绪被慢慢拉回。 “后来,师父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吴王给救了,待在府上,感念吴王的救命之恩,成为了吴王妃。那个时候,父女还没能相认,吴王妃的嫁妆,只有这个视若珍宝的手镯。”张林轻轻抚摸了一下手中的手镯,很是感叹。 “接着,师父得知了这件事情,大发雷霆,要求吴王妃马上离开吴王府,要知道,他可是癫盗,和那些宫廷势力以及各大门派势成水火,有的甚至不共戴天,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吴王夫妇恩恩爱爱,吴王妃违抗父命,不肯就此离去。” “师父一气之下和吴王妃断绝了父女关系,从此再也不见面。可能是吴王妃在和师父失散的那段时间内受重伤有了后遗症,再加上本来就体弱,还有因为内心愧疚,处于两难之境,最终一病不起,虽然吴王苦求名医,两年后还是去世了,这件手镯在吴王妃去世之前传给了他们的掌上明珠——明莱郡主,而吴王也再也没有续弦,因为对吴王妃的思念,对明莱郡主也是格外娇宠。” “不得不说,虽然富贵,其实明莱郡主也是一个可怜的少女……”说到这里,即使桀骜如张林,竟也有些怜香惜玉之心。 “不过……”就在这时,张林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这个手镯承载着我师父最最美好的回忆,是他老人家永远的痛,能够拿回来以作思念也是情理之中,作为外孙女,明莱郡主这个小刁蛮作出点牺牲又怎么样?” 刘义没有说话,他觉得张林是对的,明莱郡主也是对的,至于谁错了,真的很难说得清楚。 第375章 色鹿色鹿 “那……这些事情……明莱郡主还不知道吧?”沉吟了一下,刘义道。 “是的,她不知道,吴王觉得吴王妃的死是师父的错,他恨师父,自然不会说,至于师父,也觉得这是吴王的错,但他也没有机会和明莱郡主相认。”对此,张林有些悲哀,刘义也觉得很悲哀。 “可怜的娃。”刘义摇头叹息,他自己从小是独生子女,虽然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但是却也完满美好,只要再娶一个老婆就万事大吉了,所以相对来说,单亲家庭,很小的时候就失去母亲的明莱郡主确实很可怜。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举目无亲,刘义渐渐也有了几分凄苦,所以对于明莱郡主内心深处的痛苦,他很同情。 纵使荣华富贵,被视为掌上明珠,也弥补不了失去母亲的痛苦,很多东西,不是权、钱、势可以替代的,这些东西都是无价的。 这个手镯是明莱郡主很小的时候吴王妃去世之前给戴上的,一直都不脱下来,留作纪念,纪念过去美好的以及绝望的时光,现在被张林给拿走了,估计会寝食难安,那是一种折磨。然而,那个手镯对于癫盗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明莱郡主戴了手镯那么多年,癫盗却是只能隔空思念女儿,得到一些补偿也不为过。 所以说,这件事情是一个无解,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痛苦,也无所谓对错,任何人做出的行为都是对自己是对的,对对方是错的。 “唉——秋风秋雨愁煞人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刘义喜欢用这句话来作为叹息。 “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将手镯还给她。”张林最终拍了拍刘义的肩膀,做出了承诺。 刘义相信他。 …… …… 夜,楚王府重重庭院深处。 庭院深深深几许,帘幕无重数。 初秋微凉的风从朱红色的窗内灌进,珠帘摇晃,灯火照射上去的光芒也在晃动,恰如现今的人心。 明莱郡主矜持地坐着,一双玉手交叉放于膝前,长长的秀发拖于床帐之上,倾国的容颜美得不可方物。 如果让刚才被她赶出去的侍女们看见她这么文静淑雅的动作,一定会大吃一惊:想不到平日里刁蛮任性,生龙活虎的明莱郡主居然也会有这么大家闺秀的样子。 明莱郡主本来灵动的眸子现在却似乎失去了神彩,她就这样呆呆地坐着,美眸中带着一丝迷惘与彷徨。 父王说,母亲是一个很温文尔雅的好女人,我现在像吗? 明莱郡主这样想着,许久许久之后,自嘲地笑了一下,只是那可以倾倒无数男人的笑容带着很多苦涩。 她本来想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哭。 母亲死之前说过:“明莱啊,你要坚强,不管以后的路又多么漫长,你一定要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自己现在坚强吗?明莱郡主想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强迫自己忘记了曾经的伤痛,迎向美好的未来,做一个任性的掌上明珠,骄傲的掌上明珠,那样子,似乎才显得有朝气,但是,蓦然回首,那些不堪回首,依旧在心中拂动,以至于面对往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秋风入帘,挟带着自院中池塘裹出来的湿气,沾了宫装。 她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右手,一时间怅然若失…… …… …… 刘义盯着眼前的一团金光,如临大敌,更是恨意冲天。 “小玩意儿,你又来干嘛,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难不成还想将我吃了?你看我穷得叮当响,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金光渐渐黯淡,显出了一只小小的,长着鹿角一般的家伙。 竟是小色鹿。 当时会稽城外一别,这家伙就再也没来过,想想也是,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剑都被它给拿走了,刘义这么一个穷鬼也没有其他的金银财宝可以诱惑它,当然真的拜拜了,再也不会见了。 如今看来,刘义想错了,这家伙又黏上了自己。 小色鹿用幼稚的声音自顾自讲着兽语,在刘义前天才洗干净的被单上滚来滚去,一点都没有悟性,搞得像是自己人一般随意。 “ni-nai-nai个熊的,滚什么滚,你的爪子脏不脏啊?”刘义气炸了,直接破口大骂,小色鹿身体上自然是干净的,但爪子上全是油,不知道是谁家的膳房又遭殃了,在被单上划出一道道“美丽”的曲线。 小色鹿听到了,小耳朵动了一下,停下了滚动,就这么舒舒服服地躺在刘义的床上,望着刘义,很是不解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说吧,你回来干什么,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你,你早些滚蛋我就早超生了。”刘义没好气道。 小色鹿静静地听完,接着大吵大闹起来,它很生气,确切来说听见“滚蛋”这两个字之后,它很生气,什么滚蛋嘛,你居然叫我滚蛋,太难听了,就像小色鹿这个绰号一样难听。 “抢我的刀和剑居然还如此嚣张,说两句怎么了?”刘义虽然愤怒,但也不好彻底闹翻,这小家伙实力强悍,现在的自己估计也打不过它,要是被秒杀那就太难看了。 小色鹿听见这句话,闹腾的动静小了很多,因为它被刘义提醒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对啊,自己得到了那么大的好处,再不给面子那就不合理了。 接着,小色鹿开始手脚并用地用兽语讲话。 由于两人语言不通,而且好久没有见面,交流生疏,这一次刘义弄懂对方的意思用了很长时间。 最后,刘义终于理解了,不过他的第一句话便是: “你脑子是不是被鞭炮炸了?” 小色鹿很愤怒,但是没有发飙。 刘义真的很难理解小色鹿的行为,尽管小色鹿的意愿似乎对自己有利,但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或者说客观上来讲,就是小色鹿脑子被鞭炮炸了。 它居然很迫切的要把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剑还回来! “你确定?”刘义实在是难以理解,但是想来必定事出有因。 小色鹿点点头,表示自己很恳切,很真诚,看得刘义想打人。 “很好,很好,小伙子,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又像是有困难的样子,我就帮你一把,勉为其难地收回来,不过我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何?”刘义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说刘义不高兴是假的,本来他觉得这两样东西再也要不回来了,但是有神兽保护,也可以稍稍安心。然而现在小色鹿因为某些原因主动送回来,焉有不接受之理?只是他不明白得到这两样烫手山芋的同时小色鹿遇见了什么事情。 小色鹿没有马上回答,头上的犄角忽然金光闪烁,耀眼夺目,凭空划出一道空间大裂缝,自里面拿出了两样东西。 刘义都看得呆了,这种大神通,他自己自然是做不到,他知道修炼界有储物袋可以储存东西,但他却从没见到过有人直接割开空间,自一个小世界中拿出东西,那种厉害之处,太过骇人听闻了。 眼见刘义双眼瞪得滚圆,小色鹿很是得意,心想真没见过世面,把先前重重的心事也忘记了不少。 小色鹿示意刘义接过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剑,它可不想要了。 迟疑了一下,刘义单手接过了妖魂刀,竟忽然之间感觉恍若隔世。 妖魂刀格外冰冷,泛着幽绿的颜色,带着一种沉闷的邪异气息,体会着这把暗藏着无尽力量的邪刀,刘义感觉分外沉重,几乎快拿不动。 这把刀,带着他不堪回首的过往,也带着不少太古、上古的过往,这是一把传奇之刀。 当年,时空崩碎,天穹崩裂,一把万丈长的招魂幡将自己打入了血色大地,在那里,自己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转折,带着这把刀,他度过了难以去回忆的岁月,王乐平的翻脸无情,张林的共患难,还有……凌钰那美丽而又遥不可及的身姿…… “唉,往事不堪回首,不思量,自难忘,无处话凄凉,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刘义叹息。 弹琵琶又见当年镜前你梳头。 强行拉回思绪,那些回忆瞬间崩塌,眼前只剩下一把沉重的邪刀。 第376章 还给你 左手握住妖魂刀,刘义右手又接过耀北七龙剑,这把代表着九天尊主的剑早就已经断裂,带着一种悲怆的凄凉,但那也是一曲不屈的战歌。 刘义又想起了武祖,这把剑,就是在武祖传承地得到的。 那个传说中的苍老而又高不可攀的身影渐行渐远,徒留下漫天的殇。 人道是沧海桑田的寂寞,剑在黄沙里磨,可是旧时明月曾照我。 悠悠亿载,浩瀚乾坤,沧海桑田,亘古演变。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强大如,甚至超越,也逃不了生死轮回。光彩耀眼,或者万古流芳的生命,也会得到普通人一样的结局。 天之骄子,天之骄女,也不过如此,再万众瞩目,金童玉女,也会惨淡收场。 修炼的真谛是什么?在这一刻,刘义忽然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修炼的尽头真的可以长生不老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但古往今来长生不死的人目前还没有耳闻,至于活个千载万载岁月的大人物,倒是有的,但那也不是不死。 话又说回来,蜉蝣朝生暮死,而修炼界最顶端的人物可以延长寿命,也是赚了,修炼,确实是有意义的。 刘义渴求的不是这些,他修炼的动力便是回到自己的家乡,只要一日不能回去,他也就一日不会放弃,不会懈怠。 回家,是他修炼的目标。 回过神来,感受着这两把兵器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刘义微微皱眉。 除了曾经接触到的那些隐在力量,这两样兵器似乎还多了一些什么,似乎是一种很神圣的力量。 “怎么回事?”体内真元运转,和妖魂刀互相牵引,他对一些变化很是敏感。 被问到这个,小色鹿在那边又开始吵闹,用幼稚的兽语不停地指手画脚,显得很委屈,对这两把兵器也是百般抵触。 “什么鬼?”小色鹿情绪太激动,一时之间刘义真的不知道它要表达些什么,但是听见这三个字后,小色鹿又开始对着刘义指指点点,在抱怨着什么。 “你居然骂我?”感受到小色鹿的情绪,刘义很是莫名,这小家伙似乎在说自己在欺骗它。 再次感受了一下妖魂刀内那股微弱的、多出来的力量,刘义隐约抓到了一丝线索,不过却并没有完全搞明白,于是只好静静地听着小色鹿发泄。 “你说这刀剑欺负你?”刘义无语,他听懂了,但是他不以为然,小色鹿没欺负别人已经很不错了,它被两把兵器给欺负了?鬼才信! 听得出来刘义话语中的质疑,小色鹿很生气,它明明就被欺负了,它是受害者,而且它觉得刘义是帮凶,不道歉也就算了,居然对自己这种语气。 皱了皱眉头,虽然小色鹿经常拎不清,但是接触它以来,撒谎倒是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刘义知道这家伙表达这些意思一定是有原因的。 再次感受了一下妖魂刀散发出来的气息,他这才发觉这股气息……居然和小色鹿的有点像。 脑中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刘义笑了,他猜到了为什么: “它吸收你的力量了?” 一听这句话,小色鹿马上就愤怒地讲起兽语,同时点头,表示很委屈。 刘义弹了一下妖魂刀,邪刀沉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且他的手指疼痛,但他依然大笑:“干得好啊!” “小色鹿啊小色鹿,你也有今天?”刘义笑得很欢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哗——” 小色鹿很生气,用满是油的爪子拼命乱抓,一个不小心,将刘义的被子拉开一个大口子。 刘义顿时脸都绿了:“我@#¥%&¥#……” 小色鹿虽然表示很抱歉,但依旧在那边发出愤怒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妖魂刀和耀北七龙都不是轻易可以驾驭的兵器,这一点刘义很清楚,相信小色鹿在耀北七龙那边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小色鹿不会随便把这么宝贝的东西让出来,既然它对此深恶痛绝,说不定它被这两把凶兵坑了不止一次两次,所以才恨不得扔了,不过它大概觉得还给刘义更好一点。 两把兵器沉睡了很久,早已不同往昔,小色鹿实力强悍,确实是不错的养分。 刘义对此倒是并没有特别恐惧,因为他也只吃过一次亏,之后便再也没有过,这种事情,其实也是靠“运气”的。 “那……既然如此,我就把这两把兵器收回来了,你……会不会后悔?”刘义装出一副我很好说话,我是替你消灾,待会儿可不要反悔的样子。 小色鹿显然很纠结,这两把兵器,虽然它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一种直觉告诉它这可是宝物,然而那两件宝物也太可恶了,三番五次占自己便宜,现在的实力可是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的。那段时间,没有了正常的实力,那可是担惊受怕,偷吃东西都不太敢,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 想到这里,小色鹿眼神就坚定了起来,宝物虽好,可自己是要享受的,连吃饭都不能够淡定,留之何用? 最终,小色鹿示意刘义收好,眼不见为净,自己再也不想惹这两把兵器了。 刘义真是又气又好笑,这只小色鹿,可真是的,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很可恶,不过也何尝不是一种可爱呢? “好了好了,事情办完了,走吧走吧。” 这个小家伙,留在自己身边就是个祸害,同样也是眼不见为净,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它害死了。 小色鹿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没理解,亦或是……装傻,接着,它就钻进了刘义的被窝。 “我@#¥%&¥#。”刘义气尿了,他就搞不明白这家伙还要耍什么手段,貌似自己已经和它没有别的关系了吧?最最主要的当然是那油爪子钻了进去,实在是受不了。 小色鹿这回没生气,反正开始装聋作哑起来,闭上眼睛,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你究竟什么意思?”刘义脸色铁青,一脸被强\/奸了的神色。 小色鹿眼见装不下去了,睁开了眼睛,咿咿呀呀开始讲兽语,刘义好歹是听懂了:在它实力倒退的那段时间内,得罪了一些强大的人物,然后被人家追杀了,它很怕怕。 刘义差点喷饭:“你又偷鸡摸狗什么了?” 小色鹿不服,表示这是光明正大地“拿”,不是偷,“偷”这个字眼太难听了。 “……” “然后?”刘义继续问道。 然后小色鹿又用兽语表示那个人有点强,把自己吓了一顿,它不敢轻易露面了,要找一些安全的地方,而且它就认得刘义,小仙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除了修炼界的大人物,没有人敢闯一个门派。 刘义抱头,这家伙太讨厌了,赶又赶不走,而且它坏事做绝,很有可能会一直泼脏水,把坏事情栽到自己头上,到时候它倒一走了之了,自己怎么办? “你要留就留吧,我走了。”刘义真的不想和它在一起,谁跟它谁倒霉,他要去找张林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今晚就睡在张林那里好了,到时候小色鹿一个人觉得没意思自己也会走。 一听刘义要走,刚开始小色鹿继续装傻,在那边装睡,但是后来发现刘义真的走了,急了,“嗖”地一下闪出了屋子,而且用的是bug级别的穿墙术。 刘义只感觉头顶一重,就有什么东西趴在了上面,先是一吓,接着相当之愤怒。 在夜色中,小色鹿趴自己头上就也罢了,这家伙居然还冒金光,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什么鬼戴在自己头上似的。 刘义欲哭无门,彻底无解,他知道短时间之内是赶不走小色鹿了,估计也就像从前一样,小东西过几天心情好了自己就走了。 无奈,刘义只好回去睡大觉,顺便被这只小色鹿钻进了被子。 …… …… 这几天,小色鹿一直都没有走,刘义感觉或许是它暂时还没有觉得无趣吧,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很担心的:小色鹿并没有对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剑彻底死心,带着观望的意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悔拿回去。 不过,刘义也不是什么傻瓜,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了,一失足成千古恨,要不是小色鹿这个傻缺缺心眼,还没搞明白这两把兵器究竟是为什么会吸它的力量,肯定不会乖乖地交出来,这次要是再被搞走,那可就真的拿不回来了。 最终预示了刘义的猜想是错误的,小色鹿一点都没有要拿回去的意思,这两把兵器,它也不好使用,根本就是一个鸡肋,要是一不小心被吸得萎了,那可太不合算,还不如还给刘义,到时候倒霉也是刘义。 第377章 张林失踪 刘义放下心来,小色鹿每天也没有做太过过分的恶事,无非就是去小仙宗的膳房偷点东西吃吃。小仙宗是修炼门派,虽然是武者,但也讲求清心,没有什么大鱼大肉的好东西,这家伙虽然不时用兽语抱怨几句,但是它的实力似乎还没有恢复到巅峰,不敢轻易出去,只好罢了。 除了吃东西,刘义最怕的便是小色鹿偷掉小仙宗的什么宝物,到时候它在和自己待在一起,那可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好在小色鹿有那个什么空间“包裹”,那些东西从来都没有被人发现过,连刘义也不知道它偷了没偷,应该没事。 当然,小色鹿的事情虽然麻烦,却是次要的,刘义这几天关注的事情便是——张林无故失踪了。 说是无故,也不尽然,张林给他的师父留了一封信,说是好久没有回家了,他要去看看家人,也许会好几天不回来,但也不会有太长的时间。 张林留下这份信,看起来似乎有些无端,派内刚开始也询问了一些人,想找找看,生怕这个资质不错的弟子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到最后一无所得,便只好罢了。 这家伙回家?真是逗了,要是他真的可以回家,那可真是抬掌裂天,跺脚碎地,和那时血色世界看见的那个鬼影一样强大了,刘义暗自想到。 别人不知道张林的底细,自己可知道,反正这小子绝对不可能是回家去了,但是他究竟去哪里了呢?刘义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是张林最好的兄弟,某一种程度上来讲,张林有了秘密,只会对自己说,但是既然他没有说,那也不好怪他。很多时候,一个好兄弟瞒着你事情,那就肯定是为了你好,不想拖你下水,和信不信任无关,作为兄弟,这是最最基本的理解。 人生就是这样,并非信任,什么事情都告诉你才是真正的把你当做好友、亲人。 刘义理解他,但是也为张林担忧,不知道对方去做什么事情了,要是有危险,自己也有可能是别人最后的希望啊! 紧张了整整两天,小色鹿这个不应该留的反而天天乐呵乐呵,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张林却是一直都没有回来,刘义叹了一口气,只好放弃。 等待,有时候是无奈之下的最好解决办法。 第三天,另一个刘义最最关心的人找上了门来,那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人——牛育德。 “刘义哥哥。”牛育德勉强笑了一下,自从知道了牛二的事情之后,他没有真正笑过,就连游悦和杜雅韵面前都没有,能够给刘义一个勉强的笑容,可以说,刘义在他的心中地位很重,而且是可以倾诉的人。 杜雅韵虽好,牛育德不忍心让她陪着自己一起伤心难过。 而刘义,本来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值得倾诉。 不过,这一次过来,牛育德已经思考了很久,他虽然平日里一副憨憨的样子,但其实里面古灵精怪着呢,有些东西,他真的可以推测出来。 眼见牛育德的神情有些异常,刘义尽量往好的方面去引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修为提升了?” 牛育德已经达到了凝气归元的巅峰,只要不出意外,进入化元炼器是迟早的事情。 这一点,刘义很欣慰,他相信九泉之下的牛二也会很高兴的。 牛育德点了点头,本来想说什么话的,经此之后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刘义也是,他找不到了话题,双方都在沉默,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事情,此时此刻,竟显得有些陌生。 刘义对牛育德是有愧疚之心的,确切来说,对牛二一家都有,因为,牛二的死,终究和他有关系。 如果不是自己上山,就不会被古天发现,也不会被追杀,最终虽然自己逃走了,但牛二夫妇一直被威胁着说出自己的位置,他们没有说,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然后,便是因为那名青年的死,年西愈发怀恨,从中作梗,不让牛育德回家,牛二因为思念儿子,数次来小仙宗求见而不得,最后年西那个变态老太婆看不下去,派人把牛二杀了。 之后的事情,差不多都明了了,年西杀了牛二,自觉解气了不少,对于牛育德的回家,也不再阻挠,而且她也有心看到对方的痛苦,然后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说到底,刘义被追杀是整件事情的源头,但世间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再往上延伸,才会发觉,琉璃尺才是罪魁祸首,一切都是为了这件神器而发生的,这件神器直到现在还在祸害整个修炼界。 小人物很多时候都是为大人物的利益所买单。 刘义忽然生出一个自己都不确定的想法:他忽然想抢夺琉璃尺,这是给小人物的很合理的损失赔偿。 眯了眯眼睛,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但是却又那么的强烈。 “育德……这几日……过得可好?”最终,还是刘义打破了沉默,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虽然这句话说不定会引起别人的伤感,但很多时候伤感是不可避免的。 “还可以……”牛育德的神情有些黯淡,他低下了头。 随后,牛育德抬起了头,仅仅一个片刻他的眼神就由坚定变为了决绝:“我一定会为爹报仇的!” “只要你安心修炼,什么仇都可以报。”刘义欣慰地一笑,牛育德现在的修为境界,就可以看得出来没有辜负牛二夫妇。 “但是……”牛育德盯着刘义的眼睛,很认真道:“我总得知道我的仇人是谁,我总得有一个目标。” 刘义一怔,牛育德的要求一时之间他竟然无可辩驳,但他真的不想说。 还有,牛育德真的知道自己了解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来问的吗? 看起来似乎是的。 刘义很疑惑,但是想了想,牛育德已经长大了,难不成自己真的一直把他当成一个笨小孩吗? 刘义真的很想马上告诉牛育德仇人就在小仙宗内,就是那个老太婆年西,很快就要继任长老的那位,然而又很多种因素导致他不想说,或者……不敢说。 对年西的修为太过忌惮?不是,自己已经达到了这个高度,唯一顾忌的便是年西的身份。对牛育德没有信心?也不尽然,牛育德修为突飞猛进,前途不可限量,迟早会凌驾于年西之上,年西老了,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极限。 仔细想想,应该就是生怕牛育德年轻气盛,冲动之下就去报仇,到时候枉送了性命,说到底也是一种对牛育德实力的不信任,那种实力便是识时务。 牛育德在刘义眼中看到了很多,也猜测了很多,他本来想等待,却忽然没有信心去等待。 “刘义哥哥,告诉我吧。”牛育德抿着嘴唇,犹豫片刻之后直接发问。 刘义知道应该告诉他什么,但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我不知道。”许久许久,刘义如是道。 牛育德正要再说些什么,墙上忽然金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穿墙而入。 小色鹿用爪子抓住一块饭团,就这样停留在空中咬着,本来它欢欢的,很自在,却没提防屋内居然多了一个人,大概是做贼心虚的缘故,一愣,不再嚼动,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本来牛育德要讲的话也被小色鹿这么一闹给打断了,愣愣地看着小家伙,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东西?”牛育德结结巴巴道。 “呃……似乎是……一头鹿吧……”刘义不想说这是麒麟,太过骇人听闻了,但他也不想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要不然被小色鹿一口神焰给烧焦了那可太亏。 小色鹿一听刘义居然说自己是一头鹿,肺都快气炸了,自己可是神兽,居然用一个普通的动物来“描述”自己,太降低神格了。 恨恨地瞪着刘义,小色鹿两只爪子紧紧抓住饭团,开始用兽语反驳。 刘义没有完全听懂,牛育德更是一点都听不懂。 “这……这头鹿很不一般啊。”牛育德一时之间也忘记了之前想要说的话,他被小色鹿给震撼到了,他自己会轻功,但就这样漂浮在空中,脚不沾地,不掉下来,也忒神奇了点,他自己可做不到。 一听这个不认识的人居然也叫自己“鹿”,小色鹿直接发飙,将饭团扔到了牛育德的脸上。 牛育德艰难地将脸上的饭团剥下来,一脸脏兮兮的,很不爽,但是他也不傻,隐约知道这小东西不好惹,所以没有反抗,顺手接过刘义递过来的布,勉强抹了一把脸。 牛育德骂骂咧咧的,没办法,但他还是觉得小色鹿长得萌了点,道:“虽然脾气不好,但还是蛮可爱的。” 大概以为“可爱”这个词是特别褒义的,小色鹿很受用,在空中上下飞了几下,表示很高兴。 第378章 又寻化阴泉 “可爱?”刘义嗤之以鼻,“这就是一个无赖,你要不?送给你好了。” 刘义也是随便说说,小色鹿可不是他的,而且他恨不得马上有高人将之绑架走。 小色鹿自然是当真了,没了饭团,它变得灵便起来,在空中一阵张牙舞爪,不过它和刘义接触不少,而且它总觉得刘义很厉害,所以没有像对待牛育德那么过分。 牛育德有些郁闷,心想你怎么就会欺负我。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被失去亲人的阴影包围着,时隔多日,见到了小色鹿,他才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欢乐。小色鹿那种无忧无虑,想怎样就去做的态度令他很向往。 见到牛育德心情好了那么几分,刘义也很高兴,有的时候,仇恨和抑郁既是动力,也是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难得有高兴的日子,也是不错。 小色鹿在屋内晃悠了片刻,又飞走了,它感觉这两个人很无趣,气氛也有点压抑,很不开心。 似乎一切都回了过来。 刘义看着牛育德,等待对方说话,牛育德也是看着刘义,等待对方自己说出来。 最终,还是牛育德打破了平静:“告诉我,你知道是谁的对不对?” 刚才刘义说我不知道,现在牛育德说你知道。 刘义很纠结,一个人,仇人是谁都不知道,那他还怎么去坚持? 张了张口,不知道为什么,刘义几乎是不自觉地轻声道:“年西。” “年西?”牛育德眼中精光一闪,又换了一个称呼,“年老太……” 年西在小仙宗内是大人物,莫说牛育德这种难得会接触到的优秀弟子,就是外门弟子都不会不知道。 牛育德听见这两个字之后长久没有说话,但是刘义可以看见他眼中的剑光,他的手在颤抖,却非常有力,攥得很紧,刘义可以看见他拳中的真元在跳跃。 “我知道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牛育德松开了拳头,很是冷静道,冷静得令人惊讶,但他眼中的神彩却告诉别人,他的心中不平静。 “你……”刘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忽然感觉有点担心,却又不知道担心何来。 “我知道了。”牛育德重复了一遍,转过身去。 刘义觉得自己的心痛了一下,却又有一股暖意荡漾:牛育德,可以肩负一些东西了。 “我……走了……”这时,牛育德所说的话,却令刘义无法理解。 “这就……走了?”刘义皱了皱眉头,他不理解,在他看来,哪怕说就是他自己,都一定会问个明白,比如牛二是怎么死的,自己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牛育德什么都没有问,就问了一句仇人是谁。 “知道这件事情就够了,纠结太多,反而对我修炼的心境造成困扰。”似乎知道刘义会说什么,牛育德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静静地离开,看起来竟有些沧桑凄苦。 看着牛育德小小的身影,刘义叹了一口气,他也找不到反驳牛育德的话,就像对方所说的一样,知道仇人是谁就可以了,其他的,还有多大的必要?牛二的死,是他内心深处不想触及的地方,既然如此,为何要强迫自己去了解更多呢? 刘义忽然觉得牛育德身上居然也有很多自己要学习的地方,自己有着太多的放不下,一定会多去追问,反而对身心都有害。 不过,刘义还是有一些担心,对着离去的背影道:“育德,不要……冲动……” 牛育德止步,但是并没有回头,片刻之后才继续往前走。 “他听懂我的意思了吧?”屋内,刘义自语。 …… …… 张林不见了,牛育德也几乎是闭关了,又只剩下了一个人。 有的时候,刘义也会质疑自己修炼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自己真的可以达到破碎时空,回到家乡的那种实力吗?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但是有的时候眼见前路漫漫,上下求索而不得,真的也会生出一些倦怠与失望。 刘义也会想起那些一起来的同学,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张林自己是遇见了,但是……她呢,她可好?那个时候,自己被她推了下去,她一定心里很痛苦吧?有的时候,外在的虚伪真的很累很累,刘义相信,凌钰这么一个素女,并不是生来就这样的,她要给人以安全感,给自己以责任感,担子太重,估计真的……很累很累吧? 撕开那些气质,向着浩瀚无垠的星空袒露自己的内心,那才是最最真实的自己。 刘义不知不觉又想起了陆诗婷,那个小家碧玉,外表嗔怪,内心善良的小女生,她也是一个弱女子啊,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花落何方,过得好吗? 一种相思花自飘零水自流,两处闲愁独自寂寞上心头,梦回青青池畔,回忆灯火阑珊,一杯苦酒,恰似落花情几时休。 “唉——” 叹了一口气,拉回思绪,眼前是无忧无虑啃着食物的小色鹿。 小色鹿似乎也被刘义的情感感染到了,顿了片刻,眨巴着小眼睛,似乎很不理解刘义为什么要叹气,反正它几秒钟就可以忘忧,根本就没有回忆哀伤过往的机会。 (这是几天之后,和上面的情节不是同一个时间位面,所以小色鹿飞走和现在在屋内时间段不一样,刚才读了一下,自己也觉得可能会造成误解,所以提了一下,顺便而已,不要介意。) “小色鹿,你说,活着的真谛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刘义忽然开始问起这个小家伙,在他看来,或许这种无忧无虑的反而可以折射出生命的真谛。 小色鹿咿咿呀呀用兽语讲了片刻,刘义听懂了,它表示有得吃就好,吃吃睡睡便是生活的真谛。 “我知道了。”刘义抚摸了一下它,笑了。 换做原来的小色鹿,肯定要么“嗖”地一声飞走,要么一口神焰喷死你,但是它和刘义已经比较熟了,叫了一下表示不高兴,却没有躲开。 “修炼其实也是一件很值得品味的事情,或许这也是真谛之一。”刘义望了一下屋外的一棵水杉树,缓步走过去,他准备修炼了。 树下好乘凉,树下也好修炼,在树下盘膝而坐,也有一种另类的美感与意境。 缓缓运转起真元,使之在全身各处的筋脉游走,天地灵气灌顶而入,与大自然相合。 现在的真元已经浑厚无比,炼元出体,放在整个修炼界来看都已经是强者。刘义的体质有些特殊,用这个世界上其他的,甚至是最好的功法都不会有所成就,有可能一生一世都修炼不出真元。在以往的岁月里,估计对于这种体质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然而,一些大人物出现了,他们领悟了某些真谛,为自己的这种体质打造出了属于自己的修炼方法——无形之力、混沌真气。 武祖之前,到底有没有这类的大人物,刘义不得而知,但是有了一个武祖就足够了,那是自己一生都要去追逐的对象。 五万年前,武祖从自己那个世界穿越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点刘义很不理解,也无从去寻求答案。 内视之下,混沌气已经占据了自己真元的三分之一,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无形之力会完全转化。 就在这时,刘义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微微一笑,开始在自己体内寻找。 化阴泉贼溜得很,放着大好的宝物,却只能看着,不能用,简直是暴殄天物。这个无根之泉从九天之上而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摄取了精华,这泉水并没有完全消逝,而是在自己的体内扎根下来,每日吸收天地灵气,不断产生,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概。 不用白不用,这是刘义的观念,今天你自己冒了出来,暴露了行踪,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神识潜入进去,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在某一个隐蔽的角落,刘义终于发现了化阴泉。 相对于一道小小的神识来讲,这泉水几乎就是一个大湖,波光粼粼,灵气氤氲,泛着七彩的神光,身处其间,竟感觉恍若仙境。 一个光质化的刘义渐渐显现出来,那是由神识化成的,他每踏下一步就凭空消失,出现在很远的地方。 化阴泉虽然滑溜,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也就只能引颈受戮。 “轰——” 一掌劈下去,气势滔天,强大的掌力将湖水震得冲天而起,化作无数条逆流的瀑布,声势骇人。 那些化阴泉水向着四处激射,涌向刘义的全身各处,他的本体感觉到一阵舒畅,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接引天地灵气似乎都变得更加便捷了。 第379章 无视 刘义光质化的神识打出道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将湖水震得向四面八方喷溅,似乎整个湖都摇晃了起来,只见云烟蒸腾,伴随着泉水七彩斑斓的美丽色彩,真的像是天上人间。 化阴泉这个无根之泉力量十分纯净,它每一滴水都是炼化而得来的,是天地灵气间的精华,那些宛如琼浆玉液一般的泉水混杂在血液之中,顺着筋脉缓缓流动,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似乎都变得强劲有力起来。 泉水滋润着身体,上次被雷万年打出来的伤势也在迅速复原,随着血液中化阴泉数量的增多,那些旧伤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除了化阴泉水,在血液中刘义还看到了晶莹剔透的、泛着绿色、充满生机的一些液体。那是那个时候自己在江南小村处碰到的疯老头托付一名童子交给自己的丹药瓶,以前自己老是不舍得用,外加生怕那疯老头害自己。但前不久他服食了下去,才发觉这可真是一个好东西,虽然比不上化阴泉,但也是世间难得的。 转眼间,体内潜在的伤势完全愈合,化阴泉和那丹药瓶中的液体不得不说真是天物。 刘义没敢过分搜刮化阴泉,以免这东西一个不爽又躲到了自己找不到的地方,所以停止了下来,神识退出。 又修炼了半个时辰,刘义站立而起,深呼吸一口,心旷神怡,眼中也没有了丝毫疲惫。 天地清明,这是刘义如今最最深切的感觉。 眺望远山,满是重峦,高处的风景带着一丝迷蒙,那是云烟的色彩。 这个时候刘义才想起来,修炼之后,自己的视力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本来稍微有点的近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小色鹿天生神力,只要每日吃吃喝喝,实力就会随着年龄增长,到了最后无论如何都会变成一只气吞山河的神兽,所以它对于刘义的修炼很是不理解,心想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从万年血沼出来之后,刘义钻研阵法的时间相对较少,定了片刻,他决定在这上面努力一把,以后不知道还有些什么危险,自己刚刚达到炼元出体,确实应该多留几个保命技。 在周围布下几个隔音、隔蔽气息的中型阵法,他开始摆出天地万龙阵,这是他目前造诣最深的一个大阵。 每次研究天地万龙阵的时候,刘义都会想起那个时候攻打武祖传承地,楚王殷德手执引龙弓,天地万龙呼啸沧桑的那种震撼气场。 这两者之间,竟然隐隐之中可以互相作为参照,究竟是确实有着必然的联系,还是异曲同工之妙,刘义不得而知。 但是无疑,见过那种实景,也给刘义研究阵法提供了一些潜在的帮助。 一连三天,刘义每日都在汲取化阴泉之水,而后钻研阵法,然而第四天的时候,化阴泉一阵神光闪耀,再次寻不见。 刘义有些无言,心想是不是自己压榨得太过分了? 要想再次寻找到化阴泉,还得靠机缘与运气,但刘义并没有为此生出不满。这三日可以说是得到了不菲的好处,虽然一时之间或许体现不出价值,但在将来一定会展示出来。 远处一道黄色的闪电疾射,窜到了刘义的手中,被他单手接住。 “我回来了,走之前没有和你说一声,很抱歉。”张林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传音符徐徐燃烧,最终飘散在空气当中。 “终于回来了……”刘义嘟哝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抱怨还是为之担忧。 看了看脚下残缺的阵法,刘义用脚打乱,背上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剑,前往张林的洞府。 现在把这两样东西藏在哪里他都不安心,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很清楚了,除非一些通天大人物,根本没有人会认出来这两把破铜烂铁,现在他出行都会将之带着。 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翻山越岭,来到远处的山头,那里正是张林的洞府所在地。 白天正是小仙宗弟子努力修炼的时段,所以这一路之上刘义并没有遇见什么人,但好歹也是遇见了。 叶荣一身蓝衫,衣带飘飘,随着修为的增长,他愈发有那么一种风范,不得不说,他那种自负冷傲的性格使得他反而成为派内不少年轻女弟子心目中的男神。 叶荣的身边依旧是那些很铁的零零散散两三个人,那些都是自知不凡的弟子,算是派内的精英了,叶荣自高自大,能够做他小弟的自然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一片半黄半绿的叶子飘落地上,人影浮动,将之带起而又贴下。 “叶师弟,年长老可是对你很看重的,平日里待你像是半个儿孙一般,再过几天仪式过后,那你可就相当于有了两个长老长辈啊!”叶荣旁边的一人半拍马屁半是羡慕。 “是啊是啊,想来再过个几十年,你可就是小仙宗未来的……算了不说了,大家都知道。”另外一人也道。 叶荣并没有回答,他停住了脚步,望着拾级而上的一人,嘴角泛起嘲弄似的笑容。 眼见叶荣这样,那两人自然是发觉了不正常,停下了溜须拍马,忽然间静了下来,气氛很是古怪。 眼睛一扫,刘义便发觉叶荣修为并没有进步多少,依旧处在化元炼器中级与大成之间,精进是必然的,却并没有多么大的质的飞跃。 若是叶荣短时间内不能够破阶,刘义完全可以无视这个家伙,所以他很淡定,同样戏谑地看着叶荣,抱臂而立,他倒想看看叶荣有没有脑子变聪明一点。 叶荣上次被刘义用北斗七式打得落花流水,而后刘义便告诉了他一个秘密:当年你派出缪方随随便便就想杀掉的那人,就是我。 叶荣,刘义一定会给他教训,虽然不是现在,而是杀了年西离开小仙宗的时候。 而且,如果叶荣太过过分的话,他不介意斩之。 上次见识到了刘义的最强实力,叶荣不再把他当成其他的普通弟子来看待,可以说,他这是开始正视对方了。 但是,叶荣绝对不会对刘义有任何好感,别说好感,就是路人都算不上,隐隐中两人有着水火不相容的仇恨度。 叶荣旁边的两人早就认识了刘义,因为近一段时间刘义并不怎么低调,先是一招打下浣彩霓,接着和叶荣生死大战,而后被派内认作奸细,游悦长老动手用封门禁封印住,最终李冷月亲自来到小仙宗解释。所以这两个人没有像以往那样仗着叶荣的威势,仗着自己是派内精英,出言羞辱,只是默默地看着刘义。 叶荣静静地看着刘义,他自然不会让路,但也不会轻易动手,他没有绝对把握拿下对方,虽然近几日修为有所精进。 刘义不再抱臂而立,他一步一步走上小仙宗的石阶。 这些石阶已经有三四十年的历史,那个时候小仙宗新近修补过,历经日晒雨淋,人来人往,又显出了疲态,有了一种岁月的沧桑。 脚踏实地之下,刘义感觉一种自信挥之不去,这些石阶很结实,自己的实力也是铁打的,很稳固,挡道者,逼退之,实在不行,那就除去之。 一直来到了叶荣面前,叶荣脸上依旧是那种玩味似的神情,他自然不会让路,虽然他知道刘义实力强悍,但他不认为刘义想开打,而且他觉得这一次刘义不一定会赢,相信刘义不想再重伤一次。 刘义自然不想打,因为没有必要,徒惹麻烦,他是要去见张林的,至于叶荣的实力,他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两人已经不是同一境界了,叶荣如果真要打,就算自己手下留情,对方也撑不过三招。 “滚开。”刘义淡淡道,那种语气淡得好像并不是面对敌人,而是抬一抬手的轻松。 “哼!” 叶荣皱起了眉头,他很不爽,没想到刘义居然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所以皱眉之后他是一声冷哼,接着则是冷笑。 刘义面无表情,他没闲工夫和这种人玩,他凭空一跃,留下一道幻影,眨眼间自叶荣头顶上飞了过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叶荣先是一愣,接着眼中杀意沸腾,转头盯着刘义的背影看了很久,手中剑气迸溅。 “太嚣张了叶师弟。” “有了点实力就敢挑战叶师弟的威严,迟早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 旁边的两人这才有胆量煽风点火。 “不会太久,我就会杀了他。”叶荣冷冷地说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浓烈了起来…… 第380章 我很快要杀年西 张林的洞府外,刘义踱着步,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到哪里去了,关门闭户,不见人影。 整整一炷香,刘义都快没有耐心的时候,声音才从背后响起:“你小子来了?” “不来干嘛,你以为我看不懂你传音符的潜台词?”刘义转过身去,眼见一名身着青衫的少年缓步而上,自然没有什么好语气。 “抱歉,我刚才去处理一些事情,而且……”张林嘿嘿一笑,“我可真的没有让你马上过来的意思,你自己……” 张林没说下去,但刘义还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自己吃力不讨好罢了。 刘义也不客气,上去就拍了他一下屁股,张林骂骂咧咧的,却也没什么办法。 “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这句话是重点,当然还有一些重点不适合一见面就说出来。 “进屋再说。”张林用头示意了一下屋舍。 屋内比较黑暗,不知道是不是张林作为一个盗贼的“素养”,窗户尽皆被用帘布遮起,所以只能点起油灯。 灯火摇晃,映照出两个人的脸,气氛有些古怪。 许久之后,张林笑了一下,企图打破这个古怪的气氛,而后道:“要不要这么严肃?” “你以为我想啊?”刘义瞪了他一眼,“搞得像鬼屋一样,想不严肃都不行。” “……” “老实交代吧,这三天你到哪里去了?”刘义再次问道。 “为了手镯的事情。”张林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是局外人,但在某一程度上来讲,他和刘义都多多少少参与了进去。 “手镯给你师父了?” “我给他看了,不过……现在还在我身边。”提到这个,张林显得很烦恼。 “怎么回事?”刘义自然是不理解的,那个老头子癫盗思女之心迫切,留在身边度过余生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觉得不正常。 “明莱郡主毕竟是他的外孙女,是他最后的亲人了……”张林没有说下去,但这种沉郁的意境完全可以叫人自行理解。 “没想到传说中的癫盗居然也会感情用事。”刘义唏嘘长叹,但他所说的“传说中”也是张林口中,得知那个老头子和张林有点像,甚至可以说张林的偶尔癫狂只及那老头子十分之一。 “那是自然,我师父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虽然他的修为深不可测,可以和那些超级大派的底蕴人物比肩。”提到这个,张林的感情有些莫名,真的,他的师父可以用“天下最强的一批人”来形容,但面对亲情,却真的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癫盗没有亲自去抢外孙女的手镯,或许也是心里有隔阂,不想在明莱郡主面前表现出冷血,寒了人心吧? “那你……准备还回去?”沉吟了片刻,刘义道。 “唉——本来准备说说的,没想到成为了事实,这手镯,留在我这里是不合适的,还是找个好时机……物归原主吧……”张林觉得这件事有些蛋\/疼,他知道明莱郡主对自己恨之入骨,那次就算是像刘义所说,忽然有了变数,雷万年才收手,那下次还有这么好运吗? 显然不一定。 这一回要是去还手镯,那就只有“拜访”楚王府了。楚王府,光听这三个字,就足以令人胆寒,谁都知道,楚王殷德厉兵秣马,高手如云,而且府内机关重重,只要启动,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要是明莱郡主要留下两人,或者楚王心念一动,那可是困兽啊! “那……不还了?”刘义有些不确定道。 “手镯在我这里,作为名偷癫盗的唯一与亲传弟子,你叫我这就怂了,哪有脸面去见我师父?”张林觉得这个主意是下下之策,癫盗把手镯给他,是相信他,他不可能就这么还给师父说“我办不到,您另请高明吧”。 “干嘛不你师父自己去做?”刘义嘟哝了一声,其实他也大概知道原因,但那种原因总不能加持在自己徒弟的老命上面吧? “他不想见明莱郡主,而且……作为癫盗的弟子,那就得经历住诸多磨练,不然我以后在修炼界混怎么敢冒头,岂不是叫人笑话?”看得出来张林虽然百般不愿意,但对癫盗的决定没有异议。 刘义懂了,修炼界适者生存,这也是癫盗教育张林的方法,张林修为进步这么快,比自己还要略胜一筹,估计这也是那种方法的功劳,这也暗暗符合了张林倔强不羁的性格,所以那家伙潜意识里很认同癫盗的做法。 “好吧,到时候我就陪你走一遭,楚王府我好久没去了,那个时候总感觉殷德那老家伙对我的态度怪怪的,好像面对某一种值得历练的珍宝一般,很不习惯,我想,我可以去问一下为什么。”刘义愿意和张林一起去。 提起楚王,刘义真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情感,殷德那个时候对自己的态度确实很古怪,既像要杀了自己,又每每在关键时刻放自己一把,总有点那种在试探,在磨砺的意味。事情经历了那么多,再加上当时陆家家主的“夺舍”一说,刘义对楚王殷德有点忌惮,难不成那家伙也是想要等自己成长了起来夺舍? 想到这些之后,刘义有些不寒而栗,但他也放心不下张林一个人。 “不用了,到时候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和我一起过去,太危险。”上次抢劫明莱郡主是张林自以为有着十足的把握,才敢将刘义牵扯进去,这一回几乎是必死之局,他可不能看着别人随自己一起去冒险。 摇了摇头,刘义没有坚持什么,现在谈这些还尚早,就算自己坚持要去,那也是好多天后的事情,现在他还有更紧要的。 “张林,这一次我过来,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刘义沉静道。 有些事情,虽然不一定会马上发生,但既然想去做,那也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什么忙?”张林眼皮不自觉地一跳,总觉得这件事情虽然不会太大,但也不会小。 “我要很快杀年西。”刘义的话语很是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看得出来,他很认真,那是一种满怀着杀意的认真。 张林被他弄得吓了一跳,随后听到这句话,沉思了片刻。 年西,只要成为了小仙宗的弟子,就没有不知道的道理,张林自然知道。 之前第一次和刘义见面刘义就这么说,但现在刘义说的是“很快”,确实叫人心惊。 年西的实力是炼元出体初级,对于两人来说,算不上多么强悍,要是有机会,绝对可以斩之。但关键的不是年西的实力,而是她将会成为小仙宗的长老,小仙宗有着数位炼元出体的强者,掌门更是巅峰境界,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若是这么多人一起出手,即使有张林帮忙,两个人也会够呛。 还有便是,小仙宗身为一个门派,一定有着什么底蕴,到时候要想全身而退,真的不一定可以如愿以偿。 刘义很想需要帮助。 “好的。”张林笑了一下,说起来似乎很轻松,他也没有问为什么,反正就是“好的”。 “呃……”刘义有些诧异,张林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 “你和年西那个死老太有仇,我自然会为你两肋插刀,”张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淡但又充满了炙热,“没事的,我有流烟隙,他们拦不住我们的。” 刘义愣愣地点了点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想想也就释然了,张林有事情,自己一定会去帮忙的,自己有事情,张林也绝对不会有二话。 这一点,刘义有点感动。 “嗯,明天年西要进行荣升长老的仪式,这一段时间人多眼杂,肯定防范也有很多,不适合动手,等过个一个多月,风波过去了,人心也散了再说。”刘义半是自语半是对着张林道。 刘义又不傻,年西升任长老,整个小仙宗的力量估计会汇聚个八九成,就是那位从来没有露面的掌门应该也会出现,到了那天动手无异于自杀。 “到时候你说吧,然后我看看适不适合。楚王府太过危险,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过去,等到把你那件事情办完了再说。”张林点了点头。 “到此为止吧,我的那位师父对我比较关注,我失踪了这么多天,刚回来,他一定会多看看我。”这个时候,张林隔着屋子朝着某个方向望了一眼,道。 第381章 大典前奏 刘义先是一怔,而后笑了起来,张林说的师父必然不是癫盗,而是在小仙宗名义上的师父,不过估计这位师父现在还不知道张林的真实底细,对他视若珍宝,准备重点培养吧? 话说回来,虽然现在有了正确的修炼方式,得到了武祖的传承,但对于张林的资质刘义还是有点酸溜溜的嫉妒,这家伙是和自己一道来的,虽然算不上什么极品天赋,但至少也是稀有的,只是现在他表现出来的修为并不高深,才没有像牛育德一样一路换师父,最后成为游悦的亲传弟子。 “好吧,我走了。”刘义知道多留也无益,两人不像从前了,不可能经常见面,而且各自修炼要紧,该交代的交代完了便可以走了。 大门一开一合,一道风飘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张林一人,皱着眉头想着心事。随后不久,他收敛了那些表情,一脸笑容地走出门去,迎接自己的师父,感谢对方亲自来看自己,虽然刚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人家洞府见过了,但没承想才过去几个时辰,对方竟然亲自赶了过来。 …… …… 自从知道刘义是李府派来的人,刘蕙便很少来过问刘义的事情,而且知道了刘义的真实实力,她对自己的“师父”身份感觉很尴尬。 不过第二天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很久没来过问的刘蕙还是打出了一张传音符。 “今天是年西长老上任的大典,早些起来,不要晚到了,让人笑话。” 刘蕙严肃的声音渐消,传音符也缓缓燃烧,刘义神色有些凝重。 他和年西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却要去看对方风风光光地走马上任,皆大欢喜,这件事情,似乎有些戏剧性。 自己心中有些疙瘩也就算了,但是现在牛育德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仇人,他作为最最精锐的弟子之一,要很庄严地在显眼的位置一直看着,想必很难受吧? 有了经常接触事务,对年西有点了解的吴紫玉作为内应,刘义对这个神秘的老太婆也掌握了不少,相信在将来会发挥一些作用。 说实话,刘义心中忐忑,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年西得罪了自己,但是这个老太婆估计还不认识自己吧? 神识灵敏,可以听见远处的山头传来人声,虽然天色还早,但修炼枯燥,小仙宗难得有一些热闹,这些对于弟子们,特别是难得见到大事件的低级弟子们而言是很兴奋的。 刘蕙这里的弟子比较少,所以相对来说这座山头并没有多少人。 “刘师……兄。”远处,传来悦耳的女声,可以看见一名身着白衣,亭亭玉立但是身形纤瘦的少女缓步而来。 正是杜雅韵,她身材窈窕,容颜清丽,只是每次呼唤刘义的时候都会有些纠结,刘义比她晚入派,按照常理来说应该称为“师弟”,但刘义年纪比她大,而且现在已经确定修为也胜过自己,又觉得可以叫做“师兄”。 “呃……哈哈,雅韵师妹啊。”这是刘义内定的弟媳妇儿,他早就给牛育德看好了,所以面对杜雅韵他总是好感多多。 “还有……师姐,师兄……们……”听见杜雅韵后边一名女子咳嗽的声音,刘义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弟媳妇儿太过重视了,以至于忘记了还有名义上的一些师姐师兄。 和几名师姐师兄见过面后,刘义才知道刘蕙的意思是整个师门几个人处在一起,待会儿也好方便一些,所以最好一同行走。 那些“师姐”、“师兄”们本来对多出一个师弟见怪不怪,但是后来知道甚至有人亲眼见过了刘义和叶荣的惊世之战,了解了这家伙的真实实力,总觉得心里面怪怪的,也情不自禁靠近了许多,多了很多好感,真的,有的时候有了实力就是好。 走在山路上,眼见自己这一门也算是一个小群体了,刘义心情稍好,尽量使自己放松。 在这里,除了杜雅韵熟悉一点,其他的“师兄师姐”刘义只见过数面,有些甚至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所以他们两个靠得最近一点。 “雅韵,牛育德那儿……你去过没有?”自从牛育德知道了牛二的事情之后,就经常闭关不出,别人很难找他,就是找到了也有的时候会被游悦很抱歉地“请”出去。所以只能等他主动出来见人,而不是找上去。 “育德那儿……”被问到这个,杜雅韵美丽清澈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她纤细的玉手交织着,很是黯然与不理解。 “我去过几次,但是他不肯出来……”杜雅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这是怎么了,你知道吗?” “本来我一直就想问你的,但你则是经常不在。”她又加了一句。 牛育德的事情,他们两个都没有说,杜雅韵自然不知道,所以她不理解牛育德遭受了怎样的打击才会这样子,虽然很担心,但是眼见游悦说没事,让这小子好好修炼,也就不好强求了,然而有的时候比较以往两人的快乐时光,竟隐隐生出一些伤感,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她因为一直猜测着什么,也憔悴了许多。 刘义皱眉,自己确实没有主动去见牛育德,那是因为他知道原因,不想多去打扰罢了,但没想到这小子的红颜知己主动找上去居然也拒之门外,未免也太过薄情寡义,不近人情了点吧? 他隐约理解牛育德的意思,那就是为了报仇,要放下儿女情长,没有为牛二昭雪,他也就不会去过问那些情义之事,他也不想让杜雅韵牵扯进去。但是这何尝不是对自己太苛刻,也对杜雅韵太过残忍了吧?好歹你吱一声啊! 所以,刘义有点为弟媳妇儿鸣不平,他很想对着牛育德教育一番:你小子搞毛啊,老婆都不要了? 除此之外,刘义也听出了杜雅韵对自己的抱怨之意:牛育德是一直都在,不想见人,那你怎么老是不在?所以他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了一下道: “呃……最近有点忙,至于牛育德那边,我……我也不清楚,好多天没有去看他了,我找个机会开导开导他……” 牛育德不说出来,刘义自然也不会,不然杜雅韵就太过担心了,到时候反而麻烦,也扯进了没必要的人。 “开导……”对于刘义的这个词,杜雅韵很不适应,而且刘义那种眼神,似乎在揣度自己对牛育德的心思,使得她脸一红。 “没有必要开导,我就是想叫他不要太过劳累,那样不好。” “好的,找个机会我会把话带到。”自己现在炼元出体的实力,就算牛育德关门闭户概不见人,只要游悦不在,他完全有实力强行闯进去。 杜雅韵张了张小口,想要再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就这样吧,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完全正确的解决办法。 顺着山路下去,人声也越来越响亮,因为他们距离那些乐呵呵凑热闹的大波弟子们越来越近了。 今日的小仙宗确实热闹非凡,远远地就看见一群又一群零零散散的人群不时路过,伴随着初秋一半凉爽一半带着温暖的风,增添了不少令人心悦的气息。 年西升任长老的事情和大部分人都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人也喜欢热闹,热闹了,管他和自己有没有关系,都会高兴。 刘义也想高兴几把,但是一想到年西和自己的关系,还有对方布满褶皱、令人不寒而栗的面孔,他就高兴不起来,他想找对方单挑。 周围的人比较安静,刘蕙这一门都是派内的精英,而且其余人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小仙宗了,这样的阵仗见过很多次,也离他们似乎并不是特别遥远,所以并没有能够让他们兴高采烈激动万分的元素。 越往下,几处人群也合流了起来,顿时变得稍微有些拥挤,好在进行修炼的弟子都有那么点气度,所以繁而不乱,尽管说话的声音多了很多。 小仙宗山门外是一大片空旷地带,一般小仙宗的大典或者某些重要仪式都会在那里进行,现在那里已经有着几十名实力强悍的执事弟子护在两边,腾出了一大块地方,而且场地也都已经布置好了,看起来一切都井然有序,规规整整。 低级弟子们人数最多,有着几千人,都只能站在执事弟子的外围观看,但是这也并不影响他们凑热闹的热情。 第382章 掌门 刘蕙这一门自然是有特别的位子的,他们被一名执事弟子引到了某一处适合观看受任仪式的地方,接着那名弟子就离开了。 刘蕙这里除了刘义被认为是化元炼器之外,还有三人是凝气归元境界,早几年小仙宗只有一些护法以上的人物才有真元,那个时候小仙宗真的看上去只有做小门派的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当代掌门撞了狗\/屎\/运,年轻一辈涌现出了不少精英,叶荣、牛育德、杜雅韵等等,凝气归元以上的年轻弟子已经有十二三,足以笑傲江湖了。 刘蕙这一门现在看来算是小仙宗比较强大的一门,刘义不算,就有三名凝气归元以上的,自然会受到优待。 此时时间还早,低级弟子平日里无聊惯了,也心知自己不会有什么大成就,只能在小仙宗内混混,到时候做一名老弟子,相对新弟子有点威势,所以对今天的“大事情”很是看重,一大清早就来了一大半。至于一些精英弟子,心高气傲,也见多了阵仗,见怪不怪,除了刘蕙这一门比较严肃郑重很早催促弟子过来,其余的来的也不多。 刘义找了找,张林不在,像牛育德那种一定会和游悦等高层一起来,更加不见人影,不禁有些怅然若失,只得找杜雅韵稍微聊两句,这里也就她这个不熟的人最“熟”了,其他的师姐师兄虽然说几句话,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找不到什么好话题。 随着东方越来越亮,太阳越升越高,人也渐渐越来越多,低级弟子基本上都到了,那些精英弟子们也三五成群、零零散散地赶了过来,在指定位置就坐。 终于看见张林和几个相熟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聊得正欢,吊儿郎当、慢悠悠地缓缓到来,刘义不禁撇了撇嘴:这家伙老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漫不经心,桀骜不羁。 神识早就探知到了刘义的存在,张林使了个眼色,又暗中做了个手势,表示有什么突发事件一起行动,姓张哥,得永生,张哥带你装x带你飞。 刘义一点都不留情面地向着他竖了个中指,然后张林也回敬了他一个。 其实,这一次刘义还是很关注的,因为他相信不出意外的话,本次小仙宗所有最强者都会现身,最重要的是要看看那个从来不露面的掌门,那样子对以后自己的行动都会有好处。 一炷香之后,小仙宗的上层人物终于威风凛凛、风风光光而来,这里面有刘义认识的,也有见过的,更有见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 游悦、年西、刘蕙等人他自然认识,其余的倒有几位是第一次见到,但其中有一个虽然他是第一次看见,却是眉头一皱。 那个老者一身蓝衫,用着上好的布匹,身上也满是名贵的装饰,虽然垂垂老矣,满脸皱纹,尽量站直身体却隐隐有伛偻之势,眉宇间也有几分沧桑,但掩盖不了一丝犹存的英俊,想来年轻时定是玉树临风。 这些当然不足以令刘义皱眉,主要是……这名老者和叶荣……有点像。 早就听说叶荣有一个身为长老的长辈,想来就是这一位了,出于对叶荣的敌意,刘义自然不会对这名老者有任何好感,要知道上梁不正才下梁歪,很多人性格也遗传了长辈,这位老者也不一定有多好,而且在对方的眼神之中,刘义看出了一些叶荣的味道,更加坚定了第一印象。 长老又如何?我现在可以挑战你了,也可以把你的晚辈打得满地找牙!刘义忽然带着邪恶的心思想到。 除了这一位,刘义最最关注的自然是年西。 年西拄着拐杖,看起来老迈不堪,由两位妙龄女弟子搀扶着,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但是没人会真的这样认为,这个老太婆体内隐藏着深厚的真元、爆炸性的力量,随时都会翻脸无情,发动雷霆一击。 年西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叫人畏惧而又不敢言,那是一种隐在的狠辣,叫人很不舒服。 被搀扶着坐到了座位上,年西轻轻道了一声“滚”,两名女弟子噤若寒蝉地迅速退走,一刻都不敢多停留。 搀扶你做到了位子上,居然得到了一个“滚”,刘义想笑却笑不出来。 这老太婆已经老了,却不死,实力更是越发恐怖,而孙护法人这么好,同样老了,却只能停留在凝气归元,可见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啊!刘义想到。 以往一直都是大长老游悦主持仪式,坐在最中间,但是今天他却坐于次席,谁都知道主位会留给谁,所以一些新入门的弟子都很是期待。 瞄了一眼张林,这家伙居然在打瞌睡,显然是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这家伙…… 环顾了一圈,刘义总觉得少了一个自己很关注的人,这才想起来,是牛育德,自己的仇人实力暴涨,势力更是蒸蒸日上,他一定很不好受吧? 游悦已经来了,游悦的亲传弟子也来了两位,只不过缺了两个,一个是牛育德,一个刘义不认识,所以这件事情有些古怪。 仪式还未正式开始,所以不仅弟子,就是那些高层人物互相之间也在交头接耳,商讨着什么。 刘义一直关注着游悦以及他的弟子那边,所以对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够看到。 不久之后,一名三十多岁的弟子过来,和游悦的其余两名亲传弟子坐在了一起,想来就是刚才久久不见的那二分之一。 见到只有那名弟子一个人,游悦有些不悦,招手让他过来。 “你师弟呢?”游悦知道牛二的事情,却不知道是年西干的,但这也不代表他不担忧牛育德,他准备多给牛育德一些温暖,让这小子快点成长起来。 “育德啊,他说他要准备一下,稍后就来,我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也没有耐心等他,就先过来了。”那名弟子觉得游悦一直把牛育德当做小孩子,真是的,所以语气中听得出来无所谓,不过毕竟是自己师父,是小仙宗长老,他没敢取笑。 “去吧去吧。”游悦摆了摆手,牛育德都这么说了,想来稍微过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他是高层人物,有自己忙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纠结一些鸡毛蒜皮。 远处的刘义将这些看在眼中,却并不知道两个人讲了些什么,这里不少人修为和他一样甚至比他高,还是小心点为好,他不敢探出神识,以免被人察觉,要知道窥探一派长老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目前来说还算是毫无波澜,就是一向阴冷不近人情的年西想到即将到来的时刻,也有一丝隐藏的笑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义总是感觉心神不宁的,似乎今天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这一些小事情并不能够阻碍现下人们喜悦凑热闹的心情,整个小仙宗的人们都在讨论着接下来的、近日的、以后的事情。 刘义本来很想靠到张林那儿聊一聊,但是现在身份不同了,被安排在这里,随意走动不太雅观,而且那家伙在打瞌睡,显然是没有要和自己讲话的兴趣。 半山腰,可以看见一群精英弟子簇拥着某一个人缓缓而下,隔得这么远见到那情景的人不多,但全部都静了下来,不再肆无忌惮地高谈阔论,声音小了很多,还有人则是提醒周围的弟子,那些都是有识之士。 刘义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安静地注视着那一大群人,不再说话,也不再想心事。 那群人离山脚越来越近,顺着石阶郑重地往下,这个时候整个小仙宗已经完全安静下来,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庄重无比。 只见被簇拥在最中间的是一名身着灰袍的老者,全身朴素却非常干净,他虽然看起来年老,须发皆白,却是神采奕奕,有一种大道自成的气势,在这背后还隐隐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威严。 见到那名老者被簇拥着而来,即使是游悦、年西等人也是马上站立起来,很是尊敬:“见过掌门。” 刘义神情自若,可心里面还是有些吃惊的:原来这就是很少露面的掌门啊? 小仙宗的掌门修为已经达到了炼元出体的巅峰境界,半只脚跨入武归本源的大门,足以睥睨一方。除了修为高深之外,这名老者还励精图治,颇有成效,当年成功根据开派祖师提供的秘辛拿到了琉璃尺,只要琉璃尺在手,他的全力一击可以发挥出神破万重的力量,虽然因为真元消耗太大,不可能正常对敌,但放眼整个修炼界,能够接下这一招的绝对不会多。 第383章 气氛诡异 因为成功找到了琉璃尺,本来在派内就盛誉颇多的掌门更是被一些低级弟子狂热地崇拜,视若神明,只是可惜,后来因为水吟楼的奸细,小仙宗得到琉璃尺的消息传扬了出去,修炼界的大势力恃强凌弱,将琉璃尺抢走,还美名其曰:为了修炼界的未来,琉璃尺需要寻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主人。 小仙宗是好是坏,不好定论,但修炼界大势力的所作所为却实在是令人不齿,那些家伙道貌岸然,站在“道德”、“光明磊落”的制高点,统治了修炼界数千年,每次都可以将最大利益握到自己手中。 但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马有失蹄,在很久以前,那些大势力终于“坠机”了。 那一次,东西方很多势力蓄谋已久,趁着天山千绝上人闭关,他的唯一传人独自下山之际,围而攻之,那名传人实力太过强大,这一场围剿各大门派损失惨重。然而这些只是小事,后面才是灭顶之灾:千绝上人出关之后,知道自己的唯一传人被各大势力用卑鄙手段围杀欲图夺取琉璃尺(虽然并没有拿到手),悲愤狂暴,一怒击杀了修武修真界不少大人物。 千年老怪物一怒,天下战栗,天山千绝上人横行修炼界几千年,所向无敌,抬掌可以裂天,跺脚可以碎地,这一次千绝上人直杀得天地失色,整个修炼界几乎瘫痪方才罢手。 从此以后,修炼界消停了一点,不再铤而走险去干那些愚蠢的事情,但琉璃尺的踪迹,却并没有人知道,因为所有人只知道千绝上人的传人重伤垂死之际失踪了。 岁月匆匆,转瞬间,已是今朝,曾经的曾经,仿佛过眼云烟,虽然挥之不去,却也触摸不到。 感觉被人扛了一下,刘义这才从自己的思想当中醒过来,发觉扛自己的正是杜雅韵。 此时所有弟子尽皆起身行大礼,只有刘义一直在七想八想,没来得及去实施,杜雅韵一急,马上扛了他一下。 感觉有些尴尬,刘义脸不红心不跳地比人家的施礼慢了半拍。 小仙宗掌门慢步而又稳重地走上看台最中间的太师椅,示意众多弟子免礼,众人这才安安心心地坐回原位,等待着下面的流程。 刘义瞄了本应该牛育德出现的地方,这小子还没来,很是不安。 游悦自然是记得这件事情,但是无力他顾,现在大庭广众,万众瞩目之下还在寻找自己的弟子,未免很是难看,惹人笑话。 小仙宗虽然门派并不大,但也有几千号人,是一股势力,授予长老的仪式也颇为肃穆庄重。随着掌门示意了一下,有专门的礼乐响起,处在修炼界,那些礼乐声自然也是极不平凡,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礼乐声在山水间回荡,接着诸多山峰回响,余音绕梁,气势恢宏。 莫说本来就不敢出声打破平静,现在这么庄重的氛围之下,偌大的地方更是毫无杂音,所有弟子和派内高层都很自觉、发自内心地顺从这一切。 感觉到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本来刘义觉得应该会是张林,但又发现那目光没有一点善意,瞄了一下张林那边,那家伙依旧在打瞌睡,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起身行礼。 又环视了一圈,最终刘义的眼睛定格在靠近看台的那一群。 叶荣眼见刘义终于发现了,冷笑一下,才望向别处。 “这家伙是在挑衅我吗?”刘义嘟哝了一句,很不爽,这个不爽的货他不想看见,却偏偏总会偶尔、避无可避地遇到。 杜雅韵听见了刘义的话,歪了歪头,有些不知所以,而后她又看了本应出现牛育德的地方,眼神黯淡,怅然若失。 刘义发觉自己烦心事还真多,所以叶荣固然讨厌,却没有马上生死相向的必要,那样浪费自己精力,叶荣的修为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主要是那家伙的资质、地位以及长辈。 礼乐之后,小仙宗掌门站起身来,迎着东方已经绽放光明的太阳缓步走去,铿锵有力,他虽然身形并不高大,也显出了老态,但是却给人一种特别安定的感觉,仿佛整个门派的风风雨雨,他都可以为所有弟子挡住。 游悦等人情不自禁地起身,那并没有什么规定,只是心中有着尊敬,自然而然随着掌门的起身而起。 低级弟子们本来就站着,也就不说了,其他的眼见这副情形,外加本来就被感染到了,也纷纷起立,表示尊重。 面对小仙宗所有人,虽然还没有说话,自有一番大气势。 刘义也站了起来,不是说尊敬不尊敬,这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这么多人呢,一个人坐着不自在,小仙宗掌门和他也无仇无怨的,站起身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屈辱。 瞟了一眼张林,那家伙打着哈欠,也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因为他被自己的师父狠狠瞪了一眼,又被师兄师姐们给弄醒了,反正睡不着,凑凑热闹也好。 “这货……”刘义摇了摇头。 “诸位,今天是派内的大典,年西长老正式上任之时。年西长老对小仙宗的功劳大家都有目共睹,当年小仙宗生死存亡之际,年长老誓死抗争,差点血染黄尘,她的功绩很多人都很清楚。”看见众多弟子都很拥护,这位奉献了自己的掌门内心深处也很欣慰。 “现在,年西长老修为愈发精进,成为了我们小仙宗的骄傲,是时候得到应得的身份了,所以今日起,她将是我们小仙宗的新任长老!” 下面呼声阵阵,不管年西为人如何,有没有人对她很有意见,但大势所趋,暗中对抗也没有什么成效,而且尊敬的掌门在此,所以下面很是沸腾。 年西脸上看不出多少高兴的表情,似乎依旧和往日里一样,让人生出敬而远之的心理,但是明眼人还是可以察觉得到她眼中浓烈的闪光的。 刘义嘴角泛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没有人在意,就算在意了也不会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礼乐声再起,只见一行五名妙龄女子摇曳生姿,最前一人,两边各二人,袅袅娜娜而来。 最最前面的那名女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娇躯玲珑,容貌美丽,正是吴紫玉。 吴紫玉玉手中托着一根古朴而又自然透发出某种力量的木杖,面对这个,所有人都很庄重,就是一向很自负的吴紫玉托着这个也很是不淡定。 此时,年西已经被人搀扶着离开了座位,来到掌门不远处,等待着待会儿被神圣地传召。 吴紫玉来到掌门面前,对着这个虽然和蔼却散发出气势的老者格外敬佩,微微低了低身子,双手奉上代表着权利的木杖。 这是小仙宗的长老杖。 山上林子中,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一名身形略胖的少年静静站立,他脸部憨厚,但此时的眼中却跳跃着如利刃一般的光芒。他的右手拳头已经紧紧攥住,再也不肯松开,而左手,则是擒着一把鞭,黝黑的金属色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眼含笑意对着吴紫玉点了点头,吴紫玉低着头缓缓退下,在身前交叉着素手,端庄地站着,而后又抬起头来。 “年西长老,接长老杖。”掌门郑重地双手托着木杖,面向年西。 点了点头,年西脸上一贯的神情消失了,也变得十分郑重,她拄着拐杖,示意两名搀扶的弟子离去,蹒跚着走向掌门。 初秋的风带着一丝凉爽,少了一分萧索,拂过所有人的耳畔,带起所有人的发丝,在这之中,有老人,也有年轻人,一视同仁。 叶荣望向一个方向,先是皱眉,而后舒展开来,眼神冷冽而邪恶,他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不知道在打算些什么。 刘义心不在焉的,他在异想天开能不能年西这老太婆一个不小心把木杖掉在地上,引人笑话,那样子对于轻易不能够出手的他来讲是有乐趣的。 木台早就搭了起来,现在的年西、掌门、吴紫玉等人就站在木台上。 静中有动,不管多么小心,不管是否注意一动不动,影子是动的,木台也发出常人难以发觉的声音,谁都不知道那声音是谁人引起的,也没人会去关注。 瞟了一眼张林那边,那家伙或者站久了很不爽,不顾师命,不顾师兄师姐掐他,闭了眼睛找个地方靠着开始养神,别的人都站立着,所以他显得有些另类。 第384章 刺杀 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但刘义还是隐隐之中觉得很不正常,四周显得很安静,有些人会觉得这份静谧很温馨,但刘义却有些不寒而栗。 看了看本应牛育德待的地方,还是只有三个人,刘义忽然很紧张,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的年老太终于踱到了掌门的面前,见到对方微笑着示意,颤抖着老手慢慢往上抬。 今天地上的风不大,但是天上的云却在快速飘动,飘着飘着,仿佛越来越轻。 此时,一朵刚刚还遮住太阳的云正好飘过,道道金光化作铺撒万物的无数光线,迅速明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年西苍老而长满老人斑的手刚刚接触到了长老杖。 “哧——” 一道身影自山间某一处突兀地射出,强大的罡气将周围的风迅速搅起,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那一鞭浩浩荡荡,势不可当,粗壮而又充满了雷霆之力,仿佛空中的闪电霹雳而来,当然,鞭射出的一瞬间,大多数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注意到并且看清虚实的只有少数人。 刘义眼睛如电,看清楚了那一鞭的准确情景。 鞭在前,人在后,这一鞭人鞭合一,最前面是一把黝黑而充满质感的单鞭,后面则是一名神情冷冽的少年,两者合为了一个整体,牢固而不可撼动。 “牛育德……”刘义感觉心一碎,眼前都有些黑了。 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张林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场刺杀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派内大人物虽强,此处却有着数千人,要想关注所有角落是不可能的,所以凭空冒出一名实力强劲的刺杀者,即使一些长老都一惊。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有人动了,那人一身蓝袍,翩若惊鸿,宛如游龙。 就在铁鞭逼向年西的半途中,被生生截了下来。 蓝袍人隔空推出一掌,真元澎湃,强大的劲气在空中直接炸开,只见光芒一闪,那本来快如闪电的一鞭自空中摇摇晃晃地坠落。 刺杀者“蹬蹬蹬”往后退步,手中不住滴血,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随着退步显出一条鲜红的长带。 “育德!”最先喊出声来的竟是杜雅韵,她刚才是惊骇,见到是牛育德时更是惊骇,然后的心情复杂无比,如今看到牛育德受了重伤,地上触目惊心地滴出血花,更是情不自禁地忽然想哭,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杜雅韵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脑子里面混乱无比,纤细的玉手都不知道应该摆向哪里,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冲出去。 此时的刘义脑子里同样混乱,牛育德做事冲动吗?不可否认。但是牛育德的所作所为自有他自己的道理,平日里年西都很谨慎,而且有着很多修为高深的弟子像是侍人一般护着,而今日势必心理上会放松警惕,虽然此处有着这么多的高手、强者,却没有人会想到这么一出,刺杀确实是最好的机会。 所以,牛育德的打算是杀死年西,也只是杀死年西,就是说,他没想过全身而退,甚至活着,杀死年西就是最终目标,而后怎样,他不管。至于刘义,之所以觉得今天不宜动手,是因为他不想死,他要十拿九稳,既杀了年西又安然退走,今日自然不符合条件。 这便是刘义和牛育德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 场中,蓝袍的那人定了下来,那是一名翩翩少年,脸庞俊秀,丰神如玉,只是此时的他眼中邪恶的笑意很浓,那是一种看待死人的神情,或者他也决定不让人轻易死去,那是他的欢乐。 正是叶荣。 叶荣刚才就瞄到了牛育德,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动作迅速,破坏了牛育德准备突然袭击,一击重伤年西的计划。而那个时候,刘义真的没有发觉和预见这一切。 叶荣和牛育德素来不合,破坏牛育德的计划更是情理之中,现在他就准备让大家看看这个游悦非常看重的精英弟子是怎么死的。 牛育德在派内是名人,因为他年纪轻轻,修为就已经非常强大,再加上游悦亲传弟子、最钟爱弟子的身份,更是想不出名都难。 故此,在杜雅韵喊出“育德”,众人看清那人面容的时候,都立马惊呼,议论纷纷,场内瞬间沸腾了起来——牛育德要刺杀新任长老年西,这简直是重大新闻,对很多人更是晴天霹雳! 游悦的脸色很难看,他也想不明白,而且知道自己的处境很不好,他看见掌门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而后他都不知道马上应该怎么处理。 但游悦毕竟是游悦,他身为一派长老,就算被现实打击到了,也马上恢复了过来,就要张口说两句,但是下面的一人抢先了一步。 “大典之日,普天同庆,欲图谋害长老,该当何罪?”叶荣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看起来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他逼视着牛育德,气势恢宏,赢得了很多人的赞同与共鸣。 对于大多数低级弟子来讲,叶荣虽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是一个遥不可及,只能远远看着的人物,对方的人品到底如何,真的没有多少人晓得,总之往日里叶荣在众人面前都是风姿无限,迷倒万千少女的,所以现在大多数人都站在了他这一边。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牛育德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字字入心,他坚定地望着叶荣和年西,虽然嘴角溢血,然而一点都没有什么紧张害怕之情,好像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没有丝毫误差。 “不愧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做了恶事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叶荣瞄了游悦一眼,意有所指。 游悦的脸色很难看,他想维护牛育德,却发现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找到维护弟子的理由;他又想就此冲下去,命人将牛育德抓住,押往执事处审讯,又下不了狠手,而且现在的情况很尴尬,这里不是他最大,掌门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一言不发,年西更是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己,情急着无视他人处理了事情,倒像是怕被人抓住了把柄。 “这是我和年老太之间的事情,与其他人无关。”虽然身陷险境,但牛育德毫不慌乱,眼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芒,似乎早就知道一切结果了。 “和你更没有任何关系。”牛育德又加了一句。 自己早就拟定好的计划被叶荣破坏,牛育德恨之入骨,报仇的机会似乎也已经没有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出乎意料地镇定。 叶荣眼中凶光一闪,忽然“刷”地一下闪到牛育德面前,一爪探出,掐住了牛育德的脖子,将他单手拎了起来。 修为相差一个大境界,牛育德根本就没有反应的实力。 牛育德终于开始有些慌乱,叶荣习惯了只手遮天,向来我行我素,没想到这么多大人物在场,他依旧这样。 “把人放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自会叫执事弟子处理这件事情。”游悦再也忍不住,脸色铁青着命令叶荣,他感觉天都塌了,自己什么都不是了,却还是要强硬地顶着。 “是啊叶师弟,不可妄断,还是全部都理清楚了再做决断。” “游长老说得好,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很严重,还是要好好查清楚的。” “叶师兄放手吧,我们执事弟子可以处理这件事情的。” …… 在小仙宗,掌门人气最高,其次便是大长老游悦最得人心,发生了这件事情,大家都很不开心,但出于对游悦的尊敬,大多数弟子,哪怕是低级弟子,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一道倩影飘到了台上,她娇躯颤抖着:“叶师兄,放过他吧……” 那是杜雅韵,现在她的心很痛,美目噙泪,在这之前,牛育德一直不肯见她,她就已经很抑郁,也预感到一些不妙,现在看来,那些不妙都是真的。 直到现在,掌门和年西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发出自己的声音。 “放过他?”叶荣冷笑,“你说放过,我也说放过就可以?杜师妹,还是想想清楚吧,不要被情义弄迷了眼睛!” 叶荣依旧若有所指,掐住牛育德的手更紧了。 牛育德眼中喷火,也不挣扎,疯狂提起真元,但是却每次都被叶荣给压制住了。 第385章 你会死的 “把人放下。”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叶荣身后响起,那是一种很恐怖的平静,无形之中有着无尽的压力。 叶荣转头,发觉是刘义,咧嘴一笑:“你说放下就放下?” 刘义道:“是的,我说放下就放下,否则你付出的代价会很昂贵。” 台下,浣彩霓恨恨地望着刘义:“这家伙真是嚣张。” 那个时候浣彩霓被刘义一招制敌,输得很惨,这让一向自恃天之骄女的她简直不能忍受,半夜里还偷偷哭了几次,所以对于刘义的恨意自然而然,再加上叶荣实力非凡,刘义此般叫板,在她看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浣云霓抚了抚浣彩霓的肩膀,看着台上的刘义,神色莫名,她浣家也算是有点势力了,在从前对于刘义自然是不屑一顾,但是现在,她可不敢轻易这样认为。 叶荣回头,并没有理会,他只要手上一用力,牛育德就会一命呜呼,他不相信刘义的速度比这个还要快。 另一边,游悦的威压隐隐中向着叶荣压迫过来,却被另外的几股力量给挡住了。 年西脸上阴晴不定,皱纹也似乎更深了一点:“怎么,游长老,你想法外开恩?” 年西都说话了,她现在可是长老,地位非凡,游悦怔了一下,脸色更加不好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求助似的看向掌门。 小仙宗掌门衣带飘起,看起来仙风道骨,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然而他片刻后缓缓说出来的话,让游悦失望了: “游长老,你的弟子犯下的错误,罪责在你,你还想为他说话吗?” 游悦看了看掌门,又看了看年西,心中苦涩,最终只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自然会秉公办事,只是现在事实不清,就要结果,实在是不可理喻。” “欲图谋杀长老,是死罪,晚几日与前几日并没有什么大的分别,难道你不明白吗?或者说,晚几日\/你就可以只手遮天,不遵守门规?”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游悦回头,眼中光芒闪烁,那人正是叶荣的长辈,叶成。 年西阴厉地笑了,似乎笑得很开心,却又有些不如意,她的笑容很复杂。 “杀了他!”年西忽然面目狰狞,对着叶荣命令。 这是命令,也是愤怒,她的孙儿被刘义所杀,牛育德一家却百般维护,此仇不共戴天。 叶荣和年西关系不菲,年纪几乎是他半个长辈,所以一向自负的他不觉得接受这个命令有什么不妥,而且他后来知道牛育德和刘义的关系,更是增加了恨意。 小仙宗掌门眼中闪烁了一下,并没有说些什么,背过了身去,视而不见,这已经表明了态度。 看见掌门这样,游悦很失望,也很心痛,他忽然感觉很累很累,他为小仙宗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没有人尊重他的意愿,但他是长老,他加入小仙宗的时候就已经发誓要为小仙宗奉献一生,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弟子出手,只是现在,心冷了很多…… 叶荣是必须要杀死牛育德的,但他不准备给人一个痛快,因为那样子,他就不痛快了。 叶荣单手握紧,牛育德的表情很痛苦。 “放下他。”刘义的话语依旧很平静,但是他的心中已是怒火滔天,他动了杀意。 “叶师兄,我求你了……”杜雅韵全身颤抖,娇躯快支撑不住而倒下,哭得梨花带雨。她见到了这么多人的表现,很是寒心,感觉万念俱灰,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雅……韵……别……求他……”牛育德艰难地望着杜雅韵而后说话,此刻他的心中才升起那么一丝凄苦与愧疚,大仇在身,不是儿女情长时啊。 “刘义……哥哥……帮我……报仇……还有我……爹……”牛育德的眼中充满了希冀,就这样看着刘义,那是一种憧憬,一种期望。 “现在就会。”刘义一步一步逼近叶荣,丝毫没有惧意。 “叶师兄怎么是这样的人?”浣彩霓望了望身边的浣云霓,秀眉微皱,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平日里叶荣光彩照人,像是一尊神一样站在小仙宗年轻一代最前面,今天终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出狠辣的一面,叫她很不适应,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年西站在远处,盯着刘义看了好久,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她阴狠而又自负,翻脸无情,对于刘义和杜雅韵的存在,自然是不屑一顾,她的眼中提防的只有游悦一个人。刘义她听说过,最多和叶荣不相上下,自己的修为,完全可以阻绝意外,抢在意外之前,所以她对于刘义和杜雅韵的出现,心里是嗤之以鼻的。 叶成、小仙宗掌门估计也有差不多的意思,还有一层意思即是他们身份不同,随意出手显得太过“随意”了。 “小子,我知道你实力非凡,可以与我比肩,但是你认为你可以在我杀死他之前从我手中救出来吗?”叶荣狞笑,眼看着挣扎着的牛育德,感觉终于怨恨得报。 “你会死的。”这四个字刘义丝毫不带任何感情。 “我会死?”叶荣感觉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也是他会先被我折磨死,而后……” 说完这两个字,叶荣顿了一顿,环顾了一下四周,“你觉得你有机会杀死我?” “是的,我要杀你,没人拦得住。”刘义毫不带感情的语气中终于有了一丝别的,但那竟然是自信。 叶荣狠狠捶了牛育德一拳,听着对方的呻\/吟,几乎是挑衅地看了看刘义。 “叶成,要是你不想阻止他,他今天就会死在这里。”忽然,刘义抬头望向叶成,口中一点也没有什么尊敬之意,听起来似乎是同辈一般。 “哗——”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马就炸开,刘义虽然风头最近很盛,但和叶荣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叶荣是小仙宗年轻一代最强的象征,而且现在汇聚了小仙宗所有的高层,刘义说要在这里杀死叶荣,无异于虎口里拔牙,绝对的自负! “黄口小儿,你是在威胁我吗?”叶成很从容地微笑,但是放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的微笑显然很不符合时宜。 “是的。”刘义很镇定地回答,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平视对方。 场间再也抑制不住,开始议论纷纷,乱成了一锅粥,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太过骇人听闻,有些人一生也只见到过一次这般的情景,所以就算掌门都在这里,也还是忍之不住。 小仙宗掌门依旧背负着双手,背对着牛育德这边,这是他刚才对着游悦所做的表态。但是刘义感觉他在“看”着自己。 不过,这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刘义有着绝对的自信,自己要想将牛育德救走,或者杀死叶荣,这么短的距离,即使是小仙宗掌门也没有实力阻挡。 “可笑。” 随着这两个字冒出来,叶荣松开了掐着牛育德脖子的手,一拳轰出,蓝色的真元瞬间亮起,化作滔滔大浪,将对方向前打飞了出去。 “噗——” 一口血浪喷出,牛育德的腹部出现了一个凹陷的深坑,鲜血自其间喷涌。 “不要——” 杜雅韵痛呼,扑倒在地,泪如雨落。 叶荣幻化出道道虚影跟进,他有着绝对的实力和自信会在牛育德落地之前再打出一击,这一击,他就会要了对方的命。 眼中带着邪意,叶荣找到了很长时间没有继续的快感,拳头后缩,就要打出去。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的神情有了变化,那是一怔。 叶荣感觉一道身影不知道何时何地挡在了自己的前面,而后幽绿色的光芒一闪,右肩一轻。 右肩为什么会这么轻呢?叶荣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又遭受到了无法预料的变故,根本来不及反应,但就在这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他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第386章 我说到做到 “呃啊……” 叶荣忍不住惨叫了出来,他的右肩溅出血花,右臂已经被人一刀斩下! 一只右臂砸在木质的台上,翻出一大片血花,触目惊心。 刘义站在叶荣和牛育德的中间,双目布满血丝,那代表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右手一把幽绿色的长刀,那长刀有着完美的弧度,上面雕刻着古怪而又玄奥的花纹,整把刀隐隐中散发出一股邪异的气息。 长刀完全没有鲜血沾上,刀过不留痕! 刘义的手段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生猛而又决绝,这是凝气归元境界的手段,却是炼元出体的修为。 “我的手……我的手……”叶荣左手捂住右肩,痛不欲生,除了外面的痛,他还有心痛,他一生自傲,自恃同辈之中无敌,现在居然被人斩下了一臂,变成了半废! 而且,那只是一刀之威,便势不可挡。 “荣儿!”叶成又怒又悲,他见到被自己视为小皇帝的叶荣居然陷入如此境地,袖子中剑气蒸腾,长袖一甩,像是凌仙而下,逼向场中央,“小贼,我要杀了你!” 年西眼中又出现了阴厉之色,手上的拐杖在不住颤动,那代表她杀机已动,不可阻止。 两大长老都表示了杀意,场间继续沸腾,甚至达到了最高峰,那种级别的强者出手,对于低级弟子来说可能真的一生只会见过一两次。 本来伤心欲绝的杜雅韵眼见形势逆转居然如此之快,实在是不敢相信所见所闻,她知道刘义很强,但没想到居然强到了这样的地步。 “你走。”刘义看着杜雅韵道。 牛育德全身骨头断了好几根,受伤很重,他看了杜雅韵一眼,意思也是这样:你走。 眼中挣扎了一下,杜雅韵一跺莲足,嘤咛了一声,强行忍住担忧,就此离去,她知道牛育德的实力在这里都不够看,自己的话反而会成为拖累,所以她选择相信刘义,相信刘义可以安然救出牛育德。 牛育德倒地不起,刘义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但他知道对方暂时不会死,而且他没有精力马上去看他。 刘义单手掐住了叶荣的脖子,将之提起,就像刚才对方一样。 他就踏下了一步,人就出现在叶荣面前,而后回到牛育德倒地处,把他护在身后,这一切像是行云流水一般,抢在了飞身而下的叶成前面。 背对着众人的小仙宗掌门神情稍有变化,他对刘义的表现有些诧异,但依旧未动。 炼元出体的威压透发出去,将叶荣压制得死死的,再加上他断了一臂,受了重伤,根本挣脱不开来。 叶成脸色铁青,他想不到刘义居然有如此手段,而且现在叶荣被对方制住了,他的脸色很难看,回头看了看游悦,对方似乎在挣扎着什么,难以有所动作,再看掌门,没有出手的意思。 “小贼,放下荣儿,不然我就将你碎尸万段,剥骨抽筋!”叶成怒焰冲天,却不能马上动手,脸色特别难看。 “我早就提醒过你,要是你不阻止他,今天他就会死在这里。”刘义淡淡道。 刘义的语气很淡,整个身影也似乎很淡定,面对这么多小仙宗高层,这么多实力通天的大人物,他怡然不惧,就这么一站,牵制住了全场,似乎抓住了整个情节的走向,让下面的低级弟子恍然若梦,并且打心眼里感到震撼。 一刀在手,八方云动,笑傲天下,谁是英雄? “我已经说过了,你却不信,现在,我说到做到。” 叶成眼中阴晴不定,冷冷道:“放下他。” 无视叶成,刘义转头看向年西:“年老贼,你为什么就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问牛育德和你何仇何怨而要刺杀你?” “聪明人都会想到这一点,而你,不是没想到,而是选择性忽视了。” 年西脸上满是皱纹,老眼浑浊却暗藏逼人的光芒,她的声音缓慢而又沉重:“我不想知道。” 刘义望向一个方向:“你也不想知道?” 下面先是一片寂静,而后骂声阵阵,所有人都很不忿,因为刘义面对的那人竟是背负着双手的小仙宗掌门,而且话语之中丝毫没有敬意。 小仙宗掌门紧闭着双眼,长时间一动不动,也不发一言,谁也看不透切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台上的古怪安静与台下的沸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远方的云快速逼近,遮了阳光。 又是一个天暗的时段。 “我知道。”小仙宗掌门的声音不大,飘飘渺渺,云淡风轻,有一种别样的韵味,仿佛山间的雾,触摸不到。然而,那不大的声音却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刘义听清楚了,他说“我知道”,而不是“我想知道”。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 刘义笑了:“原来你知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刘义的这一句话更加不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语带着某种气势,某种义正言辞的气势,他这句话之后,外围的弟子们居然生不出痛骂、谴责他的心思。 年西常年阴厉的眼神难得有了较大的变化,看了掌门一眼。 “今天,我会把这个家伙给杀了,不然的话,你们还会以为我言而无信。”这个时候,刘义瞄了一下叶荣,而后转头,看向叶成。 小仙宗掌门知道这一切,也晓得这些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但在之前,他保持了沉默,甚至年西都不知道他知道,可见,天下乌鸦一般黑,一派掌门犹且如此,更何况整个修炼界鱼龙混杂?既然如此,他也完全没有必要留情面,此所谓你不仁,我不义。 “你说什么?”叶成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他并不绝望,在他看来,以自己的修为,完全可以自刘义手中救人,“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刘义看都没有看他,语气中有着一丝蔑视地冷笑:“就凭你?” 叶成,炼元出体初阶,他完全可以无视,或许杀死对方会费一番手脚,可叶成要想在自己手中抢命,简直是笑话。 后辈断了一臂,痛苦不堪地被人掐住脖子悬在空中,自己又被一个无名小子轻视,这让身为长老的叶成简直不能忍受,他怒火中烧,一掌就向着刘义打过来。 掌力澎湃,化作一大片光芒璀璨的海浪,木台发出强烈的咯吱声,不断摇晃,瞬间出现了无数裂纹,而后掌力经过的地方尽皆爆碎。 “噗——” “呃啊——” 随着一声惨叫,血光迸溅,一道幽绿色的刀芒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弧,而后继续向外扩张,刀芒出体。 叶成目眦尽裂,因为他发现刘义真的赶在自己之前将叶荣双腿斩断了,对方的速度太快,力道太猛,竟然根本就来不及阻拦!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知道了刘义的真实修为——炼元出体。 尽管如此,叶成的掌力还是被刘义挡住了,一把幽绿色的长刀撑开一大片光亮,耀眼胜过太阳,将掌力瞬间粉碎。 断了双腿的叶荣在地上抽搐,脸色惨白,他受的外伤足以致命,失血过多,眼看是活不成了。 一刀斩叶荣,一刀迎向一门长老,干净利落,毫发无损,如此威势,注定会写入小仙宗的历史,作为一段不堪回首的恐怖往事。下面的弟子们脸色都很复杂,一方面,他们感觉这是小仙宗开派以来的奇耻大辱,这是首例,另一方面,年轻气盛,他们潜意识里也想像刘义一样,纵横十方,独对众多大人物,面不改色,一刀在手,足以立威。 “你过去强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那些逝去的无辜生命,现在一并还给你,尽管杀你并不足以抵罪,但今日算是便宜你了。”刘义冷冷看着躺在地上抽搐,却因为失去四肢动弹不得的叶荣,居高临下。 叶荣额头上渗满了汗珠,虽然抽搐,但眼中终于泛出了绝望的神情,现在他才相信,年西和叶成,甚至是掌门都救不了自己。 年西终于出动,仿佛一只黑色的乌鸦划过天空,快得像一道黑色闪电。 小仙宗掌门更是化作云烟袅袅,几步下去便出现道道飘逸的幻影,他比起年西更晚动身,却出现在了对方的前面。 叶荣不能死,叶荣是小仙宗资质最好的弟子,四肢没了可以想办法,但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这是现在整个小仙宗高层的共同认知。 第387章 我要讲故事 就连远在高台的游悦,也凌空而来。 最近的叶成更是直接向着前方探爪,真元汹涌,气贯长虹。 刘义眼中有着难以言明的自信,这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一般: “我要杀人,没人拦得住,即使你们是派内高层!” 这一次,所有人都动了真火,小仙宗掌门神色渐冷,少年人意气用事,不肯见好就收,那就别怪他出手无情了。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道烟雾比他们还要快,瞬间挡在了前面,一拳轰出。 掌门和年西心头一跳,几乎不自主地一前一后出招。 “砰!” 气浪翻天,木台瞬间崩塌,强大的劲气化作巨大的冲击波向着四周肆虐,横扫一片,就是离得远的那些弟子们也如同处在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舟一般,摇摇晃晃,摔倒了一大片。 原地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小仙宗年年修缮,造出来的平地被破坏掉了,坑底,是一名昂着头,嚣张望着两个前辈人物的少年。 张林出手了,强行和两名高层人物对了一记,他差点吐血,好歹咽下去了,但是直到现在还有一种要站不住的感觉。 年西可以简单应付,但小仙宗掌门修为在炼元出体巅峰,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接下的。 台下惊呼声一片,一者是因为刚才冲击波太大,众多人东倒西歪的,即使是站着的也站立不稳,二者是出了一个刘义已经是小仙宗的末日了,又冒出一个跟小仙宗作对的强者少年,简直是灭顶之灾。 小仙宗掌门先是一怔,而后神色凝重,他这样的人物,已然出尘,出现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少见。 另一边,叶成面色潮红,他死死地盯着刘义手中的妖魂刀,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面色很不好。他刚才因为不知深浅,用掌冲击妖魂刀,结果被伤到了,那把刀锋利无比,坚不可摧,再加上刘义强悍无匹的修为,他很震惊。 游悦此时冲到了台上,怜惜地看了看摇摇晃晃却坚持起身的牛育德,并没有马上出手,因为现在的形势很是莫名。 “张林……你……”台下,一名中年男人怔怔地看着台上的情景,目瞪口呆却又有着很复杂的情绪,他想不到居然会如此。 正是张林名义上的师父,在他看来,张林悟性很高,他很满意,是他的得意弟子,没承想事实竟然是这样。 “师父,对不起。”张林抱歉地低了低头表示尊敬,他这个人很古怪,面对大人物,若是不爽,给你几个白眼,但一个并不怎么光彩耀眼的人物,只要对他足够好,便可以得到他的尊重,这个名义上的师父平日里对他颇为照拂。 一屁股坐了下去,中年男子苦笑,张林的师兄师姐们上前安慰。 虽然口不能言,身体抽搐,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叶荣眼中的惊恐与乞求:不要杀我。 不过,刘义冷笑一声,刀起,刀落。 “噗!” 见血封喉,在距离叶成仅有两丈的情况下,刘义一刀自叶荣脖子上抹过,毫不留情。 叶荣死的时候瞪着两眼,一脸的不甘心,还有莫名的难以置信:在刘义面前,他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刘义双目如电,望向一个小角落,一名少年屁滚尿流地奔逃,正是缪庆,他觉得刘义杀了叶荣之后就会杀自己,今天的刘义对他造成的震撼太大了,简直是噩梦。 场外哗然,叶荣死了,小仙宗年轻一代最强传人、不可一世的叶荣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死了!而且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人家长辈的面,竟然没有一个大人物来得及阻拦。 男弟子们目瞪口呆,感觉心中的泰山都塌了,而小仙宗内暗中爱慕叶荣的女弟子们则是心都碎了,不少少女失声痛哭,恨不得冲上去找刘义报仇。 “荣儿!”叶成最先悲呼,他的老手颤抖着,眉宇间悲痛和仇恨交织,不久之后强行止住了悲痛,双眼像是寒潭一般盯着刘义,“我要杀了你!” 叶成自然是最悲痛的,其余的高层人物,年西掌门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游悦也带着惋惜的表情,总之现在所有人的同一意念就是——刘义必须死。 “我说过的话做到了,在这之前,你们都没有听。”刘义淡淡道。 “你别想活着走出山门,就算你是李家的人!”年西忽然凄厉地尖叫,本来就恐怖的脸显得更加狰狞,这副神态表示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很少有人见到她这样。要知道她和叶荣的感情本来就非比寻常,死了孙儿以后,就把叶荣当成了那一位,谁知今天和之前一样,还是被刘义杀死了。 当然,年西目前还不知道刘义就是当年害死自己孙儿的那一位。 “虽然李二小姐有交代,但是今天我不会遵从。”小仙宗掌门说的话很淡、很轻,神态无悲无喜。 掌门代表了整个小仙宗的意志:今天刘义不会活。 “想动手?”刘义一笑,“先别急,今天当着小仙宗所有人的面,我们要把话说清楚,首先,我要讲一个不长不短的故事。” 小仙宗掌门看着坚决地挡在自己前方的张林,难得开始皱眉,他很不喜,身为一派之长,他习惯了把事情掌握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所以现在的感觉令他很不喜。 他知道刘义要讲什么,事情可以暗中解决,他不想就这样摆在明面上,让整个小仙宗都知道,那样子就不好办了。然而,他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这两名少年,真的短时间内无法控制住啊。 或许可以动用小仙宗一些保底的力量,但说话总会比动用这些更快,他阻止不住。 “我来自荆州城外一个并不出名的小村庄,我们那里与世无争,本来,我可以无忧无虑一生。” 刘义缓慢而又沉稳的话语已经在山谷间回响,无法阻挡,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一般,令小仙宗的众多弟子们情不自禁地竖耳细听,而某些大人物,则是脸色阴沉。 “那个时候,你们小仙宗野心勃勃,或者说,志怀天下,依靠着开派祖师留下的秘辛,开始动身寻找通灵神器之一的琉璃尺,而先锋军,则是护法古天。” 这个时候,一直静立在旁的吴紫玉怔怔地望着刘义,企图看出些什么,她忽然感觉心头一震,一种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刘义进入小仙宗之前易了容,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实在不多。 “为了自己门派的利益,某些人翻脸无情,冷血残暴,甘愿奉献出一切,不论是生命还是良知,这个真的不知道应该说是忠心耿耿还是愚昧无知。” “我是一个村民,我们需要为生活而奔波,当你们在门派内吃着粮食,潜心修炼的时候,我们还要种地、养牲畜家禽,还要……砍柴……” “我被古天发现了,正确来说,被怀着秘密任务的古天一行人发现了。”说完这句话,刘义盯着吴紫玉看,他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很多情绪:愤怒、仇恨、迷茫,还有……隐隐的愧疚。 “我当时都不明白为了什么,总之,他们要杀我,然后……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反而被我杀了,那个人,是你们新任长老的孙子。” 这个时候,刘义望向年西,在对方阴厉的眸子中看到了挡不住的杀意。 “或许你们之中有不少人恨我,要斩我,但是反过来,设身处地,你们要是我,你们会引颈受戮吗?你们会不反抗吗?他要杀我,自己却死了,是活该!”刘义冷笑,义正言辞之中有着一种嘲弄,一种无所畏惧、理所当然的嘲弄。 “小贼你住口!”年西双眼像是两把邪刀,直直地逼视过来,杀气直接冲击到了刘义的身前。 刘义自然不会住口。 “后来,古天他们一直都在追杀我,我流离失所,离开了村子,浪迹天涯,没有固定的归所,很少有值得信赖的朋友。” “然后,你们的新任长老逼问牛育德一家我的下落,他们说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说,”这个时候,刘义回头看了一眼牛育德,“育德,谢谢你们。” 牛育德紧抿着双唇,全身是血,静静地望着刘义,什么都没有说。 “育德,我对不起你们。”刘义换了一种语气,继续道。 牛育德摇了摇头,坚定地望向年西,眸子中的火苗越烧越旺。 刘义没有什么很悲伤、很无奈的情绪在那里面,但是他的道歉很真诚,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真诚。不过,牛育德不接受他的道歉,因为牛育德觉得错不在刘义,刘义不需要道歉。 第388章 开启大阵 “接着,出于惩罚,你们的新任长老开始不允许育德下山,一连几年。思子之心相信大家都会理解,牛二在几个月前开始拜访小仙宗,希望可以见到孩子一面,谁知他的这份心触怒了某一个变态的畜\/生,于是她派人出手了,这件事情,她交给一个小畜\/生去办,就是地上躺着的这一位。” 这件事情刘义已经调查清楚,出手的自然不是叶荣本人,但是那掩盖不了叶荣的狠辣无情之心,年西必须死,叶荣也留不得。 “一派胡言!”最先忍不住的的是叶成,叶荣已经死了,他怒不可遏,但刘义还是一口一个“畜\/生”,他的脸像是天上的乌云一般黑,随时都会发动霹雳闪电。 年西不发一言,但是隐藏在阴厉后面的杀意却是越来越重。 “我之所以什么都知道,是因为我调查了,这里面大部分出自你们的护法古天口中,古天,是我杀的。” 周围再次哗然,在不久之前,护法古天神秘失踪,众多低级弟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各种传说都有,但是派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为什么,没想到,就是被刘义所杀。 “居然……是你?”一向古板的游悦怔怔地望着刘义,现在他的心情很复杂,本来他一定会很愤怒,恨不得一剑杀了别人,但他讲求行得正,站得直,知道了事情的本末,是自己小仙宗的过错,竟忽然觉得刘义的所作所为情有可原。 至于其余的长老和掌门,则是眼中杀意正浓。 “今天的局面,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刘义环视了一圈,“我还要杀年西,你们谁要拦我?” “你们现在马上离开,还可以留得一条命。”这个时候,游悦神情中满是挣扎,他的这句话有两重意思,一重是不想刘义如愿杀了年西,或者对小仙宗造成很大的伤害,还有一重则是他有了恻隐之心,叶荣已经死了,再大的伤亡很没有必要,牛育德也是自己很看重的少年,就此别离吧,别再有什么事端了。 淡淡瞄了游悦一眼,小仙宗掌门道:“既然做了事情,那就别走了。” “你有把握可以灭杀我们两个,或者你们的长老掌门不死几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林昂着头抱臂而立,张狂地盯着对方,他有一种别样的气势,那气势中也有很大的威胁之意。 小仙宗掌门皱眉,张林的话语很不敬,但是却也并不失实。 “你是小仙宗的掌门,做事情可得要为门派着想一下,若是为了这个年西,我们拼得两败俱伤,你们小仙宗死掉几个栋梁,实力大降,接着被别人灭派,毁在你的手上,你岂不是小仙宗的千古罪人?”张林继续道。 小仙宗掌门眸子中隐藏着几分诧异,这个少年老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都可以抓住别人致命的东西,实在是防不胜防,端是可怕。 他当然不会知道张林性格就是这样,有天赋,后来又遇上了癫盗,癫盗行走修炼界几百年,很少失手,即使是在超级大派或者宫廷势力的大人物手中也可以全身而退,把别人玩得团团转,徒弟自然不简单。 “威胁我。”小仙宗掌门眼中的诧异之色很快消失不见,云淡风轻道。 张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惊,刘义也是无端地一惊,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一种自然而然,也可以说是直觉。 “传令,开启大阵。”小仙宗掌门面无表情,示意了一下众人,化做一道清风,当先离开木台。 其余本来准备上前的两名长老对视一眼,停止了冲动,叶成则是很不甘心地抛下叶荣的尸体,离开了,只要可以为叶荣报仇,他就满意了,至于年西,阴森森地一笑,化作一道乌光,闪到了掌门身后。 游悦深深看了三人一眼,眼中挣扎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没想到小仙宗掌门为了击杀这两位,连需要半个月才能恢复的大阵都决定启动,要知道小仙宗的大阵是用来应对灭顶之灾,不可抗力的。但是目前看来,两个炼元出体的高手,也够格了。 “速度走!”看了张林一眼,刘义开始有些紧张了,一搂牛育德的腰,将他带上,准备离开。 “来不及了……”张林叹了一口气。 随着张林这一句话的完结,地下隆隆作响,整个大地开始摇晃,小仙宗的山门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无数道绚丽的光芒冲天而起,而后落到地上,化为一个巨大的光罩,也可以说是囚笼,将三人困在了其中。 惊呼声一片一片,在诸位长老的示意之下,众多师父都有序地招呼自己的弟子,带着他们远离,以免被大阵给波及到。 “还真看得起我们!”刘义冷冷地看着小仙宗掌门,说不出来是嘲讽还是愤怒。 “你身为掌门,本应该深明大义,光明磊落,对得起祖师爷,我刚才还以为你会知错,现在看来,你死不悔改,泥古不化,自寻死路!”刘义一连蹦出几个成语,都是贬义的,有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焰。 “小贼休得无礼!”小仙宗掌门还未说话,叶成却先忍不住了,掌门是整个小仙宗的精神象征,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骂得一无是处,令他感到难以接受,也不可理喻,当然最最令他羞恼的则是刘义所说的话语铿锵有力,隐隐中有一种大无畏的精神,道出人世间的不是,不是就是不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错误可以避免,可以悬崖勒马,可以亡羊补牢,为何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小仙宗掌门脸色终于有了变化,那是被人一针见血指出之后的心里震撼,但是他准备用类似于杀人灭口的方法来解决,他朝着山上某一个峰轻轻道:“动用大阵杀敌!” “可笑。”张林摇了摇头,一向张狂不羁的他对小仙宗高层人物的所作所为相当不齿,也觉得真是愚蠢。 刘义神情严肃,看了看被自己搂在怀中牛育德坚毅憨厚的小脸,道:“育德,接下来我们可能会死,可能永远无法报仇,你怕吗?” 又看了看张林:“张林,把你卷进来,我很抱歉,但是……谢谢你,你是我最最信任的人之一。” 牛育德仰起脸,神情中满是倔强:“我们不会死,刘义哥哥,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不远处,张林道,他收敛了以往那种嚣张的姿态,也变得很严肃,那是一种他要动真格的严肃。 “你们都相信我?”虽然很感动,但是刘义忽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你们凭什么相信我,认为我可以带你们逃出去,我可不是强大的、近乎神灵的圣女啊,可以带着你们做出很多不可能的事情。” “你可以的,”张林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有着说不出来的信任,“我们三人中,只有你可以,你上次和我闲聊的时候说过,你精通阵法。” 这句话像是惊雷一般在刘义脑中炸开,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精通阵法啊,不仅可以布阵,还可以破阵,小仙宗的阵法,只要给自己时间,绝对可以破掉! 真是关键时刻脑子停机,阵法是自己的绝学,在面对自己有一定把握的东西的时候,自己居然想着必死? 然后,刘义笑了,张林也笑了,牛育德也被感染,腼腆地笑了,这是他得知噩耗之后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 大阵已经完全启动,阵内的三人居然很安定地在笑,小仙宗掌门忽然感觉有一丝不妥,但是那个不妥只是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小仙宗最强大的护派之阵,就是武归本源的强者也不一定可以出来,更何况三个毛头小子? 退走的弟子们见到这一情景则是在底下议论纷纷,他们中大多数人认为这三人是不知死,亦或是明知必死,不准备挣扎了。 “你保护他。”刘义望了望张林,示意对方护住牛育德,大阵威力一定绝伦,不可硬撼,牛育德修为最弱,需要保护。 张林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牛育德对刘义来讲很重要,自己是刘义的兄弟,那么牛育德对自己自然也很重要。 牛育德看了看刘义,又看了看张林,本来想说些什么,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知道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浪费都是对生命的不尊重,都是害人害己。 “哧——” 一道粗大的剑气浩浩荡荡,宛如天剑,自三人头顶立贯而下,剑势逼人,挟带着压迫人的力量,有万夫不当之势。 那完全是介于武归本源和神破万重之间的爆炸性力量,一剑可以横扫千军。 第389章 破阵 这道剑气就是小仙宗掌门都不敢硬接,更何况在阵中的三人?所以张林抱着牛育德一跃闪开,险险地避了开来。 “轰——” 一声震天大响,大地摇晃,小仙宗山上都有山石滚落而下,原地沙石乱飞,一片迷茫,强大的冲击波扫荡一片,引来从未见过大场面的弟子们的尖叫。 但是,这还仅仅是开始,第二道、第三道剑气接二连三地射出,每一剑都是这么气势骇人,不可抵挡,这样的大阵,几乎等于一个神破万重的高手在不断轰击,那种级别的可是绝世高手啊! 不可力敌,那就只能闪避,张林手中流烟隙启动,身体仿佛云烟一般令人琢磨不透,飘飘渺渺,寻不到真实的踪迹。 相对来说,刘义比较难堪,他没有流烟隙,只能依靠自己的身法以及对阵法的认知,一边寻找阵法的破绽躲开剑气,一边还要思考破阵的办法。好在牛育德有张林保护,流烟隙是癫盗的神物,从不失手,除非像上次那样被宗师级人物压制,所以给他分了忧。 强大的剑气一道又一道,每一道都像是匹练,粗壮强大,如同上天的惩罚,浩瀚的威压在大片范围之内肆虐,横冲直撞,剑意凌云冲霄,甚至高天之上都时不时地响起剑鸣之音。 现在的小仙宗绝世大阵,就相当于一位神破万重境界的强者在不断出剑,但毕竟两者之间有所不同,一个是活的,一个是死物,刘义三人可以艰难地逃遁。 小仙宗掌门一向云淡风轻的神情有了变化,变得有些凝重,小仙宗大阵一出,不是大人物亲自到场,绝对可以灭杀一切,这也是他们作为一个门派的最大资本之一,没想到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有杀死这三个少年。 这是小仙宗最强的护山之阵,自然不容小觑,阵内的一切已经被夷为平地,木屑在空中无法落下,刘义三人虽然没有被剑气正面劈中,但也被波及到了,各有损伤,刘义更是伤得不轻,好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拖延,他已经大致摸清了大阵的杀机,可以安然躲开,接下去就是破阵了。 左侧身体鲜血淋漓,体内真元运转,缓解着伤势,刘义冷眼看着周围闹哄哄的弟子们以及安静的派内高层,用心去感知,也用尽所有阵法知识,希望可以寻找到阵法的致命所在。 所谓阵法,即是依乎一些“势”,勾引天地之力为己用,达到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这里指的是修炼界的阵法,不是其他的)。要想达到这一目的,就得改变一些地势,或者添加一些东西,而某些重要的东西一旦破坏,整个阵法都会崩溃,当然,这些一般都是十分隐蔽的,被布阵者藏在一些难以发现的地方。 既要想把那些破绽藏起来,又要使阵法能够维持运行,那么隐藏的地方必然有所限定,只要精通阵法,便可以手到擒来,破之。 刘义要做的,便是找到这些存在。 无数道剑光激射,随着大阵的启动,剑光射击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胆小的人还会以为小仙宗山门都被打沉了。 又是一道剑光划过,烟雾飘渺,张林如同天上的云一般飘忽不定,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但是他的肩头一块布被斩下,瞬间被剑气绞碎。 刘义在空中简单地走了几步,却仿佛依乎天理,在简单之中走出不平凡,在小仙宗低级弟子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一一躲过。 他似乎很轻松,不对,他确实很轻松,只要知道了阵法的原理,要躲开这些攻击,并不是太难。 诸位长老和小仙宗掌门保持沉默,刘义的作为出乎他们的预料,张林有流烟隙,虽然他们没有认出来,但他们也猜到绝非凡物,然而刘义却是确确实实依靠自己的力量,如今信似闲庭信步,仿佛整个大阵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的节奏他都知晓,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只能说……太强了! 在万年血沼中,凰祖的阵法比这些多得多,也厉害得多,最后刘义带着宇文颖莲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在这其中,多少艰难困苦暂且不说,刘义的阵法造诣已经被磨砺得炉火纯青,现在要不是情急之中,出乎意料被人当头一棒,他才不会受多大的伤。 叶成皱着眉头凑近掌门道:“这小子绝对留不得,应当动用全力灭杀。” “李家如何交代?”游悦质问,他身为小仙宗的大长老,自然顾全大局得多。 年西冷冷地盯着游悦。 “要么不得罪,要么灭杀,没有第二个选择,李府那边,总要面对,现在这小子已经和我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自然是不能留了。”小仙宗掌门脸上无喜无悲,却很快就下了决定,决定了别人的命运。 “加强阵法威力。”掌门对着一名亲传弟子道。 这么强大的力量还不是小仙宗护山大阵的最强威力,因为暂时那些剑气还在武归本源与神破万重之间波动,现在,他决定使它完全保持在神破万重的境界。 感受到威压越来越大,刘义神色凝重,要是阵法达到巅峰实力,自己三人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他一定要在威力加强的过程当中找出破解的办法。 大地摇晃,阵法隆隆作响,控制的十几名小仙宗上层人物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尽力操持着,他们耗费了很大的心神,全部都脸色煞白,但是不可能真的让小仙宗长老们和刘义三人拼杀,这样风险太大了,总比开启大阵要大得多。 现在,他们需要用更大的精力,使阵法的威力达到巅峰,那样子状态下的剑气只要被劈中一下,便会灰飞烟灭,绝无生还的可能,所以只要三人躲不掉,那就回天乏术。 刘义绝对不会给他们机会,他也不能给他们机会,他必须要赶在这之前破阵。 就在这时,他动了。 那是阵内一个毫不起眼的点。 “斩!” 随着一声爆喝,白光照耀天地,胜过了天上的太阳,剑气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在击中这个点的时候达到了最顶峰,那是一种叫人睁不开眼睛的绝对光芒,甚至夺去了绝世大阵的光彩。 整个大阵光芒一阵紊乱,外面的光罩都在摇晃,似乎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冲击。 但是,刘义并不准备就此收手,这还只是开始。 又是一剑,化作霹雳雷电,万夫不当,直直地刺入大阵某一个点,划出一道长长的流光,绚丽却充满了恐怖力量。 绝世大阵发出很大的古怪声音,光罩出现无数道细小的裂纹,摇摇欲坠。 阵外,小仙宗高层人物大多脸色难看,就是一向古井无波,云淡风轻的掌门也出现了不小的波澜。 “怎么回事?”叶成脸色铁青地看着掌门,急于看出答案,叶荣简简单单被刘义灭杀了,他对这三人恨之入骨,为了杀敌,都没有讲将叶荣的尸体搬出来,现在已经成为了齑粉,难不成到最后这三人还会安然走出来?他太不甘心了! 掌门自然不会回答他。 刘义在短短的瞬间打出六剑,每一剑都准确无误,击中大阵的要害。 就在这时,小仙宗引以为傲,作为底蕴的绝世大阵终于、也居然不行了,色彩一阵黯淡,周围的光罩也像是被人砸到的玻璃一般,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轰然崩碎,化作无尽灵气回归大自然。 “噗——” 十几个维持大阵的上层人物纷纷吐血,面如死灰,他们受了重伤,估计一两个月都不能够完全恢复。 现在,不论是弟子还是派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惊住了:小仙宗的绝世大阵,居然被破掉了! 当然没有多少人知道,刘义并不是依靠硬碰硬的实力,而是因为对阵法的造诣颇深,有了瓦解之的力量。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刘义来到小仙宗的目的是为了杀年西,牛育德也是,张林作为他的兄弟,自然更是,如今,剑已经出鞘,脸皮已经撕破,自然没有回头的可能。 一道璀璨的剑芒向着小仙宗高层人物聚集之处而去。 耳边风声呼啸,行云流水,雷霆万钧的力量与速度,不可抵挡。 剑芒在前,剑在中,人在后,破釜沉舟,不给自己留丝毫退路,刘义逐渐找到了之前牛育德的心境。 他已经等待这个时刻很久了,手中的耀北七龙剑已经准备发出剑吟,背上的妖魂刀也在渴望鲜血的味道。 第390章 杀年西(一) 年西一脸阴历,那个看似普普通通的拐杖在这一瞬间真元缭绕,变成了神兵利刃。 小仙宗掌门眯起了老眼,这是他很郑重的表现,时隔很久,他终于要全力出手了。 游悦眼神复杂,手中的真元聚起而又散开,最终却是拔出剑来。 叶成脸色很不好看,还未从刚才的惊讶之中恢复过来,势必会是最晚出手的一个。 烟雾涌动,张林和牛育德紧随其后,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三个人的目标便是年西,旁边的小仙宗高层就算再快,也不可能挡在年西前面,因为除了牛育德之外,所有人的修为都是半斤八两。 “当!” 紫雾缭绕,紫得令人发渗,年西手中的拐杖这个时候终于证明自己不是凡铁,再加上年西炼元出体的修为,爆发出了骇人听闻的力量。 刘义手中的断剑还未至,刚才巨大的金属颤音是他打出去的剑芒。 炼元出体,真元可以化为杀气腾腾的各种力量向外驰骋,初者通达数丈之远,巅峰人物可以相隔数里地发力,击杀敌手于远方,至于那些传说中的境界,则更加不用说了,那次在血色世界刘义已经见识过了,那是真真正正的破坏天地规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大爆发几乎就在一刹那间发生,无尽狂风肆虐,飞沙走石,被击散开来的残存力量向着四面八方乱窜,在回归大自然之前进行了疯狂的扫荡,将周围的一切都夷平了,要是周围的不是长老和掌门,绝对会受到鱼池之灾。 一剑之威,八荒失色,在远处观战的浣彩霓咬了咬香唇,一时之间竟然生出很多无力感,今天的她才知道自己和刘义之间居然有着这么大的差距,从前的蔑视对方,实在是可笑。 至于缪庆,在刚才就落荒而逃了,他从前和刘义对着干,不知死,虽然被对方暴扁了一顿,但一直想着报仇,现在一看就连叶荣都被刘义秒杀了,而且还死得这么惨,一直都心神不宁的。刚才又见到刘义朝着自己望了过来,立时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还有的和缪庆差不多的马屁精,从前仗着赵水兴横行霸道,欺负同门,现在脸色都不好看。和刘义关系不菲,站在赵水兴对立面的则是唏嘘长叹,想不到这位“刘邦师弟”居然如此强悍,不可匹敌,只是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对方欣慰,又觉得对方和派内高层动手,应当算作敌人。 叶成、游悦、掌门都同时出手了。 不过,他们三人还是没有刘义快,因为刘义剑芒在前,剑在中间,人在后,三个连成一线,几乎变成了一体,剑芒轰击之后,便是耀北七龙。 年西和刘义差不多,破入炼元出体不久,境界还没有完全稳定,再加上一直轻视对手,再者她已经是垂垂老矣,刘义却是旭日东升,只会越来越闪亮,前面的剑芒打得她老躯一震,充满了吃惊之色。 年西难得会有这么不淡定的表情,但刘义没有时间欣慰,他手中的断剑已经来了。 年西知道刘义不可能给自己机会,别看只有这一剑,却蕴含了刘义的所有,在这一招之内,可以延伸出最终的后果,所以只能强行伸出拐杖接招,期望可以拖延到其他三人到来。 耀北七龙是上古时期巅峰强者九天尊主的佩剑,上斩仙神,下斩幽冥,时隔沧海桑田,岁月变迁,早已不同往昔,变成了残剑,但是,其无匹的战力,还是可以令天下战栗的。 来不及劈出真元,年西手中的拐杖就和耀北七龙撞在了一起。 白光与紫光在一瞬间就亮到了顶峰,断剑虽残,却曾经不可匹敌,在这短短的时刻内,耀北七龙剑经过真元加持,隐约找回了昔日的光辉。 一声淡淡的叹息,自剑内隐约而出,空旷渺远,不知所来,不知所往,那是来自上古的殇。 刘义一怔,却义无反顾。 “咔擦!” 一声脆响,那根不知用何材质做成,紫雾缭绕的拐杖先是出现了一个裂口,而后断裂开来。 年西嘴角溢血,一向阴森森、狰狞恐怖布满皱纹的脸出现了一丝痛苦,还有无尽的震惊,她“蹬蹬蹬”往后连退,每一步踏下去,都踩出一个深坑,那是刘义和她冲击时产生的强大力量,全部在她后退的途中展现了出来。 年西看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拐杖,很是愕然,鲜血自口中不断涌出,她受了严重的伤。 一击重创! 刘义胸口一闷,脸色有些白,他也刚刚破入炼元出体不久,境界不稳定,年西一招之内受了重伤,他也不怎么好过,但这足以立威了。 叶成、游悦、掌门三人赶到,马上出手。 张林和牛育德挡在了刘义的身后。 “砰!” “砰!” 张林双掌齐动,以一敌二,同时和叶成及小仙宗掌门对了一记。 强大的劲气向着周围扩散开来,将碎石抛起而又落下,无尽罡气肆虐,化作无数道飓风,而后形成小型龙卷,将无尽事物卷起,而后横推、甩落,飞向山门各处。 张林一连吐出两口鲜血,叶成的修为和他差不多,小仙宗掌门则是跨入炼元出体的大门多年,达到了巅峰,半只脚进入宗师级别,不可力敌,不是硬拼可以匹敌的。 游悦眼中闪过迅速的挣扎,眼见神情凝重的牛育德一脸认真地用单鞭对着自己,心里叹气,牛育德绝对接不下他的一击,但他不准备对对方出手。 大袖一挥,劲风袭来,游悦在冲击波逼近之前将牛育德卷起,带离了战斗之地。 掌门,别怪我。此时的游悦心如明镜,他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错误的,身为小仙宗大长老,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小仙宗的现在、未来。 育德是一个好苗子,只要他身为小仙宗的弟子,总有一天,小仙宗会发出耀眼的光芒,屹立于修炼界而不倒,掌门师兄,这一次,我是对的,你是错的,所以我会根据自己所想的做事,要惩罚,那就来吧,游悦想到。 叶荣和掌门都有点诧异,张林的真实修为是炼元出体中级,对两人的全力一击居然都接下了,此子不可限量,但正因为如此,他是小仙宗的敌人,绝对不能留。 刘义知道,杀年西就在此刻,张林不可能支撑太久,每一刻每一秒,都是艰难挣来的。 左手自背上“铿锵”一声抽出妖魂刀,遥指年西,幽绿色的质感给人以无尽压抑,那是一种邪恶的颜色,在它的面前,你会品尝到死亡的不可抗拒。 昔日,在血色大地的时候,妖魂刀实力处在巅峰,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刘义持着它,只要割破敌人的一点皮肤,即可致命,抽取对手体内生命气息,最终变为干尸,那是何等的强大?但是后来,这把邪刀被神秘鬼影封印住了,失去了那股邪恶的力量,变得极为普通。 如果是当时的妖魂刀,刘义绝对会有十分的底气,在武归本源之下,他有把握灭杀所有敌手,现在,只能依靠自己了,但这把刀的锋利与坚不可摧,一如当年。 “杀!” 这一声大吼,是对年西,也是对自己,刘义刀芒与剑芒同出,划出一个巨大的十字。 刀芒幽绿色,满带着邪恶与绝望,剑芒白色,充斥了光明与神圣,这一个极致对比,却在此时拼合在了一起,十字的强大力量像是天刀天剑,威盖八方,邪气凛然,奔雷乍现,一往无前。 “可恶的小贼!”年西怒极,现在她知道了自己的孙儿就是对面这小子杀的,又眼睁睁看着叶荣死去,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但眼见曾经自己可以像蚂蚁一样捏死的小人物居然今日要来杀自己,愤怒之余有一丝难以置信,但是无奈,她发觉这居然是事实。 年西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受了重伤,兵器也断了一截,此时只能调用起残存的真元对敌,颇感吃力。 抬手间,深紫色真元浩荡,化为一道粗大的线,直直地向着十字射去。 在这个时候,刘义双手已经开始扣印,不拿出点东西他没有把握短时间内灭杀年西。 “啵——” 一个古怪的声音响起,那道深紫色的线的头部化作一朵花绽开,诡异而又美丽。 “啵啵啵……” 随着一连串那么古怪的声音,那道线一截又一截爆裂,绚丽而又惨烈。 空中本来耀眼的十字在迅速黯淡,最终只有一个非常虚幻的影像冲向年西。 第391章 杀年西(二) 伸出枯瘦的老手,匆匆打出一道掌力,好歹化解了这一招,一直皮肤干涩的年西居然渗出了汗水,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冷汗还是因为劳神费力。 刘义两手间出现颗颗星辰,每一颗都那么玄妙神秘,最终,其中的一颗亮了起来。 那是玉衡星。 天地之力才是世间最为强大的力量,模仿它,便可以勾引大势,势不可当。 妖魂刀和耀北七龙直直地插于地上,锋芒毕露,放下手中的兵器,是为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年西感受到了危险,但是她避无可避,也只能面对。 小仙宗掌门对于游悦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与不理解,但是心中的恼怒与以后的谴责只能暂时忍住,年西危在旦夕,既然选择了保住年西,背弃道义,那就只能一直进行下去,不再回头。 掌门和叶成杀意沸腾。 但是,张林挡在刘义的身后,他手中的匕首寒芒四射,虽然身上沾上了鲜血,却宛如一尊不动明王,牢牢地钉在地上,只要他在,没有人可以越过去。 癫盗的传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困难,在需要拿取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可以万军丛中不动声色,甚至取敌将首级;在有兄弟需要他守护在前的时候,他也可以雷打不动,稳如泰山。 “砰!” “叮!” 双方再次大碰撞,小仙宗掌门出人意料地被击退,而叶成,则是衣衫破败,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张林的胸膛直接凹陷了下去,远看仿佛是一个血洞,那是小仙宗掌门的全力一击,他接下了。 张林没有退,一步都没有退,他的口中一直在溢血,没有停歇,但他不动如山。 叶成的右手在颤抖,刚才的全力一击,他被张林震得手臂骨裂,对方真元直接冲进自己体内各处,到处肆虐,直到现在还没能够全部逼出体外。 这两个年轻人太可怕了,这是小仙宗掌门真真切切的体会,所以,他绝对不能失败,他一定要杀死这两个人,救出年西,不然刚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另一边,刘义真元澎湃,化做一道又一道气浪向外扩张,两手之间星辰闪烁,寂灭又诞生,人世沉浮,亦是如此。 张林挡在自己的身前,击杀年西就在眼前,那是别人用生命换来的,他不能辜负。 “轰!” 雷霆闪耀,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直直地射出,瞬间将天地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万钧之力,气冲斗牛。 那是凝聚成一条直线的海洋,浩瀚,而又浓缩,简简单单,这是一式,也只有一招,只有一道光柱,却代表了绝对力量,任何华丽的、花哨的,都不如这个直接的来得强大。 伴随着一生凄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嚎,年老太冲上高天的身躯直接被轰掉了一半,血水溅射而出,狠狠地砸到地上。 年西瞪着双眼,张大了口却无法闭合,她简直是难以置信,自己在这个小辈的面前败得这么彻底,而且,她此番令人毛骨悚然的神情,一者是痛苦,二者则是震惊。 她还有一口气,修为强大到如此,她现在还没有死。 “年长老!” “小畜\/生!” 两个不同的称呼,针对两个不同的人,叶成和掌门气急,刘义……居然就在他们面前把年西打成这样,眼看是活不成了! 远方撤退到一定距离,还看得清场内实景的弟子们乱成了一团糟,甚至有些难以接受事实的女弟子发出尖叫声,捂住眼睛,觉得这一定是在做梦。 剩下的没有出手的长老赶紧催促那些师父们维持秩序,将自己的弟子带离,原本这些事情就不应该让他们看见,动摇军心,奈何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刘义出手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根本就来不及。 “他……他……”浣彩霓伸出玉指指着场中央,娇躯颤抖,刘义带给她的震惊太大了,居然灭杀了一位长老,再看看年西残缺不全的躯体,她差点要晕过去了。 随着人流撤退的杜雅韵也是脸色煞白,她的素手不断变换着位置,都不知道应该摆向哪里,她和游悦差不多,心情很复杂,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支持谁,但潜意识里,自己是很同情牛育德的,因为……原来他失去了父亲,那是多么可怜啊! 吴紫玉站在一块山石之上,缦立远视,美眸迷离,她没想到,自己仇恨着的少年居然就是这一位,当时古天死后,她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杀死这名少年,但是现在看来,真是越追越远。回过头来一想,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对报仇很是无力,自己爱着的人是他救的,从潜意识里,竟然不想去面对。 孙护法虽然已经年老了,但是心中还是什么都清楚,见到牛育德如此,他已经猜测到这个少年是谁,他想起了那个时候自己的一句“一片混沌”,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当年的人,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很多很多人,那些曾经或者不久前还和刘义接触的人,不少人忽然觉得现在的刘义已经变得很陌生,那是一种想要敬而远之的陌生,特别是那些赵水兴师门下,一直以为刘义和自己同类,后来准备攀附一下的,还有……缪庆一类人。 小仙宗掌门的杀机已经达到了巅峰,今日,他不杀刘义不罢休。 “育德!” 就在这时,游悦不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不少人的思绪。 一道身影自叶成和掌门眼前一闪而过,彻底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我的仇人,我要自己下手。”牛育德手中执着单鞭,静静而又坚决道。 那是他的心病,他放弃了游悦给予的保护,来到危险之地,就是为了了结自己的心结:他要亲手杀死年西,尽管对方眼看就活不成了。 刘义默默地点了点头。 牛育德的所作所为出人意料,莫说实力强大的小仙宗掌门和叶成,就是刚才拉着他手的游悦都没有来得及阻拦。 张林依旧挡在那边,巍然不动,仿佛一座大山,现在,又多了一个刘义,他们两人之间不需要说话,便已经知道对方的心意。 两个少年,两座大山,那是一种决绝。 年西的口大张着,面目狰狞,那是一种死亡之前的深度恐惧。 不过,她本来黯淡无光而又浑浊的眸子在见到牛育德到来之时终于显出了一丝神彩,那神彩是一股狠意,恨不得马上恢复过来,击杀眼前小辈的狠意,刘义和牛育德一家,是她最恨的人。 “年老太,我是来杀你的。”牛育德紧攥着拳头,双唇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哆嗦。 没有回答,也没有人会回答。 刘义和张林的对面,小仙宗掌门杀意明显,今日,是小仙宗开派以来最大的奇耻大辱,身为掌门,他有责任,也因为责任而杀意浓重。最强弟子死去,新任长老活不成,这两样,像是刀割,割裂他的心扉。 除了杀死这三个少年,没有其他弥补的方法。 牛育德的单鞭动了,掌门也动了,叶成却犹豫了一下,他不想两败俱伤。 一鞭插入年西的胸膛,眼见对方的神彩消失,牛育德转过身去。 此时,小仙宗掌门的双掌已经轰击上来。 第392章 癫步 掌力推出,浩浩荡荡,排山倒海,炼元出体巅峰的实力,像是滔滔黄河、滚滚长江一般,奔腾不息,不可匹敌。 掌门已经动了真火,他雷厉风行,只要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就一定要完成,想杀死三人,就必须杀死三人。 一剑斩妖月,刘义手中的七龙剑划出美丽的七色彩虹,但是这美丽之中杀机迸现,无匹的剑气璀璨夺目,炽烈的力量似乎可以消耗一切,什么都不能抵挡。 张林手中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匕首忽然一闪,一道笔直的剑气向前突进,雷霆万钧。 年西死了,小仙宗决定这三人不能活。 随着大碰撞发生,巨大的劲气汹涌澎湃,把小仙宗本来就满目疮痍的山门直接给打沉了,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深谷,方圆十丈,阴森恐惧。 张林衣衫破败,一直退出散步,双腿都有些颤抖。 刘义一退未退,但是他受的伤比之张林还要严重,红色布满全身各处,鲜血淋漓,血水顺着断剑的剑刃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生命之能被疯狂地抽出。 牛育德被掀飞了,他的修为虽然强悍,但是放在这里显然还差一些,不过他因为被张林和刘义挡在前面,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只是牛育德本来就受伤严重,后来更是强撑着催动功力,现在确实有些力不从心,然而他很欣慰,他杀了年西,年西是他亲手杀的,他倒地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一次,雷万年并没有抱着必须杀死他们的念头,但刘义依然受了重伤,这一回,小仙宗掌门要杀人,近乎发狂,他受的伤自然更重。 在这一瞬间,无数个念头自脑中闪过。 我会死吗?刘义忽然想。 我或者还可以做其他的一些事情,虽然不一定会是惊天动地、感人肺腑的大事,但总的来说,活着也是好的,活着才有希望。现在,我可能会死,为了给牛二报仇,要是这次真的死了,我会后悔吗,这一切都值得吗? 有那么一瞬间,刘义想不明白,但是瞬间之后,他想明白了,为牛二报仇,自然是活着的人才可以干,也就是说,做这一切,也都是活着的意义之一,这样一想,再延伸一下,也就释然了。 无疑,自己是对的,很多人都是对的,谁错了,不好说。 小仙宗掌门一身长袍不沾外物,看起来竟有些飘逸出尘,但是反面,也体现了他修为的不凡。 低级弟子们已经全部撤退,现在还在观战着的,都是小仙宗内有些身份的人物。 刘义双手扣印,星辰幻灭,在两手间若隐若现,现在还有所保留的话,一定会死,但是他不想死。 大浪起,真元化成的力量层层叠叠,一浪接着一浪,大水汤汤,一路高歌,伴随着无尽星辰闪烁,每一颗星辰,都有一片海洋。 这是天璇式。 小仙宗掌门眉头一皱,他知道,刘义的招式不简单,刚才年西就在修为相差无几的情况下被刘义一式轰掉了半边身子,所以他很郑重。 所以这位称霸这片区域的老人一连推出五掌,这每五掌,都可以让化元炼器境界的高手瞬间灰飞烟灭。 但是,随着相撞产生的冲击波向外扩散,将不远处一棵大树都震断之后,小仙宗掌门不沾外物的形象被破坏掉了,他的衣衫被打得破败,这是几十年来的第一次。 刘义脸色煞白,他的双腿都有些发抖,但是他坚持了下来,没有倒下。北斗七式,每一式都需要浩瀚的真元支撑,他现在的修为很是吃力。 刘义证明了自己,小仙宗掌门也证明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艰难。 这还没完。 张林动了。 张林的神色难得这么庄重,即使是和他很熟悉的刘义也只能偶尔见到他这副神情,平日里他一向桀骜不驯,常常挂着的是无所谓的神情,但是现在,他不了,他要来真格了。 小仙宗掌门刚才徒手接了刘义的天璇式,还没有完全缓过劲来,张林就决定先下手为强,他的意志是这样坚定,以至于外放出一种无形的气势,叫人害怕的气势。 远处的山峰上,被命令不可接近的人们都在紧张地看着,那里面有孙护法,有浣云霓,有刘蕙,也有浣彩霓、杜雅韵等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小辈。 掌门一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在他们内心深处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何,他们无端地十分担忧,有着很多不好的感觉一闪而过,这气氛竟然已经变得非常诡异。 是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在先前,已经发生了很多件不可能的事情,比如说叶荣的死,比如说年西的死,还有叶成的重伤。 但是以往顽固的信任使得他们坚信掌门不会有事,至于刘义三人……有些人希望他们死,有些人则是不愿意看到,甚至在犹豫要不要以身试险阻止。 杜雅韵紧抿着唇,攥得满手是汗。 浣彩霓不时望向浣云霓,数次欲言又止。 那边,张林决定拿出绝杀。 张林是动了,但是他不见了,在周围只有着若隐若现的黑烟与白烟,很淡,很淡,以至于普通人根本无法看清。 这是流烟隙吗?在运转真元缓解伤势的一瞬间,刘义在思考着,他不确定,他只知道,白烟是流烟隙,那黑烟是什么呢? 掌门神情凝重,拦住了冲上来的叶成,紧紧盯着那些很是淡泊的烟尘,手中真元澎湃。 刚才面对不认识的招式——北斗七式的时候,掌门是眉头一皱,因为他不了解,只知道这一招应该很强,但是现在的张林,他则是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癫步。” 掌门说出这两个字后,就是叶成也是一愣。 癫步是修炼界最顶峰的前辈人物:癫盗的成名技,也是他最强的手段之一,这个世界上可以安然破解的人不超过十指,且都是威名赫赫的大人物,那些超级大派的掌门,都可以活几百年之久,是真真切切的无敌,但是面对癫步依然会很头痛。 张林比起癫盗来差了不止一点点,但是,他有流烟隙,流烟隙可以弥补一切。 流烟隙加癫步,世间最快的速度之一。 一把匕首带着义无反顾的速度奇袭而来,快如闪电,那上面并没有璀璨的真元,然而其中的力量比起任何都要来得恐怖,那是不可阻挡。 掌门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直接被匕首绞碎,避了开来,即使强如他,也不敢硬接。 张林再次消失。 与此同时,随着一声惨叫,叶成臂膀处鲜血溅射而出,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皮肉外翻,他满头是汗,显然很痛苦。 刚才叶成已经尽力了,但是他的速度没有张林快。 黑色与白色的烟雾越来越淡,越来越难以捕捉,小仙宗掌门眸子中闪烁着诡异莫名的光彩,他在推算,但是奈何,他推算不出,而且张林时不时地一匕首刺出,威胁到他的生命,另外,不远处,还有一个短暂回复元气的刘义。 “你是谁?” 在一掌崩开匕首之后,小仙宗掌门忽然很严肃地问出这个问题,这两个少年,都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张林。” 又是一匕首,一道身影飞出几滴血珠,而小仙宗掌门掌上也出现一朵血花。 第393章 小仙宗祖师的佩剑 “你和癫盗有没有关系?”这是最最关键的一点,癫盗,即使是那些超级大派,也不敢轻易得罪,要是他想与小仙宗为敌,不止可以翻个底朝天,更可以灭人满门。 “与你何干?”张林的话语在掌门背后三丈处传出,而匕首又在对方正面刺出。 “我不知道小仙宗与癫盗前辈有何旧怨,非要给我们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小仙宗掌门听起来痛心疾首,那是一种质问,也是一种不甘心,更是一种相逼。如果张林承认和癫盗有关系,那就给他扣高帽子,让整个修炼界以之为耻,里外不是人,如果张林不承认,那就假装不知道,杀了就杀了,免了后患,癫盗到时候就是要复仇,也会无话可说。 张林并没有回答,此时的刘义也已经攻了上来。 刘义,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虽然他和李家似乎有关系,但是小仙宗和李家关系也不菲,而且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对于小仙宗来讲,刘义不论道义在先,就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李家不会真的撕破脸皮。 至于癫盗,那是一个翻脸无情,反复无常的怪老头,要是小仙宗明知张林是他的某某某还动手,那一定会做出一些很疯狂的事情,如今张林不说话,那就正中下怀。 小仙宗掌门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年西的仇要报,叶荣的仇,也要报。 扬了扬手,掌门长须迎风飘扬,那个姿势很飘逸,也只有一瞬间,在场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有些人知道。 那些知道的人行动了起来。 张林和刘义双战掌门,血染山石。 山道上,两名神情庄重的中年人捧着一把寒芒四射的长剑,一脸严肃。 那把长剑自然而然地往外散发出一股剑意,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是明晃晃的叫人不能直视,所有人几乎都是不自觉地为之让开一条道。 不知道为何,即使是像刘蕙那种境界的高手,也有一种情不自禁的敬畏,不过刘蕙知道那把剑意味着什么,所以更加敬畏。 看得出来,那把剑很重,两名中年人缓慢而又吃力地自山路石阶上下来。 “啊,这把剑……”浣彩霓捂住小嘴,禁不住惊呼出声来,她很是震撼,这把剑一直都只在画像上见到过,今天终于见到了实物。 这是小仙宗开派祖师的佩剑,小仙宗的精气神,比起现任掌门更加聚拢人心的圣物。 小仙宗的开派祖师是一名通天动地境界的散修,那是整个修炼界最最顶峰的存在,他的佩剑自然会很强大。 小仙宗掌门下定决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杀这两名少年,那就要动真格,这把剑便是真格。 随着一声悦耳的呼啸,那把寒芒四射的长剑仿佛见到了久违的故人,急速向着掌门手中射去,发出欢快的剑吟,在这里,只有这位老者有资格让它认可,让它产生已经很久不见的亲切感。 妖魂刀虽然锋利无比,却是已被完全封印,自己的实力完全不会得到附加,耀北七龙剑也已经断裂,里面的神奇生物陷入了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完全恢复,醒来。所以即使持着这两把神兵利刃,现在也无法和小仙宗掌门手中的宝剑比拟。 长剑没有归入鞘中,所以毋须出鞘,在它落到小仙宗掌门手中的那一刻,便有一股冲天的剑意扶摇直上,冲入云霄。 “好剑!”张林眼中射出一道奇光,他是癫盗的亲传弟子,自然见过不少的宝物,能够让他如此评价的,绝非凡品。 要知道,即使是见到了刘义的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剑他也没有这么评价,但也也许是这两把太过扮猪吃老虎了吧? 惊叹于这把好剑的同时,两人也感觉到了无尽的危机感。 小仙宗掌门已经达到了炼元出体巅峰,半只脚踏入武归本源的大门,现在持掌这件神兵,更是如虎添翼,不可匹敌。 剑芒吞吐,附着在长剑之上,像是烈焰一般,无尽威压伴随着时不时的剑吟化作涟漪一圈又一圈扩散出去,刘义二人首当其冲,其次远处的那些观战者竟然也有些吃不消,不少人感觉到了窒息。 “斩!” 伴随着一声轻喝,一剑斩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瞬间撑开了天地,那道剑气相当之无匹,随着长剑的剑鸣越来越粗,越来越粗,最终在达到顶峰之时又忽然凝聚,变细,那是浓缩的精华,一丝重若千钧! 刘义和张林倒飞出去,大口喷着鲜血,那把剑似乎有灵一般,将两人逼得避不开来,只能硬接,张林如此,刘义更是不能躲。 “太强了。”这是刘义的评价,长剑很强,小仙宗掌门也很强,两者合一,便是太强! 现在两人终于知道自己和一派掌门之间的差距,就算在之前,拼着命也只能给予对方轻伤,现在持掌了小仙宗开派祖师的佩剑,更是莫说伤到对面,躲都无法躲,也接不下对方的一剑。 小仙宗掌门脸上原先的波澜再次消失,变得无悲无喜,云淡风轻,现在,他有了绝对的把握,为了这两个少年,自己动用了绝世大阵,又动用了开派祖师的佩剑,小仙宗的镇门之宝,不可能会失败,确实,不可能,除非意外太过意外。 刘义和张林两人被逼到了刚才大战产生的巨大坑洞边缘,对方的剑冲击力太大。 掌门手中剑意昂扬,剑气浩荡,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再次劈出。 这一剑依旧强大,四五丈长的剑芒虽然细长,却仿佛是一座大山在迅速横推,带着扫尽天下的气势,无处可以躲避,也让人顿生无力。 逃不掉,也躲不开,那就只能硬接,张林打出道道浑厚的掌力,一浪又一浪,向上叠起而又落下;刘义双手捏印,北斗七式出,破尽世间万法。 “轰——” 大爆炸产生,北斗七式毕竟非同凡响,再加上张林不弱的实力,竟然将那道剑芒给轰掉了,但是这一式没有了余力,也消失了。 小仙宗掌门本来恢复的神情再次被打破,他稍微一怔,他早知道刘义的招式不平凡,但是没想到不平凡到如此程度。 只是,这还不够。 掌门这一剑之后又是三剑,挟带着恐怖的气息,一往无前。 而刘义那边,已经是灯枯油尽,北斗七式虽强,对于现在境界的他来说实在太过耗费真元,前面几下已经快把他的身体给掏空了,根本无法力挽狂澜。 掌门后面的几剑让他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无力感油然而生。 不是自暴自弃,那是对真实境况的一种客观判断,绝世大阵、几大高层人物联手、小仙宗开派祖师的佩剑,这么多耗费心神、在别人看来是灾难的东西接二连三的出现,两个人已经坚持到了现在,实在是强弩之末,有心无力了。 打不出北斗七式,又躲不开那些锁定敌手的剑意,真的像是绝路。 张林有流烟隙,又有癫步,可是小仙宗开派祖师算是一代人杰,他的佩剑自然更是不同寻常,那剑意可以准确无误地锁定住对手,根本避不开来,只能拖延时间,一步一步击退,然而掌门的剑芒一道又一道,每一剑都是那么无匹,拖延并且打散了一道,又冒出来更多,这如何是好? 感受着手中两把兵器冰冷的温度,刘义叹气,有着金山银山,但是不能用啊! 这个时候刘义对血色世界鬼影其实是有点抱怨的,妖魂刀要是没有被封印,很多事情会好办得多,但那种抱怨也只有一丝一毫而已,这类人物,想事情一定会比自己想得更加长远,万一真的自己保不住,落入他人手中,生灵涂炭,血染山河,那谁来负责? 怪只怪我不够强!刘义心中叹气。 掌门的剑芒在逼近,剑气凌云,直冲云霄,那股剑意带着那个时候绝代人物的决绝与不可一世,那把剑似乎看到了曾经主人的身影,当年,一人一剑,一介散修,比肩超级大派的高层,那是一种大无畏,也是一种潇洒与大气魄,现在,人不在了,还有剑,剑也是大无畏。 第394章 再动秘法 张林知道刘义的身法根本没有活路,带着他化作一道忽白忽黑的轻烟在天地间迅速游走。 “怎么办?”张林问刘义。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刘义如是回答。 “你不是约等于没有回答吗?” “我要是能够回答的话会这么说吗?” “……” 于是,无语也无解。 剑气自身边呼啸而过,道道光芒一片炫彩,那上面强大的剑意即使没有触碰到,也宛如刀割,将人的皮肤撕裂开来,划出道道血痕。 小仙宗掌门一脸安详,那是一种经历过大风大浪,淡看风起云涌的沧桑,现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长时间惊憾的东西已经很少了。 一个门派不能力敌,如果小仙宗决心鱼死网破的话,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更何况现今小仙宗掌门孤军奋战就已经将二人打入万劫不复,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叶成,再加上游悦和另外一名没有出手的长老,随时都会身死。 年西和叶荣都已经死了,不论如何,在复仇这件事情之上,也算是画了一个句号,但问题是,现在走不掉。 小仙宗不会让人走。 “你身为一派掌门,不分黑白,极力偏向某一方,可真是叫人耻之!”刘义是恼怒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小仙宗掌门古井无波,处在他这样位置的人,看待所谓的对错自然不会是客观上面,只要对小仙宗有利的,那就是正确的,小仙宗的威严受到了损害,即使是先损害了别人,那也要拿回来。 “小辈,既然事情做了,那代价也要付出!”叶成冷笑,叶荣死了,他悲愤欲极,但是以他自己的能力,要想杀了刘义全部三人实在是太过艰难,现如今可以亲眼见到这几位就要死在此地,自然很乐于去见。 “同样的道理,奉送给死掉的两位,也送给你!”刘义冷喝。 “你……”叶成无言以对,只能恶狠狠地捕捉着空气中飘散的淡淡烟雾,守护在掌门不远处,以防有变。 游悦犹豫了一下,和另外一名长老联袂而来,也守护在掌门两侧,牛育德的话他想要护短,但刘义和张林不能留,这是整个小仙宗的认知,即使是杜雅韵等人也很是纠结,并没有认定他们是对的而觉得杀死年西理所应当。 叶成冷哼一声,这是针对的游悦,牛育德和年西、叶荣的死都有关系,但游悦居然想要袒护,这令他很不满,两个人有了嫌隙。 游悦心中苦笑,表面上却不做出来,他也很痛苦。 现在看来,小仙宗的意思很明确了。 不久之后,刘义二人就被剑芒震了出来,无所遁形。 刘义脸色苍白,今日的大战让他受伤很重,不管是内伤还是外伤,而且失血过多,出现了略微的眩晕感。 张林比他要好一点,但是也是衣衫破败,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一片血红。 牛育德之前就受了很重的伤,刚才被炼元出体的力量震飞出去,已经昏了过去,但莫说现在的他,就是全盛时的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震出二人的只是一剑,随后的,还有七八道无匹的剑芒,生死之间,就在一线! 刘义双手紧握妖魂刀,他的手有些颤抖,但那不是害怕,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的与死亡擦肩而过,他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那颤抖是一种突然而来的激动。 刘义的眼中忽然爆发出道道精光,充满了神彩,他要搏一把。 多年以前,那个时候他还是一名凝气归元的小修士,那段时间是非常难熬的,但也是难以忘怀的。 那个时候,自己初次来到百花山庄,作为一名修为并不高深的散修,他向往着未来的一切,然而现实将他击得粉碎,就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叶子的时候,被陈厉云派人追杀。 那一仗对于接触过很少战斗的小修士来说,实在是痛苦而又艰难,但是最后,自己赢了,因为知道必死无疑的时候,自己不怕死,自己动用了搏命的秘法。 现在,他觉得是重复那些情景的时候了。 与一个门派为敌,不是那么简单,不付出点代价而胜之,太假,也是做梦。 张林不知道刘义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隐约感受到了刘义的兴奋。 沉寂很久的秘法再次在体内运转。 生命精气不断向外散发,而天地灵气却灌顶而入,无尽力量源源不断地进入体内,整把妖魂刀都亮了起来,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绿得邪异,绿得像要滴出水来。 正常情况下,修炼者能够动用的力量都是自己已经炼化掉的,比如说真元、灵力、魔法、斗气,所以这之所以为秘法,便是因为它消耗自己的生命之能,强行索取天地之间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直接打出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北斗七式很强,但是需要的真元也很多,刘义只能打出几式,一旦多了,身体便被掏空,再也没有真元可用,但是现在,情况就不同了。 “你……做了什么?”张林又惊又喜,他自然不知道刘义秘法的副作用,只是感觉到身边的那人似乎短时间内就强大了起来,那样子对于两人只会有益,而不会有害。 “我们应该可以走。”刘义惨然一笑,他全身刺痛,仿佛刀割,额头上汗水直冒,他的生命之能被强行抽离,而且天地灵气未经炼化便进入体内,其中有着很多不利的因素,在他全身筋脉横冲直撞,捣毁一切。 “你没事吧?”刘义似乎变得越来越强,但是又越来越虚弱,张林激动之余也很疑惑,很紧张。 “待会儿你带着牛育德先走,我可以抵住他。” 对面,小仙宗掌门明显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也知道刘义正在迅速变强,而且那种迅速很离谱,几乎是在暴涨。 掌门的神色再次变得凝重,手中长剑铮铮鸣响,一连劈出六剑,璀璨的真元光彩夺目,化作无敌的剑气奋勇向前。 刘义放下妖魂刀,双手迅速捏印,现在实力够了,即使是打出北斗七式也变得容易与迅速了不少。 星辰闪烁,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碾轮一般往前横推,就像是一座大山在缓缓移动,虽然缓慢,但是不可躲避,碾压前方一切,那是一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气概。 之前小仙宗掌门打出的几道剑气与天权式相撞之后迅速泯灭,搅动起惊天巨浪,横扫八方,但是这还只是开始,刘义的手中星辰再起,白色光柱直直地射出,宛如雷霆霹雳,万夫不当。 一破百破千万破,现在的北斗七式丝毫没有折扣,甚至比起平日里刘义的巅峰实力还要强悍,这一道光柱射过去,小仙宗掌门打出的六道剑气一个一个崩碎,飘散在空气当中,仿佛漫漫飞花,美丽而又迷幻。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也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要想得到什么,有的时候就要失去什么,比如说你要成功,就要付出时间与精力。刘义现在即是如此,他的实力越来越强,而且那是不可阻止的强,一支箭已经射出去,就无法再返回,然而他的身体本身却是越来越虚弱,体内在内出血,筋脉损毁,生命精气散发。 死之前的反扑是非常可怕的,因为没有退路,小仙宗掌门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感,他深深的知道这一点,现在的刘义很可怕,一定用了什么残忍的方式提升自己的修为,这样的人物,一定会想方设法临死之前拉自己垫背。 今天小仙宗的伤亡很大,最强弟子死去,新任长老死去,其余的派内高层也是或多或少受了伤,短时间之内难以恢复元气,要是掌门再因为某种原因死亡或者实力大跌,这无疑是灭顶之灾,到时候仇家杀上门来,小仙宗绝对会被灭派,因为就在刚才,绝世大阵已经启动过,也损坏了,没有几个月根本不可能修整好并且拥有完全的力量。 第395章 无畏天涯 时隔多年,小仙宗掌门竟忽然之间有了一丝紧张,那是年轻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还不够强,虽然资质非凡,但没有经历过岁月的磨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还不能够独当一面,后来,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风风雨雨已经走过,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那种事情不在掌握之中的紧张感觉了。 但他毕竟是一派掌门,在这片小区域坐镇了几十年,不论是实力还是阅历都摆在那里,他眼中的紧张之色一闪而过,马上消失不见,他知道刘义的实力并没有强到巅峰,只有在对方强到巅峰之前击杀之,才能够稳操胜券。 小仙宗掌门凝聚起了一剑,接下来,他只会打出一剑,这一剑会是他的最强一剑,比之之前的任何一道剑芒都要强,时不我待,他要在一剑之上分出胜负,甚至是……生死。 小仙宗并不是什么大门大派,自然也没有什么强力的功法和爆炸性的剑招,怎样的一剑才最具威力呢? 有那么一招,这一招当今世界上只有小仙宗掌门才会,因为在小仙宗之内,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学会,而在外面,小仙宗身为一个小门派,不会有大人物太过关注,偷学他们的剑法,所以外面也没有人会。 无人知道,这一式剑招很强,强大到了离谱,那将是小仙宗掌门最强的一剑,也是当年小仙宗开派祖师最强的一剑。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小门小派有真章。 刘义感受到了对面无敌的剑意,他接下来的一招,也会是如今的自己最强的一招。 拿起妖魂刀,抚摸起冰冷的刀身,真元灌入,整把刀呈现出幽绿色,强大的气息瞬间向外喷射,即使是在远处观战的人们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与此同时,游悦、叶成以及另一位长老也准备出手,掌门的艰难他们真切体会到了,只有联手才能踏踏实实斩下刘义。 “你们先走。”刘义的眼神带着毋庸置疑,朝向身后的张林道。 “你让我带着他逃跑?”张林眉毛一挑,话语中带着一丝桀骜的讥讽,他很生气。 “要是你死了牛育德怎么办?”刘义问。 “要是因为我走了你才死去呢?”张林反问。 一时间无言。 几乎是瞬间的沉默之后,张林响亮的话语伴随着无上音功在整个小仙宗范围之内回荡,即使是乖乖回去回到屋舍中的低级弟子们也都听到了:“接下来,我要打三个!” “你,你,还有你,你们一起上吧,我单挑你们三个!”张林的话语气势如虹,带着满满的霸气,那很嚣张,却让人不能以嚣张来定义它,更是一种大江歌罢掉头东,难酬蹈海亦英雄的决绝与义无反顾。 张林指的,正是除掌门之外的三位长老。 这三位是方圆十几里之内有名的高手,大长老游悦的修为更是炼元出体大成,其余的都与张林不分伯仲,同等级之间要打三个,这是何等的气魄? “哗——” 在远处观战的小仙宗诸多精英都很惊讶,本来的话张林刘义联手,说不定还可以在四大高手面前多支撑一段时间,现在张林居然决定独当三面,以一敌三,这根本就是在寻死! “这家伙疯了吗?”浣彩霓张大小嘴,娇容上灌满了难以置信,但随后又有些气恼道:“和那个家伙在一起的,臭气相投,两个都是神经也实属正常。” 张林原来的师父则是神情幽幽,喃喃自语:“想不到他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要是没有……唉,现在可真是是祸非福啊……” “小辈,尔敢藐我?”那名从前并不认识的长老很是恼怒,掌中凝聚起浩瀚无匹的真元,化做一道流光直接打出排山倒海般的掌力,他身为长老,自然是占尽威风,越是那样的大人物脸皮也越薄,他要把对面打趴下才可以挽回颜面。 “哼,黄口小儿不知世间深浅,真是不自量力。”叶成没有上去相帮,要是在之前,他肯定会和掌门一起一阵狂轰滥炸,但是现在张林都说了他要打三个,如果真的冲了上去,三个打一个,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到时候自己在修炼界何以立足? 游悦也是皱眉,很是不喜,他为人稳重,张林的性格几乎与他相克,不喜是自然的。 但是很多时候事情都不能够让人如愿,那名长老打出去的道道掌力全部都打在了空处,张林化做一道流烟消失不见,而后凭空一声炸响,一道逼人的剑芒化作惊涛骇浪直斩对方项部,那名长老手忙脚乱之下轰碎剑芒,却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然后,仅仅两招那位长老就被逼退,退回了远处,满脸震惊之色。 这个时候,那道流烟已经飘向了三人,张林主动要拖他们全部下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游悦一连打出十掌,全部都凶猛暴烈,疾如风,他们三人居然被张林逼得不得不联手! 张林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很淡,很淡。 刘义,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下面的事情,只能你自己解决,那个最强的人要打出最强的一剑,你一定要接下啊! 战斗很惨烈,但是张林真的拖住了三位长老。 远处大片人观战的地方很静,与远方的大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部分人现在都有两种感觉交织,一种是震撼,另外一种是羞辱。震撼是因为刘义二人展现出来的实力与魄力;羞辱是因为这两个人抵住了小仙宗所有的最强者,还破了小仙宗的绝世大阵,逼得掌门动用终极大杀器——开派祖师的佩剑,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两个人现在还活着! 原地,只剩下了两道身影,这两道身影决定一招就分胜负。 掌门的这一剑也是开派祖师的一剑,这一剑叫天涯,仗剑走天涯。 一介散修,仗剑走天涯,千里风沙,万里天涯! 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散修的日子都是不好过的,因为没有后盾。小仙宗开派祖师就是这样的一个散修,无门,无派,没有师承,在诸多门派与修炼世家的夹缝中生存,最终历经艰险,达到了那些超级大派高层人物一般的境界——通天动地。 在通天动地之前,他只能游走于世间,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有的时候,亡命天涯,所以这一剑,叫做天涯。 但,刘义也是散修。 他隐约感受到了妖魂刀内的悸动,那是一种要饮血的悸动,那是嗜血,也是欢快,所以整把刀绿得邪异,无尽的邪恶气息向外弥漫,就是正在发力的小仙宗掌门都暗自惊骇,心想这是哪里来的邪刀。 刘义准备血祭,他感受到妖魂刀的封印竟然有了一丝松动,但是,这把刀需要鲜血,它很渴望,它不介意把世界上所有人都变成干尸。 刀锋割破皮肤,本来就不多的血液粘在刀刃上,伴随着幽绿色的光芒越来越盛,看上去分外疯狂。 这是血祭,以我的血,祭我的刀。 没有经历过生死大战的人自然不会体会到这种决绝,远处那些精英弟子们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认为刘义是一个变态的疯子,居然用自己的刀自\/残! 这当然不是真的,他需要力量,吸收到鲜血的妖魂刀可以给予他足够的力量,再加上要命的秘法,如果侥幸不死,他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小仙宗掌门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在绝望之下,才会有勇夫。 掌门的这一剑叫天涯,刘义接下来的一刀,叫无畏。 无畏,一往无前,破釜沉舟,以我的血,祭我的刀。 如果离得近,便可以看到,刘义的鲜血沾到刀刃上之后,古怪地消失了,而妖魂刀的幽绿色光芒,却是越来越盛,刀芒吞吐,冲天战意扶摇直上,直冲云霄。 天涯与无畏,必有一战,而且只有一战,这一站分胜负,甚至……分生死。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互相对峙,而且气势还在不停地暴涨,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小仙宗掌门终于真真实实地正视对面的少年了,那是一种面对生死之敌的正视,是很尊重,也有敬佩。 天涯,是小仙宗有史以来最强的一剑,但是对面的少年为何同样拥有如此威势? 他当然不会知道妖魂刀的无敌姿态,更不会知道刘义刚才的血都是精血,是自己的生命,要达到这样强大的气势得耗费多少心神。 要不是刘义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他的真实实力绝对不能够和掌门对拼。 现在,妖魂刀短暂觉醒,邪恶气息向外扩散,他可以一拼。 第396章 剑已断,人非往年人 一声又一声悦耳的剑鸣发出,掌门出剑了,他手中寒芒四射的宝剑似乎感受到了昔日主人的一缕气息,也或者可以说是相像的气质,变得兴奋无比,声声剑鸣悦耳,仿若天音,动听无比,绕梁不绝。 风雷大作,风沙漫天,这一剑出,显出种种奇景,有海外的仙山,有燕云的大漠,有南国的芳春,那是天下,也是天涯,仗剑之下走的天涯! 万里天涯,尽在此间。 最后,所有景象全部消失,化为一道璀璨亮丽的剑芒,这一剑是天涯,天涯就是这一剑。 刘义也出刀了,妖魂刀感受到了挑衅,它是刀中的王者,是不败的象征,是岁月的沧桑,悠悠亿载,浩瀚乾坤,沧海桑田,亘古演变,它都经历而过。 天地无,混沌开,而后万物苍生繁衍,日月星辰高悬,都像是过眼云烟,无尽凄凉与欢喜,流失在岁月长河之中,它古井无波,淡看世间。 在这一刻,刘义的心率与之同步,他忽然找到了武祖的感觉。 人道是沧海桑田的寂寞,剑在黄沙里磨,可是旧时明月曾照我。 观世繁碌,心恒为空,红尘乱扰,意巍止动。 这一刀,是无视世间的一切,是淡然。 恐怖的气息弥漫,黑色与幽绿色的烟雾像是毒瘴一般,夹杂着凄厉的幽魂惨叫声,无数狰狞恐怖的鬼脸混在烟雾之中,满带着令人绝望的痛苦与惨烈,整整一个修罗地狱产生。 在这一瞬间,刘义的双眼也变得血红。 很多画面在周围浮现,有折翼的天使,只剩半个头颅的魔龙,断臂的人类,一个黑暗邪恶的世界正在展现。 岁月长河之中,妖魂刀凶名赫赫,饮过不少惊天动地大人物、大凶兽的血,现在时代变迁,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它了,它漠然地看着人世间,无悲,无喜,无情。 整个场域之内充斥着绝望恐怖与淡然沧桑。 你出剑,我出刀。 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天地间的清明消失,璀璨的光芒、无尽的黑暗、幽绿的邪恶轮番上演,所有人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万山在震颤,无尽山石滚滚而下,小仙宗的山门轰然倒塌,化作漫天粉尘,但是这一切依旧看不见,因为那三种色彩太过耀眼、太过夺人眼球。 一切都在轰鸣之中,那是外的轰鸣,一切也都在寂静之中,那是内的寂静,是一种境界,一种隐晦的层面。 “好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大战了……”刘蕙怔怔地望着下面的大毁灭,有些失神,她修为练到这样的境界,自然是见到过绝世高手对决的,但是这样的场景,也只见过一两次,每一次都是震撼。 刘义的刀,掌门的剑,已经不是炼元出体以下的人可以接住的了,那相当于武归本源境界强者的一击,而这样的强者,号称宗师级,世间并不多见。 “竟能见到这般战斗。”孙护法已经越发显出老态,但是见到这样的战斗场景,不由自主地心中汹涌澎湃,仿佛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 至于那个一向很高傲,自以为浣家势力很大的浣云霓,现在却是说不出话来,她自恃自己和浣彩霓是天之骄女,但是现在站在这样的战斗面前,根本就微不足道,不够看。 剑势与刀势已经启动,但力量太过强大,彼此之间的消磨与碰撞在持续。 愁云惨淡万里凝,一大片黑色在一阵僵持之后遮蔽了整片天空。 张林和三大长老正在进行着生死大战,在被逼退之后,嘴角露出了笑意,而对面三人,则是面色很难看,在所有人心中,掌门是小仙宗的一切,掌门要是有事,小仙宗不会持续多长时间。 一直在胶着着的四人难得停了下来,因为另一边的战斗要是有了结果,这里的意义也会惨淡很多。 “看见了吧,这就是你们颠倒黑白,苦苦相逼的后果。要是光明磊落公正一点,大家平心静气,摊开来,不把我们三个低看了,你们小仙宗也就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张林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对面,“世间真理便是如此,你们越是强势打压,以为自己足够强,可以恃强凌弱来摆平事情,你们自己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到最后你们甚至无法承受!” “臭小子你住口,满腹歪理!”叶成脸色铁青,额头上殷红一片,他的肋骨都断了几根,身上好几处皮肉外翻,惨不忍睹,再加上死了叶荣,小仙宗如今又危在旦夕,心情很不好,甚至有些绝望。 “歪理?”张林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有势力理就直,没势力理就歪?那你们和那些超级大派讲讲琉璃尺是你们的啊!” 游悦神色一凛,他身为小仙宗的大长老,以小仙宗的存亡兴衰为己任,琉璃尺是他最大的痛处,现在被提到,不禁愤慨油然而生。 仔细想想,这就是仗势欺人,刘义三人又何尝不像当初的小仙宗呢? 所以游悦保持沉默,并不像其余两位长老一般怒不可遏。 另一边,风波再起,剑鸣声阵阵,那把宝剑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劣势,发出一圈圈诡异莫名的波纹,不断加持到之前的剑招上面,顿时亮光再起,不断压制过去,形成了割据之势,谁也不让谁。 刘义神情不变,他知道对面是强弩之末,小仙宗开派祖师的佩剑虽强,却不能够和凶名赫赫的妖魂刀相提并论,按照以前他所知道的信息,通灵神器都不一定可以胜之。 现在,以血祭刀,妖魂刀短暂觉醒,秘法加身,在同一境界之内,没有谁会是自己的对手。 头有些眩晕,脸色惨白如纸,但眼中的猩红却越来越盛,妖魂刀内,一股邪恶的力量侵入身体,说不出来是助力还是落井下石,这种情况类似于当年在血色大地之时。 刘义苦笑,就算赢了,自己也可能会死,而且当时的凌钰,也许真的是对的,这把是邪刀,奉献给邪刀来获取力量,害人害己吧。 但是如今,至少是赢定了,可以获得张林和牛育德的离去,值。 我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坏人,我只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不久之后,出乎所有别人的意料,而入乎刘义的认知之中,邪恶气息再次占据了上风,而且妖魂刀暴烈无匹,一往无前,那是一种披靡。 暴风骤雨之中,小仙宗掌门脸上露出从来不示人的悲苦之色。 若是自己死在刘义的刀下,小仙宗的未来在哪里? 长剑发出一声哀鸣,光芒散射,天空之中马上黯淡了下来,只剩下邪恶气息在缓慢扩散。 长剑断了。 在所向无敌的古今第一邪刀之下,一把神兵就这样断了,精魄散失。 人不是当年那人,剑也没有了当年的威势,岁月如刀,割去锋芒,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掌门!” 叶成老泪纵横,最先跪倒在地,悲呼。 第397章 你是错误的 顿时整个小仙宗一片哀鸣,跪倒了一大片,所有人都很痛苦,就是那些回去的弟子们也在短时间内知道发生了什么,朝着这个方向跪拜、痛哭。 剑断了,掌门败了,生死未知,小仙宗的灵魂没了。 大山塌下来,总有人扛着,天塌下来,总有人顶着,但是扛着顶着的人也不堪重负呢? 剑断了,这是整个小仙宗的剑,是开派以来的精神象征、精神寄托,是所有人面对危难时的后盾,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关键的是,这个时代小仙宗的领头人物有可能会死。 恶魔!这是不少人对刘义的评价。他杀了小仙宗的最强弟子,杀了新任长老,斩断了祖师爷的佩剑,接下来还要杀掌门,而且在这之前,他疯狂地用那把古怪的邪刀割破了自己的皮肤,像是在进行一种邪恶的仪式,这不是恶魔是什么? 没有人再对张林出手,更没有人会加入进去,对刘义出手,现在的小仙宗,充斥着绝望之感。 风沙尽,烟瘴散,战斗结束,生死一线。 刘义手中的妖魂刀吞吐着幽绿色的刀芒,气势惊天,直直地向前指着,抵在掌门的咽喉之上。 他的秘法一经运转,便无法自行停下,所以他如今的实力达到了顶峰,甚至可以力敌武归本源初级的高手,他只要刀芒一动,小仙宗掌门就会人头落地。 掌门一向神采奕奕的眼睛变得浑浊,面容也苍老了很多,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他右手的长剑已经没有了逼人的光彩,精魄尽失,只剩下了半截,另外半截掉落在地,上面充斥着刀痕。 叹了一口气,无视刘义手中的妖魂刀,掌门举起断剑,轻轻地摩挲,额头上的皱纹又加深了几分。 “很累吧?”刘义脸色苍白,突兀地冒出来这一句话。 掌门用浑浊的老眼看了他一眼,不语,因为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 “护持着小仙宗这么多年,为了它心力交瘁,而且时不时地面对仇杀,甚至做一些违背道义,在你年轻时候深恶痛绝的事情,很累吧?”刘义继续道。 “这是我的职责,在我有生之年不能说累。”掌门静静道。 “别人把你当成了神,你把自己当成了蜡炬,但是剥去一切伪装,你什么都不是,你为何就不肯做自己呢?快意恩仇,侠肝义胆,那些在你年轻时候耳濡目染,极力追求的东西如今被抛到哪里?”刘义的刀一动不动,但是又似乎动了。 “小贼,你敢动一下,我……我跟你同归于尽。”本来叶成以为掌门一定已经死去,现在看来还有那么一线希望,只要刘义收回刀,那……那就是上天的恩赐。 “你再说一句话,他就会死。”刘义冷冷道。 “你住嘴。”掌门看了一眼叶成,他虽然衣衫褴褛,提着一把断剑,但是一说出话,威势依在。 叶成不敢再说话。 “姓刘的,你不要乱来。”虽然掌门阻止了叶成,但是并没有明确所有人都不许说话,一些年轻人更是做事情咋咋呼呼,浣彩霓娇容上写满了担忧与绝望。 “刘……师兄,不要……”杜雅韵娇小的玉容上写满了乞求,让人怜惜。 但是,这些,刘义都无视,接下来应该怎样做,没有人可以左右他。 “我问你,年西和叶荣滥杀无辜,你派出去的古天滥杀无辜,是不是错误的?”刘义逼问。 “是。”仅仅一个字,很平静,但是也很郑重,这一个字是抛开了一切,站在真正的真理之上。现在这里是两个人,仅仅是两个人,两个短暂忘却自己身份的人,就事论事,是非对错,就此评判。 “你和那些长老们要杀我,是不是错误的?” “不是。” “为什么?” “因为对我来说,这是正确的。” “这么说来,你还是站在掌门的立场之上,无法抛开这一切,几十年了,那些思想在你的脑中根深蒂固。” “确实,这是担当。” “即使是错误的?” “即使是错误的,也应该去担当,因为在这个层面上来讲,我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于是,一片沉默,四周俱寂。 周围的人都在安静地看着,确切来说是胆战心惊地看着、听着,他们害怕,他们不敢去担当,如果伤害太大,除了掌门,没人敢去担当。 什么位置上的人做什么事情。 “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刘义血色依旧的眸子盯着对方,“你是错误的。”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石破天惊,也没有义正言辞,似乎是很平淡的一句话,但是掌门看着刘义的眼睛,忽然有一种震惊,似乎接下来对方所做的分析将会颠覆自己之前的认知。 “用你的层面上来说,小仙宗的利益为重,面对抉择时,甚至会无情地选择?” “的确。”小仙宗掌门轻轻道。 “那你确实错了,”刘义顿了顿,“年西和叶荣,我,张林,还有牛育德,你只能选择一方,这一点你很明白。” “如果你公正一点,让年西和叶荣得到应有的惩罚,牛育德会对小仙宗忠心耿耿,我和张林也会对小仙宗有好感,尽可能地帮助,甚至……我们可以真正加入小仙宗,虽然现在是不可能了。” “牛育德还年轻,但他已经是凝气归元巅峰,再过几年,他也可以达到叶荣的高度,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超越他;至于年西,尽管老年修为突飞猛进,但她心术不正,而且已经年老,我和张林却很年轻,我们的未来即使没有很大的成就,也会比她强。” “所以我说,你错了。” “你口口声声说要为小仙宗着想,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在小仙宗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做出了那么愚蠢的决定,最终得到了严重的后果,你居然现在还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刘义的话语像是魔音一般,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响彻了整个小仙宗,所有人都很惊讶于他另类的分析,而且先前坚定的杀心也开始有些动摇。 如果刘义是对的,那么…… 他似乎是对的,他也许是对的,他很有可能是对的! 这笔买卖,小仙宗亏了! 掌门实力大损,绝世大阵崩坏,祖师爷的佩剑断开…… 掌门花白的胡子随风而飘,本来就已经失去神彩的脸色更加不堪,他的嘴角在抽搐,他忽然有些无助。 掌门也是人啊,人都是会犯错误的,人面对如山般的压力都会绝望颤抖,悲鸣的。 今天以后,掌门老了很多,比起以往更老,他没有了仙风道骨,没有了神韵,现在的他,真的老了,他做错了事情,在这之前,他还认为自己是对的,虽然实力还在,但是他的心已经灰暗。 闭起眼睛,掌门道:“动手吧。” 妖魂刀绿光闪烁,整把刀都在颤动,它渴望鲜血。 第398章 我和你不同 “不要啊掌门!”游悦悲呼,他是大长老,是掌门外的第一支撑,但是眼睁睁地看着小仙宗的坚实后盾就在自己眼前求死,他也会崩溃的。 “刘邦我求求你了,不要杀掌门,不要杀好不好……”浣彩霓泪眼婆娑,早已没有了平日里一贯的刁蛮自大之态。 “刘邦我发誓和你不共戴天!” “掌门不要这样……” …… 诸多不同的声音传出,但表达的最终意思只有一个。 小仙宗以后的道路到底应该往哪里走,就看这个时刻了。 但是,刘义冰冷的话语传出:“我不叫刘邦。” “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话,就像你们当初也无视了我们三人的意见。”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们这么做,我相对奉还。” “这个世界上,做了什么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这也是之前你们教我的。我杀了叶荣和年西,就得死,你们触犯了我,逼得我走投无路,也要付出代价。” “刘……师兄……何必……如此……”杜雅韵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牛育德,再看向刘义,美眸迷离,她很痛苦,她现在的话语像是在喃喃,她觉得刘义不是这样的人,却也觉得刘义接下去做什么都没有什么不对,但就是心中很纠结,她真的希望回到以前,回到以前和牛育德无忧无虑,观赏风景,讨论修行的时刻。 朱颜改,岁月不再来,青山却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我只做我觉得对的事情,就像你们一样,”刘义静静道,“为何你们可以做想做的事情,而我要站在客观之上?” 初秋的风拂过,有些寒意。 张林缓缓地走过来,和他比肩而立。 “我师父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所亲近的人,以及那些爱我们的、亲近我们的人。” “所以,我没觉得你们的错误非常之大,但至少,我们两人,和你们一样,你们要保护年西,我们要杀年西,保护自己,就这么简单。” 张林昂了昂头,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在笑,刘义看见,他的手中拿着镯子,那是吴王妃的镯子,也是明莱郡主的镯子,更是他师父癫盗的镯子。 一时间,费尽思量,月洒寒窗。 刘义忽然有些淡淡的失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心中的那些人不知何方吧? 牛育德醒了过来,艰难地起身,擦了擦嘴上的鲜血,他看起来憔悴无比,但是双目却囧囧有神。他为牛二报了仇,心中很高兴,但是外表很悲凉,小仙宗是他的师门,现在形同水火。 牛育德朝着刘义摇了摇头。 刘义叹了口气,许久之后,收回了妖魂刀:“我不杀你,你走吧,守护好小仙宗,也束缚好小仙宗。” 掌门没有走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你还不明白吗,我和你不同。”刘义淡淡道。 掌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如果是你,一定不会放过我,但是,我和你不同,”刘义看着他,“这也是为什么你会输的原因。” “我懂。”苍老的声音传出,掌门怅然若失。 “不,你不懂,你只着眼于眼前的利益,但那是小利,你没有去看更加深层的东西,没有看得更远,我不杀你,是因为杀不杀你于我只是举手之劳,但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价值,我是快意恩仇了,小仙宗呢?周围那些期望踏入修炼界的村庄呢?杀你,我没有好处,只是徒劳带给别人麻烦。” “所以我选择不杀你。” “我老了……”掌门忽然幽幽道,他转身离去,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回眸,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样的老态龙钟,弱不禁风。 时间在进行,这个秋季最最萧索的时段终究会来临。 叶成上去搀扶他,却被摆手拒绝了。 “我会走,”掌门道,“接下来的路,我会好好的走下去,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在我有生之年,我会带着小仙宗坚强地走下去。” 这句话是对刘义说的,也是对天下人说的。 这个时候,已经决意不再回头的掌门忽然回头了,他看向的是牛育德:“回来吧,孩子,小仙宗是你的家。” 牛育德摇了摇头:“我有家,却不是这里。” “这里是你的师门。” “是的,但我想回家去看看,我想去看看我娘,还有……我爹。” “去吧,孩子。”掌门深深地看了牛育德许久,忽然道: “对不起。” 牛育德许久没有说话。 “虽然晚了,但是我接受。”之后,牛育德道。 “我讨厌的人都已经得到了因果报应,这里依旧是我敬爱的师门,这里还有我敬爱的师父,更有……师姐……”牛育德看了看孙护法,游悦,还有一些曾经带过他的师父,最后深深地望向杜雅韵,眼中满满的都是情意。 杜雅韵带着泪花笑了,笑得很欣慰,也有一种大难之后的苦涩。 “等我,我会回来的。” 这句话,听起来是对掌门,抑或是整个小仙宗,但是有少数人知道,这是对杜雅韵。 “走吧,刘义哥哥。”牛育德看着脸色惨白,浑身是血的刘义,竟忽然很是担心,那是一种情不自禁、潜意识的担心。 “走。”刘义点了点头,望了望张林。 背后,是小仙宗的山门,身前,是群山万壑,是一望无际的林子。 一群人望着他们,很多人望着他们。 大家心情各不相同,但是都很复杂。 看着三人的身影淡出视线,杜雅韵忽然泪如泉涌…… …… …… 林子中,刘义问张林:“那些话不是你师父对你说的,对吧?” 张林笑:“我师父哪里会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但至少意思是他的,还有我自己的一丝理解。”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刘义,张林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一跳,牛育德望着这两人,刚才的感受更加明显了。 “哦,这样啊……”刘义若有所思,忽而惨然一笑,倒了下来,他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他的血没了,他的真元没了,他的生命之能已经被抽空了,在小仙宗山门前的时候,他坚持着没有倒下。 “刘义!”张林惊呼,扶住了他,撘了一下脉搏,颜色骤变…… (第五卷小仙宗门完) 第399章 他不会死的 (第六卷神山云烟) 这是第二次动用秘法,第一次,自己在死亡面前转了一圈,终于回来了,第二次,自己会死吗? 这些思想一涌而过,刘义都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思考的能力,自己还有吗?或许有的吧。 这是在牛二的家中,一切简陋而又朴素,却又不失温暖。 刘义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本来全身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但是并不能阻止他的虚弱以及在生死之间的徘徊。 他的呼吸很微弱,却并没有断绝。 床沿上坐着一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老者,脸上早已没有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笑侃江湖的疯癫之色,有的只是凝重。 周围站了另外的三人,没有谁有什么好脸色。 “老神仙哎,你说,这孩子,有没有救了?”说话的正是杨三娘,她一身朴素的衣裳,却和床沿上的老者截然不同,整理得干干净净,她一脸紧张,她经历过那些生死,所以潜意识里有了一种自我保护,抱着希望,并没有痛哭失色。 老头不语,只是在刘义的身上摸索了一下,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牛育德紧抿着唇,他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师父。”张林沉静的声音打破了安寂,在这个时刻,他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镇定: “他怎么样?” “问题不小。”癫盗的脸色有些严肃,对他最为熟悉的张林知道,这个问题一定很严重。 “他应该是动用了一种搏命的秘法,这个秘法估计很是深奥,即使是我,也没有足够的把握破掉它,还有就是……” 他拿起了床边的妖魂刀:“这把刀。” “邪刀。”他又加了一句。 张林长久不语,妖魂刀他是知道一些的,那个时候自一头成年的鸾鸟身上拔下来,要知道就是那头神鸟最终也落得一个变为干尸的结局,妖魂刀的邪恶程度,可见一斑。 “这把刀,叫做妖魂刀,我了解得并不多,我只知道这是一把来自太古的凶兵,万魔天尊的佩刀。” 癫盗修为通天,对于妖魂刀还是比一般人要了解得多不少,在他的口中,张林也有所耳闻,但即使是他,也只能说知道只言片语,这把刀的来历,实在是很复杂。 万魔天尊,古今第一魔尊,他本身的神秘感就已经令不少老学究魂牵梦萦而不得,更何况妖魂刀的前身噬魂兽,还早在他之前。 “他把自己的精血献祭给了妖魂刀,可以得到超出己身的力量,但是同时,失去宝贵的精血也是很可怕的,这是在玩命。” “他……还有救吗?”跟随着癫盗,再加上本身的性格,张林一向很淡定,但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却有些颤抖。 “这两件,若是他只做了一件,我还有六七分的把握,但是他全做了,我的把握只剩下了一二分。”癫盗实事求是,问题摆出来,大家才好讲。 “爷爷,您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人之一,在派内师父也对我说过,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的。”牛育德望着癫盗的眼睛中闪烁着光芒。 “我修为通天是不假,世上能力敌我的人不多也是不假,但是我不擅长救人。”癫盗瞄了他一眼,淡淡道。 牛育德不信,但他也不会再说什么了,他只知道,癫盗是和超级大派高层人物比肩的存在,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只能选择相信对方,这是对自己的安慰。 “你们都出去吧,我再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寻找一些比较有把握的办法。”癫盗示意道。 杨三娘嗫嚅了一下,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乖乖退走了,在这里,只有她对修炼界一窍不通,她是一名农妇,柴米油盐的贵她了如指掌,但对于这些,真的是有心无力。 牛育德看了看张林,小脸上写满了犹豫。 “走吧。”张林拉起他的手。 牛育德跟着,刘义出了事情,不知道为何,他几乎是潜意识地将自己的最高信任给予了张林,或许是张林的桀骜与正气凛然让他觉得有安全感,张林之前的所作所为,令他没有任何的怀疑。 里屋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个少年,一个老人。 癫盗叹了口气。 “之前,你为我做过事情,虽然也是我的玩弄,但总的来说,是我欠你的,我会竭尽所能救你。” 如果刘义醒着,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修炼界如雷贯耳的癫盗,张林传说中神秘的师父,竟然就是那个时候他在江南小镇上遇见的疯老头! 这个时候的癫盗,和平日里判若两人,要是被那些超级大派的大人物们看到,一定会感觉很奇怪,很别扭,因为这个老头子不再嘻嘻哈哈,而是满脸认真与凝重。 一股神秘的力量自癫盗掌中涌出来,他放在距离刘义身体一寸处,缓慢地移动着,看起来像是在摸索。 “无形真气,”癫盗眼中泛起奇彩,“不错,你果然得到了武祖的传承,那个时候的少年,确实是你,让天下势力吹鼻子瞪眼,最终逍遥而去,有我年轻时的风范,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武祖的功法,果然盖世无双,吸纳天地间各种灵气,吸取百家之长,毫不挑剔,几乎可以炼化世间所有的元素。”在探查刘义伤势的同时,癫盗还发现了不少秘密,不断赞叹,那些东西固然对不少人来说是秘密,而且秘密摆在眼前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但他是癫盗,他是令超级大派都很头痛的人物,自然绝非常人。 但是随着他探查的程度越来越深,那些惊喜之色也越来越浅,因为刘义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虽然之前自己耗费大法力强行阻止了秘法的继续运行,但是造成的破坏已经无法避免,而且刘义精血流失,失血严重,几乎没有多少可以令他生命之能再起波澜的东西了。 怎么办呢?癫盗皱眉,他足足探查了半个时辰,即使以他的修为都有点心神俱疲,但是还没有想到什么有成效的办法。 最终,癫盗不得已之下,只好再次打入大量真元来维持,但这是缓兵之策,绝对不能够当作治疗完成。 来到外屋,癫盗依旧愁眉不展,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那孩子还有救吧?”杨三娘的语气很不确定,而且她自己也知道是自我安慰,但她多么希望这是真的。 癫盗没有说话,牛育德和张林懂了,也没有问,杨三娘更是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他气若游丝,却始终不堕入死境,我相信,他可以化险为夷的。”癫盗道。 “他不会死的。”张林的话语很沉静。 第400章 寻化阴泉之路,始于足下 里屋,刘义的真元自行运转,虽然速度很慢,甚至一般人都觉察不到,但是却是真实存在着的。 神识之海深处,一片大湖波光粼粼,却并没有太大的波澜,湖内、湖外,都没有将之打破宁静的力量。 那是化阴泉水。 刘义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但是他的神识在游荡,他在寻找这一片大湖,他知道,现在只有这片大湖可以营救自己的生命,在上一次的时候,也是化阴泉水使自己由死而生。 他很注重神识的凝练,别的人在他那种境界,主要重在修炼真元,但是他一直也在修炼着神识,所以即使无法控制肉体,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他的神识不灭,他的神识一直都为他所控制着。 他的经历,与别人不同,他被紫衣奇女的狐狸精攻击过,他被无影白魅占据过身体,他的神识一直都在被磨练,以至于磨练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刚才,还是一片黑暗,看不见光明,甚至潜意识里的思考他都无法准确把握,但是现在,他的神识已经觉醒。 他不想死,他要活,他要寻找化阴泉,只要寻找到了化阴泉,他就死不了,就这么简单,但也就这么难,他有可能做得到,所以最起码要去做,不然的话,那就是自己都不给自己机会。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人体的奥秘,很多人都摸不清楚,虽然这是自己的身体,却是既熟悉又陌生。 自己体内的东西,居然寻找不到,自然不敢说对自己多么熟悉。 但是隐隐之中,身体又经过某种联系与自己牵扯到一起,那种力量使得别人无法看得真切的东西只有身体的主人才可以感知得到。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 表面上,身体就这么大,但是神识遨游其中,却又发觉它竟是如此广阔无边。 眼睛的可视度不同,眼中的世界大小也就不同。 就像对于蚂蚁来说,世界很大,它虽然小,但是它一定比人类更看得清细小的东西,人类虽大,却只着眼于他们眼中可以被注意到的大小比例。 在神识之海中徜徉,感受着化阴泉水的气息,那是生命的气息。 那道气息一闪而逝,刘义有些失落,刚才它应该就在周围,但是现在已经遁走了。 然而求生的动力油然而生。 一个神识化成的刘义踏步在一个浩大的、只发掘了一点一滴的世界之中,这个世界是如此广阔无边,山、水、树、天、云,风景如画。 这一场游行,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但是于外面,却只是一瞬。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唯寻不见化阴。 世界如此广阔,要寻找一个湖水,谈何容易?更何况时间有限,要是肉体死亡,神识也不会存在太久,毕竟自己算不上什么通天的大人物,即使肉体腐朽,神识万古不灭。 那就只能依靠自己对身体的熟悉程度了,化阴泉虽是外物,它毕竟在自己的体内,而且已经与自己融为了一体,就是有意识,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神识散发出去,化作无尽细丝,向着深处、远处,还有一些隐秘不为人所注意的近处游走。 很多东西,平日里你用不到,一旦去寻找,却比登天还难。 踏遍千山万水,神识像是离弦的箭一样,迅速,而又仔细,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层面。 有那么两三次,化阴泉的气息一闪而过,却又迅速消失,刘义知道,它在躲着自己,它是有意识的东西,来自于九天之上,自己体内的更是精髓,没有多少有意识的东西愿意无端牺牲自己,不求回报,而去成全他人,哪怕他人已经处在危急关头。 本来就是无根之泉,只要愿意,它可以躲到任何地方,而且随时随地。 你必须要和它心率同步,才可以跟随它的步伐。 一路走过,万千神识散布,渐渐的,刘义寻找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他所需要的,便是这种境界。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青山隐隐水迢迢。 闭眼,关闭神识的感知,逐渐只剩下自己的感觉,而后,睁眼。 眼前,潭面无风镜未磨,一个大湖,就在不远处。 这是一个平静的大湖,没有太大的波澜,湖水五光十色,各种迷离炫彩的烟雾袅袅而起,如梦似幻,恍惚间,似乎不在人间。 然而,就在刘义发现这个大湖的同时,它正在以肉眼难以发觉的速度淡化,仿佛下一刻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消失! 光质化由神识构成的刘义动了,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以至于只能见到一道流光,笔直地射向了大湖。 下一个瞬间,刘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化阴泉出现的地方,然而现在的此地,原先的湖水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空旷的绿野…… …… …… 外屋,癫盗面对着沉默的众人,也保持着沉默,但是就在这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神色,看向里屋的某个方向。 “他有意识。”癫盗道。 “我要进去看看他,”张林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师父,“上一次他遇见危险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甚至都没有时间、没有机会,或者说,我没有勇气去陪伴他,这一次,我一定要守护在他的周围,直到他安然无恙地醒来。” “不要打扰。”癫盗提醒。 “我知道,师父你放心吧。”张林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也去。”牛育德话是对张林说的,但是望向的是癫盗,在他看来,这个神秘而又大名鼎鼎,做梦都不会见到的大人物才是支柱。 “一起去吧。”癫盗最后决定自己也进去,因为他感受到里屋刘义的波动越来越强烈,武祖的功法很特别,他很想再多看一下,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些什么秘密,上一次和此次之前的发现,对他来说还只是冰山一角。 “我就不去了吧。”杨三娘红着眼,还没有完全从伤心中走出来,她知道修炼界的事情自己不懂,万一一不小心影响到了刘义的复苏,自己可会愧疚一辈子的。 知道她心中所想,癫盗点了点头,当先走进门去。 第401章 封神绝阵 有的时候,感觉反而比听见的、看见的更加靠谱,世间事物正确与否,难以言明。 闭眼,睁眼,见湖山。 这是刘义第三次发现化阴泉的踪迹,然而还是被它溜走了,化阴泉是天物,果然不同凡响。 刘义的时间不多了,但是他的心胸很宽广,他相信自己可以容纳得下失败。 看来单单去寻找是不行的,刘义想。化阴泉不可能束手就擒,不然的话,即使自己站在湖中,它也还是会消失,到达一个自己找不到的地方。 必须要动真格。 在外面,天地法则非常强大,所以动用外物根本就不可能随心所欲,然而这是在自己的体内,自己的神识海内。 自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抬掌裂天,跺脚碎地,自己还可以搬动一座大山,控制一片云朵,所以……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布阵。 移山、填海,通天大人物的作为,在外面,刘义不行,在这里,他可以,他可以竭尽所能,打造出最为旷古绝今的绝世大阵,它可以是大杀阵,也可以是……困封大阵。 刘义决定了,他要动用山川大地之力,布阵,困封化阴泉,而且可以借此在修为低下之时真实演练那些震烁古今的大阵。 豪情万丈,化阴泉,从古至今多少人的向往,无根之泉、天物,在外人看来是一个寻找不到、即使找到了也恨不得顶礼膜拜的东西,而现在它就在自己体内,自己就要动用自己的力量,困封它、强迫它,古往今来,谁人有之? 第四次找到化阴泉的踪迹。 心念意动之下,乾坤大挪移,山水移位,日月星辰变幻,无尽玄奥莫测的力量在喷发,在运行,绝世大阵在启动。 霸气侧露! 外面,即使是大人物癫盗也有些诧异,他感受到了刘义体内的这些大变化,这些有着气吞山河意念的动作,但是他对阵法不精通,更何况刘义如今实战用的阵法是这般深奥强大,所以他只能大概知道一些什么。 癫盗嘴角逐渐露出一些笑意:“小子,真不简单。” 万山震颤,一股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在刘义体内回荡,刘义在动用封神绝阵。 封神绝阵,他不知道终极奥义到底是什么,但他很清楚,这里所谓的“神”,绝对大有来头,并非那些通天动地的大人物,也绝不是武破虚空、道成飞仙之徒,很有可能,这个“神”,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但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却说不出。 困封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神”,那是一种大气魄,刘义不知道阵法老祖有没有成功过,但至少,那种胸怀是惊人的。 现在,刘义要困封化阴泉,他不信化阴泉会比那个所谓的“神”更加强大。 化阴泉感受到了威胁,它在颤动,欲升天而去。 在这个时刻,这一片大湖忽然展现出了一线杀机,那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 化阴泉,有攻击力,刘义这个时候才发现。 它是天物,在从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即使受到刘义的汲取,也不过榨掉亿万分之一,只要它不满,就可以飞遁而去,不知所踪,然而现在,形势大不相同了。 移山填海,封神绝阵启动,刘义展现出了令人心悸的实力,那是要将整个化阴泉都给困封住,困封住之后呢,任人宰割吗?难道自己就能够容忍被贪婪没有底线的小人完全炼化,而后消失? 刘义自然不会有这种心理,他只需要一点点,时间紧迫,他要活命。但是化阴泉有意识,它也不是料事如神,什么都知道,它只知道封神绝阵很强大,一旦被困封住,自己根本逃脱不了,所以,它动了杀机。 无尽灵气化作密密麻麻的剑芒,绚丽异常,向着四面八方激射,那些剑芒强大无比,甚至都不能明确知道是何等境界,但至少,只要刘义被击中,神识会灰飞烟灭。 “nnd……”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何,许久没有冒出来的三个字几乎自己钻了出来。 封神绝阵只完成了十分之一,这个阵法太过强力,即使是在自己体内,可以摘星捉月,也需要一定时间,化阴泉忽然发难,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只能动用其他的一些大阵。 天地万龙阵,在这个时候终于可以派上了用场,这个阵法刘义研究得最为透彻,再加上如今在体内特别方便,几乎没有多想就选择了这一个阵法。 无数条巨龙在腾飞,扶摇直上,龙吟声阵阵,整个体内世界都在震动,天地万龙呼啸沧桑! 巨龙与剑芒生猛地相撞。 双方都是美丽迷幻,各种奇特的颜色不断冲击,流光溢彩,在空中化成无数的光与影,看得人眼花缭乱,但是这美丽之下,是无尽杀机。 封神绝阵终于完成了五分之一,天地之间万物在缓慢移位,对于这一点,刘义竟忽然之间有了略微的焦急。 化阴泉的攻势却不给他焦急的机会。 天地万龙阵再次启动,和无尽剑芒互相消磨,映得整个天地一片奇彩。 “轰——” “轰——” “轰——” …… 那天,在崩裂,那地,在摇晃,整个体内一个里世界被搅得天翻地覆,那场惊世之战,放在外界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 刘义心神巨震,神识受到了不轻的伤,本来就是在生死之间徘徊,肉体生机气若游丝,现在神识没有了后盾,经历这番大战,劳神费力,要知道他的对手可是天物,是上天倒灌下人世间的无根之泉。 所以,刘义光质化,由神识化成的形体也黯淡了几分。 但是,化阴泉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在封神绝阵完全闭合之前,它的挣扎气势惊天,简直可以用灭顶之灾来形容,即使刘义如今的阵法造诣非比寻常,又可以移山填海,却依然有了一种疲劳感。 那是人类面对大自然伟力的一种无力感。 然而,所谓天定胜人,人定亦胜天,人类与大自然,一直都在争斗着,难分胜负。 至少现在,面对天物、圣水,刘义必须赢,他不得不赢,如果他输了,他就得死。 很多时候,坚持,是唯一的王道,也是唯一的长路,长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化阴泉水向外喷射,越来越粗,越来越粗,最终化成五光十色的匹练,向着世界各处散布,曲折着,缠绕着,无尽强大的神圣力量在爆发。 刘义双眸如电。 空中,大日高升,大月朗照,日与月,这两个你耀眼,我黯淡的光源于此时同时高照,在空中分列两边,洋洋洒洒,金光与白光普照天下。 日月照耀的最中间,一座金银楼台浮现,恍恍惚惚,飘飘渺渺,如梦似幻,周围无尽神文缭绕,这些神文古老而又神秘、玄妙,仿佛有着某种神一般的底蕴,或许,这便是仙神才能用的文字! 大日金光,大月白光,楼台上,也是金光与白光互相掩映,一时间,甚至盖过了绚美异常的化阴泉水。 日月照耀金银台! 神文与匹练撞在了一起。 强大的力量根本就无法自控,空中直接炸响,出现了无数道密密麻麻的裂纹,像是镜面破碎了一般,这个世界似乎都承受不住这些冲击之力。 刘义的神识一阵刺痛,而他外面的肉体,情不自禁自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要知道,大战的战场正是他自己的身体。 此时,封神绝阵已经完成了五分之三。 第402章 成功 外面,张林看了看癫盗,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小子……”癫盗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修炼界,他可是一个不宜招惹的对象,即使是超级大派的掌门长老,也要敬而远之,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对张林却无可奈何,只愿意好好守护着对方。 本来浩瀚的真元化作涓涓细流涌入刘义的体内,那是癫盗超凡入圣的修为,直到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实实力,那种实力,早就超脱了凡俗之外。 估计连天正宗掌门等人物都不知道。 癫盗的修为境界,应该和刘义那个时候在紫华山上遇见的神秘人物一样,但是那个神秘人,或者说老鹿是真的神秘而又强大,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声吼啸,整座大山都要颤动。至于癫盗,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了,他到处现身,混迹红尘之间,但在你要寻找他的时候又寻之不到,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吧? 体内。 化阴泉虽然是天物,但是面对如此强大的阵法,也有了不小的损伤,在这次攻击之后,明显顿了好久,一直都没有发动攻击。 另一边,刘义一直都在牢牢掌握着封神绝阵的运行,这个绝世大阵已经将化阴泉包围了一大半,那一片大湖如今能够冲击的方面也只剩下了一些大缝隙。与此同时,他还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进自己的身体,那股力量是如此充满生机,令他的机体都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求生渴望和能量。 这一次,比起上回百花山庄窈月仙子输给自己的还要强大不少,那种助力,是几何倍的增长。 虽然不知道外面是谁,但是这一趟,自己绝对不会像上次那般犹犹豫豫,甚至对求生都失去希望,因为本来就是抱着生存的意念而来的。 化阴泉就在眼前,那是生命的力量,自己可不能够在成功的道路上就倒下。 无穷力量倒灌,在这一瞬间,刘义几乎拥有了欲与天公试比高的信心。 山川大地以为大阵,日月星辰以为阵眼,斗转星移,时空为我所用,决胜千里之外。 化阴泉很不甘心,它催动滔天的大浪拼命冲击封神绝阵,但是它却发现封神绝阵根本就不能撼动,那是困封阵中的一个巅峰,只要困入其中,根本就不可能逃脱,所以它化为许多道细流,从还没有闭合的那些地方喷涌而出,形成天刀天剑,斩向刘义。 刘义冷眼看着,心随意动之下,乾坤扭转,整整三座大阵启动,威压阵阵,生生地将化阴泉给逼了回去,那些美妙玄幻的天水都被轰到了封神绝阵之内。 “轰隆隆……” 大地震颤,封神绝阵闭合。 可以看得见化阴泉在其中不断涌动,像是海啸一般,确实,一个大湖展现出了海啸般的力量,可想而知它的活跃能力。 然而,封神绝阵一旦正式启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例外,阵内一股压塌万古的压力缓慢而又沉重地往下压去,仿佛天陷了下来,化阴泉的波浪越来越矮,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变成了一滩平静的水,仿佛镜面。 这一景观,就是施法者刘义自己都有些心惊。 知道时不我待,刘义动用神识勾引,引出化阴泉的一道又一道细流,向着全身各处输送过去,那些细流化为了各种分支,源源不断地传送。 泉水里面灵气氤氲,泛着异彩,那是真真正正的生命之能,生机盎然,比之刚才接收到的相助真元更加纯粹,效果也更加明显。 神识一路经过,在体内各个筋脉,各个毛孔,各个穴位之间游走,只见之前满目疮痍,几乎隔绝生机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愈合,那种伟力,即使是用生死人,肉白骨来形容也不会过。 百花山庄的范围本来就是古仙遗迹,当年一代天之骄女叶霜兰叶仙子就是因为看重了这一点,才选择在那片地方开宗立派,立下传承。只不过历经岁月的变迁,外围尽管依旧有着氤氲的灵气,百花生长,绝不枯萎,但总的来说还是比不上了古时候。 而百花禁地就完全不同了,百花禁地是百花山庄一个传奇的所在,同样作为古仙遗迹,里面的破坏程度相当之小,保留了更多的神能,也更加神秘莫测,杀机四伏,到处都是强大无匹的灵兽,也到处都是外界几生几世都寻不到的灵药,简直可以说是钟天地之秀。 百花禁地的重中之重,却是自九天之上一泻而下的泉水——化阴泉。那是一种无根之泉,传说只要一点一滴就可以延年益寿,寿元将尽的修炼界大人物,喝下一个丹药瓶那么多的泉水,即可增加寿元几年到十几年不等,从理论上来说,那都可以说是长生不老药了。 要寻找到化阴泉,非常之困难,但历史上还是有不少人的,至于真正得到的,又少之又少,首先,百花禁地之前,横亘着一个底蕴深厚的大门派,谁都不想与那位风华绝代的叶仙子为敌;其次,就是进入其中,也是命悬一线,极有可能被灵兽杀死;最后,便是位置的问题了,化阴泉是一个无根之泉,百花禁地是一个里世界,里面大得惊人,很难寻找到化阴泉,它的位置几年、几十年,有的时候甚至几百几千年会变动一次,下一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不在原地了。 想到这里,刘义有些庆幸,上一回自己是跟着金嫣才寻找到化阴泉的,金嫣的运气也是十足的好,她是根据百花山庄的一些资料才找到的,那段时间之内,化阴泉正好没有变动位置,最后便宜了自己。 不过在此间,还有不少的疑问,首先是耀北七龙剑,当年是这把剑自己要恢复元气,顺带救了一条小命,化阴泉的守护灵兽又莫名其妙地呼唤了它一声“龙尊”,并没有横加阻拦。而后,方是关键所在:在化阴泉中泡了个澡之后,某时某刻,刘义发现自己的体内也有化阴泉! 体内的化阴泉和百花禁地的化阴泉之间究竟有着什么关系,不得而知,只是如今刘义最大的猜测便是化阴泉的精髓进入了自己的身体,扎根于此,俨然开创了另一个生息之地,每日吸收天地灵气,不断壮大。 第403章 他就是癫盗? 本来一些沉寂的血肉此刻都得到了复苏,但由于失血过多,刘义发觉脉搏内流淌的血液真的可以用稀少来形容,这一点,即使是化阴泉,也只能说是大助力,而不能完全恢复。 刘义知道够了,再多下去即使是天物,对自己也有害无益,所以他怀着顾忌心理,小心翼翼地将封神绝阵掀开一角,看看会不会这个有灵智的泉水怀恨在心,会马上报复。 果不其然,刚刚掀开一角,化阴泉就猛烈地翻起大浪,挤向缝隙。 一开始,刘义一惊,马上就要再次施展封神绝阵困封,虽然自己对这个绝世大阵不是特别精通,困得了一时,困不了一世,但至少自己不会立即倒霉,后来,他却发觉这玩意儿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敌意,似乎只是想要……逃跑? 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会出大事,刘义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将封神绝阵打开生门,果不其然,化阴泉水一看如此,大浪也渐渐缓解,原地的大湖变得越来越淡化,最终消失了。 “真会逃。”刘义鄙夷,今天让自己逮着了,下一次,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功夫,但至少今天自己是死不了了,得感谢这个泉水。 这一次和以往的所有都不同,以前自己只能一点一滴地汲取化阴泉,得到那么沧海一粟,虽然也有着很大的好处,却并不是特别明显,需要长年累月,日积月累才可以体现。但是今天,化阴泉被封神绝阵困住,刘义又求生心切,一时之间吸收了一大片湖水。 这个时候,他才发觉了不对劲,自己的身体疼痛欲裂,不是那种旧伤未愈的疼痛,而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未经炼化,不受控制,在自己的体内横冲直撞。 “糟糕,今天吸收得太多了,我修为不够,这样下去会出事情的。”刘义的神识赶紧回归本源,控制身体。 身体现在已经复苏,但是化阴泉的灵力太过浩瀚,这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就在这时,之前已经消失过一段时间的真元力量再次打入,舒畅感涌遍全身,外头的人似乎想相助自己炼化那股力量! 刘义没有心情去推测到底一直都有谁守护在自己身边,现在是关键时刻,没有什么比炼化吸收到的化阴泉更加重要的了。 真元流经全身各处,随着身体的恢复,真元也已经恢复如初,感受着炼元出体的实力,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化阴泉水有着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这比起自己修炼要方便得多,不得不说,自己这次可是因祸得福。可想而知,就算是近期不会有什么显著的好处,在以后也是有着潜在的益处。 这股力量中,生机、神圣、纯净共存,说不清,道不明,随着炼化得越来越多,骨骼、血肉都得到了强化,整个身体一阵清爽,真元运转之下,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虽然不至于完全炼化掉,但总的来说,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刘义长出一口气,完全回复心神,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模模糊糊的,但是他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张脏兮兮的脸呵呵傻笑着凑了上来,散乱的青丝在空中晃晃悠悠,竟然还有一股淡淡的臭味迎面而来。 刘义的第一感觉便是躲开,第二感觉则是……很想踹起一脚。 当然,最终他忍住了,一般情况下,他都很理智,因为见惯了生死,见惯了恩怨,他知道自己一定要保持理智,才能够无往而不利。 眼前的景象渐渐明晰,最近的是一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老头子,床沿旁边,则是张林、杨三娘,还有牛育德三人。 那个老头子好像有点面熟,但是因为刚刚才伤势痊愈,又被惊了一下,一时之间没能够想起来。 但是,那也仅仅是一瞬间,瞬间之后,是破口大骂:“你……你不就是那个死老头子吗,那次神经病发作,把我坑了一把,知道你实力强悍,但也不能够这么欺负人吧?” 老头子脸色还没有变化,但是张林的脸色却有点难看,他知道自己的师父经常为老不尊,惹得人恨不得想砍他,但毕竟是他的师父,而且接触下来,因为两人性格的某一方面相似,他也开始非常尊敬对方,现在刘义这么愤怒地责骂,不知道为何,他有点难堪。 刘义作为张林最好的兄弟,他自然不会认为这家伙是在空穴来风,欲加之罪,但同时他也认为刘义既然不会无缘无故得罪自己的师父,癫盗也不会恶意得罪别人,一定是有着什么缘故,故此,对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他心里有点难受。 “现在的孩子,真的不知道礼貌,面对前辈高人,居然用这种语气说话。”癫盗先是看似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忽然手一抓,抓住了刘义的脸蛋,狠狠地捏了几把,惹得对方哇哇大叫。 “看来上次的教育还不够,这次还得教育一把。” “死老头子,我@#¥%&%¥……”刘义几乎要暴走了。 捏了许久之后,癫盗才收手,因为刘义真的要打人了。 “张林,这……怎么回事,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刘义对癫盗的情感,类似于小色鹿一样,不对,要更甚,那是眼不见为净,见到对方就想吐几口口水,而后拂袖而去。所以,自己一醒过来就碰见了这个老头子,真的很不如意。 “呃……”张林有些尴尬,“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就是我师父……” “他?你口中劫富济贫,浪迹修炼界,让很多大人物都很头痛的……癫盗?”刘义这一次惊掉了下巴。 然后不久,刘义的神态就变了:“我本来还很向往,很推崇,如今真是见面,也不过如此。” 说实话,他很失望,本来以为会是像张林那样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来无影,去无踪的侠盗,没想到居然就是这样一个无赖、可恶的糟老头子,那个时候自己可吃了不少的亏。 “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但是我师父真实的人还是很不错的……”张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反正他很想刘义对自己的师父印象好一点。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尽量……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刘义瞟了癫盗一眼。 “好你个小子,上次给了你那么多的好处,今天又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上次我的神念出了事情还没有找你算账呢!”癫盗的神情又恢复了反复无常,一时间吹胡子瞪眼,看起来特别生气,随后赏了刘义一个爆栗。 刘义捂住头部,真的无可奈何,打,自己肯定打不过,骂,这家伙这么无赖,又是张林的师父,看看张林损人这么厉害就知道了,肯定也不是对手。 “好吧,你救了我的命,谢啦。”对于对方救了自己,刘义确实是感恩的,只不过因为先前积累的恨意使得他忘记或者说是选择性忘记了这一切。 “你小子这像是感谢吗?”癫盗瞪了他一眼。 “刘义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杨三娘不会修炼,更不懂得医术,刘义到底怎么样了她光看几眼根本就看不出来,先前刘义被带回来的时候一脸苍白,听说是十分凶险,急得她眼泪都掉了下来,所以即使对方醒了,她还是特别担忧。 “伯母,谢谢您的关心,我很好。”刘义露出一个真切的微笑,对于善良的杨三娘,他从来都是很敬爱的。 牛育德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但他眼中的神情,刘义懂。 “让你们担心了。”刘义深表歉意,也很欣慰。 “刘义哥哥,你没事就好。”见到刘义看向自己,刚才抿着唇,没有什么好表情,看起来还有着心事的牛育德终于会心一笑,他这一笑,是真的开心,大仇已报,这里面有刘义的功劳,现在刘义没事,这一切,真好。 “小子,我上次给你的丹药瓶呢,用了没有?”癫盗没好气道,但是眼中却还有着一丝希冀。 “用了。”刘义本来想说“丢了”,但是一想到那老家伙的脾气,他可不想被再次捉弄,所以只好实言相告。 第404章 崔家大案之秘辛 “怎么样,那可是好东西啊,”癫盗看起来心情大好,“要不是那次你帮我做了那件事情,我才不会舍得给你,虽然那件事情我自己都能干,不过你这样的人去就行了。” 刘义撇了撇嘴,这老头子说话真直,不就是自己是一个小人物,你不屑于做的事情你才叫我干吗? “你那次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这一回才到了重点,那个时候什么汪东行上任,惩处污吏,崔家大案,和后来的会稽城简世云府鸿门宴,逮捕扬州、姑苏、会稽、杭州等大片范围内的官员,震惊朝野,这里面,似乎水很深。 “修炼界之人,难得混迹红尘,在凡俗界看某一类人不爽,横插一脚罢了。”说起这个来,癫盗竟有些得意。 “横插一脚?”刘义不置可否,自己遭殃也就算了,傅大人虽然性情暴躁,却是个好人,被坑了一把,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还有就是这件事情下了圣旨,在其背后可以隐隐约约窥见江山美人殷秋雪的半丝丽影,对于这个女人,刘义从来就没有好印象过,如果有实力,他要打十个,只是可惜殷秋雪地位崇高,又有黎民爱戴,再加上武道双修,和绝剑双圣认识,要是单挑,会死得很惨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想知道。”刘义望着他。 牛育德和张林也望着他,他们有所耳闻,但相比之下,比刘义知道得要少很多。 杨三娘嗫嚅了一下,道:“我去外面煮点米,你们先聊吧。” 她走了出去。 对于这件事情,癫盗这么强的实力,只要他想知道,一定会知道很多消息,而且他一直都没觉得有多么大不了的,面对三个人深切的目光,他决定娓娓道来。 “多年前,崔家是官宦世家,家主更是崔太师,是当今皇帝的老师,威势颇大。然而,朝野之间,斗争不断,暗流涌动,崔太师和前任中书令属于两个党派,彼此有隙。在一次精心策划之下,加上天时、地利、人和,皇帝震怒,崔太师被冠上了深重的罪名,被扳倒了,革了职,念在帝师的旧情,被谴回老家,并没有更大的惩罚,但是威势尽失,不复当年。” “这一切,当然立下最大‘功劳’的便是中书令,从此以后如日中天,威震朝野,但是,那些人物,或多或少,背地里都做过不少事情,更何况那家伙本来就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他们的党羽遍布朝廷内外,特别是江南一带。” “后面的事情,便是关键,崔太师失了权势,即为庶民,举家艰苦维持,劳作更生,但至少这样平平安安,便是福,谁知这一状况并不能持续多久。” “那一次,中书令的幼子,一个纨绔,从来不做正事,在各处游历,玩弄百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中了已经近乎归隐的崔太师的孙女,因为贪图对方的美貌,又不知道虚实,那个纨绔强行抢了崔太师的孙女,欲纳为小妾,毕竟是帝师的后人,教养有方,更是刚烈,那名女子最终自杀了。” “中书令知道了实情之后,知晓事情闹大了,虽然他彻底扳倒了崔太师,但当时皇帝的怒气也是一时的,难得不会念及旧情。而那个时候,崔太师也已经准备进京告御状,他是两朝元老,又本来是帝师,虽然先前因为被参了一本失了势,但只要想,一定也可以搅个天翻地覆。知道关系重大,要是严重的话,丢官事小,说不定还会满门抄斩,所以中书令联合当时自己的党羽,特别是南方的地方官员,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崔太师一家被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更是消去了所有的痕迹,而最最重要的证据,则是被隐藏在一名知府乡下府邸的枯井中,还寻找阵法大师布下无尽杀阵,又加了重重机关,就此,一桩秘密被长时间存封了起来。” 刘义唏嘘长叹,大概情节他都已经知道了,但癫盗还是往下说了下去: “崔家大案牵扯重大,没有人可以让崔太师一家凭空消失而不为人所知,最终,两年后,崔家失踪的事情还是传到了皇帝的耳中,当时正值二公主殷秋雪逐渐掌握一些权势之时,她下定决心要彻查此事,当然这件事情也得到了她父皇的默许。” “只是可惜,岁月不饶人,两年了,这件事情在当时就是做得滴水不漏,那个时候更是无从查起,殷秋雪这小丫头能耐再大,也没有查出一些什么。” 刘义有些无言,百姓爱戴,自己痛恨的奇女子殷秋雪,居然被癫盗称呼为“小丫头”,但是想想这个传奇的,又很喜欢在人世间露面的大人物,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但是,从那些话中听得出来,癫盗似乎对殷秋雪很看好,有些好感,像是在默默关注一个有潜力的小辈,刘义有点不舒服,那可是自己半个敌人呢,你是张林的师父,居然对她有好感? 当然这些也就是想想而已,他可不会说出来,吃力不讨好。 “哈哈,这个时候,老头子我出场了,我看那些鱼肉百姓,勾心斗角的贪官污吏可不怎么爽,于是乎,我想了办法破解了那些阵法,又诱导汪东行那家伙,最终拿到了不少证据,破了案。” “好了?”刘义忽然有些不爽。 “对啊,讲完了啊,那些秘辛,知道的人可不多啊!”癫盗胡子一扬,一脸得意,一点都没有什么高手风范。 “我@#¥%&¥#……”刘义一个忍不住,直接又破口大骂,癫盗这家伙讲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自己这个角色,这算怎么回事啊,虽然自己是被坑来的,但最起码在老家伙眼中,殷秋雪是个“小丫头”,那自己……就是什么都没有? “小子,你干嘛?”癫盗一脸坏笑,不知道他是怎样知道刘义想说什么的,但至少现在他是知道的。 “……” 这边有些无语的不是刘义,而是张林,他和刘义接触的这段时间,也知道了一些事情,虽然因为是秘密,刘义没有说明得十分详细,但他知道刘义对一个老家伙特别愤怒,今天见到刘义和自己师父关系不怎么好,还没想到这一点,现在想来,刘义恨恨的,正是癫盗啊! 这一边,刘义已经忍不住出口了:“那……你这么厉害,殷秋雪这么厉害,我又算什么?” “啊哈哈,忘了还有你这个小子的功劳,一点皮毛,不错不错,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力啊。”癫盗哈哈大笑着抚摸了一下刘义的头,一脸幼儿园老师赞赏小朋友的样子,弄得刘义真的很想找他单挑。 “nnd,你和你的殷秋雪小丫头,算你们强,等哥发达了,一定和你同归于尽。”刘义咬牙切齿。 “这是……什么?”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惊呼,竟是杨三娘的声音,杨三娘没有什么修为,自然是大家最为关注的对象,她这一喊,牛育德一闪已经出去,牛二已经出了事情,是他永远的痛,杨三娘的惊呼,令他顿时红了眼睛。 刘义和张林也是一前一后闪了出去。 原地,癫盗脏兮兮的脸上布满了神经质的笑容,似乎本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405章 偷了不该偷的人 屋外,一只小麒麟闪烁着金光,眼见冲出来的三个人,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但是一看刘义和牛育德自己都认得,也渐渐安静了下来,眨巴着小眼睛,好奇地看着陌生的张林。 “小色鹿,你又来干嘛?”刘义一脸鄙夷。 “这……这是……”张林显然也知道一些什么,他被震惊到了,指着小色鹿,说不出话来。 牛育德后退了几步,小色鹿太暴力了,上次被它把食物扔到脸上,难受死了,他可不想来第二次。 至于杨三娘,还未从刚才的震惊当中恢复过来,她被吓了一大跳,虽然知道修炼界,也听说过神话传说,但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真正的麒麟的,现在她震惊的便是—— 这么小的一个东西,居然能够就这般悬浮在空中,上下翻飞,还闪烁着金光,仿佛神物一般。 被人这么看着,小色鹿很不满,用幼稚的兽语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反正是除了刘义,谁都没有听懂。 小色鹿的意思便是:我还了你兵器,我亏了,我可不能让你逃走,你居然一声不响就离开了我,来到这里,太坏了,死坏死坏的。 “你这小东西,这两件本来就是我的,还吹鼻子瞪眼杠上了,你想怎么滴?”刘义对于这家伙,直接就没有什么好话,要是给了好话,那便是自己脑子坏掉了。 小色鹿不满,一口神焰吐了出来,刘义一闪闪开,现在的小色鹿手段,他了如指掌,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狼狈。 “这小家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飞?”杨三娘震惊了许久之后才喃喃道,她没见过世面,因为牛育德和刘义的原因,接触了一些修炼界的东西,但越是这样,越是有着诸多的不解,无疑,今天她又有了新的“记录”。 小色鹿的存在,莫说杨三娘,就是修炼界的绝大多数人也都会被颠覆认知。 小色鹿在杨三娘旁边上下飞了许久,顿时,牛育德和刘义两人一阵心惊,要知道这个小色鹿是三无产品,无道德,无素质,无修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杨三娘又没有什么修为,要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色鹿居然对杨三娘表示了不小的好感,飞上对方肩头,亲昵地蹭了好几下。 杨三娘先是被吓了一大跳,肩头都一颤,接着被蹭得痒痒的,“咯咯”笑了起来,轻轻抚摸了一下小色鹿的头,就像自己家中宝贝的猫狗一般,确实,她是把小色鹿当成这些的,但不得不说,她很欢喜。 一行人有些无言,小色鹿真是莫名其妙,但是也许这家伙一双眼睛老是色眯眯的,对女的都比较喜欢吧?也或者是杨三娘身上闪亮的光环容易给人好感。 就在这时,小色鹿似乎忽然之间发现了什么,整个身体弓了起来,警惕地望向里屋方向。 所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起初,刘义还不知所谓,但是随后他又了然于心,癫盗的修为通天,小色鹿又灵觉灵敏,它一定是感受到了很大的威胁,才会做出如此反应。 再往后,小色鹿的动作让一直都很了解它的刘义惊讶了: 小色鹿的眼神一直在变化,最后显出了恐惧的神情,身体也在渐渐颤抖。 刘义咋舌,小色鹿这个样子,他是第一次见到,要知道小色鹿的实力他很清楚,平日里嚣张无比,没想到今日会这样害怕,癫盗的修为,真的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师父,您这是故意吓人吗?”张林笑了起来,他看得出来刘义对小色鹿很不待见,虽然刚才很震惊,又见小色鹿的一些行为,料想也是个“不良少年”,并没有多么好的印象,现在一看在自己师父面前被吓成这样,他确实很想笑。 刘义撇了撇嘴,癫盗居然还有闲心情捉弄小色鹿,但转而一想,癫盗和小色鹿这两位自己都不怎么看得爽,也算是“狗咬狗”罢了。 这个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小色鹿似乎承受了特别大的压力,刘义想起从前自己被癫盗折磨的那段时光,竟忽然之间有些同情小色鹿了。 很长时间之后,小色鹿几乎要支撑不住了,开始翻白眼,嘴角也有了白沫。 “虽然那家伙很可恶,但老爷爷这样对待也有点过了吧……”一旁的牛育德小声道。 小色鹿的瞳孔都变色了,就在这时,一道神识传了出来:“敢偷我东西。” 随后,大概是威压渐渐消失了,小色鹿慢慢有了神彩,舔了一下嘴角的白沫,一时之间竟有些愣愣的。 说实话,刘义也是醉了,想不到小色鹿居然偷过癫盗的东西,在天下第一神偷面前卖弄风骚,真是作死的节奏,肯定是失败了,或许还有一顿红烧栗子。还有就是:小色鹿该不会是被弄傻了吧? 最终,表示小色鹿没死,这家伙嚎啕大哭了好一阵,居然都没有敢开溜,在杨三娘肩膀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满口兽语,不知道在讲什么,似乎是在……认罪? 刘义有些不寒而栗,癫盗太可怕了,想当年自己可吃过苦头,那么难受,现今就连小色鹿都变成这样的反应,与自己一比,应该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前辈?”屋内没有任何声音,但是刘义很想说一些话,至于说什么,还没想好,那些情景太震惊了。 “师父?”张林也是有着差不多的语气。 里屋久久没有任何动静,相当平静,静得可怕。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怀疑了:癫盗到底在搞什么鬼? “老神仙?在吗,我刚刚煮好了米,要不要一起吃一下?”杨三娘也忍不住出声,癫盗算是救了刘义的命,她自然是很感激的,所以也有点献殷勤的意味,但是她的那份献殷勤明显充满了善意。 里屋还是没有动静。 根据张林对癫盗的理解,癫盗虽然是前辈高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也性情怪异,不然的话,听见有饭吃,会像发羊癫疯一样扑出去大吃一顿,现在居然没反应,显然是人已经不在了。 “别问了,他不在里面,或许已经到了千里之外。”张林严肃道。 “怎么……可能……”这四个字刘义说得很没底气,要是一名普通的修炼界之人,确实是不可能,但那可是癫盗啊,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当今世上最强的神偷,他要想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完全不是什么难题。 “吱呀”一声,牛育德推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第406章 曾经的人们 吃完午饭,四人静坐,一时之间竟然无话。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很多也是出乎意料,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聊吧,我去后院收拾一下。”杨三娘自知撘不上话,而且她已经知晓牛二的仇得报,刘义和牛育德也没事,还多了一个张林似乎人也很不错,对自己很好,所以也没有什么大的顾虑了。 小色鹿飞舞了一阵,自觉无趣,跟着杨三娘去了。 现在,就剩下了三个人,三人面面相觑。 “育德,接下来你想怎么办,你要回小仙宗吗?”刘义问道,张林点了点头,同样望向桌子的那一面,说明他也有相似的想法。 牛育德咬了咬下唇,沉默了片刻之后,道:“大仇已报,我想去祭奠一下我爹,我要陪他说说话。” 点了点头,风风雨雨,这一段时间艰难地走过,谁都不怎么好受,现在终于平静了许多,回过神来,物是人非,有点怀念那些不在的人,而且这么多的事情,不少都是因此而发生的。 一座小山丘上,满是简简单单的墓碑,大概是经历了岁月的沧桑,不少墓碑都已经断裂、歪斜,甚至有些地方因为大雨的冲刷,露出一些零零散散的碎骨。再配合秋天的萧索,周围微微发黄的树叶,一切都显得有些凄凉与落寞。 秋风拂过,有些寒意,泛起黄色的树叶沙沙作响,零零散散地飘落。 一座新堆的土丘旁,立着三名少年,沉默着,沉默着。 墓碑很是简单,只是一根被刨出白色的树干,上面刻着一行字。 这是牛二的墓,这个勤劳善良的农民,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里,这个世界的很多地方,他都没有去过,甚至都不了解,都没有听说过。 死去的人,已不在,悲伤的,只有活着的人。 牛育德的眼泪哗哗地流,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从小,牛二就教育他,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 牛育德终于可以尽情地流泪了。 坚强,是有一定限度的,保持坚强,可以先发泄一下,自从知道牛二的死讯之后,牛育德哭过几次,但是后来,他不哭了,他知道,责任感在身,自己要报仇,不能哭。 刘义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但是自己为牛二的死做了很多,他对自己感到欣慰,年西死了,叶荣死了,自己并没有辜负牛二。 张林拍着两人的背,无声地安慰,他知道,这样的安慰,才是最有效果的。 “爹,我为你报仇了,以后,我会好好活着,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不辜负你的期望。”这个时候,牛育德才一脸倔强地说话,打破了平静。 在墓前静静地站立了片刻,刘义拍了拍牛育德的肩膀,道:“走吧……” 点了点头,牛育德表示赞同,只是依旧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好几眼才远去,接下来,几人还会经历很多事情,也许会浪迹天涯,不能回来,想来牛二会很孤单吧? 回到村子的时候,一路经过,刘义看见了很多曾经的故人,小螃蟹、二胖、娇媚女孩…… 小螃蟹已经成熟了很多,肩上扛着锄头,胡子也隐隐约约长了起来,他看起来对辛勤劳作并没有多大的不满,他明白了这就是生活。 回想起当年,小螃蟹的嚣张劲,现在看来不觉得太过可恶,反而好像很是可笑,或者说,可爱,孩子气。 “刘……刘义?”经过的时候,小螃蟹一开始没有注意,但是后来老是觉得对面走来的人特别眼熟,最终认了出来的时候,心中一颤。 多年不见,刘义因为修为的提升,现在即使什么都不做,都自然而然透发出一种气质,那是修炼之人一种潜在的威压,当然,有些高人即使修为通天,你都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那确实是“高人”了。 所以小螃蟹竟忽然之间有些意外,因为看得出来,刘义似乎“混”得很好。 “是我,小螃蟹,现在还好?”刘义微微一笑,修为提升了,心性也变了,再加上现在的小螃蟹努力干活,没有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自然而然成见少了不少。 当然,还是习惯性的,刘义叫了对方的绰号。 “呃,还好吧。”虽然现在心性变了,说起话来也比较亲和,但是想起原来的关系,小螃蟹还是有些尴尬。 “现在天天在地里干点活,你不知道吧,过两年我就和小晓成亲了。”提起这个,小螃蟹像是要和别人分享一般,而且脸上也不由自主泛起一丝红晕。 “真的?”刘义也很为对方高兴,“恭喜恭喜啊!” “到时候来喝个喜酒吧?”大概是道听途说知道了刘义一些隐约的传闻,对方真正踏入了修炼界,小螃蟹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一点隐隐约约的讨好。 刘义很尴尬,一想到自己以后的道路,自己都很迷茫,实在不好贸然答应别人,所以只好道:“这个……我也不好说啊,我以后也许会去很多地方,说不定那个时候我不在,或者也赶不回来……” 小螃蟹的目光有些黯淡,但也马上调整了过来,反问道:“你这几年走在哪里呢?” 刘义自然不可能说得很清楚,只好就讲讲最近的事情:“我加入了小仙宗,但是前几天我退出了门派,现在是一介散修。” “这样啊……”看得出来小螃蟹很羡慕,但是这些现在离自己也很遥远了,所以他马上就恢复了过来,和小晓成亲,可好呢,珍惜当今的生活,即可。 “那好,我回屋吃个饭,干了半天的活,蛮累呢。”小螃蟹说出了告别的话,他知道已经和刘义不是同一路的人了,只能表面上讲点话,根本就不能够深入。 “再见。”刘义的脸上带着笑意。 看着小螃蟹离去的背影,刘义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牛育德愤愤不平的,明显很不满。 “怎么了?”刘义也看不了不正常,牛育德照理来说应该和小螃蟹更熟,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明显有问题。 “我一想起从前的事情就来气,收拾了他好几顿,所以现在他看见我都直接无视。”牛育德撅了噘嘴。 “……” 刘义一阵无语,张林也一阵无语,之前那些所有人他都不认识,说话显得很不自然,如今终于可以说几句了:“怪不得他不理你。” “我说啊,育德,都过去的事情了,你居然还把他打一顿。”看着牛育德,刘义有些无奈地劝导。 “好啦好啦,不会了,和这种人打,一点都没有挑战性。”牛育德吐了吐舌头。 “谁!?”就在这时,张林一声大喝,隔空吸起一颗石子,弹向了某一个地方,那个地方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 “哟,这不是二胖吗?”刘义戏谑的声音立马传出。 对于二胖,刘义的态度和对小螃蟹完全不同,听说二胖直到现在还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还因为调戏村里的姑娘被县太爷审问过关了好久才出来,所以对于这种人,刘义可不会手下留情。 “你……你们要干嘛?”虽然古天被杀的记忆已经被刘义抹去,但是刘义的厉害还在二胖的心中,现在见到这个姓刘的,他就想逃,心胆俱裂。 “怎么,二胖,现在在家里干嘛啊,你赚了多少银两啊?”对于这货,死不觉悟,见面一次就想打一次,就连刘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关……关你屁事!?”虽然内心恐惧,但是二胖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再加上周围还有着不少的人远远有意无意地看着,他红着脸硬是憋出了这句话,虽然说过之后非常后悔。 “还不帮家里做点事,你这个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你爹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还可真是倒霉。”刘义摇头叹息,虽然这一副动作明显做得很假,但是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二胖一边后退着一边想着开溜,虽然语气上依旧不饶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二胖没有主动上来挑衅,刘义自然也不想赶尽杀绝,这家伙如今这个局面,以后也只能是一块烂肉了,自己不是什么救世主,需要把某某不知悔改的恶人全部杀光,知道悔改的就改造他,毕竟自顾尚且不暇。 学着张林的样子,刘义也是捻起一颗石子,弹向了二胖肥硕的屁股,他只能略微教训一下对方,再往外,没有必要,反而显得多事。 一声惨叫之后,恐惧心战胜了理智,哪管刘义会不会发火追上来,二胖心急火燎地直接溜了。 周围一片哄笑,张林和牛育德也笑了,但是刘义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要笑的感觉。 第407章 今天去上海搬砖 今天去上海搬砖,要整理东西什么的,而且还要考虑网络的问题,就不更了,等我想好怎么解决网络问题再说吧。 第408章 那个时候的秘密 (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开手机热点发书,有些dan疼,而且一直写写写,也没什么成果,家里说我这是浪费时间,只能说一切都靠我想办法吧,安,各位) 回到屋中,只见小色鹿在破旧但又干净的大桌上满地打滚,玩得不亦乐乎,伴随着的还有杨三娘久违的笑声,遇见了喜欢卖萌的小色鹿,她很高兴。 小色鹿那些近乎于变戏法的法术带给了杨三娘不少快乐,牛二死后,她已经很少有这么会心的笑容了。 见到这样,本来对小色鹿充满恶感的牛育德对它印象好了不少。 见到刘义三人进屋,小色鹿不再嘚瑟,一脸不满,这三个它都没有多少好感,所以一个翻身而起,在空中盘旋了一阵,飞在了杨三娘的肩膀上,开始闭目养神睡大觉,眼不见为净。 “回来了?”刚才杨三娘已经知道了三个人刚才去干了什么,所以本来欢乐的心情随着三人的回来也烟消云散,她想起了牛二。 和杨三娘说了几句话,彼此之间竟忽然之间有着格外的隔阂。 四个人都知道,待在这里的时间有限,好男儿志在四方,总会浪迹天涯,在这里的时间,多一天,那也是少一天。 “娘,我决定回到小仙宗,好好修炼。”牛育德沉默许久之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杨三娘一惊,就连刘义和张林都有些惊异。 “你回去干嘛?那种地方,不回也罢!”张林直接表示了否定,他生性直白,桀骜不羁,自然会说出这种话语,但也不无道理。 杨三娘更是急了:“不行,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不会让你回去的,我的娃啊,这一回你好不容易安然无恙回来了,我可不能让你再做傻事了!” 刘义的事情,牛二的事情,还有牛育德的事情,让杨三娘对小仙宗有了深深的芥蒂,对于她来说,那个门派就是地狱,给自己造成了灭顶之灾,现在好不容易从绝望之中挣扎着出来了,怎么可以让牛育德回去,然后自己再沉陷进去? 不行,绝对不行! 刘义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牛育德该不该回小仙宗,但是他不像其余两人那般固执地认为回去是错误的。 “好吧,娘,”牛育德笑了一下,“让我再考虑几天吧,我会再在家里待上好多天的。” 杨三娘短暂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也好,也许过几天牛育德就回心转意想通了。 夜。 张林鼾声如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照理来说在牛二家休养生息了好多天,他应该没有那么累了,但今夜他的打呼噜声却分外地响。 在被子里耸了耸肩,刘义经历过很多风餐露宿,什么都习惯了,这样的鼾声,对他的正常睡眠造不成什么威胁,他转过身去,想要再次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探了过来,摇了自己一下。 “被那家伙的呼噜声搞得睡不着了?”刘义脸上带着笑意,虽然是在黑暗中,但他相信修为不低的牛育德应该知道自己的笑容。 “不是,”牛育德道,“起床,刘义哥哥,跟我走。” 皱眉,刘义道:“怎么了?” “什么事情非要在半夜三更的做?” “你跟着我来就是了,这件事情,到了你就知道了,而且不适合白天,因为……事关重大……” 听得出来牛育德语气中的凝重,刘义一怔,他知道牛育德不会空穴来风,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修炼了那么久,牛育德做事情早就很成熟,他这么做,定然有着自己的道理。 “不喊他?”刘义顿了一下轻声道。 张林是自己的铁杆,是值得将生命托付给他的人,但是现在瞒着他去做事情,心里实在不怎么好受。 “不想把他牵扯进去,毕竟这件事情不一般,至于你,因为本来那事情就和你有着一点点的联系。”牛育德道。 说实话,刘义的好奇心变重了,被吊起了胃口,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情是什么。和自己有关,那是什么? 现在修为都很高深了,两个人的行动悄无声息,自然不会吵醒杨三娘,至于张林嘛,说实话,虽然已经尽力了,但刘义还是有些不怎么自信,张林本来就是一个某些方面令自己很敬佩的人,再加上修为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点点,而且是癫盗的亲传弟子,要瞒过他,真的不一定。 走出屋门,呼吸着外面秋天微冷的空气,再加上夜晚的死寂,刘义竟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心理疲惫感觉,这种感觉是不想做事,老老实实待在被子里睡大觉……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到了外面,没有了张林那个强力的家伙,刘义相信牛育德也就有心情想自己解释了。 牛育德带着路,一路朝着远处的群山行去,那边刘义确实很熟悉,因为那是他初来异界时经常砍柴的地方,后来出了难以回首的往事。 “琉璃尺的事情,你知道了吧?”牛育德一边赶路一边道。 刘义一愣,这样东西,自己能不知道吗,通灵神器,上苍遗失在人间界的神兵利刃,整个世间只有少数,得到的都成为了大势力,而且因为这个东西,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必须知道啊。”刘义苦笑,回想起曾经的曾经,一时之间竟有些感慨。 “我说的将会是小仙宗的琉璃尺往事,探寻之路。”牛育德忽然神色变得很严肃。 刘义正色,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刚开始的时候,是护法古天带着一干弟子进行了寻找,这些,你应该知道,而且有些事情也亲身经历过。” 刘义点头。 牛育德继续道:“当然,那一次,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然而,第二次寻找,是我现在的师父,大长老游悦亲自参与的,小仙宗精英尽出,终于有了琉璃尺的踪迹,而后进行寻找,而且,我也加入了进去。” “那是一个隐秘的山洞。” 听到这句话,刘义忽然眼皮一跳,想到了些什么,但转而莞尔一笑: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山洞的深处,有着分岔道,另一边,太可怕了,而且完全是无法用我们现在的资质去理解的事情,最终我们损失了一些弟子,选择了另外一条岔道。” “那条岔道非常之长,而且越往里面,竟然越有一种让人心悸的感觉,那是一种面对凶兽的绝望之感,直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那威压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nnd,该不会真的这么巧吧?”刘义的眼皮跳得更加厉害了。 就在几个月前,刘义才从真正的武祖传承地出来,所以对于牛育德口中所说的地方,他莫名其妙地有着一种要出汗的感觉。 那个所谓有着岔道的山洞,最早的时候,是刘义被古天一行人追杀,被年西的孙子逼进了山洞,最终发现了武祖传承地的另外一个入口,只是可惜,直到现在,自己还没有进去过。 而岔道的另一头,那个时候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修为,再加上那种令人心悸的绝望感觉,都没敢进去。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琉璃尺就是在那里面! “育德,你们……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刘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一种发现惊天大秘密的心情油然而生。 第409章 夜半进山 牛育德神秘地一笑,凑上来,小声道:“里面有一具尸骨。” 心头一跳,刘义简直难以置信:“有一具……尸骨?” “不然琉璃尺哪里来?”牛育德的眼神有些鄙夷。 起初,刘义难以理解这句话,但是后来根据了解到的一些秘辛,瞳孔一阵紧缩。 当年,天山千绝上人的唯一传人,被各大门派联合绞杀,欲抢夺琉璃尺,最终那名传人重伤之下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许……那名传人最终的埋骨地,就是这里。 “真的是他?”刘义道。 牛育德沉默地点了点头。 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世间很多事情,却没有正常与否。 当年一名惊天动地,资质非凡的年轻人,就这样静静地死在了此地,不为人所知。 “他到底生前强到了何等地步?”对于这个敢抗击天下无数大势力的年轻人,刘义有着某种天然的崇拜,他真的很想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强。 “根据派内的一些记载,估计是元婴,而且很有可能是大成境界,甚至是巅峰。”牛育德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这个世界上,修炼界所知道的最强的境界便是通天动地或者元婴,达到了这个境界,几乎是神人了,但是元婴的巅峰,再往上……会是什么? “好强……”刘义感叹。 “但是终究是逝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像是一缕清风,慢慢地撒进耳中,那是一种无所谓,是对世人看法的不以为然。 “张林?”刘义惊异的语气中还有不少的尴尬。 “再强的人,也终有魂归黄土的那一刻,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张林的身影出现在山路的上方,在秋月的照耀下,投射出一个神秘的影像。 耸了耸肩,张林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强弱,这一点和他很熟悉的刘义很理解。 “张林哥哥。”牛育德的招呼有些变调,要知道没有叫醒张林是他出的主意,虽然出发点也是为了对方好。 “好小子,你们居然瞒着我出来,还真当我不知道啊,只是不说出来而已,看看你们有没有知错。”接触了这么久,张林和牛育德也早已经很熟悉,当下毫不客气地赏了对方一个爆栗。 牛育德痛呼,却又无可奈何,自己瞒天过海在先,又打不过对方。 刘义呵呵笑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被张林瞪了一下,好生不好意思。 “我刚才听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听明白你到底要到这里干什么。”说话的是张林,一者是心中有疑问,二者则是告诉两人自己来无影,去无踪,什么事情都在关注着,可别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迟疑了一下,朝着四周看了许久,牛育德道:“待会儿进了山洞再说。” 看得出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而且非同小可。 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早一些晚一些罢了。 顺着山路一路向前,只见月光下,树影斑驳,随着微凉的风轻轻晃动,惹人思量。 现在已经深入了群山之间,周围一圈都没有任何的生物,所有的声音也都是大自然之间的那种没有很大生机的波动。 气氛有些压抑。 四周的氛围中还洋溢着一丝期待。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也有谁在忐忑着待会儿能不能成功。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不到一点,三个人已经来到了群山的深处,这里已经看不到远处的村落,只剩下茂密的丛林和旖旎的山势。 在转过一个弯后,一处隐秘的地方,隐隐约约出现了山洞。 “就是这里了。”牛育德的神色有些凝重,有些兴奋,还有些紧张,五味杂陈。 “确实是这里……”刘义用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够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对的,确实是这里,年西的宝贝孙子身死之处,武祖传承地另一个隐秘入口,还有……天绝上人唯一传人身死之地…… 张林斜着头看了许久,似乎想看出些什么,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但是一种敏感使得他明知这个地方不简单。 “进吧。”牛育德深呼吸一口气,而后真元运转,整个身体散发出朦朦胧胧的光芒,瞬间周围亮了不少。 刘义和张林也是如此,但是他们两个人修为高深,光芒非常明亮,刺破了黑暗,那忽然之间撑开的光明竟让人不能直视。 现在可不同以往,以前只能用火把,还有时间限制,不能持久,如今只要天地之间的灵气存在,真元散发出的光芒甚至可以维持好多天,除非心神劳累,真元恢复不过来。 进入山洞内,一股阴凉的气息迎面而来,还带着一股渗人的潮湿气息,即使三个人现在已经非比寻常,但还是心中有些古怪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山洞了,这里承载着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但是不经历那些过往,自己也也许不会得到今天那样的成就。 所以,抚摸着既熟悉又陌生的石壁,刘义的心情有些莫名。 张林却不怎么担忧,或者说不同的心理并没有占据多少,他是癫盗的传人,铤而走险的事情做过不少,虽然有的时候也会坠机,但没有一次真的失误,都让他全身而退了,所以虽然觉得这里不简单,再加上本身的性格,他并没有什么非常大的意外。 还有就是,传说中,癫盗的真实修为不是通天动地,但那是一个什么境界呢? 自然,千绝上人也不是,那个世间最牛的老者基本上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在几千年前,他就已经不是元婴了,因为他是修真者,至于元婴,相当于武者的通天动地。 牛育德的脸颊有些微红,那是一种激动与期待,他的心中,潜藏着一件事情,而且那件事情有着天大的好处,却不容易得到,也不能让很多人知道。 在那次同游悦一起进来寻找琉璃尺的时候,他就想得到,却没敢和别人说,甚至是游悦,这件事情事关重大。 “小子,你现在可以说了吗?”张林忽然闷声道。 走在前面的牛育德忽然一顿,犹豫了许久,轻轻道:“我要在这里得到一些传承……” 刘义眉头一皱,他的心跳在加速,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却没有万分之一的确定。 “千绝上人的唯一传人的传承……” “嘶——” 刘义倒吸一口凉气,本来他应该露出的态度是高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心情就变成了这样。 “怎么回事?”张林一脸坏笑,他忽然觉得这小子命真好。 “那一次寻找琉璃尺,那个尸骨,他隐隐之中,选择了我……”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真的,有点像是我自己的想象,是虚假的,但又有一种思想告诉我,这是什么,他在暗中留下了传承,而且选择了我,当时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刘义忽然想起来自己得到阵法传承的那个时候,那些感觉,真的很难用言语来表达,所以在某一种程度上,他是很理解牛育德的。 “走吧,到了那边再说。”大概了解了一下,张林也不是傻瓜,所以催促道。 试想,当年,一个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年轻人,本来可以纵横天下,持掌神兵,却最后被天下所有最强的人联手绞杀了,那种愤怒,无与伦比。 留下传承,是等待千年后的宿怨。 第410章 路的尽头 渐渐深入,一炷香之后,三人来到了一个岔道口。 这里,一个岔道刘义很清楚,另一个不知道,而,牛育德,是反过来。 这两个或许都是地狱,但走对了命运的道路,却不一定会面对死亡。 牛育德没有朝着通往武祖传承地的那一道走,因为那个时候,小仙宗在那里死了太多的强者,而且直到最后都无法突破最前面的艰难险阻,结果选择了放弃。 不过,在另外一个岔道,小仙宗也死了不少的弟子,但至少,最后他们成功了。 一股若有若无的恐怖气息气若游丝,飘向三人。 从前的刘义修为低下,感知力基本上就没有,所以往里走很长一段距离才被那股威压惊退,但是现在,一走进那一道,三人就感知到了。 “这里危险吗?”刘义禁不住问道,那是一种自然的心里。 牛育德淡淡一笑,但是看得出来,他的笑容里面有着几丝心悸。 “以前是,但是现在应该没有了,”牛育德顿了一顿,道:“那个时候,小仙宗付出了很大代价……” 不寒而栗,一个死去千年的,只剩尸骨的人物,居然能够还存在这么大的威势。 梦回当年,刘义忽然想到了武祖。 这就叫震慑。 一股淡淡的腐烂味道钻入口鼻,却没有给人以恶心的心理,剩下的只有一种忌惮。 “虽然当年小仙宗师兄师姐们的尸体已经埋葬掉了,但是……”牛育德说不下去了,他有一种哀伤,特别是想到之后琉璃尺居然被那些大势力给抢走了。 刘义懂,张林也懂,很多痕迹,是不能够完全除去的。 当年,很多人都很年轻,那些都是生命。 世间,无所谓对错,如果小仙宗不能提升实力,被别的门派围攻,也是会这样。 体内真元运转,缓缓向前,压迫感越来越大,那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就是一名绝世强者在你面前毫无保留自己实力的一种情况。 那估计,是元婴期的修为。 脚踩在地面之上,却没有丝毫的响声,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下,行动也缓慢了许多,而且声音也似乎凝固,或许是物体的震动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破入炼元出体境界之后,已经很少有这种感觉了。 前面的牛育德忽然停住了脚步,并且对着前方恭恭敬敬地行礼。 前方的石壁上和地面上,残留着一些若隐若现的血迹,而且这里的臭味最重。 “一个对我很好的前辈死在了这里,”牛育德的脸上写满了哀伤,“就是为了破解这些危险的阵法,他们都死在了我们的脚下。” “人固有一死……”刘义很想说下去,再说点什么,但是最终却止住了,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化解这些氛围。 除了隐约的痕迹,当年的风风雨雨,确实已经不见。 “琉璃尺,我会拿回来的。”牛育德像是自语,也像是对着刘义张林说,也似乎对着逝去的人。 “我会给你拿回来。”张林拍了拍牛育德的肩膀,他本来就打着这个主意,现在知道了小仙宗的遭遇,见证到了牛育德的决心,他很乐意给那些大势力一些难堪。 但是无疑,这会很艰难。 虎口里拔牙,即是如此。 继续向前,威压越来越大,修为最弱的牛育德更是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完全不符合现在秋天的时节。 刘义和张林也终于感觉到了极大的不舒服,就像当年一样,仿佛在面对一头巨大的凶兽。 在继续前进一段距离,二炷香之后,三个人已经举步维艰,牛育德更是不再像之前一样,而是站在了刘义跟张林的身后。 功法运行,真元透体而出,化作一个巨大的光罩护住全身各处,但那股恐怖的威压还是不可阻挡地透了进来,让人有一种快窒息的感觉。 紧紧拉住牛育德略显肥硕的小手,刘义把他也护在了里面,当年,他就是被很多派内高层保护才带进去的,而现在,刘义和张林也达到了那些人物一样的高度。 千绝上人唯一传人的传承,必须要得到,到时候才能够拥有夺回琉璃尺的能力,至少,是拥有那么一点希望。 在很远地方的尽头,出现了一丝微茫,那是一种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光芒。 “他的尸骨,就在那里。”牛育德轻声道,对于那个人,他有点忌惮,有点敬畏,也有点仇怨,毕竟,在这里,很多和他关系不错的人们永远的离开了。 现在的三个人,已经举步维艰,刘义都不知道当年小仙宗是怎样攻破艰难险阻走进去拿到琉璃尺的。 当年,这里有着许多的阵法,单枪匹马并且实力一般的话绝对不能够深入进来,再加上这骇人的威压,估计化元炼器都会累得够呛。 每前进一步,都像是深陷泥潭一般,汗如雨下。 威压拂过身体,像是一座座的大山承在身上,肌肤也要爆裂开来。 如果在这里炼体,估计也会事半功倍,身体强化得非常之快,有了压力,才会有动力。 牛育德脸色苍白,紧咬着唇,一声不吭,他毕竟不是自己的修为,单单刘义护着是没有绝对作用的,然而他的坚强也是不可打垮的。 路在自己的脚下,没有后悔可言。 随着脚步的缓慢前移,光亮也越来越盛,在前面的深处,似乎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在吞吐着那股威压。 那是五彩斑斓的色彩,炫目美丽,宛如琉璃。 那些光芒太过刺眼,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所以除了一片绚丽之外,谁也看不清光芒的里面究竟是什么。 越往前,那些光芒仿佛修真者的灵力一般,化作刀剑,不断无声地对着光罩冲击,那是一种强大的体现,不需要主动出击,光芒就这样摆在那里,你就会受到极大的前进挑战,从而每踏出一步都要付出代价。 深吸一口气,真元疯狂地运转,源源不断地投入进光罩之内,因为刘义发觉自己不管不顾的话,光罩居然出现了道道细小的裂纹。 张林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那些光芒,是灵力,也是杀意,更是威压。 牛育德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但是他依旧保持着一声不吭。 “好强。”这是情不自禁的惊讶。 确实很强,一个死去了数千年的人,他的尸骨没有破败,依旧焕发出耀眼的光芒,而且有着很强大的威势,对任何一位来访者都有着杀机。 不需要问,两个人也已经知道那光芒便是天山千绝上人唯一传人的尸骨。 但是,为什么这些光芒这么炫丽,像是琉璃一般呢,难不成,和通灵神器琉璃尺有着什么关系? 未名,不解。 第411章 传承 传奇的人物,传奇的兵器,交织成了传奇的色彩。 当然,还有充满传奇的人生和传说。 一股悲凉的气息透过光罩迎面而来,那是不甘,也是不屈。 这和充满排斥感的光芒与灵力不一样,那是轻轻的诉说,诉说曾经的岁月,诉说年轻的人生就此夭折,诉说世道的荒悲,它很愿意亲近别人,它愿意分享给到达这里的每一个人。 斯人已去,难以留,挽情仇。 天之骄子,面对死亡,也很无奈。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着不少人,自以为有了点实力,就很了不起,到时候,天地之间的规律会教他们怎样做人。 遥遥地对着那些光芒行礼,那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敬佩,曾经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年轻人,总比一些老狐狸、伪君子更加值得敬重。 行礼过后,三人顶着威压和凄凉的氛围继续向前,得到了千年前强者的传承,或许才能够讨要一个说法。 如果对方在天有灵,应该也会很愿意,因为他曾经坚持着的东西,到了千年以后,还是失败了。 琉璃尺依旧到了各大门派的手中。 愤怒之后,是无奈,这些势力,真是阴魂不散,当然,这是说难听了,他们的意志竟是这样难以动摇,哪怕千年之后,事情还是被他们给扭转了。 肩负着小仙宗的愤怒,也肩负着多年前尸骨的选择,牛育德今天一定要得到对方的传承,然后做该做的事情。 随着越来越近,光芒越来越刺目,即使修为不凡,眼睛还是一阵酸痛。最终刘义选择了闭眼,而后用神识去探知,虽然这有点危险,但是他的神识非常之强悍,他想略微试一试,失败了再说。 神识外面附着着浓厚的真元,离开光罩。 刚刚出去的时候,神识海都一阵摇晃,被震动了,但是这样的痛苦却并没有一直增强,最终刘义扛了下来。 现在,是用神识来“看”,那是一种另类的看,直视本源。 感受到了另外一道神识的气息,那是张林,不过,却没有发现牛育德有何动作,当然,就算这小子有什么动作,刘义也会马上阻止,那样太危险了,牛育德的修为,这么做无疑是在送死。 光芒之后的情景,终于真真切切的展现。 那是一具晶莹剔透,五彩斑斓的尸骨,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恐怖气息,反而充满了一种庄严的神圣。 尸骨盘膝而坐,但是看得出来,这具尸骨十分的不完整,不少骨头都已经断裂,或者出现一些渗人的洞,可以想象得出来死者生前遭受过怎样恐怖的伤害。 只要这个便是千绝上人唯一传人,那么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他死之前被各大势力围攻过,受了重伤。 除了一股强大的气息自尸骨上传出,还有一种别的力量,那种力量更加强大,却也更加神秘。 这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刘义发现了一个事实:那些强大刺眼,充满杀伤力的光芒,便来源于那股力量。 心下一惊,难不成,那些光芒,并不是那名传人的本源力量,而是……来自于别处? 但是,现在压力骇人,神识刺痛,能够感知周围的一切已经非常吃力,根本就没有其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 那名传人的姿势十分庄重,带有一种超乎常人的韵味,可见即使是重伤垂死,他还是保持着一种别样的心态,死之前,依旧是平日里修行时候所追求的东西。 从这名传人身上,可以窥得天山千绝上人的某些品质。 “牛育德,你干什么?” 就在刘义专心致志研究这具尸骨的时候,张林惊急的声音忽然传出,一种不太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几乎是忘记了一切般,习惯性地睁眼,却发觉光芒依旧刺目,使得人眼泪都流了下来,刘义惊醒,探出神识感知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牛育德趁着自己在此处实力被压制,不知何时何地竟然离开了光罩,艰难地朝着尸骨走去。 对于张林的质问,牛育德没有回答,他知道张林这是关切,然而,此时他不可以选择躲在别人的身后。 在这一瞬间,不解与理解两个明显矛盾的感受在心中充斥。 “你们……不要过来……”牛育德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坚持说了出来,面对超然的威压,他几乎想要就此倒下去,不再起来,但是又有一种力量支持着他一往无前。 刘义和张林都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抉择,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竭力阻止,所以他们沉默了。 牛育德牙齿紧咬,他的腿每迈动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如今是秋天,他却全身都湿透了,汗水滴落下来,还未落在地上,便已经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直接蒸发,或者说……斩断,斩成无法用肉眼看见的千万滴。 刘义看着他,原先迟疑心疼的神色渐渐消失,变成了一种漠然。 “路,总是要你自己走的……”张林道。 光芒如若刀割,杀机凸显,经过这些刺眼光芒的照射,牛育德的皮肤渐渐渗出血来,出现了很多细小的伤口。 但是,这一切并不能够阻止他的步伐。 从原先的立身之处到尸骨,仅有三丈的距离,牛育德却仿佛迈过了几个世纪。 三丈,十米,前路却漫漫。 终于,牛育德发出了一声闷哼,他的脸色惨白,身上却零零散散布满了血痕。 只是,闷哼而已。 牛育德来到了尸骨的面前,身体有些颤抖,却并没有倒下。 伸出手,意图抚摸那具尸骨,却光芒一盛,被震了开来,牛育德胸口一震,丝丝鲜血自嘴角溢出。 “那次,你选定了我,为什么现在却又排斥我?”牛育德的话语有些迷茫,双眼也有些迷离。 “看来,还是没有完全得到你的认可。”牛育德轻轻叹了口气。 向前迈步,牛育德再次伸出手,想要触摸这具沉寂千年的尸骨。 这一次,他受到的排斥力更大,直接退后了三步,嘴角的血迹更多了。 刘义眼皮跳了一下,却没有上前相助。 第三次,牛育德直接被击飞了出去,一口血浪喷出,许久之后才艰难地爬起。 张林也没有相助,要想有所得,必先有所失,一切只能靠牛育德自己。 牛育德的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在重伤之后,居然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出现了一丝笑意。 那是会心的微笑,也是你意我明,你我在互相示意的味道。 第四次,就在刘义和张林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牛育德没有被再次打飞,而是没有丝毫意外地靠近了尸骨,而且一指点出,点在了尸骨之上。 一股强大的力量以尸骨为中心向外散发,仿佛涟漪,五彩斑斓的光芒将牛育德包裹在了里面,而后其余的继续向外扩散,那是一股不可匹敌的推拒之力。 尽管十分不情愿,但是刘义和张林还是不得不一退再退,退出了很远,那股力量明显对牛育德没有恶意,反而不想这个小子受到丝毫打扰。 流光溢彩充斥了前方的每一寸空间,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到一片绚丽,满目璀璨。 第412章 功成 和张林互视一下,带着一丝顾虑,开始交谈。 “老张,牛育德这小子成功后,你准备干什么?”刘义不知道以后的道路应该怎样走,真的,很多时候,生活就是这样一路向前摸索,而不是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 都在大海里漂泊,谁又知道方向在哪里? “我要去楚王府把手镯还给那个刁蛮郡主,这是第一步就要去做的。”沉吟了一下,张林道。 “可是,此行一定会很危险,必须做好一些准备。” “准备是必须有的,但这一次去楚王府,却是不得不行,我既然答应了要将东西还回去,就自然不能够食言,这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嗯,这也不是我的行事风格。”刘义道。 对视,无语。 “然后呢?”许久之后,刘义打破了平静。 “然后便是天下众多大势力齐聚,是时候抢夺琉璃尺了。”张林的眼神非常认真。 “牛育德是小仙宗的杰出弟子,琉璃尺又是小仙宗最先寻找到的,最终被那些大势力威逼利诱交了出来,还有,若是今日他得到了传承,那就更可以得到琉璃尺的认可了。可以说,这小子是当之无愧、名正言顺的主人,”张林的眼睛中充斥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神彩,就是刘义都有些不寒而栗,“他们不是要顺天意,找到合适的主人,而不是强取豪夺吗,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天意!” 刘义先是后怕,接着则是兴奋,一种向往,他忽然对张林的建议极为认可,他们要在天下势力的面前,搅一个天翻地覆。 通灵神器绝非凡物,它是有灵的,要想得到它的认可,根本就不是易事,即使一些天之骄子,也需要几年甚至是十几年,资质一般的,即使一生一世,也不会成功。若是牛育德得到了传承,一定会极为有利,虽然并不是十分确定,但至少是一份希望,到时候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控制起琉璃尺,就算是那些超级大派,也会无话可说。 如果那些大派掌门长老利欲熏心,颠倒黑白,那也是留下笑柄而已。 你们一手遮天,制定了规则,按照你们的规则,我们选择天意,天意选择了我们,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们不会和你们真正的对决,因为那并不完全符合天意,琉璃尺的选择,才是天意。 远处,光芒迅速暗淡了下来,而后,却又是一盛。 一暗,一盛,两个鲜明的对比,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这一变化,足以马上惊动讨论着的刘义两人。 定睛细看,那边的尸骨居然正在迅速失去神彩,而牛育德的身体,五光十色,炫彩的光芒不断散发出来。 “怎么回事?”刘义问张林,张林示意不要出声,静观其变。 那个过程非常之快,短短的一瞬间,尸骨内的力量似乎全部都冲进了牛育德的体内。 光芒最终都消失了,即使是牛育德身体里的,也不见了。 原地,牛育德愣愣的,像是迷茫,也像是怅然若失。 尸骨不再像是琉璃一样,仿佛就在刚才的过程当中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一具白骨。 岁月沧桑,留不住真我,白骨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而后轰然化成了一地的碎骨。 牛育德愣了许久,伏倒在地,拜了三拜。 刘义张林默然,肃然。 一代强者,当年震惊天下的年轻人,真正地烟消云散了。 “我们把他埋了吧。”牛育德的语气像是询问,但眼睛中闪烁着必然。 点了点头,千年以来,只有这些人为他收尸,若是那名传人知道,一定会感慨万千,无限凄凉。 神话已然逝去,信仰归于沉寂,千秋万代已过,已是今朝。 “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收拾尸骨的时候,刘义问道。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牛育德眨了眨眼睛,竟忽然之间有些神秘。 “还装bi,”张林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头,接着发觉自己口误了,改口道,“装蒜。” 牛育德有些无语,而后凑上去道:“你们知道吗,小仙宗得到的,或者说,现在在那些超级大派手中的琉璃尺,是没有兵魂的,就是一件失去了内在精魄的神器。” “怎么……”刘义有些惊讶,但是随之又猜到了些什么,望着牛育德,有些激动,“你……” “对,那兵魂就是刚才那些绚丽的光芒,而现在,就在我的体内,它的神兵之魂认可了我,只要兵魂一直都在这里,他们的琉璃尺,永远都是不完整的,无法发挥出完全的威力。” 望了张林一眼,看到对方的神情有些掩盖不住的邪恶,刘义知道,那些大派要认栽了。 “那传承呢?”这是另外一个关键,刘义禁不住问道。 “我也得到了,”牛育德憨憨地笑了,“但是需要很长时间去消化,那个传承……比小仙宗的难多了,而且……是修真……” “不过我可以转变过来,殊途同归而已。”顿了一顿,牛育德道。 不得不说,心情真好。 收拾好尸骨,一路带走,走出山洞,回头望了望,感慨良多。 但是还有不少的事情等待着三人去完成,过去,已经不能改变了。 在青山绿水之间,三人堆起了一个土堆,将这位千年之前声名赫赫,却黯然收场的年轻人给埋了,立下了简陋的墓碑,拜了几拜。 “你……放心,我会拿回琉璃尺,问天下势力要回一个公道的。”牛育德想了许久,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最后只好用了“你”,但是他眼中的神情是那样坚决,那是一种不成功誓不罢休的决绝。 秋风萧瑟,卷起一地微凉。 这是个多事之秋。 三个身影渐行渐远,在空气中淡去图景。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苍老的背影出现在坟前,伸出枯瘦的老手,将一抔土撒向土丘,他的身影模模糊糊,就算是靠上近前,也看不太清。 一声叹息,在空气中慢慢消散…… 第413章 出发 从牛育德得到传承已经过去了五六天。 刘义这几日一直在潜心修炼,因为那天他索取的化阴泉实在是太多了,仅仅癫盗临时相助一下是没有太大用处的,还没有完全炼化,所以他要把这些好处化为实体。 不得不说,化阴泉简直就是一个逆天级别的存在,就这段时间,刘义的修为已经精进了许多,达到了炼元出体的初级与中级之间,和当时刚刚破入这一境界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张林不必说,牛育德更是废寝忘食,让杨三娘心痛不已,都骂了好几顿了,他刚刚得到天大的好处,自然是急着消化,但刘义也认为有些太过了,过两天或许会好很多,而且这小子现在已经有了破入化元炼器境界的征兆,还是莫要泼冷水为上。 癫盗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来过,了解他习性的张林自然很理解,老家伙一定是又去闲逛,周游天下去了,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回来,但也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出现,实在是来无影,去无踪。但刘义就腹诽不已了,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对方,看别人做什么都是不爽。 至于小色鹿,嘴太刁了,村子里不满足,都是往外跑,一般都是早出晚归,像是上班上课一般,刘义诅咒它被当成宠物抓了卖了。 生活变得平静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份平静来之不易,而且不会持续太久,所以都很是珍惜。 杨三娘更是知道这群少年以后的道路,欢声笑语之下,有着数不尽的担忧与落寞。 张林要做的事情,两个人都没有对牛育德说,不然这小子一定会要跟着去,此行危险程度特别高,牛育德修为还不怎么样,更是偶尔会有小孩子心性,去了楚王府会出事情。 所以,又过去了三天之后,两人建议牛育德先去小仙宗,几个月之后各大门派最强传人巅峰对决,抢夺琉璃尺,再汇合。 牛育德答应了,小仙宗内,还有很多他放不下的人,虽然有着痛彻心扉的曾经,但如今,似乎都已经艰难度过。 就这样,在杨三娘的不甘心中,牛育德踏上了回去小仙宗的路程。 至于小色鹿,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样赖在杨三娘家里,不肯走了。 人生路,过河的卒子不回头,选择的道路,无法后悔。 看着牛育德离去的身影,刘义有些感慨。 我们都是在大海中漂泊的孤舟,谁都不知道方向究竟在哪里,也看不到最后的风景。 多年以后,青丝成白发,再回首,一笑而过。 这就是人生。 曾经,我们一起携手走过,分分合合,总有离去的时候。 …… …… 在牛二家中又待了十多天,张林决定动身,前往楚王府,把手镯还给明莱郡主,他已经准备好接受那个刁蛮郡主无穷无尽的怒火和楚王不可抵抗的威势。 刘义也准备好了。 接受了杨三娘的送别,两人一路走出村口,沿着简陋的小泥路,前往荆州城。 荆州城距离村子特别近,再加上两人修为不凡,赶路速度一流,仅仅花费了半天时间,在正午时分,进了城门。 荆州城无疑非常之繁华,而且守卫也非常之严密。 即使城门口站岗的士兵没有任何的修为,但看着他们一脸严肃,甚至可以说是铁血的神情,便是刘义也心中稍有波澜。 至于张林,吊儿郎当的,一点都不怂,那些守城卫士瞄了他好几眼,好在最终没有暴起发难。 扛了这家伙一下,只是被瞪了几眼,没有屁用,最后刘义只好放弃了。 城内车水马龙,走在最主要的大街上,两旁行人众多,到处都是摊贩,热闹非凡。 这个世界和原来世界的古代不一样,不少男男女女都放下了矜持行走在大街上,一时间才子佳人,花红柳绿,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张林瞄了一些美女,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但瞄过之后又啧啧嘴:“姿色都很不错,就是没有什么特色。” 他一点都没有什么忌惮、避讳啥的,说话声音老响,引得不少美女皱起秀眉看着他,但好在大多数女子都是温婉的大家闺秀,不想和这家伙斤斤计较。 刘义一脸铁青:“声音说这么响,你当人家聋子啊,别说你认识我!” 说话间,刘义主动保持了距离,要是被哪一个像明莱郡主、浣彩霓那样的女的拔剑相向,以为自己是“同谋”,可真是躺着也中枪。 张林哈哈大笑着,一脸无所谓。 刘义离得更远了一些。 张林鄙夷地看了刘义一眼,也不多说些什么,但是好歹刘义的说的话有点效果,他“评价”的声音没有那么响、那么肆无忌惮了。 春风院、夏阳院、秋波院、冬凌院号称九州四大名院,那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势力,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明白他们的力量源泉究竟是什么,但至少,大家都形成了一种共识:他们招惹不起。 春风院内的每一名女子,也都是可以艳冠一方的美女,引人遐思,但这里,不是一般人可以消遣得起的。 门口,两名妖娆无比的女子正在揽着客人,每一个都有着一种特别的魅惑之感,那是一种越看越艳丽的古怪气质。只见柳腰轻摆,青丝及腰,阵阵迷人的香风扑面而来,直教人想坠入温柔乡,不再醒来。 张林看了一眼,这一次没有再说“不咋地”之类的话,但也没有看得太多,这类女的,他不喜欢,水性杨花。 刘义瞥了几眼,也是淡淡而过,但是他的神色有些异常,他总觉得春风院内似乎有什么人正在盯着自己。 盯着自己的人修为应该不低,这令刘义心中有些异动,要知道,他有着不少的秘密,也得罪过不少的人,被人盯着难免会很敏感。 然而,春风院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不仅自身实力很强,而且进入其中的客人也很不一般,要真是哪个大人物盯着自己看了几眼,那也就只有快点溜的份。 当下脚步放快了许多,张林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 春风院占地极广,在一处极深的庭院当中,秋风扫落一地黄叶,假山、流水,风景清雅,如画。 在这美景之间,一条拖地的粉色长裙拂过那些落叶,带着一种另类的美感。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那种美是艳冠天下,倾国倾城,她一身粉色轻纱,随着秋风起舞,长发及腰,秀发上插着步摇与明艳的珠玉。 她莲步轻移,卷起一地遐思,她的一颦一笑,皆可杀人。 正是春风院有着“玉漾春风荡思愁”的花魁,卫春暄。 “可以啊,这小子,虽然上次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其实力还是被我感知到了,没想到时隔不久,已经修到了这种境界。楚王殿下看重他,确实是一个谜……”卫春暄惊讶与思量的神情同时闪现,那一丝讶然与淡淡的迷离,很美,很美。 第414章 想打爆你的头 “怎么了?”张林紧跟几步,跟上道。 “靠,我感觉有人偷窥我,”刘义先是一脸心惊之色道,接着察觉到张林异样的神色,才发觉自己的口误,马上改口,“默默关注着我。” “看上你了呗!”张林一脸懒洋洋的神色,将双手负在后脑勺,于诸多走路文雅的荆州人之间,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刘义没有多说些什么,张林这么说,一定是这家伙没有感觉到什么,一切尚且没有定论,那就只能这样放在心里罢了。 只是,真的不是怎么安心啊。 两名少年,一名吊儿郎当,吹着口哨,明显的漫不经心,还有一名每一步踏下去都似乎思考了一番,显得有些谨慎,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种认真,在某一种层面上来讲有点荡漾人心。认真,是一种生活的态度。 这样的组合,而且完全陌生的面孔,自然引来了不少疑惑的目光,但大多数人,也是一扫而过。 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注重实力、金钱、势力,那似乎是一种自然而然,那两名少年,普普通通,衣着朴素,恍惚而过,没有什么亮点,也没有迫人的气势,显然不具备这三点。 一队十人的荆州卫士威严地穿过大街,目光锐利地在所有人身上都停留了片刻,但是明显停留在两人身上的时间多了一些。 刘义无所谓,他自论没有对荆州做出过什么不利的事情,要是这帮人存心找茬,以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到时候李冷月会帮自己开脱的。 但最终证明这些完全是想多了,那些目光都移了开来。 看着这群人经过,刘义禁不住嘟哝:“怎么回事这段时间,照理来说虽然荆州城的防卫比较严密,但也没有过在大白天如此繁忙的时段巡逻的先例啊……” 张林瞄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当然,这些事情与两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刘义的一些想法也就一闪而过,他现在是一介散修,很多大人物做的事情虽然影响颇大,却与自己无关。 生活安逸了,自然节奏有的时候也就有些散漫,看着前面优雅行走的几位不知谁家的千金小姐,刘义和张林对视一眼,最终张林这家伙直接超车,被几双美眸白了好几眼。而刘义,叹了一口气跟在后面继续慢悠悠地走。 不过,就在片刻之后,前方忽然有些异常。 “快看那边,这不是……” 前面的一名女子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义总觉得这声音里面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爱慕。 明显察觉到前面一些路人微微让开了一些道路。 而一直挡在自己前面的几名千金小姐,也自觉地站在了旁边,美丽的眸子中都开始闪烁起小星星。 一开始刘义还以为她们是为自己让道,但是随后心想自己又不是那谁谁谁,明显是想多了,于是乎顺着那些行人的目光也一同看过去。 折扇轻摇,一袭青衫,一名形容俊朗的青年缓步而来,那青年身材颀长,风度翩翩,只是眼中却时不时地流露出一股戏谑,特别是望见那些平日里娇贵的各府千金露出爱慕眼神之时。 见到此人,刘义歪着头,眯起了眼睛,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当街,和不自觉让道的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他的脸上布满了嘲讽。 当然,张林也没有让,他是性格使然,然而望向刘义之时,他便知道这两人之间,肯定是有着什么事情。 必须有事情,因为来人正是陈家的公子,陈厉云。 陈厉云是荆州城的名人,首先,陈家是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在这片地域,只有李家才能够和他们相提并论;其次,陈厉云两三年前修为便已经达到了炼元出体境界,年纪轻轻,便已经算得上是一方强者了;最后,陈厉云实在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放在整个荆州范围之内也可以说是佼佼者,直至今日,已经有不少女子春心大动,怂恿自己父母去向陈家隐晦地表示联姻,不过直至今日,还从来没有哪一家的千金成功过。 陈厉云,太自负,太自大,这些女子,再怎么门第高高,也不在他的眼里,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些庸脂俗粉。 陈厉云的真实为人,只有少数人知道,刘义便是其中之一。 当年,第一次见到陈厉云的时候,是二公主殷秋雪来到荆州之时,他的冷漠无情和经典的冷笑、戏谑,就已经让刘义没有任何好感,而后,因为陆凤娇的事情,这家伙更是随随便便就想收割性命,还有在百花山庄外围的那件事情,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让两者之间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今日,仇人相见。 刘义的眼中已经有了杀意。 陈厉云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漫不经心地缓缓向前,身后跟着一些陈府的家丁,看向那些情不自禁自动让道的人们,还有那些掩盖不住爱慕之情的女子,脸上一直挂着那玩味似的笑容。 在荆州,陈家势力很大,陈厉云的修为也叫人忌惮,所以因为很多种因素,不论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不少人都选择避开一些距离,隐晦地表示一点东西。 但总是出了一个意外。 陈厉云看到了抱臂而立,一脸痞痞的张林,剑眉一挑。 接着,再往后,则是刘义。 这个时候,陈厉云的笑意更浓了,而且眼中有着挡不住的阴厉。 刘义离开小仙宗之后,已经恢复了本来样貌,该认识的人,总会认识的。 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奇特的味道。 陈厉云折扇轻摇,止住了脚步,用一种看待蝼蚁的目光笑着盯着刘义看了很久。 “好久不见。”许久之后,刘义忽然微笑,看上去倒像是面对老朋友一般温和,但是他的下半句话却是令陈厉云凶光毕露,周围的人也是愕然: “不错嘛,没有被陆凤娇那个女人给搞死,不然的话死在床上可不好。” 陈厉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陆凤娇是他的义妹,陆家家主和陈家家主陈厉云也是结拜兄弟,虽然说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还未成亲的谁家公子要是就有了风流之名,总是很难听的。 虽然这是事实,但刘义居然光明正大在街上就指出,当真是如若刀剑。 不过,陈厉云本来难看的神色只是一瞬就恢复了过来,英俊的脸上满是狞笑:“你想造谣吗,欲加之罪,有人会信?” “多日不见,小子,你还活得好好的,看来,是时候做一些事了。”陈厉云依旧摇着折扇,虽然这是在秋季,但翩翩公子的这些行为,在不少女子的心中,不论时节都是很酷的。 刘义不置可否,只是看了看张林。 “炼元出体中级与大成之间,实力不赖。”张林朝着刘义挑了挑眉头。 周围议论纷纷,刘义说的话,自然是没人会信,陈家公子在荆州可是有着不小的名号,人又俊朗,修为又不低,有些跳梁小丑想要抹黑也是难免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子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又怎么跟陈厉云有隙。 “这小子是谁呀?”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谁知道怎么冒出来的。” “抹黑陈家公子,这小子活腻歪了吧。” “哼,也不照照镜子,也敢对着我家厉云这样说话。” “你自己也不照照镜子,要门第没门第,要相貌没有相貌,厉云怎么会看得上你,只有我才能够配得上他!” “我呸,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单相思!” …… 一边是男人们鄙夷与诧异的眼神,一边是女人们不满和争风吃醋,反正,荆州的人们都认为刘义是脑袋被门夹过了。 但张林可不这样认为,他认为刘义会把陈厉云给打一顿,他也希望刘义脑子一热就把陈厉云打一顿。 刘义确实想找陈厉云单挑,他想打爆对方的头。 第415章 秒 秋天的太阳并不浓烈,浅浅的黄光印在一些摊子上,散发出微微的热度。 这是在荆州城内,所有心中有别样想法的人都应该掂量掂量,但是,当面对曾经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刘义实在是生不起任何掂量的心思。 陈厉云一直就想杀自己,自己也因此一直想杀陈厉云,这就是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尽管这是在荆州城内繁华的大街上。 杀意不减,一触即发。剑,在昂扬。 陈厉云笑了,这和之前戏谑时的笑容不一样,而是笑出了声来,他眼中的嘲讽之色越来越浓,还有挡不住的杀机。 “怎么,想杀我?”陈厉云道。 刘义点了点头。 “哗——”周围哗然,陈厉云的修为与身份都不俗,在整个荆州城内,都没有人敢说杀他,今天,一名普普通通的少年,于繁华的大街上与陈厉云相对而立,竟然说要杀人! 大多数人都对此惊讶,而后不屑一顾,还有少部分人惊讶,而后愤慨:这货哪里冒出来的,敢扬言杀一表人才的陈家公子? “陈岩被你杀死了?”这句话过后,陈厉云眼中满是阴厉。 “那条狗自然是我杀的。”刘义昂了昂头,非常郑重道。 陈厉云眼中阴厉之色越来越盛:“很好。” “达到了凝气归元境界,还击杀了陈岩,确实不错。”这是陈厉云的下半句话。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猜到刘义现今的真实实力,在当时,凝气归元境界,杀死了陈家的人,已然算是奇迹,现在,最多也就凝气归元罢了。 “托你的福,凝气归元,勉强到了。”刘义淡然一笑,但那一笑之中,隐藏着的,是无形剑意。 陈厉云环顾了一下,似乎在探查着什么,随后冷冷道:“恐怕你今天踏不出荆州的城门了,永远!” “希望吧。”面对陈厉云隐隐中压过来的威压,刘义抱臂而立,并且示意前面的张林让开一点。 张林让开了,而荆州城内其他的则是恐惧地退步,因为一名炼元出体境界强者散发出来的威压,不是没有修为的人可以抵挡的,而且,那是在那个人充满着杀意的时候。 尖叫声阵阵,那些平日里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基本上都接触不到修炼之事,再加上娇生惯养,被这股威压给压迫得惊恐不已,当然,在这其中,还有一丝痴迷,是对玉树临风、修为高深的美男子的痴迷。 “公子,要动手吗?”陈厉云背后,一名精瘦的男子询问道。 “嗯,杀了他,在荆州城卫赶过来之前,”陈厉云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加了一句,“你和陈定一起上,不要给我失手了。” 诚然,陈厉云散发出了威压与杀意,但不代表他想自己动手,对于他来说,凝气归元,不值得自己亲自动手。 精瘦男子和陈定都是凝气归元中级的强者,如果刘义还处在凝气归元的话,两人联手,应该可以解决。 刘义神色未动,但远处的张林的脸上却满是讽刺。 真元运转,两人一左一右幻化出无数道残影,迅速扑向刘义,呈现夹击之势。 刘义的背上,妖魂刀和七龙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寒芒,但是,他不准备动用,这两个人,没资格。 精瘦男子手中匕首生猛地刺出,体内真元持续不断地附加在手上,这一击,足以撕裂开一切。 陈定一掌向着刘义侧身拍过来,这一掌蕴含着强劲的功力,要是普通人被打中,非死即伤,就像当年刘义被古天的一掌一样。 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冒出了冷汗,陈家公子不愧大名鼎鼎,当真是做事不拖泥带水,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施展了杀手,要知道这可是荆州城啊,楚王殿下会怎么看? 当然,就是楚王殿下震怒,也不会真的拿陈厉云问罪,陈家,是属于楚王一系的势力,陈家家主陈风雷更是传说中的神破万重境界,堪称绝世高手。 那些千金小姐还有文弱书生都脸色煞白地看着这一切,身体有些哆嗦,修炼界的事情,一般都不会在城内发生,今天,是第一次。 刘义一步未退,冷眼看着迅速逼近的两人,气势以惊人的速度提升,在一瞬间就攀到了高峰,他全身金色的真元透体而出,将身体都染成了刺目的颜色,整片场域,宛如汪洋的大海一般,气势恢宏。 这个时候,精瘦男子和陈定堪堪攻到刘义的面前,扑进了那片场域之内,感受着敌手无与伦比的强大实力,顿时变色,那是一种不可匹敌的力量,在这短短的一刹那,他们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刘义动了,他双手分别打出一拳,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一拳,但那其中包含着的真元却非常精炼,在一刹那间,金光亮了起来,撑开了空间,在爆发到极点的时候甚至超过了秋日的光辉。 大浪在翻滚,两道骇人的拳影直直地朝着两人击去。 这左右手的拳头,刘义丝毫没有留有情面,陈家的走狗,没有必要手下留情,只能说,生死由天了。 但,炼元出体强者的全力一击,真的不会留下多少生机。 “砰!” “砰!” 两声大响,两道人影朝着来时的方向飞了出去,身体上还带着残留的金色真元,仿佛两道流光,也像是流星撞击大地一般,生猛地砸向了无人的摊位。 杂物纷飞,零零散散的东西化作漫天粉尘,长时间没有落下,就是构成大街的坚硬石板也已经碎裂,无尽碎片之上,是两个人。 精瘦男子痛苦地挣扎着,他的全身骨头都断裂了,刘义炼元出体的真元在他的全身各处肆虐,横冲直撞,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如果没有意外,他要么终生残废,要么稍后就会毙命。 至于陈定,睁大着双眼,气若游丝,连挣扎的力气都已经消失。 死寂,一片死寂!这些事情仅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经出现了结果,而且那结果太过骇人听闻,所以结果出现之后,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忘记了应该要干什么、要说什么。 “啊——杀人了!”好长时间之后,才有一名娇贵的千金反应过来,尖声叫着捂住酥\/胸(为毛屏蔽??),不断拉着几名闺蜜倒退。 “真的……真的杀人了……”这是一位老者,衣着朴素,看来是一名摊贩,此刻踉踉跄跄着欲摔倒,明显惊吓不轻。 “快……快点去报官……”衣着华贵的一个胖子拉着旁边一个美少妇纤细的玉手,吓得腿直抖,好长时间之后才想起来吩咐下人去报官。 修炼界之人一般不会无端侵入世俗界,就像先前牛二之死要是被查出来是小仙宗做的,小仙宗无疑会面对很大的压力。所以荆州的一些富商官人、俊彦美女真的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见识到这般场景,被吓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但这里有些人可不一样。 陈厉云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没有想到几年不见,刘义居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一击击杀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至少是化元炼器以上,而不是自己所小看的那点实力。 当街施展实力,陈厉云敢,刘义也敢,他奉陪到底! 荆州要是来抓人,他不介意一路杀出去,现在的他,还是有一点底子的,除非李梦龙等人亲自出手。 “你还要派人来送死吗?”看着尖叫着奔逃的普通人,刘义又盯了一下陈厉云的背后,眼中爆发出一股狂热。 陈府不可能有太多的高手,就是有,也不会一天到晚跟着陈厉云到处乱逛,所以,陈厉云的背后只余一人是凝气归元初级,其余的都还没有修炼出真元,眼见刘义的目光望过来,虽然脚步未退,但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生怕陈厉云把自己推出去送死,或者刘义暴起发难。 “整日无所事事,不整理陈家事务,你活着有什么意思?”刘义瞥了陈厉云一眼。 “你想教训我?”陈厉云严重布满森冷的杀意,“可惜,你没资格,也没这个机会了,接下来,我要亲自拿下你的人头。” 陈厉云这一次真的要亲自出手,他很愤怒,这是他最愤怒的时刻之一。 第416章 拔刀 陈厉云已经踏入炼元出体境界多年,刘义就算修炼速度再快,他也不认为可以接下自己几招。 玄青色的真元自体内透射而出,仿佛火焰,可怕的波动化作涟漪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时间都仿佛在这片场域之内凝固,所有的物体都动作放缓了起来。 陈家功法在稳重地运转,陈厉云脸上出现了森冷,力量在手,他相信对面的这个小子会受到严重的打击。要知道,他已经数次失误,不论是李冷月的阻拦,还是陈岩之死,亦或是刚才派出了两个人送死,不管是哪个都使他丢尽了颜面。一而再,再而三,就算他再怎么无视刘义,也不得不郑重其事地对之愤怒,表露出杀意。 荆州的人虽然都已经四散奔逃,但还有不少人站在很远的地方心惊胆战地偷看,他们都被今天的情景给惊到了,平静的世俗界生活,被掀起了一角。 张林抱臂立在不远处,他没有远远避开的必要,他倒要看看,陈厉云到底有着多大的能耐。要知道他身为癫盗的弟子,见识非凡,陈家公子,自然是了解了一些的。 陈厉云没有拿出其他的兵刃,但是手中的折扇,在一瞬间便爆发出璀璨的神光。 刘义嘴角带着笑意,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随后他却摇了摇头,像是在叹气道: “你家陆凤娇不在,真是可惜了,本来可以一网打尽的。” 陈厉云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凶光毕露,他没想到这个小子面对死亡居然还如此嚣张,这可是一种无所谓的鄙视啊——你们两个一起,我就可以完全收拾了。 “今日你自己撞上来,这可是天意。”陈厉云针锋相对之后,是无形剑意前冲。 人未动,剑意已至。 刘义拔刀,妖魂刀。 任何轻敌都是不明智的,拔出妖魂刀,代表了他的绝对重视。 幽绿色的刀芒吞吐,森冷阴邪的气息在四周游荡,现在的妖魂刀,已经被破解了一丝一毫的封印,威力不同往昔,沾染过太古之血的古兵,就是一丝一毫,那些邪气也会摄人心魄。 邪异的力量让人胆寒,就是陈厉云,灵魂深处也是不由得一颤,他自己都莫名。 刀尖前指,幽绿色的光芒向外弥漫,陈厉云的无形剑意在逼到近前的时候,莫名地被阻住了,难以再往前分毫。 陈厉云这个时候才认识到对方的真实实力,并不是不堪一击。 两股力量对峙,这是同等级的象征。 “怎么可能……”在这一瞬间,陈厉云忽然觉得自己心烦无比,这是除了不相信之外的另一大感觉,为什么心烦呢? 是因为先前的轻视?是因为如今的事实?还是……忽然发觉本来简单的事情变得困难了? 刘义是炼元出体,陈厉云明白了。 “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要杀你。”刘义手中妖魂刀绿雾缭绕,其中隐隐有着恶灵在挣扎,在嘶吼,那是被吞噬过的灵魂。 “虽然你的实力让我感到很意外,但是想杀我,你还是去做梦吧!”陈厉云本来英俊的脸庞忽然之间变得狰狞恐怖,可以想象,在吃惊之后,他的心中有着怎样的愤怒,那是一种叫人狂暴的怒意。 曾经自己不屑一顾的小人物,一而再、再而三地使自己难堪,而且现在言之凿凿要杀自己,简直是笑话,这一切,都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些平日里娇惯的千金都花容失色,不断吩咐下人去报官。 陈厉云动了。 不动则已,动则若霹雳雷霆。 只见一道玄青色的流光一闪而至,那其中暴烈的力量在不断喷发,仅仅一瞬间,折扇化作神兵利刃狠狠地砸向对面。 “当!” 妖魂刀上抬,这个动作非常简单,却隐含着无尽的沉稳,沉稳的力量,沉稳的霸气,敌手爆发性的压迫力,只需要一招即可。 “哧——” 顺势一劈,妖魂刀光芒璀璨,幽绿色的刀芒直直地朝着近前的陈厉云激射,在与折扇撞上的一刹那忽然爆裂开来,十几道更加细小的刀芒向着四面八方迸溅。 “叮叮当当……”一阵金属的脆响,陈厉云手中折扇仿佛游龙一般,与爆裂出来的十几道刀芒在霎时间对拼了数招,浩瀚的能量将周围的空间似乎都要打破。 尽管如此,还是有几道刀芒射向了别处,凭空数声炸响,几面墙壁都被轰出了大洞,灰尘弥漫。 陈厉云脸色闪过几分阴沉,刘义的实力,出乎他的预料。 但是由不得双方多想,大战已经爆发,根本就不可能停止。 陈厉云手中折扇横扫一片,道道玄青色光芒一个又一个闪亮起来,在亮到极点的时候与妖魂刀发生了巨大的碰撞,而这个时候,这些真元的力量也是最最顶峰的。 横刀,侧击,一气呵成,刀芒挥挥洒洒,凝练而又不失锋芒,毫无顾忌地迎向敌手。 “砰!” 两者相撞,直接爆炸,两种炫丽的颜色化成漫漫飞花,在两人的面前渐渐消散。 在这一次大交锋之后,刘义退了七八步,而陈厉云却只是退了四五步。 这一点没有出乎刘义的预料,毕竟陈厉云比其他要更早踏入这一个境界,修为也更胜一筹,直接硬碰硬的话,自己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但是,这也不代表刘义就此落了下风。 很多大杀器没有动用,妖魂刀也只是小试牛刀,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威力,要知道邪刀现在已经破开了一点一滴的封印,虽然只有一点点,却依旧可怕无比。 陈厉云折扇轻摇,在此时此刻,他忽然没有了先前的危机感,几乎是作秀般发挥着洒脱,他一身青衫,在秋日的照耀下嘴角泛起迷人的坏坏微笑,确实是不少少女所喜欢的类型。 “nnd,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耍酷,是要作死吗?”刘义看陈厉云相当不爽,就表面上占据了一点点的便宜而已,真以为自己有多强? “小子,你就这点能力?”陈厉云轻笑。 “自大……”刘义眼中满是怜意,“你真可怜。” “如果是的话,那恭喜你,接下来,你就要去死了。”陈厉云的轻笑此时化为了冷笑,眼中也尽是阴邪。 第417章 我们也会对你出手 刘义无来由地一凛,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但是,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够轻轻松松完成事情,而且他明白,荆州城的人,很快就会到了,这里待不了多久。 或许,在这里动手确实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吧?然而,事实却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陈厉云始一出现就爆发出了杀意,估计不是自己想不想动手的问题。 陈厉云的修为在一瞬间不断攀升,那是像芝麻一样节节高的比例,在此刻,陈厉云不再有所保留,他准备动用最最巅峰的力量。 玄青色的真元像是海浪一般,不断翻滚,大波大波的威压朝向十方涌去,在短短的片刻,陈厉云的气势达到了最高峰。 “这是……青天破?”远方的一个角落,一个年轻人略带着吃惊之色道。 城内,还是有一些修炼者的,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小心……”暗中,张林传音,看来,即使是他,也对青天破极为重视。 神识修到了这个地步,周围的未有隐瞒的动静皆在掌握之中,所以零零散散修炼者的议论以及自言自语都被刘义给听见了,他的神情变得十分凝重。 青天破,极难修成,是陈家玄法中最强的三种招式之一,由于是底蕴深厚的武学世家,自然威力绝伦,一般的修者,就算是实力与之同阶,也难以接下这一招。 要动用北斗七式吗?刘义皱眉,人在荆州,不少敌手都存在着,过早暴露自己的绝杀技,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策,但,不动用北斗七式,他真的没有信心接下青天破。 “这家伙果然是疯了,青天破一出,恐怕这条街道都要毁了,当真是无法无天……”一名哪府的老者摇着头叹息,当然,他不知道陈厉云对刘义的恨意有多重,再加上本身的性格,做出这些事来也在情理之中。 一些知道底细的修炼者皱眉,此时的陈厉云,绝对是一个疯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荆州最最繁华的大街上,居然动用青天破? 青天破,破青天,陈家的绝杀,威名赫赫,震撼修炼界,当年陈家老祖以这一式稍胜倾城派掌门一筹,当真是风光无限。那个时代,陈家老祖是令那些超级大派都要侧目的一代强者。 如今,时过境迁,当年的风风雨雨,侠骨柔情尽皆消散,但青天破的名气,却流传至今。 剑气冲天而起,凌云冲霄,这是一股气势,霸气十足的气势。 隐约之间,白云都纷纷绕道,似乎在避开这一式青天破。 陈厉云全身光芒大盛,伸出二指前伸,呈现出一个古怪但是力量汹涌的动作。 无疑,陈厉云不可能发挥出青天破完全的威力,毕竟他的修为比起当年的陈家老祖来差了不少,但,在炼元出体境界,没有一定的手段,真的很难有人可以与之匹敌。 几乎非常有默契的,一些知道内情的修炼者开始疏散周围的人,他们都知道青天破会造成多么强大的破坏力,一定要在一定范围之外,才可以保证不受伤。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看着所有人都退走了,甚至张林都飞到了高处,刘义知道,自己不得不拿出手段来了。 双手扣印,两手之间星辰闪烁,仿佛隐藏了一条星河,又像是时空的另一种形式,以另类显示玄奥。 北斗七式出。 在短短的瞬间,刘义的气势也是不断攀升,甚至很快就达到了对面陈厉云一样的高度。 陈厉云很是意外,但是,意外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转而是嘲弄与讽刺。 他相信,青天破是无敌的,就算对面的那小子再有怎样出人预料的手段,面对绝对强大、威震修炼界的绝杀之时,都会显得很苍白无力。 这种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负,来源于古往今来很多人的共识,或者说是一种盲目崇拜。很多东西,说多了,传说也就多了,有的时候也就变为了传奇,变为了神话,变为了不可推倒。 青天破虽然出名,但并不是说,有了它,就拥有了一切,就立于不败之地。 事物是相对的,没有什么是无敌的,就像人一样。 刘义不敢说北斗七式一定会碾压青天破,但至少,他觉得北斗七式可以力敌青天破,自己也可以力敌陈厉云。 整齐的步伐声在很远处的街道另一头而来,那是一种很有节奏感,也很带劲,暗含着一种挺拔干练的声音。 一个小队正在朝着这里赶过来,这些人身着盔甲,在秋日的照耀下反射出光芒,威严而带着一种肃杀之气。 是楚王府派出来巡逻荆州城的卫士,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他们都会最早赶过来。 现在,是时候了,发生了不和谐的事情。 步伐声一路向前,穿过那些离得很远观看的人群,接着顶着两大强者的威压,义无反顾,而又有些艰难地靠近,他们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 身着盔甲的卫士在陈厉云背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尽管因为威压太大,这些人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有汗水滴落,但是他们站得很直。 陈厉云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阴厉,在最最关键,自己即将发出必杀的一刻,居然有人过来阻止了。 刘义脸上无悲无喜,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实,也可以说是确实,今天,此地,不是和陈厉云对决的好时机、好地点。 所以,只要可以,刘义便会收手。 这是无悲无喜之后刘义内心的真实想法。 “请陈公子住手。”为首的一名卫士抱拳,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屈服于对方的修为、对方的地位身份。 “滚开!”陈厉云额头上青筋暴起,本来他下一刻便会发出青天破,直到现在威力还在沉淀,但是因为这一队卫士的到来,生生地止住了。 “抱歉,这是在荆州城内,恕难从命,请陈公子住手!”面对逼过来的威压,为首的卫士虽然冷汗直冒,但是一步都没有后退,要知道,他的修为仅仅是凝气归元初级,堪堪可以禁受住这股威压,达到一个临界点。 “我说了叫你滚开!”陈厉云厉喝,一道强大的真元直接透体而出,打向为首之人,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砰!” 玄青色的真元虽然仅仅分出了一小道,但毕竟是炼元出体的修为,那人直接被掀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直流,砸到了后面那些卫士的身上,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刘义眼中闪过一丝冷然,陈厉云做事,可真是恶心。 对于陈厉云的所作所为,远处那些因为迷恋对方而没有走的千金小姐们有的目瞪口呆,有的掩住樱桃小嘴,有的娇容煞白,她们没有想到,平日里玉树临风的陈家公子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当然,陈厉云一向如此,只是因为某些东西,蒙蔽了双眼。 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那一队士兵马上就有了爬起来的动作,而且是很坚决地爬起来。 为首的那人花费了不少力气使身体脱离地面,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锲而不舍地向着陈厉云颤颤巍巍而去。 “陈公子……希望你记住自己所处的位置,如果你……非要动手的话,我们……也会对你出手……”为首的那人艰难道。 显然,那是一种精神,就算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职责所在,没有退路,我们会相应地因为自己的职责而作出动作,不论代价有多大。 “哼!”陈厉云没有打出青天破,但是面对这队卫士执着的精神,还是恼怒并且不屑一顾的。 “你们是在求死吗?”陈厉云冷笑。 “既然……如此……那……”为首的那人苍白的脸上出现了坚毅,而后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喝:“所有人……准备!” “不知死活!”陈厉云无穷无尽的怒气汹涌而来,挥之不去,在他看来,一个跳梁小丑不断在自己面前烦恼,实在是一件很烦恼、令人愤恨的事情。 第418章 众意所向 刘义收回了北斗七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陈厉云已经没有机会打出青天破了,自己也没有必要成为荆州城的公敌。 见状,陈厉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却并没有任何人想象当中那般暴起发难,打出青天破,而是忽然在威势达到最最顶峰的时候,将这一记绝杀缓缓撤回体内。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有些人知道。 刘义也知道。 “你们让我怒了,”背对着刘义,在这一瞬间,陈厉云忽然间像是成为了一个凶神恶煞,也忘却了刘义给他带来的隐患,面目狰狞恐怖,“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烦我,我真的想杀人。” 可以听得出来,也可以看得出来,陈厉云露出的杀意是真的,他是真的想杀了这一队坏自己好事的卫士。 刘义皱了皱眉头,虽然不是特别情愿,但是在远方的人赶过来之前,他会出手。 不论是因为对陈厉云的厌恶,还是对这一队虽然实力不是很强,但是很有精神的卫士隐在的敬佩,他都准备出手。 陈厉云手中青烟袅袅,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不断汇聚,几乎可以隐隐间看到光芒向着这里射来,整个区域都染成了青色,而且有着一股莫名的律动,这就是炼元出体强者的威势! 这一个境界,对于没有后手的以下两个境界,都是实实在在的秒杀。 几名卫士的身体面对威压有些颤抖,但是并没有后退。 “陈公子,既然你不收手,那就对我们动手吧,我们会全力以赴,对自己的职责负责的!”为首的那人一挺长矛,体内真元缓缓运转,他的举止行为代表了一切。 后面的人齐刷刷地长矛前指,相当整齐,面对生死,毅然决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有些人很感动。 这是荆州城安全的象征,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却面对了极大的挑战,或者可以说是生死的威胁。在生死之间,有的人选择为尊严而战,为职责而战,也为一直以来保护着的东西而战。 保护的,正是周围的人们。 “陈公子,还望手下留情。”可以说是犹豫了许久,一名实力不是很强的修士终于鼓足了勇气道,但至少,他有勇气去面对。 这句话之后,是长时间的死寂,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片刻之后,有人知道了这是为什么,而且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 “你想死吗?”陈厉云阴冷的眸光射向最先开口之人,那人所受的压力最大,禁不住脸色煞白着退了几步。 心中所想的,不一定能够做出来,此所谓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人可以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并不能阻止所有。 “公子……能不能……不要杀他们……”不久之后,又一个怯怯的,却又悦耳动听的女声传出,这是一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子,一身轻纱,姿容清雅,说出这句话后,咬住了自己的唇,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 平日里,荆州城的女性,不少都对陈厉云春心大动,有着爱慕之心,今天发生了一些震撼人心的事情,有了些许动摇,又见到自己平日里不屑一顾,正眼都不去瞧的卫士有着这样耀眼的光辉,忽然在思考自己从前的感觉是不是错误的。 “是啊,公子,他们……也为难啊……”又是一名谁家千金小声道。 “你们说什么!?”陈厉云眼中的凶光大盛,环视了一周,最后将所有眼神都朝向了说话的两名女子,使得这两人娇躯颤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但是,人性就是这样,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虽然前人被压迫了,有的时候还失败了,但内心的想法强烈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付诸于行动。 “陈公子,这是在荆州城,还望不要如此作为。” “是啊陈公子,我相信公子心胸宽广,配得上您的美名。” “公子……今天的你……太可怕了……” “我相信你还是从前的你,今天我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 “公子,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要是动手,绝对毁了声誉。” …… 零零散散,有不少人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够了!”陈厉云狂怒,没想到居然所有人都反驳自己,今天是怎么了,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陈家公子,横行修炼界,今天还真的是第一次! 顿时,一股强大的威压席卷,化作惊涛骇浪,横扫一切,那些修为低的,甚至没有修为的,尽皆脸色煞白地倒退,被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多就可以解决的。 就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自陈厉云背后传了出来:“你把屁股朝着我,把头朝向他们,是当我是空气还是咋地?” 刘义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横刀于面前,幽绿色的刀芒像是火焰一般在跳跃,随时都会劈出。 一时间,气氛有些古怪。 不过,这也算是另类的为那一队卫士解围了。然而这些卫士坚持的东西也恐怕将会失去,因为陈厉云阴测测地转过了身来,一手玄青色的真元,又一场大战随时都会爆发。 陈厉云虽是有自大的成分存在着,但也不是绝对,毕竟以他的实力,要秒杀一群还没有修出真元的卫士不是什么难题,所以他觉得在这秒杀的时间内,自己完全可以赶在刘义攻过来之前,但是节外生枝,出现了荆州人和一些散修的阻拦。 现在看来,必须要尽早解决掉刘义,才能够挽回自己今天一而再、再而三丢失的颜面,哪怕这是在荆州城内。 陈家是楚王殷德所仰仗的大家族,自己又是陈家独子,就算自己做了什么难以磨灭的事情,楚王府也不会真的做出些什么,因为这意味着陈家会与楚王府为敌。 真的,有的时候,有一个好爹,真好。 刘义不然,但他最擅长的就是玉石俱焚,别人要来,逼急了,你会死得很惨。 他不介意在这里来一次大决战,杀死陈家公子,哪怕会被陈家追杀。只是,事与愿违,他没有把握在楚王府的高手赶过来之前做好这一切,陈厉云的修为可不低。 这些想法一闪而过之后,刘义的眼睛眯了起来,妖魂刀也在颤抖,幽绿色的刀芒变得极为凝练,仿佛金玉。 这不是要出手,而是警惕,他在提防。 破坏氛围的因素贯了进来。 陈厉云也感觉到了什么,那是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强烈到即使对手刘义将修为提升到了巅峰,他也要放弃对抗,转过了身躯。 一道人影,很快,极快,快到不可思议,甚至荆州的人们,还有围观的低级散修都没有发觉。 场上,只有三个人发现了,那就是刘义、陈厉云,和张林。 但是,那个人的速度超出了这一修为境界的认知,在惊鸿一瞥之间,只能见到一张模糊的脸,即使刘义放出了自己的神识,即使三个修为最高的人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能看到这些。 来人没有阻隔气息,也没有任何的秘法故意掩饰真容,之所以看不清,只因为他的速度,仅仅是因为他的速度,他的速度就可以做到这一切。 第419章 平息 “咚!” 陈厉云的掌力还凝聚在手里,没有来得及发出来的时候,来人已经一掌打中了他的胸口。 护体罡气瞬间崩碎,在面对绝对力量之时,再高妙的玄法也无济于事,陈家的功法弥补不了这一切。 一声闷哼,可以清晰见到一条血箭从陈厉云的口中喷出,而后他的身体倒飞出去,撞翻街上的摊位之后,又轰碎了摊位后面店铺的墙壁,一阵烟尘弥漫,谁也不知道陈厉云怎样了。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不远处的刘义正在冷汗直冒,因为那个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依然没有能够看得清对方的真容。 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自觉做出动作,一刀横劈,炼元出体的真元化作幽绿色的刀芒直接撕开了虚空,无匹的力量散发出恐怖的波动直接打出体外,这便是出体。 “砰!” 来人并没有拿出什么武器,似乎面对这样的对手,根本就不值得他拿出武器,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挥出一拳,砸在打出的刀芒之上。 几乎实质化的刀芒在那一双铁拳之前,直接就崩碎了,化作漫漫飞花,几乎没有丝毫的阻力,在这一瞬间,刘义都在怀疑自己炼元出体修为的真实性。 轰碎刀芒之后,铁拳继续前冲,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直接撞在了妖魂刀的刀刃之上。 这一刀,在打出去的刀芒之前,刘义还有一个挥刀的动作,这一刀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因为他深深感受到了来人的强大,甚至都不用怀疑被这一拳结结实实打中,会不会就此倒下,不再起来。 “嗡——” 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道砸在了妖魂刀之上,令得这把邪刀都发出了沉重的金属颤音,刘义只觉得手臂发麻,残余的力量顺着右手自掌中沿着臂膀,一路挺进,在自己的体内全身各处肆虐,几乎冲破了所有真元的防御,刀也脱手而飞,“铿锵”一声插在地上。 刘义一连退了七八步才稳住,右臂还在颤抖。 虽然这一过程非常之快,但是刘义明显感觉到刚才那人在轰到妖魂刀的时候滞了一滞,这把古刀非同凡响,不知底细强行硬碰硬,想来那家伙也吃了不少的亏吧?想到这里,震撼之外,刘义忽然有些想笑。 人影一闪而没,消失不见,不知去往了那里,并没有痛下杀手。 此时,刘义的嘴角才有鲜血溢出来,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张林凌空而来,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都没有机会出来援助,只能在此刻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样?” “还可以,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刘义受的伤明显比陈厉云要轻很多,当然,要不是妖魂刀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 拾起妖魂刀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握都握不稳,看来后遗症无穷啊。 “我想我已经知道刚才那人是谁了。”张林望着刘义的眼睛,轻声道。 看着对方的眼睛,再回想起刚才那一刻,还有若隐若现的人体轮廓,忽然脑子里一声炸响,刘义有些不确定地想到一个人的名字,而且说了出来:“昆卫?” “你怎么知道?”张林有些讶然,他是癫盗的弟子,见闻广博,猜测这些也已经很困难,刘义又是怎么知道的? 刘义并不准备解释,只是微微一笑,擦去嘴角的血迹,道:“是楚王府的人,这也属正常。” 见到刘义不准备说,张林也不强求,只是朝着陈厉云飞过去的方向努了努嘴:“那家伙怎样了,要不要现在趁他病要他命,灭了他?” 那边,灰尘还未散尽,店铺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几名剩下的陈府之人惶恐着进去寻找陈厉云,看看主子到底怎么样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一向以陈厉云马首是瞻的狗腿子们,霎时间失去了方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陈厉云是在他们的眼前出事的,要是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难保陈风雷不会做出些什么,所以他们诚惶诚恐,在奔向里面的时候也是迫不及待,而且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陈厉云到底是死是活,是现在在场不少人想知道的,而且前面的变故太过骇人听闻,很多人都不知道出手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反正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家公子已经不见了人影,刘义也是明显受了不轻的内伤。 先是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思索,而后过去一段时间之后,则是无法阻挡的议论声,所有不知道内情的人都在对刚才的事情评头论足,发表自己的观点,猜测颇多,还有不少的反驳声。 虽然如此,却没有人敢上前去探探陈厉云到底怎么样了,即使是店铺的主人。 人们对未知是很恐惧的,更何况这个未知在荆州城很有名,在之前还威吓过所有人。 刘义并没有走过去,只是沉默了片刻之后对着张林白了一眼道:“或许你可以在待会儿帮我挡住杀过来的楚王府高手,那么我就趁他病要他命,ok?” “那还是算了吧。”张林一脸我鄙视你的神色。 “走吧,找个客栈,今天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安然进入楚王府。”刘义实在不想多待,他知道自己的敌手太多,现在又在昆卫面前显露了身影,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负面作用,在人前人后一直晃悠实在不是什么好想法。 “这就走了?”虽然张林很另类,但是此时的他感觉刘义也很另类,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件,作为当事人之一,这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要知道还闹出了人命呢,“你把那家伙两条狗给打了,好像还死了,陈家不来找你拼命?” “拼命?”刘义一笑,“你让躺在里面那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家伙来找我拼命?” “还有,你当我傻啊,打了两条狗,还在这里傻愣愣地等着人家杀过来找我算账?” “这倒也是,趁着那家伙不省人事,爬不起来,没有太多人拦你,赶紧走。”张林耸了耸肩。 说真的,刘义也知道这件事情没完,但他不怕,他相信自己可以坚持到把楚王府内明莱郡主的事情解决好之后。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要是陈家派来的人太强大,那就逃,要是低估了自己,那就反杀,反正陈家对自己的态度就是能杀就杀,不能再坏了。 “找个客栈吧。”刘义叹了口气,他真的感觉好烦啊,他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和陈厉云起冲突的,但是偏偏撞到了那家伙,就算自己不想开战,那货也会和自己拼命的。 当着很多人的面,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人群,而后瞅了个间隙,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转了好久,到底一个曾经在荆州城生活过,一个身为癫盗的弟子,所以还是找到了一家较为偏僻的客栈,住了进去。 入楚王府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癫盗虽然为人不坏,性格不羁,但正因为如此,他得罪了修炼界不少道貌岸然的所谓“名门正派”,故此,久而久之,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变成了一名反派人物,他的弟子……也就不用说了。 至于刘义,上次就要死要活着才被楚王殷德给放出来,现在又和陈家正式闹翻了,谁也不知道进去后能不能够出来。 虽然这样,这一次也不得不行,作为张林来讲,他是癫盗的弟子,还没有怕的东西。再加上明莱郡主是癫盗的亲外孙女,于情于理他也不能够退缩。刘义这一方面,与其在张林出了事之后再为他报仇,还不如现在就为兄弟两肋插刀,更何况在不久前,张林就已经为自己两肋插刀了一次。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也可以算作是对两个人的考验,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张林手中流烟隙在弥漫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他的心中有着很大的打算,准备着布置什么杀手锏,不得而知。 刘义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他也在想着自己能够有什么东西让楚王府的人忌惮,最起码要让楚王府绝大多数人忌惮,显然,光光是北斗七式中的两式,还不够。 北斗七式很难练,在短时间之内,自己也根本就不可能马上学习其他的招式,而后在日后付诸于行动,寻武步也是一样,更何况因为注重北斗七式,他对寻武步的基础只是略大于零。 剩下的,自己最最拿得出手的,那就只有阵法了。 要想在楚王府内,或者外围布下大型杀阵,无异于白日做梦,这样一来,天地万龙阵根本就不可能施展开来,那是自己最最纯熟的了,而目前真的没有办法去使用,所以,刘义最终能够仰仗的,只有人体阵法。 人体阵法,是刘义非常注重的,在那次远古黑陵与万年血沼之后,他深深知晓了这东西的重要性,否则的话,那就只能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好,那就是它了!”刘义一咬牙,要是楚王殷德再次过来刁难自己,那就只有让老家伙掉几块肉,印象更差一点了,反正连殷秋雪也对自己不怎么待见,真是倒霉,不介意更深一点。 两个人决定后天就前往楚王府,因为听说明莱郡主要住上几个月才会走,而琉璃尺的所有权之战迫在眉睫,要是现在不处理掉这件事情,那就堆在一起,难以处理了,晚一时不如早一时,到时候琉璃尺的事情完了之后,说不定举世皆敌,相比较之下,还是楚王府的事情影响更小一点。 在这之前,自然是要做一些准备。至于出去逛逛啥的,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之上,有点危险,要知道陈厉云虽然不会死,也伤得不轻,陈家迟早会找上门来,而另一边,大东家楚王府也是虎视眈眈,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来一个当头一棒,实在是没有心情出去做标靶。 这家客栈虽然比较偏僻,却也是老口碑了,饭菜不错,两人闲来无事之下点一些贵点的小菜,也算是打发打发时间了,心理安慰也给一些。 第420章 美人倚玉桥 第三日清晨,东方欲晓。 楚王府位于荆州城的最中心,整座府邸傍水而建,府外环着一条不窄的河流,波光粼粼,碧波荡漾,俨然一座小型的城池模样,烟笼柳岸,水烟画桥,在恢宏大度之外是绝代美感。 府邸占地极广,自远处望过去,但见亭楼无重数,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无尽辉煌,皆在此间。 河上有桥,雕栏玉砌,行走在桥上,望着偌大的王府,兴叹。 桥的正对面,远远的便是朱红色的府门,门外两旁各自立着三名卫士,全副武装,深红色的盔甲仿佛沾染上了鲜血的味道。 “就这样进去?”刘义问张林。 “我也想问你。”张林如是回答。 一队整整九个人的卫士自楚王府的院墙外围巡逻而过,可以感觉得到他们犀利的眼光望向四周,自然也是看到了桥上的两人。 仅仅片刻,已经三队这样的巡逻卫士经过,单单最外围,便不知道有多少兵士,里面……不敢想象。 刘义和张林面面相觑。 “不是你有事情要来这儿吗,难道你一点打算都没有?”刘义皱着眉头看着张林,忽然觉得这家伙这几天特别靠不住。 “本来是有一点的……但是我真的是第一次来到楚王府,见到实景,前面的打算……似乎都没有用,我也不知道怎样做才最最保险,要不……走一步看一步吧?”张林的语气不是很确定道。 “你奶奶个熊的……”刘义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 “嘿嘿嘿……没事,没事,跟着老张,包你不愁。”张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无所谓地笑着,一点都没有面对危险应该有的觉悟。 “真是r(日)l(了)g(狗)l(了)……”刘义又嘟哝了一句。 “走吧,我们拜访一下。”张林深思片刻之后,决定现在就动身,没有第一次,也就没有以后,路是一定要走的,至于怎么走,有的时候既然不知道,那走着走着就知道了。 沿着白玉般的桥前行,逐渐靠近楚王府大度的府门,门前的卫士警惕而又冰冷的眸光望了过来。 河不窄,桥自然也不短,这一过程持续了一段时间,气氛也越来越压抑,平日里一向嬉笑怒骂的张林脸色也变得极为严肃,恰如现今的心情。 走过石桥,踏上的是楚王府外围的条石路,这些条石皆采自偏远的山区,是名贵而又坚硬的石材。 条石路的尽头,是门前六位随时都会发动雷霆一击的卫士,还有……一队巡逻而过的九人士兵。 刘义二人逼近了那气势恢宏的府邸外围。 “铿锵!” 一声金属的颤音,两把大戟交叉,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以无言代表了一切。 那一队士兵也停了下来,手中的长矛紧握。 他们的眼睛平视两个人,没有刻意的盛气凌人,也没有什么杀气外露,却无法让人放松下来,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压力。 “我要见明莱郡主。” 这个时候,张林说话了,他的话语很平稳,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表达了出来,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似乎在他看来,这一句话是理所当然的。 “我陪他见明莱郡主。”刘义如是道,他和对面的兵士一样,也是平视着对方,在显示自己的坦荡荡。 “干什么?”最前面的一人冷冰冰地道,那不是质问,却有点像是质问,却没有人会把它当作是质问:你只需要回答自己要做什么。 “还她手镯,她的手镯。”张林的语句很简短,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对面兵士的影响。 “你们是谁?”这是第二句话,也是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张林,癫盗传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林昂了昂首,似乎透发出一股自豪。 刘义有些诧异,他本来以为张林这家伙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是癫盗的弟子,因为这恐怕会为他惹来不少的麻烦,可谁知道他居然自己说了出来,还可真是桀骜不羁啊。 这个时候,对面兵士的眼睛已经望向了自己,所以刘义只好道:“刘义,呃……无名小卒一个吧。” 张林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 说话的兵士皱了皱眉头。 但刘义的神情就是那么理所当然:我就是无名小卒,呵呵,你咬我啊? 最终,也没有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有些事情不是重点,那名兵士道:“你们等在府外,不得擅自入内,我去通禀,不然的话,你们会知道后果的。” 语气明显软了一些,可见,乖乖说话,还是会给人一些好感的。 看着那人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刘义有些诧异,那个时候自己的经历给了很大的阴影,所以潜意识里一直觉得楚王府几乎是一个禁地,进去了出不来,自然也很难进去。没想到,只要光明正大着,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刘义对着张林问道。 “对啊,so-easy嘛。”张林一笑。 “……” 于是,无话,在这么严肃的时刻,确实很难说出更多的话来。 时间缓缓流逝,从东方欲晓到天空大亮,宽敞高大的府门内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 刘义看了看张林,明显看得出来那个家伙眼中的不和谐,于是气氛更加压抑。 已经有十队士兵巡逻而过,每一批都有很多双犀利的眼睛扫视。 浑身都变得不自在了起来。 天外的云并不显得特别白,在这其中,隐藏着一丝灰色,那是阴霾。阳光洋洋洒洒,透出微微的金黄,却总是有一些角落无法被照射到。 一道丽影出现在来时的桥上。 一身淡红色的轻纱柔柔地在秋风中舞动,随着及腰的长发,彼此交织出迷幻的色彩。 卫春暄莲步款款而来,绝代的娇容上带着迷人的笑意。 在看到楚王府大门前傻愣愣等着的两人之后,她停下了脚步,倚靠在雕栏旁,美眸中带着一丝春情。 桥上的人,桥下的影,形成了一幅绝美的图景。 美人倚玉桥。 玉漾春风荡思愁。 第421章 走吧 就连一向严肃的楚王府兵士们都有些把持不住,冷漠的神情有了很大的缓解,不自觉地对着一河春水上的美人多瞄了几眼。 卫春暄是荆州的名美人,这是无疑的,而且就全天下也是最美的人之一。 察觉到府门前的兵士以及那些巡逻兵士眼神中的异样,刘义二人才察觉到了不正常,转过身去。 第一眼,惊艳,第二眼,依旧是惊艳,再看下去,依旧是惊艳,那是百看不厌,这个女人,是九州四大名院之春风院的花魁,的的确确充满了无尽风采。 即使是张林,也被电到了。 纵然明莱郡主容貌姿色不逊风骚,但某种艳冠天下的气概,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家子女人所拥有的。 牡丹,国色天香,甲天下,那是一种大气魄。 刘义在惊艳之后,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个女人,他见过,就在春风院之内,那次奉李冷月之命和杜维林去找范见的麻烦,在最后关头惊鸿一瞥,如今正常地、确确实实地见到,才是另外一种感觉。 当然,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位美人的真实身份,但一定不简单。 卫春暄玉容上带着迷人的笑意,她对每一次进入人们视线后人们的反应都很满意,她不再依靠雕栏,莲足轻移,袅袅娜娜地向着府门而去。 摇曳生姿。 佳人未至,香风先来,一股很让人陶醉的香味迎面破入。 这位绝代美人站在了一干人等的面前,亭亭玉立,笑而不语,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是无疑,不论是她给人的感觉还是真实的实情都是——这是一个很聪慧的女人,谁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刘义感觉她在看自己。 刘义有些紧张地瞄了一眼,发觉美女真的在看自己。 “呃——美女,我们见过?”刘义在短暂的不知所措之后,只得这样搭话,毕竟,被人紧紧盯着实在是很难受。 没有人回答,卫春暄笑盈盈地就这样看着刘义,什么都没有说,像是在等待对方的下一句话。 刘义尴尬,他也感觉到在此之后,所有人目光的目标变成了两个人,那其中就有自己,所以也有些无来由地后悔:多嘴什么? “美女,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见到对方实在是不想说话,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刘义只好道。 “我很好,看来,你也不错。”出人意料地,这一回,卫春暄红唇轻启,回答了。 众人诧异。 在场的大多数人,包括见识广博的癫盗传人张林也都知道了卫春暄的身份,这位花魁,是一名奇女子,就是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傲得可以,现在看来,她和刘义……居然是旧识? “啊,哈哈,我还阔以吧,就是老有一些虱子缠着,现在暂时摆脱了吧。”觉得自己的尴尬终于化解了,刘义打了个哈哈道,还同时不忘挖苦某些人。 “听说,前几日,陈家公子和某人大闹荆州,被楚王府给收拾了,而那个人,直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大摇大摆?”卫春暄美眸迷离,意有所指。 “操dan,这个女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刘义嘟哝了一句,满头黑线,他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比陆凤娇难缠多了。 “是吗,那个人蛮厉害的嘛。”刘义皮笑肉不笑道。 卫春暄白了他一眼,娇躯轻摇,居然就这样直接进了楚王府,都没有人阻拦。 “什么情况?”看着那个美妙绝伦的丽影渐渐远去,刘义转过头来问张林,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的可以在楚王府来去自如。 “这个女的很不简单,你小心一点,要是陷了进去,那就永远爬不出来了。”张林严肃地告诫道。 “你知道她是谁?”刘义没有应话,而是如是问道。 “你不知道她是谁,你们不是旧识吗?”张林反问。 “我为什么要知道她是谁?” “……” “她是九州四大名院,春风院的花魁,最有名的奇女子之一。”张林知道刘义没有必要骗自己,所以只得简简单单提了一下,顺便提一下刘义的耳朵,叫他记着提防提防那个女人。 “我去……”刘义明显被震撼到了,他从前实在是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这个身份,但是回想一下,这么一名艳冠天下的大美人,放在春风院,不是花魁那还会是谁?自己真傻! “但是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她可以简简单单进入楚王府啊。”刘义还是有些不服气。 “有些东西,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冰冷而又严肃。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仿佛在多年前在哪里听到过,但是刘义一时之间实在是无法回想起来。 一身白衣,身材颀长,抱剑而立,一个印象深刻的身影跃入眼中,那是怎么也令人无法忘却的形象。 “昆卫!?”刘义有些惊讶。 那个时候,二公主殷秋雪移驾荆州,和楚王殷德走在荆州城内最最繁华的大街上,戈戟如林,浩浩荡荡,诸多荆州名流都现身了。而刘义和杜维林还一事无知,上演了一场不大的闹剧,恰恰撞在这么一大波人的枪口之上,而自己与楚王殷德,以及二公主殷秋雪的瓜葛,也从此结下,在这其间,便是昆卫强行把自己“抓”去楚王府的。所以,这一道身影,怎能忘怀?怎可忘怀? 点了点头,昆卫对刘义还是有一些那个的,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总的来说没有太大的恩怨情仇,点一点头代表至少是半个熟人。 虽然上一次和陈厉云大战,昆卫便已经出手,但这一回,才算是两个人真正见面。 张林皱了皱眉头,他没有同这些人打过交道,但还是深深忌惮。 “走吧。”昆卫道。 刘义眯了眯眼睛,不明觉厉。 “你们不是要见明莱郡主吗?楚王殿下让我来带你们进去。”昆卫道。 “我们要见的是明莱郡主,而不是楚王殿下,事情办完之后,自然就走。”张林脸色微变,冷冷道,是的,是个人都不想事情闹大,如果要面对楚王殷德,说什么事情都会变得危险与麻烦了不少。 一股强烈的剑意蓦地自昆卫体内透发而出,直指张林,即使张林修为不凡,在面对绝对力量之后,也是有些难受。 第422章 入府 昆卫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楚王要插手这件事情,他要维护明莱郡主,至于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没有人会知道。 现在,骑虎难下,就是撤走,都不行,因为昆卫隐形的剑已经架在了两人的脖子上面。 实在是不得不行啊。 “要还东西,你没有诚心吗?”昆卫冷冷道。 “见楚王殿下那就是诚心吗!?”张林怒喝,一时之间,周围所有兵士的眼神都变得冰冷起来,手中的戈戟紧握。 可见,楚王殷德在荆州人们的心目中有着怎样的地位。 “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起责任,明莱郡主是楚王殿下的侄女,长辈为小辈出头,有错吗?”昆卫的话语一如既往地冰冷,“就算待会儿你们遇见了什么事情,那也在情理之中。” 周围一片沉默,昆卫说得也不无道理。 “好吧,我随你走。”张林叹了一口气,他和明莱郡主也算是相识一段时间了,虽然不是多么熟悉,甚至可以说是一对冤家,但知晓了手镯的起因之后,他对明莱郡主确实是有一定的愧疚的。 “你呢?罪人。”昆卫转向刘义。 “我跟着他吧。”刘义自然是要和张林在一起的,但是他还是不理解昆卫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句“罪人”: “罪人?” “是的,罪人,前几日大闹荆州,我想,这件事情你还没有得到处置吧?”昆卫脸上的冰冷化解了不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我不是接了你一拳了吗?”想到还会有更加严重的后果,吃过殷德苦头的刘义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想法。 “这还不够,当然,待会儿见了楚王殿下,接受处理吧。”昆卫当先走进了宽大的朱红色府门。 “ninainaide。”刘义忽然之间有些心悸,但是一咬牙,跟了进去,昆卫的话,自己完全没有把握自他手中逃脱出去,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阻拦。 楚王府内,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穿行在其中,俨然一个巨大的、美丽的迷宫。当然,在这迷宫之内,潜藏着无尽的杀机。这里除了明面上无穷无尽巡逻而过的铁卫,在暗中还有强大无比的机关,以及随时都会闪出来的杀手。 所以,这里除了是楚王府,还是任何楚王殷德敌人的地狱,任何想要反抗的人,唯有一死。 最后,还有昆卫等修为强大的人物,因此除非巨大势力对峙,不然的话当真是飞蛾扑火。 前路漫漫,曲折盘旋,在偌大的楚王府之内,无法知道等待两人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何时何地才会出来。 刘义思绪颇多,多年以后,重回这里,自己已经成长了不少,曾经的人们,还好么? 楚王,马上就会见到,相信他会很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刘义很想知道当年的那个江山美人殷秋雪如今可好,她有被权势利益逼得心力交瘁吗? 二公主殷秋雪,一身蓝色宫装,风华绝代,美丽的浅笑之下,有着无穷无尽的危险,但是,有的时候,刘义帮她想想,她会很累吗? 唉,原来,同是可怜人啊,可怜人何苦为难可怜人? 拉回思绪,眼前,是重重叠叠的楼宇宫阙,甚至一时之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不知过了多久,刘义认出了自己曾经住过的那一间小房间,感慨万千。 张林一路跟着昆卫,无语,或许他意识到了形势对自己的不利,所以才会保持着沉默,想着解决的办法,以应万全吧? 叹了一口气,回到现实,才会发现压力来了,刘义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待会儿要是殷德为难,自己应该怎样解决。 整整过去了半个时辰,昆卫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内院,这个内院院墙顶端布满琉璃般的黑瓦,在楚王府内,这一处地方,应该不太一般。 这个内院,也很大。 里面的人,却不多,往院门里面望进去,甚至下人都只有那么几个,看来,不是所有的下人都有资格进去。 现在,刘义三人就要进去了。 虎口在眼前,却不得不行。 进入内院中,无来由地有一股压力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并没有忽然袭来,那是缓慢地侵蚀,是自然而然,就是有压力越来越盛、越来越盛,甚至到后来,就连修为不凡的两人都开始感到不自在。 谁也不知道压力的尽头到底是什么,能不能够承受。 望着四周,一切都很正常,秋风拂过,卷起一地落叶,楚王府的下人目不斜视地清扫,俨然将进来的三个人都无视了。 炼元出体的修为都感觉这些压力很不平凡,他们没事吗?刘义皱眉。 看了看前面带路的昆卫,他也没有什么事情,他之所以没有事情,会有很多种原因,其一便是他本身的修为足够强大,第二,那些压力并没有针对他。 看了看张林,他也在看着自己,而且示意感受到了危机。 看来,这些压力,仅仅是针对两个人的。 正主还未见到,便已经危机四伏,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正如昆卫所说的那样,做错了事情,是要负责的,虽然这件事情真的很难说清楚对错。 内院之中,还有着成片的院墙,暗中,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这一切,悄无声息。 一种很诡异的氛围正在上演。 一边,是平常的风景:下人们在默默忙碌着,楚王府的秋天也与往年的一样;另一边,是无穷的压力,还有……隐藏在表面之下的寒芒。 为了明莱郡主,这一切都只是举手之劳,毕竟,身为殷家王朝最有权势的王爷,要为晚辈做一些事情,实在是不难,他有着绝对的实力与把握这么说。 迷宫之内,依旧是迷宫,但现在已经进入了迷宫的深处,谁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将会是什么。 昆卫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那是绝对的速度,当着你的面,忽然消失了,仿佛从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个时候,远远地,刘义已经望见了遥远之处殷家王朝宽大华美的服饰,还有……两道模模糊糊的丽影。 但他没有机会与时间去多想什么,因为杀机已经浮现。 一把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逼近了脖颈,和昆卫消失一样,悄无声息,就像本来就在那个位置一样。 第423章 袭杀与逆袭 在这个时候,刘义听见了金属的颤音,背后神光激荡,张林的身影已经横移了开来,显然也遇到了麻烦。 杀手不止一个两个。 全身的神经都已经绷紧,几乎是在毫秒之间,真元全动,透体而出,在体外形成了一圈严密的光罩。 在这一刻,匕首已经触碰到了这一层真元。 可以清晰听见“哧哧哧”的消磨之声,那把匕首上同样挟带着不菲的真元,以摧枯拉朽之力,突破了刘义的防护光罩,直接贴近皮肉。 已经完全来不及抽出背上的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剑,刘义只能举拳相抗,如今炼元出体,真元仿佛神兵利刃,附加在拳头上,力量非凡。 “叮!” 一声脆响,刘义的右手在碰撞的瞬间爆发出璀璨的神光,甚至可以让人肉眼刺痛,那是真元爆发到极点的标志,在面对死亡之时,刘义比任何时刻都要更快调整到巅峰。 而那把匕首,尽管来势汹汹,还是被强大的力量给崩退了。 刘义的右手略有痛意,并不是十分强烈,刚才短短的接触,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修为境界:化元炼器。 手段再高明,在面对绝对力量之时,也会吃瘪,也会被看透虚实。 有真元的人本来就不多,楚王府就算是实力雄厚,也不会太过离谱,要知道当年自己可是在百花山庄的追杀之下安然无恙,可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杀死的。昆卫那一般足以秒杀自己的高手,殷德真的不能够随随便便拿出来一大波。 没能够再多想一些,另外一把匕首已至,几乎就在第一人撤走的同时。 这一次,刘义已经拔出了妖魂刀。 依旧是化元炼器,匕首上面真元缠绕,如若迷烟,挟带着淡淡的神秘色彩。杀手,总是有些神秘的。 森冷的白光一闪,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弧,直取刘义项上人头。 这个时候,刘义手中的邪刀也动了。 幽绿色的刀芒在一瞬间撑开了天地,剑气出体,化作劈山的伟力,浩浩荡荡地迎向了对面的匕首。 惊鸿一瞥间,刘义可以感觉得到一名神秘的蒙面人一直冰冷无情的冷眸间闪过一丝异动。 说到底,人就是人,杀手也是人,即使多年的训练已经使得他们的心理脱离了原有的轨道,但在面对一些东西之时,本性就会回归,心理会受到震荡。 这一次的刺杀,绝计不会像从前那般顺利,那是此时所有杀手的认知,来人的修为与定力,不简单。但是,楚王殿下的任务,必须要完成,不成功,便成仁! 所以,要么刘义二人身死,要么几名杀手身死,要么……楚王殿下下令停手,只有这三种结果。 没有意外地,匕首狠狠地弹开,一道身影疾退,隐入了黑暗之中,准备着随时随地的下一次攻击。要知道,楚王殷德的利器,很少有失手的时刻,这是那些时刻之一。 但是,这不是结束,就在第二名杀手退走的同时,第三把匕首已经到来。 这是突袭,是刺杀,但同时也是车轮战,就像狼群一样,一头狼杀不了狮虎,但是狼多了,狮虎也会死在利齿之下。 楚王府暗中实力的可怕之处,在此时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即使是如今刘义的实力,也完全没有全身而退的资格。 在这一瞬间,刘义忽然有些烦闷,那是被纠缠的烦闷,关键是敌人纠缠自己的心思还是蚁多咬死象,而且还有可能会成功,死在修为不如自己的人,而且是多人的手里,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如果是普通的化元炼器境界强者,就算是四五人也会被全灭,但是,这三个人的配合太过默契了,简直是天衣无缝,到了可怕的地步,再加上这三人都明显已经一只脚跨入炼元出体境界,威胁还是很大的。 刘义很想打出更加强力的招式,比如说北斗七式,然而这一个个的突然袭击,根本就不给他施展的机会,他很被动。 不知道张林怎么样了,但实际上也没有闲工夫去看他怎么样,因为此时此刻,每一点点的分神,带给自己的都有可能是死亡。 “哧——” 又是一道粗大的幽绿色刀芒挥洒出去,蒸腾得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那是力量在喷发的结果。 第三把匕首接住了这一刀,但是后退了好几步,一闪也是消失了。 刚才的第一人自背后出现,直捅刘义后背。 一切都很有序,虽然于别人来讲一举一动都是出其不意。 这些人在很有把握地收获猎物。 张林的身影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在一段时间之后,他消失了踪迹,只留下虚华飘渺的流烟,淡淡地、淡淡地消散在空气中,也弥漫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在此时此刻,张林竟出人意料地抢夺了一份先机,甚至三名杀手反而在追寻他的步伐。 只能说,一物降一物,癫盗的传人,擅长的,便是这个,杀手这一职业,只能说小巫见大巫了。 战场之外的不远处,一名下人低着头默默地清扫地面,对发生的一切都置若罔闻,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头顶上方,忽然凭空爆发出一朵血花,一道黑色的人影跌了出来,就像是从虚空中直接产生的一样。 那是一个蒙面人,眸子中是冰冷的气息,但在这其间,还隐隐闪烁着一丝诧异。 人影一晃,再次消失。 只要伤势不致命,那么接下来致命的将会是敌人,这便是楚王府杀手的原则。 但他们的速度没有张林快,在同境界中,张林的速度绝对是最最顶尖的,因为他是癫盗的亲传弟子,雁过拔毛,人来人去不留影。 在一段时间之内,一朵又一朵的血花闪现,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凭空出现,但张林始终都没有露面。 这便是袭杀与逆袭。 刘义这一边,形势不容乐观,虽然他还没有受伤,但他的刀势根本就没有爆发的机会,一直就被压制着,压制得死死的。 一名杀手,而且是楚王府训练的精英,拥有化元炼器的修为境界,也已经具备骇人听闻的速度,现在是三名,实在是危机四伏。 刘义的功法,有一种沧桑浩瀚的味道,却不能应对太过敏捷的局面。 幽绿色的刀芒舞空,妖魂刀邪异的气息弥漫,虚化出无数个恐怖阴森的鬼脸,那是不屈的魂魄,沉淀了亿万年,带着永久的不甘心与怨念。 然而,刀势依旧在到达巅峰的中途就被截了下来,刘义根本就没有全力出手的机会。 他感觉很憋屈,不是修为不如人,也不是技不如人,但就是被三个人的轮番而迅速的攻击搞得发挥不出应有的水平,要是栽了,那可真是冤死。 第424章 我是来还你手镯的 逐渐逐渐静下心来,刘义开始问自己:在面对训练有素的一个强大团体之时,你应该怎么办?他们可是拥有着天衣无缝般的配合,有着一种历来就有的准确步骤。 答案便是:打破他们的节奏,一个“乱”字可以毁灭一个团体,而后各个击破。 一瞬间,心中明朗起来。 此时此刻,围攻的三名杀手忽然发觉刘义的刀势不再像之前那样追求至高力量了,威力反而变得平缓起来,然而,刘义的刀,轨迹变得异常诡异,轻快而又让人捉摸不透。 随意变动刀势甚至真元,只有神秘莫测的武祖功法才能够做到。 本来的平衡很古怪地就被打破了。 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有的时候,某一个节点被打破,就会造成很大的危机。 危机暂时还没有产生,因为刘义的修为并没有提到应有的境界,但至少,他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他的对手,也遇到了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三名杀手尝试重新回归到完美无缺的组合之中,却被刘义的快刀斩乱麻给破坏掉了。 妖魂刀刀芒挥挥洒洒,璀璨绚丽,在空中一阵狂舞,一道又一道神芒在空中交织,而后与一把把的匕首碰撞出黄色的火花。 刘义知道,是时候反击了,对手的配合被破坏,重新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自己可以完全发挥自己的修为,刀劈万古! 刀芒忽然增强,就像在新年的雪夜忽然绽放的烟花,那样地夺人眼目,震撼人心。 凭空飘零出一朵血花,凄艳、美丽。 一道身影闷哼着疾退,单手捂住腰部,那里鲜血淋漓,一滴一滴的血珠快速落下,在楚王府的石板上留下道道摄人心魄的痕迹。 刘义的刀丝毫没有留情,确实,他有杀意,因为那些人有杀意。 又是一道闪耀的刀芒横劈,巨大的幽绿色半圆飞速向着外围扩散,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第二人被震出来,受伤不轻。 没有再管前面两人,刘义知道绝对不能够给他们翻盘的机会,最后一个人必须要重伤。他身体一阵前倾,刀在前,人在后,像是秋风带起落叶一般,迅速削过空间。 强大的真元迅速喷发,一浪又一浪,在前方大片范围之内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即使没有被冲击到,石板都出现了裂纹,而后爆碎。 那是炼元出体的绝对修为,一旦完全发挥出来,威力惊人。 失去了之前的节奏,三个人的联手也被瓦解,刘义面前的杀手终于感受到了危机,那是一种事情无法掌握的危机。在这一刻,很多东西,仿佛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那名杀手匕首在空中不断挥舞,因为刘义幽绿色的刀芒在一瞬间崩裂了开来,化作无数把细小的利刃,每一把都可以穿破金石,在此时此刻结结实实地向着他的身上打过去。 在一边倒退着劈砍,那名杀手一边口中在不断溢血,一道又一道细小的刀芒被匕首漏过,自他体内穿了过去,几乎等同于实体。 这是刘义惯用的杀招,只要完全施展开来,对手非死即伤,即使是一步踏入炼元出体境界的强者。 其余的两人沉默不语,眼眸也是冰冷无情,互视一眼之后一前一后化作两道黑影攻来,似乎先前的大失败之后,他们依旧古井无波。 只要楚王殿下没有收回命令,要么刘义死,要么他们死。 这是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这是一股狠劲。 而先前最后被刘义攻击的那个人,也在后退一段距离之后忍着重伤再次扑了上来,但他们的身法不再像以前那样神出鬼没,因为都受了不轻的伤。 如果他们不退,或许会死,刘义真的做得到。四个人之间,本来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面。 但就在这时,远处那一道模糊却高大威严的人食指暗中动了一下,仅仅很微弱的一下,一般人都无法发觉的一下,甚至连他身边的宫装美女——明莱郡主都没有发现。 六名杀手退了,不是被两人打退的,而是自己退的。 气氛顿时一松,先前叫人很不舒服的杀意马上一滞。 刘义和张林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好。 楚王府的下人依旧在目不斜视地清扫着地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树叶已经快要落完了,地上只有零零散散的残片,但似乎总也扫不完。 危险好像都已不见,但总是感觉多出点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实在是说不明白。 初冬,微冷,即使是风景如画的楚王府内,也平添了一丝萧索,少了一分瑰美。总之,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在这样的地方,心情也会有些压抑。 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寒芒微露。 远处,殷家王朝的宽大服饰、华美宫装、旖旎轻纱若隐若现,那些人们,仿佛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刘义知道,今天要走到那个地方,很难。 不远处,楚王府最最精锐的卫士目不斜视,对两人一路的杀伐恍若未闻,就像这一切都丝毫威胁不到殷德的安全一般。 “嗖!” 一道电光突兀地射出,雷霆万钧,摧枯拉朽,带着毕露的锋芒闪向张林。 轻烟起,在流烟隙的帮助下,毫无准备的张林险险地避过,他的手上出现了几道血丝。突然而来的杀机太过强悍,即使是真元护体,一擦而过,他的皮肤还是被割裂开来。 张林闪开之后,那道迅捷的电光去势不减,直直地逼向后面的刘义。攻击之处、张林、刘义,俨然被连成了一条直线。 “铿锵!” 拔刀、立劈,行云流水,幽绿色的刀芒直接被打了出去,和那一道电光撞在了一起。 刀芒和那道锋芒同时消失,在空中炸裂开来,刘义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支箭羽,心中暗暗骇然:怎样的箭羽,居然可以和自己炼元出体的真元对上? “癫盗传人张林,前来拜见明莱郡主,请问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袒露杀机?”拱手而向,张林的语气平缓而后大声,带着一股隐含的傲然。 远处,殿宇的台阶上,楚王殷德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就这样站着,仿佛已经站到了这个世界的最前面,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一种天下我有的侧漏。哪怕他是王爷,那也是让皇帝忌惮,并且隐隐中比肩的存在。 殷德身后左手处,是一名身着青色宫装的绝美女子,发挽乌云,斜插一支缕玉金步摇,随着冬风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响声,她自然而然有一种娇贵之气,美丽的容颜仅仅望一下就令人难以忘记。 右边,淡红色轻纱轻舞,如梦似幻,那是一位集美丽、气质、魅力于一身的宠儿,一颦一笑皆可杀人,她的嫣然一笑,天放晴了,冬日暖和了,花儿都欲顶着寒冷开放起来。 天下最美的女子,在这里有两位。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倾国倾城就在近处,却很遥远。 明莱郡主抿着红唇,望着远处的张林,玉指紧紧攥着宫装,娇容上写满了复杂。 “我是来还你手镯的。”张林望着明莱郡主,一脸傲然,那也是一种坚决,因为他说过的话,做到了,他的眼神是在诠释这样的心理:我说到做到,你们呢? 明莱郡主美眸有些迷离,喃喃道:“他居然真的来了……” 此行危险重重,但张林还是来还手镯了。 在此之前,明莱郡主不觉得他会来,因为这个家伙一向是这般可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信守诺言,大义凛然呢? 然而,她错了。 就为了一个诺言,防守严密的楚王府,张林来了。 明莱郡主抬起秀首,看了看楚王殷德,欲言又止,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第425章 情愫 楚王殿下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并没有刻意地居高临下,却依然高高在上,像是在俯视众生。 有些人,就是有气场,这是一种很奇怪却又自然产生的现象。 卫春暄巧笑倩兮,一身淡红色飘飘,不知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里有很多人,但是却只有那三个人夺人眼目,很多时候,有人太过耀眼了,会屏蔽住其余的人。 “我是来还郡主手镯的。”张林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没有看明莱郡主,而是定定地望着楚王殷德,因为他的这句话就是对那一位说的。 楚王的大袖在冬风中烈烈而起,什么都没有说,但他望向了张林,就这一望,含带着无尽威势。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就是那样的感觉。 在这之后,杀机迸现。 一道又一道数不清的电光铺天盖地而来,密密麻麻,俨然将整整一大片地方都网罗住了。这是威力强大的霸道机关,即使是一般的修士也只能被灭杀。 楚王府的大杀器,令不少中小门派谈之变色、闻风丧胆,大门派忌惮非凡,现在,它对准了两名少年。 箭羽普天,暗中的弩是最最精锐的楚地军弩,所向披靡,可以击穿一般的民居,但在楚王府内,它是如此之多,多到令人颤抖的地步。 张林手中匕首快速飞舞,霸道的剑芒一道又一道涌出,漫天都泛出神彩,闪耀出一阵又一阵的奇光。 不少箭羽都被剑芒击碎,在空中炸碎,散落一地,但这还只是开始,这些箭羽之后,仿佛是无穷无尽。 轻烟起,张林的身影再次消失,他不想和这些箭羽硬抗,因为这是楚王的大杀器之一,就是皇帝老儿都暗中头痛,他不可能全部硬接下来。 刘义的功法不适合就这样闪躲,他只能去横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决定了要帮助张林完成事情,那就一路向前即可,不需要管太多的事情。 他知道楚王绝对不会忘记自己,也知道此行危险重重。在刚才张林说话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有说,那是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自己都一定要去面对,他要昂然站在楚王的前面,这个人物,就算现在避开,以后也总会遇见的。 就像自己得到了武祖的传承一样。 这件事情,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自己新的头痛,既然选择了接受传承,那也得接受代价。 箭羽横空,刘义静静地看着它们。 体外,真元缭绕,化作护体罡气,意欲阻隔一切危险,现在,刘义已经决定不被动,他和张林的想法不同。 “咻——” 一支箭羽自真元外围擦过,带起一丝被冲散的光辉,而后方向偏移,撞在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一处虚空,虚空之后不远处即是这一座内院的院墙,只要箭羽撞上去,绝对会在那做工讲究的院墙之上留下不光彩的痕迹。 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发生。 光芒一闪,虚空处凭空出现一个光幕,箭羽射上去,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悄无声息,直接化为了齑粉。 “原来这里有禁制!”刘义的脑中这个想法快速闪过,但他来不及想更多,因为这些都不是重点。 后面,还有很多无情的箭羽浩荡出一股股的劲风,直直地朝着真元上撞过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刘义体外的真元不断晃动,随时都会熄灭,这些箭羽都很不平凡,他坚持不了多久,必须在短时间内做出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要布下人体阵法,这是他在过来之前就已经计划好的。 周围的天地灵气涌入体内,不断被吸收、炼化,布下此类阵法需要不少的元力,也费时间,如果不是刘义试验过好几次,今天一定会被箭羽射成刺猬。但他敢尝试,是因为有一定把握。 真元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一方面是因为箭羽的威力太强,攻势太猛,另一方面,刘义要利用的,也是它们。 那个阵法,叫做十方天剑,化真元为天剑,横扫四方,向外扩张,不是保守,而是向外打,这一点和天地万龙阵等都不一样,因为大多数的阵法,都是要人进入其内,再进行轰杀,是往内打。 十方天剑,天剑十方,利用体外的天地灵气与体内的真元,幻化出斩灭一切的利刃。 不得不说,刘义的胆子很大,别人,面对“楚王殷德”这四个大字,便已经闻风丧胆,被那人困杀,只敢保守,但刘义却想打出去。 这是刘义第二次与楚王殷德交织,情形却截然不同。第一次,刘义很弱小,畏畏缩缩,那个时候的他,也没有太多的豪情壮志,很多时候都只能听天由命,唯有在最最绝望的时候才敢奋起而击。但是现在,他始一开始便已经决定对抗威严。 事情没做过,你怎么知道一定会失败,不去面对楚王,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可战胜? 箭羽越来越多,整个区域都成为了修罗地狱,刘义被包裹住了,他的真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明莱郡主亭亭而立,两只玉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在这个寒冷的时节,不知道为何,竟攥出了两手的汗。 她有些紧张,她不由自主地在箭羽海中寻找张林的身影,却什么都看不清,不禁愈发焦急。 本来的话,张林这种人,还是早死早好,但是,自己又为什么这么关心他的生死?明莱郡主不理解,也没有心情去理解,她就想知道张林究竟怎么样了。 轻烟袅袅,朦胧而又不着边际,张林仿佛自场中消失了。 这正是隐隐中令明莱郡主担心的地方,或许……是因为母亲的手镯?她这样安慰自己。 迷蒙的,正是情愫,开在春花烂漫的地方,在月色下泛出飘渺。 重回当年,恍若迷梦。 手镯,正是那一次被这个可恶的家伙给拿走的,或者可以说是抢走的,即使自己也有一定的修为,却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但是,愤怒之外,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也有可能……是希冀,是在囚笼中忽然发现微茫的裂隙。 深居宫闱之中,帘幕无重数,虽然金贵,不经历一些波澜,何尝不是一种囚禁?但经历一些事情,总会让人忽然惊醒。 自那之后,独坐镜妆台,故人可曾来? 今日,他来了。 轻烟曲曲绕绕,在不知不觉之中前行,艰难而又带有一定规律地突进。张林已经决定将手镯交还给明莱郡主,癫盗也将事情托付于他,那就一定要尽力完成,哪怕艰难险阻。 张林要冲出这片区域,一路向前,将手镯交还到明莱郡主的手中。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意志,只有他自己,但他不会这么去做,因为心中的念想已经很浓重。 一道清逸的身影落在楚王的身边不远处,抱剑而立,宛如一把等待出鞘的长剑。 正是昆卫。 看着场间的两人,他的神情出现了一丝变化,特别是当他感觉到张林的位置已经在缓慢向着前方移动的时候。 他真的很是惊异,要他自己做到,确实很简单,但作为那两名少年,却很难,但张林不仅坚持这么去做,而且正在朝着目标前行。 明莱郡主的纤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她很紧张。 卫春暄笑得更加灿烂了,嫣然一笑百媚生,这微凉的天色都仿佛变得温暖起来。 但是,楚王殷德依旧古井无波,漠然看着这一切,不语,也没有其余的表情动作,他只需要背负着双手,别人的一切在他的面前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第426章 旧梦归来琴依稀 刘义体外的真元越来越微弱,几乎快要消失,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气场在迅速增强,真元也瞬间收回了体内。 在别人看来,他这是寻死,在这么多强弩的攻击下,收回护体的真元,无异于自杀,绝对会被射得不成人形。 “铿!” 一声剑鸣,一把光质化的长剑显现而出,晶莹剔透,光芒璀璨,始一现形,就将袭来的十几支箭羽绞碎,消散在空气之中。 长剑的出现和真元的收回,几乎是在同时。 “有意思……”昆卫一向冷酷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刘义的体外,真元尽数化为天剑,不断旋转着,锋利无间,将袭来的箭羽纷纷绞碎,几乎无法靠近他的身前。 他的额头上渗出些汗珠,这个阵法他算不上特别熟练,而且耗神费力,消耗了他不少的真元。 现在的他不再像之前那般被动,只能用真元护体,天剑迅疾如风,剑锋所向,摧枯拉朽,牢牢地将他围在中间,那些强弩虽然威力绝伦,却也对他无可奈何。 回过神来,望向前方,他竟是一怔—— 张林,不知何时,已经开了这片危险区域,站在了外围,双目定定地看着远方的人们,不语。 “癫盗的传人,果然手段非凡。”刘义不得不叹息,无师自通总要历经千险,有一个名动天下的老师,确实绝非凡人,自己要想赶上张林,不得不说还有一段距离,这不仅仅限于修为境界层面。 体外天剑环绕,将危险尽数格挡在外边,刘义大步昂然,一边维持着阵法,一边向着外围而去。 昆卫的眼中出现了赞许之色,暗暗点了点头,楚王殷德则是依旧古井无波,俯视着两人。 刘义和张林比肩而立。 此时,距离三个耀眼人物站立的台阶还有百丈距离,人影依旧看不怎么真切。 但,至少前进了不少的距离。 张林继续向前,刘义跟进。 前方不知道还有着什么考验,或许,真如昆卫所说,做错了事情,就要负责,这一切,都是楚王殷德为明莱郡主而给的惩罚。 “王叔……”明莱郡主美眸有些迷茫,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特别难受,张林来了,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本来应该是仇者快的事情,但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每一次看到张林陷入危险之中,她的心就揪起一次,她在想着,如果张林真的死了,那自己会得到些什么,又会失去些什么? 真的很迷茫啊,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给自己指引道路。 一个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人,忽然之间消失了,总是会觉得怅然若失吧?更何况这个人,留给自己很多难以忘怀的记忆。 妆点花田绿纱衣,雕琢心事有谁知,旧梦归来琴依稀。 玉楼春暖笙歌起,莫待此情成追忆…… 这个令自己很痛恨的人要是死了,自己会很伤心吧? 唉—— 还是不要让他死吧,虽然便宜他了。 明莱郡主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 但是,楚王殷德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在他的面前,任何信念都必须被粉碎,没有任何的情义可言,他的意志代表了一切,不会被动摇,不可被动摇。 一片残缺的叶子落在扫帚上。 一直在低头打扫的下人动了。 一道剑光也动了。 那是一道并不是十分明亮的剑光,但是其中蕴含的剑意,却是那般的无匹。 平凡中暗藏强悍。 张林的瞳孔一阵紧缩,在惊变发生的一刹那,他就动了,但是来人比他还要快,那种速度,甚至可以和当初荆州大街上昆卫的速度相提并论。 刘义眼睁睁看着一道剑光袭向了身旁的张林,却无能为力。 轻烟起,却被截了下来。 一朵血花蓦然绽放,伴随着明莱郡主的惊呼。 张林被剑刺中了,因为在先前,没有人会猜到那名“下人”的真实实力,再加上那速度非比寻常,所以根本就没有机会闪躲。 两人一剑,带着一路鲜红,闪电般射了出去。 落定,张林脸色苍白。 明莱郡主的娇躯在颤抖。 刘义的眼中寒芒迸溅。 洁白的剑刃,鲜红的血,形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图景。 那名“下人”紧握剑柄,而长剑的剑身刺进了张林体内,先前都不知道他怎么把这把长剑给藏起来的。 刘义的刀来了,来得很快,他不管别人修为如何,他只知道,自己要做该做的事情。 刀芒在一瞬间便亮到了几点,那是一场大爆发,这样的威力,平日里刘义很难发挥出来。 但是,他的刀在接近那人的头颅之时就顿住了,难以再往前一点,因为那人说了一句话: “你乱动的话,他会死。” 就是这个道理,你乱动的话,他会死,张林的命在对手手中,没有人可以忽视这一点。 “你信不信你会死?”刘义神情凛然,现在的他,说到做到,很多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以让他做不到了,因为只要他发狂,多多少少,就算再强的敌人,也会受到损伤。 那人笑了,远处的昆卫也笑了。 其他的人都没有,有些人是笑不出来。 刘义皱眉,他知道那两人为什么会笑,因为眼前的人,是楚王府最强的人之一,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一个孩童说要打下天上的星辰一般。 “噗——” 血光再起,剑自身体拔出,带起一串血花,先前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脸色苍白的张林。 “你怎么样?”刘义问道。 张林摆了摆手,示意刘义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再管了。 “今天能够陪我走到这里,谢谢你。”张林看着刘义的脸,很诚挚,他一向桀骜不驯,一脸痞痞的样子,不少和他不熟悉的人都对之感到厌恶,虽然他并不可恶,有些时候甚至叫人敬佩。但,露出诚挚之色,确实少见,那说明他对别人的行为很感动。 “今天的事情,只和我一个人有关,接下来的路,势必会很艰难,但是,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要把手镯还给明莱郡主,那是我的事情,你做不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每个人都不一样,你代替不了的。” 刘义点头,却不是十分赞同,但至少他懂了。 第427章 你混蛋 张林站起身来,擦去嘴角的血。 他在艰难地前进,即使是炼元出体,这样子的伤,也不轻。 还有百丈的距离,他要一个人默默坚持,没有人可以代替他。 刘义在背后看着他,没有动。 明莱郡主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这就是张林应做的啊,自己这是怎么了? 泪如雨落才知过往剪不断。 楚王的神情依旧漠然。 张林在楚王府古朴庄重的石板上留下两行血红的脚印,一步一缓向前,他在疯狂运转真元化解伤势,却没有太大的效果,因为刚才那一件太过强大,直到现在对方的剑意还残留在他的体内,驱之不去。 所以,张林还在流血,根本就止不住,但比起刚才来,要好了很多。 刘义没有向前,危机还存在着,他发现楚王殷德深邃的双眼并没有看向张林,而是看向了自己。 那是一种很压迫人的眼神,仿佛具有着某种通灵的魔力,让你不忍直视,却又不敢移开目光,那是对心理的折磨。 刘义不知道楚王为什么要这样注视着自己,但他却明白楚王一定会关注自己,因为从一开始,楚王殷德似乎就对自己身上某些东西很在意,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难道……刘义皱眉,又独自摇了摇头,他也不敢十分确定。 张林的眼神越发坚毅,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对不少东西都一笑置之,也可以对某些东西紧紧握住。这便是他的性格,就像唐伯虎一样,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当遇到秋香的时候,那就是他的一切,是他的人生目标,哪怕代价很大。 关注的东西太多,有的时候反而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冬天的太阳依旧泛着金黄色,但是它撒出的温暖,却总是能够被地面上的低温给抵消。 张林一步一步走在向着明莱郡主的路途上,百丈的距离,却仿佛很遥远。 他单手捂住腹部,那里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怎么也堵不住,直到现在,刚才那人的真元还在他的体内肆虐,破坏着全身经脉,以至于伤口根本就止不住血,再加上……那道伤口很可怕,那是一个饱经战斗的超强者留下的。 明莱郡主的娇躯有些颤抖,她忽然发觉自己第一次晕血了,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红色,她的娇容煞白。 她潜意识里很想迈动脚步,站到那个人的面前,将之扶起,而后说一句:“我原谅你了。” 但是,她的莲足却无法移动,她只能抿着唇,眼眶湿润。 这个时候的刘义在想,要是楚王殷德再次下杀手,那张林应该怎么办?但是他觉得那不会,因为在之前那位冒充的下人的时候,楚王已经有绝对把握要了张林的命,但是他并没有下令,而是让人自己退走了。 或许,这位全天下最有威势的王爷,真的只是要给一下教训吧? 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张林缓慢移动到了台阶下面,仰视着上面的四人。 上面原先的三个人中,有两人看着他,还有一位,一直都在盯着刘义。 地上,拖出两条鲜红的血迹,张林的脸白得像纸一样。 楚王殷德的眼神回来了,看着他,漠然。 昆卫依旧抱剑而立,看了看张林,眼中有着挡不住的赞许之意。是的,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对张林精神的推崇。 但,昆卫终究是楚王殷德的人,他不会完全站在张林这一边,露出赞许的神色,并不代表支持。 “很好。”楚王殷德终于吐出了这么两个字,但听不出来有任何满意的情绪,似乎张林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的。 接着,楚王殷德侧头望了一下身旁的明莱郡主。 张林此行就是为了明莱郡主,而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明莱郡主出气,归根结底,她才是关键,她满意了,那就满意了,她不满意,张林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明莱郡主红唇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她忽然感觉很委屈,比先前被抢去手镯更加委屈,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心里丝毫没有爽快的感觉,就是……委屈得想哭。 眼泪滴滴哒哒地落入纤细的玉手中,明莱郡主没有忍耐,真的哭了,她哭得很伤心,仿佛要把十几年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 她也不知道向谁发泄,但是,这般哭泣,真的很自然而然啊。 没有任何的羁绊,没有任何的束缚,在此时此刻,她就是一个小女人,不是那位名动天下的明莱郡主,她需要向人倾泻,而不是包围着无数光环,让人敬而远之。 人,始终是人,回归本质,才会发觉自己的无力。 张林很诧异,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明明受到惩罚了,但明莱郡主这个刁蛮还是哭了,难不成现在在她的长辈面前,要来一票大的,让自己桃花朵朵开? 接着,诧异感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烦意乱,明莱郡主此时的柔弱无助之态,太过真切,一点也不像是装的,那滔滔不绝的泪水,让他脑子直接炸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有着无数的成见,现在却想不出来任何的厌恶。 张林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却在此时手足无措起来,连自己的伤势都不再被想起,有的只是慌慌张张。 楚王殷德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威严与压迫,谁也不知道他会忽然做出些什么事情。 卫春暄一头长发及腰,幽香阵阵,她笑得花枝招展,淡红色的长纱舞动起来,美轮美奂,在这样的一幕前面,她的笑,没有太多人可以理解。 刘义则是无言、无言、再无言。 “我都过来还你手镯了,你还想怎么样?”张林的心被揪起,但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变味了。 明莱郡主哭得更伤心了。 看了看楚王殷德,再看明莱郡主,张林很紧张,他对楚王殷德很忌惮,但在此时此刻,他更害怕明莱郡主,这位佳人一哭,他的心都化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把手镯还你。”张林一咬牙,顶着这么几位自己不能轻易招惹的人物艰难上了台阶。 张林警惕地离远了昆卫和楚王,逐渐靠近明莱郡主,自怀中掏出手镯,递上前去。 明莱郡主抬起秀首,瞄了他一眼。 那是一张令人心神荡漾的绝美容颜,只是现在梨花带雨惹人怜。 明莱郡主没有接受,她恨恨地瞪了张林一眼,美眸中充满了幽怨。 张林干咳了一声,手还伸在空中,很是尴尬。 “给本郡主滚!”明莱郡主无来由地消失了委屈,却充满了恨意,她这一声娇喝,忽然觉得也是一种爽快的发泄,特别是对那个可恶的张林。 刘义觉得张林应该来脾气了,张林自己也这样觉得。 可是他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被明莱郡主这么一声吼,张林愣在那边,整个人仿佛都傻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或许是先前明莱郡主的娇柔无助和现在的气势汹汹太过不匹配,让人脑子……转不过弯来?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明莱郡主忽然发现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似乎在为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而羞恼。 然而,明莱郡主的刁蛮之名天下尽知,这本来就是她的性格,现在居然觉得自己丢脸了,这是怎么了? 明莱郡主认为自己在张林面前这般小家子气,很丢人。 两个人又一次相见的情形,很是无厘头,却又纯真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抛却了身份、名利,敢爱敢恨,或许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郡主妹妹,这位小伙计亲自登门赔罪,怎么此般不近人情啊?”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卫春暄悦耳动听的声音好似撑开了冬日的寒冷,使得阳光都明媚了起来。她轻纱拖地,姿容倾国倾城,像是盛开了一朵鲜花。 微开笑靥,似褒姒欲媚幽王,缓动金莲,拟西施堪迷吴主,万种娇容看不尽,一团妖冶画难工。 卫春暄确实是一个天生尤物。 但是,此时的卫春暄,满面春情,看着戏剧性的明莱郡主和张林两人,一脸暧昧。 明莱郡主的娇容更红了,她狠瞪了卫春暄一眼,道:“要你管!” 只是,这个令吴王府不少下人都闻风丧胆的刁蛮郡主,此时一点都不可怕,相反显得很可爱。 张林这样觉得,而后……他不自禁地吹了一声口哨。 吹完之后,他后悔了,他想找条地缝钻下去。 “你混蛋!”明莱郡主又羞又恼,她觉得自己被张林给调戏了,越看越觉得那个家伙可恶,于是伸出秀拳捶到了张林的腹部上。 一声惨嚎,远处的刘义都闭起了双眼不忍直视,至于张林,直接萎了,因为那一拳正中伤口。 明莱郡主捶出这一拳之后也后悔了,看着张林满地打滚,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秀脸煞白。 (刘义:真是ri了狗了,敢情这几个章节他是主角我是配角啊?) (呃……咳咳,张林快了,大家请放心,刘义也快了。第一次写小说,把握的节奏也许不是特别好,但是我保证,我真的会很用心地写主角的情感之路,而且我绝对保证,快了快了,真的快了,我掐指一算,还有不久,主角一定会再次遇到女主的,为什么用“再次”呢,相信大家应该都很清楚。啊啊啊啊啊,也许是设定不是太好,我和大家一样都很期待啊。) 第428章 秘密 楚王殷德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此时此刻平静地望着刘义,那平静之中,威严不断。 本来想冲上去看看张林到底如何的刘义生生地止住了脚步,他对楚王殷德有一些阴影,现在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令人如坐针毡。 “你怎么样?”祸是自己闯下的,潜意识里又不怎么想伤害到张林,所以紧张之下,明莱郡主莲足轻移,走下了石阶,惶恐地看着疼痛难忍的张林。 “打这儿可以……别打脸就行……”张林艰难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扑哧”一声,明莱郡主忍不住笑了,而后用玉手掩住小嘴,一脸尴尬。 后来,则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再一想到两人的关系,她的脸越来越红,也迅速强行忍住笑意,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瞪着张林,以显示自己的一如从前。 但这样子,总是觉得有些可爱,张林愈发这样觉得。 于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之前这么痛了。 就算心里面有那种心思,但明莱郡主不可能真的厚起脸皮来上前扶起,再怎么着也是吴王殿下的掌上明珠,千金小姐,现在看张林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她开始抱臂而立,昂起秀首,故作姿态起来: “怎么,现在知道错了?” “错什么了?”在此时此刻,张林选择性忽视了所有人,包括威胁极大的楚王殷德和昆卫。他一个翻身,缓慢爬起,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你……你抢我手镯的事情!”明莱郡主银牙紧咬,一说起这件事情来就恨得牙痒痒,愤怒不堪。对于她来说,手镯比什么都重要,张林都犯了她的禁忌,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哦,原来是这件事情啊,我还当是什么呢,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个小气鬼。”张林又变回了那副痞痞无所谓的样子,不熟悉的人真的会觉得他可恶。 “什么!?”确实,明莱郡主觉得张林太可恶了,要不是对方重伤在身,她绝对会动真格。 于是乎,明莱郡主微扬着秀手却没有打下去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假,也那么引人发笑。 “给你!”张林没有让这一情形继续下去,将什么东西顺势塞到了明莱郡主的手中。 二者肌肤之间轻微的接触令明莱郡主秀脸微红,有些羞恼,但是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却又忘记了再次发火。 那是一只晶莹剔透的手镯,看起来材质并不是多差,却也算不上好,至少在吴王殿下的掌上明珠手中,愈发显得掉价。 然而,在明莱郡主以及其他一些人的眼中,它比什么都珍贵。 很多东西,不是用“价值”这两个字便可以衡量的。 “好好珍惜它……”无来由地,张林看着明莱郡主的皓腕戴上手镯,幽幽地道。 明莱郡主秀眉微皱,似乎一开始并没有理解为什么张林会冒出来这句话,但是片刻后她又隐隐中明白了些什么,毕竟张林的真实身份是癫盗传人,而癫盗……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终究还是自己的外祖父。 所以,这句话,是张林说的,也是自己的外祖父说的。 先是默默接受,但总是感觉有一种不甘心的心里在那里面,张林的话并没有错误,却又让她打心眼里不服气:似乎我以前没有好好珍惜过它? “本来,它在我这里很好,但是,你破坏了这一切,现在又摆出这副姿态,又是什么意思?”明莱郡主恼道。 “他毕竟是你的外祖父,”张林并没有应话,自顾自地盯着明莱郡主的明眸,很是郑重,“他还是爱你的,虽然你从来没有接受过他的爱。” “我不接受!”此时的明莱郡主,就像一只受伤的小老虎,她有些弱小,却又作出一副强势无比的姿态,那种时候,看起来越强势,反而内心越弱小。 “他本可以把手镯放在身边,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它在哪里。”张林定定地看着她,一点都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他是癫盗的弟子,他觉得自己完全有资格,也有必要为癫盗说出某些事实,虽然那些事实有的人不愿意承认: 那个明莱郡主并没有见过几次,却每每听到的名字,是爱她的,那是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 于是,沉默。 楚王殷德任由着这一切发生,任由着一直在守护者的明莱郡主在心理上承受着压力与摧残,一直都在看着刘义,那种“看着”,很微妙。 那是一种很另类的“看着”,那是注视,是关注,也是在用某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力量来透视。 楚王在“看”刘义的一切,在“看”那些秘密。 刘义知道,却不能阻止。 刘义的身上,秘密有很多,大多都不能够被人知道,也难以被人知道。 然而,楚王殷德不是普通人,那是一个让别人都难以看透的男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实力、真实思想、真实势力。 直到现在,大多数人,包括最强劲的对手,殷秋雪,都不清楚。 这一点,让刘义很忌惮,也让他对楚王殷德有了心理阴影,却不能退,也不能躲避。 这是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一如前世里的西楚霸王,却有很多的不同,他没有那些锋芒,却有着无尽的深邃,仿佛深渊。 浩瀚如海,看不透,探不透,世上大多数人在他的面前都会兵败如山倒,不论是实质的还是隐喻的。 现在,那一份潜在威压压在了刘义的头顶上,他很年轻,却要承受住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不论用何种办法,何种姿态。 缓缓抬起头来,平视前方,平视楚王的宽袖。 刘义的额头上布满汗水,但他尽力在做。人生就是这样,躲不了的,只能去接受,去面对。 接着,对上楚王殷德如若星海的眼眸,平视它。 楚王的眼中,像是有着很多的东西,很多人在和他的对视之下都会失去自我。 刘义在努力保持着不失去自我。 就在这个时候,刘义忽然感觉楚王殷德仿佛看到了些什么,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危机感,是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到的无助与无力。 他看到楚王殷德点了点头。 “武——祖——传——承——” 悠长而又庄重布满威严的四个字在刘义的心中响起,一字一顿,就像凭空出现了一道长虹,绵长、邈远。 第429章 王威 刘义心神巨震,他的心像是大山都塌了,不知道东西南北,不知道过去,现在,与未来。 那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也是他最最脆弱的地方,这更是天下势力的向往,压塌万古的存在,于历史洪流之中冲开一片巨浪。 武祖,万古长存的名字,闪亮一个时代,震慑一个时代,开启一个时代,他的消失,也结束了一个时代。 人道是沧海桑田的寂寞,剑在黄沙里磨,可是旧时明月曾照我。 武祖的大荒悲,留在传承之地,如今就在刘义的体内。 在这之前,仅有雷万年隐约窥到了北斗七式的一线秘密,但这也确定不了刘义得到了武祖的传承,毕竟北斗七式并不是武祖所创,它诞生在更早的洪荒年代,谁也不知道缘起何方。 但是,今天不同了,今天,这个世界上最具威势的一个男人,郑重其事地用神识在刘义心中炸响。 几乎是潜意识的,刘义后退了一步,他实在不能够淡定。 与此同时,周围的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林依旧在静静地看着明莱郡主,用坚定的眼神,坚定地表示自己的想法:我的师父癫盗,也是你的外祖父,他是爱你的,你要理解他的苦心。 “他害死了我的母后!”明莱郡主抿着唇,眼睛开始泛红。 “谁说的,吴王殿下?”张林冷笑,他觉得明莱郡主的这句话简直是对癫盗的诽谤,而且是那样可笑、无知的诽谤。 “不需要说,反正我知道!”明莱郡主一向的刁蛮之态再次浮现,但是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女人,美眸之中泛着泪花,发着脾气,却一点都不可恶。 “我承认,我师父对你母后的死有着间接的关系,但吴王殿下又何尝不是?确切来说,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造成的,如果你非要那样认为,那恭喜,你的父亲也有罪!”张林冷冷道。 台阶上,楚王殷德身后,卫春暄玉容上荡漾着醉人的笑意,看着下面的这一切,不置可否。 昆卫昂着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给我闭嘴!”明莱郡主对张林的话语表示愤怒,恨不得用那一双手撕碎一切,儿时的梦靥,令她既脆弱又极具攻击性。 她是一名幸运的女孩,因为生在王家,她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明莱郡主,吴王殿下的掌上明珠。 她也是一位不幸的、甚至可以说是可怜的女孩,因为在她比较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虽然有着全部的父爱,全部的荣华富贵,却总是缺失了最最重要的东西。 帘外芭蕉三两棵,夜长人奈何? 一把辛酸泪。 所以,和张林此时的对峙,也是她对不公平命运的控诉。 张林想要以强势带给她一点理性的安慰:她还有外公,她的外公愿意把爱留给她。 但是,明莱郡主不接受,因为失去的东西太宝贵,所以她恐惧以及愤怒一些东西,她不愿意拥有,不愿意相信,她选择拒绝,哪怕会让爱她的人伤心落泪。 抚摸着母后留给自己的手镯,她选择一个人孤独地承受,以平日里的刁蛮任性来弥补这一切,仿佛那些伤痛都是世人给她的,她要索回这一切。 云淡淡,天很蓝,思绪慢慢走远…… 明莱郡主在哭泣,在冬风里哭泣,在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身在何处,周围有着什么人。 张林陪在她的身边,不语,沉默地陪伴。 这幅画面,很美。 远方不知何处,有一名老者,一身褴褛的衣衫随风而舞,感知着远方的一切,老泪纵横,却不愿意走上前去,面对亲人…… …… …… 刘义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望着台阶上仿佛高高在上如若神明的楚王殷德,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他不再有任何的心情去管其他事情,因为他已经正面对上了楚王。 “武——祖——传——承——” 邈远而又绵长的四个字依然在心间回荡,挥之不去。 在许久的震撼之后,刘义沉默了,他低下头来,在思考着什么。 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得到武祖的传承,这是事实,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躲一世吗? 在低头思考的沉默最后,他再次抬起头来,平视着楚王殷德,没有闪避: 对,我就是得到武祖传承了,那个刘义,就是我,我就是被全天下势力通缉的那个人,你们恨我,就恨吧,那个时候,是你们逼我的,现在要是还想来,那就来吧。 大袖一挥,什么都没有说。 楚王身上的气势突然之间攀升,如果说先前是精神上的威慑,那么现在,他的外在实力终于提起来了! 就连昆卫都一惊,他不知道楚王殿下为什么会忽然这样,而且……对方的真实实力,就是他也要侧目。 张林不由自主地护在明莱郡主身前,两个人暂时放下了之前的一切,定定地看着楚王,一时间有些发愣。 第430章 天地万龙呼啸沧桑 只有刘义知道为什么楚王殷德会突然提升实力。 天上,云海翻涌,因为楚王殷德的这一动,天地都变色起来。 还是那句话,他就这么一站,仿佛站到了世界的最前面。 广袖长舞,天地灵气伸张,大风起兮云飞扬。 力拔山兮气盖世。 他就像是一座山,压破了大地。 荆州云动! 整个荆州城都笼罩在这一片浩瀚之中,城中的人们望着高天之上的奇景,惊呼声阵阵,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 癫盗放下了之前的哀伤,惊异道:“好强大的真龙之气!” 紫华山上,一名神秘人物终日为紫色迷烟所笼罩,谁人也看不真切他的容貌形态,此时只听那人有些疑虑:“真龙天子远在帝都长安,为何在这里也有这么强的龙气?” …… 不知道为什么,楚王殷德一点都没有隐藏自己的修为实力,他将所有的气息都散发出来,不保留一点一滴,就这样展现给世人看,但刘义明白,他这是展现给自己看。 天上有龙气,云也渐渐转成龙形,化为了瑞彩千条。 龙啸声由远及近,而后几道龙形真气在空中飞舞,栩栩如生,恍若真实的大龙。 一道耀眼的流光自遥远的天际而来,挟带着无尽威势。 它朝着楚王府撞了上去,最终出现在众人身前。 而后,楚王手中,光芒璀璨。 那是一把古朴、庄重的大弓,其上龙形真气游走,强大的威压扩散出去,不可抗拒,似乎要压塌万古一般。 通灵神器之一——引龙弓。 祥云万道,瑞彩千条,龙吟声阵阵,天地万龙呼啸沧桑! 这是无上的姿态,无上的荣耀,也是无上的贵气。 楚王拉开了大弓,对上了高空。 就在这一刻,空中箭锋所向,飞鸟回避,白云绕行,几条大龙若隐若现。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但是,他的弓弦并没有松开,他的箭锋缓缓下移,带着无匹的气势,逐渐朝向刘义。 这可是令修炼界最强者都要侧目的力量,是令当年武祖传承地的混沌剑气都不敢轻视的锋芒,如今,它瞄准了刘义。 刘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只知道没有时间与精力去理解这一切。 “铿锵”一声,他拔出了妖魂刀,幽绿色的刀芒自体内而出,流经各大筋脉,顺着手臂,附加在刀刃上,虽然与引龙弓璀璨的光芒极其不相称,但至少勇于在强大面前展现自己的力量。 刘义曾经幻想过用这把凶兵在以后和通灵神器对抗的情景,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现实:他还很弱小,即使是妖魂刀,也发挥不出亿万分之一的真实实力。 他就像是在风雨里飘摇的孤舟,寻找着自己的方向,寻找着自己的存在感。 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但至少,他知道,自己还存在着,没有倾覆,大浪之力虽强,犹可借力。 一把刀,面对着万千大龙,顶着压力,尽最大的努力,毅然决然地挺立着。 多少年以后,回想起这个时刻,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感觉。 张林已经回过神来,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手中匕首锋芒毕露,却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昆卫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且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强行灌入他的体内,让他动弹不得。 张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徒之奈何。 明莱郡主神色复杂,已经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她知道楚王殷德的意志无人可以阻挡,而且虽然和刘义无冤无仇,却也算不上有多少交集,她完全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去阻止。 就连一向笑语盈盈的卫春暄大美女也一脸讶色,吃惊地望着这一切。 此时此刻,真的是回天无力。 刘义很想说一句:就算我得到了武祖的传承,你也没有资格与需要马上灭杀我吧?然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说出话来了。 龙呼啸,雷霆万钧,楚王殷德射出了这一箭! 这是结结实实的一箭,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一点都没有放水,这是他的巅峰力量,一如当年在武祖传承地之时。 一道耀眼夺目的流光浩荡起漫天灵气,挟带着咆哮的大龙,以摧枯拉朽之力撞向了刘义。 天地失色! 很多人都在惊呼,即使是楚王府的人。 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刘义只有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他也只能做出这么一个动作,那便是——一刀立劈而下。 但是,他的刀,没有那支箭快。 第431章 茫然 “轰隆”一声,那道流光撞向了他的身体,在这一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去看之后的景象,比如张林,比如明莱郡主。 甚至刘义自己也不敢去看。 然而,他的感觉和想象中的有点异常,在那股不可匹敌的力量冲向身体的那个时刻,他没有任何的痛楚,只是好像有很多能量体冲进了自己的体内,而后又自背后而出。 所以,在这一瞬间,刘义的脑中一片空白。 而眼睁睁看着这些情景的昆卫,则是失去了常态,他的瞳孔一阵收缩,差点惊呼出来。 因为,刚才的那些力量钻进刘义体内之后,便消失不见,那支虚化出来的箭羽也直接粉碎,这么强大的真元,在与刘义相触之后,都失踪了! 之后,大多数人都恢复了过来,从而认清了事实。 卫春暄和明莱郡主用玉手掩住小嘴,都看呆了。 张林震惊许久,突然冒出一句话:“卧槽,刘义你……你diao爆了!!!” (旁白:“……”) 然而,刘义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太多人可以接下楚王殷德的巅峰一击,以自己的实力,实在是万难抗拒。但是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意识到事实是——自己还活着。 为什么会活着,自己有什么理由活着?这实在是难以理解,他自己都这样了,其他的人更不用说。 难道是修为忽然大成,自己武破虚空,通天动地了?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因为还在运转着的真元,依旧是炼元出体。 令人意外的是,面对这样严重的“意外”,作为射箭者,楚王殷德眼中却没有太过强烈的惊诧,反而似乎有一种了然于心与顿悟。 “果然如此。”用没有人听得见的声音,楚王轻声自语。 是了,在很久很久以前,第二次见到刘义的时候,他就很确信这个事实,并且一次又一次地验证,而今天,则是最终的验证。 第一次见面,是在武祖传承地,第二次见面,是在荆州城繁华的大街上,身旁还有着江山美人殷秋雪,那个可以做真正对手的小辈。 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感知到了刘义体内真元的脉动。 “武祖的传承,已经深入到你的血脉灵魂之中去了,我很欣慰。” 刘义的心中,楚王的声音又起,这一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没有那些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威严,有的只是平静、平静、再平静。 “我也很欣慰。”刘义的心语声不置可否。 两人的对话很古怪,在外人看来,是一片寂静,加上楚王殷德的威势,看起来更加压迫,所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破这场平静。 “刚才,你感受到了什么?” “什么?”刘义反问。 “我的引龙弓打入你体内的那一刻。” 这正是刘义最最不解的地方,他没有受到丝毫伤害,默默感受着楚王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游走,却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本来还想有所保留,但转而一想,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楚王殷德的掌控之中,自己完全没有必要与能力去保留,所以他决定实话实说。 “很温暖,很自然,但是随后它自我背后消散出去了。” “不是你的力量,你自然留不住。” “为什么会这样?” “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但是目前你没有必要知道太多,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长。”此刻,楚王殷德威严回归,声音也意味深长起来,他再次变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荆州之主,回想起刚才的一瞬间,刘义顿觉恍若隔世。 叹了一口气,不解,莫名,也只能留在心中,或许真的是自己实力不够吧? 大袖舞起,楚王殷德背负着双手,背过身去,沉声道:“送客。” 除了楚王府的人,其余的都一愣:送客? 这些人中甚至包括明莱郡主和卫春暄。 前一刻和后一刻的反差实在是太大,让人反应不过来。但是,楚王府的人都反应过来了,并且做出了动作。 一道人影由远及近,快得惊人,正是昆卫,他冷冷道:“请吧。” 张林想找个人分解一下自己内心的茫然与困惑,却鬼使神差地看向了明莱郡主。 明莱郡主难得没有发脾气,只是作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表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要走了,张林忽然有些失落,但深入去想,却不知道为何而失落。 看了看明莱郡主,张林沉吟片刻道:“我……我走了,手镯已经还给你了,从今以后,咱们两不相欠。” 想好了要好好说话,却忽然想对着某个人发泄一下,明莱郡主没好气道:“快点滚。” “路上小心点。”她又道。 张林却一反常态没有生气,只是嘿嘿一笑。 “不要想多了以为我关心你,我就是觉得你还欠我一些东西,比如说我想亲自把你打一顿,现在没时间了,留待以后吧。”说这些话的时候,明莱郡主绝美的脸上微红。 “恐怕你没机会了。”张林一笑,化做一道流烟出现在了刘义和昆卫身边。 明莱郡主跺了跺莲足。 刘义也有些失落,因为他有很多东西、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楚王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古怪,他的一箭为什么会在自己体内造成这样的后果,都是未解之谜。然而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自己还太弱了,没有资格与必要知道。 昂了昂头,看了看冬天的太阳,刘义想:我一定会有知道的那一天,就像我坚信自己能够回去一样。 身旁,香风拂动,一道倾国倾城的丽影亭亭玉立,不知道何时何地站在不远处,嫣然一笑。 第432章 干女儿 “美女,怎么了,你也走?”刘义心情不怎么好,看到对方老是笑语盈盈的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于是语气也不好起来。 “为什么不走?”卫春暄回眸一笑百媚生,确实,她的一颦一笑皆可杀人,可以让人陶醉其中,即使刘义真元运转,还是感觉心神荡漾。 昆卫已经行动起来,而卫春暄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也是轻纱舞动,兀自跟了上去。 无可奈何,楚王殿下已经下了逐客令,不想走也不行啊,刘义和张林二人赶紧跟上。 “你和楚王什么关系?”回去的路上,刘义对着卫春暄发问。 自然,这位春风院的花魁笑而不答。 刘义只好换了一个话题:“你今天来到楚王府,而后这就走了,难不成就是为了看戏?” “不然楚王殿下怎么会知道你要来?”卫春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却又意味深长的话。 刘义想了好久,最终结合来到荆州城时的一些事情,有了一些大胆的猜测,他试探性道:“那个时候……偷窥我的……就是你?” “咳咳……”张林赶紧咳嗽几声以示提醒。 “呃……不是偷窥,是感知我的。”刘义尴尬,他又口误了。 卫春暄用美眸白了他一眼,极尽妩媚,伸出玉手抚了抚发簪,道:“确实是我。” 刘义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接下来的问题会再次绕回来:你和楚王殿下究竟什么关系?但卫春暄是绝计不会回答的。 卫春暄和楚王殷德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但是她却肯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来,这也是刘义不明白的地方。 但没有来得及将这些想法埋藏起来,前方带路的昆卫淡淡的声音就飘了出来:“不就是殿下的干女儿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还装神秘。” 刘义和张林觉得,要是正在喝茶的话,早就喷出来了。 在他们的世界,干女儿似乎不是一个好词,原因么,你懂的。 卫春暄俏脸微红,嘤咛一声,伸出玉足狠狠踹了昆卫一脚。 没想到春风院的花魁花枝招展的,平日里面对不少达官贵人应付自如,脸皮厚的时候简直叫人汗颜,神秘不认人的时候特有气质,真龙天子都不放在眼里,此时此刻居然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了小女儿家姿态,而且难得暴力了一回。 和昆卫接触不少的刘义简直惊掉了下巴,在他看来,昆卫昆大侠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卫春暄……居然敢……敢踢他?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预料,昆卫什么都没有说,一如之前一样大步昂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来,卫春暄不仅名义上和楚王殿下不一般,感情上也不一般。 刘义忽然想起,楚王殷德直到现在还无子嗣,或许这就是把卫春暄当成真正女儿的原因吧?再加上他对明莱郡主这么溺爱,也了然了。 本来就觉得卫春暄惹不起,现在看来,要更加小心了,虽然暂时这个女人对自己还没有什么恶意,但万事都说不定。 进去的时候,困难重重,出来的时候畅通无阻,却并不觉得路途短暂,因为心事重重。 刘义有心事,张林也有心事。 身后,是宫阙楼宇,廊腰缦回,前方,是雕栏玉砌,碧水画桥。 四个人已经站在楚王府高大朱红色的府门前面。 “不送。”昆卫冷冰冰道,他抱剑倚靠在门边,一副“你们这就滚蛋”的神情。 但是显然,卫春暄已经不再需要步行了,因为春风院的花轿已经等候在楚王府门前。 冬风微拂,轿帘微漾,花轿与美人,确实很美。 卫春暄莲步轻移,而后回眸:“小兄弟,保重。” “你也保重。”被这么多人望着,又被天下闻名的美人抱以好意,刘义有些不自然。 一笑,卫春暄探入花轿,而后花轿渐渐远去。 走在石桥上,张林这才有机会问刘义: “刚才楚王一箭朝你射来,但是你却安然无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义皱眉,这一件事对张林没有必要隐瞒,而且他是癫盗的传人,说不准真的知道些什么,但这件事情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他说话的时候皱着眉头,自己也在思考: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在那支箭射过来的一瞬间,我的身上涌起一股很是莫名其妙的力量,我估计就是楚王的真元,但是它却一点都没有攻击力,从我身前而入,身后而出,直接消散了。” “是这样啊……”张林一副思索的样子,喃喃自语:“闻所未闻……” 等了许久,眼见张林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刘义叹气,知道这件事情把期望值附加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价值,也只好放弃了。 “你说,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事情?”刘义问道。 “再过不久天下势力就会关注琉璃尺那件事情,自然是去横插一脚了,当然,在这之前,我们需要等待牛育德那小家伙搞定一些事情,早些回来,到时候一起给那些大势力一个惊喜!”张林笑。 刘义也笑,一想到到时候那些超级大派吃瘪的样子,他就心花怒放,虽然也有不小的后顾之忧,但少年郎难得意气一场,管他冬夏与春秋。 “在牛育德回来之前,我还要去做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我想做很久了,却一直都没有时间。”刘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事情?”张林来了兴趣,“难不成……你要去杀了陈厉云?” “我还没有那么冲动,他毕竟是陈家公子,目前不好直接灭杀,等到了时机再说,我要去不远处的一个江边小镇,给某个老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那个时候,他可是把我追得够惨,要是这就好了伤疤忘了痛,那我就不叫刘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义一脸狠色。 “看来那个家伙有苦头吃了。”听闻刘义的语气,再看看刘义恨得牙痒痒的表情,张林一脸邪恶。 刘义也是一脸邪恶。 第433章 复仇(一) 这是长江边一个颇为繁忙的小镇,处于荆州城的管辖范围,之所以繁忙,自然是因为这里有着一个不小的码头,来自近处的客商都赶着上这儿来运货,所以小镇上都很富庶。 自然,这个小镇聚集了许多的修士,甚至还有西方流浪到这里的佣兵,更甚的是还有魔法师。故此,小镇上卖各类武器、符箓、灵宝的商店也是比比皆是。 小镇最最顶级的商店是一家四层高楼,在几年前它还有着不少的对手,但是如今已经鹤立鸡群,独霸一方,成为首屈一指的店铺了。 檐下,一如往昔,大红灯笼高高挂,两只石狮分列两边。商店内更是添加了不少名贵的古董,显得古色古香,更兼还有一股让人好感倍增的兰花香味,吸引了无穷无尽的贵客。 两名衣着朴素的少年站在了店铺门前。 门前的人瞄了几眼,看不出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不禁心下鄙夷,心想哪里来的小子,不知道这里是小镇上最好的店铺吗,没有几斤几两也来这里买东西? 确实,要是在从前,虽然这家店铺生意极好,却也有不少常用的低级物品,但如今不同往昔了,它占据了小镇的制高点,一般的物品早就已经下架,即使是最底层,也换上了高级一点的器物,一般般的修者,很少有往这儿跑的。 但心中所想,却不一定做出来,因为没有必要,只要看到了物品的价格与价值,寒酸之人自会离去,没有搭理的理由。所以门前的那人瞄了一眼之后马上招呼起旁边一位不知谁家的公子。 刘义笑着摇了摇头:“风气越来越差了啊,原来来阴的,现在直接明面上即如此。” 这句话是对张林说的,门前的其他人自然没有听到。 “那就要他们好看吧,待会让他们知道得罪炼元出体境界的强者是什么后果。”张林一脸无所谓道,似乎教训别人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对视一眼,走进门内。 第一层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但现在的第一层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买的,不过对于刘义和张林来讲,虽然门外的人似乎有点鄙夷自己,但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烂。刘义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剑就这样背在背上,张林那把匕首也不是凡物,再加上两人炼元出体的实力,确实如此。 就瞄了一眼,二人直接走向楼梯。 就在这时,刚才还在门外的那位正带着客人看货,眼见此情景,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冷笑:真是不识好歹,不知道从哪里过来没见过世面的两个小子。 “喂!”他喊了一声。 刘义和张林自然不屑于去理睬,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踏上了第三个台阶。 眼见这两个衣着朴素的小子没有理睬自己,长久以来成为小镇第一大商铺的荣耀感在内心作祟,所以那人颇是不爽,但他觉得一定不是这两个小子故意装作不知道,应该是没听见的缘故,于是继续喊道: “说你们呢,要买的货挑好了没有!” “就这些货色,都不值得老子看第二眼,你说挑好了没有?”张林转过身来,把头一昂,他刚才就已经不爽了,现在正好发挥,“老子要去楼上看看,没事快滚!” 刘义笑看那人接下来怎么倒大霉。 莫说癫盗传人,单单就张林本身,便是一个不好惹的存在。 被人这么一骂,那人鼻子都气歪了,虽然平日里偶尔也有难对付的主顾对自己如此这般,但都是一些衣着华贵的大人物,今天撞了邪了,这两个小子算什么东西,居然也这么装大爷? “两个穷乡僻壤来的小子,如此大言不惭,你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那人恼羞成怒,即使身旁一个比较面善的主顾拉扯也无济于事。 刘义和张林都笑了:说自己来自穷乡僻壤?他们的家乡,在那遥远的地方,但是无论如何,都比这个世界文明发达不少,就这么一个小镇,要不是靠着人多撑着,拿什么和高科技文明去比? “哟哟哟,还蹬鼻子上脸了,哥告诉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要不是你装bi,自以为了不起,自己撞上枪口,哥会和你对着干?”张林用一根手指刮着脸,一脸无赖相。 “我们那儿的穷乡僻壤有一句话你造否?那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no.zuo.no.die。”这货又加了一句。 “什么唧唧歪歪乱七八糟的,来人啊,这两个小子是来捣乱的,把他们给我轰出去!”那人自然听不懂张林说的鸟语,但还是知道对方在骂人,大袖一挥,就开始叫人。 现在这家店铺比起以往强势了不知多少,单掌柜的精明与毒辣使得它所向无敌,所以现在有了更加规整的打手,而不是像从前一样,只在暗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显然,单掌柜不是从前的单掌柜,刘义却也不是从前的刘义了。 他就是来复仇的,谁人可以挡住他的步伐? 张林出手的时候,发觉刘义已经有了动作。 人未动,但力已至。 那是无形之力,在这里的低级修士都没有感觉到,但境界高的都发现了异动。 店铺内的那位火气还在心头,却忽然感觉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强大力量迫入了自己体内,一时间几近窒息,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刘义的右手手掌张开,仿佛在撑着一座大山。 而后,他缓缓握拳,一种诡异的氛围在周围弥漫,所有人都被笼罩在其中,顿觉压抑。 第434章 复仇(二) 店内一层静了下来,本来很安静的二层以及更高层,反而显得有些热闹。 随后,所有人都听到了闷闷而又轻微的“砰”的一声。 讶然,带着一种莫名的胆战心惊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往过去。 正是刚才还喊着要把人轰出去的那位,此时他脸色煞白,带着满脸的惊恐,鲜血自嘴角溢了出来。 刚才自那种古怪能量进入身体之后,刘义一握拳,他的身体就一阵剧痛,喉咙处的血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也没有脑子去思考这件事情,有的只是害怕恐惧。 他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 刘义却不准备和他多浪费时间,一路杀向前,人挡杀人不是他的风格,他喜欢擒贼先擒王。 把拳头再次松开,刘义头也不回地往上而去。 那人觉得自己体内的力量不知道何时何地自行消失了。 瞬息势出,瞬息势起,瞬息势无。 炼元出体修到一定程度的境界体现。 伴随着木质楼梯的轻微晃动,两名少年上楼了。 望着这两人,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刚才叫的人还没来,估计是因为只喊了一句,没能听到,心下想这样也好,不然的话保不准是一场浩劫,那人心有余悸。 楼下的大多数人境界都不怎么高深,还有些甚至都不会修炼,只因家中富裕,希望可以买一些好东西孝敬别人的,现在看着这两名少年,都自无言。 当然,也有不少确实是大主顾,只是还没来得及去到楼上,便遇见了这一件事情。 “年纪轻轻便已经修为如此,羡慕啊羡慕。”一名中年修士半是赞叹半是叹息。 “你们感觉他的修为达到了什么境界?”一人道。 “我们境界太低,实在是不好揣度。”另一人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只见一名女子酥|胸半露,肌肤半\/裸,腰肢摇曳着款款而入,身后还跟着十数名身着统一服饰的精壮男子。 那名女子生得貌比褒姒,容如妺喜,一双媚眼妖娆而又充满诱惑,她的一举一动都风\/骚\/无比,一颦一笑皆可杀人。(以前有可能不小心把“妺喜”打成“妹喜”,发现的小伙伴说出是哪一章,我去改) 一时间,看得不少男人都想找个地方做点小动作。 然而,明面上,那名女子一进来,所有人都严肃不堪,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因为这名女子的父亲出自前朝宇文王朝十大世家之一——陆家,而且是如今十大武学世家陈家家主陈风雷的结拜兄弟,她也是名义上陈厉云的表妹:陆凤娇。 她是一个蛇蝎,你要是不想被咬一口,那就得离远一点。 “怎么回事,刚才还在讨论着什么,为何我一进来就都不作声了?”陆凤娇朝着那名中年修士袅袅娜娜而去,顺势抛了一个媚眼,吁气如兰。 中年修士心神荡漾,不过表面上却因为紧张而脸色惨白,而且全身是汗,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眼妩媚地缓缓拂过其他人,一种暖洋洋的、像是春风一般的隐在力量在四处蔓延。 妖女! “说嘛——不然的话我会伤心的——”酥麻的娇声传出,陆凤娇伸出水蛇般却又白皙嫩滑的玉手环住中年修士的腰部,而后顺势躺进了人家怀内,一脸春情。 中年修士既紧张得满身大汗,又因为陆凤娇的诱惑不自禁地想入非非,一时间欲|仙|欲」死,神魂|颠倒,咽了好几口口水,才堪堪说出话来: “陆……陆姑娘,刚才……有两名强者少年上楼去了……” “强者少年?”媚眼拂过那边店内的人,看见对方嘴角的血迹,陆凤娇秀眉微皱,若有所思。 她的眼睛望向楼梯,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 …… 二楼,相比楼下豪华了不少,人也较少,因为隔得近的缘故,这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带着异样的眼光注视着两人。 在二楼环视了一周,觉得没有多待的必要,二人继续上楼。 三楼上都是店内真正的贵客,人数极少,来自各地八方,不少人平日里傲气十足,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有傲气的资本。 那些贵客的身前,都有着一名店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好生招待着,介绍着东西。 这里,没有人知道一楼发生了什么。 始一踏入三楼,两人就感受到了几道犀利的目光。 一名老者,满头银发都几乎挡住了眼睛,他在瞄了二人一眼之后,继续自己的事情,和店内的人聊着,似乎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他的修为在化元炼器大成,他深刻知道这两名看起来朴素平凡的小子拥有着多么大的破坏力,所以视为不见。 还有两位修为不凡的都发觉了这一事实,默不作声地不再探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这样的实力,这样的觉悟。 其余的人都皱着眉头,带着不善的神色看着这两位打破氛围的小子。 (这一章把我屏蔽得不要不要的。) (对了今天重阳快乐。) 第435章 复仇(三) 他们都有一定的修为,却不是怎么高深,放在荆州范围内,也算是上层人物,比较有钱,或者有一点权。 他们眼看两个小子衣着朴素,而后探知一下对方修为,却并没有探知出有真元的波动,所以直接就认为:这两位是没见过世面,而乱跑乱闯了。 狗眼尚会看人低,更何况人呢? 就像一层的那位。 “你们万器阁管理得不行啊!”懒洋洋的声音从东边角落里发出。 那是一名精瘦的男子,身上金光灿灿,布满金银珠饰,绫罗绸布加身,典型的暴发户形象。他吊儿郎当地躺在舒适的椅子里,翘着二郎腿,敢情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享受的。 他们这种人,生活就是享受、挥霍,但还有着不少人,活着就是煎熬。 “何解?” 一惊,本来坐在对面的万器阁的人赶紧站起身来,一脸谄媚:“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触犯了您,请说出来,我们万器阁立马就会解决。” “这种穷小子你也放进来,让他们来到三层?”随手一指,精瘦男子虽然看起来懒洋洋的,但话语当中的鄙夷之意非常明显。 万器阁的人现在才看见楼梯口的人,或许是因为讲解和推销太过投入,也或许是主顾太过难伺候,他们有些紧张,谁知道呢? 现在,三层的人也都注意到了刘义和张林。 迅速看了一眼,脑子马上转了过来,但毕竟在商场(不是那个商场)混了那么多年,不可能一下断定别人,而后赶人走,所以他示意了另外一名没有照顾客人的。 “请问,你们要什么?”虽然语气很礼貌,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赶过来那人肆无忌惮地瞄了好几眼,可见他并不认为这两个小子是故意装做普通人的扮猪吃老虎型。 张林斜着眼睛看了那家伙一下,心中冷笑,他很容易不爽,不爽了也很容易就会有动作,然而直到现在还没打人,说明那家伙运气好。 “我们要打人。”张林淡淡道。 虽然还没动手,但他已经明确表示要打人。 “什么!”那人变色,他有过预料这两个小子不是“贵客”,可却没有想到这两位会是来砸场子的。 “先打你,你这条狗,狗眼看人低!”张林痞痞地指向精瘦男子。 先是一怔,随之冷笑,那名精瘦男子是一名修真者,虽然只在门派修炼过几年就下山了,但毕竟家财万贯,修为达到了筑基的初级,放在一方,也算是厉害角色了,所以张林的“大言不惭”既惹怒了他,也让他感觉很滑稽。 “怎么,想单挑?”张林笑着,一脸无赖相,拨开万器阁那人拦住的手,慢悠悠向着精瘦男子而去。 “来人,把这两个打出去!”万器阁的一人一脸严肃地大喝。 楼上楼下立马传来脚步声,不知道有多少打手赶了过来。 但是,精瘦男子的打手更快,因为他们都躲在三层内,没有命令不会出来,现在,显然到时机了,他们收到了主人的命令。 从三层的某处隐蔽处闪出三名高手,一人拥有灵力,是炼气初级。 自大的精瘦男子不屑于自己出手。 一把璀璨的飞剑化作一道电光射了过来。 这就是修士的速度,普通人根本就及不上半点。 炼气初级的那人脸上带着笑意,那是一种残忍的笑意,他已经嗅到了鲜血的味道,他很享受那样的时刻。 但是,他的笑容凝固了,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感觉到了什么,以至于笑不出来了。 他的裆部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一道轻烟淡淡地而过,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轻烟出来的时候,原地已经不见了张林。 轻烟没有停下,似乎那名炼气初级的根本不值得他留下,就在一呼一吸间,其余两人应声倒下。 他们的裆部也被人踢了。 “啊——” …… 惨叫声这才响起,像是杀猪,那是生不如死。在此时此刻,任何记忆都定格了,任何情感都凝固了,只剩下磨人的、难以忍受的疼痛感。 轻烟消失,此时此刻的张林,已经站在精瘦男子面前,手中捏着一把寒芒四射,还在死命挣扎着的小剑。 精瘦男子瞳孔一阵紧缩,他实在没有想到,张林竟然这么快,而且虽然自己及时吐出本命法器,却被张林像是玩物一般简简单单捏在了手中。 “这把剑,太烂了。”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小剑,小剑发出一声哀鸣,而后崩断,张林的语气中满是玩味与不屑。 第436章 复仇(四) 精瘦男子脸色煞白,这是他的本命法器,上面有他的精魄,现在被一指崩断,他受了不轻的内伤。而且,他惊恐于张林的恐怖,一把宝剑,弹指间而断,那需要怎样的修为实力? “刚才有人问我们来干什么,我说我们是来打人的,”张林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万器阁问话的人,而后又瞄了一下面如土色的精瘦男子,“不过……我们也打狗,打看人低的狗。”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精瘦男子想运转灵力,可一时之间却丝毫使不上力来,禁不住在言语上给自己壮胆。 “我tm管你是谁!你算哪根葱?”跟张林玩这套,简直是疯了,他从来就无视这一切,真要狂起来,天王老子都压不住。 “我……我可是……游家家主,要是你……动了我……等着承受我们全家的……怒火吧!”精瘦男子内伤发作,脸部一阵抽搐,再加上恐惧害怕,此时的动作神情可以形容之为屁滚尿流。 “切,全家?还十八代老祖呢!”言罢,张林一腿踹出,真元浩荡,只听一声巨响,万器阁第三层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而精瘦男子,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人已经不知飞向了哪里。 灰尘弥漫,经久不绝,所有人都张开了大口,瞠目结舌。 猛!太猛了! 这是现在除了张林刘义两人之外其余全部人的感觉,就连三层门口准备冲进来把人轰走的万器阁打手都止住了脚步,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任务。 三个早就对两人底细有所猜测的客户心有余悸,同时也为自己的明智与先见之明而暗自庆幸:这两个少年,果然惹不起,修为远在自己这些人之上。 “把他们轰出去!”就在这时,还是一名万器阁的管事最早回过了神来,发出命令。 愣神的打手们一咬牙,呼喝着冲了上去,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平日里拿到了万器阁那么多的好处,现在也是时候还回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刘义挡在了门前。 他的身影并不是多么高大,但是往那里一站,真元运转,一股自然而然的气势透发而出。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手中白光闪烁,夺人眼目,随着一掌横推,一只巨大的光质化手掌直接向着前方扫了过去。 “砰!” 门框爆碎,而冲上来的打手们被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击飞了,将木质楼梯砸出了好几个断层,一时间木屑纷飞,惊呼声阵阵。 刘义只用了半成功力都不到,不然的话,会死人,他不想在这里大开杀戒。 做完这一切后,他回头了。 被目光扫过的人尽皆心惊胆战,生怕这个修为恐怖的家伙一个不爽找自己开涮,但是最终他们发现,刘义的目光定格在刚才发号施令的万器阁管事身上。 “你们问我们要什么,刚才他说要打人,而我没有说,”看着那人,刘义静静道,“但是,你们要对我们动手,所以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也要打人了。” 话尽,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被刘义这样看着,那名管事冷汗直冒,结结巴巴道:“这位小兄弟,是……你们来到我万器阁挑事,我们……职责所在,所以……请见谅……” 刘义大笑:“我们什么都没干,这些家伙就有意见了,而后你们有把我们轰出去的意思,到底是谁挑事?” “别以为你们从前做的,包括现在做的那些肮脏事没人知道,告诉你,万事皆有报应,今天,我先来一点给你们瞧瞧!”后一句话,很冷很冷。 一惊,那名管事对于自己万器阁所做的事情还是心里有底的,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明着说出来,令他的心立马揪了一把。 “这么说来……你们……确实是来挑事的了……”沉吟了片刻,那名管事企图揪住道义的制高点,现在有着这么多的人看着,顺势可以显示自己万器阁的被动,而刘义二人的无耻。 “不错,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做了事情,就不要怕别人找上门来。”刘义抽出了背上的耀北七龙剑,遥指前方,微试锋芒。 “和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张林不满,接着对着那名管事道:“你们多叫点人,省得我们到时候再去追杀。” “小子你……狂妄!”那名管事咬牙切齿,他们万器阁发展到现在,也拥有了一名化元炼器境界的高手,还有两个凝气归元的,这可是花了血本,自认为可以独霸一方,想不到被两名少年这么轻视。 “和你们掌柜说,今天,我们要把万器阁夷为平地。”张林看了刘义一眼,示意待会儿人齐一点再说。 “你胃口真大……”刘义嘟哝了一句。 那名管事正巴不得暂时脱离苦海,好召集高手,此刻提防着缓缓撤到门外,准备上楼找单掌柜汇报情况。 第三十八章 复仇(五) 四楼,一间平日里长久关闭着的房间内。 灯火摇曳,墙壁上的影像也随之晃动起来,微黄的火光映照出一张遍布皱纹的脸。 万器阁在小镇上的地位越来越牢靠,势力也越来越大,家财也愈发旺盛,可是心却越来越累了,人也愈发显出老态。 单掌柜这样想到。 商场亦如修炼界,你不入地狱,我就要入地狱。 脑中有着这些思想的时候,单掌柜的眸子雪亮,嘴角也泛起令人胆寒的冷色。 “至于下面闹事的人,也是要死的。” 这个时候,他站了起来,心中所想的东西也到了嘴上,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进来吧。”单掌柜对着门外站立了片刻的人道。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进门的,正是二楼的那个管事。 “掌柜……他们……闹大了……”被氛围所感,再加上今天实在是遭透了,那名管事脸色十分不好看,说话也是慢吞吞的,没说几个词,都仿佛被无数情绪所阻隔。 “我知道,”单掌柜神情冷然,“坏了的东西,就用他们的命来赔吧!” “是……”听着单掌柜的话语,管事的身体一哆嗦,熟悉掌柜的人知道,单掌柜这是动了真火了。 “让他们出手,做了我万器阁这么久的供奉,可不仅仅是吃白饭。”大袖一挥,单掌柜已经为别人下了死刑。 管事缓缓退下,暗中发出几声剑鸣,万器阁最强大的三个人现身了。 剑鸣声出现在了楼下,单掌柜闭上眼睛,享受着金钱所带来的一切,任何麻烦,只要这两个字,就都可以解决。 楼下发生了非常强大的震动,接着是三声巨响,以及人们的惊呼声。 随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这个安静有些古怪。 是的,太古怪了。 为什么一切和自己想象中的,和掌握中的情景不一样?到底哪里发生了错误? “赵左!”单掌柜喝了一声,但是没有人上楼来。 “赵左!”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反应。 单掌柜皱眉,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好不正常,一种强大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仿佛魔音一般从门外传出,门也随之开了: “本公子姓蔡。” (抱歉,今天有事情,因为我不是职业的写手,也没能够签约,一分钱都木有,这一切也只是单纯的爱好,所以我还是得去为生计而奔波,不然的话写着写着没饭吃去流浪了,那可就真的太监了,搞笑了。本来是想请假的,但是想想还是写一点好了,虽然真的只有一点点,但个人总觉得比起请假要好)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 复仇(六) 尘封的记忆缓缓打开,多年前的人物,再次站在了自己身前,即使心智坚定,单掌柜还是有了短暂的、片刻的失神。 刘义来了,万器阁的三位供奉却没来。 “你……”尽管先前的失神缓冲了许多,单掌柜还是惊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三位供奉是万器阁的最强武力,而单掌柜自己却没有丝毫的修为,所以现在,他面对的是地狱,而且只能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慢慢踱入房间内,刘义靠着椅子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单掌柜。 震惊了许久之后,单掌柜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 “做了的事情,总要还的。”刘义抬起桌上的一盏茶,闻了一下,却没有喝,因为那是单掌柜喝过的。 单掌柜就这样站在那里,满怀戒备地看着刘义,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但刘义却看到了那位皱纹越来越多的人眼中隐含的一股锋芒,从未熄灭。 “今天以后,万器阁将会自这个小镇上消失。”刘义定定地看着单掌柜,语气十分强烈,那是一种誓不罢休的气势。 “你说这话未免太过狂妄了吧!?”单掌柜一惊之后神色冷然,杀意再起。 在一处并不是显得特别昏暗的阴影当中,一道森冷的寒芒在缓慢移动。 那个人的隐蔽手法非常之高超。 刘义似乎什么都没有发觉,依旧定定地看着单掌柜。 单掌柜的脸上青筋凸起,看起来很是愤怒,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忽然,青霜乍现,这道杀意产生得如此之快,也是如此之突然,以至于前一刻与后一刻,仿佛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般。 单掌柜的眼中光彩蓦地闪现。 一道剑气也亮了起来,在一刹那间攀升到至高点,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在这些惊变之中,有人发出了一声闷哼。 当一切恢复清明后,真实的场景才现出原形。 刘义似乎一动未动过,他依旧这样坐着,腰杆挺得笔直。 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浑身是血,握着匕首的手更是颤抖着,不断淌下鲜红色,整个简直成为了一个血人。 男子的暗杀失败了。 在这之前,单掌柜也没有露出非常之颓废的神彩,但是现在,他的眸子也黯淡了下来。 这名男子,刘义认识。 刘义转过了身去,静静道:“你的遗言?” 虽然语气中并没有太多愤怒的情感,但是此时的刘义,的确很愤怒。 原因之一,自然是单掌柜铤而走险,杀心不减,面对绝对的危机,居然还妄想走一条刀上的道路。但是最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这名男子的身份,看见这名男子,刘义就想起了自己的从前,那段最最绝望的时光,所以他很愤怒。 当年,被单掌柜派人追杀,一路跟来的,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被刘义当场格杀,而另外一人,直接遁走了,苦于当时的修为境界实在是太低,他没有机会追上前去化解自己的愤怒,便一直将这些仇恨埋藏在心底。 在后来,经历了更多的事情,遇到了更加险恶的人物与事,但那些经历,深深地在他的心底里扎根,他一直都在期待这一天。 现在背后这名准备偷袭的人,正是当年逃走的那一位,他的出现,搅起了刘义的惊天怒火。 时过境迁,往事如过眼云烟,恍然间回首,才发觉,已是今朝。现在的男子,功力更加精进了,虽然还没能修炼出真元,但是在武道上,已经走出去了很远,遁术更是一流,换作一般性的高手,甚至凝气归元初级的修士,或许都可以得手。 但是,他面对的,是炼元出体的刘义,这就注定了结局。 两个人之间,隔着好几道无法逾越的沟壑。在真实的实力面前,任何侥幸心理都是可笑的。 单掌柜的心沉到了谷底,想不到过去了那么久,当年可以任由自己宰割的少年已经强大到了这等地步,这令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后悔。 因为,从生意上来说,他的这一份买卖,做得很不值,甚至可以说是亏大了。 黑影一闪,那名男子最终没有选择说出遗言,而是遁走,他很会作出取舍,当年如此,现在也一样。 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是他还想试一试。 但现实将一切都击得粉碎,他忽然看见一道剑光起了,而后身体蓦地一轻,最终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男子的身体被剑气斩为了两截。 单掌柜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他想喊人,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而且一个很理智的声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徒劳,因为万器阁已经没有人可以挡住刘义的步伐了。 “你的遗言又是什么?” 刘义手中的七龙剑已经抵上了单掌柜的颈部。 “我把万器阁给你,放我离开。”在面对死亡,单掌柜准备做出一个对自己最最有利的买卖,万器阁没了,只要人还在,能力还在,那就还可以东山再起,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我不接受。”刘义神情冷然,手起剑落,一颗头颅飞了出去。 单掌柜直到死还带着不甘心的神色,不是害怕,也不是流连,而是他在计较自己这一次的生意,做得实在是太糟了。 (本章完) 第四十章 风骚不减当年 张林抱臂倚靠着房门,眼见刘义出来了,淡淡道:“搞定了?” 刘义点了点头,了却了当年的一桩心事,他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爽快,却是觉得做完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一件事情,如释重负。 “走吧,下楼吧。”张林示意了一下,向着三楼一跃而下。 现在的木质楼梯已经被连番大战毁得全是大窟窿,所以要想往下走,就得接受无尽的飞跃。 刘义紧随其后,踏上了三楼的地面。 三楼的人们是最关注二人的,因为他们经历的事情最多,也最近,刚才刘义一掌击飞一个修炼界强者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所以面对二人,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是既好奇又敬畏。 当然,二楼和一楼的不少人也在关注着这里。 万器阁没有受伤的管事和店员胆战心惊地站在远处观望,他们很想知道事情到底怎样了,单掌柜又安好。 刘义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如入冰窖:“姓单的已经死了,你们就此散了吧,从今以后,万器阁就不存在了。” 话毕,四面八方响起了轰动的议论声,两名少年先前近乎踢馆似的来到万器阁,现如今行为更甚,居然……把人给杀了,而且大言不惭让万器阁从今以后就消失,这怎能不让人讶然? “这两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有人在暗自思索。 “万器阁在小镇上屹立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倒就倒了呢?准是这两个小子意气行事,说话了无边际罢了……”也有人对刘义所说的话持保留的态度。 “姓单的横行这个行业好久了,背地里做了不少事情,这一回也算是碰上硬骨头了……”也有人嗤笑,幸灾乐祸。 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至少这一件事情也算是不小。 当然,除了主顾们在议论纷纷,万器阁的管事则是急匆匆向着四楼艰难地爬去,他们想知道实情究竟是什么,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未来走向。 此时的刘义二人,已经来到了二楼,而四层上,单掌柜还是没有出现,反而是几名管事堪堪来到门前,胆战心惊地敲门。 自然,敲了许久,没人应。 几名管事互视几眼,心情越来越低落,他们忽然觉得之前刘义二人所说的自己不相信的话语有可能是真的。 最终,几名管事作出了决定,推门而入。 门内的情景,令他们大惊失色,脸色煞白—— 单掌柜的无头尸体横在桌旁,头颅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墙角还有一具尸体则是被人斩为了两截,鲜血淋漓,整个房间之内充满了噩梦般的气息。 一名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管事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心急火燎地跃向三楼,活见鬼了一般。 所有人都确定了所发生的事情,议论更加激烈了,但是却不显得喧哗,似乎是在忌惮什么人…… 而惹出很大风波的两个人,则自二楼缓缓而下。 一楼,一名风姿绰约的娇美女子慵懒地坐在桌旁,伸出玉手抚了抚头上的发簪,对一名刚刚才从楼上下来的人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那人凑上前来,小声道:“单掌柜死了……” 细眉一挑,女子却显得不是特别吃惊,只留下一个语气带反问的字:“哦?” “刚才的动静,全是他们口中的那两个小子搞出来的,我刚才也见了一面,颇是非凡。”来人的语气恭恭敬敬,也情不自禁流露出对别人的忌惮。 “就是这两位?”女子将美眸朝向某一个方向,原先的妩媚之态也立时全无,语气中涌现出一丝的冷然。 那名陆府的下人心惊,他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转过头去,看着刘义张林二人,胆战心惊道:“是……是的……” 刘义忽然止住了脚步。 张林虽然有些疑惑,但他知道刘义一定是见到了什么人,所以没有马上问话,而是紧跟着停了下来。 刘义的眼中泛出奇彩,那是一种兴奋,一种莫名的兴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他有很多仇家,有不少是令他深恶痛绝的,今天,已经解决了一个。 现在又出现了另一个。 他背上的妖魂刀没有拔出来,但他心中的刀已经立起。 陆凤娇和他的仇很微妙,仔细想来,过程很是蹊跷,但最后,却无疑变为了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整个万器阁内外,都因为刘义三人的动作而变得安静起来。 陆凤娇惹不起,这是所有人一向的认识,刘义二人也惹不起,这是所有人刚才之后的认识。所以,万器阁内外,消息渐渐传播,也无人敢做出头鸟打破氛围。 这一种平静持续了很久。 最终,陆凤娇决定打破这一平静,她搔首弄姿,妩媚地一笑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位小兄弟有这么大的能耐啊。” 她原先的冷然已经消失,恍惚间又变回了从前的陆凤娇。 “妖女风骚不减当年。”刘义如是应对道。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 一剑之威 刘义所说的话很露骨,但他的神情动作,甚至语气却都很平淡,或者说是淡定,从先前的兴奋,变为了古井无波。 陆凤娇略微一怔,她极力在刘义的身上寻找当年的那种慌乱与逃窜之感,却怎么也寻不见了,当下娇媚地一笑:“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哦。” “你不是很想杀我吗?”没有应话,刘义却扔出了一个话题。 陆凤娇没有马上回答,却是用媚眼瞄了一下刘义身边的张林。 “看什么看,不知道哥长得帅?”张林潇洒地一甩头发,一副我飘逸我飞扬的样子。 “像我们这种迷倒万千无知少女的大帅哥,对付你这个半老徐娘,自然是小秒秒的。”这货又加了一句。 “半老徐娘?”听闻这四个字,陆凤娇“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柳腰轻摆,她肌肤半/裸,***半/露,再加上极具魅惑的绝美容颜,一时间不少男人都心神荡漾,面部潮红。 “小女子虽然年岁不小,可却也芳华正茂,这位公子这样说我,可说得我好生伤心。”陆凤娇一脸娇滴滴的委屈样子,配合上她的花容月貌,当真是迷死人不偿命。 不过,张林却没有被她那模样给唬住,刘义更是对她视若蛇蝎。 玉足轻抬,陆凤娇款款而来,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唏嘘长叹。 刘义准备拔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陆凤娇本来妩媚的神情渐渐转冷,而后忽然娇躯一闪,幻化出无数道丽影,挟着秀剑自左侧而入。 剑芒闪烁,这一剑蕴含了化元炼器的修为,狠辣而又凌厉。 刘义早就准备好了拔剑,但对方的剑逼过来之时,他却并没有拔。 因为时机未到。迎面而来的陆凤娇,对于他来说还是不够近。 这个时候,陆凤娇带过来的那些人从四面八方围拢了上来,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古怪的兵器,当他们汇聚的时候,周围的天地灵气都被勾引了过来。 陆凤娇眼看着自己的剑已经抵上了刘义的身体,却忽然有一丝心悸一闪而过。 但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很愚蠢的,刘义修炼得再速度,也不可能达到可以威胁自己的地步,特别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拿出了巅峰战力。 “铿锵”一声,寒芒乍现,真元起。 刘义的手中擒着一把断剑,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在此时此刻,这把剑却仿佛承载着一座大山。 这本来就是世上最强的剑之一,不论是时间维度还是空间维度。那是九天尊主的佩剑,震慑一个时代的佩剑。 现在的刘义,也许不是太强,但面对陆凤娇,这样的修为足够了。 挥剑决浮云,一剑劈出,璀璨的剑芒升腾而起,瞬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在这一道粗大的剑芒之间,出现了浩瀚的星河,恍惚间仿佛星河之力倒灌。 观战的人们都有先见之明,在察觉到不对劲的一开始就已经四散奔逃,甚至连张林都不知何时何地不见了人影。 强大的剑气所向披靡,所过之处,墙壁爆碎,万器阁坚硬花费了大价钱的屋舍,瞬间便出现了一条粗大的线,四层高楼也开始摇摇欲坠。 摇晃越来越剧烈,好不容易逃出去的人们惊呼着向着更远方奔逃。 就在人们逃出一段距离之后,万器阁的四层高楼终于轰然倒塌,灰尘满天,木屑纷飞,甚至压倒了周围的几家店铺。 一剑之威! 几道人影出现在废墟的上空,在数道光芒交叉闪烁了一阵子之后,降落在宽敞的街道上。 最中间的,是一名少年,断剑斜指地面,面带不善地看着对面的一名女子。 陆凤娇本来干净华美的衣衫现今沾染上了不少的灰尘木屑,甚至有几道裂口,秀发也凌乱了许多,看起来狼狈不少,与从前不可一世的陆家千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噗——” 在沉寂了片刻之后,陆凤娇张口吐出鲜血,娇容有些苍白。 “小姐,你怎么样?”一名陆府的下人诚惶诚恐。 陆凤娇没有回答,她还没从先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她知道刘义修为一定精进了,但是她没有想到对面这家伙居然强到了这样的地步,对方的随意一剑,自己拼尽全力,也没能接下来。 “本来我是会寻到陆家来杀你的,既然今日你自己撞了上来,那我就顺势收了你的命吧!”刘义断剑缓缓上抬,遥指远处的陆凤娇,战意昂扬。 金色的真元在七龙剑周围缠绕,剑身上一条残缺的龙形图案仿佛要活过来一般,向外不自主地散发出龙气,而且还夹杂着不少的星河之力。 耀北七龙剑内隐藏着的力量有了稍许的觉醒,刘义这样认为。 “哈哈哈……”陆凤娇仰天大笑,玉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玲珑的娇躯极具诱惑,她的一举一动,都风光无限。 笑完之后,陆凤娇满面寒霜,美丽的眸子都充满了杀意:“我确实想杀你,但是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强烈,想不到当年的那个小子现在已经站在本姑娘的面前学会威胁了,真是让人意外啊!”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 七龙耀九天(一) “让你意外的事情还多着呢!”对于陆凤娇,刘义一向是零容忍的态度,今天这个女人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的话,他确实很希望把她留下来。 刘义明白,陆凤娇继上一次之后再次非常认真地想杀自己。那个时候,在县衙内,那个狗官联同陆凤娇给自己设下了埋伏,最终那些平日里无所事事的衙役们根本拦不住,快被自己逃走的时候,陆凤娇亲自出手了,她的玉容失去了一向的春情,变得冰冷无比,那次这个女人的杀意也是如此强烈,再加上她不弱的实力,确实给刘义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现在的情景,一如往昔,陆凤娇的杀意比起任何时候都要非凡。 一直踩在脚底下,不断蹂躏的蝼蚁,一个翻身就变成了大象,这是很多人都无法忍受的。 既然无法忍受,那就要除掉他。 陆凤娇虽然没有非常强大的战斗力,但是她带在身边的人,都是陆府一等一的好手。当然并不仅仅是单个人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他们会陆家的秘法。 陆家的祖上,在宇文王朝的时候是大人物,旌旗所向,从之者众,后来的陆家也发展成为了前朝十大世家之一,自然有其神来之处。 在当年攻打武祖传承地之时,那个隐世的陆家就拥有着准备已久的破阵旗帜,虽然最终证明面对武祖的绝世大阵,一切都是徒劳,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陆家是有着深厚阵法底蕴的。 而陆凤娇的父亲所操持着的有些名望的陆家,归根结底和那个隐世的陆家是同一个家族,陆凤娇的父亲,当年自那个陆家反了出来。 所以,陆家的底蕴,刘义不得不去面对。 看着周围围着的一圈人手中拿着的古怪法器,刘义便已经渐渐了然,但他修为在身,又精通阵法变幻之术,正愁找不到人开刀。他要叫这个女人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阵法大师。 陆凤娇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刘义的对手,所以她不再准备亲自拿下对方,而是对着周围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整整十个人,从十方包围了过来。 阳光温暖,已经有了一丝一缕春的味道。 小镇上的人都在远远地观望,虽然心中紧张害怕,却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与兴奋。 九州的子民,都很喜欢看热闹。 今天的事情,无疑会轰动整个小镇。小镇最大的万器阁倒塌了,亡了,两名少年强者横空而出,对上了名动荆州的陆家小姐。 刘义保持着断剑前指的姿势不变,但是浩荡出的真元却更猛烈了,剑身上,一条大龙几乎要破剑而出,金光也越来越璀璨。 他能够感觉得到七龙剑的兴奋,其中的生命有了短暂的复苏,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随着九天尊主君临天下的时光。 当年,那个男人,一剑在手,八方云动,试问天下,谁是英雄。 如今,刘义秉承着前人的光辉,将一往无前,一剑破万法。 十个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而陆凤娇也已经退了出去。 他们手中的法器在疯狂地吸收汇聚着天地灵气,渐渐氤氲起淡淡的蓝色光辉。虽然光辉并不是特别耀眼,但是那种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出人意料地强大,而且还呈现出不断提升的趋势。 众志成城,再加上深奥的阵法作为后盾,的确可以令敌人闻风丧胆。 但刘义心中却很澎湃,他有着绝对的信心破开这一切,只要自己足够强! “铿!” 剑鸣声起,随着一个人手中法器的震动,一把蓝色的光质化大剑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刘义冲了过去,雷霆万钧之力,势不可当。 刘义挺剑,而后劈剑,若行云流水。 金色的剑芒迸溅,撑开了天地,化作扬子浪千叠,层层沸腾,奔流不息,生猛地与蓝色大剑相撞。 “轰——” 天地灵气磅礴,两种力量触碰之后的能量波向着周围迅速扩散出去,远处民户的窗框“格格”作响,不断摇晃,而原地,已经出现了一个三丈的大坑,将小镇的街道截断了开来。 这还只是开始。 第二把蓝色大剑已经产生,再次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刘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义翻手间便是一道剑气,在空中与蓝色大剑炸裂开来,变为了绚丽的光芒盛宴。 这一剑之后,刘义七龙剑遥指九天,他感受到了天上遥远之处不知何地的力量接引,虽然有些吃惊,但他感觉这把剑不再像平日里一样成为鸡肋,而是更强了。 遥远的天上,北斗七星中,一颗星辰更加明亮,但是因为太阳的耀眼,没有任何人发觉。 那颗星,似乎是开阳星。 当星河之力与龙气混合在一起的时候,便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泉。 此时此刻,刘义作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那便是将北斗七式附加在剑气之上打出去,确切地来说,是利用七龙剑打出北斗七式。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七龙”与北斗七星究竟有着什么联系,但是他知道,这是一次伟大的尝试,要是成功,自己的杀手锏将会变得更加强大。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七龙耀九天(二) 远处的张林示意要不要帮他一把,但刘义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便可以了。 “锵锵锵!” 丝毫不给刘义驻足深思的机会,三把大剑挟带着浩大的劲风披靡而来,恍惚间可以见到风雷动,蓝色的电火在剑刃外缭绕。 一连劈出三剑,三道剑气前冲,虽然犀利无间,却重逾泰山,奔腾着斩向三把大剑。 自此之后,刘义剑身上的金色真元缓缓退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白色光芒,剑芒晃动间,星河乍现,每一次断剑划过,便出现一片广袤无垠的星域,神秘莫测。 陆凤娇秀眉一皱,虽然她的修为及不上对方,但是相比同龄人,她的资质算是极佳的,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美眸匆匆瞥过,看着刘义的一些反常行为,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沉吟一刹那之后,她娇喝道:“快,不要给他施展的机会!” 显然,她并没有意识到刘义的巅峰战力到底是几何。 刘义并不是不拿出北斗七式便无法把这十人干趴下,只是顺带做一下试验罢了。 那十人是陆家不可小觑的力量,此次出行,一者自然是保护陆凤娇,第二也是历练一番,增强陆家的中坚力量,所以在刘义收回金色真元的一刻,他们便意识到了危机。现在陆凤娇又一提醒,立时知道时不我待,必须阻止刘义。 十把天剑气势惊人,迅速撕裂虚空,逼向刘义面门。十个人在这种关键时刻,配合程度惊人,可以说是一举一动便互相表露了心意。 用空着的左手推出道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奋力崩碎袭来的十把天剑,刘义借势借力,飞向了高空。 他没能当场打出玉衡式,因为本来的话,北斗七式就需要一定时间的积蓄,毕竟他的修为限制,再加上现在在尝试一个新的方式,还是摸索阶段,所以短时间之内根本发挥不出来。 “再打!” 陆凤娇忍不住朝着空中的刘义扔出一张符箓,并且大喝。 那是一张中级符箓,始一发作便忽然炸开,向着四面八方射出密密麻麻的钢针,宛如绽开了一朵黑色的烟花。 刘义的身体在空中一阵翻飞,真元护体,同时劲气自体内而出,不断冲击那些钢针。 随着“噼里啪啦”一阵阵的响声,不少钢针都被弹开,街上的屋舍房顶出现无数小洞。 远处惊呼声一片,小镇虽然经常接触修士,但平日里强大的修士都很少表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而且像刘义那样的强者在世上实在不多,今日一战,让不少普通人和低级修士大饱了眼福。 刘义体内真元在疯狂运转,他在调动这些真元汇聚到断剑上,而后施展出北斗七式中的玉衡式。 然而,他的敌人不可能让他平平安安,无阻地发挥出应有的实力,绝世天剑纵横,每一把都晶莹剔透,散发出蓝色的宝光,足以剑过断发。 他们手中的法器也越来越亮,疯狂地吸收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一时间元气澎湃,气焰滔天。 修为在身,即使是在空中的运动,也足以傲视群雄,刘义凭借着武祖独有的身法在空中不断横移,自天剑缝隙之中掠过,游刃有余。 陆凤娇相当难得地发觉自己已经有些焦急,在之前她已经领教到了刘义的强悍,被几招打得吐血,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刘义一次又一次躲开凌厉的攻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施展出绝伦的招式,所以心中波澜不止。 “一群没用的饭桶!” 陆凤娇柳眉倒竖,在焦急之余,将怒火全部发泄到了十人身上。 她是陆家的千金,陈厉云的干妹妹,一向可以命令别人摘星捕月,什么都可以得到,难得会有失控的情况,每一次对对手失控,她就有一种杀了全部“饭桶”的冲动。 在那次县衙内抓捕刘义,也是这样相似的情节。 那十个人苦涩,心想这位大小姐真是难伺候,自己已经尽力了,只是技不如人,徒之奈何,你厉害你自己把这个小子拿下啊! 陆凤娇确实很想自己出手将刘义拿下,就像当年一样,一把秀剑横空出世,截断去路。可是现如今她忽然发现世道变了,当年的那个小子已经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自己出手,非但占不到丝毫的便宜,反而说不定会枉送性命。 但是,她也不是没有丝毫手段,陆家的千金,有的是杀手锏,有的是强大的符箓,可是这些对刘义的效果却也不大。 在一连扔出五张中阶符箓、三张高阶符箓之后,陆凤娇选择了放弃。 刘义早就从凌厉的天剑之中找到机会回到了地面上,他的手中断剑和九天之上冥冥之中遥相呼应,联系越来越紧,剑气之中的星辰也越来越真实。 他的心中暗喜,这一切并非是自己的空穴来风,用耀北七龙剑打出北斗七式,确实可以。而且这似乎是一种天命,两者之间暗暗契合! 天上星辰之力灌入体内,手中真元运转,化为剑气,在耀北七龙剑中以非常奇特的轨迹运行,那正是北斗七式的走向。 当真元流转到最后的终点之时,炙热的白光亮起,将整把剑都染上了刺目的璀璨,磅礴的力量自剑内而出,向着四周以疯狂的速度扩散。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七龙耀九天(三) 陆府的十人都有着非常深厚的作战经验,而且每个人都修为不凡,所以几乎是潜意识的,他们心中一阵心悸,同时倒退。 陆凤娇的心悸更甚,几乎是油然而生。 此时此刻,刘义的目标不是那十个拿着法器的人,而是陆凤娇。 擒贼先擒王。 七龙剑遥指,一道粗大的白光随着剑气汹涌而出,强大的劲气将周围的器物全部推开,直接浩荡向陆凤娇。 玉衡式的威力比起以往增强了整整一倍! 刘义的杀意也在这一瞬间喷发,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人猜到他聚气成功之后第一个打的居然会是陆凤娇,他的真实想法,直到现在才完全体现出来。 远方传来尖叫,所有人都疯狂了,不少人是被吓疯的,因为他们觉得刘义就是一个疯子! 刘义居然真的想杀陆凤娇。陆凤娇,不仅荆州人氏,就是对于全天下不少人都是一个禁忌,这种蛇蝎,看着美丽,却不能接近,一旦接近,甚至连死亡都是困难的事情,但刘义却敢做这样的事情! 陆凤娇明显感觉到死亡在逼近,那是真实的逼近,没有丝毫的虚假,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但第一次接触,就让她觉得非常真实,而且很真切地知道这是什么。 根本没有犹豫,陆凤娇当场便扔出了一张顶阶的空间卷轴,这张卷轴,价值万金,是真真正正的无价之宝,即使是她,也只有一张。 “哧——” 几乎在虚空撑开的同时,玉衡式已至,剑气凌厉,蕴含纯净的星能,隐约中竟然还有一条虚幻的大龙。 “轰——” 白色光柱如若匹练,直直地轰击向陆凤娇的娇躯,只听一声嘤咛,挽好的秀发直接披散开来,一口血浪自她口中喷出,但是因为闭合的虚空隔绝了不少伤害,她并没有被一招轰杀。 但是,玉衡式的强大威力也使得闭合的虚空再次打开。 “给我……拦住他……”陆凤娇的娇容愈发苍白,气若游丝地命令,在空间卷轴再次发挥作用的过程中,她害怕被刘义截住。 十个人一咬牙,不顾一切扑了上去,在这样的年代里,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没有任何的余地可言。 力量回收,收回剑内,天璇式开始运转,无限星光自九天之上挥挥洒洒而下,不断充实刘义的身体,他不会轻易让陆凤娇逃走,但是要想留下这个女人,必须干掉那十个人的阵法。 此时十个人的阵法可以说是混乱不堪,因为先前刘义的行为太过出人预料,甚至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给予了他们非常大的心理打击,再加上刘义强大的修为以及无匹的气势,更是令人的战斗力沉到了最低谷。 所以,很明显,无人可以阻挡刘义的步伐,他们所能够做的,只有给陆凤娇的逃跑拖延时间。 以剑为引,勾引天地,北斗七式无疑达到了最高峰。 阵法已乱,再加上刘义已经成功了一次,这一回完全是水到渠成,耀北七龙剑横劈,天璇式出。 无尽星海化为汹涌的大浪,一层叠一层,大水汤汤,去势不可抵挡,以刘义为中心,向着外围澎湃而去。 “哗——” 十人仿佛大海中的孤舟,漂泊无依,在撞击到天璇式的一瞬间尽皆翻飞出去。 修为相差太大,再加上十人精通的是群击之术,个人修为不是太高,这一次冲击,直接震死三人,还有七人重伤倒地不起,马上失去了战斗力。 与此同时,陆凤娇身边,虚空已经快要完全闭合。 “妖女休走!” 一声暴喝,宛如九天惊雷,剑在前,人在后,刘义化做一道惊鸿飞速射了过去。 仇恨自然不说,刘义最最恼怒的便是诬陷,当年他被这个女人诬陷是杀人凶手,最终被那狗官县太爷擒拿,而且是躺着也中枪的情况。陆凤娇心里有鬼要追杀自己那是必然,但自己也有了杀死对方的心。 仇人就在眼前,而且完全可以格杀,但转瞬间就要被人逃走,这种焦急愤恨之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周围人声鼎沸,这一场战斗,再加上当事人的身份,让某些人如在梦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在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外面传开,虽然事情正在发生,可以说是还没完,但整个小镇都已经被惊动,可想而知,在不久的将来,或许可以传到整个荆州大地。 张林早就看出了刘义和陆凤娇的不共戴天之仇,本来的话感觉到实力的差距,再加上刘义示意过叫他不要出手,他决心袖手旁观。但是现如今眼见陆凤娇就要逃走,而又成为了刘义的难题,所以他马上选择了出手。 轻烟起,在流烟隙的帮助下,张林迅速向着陆凤娇那边拂去。 场面极具戏剧性。 两名名不见经传的神秘少年铁了心要将陆家千金格杀。 陆凤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亡如此之近,这是在从前从来没有过的。现在看来,不论身份如何、地位如何,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显得相当无力。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眼看着刘义越来越近,而虚空却还留下一道裂隙,陆凤娇娇容煞白,当然她不知道另一边的轻烟也是夺命符。 “吼!” 伴随着一声大吼,刘义手中的耀北七龙剑狠狠地劈向了陆凤娇立身的那一片空间,那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到只能见到一道白色的流光,而看不清流光所挟带的人、物。 那威力也是如此之猛,足以用泰山压顶来形容,那是炼元出体境界! “咔——” 虚空出现了无数道细小的裂纹,密密麻麻,生生被击打得裂了开来。 即使提前朝着身上贴了一张高阶符箓,一层钟罩护在体外,陆凤娇还是浑身是血,绝美的容颜上布满了恐惧。 然而,空间之力,不是人力能够轻易倒转的,这一剑刘义没有来得及附加上北斗七式,只是他自己寻常的一招,虽然是巅峰力量,却不足以造成更大的伤害。 虚空一闪,像是镜面一般迷幻,陆凤娇消失了。 轻烟起,张林堪堪赶到,看了看刘义,沉默。 “真是ri了狗了!”刘义顿了片刻,冷不丁骂出一句脏话。 “我实在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有这么好的空间卷轴,失算啊失算!”仰天长叹,却徒之奈何。 张林无言,但是过了不久后无所谓地笑道:“是她命好,下一次,让她知道什么叫桃花朵朵开!” 确实,张林这种人,想叫他郁闷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他心飞翔,不爽的时候,话不投机就开骂,开骂无果就开打,但事情没有成功,也不气恼,只不过下次别人再遇上他就倒霉了。 周围的议论声小了很多,刚才正主正在大战,很多人也是趁乱指点江山。现在大战终了,一切都回归从前,曾经的兴奋之情也渐渐消失,虽然内心依旧激动,却面对正主不敢多言。 “这帮人怎么处置?”瞄了地上躺着的,不知生死的陆府之人,张林道。 “你还想杀了他们?”刘义反问。 “没兴趣。”张林直接回绝。 刘义也不想对这剩下的,不知道能不能活的人下杀手,他仇恨的对象是陆凤娇,其余的苍蝇,挥掉就行,他不愿意反过去追上,那不是他的风格。 回头,看了看倒塌的万器阁,心中的抑郁有了很大的缓解,至少,今天本来想做的事情做成了,陆凤娇的话,只要自己足够强,以后有的是机会。 今日,这个一向忙碌的小镇上发生的事情势必会传播开来,而且至少小镇范围之内,会载入史册。 屹立长江边四五十年的万器阁,在一日之内变为了一地的废墟,说起来像是迷梦一般,但现在看来,却是真实的。 刘义二人迅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过,徒留下全镇的震撼。 在事情发生之后的几天,一些以往不怎么出现的声音渐渐传出。 “万器阁在暗地里做了不少害人的勾当,倒了活该。”有人如是说到。 “我以前也听我一个外戚说过他有一个同窗去过万器阁之后人就失踪了。”也有人很隐晦地指出。 “这一次准是啃上硬骨头了,这两个小子连陆家千金都敢杀,万器阁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还有人幸灾乐祸。 “这两个小子究竟是谁啊,难道不怕陆家发出追杀令?” …… 这样的声音有不少,尤其是事发地的小镇传得更是热烈,然而三日之后,从荆州城外围传出的通告将这件事情推上了一个更大的浪潮,因为……有些人说的话应验了。 陆家家主发出通告:誓杀刘义小贼,不同戴天! 刘义?在这个名字传到世人耳中的时候,很多人都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是的,很古怪,这个名字,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听说过,不对,是确实听说过。 在那个时候,天下势力出手,却被一名少年空手套白狼,那名少年,就叫刘义。 很多人在想这是不是一个巧合,但无论这是不是巧合,无疑这件事情使得多年前的大事件再次浮现在人们的记忆当中,而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响起。 显然,武祖的名字,不容抹去,他所引起的风波,也永远不会真正淡化。 不少门派的高层都在商讨着要不要去寻找刘义的下落,不论这个刘义和那个刘义是否有关系,至少也是一线机会,此所谓各怀鬼胎。 当然,还有不少人开始调查另一个人——张林的真实身份,年纪轻轻,修为便已经如此,这位自然也是非同凡响,很多人都想知道,这两人都是些谁。 不久后,有势力发话了,这个张林,是癫盗的传人,和他的师父一样,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 张林虽然神秘,但毕竟偷的东西太多了,还暗杀掉一些碰不得的人,自然是有些名气,他被人揭穿身份,也不是太过震撼的消息。 但好歹,还是有些震撼的。“癫盗”这两个字,本身就有着魔力,不少大势力都与他有过瓜葛,他的亲传弟子,自然也是不少人感兴趣的对象,甚至是……追杀的对象。 这只是一些范围之内引出的不小的风波,至于更大的、更重要的,自然是另外一件事情:琉璃尺。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琉璃尺,通灵神器之一,上苍遗失在人间界的神兵利刃,在传说中的天人之战中大放光彩,成为极为传奇的一把兵器。它的威名,经历数个时代的起起沉沉,反而越来越响亮,而且充满了神秘。它的传说很多,也很广,比如……天山千绝上人唯一传人的事情。 这一次,小仙宗划破历史的尘埃,寻找到了这把传说中的神器,最终“自愿”交出,于是各大势力有了规定,谁能够得到琉璃尺的认可,谁能够成为年轻一代的至尊,便可以把这把神奇之尺交付于他,那是众望所归。 这是之一,还有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将要发生。 在进行对决之前,天下人将会朝拜神山,进行最最虔诚的仪式。神山者,何也?神山,是神宫宫主所在地,是整个东方大陆的宗教最中心。在那一天,绝剑双圣之一——神宫圣女将会施下恩泽,接受众生的跪拜礼,这是一件非常重要,也是非常神圣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心底里敬仰这这位大人物,没有人愿意放弃这一次接近圣女的机会,哪怕是普通的民众。 圣女之德,普照天下,圣女之恩,润泽万物。 这是一个传奇的女子,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敢去揣度她的传奇之处究竟在哪里,因为,她只要存在在那里,就是世界的最高处…… …… …… 夜,野外的林子中。 刘义一个人行走在夜色里,虽然夜色已深,可他却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他的目的地,是帝都长安,神宫,目标:通灵神器,琉璃尺。但是,他的身边没有张林,也没有牛育德,只有他一个人。 至少,表面上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不少势力追杀搜寻的目标,张林也是一样。今天白天,为了不惹人注意,他们两人最终决定兵分两路赶往长安。 至于牛育德,为了不让他跟着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在数天前已经通知他带着小仙宗的一些高手另外出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会在神山前见面。 可悲的是,陆家没有来得及找上门来,刘义最先遇见的麻烦,竟然是另外一个闻风出动的势力,而且这个势力,当年和他的恩怨,很是可笑。 那便是姑苏百花山庄。 当年,因为巧儿被掳,刘义是最最直接的见证人,但由此也被百花山庄派内高层忌惮,毕竟他有可能对巧儿的事情知道一些眉目,所以他成为了这个门派的眼中钉。 百花山庄还记着当年的事情,但刘义却不是当年的刘义了。 从昨天到现在,百花山庄的修真者,已经来了三波,却没能留下他。显然,这个门派大大低估了他。 现在,他之所以还在赶路,是因为第四波已经杀了过来。 虽然没有现身,依然处在埋伏之中,但是,他知道,而且他很清楚对手的数量,是七个人,五名女子,两名男子,修为都在炼气期。 暮冬的夜,虽然偏冷,但是隐隐之中,已经有了一丝的暖意,这昭示了春的渗透。 有凉风拂来,带起枝桠微微晃动。 刘义停住了脚步。 没有任何的征兆,也看不出有丝毫的危险,然而他将背上的妖魂刀拔了出来,紧紧握在手中。 暗中的人有些吃惊,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马上选择了攻击,因为很明显刘义已经发现了他们。 一双土黄色的、由泥土构成的手忽然从刘义的脚下浮出,迅速想向着他的脚裸抓去。 刘义并没有躲开,从这样的情形来看,他并没有意料到这一切。 暗中,一名男弟子的手中,一张符箓缓缓燃烧,他得意地看了旁边五名清丽的女子,有些沾沾自喜,在异性面前获得一些成就,自然是打心眼里欢喜的。 然而,他的得意之色在下一刻就凝固了。 在土黄色的泥手接近刘义的一刹那,直接碎裂开来,似乎是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给撑开了。 接着,那名男弟子看见刘义朝着这边冷冷地看了一眼,一刀劈出。 “哧——” 幽绿色的刀芒像是死神的镰刀,呈现巨大的圆弧割了过来,那速度与力量,简直可以用骇人听闻来形容。 “啵——” 随着一个很古怪的声音响起,男弟子爆出一片血花,眼前一黑,直接人事不知。 剩下的六人面如土色,本来祭出的法器也慢了下来,他们显然是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惊到了。 刘义在劈出这一刀之后,并没有马上动手,只是用一种非常冰冷的眼神朝着六人看了许久,似乎是在挑选下一个动手的对象。 “炼……炼元出体……”剩下的那名男弟子结结巴巴地颤声道,虽然他很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毕竟临出发前他们还知道要杀的对象是凝气归元,但他还是尽量将这一境界名称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对的,”刘义诡异地一笑,“但是很抱歉,我不会让你们活着回去,因为这会让百花山庄派出令我很头痛的高手。”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 千里走单骑 五名女弟子在听到“炼元出体”的一刹那便直接瘫了,这个境界,对她们来说简直是遥不可及,那种境界的人……派内竟然派自己来送死? “我不明白百花山庄为什么非要夺我的性命,因为这很不应该,本来的话,不论是李府的事情,还是因为杨落泉亦或是巧儿,都应该使我们成为朋友才对。”刘义像是自语,也像是对着六人留下不甘心的话。 “既然你们容不下我,目前我不主动来找你们的麻烦,好歹过来的,我便不让你们回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义手中的刀已经动了。 绿光,绿得邪异,绿得妖艳…… …… …… 林子中,划过数道惊鸿。 根据探知,前人已经远去,所以她们也没有必要隐瞒气息。 光芒消失,有一群身材窈窕的丽影降落在地面上,向着前方缓缓走去。 为首的是一名清丽无双的美貌女子,玉容上有着一颗美人痣,她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地走向左前方。 那里,躺着几具尸体,看服饰,都是百花山庄的弟子。 “都只用了一招。”一名女弟子俯下身子看了看伤势,倒吸一口凉气。 面对好几名炼气期的弟子,全部是一击必杀,这是什么概念? 那个人很强大。 “莫师姐,你和他交过手,你怎么看?”另外一名女弟子道。 “是有一些本事,不过,那些本事也只是笑话而已。”为首的女子满面寒霜,冷眸若冰,她的冷笑也相应地带上了一丝寒意。 “这样就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听闻对方所说的话语,之前查看伤势的女弟子觉得安心了很多。 “有莫敏师姐出手,我相信必诛此獠,只要让我们碰到。” “师姐,这一段时间追杀张林和这个叫刘义的有不少势力,派内难道真的相信他便是当年的那个人物,得到了武祖的传承?”有一名女弟子明显很不理解派内的决策,“还有便是甚至连宫廷势力都在暗中调查,我们可以抢在那些势力前面吗?” “这是其一,但最主要的不是这一点,这是派内的隐秘,我希望你们不要再问了,因为这些并不会给你们带来很多好处。”莫敏沉声道。 “多谢师姐提醒!”察觉到这件事情中的隐秘之处,另外几名女弟子神情肃穆,也立时打消了好奇心。 “但也正因为这些事情,我们必须要赶在其他势力之前杀死他,否则的话,不知道他会讲出些什么来,你们知道了吗?”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莫敏秀眉微皱。 “知道了。”紧迫心理在瞬间逼近。 昂了昂秀首,莫敏自语:“跳梁小丑而已,那个时候因为魔法卷轴,没能留下你,这一次,我倒要看你往哪里逃……” …… …… 从荆州境内到帝都长安,步行的话,需要走很远的路。 刘义一刻都没有停下步伐,但是他的步伐也没有加快,因为他知道,这么远的路,自己将会危机重重,会遇上数不尽的对手,有些对手,可能会令自己感到很头疼。 他需要有着完全的力量去应付这些对手,而不是疲于奔命。 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多天,他接受了十几波来自各个势力的杀机,最终将他们全都留在了这片土地之上。起初,只是百花山庄,但是随后不同的势力接踵而来,这里面他认出来的不多,却也分得真切,有陈家的,还有陆家,两个陆家,一个是隐世的陆家,另一个则是陆凤娇的父亲创立的新陆家。 其余的,他没能够认出来,毕竟有很多从来没有接触过,再加上不少势力刻意隐瞒着身份。 消失了很久的压迫感再次产生,自从离开了小镇,他将自己暴露了出去之后,一切都变得麻烦了起来。 很多人都是为了武祖的传承而来,当然,还有一些人是会注意到其余的一些事情的,至于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对于这一切,刘义的狠意也上来了,任何妄想浑水摸鱼得到好处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来一波,他就杀一波。 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追杀他的人实在不是少数,他忽然想干一票大的。 他要布下绝世大阵,引诱各个势力的来人,将他们一网打尽,即使不能,也要让他们元气大伤。 藏在身体里的能力,很久没有动用了,一想到将要做的事情,他就汹涌澎湃。 观山水,看地势,是布置阵法的前奏。 顺着四周环顾了一下,最终刘义认定好的地方也不是随意可以寻到的,只有走走看了。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要去购买一些材料,凭借他目前的阵法造诣,还不足以一草一木皆为我所用。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故意行走在人迹罕至的路线上,但是尽管这样,对于有能耐的各个势力来讲,他还是无所遁形,相反的,正因为人迹罕至,这些势力正好义无反顾地一次又一次出手。 (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 白衣仙子 所以刘义决定前往城市,在那里,就算自己被人发现,也没有人肯随便下手,而且他要买的那些材料,不是任何一个小地方都能够拥有的。 路线偏转,他作出了决定。 他要前往襄阳城。 襄阳,地处汉江中游,襄水之阳,故谓之襄阳。 在经历过数次包围与突围之后,他一路杀向前去,最终终于来到了城内。 这几日连日奔波,不见人烟,而且面对各个势力的截杀,他有些疲惫,如今来到了车水马龙之地,也短暂隔绝了杀机,终于可以大喘一口气,过一会儿安逸生活了。 来到一座酒楼,他叫了几道上好的菜肴,坐在了二楼靠窗的位置。 如今有了一些本事,他也有一些资本,难得潇洒一次,也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想了想,他还是叫了一壶不怎么烈的酒,虽然酒上功夫不是怎么了得,也有人追杀,但该放松的时候也是需要的。 现在的春意,已经十分浓了,就算冬天的冷空气再极力阻止,也还是阻挡不了春天的步伐。 阳光微暖,照着路上的人、物,心里面渐渐安定许多。 襄阳城的主街道并不是十分拥挤,但也有一种别样的繁荣与昌盛,人来人往,马车驶过石板路,带动起奇特的声响。 这家酒楼颇具规模,在襄阳城内首屈一指,进来的大多都是有些底子的人,刘义一身朴素的黑色长衫,身后背着一刀一剑,那把剑居然还是断剑,显得很是另类。 但是,有大咧咧摆在桌上的银两来说话,酒楼里的人还是不敢带有更多歧视的,毕竟有些奇人就是喜欢扮猪吃老虎,到时候管多了免得吃不了兜着走。 满桌的菜肴。 刘义的注意力在别处。 片刻之后,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而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终究还是追到这里来了……”他自语了一句。 酒楼的二层,人不是特别多,也没有寻常酒肆的那种喧嚣热闹,但各个方向,都还是零零散散地坐了几桌人。 那里面有几桌引起了刘义的注意。 他认出了里面的一些人。 尽管时间过去了很久,也许别人要不是被派来追杀自己,已经不认得人,但自己还是认得他们的。 那个时候,他在那个隐世的陆家所在的村子生活了一段时间,村子里的人,他很多都见过面,也许只是匆匆一瞥,但一旦站在他的面前,他就会想起来。 他们以为自己不认识他们了,但可惜,是他们认为。 还有一些人,虽然刘义没见过,然而他知道那些人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居多,因为首先他能够知道这些都是修士,其次这些人的目光和正常人不同。 在襄阳城内人来人往之处,他们不好动手,对于这一点,刘义还是有把握的,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唯有跟着自己,直到自己离开城镇,亦或是到了一个他们认为可以下手的地方。 对于这一切,刘义自然是付之一笑。 他知道,在被很多势力盯上的刚开始,往往是很难熬的,这个他有着很深的体会,但一旦时间长了,那些势力的追踪也就会渐渐淡化。 所以,当当日离开小镇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接受了一切。 望向街道上,时不时地有一些散修路过。 有些人是本来就生活在这周围,但也有不少的人,是因为琉璃尺的事情,真是一个风云际会之时。 不仅仅散修,在这其中,刘义还发现了一些门派的弟子,被师长们带领着前往长安,有不少的势力前往长安需要经过襄阳城。 在酒楼上短短的时间之内发现了这么多朝着琉璃尺和圣女而去的人,可想而知这一次的事情会有多大、多么庄重。 但刘义知道,自己不是去观摩的,而是要去参与,他和张林、牛育德三人将会去搅局,搅一个惊天巨浪,到时候,相信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他无所谓,他被天下势力觊觎了那么久,这一回,只是讨回一点利息。他知道,很多时候,主动总比被动要好,他迟早会暴露自己得到武祖传承的事实。 发了一会儿的愣,外头忽然传来人们的惊呼。 “快看,一群白衣仙子!” “天仙下凡了!” “我……我居然今生今世真正看到了仙人!” …… 发出这样惊呼的大多都是不懂得修行的普通人,但这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远方的情景却是充满了迷幻与美丽。 虽然大抵猜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刘义对此还是饶有兴致,他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不禁探出头去张望。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 一顾倾人城 那些追杀他的修士也被惊动了。 天边,数道惊鸿飞速而来,带动起充满仙意的淡淡白光,那其中,是一群飘逸出尘的白衣女子。 “修真者?”刘义自语了一句,他对这些女子有了初步的判断。 能够感觉得到,这些人,比起追杀自己的要强大很多,里面有不少人都有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境界修为,甚至有几位他觉得高深莫测。 在接近襄阳城的时候,这些御剑飞行的女子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在城外缓缓降落而下。 她们进入了城门。 这些女子始一进入,就有一种淡淡的出尘气息缭绕,向着周围自然而然地扩散,让人心旷神怡。 这里面约莫有二十多人,为首的是一名相貌平平的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她的眼中有着一种和表面上不相符合的沧桑,刘义预料,这是一位前辈高人,深不可测。 最让他关注的是被其余的女弟子围绕在最中间的一名少女。 那名少女容貌绝美,冰肌玉骨,身上彩带飘飘,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仙气与灵气,她就这样袅娜地走着,无尽的美好慢慢向着四周蔓延。 看得出来,这名少女,会是这个门派最最传奇的弟子。 刘义知道,在那些美好的背后,是极为强大的实力,一种让自己窒息的实力。 他捏紧了拳头,自己已经很强,但不足够强,在很多大门派面前,都不值得一提,在将来,要努力了。 远处,为了自己而来的一行人的话语渐渐传入耳中,现在,只要没有刻意,已经很难逃过他的灵觉。 “西湖倾城派……”陆家的一名老者有些压抑道。 “最强传人容浅汐也出山了。”另外一人道。 “争夺琉璃尺,对于其他各大门派来说,她将会是很可怕的对手。”老者如是评价。 …… “西湖倾城派?”刘义在察觉到陆家之人所说的话语之后,皱了皱眉头,这可是八大门派之一,比起雄视姑苏的百花山庄,威震荆州的天正宗都要强上不少。 不得不说,虽然没有被人向着周围传播这群女子的真实身份,但天之骄女和名门正派的光环自然而然地笼罩,倾城派的人来到襄阳城内的时候,俨然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中心。 当然,看着这些婀娜多姿的美女,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少襄阳城内的公子哥都有些神魂颠倒,想入非非,只不过觉得这群人不好惹,没敢有什么动作。 刘义缩了缩脖子,忽然在想:若是这些实力通天的女子得知自己在这里,顺手把武祖的传承收了,那可怎么办?要知道,为首的那名女子,绝对是师祖级别的存在,会被秒杀的。 在大人物面前,任何小人物都只能遁走。 但是显然,这个动作慢了半拍,再加上只是自己不经意间的猜想,并没有毅然决然。 那名被簇拥在中间的少女忽然昂起秀首,用美眸朝着这里瞥了一眼。 就是很自然的一瞥,却让刘义有了一种心悸的气息,甚至还可以说是危机感。 潜意识之间,神识透体而出,护于体外,自己的身体仿佛如临大敌。 但是没有更进一步,在这一瞥之后,容浅汐望向了别处。 刘义这才发现,这不热,甚至可以说是微冷的天,自己居然额头上开始冒汗。 “怎么了?”与此同时,大街上,为首的那名女子明显也察觉到了那些诡异的波动,朝着身后的容浅汐问道。 “很古怪的功法,从来没有知道有这样的武者。”容浅汐淡淡一笑,忽如一夜春风来,这一笑,写满了和煦与美丽。 “世上奇人很多,再加上本派是修真大派,对武者所知不怎么全面,这样也是自然的,”为首的女子点了点头,随后语气一变道:“还有,不要轻易探知别人,我们倾城派追求的是清心、避争。” “弟子知晓。”容浅汐抿嘴一笑。 …… …… 刘义早就离开了窗子,他回想起刚才,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不是他胆小,实在是自己的秘密太多了,而且一旦被人完全窥探出来,会有杀身之祸,他实在不想被这么一个实力强劲的大派传人给惦记着,目前的自己,面对他们,真的还不够看。 酒楼内一直都在关注着刘义的那些势力自然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这家伙忽然好像丢了魂似的,心中不禁凛然,生怕被发现或者是被刘义反过来算计。 外面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刘义静下了心来,将之放在眼前的菜肴之上。今天给了他一个警醒,虽然现在是在城内,但毕竟琉璃尺与圣女的事情吸引了很多大势力的目光,一切都要小心一些。 离开酒楼,他去寻找一家客栈,准备住下,随后的几天内,势必要为购买材料而奔波。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追杀过来的势力还在紧紧跟着,但是花费了一点功夫,他动用修为,飞速自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终究追踪过来的没有多少比他更强的人。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修为,花费一点心思,还是勉强可以避开众人的视线一段时间的。 就这样,他仿佛在襄阳城内销声匿迹了,不少暗中的势力苦苦寻找,却短时间之内无法发现他的踪迹。 (本章完) 第五十章 局(一) 其实,刘义一直都在购买不久之后会大放光彩的阵法所需要的材料。 虽然目前他的阵法造诣算不上鬼斧神工,所以所需要的材料和阵法最强版并没有太大的符合,有些还是只能用来凑数的,但要想坑杀诸多势力派过来的高手,所需要阵法必须是最为熟悉的绝世大阵天地万龙阵,材料也会很不一般,一时间还真的不能够凑齐,而且他的经济竟然一下子有些吃紧起来。 他想过了,那个隐世的陆家是知道自己的底细的,到时候一旦狗急跳墙了迟早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现在就给点颜色瞧瞧,所以一咬牙,毅然决然。 在襄阳城内逗留了两日,材料终于凑了十之八.九,不过,要想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弄出去而不被追杀过来的高手们发现,也还是一个难题。 叹了一口气,他把所有银两都花了出去,买通了一些店铺,让他们运送材料的马车瞒天过海般运了出去。 这些材料本来就不是什么违禁品,守城的人自然不会多问。 像是跳大神一般卖弄了一下,帮城里一些大户人家搞了一些小型阵法,最终换取了一些银两,他终于有了路费,于是乎,乔装打扮撤出了襄阳城。 当一切都弄妥当后,自然所有的材料都凑齐了。 …… …… 这是在襄阳城外的一片荒无人烟之地。 刘义背负着双手,站在一个略高的土丘上,养精蓄锐,吞吐天地灵气。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是的,他很想笑,因为当自己已经在这片地带连夜布下阵法之后,此时那些追踪者还被蒙在鼓里,在襄阳城内寻找着自己的踪迹吧? 他知道接下来要干的事情会让不少势力有着不小的损失,高层大发雷霆,但正所谓no.zuo.no.die,自己作死,又有什么办法呢? 吁出一口气,他决定现在就动身,前往襄阳城,引蛇出洞。 他了解自己要做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但他不这样做,也同样会被人觊觎。 …… …… 襄阳城内。 在城的各个角落里,都坐落着一些小巷。 陆迟已经不知道这是寻找的第几个小巷了,但是一如既往,没有发现那名少年的踪迹。自从数天前那名少年从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之后,那家伙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所踪。 很狡猾的小狐狸,陆迟如是评价。 虽然众人跟踪得比较隐晦,但难免会被那个刘义给发现,最主要的是,追寻他的人实在是太多,谁能够保证所有人都不被发现? 陆迟来自陆家,陆凤娇所在的陆家,他没有向着刘义其他的东西而去,除了命,他们就是来要刘义的命的。 除了他们,陆家还派出很多的高手,但是不少人已经死去,当陆迟发现刘义的踪迹,准备动手的时候,刘义已经进了襄阳城,而且用了很短的时间,甩开了所有人。 在陆迟看来,年纪轻轻的刘义不会有太过高深的修为,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失手,只是因为他们太蠢。 “一群饭桶。”陆迟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恨铁不成钢之色,反而是有了笑意: “正好便宜了我,这小子的命,我收了。” 陆迟这里有八个人,各个都是化元炼器境界,这样的阵容,到哪里都可以独霸一方,所以他有着绝对的信心。 当然,从陆凤娇的口中,陆迟知道,刘义也许已经是炼元出体。不过,他们陆家,精通的便是阵法,八个化元炼器境界的人,再加上陆家强悍的阵法,就是炼元出体的巅峰,也有可能会被留下,更何况是刘义呢? 事实上,自负的人确实会拥有一些资本,即使这些资本并没有达到他们自负的高度。 离开小巷,陆迟在想象的同时还有些恼怒,在他的想象中,自己是凯旋归来,得到家主的重赏,而事实却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刘义,所以他恼怒。 身后一起跟来的人并不是他真正的手下,而是家主临时调拨给他的,对于把刘义跟丢了的事情,那些人一直都心有芥蒂,也不怎么愿意服从,对自己意见很大,所以当下寻找到刘义的踪迹是非常迫切的。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电光。 他看见了另一个陆家的人,那是他们的本源陆家。 对于这个家族,陆迟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那其中的不少人他都认识,但彼此之间却心有隔阂。 (本章完) 第五十一章 局(二) 这个陆家出来寻找刘义的事情,他也知道。 根据他的情报,这个陆家同样在数天前失去了刘义的踪迹,但他对这一波人还是颇为关注,因为寻找刘义的有这么多势力,说不定另一批人就有了消息。 看着迅速闪过去的黑影,他招呼了一下,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 尽管心中很不情愿,有着不少的怨言,其他的七个人还是追了上去。 前面那个隐世陆家的人似乎心情有了很大的波澜,再加上八个人修为不凡,所以紧跟之下,并没有被人发现。 穿过诸多街道、巷子,一切都如行云流水,普通人甚至都没有发觉有几道黑影闪过。 此时此刻,陆迟感受到了周围修士的气息多了起来,神识密布,在这其中,似乎有着不少的人比起自己的修为还要高深,这让他有了短暂的危机感,在这么多强者的面前,他都感觉自己完全暴露了出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辆牛车上,一名少年穿着破烂的衣衫,遮遮掩掩着,缓缓行出城门去。 是了,已经快到城门口了,想不到自己跟踪别人,一下子行了这么远的路。 看到那名少年,陆迟冷笑,冷笑之下也一咬牙。 即使有着这么多的势力,但事已至此,他没有撤退的理由。 看来,暗中的气息,目标都是牛车上的少年。 有香风随着微冷的风而来,催人宁静。 陆迟眼睛瞥过,看向身边茶楼上几名窈窕的女子,最终定格在那里。 那群女子尽皆清丽出尘,虽然极力克制,可却一举一动都有着一股自然而然的雅韵,为首的更是虽然蒙着面纱,一双凤目便已然充满了美感。 陆迟的脸色微变。 “百花山庄的人也跟来了,居然还有寒坛主亲自出手?” 陆家为楚王殷德办事,百花山庄暗中也与之有关系,所以对于百花山庄的人,陆迟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位蒙着面纱的美女寒坛主,他也有过一面之缘,当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对于他来说,这可就是大人物了,不仅仅是修为上,人家的身份就这样摆在那里。 对付刘义,百花山庄这样的人物都出手了,这是要多大的仇恨?陆迟摇了摇头,不解。他自论陆家和刘义的仇不轻,但也没有到这样的程度。 陆迟自然不知道百花山庄和刘义没有什么仇,只因为刘义知道的秘密太大了。 牛车缓缓行出了城门,循着道路朝向远方驶去。 所有势力都动身了。 他们并不怕刘义逃走,怕的只是自己心中的鬼胎,因为刘义于自己都有着特定的价值,所有势力都不想他落入别人的手中。 陆迟虽然心中叹息,但也不肯放弃,在他看来,刘义死在自己的手里,总比死在别人手里更有滋味。 现在是暮冬,周围的景象显得有些荒凉,简简单单的一辆牛车,一名驾车的老汉,还有牛车上的少年,充满了落寞之感。 城外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棵树,在冷空气的侵蚀之下,褪去了光彩。 不过,这并不影响紧随而上的各大势力高手,因为来这里杀刘义的人,都有着不弱的修为,可以用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来隐藏身形。 表象与众人的内心世界由此形成了天壤之别,一个是荒凉落寞,一个则是激动非凡。 牛车一直向着远方的林子而去,赶车的老汉与车上的少年都沉默不言,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和感。 在襄阳城外,是大片的林子,这里面有些树木四季常绿,虽然在冬天的氛围中没有了生机,却俨然是一个隐入其中,就此遁走的好去处。 少年虽然遮掩着,动作也不张扬,但暗中跟来的大片人都可以察觉得到他对外释放出的探知之意,看来,他确实如很多人所想的一样。 陆迟的眉头一直紧皱着,毕竟这么多人一起暴露了身形,根本不知道刘义的命会落入谁人的手中,但一向而来的强烈拥有感却让他对这一事实感觉很不爽。认定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无疑,所有人都有着差不多的想法,虽然今日并不是追杀刘义最最好的时机,但谁也不甘落后,让刘义被旁人所擒。在襄阳城内搜索了这么久,很多人都渐渐汇聚了过来,再晚的话,只会有更多的争夺者。 这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行出七八里地之后,牛车停了下来,后面的少年自怀中掏出几枚铜钱递给老汉。那名老汉点了点头,驾着牛车缓缓地继续向着前方的道路而去,谁也不知道他的终点在哪里。 环顾了四面一圈,天地之间莽莽苍苍,再没有别人的身影,少年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了林子中。 “追!” 几乎是在同时,陆迟沉闷的声音发出,八道影像迅速幻灭,进了林子。 在其他势力,也上演了差不多的情节。 (本章完) 第五十二章 我站出来 你倒下去 刘义的速度很快,他尽了全力,是的,虽然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但他的速度还是达到了巅峰。 他在布一个不小的局,由此他必须要作出正常情况下自己应有的态度,追杀自己的人中,有不少都阅历丰富,切不可大意。 确实,他猜对了,来的人虽然紧跟着,却一直都没有露出身形,一个都没有。 这说明他们也在提防小心。 自己要做的,便是让这些人放开自己的小心。 在林子中迅速掠过,整整过去了半个时辰,这个时候,转眼已经到达了林子的尽头。 前方是一片开阔地带,树木较少,大多都是枯黄的野草,更是没有人烟,只有左边一条古道曲曲折折地去往远方,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但是在这样开阔的地带之下,刘义却忽然凭空消失了,常人根本就无法理解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一同跟来的各大势力高手,也是瞬间一愣。 但一愣之后,不少实力不赖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笑意——刘义在视觉上消失了,但是他的气息还在。 刘义当然还在,他之所以消失了,是因为他动用了一个小型阵法,这里的人没有精通阵法的,起初的发愣也是自然。然而这对付一般人还可以,对付后面跟来的那几十人,却还不够看。 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要知道各个势力派出来的人物都应该有一些心机,要是自己一个劲地瞎跑,却不施展出一些,难免会引人怀疑。 至少暂时所有人都觉得刘义的所作所为都在情理之中。 陆迟一直都在紧跟着,因为他发现其他的所有人都下定了决心今天要围剿刘义,他一点也不想落后。 刘义的气息一直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这让陆迟有些得意。 前面,逐渐拔高起一座土丘,而刘义的气息,最终停在了那里。 陆迟有些不解,也有些怀疑,所以他当先停下了脚步,而身后的几个人,也停了下来。 在不远处的前方,有杀意渐渐弥漫而起。 看来,是有人忍不住想抢先出手了。 杀意由弥漫而渐渐变为凝固,收回了某一处,而就在这时,却又陡然爆发,一道剑光袭向了土丘最顶端。 看起来,土丘的顶上根本就没有人影,所以这一道剑光看起来也就相应地有些可笑,但在这里,却没有人会笑得出来。 在剑光射向土丘的同时,一个人忽然出现。 手中妖魂刀立劈,幽绿色的刀芒化为了一个巨大的弧形,一路浩浩荡荡地扑向了那道剑光。 那道剑光只是小试牛刀,而刘义的刀则是蓄势待发了许久,所以这一刀之下,剑光渐渐溃散,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而刀芒,却是继续向前。 “轰!” 刀芒所向披靡,将一丛灌木搅得粉碎,而且伴随着几声惊呼,几道人影迅速跌了出来。 这些人很吃惊,虽然追踪了许久,但在他们之前,还有几波人,这些人最终都没有回来,所以他们并不十分清楚刘义的实力到底达到了怎样的高度, 其实刘义也很吃惊,因为他一直都以为各派低估了自己的实力,所以没有派出什么高手,但刚才的剑光,则表明有很强的人赶到了。 对自己有“意思”的势力真多啊!刘义苦笑。 但是,只要布下的局成功,任何人,都得留下,这一次的阵法,是他动用了全力,用了所能够搜集到的最好的材料才布下的,只要这些人入局,绝对有死无生,除非大人物亲至,或是带上通灵神器。 之前的形势已经被尽数打破,所以,平静将不再保留。 刘义望向了某一个方向。 刚才,剑光就是从那里打出来的。 那边,站着三名青年,衣着朴素,相貌也很普通,光从外表来看,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何况,单单从气质上,刘义觉得这是一个自己未曾接触过的势力。 为首的青年便是打出剑光的人,炼元出体的修为没有丝毫的水分,这将会是一个值得提防的人物。 那名青年的眼中满含着一种淡漠,一种对对手,甚至周围所有人的淡漠,也可以理解为……自傲,或者,自负。 “刘义?”青年道。 “是的。”刘义蹙着眉头看着青年,对方身上的那种气息,那种态度,他很不喜欢,况且还有的大部分人都没有现身,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足以对自己构成威胁。 “今天,你的命将会属于我,包括你身上的东西。”青年昂了昂首,话语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可笑,”刘义冷笑,“如此发话,你很有成就感?” 青年一点都没有接话的意思,自顾自说道:“在我的周围,还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这一点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在派内时,曾经有人告诫过我,一切都要小心,不要小看你,叫我……和周围的那些畏畏缩缩不敢现身的人一样。” “正如你所说的,这很可笑,我不知道他们在怕什么。我也一直和他们一样,在追寻你,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隐蔽起来,我就想……杀死你,我站出来,而后……你倒下去。” 说完这句话,青年缓缓抬起了长剑,遥指土丘顶端。 (本章完) 第五十三章 骊山黑龙教 刘义很愤怒。 他的东西,他不容许别人这般蔑视,这般染指。 他的命。 “你算什么东西?”刘义道。 这句话很没有水准,也没有丝毫的深沉,更没有什么强大的心理打击功能,但却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刘义认为,说自己想说的话,表达自己想表达的愤怒,便足够了。 “孔刹,记住我的名字,记住你是倒在谁的剑下。”面对刘义的那句话,孔刹没有丝毫的心绪波动,或许他的心中,只有自己认定的东西——刘义的命,刘义的一切,将会属于他。 “你是哪个门派的?”刘义强行压下自己的愤怒,问道。 在今日之后,他要记住那些在修炼界鼎鼎大名的名字,然后一个一个去“拜见”。 “你已经准备好赴死了,所以问这个问题?”孔刹的脸上一直保留着一向的淡漠。 刘义真的很讨厌这张丑脸。 “连这都不肯说的话,你还有资格在这里唧唧歪歪讲别人的畏畏缩缩,来衬托自己的‘光明磊落’?”刘义的眼中满带着讥讽。 “你倒在我的剑下之时,我会让你明明白白的,当然,你身上的东西,也要给我。”孔刹不为所动,在他看来,刘义已经是砧板上的肉,而周围其余的人,却难以做成什么大事,在这里,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去你/妈/的!” 面对这一切,刘义的反应是情不自禁地骂出脏话。 他算是明白了,和这种自以为是,自以为很高大上,很有面子的人废话简直证明自己智商偏低。 但事实也没有让他多说一句话,因为孔刹的剑,已经动了。 而还有的人,都还没有现身,那些人明显是在观望。 流光溢彩,剑气喷发,在空中呼啸而过,在刹那间令整片区域都亮了起来。孔刹的这一剑,没有丝毫的花哨,正如其人,这个人极度自负,所以他的剑芒也是实打实的,就这样笔直地冲击过来。 “哧!” 刀芒舞空,宛如一条幽绿色的大龙,曲曲绕绕,无尽真元自刀芒最中心处向外挥洒,刘义应对的这一刀,可以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其余的人都没有出手的意思,所以刘义不得不迎敌,站稳脚跟,直到这些人全部入坑。 凭空一声炸响,刘义的刀芒和孔刹的剑芒在空中相遇,浩荡的元气朝着四面八方激射,像是炸开了花。 有几道修为不够强的人影被震了出来,不住后退。 始一出手,二人便拿出了真正的修为。 刘义板着脸,因为他发觉孔刹的修为并不低,若是在一般情况下,对付此人需要花费一番手脚。 孔刹手中,剑芒吞吐,颜色越来越深,最终竟然变为了黑色。 “师兄……”后面,一名和孔刹一起的青年欲言又止,最终发现孔刹并没有要理睬自己的意思,只好无奈地放弃。 刘义眯了眯眼睛,隐约猜到了什么。 孔刹的剑芒渐渐弥散开来,在那其中,一条黑色的大龙若隐若现。 “骊山黑龙教……”刘义撇了撇嘴。 剑尖前指,黑色真元沸腾,一时间气贯长虹,一道细长的剑气拖起有型的尾部,恶狠狠地撞了过来。 以刀拄地,借势、借力,刘义飞身而起,在短短的瞬间便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他并没有选择硬接,他现在就是拖时间,他想看看这个孔刹到底想使出怎样的手段。 黑色剑气宛如一颗托着长尾的彗星,在穿过刘义立身之处之后,竟然回转,以雷霆万钧之力射去。 在这个时候,剑气变得更加宽阔,自中心向外围扩散,逐渐地撑开。 刘义不敢轻视,他敢肯定,这是孔刹的最强手段,这个自负的家伙一上来就想打败自己,可以说是蛇吞象。 孔刹形势使然,性格使然,没有太大的后顾之忧,但刘义却不可以一上来就展现出自己的所有,在这样十面埋伏般的情况下,过早暴露自己的全部只会死得更快,所以他继续选择避其锋芒。 “轰!” 刘义一闪闪开,黑色剑气直接突入地下,不知道延伸了多远,大地裂开,向着两边横推,在孔刹的这一击之下,土丘上顿时出现了一道可怖的沟壑,深足有数丈。 土丘处轰鸣声震天,剑气纵横,而周围一片却是寂静无声,这里面不少人都有些心惊,他们的实力不够,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势力居然为了刘义出动了这么强大的高手。 至于拥有一定修为的,则是为形势所担忧。 “我早就说过,你的命,我要定了!”孔刹一脸冷然。 刘义一直都在隐忍,强行忍住扑上去与此人决战的冲动,这些势力平日里道貌岸然,觊觎别人的东西,还那么理所当然,现如今还高高在上:你的命,我要定了!好像自己多么有能耐似的,做给谁看? 黑色剑气突入地下之后,却不见了踪迹,然而土丘却一直都在摇晃,烟尘弥漫,在那些沟壑之下,不知道隐藏着怎样强大的力量。 刘义在空中一阵幻灭,他终于开始动刀,他劈出一道道炽烈的刀芒,不断向着土丘下冲击。 (本章完) 第五十四章 四面楚歌我独笑 沟壑下无尽光芒在闪烁,刘义的刀一刀又一刀割裂,将土丘打得泥石纷飞。 “哧——” 就在这时,黑色剑气终于现出身形,扶摇直上,朝着刘义撞了上去。 在剑气的外围,隐约显出了虚淡的龙形。 这是骊山黑龙教的强大招式,在打出剑气之后,孔刹不停地在加持,将真元源源不断地注入,所以这道剑气只会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刘义的刀也已经蓄力到了最高峰。 刀出,刀芒至,没有华丽的刀招,但这一刀,却映得满天幽绿,邪气外绕,妖魂刀经过刘义的加持,再加上破开的一丝一缕封印,简直可以说是开山裂石。 其实,刘义的眼皮一跳,因为在刚才自己尽全力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妖魂刀内的邪气侵入体内,真的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是无疑,这一刀,分外强大。 两股力量站在了对立面上。 巨响起,却形容不出这是什么样的声音,总之所有人的耳朵都出现了耳鸣。 大地都在摇晃,从土丘顶部飞出了数不尽的泥块,朝着十方天地砸了过去。 一条黑箭快速朝着孔刹射了过去,最终进入了他的剑内。 孔刹的脸上尽力保持着先前的神情,但是他微微颤抖的手昭示了他的心神巨震,刘义的刀芒和爆发的妖魂刀给了他一定的震荡。 刘义依旧站立在那片地带,但是曾经隆起的地表已经被夷为了平地,只剩下触目惊心的坑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咬了一口。 “你,不够强。”刘义朝着孔刹站立的方向竖起中指,一脸讥讽。 虽然在这个地方,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竖起中指代表了什么态度,但他的语气与动作,却也代表了一切。 这四个字对于自负的人来说有着致命的打击,特别是之前还在叫嚣着让对手倒在自己剑下的狂妄者。 孔刹什么也没有说。 黑色的剑气再起,这一次,他强大的气势无与伦比,比起之前整整高出了一大截。 虚幻的龙头更加明显,比起模糊的刚才可以说是天壤之别,现在的剑气,真正有了龙形。 一剑挥出,黑龙咆哮,横冲直撞,所经之处,万物避其锋芒,向着两旁被推拒。 “这才只是开始。”孔刹冷冷道。 在刚才的黑箭收回剑内之后,那道剑气并没有消失,反而是得到了滋养,变得更加不可轻视了。 刘义且战且退,一连挥出十几刀,交织出一张大网,从各个方向围了上去。 “铿!” “铿!” “铿!” …… 那条黑龙勇猛而又势不可当,连连突破,最终击在了妖魂刀实体上,发出一声声刀鸣。 幽绿色的光芒照射,那条黑龙在和妖魂刀实体相撞的过程中,居然出现了略微的销蚀的现象,但这并没有完全将之瓦解掉。 刘义一直都在倒退,这一次的黑龙,比起先前强大了太多。 孔刹体内真元不断灌输进剑气之内,他的目光,正紧紧盯着刘义手中的妖魂刀。 暗中的许多人也盯住了这把刀。 “好刀,”孔刹道,“不过今日之后,它将属于我。” 黑龙颜色陡然加深,恶狠狠地朝着刘义围裹上去。 一刀横斩,挥挥洒洒,幽绿色璀璨,瞬间撑开了天日,借略微破开封印的妖魂刀之力,刘义打出了超然的力量。 黑龙被短暂逼退,而此时的刘义,嘴角溢出了鲜血。 这一次冲击,给予了他一定的伤害,而且孔刹的修为,比起他其实要高出几分,在有所保留之下,他没能安然应对。 “你得有命来拿。”刘义道。 他说的是实话,却目前没有会相信。 四面楚歌之下,谁也不认为他可以就此平安离去。 孔刹笑了,像是看见了非常可笑的事情。 “在这种时候,你还在做梦?不需要他们动手,今日我一个人便可将你拿下!” 刘义也笑了,他的笑容很诡异,也暗藏着一种愤然。 他所做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有些不理解。 刘义将妖魂刀插回了刀鞘之内,转而拔出了一把断剑。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一种古怪的气息在渐渐扩散,以刘义为中心向着外围弥漫开来。 而这一切的起始,竟然就来自刘义手中那把不起眼的断剑。 孔刹眼神犀利,当所有都发生之时,果断选择了用黑龙挺进。 黑色剑气幻化出来的黑龙已经非常清晰,甚至都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龙身上的鳞片,这一剑气势如虹,万夫不当。 (本章完) 第五十五章 请君看真龙 “叮!”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刘义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先前的受伤都未曾发生过,他所做的第一个动作,居然只是伸出手指,真元附着,弹了一下剑身。 尽管真元护体,刘义还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手指的刺痛,耀北七龙剑,绝非凡铁。 弹出一指之后,刘义的气息瞬间拔高,那种提升的速度,可以说是骇人听闻,就像原本处在盆地的人一下子站在了九霄云外。 耀北七龙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胜过了太阳,所有猝不及防的人都眼睛一阵刺痛。 这把断剑的光芒,有四种色彩,这种神奇的事情令周围那些修炼界强者都非常惊讶。 刘义第一次感觉到耀北七龙剑与自己契合得如此完美,剑内有神圣而又神奇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手中,他相信现在的自己一剑便可以开山裂石。 九天之上,冥冥中有那些神秘的力量在遥相呼应。 “你以为幻化出来了,便是真龙了?”面对着逼过来的黑龙,刘义语出惊人,“现在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龙,龙图腾!” 本来他准备打出北斗七式,但是现在,这把剑似乎有意让自己做一些事情。 那是一种暗中的默契。 黑龙咆哮,张牙舞爪,将刘义笼罩了进去,急欲将敌手撕得粉碎。 面对这一切,刘义只是做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剑尖前指。 剑尖前指,即是出剑,没有丝毫的花哨,也没有必要花哨。 四条大龙凭空出现,没有丝毫的征兆,那四条龙有着不同的颜色,但其中的三条却有些虚淡,即使是最亮的金龙,也只有一点点的龙形。 相比之下,对上来的黑龙却是神采奕奕。 眼睁睁看见这些情景的人都有一种冲上去的冲动,因为照这样看下去,刘义绝对会被撕成碎片,所有人都不希望刘义落进别人的手中,确切来说是刘义的东西。 孔刹的嘴角泛起嘲讽的笑容。 “螳臂当车。”他如是说道。 刘义的气势不低,但是无奈,断剑打出来的四条龙颜色太浅,那样虚淡的色彩,看上去竟然也有些有气无力的。 只不过,龙的形象却并非如此,龙目有神,龙爪有力,一种自然而然的龙威散发出来,与浅淡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五龙相撞。 “哗——” 像是一大片海水倒灌了下来。 巨浪滔天,无尽的能量以相撞处为中心迅速向外扩张,像是绽开了一朵炫彩的小型蘑菇云。 周围的人却并没有避开,反而是迎着冲击波迅速围了上去。 陆迟的眼皮直跳,他想等待一些时刻,但是却又不敢去等待,他不想贻误,他不想担当责任。 身边,几道丽影飘然而过,如梦似幻,陆迟眼见百花山庄的那位高人也出手了,一咬牙,招呼其余几位马上动手。 战斗的地方,余威还在继续扫荡。 一些修为稍低的弟子就像是在江海上的孤舟,飘飘摇摇,但是碍于命令,依旧前仆后继地往前冲去。 人在天涯,本就是沉浮飘摇。 尘烟逐渐沉降,在本来隐蔽着的人们逼近之时,里面的情景终于露了出来。 所有人都想知道情况怎么样了,确切来说是刘义怎么样了,刘义的东西怎么样了。 刘义就这样保持着出剑的姿势不变,静静地站立在那里。 他的衣衫有些地方破了,却不狼狈。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几乎是潜意识的,他们看向刘义的对面不远处。那里,是孔刹所在的地方。 一滴血自孔刹的袖口滴落。 孔刹的身上,有很多血迹。 他用怨恨的目光瞪着刘义,但同时他也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输了,自己的黑龙,是这样明晰,而对面的是什么?对面的只是虚淡的幻影,不仔细去看的话都根本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用自己之前的话来讲,那简直是螳臂当车。自己为什么会输? 孔刹就是想不明白,他很怨恨,却不知道怨恨的东西是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孔刹的脸火辣辣地刺痛,他第一次遇上这么憋屈的时刻。骊山黑龙教,名门正派,自己也算是有一点天资的弟子,虽然比不上那些最强传人,但至少,对于自己来讲,刘义又算什么? “你,不行。”刘义再次竖起中指。 刘义的动作行为很嚣张,特别是在被这么多人围住的时候。 “你太嚣张了!”孔刹的身后,另外一名骊山黑龙教的师弟怒喝。 “被我们这么多人围住,看你还能够张狂到何时!”那名弟子又道。 没有人认为刘义还有任何安然退走的可能。 (本章完) 第五十六章 莲花绽彩 “铿锵!” 剑声起,孔刹黑色的剑芒直直地卷了过来,今日,不论如何,他都必须要亲手将刘义拿下,然后拿到派内要追寻的东西。 所有人都认为孔刹的剑是此时此刻最先出动的,但下一刻的情景却证明所有人都想错了。 刘义的身边,一朵莲花凭空绽放,是那样的突然。 莲花美丽,伴随着炫彩的灵力,在半空中荡漾起一圈圈光亮的涟漪。 美丽之中,却充满了杀机。 莲花绽放到最终之后,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片片晶莹的花瓣化作利刃四散开来,斩向刘义立身之处。 刘义的影像迅速崩碎,像是镜面被切成了碎片。 原地,什么都消失了,只剩下漫漫烟尘。 刘义不见了。 “死了?” 刚才说话的那名骊山黑龙教的男弟子不明觉厉。 如果说是就这样死了,倒是符合视觉,却不符合感觉。 没有人会认为这几日一直追踪,却总能够逃走的小狐狸就这样死了。 不过,接下来很多人的目光却望向了一个方向。 在这里,大多数人寻找刘义只是为了他身上的秘密,很少有直接上来就想杀死他的,但刚才的这一击,很明显没有丝毫的余地,就是为了杀死刘义。 那边,几名美丽的女子身材窈窕,花容月貌,为首的一位虽然蒙着面纱,但光看一双凤目便知道定是一位大美人。 出手的正是这几位。 有人皱眉,因为他们认出来这是百花山庄的人,当然这只是少数,有些势力接触过多,互相之间认出来也实属正常。只是没有人能够想明白百花山庄和刘义有着怎样的不共戴天之仇,要下此毒手。 但是没有等众人去深入猜想,那几道丽影动了,快如闪电,如梦似幻,迅速冲向了某一个方向。 “可恶!”孔刹手中黑色的剑气气贯长虹,剑芒在前,剑在中,人在后,同样扑向了那个方向。 不少人反应过来,都扑向了那个方向。 没有人是空穴来风,因为刘义就是在那里。 来到这里追击刘义的,都有一定的修为,尽管刘义看上去消失不见了,但气息还是存在的。 整整十朵莲花凭空绽开,半空中一阵奇彩,将一个看起来空旷的地方围住。 一名黑衫少年忽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但是莲花绚丽的花瓣旋斩,将这个影像击得炸裂开来。 有人一怔,但是马上便恢复了过来,随着大潮流向着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这么多势力同时出手,而且出手最快,实力不弱的百花山庄步步杀机,没有丝毫的手软,这让其余的不少人都神经紧绷,这和他们的任务很冲突。 百花山庄的几名仙子追得很紧,但是为首的寒坛主秀眉却皱了起来,她忽然有一种很古怪的想法一闪而过——刘义每次都能够躲掉,真的仅仅是身法吗,还是…… 不过这些想法也就是一闪而逝,以刘义的修为境界,自己这样身份的人出手,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且在这儿的势力中,有几位连自己也都忌惮,所以就算这家伙有所准备,也是必死之局。 刘义立身在十丈之外,眼睁睁看着四面八方围上来的众人,心中无悲无喜。 他确实没有这样巧夺天工的身法每次都能够躲开众人的轰杀,在这里,他密密麻麻布下了所有会用上的阵法,这和天地万龙阵是互补的,一步一步将所有人引入杀局。 小型阵法虽然不能抵挡所有伤害,让刘义安然无恙地闪灭,但再加上他自己的修为,却足以抵挡一阵,将众人带进修罗地狱。 “小贼,不要再垂死挣扎了!” 有人厉吼,刘义一次又一次崩碎影像,却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不远处,这令不少人都觉得抓狂,好像自己掌心里的东西却每每被溜走,那种愤怒,无与伦比。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刘义次次都可以在诸多人的包围圈中消失,随后出现在并不远的地方。 半个时辰已过,众多人已经远离了原处,来到了五里之外。 所有人都心中升起波澜的是:直到现在,刘义受的伤还是之前和孔刹交战时才产生的,直到现在,他看起来还是毫发无伤。 陆迟手中紧紧握着长刀,却稍微有些颤抖,他的心中堵着一口气,他从之前的生怕刘义就这样被别人杀掉变为了有些郁闷。 这小子太难缠了,只能说。 陆迟很想知道刘义的身法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样诡异而且毫无失误的身法,绝对大有来头。 他当然没有想到刘义仰仗的不是身法,而是精炼的阵法造诣。 与前面的无数次不一样,这一回,刘义传送到了极远的地方。 不少人都眼皮直跳,有了不好的预感,仿佛就此之后,刘义将会消失,自所有人的掌心溜走。 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各种身法、轻功展现,各个势力从十方围裹而上。 这一回,绝对不能再让你逃走了!百花山庄的美女寒坛主银牙紧咬,眼神冰冷。她的修为比起刘义高了一个大境界,身份、地位、年龄都摆在那里,却每每让人自眼皮子底下闪到别的地方,她面纱之下粉腮泛青。 (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 见龙在田 这些人都暂时很远,但是把所有空隙都堵住了,这一次根本无路可走,刘义一脸严肃。 他的严肃是做给别人看的,其实他的心中有些兴奋,有些紧张,也有些彷徨。 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刘义此时的位置,是阵眼的位置。 庞大的天地万龙阵,以阵眼为中心,向外延伸,依托地势,勾引天地之力,吸引灵气。 虽然天地万龙阵还没有正常运转起来,但不知道为何,一些修为高深的派内高层人物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四周很寂静,静得很不正常,就连缓慢拂动的暮冬的风似乎也消失了。 寂静、安定,往往只是大破灭的开始。 看着蜂拥而上的其他势力,那些大人物虽然皱眉,却在责怪自己的想多,刘义小贼明明已经走投无路了,不知道会落入谁的手中,此时犹犹豫豫,岂不是给别人好处? 寒坛主向前打出双莲诀,两朵美丽炫彩的莲花飘飘荡荡着朝着刘义立身之处掠去,虽然距离极远,却可以看得出来,杀意一定会逼到某人近前。 还有不少人也出手了,但是却并没有痛下杀手,这些会让刘义受伤,却不会致命,他们需要刘义身上的东西。 看着迅速逼过来的各色流光,刘义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四周,天地灵气在涌动。 “起!” 短暂的隐忍,只是为了以后的爆发,在被追杀,沉寂了半个时辰之后,刘义忽然发出一声大吼。 这声大吼,满带着他浩荡的真元,直接向外喷发,气势汹汹,排山倒海。 修为不够的弟子,即使距离很远,还是被震出了鲜血,震惊地看着远方的刘义:这是要垂死一击了吗? 但,这仅仅是开始,在这一声大吼之后,大地开始摇晃起来,龙啸声起! 刚才刘义大吼了一声“起”,现在起的竟然是龙啸。 龙啸声像是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上来,但是仔细去听,却发觉所有人身处的地方尽皆都是发声之处,处处皆是龙啸。 本来空寂旷远的地表渐渐有光华亮起,这些光华都很美丽并且耀眼,伴随着龙啸声,不断涌动,像是一片花海。 这些光芒都还没有完全成形,但惊天的气势已经在广阔的地上纵横肆虐,驰骋奔腾。 “不好!” 有人大喝,四周灵气汹涌而来,杀机在弥漫。 寒坛主美眸中光芒闪烁,惊疑不定,她实在没有想到在这样严峻的形式之下,刘义竟然铤而走险,吃了熊心豹子胆,决心阴杀这么多的高手。 “怎么回事……”陆迟看着周围的情景,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样强大的力量,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他觉得浩荡出这种波动的力量,足以将自己撕成碎片! 看着陆迟失了神似的样子,其余的陆家之人在同样紧张的同时也很愤恨加不甘,本来就不怎么服这个人,现在一遇到事情最先惊慌的就是他,大家的观点本来就是对的。 在面对这完全没有防备、没有预料的惊天大变之时,所有人都慌了神。 “整这些名堂算什么本事?有种刀剑上见真章!”孔刹手中长剑遥指刘义,黑色真元吞吐,杀意蔓延。 对于这种喜欢叫嚣,自以为自己很男人,追求“光明磊落”的东西,刘义一向都是不屑一顾,他淡淡道: “那你说什么才叫本事,武者与修真者、魔法师都不同,难不成不用和别人一样的实力表现形式,便是没有本事,便是无耻?阵法,也是实力,只是你不够强,才会被我碾碎。” “碾碎?看我如何破你!”孔刹怒火中烧,他一向自诩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今天在刘义面前却一次又一次地受挫,他恨欲狂。 而其余的人在听到“阵法”这两个字的时候,都有些发懵,他们手里掌握着自谓非常详细的刘义的资料,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家伙居然精通阵法,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坛主,怎么办?”寒坛主身边,其余的几名年轻女弟子玉容上没有了一向的淡然出尘之态,相反变得有些焦急。 身边传来惊怒之声,只见一道粗大的光芒扫荡过去,将整整七八名弟子掀翻在地,不过阵法并没有发挥到最巅峰,再加上这些人修为不低,只是受了伤,没有性命之忧。 但是这也足以让人心生忌惮,阵法才刚刚开启,这些派内修为不低的弟子居然就已经扛不住,要是再过一段时间,又将如何? 寒坛主明眸中含着一丝狠劲,沉声道:“趁现在,上去杀了这小子,只要他人一死,阵法就是再强也没有什么用!” 这一句话不仅对百花山庄的人下了命令,更是点醒了周围的其他人。 只要刘义失去战斗力,这个阵法就是再强,气焰再滔天,也没有什么用。 在这里,很多人原先不准备马上杀死刘义,但是在这一刻,这些人也都袒露出了杀机。 这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对了,问一下大家,你们一般都是几点看小说的,或者你们认为几点人气最高一点,我换一个比较好的发书时间吧,有建议的可以发到评论区,我会去看的。)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 飞龙在天 一片晶莹剔透的不明物体在刘义的上空形成,在冬日的照耀下,反射出美丽的光芒,仔细去看,这些竟然全部都是冰晶,每一枚都冰凉刺骨,而且充斥着可怕的力量。 这是雪花神宫的强大功法,在这里的一些人认了出来,他们有些吃惊,想不到就连八大门派也都出动了这么多的人,前面是骊山黑龙教,现在是阴山雪花神宫,接下来,还会有谁? 面对双莲诀,面对冰晶,面对其余强大可怖的招式打过来,刘义却泰然处之。 这一次的天地万龙阵,虽然只能发挥几分之一的威力,却是目前他的巅峰之作,为了这个阵法,他布置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而且为之倾家荡产,是他的心血,所以就算攻势如海,他也不动如山,他有着绝对的信心去扭转乾坤。 一条五色神龙自遥远的地底深处腾出,扶摇直上,竟有直冲云霄,飞龙入天之势,大地的摇晃更加剧烈了。 令人惊惧的事情发生了—— 雪花神宫集众人之力化出的一大片冰晶,在这条浩浩荡荡的五色腾龙冲击之下,居然被撞得粉碎,直接消散,就连对抗的光芒都没有来得及产生。 这片地势花费了刘义不少的时间去挑选,地下的灵脉充沛,足以为阵法提供持久而又强大的能量源泉,在这样周密的布置之下,即使是大派的高层人物,估计也是非死即伤。 刘义坐镇阵眼位置,整个广大的场域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天诛地灭,绝灭世道,天地万龙呼啸沧桑,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呃啊……” 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惨叫,一道巨大遒劲的龙形光芒迅速碾压过去,将一名没有来得及躲闪的弟子碾成了肉酱。 见到此情此景,不少人都心底发麻,这样强大的力量,根本不是目前的修为可以抵抗的,而且那名弟子的死相也太恐怖了。 “坛主,您快想想办法让我们可以快点解决掉那疯狂的家伙吧!”百花山庄的年轻弟子吓得花容失色,她们平日里虽然也偶有历练,但养尊处优惯了,一年到头除了修炼还是修炼,不知人世间的险恶。行走在外,自以为圣洁无暇,面对世俗界的众人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现如今世间最恐怖的东西之一——死亡近在眼前,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 这还只是开始,又是一声惨叫,第二人被一条宛若琉璃般的巨龙卷裹而起,飞上高天,而后恶狠狠地砸下,死不瞑目。 四面八方万龙呼啸,光华流转,数不清的龙影闪现,龙角峥嵘。这些龙形,比起孔刹的黑龙真实太多,如果不是光彩幻灭,或许有人会以为这些就是真龙。 大地震荡,龙躯横扫,将无数人掀翻,到处都是惨叫与怒吼,短短片刻间,地面上便多出了数具尸体,鲜血淋漓,睁大着双眼不敢相信这一切。 陆迟的手下,已经少了三个人,都倒在这一片的空旷地带,倒在这暮冬时节。 陆迟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几乎握不稳手中的兵器,他有些绝望,这样一个大男人,现今也感觉到了一丝无助,看着周围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而所有人却疲于奔命,根本突进不到刘义的面前,似乎死神已经锁定了自己。 孔刹衣衫褴褛,身上血迹斑驳,但是却一直大吼着,他盯着不远处的刘义,眼中出人预料地闪烁起兴奋的光芒。在这样的死地之下,他反而有着一种渴望,他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以自己的力量拿到派内需要的东西,这样子,他就获得了他所认为的人生价值。 在这样惨烈的杀阵之中,虽然有很多人都在不断丧生,但是也有不少人眼神冰冷,在众多龙躯之中闪现,伺机出动,寻找着杀死刘义化险为夷的机会。 (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 我花开后百花杀 数道美丽曼妙的倩影在横扫一切的龙形中寻找着空隙,御剑飞行,迅若闪电。百花山庄的几名女子在寒坛主的带领之下,一直都在寻找着杀死刘义的机会。 刘义冷眼看着这一切,事已至此,他不怕这些人冲上前来,首先要做到这样是千难万难,其次就算这些人冲了上来,他也有能力一一击退,而后击杀。 既然选择了与天下众多势力为敌,并且已经去做了,那也就没有了后悔药,也不应该后怕,畏畏缩缩。挺起胸膛,面对这一切! 天地万龙奔腾,蔚为壮观,此情此景,足以载入史册,就是一些大门派,要想造成这么强大的力量,也需要准备很久的时间。 遥远的地方,一些大人物,或者势力在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察觉到了这样的震荡。 不是当事人,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荆州天正宗,闭关许久的掌门阎跃川睁开了双眼:“龙气。” 紫华山上,一道影像终日为迷烟所笼罩,他(她)(它)的目光望向远方,若有所思。 百花山庄,百花尊主秀眉微皱,她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襄阳城内,容浅汐飘逸如仙,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长辈,等待着对方做出什么决定。 …… 感觉到能量波动的大多都是大人物,但是他们远在千里之外,甚至更远,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能够做出动作的,也就只有襄阳城内的人。 刘义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襄阳城还不够远,他必须要尽早完成这件事情,而后远走高飞,不然的话,指不定会冒出什么样的人物。 一条巨龙摆尾,将百花山庄的一名女弟子横抽出去,鲜血纷飞,但是寒坛主对此却是置若罔闻,不为所动,美眸冰冷着一往无前。她的身后,其余的女弟子看见同门的惨状,娇容煞白,但求生的欲望以及对寒坛主的信任使得她们银牙紧咬着继续前冲。 四面八方都有没有死去的人们呼喊着扑过来,这些人尽管心胆俱裂,但他们都明白,刘义不倒下,倒下的就会是自己,求生的欲望在高涨,所以在速度上也是拼尽了全力。 “铿锵!” 剑光起,黑色的大龙与周围绚丽的龙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剑用完了孔刹的全部力量,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成败在此一举。 经历了艰难险阻,孔刹衣衫破败,但还是来到了刘义数丈之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义单手擒住了七龙剑。 四色神光在爆发的一瞬间耀眼胜过了太阳,一剑劈出,剑气凌云,巨大的能量波自不起眼的断剑之内源源不断的喷射出来,可以说是气可填海。 耀北七龙剑再次发挥出了超然的力量,然而刘义的体内,真元在被疯狂吸收,不得不说,稍微有些觉醒的七龙剑已然十分可怕。 剑对剑,龙对龙,这是硬实力,没有丝毫技巧可言。 黑色剑芒与四色神光站在了对立面上,巨大的风暴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外推拒,龙腾广原,气浪翻滚。 孔刹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刘义也是心神震荡,倒退了好几步,差些离开阵眼位置。 这一剑,用上了孔刹的全部力量,所以在这一剑之后,孔刹以剑拄地,许久没能够站起身来。 巅峰的一剑,却没有给予刘义多大的伤害,孔刹的心中,有了一点的绝望之感。 “你以为你很强,但你要知道,于这世间,甚至是历史长河而言,你也只不过是沧海一栗而已,就像现在,你也会死。”刘义擦了擦嘴角的血,道。 “我不甘心!”孔刹怒喝。 “你不甘心对于别人又有什么意义?你放在心里即可,何必搞得人尽皆知?”刘义抬起右手,接引大阵,浩浩荡荡的大龙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孔刹奔涌过去。 在死之前,孔刹的眼中一直带着怨恨,对于自负的人,别人任何方面的超越,都会引来他永久的深仇大恨。 孔刹的尸体倒下,成为了天地万龙阵又一个的献祭,刘义不再看他一眼,而是望向了别处。 虽然看似主动,但这里还有不少修为不低的人是自己的潜在隐患。 孔刹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人之一,他的死,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 无力感在整片场域之内弥漫,刘义的大阵一旦启动,就是一座杀戮机器,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够幸免,很多人依旧躲避着,却渐渐失去了信心。 寒坛主玉容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苦涩,她一直都没能够冲到刘义近前,而且周围境界实力和自己差不多的已经倒下了数位,只不过因为蒙着面纱,她身后的百花山庄弟子一直不知,还以为她依旧有着一定的信心。 龙腾广原,场域之内无尽绚丽的光华流转,万龙呼啸,但是与此同时大地也千疮百孔,尸横遍野,追杀过来的有超过百人,一多半已经葬身在此处。 襄阳城内,已经有不少大人物行动起来,召集人马朝着这里赶过来,一探究竟,甚至还出动了军队。 此时的形势,与其说刘义把这么多人全阴了,还不如说这么多人也把他给拖住了。 他迫切需要早点解决这件事情。 在这里的人根本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刘义必须在短时间之内把他们全部干掉。 “啵——” 一朵奇花迅速开放,而后释放出强烈的能量。 “啵啵啵……” 一朵接一朵,在第一朵绽开之后,刘义的身边出现了无数朵美丽的鲜花,在这个暮冬时节,此地仿佛成为了一处花海。 经过艰难的突进,百花山庄的人终于使刘义处在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寒坛主施展了绝杀。 这位大美女面纱已经脱落,露出了清丽无双的容颜,但是娇躯上满是血迹,足以用惨烈来形容。 (本章完) 今天请假 今天有事,请假一天,虽然一直在写,但是最近真的很#¥%&啊。 …… …… (好吧,对于又请假,我感到很抱歉,其实我也不想请假的,实在是要去奔波生计,作为这次请假的赔礼,我把以前练笔时候写的一本书的序拿出来给大家乐呵乐呵吧,个人觉得写的还可以吧,还有,这本书我发过,但是同样没能够签约,不知道有没有被网站给删掉,也许有人看过吧,我想。) 序石经碎 这个世界是平衡的,你得到了什么,也会失去什么,太过风光的东西,不隐藏锋芒,会遭天妒,太过耀眼的人物,不懂得进取,会英年早逝,太过强大的门派,震慑太久了,也会等来灭顶之灾。 这个世界,有三块大陆,分别为“上仙”、“中腾”、“下纯”,经山,位于中腾大陆的中部地带,四面环水,广袤无垠,顶峰一直插入云之深处,飘飘渺渺,数万年来一直不曾揭开它的神秘面纱,普通人,甚至一般的修炼者都不知道那上面隐藏着什么,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经山之名的由来。 中腾有六大门派,分别是上苍净土、流云宗、坠日谷、冲天神教、龙门壑、紫垂天门,其中上苍净土实力最为强大,位于修炼界的最顶峰,六大门派的领头羊,万年来,其余五大门派有过数次联手,却从未成功压制过它,而上苍净土,就位于占地极广,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经山上,至于为何五大门派数次欲联手铲平上苍净土,没人知道,因为这六大门派太过强大,占了中腾大陆修炼界的半壁江山,普通的大门派也无法望其项背,更不用说知道一些秘辛了。 而今日,开了数万年来的先河,上苍净土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那便是……它要被灭派了! 五大门派再次联手出击,在上苍净土处于最弱的时候发动最强一击,而这一战,已经打了六年,今天,上苍净土算是到了修炼界的尽头了,望着那苍茫大地,无尽遗憾,最终会消失在历史的风烟中。 六年前,发生了什么呢?没有人知道,只知道那个时候上苍净土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似乎攻打进了什么地方,疯了一般,最终元气大伤,达到了最低谷,又适逢老教主仙逝,新教主继位,面对五大门派的攻击,苦苦支撑了六年,最终无力回天。 远方,光华冲天,陨星坠落,大地震荡,正发生着可怕的消耗战,无尽的罡气四处激射,将空中白云打得一阵翻滚,整个一个世界末日的景象。 “轰隆隆——”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响,经山山门最后一道禁制被破开,顶峰终于露出了它的神秘面纱。 没有想象中上苍净土精英弟子齐聚,负隅顽抗的情景,经山神秘的最最核心处,只有一名身着青衣,俊朗颀长的青年,那名青年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可眼中却饱含着沧桑,带着对过去的怅惋,对明媚未来的希冀,难以言明,他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天,终是来了……” 青年背负着双手,虽然孤身一人,却有着无尽威势,压得上千名五大门派的精英年轻弟子喘不过气来,他们中也有最强传人,被派内送来进行生死历练,从来都有优越感,那种不败的经历都成为家常便饭,可面对这一名高出自己十几岁的青年,却感觉背负着大山,汗流浃背,品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青年背后,一块巨大的石碑白色光芒缠绕,高高耸立,古朴庄重,各种神文曲折盘旋,围绕着它旋转,谁也看不真切里面的东西,但无疑,所有人都知道这块石碑不平凡。 青年手中,一把七彩的神剑吞吐着光芒,龙形真气游走,无尽的力量如同海浪一般一圈又一圈不断向外冲击,引得攻上来的几千名弟子不住倒退,最前面的一批口吐鲜血,被那股气息都包裹得吃不消,不得不说,青年这么强大的气势,一半就来自于这把神剑。 而空中,包围着经山顶峰的一周,也四面八方全是骇人的威压,流光溢彩若隐若现,无疑,这些是可以和青年手中神剑比肩的兵刃。 齐天神兵,堪与天齐,号称上苍遗失在人间界的绝代兵器,整个修炼界,只有三十六把,而且一大半直到现在还未现世! “华自擎,天要绝你上苍净土,不要作无畏的牺牲了,交出石经,与修炼界同僚共享,放你一条生路!”遥远的天际,某把齐天神兵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彻天地之间,挟带着无上威势,毋庸置疑,不可置疑!那是绝对的强者! 华自擎并没有回答,淡漠地抬起手中神剑,缓缓上升,遥指天际看不见的地方,随着他缓慢上抬的动作,无尽杀气席卷那一个方向,只见挡在前方的那些所谓超级大派精英弟子、最强传人,纷纷“噗”、“噗”、“噗”地爆碎,直接化成血雾,形神俱灭,而整座经山,也开始摇晃,无尽山石滚落而下,似乎浩大,一望无际的经山都要崩塌了一般,引得惊呼声阵阵,五大门派的弟子尖叫着纷纷逃亡,再也不管派内的命令了。 七色神光凌云冲霄,剑气三千丈,力拔山兮气盖世,站在修炼界最顶峰的男人,催动起世界上最强的兵器,那种无匹的场景,震撼人心,这一刻,成为后来幸存者永生难忘的回忆。 “华自擎,你要鱼死网破?” 西天,远方天地一线之处,传来温婉圣洁,如百鸟相鸣的动听声音,似乎是一名年轻女子,但那种气质,那种语气,却暗含着丝许淡漠与苍劲,那是一种古井无波,心理到达最高境界的体现。 “哧!” 没有言语,青衣青年用实际行动代表了一切,不可撼动的剑气化作惊涛骇浪,叠浪千重,滔滔不绝,只见天地震动,七色神光浩荡,沿途之处群山崩塌,大地开裂,而密密麻麻实力强大的五派弟子,也像是大海中的小舟,飘飘摇摇,仿佛随时都会被冲击波淹没。 西天传来一声轻叱,幻化出一只大如山岳,却白皙诱人的玉手,轻轻一拂,七色神光慢慢消散,转瞬间天地清明,蓝天白云,映在人眼帘。 华自擎并没有透发出丝许情绪波动,显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遥望远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遭天妒的东西,不应现世于人间,我上苍净土为之守护了万年,没想到今日却到了尽头,不过可能要让诸位失望了,今天,就在此地,我会让经山崩塌,神兵兵解,而石经,永远地消失!” “尔敢!?” 另一个方向,一个洪亮的声音回荡,显然来人是愤怒另加格外焦急了,那个方向齐天神兵光彩夺目,铮铮鸣响,杀意沸腾,战意昂扬。 “华师兄,还望不要意气用事,你身为一派之主,虽然是新教主,但以你的潜力,无疑前途无量,只要有你一个人在,上苍净土迟早会中兴,石经隐于世间万年了,现世是必然的事情,你们为何就是冥顽不化呢?”依旧是那名女子,可以想象得出她的绝代风华,但是这一切循循善诱,魅力无限,对于华自擎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天曰,不可!” 只有四个字,对,就是这四个字,这个上苍净土,甚至整个修炼界最强的男人饱含着无尽的威势,对于五大门派来说,这四个字代表了绝望! “华自擎,你是修炼界的败类!” 天边苍老的吼声还在耳边,而华自擎手中的神剑,直直地插入了经山顶峰,大地开始摇晃、开裂,世界末日来到了! “不——” 露出那种语气是此类最强人物不曾有过的,但是今天却发生了,相信在以后的以后,今天会被铭记! 巨大的石碑高耸遒劲,各色神光缠绕,但是现在却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纹,即将解体,而经山,也在逐渐崩塌,无尽山石滚落而下,露出万年不曾被世人看见的内部——上苍的净土。 “撤,快撤!”惊叫声一片,五大门派的弟子惊恐而又绝望,他们之中在六年内死了太多太多的兄弟姐妹,就只为了一个玄机无尽,虚无渺茫的梦,本来以为今天就到了永恒的美好未来,现在,梦醒了,世界崩塌了,末日降临了,也许下一刻,就是自己。 “疯子,恶魔!” 持掌齐天神兵的大人物气急败坏,多少年了,自己处在这个位子上,一直都遇不到能够威胁自己的存在,也遇不到能够让自己发怒的存在,不过不得不说,今天发生的一切,让此类人物都有了拿根面条上吊的冲动。 大地开始沉陷,中腾最高山的经山徐徐下沉,开始瓦解,而最上面的石碑,也忽然炸开,数不清的光芒仿佛流星一般坠落到世界各处,不知道到了中腾,还是上仙,还是下纯,亦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 “铿锵!” 金属的哀鸣夺人心扉,华自擎手中的神剑光芒迅速暗淡,最后直接兵解,和之前的石碑一样飞向世界各处,齐天神兵之一,居然短为了数截! “苍天呐,大地呐,是我们做了什么孽遇上了这么一个疯狂的家伙!?” 无尽天边处,某一个世界上最强的大人物之一仰天长啸…… (本章完) 第六十章 离去 虽然天地万龙阵在手,但这么轮/番进攻,再加上需要维持不少的东西,刘义可以说是精疲力竭,而且接下了几位高手的冲击,受了一定程度的内伤,形势捉襟见肘,故此被对方冲到了近处。 修真者御器而行,一些剑诀也是距离超然,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寒坛主的一击可以说是必杀,她的境界修为,比起刘义来要强上整整一个大境界。 刘义皱眉。 花海汹涌,美丽却充满了杀机,这是寒坛主的巅峰一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义没有丝毫的退路,他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很少,留给他的时间也不长。 一声闷哼,他用妖魂刀在自己的臂膀上划出了一条大口子。 体内的精血在刀刃划过的瞬间被迅速抽走,这把邪刀在贪婪地吸吮,并且积蓄力量。 血祭妖魂刀,是快速提升实力的一种好方法,但也是使自己遭到重创的一种行为,然而,刘义别无选择。 生命之能迅速流逝,但妖魂刀的幽绿色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盛,在短短的片刻间便撑开了一大片的阴霾,胜过了天地万龙阵的光芒。 刘义的气场也在迅速提升,不断攀高、拔高,高到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地步。 寒坛主娇容微变,她想不明白刘义的修为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提升了那么多,照这种强度,这一大片花费了自己所有的花海根本奈何不了对方。 刀斩,劈天地,一道炙热的刀芒亮了起来。 “轰——” 大地崩塌、沦陷,炫彩的元气和飞溅的泥石混在了一起,将爆炸的中心地带包裹,什么都看不清了。 “噗……” 寒坛主的手中,一块玉佩碎裂开来,她张口吐出鲜血,倒了下去。 这是她的本命法宝,刚才施展的花海便是借助这块玉佩的力量,但是刘义的一刀太强大了,将花海粉碎的同时也重创了她的元神。 “坛主!” 几名百花山庄的女弟子一时间失去了主心骨,粉腮泛青,慌乱不堪。 刘义快速将妖魂刀插回了背上的刀鞘内,这个催命的东西在血祭之后一直吸收自己的生命之能,照这样下去,自己就快被榨干了。 他受了重伤,却不能就此倒下,他需要离开。 陆迟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在这里,他所认识的人中,寒坛主是前辈高人,修为通天,没想到就这样倒了下去,他心中的天空,一下子就灰暗了起来。 而且,陆家的人,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简直是噩梦啊!陆迟在绝望的同时,发出这样的叹息。 一条大龙散发出斑斓的色彩,将陆迟卷进土层深处,临死之前,他的眼中满是惊恐,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家族所认为的一只蝼蚁,居然会是一个恶魔。 最强大的一些人基本上都已经倒下,剩下的,已经没有多少了。大地之上,尸横遍野,满目疮痍,整整一片修罗地狱。 一股波动传入刘义心间,他的神情微异。 那是他在远方布下的一种辅助阵法,探知强大的修为波动,现在他知道,襄阳城内的,以及其他一些方向的高手正朝着这里赶来,是时候离开了。 瞄了那位寒坛主一眼,那美女昏迷不醒,不知道是生是死,本来刘义很想补一刀,干掉得了,但眼瞅着远方的高手越来越近,他只能选择放弃。而且天地万龙阵需要长久的灵气来吸收,这片地带的天地灵气因为前期的暴动,已经快要真空了,自己买的便宜货材料也消耗殆尽,巨龙的威力弱了许多,他自己又身受重伤,所以没有余力。 他必须尽快作出行动,赶来的人们不知道是敌是友,一旦发生事情,他将插翅难飞。 刘义离开了阵眼的位置。 追击过来的各个势力,只剩下了十几人。 现在,在恐惧之余,是无尽的怨恨,这里仿佛一个地狱,冲击着所有人的眼睛,见到刘义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朝着自己赶了过来,一些胆小的四散奔逃,胆大的则是怒瞪着双眼扑了上来。 剩下的人中,修为都比不上刘义,他手中七龙剑手起剑落,剑气凌云,劈翻几人,一路向前冲。 不少人都发现了天地万龙阵气势的减弱,眼见刘义如此,也是向着外围突去。 一边用旁人难以理解的手段操控着残余的大阵,刘义一边与迎面而来的人不断作战。 在留下几具尸体之后,剩余的人都意识到自己不可能会是刘义的对手,大势已去,只有保全自己才是最最重要的,所以精疲力竭地躲闪大阵残余的威力,同时向着外围逃遁。 对于这些人,刘义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只要这些人没有朝着自己出手,他也没有精力去赶尽杀绝。 神识扫过,布置在外围的阵法显示,最近的来人距离此地仅有七八里路了。修士能力通天,七八里路,信似闲庭信步,所以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 身形闪动,刘义离开了天地万龙阵,向着远方快速而去。 后面,狼狈地冲出来的,只有几人了,那些人充满怨念地望着刘义离去的方向,却徒之奈何。两名百花山庄的女弟子也在此列,她们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将重伤昏迷不醒的寒坛主拖了出来,无力感令她们险些晕阙。 (本章完) 第六十一章 襄阳城外疑云布 刘义逃离的反方向,天地一线处,数道惊鸿翩然而至。 那是一群美丽的女子,个个都飘逸如仙,被围在最中间的一名少女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那名少女带着一种很自信,也很动人的笑容,看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被她感化。 然而,在看到地面之上的情形之时,少女的笑容稍微有些僵硬。 大地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可怖的裂口与深坑,除此之外,在一大片很广阔的区域内,密布着倒下的尸体,有许多甚至已经不是全尸,留下的血液还未干涸,将整片地带染成了一片的血红色,刺目、震撼人心。 整整一片修罗地狱。 “这……” 一向道心通明,飘逸出尘的少女难得地掩住了小嘴,用美眸望了望为首的女子,又盯着血色的大地,她被震惊到了。 正是西湖倾城派的众人,那名少女即是最强传人容浅汐。 在襄阳城内,甚至可以说附近的一片,她们是修为境界最强的之一,所以在察觉到远方的波动之后,也是第一批赶到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显然,容浅汐不可能得到什么答案,为首的女子自己也在自语,久久不能够平静。 无疑,地上的情形,今天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大爆炸,不论是何人见到,都会被震惊一遍。 世间太平已久,偶然的冲突也只是小试牛刀,所以就算是一些大派高层人物,也难得会见到这样惨烈的情况。容浅汐终年闭关,修真、修心,与其说是最强传人,天之骄女,还不如说是温室里的花朵,很少经历风雨,他们这些人,寄托着派内的期望,压力很大,短暂的韶华都会放在苦心修炼之上,遇到了真正的修炼界残杀,也算是大开了眼界。 地上,还有数人浑身是血,失去了快速离去的能力。 为首的女子将目光落在这些人之上,要想知道答案,只有询问他们。 这个时候,远方陆陆续续又闪过几道惊鸿,其他的人也赶来了。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会在天上呆愣很长的时间。 西湖倾城派的人缓缓降落而下,袅袅娜娜地走向剩下的生还者,她们的出尘之态,与地上的恐怖血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几位道友,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首的女子尽量带着温和的笑容提问。 她提问的对象,正是百花山庄的两名女弟子,此时她们正守着寒坛主,娇容惨白,双眼惊恐。 很显然,尽管西湖倾城派功法特殊,有一种淡淡的仙气感染着周围的人,却还是没能定住两名女弟子的心神。 为首的女子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对方要想平复心情,需要很久的时间,但是她迫切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后,容浅汐亭亭玉立,她伸出玉手,只见一道圣洁的白光打进了两名女弟子体内。 那是一种倾城派的秘法,稳定心神,可以让人感受到良好的气氛。 虽然依旧六神无主,但百花山庄的两名女弟子好歹是安定了一些,注意到了前来的其他人。 这个时候,这片土地上已经多出了几十人。 这些人都是大都是南方赶往帝都长安,而经过襄阳城的,可以说,这里面有着很多修炼界说得出名号的人物。 然而这些普通人眼里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大人物”在见到壮观的地面景象之时,有的只是感叹。 还有不少人在询问其余几名生还者,这些人将会是解决谜题的希望。 “几位师姐,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容浅汐绝美的容颜上满是令人温暖的笑意,她的身姿婀娜动人,秋水为神玉为骨,再加上修习的功法,确实有仙子风范。 百花山庄的两名女弟子失魂落魄地看着四周围上来的人们,再回想起先前的事情,竟不敢去面对,她们也不知道不敢面对的是恶魔般的刘义,还是这些后来的生人。 “我们是西湖倾城派的弟子,没有什么恶意,几位师姐不必惊慌。” 容浅汐笑语盈盈,看起来非常可亲,不住开导着她们。 周围的人静悄悄的,也没有催促,他们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强行逼迫,反而会令人惊吓过度,说不定还会变成痴呆。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两名女弟子的状态渐渐缓解,终于能够说出话来了,只不过她们的言语有些语无伦次与难以理解: “刘义……是刘义……” “他杀了所有人……太可怕了……” 不用说,周围听的人都有些不明觉厉。 旁边一个鲁莽的汉子立时火冒起来,刚才迫于众人的氛围,他忍了许久没有催促打扰,现如今却还是得到这样一片朦胧的答案,所以当下便憋不住了: “我说你们两个女娃子真是磨叽,都整这些听不懂的话!” 这句话无疑说出了周围不少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却也引来一些心平气和之人的反感。 (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 惊闻破天来 西湖倾城派为首的女子秀眉微蹙,正要说什么之时,她身后的容浅汐已经传出天籁: “如果你觉得听不懂的话,可以离开!” 容浅汐平日里平易近人,但此时所说的话,却是微冷,再结合无双的姿容,有一种分外的韵味。 “你是谁,也敢对老子这么说话!?”那名汉子拥有一定实力,所以尽管只是一个散修,却有着不少的底气,有的时候也有些狂妄,目中无人。 “哼!” 一声冷哼,强大的威压陡然爆发,势不可挡,一时间将周围都笼罩了起来。 众人讶然,寻找源头,却发现这浩浩荡荡如山如海的威压,居然就来自容浅汐的体内。 容浅汐只是一名少女,婀娜挺秀,有着曼妙的娇躯,在这先前,根本没有人能够想到在她的体内竟然隐藏着这样强大的力量。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股威压,只有一小部分向着外围扩散,其余的,全部都附加到了汉子的身上。 先前还嚣张跋扈,一脸不耐烦的汉子脸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而下,在这样的暮冬时节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所有人事先都没能想到这群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会是高人,当下立即就寂静了下来。 “敢问……诸位仙子是何门何派?”良久之后,才有人试探性地问道。 “诸位道友见笑了,仙子不敢当,我们来自西湖倾城派。”为首的女子红唇轻启,微微一笑道。 “原来是……倾城派的道友……是我有眼不识时泰山,在下……道歉……”在威压之下,在实力面前,什么都是虚的,面子啥的,汉子不要了,趁热打铁赶紧赔罪。 “我们修炼界都是一家人,所以相互之间还是和气为好。”倾城派的女子和声道。 在这里的人中,西湖倾城派是八大门派之一,超级大势力,正所谓拳头大的人说什么都有理,所以虽然有些人腹诽不已,却附和的多多。 “倾城派的道友所言极是。” “几位仙子心胸广阔,让我等佩服佩服。” “都是修炼界同道,确实应该互相之间扶持。” …… 周围的人真真假假都说出了一些好话,时间缓缓而过,这个时候先前生存下来的数人也已经冷静了不少,而其余的势力,也是纷纷赶过来,一时间汇聚了数百人,蔚为壮观。 “几位师姐,大家都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容浅汐再次恢复了平易近人之态,少了之前的巍然如山。 容浅汐一干人等气质淑雅,再加上修习的功法有一种安抚人心的气质向外扩散,令百花山庄的两名女弟子感觉信任。 “刘义布下了绝世大阵,封杀了我等……”女弟子所说的话有些支支吾吾的,因为这些事情不能够从明面上来讲,即使很多人背地里都知道,甚至有所参与。 追寻刘义,本来就是很多人心里有鬼。 但这里的人都是修炼界的,不少人何其精明,仅仅这一句话,便大概知道了真相。 “刘义……”容浅汐秀眉微皱,沉吟许久之后道:“是那个和武祖的传承有关的刘义吗?” 当年攻打武祖传承地,声势浩大,风云际会,修炼界人尽皆知,而那个时候,一个小人物的名字凭空出世,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那个人,即是刘义。 容浅汐身为西湖倾城派的最强弟子,那个时候也是直接参与者之一,被派内大人物带领着见识一下上古强者的无尽威力,对于这个名字,自然是深有体会。 后面,某些人眼神有些紧张,也有某些人惊异,幸好自己不是参与者,不然的话,这里的血流成河…… 两名百花山庄的女弟子眼神闪烁,但眼见气氛尴尬,周围一片寂静,长久之后只好道:“是……是的……” 不管这个刘义是不是那个“刘义”,目前很多势力都认定了,所以也就直接说刘义和武祖传承地有关。 “绝世大阵?”声音曼妙,西湖倾城派为首的女子的这四个字中充满了怀疑。 刘义这个名字,虽然在修炼界大名鼎鼎,但是他的身世、能力、修为却充满了谜,“绝世大阵”这四个字无疑拨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容浅汐本来一片迷蒙,但是再回首,见到这么惨烈的场景,美眸中却是异彩连连。 不得不说,“绝世大阵”很强大。 这个刘义,她很想见识一下真容。 西湖倾城派的女子们确实没有参与到追捕刘义的队伍中,所以事情的发生令她们很是不理解,但除此之外还有的想法便是——这个刘义,不可能是普通人。 今日之后,消息不胫而走,刘义重现修炼界,在上次灭掉万器阁,重伤陆凤娇之后,有了更大的动作,血杀修炼界同道过百人,残忍无道! 很多时候,人话都不是真话。 (本章完) 第六十三章 云霞明灭或可睹 当年,刘义被逼迫前往武祖传承地,最后利用传承地的杀阵杀死了不少道貌岸然的家伙,就被冠以“乱臣贼子”的名号而被全天下势力通缉。在先前,刘义只得罪了万器阁和陆家,故此那帮人只能兜着屁股偷偷行事,而现如今死了这么多人,当年的情景似乎再次上演了——悬赏乱臣贼子! 你们无缘无故觊觎别人的东西,暗中下黑手不说,现在死了人,不言前提条件,只讲自己的人被杀了要报仇,这是什么道理?这好没有道理! 然而,心里有着小九九的人,还有那些被舆论洗了脑的人,是不会去追究其中的真实的,好,他们这么说,那那个人可真是坏啊,人云亦云,不知所谓。 沉寂了数年之后,对刘义的正式追杀,再次发动。 当然,这件事情也只能说是大海中的一阵巨浪,至于最最风云际会的事情,自然是琉璃尺与神宫圣女。 在天下势力分出一些弟子搜寻刘义的时候,正主已经来到了至高无上的神宫与巍巍皇权所在地——帝都长安。 长安,自古繁华之都,形胜之地,渭水收暮雨,宫苑傍山明,云林带天碧,风舞槐花落御沟,在这个世界上,长安的美,独一无二。 长安境内,有一座整个东方的宗教圣地,即是神山。 神宫,是亿万年来整个东方的宗教信仰,代表了绝对的权威,它是地平线上一座永远不倒的丰碑,引领着无数的人走向光明与神圣。 站在远方,遥望地平,可以望见祥云万道,瑞彩千条,悬浮在一座巨大的仙山之上,整座仙山飘飘渺渺,如梦似幻,充满了出尘的气息。 尽管有心理准备,在真正看到神山的时候,刘义还是一阵感叹,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周围,数不清的人们正朝着神山而去,或者说,这是朝圣之路。 刘义已经好好乔装打扮了一番,他相信暂时没有人可以认得出自己来,而且那些自以为是的势力不少人还在襄阳城附近寻找着自己,他们当然不会猜到刘义居然自投罗网,在这样风云变幻的日子里,站在风云变幻的地方。 正所谓,反其道而行之。 琉璃尺,圣女,这五个字,可以汇聚天下英豪,义无反顾。 那个时候,刘义和张林还有牛育德说好了会在这里见面,但是目前,还没有这两人的消息,不知道有没有到。 相隔十几里地,一种圣洁的力量就渐渐进入体内,淡淡地笼罩。 刘义皱眉,一开始他想抗拒,但后来他发觉这股力量没有丝毫的恶意,反而荡涤人的心扉,让人感受到一种温暖。 抬眼,远望,数不清的人沿途一直延伸到远处的神山,那种壮观,波澜壮阔。 “神……”刘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跟随着前人的步伐,刘义一步一步向着目力尽头的神圣之地而去,神宫是一个传奇,它经历了无尽的风风雨雨。悠悠亿载,浩瀚乾坤,沧海桑田,亘古演变,万魔天尊、九天尊主、武祖……多少震慑万古的名字一一闪过,而在他们的背后,神宫始终都在沉默地注视着。 这代表了绝对的强势,多少个时代的最强者最终都消亡了,神宫却一直存在着。 在神山外围,刘义感受到了非常强大的力量,在那里,聚集的人也最多。 那些力量不是来自神山,而是来自那些人物,确切来说是那些势力中的前辈高人。 为了琉璃尺,各大门派的长老级人物都出动了。 华山天神宗、西湖倾城派,雁荡山龙雁宫、骊山黑龙教、姑苏百花山庄、洛阳清柳院、会稽乱剑门、咸阳天刀谷……这些名字,都代表了绝对的权威。 神宫之下,天下之上,令宫廷势力都要正视的存在。 当然,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刘义的敌人。 神山的山门还没有开启,只能见到一片神奇绚丽的彩光将巨大的山体笼罩,横亘在天地之间,压塌万古,所以目前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些大门派给吸引住了。 一座巨大的宫殿流光溢彩,晶莹剔透,往外喷射出美丽的光芒,在这座宫殿之外,有着诸多莲花剑宫的弟子在忙碌着,这些弟子尽皆一身白色道袍,袖口处有着一朵莲花标记。 看到这座宫殿,刘义感慨良多,这座宫殿,当年自己可是进去过啊,那个时候,自己需要凭借一己之力与诸多大人物周旋,而且自身却没有丝毫的修为,就连阵法、化阴泉等稍微拿得出手点的都没有。 光阴流转,已是今朝,可叹可叹。 除了莲花剑宫之外,距离神山最最外围的地方尽皆被这些超级大势力给盘踞了,常人根本就无法靠近。 刘义知道一旦自己暴露,绝对会被围杀,他还要在琉璃尺这件事情上搅一个大浪,目前不好显身,所以只好暂且离去了。 琉璃尺之战离现在还有数天的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神山没有开启,圣女也没有出山,现在最好的去处,自然是长安城。 (本章完) 第六十三章 宫苑傍山明 长安城,绵延的城墙厚重而又结实,砖石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它就这样静静地坐落在那里,像是一座大山,那,便是历史。 巍然城堡姿如旧,卓尔新区靓似虹。 长安城内翡翠宫。 翡翠宫,始建于宇文王朝匡德元年,距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各抱地势,勾心斗角,写尽了风华,是这一片广阔东方大陆之上的绿光翡翠。 遥望翡翠宫,八百载杨柳风,全在那里面。 行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望着远方的神山与城池深处的翡翠宫,不禁被人类的伟大创造而震撼。 今日,在长安冬凌院内,太子殿下宴请天下英豪,那些大门派的传奇弟子都在名单之内,这一件事情,是刘义在刚才才得知的。 春风院,夏阳院,秋波院,冬凌院,号称九州四大名院,代表了风月的最高峰。 至于那些传奇弟子,放在修炼界,都是一些叫得出名号的人物,那个时候,楚凌霄与叶胜对决,刘义在远处看到过左文绝的手段,那可是睥睨天下,独霸一方啊,这些传奇弟子,个个都是像左文绝一般的人物。 距离那些修炼界金字塔的最高层,刘义知道自己还有不少的路要走,而太子殿下,则是处在权利的最顶峰,也能够让他望而却步。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见到不少人,比如说殷秋雪,也比如说那些对武祖的传承觊觎之人。 如果说春风院是温暖的纯情,充满了淡淡的红色,那冬凌院便是无尽寒霜,整个装饰像是白银所做的一样,同时也仿若冰琉璃。 今日的冬凌院,和往昔不同,原先,这个地方只有一些达官显贵才会到来,故此反而显得并不繁忙,然而今日却令人惊讶,冬凌院的门口,围了数不清的散修,甚至还有不少的长安民众,大家对于那些传奇弟子与太子殿下,有着很大的兴趣。 青年才俊与天之骄女,往往会很容易成为众人的中心。 有的时候,有些人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便将一些美好的东西寄托在被捧上天的人身上,以此来慰藉自己的心灵,这样子,他们就得到了温暖与希冀,有了向往。 刘义带着微笑看着这一切,在静下来的时候,这些热闹令他很开心,他会想起从前的自己,那些时候,自己也是看着如若神人的一些人,很向往,却不敢去靠近,只能在远处默默地看着。 冬凌院门口的女子没有春风院那么桃**惑,无尽春情,反倒是显得有些冷艳,别有一番韵味。 “听说今天楚穆天也来了,真的好想见一下啊。”人群中,有着不少的谁家小姐,一身绫罗绸缎,几点妆容,成为了美丽的图景。 楚穆天,正是华山天神宗的最强传人,在以往的岁月里,刘义也是有所耳闻,“年轻一代至尊”、“天纵之才”等等称号加身,如雷贯耳。当然,刘义还了解一样东西,那便是楚穆天即是楚凌霄的兄弟,这两个,一个是天神宗的最强传人,一个是天正宗的最强传人,也算是家族荣耀了。 “我也是啊,只是听说今日冬凌院被太子殿下包场了,没有人能够进去。”对于这种情况,一些女子表示很可惜,小女儿之态展露无遗。 看得出来,长安城内的家教使得各家千金们大多都成为了大家闺秀,并没有什么痴狂之态,只是轻声细语诉说着无尽遗憾。 对于这一切,刘义只是站在远处,他不喜欢凑热闹,却愿意站在远处看热闹。 现在的天色,已经渐渐有了春意,太阳光的温度就这样洋洋洒洒地撒向各处,映得冬凌院的色彩似乎也不这么冷了。 刘义不走,是因为他知道宴席还未开始,某些人还没有到,他想要一观。 听说,太子殿下礼贤下士,深得民众信任;还听说,楚穆天除了修为通天之外,还是一位谦谦君子,为人光明磊落。 虽然听说是听说,也有不少人是道貌岸然,但很多时候,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刘义很想见识一下。 在这个世界上,他见惯了人世间的冷暖,多少人的翻脸无情、欲加之罪,他忽然想寻找一些东西,给予自己一些希冀。 也算是自娱自乐吧。 太阳逐渐升入半空。 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远处,一辆华美精致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周围戈戟如林,簇拥着两队身着重甲的宫廷侍卫,浩浩荡荡,充满了震撼力。 无尽风华也慢慢靠近,那是一种贵气,自然而然的贵气。 黄金般的车顶,朱红色的漆,还有,微暖的风。 早就等待在冬凌院前准备一睹诸多风云年轻人的长安民众和一些散修,亦或是某些门派溜出来的弟子,都自行让开一条道路,那是一种尊敬,也是一种潜意识。 那个时候,太子殿下曾经巡视过南方,本来的话,比今天更早刘义便会见到这个人物,只是可惜后来在简府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一路往南深入,来到了远古黑陵、万年血沼。 在马车的前方两侧,当先行走着两名中年男子,刘义简单探知了一下,发现这两人体内如渊似海,有着非常深厚的修为,远远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仰望得到的。 (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 非武祖不拜 (昨天被屏蔽的词:桃se/you惑) 看来,太子出行,宫廷还是比较重视的,有着绝世高手随行。 从马车绣满美丽图案的帘布内,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虽然并不很厚实健壮,但是却也充满了力感,仿佛下一刻它紧握的时候,便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人群略有骚动,却不敢大声喧哗。 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 接着,一名身着殷家王朝宽大服饰的年轻人自马车内探出身来。 这名年轻人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身材略显高大,整个人透发出一股真龙之气,你站在他的面前,便会感觉像是有一座大山。 “参见太子殿下!”长安民众纷纷跪下,一些离得进的散修以及各派弟子也陆陆续续行跪拜礼。 刘义没有什么动作,他离得较远,稍微隐了一下,他是接受过现代文化灌输的人,没到一定时刻,不想跪拜那些宫廷之人,比如那个时候的楚王殷德和殷秋雪,是逼不得已。 太子殿下并没有什么故作的姿态,虽然看起来身材高大,神情动作却显得很是随和。 “免礼。” 声音不大,却充斥着毋庸置疑,这便是某些人的气场。 刘义隐藏在暗中,不过他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当然不是因为太子殿下的这两个字。 他感觉像是被某种猎物盯上了一般。 两股很可怕的威压压迫过来,如渊似海,压得人喘不过气。 很明显,这两股威压专门针对的便是刘义,只针对他一个人,因为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跪下。 “太子殿下驾到,你为何不跪?”一名中年人问道,他的声音沉重而带有威慑力,也可以说是充满了威胁。 那两股威压非常强大,那两名中年人修为实力深不可测,当他们施加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足可以说是泰山压顶。 刘义有些难受,可是却没有对方预料当中那样倒下,他的体内真元自行运转起来,这才感觉好了很多。 很多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事人都没有发觉的事情,其他人却发现了。 太子殿下这才朝向刘义,很明显先前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他微笑着,什么都没有说,似乎在等待着刘义的答案。 那种眼神中,并没有什么居高临下、兴师问罪,只是单纯的询问,或者说看对方的反应,却没有什么实在的意义。 本来的话,刘义应当跪拜,但是他看那两名中年人不爽,当他不爽的时候,会做不少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所以他犹豫了一下,道: “我身为武者,信奉的东西,和你们不一样。” 这句话很是无厘头,却并不显得没有道理。 “我敬重武祖,修武界的皇者,和世俗界的皇者,不一样。”他继续道。 不少人都听懂了。 在刘义的眼中,武祖才是至尊,如果武祖在面前,他会跪拜的。 这句话有点像是自圆其说,却说出了修武界的一丝傲骨,什么人值得敬重,那就需要大礼,至于其他站在权利、势力、金钱高峰的人们,却不会让他折腰。 “胡扯!一派胡言!”说话的中年男子很愤怒,一者是刘义的死不低头,但更深层次的东西却不少人都难以明白:他也是武者。 在刘义面前,中年男子似乎失了气势,那并不是修为境界所决定的。 太子殿下挥了挥手,示意两名蠢蠢欲动的大人物打住:“无妨。” 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两名中年男子自然不会继续刁难,否则反而显得以下犯上,并且让皇族无颜,只是他们用神识攻击了一下刘义,让对方心神巨震。 刘义没有说什么,这两人,尽管修为通天,也只有做奴才的份了,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定然能够超越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殿下问道。 刘义沉吟了一下,道:“数日后你便会知道的。” 一些兵士狠狠地瞪了过来,刚才刘义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他们的反感,而现在……可真是给脸不要脸,至于两名强者,则是更甚。 刘义有些无奈,他不是天生对太子反感,有成见,所以故意找茬,但是他叫刘义,这个名字不能轻易说出来,一旦说出,后果不堪设想,暂时那些势力还没有把自己的容貌贴在各处,却也不能够轻易暴露自己。 太子明显有些不悦,但那并非是他小肚鸡肠,相反,他的心胸已经显得很宽广。 “殿下,我有难处。”刘义一笑,尽量笑得很真诚。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多求。”太子道。(好吧,我查了一下,太子是东宫之主,确实是自称本宫的,当然现在电视剧中很多“本宫”都是女性吧) (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 信光明神得永生 后面,人群有了稍许的骚动,似乎是有些不同寻常的人来了。 也是,本来太子尽东道主之谊,所以赶在那些“宾客”们的前面,但是现在因为刘义的原因,被拖了片刻,而毕竟对方是太子,不少人是敬重的,自然也不敢让对方等太久,早些来也是情理之中。 长安境内,翡翠宫与神宫分别代表了皇权与神权的最巅峰,即使是各大门派也必须要正视,所以就算是那些被邀请到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没有御剑飞行亦或是动用轻功,都是规规矩矩行走过来的。不过正是这样,长安民众和那些散修、低级弟子才可以一睹这些人的真容。 已经到了这一步田地,太子就这样走进冬凌院也是不妥,于是立在了冬凌院的门前,对第一位到来者打了声招呼。 当然,在第一位之后,紧随着其他人。 这些人,刘义一个也不认识,而且他在猜测着哪些人是那些大门派的最强弟子,不过他知道,这次宴请,太子殿下请了很多人,那些出关的最强弟子只是其一,还包括着其他类型的人,所以他所见到的人中,不少也许还不是修炼界的。 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已经短暂忘记了刘义的存在,因为很显然,他既不是修为通天的最强弟子,也不是权倾天下的一方王侯,更不是富可敌国的商人。 遥遥地对着太子抱了抱拳以示尊敬,刘义准备就此离去,也不管对方看到没看到,至少他自己做到了仁至义尽,短暂接触下来,他觉得这位太子为人还可以,比那个一脸浅笑,倾国倾城,但是心机深沉的二公主殷秋雪要好得多,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亲兄妹,估计不是吧? 一转身,却被人群挤得向后退了许多,因为这一边也有有身份的人过去冬凌院赴宴,而在这其中,刘义还看到了一位熟人—— 只见一名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漫步而来,那位年轻人一身华美的红色法师服,在袖口处绣着着道道金边,胸口更是有着一个古怪却又充满了玄机的图案,估计是法师等阶,他的手中拿着一根古朴敦厚的法杖,上面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宝石,熠熠生辉。 不论用西方人的眼光还是东方人的眼光来看,那名年轻人都可以说是美男子。 那名西方人身后,跟着两男两女四名法师,同样衣着华美,而且看得出来等阶不低。 就在这时,那名年轻人眼睛无意间瞥了过来。 刘义意欲闪避,现在风云际会,他不想与人相认,被这个大嘴巴的家伙道破身份,事实证明,信光明神永世不得超生,这个家伙太坑爹了,现在这种时段,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刘公子,居然是你,信光明神得永生,想不到我们居然还有再见面的一天,看来我对光明圣女的诅咒再次灵验了!”杜维林兴奋异常,那个时候和刘义的分别,他很不甘心,后来他也来过几次东方,却再也没有见到过刘义,这令他有些伤心,心想也许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见面了,但是没想到在长安城,被太子殿下宴请的时候居然再次撞见了刘义。 “法克,谢特,碧池,偶买噶的,额滴神啊!”刘义在心中悲呼,居然被认出来了!希望在这个家伙说出自己真实身份之前,自己可以来得及掩住他的嘴巴。 “呃……如此良辰美景,能够遇见杜维林少爷,显然是你家光明女神普照万物所致。”刘义一边强装笑颜,一边不顾周围人的注视,迅速靠近,他要堵住这家伙的嘴。 “哪里哪里,这是因为光明教皇的衣服穿反了,愿光明与你同在。”杜维林在胸前划出一个古怪的图案,看起来一脸虔诚的样子,至于是不是真的虔诚,没有人知道。 “这和光明教皇的衣服穿反了有什么关系……”刘义暗自嘟哝。 几年不见,杜维林看起来愈发神采奕奕,也更加风流倜傥,看来在西方的贵族圈混得很开,但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生存下去的。 不过,话虽如此,抛开那些东西,对于遇见杜维林,刘义还是很高兴的,他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早认识的朋友之一,纯友谊的朋友,可以信任的朋友。 一点也不矜持,刘义上去就对着杜维林拥抱了一下以示友好,但同时凑上去小声道:“喂,这里人太多,待会儿不要一不小心把我的身份给暴露了……” 杜维林的神色有些怪异,一脸鄙夷,用那相当蹩脚的东方话道:“你是不是又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难不成你偷看神宫圣女洗澡?我代表光明女神鄙视你!” 杜维林的这句话同样声音很小,不然的话,在长安,距离神宫如此之近,一定会被绝剑双圣轰成渣。 “去你妈的!”这家伙一如既往表面正经,英俊潇洒,一说话这么猥琐,虽然语气听上去依旧一本正经,刘义直接赏了他这么四个字。 “我正被很多门派追杀。”刘义小声道。 杜维林依旧是一脸鄙夷,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而且你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现身。” 刘义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啊?” 这个时候,太子殿下显然注意到了这里,微笑道:“杜维林少爷,你来了?” 杜维林看上去彬彬有礼,一点也没有了“诅咒”光明女神的样子,用学来的东方礼仪施礼,看起来倒是熟练无比。 (本章完) 第六十六章 北方有冬凌 “你的朋友?”对于刘义和杜维林的关系,太子殿下自然是很好奇,毕竟在之前刘义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杜维林微微点头,看上去并不显得很是浮夸,当然对于他的和之前判若两人,刘义是嗤之以鼻的。 这个时候,太子才真正正视刘义,他深深知道杜维林到底是何人,所以对于对方的“朋友”,自然是要仔细打量一番的,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 说实话,刘义被太子看得怪不自在的,毕竟他的心中有鬼,他还生怕忽然冒出来一个身着蓝色宫装的绝色女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是幸好这里的人都不认识他,最终太子殿下没有看出些什么,道:“既然是杜维林少爷的朋友,那可否邀请你赴宴?” 这是邀请,却不能拒绝。 刘义内心是犹豫的,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的回应没有丝毫的犹豫:“谢谢太子殿下。” 明知山有虎,却不得不行,前面的行为已经对太子不适合,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别人的好意,会早早为自己树立新一个敌人,殷秋雪的话,对自己估计是见到就要除掉的态度,他不想她的皇兄对自己也是这种态度。 刘义不再像之前那样不近人情,太子对他的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没办法,说来说去都怪杜维林,刘义跟着他,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冬凌院。 这是上次李冷月给自己任务去春风院之后自己第二次进入这样的地方,不过情景与氛围却截然不同。 冬凌院内,没有温暖的春风,今日太子殿下将宴席摆在这里,不是让被宴请的人们去风月的,况且那些修炼界大门派也不会准许自己的弟子去做那种事情,毁了道心。 由此,本来就显得冰冷肃穆的冬凌院似乎更加高雅了起来。 冬凌院已经被太子殿下包场了。宴请天下英豪,将冬凌院包下,翡翠宫是绝对做得到的,即使冬凌院势力很大。 这里的人看起来皆是头角峥嵘,不凡之辈,刘义很少和这种层面打交道,即使接触,那也是被追杀,所以他一个也不认识,同时也知道一个都惹不起。 看得出来,杜维林也是对这儿的人不怎么熟悉,不过他比刘义要好不少,最起码认得几个人。 其实,刘义一直就对那个“奥托克家族”抱着多了解的心理,他知道杜维林的身份一定不低,对方的家族在西方也必定是大家族,与光明神教关系匪浅,而这一次杜维林居然在太子殿下的邀请名单之内,着实让他吃惊,也让他更加坚定了那些想法。 冬凌院内人不是特别多,毕竟能入太子殿下法眼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位,自己的话,算是沾了杜维林一些光吧,再加上自己先前那么另类,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看向远处的楼梯口,一名年轻人引起了刘义的注意。 那名年轻人一身青色的衣衫,身材挺拔而又笔直,遥遥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株青松不倒,颇是引人注目。 这人,刘义认得,不过,对方却不认识他。 那人正是左文绝,当年龙雁宫的最强传人,但是听说很早已经就已经反出了门派,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左文绝与阎跃川一战,惊天地,泣鬼神,九州最强青年的无上风姿展露无遗,劈云刀在手,威盖八方,给天下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刘义自然也是。 左文绝的旁边,站着一名身着红色轻纱的绝色女子,那名女子花容月貌,身材窈窕,美眸盼顾,就往那里那么一站,亭亭玉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当然不是左泯霜,至于是谁,刘义不知。 不过,杜维林却似乎认得,这家伙整了整衣冠,看上去很是一本正经,微笑着迎了上去:“储羞仙子,请接受我真挚的祝福,我们又见面了。” 不得不说,杜维林很有贵族风范。 “感谢你的祝福,杜维林少爷。” 微开笑靥,明媚动人,那名女子表达了自己的善意。 这个时候,左文绝也注意到了过来的两人,只不过他的神情有些冷淡,显得不怎么容易亲近,但可以感觉得出来,这其中也并没有多少恶意,只是一种对别人的排斥。 “这位是?”女子的美眸看向了杜维林一旁的刘义,在她看来,能够和杜维林走在一起,再加上此次太子殿下宴请的都是一些有来头的人物,她自然而然不敢轻视。 不过,看起来在这里,刘义的打扮最最朴素了一些,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尊重这次宴请,女子觉得可能这人比较随意吧。 “这位是我的朋友,刘……刘公子。”杜维林差点失误说出来,但是一想到刘义有可能真的处境堪忧,马上转变了过来。 “仙子好。”不论对方究竟是何许人也,但看得出来这名女子气质非凡,叫“仙子”总是不会错的。 女子伸出玉手挽了挽额前的青丝,微微一笑道:“看得出来刘公子很是非凡。” 这是客套话,却很让人受用,听得出来对方的善意。 “这位是桃花派的薛储羞仙子。”杜维林继续介绍,看得出来他颇有些得意,毕竟他认识的人可都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本章完) 第六十七章 霸王硬上弓 刘义一怔,看见了左文绝他就已经很是激动,没想到这位薛储羞竟然是桃花派的,再结合这次太子殿下的宴请名单,这位必定也是最强传人无疑。 想起来那个时候在武祖传承地和桃花派的一名中层人物有些纠葛,刘义觉得稍许不自然,不过幸好暂时薛储羞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知刘公子真名?”薛储羞微微顿首,明眸中也充满了笑意,充满礼貌却在话语之中有着些许进尺,她对于杜维林和刘义两个人对此竟也想保密很感兴趣。 “呃……”杜维林有些尴尬,说实话,他很少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在下刘邦。”刘义很自然地一笑,从他的表情上实在看不出什么。 好吧,在这个世界上,“刘邦”这个人物已经因为替罪死过好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杜维林暗暗地用一种很鄙夷的目光瞄了刘义一眼,不置可否,他一向没有什么威胁,也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姓名,再加上贵族的身份,自然对这种做法很不苟同。 薛储羞嫣然一笑以示友好,令人如沐春风,刘义不禁心想大派的传奇弟子到底都不是凡人啊,一举一动也都能扣动别人的心弦。 对于一些人物,既然站在了世界的某一块区域,刘义还是很乐于结交的,即使再往后或许会站在对立面,但好歹不会有什么坏处。 不过,在这个时候,一件令人不喜的事情发生了——一个人挡在了二人的中间,不过有区别的是,那人朝着薛储羞,而后用背对准了刘义。 这是很不尊重人的体现。 那是一名翩翩公子,折扇轻摇,一身蓝衣,身材颀长,站在那边,颇有玉树临风之概。 “仙子多日不见,更加明媚动人了。”那名公子道,在那一瞬间,竟有些旁若无人,很是自然而然。 说实话,本来刘义面对薛大美女是准备再套点近乎的,但是现在动作还未完成,就被人很无视地打断了,除了尴尬,还有恼怒。 薛储羞很明显本来也没有料到这样的事情,她和刘义的交流才刚刚开始,就这样结束了,作为桃花派的弟子,她一向被灌输礼仪之道,所以,她只能暗暗对着刘义抱歉地一笑,转而应上来人。 “见过十三皇子,”薛储羞微微施礼,看起来似乎对面之人地位很高,不过主要是她的礼仪概念很到位,“皇子真是会说笑。” 刘义冷眼旁观,刚刚才对太子殿下略有好感,又一个破坏宫廷势力形象的家伙出现了,真的不知道天下人为什么要养活这帮什么事情都不干、任何礼义廉耻都不讲的纨绔。 在这个世界上,谁的拳头硬,你便能够有资格说道理,刘义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够动摇这些的实力,所以暂时,能不惹,就不去惹。 不过很显然,某些接受过别样教育的人可不认同这样的观点。 “这位叫做十三皇子的男士,薛仙子正在和我的朋友说话,你这样霸王硬上弓,是不对的。”杜维林站在二人的面前,义正言辞,看得出来,他对“霸王硬上弓”这个词还没有深刻理解就用上了,而且,人家的名字,可不叫“十三皇子”。 尽管过了这么几年,杜维林的东方话已经有所长进,但依旧很蹩脚,现在他一脸严肃,倒有些喜感。 刘义想笑,却没有笑出来,一者,杜维林这是为自己出头,杜维林所认真的一些东西,确实很让人敬佩;二者,他深深明白杜维林看似很搞笑的严肃之下,蕴含着真实的愤怒,而且愤怒之后,他会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家伙的魔法师等阶究竟是几何。 周围的一小片范围静了很多,似乎都因杜维林的这一席话而改变。 十三皇子丰神如玉,光光靠颜值就已经极为吸引人注目,而且之后薛储羞道出了他的身份,更是让一些早就有所耳闻的人变色。 十三皇子,是皇上最最宠爱的一个皇子,而且也是和殷秋雪关系极好的一位,二公主殷秋雪冰雪聪明,倾国倾城,深得百姓爱戴,但是却对这么一个皇弟充满了溺爱,有些不符合她的风格,不过知道内情的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后妃所生。 杜维林从来没有想过对方的身份,也不知道是他脑子简单还是怎么的,但是最起码现在,他在没有知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动了口。 即使薛储羞气质非凡,也被杜维林的这么一席话弄得俏脸微红。 霸王硬上弓,经典! 却不无道理。 大庭广众,强行横在美女面前,不是霸王硬上弓是什么?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十三皇子感觉受到了侮辱,这是难得的一次。在有生以来,这样的情况屈指可数,如此讽刺他,令他很愤怒。 本来对着薛储羞的十三皇子回过了头来,确实,他只是回了头,却没有回过身子。在他看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己是最为高贵的存在,即使修炼界有着别样的风采,也不能够和皇权所有抗争。 正所谓是井底之蛙,也所谓是自高自大,自以为是。 “你是谁,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十三王子冷笑道。 “我是杜维林,来自奥托克家族。”杜维林认认真真地回答。 (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 谁封你的 “哼!没听说过,也是,我那皇兄是何等眼光,在这里的,不少都上不上台面。”十三皇子确信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物,当下更加没怎么放在眼里,他所关注的,是薛储羞这样的绝代佳人,其他人,他都可以直接无视。 他这句话没有说所有人,却有不少人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自己,但知道他的地位,没有几个人敢出声辩驳,但话说回来,在这里的也并非个个都是通天的大人物,只能说,太子殿下意欲广结天下英才,来者不拒。 “鼠目寸光。”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被忽视的那个方向,一个声音响起。 那是刘义。 当自己受到羞辱的时候,杜维林站了出来,而当杜维林被羞辱的时候,他不想做缩头乌龟。 有的时候,逼急了,刘义不会害怕任何人,曾经敢作敢为过,也曾经沉寂低调过,武祖传承地、万器阁、襄阳城外……在这个时候,他不介意再次回归从前。 十三皇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在这里,刘义的衣着打扮最为朴素,年纪也轻轻,以他看来,就算有着被自己皇兄所看重的本领,也不会有多么的特别非凡,在之前,看见这个小子居然和桃花派的仙子搭讪,而且自己心中的女神竟然还以礼相待,他就觉得有些玷污了冬凌院的门面,所以横插一脚,让这小子知道进退,但是没想到,冒出了一个杜维林,而且那寒酸小子竟然也不知高低,杠了上来。 被自己看不上眼的小人物讽刺,对于一些自高自大的纨绔是难以忍受的。 一股强大的威压自十三皇子的体内汹涌而出,宛如滔滔江海,那是绝对的修为威势。 要说刘义没有忌惮,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没有太大的束手束脚,对方的修为,也是炼元出体。 身后,妖魂刀与耀北七龙剑在背上,北斗七式也随时可以打出,在炼元出体境界之内,没有可以让他恐惧的对手。 刘义的真元缓缓运转,不过却是隐而不发,相对于对面的十三皇子,显得有些云淡风轻。 之所以会给人这种感觉,是因为在十三皇子强大的威压面前,刘义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可以看得出来,他的修为也不低。 “十三皇子,为了这点小事,实在不值得。”薛储羞笑吟吟地缓步而来,恍若一朵飘落的桃花,清丽脱俗,不得不说,她的气质很能感染别人,淡化仇恨。 不过,对于这两人,却丝毫不顶用。 一处不为人所注意的角落里,左文绝冷冷地盯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神色变化。 “储羞仙子,那你觉得怎样才是大事呢?”十三皇子朝着刘义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我们皇族的尊严不容亵渎,这两位,我想他们显然很不明白。” “皇族?”刘义的脸上写满了讥讽,“谁封你的?我可没有封过!” 此语一处,众皆哗然,若是刘义恼羞成怒,只需对着十三皇子羞辱即可,但是他的这句话,显然很有问题。 这句话没有语病,却有问题。 尤其是在太子殿下的宴会之上。 “光明女神说过,光明永存,扫尽邪恶,普照众生,众生平等。”一直就在心中有着造反心理的杜维林依旧一脸严肃,引用了某某人的话,意有所指。 “可笑!” 一步跨出,龙形真气透体而出,十三皇子的身体周围,一条金色的大龙若隐若现,那是正宗的真龙真气,自古以来只有皇家才能够修炼,从比宇文王朝更加遥远的时代一直延续。 刘义没有退缩,不过令他惊异的是:杜维林也是没有后退,直接吟唱魔法,出现了一枚冰盾,挡在了二人中间。 这货还真是胆大包天,比起以往更甚,相信这家伙一直都在装傻,“十三皇子”这四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不会真的不知道。 刘义示意杜维林自己不需要,若是十三皇子出招,自己一并接着就是,事情的发生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就算世道黑暗没人肯为自己说话,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太子殿下和二公主殷秋雪也会清楚的,他们自己心里明白着就行,反正自己迟早会被天下人追杀的。 薛储羞秀眉微皱,她是绝对要出手的,她是一名聪慧的女子,事情全都因她而起,刘义只是躺枪罢了,很多时候,身为大派的传奇弟子,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可以框得住她。 一声龙啸,十三皇子当真无法无天,在冬凌院之内,太子殿下的宴席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直接出手了。 某些人,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就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东西。 刘义拔刀,妖魂刀,一刀在手,全然无惧。 一条金色的大龙咆哮着而来,冬凌院内,无端起风,将周围的人破开,那条大龙凝练无匹,细看之下,便会发觉这是一道剑气,非常强大的剑气。 始一出手,十三皇子便是最最强大的手段。 灵力运转,不断拔高,直上九霄,那是一种跳跃式的提升,所以就在所有人都注意于十三皇子与刘义的动作之时,立马就被另一边的气势惊到了。 有不少人本来就想阻止,然而极快的却是薛储羞。 不过,还有人更快。 (本章完) 第六十九章 天放晴了 一股浩然正气自门外汹涌而出,浩浩荡荡,如若九天之上的大水冲击而下,将所有的一切都冲刷得体无完肤。 那是一片金色的光,耀眼、夺目,笼罩住了整个冬凌院。 那也是无法抗拒的实力,在它的面前,你会感觉自己是那样的不堪。 在这里,有着一些修炼界最顶端的人物,包括那些大派的传奇弟子,却没有人在面对这股气息的时候淡定得起来。 薛储羞秀眉微皱,在面对这股力量的时候,即使是她,也禁不住倒退了一步,没有硬撼。 金色的大龙瞬间粉碎,消失殆尽,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强大的碰撞,在遇见这股力量的时候,自己就静静消散了。 那是绝对的实力。 而后,那股力量迅速消退,完全没了踪迹,就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正是因为这股力量退得太快,让很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那强大的气息消失之后,薛储羞浩瀚如海的气场反而依旧存在在那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说实话,刘义很压抑,因为他和十三皇子正是薛储羞的目标。 “仙子……”刘义望向薛储羞,出声提醒,他有些吃不消。 “抱歉。”薛储羞微微一笑,明艳动人,她快速撤回了自己的灵力。 而原地,当事人的十三皇子则是脸色铁青着,他一向纨绔,根本不知道修炼界的那些天之骄子强大到了什么地步,本来本着在美丽异性面前表现自己的态度,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头来被门外的不知何人轻易瓦解,而且他很悲哀地发现,自己爱慕的储羞仙子居然不是和自己一个世界的人,在她的面前,自己的修为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刘义看了看刚才离开薛储羞之后一直处在角落里的左文绝,因为他之前明显感受到了一股隐而不发的力量来自那里,看来左文绝也是准备出手的,这让他对之稍微有了些许好感,虽然这家伙和他妹妹差不多,都不太喜欢说话,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刘义这才发现,左文绝紧紧盯着门口,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开始思考起刚才出手的究竟是何人。 这么强大的修为,明显不弱于薛储羞等人。 门外,阳光照了进来。 这个时候,天放晴了,大晴。 随着阳光,一名青年缓步走入。 面对那名青年,心渐渐平静下来,无端地感觉安稳,他的面色温和,就像春天的阳光,暖暖地照进人的心扉。 感觉告诉你,这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可以把信任托付的人,即使你们是第一面。 所有人都在注意着这名青年,没有例外,虽然每个人都抱有着不同的心态。 左文绝的目光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而且一直都是紧紧盯着,有着分外的敌意,也可以说是一种警惕。 刘义不认识那人,但现在他很迫切地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你们都在?”青年似乎有意化解这样的局面,看了看薛储羞、左文绝等人,微笑,就这一笑,仿佛化开了寒冰。 当然,除此之外,这还是一名美男子,很自然的美男子。 “当年一别,想不到如今又见面了。”妙音传入耳中,悦耳动听,薛储羞绝美的容颜上充满了善意的笑容。 左文绝依旧不语。 刘义看了看这些人,感觉周围还是那么安静,这样的氛围,实在是有些那个,不过他也在思考,薛储羞、左文绝等传奇弟子都认得此人,看来那定是故人,而且是站在同一位面的了。 但,薛储羞的这第一句话,依旧没有道出那个人的身份。 青年点了点头,望向十三皇子,沉静道:“你皇兄告诉你,请尊重这次宴请。” 这一句话,没有丝毫的说教,更没有什么后怕,后怕对方的身份,那是一种光明磊落,君子坦荡荡。 十三皇子的脸色更难看了,偷偷瞄了一下大美女薛储羞,感觉十分煎熬,他有心杀灭一切,却知道自己面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面对一座大山。 “哼!” 最终,十三皇子恶狠狠地瞪了刘义一眼,也瞪了青年一眼,拂袖而去,走出了冬凌院的大门,此时此刻,他实在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你没事吧?”青年道。 这句话很简单,却让你感觉充满了关切。 刘义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这是对自己说话,道:“我没事。” 他又想了想,郑重地加了两个字:“谢谢。” 他对这个人很有好感,最起码表面上的对方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希望世界上的人都表里如一吧。 得罪了十三皇子,但刘义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得罪了足够多的人,有不少人,都比十三皇子可怕得多,风风雨雨,他就这样走过,重回首,或者遇上类似的事情,竟显得很是淡然。 (本章完) 第七十章 长刀微冷 “我皇弟有些跋扈,望见谅。”那名青年之后,太子殿下终于进来,他没有太大的歉意,但也是打招呼,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他不可能太过屈尊。 在自己的宴席之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皇家的颜面是有些低落的,不过在诸多人物的努力之下,这件事情就将尽快淡化过去。 刘义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太子殿下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礼节,十三皇子的事情,与他无关。 不过,现今他最最关心的事情还是那名青年的身份,然而却达不到目标,那名青年被太子殿下十分友好地带着并肩走向冬凌院深处,没能够给他迅速获得答案的机会。 回过神来,想要询问一下薛储羞,却看见她已经到了别处,随和地和一些青年才俊说着话。 刘义皱了皱眉头,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去打扰别人的闲聊了,他们都互相认识,是站在同一高度的人们,而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有的时候,默默注视着别人,不一定是自惭形秽,而是隐忍待发,等待以后的凌云冲霄,那是对自己的鞭策,告诉本身现在那些还不属于自己。 杜维林示意了自己一下,也往一个方向而去,那里有他的故人。 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杜维林来到东方,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着想,自然是认识更多的人,也和已经认识的人打好关系为上,这一点,只要他不是弱智,就自己会前去做这些事情,刘义也对他表示理解。 又只剩下了一个人,虽然身边还有很多人。 刘义默默地躲在一个角落里,想着自己的事情,确实,他本来不想来的,但是太子的好意,他不想拒绝。 不过,这样也好,有些时候,刘义就喜欢这么一个人,而不是被人打扰,聊着一些虚伪的话题。 当然,有个妹子两个人一边看看风景一边说着情话就更好了,刘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周围的人声很杂,却不显得喧闹,这里的人都很有修养,或者在这里表现出修养,克制住自己。 刘义看向另一边的角落里,左文绝静静站在那边,不与人说话,即使是有人打招呼,也大多都是沉默,因为有些人和他是旧识,那也就有幸得到了他的应答。 沉思了一下,最终刘义迈动脚步,走向那边。 他有很多问题,也有很多话要和左文绝讲,虽然对方肯定不知道自己认识左泯霜。 在距离三步的时候,左文绝朝着这边冷冷地瞥了一眼。 这一眼,像是万古霜寒,冻杀了万物苍生,那是抗拒,也是警告。 这是一个很难接近的人,即使和他认识很多年,你也只能和他说上几句话。 刘义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都冻住了,举步维艰,那是一种极为强大的抽象力量,左文绝的修为与气质,非常可怕。 真的和左泯霜很像啊,刘义想到。 顿了顿,刘义最终没有继续往前,他借助周围的人声,有点可笑地道:“你好……” 左文绝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在刚才的一瞥之后,左文绝已经望向了别处,自此之后,再也没有看他,似乎是彻底无视了。 看了看四周,幸好没有人注意自己,不然的话,难免会很尴尬。 不过,刘义却不准备这么轻易放弃,他轻声道:“不知……左泯霜姑娘可好?” 这个时候,左文绝出人意料地再次看了刘义一眼,不对,是冷冷地盯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左文绝的目光很可怕,修为更可怕,所以现在被他这样盯着,很是难熬。 但是,不久之后,左文绝的目光再次离开了刘义,不再看他。 认识左泯霜的人有很多,听说过的人更多,借助左泯霜的名义接近自己,也还是会有一些人的。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刘义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说,他尽力使自己说的话更加可信,更加直白,但最终的结果却不那么如人意。 “我在……李府认识她……当时,我以为她只是李冷月的一个丫鬟,后来才发现了不对劲……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是不知道她是龙雁宫前掌门左千行的亲女儿……不过后来楚凌霄和叶胜的决斗她出手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了你……然后……然后……” 然后,刘义就叙述不下去了,不过,他发现现在的左文绝,已经再次看向了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的下文。 刘义所说的话中,有些东西是为人所知的,但还有一些东西,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知道的。 李府的种种,左泯霜和左文绝说过,但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 然而,刘义的叙述,显示他很有可能真的是亲历者。 所以左文绝再次看向了刘义。 其实,刘义和左泯霜也算不上有多大的关系,但左泯霜对左文绝非常重要,那是他的亲妹妹,最爱的亲妹妹,相对之下,刘义的所言对他就具有了诱惑力。 “然后呢?”一个有着别样风味的声音从左文绝的口中而出。 刘义终于听见了他说话,一时间都没能够反应过来,但过了一段时间他便发觉这声音却是来自对面的青年。 这些都是九州最最传奇的人物,现在这样诡异地说话,多年以后回想,也许会很是难忘。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 双花可看 “那天,在荆州的事情,很多人都见到了,作为你妹妹的故人,我就想知道她安好。”刘义的态度显示得很诚恳,但那不是套近乎,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 “这与你无关。”左文绝冷冷地道。 左千行死后,左泯霜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不容许任何人染指。或许在别人看来,左文绝威盖八方,劈云刀在手,万夫不当,再加上曾经龙雁宫最强传人的身份,在普通人眼里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但是,在左泯霜的面前,他有着另类的情感。 “好吧,是我多言。”刘义知道两个人之间能够说这么多已是极限了,毕竟双方才刚正式见面,毕竟对面的青年名字叫做左文绝。 转身,刘义准备离开,在这里,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当他想接近另一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人的时候,却还是被排斥了,他有些无奈,却不遗憾,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左文绝盯着他,眼见刘义迈动了脚步,忽然静静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义心想刚才我和薛储羞杜维林说话的时候你没听吗,或许怪人都不怎么注意别人的动作吧,正欲再次开口,忽然听见背后的左文绝加了两个字: “真名。” 刘义顿住,许久没有动作。 他想了很多的事情,他不知道左文绝是不是看出来刘邦不是自己的名字,还是对方仅仅是随口一说,而且,他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名。 显然,在以往,这是毋庸置疑的,“刘义”这个名字,他不应该说出来,然而现如今他忽然不想这么做。 顿住的时间并不短,相反有些长。 左文绝一直盯着他。 “刘义。” 许久之后,刘义传音,他没有说出来,他是用神识传音的。 说完这两个字,他就走了,没有再回头,也没有再停顿。 左文绝的眼中,有着光芒在闪动。 一道丽影款款而来,像是一朵淡红色的云,更像是一朵桃花。 薛储羞一头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垂至腰间,她的长裙拖地,一路走来,晃起一道明丽的香风。 “认识新朋友了?”薛储羞笑道,她的笑容每一次都充满了善意,让人容易亲近。 左文绝久久不语。 薛储羞却不愤怒,因为她知道,左文绝一向如此,这不是对她有恶意,所以对此,熟悉对方的她只能一笑而过。 “不是。”但出人意料的是,正当薛储羞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左文绝回答了,只是这回答,很难教人感觉满意。 这个时候,薛储羞却望向了前方,因为那里出现了一个人。 “储羞姐姐。”一声天籁将闲聊着的众人吸引,冬凌院的银色大门外,来了另一位绝代佳人。 那名少女容貌绝美,身材窈窕动人,随着轻风,彩带飘飘,她的身上,充满了灵韵之气,不得不说这是一位传奇女子。 刘义瞧见了。 刘义的脸色略有变化,那名少女,正是容浅汐。 今日,真是风云际会。 容浅汐带着浅浅的轻笑,莲步轻移,缓缓走进了冬凌院的大门,就这一简简单单的动作,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过,很显然,她的一切,似乎都与被吸引的人无关,她的第一个对象,仅仅是薛储羞而已。 “浅汐妹妹。”薛储羞微笑,她也是一名传奇女子,一颦一笑皆可杀人,就这么一对天骄双女,令不少人都自惭形秽。 当然,刘义不在此列,他现在关注的,只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的身份如何才能晚一点暴露。 桃花派与倾城派同为八大门派之一,而且都是女弟子居多,甚至可以说基本上都是女弟子,所以相互之间的关系也是非比寻常,容浅汐与薛储羞的认识,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薛储羞一身红色轻纱,身姿曼妙,容浅汐彩带飘飘,亭亭玉立,一时之间让不少道心不稳的人心神荡漾,可是没有多少人真正表现出来,好歹这里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除了刘义。 刘义见过容浅汐,而且他知道容浅汐也一定还记着自己,那次在襄阳城内,对方惊鸿一瞥,就对自己的神识造成了相当大的震撼。 他尽量往人群当中装作很自然而去,在襄阳城外,自己造就了一个惊天事件,所以对于那里的人、物,他都不由自主地想避开。 杜维林气质优雅,和一些俊男美女聊了开来,直到现在自然也没有发觉刘义的动作。 不过,很显然,刘义的如意算盘没有打成,容浅汐的明眸在他隐入人群之前就望了过来,轻笑道:“这位道友,我们可是见过?”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 仙子的怀疑 刘义尴尬,最终只好放弃继续退走的打算,强装笑颜道:“容仙子好。” 刘义可以呼出真名,而对方只以一“道友”贯之。 这正是所谓你认识她,她可不认识你,人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 容浅汐嫣然一笑,微微点头,那个时候她只是觉得刘义古怪,没想到今日在太子殿下的宴席上见面,其实是有些吃惊的。 “敢问道友大名?”对于这一点,不论是仙子还是凡俗界的女子,都是作为首要问句的。 “在下刘邦。”刘义看起来很是自然。 好吧,刘邦又死了一次。 “襄阳城一别,今日竟又相见,看来,我和道友是有缘人啊!”容浅汐肤若凝脂,腰若细柳,莲足轻抬,向着这边而来,一股淡淡的香风渐渐靠近,令人神清气爽。 这句话光从字面上来看竟有些暧昧,不过,其他方面,却丝毫没有这种意思。 刘义不知道容浅汐究竟有些什么打算,但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自然是提防的,就算对方没有什么恶意,但“襄阳城”三个字,已经触动了他的逆鳞。 周围的不少人都有些诧异,虽然这些人都是有些身份的人物,但能够和那些大门派的传奇弟子说上话的,却并不多,刘义的话,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衣着也平凡,刚才十三皇子的事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现如今发觉这家伙居然还认识一名传奇弟子,不禁猜测起他的身份来。 当然,这些也是那些人的胡乱猜想,刘义就是刘义,不是他刻意要这样子的。 “这是自然,能够数次与仙子见面,真是三生有幸。”刘义只能呵呵一笑。 只不过,刚才他说自己叫刘邦的时候,看了看左文绝,但是那名冷酷青年根本就没有看向这边。 “想不到两位居然认识。”薛储羞很是高兴,她比较随和,对于杜维林的朋友,本来就是打着结交的打算,现在发觉刘义居然和容浅汐也“认识”,那是更加欢喜了。 “谈不上认识,就是有过一面之缘。”容浅汐多看了刘义两眼,接着望向薛储羞解释。 “那我们也可以是朋友了,”这时,一句有些蹩脚的东方话传了过来,杜维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众人近前,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对着容浅汐很有礼貌,颇有绅士风范道:“仙子,请接受我最诚挚的祝福,愿光明与你同在。” 刘义暗暗撇了撇嘴,心想真是个伪君子。 “感谢您的祝福。”虽然不知道杜维林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容浅汐还是先还礼。 “这位是西方奥托克家族的少爷,杜维林。”薛储羞介绍道。 容浅汐如秋水般的眸子中竟有些异动,虽然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但细心的刘义还是发现了。 他皱眉,暗中瞄了一眼杜维林,暗自思索。 容浅汐如此动作,必定是知道奥托克家族这一势力。让大派仙子都这么重视的,必定不是什么小家族,这个杜维林,想不到还可真是扮猪吃老虎。 说起来,认识杜维林这么久了,一直忙着被人追杀,对于什么奥托克家族啥的,还真的没有去深入了解,现在看来,很不一般啊。 杜维林一身西方的贵族服饰,气质儒雅,对于他的身份,没有人会怀疑,也没有人会认为他不是一个绅士,当然,除了刘义。 这个时候,周围略有骚动,虽然并不明显,但还是被人感觉到了。 宴席正式开始了。 随着人群,缓缓移动,而刘义的心中,却忽然响起一个如银铃般的女声: “襄阳城外,我感受到了你的气息,虽然事情我还不怎么清楚,但是,我觉得你很不寻常……” 刘义回头,容浅汐仿若一朵出水芙蓉,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自己,那双美丽的眸子,分外深刻。 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传遍全身,刘义的身体僵住了。 但是,这仅仅是一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也并非随随便便便可以打击到的,他淡淡一笑,神识传音: “襄阳城外的事情不小,距离城池那么近,前去观望也是人之常情。” “那为何我们过去的时候,你的气息却向着远处快速离去?”容浅汐一点都没有要放过刘义的意思,步步紧逼。 身为大派的传奇弟子,容浅汐冰雪聪明,绝不是泛泛之徒,根据一些事情,她还是能够分析出不少的东西,不过,她毕竟不是神人,这一切,都是猜测。 刘义停顿了片刻,事情既然是自己真实做的,那就一定会有很多致命的破绽,要想辩解,不是易事。 承认很简单,掩盖很难,至于承认之后的解决,则是更难。 所以,能不承认,就不承认,时机未到。 “因为,这些似乎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吧?”刘义的语气似乎有些可笑,也有些无赖,却不好辩驳,“看热闹的话,瞄几眼即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感受,我觉得不精彩,那我便可以快速离去,怎么,我这么做,有问题吗?” 容浅汐知道刘义这是在狡辩,在这个世界上,修为能够远远超过她的,不多,刘义的实力,她感知一下,便知道是炼元出体,那次在襄阳城内,西湖倾城派的人在感知到异动之后便马上前去那个方向,不论是感知能力,还是御剑的速度,都不可能会让刘义赶在前面,除非……他本来就在那里,在所有人之前? 不过,容浅汐不能够就这么说出来,虽然这些理论很站得住脚。 不然的话,刘义脸一翻:“我修为低下,你看不起我,不相信我比你快,难不成是#眼看人低?” 容浅汐觉得,刘义很有可能会这么说,所以她嫣然一笑,神识传音:“我就是问问。” 刘义知道很多时候,确实可以见好就收,所以现在不是多和这个女人纠缠的时刻,传音道:“在襄阳城能够和大名鼎鼎的容浅汐仙子见面,实在是三生有幸,希望以后可以成为朋友。”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 周重 “多谢美意。”容浅汐不置可否,裙袂摆动,莲步轻移,向着别处走去,对于刘义,现在不是多探究的时候。 摸了摸额头,不知道为何,刘义竟感觉自己出了不少的汗。 要是在外面,被一路追杀,到处都可以逃,但是这里,钻进人堆里了,这么多的高手,只要容浅汐想,自己就可以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殿下在冬凌院的楼上,现如今自木质楼梯上迈步而下。 在他的身旁,那名青年和他比肩而立,却并不让人觉得让太子殿下有失身份,似乎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那是一种气质,大人物的气质,那种的“大人物”,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大派高层不是同一个意思,似乎他生来就是要在天下苍生面前做一些事情的。 那是太阳,散发出光。 隐隐约约之间,刘义听见有几处透出“楚穆天”这个名字,不禁一怔,心想自己怎么不早想到呢? 原来这就是楚穆天。 楚穆天,华山天神宗的最强传人,而且,是九州年轻一代第一人。 左文绝、天字宇、容浅汐、薛储羞……没有谁能够打败他,即使是最最巅峰,也只能保持不败下阵来。 不过,尽管如此,其余的一些传奇弟子的光辉,也不能够轻易掩盖,他们依然是这个世界上年轻一代的至尊,即使是一些老一辈的人物,也得掂量掂量,比如说当年的阎跃川。 从前,在刘义的想象当中,或者说印象当中,那些传奇弟子都是一些居高临下,不轻易和普通人打交道的人物,但是现如今站在同一片地方,却发觉自己想错了,很多时候,你越是把别人捧到天上去,你就越离真实的他们更远,当然,也有可能会让他们自己离真实的自己更远。 但是,总的来说,目前还是有些仰望,那些高度,自己还差得很远。 “今日,有幸请到各位来冬凌院赴宴,是本宫的大幸,”太子面向众人,面带微笑,这是善意,却并不显得谦卑,反而可以说是谦虚,“现在本宫宣布,宴会开始!” 乐声起,那是大雅之音,有着一种古老宫廷的味道,想来这是皇宫内的乐师,而并非来自冬凌院。 看来,这次太子殿下为了收买人心,费了不小的手笔。 冬凌院内,银色的光亮起,竟不知来自何处,有一种广寒的氛围,叫人惊异。 九州四大名院的底蕴,果然都不低。 琉璃尺风云,牵动着天下很多势力的眼睛,在这其中,有着不少放在世界上都举足轻重,从那其中走出来的一些人物,每一个,太子殿下都要去拉拢。 “能够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与邀请,自然也同时是我们之幸。”楚穆天温和地一笑,像是和煦的阳光,对于太子的谦虚,他也代下面的人表示回还。 楚穆天无疑是得到不少人仰慕的人,下面的,没有多少对此表示反对。但是刘义反观四周,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带善意的眼光,看来,做人,难啊。 即使你是一个得到许多人敬佩的人物,即使你的一些作为很光明磊落,还是会有一些人视你为敌人。 宴席已经正式开始了,太子殿下往着冬凌院的楼上而去,所以刚刚才兴起的丝许拘束,又都烟消云散,再次回归自然。 楚穆天留了下来,一些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物走上前去敬酒,但是无疑,表面上没人会表示些什么。 刘义本来想要再次回归一个人的境况,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很难。 少数同样不知道有着何目的的人物主动找上来,和他敬酒,闲聊着一些事情,看似无意,实则有心。 看来,不仅太子殿下抱着这样的心理,在这里的不少人也一样,正好多结交一些人,说不定还能够发展一下自己的势力。 这些人自然都是有头脑的人物,不像十三皇子一样喜欢狗眼看人低,在他们看来,即使刘义的衣着朴素,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 刘义表现出友好,却不亲近,谁知道这些人都有着什么目的,又是什么身份,到时候进了坑,那可就跳不出来了。 “刘兄。” 刚摆脱几位,在另一个方向,却又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 起初,刘义是心神一动,如此称呼他,定是认识自己的人喽?然而下一瞬间,他又皱起了眉头:那个声音,他从来没有在哪里听过。 把头转向那个方向,果然,那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竟然很陌生。 那是一名有些高瘦的年轻人,相貌并不出众,但是表面上看起来比较随和,是那种和任何人都能够说上话的一种气质。 “你是……” 刘义的话语中很明显有着疑惑,但更多的则是询问。 “呵呵,第一次和刘兄见面,在下周重。”那名高瘦男子施礼,看起来很是礼貌。 刘义还礼,尽管对方看上去并没有多少的恶意,但他还是有些不太理解与排斥。这种和你不认识,却仿佛自来熟的,他不习惯,甚至有的时候会有些反感。 “看来,刘兄是对我表示顾虑了,”这种人,就是人精,别人想些什么,看了片刻就能够猜到,他微笑着解释,“刚才听见了刘兄的名讳,所以直接称呼了,见谅。” 刘义点头:“没什么。” 在这里的,都不是泛泛之辈,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为好,只要小心一点,言行得当,还是可以安全一些的。 “与刘兄第一次见面,我先干为敬。”周重端起酒樽,示意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刘义自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敬了一下,喝尽。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万事都不能够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无风不起浪,周重找刘义,自然是有着什么事情的,至于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鬼才知道。 敬完之后,周重再次开口了:“在冬凌院内相见,即是有缘,刘兄不知可否赏光,与周某交一个朋友呢?”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 请君宴一场 这是一些能说会道之徒惯用的交往手段,不论你喜不喜欢,却难以拒绝,因为你的脸皮不如他的厚。 说来,周重也没有什么恶意,之所以刘义不敢恭维,是因为他的秘密有点多,而且追求的是明哲保身,而不是加入一些势力,有着什么“光明”的向往,所以相对来说,周重的行为,与这些有出入了。 “人生能多得一些朋友,自然是好事。”刘义的脸上挂着笑意,看不出来有什么虚假的情绪,但至于这句话的真实性,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重显得很高兴,同样是看不出真假,但至少他表示了自己的善意。 “那我们就算是认识了?” 刘义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应该还用什么表达方式。 “不知周兄是哪里的高徒?”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刘义也正好探知一下对方的底细,有的时候,你脸皮不厚,就得吃亏。 周重显然想不到刚才还不怎么肯亲近自己,明显排斥的刘义倒反客为主,反过来问起自己的身份,不禁一愣,心想这角色转变也太快了吧,这小子看起来不好对付啊。 但这也只是短短的刹那,周重笑道:“哪里哪里,哪里敢当得‘高徒’二字,在下乃周家庄之人,庄内的人尽皆修炼,在修炼界也算是略有名头吧!” 本来只是听此人名叫周重,还没有多想,现在被对方一说,刘义醒悟了过来:这家伙哪里是什么周家庄,这分明就是当今九州十大世家之一的周家,和荆州李家、陈家是为同一地位的大家族! 想来也是,能够被太子殿下邀请过来的,岂是等闲之辈?也不会有太多的人会像自己一样,跟某某西方大头是朋友,顺带被邀请了。 如此一来,更加是得罪不得了,那些大家族的家主,实力那可是和大派长老不分伯仲的,刘义顿时凛然。 “原来是周家的公子,是在下眼拙。”刘义的态度略有转变,但不是太大,最起码不让人轻易察觉,否则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好像趋炎附势一般? “不敢当,我们家族稍有成就而已。”真正开始聊起来,周重也没有之前搭讪那时候厚脸皮,自来熟了,反倒有些谦虚,要是没有之前的那一切,还真的要被他这副样子给欺骗了。 刘义真的很想撇一撇嘴,但是对方就在眼前,他只好作罢。 周家,他的了解并不多,就只知道是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而如今,自然也不好对这个家族多谈论些什么。 “比起刘兄,周某还是自惭形秽,想不到你居然认识这么多的大人物,看得出来刘兄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物,能够和刘兄交朋友,真是我的荣光。”周重的眼神看起来很是向往。 刘义不是什么傻瓜,这家伙说出这些话,绝对不是单单的羡慕嫉妒恨,自己刚才和杜维林、薛储羞、左文绝、容浅汐等人的交谈一定被他关注到了,认定自己和那些人有很大的关系,而自身也绝对非凡,所以这算是套近乎吧。 “彼此彼此。”刘义抱了抱拳,没有否定,也没有明确肯定,他要为自己增加一些筹码,在修炼界,有的时候需要低调,有的时候却也要为自己附着一些光环,让别人不敢轻易欺你。 周围,冬凌院的冷色调因为有着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场,竟显得有些淡化。刘义望了望四周,一时之间也寻不回了那种自娱自得的感觉了,因为目前来讲,他似乎已经深入其中。 “待会儿宴席结束,不知道可否有幸请到刘兄小醉一场?”周重很明显不会轻易放弃这个结交别人的机会,而且他的请求很难拒绝。 刘义当然不能拒绝,目前他也不想拒绝,琉璃尺之战还未开始,待在外面也难免会被一些仇家认出来,和周重去哪里的酒楼避一避,也是挺好。 “非常荣幸!”刘义微微一笑。 周重会意,双手捧起酒樽饮下,道:“那就待会儿不见不散,周某先且去会一会一些朋友了。” 在这里,可以结交的不止刘义一个人,周重也没有必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同一个人身上,此行离去,也实属正常。 刘义点了点头,他不会反对。 看着周重离去的身影,刘义摇了摇头,生在这样的世家,虽然自小锦衣玉食,也有修为高深的前辈指点,最终定会成为一方强者,而且还会和其他地位相仿的势力联姻,抱得美人归,但压力也不小,他必须不知疲倦地去拉拢人、认识人,想方设法和别人套近乎,有的时候还会被拒绝,心里肯定难受。当然,陈厉云那种,也是不少的。 原本孤身一人的心境也被破坏掉了,刘义当下四处游走,看看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物如今都有些什么光景。 楚穆天被不少人围在中间,却没有人太过靠近,太阳虽然很温暖,却也有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威势,无法继续接近。 薛储羞与容浅汐在一起,接受着很多人的目光,天骄双女,亭亭玉立,很难让人离开视线。 杜维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寻了一圈,居然不见人影,想来应该和周重差不多,和别人套近乎去了,不过依据这家伙的性格,也不会太过谦虚与放下身段。 这里的人毕竟身份地位限制,虽然互相之间说着话,却并没有太过亲近的,或许是往日里的一些风光造就了这一切吧。 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刘义有自知之明,没有去往楼上,但当他看到角落里一脸冰冷的左文绝时,忍不住耸了耸肩,这种人,太不通人情世故,即使是周重这样的,恐怕也要绕道而行吧? 不过,这一圈下来,刘义也算是有些感触了,常言道:人靠衣裳马靠鞍。自己衣着朴素,再加上修为只是炼元出体,相信很多人都感知到了,除了一些像周重那样的人物,都没有多少搭理自己的,最多瞄一眼就又看向别处,虽然不是太过在意这些,却也不是怎么滋味,但他相信,在将来的将来,所有人都得正视自己,这是一种足够的信心。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 月下 玉桥 姣人(上) 再次待回角落,刘义不再愿意在那些人物面前晃悠,再加上抱着拉拢人心态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自己全部对付完了,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再来理睬他。 宴席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冬凌院内亮起了白色的灯火,只是不知道为何,竟没有丝毫的温暖,反而充斥着寒气,这个名院,还真是特别。 刘义并没有吃太多的东西,一者是心有芥蒂,二者待会儿还要接受周重的邀请,到那时候不太给人面子可不好。 最终,宴席终于结束了,众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逐渐逐渐退出冬凌院,当然太子殿下并没有规定时间,很多人是有自知之明,找了一些理由,离开了。 刘义在角落里等待周重,既然人家邀请了自己,就这样一声不响先行走出去可不好,而且暂时他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干。 “道友,我们姐妹还有些事情,先且离去了。” 不久之后,一声天籁打破了他的思绪,薛储羞一身红衣,婀娜曼妙,玉容上带着友好的笑容。 她的旁边,容浅汐秋水为神玉为骨,只是却无话,单单用美眸看着自己,不知道心中所想。 刘义知道,这个容浅汐一直都在怀疑自己,而自己的抵赖与稍许的无赖也增加了这个大美女的恶感,想必不会对自己有着多大的好感。 但是,生活中,有的时候做个明白人,或者说吹毛求疵追求真相的人,还不如装傻为好,容浅汐啊,或许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吧。 “能够与两位仙子相识,刘某很高兴,希望以后有更多相见的机会。”刘义自然不会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表现出来,对于天骄双女,他表现出了十足的热情。 “道友见外了。”薛储羞嫣然一笑,明媚动人,然而,她身边的容浅汐却依旧没有什么表示。 或许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薛储羞示意了一下,莲步轻移,和容浅汐一起朝着冬凌院的大门外而行。 “你自重。” 心中,容浅汐的声音响起,刘义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两朵名花走了,冬凌院内一些男性也觉得多留没有什么滋味,时间一久,少了很多人。 片刻后,周重来到了刘义的身边,道:“刘兄,我还要等一些朋友,你可以先行离去,到时候在快居楼相见,我已经和掌柜知会好了,你只消说出自己的名讳即可,他会引领你去的。” 刘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抱歉。”周重抱一抱拳,略表歉意,但这也没办法,还有一些人,他也必须要挽留。 刘义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这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他和周重以及杜维林告辞了一下,走出冬凌院银色的大门,踏在长安城古老的街道上。 夜晚,长安城内并没有显得空寂,反而一如白天,各色灯火亮起,点缀了一方天地。 天空,泛起淡淡的绿色彩光,迷人,充满了梦幻气息。 长安城内的翡翠宫,绿光闪烁,流光溢彩,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是那么地美妙绝伦。 刘义沿着街道一路向前,来到皇宫的外围,静静地看着,感慨良多。 春天最美好的时刻还没有到来,没有那种风舞槐花落御沟的奇景,但是含苞待放,也是另类的美感。 风轻慢地飘,带着点点滴滴的凉意,槐树舞动,焕发出生机,投影在御沟里的影,也随之晃动着,不知道定点在哪里。 都在水里飘摇,谁也不知道最后的光景。 不知道是谁叹息了一声,仿若空谷幽兰。 这个声音,刘义感觉略为生疏,然而,那种语气,却是似曾相识,难道是时间太久,忘记了很多东西的缘故? 曾几何时,不知何处。 或许,人生啊,很多情景都是在重复着以前的那些。 刘义望向那个地方。 翡翠宫正前方的玉桥上,没有侍卫,但是,却有着一个人。 那是一名女子,隐藏在夜晚的亮度里,看不真切,但是,却感觉很美,那是一种让人心神荡漾的美,即使只能看见一个影像。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玉桥的栏杆旁,看着刘义。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不知道为什么,刘义感觉心有些悸动。 不是动心,而是有些悲伤。 多少过往,化作感伤。 “你在叹息什么?”沉默许久,刘义问道。 “人。” 刘义等了许久,但似乎答案就是这么一个字。 “人又如何?”他继续问道。 “人一路一路走来,朝着自己所认为的目标,但是最后,却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在翡翠宫的衬托下,她的声音,格外悦耳动听,她的身姿,似乎也是那么地美丽。 但刘义只是觉得那种美,竟有些凄然,不是凄惨,是凄然。 一种对生命的叹唱。 “有的时候,人生确实不必苛求太多,至于方向,也没有必要辨认得很清楚,一步一步走下去,自然会到头,正所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刘义如是说。 “也许,你是对的吧。”听得出来,对面的玉人似乎笑了一下,气氛也稍稍有些缓解,似乎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只是,有的时候,走过的路,要去忘记,实在是很难,回望曾经,便会怀疑自己前路的正确与否。”她说。 刘义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她出现的时候,那些宫廷侍卫为什么会离开,但是他可以确定,她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子。 “是的,但是,路已经走过,只能作为借鉴,却无法去改变。” “如果……在曾经,有人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她吗?”沉吟许久,空气中,妙音渐起。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 月下 玉桥 姣人(下) 刘义眯起眼睛,极力看清黑夜中那道看不真切的倩影,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美到心醉的影像,看不见更深处的东西。 对方的声音,他越来越觉得熟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无从辨别与回忆,那是一种无比特殊的力量,却没能看见有谁施展。 “这要视情况而定,不过如果他(她)愿意冰释前嫌,也不再针对我,我想我会很乐意原谅他(她)的。”刘义不确定自己所说的是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但他就是这么说出来的。 “也许吧,很多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那名女子叹道。 “所以才会有‘反悔’这个词嘛。”刘义也是一笑,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对方的身影,逐渐逐渐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似乎是见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可以看到她拖地的长裙,以及及腰的秀发,还有曼妙的身姿,虽然无法看清她的容貌,但是却引人无限遐思。 在这个世界上,难以找到倾诉的对象,但是,现在的刘义,忽然想对着她倾诉一些东西,或许就是因为互相之间是“陌生人”吧,所以没有什么顾忌。 对面的丽人,也好像有着相似的心情。 或许,以后会成为朋友,或许,以后会成为敌人,但是现在,可好。 珍惜的就是一段时光,而不是长久的情愫。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今天能够就这么站在这里,不去想这一些,和某个人对话,是很难忘、美好的事情。”听得出来,她的话语中有着稍许的沉重,但是却在缓缓溶解。 静下心来,体味人生,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春风拂过,树影婆娑,她站在玉桥上,亭亭玉立。 有淡淡的香味飘来,催人宁静。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至少对刘义来说是这样的。 能够遇见这位女子,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我也很荣幸能够成为你的倾听者。”刘义有些感叹,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却和对方聊了很多,很自在,很清爽。 “谢谢你和我说那么多的话。”女子道。 刘义听出了一些味道,却是有些叹息,这叹息,似乎是……不舍? 不舍什么,他也不知道,而且两人虽然说了不少的话,却并不特别多,照理来说不会有那种不舍的感觉。 “我要走了。”女子道。 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没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刘义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别走,我还想说些什么,还是你走吧,也许你有着什么事情,或者你累了? 于是,他沉默。 刘义低了低头,觉得自己好没用,和人打交道都不会,然而当他抬头的时候,女子已经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袅娜的背影。 “呃……认识你,很高兴。”刘义道,他的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很艰难才说出来的。 女子顿住了脚步,她没有说什么,但是可以感觉得到,她似乎是在轻笑,不知道是在笑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在取笑刘义。 刘义感觉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 他连对方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是单纯的很高兴。 “我真的走了。” 这一次,女子是真的真的走了,她的身影自枝头飘过,消失在了月色下。 刘义有些心塞,他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他一直在追寻曾经的一些,但是到头来,他却没有珍惜好。 曾经的曾经,难以忘怀。 一窗风岚,静观云烟俱淡,夕阳西下,尘埃扬起残风乱。匆匆步履,流年疯转,谁人记,时光深处人已老,曾经年少,那一纸风华,沧桑了谁的眉眼? 时光曾淹没了太多太多,许多的故事也已随风飘散,当回首,看到你一直追随的目光,温暖如同阳光触及皮肤,融化心海。 翡翠宫的彩光,迷人夺人眼,像是天赐的一块翠玉,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不知道为什么,刘义觉得自己竟然和那女子有着诸多的共同语言,甚至可以谈论过往,虽然他也不能够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她与自己有着相似的过往? 他很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在他看来,这名女子要么就是一个大人物,要么就是身份隐秘,绝非凡人。但是现在,他却没有能力去纠察这一切。 转过身去,看看热闹的长安街,刘义暂时放下了刚才的那些。 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那名女子,但至少,今晚的相见,即是有缘,不必苛求太多。 所有的东西都只是暂时的,刚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是时候回归到原先的氛围了。 看了看天色,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刘义决定前往快居楼,和周重包括其他的一些人小醉一场。 今晚的春风不小,他不想在外面度过,遇上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人。 漫步在长安街宽阔的石板路上,周围金童玉女嬉笑着而过,增加了这个城市的一丝温暖。 快居楼是长安城内的一个大酒楼,位于城市的东南,周围道路纵横,交通便当,自然而然生意也是非凡。 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快居楼以及憧憧的人影,刘义不禁莞尔一笑:自己的衣着放在长安城内,确实是档次低了一些,以往在荆州、会稽等地的那些店家,自己也是被人斜视的对象,这里的话,恐怕更甚了。 但刘义这也只是自嘲,他的修为是炼元出体,放在整个修炼界都是可以傲视一方的人物,他自然不会有什么觉得自己不如人的地方。 走向快居楼朱红色的大门,店门口的人很明显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下。 衣着朴素无奇,背上背着一刀一剑,自然是很奇特的。 刀是妖魂刀,剑是耀北七龙剑。 如果快居楼的人知道这一刀一剑分别意味着什么,一定会觉得自己的酒楼蓬荜生辉,然而,他们是无法知道的了。 门口的人自然没有热情迎接,毕竟这样的装扮,让他们失去了热情,不过毕竟在长安城内,这些人不会太过看不起人,所以也不会有什么轰出去的可笑事情发生。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 冰冷的宴会 “我要见你们的掌柜。”出人意料,刘义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走向门口的那人。 他的话语口齿很清楚,仿佛很是特意,也可以说是一本正经。 门口的那人有些诧异,心想我们掌柜是你想见就见的吗,我们可是快居楼,不是那些小店家,你是什么人上来就要见我门的掌柜? 刘义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想,自己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吧?而且周重就是这么说的,我只是照办而已。 但对面的人物却是长久没有应话。 刘义心中叹了口气,最终只好道:“周重叫我来找你们的掌柜。” 很明显,当听见“周重”这两个字的时候,门口的人眼神变了,变化很大。 但是,须臾之后,他的眼神在缓缓恢复。 也是,周重,周家大公子,周家,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不少人都知道他的名讳,借他的名讳来做事情,相对来说会简单很多,当然,更重要的是:快居楼,是周家的产业。 刘义看出来了。 一股非常隐秘,但是却十分强大的力量透入那人体内。 门口的那人眼神再变,但是这一次,与以往皆不一样,他的脸色煞白,额头上不住冒出汗水,他的后背,湿透了。 “抱歉,是周重叫我来找你们掌柜的,你不相信,我只能威逼了。”刘义的话语中当然没有什么居高临下,是确确实实的感到抱歉,毕竟无冤无仇的。 除了感到压迫之外,那人也确实信了,这么强大的实力,应该就是大公子拉拢邀请过来的,所以当下话音有些颤抖道:“好……的……请跟我来……” 掌柜被周重吩咐过,今日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他会拉拢到很多的新朋友来到快居楼,所以对于刘义的到来,没有什么惊奇,叫了另外一个人领路,前往楼上的厢房。 当然,那名掌柜还狠狠地瞪了门口的那人一眼,刘义这么而来,很明显是那人不聪明了,还好刘义不是什么计较的人。 领路的人停在二楼的一间厢房之外,示意了一下,离开了。 厢房内人影绰绰,笙歌起,温暖的色调充满了和感。 可以闻见里面的声音,热闹而不喧哗。 看来,不愧是周重从太子殿下的宴席之上挖来的,都不是寻常人。 略微感知了一下,这些人的修为,都和自己差不多,有武者,也有修真者,也是,像薛储羞楚穆天容浅汐这种的,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让周重约到的。 推门而入,厢房内的亮光使得刘义的眼睛眯了起来。 屋内人的目光顿时聚焦了上来。 从表面上来看,刘义太过普通了。 所以,以致于屋内不少的人在猜测着是不是这个小子一不小心走错了房间。 或许,刘义道个歉,而后转身离去是不少人所认为正确的设想。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刘义友善地朝着屋内的人笑了一下,而后大踏步而进。 屋内的人不多,只有那么五人,两名年轻女子,一名中年男子,两名男青年,或许是有人还没到,也或许是周重拉拢到的人并不多。 刘义很自然地朝着东北角落坐了下去。 在这里他不需要惧怕任何人,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他对背后的刀剑有着绝对的自信。 很明显,在刘义的这一整套动作做完之后,厢房内的五个人有着瞬间的诧异,毕竟这一切都和他们起初的设想背道而驰了。 刘义神色平静,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一股探知的力量迅速而来,又迅速而去。 刘义稍微有些不喜,却也无可奈何,一者是刚才他自己也在外面探知了屋内的五个人,二者自己的修为境界就这样摆在那里,不能再高了,不然的话,别人是怎么也探知不到什么的。 那名中年男子朝着刘义点了点头,在知晓了这小子的真实实力之后,一切的疑惑与诧异也全部都消失了,毕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刘义回应,心想到底年纪大了那么一点,做事情也稳重很多。 但是,他还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冷哼。 皱了皱眉头,看向左边坐着的一名男青年,但对方却没有再看自己一眼。 再看了看右边的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容貌娇美,但是却表情冷淡,特别是对自己。 刘义心想自己长得像容易得罪人的人吗。 但能够来这里的,都是有一些底蕴的人物,有些大门子弟,难免会心高气傲,你想啊,平日里呼风唤雨,如今却发现自己竟然和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子同处一屋,心理会平衡吗?或许是他们觉得自己掉价了吧。 刘义不想和这种人计较,他相信,如果这些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绝对会震惊无比,与天下势力为敌,直到现在还逍遥快活,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至少他们是做不到的。 时间流逝,因为刘义的加入,屋内的气氛和之前迥异,诸人不再有太多的言语,不得不说,其实可以讲是有些尴尬的。 屋内有酒,有菜,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可刘义却觉得食之无味。 人终究要与人交流的,不然就显得没意思了,他想。 但他不知道能够和厢房内的人该说些什么好,于是,他起身。 五个人把目光再次看向刘义,可以看得出来,有那么一些人,依旧没有善色。 周家是大家族,周重也是以礼相待,虽然让众人等了许久,想必也不是蓄意为之,所以其余的人也不会因此而不耐烦,并且表现出来。 “道友,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若是周兄回来,麻烦告知一下,以免他着急。”刘义微笑着对那名中年男子道。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但随之也是答应:“你去吧,待会儿我会和周兄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对方这句话之后,刘义觉得松了口气,在里面,确实是太压抑了。 转身,推门,屋外的空气一涌而入,顿觉清新。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 他乡见故人 背后,冰冷的女声传来,虽然动听,却令人很不喜: “你就这么走了?” “暂时。” 刘义顿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好自大的一个人。”听得出来,那名女子在冷笑。 “出去一下,就叫自大?”刘义顿觉好笑,“这是什么道理?这句话好没有道理!” 刘义知道某些人为什么会生气。 某些自傲的人,自以为是,自以为了不起,但是,她(他)毕竟是人,在面对某些势力,某些人物的时候,她(他)会敬畏,或者是自然而然地友好,她(他)不会得罪那些人物,然而她(他)见到一个自己都不正眼瞧的另外一个人公然挑战那些人物的时候,她(他)就觉得很愤怒,因为她(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堪。 那名女子觉得刘义在摆架子,刘义对于周重的慢速度不满,而后作出了动作。 虽然刘义没有那样的意思,而且之所以这样做,反而和厢房内的五个人有关,他被这里的人怠慢、轻视、冷落。 女子很生气,因为刘义的话语,还有自己的无能,对周家的无能。 “真是可笑!”女子道。 刘义没有回头,却知道身后人的表情,他相信除了中年男子,还有的四个人都不会对自己有好感,年轻者,意气。 刘义没有理她,因为他没有心情,他直接大步而前,顺手把门关上。 身后,传来女子愤怒的声音,有的时候,无视比起反击的威力更甚。 但是,女子没有出手,其余对刘义没有好感的年轻人也没有出手,因为他们不敢,因为邀请他们的人是周家的大公子,因为这里是周家的快居楼。 “这个世上这样的人真多。”刘义摇了摇头,说不出来是无奈还是嘲笑。 快居楼在长安城内是极为有名的一个酒楼,琉璃尺风云、圣女威德聚集了天下英豪,所以这几日这里的生意想不好都难。 找了一处并不算太好的地方,叫上一些菜肴,刘义坐了下来,虽然不富有,但一技在手,终生不愁,他还是有一些银两的。 和厢房内的氛围相比,还是这里比较自然,有生气。 周围,大多数人的修为都没有自己高,但偶尔也有那么寥寥数人令他感觉高深莫测。 楼内灯火温和,和冬凌院内的色彩比起来,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想想以后的道路,刘义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他要走更远的路,看更多的风景。 他处在最为偏僻的角落里,但却视野开阔,可以见到更多快居楼内的事物。 目光扫过,在下一刻,他怔住了。 他有些不安,但更多的则是激动。 他看见了故人。 靠近快居楼楼梯口处的一张大桌旁,坐着一些他曾经认识的人。 一名橙衣女子,长发低垂,冰肌玉骨,长得美丽不可方物,身材窈窕动人,只不过,她的一双凤目却充满了挥之不去的傲气。 一名绿衫男青年,眉目清秀,但是却有着一种古怪的亲和力,让你感觉这是一个比较好打交道的人。 除了这两名年轻人之外,桌旁还坐着两位老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身体老迈,却有着格外的锋芒,当然,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桌外,站着八个壮汉,看起来体格健壮,力大无穷。 正是陆家。 那名女子即是陆轩轩,男青年则是陆义。 刚刚上楼下楼的时候那张桌子还是别人,但是现如今,易主了。 想当年,自己可是被这个家族搞得狼狈不堪,随后自己与天下势力翻脸,最主要的功劳也是他们的,所以对于这个家族,他永生难忘。 不过,陆轩轩和陆义,他还是有着一些好感的,但时过境迁,当时少年人年轻冲动,辨清黑白,现如今他们为了家族利益,会是什么想法,他可就不知道了。 现在,最主要的顾虑即是:在不久前,这个家族还大规模派人追杀自己,此仇,可以说是不共戴天。就算陆轩轩和陆义有意放水,他们旁边的其余陆家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不过,就凭这些人,刘义还是没有多大担心的,他最大的担心即是狗急跳墙。 要是陆家人现在在长安城内大喊一声:“刘义在此!”相信很快刘义便会变成筛子。 “妈/蛋!”刘义的心情不好了起来,口中蹦出这两个字。 装作很自然地站起身来,他要换一个方向,背对着这群人,要是这还大大咧咧着面向对方,那绝对是傻子的行为。 但是,一双凤目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陆轩轩的修为提升了不少,应该是刘义忽然的动作惊动了她的感知,但总之,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相遇了。 说实话,刘义有些怂。 在外面,他胆大包天,逍逍遥遥,但是在长安城内,翡翠宫、神宫就在眼前,他生怕皇宫内的高手和绝剑双圣一只手把自己轰成渣。 陆轩轩很是震惊,陆家的动作,以及有关刘义的传闻,她都知道,虽然有些模糊,却信息量庞大。 所以,在看到刘义的瞬间,她怔住了。 坐在桌对面的陆义与两名老者自然是最先发现这个情节的,对此很是疑惑。 “怎么了?”说实话,陆义对陆轩轩依旧没有太大的好感,因为直到现在他的修为依旧没有赶上对方,所以直到现在陆轩轩也没怎么正眼瞧他,但至少,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堂兄妹之间,没有太多的敌视了。 陆轩轩秀眉微蹙,她的美眸仍然看着刘义这边,道:“刘……” 刘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迅速传出一道神识,而后闪到了桌子的对面,背对着陆轩轩众人。 那个时候,他在陆家闲逛了好多天,他相信易容前自己的样子会被很多陆家人记住。 当然,他也不怕会被对方马上认出来,因为那两名老者的修为都仅在化元炼器初阶,陆家人中修为最高的陆轩轩,也只是化元炼器中阶。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 月下忆旧事 “刘兄……”陆轩轩虽然迟疑了一瞬间,但最终快速说了出来,并且是不伦不类的两个字。 “什么刘兄?”陆义不知所以,心想性情直爽的陆轩轩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没什么,认错了人。”陆轩轩道。 陆义和其他的陆家人朝着陆轩轩刚才目光的方向张望过去,却没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最终尽管心有疑惑,却没有说什么。 刘义松了一口气,看来,陆轩轩还是不想自己现在就四面楚歌的。 虽然这个女人心高气傲,没怎么正视自己,却也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所以,人性啊,很难道明。 现在,刘义吃得很慢。 他不可能当着陆家的人大摇大摆地晃悠,他要等待这些人离开,而且他也相信陆轩轩足够聪明,知道应该怎么解决这一系列的事情。 快居楼外,一片繁忙,花红柳绿,快居楼内,遍布华彩,无限柔光。 刘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耳畔,是热闹却不显得嘈杂的声音,在过滤过后,逐渐逐渐变得清晰,像是电影里的音效,摒弃了某些不必要的东西。 一炷香之后,陆家的人陆陆续续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叔公,你们就先回客栈吧,我和这家伙到处逛逛,第一次来到长安城,看看夜景也是不错的。”陆轩轩嫣然一笑,尽管平日里自傲,可对家族中的一些长者还是礼数周到的。 陆义很显然有些疑惑,从而冲淡了陆轩轩称之为“这家伙”的恼怒,他不知道陆轩轩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结合先前陆轩轩的行为,他相信这一切并非只是空穴来风,所以也没有马上表示反对。 “好吧,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到处走走也好,我们老了,就早些休息吧。”那个被叫“叔公”的溺爱地拍了拍陆轩轩的背,道。 两个老人其实也知道陆轩轩肯定有着什么打算,但并没有意识到其他的什么,只是认为年轻人有着一些不肯说出来的话语吧,所以也没有表示什么。 看着两个老人走出了快居楼的大门,陆义才终于不带好语气问道:“你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 然而,陆轩轩还没有回答,陆义便愣住了。 “陆兄,好久不见,修为精进了许多啊。”刘义缓缓而来,脸带笑意。 “你……”陆义显然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顿了许久,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刘……刘兄?” 刘义知道,既然被陆轩轩撞见了,不论她现在对自己会是怎样的态度,都只能去面对,因为说话总会比堵人家的嘴更快,若是陆轩轩现在就拆穿自己的身份,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刘义未言,无声地点了点头。 陆义非常惊讶,有很多事情可以让他惊讶,但要让他感到“非常”的,需要很大的力度。 “你……怎么会在这里?”陆义的声音依旧没有恢复正常。 陆轩轩看了看周围,秀眉微皱。 她如今愈发成熟美丽,肌肤似雪,容颜如玉,她抿了抿红唇,语气有些冷淡:“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两人会意,刘义示意跟他来。 三个人一路走出快居楼,准备寻找一个适合说话的所在。 月华如水,照耀人间,与长安城的灯火相互掩映,分外梦幻。 最终,三个人来到了翡翠宫外围的御沟处。 在不久前,刘义还在这里见到了一名神秘女子,现如今,是这三个人,世事变迁,叫人长叹。 “姓刘的,你胆子不小嘛!”陆轩轩停下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的确,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刘义被天下这么多势力暗中、明里追杀,一定会躲得越远越好,就是有人报出来刘义现在正在赶往西方的路上,也不会有人惊讶,然而,他却是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长安城内,倒是让人惊掉了下巴。 莫说平日里的长安城是神宫和翡翠宫,神权与皇权的中心,对于那些黑榜上的人物来说是禁地,更何况现如今风云际会,天下势力齐聚长安,还在这里晃悠,简直是作死的节奏。 “是啊,你现如今危机四伏,还是趁早离开为上,幸好我们陆家其他的人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然的话,你可真就危险了。”陆义也是道。 刘义一笑:“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越是在这里,就越是没人会想到,所以长安城才是最最安全的地方。” “我呸!”陆轩轩说话依旧像从前一样大大咧咧的,她玉手叉腰,柳眉倒竖:“这是什么歪哲理!?” 陆义暗暗瞪了她一眼,但他的语气明显就好多了:“刘兄,你这么说,也有一定道理,但你为什么不在长安城内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躲起来?你今天居然还敢在快居楼这样的场合现身,实在是太危险了。” “说得也是,不过我受人邀请,也是不好拒绝,今日之后,我尽量低调一点吧。”刘义点了点头。 说完这些话之后,忽然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或许是话语太多,一时之间不知道怎样梳理,也或许是回望过往,唏嘘长叹。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年轻,意气风发,敢于和家族内的长者对着干。 武祖的传承使得三个人的命运产生了交集,而后又分开,如今再次相见,真的可以说是命运与缘分。 不知道以后的道路会怎样,但是现在,忽然觉得很美好。 “你这家伙,当年胆子还可真大!” 沉寂许久之后,还是陆轩轩的话语打破了平静。 “没办法,你们都这么逼着我,反正我觉得自己活不成了,那就玉石俱焚吧,话说回来,让天下势力,特别是那些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大门派吃瘪,我很高兴,也很荣幸。” 陆义笑了,刘义也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扑哧”一声,陆轩轩跟着笑了,她笑得很美。 “你得到武祖的传承了?”陆义问道。 “要听实话吗?”刘义反问。 立时静了下来,很明显陆家的两个年轻人很想知道刘义会说出怎样的话语。 (本章完) 第八十章 大部分时间是在被人追杀 “其实,我也不是太过清楚,我不知道我是否得到了武祖的传承。”刘义说的算是实话,因为历史上武祖的传承到底是怎样的,如何才可以定义某一个人得到了武祖的传承,没有正确的答案,很多时候,人做事,都是朦朦胧胧的,不知道对与错,因为生活中,不少事情都没有对错。 陆义没有说什么,他表示理解,陆轩轩也没有说什么,不知道她是不是理解。 “倒是你们两个,修为提升了很多。”刘义道。 他探知到,陆轩轩的修为是化元炼器中阶,而陆义则是凝气归元的巅峰,一只脚已经跨入了化元炼器,相信不用多久之后他便会真正突破。 这个时候,陆轩轩才意识到,她竟然不知道刘义的修为几何,她觉得这个以前自己很讨厌,也很看不起的家伙居然显得高深莫测。 时代变迁,世事难料,很多时候,莫欺少年穷,当然,这也只是玩笑话了。 “你……修出真元了?”陆轩轩愣了许久,问出一个很傻的问题。 那个时候,莫说真元,刘义就是最基础的武功也不会。 “呃……”虽然有些支吾,但刘义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运气好,可以打出体外了。” 打出体外和催发出体外是两码子的事,一个是炼元出体,一个则是化元炼器,相差两个大境界,实力差距十万八千里,那是天堑,难以逾越。 当陆义听到刘义这么淡定,也可以说是含蓄、“谦虚”地说出来时,是真正的震惊外加无语了。 就是一向骄傲的陆轩轩,也是怔住了。 也许很难有人会想到,当年人人可欺的少年,时过境迁,竟然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地步。 陆义许久之后有些惊叹,虽然他的天赋并不是怎么好,但那个时候在刘义的面前,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名绝世高手,现如今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至于陆轩轩,那可是陆家年轻一辈资质最好的,尤其是在陆家没落之后,还是第一次能够拥有如此天赋的后辈。那个时候,她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可摆在如今的刘义面前,依旧不够看。 周围沉默了好一阵。 许久之后,陆义拍了一下刘义的肩膀,笑道:“可以啊!” 这是真心,却能够听得出来他口中的稍许酸意。 陆义的心情,刘义很能理解,一个曾经不如自己的人,还甚至在一天晚上受到自己保护的人,现在已经远远凌驾在自己之上了,这是何等的苦涩? 而陆轩轩,却是美眸迷离,似乎还处在震惊之中,喃喃道:“他居然这么强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延长,她的凤目中光彩越来越深,最终形成了一片炽热。 “姓刘的,我一定会打败你的!”她道。 听闻此话,刘义不禁哑然失笑,最终只好道:“那好吧,我等着。” 陆轩轩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她的心情很不好,原本以为自己修为精进,不少人都得刮目相看,但是没想到原先一个自己都看不上眼的小人物居然弯道超车,什么时候把某某大美女甩了十万八千里。 陆义撇了撇嘴,道:“刘兄别介意,她就是这样的人,你也是知道的。” 陆义也是平日里被欺凌惯了,一直双方看不顺眼,而后不是太过有心,但是没想到,陆轩轩居然就这样出手了—— 橙色的真元透体而出,闪亮夺目,在这夜晚中,与翡翠宫美丽的绿色交相掩映。 陆轩轩一掌推出,真元浩荡,这是结结实实的化元炼器境界,以陆义目前的修为境界,一定会重伤。 在这一瞬间,刘义皱眉,想不到这个女的这么泼辣而且爽快、狠直,即使陆义和她不怎么友好,那毕竟也是她的堂兄啊。 几乎没有更多的考虑,刘义抬手就是一道剑气。 这一剑,很是随意,用以上这句话来形容再形象不过,毕竟刘义不可能真的痛下杀手,但那其中的威力,只有领教过的人才会知道。 那是剑气,也是真元,没有亮丽的颜色,只是一道无形之力,但是,在这一道剑气的周围,空间都扭曲了起来。 那一道剑气向着陆轩轩而去,速度非常之快,快过了人的眼神。 凭空里一声炸响,数不尽的光向着四周喷射,像是绽开了一朵朵的花。 陆轩轩不住倒退,绝美的容颜上充满了惊骇之色,她的掌力被击散了,而且受了轻伤。 直到停下来的时候,她白皙的玉手依旧在微微颤抖着。 那是受到大力后身体不能承受的结果。 “好强!”陆轩轩的眼中泛起光芒,俨然一副武痴的样子。 陆义的眼中却满是愤怒。 “陆轩轩!”陆义的声音很响,也很严厉,他真生气了。 面对陆义,陆轩轩露出的是不屑的神色,她昂起秀首来望着对方:“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想杀我?”陆义恨恨道。 “只不过试试看那家伙的实力而已。”陆轩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起来倒真的好像是陆义空穴来风,故意夸大一般。 “那也不能拿陆兄下手吧!”本来就对这个女的恶感多于好感,刘义自然是会站在陆义一边的。 “哼!实力不错。”陆轩轩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危险与可笑之处,粉腮微红着,却没有服软的迹象。 最最熟悉她的当事人陆义最终只好选择不搭理她,至于刘义,当事人都这样了,他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刘兄,时间这么长,一定经历过不少事情吧?”陆义道。 刘义的修为提升这么多,他觉得不可思议,而且他确确实实想要知道一些刘义的经历,他很好奇。 “呃……大部分时间是在被人追杀吧……”化阴泉、远古黑陵、万年血沼等等事情他自然是不会说的,但除此之外,他确确实实讲不出多少有价值的经历来,追杀,实在是自己常有的事情,可以说是生活的一部分。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 小家族现象背后的大阴谋 陆义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可仔细一想,也是。 不过,刘义却是有着一些小细节要问问对方,特别是在荆州的事情。 “陆兄,你……知道荆州界内的一个小家族,范家吗?”刘义问道。 那个时候,范家老家主被杀,小儿子范见出人意料成为了新的家主,还将自己的哥哥赶了出去,那个范见不学无术,没什么本事,听说是被一个外来的道士出了好多主意,才最终成功的。 李冷月说李梦龙与范家老家主相善,才忍不住叫自己出手的,可后来刘义想想,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隐秘,只是后来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事情,才一时没有思索。 现如今,自己不论是修为还是阅历什么,都已经今非昔比,是时候知道一些事情了。 听闻此话,陆义一愣,而陆轩轩,却什么都没有说,依旧一脸酷酷的样子,看起来是丝毫没有波澜。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陆义似乎不怎么想提起这件事情来,却没有能够瞒住什么,从话语之中就暴露了出来。 “你知道些什么?”刘义反问,他眼神如电,直直地看着对方,仿佛要把对方心中的一切都看出来。 面对刘义,不知道为什么,陆义竟有一种压迫感,或许是修为,也或许是对方的气场。 但是刘义似乎并不准备就这么结束,继续逼问:“听说,那个范家的老家主突然死亡,而后接管的是一个名叫范见的家伙?” 周围陷入了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好像是刘义的问题太过非比寻常了。 陆轩轩一双美眸盼顾,似乎想嗅出一些味道,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她在陆家的地位不低,却并不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情,也许是太过注重修炼了,只是作为一种家族武力根基而来。 陆义迟疑了许久,最终叹道:“罢了罢了,这些其实也不是能够保守良久的东西,你如今危机四伏,免得你卷入另一些大漩涡,告诉你也无妨。” 刘义凝神肃穆,他知道,陆义接下来所说的一些事情,也许会关乎自己这些小人物的动向,甚至是一些大人物的秘辛。 “莫说荆州,就是很多其他的地方,包括扬州、姑苏、会稽等地,都多多少少跟楚王有着些关系,这一点,你知道吗?”陆义道。 刘义点了点头,随之却有些后悔,但无法改变些什么了,这也无妨,陆义不会联想得到太多的东西。 毕竟自己被追杀或者其他的种种,比如楚王殷德的其他事情,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为好。 “那个时候,会稽城内,简尚书将当地大大小小无数的官员全部拿下,震惊天下,人人称奇,崔家大案自然是其一,然而最主要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陆义顿了一下,问道。 刘义先是一怔,随之凛然,他嗅到了非常大的阴谋味道。 “是的,你应该也明白了,扬州、姑苏、会稽的官员,甚至是吴王殿下、越王殿下,都多多少少跟楚王殷德有些关系,有些瓜葛,朝廷那一次的大搜捕,实际上正是为了消除这些地头蛇,削弱楚王的势力,转而派出汪东行等朝廷亲自并且仔细选拔的官员,将大范围的地方势力正好替换。” 眼看刘义听懂了,陆义继续道:“所以说,那在荆州界内,各个角落,基本上更加全部都是楚王殿下的势力,而朝廷与楚王的暗中角逐,更是天下人尽皆知,就是百姓也都所有耳闻。” “你继续讲吧,虽然我猜到了不少,可还是你说可以更加详尽一点。”刘义一笑。 微微顿首,陆义的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荆州界,是楚王的地盘,而且不像崔家大案一般有把柄、有理由,朝廷的动作要艰难得多,而且不能有什么大动作,这个时候,就只能对付一些小家族了,并且不能太过明显,比如说……除掉一些,而后扶持一些傀儡。” 刘义的眼睛明亮了起来,陆义的说辞,火候真是极佳。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如果沦陷的小家族或者别的什么小势力非常之多,楚王的根基,也会动摇不少。 刘义处在荆州界内,也在姑苏、会稽等地待了不少的时间,所以见到了很多朝廷相对于楚王殷德的动作,比如说小仙宗的奸细等等,而他相信,在北方,比方脚下的长安土地之上,一定也有着楚王殷德对付朝廷的动作,只不过,暂时他还没能够看到。 世间尔虞我诈,循环反复,自古如是。 现在,很多从前见到,却无法深入理解,甚至无法理解的东西,都越来越清晰。 原来,朝廷与殷德的暗战,一直都在进行着,而且捆绑上了整个大地的动向。 甚至百花山庄、李家,还有超级大派也有所参与! 刘义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将来,九州动荡的景象。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很多东西都无法避免,世人所能够做的,只是忍受这一切,忍忍就过去了,很多东西,谁之错,实在是无法道明。 陆轩轩似乎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深奥的东西,用玉手掩住小嘴,似乎还在回味。 也是,这些东西她可不擅长。 这一点,她有点像商夕颜。 刘义经历了那么多,虽然这些事情有些复杂,却并没有太过吃惊,很多东西,接触得多了,甚至被搅进去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什么了。 陆义一副“你看着办”的神色,他知道刘义以后的动作会格外小心,也不需要他更加费心了。 “多谢。”刘义的话语十分真诚,其实,他也没有想到陆义对自己居然会这么好。 “没什么的,当年也是因为我,你才会落到如此境地,现如今你被这么多人追杀,我所能做的,仅仅是这些,实在不值得你道谢。”陆义笑了笑,却没有喜色,站在刘义的立场来想,确实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但刘义却不然,经历了那么多,看开了就好,他现在逆其道而行,来到长安界内,看看传说中的神宫与翡翠宫,观云卷云舒,觉得生活还不错。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冰冷的宴席(续) 有的时候,没有处在别人的位置,不知道别人的困苦,但还有的时候,你不处在别人的位置,不知道别人的困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 “时间不早了,我们之间的见面,还是注意一些什么。”刘义提醒道。 陆义和陆轩轩是陆家重点守护的后辈,难保不会被家族里的隐秘高手跟踪,要是被发现了一些什么,那可就糟了。 陆义点头,陆轩轩秀美微皱,似乎是在迟疑些什么。 “小心一点。”良久之后,她道。 “不要想多,没别的意思!”见到刘义脸上露出笑意,她恨恨的,又加了一句。 “知道了,谋杀亲夫的,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刘义这是讽刺,却调侃的韵味居多。 大家都在渐渐长大,往昔的一些情绪,似乎有些可笑,但回过头来,却依旧珍惜那一份所谓的“面子”。 这大概就是人与植物的区别。 眼看着陆轩轩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杀人的冲动,陆义赶紧道:“你快些走吧,保重!” 点点头,刘义不再留恋,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 夜已经深了,长安城内人来人往,快居楼内也是灯火通明,没有乡间那种安宁静谧的味道,反倒显得分外繁忙。 刘义仔细观察了一下楼内,没有马上进去。 之前就已经遇见了陆家的人,所以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一些。 在感觉到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才缓步而进,顺着木质楼梯拾级而上。 单手抚摸着名贵的扶梯,感受着那种材质,心也渐渐不再宁静起来,是啊,环境可以改变许多的东西,回到某一种氛围,你不得不改变自己。 最终,来到了厢房外面,顿了一下,他选择敲门。 “请进。” 里面有人道,是周重的声音。 刘义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而入,他对客人不满,却对主人周重没有什么意见,所以他会给予对方尊敬。 厢房内多了一位老者与周重,而其余的,依旧是那几位。 可以听见冷哼的声音,似乎是那名美丽却玉容冰冷的年轻女子。 刘义冷冷地瞥了这些对自己很有意见的人,没有说什么话。 似乎是感觉到厢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周重笑道:“刘兄,你来了?” 刘义收回刚才的冰冷面孔,带着笑意点点头:“抱歉,来晚了。” 他又向着中年男子以及那名老者示意了一下,可谁知,中年男子点头,那名老者却面无表情。 又是一个难惹的货,不过,别惹我。 刘义心中道。 周重暗自叹了一口气,却不好表示些什么,只好继续对着刘义调侃:“听说刘兄不是来晚了,而是出去转了一圈,可见,是周某我来晚了。” 那位老者神色动了一下,瞄了一眼刘义,愈发不善。 也是,周重怎么会来晚呢?必定是寻找这位老者了,所以确切来说是那位老者来晚了,而对于这件事情,周重表示了自责,对刘义变相道歉,实则是代替老者向刘义道歉,那老者对刘义的敌意不言自明。 刘义心中冷笑一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这老头子识趣一点,他无所谓。 “没什么,能够得到周家大公子的邀请,是我的荣幸。”刘义直接无视了那些人,单单看向周重。 “诸位都是各方英杰,我周重先敬大家一杯!”周重向着刘义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不方便表示太多,举起酒樽,往前敬酒。 刘义转了一圈,来到中年男子那边坐下,同样举起酒樽,却只和中年男子以及周重碰了一下。 现在的他今非昔比,不爽,就不会理睬别人。 周重暗自苦笑,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些人,他哪个都会重视,故此不希望他们之间自己就有了隔阂。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知道刘义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是某些人得寸进尺。 厢房内的气氛虽然表面热烈,却实则有些尴尬,因为不仅仅某些人和刘义之间,就是某些人和某些人之间,也有隔阂。 看来,实力有了,地位有了,名声有了,被太子殿下看重了,被周家大公子看重了,某些人就自以为了不起了,看谁谁不爽,这实在是千古不变的定理,也是千古不变的笑话。 刘义感觉到背上一刀一剑的沉重,对此一笑而过。 周重的宴请气氛不是怎么热烈,一者,自然是之前太子殿下冬凌院的宴请都持续到了很晚,众人过来只是为了情,而不是为了宴会,二者,相信不少人都心知肚明,这气氛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尴尬。 周重虽然能力颇佳,极力让氛围高涨起来,却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相信这一次宴请他一定很郁闷。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相互之间很不待见,左,抑或是右,前,抑或是后,除了自己。很多人有了一定的能力,有了一定的名声之后,便会如此。 这一次的宴会,很没有意思,至于周重,更是觉得糟透了,他本来想抓住这一次太子殿下冬凌院宴请群豪的时机,好好拉拢一些人,可是没承想这些人互相之间这么不待见。 在宴会结束的时候,老头子胡子一扬,简简单单和周重示意了一下,大踏步而去,相当有姿态。 刘义冷笑着摇了摇头:还真的把自己太当一回事情。 临走时,其他人大多都没有什么好脸色,那名冷艳女子,则是冷冷盯着自己,不知道程度到底达到几何。 刘义只和那名中年男子道别了一下,看来,世界上不自以为是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最后,周重善意地笑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出快居楼,再次迎上长安街上的灯火,才发现,现在外面的人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多了,是的,夜已经逐渐深了下来,即便是长安城,也会朝着空寂渐渐而去。 刘义走在人影寥寥的长安街道上,看着远方的翡翠宫,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背后,繁华渐渐远去,浮华落尽,平淡归真。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夜杀(长安篇·一) 他要走出长安城,虽然暂时没有多少人认出了自己,但他不想坐以待毙,他虽然胆子大,却也不敢拿小命就这样浪。 现在,知道了楚王和朝廷背地里的动作,他需要格外小心了,他在想着以后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楚王殷德似乎对自己特别有兴趣,这样的话,说不定自己以后就会被逮住,而后作为打手,如此,夹在楚王与皇帝的中间,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当然,得先对付好琉璃尺风云,还有……至高无上的圣女殿下。 想起圣女,不知道为什么,刘义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在想,这样一个天下人视为神明的奇女子,到底有着什么过人之处,难道真的异于常人吗? 有了现代文明的灌输,刘义从来就不信神,虽然他的那个时代到处都是“女神”。 刘义笑了,笑得更加灿烂。 长安城的城门大开着,城外,更深处,是一片黑暗,是远离喧嚣繁华的黑暗,站在城内,远远地望着,黑洞洞的仿佛野兽的巨口。 但反过来,那里却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城门口,是穿着森森盔甲的长安禁卫军,不过却没有人盘问,更没有人阻拦,长安是九州的政治中心,经济实力自然也不容小觑,对于进出城的人们,特别是商贾,给予了特别大的开明。 走在长安道上,行人稀少,遥望远方,似乎是无尽的未知,就像未来。 刘义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这样向着野外走去,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是在野外成长起来的,一直在躲藏、被人追杀、野炊,这正是他所熟悉的生活,所以对于这一大片的黑暗,他一点都没有害怕。 风在轻慢地飘,春风送暖。 长安道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昭示冬天的彻底逝去。 周围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只剩下刘义一个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拔出了背上的妖魂刀,就这样紧紧提在手中。 妖魂刀的刀身有着完美的弧度,锋利的刀刃即使在黑暗中似乎也在放光,放着幽绿色的光,是那样地森冷、邪异、令人胆寒。 春风拂过刀刃,似乎感受到了妖魂刀的寒冷逼人。 刘义的眼中闪过一道光。 青霜乍现,他忽然朝着身侧劈出一刀。 这一刀是完完全全的炼元出体威力,幽绿色瞬间照亮了夜空,强大的劲风导致沙石乱飞,刀芒所过之处,单单劲风便造成了一道极深的沟壑。 “咔擦!” 几乎是在这一刀的同时,一道光亮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一棵由于春季才枝繁叶茂的大树因为断裂之后的重心不稳,向着某一个方向折去,缓缓倾斜。 在大树还未倒下的时候,那道光与刀芒撞在了一起。 “轰!” 凭空一声大响,璀璨绚丽,天地灵气化为美丽的光芒在空中一阵飞舞,但这些美丽却掩盖不了这次交锋非常恐怖的事实。 风,在呼啸,冲击波化作无尽的杀气,在周围一阵搅动,将地面割出一个圆形的大坑,而那棵大树,还未来得及倒在地上,便化为了纷飞的木屑,灰飞烟灭。 “哼!” 黑暗中,突兀地传来一声冷哼,不难听,却也不好听。 一个秃顶的老头从一侧逐渐出现,他有着鹰勾鼻子,看起来有些凶相,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容易打交道的人。 “小子这么狂妄,果然还有两下子,不过……却也不过如此!” 那老头的脸上充满了挖苦的神色,同时也有一种不屑一顾的味道。 刘义一笑,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似乎单单就是这么一笑:“狂妄的是你,而不是我。” 面对前辈“高人”,他没有丝毫的尊敬,因为他只尊敬值得自己尊敬的人,哪怕对方只是一名孩童。 “无耻小辈!”那老头子明显恼羞成怒,抬手间,剑芒起,撕破虚空,快速向着刘义射来,像是在夜空中划过了一道闪电。 刀芒舞动,妖魂刀化为一条绿色的霹雳,破开了夜空。 刘义的全身真元浩荡,攀上了最高峰,站立在原地,像是一尊战神一般不可撼动,现在的他,有着足够笑傲修炼界的力量。 妖魂刀的锋刃所过之处,仿佛将空间都划得扭曲起来。 又是一次大交锋,沙石乱飞,刀芒剑芒乱舞,一道笔直的沟壑以迅疾的速度向着远方蔓延,黑乎乎地令人感到恐怖。 老头子向后退了一小步,气息将小胡子都吹得一跳一跳的,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耗费气力气喘吁吁。 刘义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稳定如山。 他的功法很强大,而现在的他本身,也足够强大。 见到此情此景,那秃顶的老头眼皮直跳,愤怒不堪,手中剑芒一道又一道,就像是空中绽开了一朵朵美丽的烟花。 刘义手中的妖魂刀发出一声声刀鸣,它的封印被略微解开,威力有着长足的进步,再配合如今刘义的修为,可以说是万夫不当。 二人战斗的中心已经被夷为平地,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大坑沟壑,这是真真正正的炼元出体威力,当年,荆州天正宗楚凌霄与叶胜的战斗,吸引了天下英豪,天正宗留出了一个超大范围的场地,防止有人被波及到,可想而知这一境界有多恐怖。 剑芒与刀芒一道又一道,一里之内,已经成为绝地。 “轰!” 老头手中剑芒一剑斩向地下,被刘义避开,然而土地却严重遭创,最中间出现一个深坑,而随着深坑范围的迅速扩大,外围出现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裂隙。 “哧——” 长刀舞空,宛如游龙,那绚丽的绿色忽上忽下,将空气都蒸得沸腾了起来,可以闻听见骇人的声响。 这一战持续了半个时辰,只见到光芒到处乱飞,大地震荡,巨石崩碎,若是普通人见到,一定会以为出现了灵异事件。 最终,老头子最先忍不住,暗自冷笑一下,准备动用杀手锏。 他的身上光芒闪烁,整个人都仿佛灌上了剑气,也可以说是炼元出体的真元向外蔓延,把他给包裹了起来。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夜杀(长安篇·二) 在这个时刻,老头子的气势陡然提升,就像刘义前世里传说的佛家那些高人一般,全身都被光芒包裹住了。 看到那老头子的形态,刘义瞬间便明白了一些:人剑合一。 这当然只是一种简单的比喻,只能说,这老头子,和剑芒合为了一体,变得非常可怕了。 刘义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但随之又马上缓解,而后完全消失。 北斗七式出,谁与争锋? 光芒越来越盛,将周围的一大片范围都照亮了,那就像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向外散发出光与热,不断撑开黑暗。 刘义将妖魂刀插回背上,拔出耀北七龙剑,真元运转,剑刃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他是在用耀北七龙剑演化北斗七式,这二者之间,冥冥之中契合,要是发挥到极致境界,绝对会相当之恐怖。 感觉到对面同样迅速提升的气势,老头子先是惊讶,但随之冷笑,他可不认为这小子可以对付自己的强大招式。 刘义仿佛忘记了外界的一切,对于老头子的不屑一顾置若罔闻,他的心中只有自然之道。 星辰运行,有始有终,北斗七星,闪耀了古往今来,那是一种玄妙的伟力。 老头子的光芒越来越炽热,在这个时候,单单以普通人的目光,已经看不到其中还有一个人物了。 而耀北七龙剑接引天上的星辰之力,也已经达到了最高峰,双方就像是两股飓风达到了最大的规模,在两边对峙,随时准备雷霆一击。 夜色,像是苍穹一般笼罩大地。 而就在这时,呼啸声传来,一道流光迅速逼近,将夜色划出了一道恐怖的大口子。 原地已经没有了老头子的踪迹。 将身体与剑芒合为一体打出去,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大造化,开创出来的那个人有着足够的一往无前、破釜沉舟之势。 刘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对北斗七式有着足够的信心,但不代表他会轻视对方,毕竟,那是炼元出体境界强者之间的对决,双方的修为处在同一水平之上。 在北斗七式之间,他钻研过,并且能够打出来的,只有三式,那便是玉衡式、天权式和天璇式,要想破解那老头子的绝技,就得从那三式之中作出选择。 刘义的选择是天璇式,在此时此地,只有这一式可以化解对面的气焰。 老头子是将自己的身体化为剑芒打了出去,气势汹汹,速度极快,面对这一种,最好不要与之针尖对麦芒,而天璇式如若海浪,大水汤汤,滔滔不绝,足以渐渐消磨对方的力道。 就在巨大剑芒划破夜空的一瞬间,刘义的天璇式也已经打出。 耀北七龙剑接引天上的天璇星,在这一瞬间得到了通灵的力量,白色的光芒向外迅速扩散,照亮了整整一里的土地。 对于这一点,刘义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惊讶,因为耀北七龙剑可以接引北斗七星之力,已经无数次得到了验证,再用它打出北斗七式,根本不是一般的高手可以接住的。 白色的波浪汹汹涌涌,化作滔天大水,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看不见源头,也看不到终点,一浪叠一浪,永不停歇,不断冲击着前方的任何东西。 人们把时间比作长河,是有道理的,水,可以冲刷一切,时间,也可以冲刷一切,所以对于任何东西,水似乎都能够摧毁,它不是瞬间的瓦解,而是无穷无尽,数也数不清,不给你停歇,直到水滴石穿,直到把山开出一道门。 这个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气势汹汹、所向披靡的剑芒速度慢了下来,面对无穷无尽的白光,就像面对浩瀚无垠的星海一般,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至最后如陷泥沼,难以再往前一步。 刘义体内的真元源源不断地输入进天璇式内,充盈着那一片大海。 炼元出体的修为,要打出北斗七式,依旧吃力,可想而知它需要多少力量,但是很明显,现在的北斗七式,比起刚开始时,不知道要强大了多少。 那道由人的身体所构成的剑芒,光亮明显在渐渐黯淡,那是力量被消磨的结果。 但是,刘义的天璇式却好像完全没有枯竭的迹象,海浪不断翻滚,一直要流向那天边无尽远、天地一线之处。 那是世间的自然之道,是最强大的道。 在这个时候,那道剑芒已经越来越失去形态,甚至可以模糊看见里面包裹着的老头,很明显,这家伙是要吃不消了。 刘义的真元已经失去了五分之一,而战斗的时间也算不上长,可以说,北斗七式依旧损耗巨大,现在的他,不可能随时使用。 其实,老头子已经感到了惊慌,这是他最强大的杀招,也就是因为这一招,他在炼元出体之内是一代强者,难逢抗手,故此也积累了一定的名声,最终被太子殿下和周家大公子看重,没想到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来头,这一式居然如此强大,稳稳地将自己给压制住了。 刘义眼神如电,他不可能手下留情,这种人,不给点教训就灿烂,要是自己此时收手,不知道还会面对着什么,还不如让对方桃花朵朵开。 刘义输送出最后一点真元,而后七龙剑出,打出一道炙热的剑芒。 他和老者不一样,他打出北斗七式,而后可以接二连三出招,但是对方呢?对方已经和剑芒连为了一体,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有的时候,确实要给自己留有一点余地,因为至少你还想着活下去。 老头子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大势已去。 “哧——” 剑气越过那一大片波浪,直直地撞上了老头子的身体。 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本来老头子体外璀璨的剑芒宛如玻璃崩掉一般,化为数不清的光芒碎片,向着四面八方散射。 那些碎片威力极大,就像是划过夜空的流星一样,密密麻麻,将周围的一片铺成了绝地。 草屑纷飞,泥石乱舞,那些光芒碎片将几棵高耸的树都直接拦腰斩乱,轰然倒塌,可见,威力巨大无比。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夜杀(长安篇·三) “噗——” 老头子张口吐出鲜血,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许久没能起来,也没能说话。 刘义一直在等着,他没有继续施展杀手,却也没有出言羞辱。 片刻之后,老头子终于出声了。 “你……”对于这种一招便分出了胜负的战斗,他羞愤欲死,同时也难以置信,他知道,自己不会是刘义的对手,若是巅峰力量,殊死绝杀,自己可能会死在对方的剑下。 看着刘义手中白光缭绕的耀北七龙剑,老头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你为何如此自信着就想教训我,在之前则是挑衅我?”刘义逼视,他很不满,但此时却只是质问,很严肃的质问。 “臭小子,到底是谁挑衅谁!?”老头子怒斥,他现在难以动弹,对于他来说,反而是刘义主动让他难堪。 刘义摇了摇头:“死不悔改……” 确实,对于这种人,他越是惨,就叫嚣得越厉害,丝毫不会思考自己的过去,只考虑别人的行为。 “啪……” “啪……” “啪……” …… 正在这个时候,鼓掌的声音传来,暗中,有着两道袅娜的丽影缓缓走出。 刘义叹了一口气,今天,自己的事情可真多。 他不知道那两名女子是早就过来,刚刚才被自己感知到,还是才过来一段时间,但至少可以证明自己和她们的修为并不是相差太多,一旦交战,只能说势均力敌。 没有给丝毫的面子,刘义忽然打出几道指力,灌入老头子的体内,封住了他的真元,也封住了他的穴道。 “臭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头子又惊又怒,刘义现在对待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他惊恐,也愤怒、羞恼。 “免得你待会儿搅我的事情。”刘义淡淡道。 他明白自己的实力,虽然不差,却也没有必要留有一个隐患,待会儿对上两名女子,要是老头子再在后面搅局的话,会对自己很不利。 说实话,现在的两名女子,还是有些惊讶的,她们虽然和那老头子算不上是什么熟识,甚至相互之间也有些不待见,但至少都听说过对方的名号,她们不认为有人可以轻易战败这老头子而不受什么伤。 可是,目前看来,刘义真真实实做到了。 这就让她们不得不重视起来。 “小兔崽子,不要以为你这就可以目空一切了,我#¥%¥#……” 身后,老头子在不住地破口大骂,但刘义却没有再看他一眼,拔出了妖魂刀,刀尖遥指前方,对准了两名女子。 也许,他不会知道这些人的名字,但今晚的一战却无法避免。 …… …… 春风送暖,却也含带着一丝凉意,在长安城外,一片荒野之内,遍布草木,但有一大块的地方,已经千疮百孔,现在场中央,还有着那么四个人。 不远处,有着一个小土丘,虽然不高,但站在那上面,可以将下方的情景真真切切地映入眼帘。 小土丘与那四个人并不远,所以同样的,这样的距离,在下面应该也可以看清小土丘上的情形。 一道人影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土丘上,俯视着下方,一动不动。 他仿佛完全融入进了夜色之中,普通人即使很尽力地去看,也不会发现有这么一个人,不仅如此,甚至就连下面四个炼元出体境界的强者都一个皆没有发现这人的存在。 他就像是黑夜,黑夜也像是他。 …… …… 刘义没有掩饰自己的战意,就这样用妖魂刀说明了一切,但他也知道,这两名女子,为了先前所受的“羞辱”,必定会对着自己出手,这是躲也躲不掉的。 先前的惊讶转瞬即逝,转而被恼怒所取代。 冷艳女子柳眉微挑,冷笑道:“真是不知死。” 在她看来,刘义未做任何思考便决定主动出击,是对自己实实在在的看不起、不屑一顾。 刘义陷入了沉默,但刀尖依旧遥指前方,没有丝毫的动摇,但是,此时此刻,他也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杀气,就像是单纯的沉默一般。 两名女子都眼神冰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们显然对刘义的态度有些满意,她们认为这是刘义退却了。 然而,下一刻,刘义的话将她们的猜想彻底打灭。 “你以为你是谁呀,摆出一副说教的样子,装什么蒜,长得跟猴子一样,还冒充世间强者?”刘义没有什么挖苦的语气,这句话很是自然而然,就像这是事实一样。 “你……”先前说话的那名冷艳女子被气得娇躯颤抖,玉指指着刘义,粉腮泛青。 “铿锵!” 没有多余的浪费,剑光起,秀剑出鞘,化作一条长龙,直接恶狠狠地扑向了刘义。 在这一瞬间,月光明显变得黯淡起来。 剑光璀璨夺目,迅疾凌厉,而且爆发力极强,在这其中充斥着撕碎世间一切的力量,甩着长长的尾光,朝着刘义的身上撞了上去。 刘义后发先动,手中妖魂刀手起刀落,劈出一道幽绿色的刀芒,直接将地面斩出一道三丈深的沟壑,而后冲击上那道剑光。 妖魂刀封印已经被破开了一丝一毫,邪恶的力量扩散,将众人的眼睛都染成了绿色,就是一直在地上叫骂的老头子,也怔住了。 在这一瞬间,刘义的真元震荡了一下,而后恢复了正常,没想到这妖魂刀邪恶力量这么强大,现在封印有了稍许破开,居然妄想冲击自己的身体,幸好现在的自己修为强大,可以抵御。 冷艳女子愤怒之下一激动打出的一剑,很明显不会是妖魂刀的对手,所以这最先的一招,即分出了高下。 “砰——” 两股力量相撞,剑光迅速瓦解,而刘义的刀芒却是一往无前,势不可当,继续向着两名女子而去。 惊讶之余,两名女子根本就来不及想太多,联合出手,只见先前那人一连打出十几道剑光,而另一位,张口吐出一把流光溢彩的小剑,呼啸而过。 刀芒邪恶之气向外吞吐,隐约之间居然幻化出一张诡异的脸型,而后迅速消失。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夜杀(长安篇·四) “当当当当当……” 无尽撞击声传来,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十几道剑光与刀芒全部打在了一起,数不清的光芒像是火山爆发喷出来的岩浆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挥洒。 紧随着,那把小剑也抵了上去,直接擦出一大片的火花,形成了一条长龙,美丽、壮观。 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妖魂刀的力量终于崩碎,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周围一阵沉寂,没有人再轻易动手,双方似乎都冷静了几分。 两名一向神情冰冷孤傲的女子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们谁都没想到,刘义的第一刀便强大到了如此程度。 两名女子望向地上的老头子,心想这老头子孤身一人与这小子对决,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不知道应该怎样看待这件事情。 刘义横刀而立,巍然不动,他要维持一种强势的姿态,但是他自己知道,刚才的一刀,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刀,最起码用了八层的功力,两名女子慌乱之中接招自然会不那么容易。 妖魂刀绿雾缭绕,渗人的气息不断向外扩散,侵入人的肌肤,在这一瞬间,四个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 不过,因为真元灌入妖魂刀内,刘义与妖魂刀仿若一体,他所受到的侵蚀自然是最小的。 “还想来吗?”刘义道。 他知道这句话的结果很有可能会是受到猛烈的攻击,但就这样站在这里对峙,两个傲气十足的女人也是不会就这样走的,最终还是浪费时间,自己现如今被很多势力追杀,任何浪费时间都对自己不好,倒还不如早点解决掉为好。 “哼!” 对于一些有所成就,早就忘乎所以的人来说,这四个字是致命的,随着一声冷哼,刚才最先出手的那名女子道:“刚才被你偷袭成功,也算不得什么本事。” 刘义笑了,因为他醉了。刚才当先出手的是那名女子,而后自己劈出一刀,引得对面两人联手才破开,现在自己就变偷袭了?扣一个帽子可真大! 察觉到刘义的笑容,那名女子娇容微红,一跺莲足,道:“反正……先前是被你偷袭了,现在,你等着受死吧!” 这种刁蛮刘义见得多了,智商也够低的,他丝毫无所谓,抚了抚妖魂刀的刀刃,示意对面动手。 面子要紧,两名女子不再准备联合出手,那名武者体外真元浩荡,光芒璀璨,化为无数把光质化的小剑,将周围的土地刮出一道道的深痕。 就在这个时候,刘义心有所感,忽然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土丘望了过去。 黑夜,像是帷幕闭合了一般,即使你努力去看清,也最多只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印记。然而,修为到了刘义这般境地,就算夜色再深,这样的距离,也完全可以看得清楚。 不过似乎一切都是多余的,刚才的心有所感,似乎只是一件可笑的自我猜测,在那处土丘上,刘义什么都没能看到。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自己的感知力,一般情况下不会有错误,更何况不会是空穴来风。感知错误,把某些事物当成另外一些,倒是有可能,但明明感知到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实在是古怪。 或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他叹了口气。 对面,两名女子不知道刘义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也因为自恃本领高超,是修炼界高手,不屑于趁着这时对刘义动手。 见到刘义的动作很是古怪,两名女子,甚至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老头子也朝着土丘望了过去,同样的,他们什么都没能看到。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故弄玄虚!”对于刘义的古怪动作,两名女子感到很不耐烦。 当然,这个时候,刘义的头已经转了过来,正对着两名女子。 他的眼中忽然冷光闪过,很是突兀。 “斩!” 与此同时,妖魂刀忽然拉出一条长长的幽绿色色带,就像是彗星拖着长长的彗尾一般,骇人听闻,雷霆万钧。 刘义人消失了,似乎是那幽绿色太过明艳,将他掩藏住了,总之他就是不见了。 一条粗大的沟壑随着这一道幽绿色色带迅速向着前方蔓延,目标显然就是两名女子立身之处。 这是被刀芒的劲风所破开来的,可想而知这一刀有多么恐怖。 刘义的这一刀并没有打出去,他就像是以前凝气归元、化元炼器一般,手持兵刃,一路斩杀而前。 刚才的感知令他很不安,他决定速战速决,不能拖了,长年累月地被人追杀,令他对形势以及当前形势的解决有着特有的能力,现今不是能和这两名女子多玩的时刻。 两名女子显然没想到刘义的动手这么突然,而先前自己给足了面子,就是对方在望向别处的时候都没有当先出手,这家伙居然这样。 “偷袭!卑鄙!”两名女子在心中暗骂,但现如今也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就对付得了的了,这一回还是被逼得不得不联手。 刘义要的就是这样,一人拖住她们全部,早些搞定,可以安然离开这里。 同一境界之内,以一敌二,这也是一种大气魄,却说不出来是自信还是自负。 一把小剑滴溜溜地旋转,光华流转,绚丽夺目,迅速朝着那一道幽绿色撞了上去。 “当!” 绿光瞬间止住,力大无穷,和小剑冲击到了一起,爆炸性的力量在须臾之间便全部喷发了出来。 冲击波以妖魂刀和小剑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周围的泥土马上便陷了下去,不断沉降,而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那名女子感觉身体剧痛,小剑与她的本命元神相合,现在的她,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座大山,那座山是如此巨大,如此沉重,根本就难以撼动分毫,而且有着极为恐怖的破坏性力量。 刘义与那幽绿色的光芒仿佛融为了一体,他的手中,那道光呈现出完美的弧度,锋刃毕露,充满了美感,却也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偶然发现一个是冰冷的宴席,一个是冰冷的宴会,抱歉当时标题弄错了)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夜杀(长安篇·五) 此时,他就像是一个修罗战神。 一朵手掌大小的白色光质化莲花飞旋着,紧随其后撞了上去。 每一瓣花瓣都像是神兵利刃,趁着旋转的势态,化为一个不小的切割机,不断斩击刘义手中的妖魂刀。 火星源源不断地喷射出来,仿佛将周围都化成了一片火海,妖魂刀不停颤动着,幽绿色的刀芒闪烁,抵御着这一切的攻击。 刘义一刀上挑,气贯长虹,只见到一道粗大的刀芒瞬间向着斜上方斩去,强大的劲气将深坑的范围进一步扩大。 就是这一刀,小剑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纹,而那名修真者也是心头一痛,玉容上充满了惊骇。 而那朵白色莲花,则是直接爆碎了开来,向着周围散射出光芒碎片,美丽震撼。 妖魂刀的坚硬程度横贯古今,就算被封印过了,单单依靠本身的材质便可以抵挡住任何的攻击,所以世间兵器与之正面对抗的结果只能是毁灭。 两名女子当然不会知道除了刘义本身就实力强悍之外,妖魂刀更是神兵利刃,所以初次交手的结果对她们的打击极大,没想到对面的角色居然是如此难缠,二人联手都这么狼狈。 地上,难以动弹的老者对于战况的分析还是很清晰的,现在他面对自己输给刘义这一事实不再像之前那么难以置信,反而是想通了。 本命法器遭到重创,那名女子在犹豫着要不要收回,如果法器毁灭,不仅会很肉痛,自己也会受很大的伤,而且需要重新炼制一把法器,得不偿失。 但是她最终决定放弃,因为对上刘义,算是巅峰对决,若是不用本命法器,她根本就没有获胜的可能性。 双方对视一眼,会意,小剑依旧朝着刘义疾射,同时其中一名女子甩手扔出一张符箓。 这可不是那种很普通的符箓,而是高阶符箓,威力极大,虽然是一次性的,却能够对人造成相当大的伤害,远不是那种一扔一大把的低阶符箓可以比的。 那张符箓迎风见长,忽然幻化出一把巨锤,金光闪闪,如泰山压顶一般砸了下去。 小剑在前,巨锤在后,在刘义的前方造成了极大的阻碍,也可以说是杀机。 刘义快如闪电一般一连劈出数百刀,就在短短的瞬间之内,那种速度,令人咋舌。 刀芒化为强大的罡风,将空间都斩成了无数碎片,至于小剑,虽然能量极大,在坚不可摧的妖魂刀面前,还是被斩出了无数道细小的裂纹,随时都会毁灭。 就在这个时候,巨锤到了。 “铿!” 刘义横刀上挡,幽绿色的妖魂刀与巨锤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他的脸色变了一下,这在最近一段时间之内,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很重,真的很重,那只巨锤不知道承载了多么大的重量,使得刘义的身体深深地陷了下去。 不得不说,尽管这还没让刘义到慌乱的地步,却也不得不令他正视,至少他承认这具有破坏性的力量。 巨锤像是黄金灌注而成的一般,此时光芒自行外放而出,仿佛金水在不断流淌,明晃晃地夺人眼目。 重量还在继续加大,就这样承重在妖魂刀之上,一时间刘义根本无法拔刀拉回而后向上劈出,以致于将之劈碎,所以他依旧在朝着泥土下沉陷。 说实话,现今刘义的境地有些狼狈,可一时之间他竟然也找不到破解的机会与方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名女子吃力地准备下一次攻击。 假使刘义自己的话,与别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虽然互相不待见,也不至于会下杀手,但是对方,他可保证不了,所以他必须要快速解决这一状况,要是就这么死了,双方连名字都不知道,那可真是不值得。 这张高阶符箓,其实也是那名女子的杀手锏,要是再让她拿出和巨锤威力差不多甚至更高的,她也已经没有了,所以刘义一时之间被拖住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本来的话,正常人怎么也不会舍得将这东西用在自己都不认识,也没有什么恩怨仇杀的人身上,可恰恰这里的几位都极好面子,为了面子,头脑一热,出手“阔绰”也不管了。 也是,亏得刘义倒霉,遇见了这么几位为了小小的傲气愿意拼命的人。 两名女子互相示意了一下,其中一位催动那遍布裂纹的小剑迅速朝着刘义攻去,现在刘义双手被巨锤拖住,要是发动攻击,会束手束脚很多。 同时,她还甩手间扔出二三十张火球符,只见一大片天火顿时就涌了过来,像是大海一般,蔚为壮观。 还有一名女子吃力地控制着巨锤,此时也分身乏术,所以庆幸的是她没有再有其他的手段。 刘义强行提气,混杂着混沌之气的无形之力在体外笼罩,形成了一股严密的护体真元,对抗着即将面对的一切。 “噼里啪啦”一阵爆响,数不尽的火球瞬间就撞了上来,将整整五六丈之内都淹没了,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热度,极高的温度使得周围一大片的视觉都发生了扭曲,像是被风吹动了一样。 焦臭味立时就散发了出来,在火焰渐渐回收的最外围,显露出黑色而又硬化的土壤,像是柏油一般,在火光的映衬下分外可怖。 在火海的正中心,刘义不断充盈着外面的护体真元,抵抗着这一次猛烈的攻击。若是在平日里,他一刀便可以将这些低阶符箓完全毁灭,但是现如今他被巨锤拖住,只能被动防御,接受那些火球的冲击。 护体真元一阵摇晃,群狼战术还是有一点效果的,低阶符箓虽然对刘义造不成什么伤害,却也可以有效消耗他的力量,特别是在数量特别多的时候。 当双方境界修为差不多的时候,这样的消耗无疑是很致命的。 况且是面对两个。 小剑在火海外面绕了一圈,以更大的速度与力量刺了上来,其外光华流转,灵力震荡,挟满了撕碎一切的霸气,端是骇人。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夜杀(长安篇·六) 刘义正色,先前的火球算作是跳梁小丑,消耗自己的真元吧,但是现如今这把小剑是为女子的本命法器,要想完全扛住,绝对艰难。 但,他悲催地发现暂时的自己,摆脱不了那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巨锤。 眼睛微眯,看着那呼啸而来的小剑,他只能提起全身的真元来抵抗。 “当!” 此时,喷洒着深厚灵力的小剑终于与刘义的护体真元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真元与灵力始一相见便发生了激烈的互相销蚀,两种彩光弥漫在空气之中,不断溅射出来,把周围还未熄灭的大火都挑得飞了起来,一时间宛如绽开了一朵朵美丽的烟花。 刘义明显感觉到护体真元的摇晃更加剧烈,而受此攻击,巨锤也仿佛越来越沉重,他的额头上居然开始冒汗。 小剑也是轻颤,抖动了好几下,而后狠狠地在刘义的护体真元之上划了一剑,向着外面飞去。 就这一剑,小剑飞得摇摇晃晃,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而刘义的护罩上,也出现了一道极深的划痕,看得他心惊胆战的。 “md!” 已经很少说脏话的刘义在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 他此时就像是砧板上的肉,被人拖在这里,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根本都挥舞不起妖魂刀,发挥不出毁天灭地的实力。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两名女子也已经香汗淋漓,刘义的强大超出了她们的想象,巨锤的力量虽大,却也需要极大的真元来维持,而小剑,已经充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纹,就是收回体内修复,也需要日积月累,不少时间。 小剑在刘义的体外转了许久,最终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以最好的角度再次狠狠地撞了上去。 此时此地,先前一大波的火球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焦黑和依旧极高的温度,昭示着地狱般的范围,常人绝对无法接近。 “喝啊!” 刘义用尽全身功力一跺土地,周围的大地顿时一震,裂开了无数的大口子,以他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 他不想坐以待毙,若是不破此局,他必败无疑,只有想办法打破这一阵的僵持,才会有势当百万的希望。 这一震,用尽了他的所有功力,虽然在这一瞬间无法再发动任何的攻击,但是很明显,这有不小的效果,妖魂刀向上以诡异的频率一颤,将巨锤顶得翻飞了出去。 “哧——” 与此同时,小剑甩着绚丽的尾光,如流星划过大地一般生猛地撞了上来。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刘义自然没有闪避的机会,他只能伸出妖魂刀,抵挡。 是的,只来得及伸出,都没能够劈出来,他只能靠着刀身上附着的深厚真元以及妖魂刀的坚不可摧来抵挡。 妖魂刀外放出汹涌的力量,在这一瞬间,仿佛一片海,但要是知道此刀来历的,一定会感叹这何止是一片海,当封印完全破开,那将会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 本来觉得刘义一定是强弩之末的女子娇容变色,但是已经没有收回的可能,小剑无可避免地呼啸而去。 “砰!” 仿佛撞上了什么沉闷的东西,那东西也似乎巨大、沉重,很难撼动。 刘义匆忙之间附着在妖魂刀上的真元震荡,被破出一个大洞,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大洞也越来越大,所以小剑狠狠地击在了妖魂刀本体之上。 控制小剑的女子脸色变了,玉容渐渐煞白,在靠近妖魂刀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底的邪恶深渊,它是如此巨大,以至于一旦进入,将万劫不复。 小剑与女子心神相通,此刻似乎有无尽冤魂的声音灌入耳内,挥之不去,她尽力想把小剑抽出来,却非常吃力。 在和刘义外面的真元交锋的时候,小剑已然裂纹越扩越大,现在,则是随时随地就会崩塌。 小剑的光芒已经降到了最低谷,现如今像是一块凡铁。 没有强大的冲击波浩荡出来,似乎一切力量都被如渊似海的妖魂刀给吞没了。 刘义倒退了一步,稳稳站立,而那名女子,终于抽回小剑,却难以再发动任何的攻击,她香汗淋漓,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 妖魂刀固然强悍,但刘义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不过因为被夹击,受到巨锤的牵制,他没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武祖功法吸纳万物,无所挑剔,刘义短暂吞吐了一下天地灵气,便缓过了劲,他一挺长刀,化作一道风扑向了两名女子,给别人机会,便是不给自己机会。 妖魂刀在夜色下拖动起绿到令人眼酸的光芒,幽然而又邪恶,刀出,无前。 经历了刚才的震撼,两名女子已经有了怯战的心理,那样地不可阻挡,挥之不去。 巨锤刚刚被顶翻了,而且速度不快,现如今能够快速抵挡的,只有小剑。 虽然小剑上裂纹密布,而且光芒黯淡,却只能用它来对敌。 “斩!” 在两名女子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刘义的刀已经到了。 一刀横斩,巨大的圆形迅速扩张,笼罩住了十丈的范围,满目的幽绿色,简直骇人听闻。 用炼元出体的实力,化元炼器的方式,依旧强大。 看到刘义依旧强势到令人胆寒的攻势,两名女子终于绝望了。 “哗啦啦……” 小剑瞬间爆碎,化为了一片光的海洋,在空中涌动,美丽,却诉说着无尽的哀伤,毁灭的哀伤。 刘义的刀无可阻挡,斩向了两名女子。 两名女子慌乱,但美眸中也充满了无尽怨恨与不甘。 刀芒刮起的风吹乱了长发,在月光与刀光的映照下说不出来是美丽还是凌乱。 “你知道她们是谁吗?” 身后,有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刘义邪异的刀芒在两名女子身体一丈远处停留。 “不知道。” 他道。 “不知道你就敢杀?”老者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似乎不知道是想笑还是鄙视。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想不透 理还乱 两名女子的娇躯都湿透了,秀丽的脸庞苍白,本来长长的秀发因为汗水而好多都粘在了一起,看起来分外狼狈,但是闻听此话,又见刘义停下了攻势,潜意识里的骄傲使得她们酥/胸一挺,似乎找到了自信的理由,但是刘义接下来的一系列话又令她们不寒而栗—— “因为不知道,所以没什么不敢的。” 老头子似乎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话语,他笑了起来:“好可笑的理由!” “那我告诉你,你不就知道了?”接下来,他继续道。 “我说我不想知道,可以吗?”刘义忽然觉得这帮家伙有的时候真是烦人,在面对不应该的事情,却思考太多,唧唧歪歪,最终也不知道要表达些什么意思。 已经得罪了两名女子,不论杀不杀,都不会对自己有好感,对于这样的结果,根本就没有深究的必要。 很明显,刘义的意思便是:他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在此时此刻,原先的一切虚荣都瞬间崩塌,死亡了,纵使自己身份再高,就算刘义以后死无葬身之地,又与自己有多大干系? “你……你会后悔的!”看着刘义没有后退意思的刀,其中一名女子禁不住退步。 妖魂刀本来就充满了邪恶感,在这样的境地之下,更加可怕了。 不过,刘义却忽然眉头一皱,并没有继续往前。 他感觉到了什么。 其余的三个人也感觉到了什么。 刘义再次望向土丘,心神不宁,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微微摇了摇头,似乎不是那个方向。 那种感觉,那种剑意,很熟悉,似乎是…… 他知道一定是那个人有意让自己感觉得到,但是,那个人来干什么,难道不知道长安城意味着什么吗? 最终,刘义没有下杀手,他缓缓收回了刀,道:“不要告诉我你们是谁,我不想知道,因为这都与我无关。” 一名女子恨恨地看着他,另一名神色复杂,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出现那种感觉之后刘义便改了主意,那个人……是谁? 刘义转身,解开了对老头子的封印,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他要好好恢复元气,因为这一段时间,注定不安。 老头子古怪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土丘上,似乎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但是仔细去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 …… 长安,周家。 周家位于长安的东南方,整个家族占地方圆十多里,是长安界内最大的修炼家族之一。 周家灯火昼夜不息,此时虽然已是半夜,却依然亮如白昼。 在这十多里地的最中心,是一片古韵犹存的老宅,老宅内外,遍布周家的高手,而光辉,更是充斥了一大片的范围。 一间厢房内,周重静静而坐,手中捧着名贵的酒樽,酒樽内盛着名贵的酒水,他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整间厢房内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灯火摇曳,映照出香炉内袅袅升起的烟。 “他赢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重突兀地道,谁也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发出此问。 然而,这一切,却并非空穴来风。 “是的。” 在一处角落里,发出了一个声音。 灯火虽然普照,却总有照不到的阴影,那个声音,就来自那处阴影,但即使根据声音寻到了方向,却依旧没有看到有人。 周重却对这一切了如指掌,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意。 “嗯,很不错,我没有看走眼,这个人,我们周家一定要拉拢。” 角落里一阵沉默,似乎刚才的一番对话只是人的错觉一般。 “老狼,辛苦你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周重继续道。 没有应答,但周重却朝着角落点了点头,而后握起空空的酒樽,若有所思。 …… …… 刘义翻过一处篱笆,来到了一户农舍外,屋内人的早已入睡,他盘膝坐在墙边,紧紧靠着,深思。 刚才,他感受到了昆卫的气息,而且他确定是对方故意透露给自己这一信息的,且不论那家伙为什么这么做,首先刘义不理解的是:对方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来长安? 楚王殷德与皇帝的对峙局势已经愈发紧张,昆卫的话,出于对楚王殷德的提防,殷秋雪等人一定早就知晓了一些底细,所以,他们还会让昆卫平平安安出现在长安的土地之上? 想不透,理还乱,最终刘义决定放弃,这不是目前的自己可以想明白的,最主要的事情,依然还是琉璃尺与圣女。 一件震烁古今的通灵神器,一位名冠天下的绝代佳人。 似乎一切都很美好,但深入去想,又有着诸多的不安心。 人生就是这样,美好的东西,也会带给你烦恼。 刘义笑了一下,靠在墙上,歇息,虽然他要远离长安人户之处,却又对荒无人烟的野外有些不安,这里的零星农户,正是最好的栖息地。 这一夜,说不出来是否安宁。 …… …… 这几日,长安界内,汇聚的修炼界人士越来越多,大大小小的势力谁也不愿意错过这一场盛宴,而那些散修,也同样如此,那里面,有闻名天下的侠士,也有芳名远扬的仙子,端是热闹。 刘义没有再回长安城内,他一直在城外独自修炼、欣赏景致,看起来倒也逍遥快活。 那些陆陆续续赶到长安的人物,他也一直都在远远地观察着,倒有点置身事外,却乐在其中的韵味。 距离琉璃尺风云与圣女下神山已经只有一天的时间,但刘义还是没有见到牛育德与张林,说实话,他还是有些担忧的, 当时,因为条件不允许,牛育德先且赶回小仙宗,到那天由小仙宗的诸多强者护送,一起去参加琉璃尺大会,就算其他人对牛育德有不太好的心思,毕竟小仙宗多多少少是一个门派,没有多少人敢光明正大恃强凌弱,不然会被修炼界同道耻笑。 至于张林,说好在长安城外见面的,现如今却毫无消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刘义自嘲地一笑,心想张林福大命大,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对了,贴吧有个天穹崩裂吧,没什么人,不过有兴趣的可以进去聊聊,大家可以把问题评价什么的摆进去,或者就是加我的群,群号简介里有,以后我有什么情况比如第二本书,或者其他一些重要的事情都会放进群里或者贴吧,谢谢关注。) (本章完) 第九十章 神山云烟起 看门前花开叶落,望窗外云卷云舒,岁月之光,缓缓流淌,转眼之间,一日时间已过,琉璃尺大会开始了。 那些大门派都直接在神山外面安营扎寨,而另外一些有权势的大势力则是把长安城给包了,所以人满为患之下,还是有不少人是不得不住在长安城外面的。 现如今,城内、城外,各个方向都人潮涌动,朝着神山脚下而去,那场面,蔚为壮观。 朝圣之路,始于足下。 圣女之德,照耀天下。 刘义想避开络绎不绝的人群,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还是保险一些的好,然而他却发觉这有点难,因为通往神山的道路上,根本就没有清幽之道。 神山,神宫,圣女,亿万年来,亿万信徒的信仰,永远不败的神话,就像那广阔而又飘渺的地平线,与世界共存。 神山矗立在长安界内,像是一座巨大的丰碑,占地方圆二十多里,而周围却是平原地带,而且有极大的范围被划为圣地,平日里的普通人根本就无法接近。 神山的峰顶插入云之深处,飘飘渺渺,烟雾朦胧,从古至今,没有人知道它有多高。 这是一个谜,也是一种底蕴,从古至今,没有任何朝代、任何门派、任何家族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从太阳撒向大地第一缕阳光开始,神宫的威名便已经积淀。 看着空中的祥云万道,瑞彩千条,即使对论有些排斥,对神棍有些反感,刘义依旧感到震撼。 没有见到,才不知道它的伟大,一旦接受了它给予你的视觉效果,就是再不以为然,也无法保持初心。 周围的人中,不乏世间强者,或许其中某一个不起眼的,却是横行修炼界的怪物,然而这个时候,所有人流露出来的,都是崇敬。 华山天神宗、雁荡山龙雁宫、昆仑山桃花派、阴山雪花神宫……八个超级大派已经在神山脚下的最好位置占据,此时,那些大派都往外散发无尽的威压,虽然有着神宫神力的庇护,赶过来的人们还是被感染到了。 同样的,姑苏百花山庄、洛阳清柳院、邯郸流云宗、咸阳天刀谷、荆州天正宗等大门派也占据了稍次一些的位置,同样有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刘义皱眉,他有些不安。 不是害怕,而是有所顾虑,因为那些威压是—— 通灵神器! 这次琉璃尺大会,各个门派居然把通灵神器都带了过来,可见对这一次事情的重视程度。 虎口里夺食,势必会很艰难。 通灵神器代表了世间的终极武力,在常人看来,把这些杀戮之器带到神宫的面前,应该说有点不尊敬,然而,这些却是神宫默许的,似乎就是为了维护神山脚下的安定,这正证明了一点:在神宫眼里,通灵神器对他们丝毫造成不了威胁。 足以可见神宫的可怕之处。 暂且不去想这些事情,刘义眯起眼睛看向前方,看到了其余的大头:各大家族居然也全部都到来了,占据了有利地形。 周家、王家、陈家……他甚至还看到了李家! 不得不说,在各大家族之中,刘义对李家是最为熟悉,也是最具有感情的,李冷月为他行了不少的方便,只要他力所能及的,他都愿意去帮助。 凝神许久,没有看到李冷月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楚凌霄、叶胜、姚梦灵等人,更没有看到楚穆天、容浅汐、薛储羞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天之骄子,一时间有些失望,却也无尽期待,待会儿,这些人都会现身。 这个时候,东方的天边,刚刚才泛起鱼肚白。 神山蜿蜒曲折而又充满了美感的山道上,有身着白色盔甲的兵士拾级而下,庄严肃穆,他们全部都手持长枪,上面覆满了神圣而又复杂的纹络,恍惚间彷如浓重的历史。 他们的盔甲自然而然有着白色的光辉流转,那是一种充满了神奇的力量,强大而又可怕,而且神圣。 这就是闻名天下的神宫神卫。 历史上,除了西方光明神殿的圣骑,没有任何的部队拥有与之较量的能力,纵使是百万、千万兵马,也会在一瞬间被粉碎。 人群略有骚动,面对这近乎是在神话传说中的卫士,都自然而然有着敬畏之心。 不过,很显然各大势力都暂时没有全部现身,虽然神宫的神卫威名赫赫,但他们同样底蕴深厚,他们会面对圣女表现敬仰之情,而不是对那支传奇部队。 神卫缓缓而下,顺着山道,一片白色的光芒,场面壮观,为了今日的这一大事件,神宫居然出动了近百位神卫! 场间一下子静了很多,虽然神宫并没有出声说一些什么,但面对如此多、如此强大的神卫,普通人还是不由自主地减弱了声音的大小。 传说中,纷纷乱世里,各个势力角逐,通天大人物现世,难得出山的神宫神卫却可以剿灭任何一方蔑视神权的所在,可以说是戈戟一出,谁与争锋,众人对于他们的畏惧与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的祥云颜色开始有所变化。 确切来说,是一种光亮的变化,那些祥云渐渐有了金色,而且越来越盛,越来越盛。 所有人都在仰望着这种奇景,惊叹连连,神宫,果然是一个充满着传奇的地方。 一盏茶之后,神山上空的祥云已经将半边天都染成了金色,像是被太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清澈湖水,美丽、神圣。 祥云万道,瑞彩千条! 此时的神山,愈发飘飘渺渺,仿佛天之巅、地之无尽远,云轻轻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真个人间仙境,不,那就是仙境!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一朵清花香自来 这个时候,各大势力终于开始有所动作,诸多大人物带着派内的传奇弟子,缓缓走出营地,神情肃穆,没有丝毫的亵渎。 楚穆天就像是一轮太阳,虽然很是普通地往那边一站,却显得如此挺拔、高大;容浅汐娇躯婀娜挺秀,随着清风彩带飘飘,翩然若仙,美轮美奂;薛储羞亭亭而立,像是一朵盛开到极点的桃花,明艳动人,姿容惊人。 荆州天正宗的传奇弟子楚凌霄与叶胜也来了,现如今他们实力暴涨,虽然比不上楚穆天左文绝等九州最强的青年,但俨然也是最最风光的一批;另一处,满是一片红云,竟然是百花山庄的弟子们,姚梦灵被拱卫在最中间,发挽乌云,裙摆飘扬,端是吸引人的目光。在那个时候,姚梦灵便已经是结丹初期的强者,现如今,远远不止。 若是在平日里,这些人神识敏锐,估计会发现些什么,但是今天,这么多强者云集,气息遍布,再加上相互忌惮,所以反而冲击了平日里的能力。 接下来,更令刘义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即使是持掌通灵神器的老怪物们,也全部都现身,一脸恭敬地朝向神山。 很显然,天下人都在迎接一个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因为众人将见证这个世界上最圣洁无暇、也是最强大的女子——绝剑双圣之神宫圣女。 圣女。 这是一个芳名流传亿古的名字,虽然从神宫创立以来,曾经有过好几代圣女,但是无疑,每一位,都是世界上的最强者,也是世人的崇敬对象,她们恩泽苍生,普度众生,不论从外在还是内在来看,都是世间最最美丽的女子。 相比几千几万年才会露面一次的神宫宫主,圣女显得更加平易近人,更加让人信任。 传说中,在那些混乱、哀伤的年代里,苍生涂涂,天下寥寥,有那么几位圣女为了护佑苍生,甘愿奉献了自己,为众生铺平了一条路——生存之路。所以,一想起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不少人的眼中都泛着泪花,对圣女的爱戴之感油然而生。 那些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当代圣女,品行高洁,为天下贫苦百姓谋了很多的善事,即使脱离了“圣女”这个称号,单单就其个人,也令不少人顶礼膜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神山的山道上,神卫们自动分列两边,同样的,他们也在迎接圣女的到来,而且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的恭谨。 见到那些大势力的老家伙居然都这么恭恭敬敬,本来因为看遍事态炎凉对什么都嗤之以鼻的刘义也有些动摇了,或许神宫圣女真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沽名钓誉之徒吧!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有过那么短暂的失神,耳边却传来阵阵惊呼,虽然因为场合与氛围不允许,所有人都很小声,但无疑这些人是真的被震撼到了。 刘义望向神山尊贵的山道。 他的眼睛先是瞪圆,似乎是感到不可思议,接着却是眯了起来,思考着些什么。 一对鸟儿自神山那充满了谜一般的峰顶翩然而下。 那一对鸟儿有着赤色的羽翼,开合间,无尽光辉向外喷洒,划出一道道美丽的曲线,最为显眼的则是尾部的翎毛,五彩斑斓,拖出长长的炫奇流光。 一种神圣而又不可避免的威压向外扩散而出。 那股威压没有恶意,却荡涤人的心扉,充满了祥和之感。 即使相距数里的刘义也完完整整感觉到了。 他的心中有些激动,也有些彷徨。 在血色大地的时候,他见过鸾鸟,在万年血沼,他见过鹓鶵和凰祖的显形,当然,他还接触过小色鹿,在这一瞬间,他猜到了些什么。 这是在神话传说中的百鸟之王,出现在神话传说中无尽威势的神山山道上,勾织成了神话传说般的色彩。 一凤一凰,雄为凤,雌为凰。 圣女出山,神鸟先行。 这,便是绝剑双圣之神宫圣女,众生仰望的存在。 有着很多辉煌,却没人感觉做作,因为打心眼里认为这是应该的。 那一凤一凰似乎还只是幼鸟,却已经颇具王者气概,就这样静静伫立在神山脚下两座石像上,一动不动,威严地望着天下势力。 这样的架势,如有人胆敢冒犯神威,就是持掌着通灵神器,也会胆寒。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带着崇敬之心跪倒,最为重要的时刻来临了。 刘义犹豫了一下,最终跪拜,他知道,自己不仅仅是跪拜当代圣女,这一拜,拜的是亿万年来为众生死而后已的所有圣女,特别是那些牺牲的圣女,当得起所有人的一拜。 神山的山道上,出现了一个人。 与前面的神卫出行,凤凰飞舞相比,这个人的出现,竟显得十分的平凡,以致于与前面的那些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就这样迎着朝阳走来,面向众生,春暖花开。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她来了,仿佛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一身白衣,不染尘垢,那是雨后的天空,是空山新雨后。 没有其他的可以形容,只能说,她美得不可方物,不仅仅是外在,更美在气质,虽然她蒙着面纱,却依旧不减那份美感。 风华绝代,绝代风华! 但是,她又显得是那么地普通,一种很另类的普通,让你觉得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圣女,而是可以亲近的对象,这,便叫作平易近人。 刘义有些愣愣的,往日里的一切嗤之以鼻,从张林那儿学来的一切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们看不穿在这一瞬间竟然消失了,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圣女的想象实在是大错特错,或许,是自己真的没用,口头上对这一切都不屑一顾,真正见到了却恍恍惚惚,惊为天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情景,刘义忽然觉得是那么地把握不住,他想停留在这一刻,而时间却缓缓流淌。 (我很喜欢这两章,兄弟们,你们喜欢吗?自然的,才是美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大家要珍惜自己的西施哦,不要脚踏两只船,阴沟里翻船。好吧,似乎我说的都是屁话,和这两章没有太大的关系……对了,今天我很高兴。)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时光泡烂了过往 只是当时已惘然 多少年以后,他回想起现在的这段时光,还是会叹一句: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啊…… “都起来吧。”她轻轻地道。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却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让人……感到很温暖。 她的目光扫过神山下的一切。 刘义看到了那双眸子。 虽然很远,却很清晰,那是一种让人心灵震颤的明眸,还是如此,那就像是被大雨洗过的天空,也像是开放到极点的明艳花朵。这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却都同时存在着。 四目相对。 不知道为什么,刘义忽然觉得这双眸子竟然似曾相识。 似乎是在不久前,也似乎是在很久前,那些难以忘怀的记忆,很玄妙,也很美妙。 所有人都以为她的美眸扫过所有人,但刘义知道,此时此刻,她在看着自己,很认真地看着自己。 那些感觉,让刘义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曾经的曾经,就这样过去了,留下的记忆,难以捕捉,却又令人有些感动,是一种非常震撼人心的感动。 只能说,时光泡烂了过往。 刘义有些发愣,当他强行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双看向自己的美眸已经离去了,一时间,怅然若失,就像……某一天的夜晚一样。 他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 圣女已经走下山道,神宫神卫拱卫,一凤一凰守护,在一瞬间,与刚才给自己的感觉判若两人,刘义神情一阵恍惚。 在神山脚下,搭好了一座看台,这一次琉璃尺大会,圣女为尊,所有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声名远扬的大派高层,也只能靠边站。 看着上面的她,刘义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暂时离自己都太过遥远,不过,他相信在将来自己也会达到这一高度,就像武祖,就从来没有畏惧过神宫和各大门派。 刘义目光向着四面八方看了过去。 他看到了很多人,因为这些人全部都现身了,也因为这些人分属很多的势力,各个势力之间聚在了一起,反而显眼而且清晰明朗。 他看到了两个陆家,也看到了小仙宗,看到了李应天和李冷月,看到了巧儿,看到了小叶子,也看到了百花山庄的带领人——窈月仙子,他看到了无数的故人,更看到了数不尽的陌生人。 在小仙宗那里,牛育德与游悦站在一起,身边还有着很多的小仙宗高手,若是有人有什么坏心思,必定会付出血的代价,所以他心中稍安,也有些不安——不安的是他和牛育德以及张林在不久以后会寻找各大势力的麻烦。 这很危险,却应该去做,因为他们不做,就没人会去做了。 他看到游悦紧紧握着牛育德的手,牛育德的背后,杜雅韵清丽的脸庞上有着难以察觉的担忧,看起来淡淡的,其实却很深沉。 他估计,小仙宗已经知道了牛育德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却义无反顾地支持了,不得不说,自从和自己一战之后,小仙宗掌门似乎变了。那个时候,小仙宗掌门为了门派的生死存亡,默认了各大门派的逼迫,将琉璃尺交了出来,而现在看来,他们也决定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给拿回来。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千古不变的真理。 但是,他还是没有看到张林。 张林这一段时间似乎从世间消失了一般,不见踪迹,也听不见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刘义却紧张不起来,张林在他的心中就是靠得住的对象,这家伙,应该死不了,因为这可不是在血色世界,而且现在的张林修为非凡,深得癫盗真传,不是那么容易就挂掉的。 除了张林之外,刘义还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那似乎是很重要的人物,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看了看长安城,他才知道为什么。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梦里长安啊! 宇文颖莲可好? 那个时候,宇文颖莲要去寻找两百年前的辉煌,去寻找一些记忆,而后再丢弃它们,而后……再也没见过她。 翡翠宫一如二百年前,江山却已经不是宇文家的江山。 她说过要来长安,现在刘义来到了长安,却没能见到她。 刘义也没有见到殷秋雪,这是她父皇的长安,在长安界内,很重要的时刻,宫廷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来。 楚王殷德也没有来,他的人,就来了一个谜一般的昆卫。 隐约间,刘义捕捉到了些什么,却又稍纵即逝。 目光回到神山脚下,一名伛偻着身子,颤颤巍巍的白衣老者站在了看台前,他的老眼看起来混浊不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沧桑,他的身体也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没有恐怖的威压,却自然而然给人一种强大的感觉,那名老者的体内,似乎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不少人都知道,这名老者是横行修炼界几百年的老怪物,虽然看起来迟暮无比,却没有人敢面对他的随意一击。 刘义的神色变了变,那名老者,他见过,而且还和对方面对面地说话,那一段时光,他永生难忘,那是他最最艰难的时段之一。 那是莲花剑宫的长老,世界上最最可怕的人物之一。 “这个世界上,有着很多的说不定,那是变数。”声音传遍八荒,山水间众鸟飞起,众兽狂奔,仿佛迎来了灭顶之灾,到处乱窜,这位老者始一开口就达到了很多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这才是世间至强者! “就是因为这些变数,亿古直到现在,会发生数不尽的纷纷乱世,生灵涂炭,天下寥寥,那些时代,直到现今都让人难以忘怀,那是苦难的年代,所有人都把握不了自己,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回望过去,我们会极为排斥这些时光。” “所以,我们需要一些人、一些物来遏制这些,这,便是定数。” “琉璃尺,通灵神器之一,在上古年间的天人之战中,数次重创天神,是威名赫赫的神兵利刃,那是物,现在,我们需要一个人,一个有资格拥有它的人,有物、有人,才能达到这一定数。”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神山之上 琉璃光来 声音不是很大,却很沉稳,更是振聋发聩,让很多人的心率与之同步,让很多人都认同。 这一次的琉璃尺大会,策应天地。 就是圣女清澈而无垢的明眸中,也闪过了一丝赞许。 修为低的,早就被感染,心中汹涌澎湃,修为高的,甚至能够和莲花剑宫长老比肩的,更是这一事件的推动者,不会有什么反驳的话语。 只能说,众望所归。 刘义皱了皱眉头,这样看来,要想破坏这一切,似乎会很艰难,但他相信歪理始终只是歪理。 是啊,不管有多少人支持,不管是不是流芳百世,歪理始终只是歪理啊! 下面,传来支持的话语,绵延不绝,将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但刘义却没有什么表示,他隐在远处,也不会有人在意他的表示。 “看起来,你不高兴?” 背后,无端地传来人声,很是突兀,就像是从空中落下的雨点,它来了,它到了,你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刘义回头,却见到了一位“熟人”。 那人一身长衫,剑眉入鬓,抱剑而立,静静地倚着树干,却又挺拔、高大,你感觉泰山压下来他都不会倒。 正是昆卫,不久前才见到过的昆卫,也是很久前便接触到的昆卫。 不论何时何地,遇见这么一个人物,刘义都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因为,这个人无论对于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来说,都太可怕了。 楚王殷德广袖长舞,气吞八方,却始终只是明在的,你可以知道他的可怕,他的大风起兮云飞扬,他的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而昆卫,却始终有些神秘。 昆卫很少出手,就算出手,也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当他的剑力拔云霄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境况。 这反而会很让人忌惮。 刘义虽然很想远离这个可怕的人,却并没有付诸于动作,因为他知道,退不退,都是一样的结果。 “高不高兴又有什么用处?” 他反问。 “至少你有自己的想法,你和别人不同。”昆卫依旧靠着树干,仰头望着天,仿佛在看世间的云彩,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刘义一眼。 刘义不生气,对方没看自己,是自己还不够强,有的时候,可以多思考思考自己的原因。 “这倒是的,我确实不高兴,我不同意这一次的琉璃尺大会,只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不管说不说出来,昆卫想阻止抑或是帮助,也或者是观看,刘义都不能对对方的动作做什么,所以他选择说出来,这样或许会心安一点。 昆卫依旧没有动作的改变,他道:“我怎么想的对你很重要吗?” “或许不重要。”刘义耸了耸肩,知道这家伙的想法只是对自己接下来面对的对方行为有一个预先的知晓罢了。 “我不作任何评价,我只是来看着你的。”昆卫道。 刘义默默点了点头,他懂了,他不会再对对方所有顾忌。 双方不再有任何的话语,刘义看向神山脚下,那边,已经与先前有所不同。 或者说,现在应该继续看神山那古老而又尊贵的山道,那上面,有着别样的风景。 有四名神卫抬着一辆辇车,那辇车上没有坐任何人,却往外泛着炫丽的彩光,但是很明显,那彩光被外面的锦盒已经吸收掉了不少,却依然很坚定地透露而出,就像是无法阻挡的太阳之光。 对的,即使是空中普照万物的太阳之光,也依旧磨灭不了那些彩光。 那是琉璃之光,绚丽、灿烂。 那种光芒,刘义曾经见到过,也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特别是牛育德体内的东西。 通灵神器——琉璃尺! 琉璃尺一出,神卫抬辇,这样的风光,确实很少年未见了。 但不少人知道这是为什么,相比其他的通灵神器,琉璃尺的战功最多,威望最高,凶名赫赫,就像圣女一样,对于人间有大功的人或者物,会得到尊敬,这是必然。 许多人都耳濡目染过琉璃尺的事迹,但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琉璃尺,现在这种心情,可以说是汹涌澎湃而且带有朝圣之感的。 即使圣女的目光中,也有所波动。 神山之上,琉璃光来。 神山本来就仙气袅袅,如今琉璃尺为之更加增添了一分美感。 最终,琉璃尺被神卫抬到了圣女的看台前,面向世人,也可以说是作为今日大会的实际主角而风光。 看着这件在天人之战中大放光彩的通灵神器,一时间寂静,所有人似乎很是默契。 那是一种自然而然,每一件通灵神器,都满带着历史的沉重感,压得人接近窒息,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它们面前,你可以诉说出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而那些事件,皆已经远去。 而如今,又仿若当前。 人们喜欢将曾经的事情寄托在“物”上,故此常说物是人非。 现在,琉璃尺即是。 忽然,有人跪了下来。 接着,有更多的人跪了下来。 上古天人之战中,琉璃尺的主人为了护佑苍生,曾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一跪,跪的不仅仅是琉璃尺,更是当年的那个人。 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的名字也鲜有人知,然而,琉璃尺还在,他的事迹也还在修炼界甚至黎明百姓口中传说,所以,有人要跪,那是一种尊敬。 就像武祖一样,我生君已逝,却依旧有人仰望其风华。 有后人想挑衅他们所留下的一些东西,却在心灵深处不敢挑衅他们的威望,因为,那就是一座座的大山。 刘义没有跪,他在默默地看着,他景仰当年的那个人,却知道跪不跪只是一种形式,尊敬不尊敬,都在自己的心里。 圣女也没有跪,很多大派大人物都没有跪,他们的身份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就下跪。 当然,这一跪,远没有跪圣女这么庄严肃穆,毕竟琉璃尺不是一个人物,它也不会计较些什么。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大会开始 当所有人都站起来的时候,琉璃尺大会也正式开始了。 这一次大会,天下任何英杰都可以参加,胜者即证明自己有资格做琉璃尺的主人,但是很多人都明白,一般人与八大门派的最强传人对决,绝对是自杀性的行为。 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些最强传人自然是不会现身的,可以说,这一场战斗,就跟那个时候荆州天正宗的修武大会一样,除了最终的琉璃尺之战,在前期也是修炼界同道的切磋。 不过,这两次大会之间,也是天壤之别,那些没有点斤两的,自己也没有脸面上去,在最最起初的时候,交战的双方,便是两位固内期的修真者。固内期是什么概念?那是和炼元出体等同的境界,在整个世界上也是少数,可以说,这个开场白,特别有气势。 固内期的强者,破坏力可见一斑,只见场间刀光剑影,到处都是绚丽的法器影像,将四面八方打得千疮百孔,但神奇的是——每一次四方被破坏掉之后,神山上都会涌出一片清光,而后那些被破坏掉的马上复原,完好如初。 神宫,可怕! 接下来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将要面对的对手,就是具有这样的破坏力,所以刘义目不转睛地观看,不断推演着形势,这也是一种另类的修炼。 有信心在天下势力面前“献丑”的,本来就具有一定的自信,所以在场间的战斗,引来不少人的赞叹,毕竟大多数人都不是那种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或者是楚穆天薛储羞之辈。 “你不上去和那些人比试一把?”昆卫保持着那种酷酷而又潇洒的动作,道。 “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刘义撇了撇嘴,现在倚仗修为,还有那些人的想不到,他得以安定地在长安界内观战,要是马上就出头,得不到琉璃尺,不能在最合适的时机以大义压制大人物们不说,还会早早赔上小命,实不值得。 昆卫不置可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面,是两名炼元出体的强者在巅峰对决,在天下势力面前,在神宫圣女面前,谁也不想稍逊一筹,最后抬不起头来。 只见一人一脚踏下,他的立身之处,地面立时裂开一道大口子,而且迅速往前方延伸,那是一条极深的沟壑,黑洞洞地仿佛深渊。 如此威势,足以笑傲江湖了! 但,此地是为何地,今日是什么日子,这里有些什么人物? 神宫,琉璃尺大会,天下英杰。 他的对手,同样实力非凡。 只见剑光起,一把寒芒四射的长剑“铿锵”出鞘,霎时间已经擒在手中,而后对面的人一剑劈出,怒剑狂澜,一道粗大的剑气瞬间放大了无数倍,朝着前方一步踏出的威力袭去。 两股力量相撞,之前的一脚很明显很是随意,所以在造成巨大破坏之后消失了,那道剑气黯淡了一些,依旧一往无前,而目标,是对方的头颅。 “哼!” 一声冷哼,那人推出道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汹涌澎湃,浩浩荡荡,到处都是巨大的光与影,充满了杀机。 “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 一阵密密麻麻的爆响,就像点燃了一长串的鞭炮,但也不仅仅如此,那些声音如此浩大,振聋发聩,数不清的掌力与剑气相撞,每一击,都是一次爆炸,这种实力,实在骇人。 掌力与剑气在不断碰撞出火花,而后陨灭,在这一刻,很多人都觉得原来毁灭也是那么美丽,那么好看。 在这一过程当中,大地在持续开裂,而且范围越来越大,神山上涌下来的清光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强大,不断恢复着场域之内的土地。 破坏,还原,破坏,还原,这一循环在无数次上演着,惊心动魄,却也让人产生不了危机感,毕竟神宫在这,毕竟这些只是切磋,也不会有人生死相搏。 在这一过程之中,刘义也感悟到了很多,他相信,这些对他有很大的益处。 …… ……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仿佛当年 树影婆娑,即使是在神山的外围,没有神山那种缥缈若仙的气息,却也充满了灵韵之气,与神山相得益彰。 在距离琉璃尺大会不远的山水之间,静静站立着一道丽影。 那名女子一身紫衣,长裙拖地,身姿婀娜挺秀,那道曼妙的影像美到令人心醉,然而,除了一双冷眸,你却怎么也无法看清她的真容。 她就像是云雾缭绕的神山峰顶一般,美丽到极点,你却无法辨得清她的真容,哪怕她就在你的面前,那也是咫尺天涯,天涯咫尺,那是无尽的遗憾,无尽的神秘。 不过,她的一双眸子却十分清晰,那是一双冰冷到极点的美眸,是隔绝万物,是天寒地冻,可以冰封一切,很多人看到这双眸子之后,都会感觉如入冰窟,无法动弹,那仿佛是一种魔力,也是一种无法揣度的气质。 就像是广寒宫。 一只全身紫色的狐狸窜上了那名紫衣奇女的香肩,那狐狸毛皮光华,没有丝毫的杂色,看起来美丽而又神奇。 当这一幕出现的时候,刘义正在看着这个方向。 他感觉手心的汗越来越多,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 时隔这么久,再次看到这双冷眸,他的记忆深处,一些难以忘怀的东西被激发。 在会稽城,那个神秘的大院,那个被大火破坏掉而又神奇复原的大院,他曾经见过这一双冷眸。 当时,也是这美丽的紫色,也是这美丽的狐狸,离自己无尽远,难以接近,带给了他很多的遗憾,总感觉失去了些什么。 怅惋忽然明媚,旧梦归来琴依稀。 现在,尘封的记忆再次打开,他忽然理解了自己当时的感受。 他在更早之前也见过这一双冷眸,而且不是在这个世界。 是自己的故乡。 是紫月公园。 在雕栏木砌的九曲桥不远处。 九曲桥上有着一道难以忘却的身影。 而在另一边,是这一双冷眸。 她像是广寒的嫦娥,也像是青霄玉女。 一朵夏日荷花,一朵冬日梅花,在当时,是很美妙的奇景。 看台上,神宫圣女那双明眸看了过来,似乎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刘义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个。 好相似的情景。 仿佛当年。 时光泡烂了过往,化为如今的感伤。(还有人记得当时的情景吗?至少我记得,或许,当时我的笔力不怎么好,但是,对那种情景真的很喜欢啊!) 在这一瞬间,刘义明白了不少,却也愈发困惑了,困惑的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说,紫衣奇女,便是当年的那个女孩,那……神宫圣女……又是谁? 难道…… 他不敢想,他不能想,有些东西,经历过了,才会知道痛。 但是,看着神宫圣女那双似曾相识的明眸,他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对话。 “你在叹息什么?” “人。” “人又如何?” “人一路一路走来,朝着自己所认为的目标,但是最后,却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有的时候,人生确实不必苛求太多,至于方向,也没有必要辨认得很清楚,一步一步走下去,自然会到头,正所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也许,你是对的吧。” “只是,有的时候,走过的路,要去忘记,实在是很难,回望曾经,便会怀疑自己前路的正确与否。” “是的,但是,路已经走过,只能作为借鉴,却无法去改变。” “如果……在曾经,有人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她吗?” …… 刘义渐渐回过神来,却发觉那些话语依旧在耳畔回响,挥之不去。 现实虽然很痛,但它终究是现实。 回望过往,虽然忧伤,却也一路一路走来,就这样过了。 也许,不过如此吧。 刘义本来失去神彩的眼睛渐渐焕发出光芒,恢复了平静,日子总是要过的,仔细想想,就这么一路向前,完全没有后怕的必要,过去的,就过去了吧,人,还是那些人。 该相认的,还是得相认,就像自己和张林一样,而且,对方也岂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 刘义相信,她,比自己更加难受。 曾经因为某些原因而做的事情,到底还是得默默承受,谁也不知道谁是更可怜的人。 “柳烟月……” 背后,昆卫的声音打乱了刘义的思绪。 他一惊,但恍然之间,却也体味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她怎么会在这里?” 昆卫的语气中,有着困惑,但更多的,则是警惕与忌惮。 在刘义的印象当中,昆卫一直是一个又冷又酷,泰山压顶都不会皱眉的人,现在这种状况,是他见过的第一次。 “你认识她?她是谁?”刘义问道。 他一连问出了两个问题,那是最最一针见血的两个问题。 然而,昆卫却没有回答,就这么紧紧盯着那个方向,如临大敌。 紫衣奇女站立的地方逐渐变得飘飘渺渺,遥不可及,那是一种神奇的无形力量,就像当年一样。 她在云之巅,山之峦,欲乘风归去,神女在云端。 不知道为什么,当接受到神宫圣女的目光之后,紫衣奇女准备就这样离去。 也许,她所要做的事情,已经达到,这其中的深层含义,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 刘义很想知道那一切,一切可以将自己脑袋撑爆的秘密。 紫衣奇女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和傅公子之间有着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个院子会复原?还有那位,是怎么成为神宫圣女的,发生了什么?她们之间,又有着什么? …… 但,他忽然发觉自己的渺小,确切来说,是弱小,那些东西,他都没有资格知道,他感到很苦恼,却徒之奈何。 紫衣奇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神宫圣女的目光慢慢回转,却迎上了另一个人的目光。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韩虚综 刘义定定地看着她,那种神色,很是复杂。 有追忆,也有痛苦,更有对未来的渴望。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神宫圣女感觉心神动荡,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很难让人想象的事情,神宫圣女,天下共尊,她就这样站在高处,望着苍生,什么都不能够动摇她的心,谁也没有资格动摇她的心。 除非……在她的内心深处,本来就有伤疤。 她迅速收回了目光。 一种惋惜与失落夹杂的情绪在刘义心间涌起。 难以理解。 虽然神宫圣女实力通天,而且地位尊崇,但是她刚才明显失神,失去了平日里的那种云淡风轻,一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依然有稍许的察觉。 莲花剑宫那位长老本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神光,却最终摇了摇头。 圣女到底看到了什么,因为什么而有短暂的失神,他不得而知,而且擅自揣度圣女的心思也是非常致命的,这在以往那些年代里,有过无数次的例证。 刘义低了低头,那是放松心情,暂时放下这一切。 在今天,自己要做一件大事,让天下势力一起看看,在这之后,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所以也更没有心情去想其他。 人生本来就充满遗憾,或许一些秘密,自己一生一世都不会知道,或许有些人,在你的生命中只是一个过客,留下明艳的瞬间,不再见。 虽然有些东西是事实,你却只能选择接受。 下面,一些小势力抑或是散修都已经切磋完毕,现在,场间站着两个人。 而气氛,也是空前的高涨,所有人都仿佛在见证一件大事件。 刘义猜到了什么,神情凝重,但不是紧张,这只能说明他极为关注下方。 下面,一名青年一身道袍,手执拂尘,自然而然有一种清远旷达的气质,当然,还有强大。 而他的对手,同样是一名男青年,手中擒着一把寒光逼人的长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那人虽然清瘦,往那边一站却有着一种很难形容的气场在扩散。 看着持剑的男青年,刘义微微一笑,这情景,也是仿佛当年啊! 正是叶胜! “洛阳清柳院,韩虚综。”那个身着道袍的青年看起来特别谦虚,微微欠身,抱拳施礼。 “荆州天正宗,叶胜。”叶胜的回答声音有些沉闷,也有些阴冷,却不显得盛气凌人,似乎那只是一种性格而已。 这是八个大门派的第一批对决,现在,这些同样拥有通灵神器的大势力也终于下场了。 确实,今日,是天下势力的盛宴,散修、小门派、小家族都到了,所有有头有脸的势力,都会出来庆祝。 韩虚综伸出左手,抚了一下拂尘,一种青色的光芒渐渐升腾而起,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 那是一种很清新、自然、脱俗的光芒与力量,你甚至在这一瞬间不觉得这是武力,这是战斗。 洛阳清柳院,是这个世界上众多闪耀明星中的一颗,底蕴深厚,有着数百年的历史,亲自见证了宇文王朝的覆灭,也经历过数次战争,最终存活了下来,成为世上的佼佼者,他们的功法以灵活出尘著称,派中弟子个个都有一种难以令人反感的随和之气。 正所谓,道法自然,洛阳清柳院深刻诠释了这四个字。 叶胜微微一震长剑,铿锵作响,那是一种很特别的韵律,虽然悦耳动听,却有着非常准确的频率,那种频率造成的威势,非常之大。 听着这声音,不少老辈人物都暗自点头。 震剑,虽然不是攻击,却是有意义的。 韩虚综本来带着微笑,令人好感倍增,那是一种让你放松警惕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但是现如今,他的微笑渐渐消失,剩下的是一脸忌惮与严肃。 虽然已经站到了战斗的边缘,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人肯抢先动手。 叶胜在追求自己的感觉,自己的一种频率,而韩虚综因为忌惮,也不想出手。 这一次,虽然他们很强大,却也自知不可能得到琉璃尺,利用的依旧是比武切磋的名义,但是在天下英豪面前,在圣女殿下面前,却也不得不重视。 场面有些诡异,却没有人心烦,更不会有人催促。 这两位,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名声在外,没有人认为这只是小孩子过家家。 叶胜的剑鸣声,响了好久。 这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在修炼界,却也不难理解,这是一种境界,剑道境界。 当剑鸣声完全消失的时候,叶胜动了。 挽剑,竖劈,简单利落,干干净净。 但效果却是那么明显。 春天的阳光并不显得太过灿烂,以至于这一剑亮起来的时候,很多人的眼睛都感觉到了刺眼,那是超越太阳光的刺眼。 那是一个巨大的半月形,非常之大,而且厚重,凝聚的光芒锋利无间,将地面拉出一道粗壮的裂缝,在这一刻,整个地面都在隆隆作响! 这是绝对的威力,刘义一怔,比起上次和楚凌霄的一战,叶胜更加强大了。 自己和这些天之骄子的差距,依旧存在啊,刘义有些感叹,却不迷茫。 对面,韩虚综拂尘一甩,竟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清逸韵味,绿光挥洒,淡淡地往外延伸,似乎急欲笼罩万物,芳泽天下。 这是第一甩,定势。 接下来,是第二甩,绿光化为一道光质化的柳条,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剑气,轻轻地拍了上去。 就像是在触摸一般,那样轻柔,那样无力。 但是,效果却颇佳,这一拍,在拍击到剑气的瞬间,仿佛附加了千钧之力,就这样看似缓慢地甩了下去,却造成了非常大的威压。 表象如此不堪,结果却差之千里,这一拍,本来明艳、声势骇人的剑气竟然直接崩碎掉了,就像是玻璃受到了很大的重量一般,直接被碾碎了,化作无尽光芒碎片。 叶胜对这一切似乎都有所预料,神色丝毫没有变化,再次挽剑,这一次是横劈。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天绝九斩·春风拂柳(一) 剑芒再次划出一个巨大的月形,凝练而又璀璨,像是一把弧形弯刀,美丽而又森然。 韩虚综拂尘甩动,那一光质化的柳条迎着春风见长,愈发茁壮、粗大,上面的绿叶仿佛都能够滴出水来,就这样飘飘然地迎向剑气。 这二者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双方接近的一瞬间,这两式都惊人地发生了变化。 剑芒忽然分化,在措不及防的人看来,可以说是霎时间分崩离析,但,这必然只是表象。 那剑芒化为了十几道小弧形,虽然一下子没有了之前的大气磅礴,但威压却陡然提升,可以说是瞬间爆发。 韩虚综拂尘一动,柳条上的柳叶也刹那分离,化为一把把绿油油而又晶莹剔透的古怪匕首,一片一片朝着那十几道剑芒射了过去。 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锅。 密密麻麻的力量在各自的范围内爆发,却又互相之间作用,力量与力量之间都波及到了,把空间打出一个个的小裂缝,而后又迅速愈合。 光与影在相互交织,出现了漫漫飞花,绚丽、夺目,而又破坏力巨大。 光质化的能量体像是冰雹一般,朝着四面八方砸去,虽然极为细小,却不容小觑。 这是修为极为强大的力量,真元凝练无比,每一点一滴,都是常人难以接受的。 神山脚下烟雾弥漫,那是泥石飞溅的奇景,在这一刻,那些千疮百孔暂时性见不着了,到处都是烟尘,到处都是光亮,即使神山上的神奇力量,也没能够短时间内复原。 叶胜与韩虚综都是东方非常有名的年轻人,但是很少有人会亲眼见到他们出手,特别是这二者之间的对决,更是第一次,所以人们也算是大开了眼界。 但是终究,神宫就是神宫,神宫即是权威,而且它有着绝对的实力去维持这个权威,只见神山上清光扫落,烟尘迅速散去,随即露出的破碎地表也以惊人的速度复原。 这个时候,一些修为不够的人才能够知道场间的情景。 叶胜与韩虚综都退了很远,这一战,很明显是势均力敌。 本来的话,正所谓切磋,虽然两人只动了两招,但也已经骇人听闻,若是就此罢手,也没有人会说些什么,然而,这一切,很多时候也取决于对战者之间的意愿,既然他们之间还有要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也没有人会自讨没趣前去阻止。 叶胜的气势在不断攀升,而对面,韩虚综的神色,也是愈发严肃。 刘义眯了眯眼睛,他在叶胜的身上,嗅出了一丝一毫熟悉的味道。 当年,也是那一招。 平跃,真元澎湃,直上九天。 天绝九斩! 剑斩妖月,叶胜在飞跃到最高处的时候,一剑斩了下去,剑芒暴涨,明亮如太阳,一丈、两丈、三丈……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剑芒一直都没有停下暴涨的步伐,最终竟然成长到了不可思议的规模! 十几丈长的剑气! 当年,叶胜还是炼元出体中级境界的强者,他的天绝九斩第一斩只能达到三丈长,现在实力提升之后,居然强大了这么多,果然是相差一个境界,实力差距十万八千里。 天绝九斩,荆州天正宗最强大的招式之一,整个门派有资格修炼的也不多,算是杀手锏之一,在这里,叶胜攻击两招之后决定动用。 这固然是切磋,但是天下很多大人物都在这里,最主要的是圣女殿下在这里,要是能够得到圣女的赏识,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当然,韩虚综本来也有这种想法,这里的年轻强者都会有这种想法,但他绝没有想到叶胜这么快就拿出了自己的绝杀。 也是,出其不意,才能出奇制胜。 现在,没有时间多想了。 韩虚综必须在天绝九斩临到自己身前之前,拿出自己的最强式。 洛阳清柳院,底蕴深厚,名动八方,绝非浪得虚名。 忽然,有春风来。 这道春风,比起自然界现今正在刮着的春风更有味道。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格外地清新,也令人格外地舒畅。 大自然间的灵力,被充分利用了起来。 韩虚综的身旁,到处都是淡淡的绿色,那是绿色的光辉,但是现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片很另类的海。 海水动,春风起。 一棵柳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了。 春风拂动,柳树摇摆,是很美好的情景。 “春风拂柳。”身后,昆卫淡淡道。 刘义怔了怔,却没有什么表示,他对武祖功法的求索依旧在进行,作为一介散修,一直被人追杀,他确实不怎么知道其他门派的一些非常著名的招式。 那棵柳树在春风雨露的滋润下分外挺拔,由此也有着强霸的威压向外扩散。 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它的成长,由小而大,由柳苗而枝繁叶茂,那是一种很壮丽的图景,一棵柳树的历程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得到了很大的诠释。 “哗啦啦——” 春风拂柳,柳条摆动,在挥洒间,一道又一道绿色的光芒被打出。 看似生机勃勃,但这每一次摆动,都有着非常恐怖的威能,那是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 而此时此刻,天绝九斩的第一斩已经劈了下去。 “哧——” 蓝色的剑芒化为一把巨大的利剑,仿佛一座小山,就这样恶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此时此刻,第一道绿色光芒随着春风也已经拍击而上。 “砰砰砰砰砰……” 随后,一道又一道,柳条不断摇摆,绿光也一道又一道挥洒,像是许多的匹练在空中挥舞,密密麻麻不停歇的撞击那一道剑芒。 一击,无用,二击,无用,三击,依旧无用,但数不尽的绿光全部都打了上去,那方能体现效果,毕竟水滴还能石穿。那天绝九斩第一斩本来是雷霆万钧之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此时此刻竟然明显慢了许多,而且在被飞速消磨。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天绝九斩·春风拂柳(二) 随着一道又一道绿光打出,柳树也明显在消耗,光芒一再黯淡,但是,它扎根于土地之上,似乎获得了持久的力量,一再变亮,而后黯淡,而后再变亮,如此循环往复着,十分神奇。 在天绝九斩逼近韩虚综的前一刻,竟然崩碎了! 四面当下哗然,要知道天绝九斩声名赫赫,在整个修炼界都有着不菲的声望,一般人面对它,都会闻风丧胆,避其锋芒,没想到九斩的第一斩竟然就这样被破坏掉了。 但是,韩虚综丝毫不理会这些,叶胜更是不理会这些,他也无暇顾及这些,因为第二斩已经打了出来。 天正宗处,所有弟子,包括那些修为通天的长老级大人物都在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在这其中,有着一名英俊挺拔的青年,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仔细观察,你便会发现,他竟然和九州最出名的年轻人之一楚穆天有些相像! 正是天正宗的楚凌霄,这是一名传奇的弟子,有关他和李府千金李冷月的传说更是广为流传。 他似乎对叶胜有着足够的信心,他相信,至少,叶胜不会输,即使面对强势的韩虚综不会赢。 天绝九斩,一斩比一斩更强,当第九斩打出来的时候,天地都要失色,这是修炼界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荆州天正宗虽然不是那八个超级巨无霸,却也是无人敢惹的大门派,即使是那巨无霸之一,也不会妄自对其出手,会相互之间留很多情面,而且,最主要的是,天正宗底蕴深厚,不仅功法可以林立在这世间,它还有着通灵神器。 通灵神器,号称上苍遗失在人间界的神兵利刃,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惹的。 场间还在为第一斩的消失而喧闹的时候,更强的第二斩已经站在了那棵柳树之前。 韩虚综不断朝着那棵柳树打入真元,使得它的枝叶更加繁茂真实,这个时候,你甚至感觉一棵如假包换的柳树就这样植根在这里。 当第二斩打过来的时候,柳树开始摇晃, 每一次摇晃,都带动起柳条乱舞,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抽打在天绝九斩上面。 那场景看起来很温柔,甚至可以说柔弱,但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修炼界之人,都知道这春风拂柳到底“温柔”不“温柔”。 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随着那些柳条的不断抽打,那第二斩的速度明显也慢了下来,而且越来越黯淡,最终崩碎,化作绚丽的光芒碎片,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把地面打得千疮百孔,随后神山上清光扫落,将场景复原。 这一次,喧闹议论声小了很多,因为有过第一次,也就不会太过惊讶了。 但,叶胜依旧不为所动,第三斩也到了。 依旧是差不多的情景。 荆州天正宗最强招式之一天绝九斩对决洛阳清柳院最强招式之一的春风拂柳,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也确实可以说明这两个门派都很强大。 刘义暗自点头,这两个人,都很强大,至少比现在的自己要强大得多,但是他也不气馁,当年自己只是修炼界的菜鸟,这些人已经是炼元出体,而当他们已经继续在修炼之路上高歌猛进的时候,自己也已经达到当年他们的境界,这样的提升速度,这样的奋起直追,不得不说还是很值得骄傲的。 天绝九斩的威力越来越强,每一斩,都在前一斩的基础之上骇人地增强,那些威势,令围观的人叹为观止。 而现在,叶胜已经打到了第九斩。 第九斩,将是最强的一斩,当年叶胜剑惊天下,现如今修为达到了武归本源,更会是令人大开眼界。 一道气贯长虹的剑芒像是擎天之柱一般,沉沉地压在所有人的面前。 真元浩荡,蔚为壮观,直可以说是波涛汹涌,光海汤汤。 韩虚综一脸严肃,将所有的真元都打入了那柳树之内,那棵柳树,现在像是巨无霸一般横亘在神山脚下,遮掉了大片大片的阳光,而后又赋予它自己的光亮,自己的色彩。 天绝九斩vs春风拂柳! 荆州天正宗的绝杀式vs洛阳清柳院的成名式! 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哪怕是那些老怪物,甚至是圣女殿下,都在仔仔细细地看着。 这样的对决,毕竟很少有过。 这些都是大门派内的最强弟子,平日里很少出山,那些势力都不可能让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弟子浴血奋战,接受修炼界的洗礼,那是一种雪藏,也是一种维护。 当然,那种有大势力保驾护航的感受,像刘义这种散修是无法体会得到的。 那把大剑霎时间斩在了巨大的的柳树之上。 “咔擦!” 传出的是这样一种震耳欲聋的奇特声音。 空间似乎都扭曲了起来。 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景象。 光与影在互相对峙着,四周的景象都已经弯曲,并没有多少光芒迸溅出来,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一把巨大的光质化大剑就这样摆在一棵巨大的光质化柳树之上,彼此谁也没有动。 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看着,这几乎是一种潜意识。 四周很静。 暂时没有什么绚丽的图景,但是没有人觉得这场景不壮观,很多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个时候,僵持的情景忽然发生了变化。 柳树、巨剑,都有光华像水喷射出来一样,向着四周,以接触处为中心。 开始美丽了。 场景发生了变化,但是所有人依旧屏住呼吸。 光华喷射的强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时间,眼中满是两种色彩,修为低的一些人,感受到了眼睛的刺痛,却依旧大睁着。 “轰——” 就在这个时候,像是一道雷忽然打响了。 确实是很忽然,以至于不少人都身体一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破坏性的力量在这个时候彻底爆发。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闭一下眼睛 什么都别想 柳树开始燃烧起来,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火焰,那是真元与真元摩擦起来造成的火焰,而燃烧物同样也是真元,所以造成的后果是美丽而又古怪。 而那道巨大的剑芒,则是一块一块光芒碎片由外而内脱落,就像是覆在墙上的块一块一块往下掉,但是,这十分美丽,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杂乱,这便是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 这样的情景,修炼界很多人都没有见到过,甚至叶胜和韩虚综两个人,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要讲求机缘。 圣女的美眸中异彩连连,她微微点头。 这个世界上,能够得到圣女殿下赏识的人不多,但作为大门派重点培养的弟子,冥冥之中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刘义看着神山下波澜壮阔的图景,心中汹涌澎湃,他要见的,就是这样的巅峰对决,观看超出自己一些境界的人的大战,绝对对自己有益。 像是大破灭来临一般,柳树燃烧,温度惊人,将空气都烧得变了颜色,恍惚间你已分不清究竟哪个是柳树,哪一片,是空气。 剑芒碎片砸落,每一块都似乎重逾千斤,砸下去,便是一个深坑,便是一声闷响,如若陨石砸落大地一般。 本来的安静马上消失,到处都是惊呼声与呼喝声,这两人的大战,着实抓住了不少人的内心。 这一情景,整整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 最终,浮华落尽。 韩虚综与叶胜没有再出手。 这是切磋,相信经此一战,双方都会受益良多。 韩虚综微微一施礼,脸上也是挂着微笑:“叶兄承让了。” 叶胜虽然神色冷峻,话语也没有太大的情感,但很明显也很认可对方的实力:“相信以后我们还有再次切磋的机会。” 韩虚综微笑着,没有回答,但应该也是同意这句话。 莲花剑宫的那名长老示意了一下,二人各自回到了各自的门派,这一场切磋,算是完了。 刘义望向天正宗的方向,只见楚凌霄笑着拍了拍叶胜的肩膀,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接着天正宗的那些弟子们都围了上去,算是庆贺。 不久后,楚凌霄忽然把目光转向某个方向。 刘义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那边,是荆州李家。 在高手如云的李家,有一名身着黄色宫装的绝色女子,秋水为神玉为骨,一头长发随风而舞,美轮美奂。 正是李冷月。 注意到楚凌霄的目光,她移开了眸子,看向了别处。 楚凌霄看着这一道丽影,叹了一口气。 远处的刘义也是叹了一口气。 当年的事情,犹在眼前,但,已是今朝。 那个时候,李家本来是要与天正宗联姻的,但是后来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最终并没有什么欢乐的结局。 相信再次看到叶胜与楚凌霄的身影,特别是叶胜打出天绝九斩的情景,她感慨良多,心中也是无限惆怅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 人在修炼界,情非得已啊! 留下的,是情殇。 人活在世上,总会遇到另外一些人物,有的时候,是缘分,有的时候,也是遗憾。 刘义望向那个本来已经隐世的陆家,看到了陆轩轩和陆义,转过目光,又看到了陆凤娇,看到了陈厉云,后来,他又看向翡翠宫那个方向,最后,他的眼睛定格在神宫圣女的神秘面纱上,似乎要看透这一切。 但是最终,他却只能摇了摇头。 “想到了什么?” 背后,昆卫倚靠着树干,淡淡道。 “想到了很多很多。” “有的时候,想的事情太多了,你可以闭一下眼睛,而后,什么都不去想。” 话正说着,昆卫真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任何东西。 刘义哑然失笑,想不到,昆卫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不过,他可不会闭上眼睛,而后什么也不想,因为,今天他来到神山脚下,就是来做事情的。 下面,是那几个大门派的强力弟子在切磋修为,小门小派,以及那些散修,都很自觉,并没有上去掺和,毕竟这些切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者,是为了让自己的弟子得到圣女殿下的赏识,二者,自然是最为重要的——为抢夺琉璃尺而掩人耳目。 这里面,八个巨无霸一定给予了天正宗百花山庄等势力足够的好处。 也是,琉璃尺,那些门派自知得不到,得到点不菲的好处,自然是好的,对于那八个巨无霸来讲,有了琉璃尺,便是一切,就是给点好处又何妨? 可以说,这是各方利益。 时间不急不缓而过,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而下面的决斗,也是极为精彩,要知道像叶胜韩虚综姚梦灵等人,放在整个修炼界也是天之骄子,他们的战斗,是很多人不能用金钱甚至宝物可以换到的。 在这其中,刘义领会到了很多的东西,而且对那些门派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毕竟世事难料,这里面一定会有不少势力与自己为敌,或者现在,比如百花山庄,也或者未来,这些都对自己有益处。 神山脚下,一名身着淡红色轻纱的绝美女子脚踏飞剑,剑气纵横,将对手压得死死的,引来阵阵欢呼声与赞美声。 那名女子身姿曼妙,沉鱼落雁,像是百花中盛开的最为明艳的一朵,可以说是姿容绝世。 那正是百花山庄的姚梦灵。 对于这一位,尽管刘义只有过一面之缘,但却是印象深刻。这是一位奇女子,淡雅出尘,举止文静而又有魄力,当然,最最主要的是她太强大了,当时就已经结丹期,现在的话,刘义想都不敢想。 至少在刘义的认知里,她是最有可能追赶薛储羞等人步伐的人。 当然,刘义自己也一直加紧了追赶他们的步伐。 (本章完) 第一百章 叶子叶子 神山脚下,无数美丽剑光就像百花山庄漫山遍野盛开的花朵,浩然绽放,把来自会稽乱剑门的那名传人打得节节败退。 最终,姚梦灵将那把璀璨夺目的飞剑自动收了回来,静静地看着对面,亭亭玉立。 “姚师妹的修为是愈发可怕了。”那名传人苦笑。 “是师兄让着我而已。”姚梦灵的美眸中噙着一丝笑意。 会稽乱剑门与姑苏百花山庄相距并不算太远,平日里也是关系极好的门派,二人自是熟悉不过,这一次对决,是毫无私心的切磋。 圣女望向百花山庄带队的窈月仙子,点了点头。 窈月仙子大喜,她知道,圣女殿下的意思是:她很看好姚梦灵。 圣女殿下虽然很年轻,但地位尊崇不必说,修为更是一个谜,历朝历代以来,每一位圣女,都是世界上最强的一批人。她既然很看好姚梦灵,那就说明姚梦灵确确实实资质非凡,前途无限。 上午的各个势力、修炼界同道切磋就这样结束了,所有人都很满意,见识到形形色色的强者,对于一些修炼之路上有困惑的人来讲,可以说是得到了充分的滋润,将来会成长得更好一些。 圣女殿下在神宫神卫的拱卫下朝着神山上面云雾缭绕最最神秘之处而去,人们也都逐渐离开原处,人海涌动,场面甚是好看。 刘义望着她的背影,望着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他看了看背后,已经没有了人影,昆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于是更加怅然若失。 沉吟许久,他又笑了一下,既然不知道应该去往何处,何不席地而坐? 席地而坐,不去打坐,看看神山,看看远处的翡翠宫,想想人生,也是很快乐的事情。 下面的人大多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只有零零散散的有人路过,再想想之前的热闹非凡,还可真是如隔三秋啊。 春风拂来,凉意、暖意皆有,很舒适。 树叶沙沙作响,催人宁静。 本来闭着双眼、席地而坐的刘义渐渐起身,而后转身,静静地望着后面。 一名身着淡红色衣衫的女孩立在树旁,两只小手交叉,看起来有些腼腆,但更深处却不尽然,竟有一丝难得的沉静,那是一种让别人也可以沉静的沉静。 那名女孩衣衫有些脏兮兮的,但是眼睛却无比清爽,仔细看下去,你会发觉她有一种非常自然的清秀,甚至给你一种越看越美的感觉。 那,似乎是一种气质,一种绝代的气质。 在这个世界上,与生俱来绝代气质的人,实在是不多。 刘义忽然有些恍惚,他摇了摇头,面前的依旧是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会有绝代的气质呢? 只是,真的难以想象,难以理解啊。 放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刘义挤出一丝笑意,道:“叶子,救命恩人,你来了?” 女孩点了点头,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但就是这样很认真地看着他,一时间,看得他很不自然。 “怎么就你一个人?”刘义问道。 小叶子示意了一下百花山庄那个方向,表示自己不是一个人。 “我的意思是说怎么你一个人找我?”虽然这句话很有问题,但也是对这一现象提出的问题。 小叶子歪了歪头,很奇怪地看着他,像是说:敢情你很希望百花山庄的人都跟着我一起来? 刘义咳嗽了一下,显得很尴尬,但是他不理解的是:难不成这小叶子知道自己正被百花山庄的人追杀? 这是一个难以理解的现象,但是,现在,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问了,所以,索性不问。 就这样僵持着,气氛很尴尬,但感觉尴尬的却只有刘义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站在小叶子面前,他竟然感觉有些无所适从,就像一名站在老师单独目光下的小学生一般,紧张,也迷茫。 对方,确确实实有一种很古怪的气质。 她是一个很古怪的女孩,百花山庄为之守护,她很少说话,却对很多东西心若明镜,她的一举一动都好像有所深意,推动着前进的步伐。 许久。 小叶子难得地开口说话了:“你那次的伤彻底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声音幼稚,但刘义总觉得这口气有点不太对劲,好像是……一个前辈在对着晚辈问话。 就差没有背负着双手了,像百花山庄某位自以为是的仙子一般。 “呃……已经没有什么痕迹了,谢谢……救命恩人关心。”刘义汗颜之下还是老老实实道,反正在对方的面前,他竟没有那种想反抗、藏着掖着的心情。 “这个称呼真难听。”小叶子道。 刘义:“……” 刘义抬起头来,看了看小叶子,从她眼中似乎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不仅仅自己的伤,还包括自己的伤是怎样好的。 真的,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但,刘义却提不出那种汗毛直立的感觉,似乎自己的某些秘密被对方知晓,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 “你祖父呢?”刘义问道,颇像是寻找话题来缓解自己隐隐被压迫的境况。 “在姑苏。”小叶子道,她的眼睛看着刘义的眼睛。 刘义想躲避,因为他发觉小叶子喜欢看自己的眼睛,但一看,自己就溃不成军。 她的眼睛很美,有一种很特别的韵味。 恍惚间,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刘义回望过往,寻找那一片方向。 百花山庄,山花烂漫,美景胜天,主峰之上,一尊仙子雕像静静矗立,无双的容颜,绝代的身姿,所有云朵都自然绕开,不愿意遮挡她的美丽。 那是百花山庄开派祖师,一代仙子叶霜兰的雕像。 那时的记忆与眼前的景象重叠,刘义忽然感觉头晕目眩,心情缭乱,芜杂无比,像是炸开了锅,不禁倒退几步。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叶……仙子 “你……你……” 手指着小叶子,刘义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小叶子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奇怪地看着他。 说实话,刘义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他感觉头有点大,他真的很想对天大喊一声:“额滴神啊,我想得太多了吧!” 是的,的确像是想多了,但是,刚才的一瞬间,他确确实实觉得两者之间,竟是如此相像!! 哪怕是现在,仔细看看,依旧像。 “叶……仙子?”迟疑许久,刘义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想试探着问问。 小叶子向后看了看,而后回头,不明所以。 刘义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这真的很让他深思啊,现在,深入挖掘记忆深处,那一代仙子叶霜兰的形象呼之欲出,与眼前的小叶子不断重叠交叉,让他强烈地感觉这竟是同一个人。 “百花山庄和你是什么关系?”刘义最终决定逼问。 “他们帮助了我,家里有些困难。”小叶子的眼中,怯怯之意渐出,和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一模一样,同时也与刚才的形象判若两人。 刘义有些无语,这装得,也太假了吧,但对方到底是不是装的,他没有确切的把握。 “这么一个大门派,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助你?”刘义现在几乎是在质问。 小叶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她拒绝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孩,现在拒绝回答的样子十分有气势,而且可以说是……威严。 像是……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逼问我这么多问题? 说难听点,不是你是谁,而是……你算什么…… 刘义额头上在冒汗,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小女孩非常之不简单,因为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呃……我就是和你随便聊聊,不说的话也没什么……”他只好道。 “你问得也太多了点。”小叶子道。 这句话,很不符合她的年龄,但刘义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别扭。 所以,他也只能呵呵。 “你过来。”这个时候,小叶子朝着他招了招手。 刘义偷偷撇了撇嘴,乖乖照办,这个女孩一定有问题,但是既然那个时候她救自己,也就不会有害自己的必要,所以现在也可以安心。 多结交一些有能力的人,方是全身之道,他暗自笑了一下,原来世界的理念,放到这里,也是一样的。 他不知道小叶子究竟要干什么,但既然对方避开百花山庄的众人主动来找自己,一定是有着什么事情,说不定,就是好事呢? 在对方的体内,他没有感觉到什么修为,他相信,就算这个女孩有着什么特殊的能力,应该也不是这方面的。 “把手伸出来。” 来到小叶子面前的时候,她用那双很特别的、越看越美的眸子望着刘义道。 这几乎是命令的语气,刘义却找不到让自己拒绝的理由。 当真是扮猪吃老虎,他想到。 在人前人后的时候,小叶子表现得像一个弱女孩,一脸怯怯惹人怜的样子,特别是那个时候在百花山庄山门外的店中,遇见陈家一行人的羞辱,看起来这么无助,这么让人心碎,现如今才发觉她是这般有魄力的怪女孩。 小叶子伸出那只有些脏兮兮的小小右手,握住了刘义的手腕处。 一种很奇怪的力量霎时间涌遍全身。 很温暖的气息,却不热烈。 那是春风,拂遍万物,于是,百花便开了,甚至你都能够感受到一股馨香,那是很特别的一种感官,你并没有闻见,却已经有所感觉。 刘义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没有在小叶子的体内感受到灵力,感受到修为,那么,那是什么力量? 那个时候,小叶子救过自己,现如今,可以说,小叶子不顾百花山庄的保护,将自己的某些秘密展现了出来,说好听点便是信任自己,说难听点即是把她自身置于危险境地。 刘义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知道自己很感动。 双方非亲非故,其中必有原因。 小叶子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脸上有点脏,但是很好看。 刘义有些不安,他想到了那个时候被孙护法探知资质,被游悦探知资质的时候,自己紧张的那些时段。 小叶子的这种神情,真的很不让人省心啊! 虽然现在自己没有伤,追杀的人也暂时寻不过来,一时间安安逸逸的,但是真的被对方的那种神情给弄怕了。 “怎么了叶子?”他有些迟疑地问道。 “你的体内有太多不应该属于你的力量。”小叶子道。 对方言罢,刘义忽然一阵紧张,自己的秘密,这就被看穿了? “好像还有一些熟人。”她又加了一句。 刘义顿时一愣。 “我在你的体内感受到了巧儿的力量,她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 小叶子没有说窈月仙子,毕竟窈月仙子就是在她的授意下才输入灵力救自己的,所以她直接说了巧儿。 刘义瞄了她一眼,显然是被惊到了,真的,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她直接对自己说巧儿,也就是说,她知道自己和巧儿接触过!她知晓直接说“巧儿”这个名字自己就理解了。 “她……救过我……”刘义只好道。 虽然这个女孩很是刁蛮任性,却本性不坏,对于那个时候在百花禁地无底崖帮助自己说服那些灵兽的事情,他心存感激,不然的话,现在自己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准是死去多时了。 小叶子点了点头。 刘义也点了点头,意思却不一样,他是在掩盖自己的心虚,自己的不安心。 他怕化阴泉被人知晓,也怕武祖的传承被人知晓,当然,他知道,这一切,都隐藏不了永久。 “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你的体内居然有一股龙气?”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叶子很认真地看着刘义,好像要看出些什么。 起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刘义懵了,他一时之间无法理解。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同源同宗 但是曾经的记忆汹涌而来,他想起了那件不是太过久远的事情。 那个时候,在荆州楚王府,楚王殷德用通灵神器之一的引龙弓对着自己射出一箭,最终却没有造成什么伤害,那股力量完全消失了。 现在看来,那股力量依旧残留在自己的体内。 当时,真的可以说是奇景,引龙弓射出的箭绚丽威严,大龙咆哮,浩浩荡荡,气势如虹,那是足以开山裂石,石破天惊的伟力,最终撞进了自己体内后就消失了,直到现在,刘义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所以,回忆起来为什么了,刘义依旧有点懵。 小叶子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好像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在思考着些什么。 “也说得不是完全正确……应该说……是和你同源同宗的力量转化出来的龙气。” 刘义克制住自己那想要张开的嘴,但是嘴角依旧有些抽搐,小叶子的言论带给他无尽震惊——同源同宗? 小叶子说那龙气是和自己同源同宗的力量转化出来的,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无形之力、混沌之气,都可以转化成任何属性的力量,当然一些很特别的,也是视修为而定、视机缘而定的,比如龙气,现在的刘义要想转化,那绝对是比登天还难。 但是,现在的脑子真的炸了,难道楚王殷德他…… 怪不得总是觉得楚王对自己“情有独钟”,现在昆卫不知道来到长安干什么,而且似乎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那那个时候争夺武祖传承,这老家伙凑什么热闹? 实在是有很多自己想不明白,也不可能知道的隐秘啊! 很明显,小叶子对于刘义眼中的一些信息了如指掌,她道: “对的,你们是同源同宗,但是,这个世界上有龙气的人,总共也就那么几位,我不知道……是哪一位?” 小叶子的问题是有试探性的,看得出来,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而且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确定刘义会不会回答。 刘义当然不会轻易回答,他自己什么都不清楚,根本就无从理解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出去谁又知道是福是祸。 做任何事情,当然要先想想自己人。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无亲无故的,所以首先想的自然是自身。 自己的安全,是最最重要的。 就像前面的小叶子一般,他拒绝回答。 他不是特别强势,却是固守底线,有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告诉别人的。武祖的传承和他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任何与之相关的内容,他都会拒绝回答。 小叶子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显得有些老气横秋的。 同样,也显得很无奈,她知道,暂时,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是不可能知道了。 这一次寻找刘义,小叶子似乎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反而是刘义捕捉到了不少隐秘的痕迹,虽然不是十分明晰,短时间之内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是一定对自己将来的道路有所影响。 “你不要死了。”小叶子道。 刘义愣了一愣,而后皱眉:“谢谢,我不会死的,但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关心?” 女孩笑了一笑,她拒绝回答。 刘义也不会再问,因为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却没有一件是对方可以轻易回答的。 看着这个神奇的女孩朝着远方走去,他最终还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巧儿怎么样了?” “她已经回到了百花山庄。”小叶子停住脚步。 “是谁干的?” “这个你无需知道。”言罢,小叶子继续向前,只留下原地神色复杂的刘义。 …… …… 神山脚下,海洋涌动,那是人海。 琉璃尺大会,只有一天,却准备了很长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只有一天去体会,这让很多人很珍惜这一天,同时在这一天也很疯狂。 人们崇拜强者,崇拜大人物,而大人物们,显然不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 当然,还有通灵神器。 刘义有些失望,因为今天有一个对于他很重要的人依旧没来,那就是张林。 张林说过,他会帮牛育德去抢琉璃尺,那么他就绝对不会食言,既然现在还没到,那就一定是有着什么缘故,但愿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下午,方是琉璃尺大会的重中之重。 圣女高坐看台之上,美眸如星似月,清新、脱俗,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当然,那些目光之中,没有任何的亵渎与想入非非,那是单独的崇敬。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当看到她的时候,竟然有些安定,对接下来的紧张渐渐有些冲淡,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上午被自己那样的目光看过之后,她再也没有朝这里过。 刘义有些淡淡的忧伤。 圣女的周围,坐着另外一些早就名声在外,远扬修炼界的巨头,威势骇人。 琉璃尺的辇车就这样在场地中央,神山脚下。 这场面有些奇怪,很多人喧闹之下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毕竟,琉璃尺大会之前,没有人知道这个大会究竟有些怎样的流程。 春风拂过,看起来却有些冷落。 没有人上场,很多人都不知道神宫和各大门派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义看了看看台上的莲花剑宫长老,只见那张苍老的脸上挂着难以言明的笑容, 他眯了眯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知道了这些人的意思。 时间缓缓而过,逐渐逐渐,越来越多的人反应了过来,他们都知道了神宫与各大门派的意思。 然而,还是没有人有所动作,很多事情,都只能摆在心里,做起来却很难。 神宫和各大门派为了表示“天下为公”,示意有能力者即可上台抢夺琉璃尺,而他们不作任何干涉。 本来的话,很多人都以为只是说说而已的,真正到了这一天,只有那些最强传人才有资格抢夺,但是现如今看来,那是真的了。 惊讶之下,很难有人会反应过来,当然,沉静一些的人,也在理智之下放弃了那种冲动。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一个人 一把刀 规则放开了,却是很多人都玩不起。 刘义静观其变,现在有什么动作,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如果自己修为通天,自然是没多少人敢撄锋芒的,但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旦自己实力不济,那就会被很多人渣挤死。 时间持续了很长,神山脚下依旧没有人上去。 春风拂起圣女白色的衣袂,看起来很美。 她静静地看着下边,眼神不变,看起来很是平静,并没有因为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而有任何的不耐。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将目光投向一个方向。 目光是会感染的,焦点事件更是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的目光。 那是一个略微有些孤单的身影,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当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这个词。 一名刀客。 一柄刀。 “是他!” 在人群中,有第一个人道。 接着,声音逐渐逐渐开始嘈杂,与之前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义看了好长一会儿,还是看不透这个人,他瞬间明白了:对于自己来说,这种境界高深莫测。 即使是楚凌霄叶胜等人,都是用非常严肃的神情看着那名刀客,显然那个人的修为境界比他们还要高深多了。 在上午敢于上台的,都是很厉害的人物,至少有些自信,至于现在,那绝对是真正的强者。 他一个人,就像一把刀。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向琉璃尺所在的辇车,走得很认真,每一步踏下去都很认真。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气魄,在所有人的前面去做某一件事情,尽管他犹豫过,但是他敢做第一个。 琉璃尺神光氤氲,仿若琉璃彩光,绚灿美丽,太阳光丝毫不减它的华彩。 那把刀离那辆辇车越来越近,可以看得见它反射出来的寒光。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看着,毕竟很多人自知自己没有得到琉璃尺的能力,只能作为一个看客。 一条很诡异的轨迹曲曲折折,在地上掀起一条细线,朝着琉璃尺处延伸。 这条线很细很细,普通人离得很远的话,根本就看不清,然而这里的都是修炼界之人,自然是都明了的了。 不少人在看到这条细线的时候都变了脸色。 他们知道这是谁,这意味着什么。 又一个修炼界有名号的强人出手了。 当然,这个“出手”并不是特别直接,至少目前还没有开打。 不过是个人都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那把刀顿住了,而后刀尖缓缓回转,遥指一个方向。 攻势未至,但他已经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了。 他要却敌于十几丈之外。 “铿锵!” 刀光起,炽烈的刀芒在短短的刹那间就将周围的土地打得直接融化掉了,出现了小范围的岩浆! 顿时,惊呼声一片,这名刀客声名在外,始一出手,果然绝非浪得虚名。 那片刀光非常之广,那一片光压下来,就像是一座山。 不少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实力,这是什么修为——神破万重! 神破万重,绝世高手! 地面上的轨迹忽然停了下来,而后大地瞬间摇晃,钻出了一条光质化的大蛇,直接就将空间都撕裂开了。 那声音很大,像是打雷,而且那道雷就打在你的身边,振聋发聩,震耳欲聋。 刀光与大蛇碰撞,不少人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光,而后失明。 当然,碰撞的声音更大,那些短暂失明的人耳朵也失聪了。 光芒与光芒闪现,巨响连连,在这个时候,已经看不到刀客与暗中那个人的身影了,神山脚下,接受着比上午更加惨烈的大破坏。 尽管神山上扫落下不少的清光,却无法完全抹除这一切,毕竟,这是绝代强者的巅峰对决。 就在这时,更大的惊呼声传来,从几个方向,陆陆续续有强大的身影朝着琉璃尺所在的辇车而去。 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叫不出名号的。 琉璃尺大会的精彩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直到现在,已经有六七人在大战,他们没有固定的对手,因为任何人都是对手。 这样的强者,放在修炼界,即使是各大门派,也足以作为新晋的长老级人物,是强人之中的强人,是修炼界金字塔最最顶峰的人物。 可以说,修炼界这样的人凤毛麟角,这一出手,就已经是那么分之一了。 当然,各大门派的最强传人和长老暂时还没有出手,他们都在观望,而且他们出手的话,也不可能一个门派就出动多人,这样的话,难免会有以多欺少的嫌疑。 刘义觉得,那些长老级人物出手的概率不大,因为他们也想看看自己的最强传人到底有着多么强的实力,这也是向外界展示自己的力量,同时也为后辈铺一下道路。 惊世大战正在进行着,恍惚间刘义想到了当年武祖传承地大人物的惊天手段,现在出手的这些人,就是那种境界的强人,当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一道剑气劈斩,将地面打出了五丈宽的河流,在冲撞的一瞬间,大水喷射了出来,像是巨型喷泉一般,把周围喷得一片潮湿。而后,河流在神宫那神秘的力量之下快速愈合,就像是创口一般,神奇无比。 一只巨大的黄金大锤狠狠地砸落,地面摇晃,就像是地震一般,把数不清的碎石碎泥击飞,宛如天女散花,飞得到处都是,而地面,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 种种可怕的情景上演,绝世高手之间的对决,当真是惊世骇俗,这类大战,常人数十年都难以见到一次,现在亲眼触及,而且距离不远,可以说是大饱了眼福。 现在加入战斗的已经有十几人,个个都是神破万重或者不灭期的强者,打得天崩地裂水倒流,甚至一些胆小的人生怕神山都会塌下来。 当然,这也是一种笑话了,神山经历了太多太多,看遍了世间的轮回生死,沧海桑田,岁月变迁,就这种大战,自然是巍然不动,像是一方天地一般。 神山在这里,神宫在这里,圣女殿下在这里,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寒剑决浮云 天上、地下,到处都是大战,把神山脚下的这一片地方打得没有了空闲之处,这就像是一个蒸笼,把到处都充塞了,到处都是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如果不是有圣女和各大门派的巨头在坐镇,周围没有多少人敢多待片刻。 种种奇特的幻象上演,那是那些绝世高手的强力招式,很多都是成名在外几十年,凶名赫赫,此刻全部展现了出来,壮观无比。 刘义的眼中闪烁着奇光,他也很向往这样的境界,但是,修行之路艰辛无比,看不透前路,或许今天自己就会死,或许在久远的将来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实在是说不清楚的。 混战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看起来是形成了一种平衡,暂时没有任何人能够打破这种平衡,所以虽然精彩,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结果,人们兴奋紧张之余,还很期待。 很少有人发现,在这春天里,有第一朵雪花飘落。 那朵雪花很是特别,它表面上好像很轻,却给人一种无比沉重地的感觉,它是缓缓飘落下来的,你却不明觉厉地觉得它是砸落的。 春天的阳光虽然不烈,却也绝对不是有气无力。 在这阳光下,在人山人海中,那朵雪花一点也没有融化的迹象。 就在这时,第二朵雪花飘落了。 接着,第三朵、第四朵,越来越多的雪花飘落。 一只脚踩在了第一朵雪花上,把它踏进泥里,这个时候,这朵雪花才消失。 那是阴山雪花神宫的方向。 一位本来紧闭着双眼的老者睁开了那一对眸子,而后对着一名年轻人轻轻点了点头。 那名年轻人正是踏到雪花上的人。 他一身白衣,没有丝毫的污垢,就跟雪一样,他的脸更是很冷很冷,比雪还冷。 和左文绝的冷酷不同,他是冷漠,冷漠到极点,冷漠到令人胆寒。 左文绝是一个很难接触的人,而他是一个你不想接触的人。 那名年轻人就这样踏着雪花从雪花神宫的安营扎寨处一步一步走出,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的显眼。但是当他走出雪花神宫的范围之后,却有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入了上去,毕竟,这里的都是修炼界之人,他们的“显眼”概念显然和普通人不同,不能以常理度之。 “天字宇!” 这个人,就是阴山雪花神宫的最强传人——天字宇。 当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刘义正视。 天字宇这个名字,大名鼎鼎,年纪轻轻便跻身绝世高手之列,是雪花神宫近百年来的奇才,雪花出,众强让道,这是一个不少人都不敢面对的名字。 这也是一个楚穆天都不能说胜之的人,当然,左文绝、薛储羞、容浅汐等人也是如此。 在这个时候,战斗很明显稍微有所缓和。 这些强者都是一方霸主,自然灵觉非凡,天字宇始一出场,他们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 对的,不是警惕,而是危机,之前这些出手的所有人相互之间都只是警惕,不轻视,但是现在,他们的感觉竟然是有危机!! 雪花已经下到了战斗的场间。 忽然感觉有些寒冷。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冷,身体上的并不明显,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很多人都感觉到了这股寒冷,刘义也感受到了。 “很强。” 他道。 说完这句话,他向后看了看,确定没人。 已经有好多相似的情景,就是自己在观战的时候,昆卫站在后面,所以到现在,他已经不知不觉之中有了些阴影了。 他笑了笑,有些苦涩,也有些自嘲,最终却消失了,他看向场间。 雪花飘落,每一朵落到地上,都弥散开来,不可思议的是一朵小小的雪花,居然可以形成一块一尺见方的雪地。就这么一片一片落下来,逐渐逐渐,在天字宇走过的地方,形成了一条一丈宽的雪道。 好美的景象。 但很多人都觉得恐怖,或者说,恐惧。 这条雪道,是很多人的噩梦,这条雪道,是强大的代名词。 在之前,爆发着惊天大战,而后,雪花出现,战斗态势减缓,而现在,竟然已经有人停下了进行着的战斗。 在他们看来,踏着雪花而来的年轻人,比起任何一位对手都要可怕。 面对着这么多敌视外加强大的目光,天字宇的步伐一点都没有乱,就这样一步一步向前,向着固定的目标——琉璃尺所在的辇车。 那些停下攻击的绝世高手互相之间看了一眼。 那是很默契,也很有深意的目光。 在这一眼之后,有一个人动了。 一座小山凭空出现,虽然不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对于人类来说,依旧显得如此的巨大,在这一瞬间,便遮蔽住了半边天空,留下一大片令人发毛的阴影。 抬手就是一座山,这是何等的气概? 那座山向着那条雪道砸了下去,意思再明显不过:碾碎这些雪,这名年轻人。 刚刚交手,那人便动用了九成修为,可想而知在他的眼里天字宇的分量有多重。 天字宇不再平视前方,他抬起了头,用那双令人心悸、冷漠到极点的眸子看着迅速砸过来的小山。 雪下得更多,更快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字宇手中白光涌动,突兀地出现了一把剑。 那是一把很奇特的剑,整把剑呈现透明的状态,晶莹剔透,完美无瑕,像是没有丝毫杂质的冰体,向着两边延伸出几根锋利的冰柱,往外不断吞吐着寒气。 那把剑出现的瞬间,雪道之外,也开始结冰,而且范围越来越广、越来越广,那些数不清密密麻麻的冰晶美丽而又让人胆寒。 面对着压下来的小山,天字宇的神情越来越冷,毫不犹豫地一剑劈出。 滚滚寒气汹涌澎湃,这一剑,劈的是剑气,也是寒气,寒流势不可当,剑气几十丈,那是真正的亮瞎人眼。 挥剑决浮云!!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一朵桃花开 这一剑,足以开山裂石,所有人都想知道能不能够劈开这一座小山。 那道由寒流组成的绝世剑气生猛地砸在小山上,霎时间,天空中出现了漂亮而又令人恐惧的一幕。 寒流在撞击的瞬间崩裂开来,变成了数不尽的冰块碎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化为漫天的彩带。 与此同时,小山与剑气的撞击处崩裂下一大块的山体,在飞到最高处的时候忽然炸裂开来,朝着四面八方散射。 一时间,冰块、石块,像是下雨一般纷纷落下,蔚为壮观。 但是,这还只是开始,惊天大战正式爆发。 天字宇剑尖所指之处,冰棱遍布,土地开裂,寒冷到了极点。 他一剑又一剑劈出,数不清的极寒剑气像是江水决堤一般奔腾浩荡,汹涌澎湃,那是绝对的威势,绝对的霸气。 那座小山连连震颤,看起来沉重而又坚不可摧,虽然崩落下无尽的碎块,但是一时之间将那些寒流拖住了。 但是,虽然目前没有分出胜负,所有人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因为除了其他大战着的人,另外还有几位观战的绝世高手在观战,观战的对象是天字宇与那一人。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就算是普通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里动手的都是修炼界的大人物,虽然不敢孤身硬抗各大门派,但各大门派也不会轻易去动,规则放开了,各凭本事,各个最强传人自然是最大的绊脚石,这些人要联手对敌,各大门派也不会说什么。 在更强者面前,广结盟友。修炼界,很多时候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在不少人完全明白这些事情的时候,第二个强者对着天字宇出手了。 那人张口吐出一把样式古怪的小剑,拖着粗大而又绚丽的彩光,朝着天字宇射去。 那把小剑剑柄处岔开,像是一个大叉的形状,整体透发出绯红色的光芒,妖艳无比。 那是一名身着同样绯红色轻纱的女子,虽然容貌普通,却有着非凡的气质,那是强者的气质。 “赤云仙子出手了!” 下面有人惊呼。 刘义看着下边,望着那些足以秒杀自己的大人物、绝代高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人平日里根本很少出现,也不屑于出现,但是现如今,在琉璃尺的面前,居然显得那么不值钱。 没办法,实力再强,自己为了名利看轻自己,那也就轻了罢。 两大强者联手对抗一名年轻人,很多人不齿,但这些人都没有资格说话,他们没有实力,没有达到那种高度,自知得不到,索性就不去夺,没有处在这个位置,自然说别人很容易。 不齿,又有什么用,你没有资格说话。 赤云仙子和抬手一座山的那名强人双战天字宇,打得难解难分,但是明眼人可以看出来:这两人没有压制住天字宇。 这是一个令人惊掉下巴的现象,两个声名在外的大人物,居然联手都不能够占到上风!? 各大门派重点培养的最强弟子是极为难惹的存在,这是修炼界的共识,然而其余的强者也绝非泛泛之辈,这些人在修炼界都有着不小的名望,二人联手居然没有占据上风,自然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 天字宇的年纪比那些横行修炼界好久的大人物们都要轻很多,他每一次抬手都是浩大的剑气,地动山摇,甚至打得对面的两人招式都有了些许的凌乱,只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是很多人此时此刻的想法。 天字宇年纪轻轻便有着如此威势,锋芒毕露,令不少人羡慕不已,暗叹天之骄子就是天之骄子,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比拟的。 笨鸟需要先飞,而本来就不是凡羽者,在飞之前,就已经站在了所有人的前面,这是先天的一种优势,是你不服气都不行的。 当然,天字宇等人作为各大门派的中流砥柱,必定修炼得非常刻苦,不然的话即使是美玉,也会被糟蹋,所以用一个很伤感的玩笑来讲的话,那便是——你发现资质比你好的人比你还要努力。 未来的修炼界,就将掌握在这些人的手中。 “轰隆隆——” 雷声咆哮,此时此刻,第三个绝世高手终于不再观望,对着天字宇出手了。 一战三的局面!! 第三个出手的大人物功法非常奇特,只听到雷声阵阵,却不见闪电霹雳,不过,那雷声就具有了可怕的力量,把空间都震得扭曲了起来。 很多人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极为稀少的声系功法。 但是,这依旧无济于事,天字宇手中奇特的透明剑寒气奔腾,一剑又一剑,一破百破千万破,将那滚滚的雷声以很古怪的手法劈碎,声音减小而且杂乱。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觉,天字宇一战三,居然打平了。 周围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而无声地看着,场间沸腾,很多人都被天字宇的那种气魄给折服了。 一个人面对三大高手,怡然不惧。 他的对手,都是可以和他们自己门派的长老平起平坐的人物,至少在修为境界之上是一点不差。 不过,局势始终还是不太明朗,除开那些各自缠斗的人物,观战的,还有两位。 如果这两位也同之前的人一样,对着天字宇出手的话,估计天平就会倾斜。 即使天字宇再修为非凡,资质可怕,对上四个人,还是比较有悬念的。 就在很多人都在担心的时候,风云再起。 一朵红花来。 那是桃花,并不是特别明艳,却很美丽。 一名身着淡红色衣衫的年轻女子翩然而来,那名女子姿容清丽,像是一朵淡雅的桃花。 “诸位前辈,这么多人与我天师兄切磋修为,有些不公吧?”她轻轻笑道。 她这一笑,空气中仿佛温暖了起来,到处都是桃花飘香。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虚伪大会 虽然她的话语有些讽刺,也有稍许的质问,却不能让任何人感到反感,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远处,刘义自顾自点了点头,时隔多日,他又见到了薛储羞,这是一个轻易随和的女子,也明白是非黑白,至少他是对之好感多多的。 “各凭实力夺取,只要不出人命,有何不公?”观战的一人道。 “素闻前辈威名,今日储羞希望前辈指点一二。”薛储羞微笑道。 春风拂来,桃色的轻纱轻舞,很是美丽出尘。 很多人明白了,薛储羞这是要为天字宇分担压力。 各大门派虽然都想要琉璃尺,可若是每一名弟子上去,都被这些强者联手各个击破,到最后,估计各大门派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 这些强者中虽然有不少的散修,却随时随地可以联合,琉璃尺大会过后,就算各大门派以势压人,恐怕也讨不得点滴好处。 薛储羞虽然有门派遣之的那种意思,但很多人相信,各大门派相互之间都有些关系,她与天字宇必是自小便已相识,自然是要助力的。 所以,本来的现象,恐怕是要改变了。 对于薛储羞的话语,那人微微皱眉,修为到达这一境地,自然绝非凡人,早就看透了这一切关系,所以对于薛储羞的出手,他是很忌惮加排斥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琉璃尺大会,号称切磋为主,各个高人互相讨教,圣女殿下都在场上,神宫就在眼前,薛储羞都已经这么说,都已经表态了,这让他骑虎难下。 在这个时候,薛储羞的体内灵力运转,强大的气势一涌而出,与那清丽、绝美的外表判若两人。 她的威压,压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那是逼宫,是强迫。 却让人不得不接受。 于是,尽管百般不愿意,那个人还是疯狂运转起真元,而后抢先出击。 无数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化作惊涛骇浪直直地朝着薛储羞打了过去,一时间劲风仿若刀刃,虽然没有接触到,单单那种风力居然就将地面吹得开裂了。 那个人没有丝毫的保留,各大门派还是很狡猾,也很默契的,如果不尽全力,到时候真的什么都得不到。 薛储羞轻纱舞动,像是惊鸿一般,曼妙的身姿在这些宛如汪洋一般的掌力之中不可思议地穿梭,同时一把秀丽的长剑吞吐着瑰美的淡红色剑芒,与这些掌力缠斗着。 这把剑虽然色彩美丽,与这些掌力比起来却显得格外渺小,像是风雨之中在大海里漂泊的小舟,然而就是这么一把看起来渺小的剑,却有着惊人的强大力量,每一次回旋,都会将一道掌力撕裂开来。 短短片刻间,这把剑就将那人推出的所有掌力都撕碎了。 “轰——” 飞沙走石,刚才那只是开始,又是一轮更加霸气的掌力汹涌而来,将地面击出一个巨大的深坑,那个人根本不准备让薛储羞有任何的喘息之机。 长剑翻飞,在空中狂舞,瓣瓣桃花在空中洒落,馨香阵阵,那是精纯的灵力转化出来的,虽然美丽,却也充满了杀机。 就这一个在修炼界鼎鼎大名的大人物,始一上来就被薛储羞给拖住了,而且还似乎处在下风。 很多人感叹天之骄子就是天之骄子,纵是大人物光环,也会被之击得粉碎。 场间形势斗转,看不清虚妄,恰如多变的人心。 剩下的一个观望之人,依旧没有出手。 各大门派还有非常强大的传人,所有人都不知道其他人究竟在想什么,根本猜不到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大战在继续,本来的话,因为天字宇的突然出现,战斗波及到的地方甚少,威力也本有所减小,但是现在,却是更加激烈了。 不过,令人感到诧异的是:除了天字宇和薛储羞这一边战斗非常激烈,其余缠斗的人,明显不怎么尽心了,居然有要停止的迹象。 好像很多人都明白了:真正的对手是谁。 真正的对手是各大门派。 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琉璃尺入了他们之手,就不会再有重出修炼界的机会。 一名散修能力有限,也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身死,即使他得到了通灵神器,在他死后的接班人也不一定有能力守护,必定会交出来,到那时候其余的任何人都有机会把握。 各大门派看起来各自为政,实则在暗中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这一次的琉璃尺大会,就是他们推动的,琉璃尺,也是他们冠冕堂皇地从小仙宗那里抢来的,他们的野心,哪个傻瓜会看不出来? 修为到达这一步田地,就算为人不是太聪明,也不会傻,这其中的因果,还是看得出来的。 之前的战斗,或许只是为了引出各大门派的传人,而后群起而攻之。 果不其然,有一名之前与另一位散修缠斗的大人物停了下来,而后加入了与薛储羞的战斗。 紧接着,刚才还在观望着的大人物,也加入了进去。 和天字宇一样,薛储羞也很快便不得不面对三个对手。 欢呼声之中,有些人沉默了,没有说什么话,因为那些人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 正在进行着的战斗,表面上看上去是两个大门派的传人处于弱势,而实际上,所有中小势力以及散修才是真正的弱势一方,琉璃尺大会,说白了便是神宫为公正,而掌握在各大门派手中,任由他们操纵着的虚伪大会。 圣女虽好,她也只能对结果做出评判,不会说什么其他的话。 但是,已经出手的大人物们依旧心焦,以一敌三,各大门派的最强传人太过强大,现在只有天字宇和薛储羞出手,若是其余的也出手了,那还有什么胜算? 胜算寥寥。 “哧——” 天字宇手中的寒冰剑所指之处,冰棱自动前行,而后大地冻裂,出现巨大的沟壑,最终,寒气撞在了神山外围的一座小山上,将整座山都冻成了冰山。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 捧场搅局 开裂的声音依稀传出,片刻之后,那座山轰然倒塌,四分五裂,而后瓦解,化为了一地冰晶,端是吓人。 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轰——” 小山砸下,宛如天穹崩塌,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觉得世界都崩碎了,天地倾倒了下来,大地直接开始了瞬间的地震,修为低的人摔倒了一大片。 …… 战斗依然很精彩,但精彩之下,有些人却是沉默。 事情说起来很简单,经历起来却不简单。 这是强者之间的博弈,就算其余的大人物再是弱势群体,也总比剩下的大多数人要好,其余的人,是真正的看着别人拿好处的逗比。 逗比谁都不想做,但谁都在做,你不想做,却不得不做。 内心是苦涩的,却还要替别人高兴。 忽然有那么几个人看开了,自己兴冲冲过来,想看看圣女殿下,想看看各大势力,想看看天之骄子,到头来还真是捧场的,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好处而高兴,想来真是想不通。 当然,那也是少数人。 刘义本来就不是看戏的,他是来搅局的。 他看到了一个人,站在远方,同样不怀好意地看着下面。 那个人身材瘦瘦高高,脸上写满了邪恶的嘲讽,但那种邪恶却丝毫不让人有恶感,那是一种逍遥而又放荡的邪恶,当然,或许有些人会说他是疯子。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噤我独狂。 疯子又何尝不好,疯狂一点,也好。 今天,有几个人就要做一件疯狂的事情。 有的时候,用某些道义、天意来绑架一些大人物,也是很愉快的事情,即使一旦失败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各个散修或者其他势力的大人物准备联手对抗各大门派的传奇弟子。 不过,目前这其中出手的只有天字宇和薛储羞两个人,所以看起来好像处在弱势,但很多人都知道,以这些人的实力,再上几个,局面绝对会是压倒性的。 刘义把目光从场间移开,看向另外一些平日里势必成为中心,今日却被抢去光芒的方向。 今天李冷月一直都没有出手,而到了现在这步田地,自然也没有了出手的意义,她静静地望着场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李冷月本来就不是什么追求名利的女子,只是处在这样的武学世家,不得不担当起一些逃避不了的责任,看起来威势依依,但作为一名千金大小姐,有些东西,有些担子,不得不说很重。 陈家和反出来的陆家在一起,陈厉云和陆凤娇也在一起,陆凤娇一如既往地千娇百媚,秋波荡漾,至于陈厉云,则是带着阴邪的淡淡笑容望着场间。 他的修为是家族用种种办法,包括丹药、通灵宝地等堆出来的,在前期只要财力无穷,用这些自然是会一路高歌猛进,但是到了炼元出体之后,他却再也无法前进半步,这里面有前期揠苗助长的副作用,但更多的是他根本就没有花心思去修炼,以至于当曾经和他处在同一起跑线上的李冷月、叶胜、楚凌霄等人修为一路高歌猛进的时候,他依旧在原来的那个大境界,反而被刘义这样的人给弯道超车。 所以说,世事难料,资质比你差的、资质和你一样的、甚至资质比你好的比你更加努力,那最终的结果也就怪不得别人。 陈厉云一向有些自傲,现如今看着场间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两位,自然不会有好脸色,想得到,却不敢去夺,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是难以忍受的。 刘义笑了一下,现在的他可不怕对方,从前的话,这些人一指就能捏死自己,现在若是再来挑衅,他不介意斩之,当然要在陈风雷等人不在的情况下。 他看过形形色色和自己有过交集的人,独自思考着一些事情,转眼间目光对上张林。 似乎不需要再说什么话,就这一眼,什么都知道了,这不仅仅是默契,更是心意相通。 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上,张林是自己最亲的人之一。 穿越、生死、兄弟,尽在不言中。 他知道,就算任何人想害自己,就算曾经在自己眼中光亮如星辰的女神对自己出手,而张林是绝对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他相信,对方的感觉也是这样。 好像是为了缓解一下情绪与氛围,张林对着这边笑着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张林很少对别人露出善意的笑容,因为他一向这么无赖,这么张狂,哪怕是癫盗也不会接受到多少他这样的表情,但是面对兄弟,这种待遇却没有什么意外。 自己帮助张林去抢夺明莱郡主的手镯,是理所当然,现在张林帮助自己、帮助牛育德去抢夺琉璃尺,也变成了理所当然。 那个时候很凶险,但比起现在,却是小巫见大巫。 …… 面对这么多强大的大人物,即使天字宇和薛储羞修为通天,资质非凡,却还是被压制得死死的。 天才虽好,也有自己的极限。 虽然被压制,却依然可以得到很多人的喝彩。 或许生活中,真的不以成败论英雄。 项羽输了,但在很多人眼中,他依然是英雄。 当然,各大门派不会让这样的情况继续发生,一道曼妙的影像拂过长空,第三名传奇弟子也出手了。 容浅汐一身轻纱飘飘,长发舞动,美轮美奂,像是夜空中最最亮丽的那批星辰,也是夜空中最最亮丽的风景。 她玉手轻抬,动作柔美,看似很不经意,却浩荡出非常强大的力量,万道天剑横空,白色的光芒遮住了其他的光亮,甚至太阳。 西湖倾城派,果然一举倾城。 万道天剑,充斥了大片天空,这是何等的气概? 然而,这么多的天剑,却并不令人感觉头晕目眩,反而是充满了美感,那是一种很古怪的美丽。 一名本来相互之间在大战,而今在观战的大人物迎了上去,滚滚魔气滔天,如若汪洋,瞬间席卷而上。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长刀横空出世 “哧哧哧……” 巨大的破空声阵阵,白色与黑色交织,忽而明亮,忽而黑暗,越是这样极致的色彩对比,越是明丽。 万道天剑狂舞,搅动起烟云,将魔气搅得一阵翻涌。 面对这样的大战,容浅汐绝美的容颜上却依然挂着迷人的微笑。 那是自信的微笑。 她从不认为这是什么生死大战,在她看来,这只是对自己小小的磨砺。 的确如此。 初次交锋仅仅持续了片刻,魔气便虚淡了不少,不再像先前那般浩荡如海,她的对手明显处在了下风。 但是,这还没完,这仅仅是各大门派新一轮反击的开始,又有一道清逸的身影横空出世。 一朵朵的莲花在空中飘摇,美丽而不染尘垢。 他就这样一身白衣,踏着这一朵朵的莲花,来到最最令人瞩目的那片区域。 莲花舞动,一朵又一朵弹在一位大人物手中的剑上。 那把剑光彩夺目,似乎不需要什么动作,就拥有着深沉无比的威力。 “铿铿铿铿铿……” 长剑铮铮鸣响,莲花擦过,炫美的色彩跃出,一时间像是奏响了极美的琴音,再加上这梦幻空花一般的景象,当真是充满了和感。 那是莲花剑宫的最强传人——白莲道。 容浅汐与白莲道的加入顿时将其余势力的所有大人物全部都拖住了。 不少人都望向周家、李家、陈家、百花山庄、天正宗等方向。 只要他们不出手,琉璃尺绝对会是各大门派的了。 很多人似乎都希望有所奇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理,但是他们最终失望了,窈月仙子、陈风雷、李梦龙等人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只是很自然地看着,那是一种什么都没有的自然。 有人明白了,这一切,这些人都已经暗中说好。 那些有小心思的人。 似乎……不仅仅失望,更是绝望。 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算实力不够,很多人还是想拿好处的。 但是最终并没有太大的波澜,骊山黑龙教的最强传人还没有出手,那些大人物就已经落在了下风。 寒气喷涌,拂过一名大人物的衣袂,斩下一角,而后迅速在空中结冰,最终粉碎。 天字宇突破了围攻之人,飞速落向琉璃尺所在的辇车。 就像是一片雪花飘落。 表面上看上去确实很轻很轻,但却自有分量。 不少人的瞳孔一阵紧缩,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会是琉璃尺大会的重头戏,亦或者是……结果。 琉璃尺光华氤氲,仿若流彩,似乎感受到了有天之骄子的到来,一时间更加光彩夺目。 天字宇本来冷漠的脸上竟有了丝许的笑意。 那笑意很轻很轻,可是一向冷漠如斯的他出现这种神情,已经很能说明一切了。 那些在大战着的大人物眼中闪烁着愤怒,而薛储羞白莲道等人,则是淡淡地看了看这一眼,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显然,各大门派之间自有分晓,到底应该怎么做,而后流程怎样进行,都已经有所计划。 玩了天下英豪。 或者说,贪念大了,也是自己撞上去被玩弄吧。 就像底下其他自知得不到的小人物,也不认为各大门派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反而是因为这样的传奇之战而入迷。 天字宇自空中落下,距离辇车只有一丈。 触手可及。 所有人的眼睛都已经睁大,要见证这个充满了奇迹的时刻。 玄青色的刀芒忽然从天而降。 这是很突然的事情,任何人都想不到,而且来不及反应。 这一道刀芒极为强大,从九天之上而来,冲散了云霄,挟带着呼啸的大风,所向披靡。 像是一块陨石砸了下来。 那是与大气擦出亮丽光彩的“陨石”。 天字宇尽管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一切,但反应却极为迅速,马上放弃了拿取琉璃尺的打算,一剑横空,寒气汹涌,像是滔滔黄河、滚滚长江一般扶摇直上,直冲九霄。 “轰——” 两股力量在半空中相撞,顿时出现了一道很长很广的云。 那是色彩的云,是力量的云,强大的力量毁灭时间有些漫长,故此在空中持续了一段时间,形成了这一种感官。 不少人张大着嘴巴看着这忽然发生的一切,有点懵。 事情太突然,而战斗也很波澜壮阔,才会造成这一情景。 就在这个时候,人们听到了一直冷漠不开口的天字宇发出的声音: “你这是作甚?” 你这是作甚?天字宇的语气很克制,但让所有人都听到了,也让所有人都听出了他冷漠之中的愤怒。 但是,他是对谁说话? 在这一刻,薛储羞、容浅汐、白莲道与各个大人物很明显有些许减小的大战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所有人都想知道天字宇和那个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落到了地上。 那是一名青年,一身青色长衫,神情孤傲,却并不显得冷漠,只是一种冷冷的傲气。 看见了此人,在天神宗处观战着的、丰神如玉,像是太阳一般散发光亮的楚穆天居然难得地皱了皱眉头。 在这个世界上,有资格让他皱眉头的人可不多。 他当然会对自己不喜的人皱眉头,而且普通人他也不会抱之以这样的皱眉,因为对于那些人,他一般会给予很大的宽容,那是不与俗人计较的宽容。 天字宇冷漠的神情中更多了一丝戾气。 “你是什么意思?” 他又问了一句。 天字宇也同样不会对普通人这样,一般的话,他会使出同样冷漠的剑,而后把你冻成一个冰坨,而不屑于和你说半句话。 但对面的人真的很让他讨厌,而且正视。 这个人,刘义也认得,而且和他的妹妹也认得。 正是曾经雁荡山龙雁宫的最强传人——左文绝。 为什么说是“曾经”呢?那是因为左文绝很多年前便已经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反出龙雁宫,师从黄山劈云上人,而后与各大门派势不两立,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 (今天发觉终于可以在自己书评区发表评论了,被封印了那么久,感激涕零)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琉璃尺 是我的 不过,很多人都知道的是——在左文绝左泯霜这一对兄妹反出龙雁宫之前,他们的父亲,龙雁宫前掌门左千行去世了,俞越山成为了新一任的掌门。 听说,左千行死于魔殿之人手中,但不少人持怀疑的态度,因为魔殿避守西北荒漠已经千余年了,就算重出修炼界,也会浩浩荡荡,因为他们的底蕴丝毫不亚于神宫,而不是杀死一派掌门,而后做缩头乌龟,最最主要的原因是——魔殿杀死左千行,根本就没有必要,也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这其中,有不少人猜测过隐秘,也有不少所谓“智囊”为一些势力作出过分析,却始终不知道因果。 也许,这件事情会成为千古之谜,但是,也许呢? “琉璃尺,是我的。” 左文绝冷冷的声音将那些思绪抛到九霄云外,胡思乱想的人们拉了回来,再次关注场间的情形。 那句话并没有什么要抢夺的意思,而是——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我拿回来而已。 理所当然是我的。 如果是普通人说出这句话,估计所有观战者都会嗤之以鼻:你tm以为自己是谁啊?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怎么不做梦去呢!但是,既然说出这句话的是左文绝,性质就变了,那是强势的表现,也是强大的表现。 不过,天字宇,包括那些在大战着的大人物们,还有其他一些人依旧觉得可笑。 他们都拥有和左文绝一战的能力,虽然不敢肯定最终的结局。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朝着天字宇追下去的那些原本围攻他的大人物们停留在了空中,没有继续跟过去。 他们都有了新的打算,是在刚刚的一瞬间。 原本的话,所有各大门派的最强传人合力,可以赶下其余的所有人,而后他们之间再进行决战,但是现在的话,出现了一个原本属于龙雁宫的最强传人横加阻拦,可以说,左文绝完全可以拖住天字宇甚至把他打败。 楚穆天和骊山黑龙教、太行血剑魔教的最强传人还没有出手,包括龙雁宫后面用来代替左文绝的那个“最强传人”,所以留下一些大人物去等待,是最好的选择。 薛储羞秀眉微蹙,虽然左文绝的行为可以说是横插一刀,破坏了各大门派早就商议好的计划,但是她和左文绝的关系不菲,从这一方面来讲,她对左文绝的做法并没有特别大的排斥。 至于轻纱飘飘,恍若仙子的容浅汐,则是一脸不喜,她对左文绝的做法很明显抱有不好的看法,因为她知道,黄山一脉现如今只有劈云上人与左文绝师徒两个,他们已经拥有了通灵神器劈云刀,他们毕竟不像大势力,人数多,所以虽然师徒两个尽皆实力非凡,却也没有必要再争夺一把通灵神器,左文绝今天来,除了搅局,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白莲道没有什么神情变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至于楚穆天,则是不知为何露出了很阳光的笑容,似乎很欢迎左文绝的到来。 当然,场间最最具有戏剧化神情的则是龙雁宫。 左文绝是龙雁宫前掌门左千行之子,而且是龙雁宫的最强传人,是支柱,是龙雁宫的代名词,自然也是龙雁宫所有弟子的中心,遇见他,大多数龙雁宫的弟子,都心情激动,热泪盈眶。 至于龙雁宫从左文绝反出门派之后另外选择出来的那名弟子,则是紧攥着的手中出现了汗水,脸色苍白。 他是看着左文绝不败的神话成长的,左文绝在他们的心目中是天纵之才,天之骄子,也是门派最大的倚靠,虽然有那么少数人内心深处对左文绝的无敌有隐藏的不甘心,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深深藏在心灵深处。后来左文绝反出门派,把他作为最强传人培养之后,那种心境就不由自主地膨胀了起来,他那个时候信心满满,勤学苦练,认为只要经过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超越左文绝的神话,达到和其他各大门派传人同样的高度。 但是,现如今,见到这些天之骄子的战斗,他才发觉自己与那些人的差距,虽然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却依旧不能够和他们比肩,不禁有些黯然。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落场,因为他不敢落场,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些大人物的对手,更不是那些天之骄子的对手,一旦出手,那就是天大的笑话,而那个笑话会传递到整个龙雁宫之上,以致于让派内质疑选择自己的正确性。 最后,左文绝的出现彻底粉碎了他的希望与信心,左文绝比起以往更加强大,也一如既往地不可一世,那个人,依旧是绝代的、不可替代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名弟子默默地离开了场地,或许是不敢面对左文绝,或许是不敢面对门派,也或许是不敢面对修炼界。 龙雁宫带队的那些的高层人物自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却是默许了,他们现在主要应对的人,是左文绝。 全场现如今有些静,即使薛储羞、容浅汐、白莲道等人依旧在大战,却依旧有一种很古怪形式的“静”。 所以龙雁宫高层说出来的话也使得全场都听到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有些加速。 “你这个逆徒,还敢来这里见我们!?” 声音很响,那是无上音功,那名高层的修为独步青云,可以毁山捣海,即使是楚穆天等人,也难以见得胜负。 但,左文绝却丝毫不买账。 “我来这里是见你们的吗?” 这句话被说出来的时候,那名高层很明显被噎得不轻,但仔细想想,确实,左文绝就是为了琉璃尺而来,确切来说是为了搅局而来,龙雁宫这种说法,颇有自作多情之嫌。 在整个修炼界,敢于对巨无霸这么说话的人,实在是不多,但左文绝敢,而且他够资格。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勿演 见到龙雁宫的人久久不说话,左文绝继续道:“至于逆徒不逆徒,并不是你们说了算,门派不义,我自去之,门派剩下的都是狼子野心之辈,就算有一些正义之士,亦不敢言,对于你们,我只以刀问之,没有其他更多的话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薛储羞等人的战斗也停了下来。 当年的事情太大,影响也太大,不论是谁,都想知道因果。 左千行之死,左文绝左泯霜兄妹的反出门派,颇有戏剧性,很多人都在探究,却不得而获。 左文绝很少会说这么多的话,今日他如此说,可见是对龙雁宫是多么深恶痛绝。 万般皆有来头,没有多少人愿意空穴来风。 龙雁宫对左文绝有养育之恩,更有培养之恩,可以说是恩重如山,所以他的反出师们很值得深究。 “逞口舌之利,你背弃师门,背信弃义,杀死自己的同门弟子,修炼界人人得而诛之!”提到这个,龙雁宫的这名高层义愤填膺,振臂一呼,颇有众生来援的气概。 当年的事情很多人都听说过,左文绝反出门派那一日,杀死了不少的同门弟子,令人切齿。 但是很明显龙雁宫的弟子今日见到左文绝并没有那种恨之入骨的情调,反倒大多数人都情绪激动。 “好像你们什么都没做?”左文绝冷冷地反问。 “我们组织力量截杀你这个逆徒,有什么不对?”那名高层无上音功强大,震耳欲聋。 听上去确实没有什么不对,但左文绝觉得这个回答本身就不对,不禁暗自冷笑。 有那么几位聪明的人也听出来左文绝所说的“什么都没做”意有所指,但龙雁宫的人却答非所问,听起来没有什么,但实际上提问与回答毫无关系。 左文绝反出门派的那一天,杀死了一些同门弟子,看起来冷血无情,但放在整个修炼界来看,却没有丝毫的不妥,既然反出门派已成既定事实,那么不管左文绝怎么想,那些拦截的弟子们怎么想,他们就是敌对关系,那些弟子无论心中是怎样的思想,都会当场杀死或者拿下左文绝,但左文绝被拿下之后的结局,可想而知。 “顾长老,你一如既往的道貌岸然。”左文绝的声音很冷、很冷,却让人听出了无尽嘲讽意味。 被一个小辈如此说,很多大人物都会恼羞成怒,那位“顾长老”同样如此。 “你这逆徒当真是大言不惭,今日天下势力尽在,圣女殿下也在场,休得猖狂,当年的旧账,也是时候要清算了!”顾长老高声大喝,声如洪钟,威压阵阵,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附加到了左文绝的身上。 但是,左文绝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年轻人之一,他的修为现如今足以和各大门派的高层人物比肩,对于附加过来的威压,自然是不为所动。 所有人都看着这些戏剧性的场面,一时间各自有所打算,但一致的做法是——不干涉,都在观望。 “你还不够格,让俞越山亲自来战吧。”左文绝神情越来越冷,杀意沸腾,却没有要对顾长老出手的意思,这正印证了他所说的话。 “哼!” 愤怒之下,新仇旧恨都涌上心间,顾长老长袖纷飞,巨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俨然即将出手。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天籁传遍了天地间。 “琉璃尺大会,只为琉璃尺切磋而来,与之无关的事情,勿演。” 神宫圣女的声音很平静,也很好听,像是春风拂过大地,但却充满了毋庸置疑。 她的话不长,但让人感觉很是悠长隽永。 那一双明眸望向龙雁宫的方向,没有任何的威胁之意,却威势犹在。 顾长老脸红脖子粗,不得不说他在这一瞬间尴尬到了极点,所以力量还未收回体内,跨出去的一大步也止步不前,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往回缩。 但修为到达这一境地,地位到达这一境地,早就绝非凡人,他迅速便反应了过来。 圣女这么说,虽然有点不给面子,但他自知不一定真的能够拿下左文绝,要是当着天下英豪的面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不好看,现如今圣女也算是给了自己刚才的冲动一个台阶可下,不抓紧可不是可惜了? 当下顾长老高声传音道:“既然今日圣女殿下发话了,就暂且放过你这个逆徒,但是,琉璃尺大会之后,你绝没有机会安然离去!” 圣女看着这些画面,微微点了点头,各大门派的老家伙们,还是很识趣的。 左文绝冷然,也没有回话,对方的话语,对他丝毫没有威慑力,反而显得可笑。 现在,龙雁宫不再掺和进场间的事情中,所以众人的目光也回去了。 桃花瓣片片洒落,空中一阵馨香,桃色光芒宛如惊鸿,呼啸天地间,上斩九天,下斩幽冥,不断朝着对面的对手打过去。 大战再次爆发,薛储羞、容浅汐、白莲道和之前的对手似乎将战斗更加升级了。 而另一边,冷漠的天字宇同冷傲的左文绝对峙着,还没有动手。 “你确定要阻我?”天字宇道。 “我要拿到琉璃尺,你挡在我的面前,是你要阻我。”左文绝的话语没有丝毫的退让,反而像是一把把的利刃出鞘,让人怦然心动。 各大门派的局,他搅定了。 …… ……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青刀·寒剑 刘义望向张林,张林也望向刘义,彼此不语。 离得这么远,当然也没能够交流说话。 他们对今日的琉璃尺大会有过稍许的计划,却并不多,因为在大会之前,没有人知道大会是以怎样的形式进行的,大会上会出现怎样的人物,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所以,很多时候,都只能临场发挥。 不过,面对场间风起云涌的形势,自然接下去应该怎么做自有分晓。 张林摇了摇头,刘义也摇了摇头,他们的观点是一致的:现在不能够上去,上去必死。 虽然搅局的勇气很大,却并不代表不要命。 就这一看之后,两人不由自主地望向下面小仙宗的方向,看着那个被层层保护的弟子。 游悦本来就一直神情严肃,现如今更是严肃到了极点,眉宇间深深地陷了进去,他的手和牛育德的手紧紧握住,直到现在。相信他知道,当松手的时候,也是万事袭来之时。 牛育德修为不够深厚,现在场间有这么多修为通天的大人物,也多多少少受到一些影响,稍微有些紧张,自然更是发现不了刘义和张林的存在与方向,但是他绝对不会退缩,当小仙宗众人看好了时机,他也会很踊跃地站出来。 琉璃尺,确实很多人都作好了准备,暗中还有些谁,相互之间都不知道。 刚才出现了一个左文绝,接下来会不会有更加强大的人,难以预料,不过通灵神器在此,圣女殿下在此,神宫、神山就在近前,也不会出现什么恶劣事件,最多只是一场场激烈的争夺战罢了。 …… …… 天字宇的神情愈加冷漠,虽然他素来看不惯左文绝,但毕竟昔日都有所接触,各大门派之间有点牵连,而且他深知左文绝的战力,会对自己造成很大的阻力。 所以,说实话,天字宇很不希望今天对决左文绝。 但,很明显,左文绝是不可能让步的。 神山云烟起。 神山的上空,云雾缭绕,终年不散,那是最最仙幻与神奇的画面,此时此刻,云烟好像动得更快了一些。 天字宇手中的剑寒意更甚,丝丝冷气缓缓涌动,将周围的一片冻成了冰晶。 左文绝却一动未动,他的刀依旧在背上,并没有出动。 这把刀并不是劈云刀,所以不知道为何,有些人竟有点失望。 刘义在想,如果这把刀便是劈云刀,各大势力会抢夺吗? 至少在圣女的面前,在神宫的面前,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琉璃尺大会之后,这些人会做出些什么? 很久以前,天山千绝上人的唯一传人因为琉璃尺而陷入灾祸之中,被各大门派打成重伤,而后失踪,现在当年的神秘面纱渐渐揭开,很多人都知道了不少隐秘,但是当年的阴影,相信各大门派依然还在。 黄山劈云上人是声名绝不亚于千绝上人的人物,而左文绝也是他的唯一传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当年的浩劫还会再来一次。 当今修炼界,除了八个巨无霸之外,还有一些门派拥有着逆袭并且取而代之的能力,很难想象浩劫之后的格局将会怎样。 所以,很多事情也只是说说而已罢了,左文绝,不是可以轻易去动的。 天字宇与左文绝远远而立,周围大战连连,却丝毫打扰不到他们的沉默。 就在这时,天空再次飘落起雪花。 那些雪花落得很慢,却也很有规律。 一根一根的冰棱以天字宇为起点,缓缓向着前方延伸,而方向,正是朝着左文绝。 左文绝的眼中寒芒乍现。 “铿锵!” 长刀出鞘,强大的气势瞬间拔高,浩瀚汹涌,像是星辰,也像是大海,深邃,并且巨大宽广,前者是静,星辰寂寥,后者是动,大浪滔天,这一静一动的感觉很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虽然古怪,却暗中契合。 刀起,刀落。 玄青色的刀芒由上而下,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劈为两半,这一刀粗壮而且闪亮,威压阵阵,只需一刀,即可石破天惊。 很少有人见过左文绝的刀,刘义见过,叶胜、楚凌霄、李冷月都见过,但他现在的刀与那个时候的刀也不一样,现在的刀比起以往更加强大,更加不可一世。 冰棱延伸的速度瞬间加快,一条冰路向着前方蔓延,而后,寒气喷涌。 冰路只是前奏,寒气方是正式的手段。 白色的寒气成为了一片弥漫的烟雾,但却不像烟雾那般柔弱,寒气所过之处,大地开裂,水凝结成冰,冻煞万物,整整一片寒天末日的景象。 刀芒霎时间撞进了寒气之中,寒气仿佛实质化,不对,是真正地实质化,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马上聚拢,成为了一道由寒冰组成的剑芒。 所以,这一古怪的变化使得本来撞进寒气之中的刀芒居然被冻在了寒冰之中! 左文绝眸子瞬间一冷,一声轻啸,刀芒发生了变化—— 刀芒出人意料地爆裂开来,那是一种力量的四散,朝着四面八方肆虐,每一道小小的罡风,都足以开山裂石,以至于将地面击得千疮百孔。 绝世高手就是绝世高手,神破万重的修者始一出手,便是这等破坏性的景象。 修为低的人禁不住远退,传奇弟子对决传奇弟子,一定比起那些大人物们的战斗还要恐怖,离得近了出了事情可不值得。 爆裂的光芒还未散尽,众人眼睛一阵刺痛,看不清虚妄,但是刀鸣声已经响起。 光芒四射之中,左文绝的刀已经来到了天字宇的面前。 这是何等的速度? 左文绝的刀,可以说是目前世界上最强的刀之一。 天字宇眼神冰冷,手中那把古怪而又所向无敌的寒冰剑轻划,种种诡异绝伦的景象浮现。 一座冰晶宫殿若隐若现,沉重,而又冰寒刺骨,美丽并且充满了规律的冰棱在阳光与先前碰撞出的华彩的反射下熠熠生辉,围绕在那座冰晶宫殿的周围。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刀起 云散 是为劈云 每一根冰棱,都是一把剑,每一剑,都可以势压一些不俗的修炼界高手。 而这密密麻麻的冰棱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形成了不可匹敌的合力。 即使是左文绝那一向所向无敌的刀也不得不正视。 那可以摧垮万物的刀芒突进了冰棱之中。 冰棱向着刀芒迅速挤压过来,此情此景,就像是一条极速前进的鲨鱼撞进了海洋。 威压一阵又一阵,像是狂风骤雨一般不断朝着四面八方汹涌,那些修为低的大多数人尽管离得非常远,还是都站立不稳,但他们却不肯再后退,因为这样的战斗今生今世都难见一次,而再远,真的就看不清了,距离已经够远的了。 巨大而又凝练的十丈长刀芒耀眼夺目,和每一根冰棱擦过,都撞出一连串的火花,相互销蚀。 可想而知撞击的力度有多大。 和很多人不一样,左文绝每一次出招,只是一刀。 或许这一刀,便聚集了他在那一时段之内的最强力量。 一刀足矣,又何必太多? 很奇特的声音顺势传出,噼里啪啦一阵爆响,那是撞击之声,而且极为澎湃,震耳欲聋,一些修为低的人直接耳中被震出了鲜血。 冰棱在碰到炙热刀芒的一瞬间亦或是粉碎,亦或是被气浪弹开,射向四面八方,每一根冰棱打到地上,都能够出现一个丈许的深坑,泥石纷飞。 神宫那神奇的恢复功能显得有些困难了起来。 不过,圣女殿下那一双美眸中除了赞赏,并无其他,这更显得她波澜不惊,或者说,此类战斗,并不足以让她侧目。 可想而知她修为的恐怖程度。 那密密麻麻冰棱的上空,冰晶宫殿显得更加真实,天地之间的寒冷气息以它为中心不断汇聚,衬托得神圣而又令人绝倒。 这个时候,很多人才发现,冰棱不是这一招,这一招主要即是那座虚幻缥缈的冰晶宫殿,冰棱只是它对敌的一种手段而已。 左文绝很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刀势更加强大,他要在天字宇发挥到极致之前让对方失败。 莲花剑宫与龙雁宫接触了上千年,互相之间可以说是很熟悉的门派,但是这两个门派也都是底蕴深厚不可察,所以对对方的终极战力也是很陌生。 左文绝和天字宇,既熟悉,又陌生,左文绝不知道天字宇会使出怎样的手段,天字宇也同样不知道左文绝会怎样破掉自己。 左文绝的刀虽然撞进了大海一般的冰棱之中,却依旧势如破竹。 但天字宇却并没有任何的慌乱,那些剩下的冰棱迅速回缩,密不透风,围在了冰晶宫殿的面前,一层又一层紧挨,看起来坚不可摧。 对,确实坚不可摧。 先前势不可当的刀芒在到达那些冰棱的面前的时候,如陷泥沼,再也难以前进分毫,而且在以非常恐怖的速度消磨。 左文绝手中,静静地握着一把长刀,压抑、沉重,那上面玄青色的光芒跳跃着,像是一团诡异的火焰。 他每一次出刀好像都很珍惜,所以每一刀都很强大,一刀之后,他会等待。 现在,他再次打出一刀。 不过,这一刀,和先前的几刀都不同,这一刀打出来的时候,一道很清逸的气浪扶摇直上,直上九天,那股气浪给你一种很逍遥的感觉,自有韵味在。 天上一朵白云被截为了两半,就因为这一股气浪。 有些人以为只有有了劈云刀,才能够造成这样的状态,但其实不然,劈云上人一脉的功法,同样能够造成这样的情景。 千年以前,黄山劈云上人便已经横行修炼界,打遍世间无敌手,各大门派不仰仗通灵神器都不敢撄其锋芒,但是,他仅仅是修为强大而已,他的功法平淡无奇,没有什么可以引人注目的地方。 后来,通灵神器劈云刀现世,劈云上人经过一番苦战,终于从那些基本上平日里销声匿迹的其余老怪物手中抢了过来,从此之后,他便消失了,很多人都说他在闭关潜修。 当数百年后劈云上人再次现世,刀刀惊风雨,他的刀法已经站到了世界的最顶端,即使不使用劈云刀,打出的异象却与之毫无差别。 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劈云上人拥有了通灵神器之后,并没有止步,而是不断从中体悟功法,创出了自己独特的东西,劈云上人这个名号,便是那个时候得来的。 这里有些门派体味过劈云上人的无敌姿态,所以在看到这一异象的时候,都有着不同的感情,有恐惧,有忌惮,有激动,也有兴奋。 劈云劈云,不把云劈开,何以叫劈云? 劈云,先是一种势,势给你看,也给自己看,势有了,便有了属于自己的节奏,那是一种刀道。 刀起,云散,而后万物开。 天字宇的瞳孔一阵紧缩,对面左文绝的刀势完全附加到了他的身上,他明白,即使那些冰棱已经挨在了一起,却依然不可能抵挡住对方的这一刀。 于是,雪花落得更快了,像是帘幕一样。 有雪花,也有万千冰晶自冰晶宫殿之上落下来,下落的速度快了、数量多了,便可以形成一堵墙。 这两者混杂在一起,一时间真的已经分辨不出其他,除了威压,已经见不到天字宇这个人,他被包裹在了其中,若不是亲眼看见,绝对会认为他已经消失。 左文绝的刀极具攻击性,而相比较下,天字宇选择了防守,一直直到现在,但防守并不意味着不敌,只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反击,毕竟先前大家都看见并且知道天字宇攻击也是多么可怕。 这一能够劈开云层的刀斩向了天字宇。 像是天穹塌了下来,地面即使没有接触到,也被那种隐形的重量压得出现了无数裂纹。 雪花与那无数冰晶飘落得更快了,先前的冰棱也更加紧挨,一时间密不透风,那是绝对的防御。 即使是一些老辈人物,也不得不对天字宇这一套的防御表示惊叹,叹为观止。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施杀手 可以血战 “铿!”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道不可匹敌的刀芒劈中那层层叠叠的冰棱,把那些炫美之物打得向着四周飞散。 数不清的冰棱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就像是盛开了一朵朵的烟花。 在很多人停留在这份美丽的时候,左文绝的刀芒却不会停留,天字宇的雪花和冰晶同样不会停留。 “锵!” 一声大响,刀芒好像斩上了一座坚不可摧的石山,那巨大的声音使得人头皮发麻,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手,好像是自己的手被震麻了。 那情景很好笑,却让人笑不出来。 很多人都难以理解天字宇体外的雪花和冰晶明明是迅速掉落的,为什么会如此坚硬不切实际。 但也有不少人都能够理解: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就像水流一样,可以形成水幕,天字宇那可怕的雪花与冰晶又何尝不可呢? “咔咔咔……” 古怪而又可怖的声音传出,那刀芒在与迅速“流动”的雪花、冰晶销蚀、抵消。 可怕的摩擦力,再加上可怕的修为,让这一碰撞出现了瑰美的图景。 如果有人像刘义一样来到过他的故乡,便会觉得那是一个放大版的切割机。 整整一里之内都是黄色的火星,像是瀑布一般布满了整片范围,甚至波及到了薛储羞容浅汐等人的战斗。 很多人都见过火星四射的情景,但能够见到这么大范围的奇景,实在可以说是三生有幸。 “咔擦!” 在持续了片刻之后,有人听见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莲花剑宫那名老怪物级别的长老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容,薛储羞、白莲道、容浅汐等人也出现了讶然之色。 当然最最主要的是圣女殿下那如画的眉宇间微微一蹙。 很多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字宇的防御被打破了。 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知道最终的结果究竟是什么,因为左文绝并没有再出一刀。 左文绝对战,会珍惜每一刀,而每一次出刀,都是时机正好,正是自己先前的一刀势尽的时刻,而很明显,先前的消磨非常巨大,他没有理由停下出刀。 火星渐渐消散,而场间似乎也应该出结果了。 两个人没有对决多少时刻,没有出多少招,却足以决出胜负,没有人抱有怀疑,高手之间的对决,有的时候真的只是须臾。 左文绝后退了七八步。 场间都屏住了呼吸,无人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刘义眯了眯眼睛,有些看不懂,他的修为还没到,没看出来胜负也是正常,但至少以他目前的感官来看,左文绝后退了,多半是输了。 但高手却不这么看,各大门派的高层不这么看,还在战斗着的大人物们、天之骄子们也不这么看,圣女殿下更不会这么看。 “噗——” 就在很多人心怀忐忑的时候,本来神情冷漠的天字宇忽然喷出一口鲜血,以剑拄地,身体摇晃了一下,终于恢复了过来。 左文绝退步了,天字宇吐血了,还是很多人没看明白。 天字宇冷漠地看着对面的左文绝,那是要杀人的目光。 “怎么,你还想动手?”左文绝酷酷道。 聪明的人这才明白:天字宇输了,他受的伤很显然比左文绝更甚。 “杀你。” 天字宇的话语丝毫不带感情,他的神情,再配合嘴角的鲜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死神。 天之骄子之间,一定会有胜负,但他们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却不能容许自己失败。 天字宇的性格更让他不能失败。 “既然如此,琉璃尺大会生死决战,我可以考虑当场杀了你。”左文绝冷冷道。 左文绝今天就是来搅局的,会出现什么事情,他都无所谓。 但雪花神宫的人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圣女殿下……更不会。 “琉璃尺大会,点到为止,任何人都不能破坏规律。” 那是天籁,更是威严,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天字宇看着圣女殿下。 左文绝回头,同样看着圣女殿下,皱眉。 而另一边,薛储羞、容浅汐、白莲道三人很明显处在了上风,形势不容乐观。 事情已经很明朗,没有人可以阻止各大门派前进的步伐,即使是左文绝,因为他只有一个人。 面对天字宇,他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其余的传奇弟子,他根本拦不住,特别是全盛状态下的楚穆天。 更何况,天字宇还有一战之力,单单就他一个人,如果真的生死搏杀的话依旧可以拦下左文绝很久很久。 种种不同属性的强大威压将整片场地都围住了,为了这一次的琉璃尺大会,各大门派都带上了通灵神器坐镇,他们的实力与决心可见一斑。 所以,其余的势力只能说争取,却没有太大的底气。 那些大人物们依旧在和三人苦战,他们知道,纵然自己不是三名传奇弟子的对手,却也不能伤了锐气,不然的话,愈发不会有人再有勇气上台来与各大门派抗衡。 圣女殿下高坐看台上,秋波流转,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起来很是安然。 神宫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不会插手这件事情,他们做的,只是见证与守护规则。 再得到一件通灵神器,八个巨无霸任何一个在修炼界的地位都更加不可动摇,也更加具有威胁性,但神宫默默地看着,从侧面来说,也是一种实力的彰显。 “轰——” 那座小山狠狠地砸下,像是女娲补天之前的时候天穹掉落下的一大块,地面摇晃,隆隆作响。 桃花瓣片片,薛储羞凌空而来,像是天仙下凡,无尽桃花瓣浩荡出可怕的能量,把那座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小山又崩落下无数块。 颓势已在,也挥之不去。 骊山黑龙教的那名传奇弟子来到了场间,远远地看着左文绝,意思很明显。 虽然天字宇不可能希望有人和他一同对战左文绝,但是骊山黑龙教的那一位没有理由尊重他的选择。 左文绝自然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局面是什么,但是他手中的刀是不可能退步的。 左文绝的头依旧望着高高在上的圣女,问道:“不施杀手,可以血战?”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世上谁人不死 话语依旧冰冷,但是面对传说中兼爱平生的圣女殿下,可以听得到几丝的尊敬。 圣女的声音清脆悦耳,也传遍八荒,只有一个字:“可。” 左文绝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字,天字宇同样也是,虽然有些人不是,但有很多人是的。 圣女这一个字过后,无尽雪花卷向了左文绝,天字宇丝毫没有顾忌地出手了。 骊山黑龙教的那名弟子迈步向那些先前与天字宇对抗,后来加入进薛储羞等人战斗中的大人物们。 楚穆天也缓缓走向场间,他的步伐并没有很刻意地显示出气势,却自有一种味道在,那是一种令人感到温和的步伐,比阳光温暖,比海水轻柔,那似乎是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不知道为什么,确确实实有些人情不自禁地希望楚穆天得到琉璃尺。 好像他会守护苍生。 以以往的事情来看,的的确确是,楚穆天做了很多事情,那些人都觉得他有点向圣女靠拢。 刘义来到这个世界一两年了,早就听说过楚穆天的名号,却因为两者之间太过遥远,并不很清楚那名号为什么会远扬。 不过不得不说,第一次看到楚穆天的时候,那种气质,确实很不平凡。 圣女殿下就像是被春雨洗过的天空,纯洁、无瑕,很容易让人亲近;楚穆天却是冬天的阳光,化开寒冷,温暖人心。 似乎没有多少人见过楚穆天出手,但人们却以一种很古怪的衡量方法来认为他很强,总之绝对不会比其他的传奇弟子弱。 这真的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直到今天,琉璃尺大会,各大门派最最重要的日子之一,楚穆天也没有出手过,至少目前。 或许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喜欢争斗的人吧。 他来到场间,仰着头,带着微笑,看着那些大战,不知道在想什么。 琉璃尺所在的辇车边已经没有多少人,所有大战都特意绕开那辆辇车,这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潜意识。 所以,场间的楚穆天显得有些…… 琉璃尺就在他的正前方,虽然很远,却也好像很近。 不过,却并没有人害怕他会就这样拿走…… …… …… 刘义昂了昂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末了,他看向对面的张林。 张林朝着他点了点头。 看起来是时候了,如果错过了现在,也许会有很多说不清的东西,而不论是刘义、张林,还是牛育德,都不希望看到这一点。 刘义很自然地朝着山下走去,就像在前世里一样,那个时候,他没有真元,没有武祖功法,什么都没有。 微风拂面,感觉很舒服,或许是风中有着薛储羞那桃花的芬芳,或许风中有着圣女殿下纯洁无暇不染尘垢的气息,也或许风中有着像楚穆天一样温暖的阳光。 下面的那一块场地距离刘义本来的立身之处比较远,如果他动用修为的话,也可以很快便到,但是他似乎不准备这样做,他要就这样走过去。 大概是因为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很危险,那样自然的动作会让他感觉到安慰。 没有人关注到这边,哪怕是圣女殿下,哪怕是各大门派的高层人物,哪怕是各大家族的家主,除了张林。 对这种情况,刘义很受用,那是平日里经常经历的事情,那便是不为人所注目,那样子令人感到很安定。 …… …… 惊天大战还在继续,楚穆天带着微笑看着场间的一切。 一名年轻人从边缘地带接近。 那名年轻人看起来并不是多么健硕,也看不出有什么非凡的气势,就这么走进去,面对着战斗引出的巨大风暴,看起来随时都会被淹没。 虽然高手之间的大战很吸引人,也特别精彩,但所有人都不是睁眼瞎,都看到了那名年轻人。 圣女殿下看着那名年轻人,神色很复杂,她的秀眉微微蹙起,煞是好看。 楚穆天回头,看着那名年轻人,眼神温和,轻轻点了点头。 各大门派的代言人——那位莲花剑宫的长老看了一眼那名年轻人,虽然盯了好久,却最终还是看向别处。 各大门派其余的高层都眼神冷漠,并没有太大的感情,或许他们觉得有人确实要找死,他们也阻止不了。 窈月仙子绝美的容颜上先是惊讶,而后是冷笑。 李冷月一身黄色轻纱,站在那边,亭亭玉立,她见到那名年轻人无所畏惧地走上场间,担忧之色一览无余。 杜维林、陆义、容浅汐、陈厉云…… 不同的人,都有着不同的表情,不得不说,是五彩斑斓的。 “这家伙是要找死吗!?”陆轩轩一向性格直爽,玉指指着依旧在前进着的刘义,另一只玉手捂住小嘴,惊呼。 她的声音很大,虽然被大战还有人们的嘈杂掩去了不少,但是还是被不少人听到了。 “当真是不知死!”窈月仙子背负着双手,身姿窈窕,极具威势,也很美丽,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 那个时候她救刘义是因为小叶子,而想杀刘义也是为了不少的原因,总的来说,她看不上刘义,到了后来更是恶感多于好感,现在,她不介意亲眼看到刘义被绝世高手们的手段碾成齑粉。 “能够有这勇气,也是值得尊敬的。” 窈月仙子身后,姚梦灵一身淡红色轻纱随着春风飘飞,她长发及腰,秋水为神玉为骨,像是天仙一般美丽,话音更是彷如天籁。 “那又如何?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窈月仙子当然不会针对姚梦灵说什么,所以讽刺的对象依旧是刘义。 但她身后另一个略显幼稚却又有老成气概的孩童声响起: “世上谁人不死?” 是啊,世上谁人不死,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说的又何尝不是自己呢? 窈月仙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似乎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似乎是在忌惮某人的威严…… 场间有很多认识刘义的人,也有很多不认识刘义的人,更有很多其实和刘义接触过却不知道的人。 (这一章本来我七点25就发了,结果后台显示是已发章节,但愣是八点多都没有出来,我只好删除了这一章,又重新发,才冒出来,真是那啥啥啥,浪费了我半个小时。) (又放错分卷了靠)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不下去 你们上来 当年武祖传承地,他一路走来,竟已经走到了这里,当然,他还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依旧在前进。 就这样,他很是平静稳缓地前进,最终来到了楚穆天的旁边,很是自然地和对方站在一起。 不少人都变色。 楚穆天是传奇弟子,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可怕的年轻人,也是最最令人尊敬与推崇的年轻人之一,很多人很向往,却从未敢与之接近过,那似乎是一种自惭形秽。 但刘义没有任何的芜杂想法,就是很自然地与之站在了一起。 这让尊重楚穆天的人感到很愤怒,也让向往楚穆天而不敢接近的人感到很愤怒,特别是一些少女。 “下去!” 不知道是谁喊了第一句,声音不大,却惊动了不少人。 “对,下去!” 有了第一个,自然会有第二个,下面沸腾了,那些修为并不是十分高深的,但是人数占大多数的群体沸腾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楚大哥站在一起!” “真是不识好歹,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谁啊!?” “无名小卒一个!” “有的人实力不怎么样,脚却这么大,都不看看自己站的地方该不该站!” “自己要寻死我们也不拦着,但你现在做的事情却是那么愚蠢!” …… 下面群情激奋,刘义的行为令他们很愤怒,或许他们觉得,刘义今天和楚穆天站在一起而不被指责,下一次也许就会和圣女殿下站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因为楚穆天就在他的旁边,围观的人群一定会朝着他扔东西。 场外的人中,对刘义这一行为不反感的,确实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哪怕是那些没有发话的修炼界大佬。 但,也还是有那么一些人的。 “一群没脑子的蠢货,站个地关你们什么事!?”陆轩轩敢想敢说,在此时此刻,她直接和族内一些有些地位的无脑姐妹们吵了起来。 李冷月看着周围的一切,微微摇了摇秀首,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杜维林用那蹩脚的东方话骂骂咧咧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对光明圣女的诅咒又灵验了,这些人脑子被驴屁股夹了吗?” 神宫圣女高坐看台之上,虽然她一向喜怒不现于言表,却依旧从那一双不染尘垢的明眸中看出几丝不喜。 …… …… 刘义面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来到这个世界,他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与天下势力为敌的时段他也经历过,又何惧这些跳梁小丑? 面对这一切,他只做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他很自然地回头,用不大,却可以被大多数人听到的音功,微笑道:“我不下去。” “你们上来。” 我不下去,你们上来。 这一句话,只有八个字,也没有特别大的声响,更没有义愤填膺,奔腾不息。 但是,却有一种很古怪的气势,那是一种令人震撼的气势。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之后,场外渐渐安静了下来。 那并不是被说服的安静,而是像被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刘义的那种自然,令他的形象一瞬间明朗了许多。 我没有健硕的身躯。 我没有能够在绝世高手面前过招的修为境界。 我没有什么势力作为背景后台。 我也没有带上别人。 我只有一个人,炼元出体的修为,一把刀,一把剑,还有一颗心。 面对狂风骤雨,面对可以瞬间摧垮自己的力量,我敢上来,你们敢吗? 你们叫我下去,我不下去。 有种,你们上来。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是帮助别人来拿琉璃尺的 场外的声音小了很多,虽然依旧有人口中吐出一些话语,却已经挽回不了颓势,与之前,甚至可以说是瞬间前的气势汹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是好面子的,当自己的理由被某个人一句话完完全全秒杀的时候,脑子也会马上停顿,说话支支吾吾,思考着辩解的话语,却发现最终还是显得十分可笑,于是,声音减小,而后沉默。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在喧嚣之后,是压抑的尴尬。 用刘义原来那个世界的一句鸟语来说便是:you--you-up,no-o-bi-bi。 这句话真的很贴切。 有些人觉得越看刘义的身影越可恶,那是一种自己被打脸之后的痛恨,但望着那些可以毁天灭地的招式,腿有些发颤,不敢真的脑子一热上前。 “这家伙一如既往地无赖。”陆轩轩撇了撇嘴,停止了之前和姐妹们的争吵,不知道是不满对方还是赞赏对方。 “你敢吗?”她的身后,陆义不和谐的声音传出。 从那时候到现在,相比于陆轩轩,陆义与刘义的关系一直要好许多,当然见到刘义那战胜所有讽刺者般的情形,由衷地感到很高兴,但是隐隐之中,他也有些担忧,因为那边的战斗都实在是太过激烈了,而刘义目前的修为,根本不够看。 “哼!”陆轩轩觉得陆义是在讽刺自己,两个人本来就互相之间看不惯,此时此刻自然更是打一架的心情都有了。 这一次,隐世陆家带队的人正是陆轩轩的父亲陆代,时隔多年,他再次见到刘义,眼中的杀意开始跳动,右拳也紧握。 他不知道刘义现在的修为,但是他的拳头还是松开了,因为今天这个日子,他不可能当场格杀刘义,除非自己想被圣女殿下一剑赐死。 当然,若是刘义一不小心被大战波及到了,圣女殿下根本来不及有什么动作的话另说。 “有点意思……” 在另一个方向,陈厉云阴森地舔了舔下唇,眼中泛起的邪光令人不寒而栗。 他和刘义有着无法解除的仇恨,虽然很难以理解,却已成既定事实。 那个反出来的陆家与陈家就在一起,陆凤娇与陈厉云自然也在一起。 之前看到刘义的出现,陆凤娇眼中的恨意便已经出现,现在更是有着无尽的怨愤。 曾经可以轻轻松松拿下这个小子,自己没有珍惜,才会导致不久前差些死在对方的手里。 陆凤娇向后望了望自己的父亲,眼中的态度不言自明。 那一位陆家家主自然会意,溺爱地抚摸了一下陆凤娇的秀发,而后冷色一闪而过,道:“我知道,你放心,若是今日那小子没死,琉璃尺大会结束之后,他必死无疑。” 对刘义有好感的人不多,原本的仇家更是不用说,所以虽然他暂时压住了那些声音,却依旧形势不容乐观。 楚穆天一身金色长衫,身材看起来挺拔而又高大,再加上他的那些气质,说实话刘义站在他的身旁确实是有些其他想法的。 不过,对于刘义的行为,楚穆天没有任何的生气,只是微笑着、很亲和地看着刘义,那眼神中,不是质问,而是疑问。 你为什么来? 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他没有说话,可刘义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这些。 刘义也抱以友好的一笑,他和楚穆天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所以也不能说绝对陌生,至少可以充满善意地互相致意。 不过,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这些事情,待会儿自见分晓,而现在,也解释不清。 楚穆天并没有什么强求的意思,转过了头,继续望着远方的大战,和之前一样。 双方的一举一动都被场外的人们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惊讶与想不通:他们认识?他们之间很默契?他们之间方才的互相示意又交流了些什么? 但有一点很明显:楚穆天对于刘义很淡定地站在自己的身旁,没有任何的意见。 既然主角都没有意见,余下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有意见? 于是,场外更加默然。 但,这一件事情可以说是没人会说的了,最主要的呢? 莲花剑宫的那名长老坐在看台上,圣女旁边,他的老眼浑浊无比,在先前的大多数时段,你都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不是一直在睁着。 “小伙子,你上台来,是为了何事呢?” 至少说这句话的时候,老人的眼睛一定是睁着的。 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大多数人都不觉得刘义应该上去,也想不明白刘义为什么要上去,甚至是楚穆天,甚至是圣女殿下。 刘义似乎是沉思了一下,而后他决定说出来: “我是来拿琉璃尺的。” 说完这句话,他又觉得不够正确,于是又加了一句: “我是帮助别人来拿琉璃尺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望向张林原先的立身之处,却发现对方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再望向小仙宗那个方向,只见牛育德被游悦紧紧地控制住,不让这小子现在就上去。 但他也只能就这样看过去,而做不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他的话说完了,全场哗然。 说他是作死去出风头的,大家都会同意,但他竟然可笑地说自己真的是为了琉璃尺而来,那就让人觉得可怜而且震惊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自量力的愚蠢之人的。 刘义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除此之外,那其中还有很多的威压,那里面有很多故意的,那些人的修为都普遍不是非常高深,那其中带满了深深的敌意,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些人觉得刘义说要抢夺琉璃尺的话语非常可笑,却依旧决定如此做。 很多时候,见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弱一些的人拿出了超然的勇气,很多人都会无端地生出愤怒。 但最可怕的是那些非故意的威压,那是顺势而为,却具有着非常可怕的力量。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海倾倒下来 会是什么感觉 那些都是可以抬掌裂天、跺脚碎地的大人物,当他们关注你的时候,并不需要刻意,便会有毁灭性的威压。 现在压上来的,不是那些传奇弟子,也不是李梦龙、窈月仙子、各大门派长老的威压,而是那些正在和传奇弟子们大战着的大人物。 在他们看来,刘义的所言、所为如此可笑,而他们虽然仍然在负隅顽抗,也知道自己已经与琉璃尺失之交臂了,愤怒转移之下,刘义是一个很好的目标。 不管是神破万重的武者还是不灭期的修真者,都是修炼界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物,堪称绝代高手,他们的威压压到修为不足的人身上,那是真真实实的泰山压顶,古往今来,很少有人能够相差两个大境界而承受得住。 现在,刘义就面临着这一切。 几位绝世高手的威压席卷场间,渐渐向外扩散,观战的人都不禁脸色煞白着倒退。 那就像是台风一般,肆虐四面八方,而且,还有一个中心,那便是刘义。 陆轩轩的修为是化元炼器中级,面对那狂风大浪,绝美的容颜上充满了惊骇。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经历到大人物的威压,虽然是余波,却已经表示受不了了。 强大如楚凌霄、叶胜、姚梦灵、李冷月等人,也是皱眉不已。 风暴最中心的刘义怎么样了?有人思考过,也有人因为今天有着太多的惊讶,暂时脑子里还被冲击得一片空白。 不处在刘义的位置上,真的很难理解他现在的感受。 他经历过很多的危险,也经历过很多的传奇,但放在今天来看,却也不过如此罢了。 如果一片大海朝着你倾倒下来,你会是什么感觉? 并没有任何的攻击,刘义所站的地方大地已经裂开无数道裂纹,即使神宫的神奇力量不断修复,也无济于事,那完完全全是威压所造成的伤害。 汗水已经不知道出了多少,却没有滴落,刚刚溢于体表,便被威压蒸发干,点滴不剩。 刘义已经说不出自己的感觉,总之,他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薛储羞等人与那些大人物的战斗不再像之前那样激烈,似乎也想看看刘义能不能够承受住这些力量。 “这小子死定了!” 尽管被威压的余波弄得脸色很不好看,陈厉云却依旧有些看戏似的高兴。 “若是就这么被那些大人物的威压吓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陈厉云的身后,陆凤娇阴冷怨毒的声音传出,虽然悦耳动听,却让人不寒而栗。 陆凤娇一向千娇百媚,风情万种,能够露出这样怨毒的神情是很难得的,可想而知她针对的那个人令她仇恨到何等地步。 “哼,那就希望他今天死不了吧。” 仔细想了想,陈厉云也觉得刘义若是就此死去,忽然很不甘心,于是同意陆凤娇的说法。 与此同时,在一种很古怪的情形下,薛储羞等人与那些大人物们的战斗停了下来。 薛储羞虽然为人甚好,也与刘义有过一面之缘,但毕竟没有什么关系,不管怎么说,刘义是向着琉璃尺而来的,他们没有理由与之站在一边。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浑浊的双眼仿佛已看不清了东西,而他也似乎即将沉睡,不问世事。 圣女殿下像是一朵白日青莲,不染尘垢,她静静地看着下方,神色淡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多动物在猎杀猎物的时候,并不急于弄死对方,而是要用尽手段去折磨,现如今,那些大人物们即是如此,他们随便弹出一指便可以杀死刘义,甚至莲花剑宫的大长老、神宫圣女殿下、近旁的楚穆天等人都来不及阻止。 而此时刘义承受的威压,自然是愈发严重了。 他的骨架劈啪作响,那是受到压迫之后骨节之间自然而然的声音。 汗如泉涌,转瞬挥发,他的脸色苍白,却神情不变。 他相信,虽然境界修为相差那么多,但是自己可以承受,那也是对自己的考验,在将来必定受益多多。 他有很多手段都可以拿出来,那些都是属于他的秘密,也是他的杀手锏。 赤云仙子神情愈发冰冷,她虽然看起来年轻,却已经有了很大的岁数,看到刘义那倔强不肯下场的样子,她就想到了自己的从前,那些时候,她很年轻,也经历了很多难以启齿的痛楚,所以她无端地愤怒。 赤云仙子抢先增大了威压,其他人会意,也加大了威压。 刘义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威压压下来,五脏六腑的受损是自然现象,不过因为有修为的原因,他可以撑住。 见到刘义的状态,大人物们自然是很满意的,那才是自己的威势,但是刘义的态度却令他们很不喜,因为刘义丝毫没有要下去的意思,正确来说是根本就没有想过。 面对年轻人的一些追求或者说精神,那些一直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很反感。 或者说,他们已经不会再具备这些,所以很反感。 而场外,一些没有真元,跟着自己的势力过来打打酱油的,已经有很多人吃不消倒下去了,这些人,对于刘义能够坚持下去很吃惊,而且他们已经知道刘义的修为很不一般。 李冷月等人修为自然比刘义要高上一些,但他们也觉得难受无比,所以更加对处于风暴最中心的刘义感到不可思议。 “希望他可以挺过去。”李冷月默默道。 楚王殷德希望天正宗、李家、百花山庄、乱剑门,甚至陈家等一些势力护刘义周全,但是很显然,目前的情况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而且百花山庄、陈家恨不得马上杀了这家伙,故此李冷月也无能为力。 “不错,很可以!”窈月仙子一脸冷色,话虽如此,却是讽刺的腔调居多。 她的身后,姚梦灵无奈地摇了摇头,至于小叶子,则是一脸漠然。 在此时此刻,圣女、莲花剑宫的大长老都没有阻止,其他的就算有能力的人与刘义也没有太大的关系,甚至也有加入进去的心思,所以现在能够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风雨近 体内,真元运转,武祖功法吸收世间一切力量,天地灵气疯狂涌入,在体外抵抗那些威压。 更为可怕的是:那些威压,居然以某种很古怪的形式丝丝缕缕地进入了刘义的体内,转化成了他的力量,虽然相对于汹涌澎湃的威压来讲那只是一小部分,但不得不说为刘义抵抗那一切助了一臂之力。 但,这还远远不够,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依然会死。 一股神奇的力量流经全身各处,那像是清水,绵延不绝,流淌过的地方,筋脉得到了滋润,真元也愈发充沛了起来,在全身水分不断蒸发之下,舒畅了不少。 那竟然是化阴泉水,在自己面临绝境的时候,它自行显出了身形。 但感觉之下,竟然不仅仅是化阴泉水,那流经各处筋脉的,还有淡淡的绿色,充满了生机。 刘义明白了,那是那个时候癫盗给自己的丹药瓶中的好东西,没想到它直到现在还未被完全炼化,但这也给了自己不少的好处。 狂风大浪之中,小舟不倾。 此时此刻,这句话得到了极好的诠释。 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总之人们是感觉足够久,而刘义依旧没有移动一步,更没有倒下。 那些大人物们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但是有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一定很羞恼。 但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们不可能恼羞成怒真的动手杀了刘义,不然的话,今日已经败在各大门派传奇弟子的手下,要是再做出这些事情,势必会教天下人耻笑。 威压像是潮水一般退走,那已经是那些大人物们不弱的手段了,既然没有太大的效果,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的必要。 而观看着的人们,却是被惊住了。 这其中没有多少人敢挑衅那些大人物,因为他们甚至连上台都不敢! 但现在,大人物们却无功而返,他们的威压,刘义居然凭一己之身,承受住了。 “这家伙竟然挺了下来,没……死……”性情直爽无所畏惧的陆轩轩说话居然也有些结巴了起来。 “怎么可能……”窈月仙子完全不相信事实,那些绝世高手的威压,就连她都要侧目,想不到刘义修为境界比自己低上不少,竟然还可以挺过去。 “没死,也好。”陈厉云一脸阴沉,刘义没死应该是他和陆凤娇刚才之后所希望的,但是看到刘义所创造的奇迹之后,却极为不舒服。 “我说过他不会有事。”游悦依旧脸色严肃,刚才牛育德疯狂般想要冲上去,却被他拦住了,现在刘义无事,也算是他对牛育德有了说辞。 刘义望向四面八方,觉得自己此时虚脱了一般,却不能倒下。 看着那些虽然仇视,却又有敬畏的目光,刘义忽然觉得很快慰,又忽然有点想逃避。 不过,静下来的时候,这一切便消失了。楚穆天、魔殿圣女甚至叶霜兰武祖等人,哪一个不是让人又敬又畏,但有着不少仇恨目光的? 威名是表现出来的,甚至有些人是杀出来的,你一个敌人都没有,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得到别人的敬畏? 但是,现在他很疑惑张林究竟到哪里去了,因为自己下场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张林的身影。 他知道绝对不会是张林临阵脱逃了,定是有着什么事情。 所以现在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一个人顶住。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虽然坐着,却仿佛一直都睁不开眼睛,即使睁开也不怎么清晰明朗,所以索性就不睁开。 但是,现在他的眼睛眯开了一条细缝,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圣女殿下。 圣女一身白衣随风飘舞,长发及腰,美轮美奂,她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动摇她的意志,拂乱她的心志。 但莲花剑宫的大长老何其敏感,他虽然修为不及圣女,毕竟活了这么久,很多东西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虽然圣女殿下蒙着面纱,也表面上看起来古井无波,但在刚刚,他很明显地察觉到对方如画的眉宇之间有过常人无法发现的复杂。 这世间,还有谁,还有什么事能够扰乱圣女殿下的心? 大长老不解。 但他不敢揣度圣女的心思,于是,作罢。 现在场面有些尴尬,大人物们的威压失败了,刘义并没有退下去,场外一片安静,很多人依旧沉浸在之前的震惊之中,当然那些人不会知道武祖功法,不会知道化阴泉和丹药瓶,不然的话,刘义绝对撑不过去。 于是乎,很多人在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甚至有些人在想接下来对刘义发难的会不会是自己。 但就在这时候,刘义说话了。 依旧是音功,虽然他的修为不算太高,但是现在场间也不喧闹,强者们都有各自的打算,在观望,很容易可以将声音传遍全场。 “琉璃尺大会顺乎天理吗?” 他问道。 他的问题并不是多么振聋发聩,也没有什么义正言辞压垮一切,却在这一瞬间为所有人所关注。 “一个做过不光彩事情的小辈,何至于问这个问题!?” 当然不会有人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第一个发话的人,很出人意料,竟然是陆代。 陆轩轩和陆义看着陆代,欲言又止。 他们这个陆家是知道武祖传承的秘密的,现在在这里,知道刘义和武祖传承关系的人不多,而陆代等人是当年真正的亲历者。 陆代说出这样的话,陆家一起过来的两位元老感到很吃惊,但是心惊过后,却是默然,也可以说是默认,想来,陆代一定是有过考虑,甚至陆家家主和陆代提起过刘义的事情,所以当见到刘义的时候,陆代便决定说些什么话。 (对了我也是有微博的我想起来了,浮华缥缈这个昵称被人占用了,现在我叫“网络作家浮华缥缈”,你们书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那里提出来,大家聊聊呗) (我算个屁的网络作家哈哈,大家别介意,就是装一下而已)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tm就敢承认了 场外有着稍许的议论声,很多人都不认识刘义,都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想当然认为这是一个有点实力的小人物而已,现在陆代点了出来,而且似乎很有故事,这个故事也足以在天下人面前讲述,当下都很想听下去,也有着很多的疑惑。 很显然,就是圣女殿下都不知道陆家与刘义有什么关系。 当闻见这些的时候,刘义的心头是跳跃着的,虽然他经历了很多,但当危难来临的时候,不管多多少少,总会有彷徨之情。 几乎是潜意识地,他侧头看了一眼旁边并不远的楚穆天。 楚穆天带着微笑对着他点了点头。 也许很多人都想要看戏,甚至一些大人物也是如此,但在对方的目光中,刘义却看不到这些,对方似乎只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迟疑,送过来几丝鼓励,虽然并没有实质性的动作,却是在此时此刻最最恰当的。 说吧,说出你想说的,很多时候,你不说,以后也不一定说得出来了。 对于今天会发生些什么,其实刘义早就有所考虑,纸毕竟包不住火,自己与武祖传承之间的关系,迟早会传出去,到时候要是被某些势力抢先得知了,必定会守口如瓶,而后派出很多人来杀自己,那样子,自己在暗中就会死去,甚至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因为什么而死的。 但是现在,站在天下人面前,传出去了,挑明了,大家都知道,某些道貌岸然的门派也许还不会明着杀自己,至于暗中,更会是互相角力,互相牵制,谁也不敢轻易杀死或者抓住刘义,不然的话其他势力一定会有所怀疑,群起而攻之,所以到时候天下势力,不管大大小小,都会束手束脚放不开,比起上面那种情况,要好一些。 “我做过的什么事情是不光彩的?”把这一切都想明白之后,刘义也就无所畏惧了,直接沉声问道。 他那个时候鱼死网破的精神渐渐回归,那个时候,他没有修为,没有人身自由,什么都没有,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也就不再害怕,大不了,让那些人得不到。 现在,神宫在这里,翡翠宫在不远处,各大门派也在,各大武学世家都在,尽管已经炼元出体,情况却与当时一样。 “哼,你自己知道!”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陆代却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他知道武祖的传承以自己这个小家族,现今没有了先机,根本不可能得到了,既然得不到,再放过刘义,今日的好机会没有抓住,以后说不定真的让对方一直这么逍遥快活取笑自己的家族了。 “到底谁做过不光彩的事情,我想,你很清楚,你家老爷子更清楚,自己不光彩,屁股都不干净,还有脸说人家?”刘义神色渐冷,话语也很冷,像这种一副道貌岸然冠冕堂皇之徒,说出这些话,令他很感到恶心。 “你的良心摆在那里,如果不是被狗吃了的话,我想你会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而脸红,不若的话,那就说明你的脸皮厚过城墙,用金刚钻都钻不开!”说实话,刘义的话语说出了真火,他真的很生气,甚至将原来那个世界的一些词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 圣女殿下的美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过短暂的迷离,而后恢复了平静。 曾经的曾经,很多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但是现如今,一切都破碎了,她是高高在上的圣女,没有什么可以、也没有什么有资格动摇她的圣心。 “你……” 不得不说,在这一瞬间,陆代还是被噎了一下,虽然他以后迟早会持掌陆家大业,本身也是老练深到,面对事实的质问,还是被呛住了。 但陆代毕竟阅历非凡,很快就稳住了,沉声道:“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冲,自己做过什么,也不敢承认。” “你tm就敢承认了?别以为你是那谁谁谁的父亲我就怕你!”刘义直接就来火了,出口成脏,而且不介意连带着把某某人也给损了。 “姓刘的,你想死吗!?”陆代没来得及说话,陆轩轩已经被气得吐血直接发飙了,刘义说话太损了,自己躺着也中枪,虽然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家族做事情令人不齿,可好歹也给点面子吧! 要是陆代脸皮薄,估计现在已经两眼一翻被气晕过去了,但幸好他阅历非凡,还可以承受下去。 “你……好小子,你就不怕我把你做了些什么,你是谁说出来?”陆代气急之下,只能拿出这很可笑的话语来威胁。 “爹!” 话一出口,最先反对的出乎很多人的预料,虽然这也在某些人的意料之中,是陆轩轩。 见到陆代望过来,陆轩轩不住地摇头,几乎是在恳求。 这让其余的势力有些难以理解。 陆家,宇文王朝时期十大世家之一,虽然如今早已不同往昔,但毕竟还有些人知道这一家族,虽然名气不大。而陆代,知道的人就少了,陆轩轩,虽然在陆家是天之骄女,知道的人却更少,现在天下人所能够知道的有限,比如说——这一次陆家带队的人是陆代,而那名年轻女子,是陆代的女儿,仅此而已。 这样,对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来说,自然是不理解。 这只是很多人的看法而已,而当事人,现在被缠在这件事情里面,暂时从某一方面来讲已经忽略了其他人的看法。 很显然,在家族的愤怒面前,陆轩轩和陆义的态度丝毫用都没有。 陆代的态度毋庸置疑,现在陆家家主不在,他的意志,便代表了整个陆家的意志。 话已出口,全天下人都在看,就算陆代想要反悔,也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果然,在此时此刻,一个大人物发声了,那是血剑魔教的一位长老,他朗声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言外之意,自然是:今日,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而已 能够在天下人面前有资格用威胁性话语肆无忌惮说出来的,自然是不能惹的。 陆代知道不能惹,所以虽然当下也有些慌乱,却准备再次开口。 但另一个虽然雅然动听仿佛天籁,却更加不可抗拒的声音出现了。 “琉璃尺大会,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也是不妥,何不大会之后解决呢?” 神宫圣女白衣飘飘,风姿绰约,也圣洁无暇,不可侵犯,她高坐看台之上,便代表了一切。 此言过后,就是各大门派,也无人敢再接话。 但是,有人敢。 这个人是主角,却被忽视了短短的一瞬间。 “圣女殿下,琉璃尺大会,天下人皆在此,有些话,挑明了,也是不错。” 这句话听起来充满了敬意,却无来由地也充满了不敬。 圣女的话,谁人敢反驳?谁人有资格反驳? 说这句话的人,正是刘义。 无尽杀意汹涌而来。 有些人,是不容许亵渎的。 有些话,是不能应声的。 因为这代表了权威,这代表了民心所向,一个人,与权威为敌,与天下人的意志为敌,是很艰难的。 这一次,不仅仅之前的大人物,各大门派、各大家族,四面八方,大大小小的威压全部都涌了过来。 如果说之前是一片大海倾倒了下来,那么现在,就是一片星空坠落了下来。 刘义知道自己绝对扛不过去,除非他是武祖。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事情,她不会允许他因为她而死,而且不明不白地死去。 一片天音来,曼妙、清丽。 “你既不领我意,那便罢了,如果你们的事足以在天下人面前道明,那便随了你,我想,也不会有人再说什么。” 那声音、那言语,并没有特别的感情,颇是好听。 但是,别人都听不出来,刘义却听出了一丝幽怨。 是的,堂堂的圣女殿下,世人敬仰,神道天下的象征,竟然有一丝幽怨。 这种感情是不可能产生的,但是,现在却可能了。 我们是有过一些芥蒂,甚至是有过一些误会,但已经是过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更能够走近我们内心深处的那些秘密,但现今看来,我的任何情,你都不领,你让我很难受。 要是被天下人知道此时此刻圣女殿下的小女儿家心态,一定会有自杀的冲动,圣女啊,那可是圣女啊,那是天下人人爱戴、高高在上的圣女啊! 圣女虽然圣心不可动摇,却总有那么一些人、那么一些事可以搅起一丝波澜。 但是无疑,对于天下绝大多数人来说,圣女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动摇他们意志最好的东西。 大大小小的威压如潮水一般倒退,来无影,去无踪,没人敢违逆圣女的意志,哪怕这里面有很多人都决定琉璃尺大会之后对刘义宣战。 “你的面子还真大。”看了看圣女那一双清澈如水却幽怨渐消的眸子,刘义微笑着在心中道。 “圣女殿下都发话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里的很多人心情都不好,那些刚才还在大战着的大人物心情自然更不好,一个提着砍刀的胖子恶狠狠对着陆代道。 陆代被选定为陆家家主的接班人,自然是老练稳重,但是,当面对现在骑虎难下,被天下人逼视的状况,无端地感觉心慌,刚才的愤怒也凉了半截,几乎在后悔自己刚才对刘义的所作所为,那种可真是引火烧身啊! 而且看起来圣女殿下是反对在琉璃尺大会提出这些的,被天下势力侧目也就罢了,圣女殿下对自己印象不佳,那可如何是好?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尽管压力很大,也有那么一些人不希望自己说出来,却也不得不为了。 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下,陆代强行镇定下来,道:“此子曾经做过让天下人切齿的事情,而后一直逍遥自在,我若是今日不说出来,恐怕又要让此子就此逍遥而去了!” 说出这些的时候,陆代义愤填膺,一副为天下人鸣不平的样子,在常人看起来很是可亲,可在刘义看来,是如此可恶。 “老匹夫,你和你爹一样。”刘义冷笑。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刘义的冷笑与冷言冷语,陆代无来由地有过一刻的害怕,但是转瞬间便恢复了,他当然不知道刘义现如今的修为境界,而且天下人都看着,圣女殿下也看着,神宫、翡翠宫也在远远看着,刘义根本做不出什么事情。 在场外没有多少人知道刘义和陆家何仇何怨,但不少人知道刘义和自己有仇,也知道刘义还和其他的什么势力也有恩恩怨怨。 “我想看看这小子今日是怎么死的。”窈月仙子身姿曼妙,静静地站在那里,玉容上满是看戏似的神色,也带着不少的冷意。 她身后的大多数百花山庄的弟子也认同这句话,他们中不少的人师兄弟师姐妹死在了追杀刘义的路上,对刘义的痛恨可想而知。 但,很显然,百花山庄内也会有人不认可。 姚梦灵不认可,有一个人更不认可。 “他不能死,他不许死。”声音很稚嫩,却充满了威慑力与不可抗拒。 “这里的人,要尽一切力量护之周全!” “小叶子你……”窈月仙子不理解,也感到不可思议,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小叶子对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绝对不能死,他一死,我们的战争也就失败了……”小叶子轻声低语了一下,却是莫名其妙,没有人能够听懂这句话,但无人敢问。 在说完上一句话的时候,陆代顿了好久好久,对刘义的羞辱之言,虽然愤怒,却心不在焉,生不起火焰,说实话,他很紧张。 这是他一生中最最紧张的时刻。 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会缓解自己对刘义的愤怒,得到挥发,但是刘义将会受到灭顶之灾,而刘义死后,灰飞烟灭后,自己能得到什么? 好像什么也没有。 不过他相信,天下势力也不会让刘义就此死去,因为他的身上有很重要的东西,在死之前,得交出来。 当想到这件东西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而后开口了: “多年以前,武祖传承地现世,震惊修炼界,为了破开封印,我们都死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为我们现如今还活着的人做的贡献,他们是……英雄……” 说完这句话,陆代顿了,而天下人的眼睛,亮了。 这是一件大事情,后来却很少被人提起,因为,这是很多势力的切齿之痛。 死了很多人,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这是怎样的恨?这是痛恨! 付出努力了,没得到,有的人会觉得欣慰,因为自己已经尽力了,但是更多的人则是怨恨,因为他们不服,他们不甘心! 尘封的记忆再次打开,尘封的痛恨也缓缓苏醒,大家把目光望向陆代,而后全部聚集到刘义的身上,似乎捕捉到了些什么。 看到这些,刘义忽然笑了。 那是洒脱的笑容,是什么都无所谓了的笑容。 躲不掉,那就不要想多了,自己撞上来,只为能够得到一个更好一些的结果,大家挑明了,反而束手束脚。 就像当年一样。 被逼上了绝路,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最多鱼死网破而已。 而已。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一) 感受着天下人那些各怀感情的目光,刘义的心在刹那紧张到极点之后,又马上坦然。一切都看开了,便不会再有什么顾虑。 有些人死得不明不白,也不为人所知死在哪里,可若是今日自己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死去,那定是有名有姓,有黑有白,被载入史册。 而且,会有很多人会很难受的。 比如坐得最高的那一位。 若是自己再做出点什么玉石俱焚的事情,另外的大多数人也许在短暂的愤怒怨恨之后,也会很难受。 一想到这些,他笑得更加灿烂了。 他忽然很高兴。 “你笑什么?” 赤云仙子声音冰冷,本应悦耳动听,在这样的语气之下,却显得不怎么好听了。 “怎么,不能笑?”刘义反问。 “真是狂妄而又无知!”赤云仙子美丽的秀脸上充满了讥讽与蔑视,“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刘义一点都没有惧色,依旧微笑:“连别人笑不笑都要去烦恼的人,真是寂寞而又空虚,你的精力真的很不值钱。” 刘义的声音是如此地云淡风轻,却讽刺意味十足,比赤云仙子的话更甚。 “何不让陆家的朋友先把事情说完呢?”雪花神宫的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道。 这句话是为了自己而说,当然也是针对赤云仙子。 赤云仙子哼了一声,冷冷地瞥了那边一眼,而后不再说话。 所有战斗都已经停止,包括刚才最最激烈的左文绝与天字宇,所以现在任何人的目光都在刘义和陆代身上,也在“武祖传承”之上,后者的重要性明显比前者更高。 感受到这么多人的目光,陆代只能继续: “那个时候,我们都失败了,什么都没有得到,那些英雄的血,因为某一个人的破坏而白流了,那个人,借助武祖的传承,大杀四方,杀死了多少修炼界同道,最终逍遥而去,独自去寻觅武祖留下来的东西,这个人,人人得而诛之!” “现在,他,就站在这里,而且肆无忌惮地站在最最显眼的位置,他是如此的冷漠而又狂妄!”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代情绪激动,一指点向站在楚穆天不远处的那名年轻人。 言罢,一石激起千层浪。 很多人都以为,当年的那个人,不会再出现,永远不会。 直到现在陆代指出。 陆家是那个时候最先发现武祖传承地的,而刘义作为可以修炼武祖功法的人,也是各大势力强行从陆家给要出来的,而后便发生了那些令人刻骨铭心的事情,所以没有人会觉得陆代没有资格认出当年的那个人。 当下,众人哗然,当年犯下“滔天大罪”的人,竟敢在琉璃尺大会、大庭广众之下现身! 而当知晓这一件事情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能保持平静,包括各大门派的长老,包括那些一向隐秘的大人物。 即使是圣女殿下的美目中,也泛起一丝波澜。 “竟然就是他……”红唇轻启,她微微蹙眉,而后轻声道。 那个时候的事情太大,她当然知道,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就是他! “这回那家伙真的要死了……”陆轩轩娇容煞白,她没能够阻止自己的父亲,现在刘义在这样的情况下暴露,她绝对想不出有什么生还之机。 “怪不得他的功法我一直都感觉很古怪……”容浅汐长发飞舞,长裙飘扬,美丽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慧光,她现在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的感觉到底由何而来。 薛储羞像是一朵桃花静静而立,她望着刘义,最终微微摇了摇头。 天字宇盯着刘义的目光愈发冷漠,几乎冷漠到了极点。 左文绝那一双冷眸却渐渐有了一丝热度。 楚穆天本来微笑着注目着刘义,但是现在,笑容缓缓消失,而后皱眉,若有所思。 他能够露出这样的神情,实在很难得。 “真是胆大包天,想不到啊实在想不到,居然就是他……”一直都对刘义带有不可理喻的敌意的窈月仙子美眸中充满了惊骇。 她的后面远处,小叶子却是波澜不惊,仿佛对此心知肚明。 “真是该死!”陆凤娇在惊怒之后,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莺声燕语,看得旁边刚才还在目瞪口呆的大男人们神魂颠倒。 大概,她知道刘义活不过今天了。 …… ……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二) 刘义看着这一切,古井无波,他在想,熬吧,这一切都会熬过去的,当以后回看今朝,也不过如此。 在这种时候,即使是圣女,也要掂量掂量,要不要为自己说话。 就算她之前说过琉璃尺大会不要做什么与之无关的事情,但现在,情况却不太一样。 她的名望也不是可以阻止一切的,她的名望也得来不易。 万事都得靠自己,很多时候,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 “他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声音浩荡千万里,股股威压像是黑云压城一般盘旋在高空之上,虽然不落下来,却给人以窒息般的感觉。 此时此刻,莲花剑宫大长老的眸子不再浑浊了,像是雪亮的刀口一般,直直地逼视过来。 就是那些绝世高手、各派高层、各大家族家主,都有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莲花剑宫大长老这样的神态基本上不会露出来,而现在,代表了一切。 他的一剑,很少有人可以挡住。 刘义应该怎样面对? 这是很多人在此时此刻忽然闪过的一丝念头,虽然他们都恨不得刘义马上去死,但却隐隐有了一点对对方的同情,当然,这些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刘义不需要他们的同情,他也没有精力去对莲花剑宫的大长老有过多的害怕。 他的声音很清楚,口齿也很清晰。 “对的,那是真的,是我干的,全是我干的。”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眸子中闪过一道金光,而后嘴角扬起一个很古怪的弧度,但刘义的话却还没有结束—— “然后,你想怎样,你们想怎样,你们能怎样?” 你想怎样,你们想怎样,你们能怎样,多么可笑的发问,刘义也很想笑,因为他觉得他提问的是那些很可笑的人。 刘义言罢,下面愈发哗然,很多人都觉得:这小子太过狂妄嚣张了,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如此大言不惭。 但莲花剑宫大长老那双眸子中的光芒却渐渐黯淡了下去,仿佛渐渐回到了之前。 他看了看圣女殿下。 她一身白衣,洁白如雪,圣洁无垢,一双美目静静地看着下面,什么表示也没有。 莲花剑宫大长老回过了头,那布满褶皱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年轻人,做任何事情,都要想好后果,说任何话,都要思考合不合适,看来,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理解。” “长老,那个时候,我见的人就是你,你也以礼相待,虽然是要求我去做事情,却并没有什么恶劣的话语和行径,对此,我很感激,面对一个小人物,当年你已经做到了周到的‘礼’,所以在这里,我先谢谢你了。” 莲花剑宫大长老显然没有想到刘义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脸上充满了意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场外的很多人在此时此刻都怔了一下。 面对压迫自己的人,面对接下来有可能一指就可以杀死自己的人,刘义先说谢谢。 谢谢。 久违的东西,很多在修炼界混迹多年的人物几乎快要忘记这个词了,特别是那些修为有成的大人物们。 但莲花剑宫大长老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道:“口蜜腹剑,年轻人,还是太假。” “到底谁活得假,你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你们有脸说自己假吗?对于你当年的假,当年的表面工作,我表示感谢,因为你给了一个小人物面子,但是,对于你们逼迫我的行为,我还是要说:无耻!” “谁都知道你们很假,你们自己更是知道自己很假,但是呢,谁说出来?没人说出来,你们自己也不敢承认,弄到底,你们连自己都不敢做,因为你们要做修炼界最顶端的人,所以就不做自己。” 刘义忽然找回了当年的感觉,敢想敢说,在没有退路的时候,点破别人的虚伪,岂不快哉? “臭小子,口出狂言!”龙雁宫的顾长老怒喝,一股看不见的无形力量直逼刘义处。 “噗——” 刘义根本躲无可躲,当场吐出一口鲜血,虽然只是对方的一句话,一股威势,他却根本就不可能接下。 但是,却没有多少人同情他。 当年的事情实在是太大太震撼人心了,不管是不是当年的参与者,都对刘义恨之入骨。 当很多权威同时发话,自然会带动起更多人,到最后没有人会去追求事实,因为他们觉得那就是事实。 “如果你们自己知道很有理由的话,那只需要用言语便可以打倒我,而不是以势逼人,现在之所以你恼羞成怒,是因为你自知理亏。”刘义擦干净嘴边的鲜血,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他的体内真元运转,正在慢慢恢复。 下面的很多人看着刘义这无惧的神情,不由得感觉可恶。 在他们看来,一个“恶人”,面对众人的愤怒,吓得手脚瘫痪,他们会很满意,而若是那个人镇静而又义正言辞,便总觉得心里有很大的疙瘩。 “当年你对修炼界同道残忍下手,罪无可赦!” “想不到居然还有你这么心狠手辣之人,我亲眼看见我的师兄师姐倒在武祖的手段之下,而那些手段,就是你发动的!” “看看他那姿态,当年杀了那么多的人,竟然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应该让圣女殿下送他上斩魔台!” …… 听着这些狂风骤雨,感受着在头顶上盘旋而久久不下的大人物威压,刘义渐渐闭起了眼睛,仿佛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 一个并没有无敌的人是吵不过千千万万的人对你的狂轰滥炸的,哪怕你再有理由,所以当他们对着你不停歇的时候,你所能够做的,那就只有沉默、忽视。 然而,他的动作,在此时此刻却并没有太多的人看到。 (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情节,我早就想写了,当年的刘义,现在的刘义,两种情形重合,却并没有削减那种张开臂膀,迎接暴风雨的豪情,人生,应作如是观)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谢谢 不用 “爹,你今天说出这些话,除了泄愤以外,我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好处。”陆轩轩一身橙衣,长发及腰,眸若秋水,但此刻她美丽的眼睛中却充满了忧伤。 “你别管!”陆代心烦意乱,当年的事情他自己知道,现在把刘义推上这样的地步,他觉得自己心中空空落落的。 牛育德拼命要往上冲,却被游悦杜雅韵等人死死拉住。 “我要去和刘义哥哥站在一起!”他哭闹。 楚穆天的微笑不在了,但是神情依旧温和,他就这样看着刘义,忽然觉得有些赞叹。 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从出生以来,就被寄予了门派的厚望,而他也是光明与君子的代名词,他的声望很高,没有人会对他的人品表示质疑,由此,他很难感受到刘义那种举世皆敌的感觉。 他所遇到的人,要么就是各大势力的大人物们,他们看起来磊磊落落,也不苟言笑;要么就是像薛储羞容浅汐白莲道等同样的天之骄子,他们各有各的性格,却一直受人仰望,任何一个动作也不得马虎,同时得到很多人的赞美;还有的,就是天下普通人,他们大多人云亦云,虽然有些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却每每都会被马上抛弃,他们喜欢追逐大流,也对上面的两种人很是狂热地崇拜。 但刘义不一样,他在刚刚为人所知的时候就做了一件和三种人完全背离的事情——武祖传承地不愿意接受胁迫,当逼到绝境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意愿,开始了大开杀戒,现在,更是如此,敢于和全天下人对着干,而那三种人,确实不可能的像刘义那样,他们要么遵循全天下人的意愿,做一个天下人都认可的“天之骄子”、“修炼界名宿”,要么便是随波逐流。 而对于自己,包括所有的天之骄子、大人物,刘义也没有丝毫的芥蒂,可以说,他不介意过来接近,他认为这些人也和他一样,并非高不可攀,而之前也验证了这一点……连圣女的意愿,他都敢违背,连圣女的话,他都敢反驳。 所以,楚穆天忽然觉得很赞叹。 于是,为了这个不可多得的人,他愿意稍微帮扶一把。 刘义的话没用,但他的话,有用。 “诸位,我想,你们已经说得够多了,或许,让这位朋友说几句,然后你们再说几句,可好?” 楚穆天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大,音功也只用了一两成的功力,却很自然而然地可以成为所有声音中最亮丽的一道。 场间不由自主地静了下来,虽然他们很不理解楚穆天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对于楚穆天的话,却也丝毫生不出什么恶感,甚至想要随随便便就去顺从。 “穆天,你……”天正宗主事的那名长老根本想不通楚穆天为什么要帮助刘义,但是,他也不好斥责。 楚穆天朝着那个方向微笑了一下,不语。 刘义有点吃惊,他和楚穆天没有任何的交情,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今天自己和对方比肩而立,更像是“冒犯”了对方。 不过,他的神情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而后很是真诚地对着对方道:“谢谢。” 楚穆天点头致意:“不用。” …… ……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怪我喽把你扔茅坑里怎么样 “谢谢”,“不用”,多么美好的场景,但是周围的境况却玷污了它,有些可惜。 刘义自然有很多话要讲,他能够说出自己的理由,不管接下来面对的是生是死,都要说出来。 “谢谢大家给我说话的机会。”这是刘义的开场白。 又是“谢谢”,但所有人都嗤之以鼻。 不过既然楚穆天都开口了,没有人不想给他面子,天下高手都在这里,神宫也近在眼前,刘义,逃不了。 “我想说两点,”刘义道,“第一,武祖传承地有危险,这个你们都知道,可你们为什么要去呢?你们不怕死,既然不怕死,又知道凶多吉少,你们死了怪谁?就因为我倒霉,你们撞在了武祖传承杀机之上死了,然后,怪我喽?” “若是单单就这一点,当然与你无关,但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最后利用七面宝镜杀了很多人,这个罪责你根本就逃脱不了。”莲花剑宫的大长老眸子恢复了浑浊,淡淡道。 刘义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大长老,我提一个问题,如果有人要杀你,你会还手吗?”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闭起了眼睛,拒绝回答,因为他知道刘义接下来会说什么。 “既然如此,就当你默认了,好吧,我继续说下去,起因呢,是因为某些人不跟着我的步伐走,而后死了,你们不相信我就算了,你们死了也算了,但问题是你们没有跟着我的步伐走而死了,然后怪我喽?” “于是,你们要杀我,就像上面我说的一样,有人要杀你,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还手,不然的话,你们杀了我就是理所当然,我还手死了人就不应该?” 很多人都想反驳,但却没有人说话,因为这无法反驳。 “好吧,第一点我说好了,现在说第二点,那就是你们顶着‘造福修炼界’的名号来逼迫我做事情,说到底那就是个人的贪婪罢了,用一个冠冕堂皇的名义。对于这个东西,我很不愿意,这件事情我不想做你们知道吗?” “为了修炼界那么多人,你做一些事情也是应该的,我们都会记住你的大功劳,你会名扬青史。” 西湖倾城派那个方向,一名女子一身白衣,婀娜挺秀,秋水为神玉为骨,眉目如画。 赫然正是当年的潋波仙子! 那名女子看起来很是随和,当年刘义初次接触修炼界,也是被她这副随和动人的模样给欺骗了,现在,她的说辞和当年一样,天下人会记住自己,自己功劳一件,他忽然觉得特别恶心,当下也不留情面: “我说这位大妈,你也一把年纪了,站着说话腰疼不疼啊,要不你坐下来讲讲吧,为了全宇宙的幸福,把你扔茅坑里怎么样?你会名垂青史的!!” 刘义的声音不大,此话却像是炸弹一样炸开了,面对西湖倾城派的长老,芳名远扬的潋波仙子,这……这小子刚……刚才说了什么? 这位大妈,为了全宇宙的幸福,把你扔茅坑里怎么样?你会名垂青史的! 经典、精辟,但是太恶毒了! 天下人为之绝倒,而后竟然有些淡化了之前的愤怒,因为被这一句话噎得忘记了愤怒。 不得不说,刘义所提出来的“建议”和他自己那个时候的经历性质可以说是完全一样,“为了”天下人的“幸福”,牺牲掉某一个人,那个人应该感到很骄傲,那个人也不可以拒绝,听起来有道理,其本质却有点可笑。 你们可以用“道德”去绑架某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也可以表示不愿意,这是他的自由,他愿意了,名垂青史,万人敬仰又何妨,他不愿意,你也只能一笑而过,因为,你们这么厉害,自己怎么不上?自己怎么不去名扬百世? 更何况,在当时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对刘义有什么感激之心,有的只是侮辱、傲慢、不屑,为你们这种人做贡献?老天爷都笑了。 但是现在暂时,没有多少人去考虑这一件事情,他们都被刘义的言论给雷到了,无关者想看看潋波仙子会怎样应对,有关者则是咬牙切齿。 确实,虽然潋波仙子是为一大派长老,也是站在修炼界金字塔最最顶端的人物,但是她一心修真,不食人间烟火,青春永驻,某些方面心境还是一名少女,面对刘义这么奇葩的羞辱,娇躯被气得颤抖,粉腮泛青,差点崩溃。 看到一向淡然、仿若天人的仙子如此这般,很多人也是醉了,哪怕是其他门派的长老们。要知道这么一位仙子,就是自己也不敢小觑,处处留心,言语上注意,但刘义真的是吊/炸/天。 西湖倾城派的的女弟子们纷纷灵力运转,白衣飘飘,随时随地都会祭出一把秀剑袭向刘义。 就是容浅汐,也是一脸愠色,绝美的容颜上挂满了怒意,但是作为天下最有名的天之骄女,她强行忍住保持好气质。 “你说什么?”潋波仙子尽量保持住平静,但是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你没听清?”刘义装出一脸无辜的疑惑表情,看起来“很傻很天真”。 但在别人看来,他是如此可恶。 “不注意言辞的人,注定会过得很艰难。”远方,容浅汐腰若细柳,秋水为神,长发及腰,静静道。 但是威胁之意尽露。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威压阵阵,除了那些大人物们的依旧悬浮在上空,其他人的,都逼到了近前。 潋波仙子风华绝代,艳冠天下,芳名远播,除了爱慕她的,便是尊敬她的,刘义今天动用了如此羞辱性的话语,引起了很多人的愤慨。 刘义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元出体,只要神破万重和不灭期以上的强者没有逼过来,他还是可以承受的,所以相比之前来讲,要好了许多。 “话粗理不粗,我想这五个字,你们都懂,我只是打了个比方而已,刚才因为愤怒,或许我说的话有点过分,但是回归本质,粗话和虚伪的话语,揭示的道理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你们只要听懂了我想表达的意思便可以了。”面对这一切,刘义很是淡定,他今天就是上来作死的,一个又一个危机涌上心头,可他还是活得好好的,所以一点都不怂。 也是,当年的事情太大了,若是就这么不说清楚把他杀了,违背所有人的意愿。 但正因为如此,很多人到最后都可以化险为夷。 这令更多的人恨欲狂。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仙子姐姐 能够原谅我吗 “我想,你必须对刚才的言论负责,向仙子道歉。” 在血剑魔教那个方向,一名身着血衣的中年男子沉声道,那名男子一脸煞气,满目的血色,看起来就像是从修罗场里杀出来的一般,正是血剑魔教的一名长老。 他的声音很低沉,却被所有人都听到了,听起来令人感到很是压抑。 刘义也很压抑,但是他的话语却很轻松。 “仙子姐姐,刚才对不起,你能够原谅我吗?” 若是有人在吃饭,一定会一口喷出来,这…… 这tmd。 叫人说什么好呢? 刘义很便宜的道歉就这样又把所有人都给噎住了,在这一瞬间,似乎无话可说。 圣女殿下的面纱之下,出现了一丝醉人的笑意。 她被逗乐了。 果然,是他,还是他,还是那个从前的他,一点都没有变。 但是别人的看法,可就不一样了。 被噎住之下,那些爱慕尊敬潋波仙子的人们,有一种当场把刘义掐死的冲动—— “这家伙太可恶了!”和当年差不多,陆轩轩把所有人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而潋波仙子,更是玉容上布满了寒霜,与平日里巧笑倩兮的亲和样子判若两人,但是身份摆在那里,环境摆在那里,她的对手很无赖这一事实摆在那里,她有火不好发作。 所以,她只能冷冷地道:“我原谅你了。” 我原谅你了。 狗屁,原谅你才怪! 可是,说只能这么说,以后再来考虑怎么解决这小子。 不得不说,容浅汐对刘义的恶感加深了不知道多少倍,几乎成了半个敌人。 就连薛储羞,也是秀眉一蹙。 就连楚穆天,都是微微皱眉,有些不喜。 而其余的人们,本来就因为武祖传承地的事情欲杀之而后快,现在更不用说了。 杀意未失,依旧笼罩在刘义的四周,甚至可以说是有增无减。 因为,刘义刚才又说的那句话实在是太可恶了。 就算潋波仙子忍住了,很多人却是忍不住。 于是,刘义更加可恶地笑了起来: “仙子姐姐都已经原谅我了,你们想要做什么?” 他的笑容是微笑,看起来有着一丝随和,却给人的感觉特别邪恶。 刘义一口一个“仙子姐姐”,若是他和潋波仙子关系还不错,那倒是没什么,但是现如今看来,潋波仙子一定恨不得马上杀了他,所以,尤其“难听”。 “潋波仙子原谅你是她的事情,我们不原谅你是我们的事情。”血剑魔教的那名长老虽然暂时没有把威压附加到刘义的身上,却是神色不善。 对方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刘义也可以说出一些很有“道理”的话来: “当事人都没多说什么,你算哪根葱,过来烦别人的事情,快点你家七大姑八大姨的事情管管好再说!” 没办法,刘义说话就是这么损,尽管面对的人是和潋波仙子同等地位的大派长老。 刘义言罢,那名中年男子的脸上充满了邪笑。 虽然是“笑”,可是他却很愤怒。 一把血红色的剑凭空出现在刘义的面前。 整把剑赤血缠绕,煞气冲天,始一出现,整片天地间都仿佛充满了血腥味,整整一片修罗地狱般的场景。 地面开始开裂,从中浮现出血红色的水,渐渐拼出一个个诡异血腥的图案,在这把血剑出现的时候,刘义周围的那一片范围,神宫的修复作用短暂失去了效果。 血剑魔教的长老,修为绝对不会比之前动手的那些绝世高手低,他的手段出神入化而且充满了毁灭性,这一把血剑,他在遥远处操控,集合天地间的血气,自动在刘义身边形成,端是可怕。 刘义自然没有料到这一点,但是事已至此,避无可避。 血剑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威压根本就抵挡不住,在这一瞬间,刘义的身上骨节劈啪作响,竟然有承受不住的迹象,而且鲜血也涌上喉咙口,内脏都有所损伤。 果然,大人物随随便便的手段,都不是可以轻易接下的。 “这个用我新学来的词说就是以大欺小,这个男的很明显比刘公子大多了,怎么可以欺负人呢?光明教皇绝对不会原谅他的!”远处,杜维林用蹩脚的东方话喋喋不休,想要冲上去捣乱,却被自己家族的人死死拉住了。 刘义的眼睛开始充血,布满血丝,耳中嗡嗡作响,也已经听不太清了东西,只能艰难地用神识探知其他人的声音与动作,但是,还有人在揭发他的罪责。 “襄阳城外,小贼布下邪阵,坑杀那么多人,再加上武祖传承地的事情,新帐旧账,今天就一并算了吧!” 说话的正是窈月仙子,她不顾小叶子逐渐冰冷的目光,道。 追杀刘义,百花山庄损失最大,现在可以说是最最痛恨刘义的门派之一。 对于这些话语,刘义用神识感觉到了,露出一丝嘲讽之色,艰难地开口:“我为你们百花山庄……着想,虽说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也……问心无愧……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无故追杀……我……襄阳城外……包括……襄阳城之前……你们死那么多人……死有余辜……要想杀别……人……就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在修炼界这么久……这样的道理不是……不懂……而是……装不懂……实在是……可耻……至极……” 但是很显然,见到刘义现如今难以动弹的困境,窈月仙子听着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几乎没有认真去思考这些内容,就是听着这些声音,有些快感,于是乎,她仰天大笑。 “贱人……”刘义的眼神越来越冷,他死死盯着窈月仙子,而后艰难地扫视过那些无缘无故仇视自己的人,没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今日之后,若是未死,该杀的人,是应该杀了。 是别人主动寻仇,到头来,弄得自己处于无理的一方,真是可笑、可悲。 没人看到,高台之上,此时此刻,最最尊贵的位置,圣女殿下手心都攥出了汗。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圣女仁慈 而已 沉吟片刻,她还是下定决心道:“琉璃尺大会,希望不要有人殒命,那是对神器琉璃尺的大不敬,同时也是对神的大不敬。” 她的声音不高,也很好听,同时也很奇特地很容易被所有人听到。 那血剑的威压一滞,血剑魔教的长老也是一怔,但他不会认为圣女会有所偏心,只是圣女殿下宅心仁厚,不愿意有血光之灾,当下更加尊敬。 然而,天下人的怒火,也不是那么容易便可以浇灭的,他也不会甘心,当下恭恭敬敬道:“圣女殿下,请您放心,琉璃尺大会,是为切磋,我定不会要了这小子的命。” 面纱之下,圣女抿了抿香唇,最后忽然无奈,而后失落。 她是圣女,她是天下人的圣女,现在,不论是否天下人被误导,那终究也是天下人的意愿,她不好强行去阻止。 她很不甘心,也忽然觉得无力,更觉得自己没用。 刘义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忽然看出了许多的忧伤,还有感怀,更有彷徨。 他忽然觉得很幸福,本来的一些怨恨也渐渐淡化,她很在乎自己,哪怕要与天下人作为取舍,但她也会尽力,甚至愿意损毁自己的名望。 哪怕她是在为以前所做的一切来做偿还,但,她其实也是一名可怜的弱女子啊。 初来到这个世界,回首,她能够有什么,她内心深处能够有什么? 做圣女,做班长,苦了她了。 很多盲目的人会狂热地崇拜她,觉得她无所不能,但是刘义知道,她是人,圣女也是人啊! 刘义挤出一丝很难看,但自己觉得很好看的笑容:“谢谢……你……” 她看着他,眼中似乎有波澜,却一闪而逝。 很多人都觉得刘义可笑,圣女怎么可能是专门为了你而发话的呢?你算什么东西,只是圣女殿下心善罢了。 但,圣女,接下来的话语真的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不用……谢……” 圣女的话语没有连贯,这是所有人第一次听到圣女会这样。 不过,微怔之后,没有人去深入思考这其中的原因,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圣女殿下是完美的,所有的瑕疵,都可以被很自然地忽视。 圣女仁慈,而已。 虽然圣女仁慈,但刘义做过那些事情,却总也逃脱不了的,在很多人看来,是必须要偿还的,即使是圣女,也不能阻止。 血剑上翻滚的血气愈演愈烈,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像是你与一潭的岩浆近在咫尺,却无法动弹,只能忍受煎熬。 各大势力众志成城,就算刘义今日不能死,也绝对不会活得好好的。 当然,他的修为,也完全不需要很多人共同出手,大门派的一位长老,便已经是不可抗拒的存在。 于是,很多人都选择就这么看着,看着刘义一点一点被折服。 血剑魔教的那名中年长老眼眸冰冷,他们修行的功法本来就偏向阴邪,此时更是不带任何感情。 虽然有很多人想置刘义于死地,但是也有一些人和刘义毫无瓜葛,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说,现在也是保持中立,不过,还有一些人,是不希望刘义出事的。 比如李冷月,比如杜维林,比如陆轩轩陆义,比如小叶子,比如小仙宗,还有……暗中的某些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也都有心无力,因为最最强大的那些人都不希望刘义好好活着,甚至自己的家族中、门派里的大体意志都与他们违背。 现在,刘义也不知道谁能够救自己,但他知道就算自己再难堪,看在她的面子上,至少今天死不了。 那把血剑在缓缓逼近,刘义的皮肤往外溢出鲜血,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绝对已经爆体而亡。 圣女的美眸有些冷,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逼近的那把血剑,刘义体内真元疯狂运转,化阴泉水也缓缓流淌,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却还不够。 之前那些绝世高手的威压只是透露出来的,而现在却是杀机已经袭来,不可同日而语。 血剑魔教的长老露出一丝诡邪的笑容,而像潋波仙子、窈月仙子等大门派的高层,更是直接微笑。 那是舒心的微笑。 就在这一刻,刘义只做了一件事情——拔刀、拔剑。 左手妖魂刀,右手耀北七龙剑。 面对那把巨大的血剑,他就像是积木里面的玩具人物一般弱小,所以他拔刀拔剑的动作显得有些可笑。 楚穆天眉头皱得更紧了。 容浅汐一脸平静。 左文绝低头不语。 天字宇满眸冰冷。 薛储羞秀眉微蹙。 白莲道的眼睛张大了一瞬,而后恢复。 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最有名、最受人尊敬的年轻人,他们是天之骄子,他们是体会不到这种生死边缘的挣扎的,所以,他们都要看个明白。 妖魂刀幽绿色的刀芒亮了起来,耀北七龙剑的七色彩光也亮了起来,那上面隐约有数条虚淡的龙形在游曳。 相比于血剑,它们的光显得有些暗淡,也特别迷你。 但是,刘义没有看那把血剑,他在紧紧盯着这两把兵器,似乎看到了什么。 万魔天尊、九天尊主的兵刃,现在就在他的手里,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的实力不够,那也是废铁。 但是,刘义不甘心,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言明会让这两把兵器再战天涯,现在呢? 血剑已经距离刘义只有一尺,下一刻,就会靠上去,但是,圣女殿下说过琉璃尺大会不要有人逝去,所以血剑魔教的长老准备只动用威压便让刘义再也站不起来。 刘义口中、耳中、鼻中鲜血不断流出,他的身体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然而,看着这幕情景,莲花剑宫的大长老浑浊的眸子再次恢复清晰,精光四射。 “这是……” 他的情绪极为激动,像是看到了什么可以震塌万古的事情,他这样的人物,平日里古井无波,根本不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刻,但他修为如此高深,所以不自禁的一句话让整片天地间都听到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以血祭剑 斩妖月 本来紧张关注着刘义的人们都被打断了思绪,纷纷望向他,就是血剑魔教的那位长老也是如此,同时血剑明显一滞。 “不可能!”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一般,莲花剑宫的大长老自顾自发出否定的话语,他的脸上挂满了震惊之色。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有点懵,都愣愣地看着大长老,等待下文。 而这一切,很显然与刘义无关,血剑近在眼前,依靠自己的力量,他根本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他需要重复做以前必须谨慎思考的事情,而且刻不容缓。 血剑的力量强大无比,侵入到了刘义的身体,同时也撞击在了妖魂刀与耀北七龙剑之上。 右手中,一股神圣、神奇而后庞大的力量顺着右臂一直往上延伸,到了肩膀处却停了下来。 这两把兵器其中有生命,这一点刘义很早就有所猜测,所以现在,他也不是特别惊讶,只是妖魂刀中的生命似乎还在沉睡,没有任何变化,他略微失望,将这把刀插了回去。 现在,他的手中只有一把散发出微弱光芒但是破破烂烂的断剑。 那神奇的力量也到了肩膀处不再向上攀升,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接触过妖魂刀的刘义却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该来的,躲不掉,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他需要以血祭剑,而且是精血。 这样会让他损失很严重,却比起被血剑弄瘫痪要好很多。 取舍之下,在众人关注莲花剑宫大长老的时候,他做出了决定。 这一次,和以前有所不同,以前,是自己要激发,但是今天被血剑的气息冲击到,耀北七龙剑似乎自己显示了被冒犯的愤怒,他相信,以血祭剑,威力会很可怕,至于究竟可怕到什么地步,他自己也不知道。 七种不同的色彩充满了迷幻,虽然虚淡,却也别有一番风韵。 在血剑停滞,所有人都在关注莲花剑宫大长老的一瞬,刘义作出了一个举动——将剑划过肩膀,而后保持静止。 他这个举动颇有些无厘头,只有一些分神的人察觉到了,不禁奇怪。 “他是不想活了,要自裁吗?” 一名小门派的低级弟子见到了这一古怪的情景,一脸心惊道。 他的话语一出,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于是,很多刚才看向莲花剑宫大长老的人们都被惊了过来。 看到刘义的所作所为,圣女竟然无来由地紧张,就要出手。 刘义感受着体内精血迅速被耀北七龙剑吸收,而后身体也逐渐虚弱,但是,手中的力量却在神速拔高。 从幽冥飞上九天,斩妖月。 就是那种感觉。 那七色彩光已经十分明亮,化为七道光柱扶摇直上,直冲云霄。 就在这个时候,他手中的剑离开了肩膀,没有再做什么“自残”的事情。 圣女安下心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发觉自己的手心攥出了汗。 而强大的威压,也以刘义为中心迅速向外扩张,震得血剑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刘义周围的地面,裂开无数道细小的裂纹,那是被剑势所撕裂的。 从虚淡无光,也没有多大的力量,到光芒刺眼,气吞山河,只在一瞬,没有人能够反映过来的一瞬。 场间,忽然之间多出来了一位绝世高手。 神剑内的力量注入刘义身体,现在,两者之间仿佛融为了一体,不可分割,任何一个,都是可怕的存在。 刘义静静地望着血剑魔教的那名中年男子,也可以说是镇静。 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他获得了可以平视对方的修为境界。 但是,事发突然,落差太大,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于是,中年长老控制血剑像之前一样逼了过来,那上面血雾缭绕,强大的力量向外扩散,一剑可以劈下整座大山。 刘义却怡然不惧,他手中剑气直冲云霄,汹涌澎湃,他就这样一剑朝着对面的血剑劈了上去。 七色彩光化为七条大龙,呼啸着、奔腾着一往无前,直取血剑。 就在这一瞬间,很多人脑中只是一片空白,觉得天穹仿佛都被打得崩裂了。 刘义手中的剑就像盘古的开天斧一般,这么一劈,将天地劈分了开来。 对面的血剑瞬间崩碎,刘义手中的剑气余波依旧往前横冲,直指远处的血剑魔教中年长老。 那名长老根本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下又惊又怒,但他毕竟修为通天,真元马上疯狂运转,他要却敌于数里之外。 从刘义往血剑魔教那个方向,中途还有着非常多的势力与人物,当下惊恐地放弃了先前的“根据地”,四散奔逃,刘义这么强大的气势,不能接,绝对不能接。 刘义这一剑,一路向前,摧枯拉朽,将挡在前面的事物纷纷绞碎,那些疯狂逃离而顾不上的东西,直接就被那道剑气给融掉了,点滴不剩。 而此时,血剑魔教的长老也将一把晶莹剔透的红色宝剑握在了手中,一连劈出十余剑,排山倒海一般,气势惊天。 “轰——” 两道剑气相撞,大地震荡,迅速出现了无数道裂纹,而后粉碎,出现了一个并不大的山谷。 绝世高手之威,确实骇人听闻。 人们的尖叫声还未停歇,但刘义和那名长老却已经短暂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其他人才有时间与心情思考、回想起先前的一切。 “这小贼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么强大!?”一名中等门派的高层人物依旧处在惊骇之中。 其实,莫说是他,就是薛储羞、容浅汐,甚至楚穆天、圣女殿下、与刘义交手的大派长老也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为什么。 难不成……这小子一直都在隐藏修为? 确实有很多人是这么想的。 窈月仙子现今保持着不语,与先前的叫嚣判若两人,她明白,若是刘义的修为真的是神破万重,那即使原先有着深仇大恨,百花山庄也要掂量掂量。 神破万重,足以横推很多普通门派,与之为敌,还不如与之交好。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们这群顶着好看帽子的sx “好家伙,居然一直都在隐瞒,我说他怎么敢大庭广众之下琉璃尺大会送死呢,原来是艺高人胆大啊!”陆轩轩气恼道,她发现自己和刘义的差距越来越大了,这让身为武痴的她有些难以接受。 “刘义哥哥好强大啊!” 之前牛育德快发疯了,一直要冲上去,游悦费了很大的劲才制住他,现在看到刘义这么强悍,当下不怒反喜。 圣女殿下美眸中异彩连连,不知道心中所想。 但是,也有那么一两个人保持着理智,刘义前后差别那么大,而且所作所为很是古怪。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老眼紧紧盯着刘义手中的断剑,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 他确实是看出了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认识这把剑的人并不多,他是少有的人之一。 甚至圣女殿下年纪轻轻,也深居神宫之中,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认出来。 但是神宫圣女毕竟秀外慧中,深读典藏,所以在莲花剑宫的大长老之后,她也看出来了。 不过血剑魔教的那名长老却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所以在震惊之后,是羞怒。 他是修炼界金字塔最最顶层的人物,除了少数的一些人,其余的,根本就不在他的眼里,基本上就像蝼蚁一样,而刘义,显然在之前也是如此,现在,依旧没能让他的观念迅速转变。 这么一个蝼蚁,竟然把自己逼出了真实实力,这让他不可思议之余,自然是觉得面子挂不住。 像他们这样眼高于顶,很少感受得到威胁的人物,面子自然是特别值钱,虽然他们的面子在刘义的眼中就是一张草纸。 于是,在众人的震惊还没能消化的时候,血剑魔教的长老发动了雷霆一击,他要在一招之内将刘义的战斗力剥夺,这样才能够保持他的面子价值不变。 血练当空舞,像是一道极美的红霞,整片空气中都充满了呼啸之声,由于恐怖的威力,血练划过的地方,景象都晃动了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因为不稳定而消失。 面对那些自负的人们,刘义一向不带任何好感,再加上那些人道貌岸然地强加给自己罪名,他更是丝毫不会有留手。 横劈、竖劈,一横一竖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强大的七彩剑气化为一个巨大的十字朝着那道血练凌空而去,那场面蔚为壮观。 手中,耀北七龙剑在颤动,从上古到现在,从九天尊主到刘义,它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岁月,也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沉寂,遥想当年,九天尊主横空出世,剑倾天下的时代,它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它不甘于沉寂,它渴望让自己的名字再次举世瞩目。 有了刘义的精血作为交易,再加上自己骨子里不屈的战意,耀北七龙剑不介意将对面那个嚣张的中年男子撕成碎片。 那把剑的意志刘义自然是感受到了,他微微一笑,今日,他就是来搅局的,没有那样的实力,那能够搅出多大的浪花?现在,也算是遂了自己的愿。 凭空一声炸响,空间受到巨大的冲击,像是镜面一般裂开无数道细小的裂纹,看起来触目惊心,但是毕竟时间与空间是世间最坚固的组元,再加上神宫的修复作用,并没有再进一步受到破坏。 看起来,似乎依旧是一个平手。 但是,普通的修炼者或许看不出什么,那些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与天之骄子们却看出来了——血剑魔教的那一名长老似乎还处在下风。 在这一刻,那些人都并不急于出手,而是都沉默了,他们都很想知道为什么,尽管只有少数的人才知道为什么。 “哼!” 一声冷哼,冰冷而又响彻天地间,血剑魔教的长老这一次动了真火。 潋波仙子冷眼看着刘义,她的姿容绝世,倾国倾城,再加上气质非凡,仿若天仙,现如今这么看着别人,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她并不急于出手,或许,她觉得,别人替自己教训某一个令她讨厌的人,更符合仙子的气质。 但,刘义可不这么看,他没有闲心情和血剑魔教的长老浪费时间,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抢夺琉璃尺,耀北七龙剑吸取了自己的精血,借助它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维持更久,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 于是,他朗声道:“今日,我来这里,不是被你们杀的,我是来夺琉璃尺的,为我的一位朋友。”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讲,虽然刘义展现出了非凡的力量,却依然没有太多人把他放在眼里,这是一种遗留下来的潜意识,错误的老观念太深远了,也就成为了事实。 不过,看了看刘义手中的剑,莲花剑宫的大长老本来就遍布褶皱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小贼,你说你来夺取琉璃尺,那倒是没人会表示怀疑,天下人,今日都是为了琉璃尺而来,但是你顶着为朋友出头的名头,听起来倒有些虚伪了。”远处,赤云仙子道。 赤云仙子这一出口,不得不说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没有人会认为刘义要琉璃尺只是为了别人。 但,刘义却是一笑,他无所谓,自己心里想的什么,自己知道就好,有的时候,你说出去,也没有多少人相信。 “虚伪?确实,你们自己都是挺虚伪的,不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倒也还是你们的习惯,你们自己不会去为朋友做事,反过来质疑别人的心诚,不觉得很可耻吗?” 这句话,确实是刘义想说出来的,但说出这句话的却另有其人。 “所以我想说的是,去你md,你们这群顶着好看帽子的sx!” (看到有些书友问我会不会太监,不写下去,我心甚慰,证明还是有些人看的,感动。这一本,除非不可抗力,否则肯定完结,因为这是我想写的书,目前已经基本定型了,剩下的就是水到渠成,我已经开始想一点第二本的事情了哈哈)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张林啊张林 来人很是张扬,对天下这么多人,特别是那么多齐聚的大人物,直接破口大骂。 可以看得出来,圣女殿下的秀眉皱了起来,很是不喜。 是的,来人,她很不喜欢,曾经的曾经,大家都有过这样那样的经历,自然不会说厌恶,她所不喜欢的,只是某一个人的性格。 正是张林的声音。 刘义自然先是一喜,张林失踪了这么久,他刚才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难免也有些紧张与担忧,但是现在看来,不必了。 一名身材高挑,容貌俊秀,却一脸痞痞的年轻人缓缓走上台来。 这一看,刘义总是觉得这家伙的气质变得不一般起来,至于不一般在哪里,一时之间还可真的说不出来。 “张林!?” 就在这时,一名中等门派的仙子娇喝了一声,显得尤其惊讶与不怀好意。 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并且认出来的,在她之后,不怀好意地看着张林的人越来越多。 很显然,这些人的反应出乎了刘义的意料,在他看来,张林虽然实力非凡,来历也同样非凡,而且惹过不少“惹不起”的人物,但也不至于像自己一样举世皆知,并且人人喊打吧?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的了。 也是,张林是怎样的人,刘义再清楚不过了,这个主轻易不惹人,但谁惹毛了他,或者让他看不顺眼,那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看这么多仇视的目光,想来惹了他或者被他看不顺眼的很多很多。 当然今天,张林的仇家更多了。 特别是他刚才的一番话,惹恼了很多要面子的人。 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物们面子特别薄,也特别贵重,所以不是轻易可以去撕破的。 “怎么,见到帅哥受宠若惊?”张林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朝着刚才那名叫出他名字的仙子痞痞地道。 “你这盗贼横行无忌,人人得而诛之!”一想起往事,那名仙子就银牙紧咬,怒不可遏。 “好小子,偷盗我家族重器,今日可终于敢现身了!” “张林,刘义,今日琉璃尺大会,看在圣女和神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你们,不过大会结束后,自觉纳命来!” “张林啊张林,你可终于现身了,当年我和本派建长老追杀了你三天三夜,还是被你给逃掉了,但是今天,你休想再走!” …… 不管是张林还是刘义,都是人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对象,今天撞在了一起,自然是受到四面八方的杀意的。 但是,既然各大门派答应了神宫琉璃尺大会不得有人殒命,那么再大的仇恨,也只能积累,等到大会结束再发作。 刘义用一种看待非人类的眼神看着张林,即使张林脸皮厚过城墙,也有些不自在。 “老实交代,偷盗过多少好东西,闯过多少无知少女的闺房?”他轻声道。 张林假装尴尬,咳嗽了一下,道:“不多不多,加起来,可以围绕地球一圈。” “去你的!” 刘义都恨不得踹他一脚了。 看着这两人有说有笑,下面的人越看越觉得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于是愤怒更大。 但他们却无所谓,仇已经结下了,并不会因为去在意了,就不存在了。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深深地望了刘义手中的耀北七龙剑一眼,而后浩大的声音响彻天地间:“你们都是来夺取琉璃尺的。” 这句话不是问句,但是却也模棱两可。 于是,刘义还是回答了:“是的。” “既然你们是过来夺取琉璃尺的,自然知道这一次琉璃尺大会的规定。” “是的。” “琉璃尺大会,顺从神的仁慈,不得有人殒命,除此之外,各凭实力抢夺,只论结果,这其中会有些什么过程,我们都不会过问。”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作为这里资格最老的大派长老,他说的这些话充满了威严,也表示了公正严明,但是却人人都听懂了其中的弦外之音——除了免死,其余的痛苦,你们一并承受,没有人可以阻止。 刘义现在的实力堪比神破万重,张林的气质也有些古怪,不知道实力几何,但是这里今日汇聚了天下一大半的高手,神破万重、不灭期的强者,天之骄子、天之骄女,甚至除了莲花剑宫的大长老,其他的那些早就名动天下的长老们都可以出手,还有……直到现在还没有动用的——通灵神器。 可以说,对于刘义和张林来说,这是必死之局。 “我能够先说一句话吗?” 这个时候,刘义道。 “可以。”妙音天起,圣女殿下静静道。 没有人觉得圣女殿下的这一句话有任何的不妥,除了刘义。 他知道,她是怕天下人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而这里,有面子在这之前便阻止的,只有她。 “谢谢……”刘义轻轻地道了一声,却不能够传达给她。 “琉璃尺大会的宗旨,自然是为琉璃尺择取一个合适的主人,这,顺应天意,对吗?” “是的,也顺应神的旨意。”依旧是圣女殿下的天籁。 “也就是说,你们似乎都忘记了这一个初衷,如果能够证明琉璃尺自有天选,那又何必进行夺取?” “小子,哪来那么多废话,能够夺取琉璃尺的,不正是应了天意与神的旨意吗!?”邯郸流云宗的一名长老道。 张林一脸鄙视,道:“当真是凡夫俗子,什么是天意,看来得让你长长见识才会知道。” 张林说的话一向很直,也很损人,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他一向如此,却依然不是都能够接受的,当下那名长老就差些出手。 不过,现在形势不一般,莲花剑宫的大长老和圣女殿下也似乎并不急于收拾这两个家伙,所以也没人愿意去做那个第一个。 “既然已经决定说些什么,那就说吧。”远方,薛储羞一身桃色红衣,素雅出尘,巧笑倩兮,美轮美奂。 不知道为什么,刘义跳过这么一位美人,望向桃花派那个方向。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顺应天意 顺从神的旨意 昆仑山,却叫做桃花派,自然不是昆仑山上有桃花,而是桃花派的开派祖师被称为“桃花仙子”,那是千年前与一代仙子叶霜兰成为双绝的一位丽人。 桃花派那里,一名同样身着桃色红衣的美丽女子静静而立,看起来是那么地沉静、雅然。 她美得令人炫目,倾国倾城,看起来像是一名少女,可是眼中却和潋波仙子一样,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沧桑。 刘义忽然想到了一个名字——舒晴雨。 舒晴雨,在二十多年前,是各大门派最强弟子中最最传奇的一名女子,她气质优雅,明艳动人,却总是有一种很吸引人的静然。 今日,事关重大,莫说长老,桃花派的掌门亲自到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在看见那一位之后,似乎因为修为短暂提升,心有所感,刘义蓦然回头,而后一怔。 在他的后方,人群中,有一个默然站立的中年胖子,一直都在紧紧盯着桃花派那个方向。 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对象,赫然正是舒晴雨。 刘义一怔之后忽然皱眉:雷万年怎么来了? 雷万年,是当年荆州天正宗的最强传人,一身功法出神入化,后来年轻气盛,想要挑战八大门派的最强弟子,却被舒晴雨一招打败了,不久之后便自世人眼中消失,杳无音讯。 当然,后来刘义才知道,他成为了吴王府的供奉,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明莱郡主的安危,当然这一些,都是那次在抢夺明莱郡主的手镯之后才知道的。 今天雷万年来到了这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舒晴雨,难保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当年让一名天正宗的最强传人灰心丧气,直接放下名声与荣耀,黯然离派,销声匿迹二十多年,可想而知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雷万年此次过来,定是为了了结这一桩心结。 刘义一笑,梦回当年,忽然很是感叹,他忽然在想当年的雷万年如果是自己,会怎样做。 然而却不可能了,他不是雷万年,现今的形势也比当年可怕很多。 他的一个对手,也不是舒晴雨,而是薛储羞,这只是对手之一。 若是平日里的刘义,自然会跟当年的情景很像,在薛储羞的面前,很可笑。但是今天他七龙剑在手,相当于神破万重境界的强者,面对薛储羞有一战之力,不会像那个时候一样。 于是,接下薛储羞的话茬,他说了下去: “我之前说过,我是为了一位朋友而来,我现在要说的是:他,才是真正的顺应天意,顺从神的旨意!” 他的声音很响,也慷慨激昂,表达了事实就是那样。 “可笑!” 赤云仙子的玉容上充满了讥讽之色,如银铃般的声音也同样满是讥讽,她之前说出话之后,张林直接冒出了一句脏话,虽然是对全天下人所说的,但很容易让人觉得是针对赤云仙子,况且他辱骂的人中,必定也有赤云仙子,不过赤云仙子作为一名大人物,一时之间不好发作,因为她要保持大人物的“威严”与“淡定”,现在却实在忍不住发话了。 “这位美女,怎么可笑了?说来听听。”张林斜着头,痞痞地道。 虽然“美女”是褒义词,但是放在赤云仙子这么一位大人物身上,显得很是轻浮。 赤云仙子有心发作,却发觉其他人,甚至血剑魔教的那名中年长老暂时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而圣女殿下和莲花剑宫的大长老也一副愿意看下去、听下去的样子,所以只能想着等会儿教训这两位了,当下道:“自然可笑,就像之前的那位道友所说的那样,能够夺取琉璃尺的,便是顺应了天意与神的旨意,你们的话语,则是无稽之谈,因为,用什么来证明!?” “怎么证明?”刘义冷笑了一下,道,“自然能够证明。” 言罢,他望向了小仙宗那个方向,人们的目光也跟着他望了过去。 那里,有一名被游悦牵着手的少年,身材不高,却强壮结实,脸上憨厚而又坚毅,此刻正定定地迎接着所有人的目光,无所畏惧。 在天下修士面前,他很弱小,但是,他的目光很自信,很强大。 他敢于接受那么多人的目光。 他要证明给死去的父亲看:我能行!我不会让你失望! 握着牛育德的手微湿,游悦感受到了这小子的坚定,在略微紧张之余,感到很是欣慰。 杜雅韵望向牛育德的那一双美丽眸子也有些湿润。 看到那一名少年,莲花剑宫的大长老神色不善,他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却不是太确定。 圣女殿下先是若有所思,紧接着美丽的眸子中充满了赞赏与了然之色,她确定了事情。 然后,她望向刘义,眼中的情感很是莫名,她心想:原来你做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以你的处境,真的很了不起呢。 “去吧,孩子,这一切,你都必须面对,不面对,就跟现在的小仙宗一样,没有未来。”游悦轻声道,而后松开了手。 牛育德点了点头,毫不畏惧地朝着场中央走去,那里除了刘义和张林,都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子与大人物。 他就像是离线的风筝,迟早会越飞越高。 除了圣女殿下,没有人看出来这名少年有任何的特殊之处,甚至莲花剑宫的大长老也仅有模糊的感觉,却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但是,暗中持掌通灵神器的大人物们却发现了一些异常——他们手中的通灵神器与这名少年产生了一丝共鸣,似乎是在……致意? 别的人或许不知道,但长年累月与通灵神器打交道的这几位却很清楚:通灵神器只有和通灵神器之间才会产生共鸣,就像之前琉璃尺的辇车出现的时候,难不成,这一名少年,也是一件通灵神器?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也不可能,通灵神器即使有灵,也不可能化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物。 他们相信,这些疑虑,等到了之后应该会有答案。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万众瞩目的之前之后 所有人都很奇怪地看着牛育德,相比刘义和张林的“威名远扬”,这一名少年真的很是普通,也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就是和小仙宗打过交道的一些小门小派,也没有见过,他们只知道小仙宗的最强弟子是叶荣,如果真的有什么,那也应该是叶荣出场啊! 别人都很奇怪地看着牛育德,可刘义和张林却是微笑着看着他。 看着刘义的目光,从前的任何紧张,都被勇气紧紧地包围在了中间,剩下的,只有充足的信心,所以,牛育德大步昂然。 就这样,踏着清逸的步伐,牛育德站在了场地中央,同样距离楚穆天并不远,很是坦然地面对着众人。 当然,楚穆天不会介意。 下面的人虽然很好奇,却隐隐约约有一丝介意。 就像刘义和张林一样,对于很多人来说,便是跳梁小丑,凭什么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位就是你的朋友?”虽然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而且面色不善,但莲花剑宫的大长老还是淡淡道。 “是的。”刘义依旧微笑着道。 “小小年纪修为已经达到这番境地,还有这番胆量走上台来,不错,不错。”这句话,莲花剑宫的大长老倒像是出自真心,可见他对于牛育德有一丝欣赏。 “我年纪不小了,我也很荣幸能够在这里见到您和圣女殿下。”牛育德面对这一切,毫不畏惧,很认真地仰着头,看起来真诚而又自信。 不得不说,对于牛育德心智成长得如此之快,刘义也有些惊讶。 看得出来圣女殿下眼中的笑意,她轻声道:“年纪小不小暂且不说,胆魄确实不小。” 牛育德叫刘义哥哥,自然也应该叫她姐姐,对于刘义和张林这两位前世里的同窗,圣女殿下就是想排斥都排斥不起来,所以作为刘义的“朋友”,她自然也是好感居多。 “谢谢美丽的圣女。”对于这么一位绝代佳人,牛育德的嘴特别的甜,甚至刘义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张林撇了撇嘴。 微微点了点头,圣女殿下不置可否。 既然圣女都表示了好感,其他的人即使心中有想法,却也不能表示什么,所以想要一上来就找茬的也只好暂时作罢。 “刘义,你说你的这位‘朋友’顺应天意,顺应神的旨意,既然如此,现在你也可以说说看了。”莲花剑宫的长老沉声道。 刘义一笑:“不需要我说,他自然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在这里的人大多数就是为了琉璃尺而来,刘义现如今搬出了“顺应天意”,“顺应神的旨意”,有那么一种想空手套白狼的味道,所以对于他的一笑,自然很多人都嗤之以鼻,看向牛育德的眼神,也都充满了恶感。 刘义不想多说什么,莲花剑宫的大长老自然也不会愿意说什么,他准备冷眼旁观,看看这三个小子准备耍什么花招。 “那就证明给大家看吧。”一身白衣飘飘,淡雅出尘,圣女殿下柔声道。 这句话是针对牛育德,也是针对刘义和张林:你们今天给我惹了那么多的麻烦,我真的很想看看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看了看刘义和张林,牛育德又回头看了看游悦和杜雅韵,最后是天下所有人,而后缓缓地走向了琉璃尺所在的辇车。 看到他这一番举动,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而后是无端的愤怒。 “你说要证明给我们看,你这又是想干嘛!?”赤云仙子喝到。 她的修为通天,可以傲视修炼界,就这一喝,虽然只透露出了一点点的威压,对牛育德来说却重逾泰山。 牛育德面目潮红,强忍着把到喉咙口的血气咽了下去。 随着赤云仙子的这一喝,质问声不约而同地响起,不过绝大多数都没有赤云仙子那样强大的威势。 面对这一切,牛育德充耳不闻,他很镇定地顶着压力一步一步走近琉璃尺,无视这一切。 蚊子太多了,挥不掉,那你可以选择不理。 刘义静静地看着他,张林静静地看着他,楚穆天静静地看着他,容浅汐、薛储羞、左文绝、圣女殿下……剩下的不少理智的人都静静地看着他。 这件事情,没有人可以帮他,也不可以帮他,进了修炼界,他就没有回头路,这一切,他都要独自去承受,就像陷入武祖传承风波的刘义,就像日日夜夜被追杀的“神偷”张林,就像只能一直保持强大内心的楚穆天,就像肩负着苍生希望的圣女殿下。 万众瞩目,确实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片刻前,片刻后,截然不同,也不会提醒你去准备,它就这样来了。 随着牛育德和琉璃尺距离的接近,人们的目光都越来越冷,但是又有一种古怪的氛围牵制着所有人的行动——看看这小子究竟想做什么。 凝气归元巅峰的修为,要是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也是可以轻松控制的。 太阳光下,琉璃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光芒,琉璃之色氤氲,流光溢彩,如梦似幻。 似乎感受到了牛育德的接近,那些光芒明显略有波动。 就这样,在所有人异样的眼光中,牛育德在距离琉璃尺五丈处停了下来。 接着,他缓缓地伸出右手,朝着琉璃尺五指张开,作出一个很是古怪的动作。 当然,这个动作到底意味着什么,除了牛育德,谁也不知道,哪怕是刘义和张林,哪怕是游悦和杜雅韵。 就这么一个很是古怪的动作之后,牛育德的手中,竟然浮现出淡淡的琉璃色彩,观察细致的人便会发现:这种色彩,居然和琉璃尺的彩光一模一样!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眸子中不再浑浊,相反特别清晰,只是现在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而且看上去很冷很冷,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冷。 能踏上修炼之路的,大多数就算不是太聪明,也是有点见识的,就在这一瞬间,很多人都知道牛育德一定和琉璃尺有着什么关系。 无来由地,那些人都有了自然而然的危机感,似乎是自己的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出现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无耻 也可以这样潇洒 但是,对于这一切,牛育德都忽视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尽情地感应着琉璃尺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好感与心意相通。 他的右手中,琉璃彩光越来越盛,而后不知道是他发出来的,还是琉璃尺发出来的,总之就有一条琉璃色的光质化线将两者连接了起来。 圣女殿下微微点头,她对这一切都已然明了,所以牛育德做的事情,她起先就有所猜测。 不过,意识到了丝丝缕缕的其他人却并不这么想,任何“天意所归”在他们的眼中都是虚的,东西到了自己手里才是实的,“天意”、“神的旨意”,只是他们用来道德绑架他人的工具。 琉璃尺的光华颤动了起来,威压一圈一圈向外扩散,那是一件通灵神器兴奋到极点的标志。 琉璃尺的神兵之魂大部分已经被那个时候的天山千绝上人唯一传人给抽离了出去,混在了他自己的体内,后来,这一切传承,都被牛育德所吸收,所以,可以说,现在牛育德的身体,和琉璃尺是有关系的,甚至只有他与琉璃尺结合,才能够发挥出绝对的威力。 被各大门派持掌的通灵神器也有着古怪的反应,似乎是在庆贺,同时也在戒备,是的,通灵神器之间,往往会兵戎相向,通灵神器号称上苍遗失在人间界的神兵利刃,自然有灵,这一点觉悟还是自然而然的。 上空,风起云涌,琉璃尺的气势在迅速拔高,一道琉璃彩光粗壮巨大,扶摇直上,直冲云霄,看来,琉璃尺和牛育德的认同达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 就在这时,琉璃尺忽然自行腾空而起,离开了辇车,悬浮在上空,远远地指向牛育德。 很多大人物的眼神愈发冰冷,他们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阻止他!”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立时间,人群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牛育德的修为并不高深,如果所有人都抱着阻止他的态度,同心协力,确实没有什么退缩的必要。 看到这一副场景,看着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人物”们,刘义愤怒之后,也是冷笑:“天意与神的旨意所归,你们还要阻止!?” “信口雌黄,故弄玄虚,不足为信。”潋波仙子一身轻纱飘舞,如梦似幻,但那一声妙音却充满了无情。 “md,滚回你的茅坑里去吧!”这一次,刘义不是讽刺,是真真正正的愤怒,是骂出来。 潋波仙子娇躯颤抖,粉腮泛青,银牙紧咬,玉手一挥,西湖倾城派香风拂动,十几道丽影朝着牛育德翩然而去,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黑云压城城欲摧。 看着涌上来的人山人海,刘义的心在无尽愤怒之后逐渐平静:这一切,本就在意料之中。 张林歪着头,难得地没有骂人,他就这样挑衅似地看了看看台上的圣女,意思是说:你是圣女,你的子民这么无耻,你管不管了? 但是,圣女殿下的美目缓缓闭上,她无能为力。 人的本性如此,贪心如此,这是阻止不了的。 琉璃尺大会,不得有人殒命,除此之外,实在是没有阻止的理由。 看着不要命地冲上来的人们,牛育德的脸上有些慌乱,不过琉璃尺一道又一道力量打入他的体内,让他神清气爽,所以那些慌乱也被冲淡了许多,只是,琉璃尺和他的接引还没能够完全完成,这群无耻之徒狂涌上来,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刘义紧了紧手中的耀北七龙剑,那里面有着大海一般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体内,要保证他的安全,只要某些人不出手,还是足以的,但是,这么多人涌上来,其中也不乏高手,真的很难说得清楚。 七色神光扫过,远远地就放倒了一大片,不过,却没有人因此死去。 看在你的面子上吧,刘义心想。 若是有人殒命,她就不好做了,身为圣女,或许她有很多烦心的事情,虽然心有芥蒂,毕竟同窗一场,能添乱少一点,也是好的。 但是,人太多了,而这个时候,刘义发觉那些先前和天之骄子们战斗的大人物们也朝着自己望了过来,不禁如临大敌。 琉璃尺的威压一阵一阵,感受到了人们对牛育德的杀意,似乎有些暴躁。 刘义本来的想法很好,他可以用“天意”来压人,但他没有想到,当人们疯狂的时候,根本就会无视这样东西。 当所谓的“天意”对他们有利,他们便会道貌岸然,一副君子样,用天意道德来绑架你,但是当所谓的“天意”损坏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会先寻找对自己有利的理由,最后发觉寻找不到,或者直接不想寻找的时候,他们会直接无视。 他们可以用天意道德来绑架你,你却不能用天意道德去绑架他们,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无耻,也可以这样潇洒。 很潇洒的无耻。 手中耀北七龙剑七色神光闪烁,庞大的威压化作惊涛骇浪,直直地向着某一个方向逼去。 那里,正是赤云仙子的所在,耀北七龙剑探查到了各个方向袭过来的杀意,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蔑视,自动选择一个方向透发出冲天的剑意。 上古凶兵,和通灵神器不一样,通灵神器太过虚幻缥缈,除了美名远扬之外,来历根本无从考证,只是从亿古流传下来,据说是上苍遗失在人间界的神兵利器,是真是假,没有多少人知道,总之,这其中充满了无法考究的神秘感;而上古凶兵却不一样,它们虽然同样神秘,却都有一定的来历,是古时候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们的兵器,其中有些难以想象的伟力。 耀北七龙剑,当年九天尊主的佩剑,在这位威名赫赫的绝代强者君临天下的年代里,是为兵器之最,没有之一,因为它的主人是世上最强的人,这把剑自然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故此,这把剑是有一种令人凛然的傲气存在着的,在它的眼里,任何兵器都不能够和自己相提并论,哪怕是横断万古的通灵神器,任何人也不能够和九天尊主相提并论,哪怕是神宫的宫主,哪怕是绝剑双圣。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红云压地 漫天赤色 那些所谓的“大人物”,竟然敢朝着自己透发出杀意,这是令这把傲气十足的剑无法容忍的。 于是,这把剑发出来的威压,全部灌注到了其中的某一个人身上——赤云仙子。 不得不说,虽然修为已经达到了神破万重境界,但是被一把强大的凶兵惦记,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经历,赤云仙子并不好受。 不过,既然如此,刘义也不需要再有所顾虑,他剑尖遥指赤云仙子,战意昂扬。 赤云仙子有些恼怒,虽然她不知道刘义究竟为什么实力在一瞬间拔高那么多,而且感受上去特别古怪,与真正的神破万重总有那么一丝不一样的地方,但潜意识里还是以得道高人面对小瘪三那种情景而定,自然很愤怒。 她觉得,跳梁小丑而已。 于是,挟带着满天红云,浩荡出惊人的威压,赤云仙子翩然而至。 神破万重,是当之无愧的绝世高手,赤云仙子的手段果真是骇人听闻,只见半边天都被染成了夕阳西下般的血红色,美丽、妖冶,同时充满了杀机。 红云满天,剑气浩荡,当那一片红云弥漫过来的时候,强大的剑意也像大海一样涌来。 遥指着赤云仙子的断剑七色神光接引天地,上通九天,下至幽冥,本来非常虚淡的龙形愈发真实,简直像是要活过来一样。 看着这两位的动作,扑过来的人们惊骇之余尽量保持着距离,而且修为略低的已经选择了离开,因为,那样的境界,单单是余波,就可以毁灭一切。 阳光被遮住,一片红光,红云压落,就像是天压了下来。 那一大片红云中,是满打满算的神破万重修为。 “铿!” 就在这时,剑鸣声起,这道剑声有着非常神奇的力量,清脆悦耳,像是一道天音,震撼世间。 不知道为什么,这剑鸣声居然使得所有人都有了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但没有人来得及享受这一感觉,一道剑光就亮了起来。 红云压地,仿佛裹住了整片大地,而那道剑光,直冲九霄,就此将这一片红云劈了开来。 一剑起,万物开,倒是颇有盘古开天辟地的韵味。 这依旧是一道七色神光,但是与之前不同,这一道,是刘义劈出来的剑气,自然非同凡响。 “哼!” 一声冷哼,处在红云背后,刚刚才露出几丝身形的赤云仙子双手开合,强大的威压阵阵,只见那一片红云正以非常可怕的速度再次合上,用更加强大的姿态压垮下来。 刘义冷眼旁观,现在耀北七龙剑赋予了他非常恐怖的力量,对于赤云仙子,他毫无所惧。 既然刚才可以一剑劈开红云,现在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同样如此。 空中,幻化出七把神剑,晶莹剔透,璀璨夺目,每一把剑都有着特别的颜色,正是耀北七龙剑的七色神光。 “哧哧哧……” 七把神剑拉出长长的尾光,像是彗星划过天际一般美丽而又震撼人心。 随着这七把神剑射向天上的红云,大地无来由地居然有了轻微的震荡,很多人都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那些原先疯狂扑向这个方向的年轻弟子都清醒了很多,本来的壮志凌云也逐渐消散,步伐凌乱了许多,还有不少人暂时停了下来。 刘义和赤云仙子的手段都太过可怕了,绝世高手之间的对决,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近,也无法企及。 现在的刘义,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禁忌的存在,很多人见识到他的强大之后带着惊恐的目光望向那边。 不认识刘义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大名,虽然潜意识里认为这个小子应该没有多么恐怖,但是毕竟作为当年争夺武祖传承时候的一个噩梦,自然而然在恨意的最深处,有一丝丝的忌惮。 至于和刘义有过不少接触的那些人,则是实在想不通这小子怎么会忽然之间变得那么强大,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不可思议。 “这姓刘的一定是有着什么奇遇,当年武祖的传承,他一定拿到了很多很多的好处……” 陆轩轩是一个武痴,尤其崇拜武祖,对武祖的传承,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对于现在刘义的强大,说实话有点羡慕嫉妒恨。 而窈月仙子,在对刘义态度转变的同时,还是有很大的波澜的:既然这小子的实力是如此,百花山庄对他的仇视自然是要放一放了,不过总的来说,这小子的修为对她的心灵冲击是巨大的,曾经看不起的人,曾经在别人的面前是“前辈高人”,现在要转变过来,很令人难受。 “一定要制住他,如果能够,就套出武祖传承的秘密,如果不能够,一定要杀了他,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潋波仙子一身轻纱飘飘,眸若秋水,肤如凝脂,她平日里看起来美丽可亲,但此时此刻原形毕露,眸子中充满了阴冷与决绝,那是无尽的杀机。 “刘公子居然这么厉害,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来。” 另一边,杜维林已经不知不觉中用蹩脚的东方话把刘义损了一顿。 “咔擦!” 像是一道色彩瑰美的闪电,一把神剑画出的光辉瞬间就将那一朵遮天蔽日的红云拉开了一道大口子。 这,只是第一把,刘义打出去的,总共有七把。 一道又一道“闪电”不断交叉,将红云分割成十几块,而后强大的力量开始撕裂,红云翻滚,仿佛整片天穹都抖动了起来。 “怎么可能……” 赤云仙子预感到了不妙,但是她还是难以置信,这一种手段,算是自己的杀手锏之一,她知道现在的刘义不再像之前一般可欺,但也有心立威,这样的“小人物”,若是自己花费了一番大手脚,实在是很没有面子,所以一上来就动用了自己的真实力量,可没想到刘义的剑意居然如此可怕。 她正欲再次施加力量上去,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七把神剑在红云中疯狂地搅动,赤色的迷烟像是海浪一般涌起,在这过程中,红云不断露出丝丝缝隙,可以看得见它外头的蓝色天空和阳光挥洒,那点点景色,迅速出现而后泯灭,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抬手 挥袖 云淡风轻 “崩!” 就在这时,刘义忽然暴吼一声,只见七把神剑像是斑斓炫彩的游鱼一般迅速穿梭,那道道彩光逐渐盖过了红云的色彩,剑气侧露,自锋刃向着两边迸发,疯狂地割裂红云。 无尽能量肆虐,红云像是一条巨大的棉被被恐怖的光线撕裂开来,分崩离析,向着四面八方飘散。 天地间,瞬间清明。 碧空如洗,白云飘。 刘义和赤云仙子的交手虽然复杂,却只在霎时间,所以赤云仙子根本就来不及阻止,能够反应过来,甚至看懂的旁观者,更是寥寥。 没有人知道的是:刘义暗自将涌上喉咙的鲜血咽了下去,强行维持住稳定。 他的精血失去太多,身体开始有慢慢的损伤,他知道自己不会坚持太久,但是现今这么多人都看着,绝对不能慌乱。 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人影已经冒着危险逼进了牛育德。 在他们看来,现在的刘义,不是轻易能惹的,牛育德和琉璃尺的互相融合也处在最最关键的时刻,所以牛育德自然是最好的攻击对象。 但是很多人都会被这可耻的想法给害了。 琉璃彩光炫美夺目,在牛育德的体外闪耀,而愈发靠近他的琉璃尺更是浩荡出丝丝威压,虽然因为没有强人持掌的缘故,并不是多么强烈,却依然可以恐吓住很多人的心神。 此时的牛育德有些懵懂,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不甚理解,这种情况,很是矛盾,却很合理。 面对着忽然向着自己扑过来的恐怖威压,各个门派的弟子都纷纷变色,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年轻人虽然实力不够,却气盛,要是此时退缩倍没面子,当下都咬牙继续扑了上去。 “哗——”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那些人逼近牛育德七八丈之后,琉璃彩光扫过,无一例外,将二十多人弹得倒飞了出去。 在这飞出去的一瞬间,那些人都脑子一片空白。 而后面承受着威压,却还没有受到琉璃尺自动防御的攻击的那些人,则是有点心塞,果然,这三个人中的两个,目前可以知晓不是好惹的存在。 牛育德很想再对那些可恶的人补几刀,甚至踩上几脚,最终却是放弃了这些想法。 那些威压,那些琉璃彩光,都不是他的,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琉璃尺只能被动防御,却无法被他用来杀敌。 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似乎都很享受那种炮灰为自己趋之若鹜的感觉,也或许,是他们觉得刘义三人根本就没有逃离的机会。 所以,除了有限的某些绝世高手,比如赤云仙子,其余的,暂时都没有出手。 各派的弟子们很快便将目光转向了张林。 刘义不知道为什么实力暴涨,牛育德有通灵神器琉璃尺保护,剩下的,就只有张林了。 张林可以说在修炼界是大名鼎鼎,他张狂不羁,自然也显得有些逍遥,或者说……是招摇。 各派的很多弟子,都知道他是癫盗的传人,再加上张林不知道盗取了多少门派、家族的宝物,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是恨之入骨。 当然,由此,很多人对张林的修为进度也很清楚,知道这家伙目前是炼元出体。 炼元出体,可不像现在的刘义,虽然炼元出体境界也是非常稀少,可以说是小高手,但毕竟不是绝世,要是这么多有点底气的弟子们扑过来,还是非常危险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各派的弟子们现在瞄准了张林。 刘义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就要出手护住那边,但天边的红霞再次凝聚,赤云仙子显然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这也是一种抉择,若是他坚决要去护住张林,自己一定会腹背受敌,而背后的那一位,实力强劲,如果疏忽大意,还是很危险的。 “没事,这些跳梁小丑,我可以对付……” 就在这时,有人暗中传音过来。 张林脸上挂着那一向的痞痞的笑意,面对汹涌过来的各派弟子,满是嘲讽。 刘义忽然皱眉,这家伙,露出这么淡定的神情,都此时此刻了,到底在搞什么鬼? 轻纱飘飘,如梦似幻,空中划过十几道绚丽的倩影,西湖倾城派的女弟子们已经逼近张林。 十几把秀剑凌云而来,划出道道白光。 随着一声声悦耳的娇喝,十几把秀剑在空中划出无数莫名的轨迹,组成了一张剑网,阵阵剑气一浪又一浪生猛地向着张林波动过去。 西湖倾城派的御剑术出神入化,这么多把秀剑,组成剑阵,实力可以几何倍增长,十几名弟子,完全可以跨阶大战。 但是,这些筑基期的女弟子们,或许可以对炼元出体境界或者固内期的强者造成很大的威胁,面对此时的张林,却不怎么够看。 看着这些美丽却并不了解实情,被派内洗脑的女孩子,张林只是微微抬了抬手。 抬手,挥袖,云淡风轻。 却也,重逾泰山。 光辉涌动,一种玄青色的力量在推拒那些女弟子。 而且,那股力量很是暴烈。 视美女为粪土,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是张林一贯的目标与口头禅,所以,面对这些美丽的女孩子,这家伙当真是没有一点点的手下留情。 “噗——” 就在这一瞬间,几名女弟子小口微开,没有忍住,喷出了血浪。 这是受伤严重的,而包括那几位在内的所有弟子尽皆倒飞了出去。 效果和牛育德那边的琉璃尺差不多,不过西湖倾城派的这些女弟子却受伤严重得多。 抬手间,西湖倾城派的剑阵灰飞烟灭,张林的手段不仅惊住了那些冲上来的低级弟子,使得那些人马上止住了步伐,甚至刘义都很惊讶。 自己现在的实力是怎么得来的,刘义很清楚,那是自己用精血换来的,以后不知道要恢复多久,但是张林这么强大的手段,也不符合那家伙的修为啊! 不过,没能让刘义再多想,赤云仙子的强大杀机已至。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瞬发之火与星辰之海 一把红色的小剑上下翻飞,光芒万丈,浩荡出恐怖的威压,呼啸而来。 这是赤云仙子的本命灵器之一,先前面对天字宇才使用了出来,现在被用来对决刘义,可见很“给面子”。 赤云仙子可是打出了真火。 刘义感觉自己的体内刺痛了一下,微微蹙眉。 他的精血失去太多,需要找一个地方休息许久,但是目前,却没有这个条件。 敌手就在眼前,他要却敌。 “哗——” 一大片红色的天火在小剑逼近刘义的时候忽然汹涌而出,炙热的温度一如火山中喷出的岩浆,将小剑前方的一大块区域全部都融掉了。 那一大片天火,即是赤云仙子的剑气,剑气与火光,已然融为一体,不分彼此,那是修炼到极高深境界的体现。 刘义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目光,那其中有不少人都修为通天,会强烈地威胁到自己,但他需要为牛育德和琉璃尺的融合争取时间,等到了那一刻,才能想办法一起离开,而现在,却只能坚持,三个人一起坚持。 所以,与赤云仙子之间的战斗,最好是速战速决。 “天璇式,起!” 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刘义手中七龙剑划出道道莫名的轨迹,奇特的彩光亮了起来。 现在,实力堪比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打出北斗七式,有了更进一步的自然感,体悟也与平时并不一样。 北斗七式,巧夺天工,暗与天合,武祖在这其中到底窥见了什么天机,谁也不知道。 此时此刻的刘义,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观察别人,自然不知道他打出这一式的时候,已经吸引了不少大人物的注意力。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本来冷冷地看着他手中的耀北七龙剑,但是现在,冷意渐却,慢慢换上了一股炙热,似乎看到了一件令他非常感兴趣的事情。 不过,北斗七式毕竟太过深奥,武祖的步伐,太过难以企及,就算是那些修为通天的大人物中,也只有莲花剑宫的大长老看出了些什么,圣女殿下微微蹙起好看的秀眉思索着什么,其余的,虽然因为境界高深感觉刘义的手段很是神奇,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体悟。 空中,某颗星辰与七龙剑遥相呼应,一道通天光柱接引,将两者之间联系到了一起,刘义手中的光芒就像黑夜中忽然燃起的明灯,瞬间闪耀起来。 那是盖过太阳的光芒。 恐怖的威压一浪又一浪冲击周围,直达远方,各派的弟子们虽然并没有冲着刘义过来,却依然有一大片被那股威压压得连连倒退,面色煞白。 赤云仙子美丽的秀脸微微变色,她感觉到了刘义此时那不可匹敌的气势,但是事已至此,不得不对敌,而且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对一个小辈告饶,那又算什么?当下银牙一咬,义无反顾。 在运行北斗七式的时候,刘义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虽然力量增强了,但是体内的伤势却一直都存在着,这是无法避免的。 而此时,那一股火浪已经近在眼前。 空气蒸腾,袅袅辨不清虚实,让你的感觉便是就连虚空都被烧得融化了开来,而地面,更是不用说,开始呈现出红色,在刘义落脚的地方,已经显得有些粘稠。 果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神宫的恢复作用再厉害,也是没用的。 “给我破!” 一声娇喝,小剑旋转的速度加快,一剑破万法,生猛地朝着刘义剑中的那些玄奥法印斩了上去。 刘义微微一笑,断剑很自然地挥了上去,这一份自然之中,仿佛挟带着一颗星辰。 挥剑,云淡风轻。 却也,重逾星辰。 但是这份云淡风轻与重逾星辰却与刚才张林的完全不同,张林是面对实力距离自己太过遥远的弱者,很简单地出招,刘义面对的却是真真实实的强劲对手,他在出手的同时,保持了极好的心境。 无尽光芒像是海浪一般涌上了高空,那是奔腾不息,长流不止,看起来没有源头,没有终点,那其间星辰闪烁,不由得让人怀疑这一片海浪是不是来自浩瀚无垠的宇宙。 赤云仙子疯狂运转起全身灵力,却依旧抹灭不了她眼眸中的惊恐之色。 北斗七式,在同一境界之内能够淡定接下者寥寥,她不用什么超然的手段,根本就会很无力。 然而,赤云仙子虽然修为高深,在同一辈中却并不是什么天资卓绝的人,只是倚靠一些机缘与努力跻身修炼界金字塔的最顶端,成为世间绝世高手,所以她面对大众,高高在上,面对同境界的高手,却显示不出优势,现在她的对手刘义,则有着不少的杀手锏,这让她尝到了自大的滋味。 光辉之浪与火浪转瞬间已经撞在了一起。 那是两片海在冲击。 但是,瞬发之火怎可与来自宇宙中无源无终的星海相比? 半边天染成了红色,半边天是星辰之光。 但是那半边天红却在迅速退却,就像是大火遇上了大水,当然,星辰之光比起大水还要厉害很多。 赤云仙子眼中的惊恐之色更甚,先前自己还信心满满,满是杀机,准备让刘义就此再也没有机会站立,而琉璃尺大会之后就此灭杀,但是没想到自己充满恶感的小子竟然有着如此可怕的手段,她非常后悔做这个出头鸟。 刘义的眼中没有丝毫仁慈之色,冰冷无比,要想杀别人,就得作好被人杀的准备,这是修炼界千古不变的定理。 今天要是不除去那些人,以后自己实力急转直下的时候,会危险那么几分。 火浪不断败退,而赤云仙子的那把本命灵器也开始渐渐浮现出丝丝裂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撑不下去。 在此时此刻,她不由自主地望向圣女那边,觉得,虽然琉璃尺大会明说不得有人殒命,但刘义这样的实力,若是一个失手杀了自己,恐怕圣女殿下和莲花剑宫的大长老也来不及阻止吧? (最近这几天不舒服,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我希望能够写得动,不断更,话说,我真的感觉快动不了了,好难受t_t)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服咬我啊 而且,刘义很有可能会有意而为之,毕竟,敢在琉璃尺大会叫嚣自己就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魔”,不是疯子谁做得出来?天知道刘义会不会当着神宫和翡翠宫的面和自己玉石俱焚,最多自己先走,刘义慢来。 一想到这里,她就不寒而栗,而看向刘义的眼中,除了惊恐,还有一丝一毫的仇恨。 刘义无所谓,说实话,天璇式一经打出,就无法收回,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赤云仙子会不会死,他不知道,因为他的实力来自于耀北七龙剑,而不是他自己,所以对于后果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星辰之光就像是占据沙滩的潮水,与此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不断泯灭的火焰,这片修真者的先天真火,在星辰之光的面前居然显得如此无力。 小剑上的裂纹渐渐蔓延开来,而后马上扩大,短短的片刻,曾经流光溢彩的一件瑰宝就失去了以往的神采,而后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响,爆裂了开来。 赤云仙子的这件本命灵器,被她祭炼了近百年,蕴含了她体内金丹三分之一的精华,就这么爆裂开来,毁灭的瞬间,威力绝伦。 只见无数红色的光辉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那就是一枚枚极具毁灭性的炸弹,每一道细小的光辉,都可以毁灭一方区域。 就在这一刻,刚才还气势汹汹涌过来的人潮,马上便慌乱了起来,其中居然传出了尖叫声。 再热血沸腾,豪气满天,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会有短暂的“理智”,那是一种天性,一种人类对未知的敬畏。 反应迅速的,马上御器飞行,或者动用轻功逃窜,至于反应慢的,或者慌不择路的,已经连滚带爬了起来。 “师父,救我……” “我还不想死……” “他们的剑气打过来了,快逃……” …… 就在这一刻,刘义隐约看到了前世里的那些情景:踩踏事件,不禁有些感叹。 不过,对于那些人,他丝毫不会有所怜惜,这些人,就是过来杀人的,修炼界弱肉强食,他们不入地狱,你就得入地狱。 然而,神宫近在眼前,神山迷烟缈缈,圣女殿下风华绝代,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轻易发生。 圣女伸出青葱般的玉指,轻轻一点,便有一道圣洁的白光洒落,化为光幕,护住了这些人。 红色的光辉碎片“噼里啪啦”砸了上去,就像是雨点击打在伞上面一样,虽然声势浩大,却造不成什么破坏。 别的事她不会多管,唯有人命,这是原则性问题。 “应该说你喜欢多管闲事呢,还是宅心仁厚呢……” 远处,刘义自语着撇了撇嘴。 “噗——” 与此同时,赤云仙子玉容潮红,没有忍住,张口喷出鲜血,而后娇容迅速煞白起来。 她的玉容煞白,一者是伤势,二者,也是因为——刘义的天璇式在突破她的火云之后,继续朝着她挺进! 时隔许多年,赤云仙子终于再次露出绝望的神情。 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以把她逼到这份田地了。 但是今天,此刻,往日里她非常尊贵的面子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更重要的东西都不一定能够保住。 圣女殿下面对冲击出来的余波可以短时间之内打出光幕护住众人,但是面对刘义的天璇式,来得及保护自己吗?赤云仙子绝望地想。 然而,她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天璇式,星辰之海,转眼间已至。 她非常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砰……” “砰砰砰砰砰……” …… 下一刻,天璇式的后劲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浪又一浪疯狂地砸了上去。 刘义的眼神严肃了起来。 他很不爽。 这算是英雄救美吗?他想。 他觉得不是,他觉得那是多管闲事。 挡住天璇式一往无前去势的是一座小山,横亘在那里,强大的能量波一波又一波往外扩散,那是充沛的灵力。 刚才天璇式的波浪层层叠叠地撞在了这座小山上,冲击出无数山石碎片,更不用说山体之上出现的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裂纹。 但是至少,这座小山挡住了天璇式的余威。 虽然预先就感觉到了天璇式的恐怖威力,但是那名大人物还是对这一式的破坏力感到震惊。 这仅仅是被赤云仙子的本命灵器削弱许多的余威而已,就对自己的这一座小山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可想而知刘义的手段有多么可怕。 “你过来干嘛!?” 虽然被人救了,可是赤云仙子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满是怨气,活脱脱一个不顺心意的小女人,小家子气。 不得不说,这里面刘义的功劳还是蛮大的,他先前的一番攻击瓦解了赤云仙子一向的作为得道高人的傲气,此时倒是没能完全恢复过来,短暂回归了本真。 “被人救了,不好好感谢,倒像是很不甘心?” 那人的脸上挂满了玩味似的笑意。 “你放屁,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赤云仙子恼道。 一时间,刘义看着这副情景,不爽之情退却了许多,顿觉好笑。 原来绝世高手之间,也会有这种场景,这些人大多修炼了近百年,在某些时候,心境依然和一些孩子差不多啊。 不过,贪婪之心倒是也不减。 “你觉得我打的什么主意,你的美貌?” 那人当真是又气又乐,不过能够当着全天下这么多人的面取笑赤云仙子的,能够有几人?他也算是攒够了面子。 “想打就打,这么多人,谁有空看你们两个人卿卿我我?” 别人面对这两个绝世高手,一般都会给予一定量的尊重,但张林可不会,他刚才打退了十几名西湖倾城派的女弟子,而后又惊住了其余的弟子不敢上前,正愁没人陪他玩,眼见赤云仙子居然有了帮手,心里头自然是不乐意的。 “小贼,你说什么!?” 赤云仙子修为达到不灭期几十年,早就是常人难以企及与仰望的绝代仙子,虽然现今形势对她来说不容乐观,但也容不得一些后辈人物轻视。 “说你们两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秀恩爱,怎么着,不服?不服咬我啊!”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难不成你看中了圣女的美貌 张林用一根手指刮着脸,一脸无赖相,这是他的经典动作之一。 “小子,年纪不大,说话倒是口无遮拦。” 那人远远地看着张林,全身灵力运转,一阵又一阵威压往外扩散,神色愈发不善。 “还是那句话,说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 张林一点都没有要上前的意思,但是口中的挑衅却是不停,十足的一个无赖。 那个人大袖一抖,小山迅速缩小,被他收进了袖中,看了看张林,目光最终却移开了,落在了刘义的身上。 虽然他很想和张林大战一场,但是他们中间,挡着一个刘义。 刘义的神色不是怎么好,刚才打出天璇式动用了不少的真元,自然对身体损伤极大,不过,耀北七龙剑上还残存着他的精血,贪婪地吸吮着,目前保持一定时间的实力还是可以的。 赤云仙子和那名强者距离自己最近,当然需要自己处理,他可不希望张林凑上来,牛育德那边还不是太过明朗,张林的话,自己能够拖住,就不要劳烦他了。 断剑前指,剑意昂扬,刘义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张林也不客气,一点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身形化作迷烟一掠,出现在了牛育德的身边。 先前那么嚣张地叫嚣,而如今却食言,一点都没有要和别人对决的意思,张林无疑受到了不少人的鄙夷。 不过他的脸皮够厚,对于这一切,他本来就一点都没有放在眼里,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旁观者,以及当事人的眼神,直接被他给忽略了。 作为横行修炼界几十年的绝世高手,对于张林的无赖行径,自然也没有心情去当真,那人冷笑一下,手中灵力澎湃,开始扣印。 那是一种极为高深的法印,修为到达这步田地,当然出手都是非凡,先前赤云仙子轻视刘义,最后落败,整个过程,已经被他看在眼里,现如今自然不准备赴上前车之鉴。 “这小贼给我对付,你滚!” 赤云仙子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两人,今天一战,她颜面尽失,这对于一个大人物来讲是无法容忍的,现在以她的性格,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为自己面子的扳回一些,继续作战。 不过,对于赤云仙子的胡搅蛮缠,那人不予理睬。 如果先前不是他的出手,赤云仙子可能会死,现在这个女人安然无恙之下,就叫人滚,实在是可笑而又没有道理。 他救赤云仙子,只是为了琉璃尺,和对方本身无关,既然这个女人不识时务,那就可以置之不理。 “我叫你滚开你听到了没有!?” 眼见自己的话语被人无视,虽然无视她的是一个声名在外的绝世高手,但是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吃瘪,作为一名同样声名在外的仙子,实在是难以忍受。 “听到了。” 或许是面对赤云仙子的愚蠢行为感到非常厌恶,这一次那人终于应话了。 “那还不快滚!” 此时的赤云仙子,是十足的一个泼妇,面目狰狞,附着在秀丽的脸庞上,分外别扭。 “听到了就要接受?赤云啊,你一如既往地喜欢歪理。” 那人冷笑道。 刘义手中耀北七龙剑七色神光四射,璀璨炫彩,夺人眼目,强大的威压挺拔在那里,如同一座大山,他同样是在冷笑。 确切来说,可以说是冷眼旁观。 对方有着同样的目的,短时间之内,也有着同样的利益,但他们和各大门派不一样,和自己三个人更是不一样,他们是一盘散沙,只会自相残杀。 如此不团结,就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捞好处? 老天爷都笑了。 当然,就算之前那个人也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想法,觉得双方有共同利益而救赤云仙子,但是那个女人百般不配合,也于事无补。 先前的那座小山被那人收在袖中,不再施展出来,那是他的本命灵器之一,在连番大战之下已经受到了极为严重的破坏,需要长时间的修复才能够回归从前,所以现在轻易不再拿出来。 刘义保持着断剑前指的动作,稳如泰山,这七色神光倒是与远处牛育德那边的琉璃彩光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两个人目前谁都没有出手,但是战意却已经交锋。 …… …… 张林掠到了牛育德的身旁不远处,虽然表情看起来有些散漫,再加上先前的所言所行,愈发让人觉得无赖,但其实,他的目光非常警惕地扫着四处,随时都会发动攻击。 现在,见识到了他的手段,没有人会认为他的实力依旧处在炼元出体,但究竟是几何,却不是太过明了。 不过,虽然那些门派的普通弟子们被惊住了,暂时不敢上前,但其他一些有底气的修士,神色却是越发不善。 特别是那些武归本源境界以及结丹期以上的强者,毕竟刚刚张林面对十几名西湖倾城派的女弟子随意挥了挥袖,透发出的实力顶天了也是武归本源而已。 宗师级以上的高手,自然有底气,此所谓艺高人胆大。 一名中等门派的长老已经离开了自己在本派场地上尊贵的位子,身形一阵疾闪,离牛育德张林处二十丈远,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两人。 “看什么看,知道你哥这么帅,就不要做得这么明显!” 张林痞痞道。 “哼!” 那名长老虽然武功说不上独步青云,可毕竟是宗师级的人物,平日里都没有多少人有资格看见他出手,自然是高傲无比,但是张林的“恶心”程度可很不一般,激怒这种“高人”,小意思。 “哼什么哼,哼你老/妈生鸡蛋。” 张林招牌动作再现,用一根手指刮着脸,一脸无赖相,他可不管什么修炼界动手不动口,想说就说,憋得慌干嘛? 果不其然,这一句话出口,对方怒了。 “老夫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只是逞口舌之利的东西!” 张林无所谓,虽然被人骂“东西”,但他就是这种人,骂别人肆无忌惮,对方骂他,他也没事,他嘿嘿一笑: “老/骚/年,这句话你就是多余了,你讨不讨厌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讨厌,我还是要骂你,老东西,一把年纪了不去享享清福,在这里打什么酱油,还想要琉璃尺,或者……难不成……你看中了圣女的美貌?”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要不然 要他好看 前面的几句话,那名长老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但是最后一句话,他的脸色就变了。 除此之外,四下也是哗然。 “你……你血口喷人!圣女……圣女殿下举世共尊……岂容尔等亵渎!” 那名长老满脸通红,又急又气,这个高帽子,他可戴不起。 高座看台之上的圣女倒是没有什么责备之意,只是微微蹙眉,清丽的眸子中满是不喜。 张林的性格本来就不是她乐于接受的,而那次之后,这个人,更是对自己视若蛇蝎。 而与此同时,张林的这一席话,惹怒了下面的大多数人,确实像那名长老所说的那样,圣女殿下冰清玉洁,举世共尊,岂容亵渎!? “张林,你偷盗各方圣物,罪无可赦,今日对圣女殿下口出狂言,当诛九族!” 一名年纪轻轻的弟子愤怒道,这种年纪,和刘义张林一般,血气方刚,敢想敢说,怒发冲冠也没有什么不正常。 “正是因为你们都无法在圣女殿下的美貌下淡定,更是称托了她的美丽,怎么,有什么不好吗?” 张林一点都不怕,本来就人人喊打,死猪不怕开水烫,怕什么? “张林,今日圣女在此,你还敢口出狂言,如果不给你点教训,难以泄天下人心头之恨!” 对待张林的“无耻行径”,那些人所能想到的最笨的办法便是不接他的话茬。 “来来来,小伙子,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而且这么嚣张,你上来,咱们单挑。” 对于此,张林很是淡定。 “你……”发出愤怒声音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弟子,虽然不比那些刚入派的弟子,他的修为已经稳固,拥有一定实力,但是依据刚才张林的出手来看,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不会是张林的对手。 依旧是面子的问题,这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愤怒,是因为血气,不上前,是因为没有实力,难堪,是因为愤怒但是没有实力,而且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来啊,小伙子,张哥看好你。” 但是,张林不会停,他戏谑地朝着那人勾了勾手指以示挑衅。 闷哼一声,那名男弟子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一挺长剑,冲了上去,圣女殿下都在看着,他实在不想被人耻笑,反正琉璃尺大会死不了人,最多,半身不遂罢了。 但是,那名男弟子仅仅动用轻功飞出十几步的样子,张林隔空点出一指。 一股非常诡异的力量似乎产生了。 距离这么远,那名男弟子忽然口吐鲜血倒了下去,挣扎了几下,晕死过去。 “这是什么……” 很多普通弟子都看不懂,不知道刚才张林动用了什么手脚,就将那名男弟子给放倒了。 张林师承名偷癫盗,这个老头子横行修炼界数百年,是真真正正的老怪物,甚至很多人都把他与千绝上人、劈云上人两位摆在一起看。癫盗的功法,确实比较古怪。 但是无疑,张林这干净利落而且诡异莫名的手段将那些修为并不高的弟子们给惊住了,一时间谁也不敢上前,特别是先前那名男弟子忽然倒地的那一段距离。 不过,先前那名被张林羞辱的中等门派长老仗技胆大,开始向前。 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这么一位在派内高高在上的长老? 不知道为什么,张林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邪恶笑容。 当然,那不是真的邪恶,只是一种一切都在掌握中,“奸计”得逞的包含自信的笑意。 一步三丈,那名长老身形闪动,手中璀璨的光芒闪动,掌力澎湃,眨眼间便掠了过来。 张林,近在眼前。 在这一刹那,浑厚的掌力爆发到了极致,那真元的光彩也亮到了极点。 “哗——” 道道掌力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过来,奔腾不息,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大片的彩光。 那是宗师级别强者的全力一击,世间难逢抗手,就算是资质惊人,修为不到,那也只能是悲剧。 很多人的眼中都露出笑意,那是大快人心的笑意,张林这么狡猾“卑鄙”,今日脑子发热站在场间作死,也算是他失误,在他们的想象中,下一刻,这家伙就会被大卸八块,在地上哭爹喊娘。 “呃啊——” 果不其然,惨叫声传来,有人受了重伤。 声音传出,情景也发生,但是琉璃尺大会这么多人,人挤人,还是有很多人只能先听到声音。 这些人的脸上都露出喜色,张林,总算是装/逼坠机了。 然而,处在前面的一些人的声音却有些古怪,那些人的表情更是古怪。 因为很多人刚想欢呼出声,叫好一片,却喉咙口卡住了,笑容也僵住了。 那名长老倒在了地上,双手无力地瘫在那边,看这情形,是动不了了。 他的表情扭曲,极为痛苦,似乎正在经历着非人的折磨。 他的两根手臂,断了。 而张林,带着那一贯的令人厌恶的笑容,就这样站着。 一招! 双方只动了一招,胜负也只在一招。 那名长老失去了战斗力。 能够秒杀武归本源的宗师级强者,这意味着什么?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人群中炸开了,张林的修为,划上了一个令人犹豫不决的问号。 “怎么可能……” 先前对张林表示极度恶感的那名仙子贝齿咬着诱人的下唇,显然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看在圣女殿下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不过,琉璃尺大会之后,就说不定了。” 张林喜气洋洋地对着地上那名痛苦不堪的长老说出了本来对方对他的想法。 那名长老怒目瞪得滚圆,似乎想要再出口骂几声,却说不出话来。 “张林,休伤我派长老!” 一名中等门派的长老,宗师级的高手,对于修炼界来讲意义非凡,绝不是简简单单一两句话便可以道明的,所以对于这一名长老,那个门派那边心急如焚。 “你家长老就在这里,说话客气点,要不然,要他好看!” 张林一脸痞痞的样子,威胁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神破万重 “你……” 说话的那个中等门派的一名大弟子顿时语塞而又恼怒,但是没办法,形势摆在那里,自己家长老真的就在张林的脚下,对方动动手指的问题,虽然琉璃尺大会不得有人殒命,但是没规定不能废了别人的修为,或者叫人缺胳膊断腿啊! 不得不说,那个门派无意之间发觉自己居然屈辱地接受了张林的威胁。 “那……你说,怎么就叫客气点……” 本来的话,那个门派有宗师级的强者带队,风风光光,下面的弟子高傲一点,昂首挺胸一点就行,但是现如今,那个顶梁柱被放倒了,所以那名大弟子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顶上半边天。 “赔礼呗,那家伙冲撞了老子,不然的话,老子一发怒一不小心把他的腿给拆了下来可不负责任。”张林道。 虽然他的口气听起来很是无所谓,但是谁也不敢冒这个险,因为这家伙常常说到做到。 “你……你要什么……” 那名大弟子很是紧张,生怕张林随手一点,自己家长老就废了。 “小伙子,看你长得很奶油,就便宜一点你,呃……给我充三百q币吧。”张林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一下。 远方,圣女长发飘飘,风姿绰约,但是听闻此话,却怔了一下,而后微微摇了摇秀首。 “这是什么东西?”那名大弟子脸色铁青,“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就对不住了。”张林伸出一指,那上面玄青色的火焰腾越,强大的气浪缓缓向外扩张,这朵火焰出来之后,许多人都变色,他们深深体会到了张林的真实实力之恐怖。 顿时,那个门派就慌了,带队长老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的门派会损失很大,这个损失,他们承受不起。 “琉璃尺大会,最好点到为止,徒惹伤亡,没有意义。” 就在这个时候,大部分精力都在关注刘义的圣女忽然传来妙音。 她说,没有意义,虽然听得出来是建议,但是措辞很强烈,张林确实得深思。 张林看了看刘义那边,刘义正在和那名大人物对峙,双方都暂时没有动手。 他是要为刘义和牛育德拖延时间,分担压力的,和这个中等门派长老的故事也是一时兴起,很多强大到离谱的人物还在虎视眈眈,精力花掉,也不是太值得。 而且,他看了看圣女,对于这个女人,有些忌惮。 当然,如果他和刘义一样,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将会做何感想? “看在美丽的圣女的面子上,张哥就饶过你家长老了。”张林忽然微微一笑,道。 这结果是很多人都希望看到的,但总觉得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特别是那个门派。 那名大弟子依然一脸紧张,显然是对张林的话不怎么确信。 不过,很明显张林可没有兴趣说谎话哄人,他伸出右手,而后缓缓上抬。 随着他的这一动作,那名长老不能动弹的身体不可思议地悬浮起来,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似乎很不安心,那名长老在忍住先前的伤痛之下,挣扎了一下,却无法摆脱张林的控制。 “去!” 一声大喝,张林右手手掌一松,一股奇特的力量将那名长老弹了出去! 方向,正是那个门派,那名大弟子处。 伴随着一阵惊呼,一个人影迅速划过天际。 慌乱之下,那名大弟子一咬牙,飞身而起,张开双臂,欲图接住那名长老。 这是自己门派的高层人物,别人或许不屑一顾,但在他的门派内,却没有人愿意对方出什么事情。 感受到凌空而来的那强大气息,那名大弟子有些惊惧,脸色煞白,但是人已经飞上半空,只能坚持,骑虎难下。 不过,出乎他的预料,那名长老冲进他怀中的一刹那,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冲击,那股力量反而有些柔和,他轻松抱住了,而后缓缓落下。 远远地看着张林,那名大弟子神情复杂。 但是,就在这很多人没能够迅速回过神来的时刻,某一个方向,传来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 “神破万重……” 桃花派,掌门舒晴雨一身红纱,娇躯婀娜挺秀,秋水为神玉为骨,美丽若幻。 当年名动修炼界的天之骄女,现如今坐镇昆仑的一派掌门,她的话语,充斥了某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很多本来还在紧张关注着刘义那边的人听到这一声天籁之后,震惊地望着张林。 看着那位远方的佳人,张林忽然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 ……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镇山印 “哧——” 就在这一刻,远处忽然传来剑芒撕裂长空的巨鸣声,强大的威压也一波又一波地向外扩张,就像是核弹爆发时候掀起的气浪,突破神宫出神入化的恢复作用,向着外围迅速扩张。 所有人的思绪,都被强行拉了回来。 刘义主动出剑,一场大战爆发了。 时不我待,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持续不了多久,所以只能放倒一个是一个,为以后铺平道路。 无形之力中夹杂着丝丝混沌真气,演化万物,他尽量把自己的力量与耀北七龙剑的本源之力保持一致,虽然这把剑的力量太过复杂,以他目前的实力不能完全模仿,但已经极为靠拢,这样子,这把剑的威力也会加强。 对面的那位大人物神色前所未有地认真,他虽然不知道刘义的力量来自于对方手中的这把剑,但是他深深地知道这一剑很强,而赤云仙子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为了共同利益而共同对敌,竟然还跟自己闹别扭,看来,刘义,只能自己一个人对付了。 七色剑气气贯长虹,撼动九天,就在逼近那人的一刹那,忽然分离了开来,化为了七道剑气。 七种颜色,七道剑气,七种属性,轨迹不变,义无反顾。 就在这一刻,那人忽然大袖一挥,一枚古朴庄重的印章迎风见长,大如山岳,狠狠地朝着七道剑气砸了上去。 “镇山印!” 远方,本来被刘义气到,神色并不好看的潋波仙子红唇轻启,她认出了这枚印章。 听得出来,这枚印章横行修炼界,有着不俗的名气。 那名绝世高手的三件本命灵器,两件已经现世,一座小山,还有镇山印,山,镇山,现在看来,还可真是戏剧性。 气流涌动,仿佛波涛,神山上空,云烟激荡,两大绝世高手的对决,风云失色。 在镇山印与七道剑气接近的霎时间,大印上浮现出两个古老的字体,仿佛墨染的一般,古色古香,而惊人的气势,也是不凡。 正是“镇山”二字! 黑色的巨大字体离开大印,朝着七道剑气崩了上去。 “咔——” 震耳欲聋的古怪声音沉浸在所有人的耳际,第一道剑气上因为巨大的压力出现了无数道的裂纹,就像是受到巨大冲击的玛瑙一般,而对面的黑色大字,也是剧烈地颤抖起来。 “咔——咔——咔……” 声音不断传出,一道又一道剑气撞在了黑色大字之上,这么多光彩撞在了一起,而后迅速崩碎,因为能量的巨大,就像是天空绽放出了大片大片美丽的烟花。 七道剑气迅速崩碎,那两个大字虚淡了许多,但是并没有消失,而是一往无前。 刘义的神色凝重无比,那枚大印很强大,那个人更强大,之前,他并没有完全掌握到对方的真实实力。 实力不是他自己的,是这把剑给他的,而对神破万重这一境界,在先前他没有体会过,甚至没有多想过,所以势必会受到诸多限制,对方的动作如此之快,再凝聚一击,已然来不及,所以他很快就选择了避开。 身形幻灭,行云流水,他一步百丈,速度惊人,在很快的时间内便横移了开来。 “轰!” 大地震荡,仿佛地震,不,这就是地震,地面不断开裂,疯狂的地下水都被打了出来,溅射十丈之高,仿佛喷泉,在此时此刻,被大字打中的地方,已经非常混乱。 如果不是那边没人,观战的都距离极远,这两个大字就这么印下去,一定会造成极为严重的伤亡。 “镇山!” 随着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那名绝世高手手中不断扣印,像是在施展什么非常厉害的手段。 只见那枚大印飞速掠过天际,向着刘义那个方向而去。 感受到了无匹的压力,刘义的神色很不好看,原先,赤云仙子本就能力普通,再加上狂妄自大轻敌,所以被自己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就对付了,而这个人,并没有轻视自己,再加上看那些大派长老们的态度,可见本来就声名在外,所以,势必会很艰难。 迅速瞄了一眼牛育德那边,张林一脸痞气地挡在那里,警惕着四周所有人,而牛育德的体内,琉璃彩光也是愈发明亮,至于琉璃尺,距离牛育德已经只有一丈,可见这三个小子一切都在稳步进行中。于是,那名绝世高手眼中狠色渐浓,手中更是不停歇,也不留情。 还有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们,此时此刻居然还有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的心理,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他们是奸诈还是愚蠢。同时,那人冷笑着想到。 现在刘义的情形很不好,他空有一身实力,却根本没有经验,而且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他强行借取耀北七龙剑的力量,势必会受到诸多限制,不能够和那些真正的绝世高手相提并论。 而且,他体内的伤势,更加严重了,今天的连番大战,太过超负荷,精血不够,难以维持持久战。 大印继上一轮攻击之后,继续暴涨,当接近刘义头顶的时候,已经遮蔽了半边天空。 镇山印,现今其实也像是一座大山。 刘义体内真元疯狂运转,现在,他只能硬接。 “起!” 暴喝一声,刘义手中断剑发出悠长隽永的剑鸣,破空而去,直入九霄。 耀北七龙剑的剑鸣声,非常特别,恍惚间,竟仿若龙啸,但仔细去回味,却发觉并不是,不过无疑,这特别而且非常强势的剑鸣声,震撼了许多人。 听着这剑鸣声,看着场间的刘义,不知道为什么,莲花剑宫的大长老嘴角泛起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随着这一声剑鸣,七种神光忽然化为一道,其余的六道不知道为何,竟然消失了。 一条赤龙迅速形成。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和先前虚淡的龙形不同,这一次,龙形非常清晰,仿佛要活过来一样。 剑气化龙,欲破空!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偷袭 夹击 拦截 那名绝世高手神情明显稍有变化,但眼神依旧冰冷,操控着镇山印狠狠地砸了下去。 而那条赤龙,也是逆空而上,红芒四射,一往无前地撞击那枚大印。 眨眼间,赤龙巨大的龙头已经冲到了镇山印的面前。 “轰——” 赤红色的龙形剑气,黑色巨大如山的印章,在此时此刻,交织在了一起。 狂风大作,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巨大的能量波层层叠叠地往外推进,即使相隔数里远,不少人的头发都被吹乱了。 龙头冲击之下,那枚大印仿佛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不断震颤,而赤龙的龙头,也在剧烈的撞击之中被消磨掉了。 龙头已失,龙身义无反顾。 本就是为毁灭而生,毁灭,确实是最终不可避免的归宿。 大印前面的黑色震颤得愈发剧烈了,随着整条龙身的向前推进,甚至整个大印都轻微抖动起来。 镇山印,连山都能够轻易镇住,可想而知它的压力与巍然有多么霸道,但是面对这么一条龙形剑气,居然产生了这样的后果,实在可以说是令人震惊。 不过,刘义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这一道剑气虽然他发挥出了一定的威力,但是敌手太过强大,镇山印很明显是一件至宝,根本不能够简单应对,这一次对招,很明显他依旧处在了下风。 前面,镇山印上面的两个大字他没能够完全破掉,身形横移百丈,避了开来,但是这一回,他的龙形剑气还是不能够对抗镇山印,而他已经避无可避。 镇山印仿佛遇到了极为恐怖的阻力,速度变得有些缓慢,当然,那只是相对之前而言,它向前推进那么多的距离,依旧只在霎时间。 而此时,那条赤龙只剩下了龙尾,转眼就要完全消失。 刘义神色凝重,他知道躲开这一招或者动用某些特殊手段已经来不及,所以,只能推出道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 只在一呼一吸之间,他的掌力已经叠加到了三十几道,只见一大片的绚丽彩光,仿佛千军万马驰骋沙场,横扫一片。 一种很特殊的声音传出,镇山印剧烈摇晃了一下。 龙形剑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踪迹。 那名绝世高手一指点出,镇山印随着他的动作,生猛地朝着刘义立身处砸了下去。 那三十几道掌力前前后后呼啸奔腾,一道又一道全部打在了镇山印上面。 “砰砰砰砰砰……” 空中响起数不清的撞击声,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空间直接被撕裂开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纹,而后在神宫的神奇力量之下迅速修复。 这样惊人的生死大战,即使是各大门派的那些最强传人以及高层人物,也是神色凝重。 “轰——” 不过,掌力再浑厚,在绝对的去势面前,也是抵挡不住,随着一声震天大响,镇山印轰击在了大地之上。 一道身影翻飞了出去。 圣女殿下美眸紧紧盯着场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林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右拳紧握,但是片刻后又恢复了。 潋波仙子神情冰冷,如玉的容颜看不出其他的神彩。 窈月仙子面无表情,先前的震惊与矛盾之色消失了。 在一里远的地方,刘义稳稳落地,呈半蹲之势,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怎样了。 他的嘴角溢出鲜红的血,受了不轻的伤。 要知道在接不下一招,却不得不接的时候,会是多么艰难,他这样的伤,不算重,如果最差的情况,他现在已经不能够站在这里了。 以不惹人注意的动作擦去献血,他以剑拄地,而后缓缓站了起来。 然而,在这里的都是何等人物?他擦血的动作,很多人都察觉到了。 那名绝世高手右手缓缓上抬,随着他的动作,巨大如山的黑色镇山印迅速飞上了空中,看这情况,下一步,这枚大印会再次砸上来。 刘义沉重地看着那边,但是就在这时,他眉头一皱,危机感油然而生,他的背后出现了状况。 一把血色大剑破空而来,撕裂空间而发出的厉啸回荡在数里之内,转瞬即至。 他感受到了另一个绝世高手的气息,神破万重! 血剑魔教的那名中年长老终于再次出手了。 在刘义受伤之下,使之腹背受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也是非常不错的时机。 这一位很显然很注重利益与时务,先前刘义表现出的实力是炼元出体,他身为血剑魔教的高层,这么出手,或者可以说是“偷袭”,面子上会很过不去,现如今刘义相当于一名神破万重境界的强者,虽然合击、偷袭依旧无耻,但是相对于得到琉璃尺,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圣女殿下抿了抿香唇,最终却并没能有什么动作,因为,她不能出手。 耳旁风声依旧,刘义面临着艰难的抉择,抉择怎么去应对这难熬的时段。 张林眼中露出不齿之色,正要开口羞辱,却忽然神色一变。 天字宇自远处凌空而来! “你tmd,grd……” 张林又惊又怒,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宁愿面对潋波仙子、赤云仙子等人,哪怕是两位,也不愿意面对一位名动九州的天之骄子! “兄弟,有话好好说,今晚一起去搓麻将怎么样?” 张林一脸被强/奸/了的神色,对着急速而来的天字宇道。 雪,缓缓飘落,温度也缓缓下降,一切都是那么缓慢,也是那么地诡异。 天字宇一脸冰冷,那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就像缓缓落下的雪花一样。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张林,不说一句话。 …… ……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开阳 前方,镇山印悬在天空,恐怖的威压像是泥潭一样笼罩四方,背后,一把巨大的血剑破空而来,挟带着横扫八方的劲风。 刘义面临着非常危急的时刻。 此时的思考是很痛苦并且难以取舍的,不过,他没有时间。 “这一回,我看你还能不能够从琉璃尺大会全身而退……”远处,血剑魔教的那名长老邪笑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坚决而又大气磅礴的喝喊响彻天地间,几乎是怒吼出来。 “开阳!” 刘义眼神如电,双手迅速扣印,挂过道道玄奥莫测的轨迹,隐约间,一大片星域闪烁,荒古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从来没有打出过开阳式,也从来没有练过开阳式,但是,他知道开阳式,也知道怎么打出开阳式,面对此时此刻的情景,他只能一试。 也许,他会失败,从此失去战斗力,再也不能修炼,但是,他没有选择,他只能如此,不如此,这里的人,个个都想杀自己,那就是引颈受戮。 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打出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实践过的一种复杂招式,考验的便是曾经在脑海中的体悟。 刘义的心中,开阳式的种种口诀与演化形式飞速闪过,而后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定定地看着刘义手中的印记,无悲无喜,古井无波。 “去!” 那名绝世高手大袖一挥,云起云涌,镇山印那巨大的黑色影像飞速压了下来。 所有人都听到了刘义那气吞山河的大吼,他自然也是听到了,而且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他是来这里拿琉璃尺的,这三个小子是变数,那就打破它;当他对付刘义的时候,刚才的那一声大吼,也是变数,所以,也是必须打破。 刘义扣印的速度很快,而且,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动用耀北七龙剑加持威力,只是赤手空拳。 毕竟是第一次打出开阳式,用双手,成功率更高。 他的眼中,镇山印与血剑的速度逐渐变得缓慢,他必须要在这两者夹击自己之前打出开阳式,而且不能失败。 “轰!” “哧——” 一前一后,几乎是在同时,镇山印与血剑分别击中了刘义的立身之处。 一片巨大的黑色,一片血海,两边的绝世力量,宛如灭世一般,打得地震连连。 地面不断摇晃,大地崩裂,大大小小的裂纹向着四面八方蔓延,最深的黑洞洞直接看不到底,简直就是一道道的深渊。 人为力量造成自然现象,可想而知那两股力量具有多么巨大的破坏性。 看着这幅场景,很多人都觉得刘义已经不可能完好无损着出来了,只能指望神宫的治疗术。 很多普通弟子脸色都白了,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危急的场景,觉得如果自己是刘义……简直不可想象! 在受伤之下,面临两大绝世高手,并且是声名在外几十年的绝世高手的夹击,如果刘义栽了,也不冤枉。 但是,依旧有那么几个人紧皱着眉头,紧紧盯着这一切,似乎还想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结果。 地震在持续,大地摇摇晃晃,与远方飘飘渺渺巍然不动的巨大神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镇山印的三分之一已经陷进了大地里面,远远看上去,仿佛竖插在地下,不过,那上面恐怖的力量依旧在波动,不断往下压。 血剑也已经一半没进了一片纷乱的大战中心,谁也不知道它的剑尖正面临着什么。 一切看起来就像大多数人所认为的那样。 刘义应该败得彻彻底底。 再也不会翻身。 九天之上,一颗星辰忽然亮了起来。 它一直都在亮着,但是面对炽烈的太阳光,一向都隐在那一大片光芒里面,所以,应该说,它更亮了。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抬起头,用浑浊的老眼望了望那颗星。 紧随其后,望向那颗星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普通弟子,还有一些修为平平的散修都作出了抬头望星的动作。 那颗星,很多人都很熟悉,那是夜空里最最具有代表的星之一。 开阳星。 北斗七星勺柄数起第二星。 白日里看见开阳星,确实是人间一大奇观,它艰难地透过太阳光,把自己的光辉展示在了世人的面前。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也有那么几位隐约捕捉到了一丝隐秘的轨迹。 开阳星在此时此刻,与地面之上某一处形成了接引。 正是镇山印与血剑交叉攻击的地方,刘义的立身之处。 舒晴雨美眸流转,微微点了点头。她是桃花派的掌门,这里各大门派高层人物中唯一资格不输莲花剑宫大长老的人物,她天资卓绝,在当年便被奉为天之骄女,自然很快就看出了为什么。 就在这一刻,镇山印与血剑那边,沉陷的大地中,也亮了起来。 耀眼胜过太阳! 从一个点,到形成光幕,那一片光芒,越来越亮,范围也越来越广,撑开了天地。 骇人的气息迅速扩散。 镇山印不断摇晃,而后在缓缓上抬。而血剑,还在大地之中的那一半就已经爆裂开来。 “铿铿铿铿铿……” 从土地中的翻滚到土地外的巨大剑体崩碎,只用了短短的片刻。 血红色化作漫漫飞花,向着周围溅射,而后消散。 从虚无中来,还归虚无中去。 血剑魔教的那名长老脸色很不好看,却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很明显是在回复元气。 镇山印终于支撑不住,被抬出了地表。 那名绝世高手神色凝重,不断扣印,施加压力,但是他的额上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像这样的人物,已然出尘,可以长时间不食人间烟火,能够出现这样的状态,说明了他的焦虑与艰难。 但是,地底的光幕还是越撑越大,不断向着十方天地扩张。 “这究竟是什么招式……” 口中自语了一声,那名绝世高手失去了一颗平常心,脸上愁色渐浓。 他全力控制镇山印,压制地底下的刘义,却发觉艰难无比,非但没有下落,反而缓缓上升。 光,如此闪亮。 光,可以撑开天地。 所以,撑起一枚镇山印,又岂是难事?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跌下云层的大人物 “砰!” 随着一声震天大响,巨大如山的镇山印被顶上了高空,这黑色的庞然大物忽然直冲云霄,遮蔽住了半边天空,场景蔚为壮观。 伴随着千千万万普通弟子的惊呼,忽然一道粗大的白光直直地射向那名绝世高手。 玉衡式! 开阳之后玉衡,水到渠成,行云流水,根本就不给人以任何反应的机会。 很多人的思想还停留在先前开阳式造成的大动静中,根本没有想到,也反应不过来后面的玉衡式。 炽烈的白光比起刚才的开阳式更加明艳,光芒凝聚厚实,将强大无匹的真元化为一直线,可想而知面对那一道直线的人面临着多大的压力。 白光闪耀天地,将上下拆分了开来。 尽头,正是那名绝世高手。 雷霆万钧的力量,不可抵挡。 刘义的嘴角不断溢血,五脏六腑经过连番大战受损严重,他的全身仿佛穿上了一件血衣,衣衫破败,头发凌乱,脸色苍白。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伤痛只能暂时放下。 镇山印还崩飞在高空,而玉衡式,转瞬已至。 那名绝世高手瞳孔一阵紧缩,几十年了,他终于再次有了恐惧的感觉。 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因为活到这么久,修为达到这番境地,世间已经很少有同辈了,一旦生死大战,便是天崩地裂,两败俱伤,这样耗命的战法,对于他们这些一直在努力寻找延长寿元的绝世高手来说,非常不值得。 不过,今天不同,今天是琉璃尺大会,他的对手,是刘义,这样的大战,在所难免。 情急之下,他张口吐出一块金光四射的砖,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他的第三件本命灵器,现在情况紧急,自己也有一些伤,也来不及全力催动,只能勉强,希望可以让自己的伤少受一点。 现在,离他最近,唯一能够帮助他的,是刚刚还在恢复元气的赤云仙子。 玉容之上写满了挣扎,在短短的一瞬间,赤云仙子在犹豫,她在作出艰难的抉择。 刘义的攻势很强大,就算她匆忙之中助力,也会受不轻的伤,而且,最重要的是面子,她之前被刘义打败,又被那名绝世高手救了,之所以很愤怒,不感恩,就是因为高傲的仙子心理,现在她要是和那人一起硬抗刘义的招式,而后受伤,岂不是教天下人耻笑? 但是最终,她还是作出了决定,她不是傻瓜。 一道红色的丽影飘向了那名绝世高手,而后一挥彩袖,甩出一把光芒璀璨的碧绿色小尺。 赤云仙子下定了决心与那名绝世高手一同抗击。 那人有过略微并且迅速的诧异,因为赤云仙子的决定就连他都没有想到。 “哼!” 虽然面对那强大无匹的白色光柱娇容禁不住发白,但是另一边面对那人的诧异,赤云仙子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哼。 玉衡式眨眼即至。 这一式玉衡,刘义动用了耀北七龙剑,与星辰相引,威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而且对手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他有着绝对的把握可以重创。 “轰——” 就在这一瞬间,白光与那两道身影撞在了一起,前者马上就将后者短暂吞没了。 “好强大……” 在接触的一刹那,那名绝世高手冷汗立马就流了下来,他感受到了那无可匹敌的气势,一往无前,不可抵挡。而赤云仙子,竟然短暂有了后悔的感觉,美丽的脸庞白得就像一张纸一般:早知道就不来管这家伙的生死的。 人们马上便见到了两道身影倒飞出去,口中不断喷出鲜血,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 那两道身影速度非常之快,而且力量非凡,砸在远处的一座小山上,瞬间便传出一声震天大响。 大地震颤,两名绝世高手的躯体,自然威力绝伦,刚刚砸下去,那座小山就塌了,分崩离析,无尽的山石滚落而下,场面一片混乱。 不少人都惊呼,刘义实在是太强大了,赤云仙子和那个人也太过惨烈了。 山石停歇,而尘烟依旧在空中弥漫,没有人知道里面怎样,而所有人都想知道里面怎样了。 包括刘义。 不过,他有绝对的把握在自己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雷霆一击之下,这两人重伤并且失去与自己再战的力量。 许久许久。 甚至在张林不远处天字宇的雪花都似乎静止了一样。 两道身影在崩塌的山体、纷飞的尘烟中渐渐显现出来。 “噗——” 赤云仙子杏口微张,吐出鲜血,她的脸色很是苍白。 那名绝世高手衣衫破败,身上遍布伤痕,受伤不轻。 他们都没有再出手,甚至都没有运转起灵力。 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两人已经毫无战意,也没有了经历像先前一样的大战的实力,心理上、生理上,都已然放弃。 这两个名动天下的大人物,绝世高手,竟然就这样败了! 场间哗然,刘义,虽然名头很大,但在所有人的印象当中,都没有今天那么强大,甚至可以说是……高大。 在从前,说起刘义,便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却非常狡猾的“小”贼,虽然犯下了震惊天下的事情,却依旧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小人物而已,任何门派的一些弟子,都有可能抓住他,邀功、请罪。但是今天,那些普通弟子们的迷梦就破碎了,他们忽然觉得自己和刘义差距太大了,要是还有着什么不善的打算,那就是自寻死路。 刘义全身是血,但是他的气息依旧强大,他衣衫褴褛,却站得很沉静,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的气场就这样摆在那里,所以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战斗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到处都是伤,外伤和内伤,没有一处完好的,不过,耀北七龙剑的力量维持在他的体内,说是依然存在着战斗力,也是不假。 但是,他的内心非常不安,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在缓慢倒退,正在退回到剑内。 不管他自己,还是那把剑,都不可能维持太长时间,这个他了解,但是在此时此刻力量倒退,他始料未及,那是在把自己推上绝路啊! (今天除夕,还有今天我生日啊~) (过年他们都断更了,我还是保持更新哈~大家知道我从来都不求什么的,但是今晚真的来问大家要点推荐票,给我点力量吧~)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冰冻的剑气 不过,他不能够表现出来,现如今血剑魔教的那名长老在短暂恢复元气,其他人也没有贸然攻上来,牛育德的进行还没有被打断,考虑到自己的状态,他没有主动寻找挑战。 为了掩饰自己实力的倒退,他静静地站在那边,仿佛一座大山,气息内敛,却侧露。 看到他这副样子,一些大人物收回了望向他的目光,看向了紧紧守护着牛育德的张林。 琉璃彩光在缓缓进入牛育德的体内,在刚才的越来越闪亮之后,慢慢开始收敛。 那不是黯淡下来,而是牛育德与琉璃尺的融合正在稳步进行中,并且到达了后半步,融合渐趋完成。 而张林,脸色很不好看地望着天字宇。 尽管他现在的实力很强大,但是他深深地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会是这个传奇年轻人的对手。 天字宇,就是赤云仙子等人也需要数人联手才能够抗衡,更何况他自己明白现在的实力不是来源于自己,而是外力。 他是很张狂,却不愚蠢。 他不想面对天字宇,对方却主动找上了他。 “兄弟,晚上一起去五黑?”张林一脸难看道。 天字宇和以往一样冰冷,那是一种冷漠,没有丝毫的波澜,就像万古不化的雪花神宫一般。 张林不说话了,因为他觉得他这种自说自话的样子反而显得愚蠢。 天字宇不想和他五黑,而是想打架。 躲不掉的,只能奉陪,张林昂了昂头,那种桀骜的样子再现。 雪花飘落的速度陡然加快。 一道由冰棱组成的道路缓缓向着张林延伸过去。 天字宇没有动,但是一切也都动了。 楚穆天看向那一边,目光仿佛可以化开万霞,但是,却化不开张林身边的冰雪。 薛储羞一身红衣,空中有着淡淡的馨香,很是美好、美妙。 容浅汐长发舞动,身姿窈窕,飘然若仙,雅然而立。 左文绝抱着长剑,一脸冷傲。 白莲道一身白衣,不染尘垢,看起来有些文静。 他们都是世上最强的年轻人,傲气比起那些绝世高手有过之而无不及,天字宇一个人出手,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出手了,他们就想看看,实力突然暴涨的张林会施展出怎样的手段。 冰棱已经距离张林近在眼前,天字宇还是没有动。 但是张林却感觉遍身寒意,而后忽然凌空跃起。 天字宇确实还没来,但是已经出手了。 周围的风雪,还有那一路忽然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的冰棱,都是杀机。 等到张林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天字宇的招式包围住了,四面八方,全是风雪,全是冰棱,那些杀机,他避无可避。 没有亲自对阵,才不知道那几位的可怕,现在自己亲自尝到了苦果,张林才叫苦不迭,觉得瞬间掉进了地狱,万劫不复。 手中掏出那把匕首,凭空一划,亮丽的白光划出一个巨大的弧形,强大的劲气使得周围的空间波动起来,画面扭曲,就像被破坏的水面。 伴随着这一匕首的,是刺耳的呼啸声,癫盗传人,以速度见长,不论是身法还是出招,都讲求快、狠、准。 张林的这一匕首很强,白光所过之处,片片雪花都被切碎了开来,割裂成无数碎屑,而后消失。 但是,风雪本就是挥之不去的。 斩断几片雪花,又能哪般? 消失的,只是瞬时的那几片,而风雪依旧,无始无终,怎么能够轻易瓦解? 雪花纷纷,冰棱密布,到处都是。 张林立身之处的那一片区域,已经完全没有了热度,哪怕是阳光都无法透过,空中雪白,地上透明,整整一片冰天雪地。 雪花飘落的速度再次加快,寒风凛冽,仿似刀割。 雪花,也如刀。 “噗噗噗……” 无尽雪花自张林的身边割过,即使他的身法天下无双,肌肤却还是被割出无数血痕。 不过,好歹他避过了那些致命的攻击,只是衣衫破败,直接被割碎成无数片,露出裸/露的上身。 但是,那身上,也全是伤痕和血线。 张林刚才凌空飞起,现在还没有落下,他的身体倒了过来,面朝地下密密麻麻的冰棱,手中紧握着匕首。 空中,到处都是杀机,他觉得不安全,但是,地面之上,也是杀机,他暂时不能落下,只能去破除地面之上的威胁。 “哧——” “哧——” “哧——” …… 手中匕首快速滑动,数不清的光芒飞速撞向地面,如果有人眼力足够厉害,可以看到那一片一片挡在光芒前面的锋利雪花像是树叶一般被迅速割成两半,而那些光芒,在越过残缺的雪花之后,像是江海奔腾一样一往无前地朝下。 天上,空中,雪花只给张林留下一个方向,那就是地面,然而地面却被冰棱阻隔住了,那是十方困封。 张林选择攻击地面,全力攻打一个方向。 但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张林那道道足以开山裂石的强大力量打进冰棱内,竟然被冻住了! 将剑气冻住,这是何等骇人听闻的事情?可是它就是这样发生了! 很明显,即使平日里对万事看开,无所谓的张林都短暂愣住了。 而天字宇的这些手段,更是震慑住了观战的所有人,那几名传奇弟子的身影,仿佛愈发高大,被推高到了一种高不可攀的地步。 就是还没有出手的那些散修绝世高手,也是神色凝重,掂量着如果自己面对天字宇的这一招,会获得怎样的结果。 而其余的薛储羞容浅汐白莲道等人,也是若有所思。他们是站在同一高度的年轻人,以后都要争霸做世界上最强的一批人,自然要分析对手的招式。 张林眼睁睁看着自己打出的那几道光芒被不可思议地冻住,而后冰棱出现无数密密麻麻细小的裂纹,最终裂纹扩大,冰层崩碎了开来,而自己的力量也消失了。 此时此刻,天字宇依旧站在原地,一动都没有动,眼中充满了冷漠。 面对张林,他不需要全力出手,也不屑于全力出手。 出手,只是为了如今的形势——牛育德与琉璃尺的融合。 如果不是那一番的形势,他根本就连雪花都不会落下。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危机孰人挡(一) 眼见让地面变成安全已经失去了希望,张林在短暂迟疑之下,一咬牙,选择就这样留在空中。 他虽然桀骜不羁,但不是那种愚蠢的骄傲,对于自己目前不是天字宇的对手,他深深地明白,而且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他的任务不是打败天字宇,他也知道不可能打败天字宇,他和刘义一样,现今需要做的,只是拖时间,为牛育德拖时间。 他只要拖住天字宇就行了,既然别人自负地认为对付自己,天字宇一个人出手就够了,那就待会儿叫他们尽情地愤怒与绝望吧! 久违的白烟出现了,张林的身体一闪,在雪花中消失了。 而后,又无端地出现了黑烟。 在这里的很多人都认出了这两样东西——流烟隙加癫步。 流烟隙、癫步,再加上张林不知道动用了什么,修为和刘义一样保持在神破万重的境界,速度真的可以用举世无双来形容。 难得的,天字宇一向冷漠没有别的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小小的波澜: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不过,那也只是皱了一下而已,马上便消失了,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甚至是圣女。 雪花虽然密、多、快,但是张林的速度如此骇人,在这其中只见到黑烟白烟游荡,却难以再攻击到他。 这不是长久之计,但张林要做的只是拖时间而已,如此,甚好。 然而很多时候想法是很好,却不通变,那就仅仅是自己在做梦而已。 雪花依旧在下,冰棱依旧在蔓延,天字宇却动了。 …… …… 刘义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正在缓慢倒退着,慢慢归入到剑内,他忽然有些紧张。 他不是圣人,也不是天之骄子,更不是圣女那般的人物,紧张就是紧张,那是应该有的。 他知道,一旦自己的实力正在倒退被其他人知晓,马上就会被大卸八块,万劫不复。 就连这里坐在上面最最尊贵的那一位都阻止不了。 而且,靠她,自己实在是不想,也不怎么领情。 暂时,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而张林和天字宇正在大战,表面上是张林拖住了天字宇,而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天字宇把张林给拖住了? 可以说,这个时刻,在众目睽睽之下,牛育德是“不设防”的,虽然他有琉璃尺保护,但那毕竟是神器的半意识,不会太强烈,更不会扛得住绝世高手的攻击。 即使自己想掩饰,不想动手,却恐怕都不能遂自己的愿。 “你们还在观望什么?那小子就快要成功了!” 果不其然,在崩塌的山石边,传来一声娇喝。赤云仙子仇怨地盯了刘义一眼,而后强行压制伤势,动用音功传音。 这一动作当然有效,很多人都反应了过来,知道现在还抱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山观虎斗的心理,便是愚蠢。 衣袂飘动,香风拂过,潋波仙子那明艳到极点的丽影迅速划过天际,直向牛育德处而去。 “md,这个屎/坑/里出来的!” 刘义暗道一声“糟糕”,不禁骂出了声,不过幸好声音够小,没被别人听到,不然的话,保不准风华绝代的潋波仙子会不会气得从空中掉下去。 这还不够,龙雁宫的顾长老也出手了。 还有其他的一些大门派的高层也开始动身。 虽然他想保留住自己实力倒退的秘密,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出手,牛育德不能有失,否则前功尽弃。 义无反顾,他一步半里,几个幻灭,向着牛育德那边而去。 “哼!” “刷——” 伴随着一声冷哼,刘义在半路中就被一把横空出世的血剑给拦住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这里敌人很多,但是对于刘义来讲,血剑魔教的这位长老尤其可恶,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个出头鸟,令他对对方的印象极差,恨不得大卸八块。 但是,心急如焚又如何,实力倒退之下,面对一个超级大派的长老,刘义偏偏就是被截住了。 “砰!” 怒气冲天之下,刘义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花哨,一拳轰出,浩浩荡荡,气旋高天,一大片光芒像是火山喷发一般席卷前方。 这一拳威力极大,刘义动用了八九层的修为,这一把血剑马上就被震退了,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而被冲击到的最中间处,竟然凹陷了下去。 血剑魔教的这名长老也是有心刁难,眼见刘义距离牛育德越来越近,故此横插一脚,也没有来得及动用全身力量,所以当下骇然:想不到这小子连番大战之下,居然还有如此战力,此子决不可留,等以后想办法得到武祖的传承后,必须灭杀。 潋波仙子那曼妙的身姿在空中划过无数道影像,迅速朝着牛育德而去,当下刘义对pk那名血剑魔教的长老也失去了兴趣,一拳轰退之后,几步下去,出现在了远方。 被一名自己看不上眼的小辈如此轻视,这让那名长老感到很羞愤,但是他却无可奈何,因为刘义已经远去,自己要想“捞回面子”,那就只能追上去。 一把光芒璀璨的秀剑直逼牛育德而去,那把秀剑秀美无比,剑身修长,往外散发出绚丽的光芒,耀眼夺目,美不胜收。 正是潋波仙子的本命灵器。 很明显,同样高高在上、芳名远播的潋波仙子比起赤云仙子还要强上一些。 这个女人,在当年自己的形势非常绝望的时候,温柔雅言,像是一朵明艳的花朵,让自己稍微有了些许的镇定,但是现如今他才知道人不可貌相,笑面虎不可信,这个女人虽然平日里是很温暖人心的仙子,但是说翻脸就翻脸,那一切美丽与温柔都是假象,糊弄糊弄傻蛋小diao丝呢! 这种人,刘义比起血剑魔教的长老更加痛恨,因为会给人的伤害更大,对你更狠。 面对倔强的牛育德,潋波仙子美目中充斥着柔色,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但是熟悉她的人知道,她的眼中,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隐藏在深处的杀机,那才是她的本我。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危机孰人挡(二) 刘义眼睁睁看着潋波仙子的秀剑逼近牛育德,却徒之奈何,他起步比对方晚,修为也没有对方高,自己现在的实力也难以掌握,现今怒发冲冠却只能看到潋波仙子的丽影迅速划过天际。 牛育德自然也看到了逼近的秀剑。 他几年前还是一名没见过世面的乡村少年,对修炼界的事情一窍不通,后来虽然加入了小仙宗,也是小门小派,周围的弟子很多都和他一样,自然和那些修炼大派相距甚远,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境界和大人物他想都没有想过,现如今这么多曾经自己在梦里都做不到的人物想要杀自己,而自己面前的不远处,还是传说中的神宫,说实话,虽然坚强,他的腿还是有些发软。 “早些办完事情就行了,不要想别的……” 面对逼近的杀意,他闭起了眼睛,不再去看,口中不住念叨着安慰自己。 潋波仙子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 她飘在空中,衣裙飘舞,秋水为神玉为骨,美丽明艳。 琉璃尺很明显感受到了危险,浩荡出一圈又一圈琉璃色的波纹,向着外围扩散,表示自己的警惕与防卫。 就在这一刻,那把古朴华美的秀剑拖着炫丽的彩光射了过来。 “当!” 悦耳的剑鸣声起,琉璃尺散发出去的第一圈波纹迅速晃动了起来。 秀剑的剑尖抵了上去。 “哧——” 剑芒吞吐,超脱剑体本身,瞬间发力,将第一圈波纹撕裂了开来。 此时此刻,刘义三人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而第二圈的波纹紧随着第一圈,堪堪抵至。 剑鸣声再起,如今的牛育德周围,就像是一枚大钟,被撞击得不断发出声音,那声音也是和琉璃彩光一样,呈现波纹状向外延伸。 潋波仙子修为不凡,就算琉璃尺是通灵神器,可毕竟是自我觉醒,并没有人为操控,一定抵不住这个女人的攻击,快速移动之下,刘义额头上的汗水都涌了出来,那是急的。 不远处,潋波仙子眼见琉璃尺现在的攻击如此特殊,伸出纤细的玉指轻轻一点,那把秀剑迅速转身,甩出道道美丽的光芒,而后用剑身狠狠地对着牛育德那儿拍了上去。 这一拍,威力极大,牛育德马上就往后移了一丈,地面上出现两条很明显的痕迹,而后在神宫的恢复作用下很快消失。 潋波仙子自然不会停手,秀剑的剑身不断拍击,浩荡出恐怖的威能,面对琉璃尺波纹式的自我防御,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她身为超级大派的顶层人物多年,自然是手段非凡,战斗经验丰富,对于什么样的招式应该怎样对付,一切都在心中,莫说现在仅仅凭借自我意识的琉璃尺,就是牛育德控制,恐怕也是没有任何的希望。 连番受到冲击之下,牛育德虽然没有退步,却不断留下足痕,连连后退,尽管有着琉璃尺的保护,却已然面目潮红,眼看就要禁受不住。 就在这时,刘义总算是堪堪赶到了。 他手中耀北七龙剑咆哮,挥出七道龙形剑气,每一道都拥有着不同的力量、不同的彩光,气势如虹,直直地斩向潋波仙子立身之处。 眼见如此,潋波仙子冷笑一下,刘义先前对她百般羞辱,这于一位素来高高在上的仙子来讲是无法容忍的,所以,看到刘义自己送了上来,她不介意把对方击成重伤。 那把秀剑依旧在拍击牛育德那边,而潋波仙子素手一甩,香袖中涌出一大片泛着白光的银针,那数量是如此巨大,远远望过去,就像是大海一般,无穷无尽,没有边际。 “这是什么……”刘义变色。 世间顶级修真者的真实手段以他目前的境界自然是没有一定的概念,以前他只见过百花山庄长老杨落泉的流光碧风刀,这么多把晶莹剔透的小刀组成了刀阵,数也数不清,在当时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但是现如今在常人眼中风光无限的杨落泉比起潋波仙子来,可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哪里是什么灵器啊!这样的灵器刘义真的是第一次见识到,在他的常识里,灵器就算组成成套,也是有一定数量的,彼此配合,让人防不胜防,但是现在,这……这甩过来的一大片是什么东西? “哗——” 漫天白光瞬间就将刘义先前打出去的那七道龙形剑气给吞没了,而且,这一大片银针的前头已经离刘义越来越近,可是尾部却依旧在潋波仙子的袖中,可见还没放完! “我靠!” 不是刘义想,他就是情不自禁,总之潋波仙子的手段就是把他给惊住了。 今天,此刻,他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势吞天地。 果然,仙子个个都不好惹。 眨眼间,那一片针海已经迎面而来。 在外人看来,刘义已经完全没有了身形,消失在了茫茫针海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刘义消失的地方,一大片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同时也在不断扩大。 正是先前他才打出过的开阳式。 可是,光芒撑到一定的范围就顿住了,再也无法扩大分毫。 其实,只有刘义知道,这一式开阳,比起前面的要弱上几分。 他的实力在持续倒退,潋波仙子修为通天,就是刚才的自己都不会是对方的对手,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潋波仙子的香袖这个时候才不再有光芒涌出。 而此时,那一大片银针已经遮住了大半边天空,远远望过去,蔚为壮观。 北斗七式都是打出去的,也是瞬时的,开阳式的光芒撑不开潋波仙子的本命灵器,刘义就只能另想他法。 但其实,潋波仙子在真正亲身经历遇见开阳式的时候,也是兀自震惊,先前她见到那名绝世高手面对开阳式如此难堪,只是以为对方大意了,而且技不如人,现在自己面对这一式的时候,对那威力造成的状况还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刘义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实力现在倒退到大概只有神破万重初级的样子,北斗七式能够做到这么多,已经算是不辱使命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好伤感 愁煞人 光芒越来越暗淡,所有人都知道刘义的这一式只能被打破,而绝无突出去的可能。 光罩撑破,针海奔腾,滔滔不绝,涌灭了那一片。 “天权!” 一声断喝,在那失去人影的地方,又有一片光芒艰难地显露,就像碾轮一般向前推动,缓慢而又沉重。 噼里啪啦一阵爆响,数不尽的银针呼啸而上,一根又一根撞击在天权式上,虽然碾轮缓慢地向前推动,泯灭了一片又一片,但是银针数量太大,威力也是惊人,那碾轮在往前的同时,也在不断消磨,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刘义汗如雨下,他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实力不够,力不从心。招式再强,也得建立在自己的修为之上,现在相比之下,潋波仙子强上自己太多,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其对手。 明眸淡淡地瞥了刘义那边一眼,潋波仙子知道刘义已经没有了突破出去的机会,能做的只是垂死挣扎,当下不再看,望向了牛育德。 牛育德在那把秀剑的连番拍击之下,伤势加重,已经被震得喷出了好几口鲜血,衣衫上血迹斑斑,琉璃尺的防御也在被瓦解,琉璃彩光的光罩出现了无数道裂纹,看起来随时都会破碎。 一边将刘义吞没,一边轰击琉璃尺,潋波仙子凌空而来,衣裙飘飘,风姿绝世,她拥有着极大的自信与力量。 看来,她先前并没有出手,果然是有着一定的把握。 衣带飘飞,一名仙风道骨的老人紧随着潋波仙子破空而来,正是龙雁宫的顾长老。 此时的张林,也面临着今天最大的危机——天字宇动了。 天字宇的右手中,一柄冰棱构成的长剑缓缓形成,冰寒刺骨,滚滚寒气向外喷涌,他走过的地方,大地都被冻得开裂,出现依稀的冰渣。 他缓慢而又稳重地走向张林那边的冰天雪地。 黑色与白色的迷烟在那一大片呼啸的冰雪之中若隐若现,而张林的身影,完全不见。 但是对于那一种“不见”,天字宇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他能够捕捉到张林的轨迹。 人还未至,但是艰难闪避的张林已经感觉到了非常大的压力,他接下来面对的对手,会非常可怕,以至于没有丝毫战胜的可能,他只能尽力支撑。 天字宇每踏下去一步,都很结实,一步一个脚印,同时有着一种很特别的节奏,那似乎是一种雪花神宫传承下来的极为高深的步法。 一种隐秘的力量在冲击着那黑烟白烟。 那是一种很恐怖的波动,随着天字宇的步法散发出来。 黑烟白烟不断晃动,似乎正在承受着极大的冲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跌了出来。 那是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年轻人,而下身的情况也是不太明朗,被割裂得满是碎布,他的全身都是伤痕累累,有些狼狈。 雪花依旧,冰棱依旧,他飘在空中,没有了流烟隙和癫步的保护,也不能落地,形势已经极为危急。 而天字宇已经踏着冰雪而来。 滚滚寒气像是滔滔江水一般绵延不绝,天字宇手中的寒冰剑一剑斩出,伴随着咆哮的冷风,到处都是冰渣飘扬。 这一剑,张林避无可避。 一旋匕首,一咬牙,他逆斩长天,炽烈的剑芒仿佛一方星域,浩大、粗犷。 寒气逼了上来。 虽然张林的剑芒气势惊天,但是面对这汹涌不绝的寒气,却依旧不够看。 只听一声震天大响,那把匕首发出一声哀鸣,似乎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而后爆碎。 张林口中喷血,倒飞了出去。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张林落地之处,被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而张林,却久久没能够从坑里出来。 刘义正在潋波仙子那一片针海之中求生,对于这一切,毫不知晓,看到张林如此惨状的,只有不断倒退,被秀剑拍击得吐血的牛育德。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痛楚之色,在先前受到重伤,一直被打击之下,他都是一脸倔强,但是现在看到刘义和张林自身难保,为了自己和琉璃尺的融合落得这样的下场,他感到很难受,忽然很想哭。 这样绝望的格局,他还是第一次,刘义经历过武祖传承地风云,张林处处被人追杀,但是他今天也成为了众矢之的,是从前想都没有想过的。 现在,那些传说中,对于自己来说飘飘渺渺不切实际的“仙人”们,都对着自己透露出强大的杀意,他难以承受住心里的压力。 刘义和张林都被制住了,现在的这一切,他都要独自去承受。 他看向赤云仙子,看向窈月仙子、潋波仙子,看向薛储羞、容浅汐、舒晴雨,他想: 那些仙子姐姐衣带飘飞,好美。 他又看向白莲道、左文绝、天字宇、楚凌霄、叶胜。 那些哥哥们丰神如玉,好俊。 接着,他又看了看各大门派的顶层人物们。 那些前辈仙风道骨,好清逸。 最后,他低了低头,心想:但是,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敌人,都要杀自己,好伤感。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危机孰人挡(三) 天字宇不再关注张林,将目光投向牛育德。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张林,他先前对张林出手,只是因为张林挡了他的路。 各大门派的长老凌空而来,薛储羞、容浅汐、白莲道等这个世界上最有名的年轻人也在不远处,一时间风起云涌。 没有人控制的琉璃尺只能凭借自己本身的兵魂去实施这一切,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不断发出鸣响,朝着外围警告。 “死物就是死物,仅仅依靠一些没有丝毫道理的缘由,这就认了主人,其余的,都六亲不认了。”空中传来一声娇笑,一名身姿婀娜,衣带飘飞的仙子凌空而来,如梦似幻。 “燕曼瑶,这是通灵神器的神兵之魂觉醒,自然是有可能认主的,你们燕家威名赫赫,坐镇修炼界上百年,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已经落在地上,仙风道骨的顾长老笑道。 “哼,老头子为老不尊,欺负一介弱女子又算什么英雄,哪里又有半点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远空的燕曼瑶玉容上荡漾着醉人的迷彩,不知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刚才面对左文绝还一脸阴冷的顾长老干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对此,不远处的左文绝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修炼界最强的一批人同时出手,牛育德注定了失败,所以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些人的氛围变得好了起来。 “如此护主,却也不过是挣扎罢了。”潋波仙子翩然若仙,缓缓飘落,衣袂轻舞。 此时的通灵神器,虽然空有强大的潜能,却苦于没有能人持掌,支撑了那么久,已经到了快山穷水尽的地步,护持在牛育德身体外围的琉璃彩光已经缩小到极小的范围,而且非常黯淡,到处都是紊乱之状,随时随地都会崩溃。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远方,舒晴雨一身桃色红妆,倾国倾城,分外妖娆,她淡淡道。 她身为桃花派的掌门,是非对错,全然知晓,但是却不能做违背自身利益的事情,不然的话,修炼界的平衡会被打破,派内也不准许她这样做。 微微点头,潋波仙子失去了一向温文尔雅的巧笑倩兮,娇容上充满了冷色,伸出如青葱般的玉指轻轻一点。 “刷——” 那把古朴华美的秀剑不再拍击,而是一阵回旋,恐怖的威压席卷十方,发出道道绚丽而又粗大的彩光。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琉璃尺外围的防护被瓦解了,崩碎了。 “噗——” 牛育德倒飞了出去。 鲜红的血,别样的红。 他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之上,隐约可以闻见骨裂的声音。 他的表情显得极为痛楚,但是很明显在拼命坚持,想要结束这些表情。 一身白衣,不染尘垢,圣女殿下蹙起了好看的眉头,最终却是微微摇了摇秀首。她不是凡俗之人,却不得不受这凡俗束缚,真的是很难以理解的东西。 针海之中,刘义虽然还在挣扎,时不时被淹没,他的实力也在不断倒退,随时随地都会跌出神破万重的境界,但是也感受到了这一切。 “一群匹夫,我和你们不共戴天!” 这是极为愤怒的宣誓,也是冲天而起的战意。 随着这一声大吼,针海剧烈抖动了起来,那里面各种各样的神光闪烁,似乎有什么人物就要挣破这一切,呼之欲出。 潋波仙子略感心惊,本来的话,虽然看起来她的手段都是云淡风轻,但实际上也是耗费了不少的心神,依据之前的判断,她的针海足以困住刘义许久,甚至数天,但是没想到这小子怒极之下,竟然能够造成这么大的震荡,当真是出乎她的预料。 玉手轻划,道道神光划出种种莫名的轨迹,飞速射向半空中的针海。 只见针海的平息在迅速和缓,而刘义打出的道道光芒,也被淹没了。 刘义知道自己的状态,耀北七龙剑的力量正在回收,甚至不久之后自己会被打得彻底失去战斗力,所以刚才只能造成针海震荡,也是他有心无力。 他恨欲狂,却只能自身难保。 很多时候,自古如是。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林刚才被砸出去的那个大坑中,露出了一只手。 接着,是头。 他脸色惨白如纸,全身都是鲜血,已经看不出了人形,但还是艰难而又倔强地要爬出来。 癫盗的传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到,张林,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即使形势非常危急,他也已经运转不出什么真元,但他还是要战斗。 看着刘义,看着张林,不知道为什么,圣女殿下轻纱下绝代的容颜出现了一丝痛楚。 她是圣女,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尊贵的人物,也是最强的一批人,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一声令下,千千万万的人都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现在,她只能被某些东西给绑架,面对昔日的同窗,仅剩的可以交流内心深处秘密的人,无助地旁观。 她是圣女,是众生的信仰,但她却做不到很多的事情。 在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生没用。 那些修为通天的大人物们一多半都已经来到了牛育德的不远处,离他最近的潋波仙子玉手一招,那把秀剑发出一声剑吟,“倐”地折回,在这一位绝代佳人的周围飞舞。 天字宇踏下了步伐,一条冰路先他而行,延伸向牛育德处。 牛育德算了算时间,虽然他就快要成功了,但是依旧不够快,至少在那些人物过来之前,完不成,刘义还被困在针海,张林艰难自坑中而起,都不可能再帮助自己,他觉得,自己就要失败了,要万劫不复了。 远处的杜雅韵美眸噙泪,她想要冲上去,却被小仙宗的人给拦住了,牛育德能够成功当然是众望所归,但要是出了事情,冲上去却不是明智之举,这也是为了小仙宗的百年大计而定。 一向一脸严肃,古井无波的大长老游悦满是悲意,拳头已经捏紧,这在以往是绝对看不到的,但是今天,他悲愤到了极点。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绝境中闪出的刀 那个时候小仙宗千辛万苦,损兵折将终于找到了琉璃尺,给了他们无上的信心,但是后来受到各大门派的胁迫,不得不交了出来,那一段时间里,整个小仙宗都沉浸在了羞怒无尽的状态里,在不久前,牛育德说出了自己身上的秘密,这才又有了希望,但是今天过来,又遇上了这么多无耻的修炼界“名宿”,希望又变成了绝望,甚至有些人冲动地想到了玉石俱焚。 但,很多人心中是这样想,却做不到,即使是年轻人冲动做事,也有一定的限度,没有被逼到绝路上,都不愿意去做这个出头鸟。 四方来敌,皆强大不可抗,却没有丝毫的依仗,牛育德现如今的局势,似乎比起刘义那个时候武祖传承地还要凶险半分。 “琉璃尺大会,各凭本事夺取,若是实力不够,那也莫怪前辈们不能手下留情了。” 此时此刻,没有了左文绝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对视,顾长老的神色不再充满惊怒,面对牛育德,露出了清逸的笑容,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深刻含义。 顾长老掌中凝聚起一股可怕的力量,光芒闪烁,惊人的威压往外扩张,此时此刻他的周围就像是一潭泥沼一般,让人难以动弹,接近窒息。 他当然不是要杀死牛育德,因为这么做,在天下人的面前破坏琉璃尺的规则,到时候神宫追究起责任来,就算自己是龙雁宫的长老,也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 他是要远远地制服牛育德,将对方与琉璃尺就快要成功的融合完完全全给破坏掉,将二者拆分开来。 牛育德感受着这样的威压,双腿不住在颤抖,几乎要坚持不住倒下。他感受着体内被强行剥离出去的力量,只能痛苦地拥有着不甘心。 一切都在稳步进行,在这里没有人阻拦自己,顾长老用左手抚了抚雪白的长须,很是欢心地摇头晃脑笑了起来。 下面,他们就要处理掉这三个碍事的小子,然后,则是八大门派之间的抢夺,不论最后琉璃尺到了谁的手里,这最终的结果,都要比其他的好得多。 他没看到,一直都只是在观看的楚穆天眉头皱了起来,这个皱,也和之前所有的都不同。 他也没来得及看到,一道玄青色的光芒像是闪电一样劈了过来。 潋波仙子的娇容上带着淡淡的神彩,斜插在秀发上金簪的坠子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她一脸安然。 但是就在这时,她猛然回头,眼中带着极端的震惊与慌乱,忽然娇喝一声: “顾长老,小心!” 随着她的这一声娇喝,很多人的头都快速转动,查找着发生意外的地方。 但是那一道玄青色的刀芒也忽然之间从默默无闻变得威压密布,那是一种飞速的拔高,从幽冥到九天,先前的那一切,都是隐藏,也是计谋,到了顾长老的近前,它忽然锋芒毕露。 顾长老有了极为强烈的危机,但是他手中还在保持着对牛育德的分离,根本就来不及做什么反应。 近了! 他的眼中忽然闪过无尽的惊恐,仿佛末日来临了一般。 他是超级大派的长老,平日里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曾有过这样的时段? 因为,他在那道忽然变粗变强,仅仅劲风就将大地撕裂开来的玄青色之中看到了一把刀,一张脸。 随后—— “砰!” 一声震天大响,顾长老立身之处刹那间就被夷为了平地,而后一道身影伴随着无尽的冲力不断在土中向后倒退,拖出一道长长的沟壑。 就像是在耕犁时候不断翻开的土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那场景也太壮观,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地里面不断翻出大量土块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也有人看得清,也知道这是什么,比如说莲花剑宫的大长老。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那一双眸子依旧浑浊,但是他本来伛偻的身躯坐直了一些,似乎想用那双眸子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看清楚了。 土中的身影,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也不是什么其他人,正是之前还掌握着别人一切的顾长老。 那把刀,那个人,好快,也不留情面。 一身青色长衫,一把玄青色的刀,在发生冲击的不远处,站着一名剑眉入鬓,神情冰冷的英俊年轻人。 “左文绝,你在做什么!?” 场间最先反应过来质问的正是发挽乌云,倾国倾城的燕曼瑶。 “你说呢?”左文绝冷冷道。 土中的身影终于停止了下来,却没有任何的动作,灰尘满天,慢慢消散,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 顾长老没能够自己爬出来。 看到这一切,不少人都不寒而栗:左文绝,很可怕。 “这么对待自己师门的长老,不觉得羞耻吗?” 明白了左文绝的态度,潋波仙子自然不会再抱任何别的希望,当下直接撕破脸训斥才是最好的选择。 “师门?”听闻到潋波仙子所说的话,左文绝冷笑。 这群人就是这样,道貌岸然,喜欢用道德伦理来绑架他人,自己却是蛇蝎豺狼,完全不顾真正的廉耻。 “满口……仁义道德……你们的话……听着真恶心……” 张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出了深坑,他全身是血,脸色苍白,身体虚弱不堪,但是对于潋波仙子所说的话,他张狂地笑了起来,虽然说话依旧有些艰难。 潋波仙子厌恶地看了张林一眼,但是对于这一名癫盗的亲传弟子,她也有所耳闻,故此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龙雁宫的弟子们眼见顾长老迟迟没能够自己出来,知道这一位大人物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一时间飞速动用身法划过天际,过去查看伤势。 “顾长老!顾长老!” 几名弟子自坑中抱出这一位平日里根本无法接触到的派内高层,却发现他已经昏迷不醒。 “你这逆徒,下手真狠!” 暗中,宏大粗犷的声音响彻天际,持掌通灵神器的另一名龙雁宫长老表达了自己冲天的愤怒。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一身沧桑 我从当年而来(一) 左文绝一向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缕凝重,他感受到了通灵神器施加给自己的压力,当然,重要的不是这一点,而是——他感受到了两把。 紫衍刀与龙雁翎,都来了。 为了琉璃尺,好大的阵仗,他冷笑。 通灵神器经人持掌,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现在只是隐在的威压与力量,若是紫衍刀像攻打武祖传承地那个时候一样紫气浩荡三千里,就是左文绝,也不敢硬撼。 但是,通灵神器既然来了,绝不可能仅仅只是摆设,虽然现在没有任何动用的迹象,有可能只是为了提防那远在西北荒漠的魔殿,却难保这群人不会丧心病狂。 “左文绝,怎么,你想对我们动手?” 潋波仙子的神情愈发冰冷,简直冰寒刺骨,她的美眸中充满了威胁。她是西湖倾城派的长老,芳名远扬修炼界已然百年,她的这番话,自然是站在前辈高人的立场上来讲的。 左文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语。 “已经动手了,又何须多言?” 一个沉静的声音响起,那是一种非常镇定的态度,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云卷云舒,看遍事态炎凉,甘心隐匿的一种心境。 潋波仙子微微蹙眉,她修为通天,对于那一种语气便能够体会得到其中的道心境界,她可以感觉得到,来人实力不俗,也有着过人的经历。 那是一个胖子,一身朴素的长袍,看起来年纪并不是太大,眼中却有着别样的沧桑。 燕曼瑶轻蔑地瞄了一眼,昂了昂秀首,道:“这是哪里来的无名之徒?” 她是燕府的千金,虽然修炼年月比起潋波仙子等人少了一二十年,但也是修为有成,数年前便已经达到神破万重境界,境界早已稳固,平日里被奉为天之骄女,自然眼高于顶,看不起人。 当然,那个胖子,也不会看她。 他只看向一个方向。 时隔几十年,他终于看透了虚妄,敢于正视那个人了。 当年,意气风发,指点山河,雄心万丈,现在尽皆化为尘烟。功成名就又如何,面对万人耻笑又如何?输,输不起吗,人生中输赢那么多,每一个“输”都无法自拔,那怎么忙得过来? 舒晴雨身姿婀娜挺秀,国色天香,她一身红纱飘飘,美轮美奂。 她是桃花派的掌门,当年很多人心中的女神,她就像是万花中最最明艳的一朵,惊绝了很多人的眼睛,她势必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物,那是自然而然,是只需要时间便可以成为的既定事实。后来,当然,她成为了修炼界金字塔最顶峰的人物,再加上似乎与生俱来的一种气质,使得她很难会有别的波澜。 但是今天,现在,她的眼中泛起了点点滴滴的异样,那是追忆,也是感慨。 当年的人,一晃而过,就这样过去了,几十年了,如果没有微风卷起涟漪,那便忘了,然而今朝相见,才知道那不值得自己有记忆的人物,居然还在自己的心间,挥之不去。 没有人听到,一直青春永驻,不朽的仙子舒晴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仿佛空谷幽兰,这一声叹息,是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才会有的。 她比起寿元百年的潋波仙子等人,要年轻得多,所以这一声叹息,很是莫名。 燕曼瑶认不出那人,潋波仙子、赤云仙子,八个超级大派的长老,包括昏迷不醒的顾长老,不少修炼界常年闭关不论世事的名宿都认不出那人,但是也有好多人打破尘封的记忆,认了出来。 特别是荆州天正宗。 “这是……”叶胜仿佛看到了什么非常令人震惊的事情,一脸的不可思议。 “雷……前辈……”一向恬静不轻易露出大波澜的楚凌霄难得一次话语不连贯了起来。 那名胖子,正是当年名动九州的年轻人,荆州天正宗的大弟子——雷万年。 雷万年,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很久远,但隐隐之中又有些莫名的熟悉的人物。 当年,雷万年力压群雄,成为八个大派的年轻人之最,风光无限,也难免会忘却很多东西,于是,他挑战了当时的天之骄子们,桃花派的最强传人舒晴雨答应了他的挑战,一招就彻底断绝了他的希望,而后,这名曾经风光无限的荆州天正宗大弟子,就失踪了,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直到今天。 如果不是张林和刘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抢夺明莱郡主的手镯,最终逼出了雷万年的现身,或许在这之前,也不会有人知道雷万年的存在。 “竟然是他!” “当年的雷万年!” “这个人,我记得小时候好像在哪里的画像上见到过。” “他……真的是我们天正宗当年的骄傲吗?” “只在派内画像上见到的人物,今天……我居然见到了!” “失踪了二十多年,今天才再次见到这名传说中的人物,虽然失败了,但是敢于挑战大门派的天之骄女,那个时候给我的震撼太大了……” …… 场间议论纷纷,在那么少数人认出雷万年之后,效应迅速扩散,无法阻挡,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谁,即使是那些本来不认识的,甚至是一些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的年轻人,也知道了雷万年有过怎样的事迹,一时间敬佩无比,同时也是唏嘘长叹。 然后,不少人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远方的秋水为神玉为骨的舒晴雨,心中在想着什么。 不过,现在,很多人都发现,当年的那一位传奇年轻人,现在的修为竟然如此可怕,达到了神破万重境界。 但是,对于这么多人如海般的议论声,雷万年并没有付之更多的关注,因为,他深深地知道自己今天来是要做什么的,而且,面对这么多强大的敌意,他确实没有精力去管这些。 他转头望向了那一片针海。 而后,手中奔雷乍现,一掌推出。 “哗——” 那就是一片雷的海洋,霎时间充斥了半边天空,到处都是刺眼的白光,使得人睁不开眼睛,浩浩荡荡地冲击向那一片针海。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身沧桑 我从当年而来(二) 海与海相撞,会发生什么? 潋波仙子的娇容难得变得有些难看。 她一向温文尔雅,明艳动人,在刚才被刘义羞辱之后却是玉容冰冷,仿若一个冰美人,而如今的神情,真的是很少有人见到。 雷,是世间最为暴烈的力量之一,它的意志与能力是如此可怕,所向披靡,万夫不当,所以很多人都以“迅雷不及掩耳”、“雷霆万钧”来形容它。 雷万年的这一掌,如此迅速,如此猛烈,而在这之前,潋波仙子毫无防备,所以,她已经知道了结局。 这一大片针海是她的本命灵器,虽然先前对付实力飞速倒退的刘义胜似闲庭信步,实际上还是对她有着不小的影响的,可想而知雷万年的这一掌下去,她会怎样。 海与海,都充斥着天空,避无可避。 银海与白海相撞,整个天空都仿佛塌了下来,无尽光华坠落,仿佛流星,仿佛柳条垂水,只闻听尖叫声一片,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不过,神宫自然不会让众人尖叫害怕的东西成为现实,圣女伸出纤纤玉手,微微一挥,便有一片巨大的白色光幕护住了所有人,那些光华坠落上去,纷纷消失。 “前辈,你这是要害死我吗?” 骚乱稍稍和缓,那针海雷海相撞之处,跌出一名狼狈不堪的年轻人,此时他的话语中有着无尽的后怕与cao蛋,是的,他真的很想说一句:ri了狗了! 刘义先前被潋波仙子的针海困住,而雷万年出手,虽然是为他解围,但他也是处在冲击波的中心地带,要是威力再大一点,或者自己的实力再下降一点,那可就是灰飞烟灭了。 眼见刘义终于脱困而出,潋波仙子的仙颜上充满了厌恶,她香袖一挥,被轰击得溃乱的银针像是瀑布一般下落,全部被她收了回去。 抱怨好之后,刘义的脸色依旧不好看,确切来说是更加难看了——最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的实力跌到了武归本源境界,要是再早一点,或许潋波仙子或者雷万年无意识之下就会将自己杀死,甚至上面的那位都不一定来得及相救。 眼见刘义完好无损地脱困,一向痞痞、倔强的张林难得露出一丝松一口气的样子,同时看向雷万年的眼中充满了好感。 不管怎么说,这一位前辈此时此刻应该是站在自己一起的。 “多谢前辈。”这一句话,已经缓过来的刘义说得很真诚。 雷万年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看着远方的那个她。 他今天来,只是想要见见故人,为当年的事情铺垫一个延续,虽然其实他们只见过一次面。 当然,很少有人知道他今天过来的真实用意。 梦回当年,舒晴雨也有些感叹,而且她是真正知道雷万年大概有些怎样的情感的,虽然自己当年便已经道心通明,但毕竟年轻,很多事情,做过了,只能唏嘘长叹。 在很多人诧异的目光中,她拖着拖地的长裙,莲步款款,向前走去。 看起来,她没有丝毫的架子,也不像很多仙子一样凌空飘落,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向前,迎向今天必须迎接的人,不过,很多人却依旧觉得她非常有仙子风范,非常美。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无谓的做作、藻饰,都不如那种自然美,就像圣女殿下,她轻轻地走来,却仿佛空山新雨后,一朵清花香自来。 没有对任何人说话,雷万年大步向前,那是一种大无畏。 面对一向的天之骄女,现今的超级大派掌门,修炼界最最巅峰的人物,他义无反顾。 他知道,他会输,但是他下决心拦住她,时间越久越好。 看了看雷万年的背影,刘义叹了一口气,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有些惊讶:想不到短短几日不见,雷万年的修为又精进了,达到了神破万重境界,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估计是那一次之后,对方的心境有所改变,对修炼也有益吧? 张林的肋骨都断了几根,他和天字宇实力相差太大,这一次,真是伤筋动骨,直到现在他的真元运转依旧很是紊乱,根本发挥不出实力。 “小子,这一次估计我要拖你们后腿了。” 瞄了一眼遍体鳞伤的刘义,还有艰难爬起的牛育德,说不出来张林是在调侃还是真的不爽。 “这可和一向很嚣张的老张不一样啊,不过似乎这是事实。” 感觉到形势窘迫,现在不知道下一刻的场景,但是自己在,兄弟在,阳光还在,心中的朗然透发向全身各处,刘义说出了一句不符合时宜的玩笑话。 张林斜着眼瞄了他一眼,道:“大会过后小树林里见。” 于是,不知道为何,刘义笑了,张林笑了,虽然没有理解“小树林”是什么意思,浑身是血的牛育德也笑了。 “还有多久?” 这一次,刘义的神情恢复了严肃,他这句话是对牛育德说的,现在形势对三个人很不利,自己的实力跌到了武归本源境界,而且还在继续下跌,相信不久之后便会回到自己原先的境界——炼元出体中级与大成之间。 而张林与天字宇短短一战,几乎丧失了与绝世高手再动手的能力,牛育德身边的琉璃尺自主保护并没有什么大用,抵不住潋波仙子秀剑的简单拍击,可想而知若是这一级别的强者全力出手,会是怎样的结果。 如此看来,三个人都已经失去了和那些人一战的资格,即使雷万年拼死挡住一个舒晴雨,那又能如何?所以,牛育德成功的速度便成为了关键。 牛育德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周围的琉璃彩光也是暗淡无比,在之前被潋波仙子重创,现在还没有恢复,而他本身的修为境界,只是前不久才突破到的化元炼气初级,都没有稳固,根本就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他也深深明白,要想翻盘,那就只有完成融合之后找机会三个人快点离开。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四面楚歌 “快了,可是……” 他看着齐刷刷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潋波仙子、燕曼瑶、薛储羞、容浅汐、天字宇等人,心里头有些黯淡。 “可是还不够快。” 声音很美,悦耳动听,也很冷,仿若冰霜,潋波仙子的一双美眸像是一对冷月一般,而后玉手舞动,打出道道古怪的印记。 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像是涟漪一般以她的玉手为中心扩散开来,而后,那种涟漪化作实质,竟然真的使空间扭动起来,泛出道道波纹。 此情此景,骇人听闻。 使空间扭曲,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牛育德感受到了极为强大的压力,琉璃尺也发出声声鸣响,但是奈何先前被潋波仙子的秀剑打击得太深,琉璃彩光仅仅亮了半分便又淡了下去。 “铿锵!” 长刀出鞘的声音横贯天地之间,那种清音,已然有了一种非常高深的律动,让人顿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左文绝本来就是来搅局的,若是让各大门派简简单单成事,那还叫搅局吗? “拦住他!” 冷音起,潋波仙子出手,欲图一招破掉琉璃尺的自动防护,根本就没有和左文绝对战的心情,当下娇喝道。 一道曼妙的影像迅速划过天际,对着长刀出声之处而去。 容浅汐对着左文绝出手了。 左文绝神色愈发阴冷,他是来破坏别人计划的,而别人也是破坏他要破坏别人计划的计划的,此次出刀,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而容浅汐的修为,也容不得他手下留情。 “刷——” 一刀斩妖月,撼动九天,长刀所向,无不披靡,璀璨的玄青色刀芒瞬间拉长,达到了百丈,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座泛着奇彩的大厦倾了下来。 容浅汐素手凭空一抓,空间竟然出现密密麻麻无数道大大小小的裂纹,而后自那些裂隙之中忽然涌出道道耀眼的白色光质化秀剑,瞬间遮蔽了小半边天空,甚至和之前潋波仙子香袖一挥,针海现的奇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左文绝挡住了容浅汐,但是容浅汐也同样拖住了左文绝,此时此刻,潋波仙子的手段,根本就没有同等级别的强者前去阻拦。 牛育德的小脸煞白,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伤势太重,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承受不了潋波仙子的这一击。 空间的波动很快便蔓延到了牛育德那边,琉璃彩光出现无数道裂隙,眼看就要破裂,而后里面的牛育德被撕成碎片。 “哧——” 就在这时,白光起,一道粗大的白色光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潋波仙子。 刘义挡在了牛育德的面前。 他的实力现在是武归本源大成,而潋波仙子很明显并没有动用最强一击,运气好的话,动用北斗七式有可能可以挡住片刻。 “可笑!” 潋波仙子如玉的容颜上泛起一丝嘲讽之色,她虽然还不知道刘义的实力已经下降不少,但是至少她能够感觉刘义现在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当然,刚才也不是。 的确,这一切似乎都是刘义的“梦想”罢了,北斗七式再强,面对修为境界的巨大差距,也无力力挽狂澜,那所向无敌的白色光柱玉衡式一截一截在空中被那涟漪击碎。 空气泛起的无形波纹在击碎玉衡式之后一点都没有止步,只听一声闷哼,刘义和牛育德双双倒飞了出去,大口咳血,一点都没有悬念。 不过,毕竟北斗七式太过骇人,这一回,面对并没有全力出手的潋波仙子,两个人都没有大碍,至少牛育德与琉璃尺的融合并没有被打乱。 “咦?” 很明显,感觉得到刘义刚才的一击与自己的实力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竟然挡住了,潋波仙子皓齿轻启,略微有些诧异。 此时,张林艰难来到了两个人的面前,挡在前面。 “你们三个人是想一起死吗?” 燕曼瑶绝美的容颜上满是嘲讽之意,玉手掐着剑诀,随时都会出手。 血红色闪过,血剑魔教的那名长老来了,居高临下地用看待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三人。 各大门派的长老们纷纷赶到,就是刚才还在观战着的那几位绝世高手散修也已经到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 刘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一次,没有武祖传承地作为依仗,真的是必死之局。 四面楚歌,十方困封,插翅难逃。 “怎么,你想陪我?美女。” 张林的脸上满带着挑衅,直勾勾地望着燕曼瑶的一双美眸,都此时此刻了,他一如既往地无赖,仿佛生死都不能够动摇他的真性情。 远方,看着这副情景,轻纱之下,圣女抿了抿唇,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却很快就消失了,即使是她身旁的莲花剑宫大长老都没能够发觉。 …… ……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身沧桑 我从当年而来(三) 雷万年的大步很稳,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多少年了,远处的那个她,一直都在他的心间挥之不去,那对于他的修炼就是一个坎,也是他人生的一个坎。 跨不过的门坎,不是轻易能够去跨越的,跨过了是门,跨不过就是坎。 她看上去那么出尘,也是那么华贵,高不可攀,比起当年,多了一分沉静与雅然。 岁月仿佛并没有在她的容颜上割出痕迹,她依旧那么倾国倾城,明艳无双。 果然红颜依旧,时光却不再来,旧了衣裳。 在距离半里的时候,双方都停了下来。 雷万年看起来神色平静。 舒晴雨却是似乎感情莫名。 当然,雷万年表情上的平静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实情感流露,还没有人知道。 “你过来,就是为了帮助他们,阻止我们?” 许久之后,舒晴雨红唇轻启,微微道。 “顺手而已。”雷万年面无波澜。 “本意呢?”面对这个非常陌生,却又有着几分熟悉的人,舒晴雨知道自己不得不出手,却又有些下不了手。 动手了,又有什么大的意义呢? “听说你今天会来。”听起来,雷万年的话有些老实,但摆在这里,却不显得暧昧,反而很是沉抑。 “你拦不住我的。”红袖轻舞,舒晴雨的眼神忽然变冷。 “像当年一样,我会试一试,看看能拖多久。”雷万年淡淡道,似乎他接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你像当年一样不可理喻。”舒晴雨秀眉微皱,看得出来,她的眸光中竟忽然有些恶感。 她一向被奉为天之骄女,现如今身为桃花派的掌门,似乎从来就没有安逸过,她的压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所以,雷万年,就非要压一根稻草吗? “你很累?”雷万年那略显沧桑的眸子中看出了些什么。 “但对付你还是有余力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舒晴雨先前加重的语气平缓了下来,竟有些淡淡的。 好相似的话语与场景,仿佛当年。 虽然我很忙,我要闭关修炼,我最终要站在修炼界的最顶峰,但是不介意满足你的愿望。 虽然我很忙,我现在是桃花派的掌门,世界上最强的人之一,我的压力很大,但是对付你还是有余力的。 依稀可见当年你的影。 “你自负宛如当年。” 雷万年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你又何尝不是自负?”不知道为什么,舒晴雨微恼,这是在以往根本不可见的,她是天之骄女,最强大的门派掌门,基本上不会将情绪露之于人,但是面对那个时代的同辈人物,那个曾经因为自己而失踪几十年的大好青年,她忽然将自己的内心情感展示了一些。 “彼此彼此。”雷万年情不自禁说了一句自己认为的玩笑话。 时隔多年,两个人之间竟然少却了几丝隔阂,当年,一个是一般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一个是真正的天之骄女,世人仰望雷万年,雷万年仰望舒晴雨,那其中,多了很多不亲近的因素。 年龄,似乎拥有抹灭很多东西的力量,现在,大家都已经到了这份年纪,大家都已经成为名望颇高的前辈人物,大家都已经大致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追求的东西,也已经少了,回首间,忽然觉得想说的话好多好多,也觉得似乎就是一样的人。 “你知道我不太可能让着你。”明眸瞄了一眼远方的情景,心中稍安,就算自己被雷万年拖住短暂的片刻,应该也是无妨,刘义三人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舒晴雨忽然不怎么想动手。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应该明白你所做的于你己身也没有多大的意义。”雷万年道。 “意义这样东西,很难说。”舒晴雨的眸光中别样的感情渐渐淡却,剩下的只是坚决与必然。 两个人距离不近,也不远,他们的话,也被很多人听到了,不少人都觉得无厘头,但是却不好说些什么。 或许在聊了一些话语之后,舒晴雨感觉自己舒坦了一些,也是时候回忆起自己的身份了——她是桃花派的掌门,今天亲自到场,是为了琉璃尺,而雷万年,则是挡在前进道路上的一道逆风。 舒晴雨缓缓抬起素手。 场间的颜色在不知不觉中竟然都变了。 那是一种淡淡的红色,仿佛桃花,一眼望过去,就像是透过淡红玻璃看世界一般,充满了美艳之感。 雷万年的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虽然他事先便知道舒晴雨一定会出手,但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是沉抑。 瓣瓣桃花飘落,在这个淡红色的世界中,散发出淡淡的馨香。 舒晴雨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冷色。 “轰!” 就在这时,雷万年霸绝天下的一拳忽然生猛地挥出,雷霆咆哮,一往无前,只见炽烈的白色光芒瞬间撑开了那一片淡红色,就像是湖底坑洞中忽然涌出的大片逆流。 雷万年抢先出手了! …… …… (怎么说呢,这一段我可能会把很多在同一时间之内发生的场景分开写,所以会不停切换,希望大家能够习惯、理解) (还有,对于雷万年的出手,大家应该可以理解吧,那是一种心结,也是一种对当年事情的终结,所以只与舒晴雨有关,并不是说他专程为了刘义三人而来,舒晴雨作为桃花派掌门,今日之后,雷万年不再会有与她动手的机会,所以,今日,只能抓住今日)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人生真是无趣啊 “死到临头,还不忘无耻,罢了,带着你的无耻,一起去吧。”对于张林看似调笑实则挑衅的话语,一向就眼高于顶的燕家千金美丽的容颜上布满了寒霜。 现在形势很明显,就算有左文绝,就算有雷万年,就算那两位威名赫赫,实力通天,但是在琉璃尺大会上成为众矢之的,与最强的、拧在一起的势力逆行,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花,至于刘义三人,这两位自顾不暇,只是捡走压上去的几根稻草罢了。 刘义看着那些昔日里高高在上,与自己这种小人物毫不搭界的人们近在眼前,眼中却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但是他的心中一直都在思考,现在的这副情形,自己已经失去了和那些绝世高手对决的资格,那又能如何? 所以他惊讶地发现,现在的三个人,已经不能靠自己了,那些问题的难度,已经超脱了三个人的解决能力,也就是说,只能等待奇迹,最大的可能,就是别人再来帮助自己,越多越好。 “老张,你师父那死老头呢,徒弟要挂了还不来?”想到这里,刘义忽然心中生出无尽怨气,癫盗过来,绝对可以力挽狂澜,哪怕这里有这么多的通灵神器,这名老者不能力敌,但是至少全身而退还是有点把握的。 “说了他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那次在牛育德家里失踪之后估计是周游天下去了,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再现身。”说起这一件事情,就是张林都露出了几丝苦笑。 “mdzz,”刘义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脏话,“有这么当师父的吗?” 张林耸了耸肩。 别人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也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眼见这两个家伙居然还有闲心情“聊天”,心想真是不知死。 潋波仙子素手快速划动,先前向前推拒并且被刘义用北斗七式勉强抵住的古怪波纹再次蔓延过来。 那是空间的扭曲,威力绝伦。 恐怖的威压缓缓袭来,那是一种“浸透”,把你整个人里里外外全部都包围住了,万劫不复。 刘义的脸上汗水直落,他现在是武归本源境界,而且还在下跌,根本扛不住。 他相信张林和牛育德同样不会好受。 燕曼瑶已经冷哼着不再看这三个人,香袖一挥,背过身去,她确信这三个人不可能有翻天的机会。 刘义自己本来也是这么觉得,但是忽然之间,他的神色发生了几丝微妙的变化。 潋波仙子也恍惚间有了一点点不祥的预感。 “护住我!” 她忽然对着里里外外十几位其他的绝世高手娇喝道。 其他人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不一般,警惕地盯着四周。 不同寻常似乎也并不是仅仅来自同一个方向,好像有那么几个人出手了。 虎口里拔牙,众目睽睽之下,即是如此。 要破坏牛育德与琉璃尺的融合,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是很多势力的共同认知了,也符合不少人的利益,因为一旦牛育德融合成功,其他人就是抢到琉璃尺,那也是残破的、没有兵魂的破铜烂铁,留之何用? 但是,偏偏这个世界上就有那么几位“脑袋不好使”,要和众人进行逆向思维,刘义和张林暂且不说,左文绝和雷万年无缘无故跳了出来,现在根据不少绝世高手的感觉,应该还会有人跳出来,这些人真的认为那几位跳出来的所作所为无法理解。 一道人影,快如闪电,手中长剑寒芒四射,在刹那间近了。 实力自然不必说,但是那人的速度却非常叫人忌惮,那是一种近乎神秘的速度,他马上就到了你的面前,但是到之前,到之后,你就是无法看清他的脸。 你只能感觉到他的杀意。 “噗——” 细微的皮肤撕裂声传出,血剑魔教的长老横移百丈,却还是没能够躲开那一剑。 血花滴落到地上,其中泛起点点异彩,那是绝世高手的血,自然是非同寻常。 血剑魔教的长老伤口处也是白光闪烁,那是刚才那名神秘人物的剑气,一剑而过,竟然残留在了他的体内,短时间之内根本就无法炼化掉。 这名一向狂妄果断的中年男子眼中难得地出现了无比的惊骇之色。 但是,那道人影还是没有停手,突兀地消失,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剑劈出,百丈长的剑气喷涌,浩浩荡荡,一往无前。 还是没能够看清他的脸,包括在场的所有人。 血练横空,空中像是炸开了一朵鲜艳的牡丹花,无尽的光与影在喷发,映得天空都变了色彩。 大战开始,普通人根本就无法看得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知是谁的血花一滴又一滴不断滴落,泛起美丽的光亮。 刘义感受着潋波仙子越来越近的威压,还有那种剥离融合而且粉碎一切的空间扭曲,但同时也在看着远方的大战,不禁在想:出手“帮助”的,究竟是谁? 他的实力现在已经跌到了武归本源中级,莫说那个人的脸,就是对方的身影,也看得很艰难、很模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道身影是如此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也是在不久前见过。 思绪快速回归,他不再去想这件事情,因为潋波仙子的攻击刹那间已至。 汗水浸透了衣衫,现在的三个人,忍受着无与伦比的煎熬,潋波仙子的攻势,根本就不可抗,也不是现在的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可以承受的,哪怕仅仅是威压。 多了一个“助战”的人,却依旧摆脱不了失败,刘义的眼神忽然有些黯淡,那是一种非常的不甘心,是啊,今天,多么好的机会,今天,遇到了这么多传说中的人物,今天,那么多想不到的人来“相助”,却一切都是虚妄。 这些又有什么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了,眼睛看见的,都像是浮华一样,在下一刻,便会崩碎,什么都不重要了。 “唉——” 难得的,他听见了一声叹息。 是挡在两人面前的张林。 竟然就连张林都叹气了,刘义不禁苦笑。 但是,张林的下一句话却把他给呛住了: “又死不掉了,人生真是无趣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里痒痒 我也想要琉璃尺 张林的话音很大,也很浪荡,一时间周围的很多人都听到了,这些人都是绝世高手,呈十方围困之势,三个人根本插翅难飞,所以很多人在那一瞬间的感觉便是想——手拿菜刀砍电线。 潋波仙子脑中无数个想法闪过,但是她的攻势已到,她不觉得这三个家伙会有翻身的机会,下一刻,对面便会万劫不复,神宫圣女都救不回来。 但是,就在那扭曲的空间临近挡在最前面的张林的一刹那,空间破碎了。 对的,不是扭曲更加强烈了,而是空间破碎了。 潋波仙子明显一怔,但是一咬银牙,加大了法印的威力。 破碎的空间中,一大片禁忌火焰涌了出来,周围的温度陡然上升,烧得扭曲的空间直接消失了,而大地之上,岩浆翻涌了几下,竟然也消失了,被烧成了一片虚无!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那不仅仅是火焰,居然是一头巨大如若小山的红色翼龙,西方龙! 与此同时,一句蹩脚到不要不要的东方话传了出来:“我代表光明圣女鄙视你!” 刘义差点喷饭,但是可惜腹内寥寥无几,他几乎要喷出血来。 “好高大上的出场白!” 张林惊呼,说不出来是真的被惊住了还是故意如此。 “这位哥哥居然是黄毛!” 不得不说,牛育德的反应更加奇葩,简直不忍直视。 在此时此刻,看了看周围的三个人,刘义短暂忘却了危机,只是有一种感觉——呃啊,我认识的居然都是这样的人才(zha),赶快走远点,别和他们待在一起…… 一波火焰先到,而后热浪化龙,杜维林闪亮登场! 简直是亮瞎了所有人的gou眼。 被那禁忌魔法逼退,潋波仙子的心中满是怒火,娇躯都几乎要颤抖起来,能让这么一位大美女气成这样,可想而知杜维林登场前后对她造成的心理伤害有多大。 潋波仙子身为西湖倾城派的长老,平日里在洞府内潜心修炼,足不出户,就是倾城派内的弟子都很难见到她,所以她完全不知道空间破碎冒出来的究竟是谁人。 不过,她不认得,周围很多大人物都不认得,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认得。 “敢问杜维林少爷,你这是何意?”燕曼瑶的眸光中闪过几许复杂之色,道。 燕家是一大家族,奥托克家族也是一大家族,这和各个门派最注重修炼不同,就像李家一般,燕家和奥托克家族也有着不菲的关系,燕曼瑶年龄比起潋波仙子等人尚小,故此对于杜维林,还是有过几面之缘的。 “呃……” 本来意气风发,维哥闪亮登场,但是现在忽然发现仅仅一刹那的工夫就有人把自己认了出来,毕竟家族的利益摆在那里,杜维林有了短暂的尴尬。 刘义看着这家伙的尴尬,也想看看对方究竟会怎样应对。 不过,他也知道,杜维林看似神经大条,其实脑子里有真材实料,扮猪吃老虎样样精通,灵活得很,对付这帮女人,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果不其然,刚刚还嚣张无比动用禁忌魔法卷轴的杜维林脸上泛起迷人的、阳光的微笑,道:“曼瑶小姐,好久不见,请接受我最诚挚的祝福……” “别整这一套,虚伪!” 不过,那家伙装bi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燕曼瑶给打断了。 其实,以杜维林的性格,再加上两人的年龄差,心里叫她伯母还差不多,一上来就这么讨女孩子的欢心,“甜甜”地叫曼瑶小姐,和他接触过的都知道心里有鬼,不得不说这家伙真是表面衣冠楚楚,实则####(yi·guan·qin·r/> 杜维林那迷死万千少女的微笑凝固在那里,更加尴尬。 不过,他毕竟脸皮厚,顿了一下,用蹩脚的东方话道:“不虚伪,不虚伪。” “说吧,杜维林少爷,你过来做这些,又是你父亲想让你拿什么好处?”燕曼瑶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杏口微张,道。 “也没想拿什么好处,就是听到你们的圣女殿下说可以各凭实力夺取,心里痒痒,我也想要琉璃尺,怎么,有规定我们这类人不能夺取的吗?” “哗——” 下面哗然,西方人跑过来抢夺通灵神器,那可也是千万年来头一次,只听说过那个时候光明神教插手天山千绝上人传人的事情,死了几位红衣大主教,但是就这么光明正大说要来抢通灵神器的,只有杜维林这么一个人。 杜维林言之凿凿,听起来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看得刘义真想打他。 刘义当然知道其实是这家伙眼看自己三个人要挂了,眼看就活不成了,于心不忍,不得不上台来动手,所以当下还是蛮感动的,不过对方那bi装得一套一套的,真的是#¥&*。 不过,刘义不信,不代表很多人都不信,毕竟现在的牛育德和琉璃尺绑在了一起,说不定这个杜维林是想打牛育德的主意,所以才“救”人,那些人觉得这些都说得通。 看杜维林一本正经,再想想奥托克家族从来都很会做生意,不做亏本的买卖,说不定真的是得到了情报,钻了空子,知道任何人都可以争夺琉璃尺,过来横插一脚,所以当下眼高于顶但是脑子简单的燕曼瑶居然信了十之ba九。 当下,燕曼瑶神识传音,和周围的一帮绝世高手,特别是不清楚杜维林身份的通了一下,告知了一下情况,而后道:“杜维林少爷,您所说的确实不假,不过,我觉得,你们家族插手进这件事情里来,却不是太明智。” “是我自己要抢琉璃尺才出手的,你们的圣女殿下说过只要下手别重,不出人命就行了,所以我就上来了,和我的家族有什么关系?”杜维林一脸的莫名其妙。 杜维林果然是一只小狐狸,看上去不经世事,很小白的样子,可越是这样,你越是不能拿他怎么样,他看起来这样无辜,却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家族推开了,这样出了什么事情也找不到“奥托克”这三个字上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凉拌 “装得还可真像……”刘义也是醉了,不过他对这家伙也比较熟悉,不得不说,是人才,就是人才,你只能去敬佩他,就看看不说话。 不过,牛育德显然不清楚这一件事情,一开始以为杜维林是来救自己的,所以很兴奋,可是一听这家伙居然想要琉璃尺,就慌了,脸色很难看。 察觉到了牛育德的窘境,刘义当下神识传音,和其余的两人说明了一切,让牛育德先装着样子紧张几下,但是心里放放开。 另一边,不得不说,燕曼瑶一下子就被杜维林给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反正硬是扯到人家家族就扯不上了,但是光听对方只是个人想要琉璃尺,她又不怎么信,之前她相信杜维林的话是因为考虑到对方的家族,现在抛开了这一方面,她又觉得不可思议,想不通:杜维林像是这么“贪玩”的人吗? 不过,潋波仙子显然比她老练得多,她发现了杜维林本身的实力并不高,只是之前依靠了魔法卷轴,所以当下协同起其余的绝世高手一起把威压逼了过去,沉声道:“杜维林少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你也得尊重本次大会的规矩,可恕前辈们不会手下留情了。” 不得不说,潋波仙子忽视了杜维林之前的话语:“我代表光明圣女鄙视你”,也是看在了对方家族的面子上,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再往下,将琉璃尺拱手相让,根本不可能,那是在做梦,她是一大派长老,何曾怕过谁,顾忌过谁? “有我在,不用怕。” 而对面,刘义感觉到了杜维林的传音,当下非常感动,不过他探知了一下那家伙的真实实力,还是十分疑惑,传音道: “你是禁魔师?” 杜维林撇了撇嘴,刚想用蹩脚的东方话讽刺几句,张林的话语传了过来: “骚年,你想多了。” 那是对刘义说的,但是传给了所有人听,意图告诉大家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那你怎么保护我们,让我们不用怕,就用禁忌魔法卷轴?可是那东西你又有多少,能撑多久?” “十几张吧。”杜维林淡淡的话语传了过来,听起来是那么无所谓。 刘义倒吸一口凉气,十几张,可以让一般的大家族倾家荡产了,可是杜维林说得那么轻松,可想而知对于那家伙来说,那是多么不值钱。 不过,十几张,面对几十位虎视眈眈的绝世高手,还是不够看。 “那用完之后呢,怎么办?”刘义有些心虚道。 “凉拌。”这个词是杜维林从刘义那边学过来的,不过此时说出来却非常不符合时宜。 “……” “靠!那你是过来送死的吗!?额滴神啊!让光明女神尽情地蹂躏你吧!”在短暂的无语之后,刘义顿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十万只###奔腾而过。 杜维林用那一贯的鄙夷的神情转头瞄了刘义一眼,道:“不然呢,看着你们就这么死吗,反正他们不敢杀我,也没事的。” 刘义撇了撇嘴,小声道:“是啊,是不敢动你,杜维林·奥托克少爷。杀你就更不敢了,可是他们敢把我们三个打成猪头……” 不过,另一边脸皮特别厚的杜维林不再和他传音,而是应对潋波仙子开始无耻地接话: “不行不行,你不对我手下留情,你们是前辈高人,我可打不过你们,我会告诉我父亲你们欺负我。” 这句话本身就非常蹩脚,再加上那蹩脚的语调,简直可以说是惨绝人寰,惨无人道。 刘义眼见潋波仙子的秀眉紧紧皱了起来,显然是相当不耐烦,不过那种不耐烦可和面对自己不同,那是一种真正的、略微有些焦虑的、不知道怎样才能正确应对的不耐烦,毕竟,奥托克家族,可不好惹。 周围的人对杜维林忽然冒出来的这些话有些不明所以,虽然这家伙的意思还是可以明了的,不过,这些理由,完全是不成立啊,简直可以说是强词夺理。 你是奥托克家族的少爷,你是后辈晚生,我们就得让着你,把琉璃尺让给你,对你手下留情? 这不是无赖嘛! 潋波仙子先前对杜维林说的话,是一种严正声明,而不是讨价还价,显然杜维林是搞错了。 “杜维林少爷,这可由不得你。”燕曼瑶的玉容上禁不住充满了讽刺的笑容。 潋波仙子冷漠的神情更是说明了一切。 杜维林耸了耸肩,这看上去又像是他一向的无所谓的动作,但是刘义知道这家伙其实心里在打鼓。 没办法,只有十几张禁忌魔法卷轴,拼吧,能撑多久是多久。 这一点上,杜维林比起先前的刘义和张林更加不济,毕竟刚才两个人的实力可是实打实的。 此时此刻,正值雷万年在舒晴雨海浪般的攻势中苦苦支撑,毫无还手之力,左文绝与容浅汐生死大战,血剑魔教的长老被神秘人物打得连连倒退之时。 这一方,看样子,是死定了。 杜维林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该来的,躲不掉,马上催动威势还在的那条火龙当先攻了上去,看起来,明显底气不足。 刘义三个人底气也不足。 潋波仙子轻蔑地冷哼了一声,手中扣印,那空间扭曲得更加剧烈了,威压也愈发强大,压得人透不过气来,骨节都“噼啪”作响,就是一向神经大条的杜维林也是脸色惨白。 也是,这家伙身为奥托克家族的少爷,平日里风光无限,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都可以横着走,何曾被人逼到过这步田地? “完了完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刘义还是听到了杜维林的自语,这家伙先是“完了完了”,而后是一顿听不懂的西方鸟语,顿时满头黑线,最后浑身寒意。 不过,如果杜维林,这是说如果,毕竟马有失蹄,要是因为自己的事情,一不小心潋波仙子等人下手重了,那家伙受了伤,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毕竟,那也是为了自己。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山覆雪(一) 杜维林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这个刘义老早就深有体会,但是可惜,现在看来似乎都是自己在占别人的便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还礼。 这种想法一闪而过就消失了,因为威压太大,伤势太重,而且潋波仙子有意绕过了杜维林,使之承受的威压小了一点,大部分全部都施加在了三人身上,所以刘义愈发难受。 他的修为已经跌到了武归本源的初级境界,虽然在常人看来已经是宗师级别的高手,但是面对潋波仙子等真正的大人物,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他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他的精血失去那么多,他的伤势这么重,他经历过连番大战,劳神费力,在这股威压之下,他有了一种生不如死,就要撑不过去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片雪花很小,很轻,也没有能够透过他的衣物,便已经化了开来,照理来说他应该感觉不到什么,但是,他竟然有了一种刺骨的凉意,那是深入到骨髓的寒冷,令他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再往前推,这里是众多绝世高手汇聚之处,而周围的空间也因为潋波仙子的攻击而扭曲了起来,这么一片雪花,应该没来得及靠近便被撕碎才对。 但是,还有最最严重的不对之处:这个季节,为什么会有雪花? 雪花,其实不仅仅是刘义被落到了,张林、牛育德、杜维林、潋波仙子、燕曼瑶、赤云仙子、雷万年、舒晴雨……在场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被落到了。 就像很多人一样,刘义很快便想到了天字宇。 潋波仙子也想到了,她秀眉微蹙,沉声道:“天字宇,你在做什么?” 但是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天字宇一动未动,一直都在那边冷漠地看着,只不过现在那份冷漠之中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惊异。 这说明,他也不知道,也不是他干的。 那是谁呢? 潋波仙子的攻势缓了许多,她有些心悸,所以那空间扭曲的程度渐渐终止了下来。 刘义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后看向遥远的天边。 那里,群山,山头,都被附上了一片雪白,远远看过去,就像是雪线,而且很是明显。 这里,雪花依旧在飘落。 圣女的肩头落上了一片雪花,她的神色微惘,而后望向了远方。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一脸凝重之色。 “天山覆雪……” 他的话语,也是分外凝重。 …… …… (今天有事情,抱歉,本来想请假的,但是想想还是写一点好了) (嗯,坑终于填了,我很满意,关于那个人为什么要来,可以回看第412章:功成,或者第六卷神山云烟第十三章:功成的结尾部分,大家应该都注意到了,不过我提一下)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山覆雪(二) 天山覆雪,好神奇的景象。 窦娥六月雪飘,刘义倒是在古人的曲赋中看到过。 天山覆雪,是确确实实的图景,然而,这里却不是天山,这里是长安。 神山云烟缥缈,不知道有没有覆上白色。 很多人都很惊异,却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怎样发生的,为什么会发生,只是,不少人潜意识里面竟然有了一种隐隐的危机感。 那似乎是……千年的夙愿? 潋波仙子没有了先前的强势,只是有些不安,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也或者可以说是情感,使她放弃了继续出手的打算。 雪花飘落,慢慢化开,冰寒刺骨,即使是她,也居然打了一个寒颤。 究竟是怎样的力量竟能够使一名名声在外、威震修炼界近百年的绝世高手身心皆有寒意? 刘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副神奇的图景,先前的一切烦闷、压抑尽皆渐渐消散了,那是一种绝对的放松。 “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感觉好冷,为什么会下雪?” “我有些紧张……” “那些大人物们怎么都不动了,就连他们也害怕了吗?” “小心点,我看今天不简单,要是有什么异常,赶紧走。” “圣女殿下都在这里,神宫近在眼前,翡翠宫在不远的地方,不要怕。” …… 那些普通弟子大多年轻,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眼见那压抑的氛围,都互相小声说话,来换取安慰,不过却不敢放大一点。 然而,没有人能够给予任何的回答,因为就连潋波仙子等超级大派的高层人物也不能够解答。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让那些众人仰望的人物们都完全不知情? 也是,他们是当今世界的最强存在,但是放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过眼云烟。 千年,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了。 人世沉浮,浩瀚乾坤,沧海桑田,亘古演变,其实,这些风光无限的人物,又算得了什么?就是万民敬仰,至高无上的圣女也是几多凄愁,一代又一代,泯灭了。 所以,最终,只剩下一些神话传说中的人物,那些沉寂难得现世的人物。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不由自主地站立了起来,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是这里寥寥几个知道怎么回事的人之一。 圣女殿下的神情复杂,似乎也在面对着什么极为严重的难题。 那一片白色,压了过来。 天色暗了下来。 世界都仿佛变为了灰白。 绝世高手崩山裂地,却只是小术,能够让世界都变色的,才是不朽的、绝代的人物。 这方是真正的天地失色,逆乱阴阳! 暗中,不曾显身的通灵神器们都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自顾自发出自己的威压,根本就不受人控制。 紫气浩荡,龙雁显形,绝世白莲,皓月当空,江海奔腾…… 数不尽的奇景轮番上演,你方唱罢我登场,天下已知的大部分通灵神器,竟然真的全在这里,全都来了! 空中的灰云压了下来。 通灵神器纷纷发出悦耳的鸣响,战意昂扬,那是不由自主,要知道,就像人一样,展现出自己的几番实力,很多时候恰恰意味着心虚! 一大片紫光刹那间亮了起来,暗中持掌紫衍刀的大人物显然对这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感到非常不安,眼见通灵神器自行觉醒,趁势想要对着远方的那一位发动雷霆一击。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满是皱纹而且干瘪的皮肤上青筋暴了起来,忽然汗如雨下。 “不可!” 他凭空发出一声断喝,震耳欲聋,在山间回荡,仿佛魔音,很多人都被震得张口吐出鲜血,可想而知这一声断喝有着多么霸道的力量。 刘义也是被震得很难受,但是好歹撑了下去。他其实很想看看紫衍刀的真实威力,也想看看暗中那一位似乎令天下英豪忌惮的发怒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他没想到莲花剑宫的大长老居然怕到这样,情急之下不顾有可能会危及修为低微的修士,就这么断喝出声。 龙雁宫暗中的那一位长老显然也被惊了一下,只见紫衍刀亮了一瞬,而后暗了下去,由此可见那一位长老紧张到什么程度,简直就是刘义原来那个世界新手司机想踩刹车却错踩油门的翻版。 周围在这一声断喝之后马上安静了下来,死静死静的。 虽然很多人都不是当事人,但是却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大家都在想刚才持掌紫衍刀的那一位长老所作所为是不是已经触怒了远方的那一位。 几百年了,莲花剑宫的大长老第一次满头大汗,却为了顾及形象,没有去擦。 能把这么一位世间顶尖强者逼得紧张到这种地步,简直是令人震惊,而且是惊憾到无言。 就是一向恬静宛若夏花的圣女殿下,现今也是一脸凝重,满是危机。 她已经大概猜到了远方是为何人,神宫宫主正在闭关,虽然神宫底蕴深厚,那一位没有必要在此处毫无忌惮,但是她依旧感到有些头疼。 灰云压坤,万山覆雪,所有人都有了窒息之感,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虽然莲花剑宫的大长老同样并没有确切的应对方法,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但是他今日被请来坐镇,虽然地位不及桃花派掌门舒晴雨,修为也不见得比之更高,但是在阅历上胜之多多,而圣女殿下又何其尊贵,自己在这里,能够顶住,也就没有脸面让她出头。 “见过前辈,今日琉璃尺大会,不知道前辈大驾光临,没能够尽到礼数,在此永青云代表修炼界表示歉意。” 这句话尽量说得不卑不亢,可以说很有技巧,但是说话间这一位大长老的脸上依旧汗涔涔的。 下面,不少人都面面相觑,震惊之色更浓了,莲花剑宫的大长老是谁人?修炼界的泰山北斗,资格最老的人物,他叫远方的那一位前辈,那么…… 可怕!太可怕了! (今天是元宵啊,大家快乐,听说老猫今天不更新,嘎嘎)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们有一腿 我要告诉老师 远方,并没有任何的回应,但是灰云依旧,覆雪依旧,压力依旧,谁也不知道远方的那一位究竟是什么情感。 虽然很是尴尬,也内心紧张,但是永青云保持着自己恭恭敬敬的表情和动作,没有变化。 暗自叹了一口气,一身白衣,不染尘垢的圣女也是站立而起,雅声道:“前辈数千年没有来神山和宫主一叙了,在此凌钰为宫主转达想念之情。” 她虽然地位崇高,却总是小辈,对于这种修炼界神话传说中的人物莫说熟悉,见面都不曾有过,只是因为通读典藏,全然知晓,但是,这类人物,可不一定会卖自己“圣女”这个面子。 就在这个时候,圣女殿下感觉到远方的那一位似乎在注视着自己。 很远,完全看不到,但是她修炼,修的是身与心,眼睛看不到的,自然能够用自己的圣心去感觉得到。 她微微昂起秀首,沉静。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沉静,让你感觉很安然祥和,怡然静美。 那就像是:花,在空中轻慢地飘,飘飘摇摇,美丽若幻。 很多人都看得呆了,却没有丝毫的其他想法,由然地崇敬。 然而,下面却有那么几个特例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刘义不知道为什么,撇了撇嘴,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如今的感受,可以说,他是被感染的,被惊艳的,但是不由自主地表露出不以为然的神彩,那就是撇了撇嘴。 他的行为极其“不敬”,然而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是离他很近的绝世高手潋波仙子也无暇顾及。 另一个“特例”,即是张林。 真的,他炸了。 他是癫盗的传人,桀骜不驯,永远都是斜着眼睛看人,他从来不畏什么权贵,更不尊修炼界的那些大人物,然而当他听到“凌钰”那两个字的时候,就炸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他吃惊地用手指指着高高在上的圣女殿下,道:“她……她……” 他不知所措。 震惊了片刻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便是和别人分享自己的震惊,于是,他转向刘义,想要说些什么,恰好看到刘义在那边撇了撇嘴。 他忽然觉得刘义的动作神情怎么这么古怪,而那地位崇高的那一位,也是本来就那么“古怪”。 他看了看刘义,又看了看圣女,接着又看回刘义,又去看圣女,感觉神经有些错乱。 刘义撇好了嘴,回过神来,看着张林,道: “你脖子抽筋了?” 张林被他这么一损,情绪有些些许的回归,但是依旧结结巴巴道:“gou日的,你……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张林的话那么无厘头,刘义自然是不甚理解。 “她!”张林一指圣女,再看向刘义的神情充满了质问与愤怒。 “哦。”刘义淡淡道。 “哦是什么!?”张林恼道,“你……你们有一腿,我……我要告诉老师!” “噗——” 没有饭,也没有茶水,于是乎,刘义将口中的唾沫喷了出去,他被张林那不知道是真逗bi还是假逗bi的行为言语给电到了,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不要瞎说,你血口喷人,待会儿全天下人喷我们,把我们淹死。” “那你怎么知道的,也不告诉我,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有什么阴谋!”张林依旧一副恨恨的神情,他就觉得这些事情不告诉自己,不是好兄弟。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ta妈哪只眼睛看到过我以前在神宫外面晃悠?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现在情况不对,其他的以后再说。”刘义真的被他给弄烦了,而且天下这么多人都在,要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真的不是好事情。 张林一脸不相信的神色,用口型说了一句“待会儿收拾你”,便闭口不言。 周围的杜维林和牛育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奇怪,而再往外的潋波仙子、燕曼瑶等人冷冷地瞥了两人一眼,秀眉微皱,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鬼。 当然,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两个人正在议论圣女殿下,而且极不尊重的话,就算不是真心想要为圣女正名,也会随便给人家绑上罪名,往死里黑,纠结全天下当场格杀,哪怕这是琉璃尺大会。 远方依旧是沉默,然而圣女笼罩在神秘面纱下的玉容神情自若。 很多人在紧张之下又有些不忿:就算远方的那一位是修炼界的高人,就算那一位与从不现世的神宫宫主是旧识,难不成对圣女也可以这般不尊? 然而,那些想法也无非就是想想罢了,圣女,与远方的那一位,离很多人都很遥远,遥不可及,一生都无法企及,对此,很多人只能默默叹气。 人们都以为远方的那一位会像对待莲花剑宫的大长老一样,直接无视,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了: “比起前几代圣女,你更胜一筹。” 这是评价,而且是一位长辈对待晚辈的评头论足,但是当这个声音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潜意识里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妥,那似乎是自然而然,依乎天理,实在是一个很奇特的景象。 那个声音很苍老,很邈远,也很沧桑,那是一种看惯了沧海桑田的沧桑,而且,还有一种冷漠,就像还在纷飞的雪花一样。 刘义哆嗦了一下,微寒。 没有人说话。 每一代圣女都是世间的最强者,有不少似乎武破虚空,堪破了生死,就算大多数圣女到最后终究是一抔黄土,但是,她们的寿元,都堪与天齐,千年自然不在话下,而这一位如此说来,似乎与前几代圣女都是旧识? 这个“几”字无来由地让人心生恐惧,因为它并不是什么确切的数字,它可以是除了一和二以后的一切。 可怕,太可怕了! 老怪物。 这是现在很多人心中的想法。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跨越千年而来的人 不过圣女殿下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动容,不失一向的雅然,轻轻,但又让人神清气爽的妙音响起: “多谢前辈赞语,不过与前几代圣女相比,凌钰自不敢当。” 现在,虽然很多人心里依旧别扭,却是不同了,毕竟就连圣女殿下都恭恭敬敬地叫声“前辈”,可见圣女已经知道了来者何人,而且面对此人对自己的“不敬”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妥,那其他那些没有见过世面,不明事理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想再多? 沉吟了一下,圣女又道:“既然前辈来了,何不入宫与宫主一叙?” 这个“宫”,自然就是神宫。 如果在之前,圣女说这句话,估计有人会哗然,但是现如今,惊讶太多了,也就成为既定事实了,周围一片压抑的沉默。 入宫,如果入的是翡翠宫,那是一种无上荣耀,但若是入的神宫,那就充满了不可思议了,因为它对于大多数人来讲,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不是你有权有势便可以的。 若是一般人,自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用做什么,只要上神山一观,而后下山,便像做梦一般不真实,但是远方的那一位,显然对这个并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我此来,不是与你家宫主叙旧的。” 那种语气太淡了,与之前那种看遍世间沧桑的语音相符。 确实,对于他来说,不为名,不为利,他在那边,便什么都有了,他就是至高无上、无法仰望的存在,入神宫一叙,他能够得到什么?唯有浪费他的心情。难道还能够像普通人一般向外宣扬:天啊,我今天去了神宫,和宫主说上话了,你们快点来膜拜我吧! 不得不说,这很蠢。 “那么,前辈今日来此,是为了何事?” 虽然知道那人的身份,也大概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但她还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事情,现在在这里,自己是圣女,自己要做的事情,所有人都很明了,而神宫宫主正在闭关,至于先前的说辞也是自己知道那老家伙不可能真的来“叙旧”方才出口的,所以这意味着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自己一个人顶着。 远空没有任何的回应,但是所有人都发觉周围的不知道什么,或许是氛围,或许是环境,或许是压力,已经变得不同了起来。 雪花不再飘落,但是灰云压得越来越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天也瞬间愈发暗了下来。 随后,牛育德身边,异变发生。 琉璃尺的气势陡然变强,一道琉璃彩光冲天而起,直入九霄。 炫目的光芒瞬间便让所有人短暂失明了起来,只听惊呼声一片,很多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何事,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做就是了! 这就是那个人的态度。 “前辈……你……你要做什么!?”莲花剑宫的大长老脸色铁青。 今天,他虽然作为资格最老的名宿坐在最上头,但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他是莲花剑宫的人,名望再高,也是为了利益,不论如何,他今天本来都要保证琉璃尺落在各大门派的手中,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个变故:那个人来了! 沉寂了千年,那个人应该一直都在闭关,或者道成飞仙不再回来了,但是,怎么……今天居然出现了!? 血海深仇,恩恩怨怨,虽然经过了千年,早就应该已经烟消云散了,当年的事情,与现在的人都无关,但是,那个仇,太深,那件事情,太过让人记忆犹新,那个人难保不会忽然发狂做出点什么来,而且现在看来,他就要做了。 “抢夺琉璃尺。” 远空,那个声音沉静而又淡然道。 那句话是如此之淡,让人觉得眼前琉璃尺的异变根本就与他无关,因为两者之间的气质实在是太过格格不入了。 很多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注意,是“非常”,那些人中不少都是通天的大人物,能够让他们感觉吃了一只死老鼠一般的事情,真的不多了,就算有,也基本上不会发生。 但是现在他们都第一次觉得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特别是他们所有人联手都掌握不了。 这千年来,当年的事情让各大门派记忆犹新,仿佛被下了一个诅咒一般,一提到那事,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歹眼见着事情似乎真的平息了,却噩梦又过来了。 那个人,见到了琉璃尺,会想起那件事情,像当年那样大开杀戒吗? 在此时此刻,潋波仙子忽然觉得各大门派带上了通灵神器,可真是有意之外的正确做法。 虽然压力很大,灰云很密,琉璃尺的彩光透过灰云,不知道射向了哪里,但还是有人禁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先前杜维林说要抢夺琉璃尺,便已经有很多人难以理解,甚至难以置信,但总的来说,吃惊也就那样过去了,但是现如今这么一位永青云和圣女殿下都极为忌惮,需要喊一声“前辈”的人物说自己要抢夺琉璃尺,这……这还让大家怎么玩? 要不……喊神宫宫主出来陪他玩玩?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很多人都想不通,这样的人,修为通天,即使不需要通灵神器,世间都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对之动武了,这类人,已然长生,追求的东西,和普通人,哪怕绝世高手,都不一样,他要琉璃尺作甚? 但是,很快,有人便知道了他要做甚。 因为,牛育德的身上也亮起了琉璃彩光,而且也是光芒璀璨,不输那一件通灵神器。 这是怎么回事?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深,潋波仙子等人眼中闪烁着火苗。 那是一种惊怒,又惊又怒,无法自拔,在他们看来,曾经的琉璃尺转到各大门派手中迟早会成为既定事实,从潜意识里来讲,琉璃尺就是他们的,然而,下一刻,那件通灵神器就有可能到达他人手中,这是无法容忍的。 就在这一刻,四面八方的威压不由自主地透发了出来。 正是通灵神器。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都来吧 持掌通灵神器的都是各个门派的长老级人物,门派的利益高于一切,就算面对远方那一位传说中的存在,示威也是最起码的,这么多件通灵神器在此,真要一战,打个天崩地裂,鹿死谁手还真的说不定。 那其中的激进者,忽然觉得那一位如今陷入通灵神器的重围之中,若是合力击杀之,那也就没有了后患了,然而世事难料,代价势必也是很昂贵的,还有就是这样的人物,与其他那些传说中的人物恩恩怨怨,要是再杀出来一个,这里的各大高手全军覆没也是说不定的。 于是乎,四面八方通灵神器的意思真的仅仅变为了示威与严正声明。 各大门派何曾有过这样吃瘪的时刻?更何况来了这么多件通灵神器,那场面极具戏剧性。 牛育德根本不清楚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觉得浑身滚烫,非常难受,与琉璃尺的融合虽然并不像是终止了,但却换为了另一种非常不同的方式。 既然先前远方的那一位传奇说过他是来抢夺琉璃尺的,说不定现今就是要逼出自己体内的神兵之魂,灌回到琉璃尺之内,一想到这个,他就慌了神。 他求助似的看向刘义和张林,接着是杜维林。 刘义皱眉,不为所动,他当然并不是很明确那位不知道何方神圣的确切动机,而且他深深地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力挽狂澜,所以只能等待。然而他有一种感觉,牛育德遇上好事情了。 灰云翻滚,万山覆雪,很多人都感觉到了凛冽的杀意。 显然,那一位传奇人物对于那么多通灵神器的敌意很反感。 不过,持掌通灵神器的那些人并没有退缩,当年虽然各大门派损失惨重,那也是有前提的:当时那一位杀上来的时候,不是在派内,有底蕴保护,也不是在通灵神器的护持之下,而今天,却不一样了,甚至可以说那一位已经陷入了重围。 就算他实力通天,又怎么能够对抗得了十几把通灵神器的合击呢?除非他是武祖,但很显然,他不是。 “前辈,既然您是来抢夺琉璃尺的,想必您也知道今天的局势,待会儿若是动起手来,还望手下留情,莫下杀手。” 暗中,一位持掌通灵神器的绝世高手传音道。 这一句话,很显然那个人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了出来,但是,那也是一种宣誓。 也是,各大势力和那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那一地步,不能再坏了,如果那个人心有杀机,随时随地都会出手,与今日的琉璃尺大会无关。 四面八方的通灵神器浩荡起一股忍而不发的阴云。 那一个人的话代表了全部人的意志。 “都来吧。” 声音回荡千里地,那一声淡然,在世间涌动,经久不息。 似乎是实在不忍心让这一场景浸淫在压抑的沉默之中,四周忽然爆发出了喧哗与嘈杂,那是激动、兴奋与惊讶。 都来吧,话语很淡,但那是何等的气概? 通灵神器,号称上苍遗失在人间界的神兵利刃,那就像是一座座的大山,代表了世间的终极战力,天下,有多少人能够淡淡地说一声:都来吧。 当一些人还在纠结远方何人的时候,那一位已经给予了众人狂呼的高潮。 刘义嘴张了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若是其他人,他会觉得那是一种装bi,但是,这一位,他相信所说的都是实话。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可以感觉得到,暗中持掌通灵神器的那些绝世高手很明显都愣了许久。 不过愣过之后,他们却发觉这是无上的好处,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何不见好就收,用通灵神器围攻之? 确实,要徒手、单人对抗这么多的通灵神器,是不可能的,那一位能够把握住的,仅仅是牛育德成功融合的那一段时间,他不是要打败通灵神器,而是撑住那么长的时间。 而各大势力的最后希望,便是在牛育德成功之前,瓦解那个人的守护。 四面八方,威压像是海浪一般涌了过来。 所有威压的目标,正是牛育德这一边。 潋波仙子、燕曼瑶等人互相示意,翩然而起,离开了原地,他们可不会傻到被通灵神器与那一位传奇人物的对抗而误伤到。左文绝、天字宇、薛储羞、容浅汐等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攻击,远离了开来。 血剑魔教的那位长老从光与影中跌了出来,浑身是血,灰溜溜地逃向自己门派所在之处,而那位神秘人物也是身影一闪,消失了。 在这一瞬间,刘义对那个人的熟悉感忽然达到最大,他终于知道了那个人是谁,那竟然是……昆卫! 本来之前便见到了昆卫,没想到他竟然出手帮助自己,这一点刘义有些难以理解,是楚王的意思吗?不过现如今形势瞬息万变,这一切,只能以后再想了。 舒晴雨收回了全部的力量,雷万年终于从那一片世界之中脱身而出。他浑身是血,踉踉跄跄,却坚持着并没有倒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上,挂着安详的微笑。 秀眉一蹙,舒晴雨抿了抿红唇,忽然香袖一挥,一道光芒射向了雷万年的手中。 “把这瓶丹药吃下去吧。” 她的神色很是复杂,但是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话,也没有再做别的什么动作,微微叹了一口气,莲步轻移,缓缓离去了。 雷万年看着这瓶丹药,若有所思…… …… …… (今天好像是情人节》_《)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欲上青天揽明月 感受着四面八方席卷过来的神器威压,刘义不禁暗叹各大门派还可真是贼心不死,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还不知悔改,可见越是这样不知死,对利益分毫必究的,才越是能够传承千年万年,成为超级大派。 这可真是一种讽刺。 今天,在这里的人,无端地感觉荣耀,因为在武祖传承地之后,通灵神器们再一次联手了,而且即将与一位传说中的人物战在一起,这样的场景,一生中出现两次,死而无憾。 大多数人已经知道了琉璃尺就算诱惑力再大,也绝对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当下,观战,并且顾虑会不会被战斗波及成为了所有人最最在意的。 琉璃彩光越来越盛,而灰云也越来越沉,一亮,一暗,两种终极,交织成了迷幻色彩。 紫气东来,紫烟翻滚,刀未至,天地已失色。 整片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风暴的中心,刘义依稀可以听到自己的骨骼劈啪作响,在那种威势到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有了承受不住的感觉。 当年混沌剑气凌云冲霄,与通灵神器决一死战,现如今自己亲身体会到了,才算是真的知道了这种终极力量的可怕。 “简直让光明女神感到惊讶,#¥%&……”杜维林口中不住在嘟哝,反正后面的西方鸟语刘义一句都没有能够听得懂。 不过,在接下来,几个人明显感觉到威压减轻了许多,因为两股力量的目标不再是这里,而已经爆发了大战。 远远地看见天空陷了下去,灰云与紫气交锋之处露出大片清明,而后空间诡异地扭曲起来,呈现出大范围的凹陷。 感受着这超脱凡俗的力量,很多人都张大了嘴,惊心动魄地看着,这可真是旷世大战。 紫气震荡,不断颤动,一把光芒璀璨的长刀若隐若现。 在观战的同时,修为低下的尽皆脸色煞白,这一次比起武祖传承地那一次距离要近不少,自然都不会好受。 察觉到了那些人的感受,圣女殿下素手轻挥,一道铺天盖地的白色光幕将下面包裹了起来,虽然以她的修为境界竟然也不能够完全抵消那种旷世大战的危害,但至少现在所有人都能够承受了。 暗自叹了一口气,今天的琉璃尺大会她早就预料到会有些麻烦事情,但是没想到会如此之多、如此之严重,她现今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还有,便是她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遇见这个人,这个自己愧疚了多年,以为不会再见的人。 今天她的心情很是复杂。 琉璃尺大会,其实本不是她所看好的,但是她身为圣女,很多时候都逼不得已,这一次盛典,得到了整个神宫的认可,她不得不出来主持。 空中的灰云愈发遮蔽光芒,在这一刻,天空仿佛已经被吞噬,或者说消失,这是一个无天的时刻。 所向无敌的紫衍刀难得一次遇到了难以前进的阻碍。 持掌紫衍刀的绝世高手汗如雨下,他独自一人抢先出手,是在暗中和其他人知会好了的,先且试探一下传说中的那个人的真实实力,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强,强大得离谱,很快他便处在了下风。 就在这时,远方忽然有一只巨大的、由冰雪构成的大手迅速划过天际,朝着紫气探了过去。 地面上一阵惊呼,那只大手遮天蔽日,含带着迫人的威压,简直就是造物主之手。 “速来助我!” 在此时此刻,龙雁宫的这一位长老根本顾不上什么了,他所能够想到的第一反应便是请求其他通灵神器的帮助。 通灵神器虽强,却并不是万能的,绝世高手与传说级别实力差距太大,也不是能够轻易用通灵神器填补的。 一只巨大的怪鸟刹那间来到了紫气浩荡之处。 那只鸟有着神龙的头部,身体却是像大雁一般,尾部还拖着孔雀一样漂亮的翎毛,像是大鹏展翅一般,朝着那只巨手扑去。 正是通灵神器龙雁翎,龙雁宫的另一件压轴宝物,自己门派的长老受到攻击,龙雁翎自然是第一个冲上去相助的。 那头怪鸟巨翅伸展开来,足有百里,扇击之下,灰云滚滚,无数道强大的飓风在四面八方肆虐,仅仅一些余波便将所过之处的群山夷为了平地。 那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白色手掌探了上去。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紫气与那一只大鸟都维持到了巅峰状态。 “轰——” 震耳欲聋的大响伴随着空中巨大而又神奇的蘑菇云,横扫四面八方。 “咔擦!” 一声诡异的响声忽然传出,只见空中裂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灭世的力量穿透进去,不知道打向了哪里。 刘义全然不顾地面之上普通弟子们的惊声尖叫,他的瞳孔一阵紧缩。 今日,他终于见到了另一位能够撕裂开空间的大人物,在他严肃的表情之下,是无尽激动与彷徨。 曾几何时,魂牵梦萦,离开了故土,也离开了那个血色世界,对于当时的种种,多少次梦回当年,那是永远的心头之惑。 当时,在血色世界,那个强大鬼影的手段还历历在目,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 不过,刘义还是发现,那道口子还是太过小了点,与当年完全不能够相比。 但是这依旧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他忽然对于这种境界极为迫切:他想家! 现在见到那一位传奇人物单单凭借修为,与通灵神器的冲击力便可以撕开空间裂隙,他的心中在彷徨之余,也忽然有些放松:至少,现在看来,自己回家还是有望的,虽然那一种境界距离现在的自己还是太过遥远。 他的脑中在飞速想象,想象自己达到这一种境界,而后妖魂刀的封印完全破解,或者七龙剑找回缺失的碎片,那自己的一刀一剑,极有可能可以劈开天地,回到家乡! 他的心中无数惊雷炸响,而眼神也愈发清明,他对未来忽然充满了信心。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通灵神器 来了 此时此刻,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张林,望向高高在上的她,却发现这两位似乎只是沉默地望着那些情景,也不知道有没有联想得和自己一样,一时间又有些怅然若失。 回过头来,他开始观看那惊天大战,要知道观看这些,而后自己领悟,绝对会有不小的用处,对自己的“宏远”目标帮助不少。 又是一声大响,那一位传奇人物与两件通灵神器的首次交锋有了结果。 巨大的手掌在空中沉浮,灰云滚滚,远方大雨滂沱,沾湿了群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光芒闪烁,紫衍刀与龙雁翎竟然发出巨大的鸣响,被崩飞了出去! 虽然两把通灵神器被崩飞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是此情此景,给观战者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灵震颤。 抬手间,神器退却,这是何等的气概? 气吞山河! “太强大了,我……我想拜他为师!”牛育德很显然短暂忘却了自己的危机,他的身上琉璃彩光闪烁,与琉璃尺遥相呼应,神清气爽,融合的速度在加快,但是在这之余,他还在观战,他的眼中满是小星星,对那一位不知何方神圣的人物佩服得五体投地。 “额滴光明女神啊,吓死本少爷了,#¥%&……”杜维林口中蹩脚的东方话与西方鸟语齐登场,还用上了以前从刘义那边学来的一些语气,让人啼笑皆非。 说起来,在这一点上,牛育德与杜维林倒是有相像之处,一个是小仙宗的著名弟子,一个是奥托克家族的少爷,却偶有逗bi的言行举止,这一点,相比张狂无忌的张林倒是更为不羁,张林在言语之中,众人面前,却是故作深沉,虽然嚣张却也并不是随口表示自己的心情,至于刘义,或者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常常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却总是背负太多。 看着他们两个,刘义无来由地有些羡慕。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更多的气息都充斥了杀意,爆发到了最顶峰。 这些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唯有联手,才能够与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一较高下,甚至打败他。 绝世白莲无双,皓月当空千里明,江海奔腾不息…… 神奇的景象同时出现,风华绝代。 确实,沧海桑田,亘古演变,多少艳冠天下的红颜逝去,多少独步青云的豪杰沉寂,留下一地悲伤,但通灵神器们却光彩依旧,从远古时代就这样走来,永世不灭。 不过,就算不是永恒的光点,在这漫长的岁月长河之中,有人能够徒手硬抗各大通灵神器,也足以笑傲天下,载入修炼界史册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但以往的某些人,却惊艳了时光。 空中光芒一阵紊乱,奇彩连连,直打得天崩地裂水倒流,长安城的居民都在指着远空的美丽景象,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觉得距武祖传承地风云之后,神仙再次下凡了。 不仅仅长安,就是相邻的一些地方,也到处都有百姓在抬头观看、顶礼膜拜,一下子今日的盛宴达到了最高峰。 这一大战持续了很久,一直没有停下去的意思,亏得神宫在背后缓解伤害,不然的话真的是世界末日,所过之处迟早会生灵涂炭。 已经很难说得清楚是十几件通灵神器拖住了那名强者,还是那一位传奇人物拖住了十几件通灵神器了。 一人之力,万夫不当,抬掌裂天,跺脚碎地,一声怒喝,世界都要震颤。 这才是绝代的强者。 除开大战着的双方,谁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因为那一种境界,已经超脱了很多人的认知,那是可以斩仙灭魔的力量,远非凡人可以掌握。 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很多人感觉到了极大的压抑。 本来的话,为了不波及众人,大战已经远去,再加上神宫的力量,众人只需安心观战即可,但是为什么迫人的威压忽然越来越大了? 那是因为威压越来越近了。 人们都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胜负已分? 当然不是。 伴随着威压的,是一轴巨大的、遮天蔽日的画卷。 刘义的脸色忽然很不好看。 他有意识地转头望向百花山庄的方向,正看到窈月仙子冷笑着看着自己,而小叶子的神色却并不好看。 “md,卑鄙!”刘义在紧张之余,忍不住怒骂出声。 来的,正是百花山庄的通灵神器江海图! 江海奔腾,滔滔不绝,那是绝对无法匹敌的战力,现在,它近了,目标就是这里! 那一位传奇人物即使可以在十几件通灵神器的合击之下立于不败之地,却也无法力压,所以假如有一件神器忽然离开,也不大可能会来得及阻止,那也是分身乏术。 由此,自然便被钻了空子! 在地上观战的人们,特别是大量的普通弟子们立马就慌乱了起来,通灵神器的一击,谁人能撼? 即使一向沉稳如李冷月,也是皱起了秀眉。 即使张狂骄傲如陆轩轩,也是娇容煞白。 即使阴厉如陈厉云,也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幸灾乐祸,当先腿软了起来。 那是足以灭世的力量,怎可用于肉体凡胎? 看到此情此景,刘义忽然回想起了当年在百花禁地之内见到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一心求生,深入禁地,在这其中遇上了很多的事情,最终跟踪金嫣才得以找到化阴泉,那个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召唤出了自己祖父的分身,再用上江海图的仿品,竟然与那一只强大无比的灵兽打得天昏地暗,生生拦住了对方片刻,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灵震撼。 现如今,真正的江海图就在面前,江海奔腾,生生不息,没有源头,没有终点,面对着自己几个人,就像是大山压了下来,不给人以喘息的机会,真是恍若迷梦。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带着这把刀回来 或是永远躺在上面(一) “女神说,光明教皇一定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杜维林的心中后悔不已,他自然是很珍惜刘义这么一个朋友的,为了救对方,付出一点他可以承受的代价,接受一些可以解决的麻烦,他还是愿意的,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了刘义去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根本不合算。奥托克家族在西方以会做“生意”而出名,这种“生意”不仅仅是钱财那么简单,而是在东西方各方势力之间游刃有余,获得最大利益,要是杜维林翘辫子了,这个“生意”可以说是做得很糟糕。 刘义,张林,牛育德三人自然是处在一辆战车之上,生死与共,但是把这么多本来无关的人给拖进来,确实心中有些难受,特别是最最危险的杜维林。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在这近乎十万火急的时段里,百花山庄持掌江海图的这一位高层已经与圣女殿下有了短暂的神识交流。 而且,竟然是圣女殿下对对方进行了警告。 在这里的都是了解琉璃尺大会规则的人,更何况百花山庄身为不小的门派,他们的人,特别是高层自然会很理智,一般不可能触及一些底线,但是圣女殿下很显然并不放心。 “勿伤人命。” “知也,必不敢。” 话虽如此,缺胳膊断腿,却也说不定,这只能说在面对灭顶之灾之前圣女所能做的唯有如此,这是底线,也是无奈。 刘义并不知道这些,也来不及在意这些,危难就在眼前,只有尽力破之,其他的,都是云烟。 涛涛大水像是瀑布一般飞流直下,看起来就像是天水肆虐,整片天空的大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颇为壮观。 刘义忽然往前踏了一步,拔出了妖魂刀,挡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他别无选择,虽然知道自己力量的渺小,但是他想一试,哪怕粉身碎骨。 一声厉啸,他飞身而起,朝着那一大片浩大邈远的江海迎了上去。 在此时此刻,被动迎击与主动迎上去又有什么区别? “刘义!”张林脸色铁青,他虽然知道这一次大家都挂定了,但是却也不想看着刘义主动迎上去作死,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光明圣女在上,刘公子简直是太帅了!”杜维林惊呼出声,他被刘义的这一行为弄懵了。 而牛育德却是嘴一咧,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他疯了吗!?”陆轩轩贝齿咬着红唇,一脸不相信之色。 “疯子。”而远处的潋波仙子则是冷笑,虽然她也是一名绝世高手,甚至比起持掌江海图的人还要强上许许多多,但是她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在对方面前硬撼通灵神器。 薛储羞一身红衣,仿若桃花,倾国倾城,她不住摇着秀首,觉得刘义的行为实在是不可取。 “他这是要干什么。”容浅汐长发飘飘,美若天仙,她好看的眸子眯了起来,本来的话,她与刘义有过几面之缘,单纯的觉得对方有些古怪,但是先前这家伙用言语攻击侮辱了潋波仙子,给了她极为不好的印象,不过,总的来说对方带给她的吃惊多于其他。 各种不同的人都有着不同的反应,总之大多数人都觉得刘义是疯了,上去送死。 没有人知道,圣女殿下眼眸清明,静静地盯着刘义手中的那把刀,若有所思。 刘义确实不是空穴来风,在面对通灵神器那无敌的威压的时候,他发现了妖魂刀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把刀号称太古凶兵,上面沾染了形形色色亿万年来无上强者的鲜血,在面对通灵神器的挑衅的时候,即使封印只是破开了一点点,却忽然颤动起来。 是要觉醒了吗?在孤注一掷朝着那一片江海劈砍的时候,刘义想到。 百花山庄的那一位高层显然想不到刘义会有这样的反应,惊讶之下神色阴冷,心想既然你自己送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百花山庄因为小叶子和巧儿还有种种隐秘的事情,一直都想除掉刘义这个后患,却被对方销声匿迹多年,还被阴了几把,恼怒是自然的,现在这位高层就决定把这小子打得爬不起来,虽然看在圣女殿下的面子上,不至于当场格杀,但要是被打残了,还会像之前那样每每可以逃脱吗? 只要把刘义打得半身不遂,那么琉璃尺大会之后对方自然也就不能逃跑,束手就擒了。 还有,最主要的,当然是牛育德,刘义只是顺手,张林也可以顺手,杜维林就不顺手了,奥托克家族的怒火,没有谁愿意承受。 想到这里,那位暗中持掌江海图的百花山庄高层笑了起来。 远方,灰云迅速朝着她飘来,可是,却不够快。 在那一位传奇人物的救援过来之前,直接迎击的刘义便会粉身碎骨,只剩下半条命。 看着刘义手中的那把刀,最终,圣女殿下摇了摇头。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盯着她。 因为,她的玉手中,擎着一把古朴华美的长剑,世间最出名的长剑——神照。 在此时此刻,她不介意自己的行为会给天下人带来重重疑虑,如果和自己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一个一个少去,那么,自己这个圣女,又有什么用处? 可以谈心者,仅此数人矣。 她是圣女,但她更是凌钰,她能够很明确地知道自己的本心想要什么,也应该做什么。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显然很不明白圣女殿下为什么似乎有救这小子的意思,可是,他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也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情,因为要杀刘义,若是圣女殿下执意出手,今天杀不成,还有后天,自己不杀,还有别人,为了今天的一杀,自己在圣女殿下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值得。 漫天都是江海,倒灌而下,隆隆水声将其他的音响全部掩盖,众人眼前一片漫漫水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是通灵神器之威!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带着这把刀回来 或是永远躺在上面(二) 其实这个时候,刘义也忽然有了一丝犹豫,他自然是被逼到绝境的,可是最起码今天是琉璃尺大会,今天有她,自己可以免一死,而通灵神器毕竟是天物,没有人能够百分之一百掌控,现在自己出人意料地自己撞上去,若是百花山庄的那个傻缺长老一个收不住手,一不小心把自己杀了,那岂不是自己为那家伙陪葬? 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后悔药,那漫漫天水,已经近了。 强大的威压充斥了整片天空,刘义已经真真实实窒息,什么都呼吸不到,他的眼睛开始慢慢模糊,布满血丝。 通灵神器,好强大。在此时此刻,刘义的心中,只有这一句话,但是想想古今能够有资格被通灵神器重点轰击的,也都可以算个人物了,不禁自嘲地一笑。 他的骨头不断颤动,不受控制,他可以感觉得到骨骼的开裂,就像镜面破碎一般布满了密密麻麻细小的裂纹。他的毛孔中不断溢出鲜血,他的五脏六腑,全身都在疼痛。 真是靠了,这回真的要挂了,把自己给玩死了!他想骂出脏话,却骂不出,只能憋在心里。 就在这个时候,他隐隐约约听见下面的惊声尖叫,而后远空传来一声厉啸,江海图“哗啦啦”作响,扩展了开来,遮蔽了半天天空。 md,对付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至于吗?无法呼吸的刘义对那个老家伙腹诽不已。 但是,他还是保持着横刀过顶的动作,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本来就双目接近失明,现在,更是看不见了什么。 然而他看到了依稀的幽绿色光芒,似乎撑了开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依照先前“失明”前的方向,强行逼出自己体内的精血,“噗——”地一声吐了出去,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吐到妖魂刀之上。 “噬魂兽啊噬魂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情非得已啊,不要嫌这血脏……”他在心中情不自禁地表示歉意。 不过,他明显感觉到妖魂刀的力量在变强,似乎有一道光幕将自己护在了其中,而这把刀,也是愈发沉重,他几乎要脱手而出。 “哗——” 滔天大水冲了上去。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关注着刘义,眼见这一幅场景发生,都暗叹完了。 莲花剑宫的大长老疑惑而又小心地偷偷瞄了圣女殿下一眼,心想殿下怎么没有出手,以殿下的实力,还有神照剑,来不及是不可能的。 他看到圣女殿下先前擎住长剑的那只素手已经松了开来。 疑惑之下,他知道深入揣度这一位的心理是极为危险的行为,当下移开目光,看向场间。 大水汤汤,滔滔不绝,江海之力,势不可当,众人早就找不到了刘义的影子,只见到那一方天水浩浩荡荡地冲击大地,将地面夷为了平地,而后数不尽的新湖泊迅速形成,深不见底,这可以说是开天辟地般的伟力。 很多人看到这幅场景,都觉得刘义一定是灰飞烟灭了,不禁惴惴不安地看向圣女,心想那一位长老要完蛋了,被圣女殿下清算了。 其实,看上去威力绝伦,足以灭世,其实百花山庄的那一位长老自己心里清楚,江海图在她的操控之下,攻击刘义的那一股力量虽然不可匹敌,却不会一击毙命,但要想再站起来,就难了。 “刘义!”张林看到此情此景,眼中杀意四射,狠狠地瞪向高天之上的江海图,手中匕首真元沸腾,此仇不报,他就不姓张! 牛育德的双眼马上就红了,他已经失去了父亲,要是再失去刘义,他都不敢想象,可是碍于伤势严重,再加上被那一位传奇人物用神秘力量护持,动弹不得,只能等待融合完成。 “刘公子……” 即使一向很装,扮猪吃老虎的杜维林也变了颜色,他也不认为刘义会有任何生还的机会,现在对方一定已经只剩下渣了。 本来的话,他们三个也一定会被通灵神器轰击,万劫不复,可是在这之前,刘义主动迎击了上去,而后被江海图打向了数里之外。 在通灵神器之下,就算你的修为很强,独步修炼界,但是还不够强,没有达到神话传说中的那种境界,那都会是一样的结果。所以就算是薛储羞左文绝容浅汐等天之骄子、天之骄女也为刘义的“冲动”行为表示惋惜。 几乎是下意识地,左文绝冷峻的脸庞朝向了一直都没有出手的楚穆天,冷傲之中有着丝许的诧异。 楚穆天很显然是心胸很宽广的人,在之前的情况看来,他对刘义一行人都隐隐之中有着一些护持,而琉璃尺大会的规则也是不可出人命,或许圣女殿下没有想到有人会不顾及自己的意念而下杀手,没有来得及阻止,然而很多人都觉得楚穆天倒有可能会在这之前扭转局势。 然而,楚穆天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手过,包括刚才。 楚穆天非但没有出手,现在还望向刚才江海图那滔滔不绝的天水轰击之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而是楚穆天自己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难得,很难得。 而后,楚穆天如阳光般微笑了起来。 场间还在为刘义唏嘘长叹,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了楚穆天的微笑,虽然这名年轻人很耀眼,但是刚才刘义硬撼通灵神器的作死行为更加耀眼。 虽然在这里的很多人都无来由地觉得自己同刘义不共戴天,可若是真的刘义就此身亡,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怅然若失。 难道,那个虽然让人恨之入骨,但是却很传奇,武祖传承地诱杀千百人,襄阳城外布下奇阵的年轻人,真的……就这样被磨灭了? 人心就是这样,怒火、仇恨来得很是莫名,而当一个自己仇恨到极点的人物忽然灭亡,却心中空空落落的,难受无比,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一如掘墓鞭尸之后的伍子胥,一如灭夫差争霸的勾践,“大仇得报”之后,却是无尽痛楚。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传奇一怒 冻杀江海 陆轩轩皓齿紧紧咬着红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真的不敢相信当年的那个人,就这样平平淡淡,也轰轰烈烈地消失了,这一切都让她感觉那么不真实,回想起当年的“下嫁”,当年的恨之入骨,而后的感情复杂,她难以自却。 李冷月无奈地摇了摇秀首,美目中满是伤感,刘义,虽然仔细想来和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毕竟对方曾经因为楚王的关系,成为了李府之人,双方之间,也以主仆相称,一个人,就这样没了,留给她的,只有无尽悲伤。 李梦龙站在李冷月的前面,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刘义消失的地方,微微叹了口气,他为楚王殷德办事,而对方也告诉过他,在力所能及之下,护刘义周全,最好自然是还能够掌控对方的行迹,然而今天毕竟不同以往,在这里的这么多势力,有不少必定暗中和楚王有所瓜葛,说不定也有被告诫刘义对这一位王爷的重要性,却没有一个出手,要知道,天下间的事情,都是处在暗中,在这么多人面前,做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成为众矢之的很简单,但是要再全身而退,很难。 “就这么死了,真是无趣。”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恨不得刘义快点死去,但是现如今那家伙似乎真的“死”了,陈厉云一点都没有快感。 很多很多的人,大多数都很不好受,哪怕是敌人。 就在这个时候,灰云到了。 那名传奇人物的怒火,直上九天! 黑压压一大片,整片天地间都暗了下来。 对于自己的失策,对于自己的晚了一步,那一位忽然想到了千年之前。 他是何等的人物,然而,他的威严,却一次又一次地受到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势力之挑战。 百花山庄的那一位高层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先前的洋洋得意失去得是如此之快。 她满以为可以赶在那一位传奇人物施来援手之前可以解决掉下面的四个人,最起码能够打断牛育德与琉璃尺的融合,她满以为可以在完成自己第一步计划之后,凭借通灵神器可以轻松抵挡住那一位传奇人物匆忙之中的“随意一击”。然而,这两样,似乎她都做不到了。 她要为之前的行为以及打算付出极大的代价。 传说人物一怒,伏尸百万,血肉千里,天下缟素。 百花山庄的那一位高层眼中出现了难得的惊恐,江海图“哗啦啦”作响,那一轴画已然活了过来,里面江海奔腾,滔滔不绝,生猛而又暴烈,挡在了她的前面。 “小心!” 窈月仙子的娇容上充满了慌乱,她知道从前的传说,那一位人物一怒,真的很有可能不顾及今天琉璃尺大会的规定,痛下杀手。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灰云刹那间变为了黑云,漫天冰雪伴随着飓风席卷天上地下的一切,江海图在其中飘飘摇摇,那一轴画是如此巨大,所以那飘摇的景象也是如此壮观与震撼人心。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名身着淡红色百花山庄高层制服的老妪显出了身形。 远方的那一位传奇人物怒发冲冠,实力飙到了极致,倚靠通灵神器的保护,她才能够现在才现身,而且目前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然的话,在先前的时间段里,她肯定就已经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寒意正浓,地面上的人裹紧了衣衫,瑟瑟发抖,雪花未至,而且目标根本就不是这里,而是在数里之外,然而所有人都冷得直哆嗦,不少都被大风的余波吹散了头发。 窈月仙子身为百花山庄的长老,一向自命清高,孤傲无比,平日里只有她冷淡地对别人,让别人忐忑不安,但是现在,终于轮到了她自己,她的一双美丽的眼睛盯着空中飘飘摇摇的江海图,满是惊恐之色! 江海的奔腾减缓,愈发艰难,而寒气倾入这一轴画之中,先是大水汹涌的动作凝固在表面之上,而后往里渗透,图中的水从表面一直冻到水底,而且一路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江海图,威名赫赫的通灵神器,那一片不可匹敌、奔腾不息的大浪竟然被冰封冻结了! 不少人都在心中暗叹一声天啊,这简直是太恐怖了。 虽然因为持掌的人物本身的修为,通灵神器发挥出来的威力会受到诸多限制,然而那一位百花山庄的高层,最起码实力在不灭期的初级以上,经过通灵神器的加持,在人间界的战斗力可以说是一个巅峰,就是圣女殿下不依仗外物,比如说神照剑,也不能够硬撼,但是在那一位传奇人物的暴怒之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远远地听到一声惨嚎,那名老妪自空中跌了下去。 失去了大人物持掌的通灵神器自然没有了力量,再加上先前被那位传奇人物一击,本来遮蔽半边天空的体量在迅速变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江海图!” 窈月仙子粉腮泛青,那名老妪是目前百花山庄资格最老的一批人,甚至是百花尊主的师叔,不论是受了重伤还是身死,都已经是极为严重的事情,然而相比之下,通灵神器的失去掌控损失更大,一件通灵神器,可以保一方势力在千朝万代之间起起沉沉而不灭,而失去了它,难保不会在沧海桑田之中永远消逝。 如果风华绝代的百花仙子叶霜兰见到了今日的情景,估计会急得从不知何方的坟墓里爬出来吧? 那一位传奇人物被十几件通灵神器围攻,自然不可能对外界的情况有百分百的处理能力,所以在这一次攻击之下,也没有了其余的手段,迅速缩小的江海图中冰川在快速融化,而后却也马上凝固,变为了一幅不动的、但是栩栩如生的水墨画。 江海图自空中坠落了下去,而下方,正是被这一件通灵神器攻击出来的大大小小的湖泊。 随着窈月仙子的这一声焦急的声音,她的身后数不尽红色丽影迅速划过天际,正是百花山庄的弟子们,而她自己也翩然而去,目标是江海图坠落的地方。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乱 乱 乱 江海图掌控在百花山庄多年,基本上已经是“既定事实”了,再加上在这里百花山庄的人是最最关注刚才江海图的动向的,所以在江海图坠落的时候,最先反应过来。 然而,贪心,谁人无之,虽然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很多人都来不及反应过来,但是有不少的身影已经行动,朝着那个方向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过去,这里面,有不少人甚至是不由自主,身体自己有了行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放在通灵神器之上,也是应验。 场间一时间纷乱了起来。 关乎通灵神器,关乎百花山庄一大派,而且是在琉璃尺大会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事情太大! 窈月仙子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看到冲上去的黑压压一大片的人中大多数都是一些修为并不十分高的人,还有不少的小势力与散修,这些人,平日里对百花山庄极为尊敬,甚至可以说是谄媚一般,但是现如今眼看形势变幻,便翻脸抢夺起来,真是可笑又可恶。 然而,百花山庄的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可笑又可恶呢? 为了一点点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利益,视人命如草介,一意袭杀,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咎由自取。 张林飞身而出,而后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只能看到一道黑烟与一道白烟飘飘渺渺,捕捉不到踪迹,一路一闪一灭,朝着那一大片湖泊而去。 他当然不是为了江海图,而是为了刘义。 在自己的好兄弟生死之前,江海图算什么?琉璃尺大会算什么? 只是虚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知道了刘义到底怎样之后,他要大杀四方! 琉璃尺大会,真是一个笑话!他冷冷地瞥了一下高台之上的圣女,看到对方一动不动,心想真是蛇蝎女子,一如当年。 波涛汹涌,那不是水,而是人潮。 数不尽的人影疯狂地朝着江海图掉落的地方扑了过去,如狼似虎,就像当年的武祖传承地一样。 “你们都想死吗!?” 窈月仙子抬手就是数道剑气,将几名小势力的人物打得吐血坠落下了高空,她恨欲狂。 然而,这不顶用,根本没有人理睬她,而且随着她的抢先出手,空中顿时大乱了起来,不少人还未到达目的地便已经开打。 一时间剑气纵横,血肉横飞,一副灭世般的景象,一些在最最外围,也最远的,没有什么修为,只是跟着家族来看热闹的长安贵族小姐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不已。 “毋伤人命。” 妙音天起,化开万霞,圣女的声音仿佛拥有着魔力一般,化为一圈一圈无法看见的涟漪,所过之处,暴躁的情绪得到了极好的压制。 就算被冲天的焦急冲昏了头脑,圣女的话是一定要听的,只不过,大利就在眼前,虽然这一幕必定不是圣女愿意看到的,却没有人会去顺从她的意愿。 圣女的意愿自然不是她说出的四个字,她的意愿,是没有相杀。然而,江海图已经脱离了百花山庄的控制,圣女应该怎样去解决呢? 让江海图重归百花山庄的手中,“物归原主”?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通灵神器本来就没有什么固定的主人。而给别人,那就更不用说了,掌控江海图千年的百花山庄都不敢说这是自己的,其他人,何德何能可以去接受? 只能抢。 圣女只能保证不出人命。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哀伤,也有些疲惫。 她是圣女,至高无上的神宫圣女,神明一般的存在,但就是她自己,又怎能够说已经摆脱红尘? 自己都在局中,自然不可能再让别人到局外。 江海图失去了悬浮的力量,就像风筝断了线一样坠落。 它的上面光芒闪烁,耀眼夺目,那是通灵神器自身的力量,正所谓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 但毕竟没有人操控,它也摆脱了血腥与杀戮,它的坠落,并不像以往一样总是挟带着杀意。 “噗——” 湖泊中溅起一丈高的水花,微微泛黄的湖水中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不断弥散开来,波纹越来越浅、越来越浅,直至消失。 至高无上的通灵神器就这样掉进了肮脏的、还没有沉淀的水里,一时间,不少人都感觉恍然若梦。 其实世界就是这样,天之骄子,天之骄女,落魄的时候,也不如鸡,通灵神器,没有了持掌者,虽然有着光辉,下场却与普通的破铜烂铁差不多。 “抢!” 一名小门派的中层人物焦急地大喊,空中的人影黑压压一大片,像是一朵乌云快速飘了过来。 眼瞅着江海图就这样落了下去,这些人的眼睛都红了。 “扑通”一声,速度最快的一个人物落入了水中。 那是一名绝世高手,而且是一位散修,在先前的混战中便已经出手过,他循着微微的亮度以及自己的神识快速潜进了水里,一时间喜上眉梢。他的修为是神破万重,本来就是修炼界最强大的一批人,虽然是一名散修,无门无派,但是依旧叫人忌惮,若是有了江海图,再凭借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大杀四方以立威,没有人再敢动他,到时候像那些传说中的人物一般创立一个门派,成为一名开派祖师也不无可能。 一想到这里,他几乎要高兴到大呼出声。 “哧——” 然而,还没等他更加乐呵一下,一道恐怖的剑气就斩了下来,那道剑气粗壮无比,立劈而下,就像是擎天的巨柱,支撑起了八方。 一时间,大地震荡,水花四射,喷射到空中,又生猛地落下,恍如黄果树,蔚为壮观。 那是又一位绝世高手,紧随其后。 暗骂一声,最先的那人只好迎战,要知道如果他不管不顾,受了重伤,那夺得江海图就更没有机会了。 一时间,大战爆发,惊天动地,绝世高手之威,实在是骇人。 就这么一顿,又马上有别人到了最前面,于是又一场战斗打响了。 在接近江海图的水中,大大小小的战斗肆虐,场面一时间完全失控,一团乱麻。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举着江海图的手 数不清的残肢、血水汹涌,一时间水面上红色盖过了浑浊的黄色,血腥无比。 但是幸好所有人都害怕圣女的一怒,下手有分寸,虽然惨烈无比,却并没有出人命。 “一群疯子!”陆轩轩看着远处的这一切,娇容上充斥着厌恶的色彩,她先前还一直震惊在刘义的动作以及下场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这么乱了。 但是可惜,他们陆家,也有不少人参与了进去。 在厌恶之下,她也很无奈。 人潮的后方不远处,一道白烟一阵虚淡,而后蓦地消失,一个人影跌了出来。 正是张林,他受的伤太重,天字宇下手太狠,就刚刚一会儿的工夫,形势还是瞬息万变,他根本就没有恢复,现在强行想要动用流烟隙与癫步,伤势发作,跌下了空中。 艰难地漂浮在水面上,他的眼神有些黯然,那是一种极为疲惫的感觉,他很想去看看刘义怎么样了,可就是觉得很累、很累,很想睡下去。 人潮在大战着缓缓朝着江海图掉落的地方推进。 依稀可以看到这一件通灵神器的光芒在缓慢变亮。 然而大战着的人中,注意到这一点的少有人在。 其实不是江海图变亮了,而是它浮出了水面。 这是一轴画,却并不是普通的画,它满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沉重无比,所以这朝着水面之上上升的情景显得诡异异常。 它上升的速度很快,在短短的片刻间便跃然于水面之上。 “在那边!”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各处的大战极有默契地停了下来。 “哗——” 人潮像是海浪一般汹涌而去。 那不可阻挡的气势,实在是恐怖。 但江海图忽然离开了水面。 在飞速前进的人们忽然一怔,不过却没有停下来。 举着江海图的,是一只苍白的手臂。 看到此情此景,涌过来的数不尽的人们都在心里不住嘀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水下面为什么会有一个人? 随着手臂浮出水面越来越高,所有人的心里都在不住打鼓,毕竟这件事情也太过诡异了一些。 而就在这个时候,水下的那个人将头探了出来。 远方,圣女殿下的美眸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色,似乎是心中的事情定了下来。 水下确实藏着一个人,那是一名长得很普通的年轻人,被浸湿的衣衫破败不堪,身上出现无数个血洞,皮肉外翻,看起来惨不忍睹。 也许是那个年轻人的露面仪式太过出人意料的缘故,在蛮长时间之后,才有人认出来这名年轻人竟然就是刘义,那个都以为已经死去或者早就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刘义! “怎么可能?”在人潮前端的窈月仙子玉容上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她的红唇在一刹那间忽然觉得有些干涩,不自禁地用俏舌舔了舔,却发觉并非如此,只是自己太过震撼,心理作用而已。 “不可能!” 于是,惊异之下,她又自问自答道。 震惊的当然不单单是她一个人,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除非一些通天的人物早就有了一些预料,其余的,都实在想不到。 这不是什么闪亮登场,而是灵异登场。 “怎么没事?”之前那名绝世高手现在依旧处在最前面,他紧紧盯着水中的刘义,想看出个所以然出来,却发现那名年轻人似乎并不是一具尸体,也没有半身不遂,只剩下一口气,而是可以行动,只是受的伤严重了一些。 刘义自然有伤,但是他自己知道,不是严重“一些”,而是严重无比,但是至少,他还活着,现在,也死不了。 他的修为依然在,通灵神器江海图与妖魂刀在手,任何想要铤而走险的人,都可以试试看。 其实刚才的形势真的是凶险无比,江海图恐怖的力量不可抵挡,在这滔天大水之中,他连小舟都不如,他就是在抱着浮木苦苦挣扎,但是就在这时候,妖魂刀被通灵神器的力量感染,短暂觉醒了。 因为没有相应的力量持掌,妖魂刀自然不可能大杀四方,但是幽绿色的光芒护住了他的全身各处,虽然他被打得身体都有了一种要爆裂的感觉,但是好歹在妖魂刀的护持之下,没有身亡。 旁人自然不会想到,他手中这把不起眼的长刀,其实是一把太古凶兵。 由此,看着他的人都用一种看待怪物的眼光。 在修为不足的情况下,硬接通灵神器一击,而且还能够活动自如,在水里游泳,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是过来抢夺的人,还是自知实力不够或者碍于某些事情的而在远处观战的人们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真的,以刘义那样的实力,硬撼通灵神器而不死,甚至还能够活动,千万年以来,仅此一人! 传说中确实有很多人物硬撼过通灵神器,甚至击败之,但毕竟修为境界摆在那里,比如说还在接受十几件通灵神器围攻的那一位。所以,刘义就成为了一种另类的传奇。 …… ……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通天江海荡长安(一) 翡翠宫。 巨大的宫殿群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不知是何种材质制成的檐瓦宛如名贵的翡翠一般,熠熠生辉,美若幻。 琼楼玉宇,雕栏玉砌,何似在人间? 然而,这一座宫殿内,并没有什么仙气,有的只是威严与权贵。 从前朝宇文王朝建造翡翠宫开始,这里,便代表了至高无上。 清风徐来,吹拂万物,沉甸甸的翡翠宫却是巍然如山,怡然不动。 循着清澈无比的河水绕过一座假山,是一座亭子。 亭子里面,只有三个人。 站在最前方的那名女子发挽乌云,斜插一根金钗,一身蓝色宫装拖地,她眉目如画,倾国倾城,就像这翡翠宫一样,不似人间。 她的玉容上,挂着迷人的浅笑,就像是一湾溪水,淡淡的,也很清新。 远方的风似乎带着一丝冷意,后面的一名宫女感觉到凉风穿衣而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似乎是察觉到宫女的动作,那名女子的笑意更浓了。 她一笑,百花开了,阳光来了。 “紫云,你冷吗?” 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令人感到心安,那名宫女似乎觉得那股寒意立马就退却了,不禁嘟哝一声道:“公主,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时节,刚才的一股风为什么会这么冷……” “因为有雪。” 遥望着远方有些虚无缥缈的神山,那名女子淡淡道。 “雪?”另一名宫女感到很好奇,也有些不可思议,马上向着公主面向的那个方向望过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公主又骗人……” 两名宫女在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来。 从刚才开始,公主殿下便一直望着那边,但是那边似乎什么也没有,谁也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最终,紫云只好壮着胆子问道:“公主,你在看什么呢?” “很多,”那名女子忽然闭了闭美眸,但是似乎觉得自己对两名宫女所说的话太过敷衍,又道:“我看到了一个我以为几乎要忘却,却依旧还活得好好的人。” 紫云疑惑,也忽然有些害怕,最终却什么都没有理解。 但是,她的眼中却又忽然升起一丝柔色,心想:自己本来是要去面见圣女殿下的,但是今日,却不了。 …… …… 右手紧握着的妖魂刀浸在水里,而左手高高举着神光四射的江海图,望着黑压压的人潮,那里面有着很多修炼界大名鼎鼎的大人物,刘义却神色平静。 远方的神山云烟缥缈,恍若仙境。 远方的大战毁天灭地,神光耀九天。 湖水因为人潮的缘故,晃荡出无尽的水花。 但是这一切,刘义看在眼里,心中却如一口井水,巍然不动。 刚才他的伤势虽不致命,却十分严重,他确实有过慌乱,但是现在不了。 在刚才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仿佛经过了千秋万代,而后忽然有了无尽的生机与信心。 化阴泉水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片海洋,浩大广阔,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它一直都在成长,似乎是感谢刘义的身体带给它变强的机会,它分出一丝一毫的泉水,滋润着刘义的身体。 化阴泉水流经全身各处,肌体得到了充分的复苏,伤口早就已经止血,也在缓慢愈合。 就在刚才,沉到水底,最最艰难的时段,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元出体的大成境界。 在这里的这些战斗,都超脱了他本来的境界修为太多,所以他的收益也是太多,再加上他身受重伤之下得到了化阴泉的馈赠,真的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这个世界,果然是公平的,付出了,总会有所得,也许是转瞬间,也也许是将来,谁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露出了一丝微笑,那是很真心的微笑。 于是乎,在先前的震惊之下,那些汹涌过来的千千万万人再看到他的笑容,无来由地觉得特别诡异。 难道这家伙刚才就死了,现在在诈尸?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里的人有很多都是成名已久,艺高人胆大之徒,根本就不信邪。 “上!” 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几道人影像是闪电一样扑了上去。 那些在水中寻找江海图的人们,有哪一个不是贪婪之徒?所以这些人看着刘义手中的江海图,眼睛都红了,就如同一群饿狼看见了猎物一般,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数不尽的攻击手段层出不穷,那些人都疯了一般朝着刘义出手,甚至有些人都不在乎自己下手的轻重,不知道这样攻击下去刘义会不会死。 窈月仙子看到被百花山庄持掌千年的通灵神器江海图现在已经在了别人的手里,无尽怨念一涌而上,直冲自己的头脑,看向刘义的眼中也是十分清晰的杀意。 在先前,她觉得刘义居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利益平衡之下也在思考要不要化干戈为玉帛,与之示好,但是后来她又知道了刘义的力量来源于别处,不禁冷笑。 其实她的怨念很没有道理,她觉得就是因为刘义的原因,江海图才会丢失,而现在在对方的手里,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之前,就是因为百花山庄和各大门派有着别的心思,对着对方出手,才会得不偿失得了报应,所以说,有些人,你和她(他)说道理,是说不通的,你的拳头比她(他)硬,你便是道理。 刘义当然觉得自己的拳头比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要硬,对于这一点,他很自信。 妖魂刀被封印了,刚才短暂觉醒之后又沉寂了,但是江海图可是实实在在,完好无损的,这些人被通灵神器弄昏了头脑,一股脑地冲上来送死,真是可怜又可悲。 当自己是植物人,不会动弹吗? 看着涌过来的那些人,刘义的笑意更浓了。 在远处观看,并没有前去哄抢的那小半部分人自然心理素质比这些人要好得多,那其中有些是确实不想去抢的,也有些是知道千千万万的人只有一个会成功,概率太低,还不如待在原地,不得罪圣女殿下为上。但是至少,这些人要冷静得多。 所以,这里面有不少人看清了虚妄,也看清了形势。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通天江海荡长安(二) 看到刘义还能够动,而且依靠神识的附加力量,视力得到了极大的延伸,陆轩轩看到了刘义的笑容,不禁嘀咕了一声:“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在开心什么呢?” 接着,她看到刘义手中扬了扬江海图,立马就醒悟了过来,马上焦急地对着随行的族中长者道:“叔伯,快,叫他们退回来!” “他们”,自然指的是陆家冲上去抢通灵神器的那批强者。 刚开始几名长者还不明所以,但是片刻之后他们却勃然变色,可是已经无可奈何,知道为时已晚了。 在这一刻,有许多像陆轩轩一样自己没有上前去,自己的势力中却有别人过去的人清醒了过来,一种不安的情绪在朝着四处蔓延。 于是,这些相对“冷静”的人群中,也炸开了锅。 远方,传奇人物与十几件通灵神器的大战已经打到了天边看不见的地方,而且大概是由于先前有过江海图调虎离山,而后去抄几个人“老家”,直捣黄龙府的行为,所以这一次,没有一件通灵神器能够回来,全部都给那人给拖住了。 此等魄力,叫人叹为观止。 而已经与刘义近在眼前的那些人中,也有人忽然想到了什么。 看着刘义得意洋洋地挥舞着手中的江海图,之前那位绝世高手眼中闪过一丝阴历。 他当然知道通灵神器的不可匹敌,然而毕竟刘义的修为境界摆在那里,而且这小子之前受过重伤,江海图能够发挥出多少的威力,谁也不确定。 自己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要想反悔自然是来不及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人一咬牙,抬手便是一道粗大浩荡的剑气,像是滚滚长江,滔滔黄河一般一往无前。 那是绝世高手的全力一击,用了十层功力,刹那间剑气的呼啸声像是忽然来临的霹雳闪电一般,几乎要震聋所有人的耳朵。 一剑之威,像是大风大浪喷涌。 见到那名绝世高手动用这么强大的力量,那里面有些智商二百五的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不禁有些不可思议,心想区区一个刘义,现在的实力虽然是炼元出体,算是一名小高手,却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声势吧? 但是转瞬间他们便都想到了什么,当下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全部动用起了巅峰力量。 但是,面对这么多人的全力一击,刘义的脸上怡然不惧。 大风大浪,在这个世界上,和他的经历一样的人实在不多。 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与这么多可恶的家伙战到一起,对面不管多多少少,一起上,他早就很期待了。 他忽然仰天无声而笑。 这一笑,写尽了不甘与落寞,道尽了怒气与激情。 太多,太多,所以,无声。 有的时候,不顺心的事情多了,你也就麻木了,这便叫一笑泯恩仇。 自己寻死是不可能的,他们放弃杀死自己的想法也是不可能的,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刘义面色冰冷,动用起全身的力量,右手奋力一甩江海图。 “哗啦啦……” 大风袭来,大图舒展,猎猎作响,江海图迎着西风不断颤动,几乎就像是一面旗帜,上面光辉涌动,一时间,恐怖的威压扩散,朝着四面八方横推。 刘义这一甩,把江海图完完全全展现了开来,虽然这一轴画并没有在他的手中变大,像之前那般遮天蔽日,但是通灵神器就是通灵神器,它只要在那里,便是一切。 绝世高手的剑芒已近,乘风破浪,使得湖泊中的水朝着两边升起几十丈,像是两座高耸的巨墙。而湖泊中的人们,也是沉沉浮浮,修为低的被大水一冲,清醒了许多,无来由地有些害怕起来。 江海图中,大水汤汤,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谁也想不通这么一轴小小的画中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江海之水,可以说,这真的是天水,自天上而来。 水,是世间的伟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滴水石穿,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在真正面对它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哗——” 好像天塌了下来,声音震耳欲聋,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了。 在那无穷无尽的江海之水中,那道剑芒劈开了一道粗大的破口,但是最终却泯灭了。 你或许能够以一当百,但是却不能够面对无数的敌人。 那名绝世高手脸色惨白,本来紧咬的牙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开来,他的脸上满是后怕。 他没有见过太多次通灵神器的威力,更不用说持掌过或者熟悉,所以对于自己将要面对的攻击也完全只是估算,他在修炼界成名久了,也就对于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然而现在,他后悔了,他估算错了,虽然刘义只是炼元出体,虽然刘义之前受伤很重,但是对方动用通灵神器,依旧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匹敌的。 就在这时,水龙呼啸,遒劲雄壮,将这大片的水域搅得天翻地覆,而后一记甩尾,恶狠狠地朝着人潮甩了上去。 那名绝世高手大骇,他处在最前面,自然首当其冲,当下慌乱地打出道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同时快速往后退去。 然而,雷霆万钧的力量与速度,怎可抵挡,怎可躲避? “砰!” 他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觉得骨头都要断了,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是水,而是铜墙铁壁! “噗——” 一口血浪喷出,溅射进浑浊的黄水之中,再加上大水起起沉沉,天地翻转,马上便被稀释得看不见了。 在倒飞出去的一瞬间,他的耳朵终于可以听见一些旁的声音,他只见到到处都是惨叫声,密密麻麻的人影在空中向后倒去,水中也到处都是挣扎的身体,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很多人都淹进了水中,这些人到了修炼界,面对凡俗之人也有一定量的优越感,所以要说淹到水中,真的是已经遇不到了,但是现如今,不少人都吃了好几口浑水,满心的呕吐感觉。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通天江海荡长安(三) 但是好歹这些有资格来琉璃尺大会,或者说有信心来的,都确实有几斤几两,没有人真的淹死。 然而,刘义攻击却不停歇,简直可以用狂风骤雨,丧心病狂来形容,尽管没有人能够近身,他手中的江海图不断吞吐着巨浪,将这一方区域变成了洪水猛兽。 “哗哗哗——” 到处都是水声,到处都是浪花,本来就极深的湖泊纷纷继续沉陷了下去,不知道究竟达到了哪里。 江海奔腾,生生不息,这是大自然的伟力,可以开山凿石,冲垮一切。 本来因为觊觎江海图而疯狂涌过来的人们现在已经心胆俱裂,怎么也提不起了欲望,在死亡面前,任何欲望,看起来都是那么不值得。 在人潮后方的一些修为不凡的人物堪堪抵挡了大水的力量,开始四散奔逃,慌乱中,有不少人自空中跌落下来,那场景,足以用屁滚尿流来形容。 窈月仙子浑身湿漉漉的,往日里的不染红尘、高高在上之态全无,宛如一只落汤鸡,她本来一头及腰的长发现如今已经粘在了一起,粘成一簇一簇的,看起来纷乱无比,狼狈不堪。 远方那些没有过来的人一时间都看得目瞪口呆,现在的刘义,比起之前不知道动用什么方法提高修为时可怕多了,江海图在手,天下我有! 现在,其余的十几件通灵神器已经打到了天外,而圣女殿下也不会出手,所以说,刘义便是这里的终极战力。 张林强自咽了好几口血,看着远处的刘义正在大展神威,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依旧是那种痞痞的笑容,看好戏的笑容。 不少人看向圣女殿下,心想刘义都这样了,您会出手吗? 这真是无来由,在先前,江海图攻击刘义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希望圣女殿下出手,而现在,却有很多人义愤填膺,希望圣女把刘义给教训一顿。 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圣女殿下当然不会出手,因为刘义虽然看起来凶猛,却也有一定的度,他可以把人打疼了,打痛了,却不施杀手,偏生叫人抓不到把柄。 数千人的大逃亡,极为壮观,特别是数千人的修士。 人如潮水,人如败兵。 什么修炼界的清高自傲,在害怕面前,什么都不是,蓬头垢面又何妨? 但是,刘义却依旧在叫嚣,因为他愤怒到了极点,所以就算见到那些人已经落花流水,却不减恨意。 “来啊,你们不是很厉害吗?!” “来啊,江海图在我手上,武祖传承在我手上,我布下天地万龙阵坑了你们很多人,来杀我啊!!” 但是,没有人理他,理他的是傻瓜。 大概是觉得就这样叫嚣很没有意思,刘义最终看着这些如潮水一般退走的人们,选择了闭嘴,因为一直这样显得很二。 远方,一名长相普通,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听到“天地万龙阵”这五个字之后,神色微异,转头与一名老仆装扮的人耳语了几句,似乎得到了什么确切的答案,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刘义,我们周家必须要结交。”他道。 周家,也可以说他自己的态度始一开始便是和刘义交好,虽然当时他还不知道这家伙的真实身份,但是如今看来,就算那人是那个谁谁谁,暗中交往,还是值得的,这比起与之争斗似乎要更加明智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场景,一身白衣,不染尘垢的圣女面纱之下,竟然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刘义手持江海图,在大水中不断搅动,在片刻之后,似乎感受到了周围人的全部退走,终于停下了先前的疯狂举动。 “疯子!” “神经病!” “王八蛋!” 有三个人喊出了大多数人对刘义的评价。 但是,这些人目前似乎也已经没有机会再去和刘义较劲了,因为,牛育德身上的琉璃彩光与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琉璃尺已经自行漂浮到了他的手里,而本来与九天之上接引的光芒已经消失,收敛进了牛育德的体内,越来越暗淡。 看到这一幕,知道一些什么的人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牛育德与琉璃尺的融合成功了! 神兵与兵魂之间,已经密不可分,神兵是琉璃尺,神魂是牛育德,所以现在谁要想得到琉璃尺,也就必须要时时刻刻带着牛育德,可是这样的场景,也未免太过搞笑,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一用琉璃尺,就得像召唤神龙一般把牛育德召唤出来,或者一天到晚带着一个跟班,而且是绑架来的,不能杀不能打,心惊胆战着怕这家伙什么时候一眨眼不见了,逃跑掉了,别人还以为你私生子呢! 所以,那些刚刚才摆脱刘义的,或者虽然当时情况紧急没有冲上去,但是对琉璃尺依旧抱有贪婪心理的人们,看向牛育德,也充斥了杀人的眼光。 在这些人看来,好好的琉璃尺,却被牛育德给毁了。 其实,他们完全无视了先主后次,要知道,牛育德与琉璃尺的融合只是顺势而为,毕竟琉璃尺的兵魂本来就在千绝上人唯一传人的体内,而后嫁接给了牛育德,就算牛育德不做这些,一般人也根本不可能得到完整的琉璃尺,除非一些大势力抓住牛育德,日积月累,不断想方设法,才有可能剥离出来,然而沧海桑田,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 不过,有的时候,仇恨来了,就挥之不去了,在他们眼里,牛育德的可恶程度,已经达到了刘义一样的高度。 这些人很想杀死牛育德。 不过,却不能杀,不敢杀。 且不说疯狂的刘义还有那一位传说中的人物会在自己破坏规则之后顺势而为,大开杀戒,得不偿失,自己为牛育德陪葬,单单圣女殿下这一关,就没有人敢过去。 因为没有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圣女殿下察觉到自己的杀意,阻止自己之前杀死牛育德,那样子概率太小。 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不少人在心中苦叹,怨念冲天。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残阳如血 大会落幕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刘义,虽然身体浸在微凉的水中,其实额头上一直都有汗水在滴落,通灵神器不是人人可以无限制发动的,他现在的真元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刚才的“大展神威”一直都是苦苦坚持,抓住人性的弱点,只是威吓。 要发动江海图,需要的真元太多,他可不是神破万重的绝世高手。 他缓缓游向张林,有了化阴泉水的帮助,他的伤势缓解了许多,所以四个人中,杜维林毫发无损,而伤势最重的则是张林。 “你怎么样?”看着张林强自保持住一贯的神情,刘义有些心痛。 “没事,今天我很好。”张林苍白的脸上泛出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是云烟,不过如此罢了。 刘义却是皱起了眉头,伸出右手,想要揽住对方的腰部,带着朝着牛育德那边而去。 “老子又不是女人!”虽然动作有些不自然,可张林依旧一脸鄙夷,推开了刘义伸过来的“贼手”。 刘义哑然,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自己也觉得揽着对方的腰前进会让这里的修炼界“同道”觉得自己有那个倾向。 尘埃正在缓缓落定,琉璃尺与牛育德已经成功融合,而在神山脚下,又不可以有杀戮,所以,现在看来,要想再做其他的事情,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 唯有离开之后再做某些暗中或者明里才可以做的事情,所以,这里的势力,哪怕心中有着无尽怨恨,也短暂放下了。 太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向了西面,本来的热度也在慢慢消散。 残阳如血,映得天边的云涂上了一层凄美的色彩。 想不到一天就这样快要过去了,光阴流转,就是再热闹非凡,始终都会归于沉寂。 那一位传说中的人物与十几件通灵神器没能够回来,不知道打到了哪里。 看了看下面渐渐平静下来的场景,圣女殿下面纱之下微微一笑,已经确定了暂时的平息。 最起码,事情到了这份田地,在神山脚下,没有人能够再做什么。 本来放置琉璃尺的辇车在神卫的簇拥下缓缓地行上山道,往那缥缈之处而去。 本来呼风唤雨的修士们化作虔诚的信徒如潮水般朝着圣女殿下跪拜。 一凤一凰在空中翩翩起舞,美轮美奂,道道神光普照众生,给人以安定祥和之感。 圣女殿下何其尊贵,今天现世了一天的时间,已经令世人受宠若惊了,自然不会再有人想她多留一会儿。 在被神宫拱卫着上山之前,她幽幽地看了刘义一眼,神情复杂。 刘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快乐,也有些悲伤,更有些愤怒,最后却是摇了摇头,用对待神宫的礼仪施了一礼。 看着这一幕,圣女殿下怅然若失,最终转过秀首,莲步款款,踏着远方的夕阳之光,缓步朝着缥缈的神山上部而去。 刘义还是情不自禁地撇了撇嘴,却又有些于心不忍,目送了她一阵,心中压抑无比。 曾经一起走过,悲欢离合,最终为什么到了这副尴尬的田地? 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最终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远处,和张林,还有牛育德站在了一起,而后对杜维林表示诚挚的谢意。 “杜维林少爷,我代表光明圣女对你表示感谢。”他用蹩脚的西方礼节致意。 看到这家伙这样子,杜维林无来由地感觉一阵恶心,用蹩脚程度相同的东方话道: “不必了,你代表不了光明圣女。” 不知道为什么,刘义笑了。 杜维林也笑了,张林和牛育德都笑了。 看着杜维林越发俊朗的面孔,还有那越来越纯熟的优雅气质,刘义想到了从前,两个人刚刚认识的时光,忽然很是感慨。 “想好什么时候来西方了吗?”杜维林忽然问道。 刘义沉默了一下。 他很早以前就想过了这个问题,西方,他是必须要去的,因为他总是觉得在那里会有一些东西与经历等待着自己,更何况现在的东方,很显然对自己不怎么欢迎,在今天之后,恐怕追杀会比离开万器阁的时候更加猛烈,当自己意识到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必须作出取舍,是否要去西方。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每一天都在进步,西方话,他也耳濡目染之下学会了那么三分之一,虽然目前还不能够正常交流,但是相信只要自己想去西方,在这之前,一定可以搞得定。 所以他也对杜维林的话题给予了肯定:“我一定会来,在不久之后。” 杜维林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代表奥托克家族选择了帮助刘义,自然也不能够只有付出而没有一点点的利益,刘义作为他的朋友,有着这么多的秘密,也有很多的隐藏实力,在西方完全可以对他们家族有好处。 现在,刘义的手中又有了江海图,虽然不知道能够保持多久,但是无疑,这是很强大的武力。 大部分势力都决定不论用何种手段,都必须想方设法地在琉璃尺大会之后杀死刘义三人,但是,也有不少的势力在计较之下,有了截然相反的决定。 “刘兄今日大展神威,真是让周某刮目相看啊!” 一名高高瘦瘦,相貌普通的公子爷满面笑容,走了过来,对着刘义拱了拱手。 今天琉璃尺大会,周家真的仅仅像是观战者一般,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或许他们的理念和很多人都不同,确实,通灵神器这些外物毕竟是不确定的,就像今天的百花山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失了江海图,令人惊掉了下巴,而有能力的人虽然总是在转变,却可以去结交,可以去掌握,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样一来,结交一个有通灵神器的人,比起得到一件通灵神器显然要明智与安全得多。 “周兄过奖。” 面对周重,刘义一直都抱有隔阂的态度,他知道这个家族的理念,要结交自己,自己入了坑,得到了什么好处,难免也必须要做出些什么,他可不想受人束缚,那样很不值得。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宴席 宴席 又是宴席 周重却一点都不在意,敬而远之又何妨?他们周家,就是喜欢吃闭门羹,生意就是死缠烂打做出来的,不纠缠怎么做得成生意,这个刘义,既然选择了不去得罪,那不论用何种方法,都一定要拉拢好,不然就亏了。 “今日刘兄的这位小兄弟得到了琉璃尺的认可,而刘兄自己也得到了江海图,为了表示庆祝,我周家在京都快居楼摆了一桌宴席,请刘兄赏光,会会一些朋友!” 周重一脸笑意,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似乎两件通灵神器都是周家的,刘义也是姓周。 刘义觉得有些好笑,心想我的事情和你周重又有什么关系,我得到了两件通灵神器,又不是你得到了,你摆什么宴席? 他自然不想去,现在自己做了这么大的事情,跑还来不及,还在这里吃庆功宴?而且摆起庆功宴的人又和自己不熟,实在是脑袋被驴踢了。 刘义觉得自己都不知道江海图能够在自己手里待多久,牛育德也不知道会不会一个不小心被人宰了,正所谓烫手的山芋,自己目前仇家太多,拿江海图防身,却也招惹来本来不是仇家的仇家,那些人眼红自己,定会来追杀,可真是一个恶性循环啊! “感谢周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今天晚上我有事情要去做,恐怕没有时间过来赴宴了。”刘义的脸上充满着歉意,语气中也是歉意,内心深处却不然。 周重既然敢厚着脸皮过来讨脸色,自然也就不怕被拒绝,他当下一笑道:“刘兄,你可不知,宴席我们周家已经准备好了,宾客们都等着你现身呢,正主不来,我们可不好和大家交代啊!” 刘义就差翻白眼了,首先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其次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你周重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交代不交代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刘义来买单? 可是虽然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敌人那么多了,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但是摆在现实中,却觉得不那么实用,周家想接近自己,讨好自己,总是可以利用的力量,与之为敌实在是不明智。 所以,眼见对方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刘义在心里鄙夷的同时,也是叹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杜维林,求助了一下,却看到对方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本来的话,他希望杜维林跳出来说奥托克家族先请了,可现在看来,两个家族应该暗中也有一些关系,还是不要为了这种事情闹矛盾的好,所以杜维林示意自己这个方法不行。 本来周重心里有鬼,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依旧像往常一样长袖善舞,但其实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今天刘义的“行为”摆在那里,大战四方,他知道这样的人还是很难弄的,要是一不小心为敌了,就算周家作为十大武学世家,也一定会对周家造成不小的损失。所以,这一下,他对对付刘义这一件事情太过用心了,一上来竟然没有顾及到杜维林。 注意到刘义的动作,周重自然不会放过和杜维林家族“再续前缘”的好机会,马上满脸笑容:“杜维林少爷,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杜维林这家伙其实和周重也是一路货色,或许是因为东西方的缘故,有那么一些不同,但本质里还是有点像,所以当然要和周重“好好叙叙旧”,微笑道:“托周公子的福,我过得很好。” 这句东方话一如既往地搞笑与蹩脚,但杜维林一本正经,带着阳光般灿烂的微笑,却也是叫人如沐春风。 脑筋一转,周重忽然有了计议。 “杜维林少爷,难得相见一次,我为刘兄摆的宴席,可否赏脸一叙?” 刘义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这个周重,太狡猾了,杜维林碍于两个家族的情面,一定不好拒绝,这样一来,作为杜维林的好友,而周重的宴席名义上是为自己摆的,难不成,杜维林去了,自己不去? md!刘义在心中暗骂一句,几乎不由自主地往后看了看张林。 “别看我,我可不帮你拿主意,待会儿,我就走了。”张林扬了扬眉毛,一脸我不认识你的神色。 “什么情况?”刘义禁不住问道。 “癫盗的传人,浪迹天涯才是王道。”张林看起来一本正经,鬼知道他脑子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刘义当然不会相信这份说辞,不过他本来以为兄弟两个人就此以后共进退,一起寻找回去的方法,现在看来,这种想法还是不切实际的。 “你是不是又要去偷什么东西?”忽然想到了什么,刘义一脸我鄙视你的神色。 “什么偷东西,这叫盗亦有道懂不懂?”张林甩了甩头,一脸装bi。 “切!”刘义不以为然。 再看向牛育德,刘义心想这小子身为自己的跟班,应该会有点用吧? 谁知这小子憨憨一笑,道:“刘义哥哥,我……我要回小仙宗。” “一群#¥%&……”刘义忍不住低声咒骂。 但是,脚在他们自己的脚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道路要走,根本不可能强制别人的生活,在烦恼之后,刘义也不怎么怪他们。 琉璃尺大会结束了,相应来说,危险系数也就增加了,几个人总是待在一起,到时候被人一网打尽,也是不好。 另一边,果不其然,杜维林的眼中闪过几丝隐秘的挣扎之色,表面上却是微笑着看着刘义。 这已经是逼宫了,大家都难做,刘义知道这也不是杜维林故意的,当下只好应道:“那好吧,周兄的好意,刘某自然是要心领的,看在周兄为我设宴的诚意上,我也只好和晚上那位朋友说一声抱歉了。” 这句话中有责怪的意思,周重却是呵呵一笑,就此揭过,权当不知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 满脸煞气的仙子们(一) 小仙宗的人们面对周围如山如海的敌意,一脸警惕着来到了牛育德的身边,将之护在中间。 现在,小仙宗也可以说是与天下这么多的势力有隙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不好过,但是,在夹缝中求生,去迎合别人,同样不好过,如今最起码内心深处扬眉吐气了一番。 游悦对刘义深深地一抱拳,敬佩之情尽在不言中。 曾经的两个人,一个是无名弟子,一个是门派长老,一个是晚辈,一个是前辈,距离被一下子拉远,什么道谢什么的自然也不会发生,这样不符合身份,时过境迁,不知不觉中双方的位置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刘义哥哥,今天,我们就走。”看着刘义,牛育德神情复杂。 “我知道,快走吧。”刘义知道这里对于小仙宗众人来说已经非常危险,只有回到了门派之内才会安全一些,毕竟依靠小仙宗的底蕴,举全派之力,还是可以和一名普通的神破万重境界高手一拼的,要是这样的高手出了什么事情,一般的门派不会舍得这样的损失。 但这一路上会是一个大问题,不过刘义自身难保,他也相信小仙宗立派这么久,总是会有办法的。 “保重!” 这是对牛育德说,也是对游悦说,更是对小仙宗众人说。 小仙宗的弟子们那个时候见过刘义在派内大杀四方,曾经仇恨过,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都已经淡了,有的只是尊敬。 游悦点点头,牛育德挥了挥手,一行人就此离开,前往起先的宿营地收拾东西。 “你呢,你就要走吗?”刘义对着张林问道。 张林的脸色依稀有了一丝的红润,他的修为不俗,再加上癫盗乃何等人物,功法就不用说了,弟子身上不知道本来谁家,而后落入这师徒两人手中的名贵丹药总是免不了的,所以伤势也恢复了一些。 周重眼见形势不对,抱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态度,马上堆起了笑容:“这位张兄也是少年英豪,今日周某总算是见到了癫盗一脉的神通广大,这一顿宴席,希望张兄赏脸。” “免了免了,我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谁知道周兄宴席上请了些谁,万一打了起来,可不会给周兄面子。”张林懒洋洋道。 周重当下心想刘义不和你一样吗,他都不怕什么,你倒用这个理由来推辞,不过在几人的面前,他也不好这么说,只好赔笑道:“张兄,我也是一番好意,但我也知道不能够强求别人,这当然得看你的意思。” “罢了罢了,刘义来就够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虽然言语上并没有什么尖锋,不过张林的不容置疑之意非常明显。 眼见如此,周重心想既然刘义和杜维林都会来,这个癫盗传人自己也有所耳闻,不是好说话的人,对方不愿,也还是别强求了,到时候指不定吃力不讨好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哪一天忽然不见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拍了拍肩膀,张林对着刘义淡淡道:“吃好。” 刘义点点头,其实张林的离去他不怎么想见到,却没办法,再好看的风景,再好的兄弟,人生路上也总是要分分合合的,毕竟终点只能自己一路前进。 周重已经站在这里,而张林的离去也是必然,所以也没有多留片刻的必要,张林性情任逍遥,说走就走,也就没有过多的留恋。 看着这潇洒的背影逐渐远去,刘义一时之间心中涌起无尽的沉郁,真的,离开,多么不好的词语,却总是无法避免。 杜维林似乎也觉得牛育德与张林竟然就这样一点都没有悬念地离开了,一时之间有些愣愣的。 周重看着刘义,而刘义似乎正在等待杜维林的缓过神来,所以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似乎是意识到了氛围的尴尬,周重瞄了几眼刘义和杜维林,轻轻咳嗽了一下。 感觉到了这一切,刘义拍了拍杜维林的肩膀,道:“少爷,把周兄就这么晾在这里可不好。” 刘义和杜维林关系这么好,开开一点点的玩笑也是没事,但见杜维林对着周重微一施礼,道:“有劳周兄了,晚上见面。” 接着他又看了看刘义:“这次可是托了刘公子的福。” 刘义暗骂一声装bi,不过现在人这么多,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是呵呵一笑。 眼见事情已经敲定,而饭点或许还有一段时间,周重与两人施礼后暂时告别,约定了时间见面。 感觉到四面八方的敌意,刘义轻轻叹了一口气,周重这样的势力毕竟少,其余的,大部分可等着把自己千刀万剐呢! 就在七想八想之时,刘义忽然感觉到杜维林扛了自己一下,当下有些不明所以。 望向杜维林,见对方用下巴一指示意,刘义不禁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他不禁冷笑。 那个方向,来势汹汹啊。 正是百花山庄的人,而且是今天来神山的所有人! 在这里,不用想,最最着急,对刘义的感情最是莫名的势力,当然会是姑苏百花山庄。 通灵神器易主,在今天发生,如果不是因为神宫,因为圣女,因为琉璃尺大会,必定会是最最“亮丽”的风景。 这样的奇耻大辱,这样的哑巴亏,百花山庄这一个不小的门派,自然不会愿意默默承受而不语。 就算希望不大,也要去争取。 为首的那名女子发挽乌云,衣带飘飘,身材窈窕,婀娜挺秀,正是窈月仙子。 她一脸不善,冷冷地盯着刘义,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她的身后,最为显眼的其余两个人自然是百花山庄的最强弟子姚梦灵与娇小的小叶子。 姚梦灵一身淡红色轻纱,姿容绝世,倾国倾城,当真美到了极点。 看着这些袅袅娜娜,但是满脸煞气而来的美丽仙子们,刘义不禁觉得好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话,说得出口,却做不到。 “这么多漂亮的女士都是冲你来的,刘兄,我代表光明教皇真羡慕你。”杜维林一脸赞叹,谁知道他脑子里的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 “滚!”刘义直接喝到。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 满脸煞气的仙子们(二) 人未至,香风先拂来,刘义先是昂起了头,而后抱臂而立。 “刘义。” 此时此刻,窈月仙子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到了。 在从前,形势不同,两个人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是只能挣扎求生的小人物,自然不会有“刘义”这个称呼,但是今天则是不同了。 “见过窈月长老。”刘义皮笑肉不笑地一施礼,他自然不是尊敬,也不是畏惧,而是为了讽刺。 明显知道刘义这是故意的,窈月仙子的脸色很不好看。 “道友此番再次相见,境界实力确实是令人大开眼界。”似乎是为了缓解这份复杂的尴尬,姚梦灵微开笑靥,淡雅出尘。 对于姚梦灵,刘义没有什么恶感,所以当下很是礼貌地报以微笑。 其实,因为巧儿的关系,姚梦灵对刘义的感观一直都不坏,后来百花山庄和刘义走向了对立面,但是她却对刘义生不起太大的敌意,确实,聪明人,懂得事理和起因的人,也不会随波逐流,跟着别人一股脑地被洗脑,到最后究竟自己做了些什么,又为了什么都不知道。 窈月仙子当然不管这些,她对刘义的反感几乎可以说是与生俱来,无缘无故,后来派内发出了追杀令,直到今天江海图被刘义“非故意”夺走,更是把反感进化成了仇恨与不共戴天。 不理这个女人,刘义只关注起了姚仙子,道:“仙子愈发明艳动人,修为也明显精进了。” 确实,姚梦灵的资质本来在同辈之中,哪怕是在楚凌霄、叶胜、陈厉云、李冷月等人中也是翘楚,所以在刘义认识巧儿的那个时候,姚梦灵就已经是结丹期的修士,这个境界,和武者的武归本源是同阶,而同一时期的那些骄子也仅仅是炼元出体境界的小高手。至于现在,更不用说了,那一批人中间,除了姚梦灵,只有李冷月达到了武归本源的初级,楚凌霄和叶胜处在炼元出体的巅峰,正在冲击武归本源境界,而陈厉云还在原地踏步,姚梦灵则是把他们远远地甩了开来,前不久刚刚破入了不灭期,成为了年轻的绝世高手。要知道,这一境界,除开修炼久远的一些老怪物,其余的年轻的便是八个超级大派的最强传人,薛储羞容浅汐等。 不得不说,百花山庄出了一个姚梦灵,确实是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 不过,姚梦灵不比他人,似乎她的心中只有修道才是本道,对于什么外在的赞美、羡慕,还有自身修为恐怖的进度都是付之淡淡的一笑: “道友谬赞了,梦灵修真路上,只求一心向道,不管其他。” 刘义挑衅似地瞄了瞄窈月仙子,恨不得提醒一声道:看看,看看,看看你派的女弟子,比你明事理多了,至于你,满脑子怨怒,还想道成飞仙? 窈月仙子自然不会知道刘义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刘义的挑衅意思只要不是傻瓜自然便看得懂,当下昂了昂一向高傲的秀首,冷冷道:“刘义,你可知道江海图是为我百花山庄的通灵神器……” 她的语气充满了毋庸置疑,她身为“前辈高人”和出尘仙子惯了,自然随时随地都用这样的态度来说话,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居然就被刘义懒洋洋的声音给打断了: “sorry,很抱歉,我不知道。” 刘义面对曾经高高在上的仙子,大派长老,一点都没有要尊敬的意思。 他就是这个意思,你再高高在上,人品不行,我自然不会敬你,如果你值得人尊敬,哪怕是田间的老农,我也会很客气。 总的来说,便是窈月仙子虽然贵为大派长老,人品不行,刘义看不起她。 不过,窈月仙子乃是何等人物?她柳眉倒竖,恼羞成怒,想都没想就自娇躯内散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逼了上去。 说不过别人,就以势压人,这是很多“大人物”惯用的手法。 然而很显然,窈月仙子用错了对象,也用错了时候。 虽然刘义的修为比起她来要差很多,但他现在可不怕她。 没有被封印过的、完好无损的通灵神器在手,天下我有,还怕什么? 姚梦灵秀眉微皱,对于己派长老的所作所为,她很不认同,要知道,现在通灵神器可是在刘义的手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傻到乖乖交出来,所以一切也只能看天意,也就是说,是百花山庄要求着刘义把江海图还回来,或者刘义提出一些条件与好处,百花山庄再双手奉上,可是,有像窈月仙子这么求人的吗? 果不其然,刘义怡然不惧,嚣张地昂着头颅,摆弄着藏在袖中的江海图,不知道在打算些什么。 “怎么,这位仙子,想打架?我可是很乐意奉陪的。”他道。 说是说“这位仙子”,可是刘义的语气中满是调侃与不屑,窈月仙子当然不会对他的“赞美”由衷地感激,更不会受用。 一开始,窈月仙子冷笑,毕竟刘义和自己的修为差距摆在那里,她可不认为刘义凭借对方的本身实力可以与自己一较高下,但是察觉到刘义在袖子里的动作,她当下粉腮泛青,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是江海图的对手,而最本质的则是——江海图在这之前还是属于百花山庄的,被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威胁,实在不是好受的事情。 威压缓缓退却,窈月仙子迫使自己暂时咽下这口气,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们百花山庄尽量满足你。”她又加了一句。 “好处?”刘义歪着脑袋,作出一脸天真的欠揍模样,“为什么要给我好处,因为我长得帅吗?” 看到他如此不要脸,姚梦灵终于摇了摇秀首表示自己的不怎么能接受。 窈月仙子的玉容表面上看不出与之前有些什么不同,可其实憋了一肚子的火,隐忍着保持自己的大派长老形象与仙子形象而不发。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 满脸煞气的仙子们(三) 于是,在这之后,沉默。 刘义收回了之前的表情,一脸严肃与冷然。 那是无形的刀光剑影。 不过窈月仙子取消了本来想在神识上压制对方、攻击对方的打算,因为她估算了一下,自己与刘义的距离,还有实力差距,发觉很难在刘义用江海图反击之前秒杀对方。 “我想,我们是在很认真地谈这个问题。”良久之后,窈月仙子冰冷的声音传出。 刘义瞄了一眼被众多虎视眈眈的百花山庄女弟子包围在里面的小叶子,发觉她也在很认真地看着自己。 虽然很多时候小叶子都站在自己这一方,然而,面对通灵神器的归属问题,她也是会毫不退让的。 她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跟在自己的祖父身边,甘愿受人欺负,不过如果说江海图将不再属于百花山庄,那么她也一定会站出来,哪怕暴露自己与百花山庄的特殊关系。 不过,尽管如此,尽管面对窈月仙子、小叶子、姚梦灵,还有这么多女弟子一齐逼过来的压力,刘义却也不会轻易退让。 “我想,”刘义顿了一顿,而后很认真地道,“这是原则性的问题,首先,江海图是无价之宝,这一点你很清楚,所以我并不在乎你们门派的什么‘好处’,因为你们的‘好处’再好,也不会及得上这一件万分之一。” 窈月仙子没有说话,虽然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其他人也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情涉及的东西太严重,而刘义所说的话也无法反驳,这是事实。 其实,很多势力现在都在暗中关注着这一边,毕竟涉及到了通灵神器,没有人能够隐忍得住贪婪之心与好奇心。 但是,几乎是潜意识的、自发的,这些人都没有靠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看起来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刘义知道这些,却不管不顾,他依旧很淡然地说出自己内心想说的话。 “其次,江海图并没有什么归属性问题,每一件通灵神器,都是上苍留给人间界的,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敢说、有资格说这是自己的。东西会易主,就像江山一样,这个无法避免。” 窈月仙子咬了咬红唇,恨恨地瞪着刘义,几乎抑制不住自己体内的修为,可是她想反驳,却找不出什么能够反驳之的话语。 “第三,江海图给不给你们百花山庄,这个说不定,看的也不是我自己的心情,而是依照形势,我想你们都明白,现在的形势对我很不好,很多人,很多势力都想现在就把我碎尸万段,甚至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们,所以最起码暂时,我不会把江海图交出来。在这个世界上,拳头越大,越能够长命,我就需要我的拳头大一点,你们怕我一点,你们要恨,就恨我好了,我无所谓。” 姚梦灵轻纱飘飘,她的美眸紧紧盯着刘义,却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刘义露出恨之入骨的表情,因为她是一名很聪慧的女子,也很喜欢站在客观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最起码现在,她就觉得刘义的逻辑非常正确,如果设身处地,换做是自己,自己也会这样做。 “刘公子,你分析得真好,比神殿里那几位傻瓜红衣大主教分析得好多了。”杜维林大概是觉得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之下自己好没有存在感,马上开始炫耀自己那蹩脚的东方话,然而看着窈月仙子以及那些美丽女弟子们杀人的目光,又只得闭起嘴来,百花山庄是一个大势力,奥托克家族的生意不容许他玩火。 “如果你把江海图交出来,我保证,百花山庄会保护你的安全。”窈月仙子冷冷道。 “你用什么来保证?”刘义一笑,他的笑容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可是却让人舒服不起来。 “以我百花山庄的千年清誉。”窈月仙子的神情有些不耐烦起来。 “千年清誉?”刘义笑了,“以我的个人经历来看,你们百花山庄的千年清誉连一个铜板都不值,人面兽心,阳奉阴违,仙子,你还是省省吧!你就是用叶仙子的清誉来保证我都不信。”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义情不自禁地望了望小叶子,却发觉这个古怪的女孩神色不变,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说什么!?”果不其然,窈月仙子的神情语气马上就不善了起来,说百花山庄的千年清誉不值钱,已经令她很恼火,但是现在刘义居然扯到了自己的祖师,那是极大的不尊敬,那是逆鳞,不可触及。 “我说实话。”刘义一点都不惧她。 那种把事实摆在明面上的感觉,令人很舒服,很爽快。那些表面光明磊落,实际上蛇蝎恶毒的势力,就应该还有这样的人直接指出,不需要留任何的情面。 “都说众口铄金,任何人都不喜欢空穴来风,你们做了什么,相应的别人就会说什么,也会对你们做什么,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送给你们的百花掌门。”他继续道。 “放肆!” 随着零零散散的剑鸣声,几名女弟子个个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袖中小剑射出,悬浮在头顶,随时随地都会祭出。 “放肆什么?”刘义眯起眼睛,“说实话就叫放肆,那你们要不要听脏话?” “你……”一名女弟子正要忍不住出手,却被姚梦灵示意,忍住了,一跺莲足,憋屈无比。 “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一番话,”窈月仙子冷然,“你应该知道,那会将百花山庄完全推向你的对立面,你可不要后悔!” 刘义听闻这句话,几乎要气笑了,不禁道:“仙子哎仙子,满口喷fen是不是很有感觉?你们百花山庄千方百计想要灭杀我,一天到晚追杀我,上次在襄阳城外还放出这么多送命的弟子,现在冠冕堂皇说我这样会把你们推向对立面,你的心中是不是一边说一边在自己打自己巴掌啊?”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 窈月仙子秀额上的青筋跳动着,明显已经对于刘义的言辞愤怒到了极点,但似乎是前面双方的对话已经令她心头满是火苗,所以给她缓冲了一些,再加上虽然高傲,却年数与阅历都有了,所以竟然忍住了没有直接动手。 “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一切话,不要后悔!”窈月仙子气急,冷冷地抛出这句话之后,直接香袖一甩而去,即使一些百花山庄的弟子也愣了那么一瞬。 她已经很清楚今天要不回江海图了,至于以后,时间久了,希望更是渺茫。 窈月仙子身为百花山庄的长老,自然很有资格摆出这句话,她的这一句话,几乎代表了以后百花山庄的立场。 不过,刘义无所谓,在这之前,百花山庄对于自己的态度是不惜一切代价灭杀,而今日之后,因为江海图的关系,这个门派反而会更加束手束脚,变为了能杀则杀,所以其实,是有好处的。 于是乎,窈月仙子的威胁话语,无效。 美眸深深地瞄了刘义一眼,姚梦灵这位圣洁的仙子难得叹了一口气,而后无奈的离开了。 同样是瞄了自己一眼,小叶子则是神情复杂。 最终,百花山庄的人全部都离开了,双方之间的对话,算是不欢而散。 刘义耸了耸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天下那么大,要杀自己的人很多,只不过是不是直接撕破脸皮罢了。 “这么多美丽的女士被你气走了,你太没有怜香惜鱼之心了。”杜维林用蹩脚的东方话摇头晃脑叹息道。 “是惜玉,ok?”刘义忍不住纠正。 “ok是什么意思?”杜维林追问,“总感觉和我家乡话有点像,不过却又不一样。” “你/妹/的。”刘义表示实在受不鸟了,直接灰溜溜地抢先逃走。 “刘公子,慢点,等等我!”杜维林急着靠刘义正好和周重叙叙旧,也加强一下双方家族的关系,自然不会让刘义就这么离开自己的视线,追了上去,他的贴身法师们远远看着,也互相示意之后循着方向跟了下去。 …… …… 行走在神山外围,刘义悠然自得,虽然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警惕,但好歹是放松之意占据了大多数。 他知道很多人想杀自己,但是目前则不会。 这里面有很多种原因,其一,自然是这里离神宫太近,有血光之灾怕惹神怒,先前琉璃尺大会神宫都不准许有相杀,所以没有人会太过不明智。 其二,则是这里人多眼杂,不好动手,要知道刘义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人,一条命,他的身上背负着武祖的传承,还有许多露出丝丝缕缕痕迹的秘密,如果当着其他势力的面杀了,要是没有问到武祖传承的秘辛,别人可不一定会信,到时候将仇恨转移到了自己的势力身上,又答不出来别人的问话,得不偿失。要是得到了刘义身上的东西,也当然是偷偷摸摸的为上,露财于人是傻瓜。 所以,在大闹了一番之后,成为众矢之的的刘义相反悠哉悠哉的,完全没有危险。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目前,还没有宵禁,所以长安城的夜晚繁忙而又充满了迷幻般的美丽。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玉壶光转,凤箫声动,一夜鱼龙舞。 远方的翡翠宫在月色下泛出神奇的翠绿彩光,就像是被施加了仙术的琼楼玉宇。 檐牙高啄,尽在此间。 看着这一切,刘义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有些迷离,他摇了摇头摆脱自己的失神,心想这可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他和杜维林比肩走在街上,一时之间无话,各自想着心事,而身后则是四名强大的法师。 那个时候在修罗幻境,杜维林的贴身法师死了一个,而如今的这四位,刘义却发觉全部都是生面孔,回想起往事,他不禁唏嘘长叹。 其实刚才四名法师已经用西方话对着杜维林抱怨了许久,如今不同往昔,刘义多多少少还是能听懂一些,这四人是在抱怨杜维林不听他们的劝告,竟然用魔法卷轴禁锢住了自己,而后极为危险地挺身上去搭救刘义,害得他们担心了好一阵,要是杜维林出了什么事情,奥托克家族一定会把四个人送上断头台,一想到这里,这四名法师后怕不已。 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刘义和杜维林总觉得有好多话要说,却想不出来说什么,于是无话。 风舞槐花落御沟,当刘义经过翡翠宫前面的那条玉桥之时,不知道为什么,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杜维林有些不明所以,而他身后的那四名法师更是不明觉厉。 刘义看了看天色,此时还早,若是马上就去快居楼,也是没有必要,所以继续走下去,也只能是和杜维林瞎逛,于是道:“你先到处走走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杜维林歪了歪头,显然是不明白刘义的脑袋为什么会忽然间搭错了。如今的翡翠宫不同历朝历代的皇宫,在宫中大人物完全不需要的外围没有多少兵士把守,也允许寻常百姓观览游玩,所以时间久了,虽然翡翠宫充满了神秘的威严,却也人人习惯了,即使是杜维林这么一位西方人也已经熟得不能再熟,都不想看了,所以他不明白刘义搞什么鬼。 不过,杜维林最喜欢游山玩水到处瞎逛,既然这里他厌了,那还有他关注的地方可以去,所以道:“那好吧,待会儿在快居楼见面。” 想了想,他又道:“你认得吗?” 这一副场景其实有些搞笑,刘义这么一个东方人被一名外国人质疑认不认得路,可是却是事实,毕竟杜维林身为奥托克家族的少爷,常年在九州各地奔走,而刘义一直缩在荆州啊,姑苏啊,会稽啊那些南方城市,还老是被人追杀,在这里确实不熟。 “没关系,我认得。”刘义笑道。 点了点头,杜维林终于放心地带着四名法师走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 隐有暗香来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过神来,再看着月色下发出皎白色彩的石桥,刘义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一丝迷惘,一丝感慨,一丝幸福,一丝追忆。 今天白天的事情,说起来如此之近,然而他却又无端地感觉遥远。 很多事情,过去了,便会感觉陌生。 就像人一样。 更何况,这个人,本来就对她很陌生,她的气质,她的举止,不由得叫人觉得不怎么愿意去接近。 在那个夜晚,是她提前感觉到自己来了,才现身一见,与自己装作陌路人而一叙的吗?刘义想到。 说实话,他不理解,他不理解那一天夜晚她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会说这一番话,事情已经发生了,时光荏苒,青山不改,朱颜改,还说这些有意义吗? 或许是有意义的。 想起从前的那个时候,再想起血色大地,直到现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互相之间的感受也渐渐变了。 最早的刘义,只会像一般的那种小男生一样,口中说着一些违心的话,却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那些令自己心动的女生,也不去接近,就这样默默地看着。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把对方尊为不可亵渎、高高在上的女神的感觉消失了,有的只是复杂的情感。 热血已然凝固,剩下的,是冷漠。 依旧是不太愿意去接近,不过,却没有了那种一看到对方就暗中欣喜的感觉,现在的内心,有些矛盾,一方面想一笑置之,冷颜以对,另一方面,则是很想知道现在的对方,心中在想什么。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有可能两个人会维持初中时的那种立场,一个继续做一成不变的圣女,一个默默地看着对方的耀眼光辉,为之高兴,却不愿意去相见。但是现在,那一段经历,却将两个人的某种很神秘的东西绑在了一起,即使各自只影天涯踏秋殇,却总是在内心深处沉着某些东西。 所以,当路过这里的时候,刘义忽然再也难以迈动脚步,情不自禁地去追忆那天夜晚所见的人、发生的事情,所说的对话。 他竟然很迫切地希望发生什么奇迹,她再次出现,然后……然后他也不知道想说什么话。 真的很烦恼啊!刘义望着清清河水,心里情不自禁地烦躁。 不过,想法毕竟只是想法,事实就是事实,她当然没有出现。 远方,点点亮光顺着轻拂的微风微微摇摆,看起来明灭不定。 刘义眯起眼睛看着,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微微有些期待,当然然后也是微微有些失望。 六盏古色古香的灯笼被六只纤纤玉手提着,缓缓而来。 伴随着那依稀的亮光,可以看见名贵的裙摆在风中摇曳,暗暗留香。 这副情景,无来由地充满了美感。 刘义微微皱眉,他自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是看那方向,十有八九会是宫中来人,然而,夜晚,宫中会是谁有闲情逸致出来闲逛呢? 修炼有成以来,他的视力也已经达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地步,借着淡淡的月光与晃动的灯笼之光,他隐约看到那六个人是宫女的打扮,而且身姿都很曼妙。 然后,他就发现那六名宫女的中间还有一名女子。 一身蓝色的华美宫装在光与影之间若隐若现。 因为光亮的原因,他看不太清楚那七名女子的容貌,但是无来由的,他觉得中间的那名女子身段与极有气势的走路姿势略微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 就在他冥思苦想的那间歇,那七名女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月华如水,清澈无间,美轮美奂的翡翠宫中,有佳人袅袅娜娜而来,不管怎么说,这一幅场景,都可以说是充满了仙幻般的美丽。 因为那一天夜晚的情景同样美丽迷幻,沉醉在那个过去,再处在现在,所以如今看着那七位美人,刘义的眼睛有些迷离。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看清楚了这个景象。 首先,外围是两行宫装女子,两边各三个,个个清丽脱俗,她们用玉手提着灯笼,摇曳生姿,罗袜生尘。 看到这一切,刘义首先想到的不是暂避,而是皇帝的女人果然个个不俗。 不过,在想到这一句话之后,他还是准备暂避,毕竟涉及到宫中的人物,谁知道有些什么含义,虽然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可要是被宫廷势力光明正大通缉,还不是他所愿的。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怔了一怔,准备下去的步伐也是慢了几拍。 但见得被那六名宫女守护在中间的那名女子生得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一身蓝色宫装拖地,长发及腰,斜插一根金钗,莲足轻移,暗香阵阵。 这可是刘义第一次见到这一位如此打扮,毕竟依照对方的身份,仅仅斜插一根金钗是不够的,平日里素来凤冠霞帔,虽然不粉不饰,有一种清新自然却又令人惊艳的美,但也无来由地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一种叫人望而却步的贵气。 刘义不知道这一位为什么会晚上为什么会出来“散步”,而且仅仅只带了六名宫女,毕竟在他的心目当中,像对方这样的人物,最起码要像在荆州城那个时候前呼后拥,身边楚王府侍卫与陈家、李家高手护持才对。 但在想着这一切的同时,他已经不由自主地选择了退却,因为他知道,殷秋雪不能惹,绝对不能惹,但不保准对方想惹自己,于是,最好的办法便是——打不过,惹不起,我跑还不行吗? 面对殷秋雪,他一向是这样的态度,当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但是,他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因为他看见殷秋雪露出了那一向看起来“温柔”而又明艳的浅笑。 浅笑怎堪回望。 一颦一笑皆可杀人。 人怎样的笑容最最能够慑人心扉?有的时候,微笑的力度恰恰是不够的,而自信的浅笑却能够让人回味隽永。殷秋雪贵为公主,聪慧睿智,她的笑容,确实是万花丛中最最鲜丽的一朵。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 殷美人 他看着殷秋雪那可以令日月失色的美丽浅笑,意识到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 在这个时候,他在思考是要继续退走还是止住脚步,接受公主殿下的“教诲”。 诚然,殷秋雪是发现了自己,再加上当年的事情,自己无论如何也需要上去拜见一下,但是对方暂时也没有远远地喊自己,自己打心里也不太愿意见到她,完全可以视而不见,当做没看见而退走。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二公主殿下喊了自己。 当然不是亲口喊的。 她伸出如青葱般的玉指,微微一指隐在阴影下中的刘义。 似乎对于那边有着一个人并没有什么意外,也可以说那几名宫女一直都知道刘义在那里,所以轻移而来的那一名宫女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漠。 刘义这个时候才下意识地用神识探知过去,在先前,因为一贯的宫女们的柔弱形象给了他误导,以为这六位完全不会是什么修士,但是现在他忽然明白了:殷秋雪贵为公主,出行怎么会没有高手守护呢? 就这一探,他有些心惊,因为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这六名宫女修为的深浅。要知道他自己身为炼元出体境界的强者,自论在这一境界之下,不会有人能够逃过他的感知,而现在居然探知不到,那就证明这六位一定超脱了自己的境界,至少是武归本源或者结丹期宗师级以上! 六名宗师级,还说不定是绝世高手,这放在外面,可以惊掉一地下巴,然而放在皇宫之内,却令人感觉释然。 除此之外,刘义也没能够探知到殷秋雪如今的修为,对此他颇感到郁闷,在当年自己在荆州的时候,一“贫”如洗,要钱没有,要势没有,要修为没有,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殷秋雪一定是一名修士,而且修为不低,当时觉得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在看来,对方还是不论钱,不论势,还是修为,都依旧把自己踩在脚底下,真是#¥%&。 就在这个时候,香风拂来,一道曼妙的身影款款而来,只见那名身着名贵衣裙的宫女冷冰冰道:“不要躲了,公主殿下有请。” “你/妹/的!”刘义在心中直接郁闷地大骂,心想给点面子行不行?当着别人的面道破别人的心思有什么好乐的? 真的,有的时候,实力也就意味着地位,尽管对面的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宫女,说直接点可以说是殷秋雪的侍女,但实力摆在那里,那么她就是宗师,所以对于她来讲,不论殷秋雪叫过来的是谁人,自己也完全没有必要恭恭敬敬的。 说是说“公主殿下有请”,但那毕竟是在那名宫女完全不知道刘义身份以及殷秋雪和刘义究竟有着什么关系的情况下,其实真实的情况是——来来来,本公主叫你过来。 感受了一下袖中的江海图,还有背上的耀北七龙和妖魂刀,刘义好歹是有了一定的底气,缓缓走了上去。 时隔多年,这名二公主殿下出落得愈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果是一般般的人,仅仅远观估计便已经无法自拔,但刘义毕竟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心中有所抵触,所以神魂颠倒倒是不会,只是在心里小小地“赞美”一把而已。 微风拂动,幽香阵阵,伴随着轻纱的缓慢起伏,在月色下若隐若现,说实话,增加了不少神秘的美感。 就这样,刘义心怀忐忑着、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着来到了这一位绝色佳人面前。 “见过二公主殿下。”现如今修为达到了炼元出体,而且还有通灵神器作为后盾,再加上两人只是偶遇,所以刘义并没有行跪拜礼,只是简简单单地弯腰,抱拳。 一名宫女秀眉微微皱了一下,似乎很是不喜。 殷秋雪带着那迷人的浅笑,伴随着那惑人的朱唇,令人不自禁地心头一颤。 对于刘义的礼数未尽,她应该并不是怎么在意。 刘义弯下腰的动作僵持在那里,等待着对方的话语。 但是殷秋雪就这样微微笑着,并没有说什么话。 没办法,他只能继续。好在现如今修为有成,也常常炼体,就这么弯着腰也并没有什么不舒服,这一动作可以持续很久。 这个时候,殷秋雪其实很是轻微地秋波流转,瞄了某一个方向一眼,而后又转了回来,谁也没有发现。 “免礼。”在感到诧异与不理解的同时,她的妙音好歹是传进了刘义的耳中。 刘义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公主殿下既然如此,心情还是蛮不错的,没有要刁难自己的意思。 确实,殷秋雪不刁难别人,楚王殷德才喜欢刁难别人。 但是不刁难别人的人不意味着她不危险。 “谨听公主殿下教诲。”刘义有理有据道。 “教诲?”殷秋雪的秀首微偏,似乎觉得刘义的这种没话找话有些有趣。 “呃……请公主殿下赐话……”想了想,刘义转变道,但是说出之后他也自己都觉得不完美,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也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只能随便想一些话语。 殷秋雪的笑意更浓了,像是绽开了一朵花:“本宫无话可赐。” “册那,nnnd,给点面子都不行。”刘义在心里嘀咕,但是没办法,谁叫人家命好,人家是公主,还那么漂亮,还聪明,可以把自己玩得团团转,这真的是不能比的。 应该是觉得再这样下去,显得是自己在故意玩弄对方了,虽然其实自己完全没有那种意思,只是刘义的话语实在是太过可笑可怜,殷秋雪不再让两人的开篇以这样尴尬的话题而起。 “今日的事情,本宫听说了。”她淡淡道。 想不到这么快宫中的神马公主娘娘都知道了,刘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静观其变,所以不说话。 “挑战天下势力,你的胆子不小。” 说这句话的时候,殷秋雪玉容上的浅笑渐渐消失,而后显得有些微微的冷意。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 美眸中烧尽阻碍的火焰 刘义有些郁闷,也有些心惊,他想自己挑战天下势力又没有敢对您出手,怪我干什么? “有的时候,人在修炼界,逼不得已。”他只能这么说。 此时此刻,殷秋雪看起来古井无波,也不说话,就这样用美眸紧紧地盯着刘义,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义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一个经常带着笑容的美人忽然脸色这么古板,像是老学究一样,是很可怕的,最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这么漂亮倾国倾城的脸蛋居然有古板的神情,真的太过不相称了。 刘义想说:吓死宝宝了。 就在这一刻,殷秋雪忽然又笑了起来,这一笑,像是云朵离开了阳光,花儿遇上了露水,当真可以说是一笑百媚生。 刘义却并没有感到释然,因为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笑不笑,都非常可怕。 “被别人逼着做事,总不是称你的心意,”殷秋雪皓齿轻启,道,“这说明你连自己都不想去把握,而是被别人控制着。” 对于殷大美女的这一论调,刘义不怎么敢苟同,却很熟悉,因为殷秋雪一向存在着这样的思想,在那个时候,她也说过“落花入泥香消殒,未知人间总是春”,在她看来,宏远的志向,江山,天下,是她的全部,她全部要为之奋斗的目标,殊不知,目标太大,也会失去自我。 但刘义却不想表现出来,他自论没有能够改变一名公主的能力,所以徒劳的事情,还是不去做好了。 “公主所言极是,我应当反省自我,接受公主殿下的教诲。” 刘义的这一番话,再配合他那看似恭敬,实则虚伪的神情,傻瓜都不会相信,殷秋雪只能一笑置之,她缓缓道: “这些大势力安逸太久了,横行修炼界太久了,也确实需要一些人提醒一下,不然的话,他们也就真的以为自己拥有翻江倒海,颠覆天下的能力了。” 刘义一怔,颠覆天下?他当然不知道殷秋雪是不是在意有所指,还是仅仅说那些大势力的人修为高深的能力,但他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不过,对于殷秋雪的这句话,刘义一向的灵觉令他感到绝对不会仅仅是表面上那样。 而至于殷秋雪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句话,他倒是很不理解,自己也不是属于宫廷的势力,殷秋雪对自己说这些,到底有着怎样别样的用意呢? 所以,他也只得装傻: “那些前辈高人修为通天,刘义自然是望尘莫及。” 不过,这句话显然不会得到公主殿下的认可,几乎是令人惊异的,刘义听到这一位一向笑语盈盈,笑靥如花的美女公主竟然哼了一声。 确实,要让这一位笑美人露出其他的表情,或者是哼一声,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得到的待遇。 刘义总觉得殷秋雪一定知道一些什么,而且这一些与自己有关。 但是,他不能问。 “修为通天,站的位置高,也不一定看得远,毕竟也有很多人是瞎子。”殷秋雪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虽然带着那一贯的浅笑,但是,刘义远远看着,却发觉有些冷。 她就这样看着远方,美丽的眸子中仿佛有着一股凡水难以磨灭的火焰,可以将整片江山任何挡住她脚步的人烧为灰烬。 刘义回过神来,微微叹了一口气。 自己没有别人的地位、权势、实力,但是,自己所需要背负的东西也就没有那么重,在别人看来,她是公主,是金枝玉叶,然而,她却背负着整个天下。 “有的时候,瞎一点好,可以看不见很多的东西,也可以回避很多的东西。”刘义幽幽道。 殷秋雪忽然转过了秀首,紧紧地盯着刘义,笑容也消失了,本来悦耳动听的语气也有些冷:“可惜的是,那些瞎子明知道自己瞎,却还是要掺和一些事情,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你说,这是不是不仅仅瞎,而且愚蠢?” 刘义看着这个女人,自然有些莫名的忌讳,当下道:“公主殿下说的是,确实很愚蠢。” 看着刘义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殷秋雪忽然伸出纤纤玉手掩嘴轻笑了起来,这一瞬间,倒像是一名待字闺中的谁家小姐,也忽然之间不像从前那么虽然浅笑,却叫人太过尊敬或者害怕,竟无意之中充满了一丝妩媚。 刘义看得呆了,这一瞬间,他愈发觉得这位二公主殿下很美,很美,美得动人心魄,也很……悲哀。 不知道为什么,刘义就是有些悲伤。 “你们是不是都怕我?”殷秋雪秋波流转,望向刘义,吁气如兰道。 听闻这句话,刘义无来由地有些毛骨悚然,冷汗都冒了出来,左手情不自禁地感觉着袖中的江海图,而后眼睛紧紧盯着殷秋雪的玉手,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 幸好,殷秋雪没有什么要出手的意思,也不会有什么要出手的意思。 刘义渐渐镇定下来,他现在之所以这么一惊一乍的,是他觉得今天的殷秋雪有点“不正常”,但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殷秋雪,撕开光鲜亮丽包装的殷秋雪,最最真实的殷秋雪? 然而,这也只能是瞎想,而不能求证。 就在这个时候,刘义也忽然想起了双方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不禁继续违心应对道:“对公主殿下心怀畏惧乃是万民之福。” 殷秋雪当然不吃这一套,此时此刻,她的玉容上再次挂上了迷人的浅笑,而且不语。 她不是在等待着什么,也不是在思考着什么,而是确实不想说话了。 直到现在,刘义都不肯表露出自己一点点的本意,那还说什么呢? 她想试探出一些什么,却没能够成功。 那么,她只能走了。 但是,刘义也看出了殷秋雪的去意,对于他来说,两个人不论是谁先走,都如他所愿,所以,他想先走。 “公主殿下,天色已晚,今天晚上有几个朋友准备和我叙叙旧,臣下准备告辞。”他微微欠身,依旧是行抱拳礼。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桥明月夜 玉人挽情仇 (昨天有些东西忘记说了,那个,昨天的一章粗一看起来似乎有点无厘头,但是却和我的下一卷密切相关,非常重要,好了,就这样,不多剧透了,不然有些人要打我了~) 那几名宫女在持续着不满,在她们看来,这个人,对自己尊敬的公主殿下实在是有些无礼,而且即使不太明白刚才两个人的对话究竟是在围绕着什么,但她们也能够听出来刘义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敷衍,对于殷秋雪一点都没有要推诚置心的意思。 可是,既然二公主都没有说什么,那她们虽然修为高深,又有什么必要与资格去说呢? 殷秋雪浅浅笑着,微微点了点秀首,算是同意。 刘义欠着身子,抱拳,低头,而后后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才转过身去,大步离开。 对于他来讲,他觉得自己对殷秋雪已经有了足够的礼敬。 虽然他对殷秋雪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至少他喜欢聪明人,而殷秋雪谋略无双,自然也是一位冰雪聪明的女子,而且目前来讲双方也完全没有必要去做仇敌,所以他对于殷秋雪的态度,连他自己都莫名,或许仅仅是小心提防居多吧。 微风微凉,卷起一地尘沙。 月华如水,一如既往地皎白。 刘义的身形已经渐渐淡出了七名美丽女子的视线,不知道去往了哪里。 殷秋雪那窈窕动人的身姿静静地站在皎洁的月光下,亭亭玉立,美艳动人。 御沟微微漾起细小的波纹,在月色的照耀下有着轻微的律动,看起来细细密密的,仿佛鱼鳞。 一道绝美的身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石桥上,定定地看着刘义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桥明月夜,玉人挽情仇。 “他究竟对您有着什么意味?”殷秋雪皓齿轻启,望向那道绝美的身影,稍一施礼,微开笑靥。 六名宫女都有些心惊,心想究竟是怎样的人物能够有资格让天下人人爱戴的二公主殿下施礼,而且用上了“您”这个敬称? 而且,自己六人身为宗师级的修士,又是怎样强大的人能够一直存在着而六个人都没有发现? 这个时候,她们才对那一道看起来美到极点,却似乎怎么也看不清的丽影有了稍许的视觉效果。 这是一名白衣女子,看起来干净得不像话,丝毫不染尘垢,长发及腰,轻纱掩面,虽然看不真切,却怎么看怎么觉得美。 她们身为宫女,本身就已经清丽脱俗,在宫中也算是看惯了美人如玉,而且她们一直跟随保护着的二公主殿下更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之一,照理来说已经没有多少女子可以让她们眼前一亮了,可是,现在的这一位,仅仅露出一个模糊的影像,便已经让她们惊艳了一番,那该是何等的美人儿? 当真是风华绝代,绝代风华。 不过,对于殷秋雪的发问,那一位神秘女子却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看着刘义远去的方向,而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眼神,竟然有些幽怨,有些烦恼,也有些感怀,更有些安慰,总之,很是复杂。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倩影便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来到过。 她似乎理都没理殷秋雪,这一点也似乎对于皇族的尊严很是不尊敬,可是六名宫女虽然不知道她是谁,竟然一点都没有要生气的心理,那好像是自然而然,是天性。 因为她来了,仿佛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然后,她走了。 六名宫女相反地有些失落与怅惋,而后同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殷秋雪玉容上的笑容更浓了。 难道圣女殿下动了凡心了?她不禁带着调侃的意味想到,却不敢说出来,也不想说出来。 …… …… “小嘛小二郎啊,背着个炸弹上学堂……” 一路上,刘义低声唱着周围谁也听不懂的歌,似乎想要把所有的、一切的郁闷、烦恼与失望都冲淡。 做是做着,但是他自己心里知道,这没用,他依然心情不怎么好,就是觉得好烦恼。 他没见着自己想见的美女,却见到了一个原先不怎么想见的美女,照理来说也并不是非常大不了的,可是他就是有点不舒服。 张林走了,牛育德走了,她,今天晚上没见到,估计以后也见不到了,这实在是不怎么爽的经历。 好在还有杜维林这个外国仔,还有周重这个小子需要对付,勉强勉强,他又自我安慰道。 现在的吃饭时间,虽然不算早,但也不算晚,所以周边车水马龙,人声颇闹。 随着一路宝马雕车、玉壶光转,他终于来到了快居楼的大门前。 他上次来过快居楼,而这里是长安城屈指可数的店家,自然有着特殊的能力,而且非凡。 门前迎客的人居然还认得自己! 想想也就释然了,其实距离自己上一次过来也没有多少时间,再加上这个店家也有意培养下面人的记忆力,做到依旧认识面孔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位公子爷,您又来了,让本店蓬荜生辉啊!” 快居楼门前的那人满脸笑容,丝毫不介意刘义那朴素的衣衫,对于刘义的到来看起来显得欣喜无比。 虽然这一表情、这句话很假,却显然令人很受用。 刘义当然也不会去排斥这些,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门前的那人应该是知道周重对刘义的再次宴请,被吩咐过了,所以对着楼内的人使了一个颜色。 楼内的那一位马上笑语盈盈着为刘义引路,带他到顶楼的某一个房间之内。 对于快居楼,刘义来过一次,而且就在不久前,所以对于里面的摆设、环境什么的,也是觉得有稍许的熟悉,不至于有陌生的排斥感。 一路向上、前行,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 这个房间比起快居楼内其他任何房间都要大,用刘义原来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几乎有四间教室那么宽广的范围,可见是周重专门用来“对付”一些贵宾,不对,应该是大量贵宾。 房间的门开着,引路的那个人微一施礼,先行告退,所以只剩下刘义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门前。 房间内,一股淡淡的、不知道是何材质的熏香慢慢弥漫出来,令人神经一震,感觉无来由地舒畅。 (我喜欢这个章节名,嗯,很有意境,不过是瞎取的,嘎嘎嘎)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 凤娇姐姐 就在这个时候,刘义才回过神来,望向了房间之内。 就这一看,他有些无言,因为这房间内的人虽然不多,应该是人还没到齐的缘故,但是其中竟然有着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比如说,他非常非常熟悉,而且非常尊敬的美女——李冷月。 李冷月依旧一身黄色轻纱,长发及腰,秋水为神玉为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令任何一个男人看见都会无法自拔。 一圈看过去,单单就自己叫得出名字的人,就有李冷月、楚凌霄、叶胜、陈厉云、姚梦灵五个人。 这个周重可真能蹦跶,刘义不禁无奈地想到。 其余的人虽然他没见过,认不出来,但是想来也是几大武学世家和几个大门派的弟子,好在周重并没有像太子殿下那么强大的能力,能够把左文绝、薛储羞等这个世界上最最强大的年轻人像葫芦娃一样搜罗齐了,不然的话,刘义真的会很头痛。 而且关键是,周重这个杀千刀的该不会请这些人用的名义真的是为自己接风洗尘吧!? 那这些人中绝大部分岂不是要来这里和自己动手的? 想到这里,刘义一阵头痛,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本来的话,他是看在杜维林的面子上才想来这里的,可要是在这里被人给宰了,那可真是呜呼哀哉,帅得被人砍。 想什么做什么,管什么杜维林不杜维林的,他要吃,就让他一个人吃好了,吃死他才好!md。刘义满腹怨气,心想面子能当饭吃?反正杜维林和自己的关系很铁,以后解释一下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么想着,他在房间内一些注意到自己的人疑惑的目光中马上转身,就要走。 谁知,这一转身,一名高高瘦瘦,却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撞了上来。 “刘兄,来得这么早?”周重满脸笑容,见到刘义真的来了,他自然很高兴,再加上今天能够成功请到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年轻人,他很满意。 “呃……呵呵……” 刘义的笑容有些木然,确实,前一步才思前想后决定马上就走,所以显得有些果断干练,谁知道一转身便卡住了,自然表情是很僵硬的。 周重是何等刁的人物,自然早就看出了刘义有些不正常,只是不知道对方的这一转身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对于刘义这僵硬的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装作不知道似的上去打招呼。 “不早不早,这么多贵客都已经到来了,我来得算是晚的。” 刘义能怎么说呢?主人来了,他自然也就走不了了,所以只能就这么装作什么都没有干,什么杂七杂八的想法都没有。 “刘兄,你是贵客,你先请。”周重眼看刘义也没有表露出其他的什么意思,用右手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刘义当先进去。 刘义无奈地、不易被人察觉地耸了耸肩,只好硬着头皮走向门内。 本来的话,只有几个人发现刘义在门口探了一下,各自有些诧异,但是现如今刘义光明正大地迈步了进去,立马就吸引了里面所有人的目光。 李冷月刚才就发现了刘义的存在,所以当下微微一笑示意,明艳动人。 楚凌霄和叶胜与其他大部分人一样,他们并不认识刘义,所以眼中满是疑惑,但自然刘义是认识这两位的。 姚梦灵与李冷月的表情差不多,微笑着示意。 至于陈厉云,想都不用想,自然是满脸阴厉,带着邪恶的阴笑。 不过,除了陈厉云之外,还有几个人也是神色不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抱着与刘义毫无瓜葛,那些事情关我屁事的心理的,而是因为刘义的名声,还有这家伙今天的表现,恨不得马上找对方单挑。 对于那些人,刘义自然是不在意,他的真元今天损耗太大,但因为化阴泉的原因,虽然并没有完全炼化,但江海图还是可以打出好几下的,而且这里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有能力接下来。 不过,在这些不认识、也不待见自己的人中间,刘义还是对那么几位有些关注的。 比如说,坐在第三张桌子东面第一张的少女。 刘义关注到这名少女,是因为这名少女长得很漂亮。 至少可以及得上李冷月这一位大美人的漂亮。 那名少女琼鼻挺秀,贝齿如玉,青丝如瀑,肌肤似雪,可以说生得真是一个美人儿。 但刘义却撇了撇嘴,对对方好感全无,反而是恶感连连。 因为他始一进门,那名少女就冷冷地哼了一声,而后鼻孔朝天,显得高傲无比,在高傲之中还有着特别针对自己的挑衅神情。 不过刘义经历了这么多,早就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名少女与燕曼瑶有那么一丝两丝的相似容颜,想来也是燕家的人。 燕曼瑶是自己的敌人,那么这一名少女自然也是了。 想到这里,刘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现在的他可不惧怕任何人,所以可以不接受任何人的眼色。 毕竟,虽然自己搅出了不小的风云,但先入为主使然,绝大多数人还是以跳梁小丑这一角色来看待他的,今天刘义这么嚣张,遭到某些一向自以为是的大门派、大家族的子弟的轻视反感之情也是实属自然。 所以,刘义的脸上挂着温温的笑意,你高傲,你对我不待见,我一笑置之。 看着刘义的这副神情,那些看他不爽的人颜色更加阴沉了。 在经过陈厉云的身边之时,刘义带着温和的笑容,道:“陈公子,可好?” 任何不知道底细的人看到刘义这一动作行为,恐怕都会以为刘义和陈厉云是多年的好友,或者是有过几面之缘,却互存好感的“陌生人”。 确实,陈厉云完全想不到刘义会对自己忽然来这么一遭,本来那阴厉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了起来。 他是愣了一下。 随后,他才意识到刘义这是结结实实的挑衅,眼中凶光四射,阴测测道: “姓刘的,你可活得蛮自在嘛。” “托你家那没来的凤娇姐姐洪福。”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两位道友 让一让 (哎呀我真是那个啥,口误,不对,手误,刘义琉璃尺大会这么玩,楚凌霄和叶胜肯定是认识他的,在这里我抱歉失误了) 刘义几乎是作秀般一抱拳,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看起来真的令人感到厌恶,而他的一句“凤娇姐姐”更是无比恶心,在场的一些人都差些呕吐出来。 陈厉云也想吐,但是愤怒与阴冷占据了大多数,他阴阴地盯着刘义,神识传音道:“姓刘的,你等着,你活不过三天。” 刘义不为所动,同样也是神识传音:“好的,我好好等着,到时候带上你那凤娇姐姐一起吧,省得我过后再跑一趟了。” 双方眼中那不言自明的态度互相交织,而后交错而过,刘义就此经过。 没叫凤姐已经很不错了,其实这个时候刘义心道。 看过形形色色对自己抱有或多或少敌意的人,他最终悲哀地发现对自己没有成见的总共只有那么几个人,无奈之下,他恰巧看见李冷月与姚梦灵正坐在一起,两大美女轻笑而又亲密着说着话,迟疑了一下,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 要说在从前,学校里的时候,被教育得太过死板,一般他都会对女生绕道而走,敬而远之,除非确实需要交流的时候才会贴上去,但是在这个世界也经历了那么多,人也老练了不少,对于那些事情,也就不怎么讲究了,心里怎么想,动作上就怎么做,既然觉得自己对李冷月和姚梦灵好感多一点,那么那边还有空位,就直接坐上去又何妨?反正自己心里也没有那种心思,心中坦荡荡就好。 所以,在不少人带有敌意的目光之下,他大摇大摆地来到了两大美女身边。 李冷月和姚梦灵当然不会真的贴在一起,所以,其实这两位之间还是有那么一些空隙的。 这家伙左看右看了一下,最终在所有人觉得很操/蛋的目光中,从别处搬了一张椅子,硬是插进了两大美女之间。 “两位道友,让一让。” 一边挤进去,他一边道。 说这句话、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丝毫不忌讳那些女子微皱的秀眉以及那些爱慕两大美女的青年才俊们杀人的眼光。 李冷月和姚梦灵本身其实也对刘义的行为表示诧异,说实话,即使这两位都是天之骄女,在瞬间也是被刘义的这一番行为弄懵了一会儿。 所以,当刘义非常淡定地夹在两位丽人的中间的时候,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房间内瞬间便安静了下来,而且是死寂。 李冷月和姚梦灵虽然心智超出常人多多,却依旧顿觉尴尬,但她们看了看刘义,却发觉这个家伙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 想着这家伙一向的装蒜本事,李冷月在恢复过来之后微微笑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秀首。 另一边,楚凌霄神色如常,不过,他旁边的叶胜却冷冷地盯着刘义。 叶胜看到了刘义的行为,也看到了李冷月那倾国倾城般的一笑,不知道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总之对刘义的敌意从无到有,直接明显起来,只是关注到他的人不多,并没有太多人知道。 但刘义作为当事人,被别人用不好的眼光看着,自然是发觉了。 他也是怔了一怔,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毕竟楚凌霄与叶胜都算是李冷月的追求者,想当年在荆州惊世一战,搅动了不小的烟云,为人所称道,那一次两人的一战,其实也是为了和李家联姻,迎娶李冷月,虽然最后因为李冷月的坚持,没有成就一桩姻缘,但要说这两位对艳冠荆州的李家小姐没什么意思,是个人都不会相信,所以自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李冷月的旁边,而李冷月与姚梦灵却也并没有极为的排斥,或者出声训责,身为一个曾经有可能成为对方夫君的大男人,自然是不舒服的。 要说刘义现在发现了叶胜的神色变化,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曾经当作天之骄子一样仰望过、艳羡过,虽然对方不认识自己,但自己已经认识对方多年了,如果一直就是陌生的,反倒是心里没有疙瘩,但叶胜此人,如果因为这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就此成为敌手,还是令人感到很可惜的。 瞄了瞄楚凌霄,却并没有太大的敌意,这名男子或许继承了一些他的兄长楚穆天的某些优良品质,对此很是大度,他也对李冷月的人品感到很放心,相信就算刘义靠得再近,李二小姐也会对那些方面直接无视的。 但刘义对叶胜的态度也只能是尽量不去招惹,叶胜单单对自己有些意见,那倒罢了,可若是对方不识抬举,那也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于是乎,他对着满脸阴沉的叶胜报之一笑,而后那“善意”的微笑转向了那个自己猜测是燕家的美丽少女。 在从前,刘义的这一行为自然是对别人抱有怀柔的态度,一味忍让,但现如今却不一样了,他这叫笑里藏刀,你不惹我那便罢了,不然的话,自己手里几块搬砖打起人来还是蛮痛的。 然而很显然,没有人认为他会对别人带有善意,相反的,他这一笑,反而让人觉得他是蓄意挑衅,是找事。 叶胜目光中的寒意更浓了,而那名少女,则是由高傲、故意昂起秀首变为了充满了厌恶。 刘义心下有些快乐,心想自己有那么“肮脏”恶心吗? 既然这些人决意与自己为敌,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做什么事情了,他的笑容缓缓消失,而后不再望向那些地方。 转头望向门口,周重和一名年轻人友好地寒暄了几句,而后出去了,可见,周家公子虽然锦衣玉食,却也活得不怎么潇洒,每天都生活在繁忙与想方设法和别人套近乎中,能有什么欢乐可言? “你今天做的事情有些冲动。”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轻轻的,但悦耳动听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扰了他刚才的心思。 刘义先是一怔,似乎没想到李冷月一上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李冷月这句话的态度像是在说教,这让他想起了从前,在李府的那些时光,那个时候,自己是李府的一名下人,而李冷月则是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李二小姐,她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着一种魔力,一种不容置疑、让人信服的魔力。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是让周兄蓬荜生辉啊 时过境迁,往事如烟,现在的刘义已经拥有了可以让李冷月正视的力量,但是当他听到这一位奇女子半带说教,也半带善意提醒的话语,依旧很是感动与情不自禁地想要接受“命令”。 但那也仅仅是一种惯性思维罢了,刘义当然不会同意李冷月所说的话。 “二小姐,您应该知道,不论我今天做不做这些事情,都会有很多的人想杀我。” “而今天我所做的事情,是对我自己有好处的,”他继续道,“既然坏处一样,而一个有好处,一个什么都得不到,那还是去做好了。” 他的分析很有道理,李冷月秀眉微蹙着沉吟了一下,许久没有说话。 “但是你的这一行为很有可能把本来与你并没有什么交集的人推向对立面。” 淡淡的馨香传来,令人仿佛进入了一片花海一般,催人宁静。 姚梦灵一身淡红色轻纱,姿容绝世,她的目光也很是轻柔,让人无比的放松。 姚梦灵的资质是极好的,甚至比起李冷月还要胜过多多,她一向被世间青年才俊们视为天之骄女来崇拜。然而,这一位奇女子却鲜在世人面前出现,她的大多数时光,都是在派内闭关悟道,由此,她的道心也已经十分高深,对于世间的很多东西,都是以微笑置之,刘义的行为与某些理论,自然与她的道不符。 但是,她的某些道,自然能够让她成为女神般耀眼的人物,却不符合实际。 “如果我做任何事情,总是会有一些原本没有什么交集的人过来横插一脚,就算我自己不愿意,双方之间也迟早会被推向对立面。” “仙子,您要明白,很多时候,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因为你不想,并不代表别人也会介意这些‘不必要’的冲突。”此时此刻,他并不像很多男人一般被美女所惊艳,只敢偷着看,他是在很认真地盯着姚梦灵这一双美丽的眸子说话。 他是在很认真地诠释着一件事情,而心中并无其他。 姚梦灵嫣然一笑,似乎暂时并没有找到什么说服刘义的方法。 李冷月自然也找不到了。 一时间,氛围古怪,因为刘义的出人意料参加宴席,在周重的邀请名单之内,所以因为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四处都安静了下来,而经此一番对话,就是这里,刘义三人也不再说话。 似乎是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和谐,场间一名看起来面善的年轻人微笑着主动找身旁的一名女子聊了起来,故意让所有人都能够听清楚他们的对话,而且聊的都是轻松欢快的内容。 这里的人毕竟都非凡人,知道某些东西放在心里即可,所以经过那人的带动,另外一些人也聊了起来。 其实刘义也觉得三人因为这个话题而无言有些尴尬,于是对着李冷月道:“二小姐,不知道周兄邀请您来快居楼用的是什么名义?” “什么名义?”李冷月红唇微张,似乎对于刘义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有些难以理解。 “就是他是为了什么叫大家过来赴宴的?”刘义见自己表达得不是太清楚,打了个哈哈又道。 “诸多道友难得见一面,这一次经过周兄的安排,也算是一番好意。”姚梦灵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刘义顿觉心中堵住的东西好了很多,这个周重也不傻,要是真的用为自己小弟得到琉璃尺,自己得到江海图而办的庆功宴,那可是为周家招祸呢,周重这么长袖善舞,又不是大山炮,确实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而且要是真的用那个名义,这帮人,特别是陈厉云这种人,才不会来。 李冷月和姚梦灵似乎对于刘义的这一番举动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们何其聪明,刘义要想说的话早就说了,现在不说,自然是不方便,那还是不问为好。 “哇,这么多导游和女士们,真是让周兄蓬荜生辉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句蹩脚的东方话从门外传了出来,几乎把刘义笑尿了。 杜维林的音调一向不准,而“道友”这个词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听起来倒像是在说“导游”,还有便是——有这么说话的吗,让周兄蓬荜生辉?怎么不让你家光明女神蓬荜生辉一生辉呢? 果不其然,在杜维林之后进来的周重脸色极具喜感,心想我蓬荜生辉不蓬荜生辉关你什么事,还有就是我是主人你是主人,什么时候我的感觉需要你帮我说出来了?但是他毕竟不是普通人,简简单单掩饰了过去,只是心中十万只奔腾而过,黑压压的一大片。 杜维林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很明显却把刚才有些略微尴尬的气氛带动了起来,即使是一些眼高于顶的之徒,也忍不住出现了几许笑意。 说起来,其实杜维林也算是一个长袖善舞之徒,但是在刘义的心目中,要比较“可爱”一点。 所以,杜维林正好借这个机会与很多人“叙叙旧”。 虽然今天关明正大着表示了自己和刘义的特殊情谊,但是杜维林始一进来却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与很多刘义都没见过的俊男美女搭讪,而且看起来都很熟络,认识不少。 “这家伙……”刘义无奈地摇了摇头。 或许,门第够高,要么成为纨绔、败家子,成器一点就都这样吧。 不过,见过了先前在神宫外刘义最最危急的时刻,杜维林挺身而出的情形,就算和这个家伙“亲热”搭讪,还是有不少人心里有着别样的滋味。 有了别的心思了,再极力挽回,也会有无法弥补的缺憾与裂隙。 杜维林一向扮猪吃老虎,看起来比较傻,比较天真,但其实何其精明,自然早就发现了那些回应自己搭讪的人们心不在焉,有着别的想法,不禁有些悻悻然。 这个时候,他才准备放弃和这些人“再续前缘”。 于是乎,杜维林假装才看到刘义似的道:“咦,这不是刘公子吗,幸会幸会。”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 能允许我和刘公子坐在一起吗 不得不说,这个“幸会”杜维林倒是蛮会用的,但是用在这个场合,这种大家都不是傻瓜的情景之下,就显得特别无耻了。 杜维林满脸阳光般的笑容,正暖洋洋地撒在刘义这一边,再加上现如今的氛围,即使是李冷月与姚梦灵都尴尬了起来。 刘义也有些不自在,但是他又无牵无挂的,死猪不怕开水烫,要权势没权势,要门第没门第,自然也没有面子里子这种说法,所以马上就好了过来,笑道:“奥托克兄,好久不见,如今可好。” 周围的那些人看着他和杜维林一唱一和的,被唬得一愣一愣,看向刘义的目光自然也就更加仇视与鄙夷了。 但这两个家伙可不管这些,像唱独角戏一般自由发挥。 “很好很好,刘公子,多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杜维林道。 刘义正欲再装一会儿蒜,在前边的某一处,一个傲气十足却又好听无比的女声传来:“你们觉得这很有趣吗?” 发挥被蓦然打断,杜维林的神色有点戏剧性。 刘义的眉毛一挑,看向发出声音的那名绝色少女,眼中满是戏谑,不过,他没有说话。 场间马上寂静了一瞬。 而后仅仅须臾,杜维林与刘义那欠扁的声音再次响起: “杜维林少爷,没想到多年一别,你越长越帅了啊!” “哪里哪里,你知道就不要说了,不然让我多不好意思,也让别人多么自惭形秽。” …… 种种不\堪\入\耳的言语经过这二人之口,愈发恶心欲呕。 对于那名燕家的千金小姐,两个人直接选择了无视。 果不其然,那名少女乃是何等的人物?自然受不得这种无视与羞辱,娇躯被气得颤抖,粉腮泛青。 而离二人最近的李冷月与姚梦灵尽管心智坚定,也都皱起了秀眉,有些受不了。 “喂,说你们呢,听到没有!?”那名少女毕竟娇生惯养,养尊处优惯了,虽然对于某些东西打心眼里是很清楚的,毕竟在这里的都是何等人物?半斤八两,都不好惹。但是一旦心理受到挫折,却也被冲昏了头脑。 这里的不少人都诧异,虽然刘义成为众矢之的,不受所有人待见,暴露敌意倒是没什么,可杜维林乃是何等人物?西方巨头奥托克家族的少爷!是可以随便呼来喝去的吗? 那名少女也是意识到了什么,泛青的粉腮也因为一丝忐忑与急火攻心而出现了几许绯红,倒是分外好看。 杜维林的笑容更加阳光和煦,他本来就俊郎迷人,此时此刻的神情动作更是让这里的一些年轻女子都有些怦然心动,即使这些女子都身份不简单,心智也远超常人。 然而,杜维林所说的话却是让那名少女觉得无比的可恶: “尊敬而又美丽的女士,很抱歉,我没有听到。” “我也没有听到,声音跟蚊子似的。”刘义看起来一脸无辜。 “再说一遍吧。”他又道。 “你……你们……”少女伸出纤细的玉指指着刘义与杜维林,几乎快气晕过去了。 “无双姑娘,和这种人多费什么口舌?没意思。”旁边一名女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而后凑上去耳语了几句。 燕无双气鼓鼓地盯着刘义,而后很不甘心地放弃了继续与那两人搅和的打算,认真聆听了起来。 听着听着,她望向刘义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而后愈发带有热度,到了最后,变得狂热了起来。 那是一种心中想法令她很欢快的狂热。 刘义瞄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旁的那名女子,心想这个女人一定是听了别人的馊主意,准备有些什么动作了。 果不其然,燕无双明显安静了下来,不再对心中的愤怒存在着特别的不甘心。 杜维林自然有些疑惑,他这个人缺心眼儿,正愁找不到乐趣,好歹燕无双这么一位美人自己撞了上来给他开涮,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不出声了,不和自己玩了,顿觉无趣。 刘义对于对方耳语了什么自然也疑惑,但是他至少知道这是对付自己的,便觉得足够了。 此时此刻,那些有头有脸的年轻人们基本上都已经到了,数了数,足有二十人左右,被周重聚集了这么多,不得不说,这一名周家大公子的能力确实不一般。 忙里忙外身为正主却常常不在的周重这才定下心来,与各位表示友好地招呼、致意。 不得不说,其实不少人对于周重把刘义与各位宴请在一起是比较纳闷的,毕竟谁不知道刘义可是一个比较招仇的家伙,这样放在一间房间内,放在同一时间段,合适吗? 没有谁知道周重究竟是怎样打算的,但是周家也是大家族,周重更是一个难惹的对象,没有人想去做这个出头鸟,对他的打算去表示质疑。 在很多年轻男子怒火中烧的目光中,杜维林来到了刘义的身边,也就是李冷月和姚梦灵的中间。 “两位美丽的女士,能允许我和刘公子坐在一起吗?”杜维林微笑着说道,很是绅士,看起来彬彬有礼的。 可是在别人看来,他的笑容是如此可恶。 不少人都在心中期待着两位“女士”马上拒绝这个无耻而又惹不起的绅士,然而,最终却事与愿违: “当然可以,杜维林少爷。”李冷月嫣然一笑道。 那些年轻男子顿觉心都碎了,尽量不去看向那边,而关注场间的形势。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聪明人,就算是先前的燕无双也在短暂情绪失控之后控制住了,所以,周重的宴席上,看起来一片“和谐”。 觥筹交错,推杯又换盏,伴随着恭维声与兰花香,暖洋洋地直教人沉醉。 即使这些人中有很多平日里都是在家族内、门派内闭关的奇才,但是在这里,都不由自主地世俗起来,这大概便是所谓的“不能免俗”吧? 刘义这桌上也只有李冷月、姚梦灵和杜维林相善一点,而其他的,望向他的目光中也都是不怀好意,不禁气氛最为压抑尴尬。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年之内 不过,好歹杜维林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似的与其他几个人搭着话,虽然各自心怀鬼胎,再加上李冷月与姚梦灵两大美女人气爆表,自然有人讨好,气氛也带动了出来。 在这里,刘义自然也就被孤立了起来,毕竟李冷月和姚梦灵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可能真的和自己靠的太近,而杜维林,双方暂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 看着这些聚集在这里的,这个世界上以后注定背负很多东西的年轻人,在带有敌意与觉得可笑之外,他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种久违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毕竟,他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很多时候,尽管努力去习惯,心中却总是向往曾经的自由与一无所有的。 想着张林与那个在神宫的她,目前都不知道在做着什么,也不知何方,不禁没落无比。 梦醒身是客,已蹉跎,人道是沧海桑田的寂寞,剑在黄沙里磨,可是旧时明月曾照我。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意味隽永的笑意,似乎已经经历了很多的事情,经历了亘古匆匆与岁月轮回。 “在想什么呢?” 一道动听而又有些出尘的神识传了过来。 刘义蓦地回过神来,望向一旁眉目如画,有着绝世仙颜的姚梦灵,神情竟有些恍惚。 许久,他才意识到姚梦灵传出神识是什么意思。 她只想和自己两个人单独谈谈。 刘义一笑,他本来想说想老婆,但是想想算了,姚梦灵可不是自己随便可以开玩笑的对象。 “想以后的道路怎么走。”他道。 但姚仙子却似乎并没有要接这个话题的兴趣,继续传出神识: “江海图你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们百花山庄?” 刘义不禁有些讶然,在他看来,姚仙子清丽出尘,常年闭关,不问世事,应该也不再对凡俗界的那些东西太过关注。 他一眼望过去,见到姚梦灵那一双如秋水般的美眸正很认真地看着自己,一时间被看得有些坐不住。 “呃……总会还的吧。” 被对方这么一位九州屈指可数的美丽仙子如此认真地看着,他非常不自在,自然也不会眼一翻:“没钱,不还!”,所以也只能这么说了。 “总会还是什么时候?”姚梦灵的目光依旧是那么认真,神识传音也依旧是那么温和出尘。 但总是有那么一种不怒自威般的咄咄逼人。 有的时候,并不一定厉声呵斥才具有震慑力,某些人即使很自然地说话、好声好气地和你说话,也让你不由得心中生出压力。 不过刘义不太喜欢被威逼的感觉,哪怕对方是芳名远播的仙子。 但是看在对方人很不错,和自己隐隐中也有些投缘的份上,他也不会故意使两人之间出现裂隙,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比如说周重这么笑里藏刀,他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一年之内。”刘义几乎是斩钉截铁道。 “不超过一年?”姚梦灵的仙颜上绽放出一丝友善的笑意,至少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刘义点了点头。 旁边的几名青年才俊当然不知道两个人是在神识传音,只是见到平日里自己暗中爱慕的姚仙子竟然对着刘义这个可恶的家伙露出笑容,而刘义似乎会意似的点了点头,看起来眉来眼去的,不禁特别不舒服,恨不得马上找对方单挑。 但是,他们还要提防靠近李冷月的杜维林又“近水楼台先得月”,把荆州名美人给搞定了,于是精力分散之下,也没有马上表露出什么。 宴席就在这古怪却又透露出种种自然而然的氛围之中进行了下去,不论在这里的人互相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裂隙,但至少周重的好处是捞到了,左右逢源的周家是大赢家。 刘义这一顿饭当然吃得并不十分开心,但是好歹也不郁闷,他被人仇视惯了,直到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所以一点也不介意那些人的目光,要知道自己江海图在手,而且周家在长安是东道主,实力雄厚,自然也没有人愿意去做出头鸟砸场子。 总体来说,这一顿宴席算是办得圆满成功的。 可是,也除了是某些势力暗中示意,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大的意义。 这是对于刘义来说。 临走前,姚梦灵那一双明眸抱有深意地瞄了他一眼,神识传音道:“道友,希望你记住自己的承诺。” 刘义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表示,姚梦灵却也并不追究,翩然而去。 很显然,他们的这一动作又被不少青年才俊视为眉来眼去,恨得牙痒痒。 “刘公子,你准备去什么地方?” 在快居楼下,刘义与杜维林二人相视着说话。 “我暂时还不知道。”刘义实话实说。 杜维林有些无言,道:“你总要有一个自己的目标。” 刘义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真要说的话,那武破虚空成仙去,而后打开时空之门,回到自己的家乡,那算不算?但毕竟这不是能对所有人都说的,特别是本来就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千万不能说。 “那你呢?先说说看。”他道。 “我?”杜维林笑了,眼看着生得沉鱼落雁的李二小姐款款而下,说道:“我有事情要去李府一趟,就和你家小姐一起了,你要不要同行?”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李府之人,可是刘义对于对方所说的“你家小姐”也并没有任何的反感,只是带着鄙夷的神情看着杜维林: “又去李府有事情?杜维林少爷,您老人家可真忙!” 杜维林摊了摊手:“没办法,人长得帅就是事情多,需要打交道的女士也多。” 李冷月正好下来,听到了这句话,即使是她,也不禁皱了皱秀眉。 刘义自然不好说什么,打了个哈哈道:“那好吧,你忙吧,我回李府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做,你们走吧,我随便。” 李冷月望了望他,本来的话她在刘义的体内下了手脚,让对方不能走出荆州界内,现在看来是丝毫效果都没有,但她知道刘义破入了炼元出体境界,自然也有能力化解自己当时境界布下的手段,所以也一时之间想不出应该和对方问些什么问题为好。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 应不应战是我的事情 杜维林作出了一个很古怪的表情,而后和李冷月一前一后出了快居楼,顿时看得那些原本就生怕这家伙色胆包天,“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各个青年才俊们怒火中烧。 刘义瞄了瞄在后面而来的叶胜,果不其然,那家伙一脸阴沉,杀意沸腾。 经过刘义身边的时候,叶胜的神色很不善,那种意味非常之复杂,可想而知,这个人,自己算是无意之中得罪了。 “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刘义。” 温和而又令人无端地产生好感的声音在身侧传出,楚凌霄的那英俊的脸上带着很自然的笑容,一点都不做作。 对于楚凌霄,刘义就像对对方的兄长一样,是比较尊敬的,当下一抱拳笑道:“在下可是很早就见过了楚兄。” 楚凌霄意识到了刘义的意思,点了点头:“有的时候,听闻对方的大名,应该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认识吧。” 刘义一怔,而后释然,自己是在荆州听说过对方的事迹,但武祖传承地之后,天下也又有谁不知道我刘义呢?彼此彼此罢了。 于是,相视一笑。 楚凌霄也同样抱了抱拳,似乎是感觉到了叶胜对于刘义的态度,顾及到对方的感受,告辞了。 今天参加宴席的人纷纷走出快居楼,而刘义本来就想离开长安,或许会回小仙宗和牛育德会合一下,所以也不多停留,和周重寒暄了几句,就此离去。 时间已经不早,长安城的灯火也不再像来快居楼的时候那般迷离。 夜,渐渐深了。 刘义站在大街上,看着那些在以往自己觉得高高在上的金童玉女们的身影,深呼吸了一口气,就要侧身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站住!” 就在他刚刚踏下第一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娇喝,不禁眉毛一挑。 燕无双穿着一身华美的轻纱,青丝如瀑,柳腰盈盈一握,看起来娇美无比,小家碧玉却又倾国倾城。 “怎么,追求我?” 刘义转过身来,一笑。 他这是微笑,可在对方看来那笑容是如此可恶。 听闻此话,燕无双自然觉得这是在羞辱自己,很多时候,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如果是楚穆天对她说这句话,估计她的眼中会满是小星星,但既然对方是刘义,她就只剩下厌恶了,觉得这是侮辱。 刘义当然知道,却不介意。 你不能强行让别人改变对你的看法,所能做的,只有改变自己,比如……变得更强,强得让人感觉惊艳。 “我——要——摆——擂——台!”燕无双一字一顿道,她的皓齿咬得很是用力,秀额上也是因为愤怒而爆出曲线美好的青筋,就像是咬着刘义一样。 她认为自己所说的话没有人会听不懂,但是她忘记了有些人装傻的本领还是蛮不错的。 “哦,”刘义一副我了解了的样子,然后“好奇”问道:“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是叫我去观看你的花拳绣腿吗?” 见到刘义那可恶的装傻样子,燕无双被气得不轻,冷笑一声道:“你敢不敢应战?” 本来在快居楼参加宴席的人们还没有走远,都被这一情景给吸引住了,有那么三四位名声在外的年轻人停下了脚步。 当然,还有不少的长安民众都在驻足观看,一种看戏的热闹氛围油然而生。 没办法,一个美人对着别人气势汹汹的,自然会很有吸引力。 “应战?”刘义假装一愣,“应战什么?” “我的挑战!”燕无双的贝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一脸阴沉。 “你的挑战关我屁事。”刘义道。 燕无双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娇喝道:“我要挑战你,你听到了没有!是我要挑战你,当然和你有关系!!!” “对啊,”刘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你要挑战我,主语是你,又不是我,你挑不挑战看你自己的意思,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燕无双几乎要气晕过去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钻进了一团软泥之中,郁闷得想要自杀,最终只能选择笨到不能再笨的激将法: “是你不敢应战吗?懦夫!” “搞笑了,”刘义顿觉好笑,“你要挑战我是你的事情,应不应战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不然的话,难不成我叫你去吃要吃?” 刘义这一套逻辑把别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而且这家伙什么niao啊出来了,顿时就把周围一圈都说懵了,而燕无双,估计被那奇葩逻辑再加上气人的话说得一时之间脑子短路了,娇躯颤抖着一点动作都没有。 “小嘛小二郎啊,背着个炸弹上学堂,不怕风雨吹,不怕那……” 在此时此刻,唯一没有发愣的刘义作为当事人,极为潇洒地哼着歌悠哉悠哉而去。 周围依旧沉默,而刘义的歌声已经远去。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之后,这沉默之中忽然爆发出了一个带着哭腔但是悦耳动听的女声: “刘义,你混蛋!” …… …… (第六卷神山云烟完) (本章完) 第六卷 神山云烟终 第六卷神山云烟终于写完了,不知道为什么,长出一口气,怎么说呢,对于这一卷,不知道为什么有着很特别的感情,或许是因为刘义在武祖传承地之后第一次真正用自己的身份来宣告世界,也或许是刘义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女主角? 未名,不解。 刘义和凌钰,我一开始就是作为男女主角来写的,不然的话请大家念一下这两个名字,刘义,凌钰,是不是那啥啥啥(大笑中)? 作为我的第一本完整的书,或许节奏把握得不好吧,男女主角现在才在穿越之后见面,不过这也不好说,因为这是定位的问题,既然定位了凌钰是圣女,而且她不是神,不可能知晓刘义的存在,那么,圣女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出神山的,所以两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相遇也就不会在书的早期了,于是,只能在这一卷,神山云烟。 说到这里,我还是要说一个笑话,我记得我一个读者问过我女主在干嘛(好像当时他已经认定女主是谁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他又加问了一句:女主是不是还在北冰洋泡温泉?嘎嘎嘎,一点都不好笑。 其实,说实话,神山云烟,琉璃尺大会这一情节,在我写书的一开始,只是次要情节的,包括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初二时候写在纸上的手稿,以及很多很多修改的版本,而下一卷楚王兵变才会是主要情节,不过真正写到了神山云烟这一卷,却发觉不能作为次要情节,因为这一卷很重要很重要,男主角、女主角的见面,男主角的以武祖传人身份站在世间等等等等,所以我忽然发觉这一卷居然是高潮部分。 刘义和凌钰后续怎么发展,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我一点都不怂,记得托尔斯泰曾经说过,人物一经塑造,就有了自己的思想行为等等,很多时候都不能够由作者强力控制,所以我觉得那就让他们自己发展好了,关我屁事(太不负责任了我,偷笑)。 好了,稍微说说下一卷的事情吧,因为我发觉读者都讨厌,so不能剧透,所以我不多说。 第七卷,楚王兵变,从一开始的一开始,就是本书的重点,我感觉这个东西可以定基调,至于楚王的兵变,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了,前面的伏笔已经埋得够多了,不管是楚王的私兵,还是汪东行扳倒与楚王有关的中书令,亦或是简世云会稽鸿门宴,都逼得楚王只能兵变。说起来,这一卷虽然是重点,但是真正写到了,忽然有点迷茫,好像不知道应该怎么写似的,兵变?仅仅是打仗吗?应该不是的,不过我相信剧情就这样发展下去,自然而然,我能够写好,大家就好好期待吧。 最后,还是那句话,大家好好生活,享受美好人生,第六卷,神山云烟,完,第七卷,楚王兵变,开启。 (本章完) 第一章 一路南行 (第七卷楚王兵变) 刘义一路走出了长安城的城门,向南而去,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今天琉璃尺大会之后,他的名气早就再上了一个层次,他那背着一刀一剑的形象,早就传进了天下人的耳中。现在的他江海图在手,没有太多人可以与之争锋,守城门的卫士当然不会脑子坏掉找他的麻烦。 他目前的计划是准备去往荆州,小仙宗的人应该是先行一步来到了几十里外,他要沿着他们的路线,顺便也是有些不放心,牛育德再强,琉璃尺再强,也还是没有目前的自己强的,那些势力还是有着不少的手段可以对付的。 就这样,在这个夜晚,他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琉璃尺大会渐渐远去,新的纪元正在缓缓进行着,而在这个夜晚,各种各样的传闻也是频频传出。 比如说,那些强大到无与伦比的各派持掌通灵神器的大人物们全部都重伤而归,他们对传说中的那一位人物的围攻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 而那一位的身份也逐渐逐渐有了些许的眉目,而且渐趋真实—— 琉璃尺大会,沉寂了许久的天山千绝上人现世,接受十几件通灵神器的围攻而不落败!! 这一消息传出,石破天惊,千绝上人,很久远的名字,也是大名远扬的名字,令人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更是充满了无尽的神秘感。 他的神秘,并不仅仅是他本身,还包括他背后所意味着的境界。 九天尊主、万魔天尊、武祖,虽然更为神秘强大,却太过遥远而不可及,他们的沉寂,谁也不知道究竟的原因。而千绝上人、劈云上人、癫盗等名字,虽然也很遥远,却不够远,因为他们还活着,他们活了几千年,而且直到琉璃尺大会的出手,没有丝毫衰落的迹象,一如传说中那般强大,如果有仙,那,便是仙吗? 未名,不解,不知所云。 也没有人有资格去向那些人物询问这一件事情。 琉璃尺大会的烟云渐渐消散,余波却不然,还在暗中发酵。 而渐渐的,另一件事情也传进了人们的耳中—— 半个月后,长安城外,燕家将摆一个擂台,燕家年轻一辈第一人燕无双要与琉璃尺大会一展风采的刘义一决高下! 燕家是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而燕无双则是燕家年轻一辈第一人,修为达到了固内期的大成境界,再加上那无双的容颜,自然是芳名远播。 而刘义早在武祖传承地的时候就已经手段非凡,不少势力都悬赏要他的人头,琉璃尺大会,威震四方,种种不为人知的秘法加身,却不知道不依仗外物的真实实力究竟是几何,所以,这一战,很多人都很期待。 当然,很少有人会知道这其实只是燕无双的一厢情愿,刘义,根本就没有明确表示会应战,他去不去,看他的心情。 …… …… 一间客栈内,刘义皱着眉头,有些郁闷,这个燕无双,看起来智商这么低,原来智商真的这么低,仅仅在周重的宴席上有过一面之缘,双方又没有打过什么交道,这就大张旗鼓着要开打,而且,自己答应了吗? 上次在快居楼门外被自己羞辱了一通还不罢休,居然想霸王硬上弓强上!真的不知道该说是机智还是愚蠢,反正我刘义的名声已经很臭了,再得一个“懦夫”的名号也是无所谓,一切你自己高兴就可。 但是,他知道其实在暗中有很多的势力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除了已知的江海图还有些什么手段,相信某些人会推波助澜,誓不罢休。 燕无双,只是你情我愿而被推上台来的试刀。 他目前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毕竟江海图在手,那些人暂时收敛了很多,他有了一段时间的平静。 但是他还是很担心牛育德他们的情况,自己的话,因为各派持掌通灵神器的大人物们重伤,传奇弟子们闭关,还没人会轻易来动,牛育德小仙宗那边就说不定了,以那些门派的实力,还是在可允许承受的范围之内,可以去动手的。 他马不停蹄,没有去理会燕无双的蹦哒,一直往荆州方向而去。 …… …… 长安郊外,夜。 牛育德看着营火中跳动的火苗,眼中幸福与略微的担忧互相交织。 杜雅韵长发及腰,姿容清雅,远远看过去身材有些娇小惹人怜。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正紧紧地靠在一起。 这是一片范围较广的营地,人也不少,可奇特的是:这里的人都很少说话,就是偶尔一两句,也是轻声细语的,似乎生怕别人听到一样。 “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杜雅韵的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声音也是柔柔的,飘荡在微微的春风中,有那么一种温温的味道。 牛育德看着对方那清丽的容颜,一时间有些心动,脸也红了起来。 映着火光,依稀看到牛育德的脸红了,再加上对方紧紧盯着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很明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杜雅韵的玉容上也闪过一丝红霞,不禁恼道: “牛育德,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 她的声音虽然刻意放大了,像是斥责,却依旧很轻柔。 “呃……听到了……” 师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牛育德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可是脸却更红了。 杜雅韵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不再想抢先说其他的话。 牛育德叹了口气,只好老老实实道:“它告诉我,周围有不少人跟着。” 这个它,自然是指琉璃尺,这也就是杜雅韵为什么没有问游悦,而去问牛育德的原因。毕竟一件通灵神器,总是比起一个小门派的长老要可怕得多。 所以,对于牛育德口中所说的话,杜雅韵是极为相信的。 于是,她的容颜上,也是充满了忧愁。 她身为小仙宗的弟子,心系门派安危,她身为牛育德的……师姐,也很担心对方,毕竟她知道那些追过来的人为的是什么。 这些人,真的好烦啊!她不禁厌恶地想到,就像苍蝇一样,挥都挥不掉。 可是,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还不动手。 牛育德当然也不明白。 如果刘义在的话,他会明白,毕竟他被别人追杀惯了。如果这些人迟迟不动手,无非就是两种顾虑,第一种,对下手的目标判断不明,不便贸然动手;第二,追过来的人(势力)不少,互相忌惮。 确实如此,这两种情况都有。 牛育德望了望不远处神情严肃,盘膝而坐的大长老游悦,交换了一下目光,而后低头不语,而游悦,刚刚才睁开的眼眸又闭了下去…… …… …… (本章完) 第二章 长刀的决战 (昨天这一章我想了想,燕无双的境界应该是炼元出体,关于固内期和炼元出体的区别,无非就是修真者和武者的区别,其实就是一样的,以后有可能也会写错,不过这两个境界基本上没有太大的不同。下一本书再也不会分修真者武者了……) 黎明,破晓。 前往荆州的路途和来时一样遥远,但是危险却少了许多。 刘义依旧感觉到有很多人在远远地跟着,但是那些人却不敢动手。 想来,那些人应该很难受,他们都很想手刃刘义,却没有人敢面对江海图,而就此退走,也不甘心,于是,无用功就这样做着。 他也不屑于同这些人动手,毕竟蚊子苍蝇这么多,拍死两只也是没有用的。 此时,他的目光正在遥望远方,满是震惊与不解。 他没看见什么,却感觉到了什么。 几十里之外,正在进行着惊世大战,远超他的境界的大战。 跟踪他的人中,也有一些人发现了,同样是震惊与不解。 这等级别的大战应该会很少发生,而琉璃尺大会之后,也应该沉寂许久才对。 然后,他们发现自己偷偷跟着的刘义身影一闪,像是流光一样朝着那个方向划过天际。 这些人毫不犹豫地也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 …… 三十里外。 剑气纵横,刀芒舞空,大地震荡,山河失色,毁天灭地的气息弥漫。 常人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三四道身影掺和在这些刀芒剑气之中,却看不真切。 相比于群山和大地,他们的身影显得是如此渺小,但是他们所发挥出来的力量,却足以排山倒海。 神破万重或者不灭期的绝世高手!! 刘义的眼睛眯了起来,经历过琉璃尺大会上的战斗,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超出自己的境界。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现象,这样的强者,鲜会在世人面前爆发大战,这是何仇何怨要落得如此? 周围汇聚过来的修士越来越多,这样惊世的大战,而且没有下意识掩饰,当然能够被附近的修士发觉,而且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很快就扩散了出去。 “哧——” 刀芒划过天地间,生生地将一座大山劈为了两半,开了一座山门。 “轰——” 汹涌的掌力化作惊涛骇浪,一浪叠一浪,在空中爆发出隆隆响声,就像是惊雷乍现。 看着其中的这道玄青色刀芒,刘义的眼睛亮了起来。 在荆州、在神山脚下,他不止一次看到过这种性质的刀芒,所以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那是左文绝的刀芒! 但是,左文绝在和谁大战?在这个世界上,有资格,也有必要与他大战的究竟又有些谁? 要知道,左文绝作为九州最为强大的年轻人之一,挑战他具有不菲的危险性,即使有着一些利益冲突,也不会有太多势力会决定与之争锋,而今天的这一战,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是真真正正的生死大战,可见此仇不共戴天!! 远远地看到一行白衣仙子翩然而至,在一座山上缓缓落下。 她们个个清逸出尘,姿容绝世,正是西湖倾城派的人。 刘义赫然看到,容浅汐和在襄阳城内看到的那名长老都在那里面,而潋波仙子却不见人影,想来倾城派是有着其他的安排。 这时候,他听到了那一名长老传出了悦耳动听的妙音: “龙雁宫的诸位道友,毕竟本是同门同派,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如今的相杀也是实在不值。” 听闻她的一席话,不少原本一头雾水,并不知情的人们顿时心中充满了震撼: 在琉璃尺大会,左文绝无疑与曾经的师门矛盾更进一步,所以逼得龙雁宫不顾有可能的损失,也誓要将对方留下。 要知道,即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刘义,也因为有江海图的原因,天下势力选择了暂时隐忍,因为虽然真要杀刘义,还是能够要他的小命的,而代价,却不得而知了,故此都只是跟踪,却不出手。现如今龙雁宫遇上了差不多的事情,选择了鱼死网破,誓杀左文绝,可想而知相互之间有多么痛恨! “仙子,这是本派门内事,我龙雁宫必须杀死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徒,你不知道其中的因果,只望不要插手。” 远空大战连连,许久之后才听闻一个苍老的话语回答道。 那名倾城派的长老叹了口气,显得很是无可奈何,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不好插手,也不好再插嘴了。 刘义一向看那群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不爽,知道了实情之后,他倒希望左文绝力压对手,最后把这群派内高层多杀几个,越多越好。 可惜,很多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左文绝处在了下风。 左文绝在神山脚下的数次战斗,对手都不弱,看似威盖八方,其实受了不轻的内伤,而这次龙雁宫誓杀左文绝,出动了派内战斗力前列的整整三位长老,可想而知形势乐不乐观。 四道身影从高空冲入了地下,无尽泥石溅射,大地震开始爆发,光芒在地底深处闪烁,看不真切,却气焰滔天。 四面八方飞禽走兽四散奔逃,惶惶不安,整整一个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一道宽足有半里的深深裂隙向着远方迅速延伸,如同巨大的伤口,触目惊心。 “噗——” 不知道哪个地方被触动了大地动脉,地下水喷涌,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喷泉。 战场在不断转移,并且速度非常快。 刘义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再加上江海图暗中的力量,一直追了上去。 身后,是苍茫大地在飞速后退,波澜壮阔。 江山如画,多少豪杰,最终却是化为烟尘。 零零散散的人影也在后面拼命追着,只不过因为修为的参差不齐,速度快的人把速度慢的拉开了老远。 一时间行出了几十里的地,不知道还在不在长安界内。 本来扑过来观战的修士已经少了一大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跟得上绝世高手的速度的。 即使是刘义也追得够呛,不过因为有江海图的力量可以在暗中借力,好歹是没有跟丢。 远远地便看到前方两名白衣女子衣衫飘飘,身材窈窕,看起来飘逸如仙,不染俗气。 正是容浅汐与那名长老,至于倾城派其余的几位女弟子,早就被甩到了后头。 (本章完) 第三章 绝世高手面前蹲草丛 看着那两位毫不慌乱,仙子气息一点都没有被破坏的样子,他不禁有些懊恼:实力有了差距就是不一样啊! 前方战斗的移动终于渐渐缓了下来,而看看四周,刘义才发现观战者竟然只剩下了三个人。 他不禁有些无语。 当然,还有忌惮。 自己和倾城派,总是没有过什么好故事的。 至于容浅汐,虽然是美名扬的仙子,向来不会小肚鸡肠,但不保准不会向自己发难。 “奶奶的……” 看了看四周,左文绝被卷进大战之中,自身难保。要是倾城派的这两位仙子对自己出手,以一敌二之下,就是有江海图在手,也还是有点悬。 于是,他找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蹲了下去。 这副动作非常猥琐,也很蠢。 一个炼元出体境界的人,在两名绝世高手面前蹲草丛,这是一件多么傻的事情? 可是情急之下,脑中太多不好的想法闪过,他就是破天荒地做出了这个动作。 草丛蹲,就差找两个基友了。 容浅汐与那名长老当然也察觉到了刘义的动作,或许是刘义的行为太过逗比,即使是她,也掩嘴轻声笑了起来。 香风拂动,一道曼妙的丽影轻轻地落在了刘义的身旁。 抬头,看着这一尘不染的白衣,还有那无双的容颜,有些尴尬,刘义笑了一下,道:“我……我在看蚂蚁搬家。” 容浅汐那张绝世仙颜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却不语。 刘义发觉自己的主动“解释”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也不语起来。 远方在大战,此地在沉寂,气氛有些压抑。 明白以容浅汐的实力,独自面对刘义不会有什么危险,也能够感觉得到目前的刘义不准备贸然出手,所以倾城派的那名长老没有关注这里的事情。 因为容浅汐的忽然到来,刘义也不好马上就站起身来,所以只能保持着这个蹲草丛的姿势,十分难受。 两个人靠在一起,一个蹲着,一个站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作。 这副情景,倒是很让人能够联想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拜倒在石榴裙下”这两句话。 可是刘义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或者荣幸,他很郁闷。 口口声声说面子里子有什么用,现如今却是这么看重,真是没用!他想到。 于是,他心一横,站了起来。 容浅汐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了他一眼,而后望向远方的大战。 刘义也不想再多想什么,动用秘法,极力去看清楚战斗中的情景。 暗中,他终于再次找到了化阴泉的力量,自从琉璃尺大会它主动帮助自己之后,现在的它似乎是好说话很多。 化阴泉化作涓涓细流涌入全身何处,他的视力与神识得到了极大的延伸,终于依稀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左文绝一身长衫,刀出如龙,每一刀斩下去,都是威力绝伦,如山如海。 他的对手,是两名老头与一名老妪,尽皆满头银发,看起来苍老无比,但是他们的体内却充斥着极为恐怖的力量。 看着这三位老者,再联想起莲花剑宫的大长老,那相似的苍老不堪,刘义有些不寒而栗,那三名老者的高度,就算没有达到那一位,也不会低,这种越是寿元将近,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的,越是强大恐怖。 左文绝的长衫上,沾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想来在三大长老的围攻之下,受伤不轻。 如果是刘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定会先想方设法全身而退,至于报仇的事情,以后总会有机会的。然而这个人是左文绝,是不肯憋屈的左文绝,所以,他只会选择鱼死网破,置之死地而后生。 劈云上人和天山千绝上人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神秘强大的人物,而现在世人都知道左文绝已经是劈云上人的亲传弟子。一对一,年轻人之间切磋身死倒是无话可说,可如今是三位前辈高人合攻一名后辈,是实实在在的无耻。 饶是如此,龙雁宫还是出手了,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龙雁宫底蕴深厚,就算劈云上人亲至,也不会被灭派,所以最多折损一些人,甚至是多位长老身死。准备接受这么严重的代价,身为一个传承许久的大门派,一定不仅仅是意气用事,为了仇怨,那其中,定是还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究竟会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刘义不解,但是现在情况瞬息万变,他也没有心情去深究了,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战斗之上。 左文绝冷眸如电,面对着三大高手,战意昂扬,不死不休。 他没有丝毫的退意,或者三名老者死,或者他死。 一只巨大的光质化手掌遮天蔽日,向着左文绝探了过去。 天地间瞬间变了色彩,大片阳光被遮蔽,而露出浑厚的真元光芒,如同透过彩色玻璃而看到的世界。 一声轻啸,一道几十丈长的玄青色刀芒破天而去,撑开了一方山河。 巨大的光质化手掌中间被撕裂了开来,露出恐怖的深痕,一线天就自那其中出现。 抬眼,见一线清明。 而后,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裂痕就自那一线天中朝着整只手掌蔓延而出,阳光洒脱,破开绚丽的真元。 裂痕越来越大,阳光也越来越温暖,春天的太阳,充满了和感。 闭眼,再睁眼,长空如洗,一泻千里。 远方,零零散散的人影迅速逼近,那些准备观战的修士们终于气喘吁吁着赶了过来。 但是,令他们大感郁闷的是——四名绝世高手的战场再次转移,朝着更南处而去。 刘义运转起全身功力,就要动身。 一只白皙的玉手忽然挡在了他的前面。 他的眉头一皱,如临大敌地看着倾国倾城的容浅汐,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仙子,有何贵干?” 他神色不善地看着对方精致的脸庞,却生不出任何别的想法。 看着大片修士向着远方追了过去,他也有些焦急。 容浅汐依旧微笑,却不语。 (本章完) 第四章 我现在就请你吃饭 虽然对方是仙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美人之一,可是这浪费自己时间的行为依旧惹得刘义心中火起。 “mdzz。”他在心中嘟哝了一声。 “这位女士,有话快说,有屁……说吧,有什么事情,不要浪费道友们的时间。” 不得不说,对于对方,刘义给予了足够的隐忍,愣是把某些刚出口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但是,莫说容浅汐如何聪慧过人,他漏掉的那两个字傻瓜都知道会是什么,这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难得地秀眉一蹙,心中很不是滋味。 像她们这种传人,常年闭关,早就不染凡尘,对于普通人口中的某些口语,确实不怎么能够接受。 这不是装,不是道貌岸然,而是不习惯。 但是她也没有权利与需要让刘义不说出诸如此类的话语,于是皓齿轻启道: “我想和你谈谈。” 她这么一位大美女,说的话应该没有人有心情去拒绝才对,尽管她不同于一般的高傲俗女,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魅力,所以她的目光很是自信。 然而没想到,刘义的回答却一点都没有经过考虑: “对不起,很抱歉,仙子妹妹,我夜观天象,感觉自己暂时没有时间,我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去做,下次可否?” “或许下次你可以请客吃饭,咱们慢慢谈?”他又加了一句。 莫说面对当今世上的天之骄女,就是前世里的小女生,一般也是他刘义请别人吃饭才对,可是他不这么想,他似乎觉得,不管在前世里还是这个世界上,既然对方想和自己说话,甚至有求于自己,那实在是应该对方请自己才对,毕竟又不是自己追求的对象,又没必要去没事献殷勤。 其实,碰上他算是好的了,要是张林,一定是冷哼一声:“滚,老子没空!” 可是大概是像容浅汐这种女子常年修道,道心脱俗,只见她嫣然一笑道: “我现在就请你吃饭,可以吗?”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刘义是青筋跳动的。 他说:你请我吃饭,咱们慢慢谈,可否? 她倾城一笑:可以,我现在就请你。 事情变得不可控了,刘义忽然觉得有些束手无策了。 “可是……我现在还有事情……”刘义的声音有些嗫嚅,他想拒绝,却不知道怎样说才完美。 “我可以等你。”不容刘义说出更多,她道。 “但是我会一直跟着你。”她看着刘义的眼睛。 “mdzz。”刘义心中又嘟哝了一句。 他望向天边远处,也不多说话,飞身而起,化为一道流光朝着大战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的心中有些郁闷,以这个女人的实力,自己要想摆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对方死死缠住自己,当然不是看上了自己而过来追求,肯定是为了某些好处。 想不到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倾城派仙子,居然还是会看中一些东西,真的又是“不能免俗”啊! 凭借江海图的力量,再加上本来就不俗的修为,他的速度很快,不久后便见到了零零散散的其他修士。 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他直接掠了过去,而后将这些人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那些修士原本就对刘义没有什么好感,虽然其实和刘义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冲突,却被那些势力给洗脑了,成为了无脑分子,当下更是用怨怒的目光瞪着他远去的的背影。 刘义当然不介意他们的目光,自便。 但是随后,那些人的目光又变了。 一身白衣飘飘的容浅汐翩然而过,不染凡俗之气。 一些年轻男子更是充满了仰慕钦佩之情。 然后,他们便看到自己心目中的神女快速追上了刘义,和对方比肩而飞,顿时个个脸色铁青。 身后山河倒退,数不尽的重峦叠嶂。 远空炫彩的光芒也还在迅速远去,不知道终点会是哪里。 刘义看着真的不声不响紧紧跟着自己的容浅汐,不禁叹了口气。 越往前面,大地的摇晃愈发剧烈,距离短暂留在原地的战斗更近了。 不久后便见到一座微微隆起的土丘上一道身着与容浅汐一样白衣的丽影静静而立,虽然俏丽,却巍然不动,有一种如深潭般的感觉。 那也似乎是一种隐在的微微沧桑。 正是西湖倾城派的那名强大长老,之前刘义被容浅汐伸出素手拦住的时候,她早就翩然而去了。 朝着四周望了一圈,刘义很苦涩地发现又和之前的局面差不多,左文绝深陷大战,自己被倾城派的两大高手暗中压制。 动用极力眺望,左文绝已经浑身是血,而本来完好无损的三名长老也已经身上零零散散出现了血迹,衣衫有了裂口。 战斗愈发惨烈,谁也落不得好处。 左文绝不肯就此退走。 三大长老誓杀左文绝,不死不休。 千疮百孔的大地却无处倾诉。 在如今这个世界上,虽然战争不多,处在太平年代,山河却也常常破碎不堪,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着破坏力惊人的修士。 刘义看着远处的大战,隐隐有着忧色,在左文绝和龙雁宫面前,如果让他作出选择,他当然会选择前者。 左文绝不会无缘无故,也没有必要和自己相杀,而龙雁宫若不是因为江海图与事情并不怎么迫切的原因,铁定会对自己出手,而且会势如潮水。 “你怎么不出手?” 他对着身旁的玉人道。 在他看来,身为九州最为强大的几个年轻人,容浅汐应该与左文绝有着不菲的友情才对,绝不应该袖手旁观。 瞄了他一眼,容浅汐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不出手?” 刘义一怔,顿时语塞,从心里来讲,他自然是想助左文绝一臂之力的,然而,事实是: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必然帮助对方的理由,交情吗?左文绝似乎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木有。利益吗?目前这些势力暂时不敢碰自己,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也好,一旦打破,很难说,也木有。顺手吗?若是自己是神破万重境界,再加上江海图在手,倒是有资格说顺手,所以更是木有。 于是,他不出手,也不想出手。 “各个门派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容浅汐轻轻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而后又随着微微的春风不知所踪,像是迷幻般的梦呓。 她的声音竟有些无奈。 她常年修道,问世间成仙之道,问天地玄理之道,问时空沧桑之道,她是天之骄女,在内心深处却也有着这么多隐藏着的无奈。 刘义忽然想起了神宫里的那一位,眼中感情莫名。 “那你们跟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又问道。 问完他就后悔了,那自己跟过来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停止了说话。 容浅汐笑着看了他一眼,也不去道破。 (本章完) 第五章 仙子也落魄(人间有道心篇) 刘义忽然觉得自己留下来没有什么意义了,虽然他的心里面不怎么愿意离开。 就算他对左文绝抱有好感,却也不太可能去做些什么。 他自身都难保。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看着远方惨烈的大战,还有赶过来的密密麻麻的修士,以及那种大事件正在发生的氛围,最终还是道: “仙子,你请我吃饭?” 很明显,容浅汐怔了一下,娇容有过短暂的、难得的呆滞,她没有反应过来。 在这一瞬间,她就连刘义的意思都没有明白。 刘义好像仅仅是在询问她请自己吃饭是不是事实的问题。 接着,她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有些意外地看了刘义一眼。 “现在?”她道。 本来的话,就在之前,她也有过马上请刘义一叙的想法,但是后来刘义拒绝了,两个人一直追随着大战来到了此地。 观战,而后直到看到结果,这两件事情似乎成为了接下来的既定事实,而就在此刻,刘义忽然对自己道:仙子,你请我吃饭? 他的潜台词是——仙子,我们不看他们的战斗了,你想说什么话的话,现在就一边请我吃饭一边说吧。 所以,容浅汐很意外。 但是,她不准备拒绝,因为这其实是她的本意。 看着刘义点了点头,她倾城一笑道:“好的。” 周围的修士越来越多,他们看到刘义竟然与这么一位天之骄女比肩而立,而且容浅汐居然朝着刘义微笑,看起来洽谈得蛮好的样子,大多数人都很诧异,还有少部分人是羡慕嫉妒恨,当然重点在最后一个字。 就这样,在那些修士们惊异无比和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刘义与容浅汐比肩而飞,往长安城方向而去。 “md,这小子怎么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容仙子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是不是看眼花了,难道那不是容仙子,还是那一位不是那小混蛋?” “他们为什么会离开这里?” “倾城派的这位前辈也还在啊!” …… 数不尽的议论声伴随着两人而展开,随之的,还有惊天的大战,不死不休…… …… …… 长安城内,一个又破又小的馄饨摊位。 刘义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当然,他尽力使这种程度越小越好,最好看不出来。 本来的话,在他看来,西湖倾城派的最强传人、天之骄女、九州奇女子,应该什么都不愁才对,所以他准备狠狠地敲对方一笔,想来也是到快居楼这类的地方逍遥快活。但是没想到这么一位天下年轻男性心目中的女神居然……这么穷!? 真的,他自论没有什么正当职业,以前的话偶尔卖卖苦力,现在有了阵法知识,到大户人家布几个赚点钱混混活计,算是比较苦的,但是和容浅汐比起来……真的还算温饱…… 可以说,西湖倾城派的最强传人,这么一名处在修炼界金字塔最顶端的绝世高手,真的是穷得叮当响!! 不得不说,修道修道,修的真的是心,面对刘义那种几乎要鄙夷的目光,容浅汐神色如常,她伸出纤纤玉手,微拢额前的秀发,平静道: “修道之人,本就不应食人间烟火,我们倾城派一般身上不会带多少银两。” 刘义强忍住喷出馄饨的冲动,心想你这也叫银两?你丫就几个铜板!!莫说那些纨绔了,还不够普通长安民众塞牙缝呢。 hold住!hold住!他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 如果让世间修士知道这件事情,堂堂容仙子竟然会如此“落魄”,一定会发狂,不过很显然,在这里,不会有别的修士,他们更不会想到这副情景。 馄饨摊的摊主眼睛时不时地瞄着这名倾国倾城、清丽出尘的美女,倒是不像一般的修炼界之人有着敬畏之心。 他其实也有些疑惑,在他看来,刘义衣着朴素,相貌普通,虽然身上还算干净,到这里来和流浪汉一类的人一起吃馄饨倒是寻常,而这一位美若天仙、气质非凡的女子处在这里,倒是显得太不寻常,和环境太过格格不入了。 但那类的摊主,疲于生计,自顾不暇,当然也没有太多精力去多想,在带着“欣赏”之情多瞄了几眼之后,去招呼起了一名新来的大汉。 摊主还算是好的,其他的一些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整日闲逛之徒,在吃了碗馄饨之后,反正没事做,平生第一次看到这么一个令人魂牵梦萦的妙人儿,不禁围着直勾勾地看。 (刚刚好了点,写不了多少,今天就这么多吧……) (本章完) 第六章 仙子也落魄(一笑倾城篇) 如果是寻常女子,早就暴起发难或者拂袖而去了,但是幸好容浅汐道心稳固,她只是微微蹙眉而已。 刘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他无所谓,首先他不是美女,没人感兴趣,就是造成自己和大美人约会的误解而被人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盯着,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其次,他可不怕一名绝世高手被流氓给调戏了,不然的话,不需要他腹诽,天下修士,特别是暗中爱慕容浅汐的年轻男子们,都会追过来痛哭流涕而后大杀四方。 被这么多无所事事,还有些邋遢的大男人盯着,相信很多人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么一位常年闭关的仙子。 容浅汐用美目瞥了一眼刘义,见对方慢悠悠地吃着,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不禁有些不喜。 “仙子……有些……什么事,说吧……”刘义看着她,口中一边吃着一边有些含糊不清地问道。 听到他说“仙子”,容浅汐还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周围的一圈邋遢大汉眼睛倒是先亮了起来。 看着容浅汐那无双的仙颜,曼妙的身姿,还有如瀑的长发,以及纤细的柳腰,再听到刘义称呼之为“仙子”,那些个大汉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其中的一位,终于壮着胆子着而来: “哟哟哟,仙子?这可真是谁家仙子了啊!是不是落魄了来到我们这个地方,要是有什么苦衷,可以和大家伙儿们好好谈谈!” 刘义依旧很淡定地慢悠悠吃着馄饨,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他心里觉得好笑,他就不相信容浅汐的道心不可能被破坏,他要看看这一位穷得只有几个铜板的容仙子忍耐力究竟是几何。 浓重的汗臭味伴随着淡淡的女子体香,倒是分外不和谐。 看着刘义那欲笑却强行憋住的猥琐样,容浅汐平生第一次对着别人狠狠瞪了一眼。 真是个混蛋!她想到,她很生气,却对对方气不起来,因为想来想去她找不到刘义的罪过,反正就是无端地感觉气愤。 她终于忍不住了。 她的秀首朝着背后那名不断逼近的大汉转了过去,而后……回眸一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 一笑倾城。 所有人都看得呆了,除了刘义。 刘义无端地感觉十分寒冷,想找个地方躲一下,却做不出任何的动作。 他很想大喊一声“仙子要杀人了,快逃啊!”,喉咙却卡住了。 那名正在逼近的大汉明显惊艳了许久,停顿了许久。 而后,他兽性大发,眼中的神采像是饿狼看见了鲜肉一般,快步朝着容浅汐走了过去。 容浅汐那嫣然一笑中充斥着令人难以察觉的冷意,她身为倾城派的最强传人,素来闭关问道,这种事情根本不会遇到,今日确实是第一次,所以,第一次遇到,即使她道心稳固,也终是忍无可忍起来。 看着迫近的大汉,她忽然伸出纤纤玉手。 看着这一双白皙欺霜赛雪的玉手迎了上来,那名大汉血脉贲张,以为大美人投怀送抱以身相许,眼睛都红了起来。 他伸出厚重的手掌,就要握上去。 然后所有人都听见了轻微的“咔擦”一声响。 那名大汉想象中的温软如玉没有感觉到,反而脸部开始扭曲起来。 他痛苦无比,他的手腕断了! “呃啊——” 随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惨叫,撕心裂肺,让人毛骨悚然。 容浅汐的神色平静无比,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做一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名大汉,却不松手。 她的手并没有直接握在那名大汉的手腕上,其上附着着浑厚无比的灵力,仿佛金玉。 一股非常可怕的威压以她那副看似柔弱的娇躯内向外扩散,所有人都感觉处在了惊涛骇浪之中。 看着她那看起来依旧毫无瑕疵、完美无比的容颜,那名大汉却感觉无比的狰狞恐怖。 周围一片惊呼,没有多少人能够反应过来。 刘义早就料到了结局,所以脊背发凉,满是恶寒。 容浅汐再次嫣然一笑,仿佛百花绽放,春风之中也似乎充满了花香。 而后,她松开了素手。 她只是松开了素手。 只是握住,接着,放开,简简单单的动作。 “砰!” 一声闷响,那名大汉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石板路上,抽搐了几下,昏死过去。 一片寂静。 由之前的惊呼到现在的寂静,只在一瞬,前后的差别,让人猝不及防却又觉得入乎情理之中。 现在所有人再看向容浅汐的目光就变了,不再是看待一名美貌的弱女子,而是一个恐怖的超能力者。 能要人命的美女,就是再美,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余的本来也抱有调戏心理的人们都下意识地目光闪躲起来,似乎生怕被这么可怕的女子看穿了自己先前的心思,而后得到躺在地上这一位相同的结局。 那名摊贩更是心想幸好没有和那些家伙一样的心思。 于是,几乎是默认般,所有人都远离了这一张桌子,而且不再看向这里。 当然,也不会再有人去管地上那一位的死活。 刘义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容浅汐的神识传音传进刘义的心扉,是那么地淡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刘义自然是毫无心理准备,正欲开口说话,才反应过来,神识传音道:“说吧。” 虽然容浅汐的这几个铜板不值几个钱,但是毕竟人家的心意摆在了那里,这么一位绝世高手、天之骄女能够放下了身段,可以说已经表露了足够的诚恳,给足了自己面子。 “我想得到武祖传承里面的招式。” 虽然已经是神识传音,外人无法听到,但是在传出这一句的时候,容浅汐依旧是声音轻微。 确实,这一件事情有些隐晦,也很难摆在台面上来讲。 刘义的神色微变。 容浅汐已经修习了西湖倾城派的功法,再加上直接要武祖的心法胃口太大,所以她的目标仅仅是招式。 “什么?” 在这一瞬间,刘义明显顿了一顿,之后才传出这句话,因为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准备装一下傻。 (本章完) 第七章 所谓交易 在你我之间(一) (昨天那一章用qq浏览器小说书架看书我看到结尾加了一句看小说请关注微信号叉叉叉叉,这个真的跟我没关系,而且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冒出来的,我看到qq阅读上并没有这句话) “比如说,在琉璃尺大会上你施展出的那一些。”容浅汐微笑。 她这是逼宫,不给刘义装傻和喘息的机会。 刘义沉默了。 说实话,他应该马上拒绝,但是,现在他却暂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因为他知道,容浅汐冰雪聪明,一定会找到说服自己的方法。 果不其然,容浅汐继续传音: “先别急着拒绝,我会给你足够的好处。” 刘义眯起了眼睛。 “你要它干什么?”他问到。 “据我所知,你们倾城派是修真大派,武祖的招式,或许能够打出来,却不一定和你们的功法完全契合。” “修真修武,都是追求世间的大道,到最后,还不是殊途同归?研究武祖留下的东西,不论对什么类型的修士,都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容浅汐看起来意志很坚定,对于某些东西深信不疑,也势在必得。 刘义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不能轻易给你,不然的话,你们倾城派得了好处,这让天下其他的势力怎么看?还不早点灭了我?” “这只是你我之间的交易,与我的师门无关,而且我也知道,这种东西,不可以轻易传出。”容浅汐微微摇了摇头。 “如何能信你?”刘义问道。 “我可以立下血誓,不传给其他的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传出这句话的时候,容浅汐很认真地看着他。 刘义忽然笑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奇怪的想法。 容浅汐很不理解。 这有什么好笑的? “说不定你早就准备好牺牲自己,造福倾城派万年亿年,血誓又何妨?”刘义看到对方明眸中的疑惑之情,不禁笑道。 容浅汐用一种看待变态狂的眼神看着他。 刘义尴尬,咳嗽了一下,而后道:“行,这一点上,我信你,可是……” 他犹豫了一下:“可是,我还是拒绝。” “‘拒绝’这个词,还是不要太过武断,我当然会给你相应的好处,你值得交换的好处。”容浅汐道。 “说来听听。”到底给不给,那再说,不过刘义的好奇心使得他很想知道容浅汐究竟会给出些什么条件而让对方拥有一定的自信。 “从今以后,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合理的事情,你需要我的帮助,我都会来为你解围。”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刘义忽然想笑。 “比如你做我的贴身保镖?” 容浅汐秀眉微皱:“我需要闭关问道。” “不过……”她又顿了顿,“只要我能抽出身来。” 刘义本来抱有很美好的幻想,但是一听她的话,就蔫了,抽出身来?你一闭关就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鬼知道你能不能抽出身来?! 容浅汐将玉手伸进香袖中,而后取出一件东西,递向了刘义。 “这是什么?” 刘义拿到手中,仔细看了看,发觉这是一块做工讲究,精美无比的玉佩。 他拿着玉佩,抬起头,用太阳光装模作样看了许久,啧啧称奇,虽然其实他对玉器狗屁不通。 “这个很值钱吗?”他问道,“你准备用这个换我的东西?” “不知道能不能买一套大宅子……”他又小声嘟哝道。 “在你需要我帮助的时候,你可以用这个联系到我,然后我会……” “你会从玉佩里钻出来?”刘义接话。 “对的,我可以传送过来,只要我能够有时间。”容浅汐微笑道。 “暗号是什么?”刘义随口一问。 “暗号?”容浅汐微微一怔,似乎不明白刘义究竟在说什么。 “我可以说‘召唤女神’吗?”刘义自顾自说道。 愣了一下,容浅汐才倾城一笑:“可以。” 哪怕她是一心问道的仙子,对于别人称呼她为“女神”,还是有些受用的。 但是接下来刘义的自言自语让她有些愤慨—— “或者大喊一声‘出来吧,贴身保镖亦或是出来吧,召唤兽’也是不错。”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可以。”容浅汐微笑,但是她的微笑之下,满是杀人的凶光。 刘义打了一个寒战:“还是算了吧……” “但是单单就这样这笔交易还是……”接下来,他又有些犹豫。 “你放心,我还有一件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容浅汐正色道。 看着一向淡雅出尘的仙子露出这般严肃的表情,刘义的心竟然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 他感觉,有什么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事情将要发生。 “是什么东西?”他有些紧张地问道。 然而容浅汐却是神色缓和了下来,道:“先不急着说,这里不方便。” “md,吊我胃口。”刘义不禁腹诽不已,却也不好强迫。 于是,神识交流短暂结束,双方很有默契地吃着馄饨。 “仙子,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然而沉默仅仅持续了片刻,刘义再次发声,而且是真的发声,没有动用神识传音。 容浅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能不能介绍薛储羞楚穆天燕曼瑶左文绝白莲道什么的都和我做这个交易,这样我就能有很多很多的保镖了,哪怕你因为有事情脱不开身帮助我,还有他们。”刘义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诚恳。 容仙子平生第二次用那双美眸狠狠地瞪了别人一眼…… …… …… (本章完) 第八章 所谓交易 在你我之间(二) 长安城外,近郊。 一处郁郁葱葱的林子中。 刘义和容浅汐面对面而立。 刘义的表情有些严肃,因为他感觉自己即将要面对一个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东西。 “容仙子,我会很认真地听你慢慢讲下去。” 容浅汐的微笑显得有些自信,她轻声而又有些神秘感道:“我所说的这样东西,和你背上的那一件有关。” 听闻此话,刘义的心中涌起了许多难以言明的感觉。 他的背上,是一刀一剑,刀是妖魂刀,剑是耀北七龙剑。 一把是万魔天尊的佩刀,一把是九天尊主的佩剑,无论是哪一把,对于知道其中隐秘的人来说,都是惊涛骇浪。 而且,虽然知道这两样东西的真实“身份”,迟早会被别人知晓,但是现在容浅汐亲口和自己说,还是让人有些忌惮的。 看着刘义的神色变化,容浅汐道:“你放心,我对你背上的这两件兵器都不感兴趣。” 刘义对她所说的话将信将疑,虽然依照这样的情形,容浅汐必定会是西湖倾城派未来的掌门,而这一门派,又有着通灵神器坐镇,表面上看上去追求再多意义也不大,但仅仅凭借这两点,不难保她不会对妖魂刀与耀北七龙剑不感兴趣。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是不理解容浅汐能够拿出关于这两件的什么东西而让对方有这么大的信心。 于是,接下来,他的目光变了,变得有些炙热。 容浅汐伸出玉手,在虚空中轻轻划过,幻化出一方奇特的图景。 那里面,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兽皮。 那张兽皮看起来十分古老,应该是有着不少的年数了,那上面有些零零散散晦涩难懂的文字,最重要的是:那上面有一幅简陋的画。 虽然那副画非常简单,但是刘义的眼睛还是亮了起来。 那是一截断掉的剑尖。 如果是别人,或许相认许久,还是无感,根本不知道那剑尖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刘义一眼就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认了出来。 这截剑尖可以和耀北七龙剑契合。 因为那上面有龙,自己断剑上缺失的龙,三条龙。 不得不说,这三条龙,因为画风的简陋,看起来像极了三条虫。 不知道如果让九天尊主知道他的佩剑被“形容”成这样,会作何感想,刘义不禁想到。 “那兽皮的背面是什么?”刘义焦急问道。 谁知,容浅汐却嫣然一笑,香袖一挥,那幻象消失了。 “真东西在倾城派内,你要想得到它,就得带着武祖功法里留下的招式来拿。” 刘义不禁撇了撇嘴,心想真狡猾。 “我已经表示了足够的诚意,你呢?”容浅汐道。 刘义皱了皱眉头,而后道:“我只能先给你一式两式,其余的,得等我拿到真东西之后。” “可以。”容浅汐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不过……你得亲自到倾城派内去拿。”她又加了一句。 刘义有些诧异,他本以为对方会主动交给自己,要知道现在的自己和天下势力都闹翻了,单单就算容浅汐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那整个倾城派呢? “我保证你的安全。”看着刘义那副样子,容浅汐觉得好笑。 “好吧,信容仙子得永生。”刘义学着杜维林的样子胡乱划了几下。 耀北七龙剑的秘密以及其他所有与之有关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有些非常大的诱惑力,他总是觉得陷入得越深,对于那些传说中的东西也就了解得越多,甚至会得到……血色大地的秘密。 容浅汐伸出纤细的素手,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义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是叫自己传出武祖功法中的招式的意思,于是,他点了点头。 …… …… 行出长安城,刘义孤身一人再次朝着荆州城的方向而去。 其实那些招式只是武祖放在心法里面,而与心法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那些都是太古失传的恐怖绝杀,当然,除了寻武步。 寻武步,他绝对不会传,所以他目前只是传给了容浅汐玉衡式和另一个适合女子修炼,而他自己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的招式。 对于此,容浅汐也并没有太过贪心,她知道刘义的底线在哪里。 容浅汐真的立下了血誓,不传他人,刘义相信她还是蛮聪明的,不会做得不偿失的蠢事。 之后的事情,双方也约定好了,只要刘义需要帮助,容浅汐能够现身,定会赶到,但她不会去做太过分的事情,只能保证刘义的安全,期限为一年。而关于耀北七龙剑上半截的兽皮,由刘义亲自去倾城派内去取,而后传给容浅汐其他的招式,交易完成。 做完了这一切,刘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容浅汐的实力,绝剑双圣之下,亿人之上,绝对能够保护自己,除非遇上千绝上人、劈云上人等变态,所以自己可以算是能够高枕无忧一年了。 他现在要去追寻小仙宗的脚步。 沿途他看见山水崩碎,大地之上千疮百孔,都是前面左文绝与龙雁宫三大长老的战斗造成的。 那些痕迹曲曲绕绕,最终朝着东南方向远去。 刘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的方向和双方战斗的方向最终还是偏离了,最近一段时间里,将不会知道战斗的结果。 他当然不希望左文绝出事,然而,他自己的事情都那么多,他自己都难以保存自己的安危,他现在还需要去追寻牛育德他们。 就像容浅汐一样,只能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帮助别人,如果他有能力,见到了,他会帮助的。 但不是现在。 …… …… (本章完) 第九章 追寻琉璃之光 追寻小仙宗的踪迹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 一路上,刘义根据自己的修为、长年累月的判断力,还有偶尔经过的村庄以及对几个类似渔夫、樵夫、药农等人物的询问,好歹是一路朝着小仙宗前行的方向追了下去。 可是,对于这一切,他并没有什么高兴的,反而是紧皱着眉头,因为他发现:小仙宗似乎一直在提防着、躲着什么人。 “为什么要让我猜中呢?”刘义的自语中有着无尽冷意。 在早前,他就知道一定会有势力想对着小仙宗下手,现在看来,果然。 在和容浅汐做交易之前,他自己也被不少势力偷偷跟着,只不过因为自己关心左文绝的大战,爆发出了真实速度,将这些人全部给甩开了,直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再找到自己。 但小仙宗的形势却不容乐观。 还有便是,他得到消息:左文绝与三名长老的战斗还在继续。 他有些无言,心想这可真的是不死不罢休啊。 没有再多想其他,他继续朝着小仙宗的去向循去。 第三天,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处在何地,总之小仙宗所走的路线是越来越偏僻,也可以说是……慌不择路。 小仙宗的方向开始渐渐往北。 长安去往荆州之路,居然往北?那是反方向! 他的心中有些焦急,他知道小仙宗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一路往前,半天时间后,地上开始出现战斗的痕迹,越往北,痕迹也愈发恐怖。 战斗的热度看起来很大,境界也不低,联想起现如今牛育德拥有琉璃尺,无疑就是小仙宗与某些势力发生了战斗。 一时间,刘义有些心焦,牛二已经出了事情,要是牛育德再有什么,他今生今世也就没脸去见杨三娘了。 以后的十几里地,战斗而留下的坑坑洼洼布得零零散散,一路向前延伸,不知道通向哪里。 接着,他似乎看到了什么,额头上青筋一跳。 在坑洞的外围,似乎躺着什么东西。 他飞速靠近,发现那竟然是一具尸体。 这说明到了这里,战斗已经相当之惨烈,出现了伤亡。 在空中,他就看到那具尸体的衣着隐约有些熟悉。 他降落在地面上,马上靠了上去。 那具尸体是一名男子,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沿着衣衫的袖子一直看下去,在袖口的地方有一朵精致的莲花标志。 正是莲花剑宫的弟子服。 刘义推测了一下,这名弟子的修为估计处在筑基期以上,在派内应该不是低级弟子,看来为了牛育德和琉璃尺,这个门派动用了不小的力量。 看样子,这名弟子死去的时间并不久,不超过一两天。 他飞身而起,继续往前,往后的一路上,他的神情愈发严肃,因为大地千疮百孔,沿途还丢下了零零散散不少来不及、也没有精力去处理的尸体,那里面有千奇百怪的门派的,也偶尔有小仙宗的。 小仙宗小门小派,本身人数就没有那些势力那么多,今次琉璃尺大会,更是只带了一批精英,高层知道此行凶多吉少,那其实已经相当于敢死队了。现如今小仙宗开始有了伤亡,可见形势不容乐观,不知道能够顶住多久。 本来因为江海图在手,那些势力暂时停止了对他的追杀,所以可以说,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但是今天看到这些情景,他对那些门派的厌恶与痛恨之感再次产生,甚至有所加深。 真是苍蝇蚊子,挥之不去,而且吃人不吐骨头。 这种毒瘤,就应该从修炼界以及历史的长河之中消失。 他想到。 一路向前,天渐渐黑了,而那些惨烈的痕迹却丝毫没有减少,就这么一直进入到远方的黑暗里。 虽然很焦急地想看到牛育德他们的现状,但是最近这一段时间里,从荆州、襄阳、长安、神山脚下,再到追寻左文绝的大战,追寻小仙宗与各个势力的大战,他实在是很累很累了,再加上夜晚动用神识探路实在是太劳神费力,不是好决定,所以他停下了脚步,今晚就在此歇息一下。 一夜难眠,想着在不远处留下的零零散散的尸体,再想着小仙宗,还有自己的未来,他不禁思绪良多。 时至今日,他见到了张林,也见到了凌钰,但是,还有很多人没能够见到,比如陆诗婷以及其他一些当时在血色大地的同学。 还有,他很想念那些在远方的亲人、朋友,不知道他们安好。 所以,他也不知道是何时候睡着的…… 又一天。 他加紧了追踪的步伐,看着地上的痕迹,根据他的判断,他正距离小仙宗越来越近。 战斗一直在往北横退,可见最起码自己经过的地方,牛育德他们还没有全军覆没。 但是他发现小仙宗弟子的尸体开始变多,可见是持掌琉璃尺的牛育德有些不支,不能够很好地保护住同门。 越往前,距离小仙宗越近,他的心中就愈发不安,生怕自己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几日的追踪功亏一篑。 事实证明,他的工夫并没有白费,在这一天的晚上,他感觉到了十几里外的波动,很明显那就是小仙宗与其他势力在爆发着大战,而且声势浩大。 如果不是双方所经过的地方愈发偏僻,相信这样级别的大战足以像左文绝一样引来世间修者惊骇的目光以及围观。 他一路疾行,在距离五六里地的时候看到了夜空中闪烁的琉璃彩光,还依稀听见了隆隆的大战声。 不过,他不敢贸然冲上去,他要缓缓逼近,看看究竟形势如何,这些门派,特别是大门派都不好对付,最好要小心一些。 前进了一二里地之后,他感知了一下,发觉双方的大战短暂停止了下来,似乎是在对峙。他放了一点心,找了个视觉良好的地方隐藏了起来。 小仙宗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满目怒火与仇视,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大长老、持掌琉璃尺的牛育德,还是那些普通弟子们。 (本章完) 第十章 天下皆黑 苦来哉 周围,夜色里,黑压压的一大片,数不尽的人影。 就像刘义在襄阳城外遇上的一样多。 但是,那情形又和在襄阳城外有所不同,那一次因为天地万龙阵的原因,那些势力是逼不得已才联手,而这一次,那些人似乎是达成了某一种协议,自发地联手。 牛育德挡在最前面,他的身上,琉璃彩光与血水交织,不知道是他自己流出来的,还是杀出来的。 游悦被一名健硕的弟子背着,小仙宗的弟子们将之保护在中间,不知道是死是活。 牛育德的背后,站着杜雅韵,她身材娇小,面对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显得飘飘摇摇,但是,她的眼中,满是坚毅,毫不畏怯的坚毅。 周围都是海浪,他们就像是礁石。 不死不休的局面,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生出退却溃逃的心思。 在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最前面,有那么几道影像引起了刘义的注意。 他看到人海中突兀地立起一座不小的“土丘”,在那其中显得是如此地巨大,而那“土丘”的顶端,站着一个人影。 刘义不禁皱眉,他总是觉得这座“土丘”很是古怪,也不符合常理,这轮廓,有点像是…… 就在这时,那座“土丘”微微动了一下。 刘义的眼睛亮了起来,他隐约觉得那座“土丘”似乎是某种为人熟知的生物。 看着这巨大的黑影,他大胆猜测那是一只巨大的癞蛤蟆! 都说成精成精,或许这便是成精吧! 那种蛤蟆精,应该可以与武归本源境界的宗师级强者一拼,那就可想而知立在它身上,把它作为坐骑的人会是多么强大。 刘义推断,这一位,会是一名绝世高手,至少也是神破万重或者不灭期的初级。 这就见到了一位可以令自己侧目的对象,他心中有些压抑。 他继续望下去。 在西南方向,一个门派看起来格外飘逸出尘,而他们的最前方,刘义隐约看到是一名老者,虽然是在夜晚,但是单单远远地看那气质,看那神韵,就让他想到了“仙风道骨”这四个字。 那似乎是莲花剑宫。 又一名不知道修为几何的绝世高手。 他又看向东面。 他有些诧异。 他感觉到了一丝一毫略微感到熟悉的龙气。 那个地方一片漆黑,看上去好像什么人都没有,但是无来由地让他感觉到压抑,也让他感觉到了龙气,如果说这不是一名让人胆寒的强者,谁都不信。 但是他可以推断出来那股龙气会是哪方势力,因为在襄阳城外,他遇到过那个势力的人,那种气息,他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 骊山黑龙教的绝世高手。 第三位! 他感觉到了压力,但再利用江海图的力量感知了一下,好歹是轻微松了一口气——三位,好在,不超过三位,不然的话,他会很头疼。 当然,其余的人因为数量以及修为的不低,他也很头疼,他继续观察了下去。 因为追杀小仙宗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势力,所以势必弟子也很多,于是看那些隐约的衣服以及气质,还是能够依稀分出帮派。 凭借黯淡的月光,他依稀可以看见不少自己可以认得出来的弟子服。 那些门派,不少自己曾经都恨之入骨。 或许某些门派并没有派出可以让他深深忌惮的高手,可是依旧让他感知到了一定的危险性。 比如说,那二三十位身着淡红色轻纱的美丽女子。 姑苏百花山庄。 这个门派,在琉璃尺大会上用江海图偷袭,而后得不偿失把这件通灵神器拱手让给了自己,但是没想到现在又去打牛育德琉璃尺的主意! 虽然答应过姚梦灵会将江海图还给百花山庄,虽然对百花山庄的不少人抱有好感,比如姚梦灵,比如巧儿,比如杨落泉,比如小叶子,但是他对于这个门派的种种行为依然无法容忍,绝对不能容忍。 特别是当他看到领头的那名女子以及对方所做的事情的时候。 那名女子容颜绝美,腰若细柳,脸上还有着一颗美人痣。 任何普通的男人,都绝对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被那容颜所征服,但是刘义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杀意,不带任何感情的杀意。 那名女子,正是当初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莫敏。 时过境迁,往事如烟,重回首,感叹,也挖掘起了曾经的恩怨情仇。 当年他为了求生,深入百花禁地,历千劫万险,经历了生生死死与人世间的奸诈无情,最终得到了化阴泉,从而没有死去。 在禁地内,他遇上了戴昭,与对方生死大战的时候,又杀出一个莫茵,最终戴昭身死,而莫茵逃走了。再往后,他又遇上了道貌岸然的金嫣,那个蛇蝎女子将莫茵杀死之后嫁祸到了自己的身上。 最后,走出禁地之后不久,他就被百花山庄翻脸无情追杀,双方势成水火。在会稽城的时候,与为了莫家的颜面而誓杀刘义的莫敏迎面撞上,爆发了大战,而最终的结果,是刘义想方设法终于全身而退。 但是那一战,让他对莫敏的印象极差,而且成为了血海深仇,直到今日还在耿耿于怀。 而且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现在双方在对峙。 不是打累了,而是因为莫敏,因为百花山庄。 百花山庄的手上,有着三名小仙宗的弟子。 他们在用这三名弟子的性命威胁小仙宗,威胁牛育德。 “果然心狠手辣外加无耻如若当初啊!”刘义的话语中充满了寒冷。 他尽力去望,尽力去看,终是看清、听清了那边的真实情况。 “小子,你的同门在我们手上,如果你识趣的话,那就收回你的琉璃力量,跟着我们走。” 莫敏俏丽的脸蛋上满是寒霜,她的秀首高昂,看起来极度自负,或者在她看来,仰仗琉璃尺的力量,怎可与自己这位家族背景不赖的多宝女比拟? 牛育德紧抿着唇,不说话,他不肯屈服,却也不愿意看到小仙宗的这三名弟子就此死去。 那只巨大的蛤蟆就在不远处,还有仙风道骨的老者,以及隐藏在黑暗中的黑龙,这些都给了他无尽的压力,即使是受到了琉璃尺的护佑,也无济于事。 还有人山,人海。 那种情景给你的感觉便是——天下人都想要你的命。 一种绝望的压抑,天下皆黑的压抑。 好受伤。 (本章完) 第十一章 你的泪光 柔弱中带伤 那三名小仙宗弟子中,有一名女弟子和两名男弟子,女弟子比较年长,看起来也是最为“镇定”。 她的娇躯有略微的颤抖,但神色却看起来很平静。 她一直在强撑着。 两名男弟子中,一位年龄极小,似乎才十三四岁的样子,不住哭着、哽咽着。 “我还不想死……”他万念俱灰,想到那惨烈的大战,以及前面几天那些倒下的尸体,感到一阵绝望。 另一名男弟子稍微大了一些,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的脸色煞白,牙关紧咬,虽然不说话,也不哭泣,但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恐惧。 “哭什么?真没用!” 似乎是被那哭声以及内心深处的害怕弄得心烦意乱,那名女弟子以师姐的身份呵斥了一声。 可是,却没用,最小的那位本来就心胆俱裂,被她一呵斥,顿时憋不住下\面\都\这都会屏蔽我),哭得更厉害了。 她叹了一口气,又望着远处不言不语的牛育德,忧心忡忡…… 看着这三名弟子各有各的神态动作,莫敏不屑地冷冷哼了一声,道:“装什么不怕死?你要知道,你们门派的那个小子直到现在还没有应话,是不会管你们的死活的。” 那名女弟子充满怨气地瞪了她一眼,啐了一口。 莫敏眼中冷意一闪而过,甩手扔出一把飞剑,只见璀璨的剑光划过,血花闪现。 那名女弟子发出一声嘤咛,肩膀处血水狂涌,脸色瞬间煞白。 她失血过多,很快就晕了过去,被那名大一点的男弟子赶忙扶住。 莫敏一向高傲,对着她啐一口,是令她忍无可忍的。 “别对他们下手,臭女人,你算什么英雄!?”牛育德看着这一切,愤怒不堪,但是面对着那么多强大的人物,压力绝伦。 莫敏不是陆凤娇,自然也不会有闲工夫卖弄风骚,多说两句话而浪费时间,她说到做到,一抬玉手,那名还在哭着的男弟子声音戛然而止,一颗头颅伴随着光芒流转的小剑飞了出去。 看着这一切,扶着女弟子的那一位一个立身不稳,带着怀中的娇躯直接瘫软在地。 “你混蛋!” 牛育德嘶吼,他的眼睛都红了,声音巨大也有些嘶哑,他看着自己的同门就这样被人毫不在意地杀死,简直恨欲狂!! “如果你继续拖时间考虑的话,下一个就是这两位。”莫敏伸出纤纤玉指指着瘫在地上的两名小仙宗弟子,声音冰冷,娇容上的美人痣使得她看起来分外俏丽。 牛育德在愤怒与茫然之外,感觉很委屈。 他蛮以为自己还小,可以躲在父母的后面,躲在门派的庇护下,但是他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巨大如山的压力不由分说全部都压了上来,而且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终点,压得他几近窒息。 那三位绝世高手一直都沉默不语,他们拥有着绝对的实力可以和持掌琉璃尺的牛育德硬撼,但是现在他们都默认了莫敏的这种行为,因为,他们有着互利的约定。 在这里的势力都已经被拧在了一起,短时间内难以打破。 所以,他们都不着急,而游悦已经不知道生死,所有的责任与压力,都汇聚到了牛育德的身上。 牛育德紧咬着牙,他的身上,自己的血混杂着别人的血,依旧在滴落,甚至沾到了后面杜雅韵原本一尘不染的衣衫上。 他不知道怎么办,他恨自己没用,让自己的同门落到了敌人的手中。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那里一片黑暗。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忽然有了妥协的冲动。 他知道其实掌握在敌手手里的,不仅仅只是那三名小仙宗的弟子,还包括自己身后的这一群,包括杜雅韵,包括游悦,甚至还包括远在荆州的小仙宗门。 敌人是那么多,势如潮水,他们可以派出数不清让他胆寒的强者,他却只有一个人,而且还不够强。 他往前踏了一步。 杜雅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走上前去,不顾血污,紧紧攥住了牛育德的手。 她的素手很是纤细,也很温暖,却攥得很用力。 她不要失去。 “不要……”她的声音很轻柔,也带着哭腔。 牛育德很苦涩,也很心碎。 但是他不想看到对他说“不要”的这个女孩死去。 小仙宗其余的弟子都紧张地看着牛育德的背影,有很多人忽然觉得很悲怆。 (本章完) 第十二章 杀与要杀 莫敏看着牛育德的动作,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然后,她的脸色就变了。 恐怖的绝世高手威压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那个站在巨大如小山丘蛤蟆背上的人忽然朝着这个方向打出了危机绝伦的一掌。 “咔擦!” 掌力撕破虚空,空间都被这恐怖的力量破开了一道细微的口子,就像是镜面出现了一道裂纹。 与此同时,威压也自莲花剑宫和骊山黑龙教的方向传出,目标都是这里。 这个方向的势力个个脸色煞白,脑中一片空白,他们虽然个人实力都不弱,联手实力也更加强悍,可自论谁也接不下绝世高手的超然一击。 本来秀首高昂,极度自负的莫敏也是变了颜色,她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这三名绝世高手早就串通好了要灭杀其余的所有人,而把好处落到自己的手里,所以在自己威胁牛育德成功之后,就痛下杀手? 可是难道他们不怕天下势力的报复?要知道单单就百花山庄的怒火,也会让八大门派很头痛,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的势力。 她终于感觉到了恐惧。 感受着那无与伦比的绝世高手威压,她的娇躯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接着,她听到背后传出了一个略微有些漫不经心外加调侃的年轻男子声音: “册那,还是被发现了,真是ri了狗了啊!”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是第四股达到绝世高手威力的威压。 自己的背后什么时候忽然冒出来一名绝世高手?莫敏心胆俱裂。 那是一片江海,浩浩荡荡的江海,没有源头、没有终点的江海,在江海的中间,立着一个人影。 一片江海倾泻过来,会发生什么? 这个时候,心惊肉跳的莫敏才发觉那道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几年前见过一样。 回想起刚才那个人的语调、语音,也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熟悉是因为双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陌生是因为时间有些长久,让人忘怀。 “轰——” 波涛汹涌,江海奔腾,和那可以撕裂空间的掌力撞在了一起。 大水汤汤,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只有漫天的瀑布。 之前还因为终于可以围杀小仙宗众人而充满了快感的人们顿时被急流卷走,惨嚎声、尖叫声一片,但是那些声音,都被水声给淹没了。 在水中扑腾的莫敏忽然感觉背部一痛,不禁声,而后惊声尖叫。 她被一道粗大的喷泉喷上了高空! 然后,她看到那个原先处在江海之中的人一步踏下去,顺着水流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不禁在恐惧之中充满了阴狠与杀意。 “美女,我是来杀你的。”刘义微笑,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笑得很愤怒。 “狗贼,我要杀了你!” 杀意与长久以来的自负占据了上风,莫敏甩手便扔出几百张符箓,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钢针汹涌而来,势不可挡。 刘义说:我是来杀你的。 莫敏说:我要杀了你。 “杀”和“要杀”,相差一个字,意义却是距离十万八千里。 刘义挥了挥衣袖,大水喷发,瞬间席卷,把那黑压压的一大片钢针给淹没了。 但莫敏的玉手还在动。 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她要把所有杀手锏、所有手段都拿出来。 以前,都是她杀别人,所以很随意,现在,是别人要杀她,所以她需要拿出所有。 她一连扔出三张符宝,恐怖的力量瞬间便爆发了出来。 这都是百花山庄内的强者,还有莫家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精华,在从前,她根本就不屑于拿出来。 接着,又是七八件顶阶法器,一股脑地朝着刘义砸了过去。 莫敏的银牙紧咬,这已经是她的全部了,最最巅峰的手段,若是还不济,其他的符箓什么的,更加起不到作用。 但是,她的眼中还是充斥着绝望。 在吞没了先前那一大片钢针之后,那股大水并没有消失,而是继续前涌。接着,莫敏扔出的符宝和顶阶法器便在空中一个接着一个爆裂了开来,化作美丽的昙花一现,显得有些凄凉。 符宝、顶阶法器虽强,又怎能和通灵神器比拟呢?这无疑是蚍蜉撼大树。 刘义的声音仿佛魔音:“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让金嫣来陪你的,我保证。” 恐惧终是战胜了高傲,莫敏正欲开口求饶些什么,却看见大水冲过,自己的躯体瞬间分崩离析,而后疼痛感都来不及发生,眼前便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接下来,是你们了。”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江海之水将原先瘫软在地上的两名小仙宗弟子带到了牛育德的身后,由其他人接住,而后刘义的神情冷然。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看着刘义孤身一人,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甚至是小仙宗的人。 那个时候,刘义一刀一剑,在小仙宗山门外杀得昏天黑地,直接让这些弟子们都心理崩溃了,哪怕高层人物都有了绝望的感觉,现如今一看到刘义的身影,便感觉看到了恶魔。 但也有一种无端的安慰。 这个恶魔来了,那些人要倒霉了。 其余的势力,对刘义的印象就更加明显了,武祖传承地、襄阳城外、神山脚下,刘义那虽然不够强大,却同样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所以,刘义出现了,而且是带着通灵神器出现,总的来说,在令人仇视的同时,还是有点忌惮的。 “小子,你又来搅什么局?!”在巨型蛤蟆背上的那人喝道。 这个时候,刘义才终于看清那人的样子,竟是一个身宽体壮的胖子。 “我有搅局吗?”现在的刘义看起来有点无辜,“我就是来观战而已,你这家伙一上来就对我出手,到底是谁的错?” 那个胖子马上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之前刘义贼溜溜地靠近百花山庄那个方向,而且虽然隐藏得很充分,但其中的杀意还是被他察觉到了,所以他直接出手,攻其不备,现在听来,倒是自己想对刘义出手?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事情,想来也与你无关,所以,你乖乖地继续‘观战’即可。” 不过胖子好歹是抓住了刘义话语中的破绽,顺势而为道。 “你都对我出手了,现在居然叫我旁观?”刘义“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么说来,你是决意动手的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骊山黑龙教长老说出来的话语如同深潭中的黑龙一样无情。 (本章完) 第十三章 艰难之战(一) “你们都这么对我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刘义诡异地一笑。 “少年郎,这么年轻就为自己的行为找那么多的理由,很没有朝气。” 苍老的声音自莲花剑宫那个方向传出,听起来沧桑有感,而且充斥着说教的气息。 刘义的脸色变得古板严肃起来。 “对的,老不死的你说对了,我这么年轻,不应该找理由,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是来带他们走的,谁挡我,我就打谁!” 他手指指着小仙宗众人,衣衫无风而动。 牛育德看着他,眼中满是热切与激动,先前的绝望与准备自投罗网一扫而空,现在的他,满是信心与战意。 他有了战友。 就算鱼死网破,他也有了底气。 滔天的杀意朝着刘义席卷而来,三名绝世高手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他们知道刘义不会再改变自己的想法,他们所能够做的,就是送这个小子下地狱。 刘义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打败三位绝世高手,他或许可以拖住两位,却无法同时面对三人,还有密密麻麻可以爆发出合力,甚至可以组成阵法的人们,所以他只能尽力保证全身而退。 更主要的是——他发挥不出自己的手段,比如北斗七式,比如邪异的妖魂刀,还比如可与星辰接引的耀北七龙剑。他若能够仰仗的,只有江海图的力量,还有自己注入的真元。 巨大如山的蛤蟆动了起来,大战开始爆发。 不用刘义提醒,牛育德也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他的身上琉璃彩光四射,夺人眼目,照亮了夜空,不断轰击四面八方逼近的阵法。 可以说,这里的势力,尽皆非凡,拥有少则数百年,多则数千年的底蕴,这些阵法,完全是群英荟萃。 刘义单枪匹马拖住三大绝世高手,牛育德在这么多的阵法面前守住阵线,在这无比艰难的过程之中,一切都发生了。 那巨大如山的蛤蟆对刘义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虽然那只蛤蟆绝对不是掌握了江海图的刘义的对手,但是那巨口中不断喷出黑色的毒雾,不仅致命,而且可以阻碍神识的进行,更是完全隔绝视力。 刘义一面避开毒雾,而冷不防身侧空间忽然被撕裂开来,一道浑厚如若山峦的掌力直直地朝着他打了上去。 他立身在画轴上,江河湖海中,周围全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水。 一步踏下,一条粗壮的水龙瞬间形成,从龙头到龙尾全部撞击在了那一掌之上。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铺天盖地,整条水龙都在不断与掌力消磨,当龙尾都消失的时候,掌力也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朵白色的炫彩莲花乍现。 这朵莲花看上去娇小无比,不由得让人轻视,可是刘义却不敢轻视,因为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朵莲花,更是一道异形剑气,那其中浩荡着非常恐怖的威能。 江海之水从九天倾泻而下,奔腾声阵阵,漫漫水花使得周围一大片区域都变得迷蒙起来。 一道又一道倾泻下来的瀑布疯狂朝着白莲扑去,而后粉碎,化作大珠小珠落玉盘,极为美艳。 当白莲刚刚消失的时候,黑色的毒雾中,又冲出了一条黑色的大龙。 龙形剑气!! 真元灌入江海图内,画轴“哗啦啦”作响,迎风见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瞬间遮蔽了小半边天空。 威力恐怖的黑龙就这样撞进了浩瀚缥缈的江海里面。 江海图在空中不断颤动,几十道大水垂挂,似乎在刘义的加持下在迅速消化着那条黑龙。 而就在这个时候,巨大如山的蛤蟆巨口再开,黑色的毒雾遮天蔽日,企图将整个江海图包括刘义包围在里面。 掌力、白莲、黑龙又起,根本就不给刘义喘息的机会。 他的神情愈发严肃,在琉璃尺大会上他凭借江海图震慑住了众人,可是他自己知道,那仅仅是“震慑”而已,以他的本身修为,根本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大战太长时间,确切来说,他不是这三人联手的对手。 他来这里,所能够做的,其实只是给牛育德分担压力,同时抓住那可能胜利的极小概率。 在三大绝世高手的连番攻击之下,他在维持表面上的镇定的同时,其实心中也没有底气。 炼元出体,到底还不够,即使是持掌通灵神器。 真元已经用去了一半,剩下的,都没有时间恢复,这样下去,迟早会挥霍一空。 大地在沉陷,天塌地陷,绝灭世道,山河都在颤抖,被强大的力量所震慑。 四名强者的大战在一定区域内不断转移、回来,再转移,再回来。 而另一边,战斗同样凶险无比。 近千人组成大大小小泛出各色光芒的阵法,不断攻击牛育德那由琉璃彩光构成的光罩,前仆后继,悍不畏死。 那里面有很多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为了门派的利益,为了门派的“荣耀”而眼睛都红了起来。 功成名就,是他们最最贪婪的东西,现在的他们,最缺的便是这个,而以后,什么都有了,才会去珍惜如今随意舍弃的东西——生命。 所以才会有求仙,有长生不老的追求。 两场大战同样凶险,从深夜,一直到破晓黎明,再到大日高照,都还在继续,而且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刘义浑身是血,他的身体快要榨干了,机能一阵迟钝,江海图就像一只不知道胃口有多大的猛兽,疯狂地汲取着他体内的真元。 他的脸色煞白,却只能咬牙坚持,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的体内抽不出真元来维持江海图,就会被对面的三人杀死,或者控制住。 真是方出虎口,又入虎穴。 琉璃尺大会,有她在,最起码这些人不敢杀人,也不敢逼问自己武祖传承的事情,而现在,却不一样了。 对面的三位其实也不好受,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波澜,满是狠意。 在不知道刘义底细的情况下,防止鱼死网破,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所以他们也不想去惹这个年轻人,但是现在对方自己撞了上来,那就不要走了,拿下最好。 (本章完) 第十四章 千里江山寒色远 初春的风并不热,可是刘义的汗水滚滚直下,仅仅凭借江海图,他发挥不出优势,所以目前看来用实力压制这三人的联手是不可能的了,那么,终点会在哪里? 他一边催动江海图,一边用神识探查身体,企图获得化阴泉的帮助,却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而另一边,血肉纷飞,那近千人伤亡很大,牛育德的光罩也数次破裂,每一次破裂,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小仙宗弟子死去,双方成为了拉锯战。 琉璃尺大会上,仅仅动用了数次江海图,刘义便有了一种不支的感觉,今天,能够坚持这么久,他自己都很意外,不过,还不够让他满意。 时光流转,转瞬即逝,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刘义立身在江海图中,与三名绝世高手对峙。 战斗终于短暂停了下来。 他伸出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安静地看着对面。 他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五脏六腑俱损,眼皮沉重,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就快要不行了。 本身实力不够,单单仰仗外物,真的不可以啊!他不禁苦笑着想到。 其实对面三人的状况也不是太好,但至少,比他要好。 幸好这小子还没有成长起来,不然的话,可真是可怕。莲花剑宫的那名新晋长老有点心有余悸。 他们都看出了刘义的不堪,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只不过是纸老虎罢了。琉璃尺大会上,形势风起云涌,很多事情也出乎了人们的预料,对于持掌江海图之后刘义的真实实力有所误判,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刘义小贼,现在看来,就连你自己都走不了了,这是不是应该说你自投罗网?” 阴沉的声音自骊山黑龙教那个方向传来,在冰冷之中,也有着几许调侃。 但刘义却不这么想,他想得更多。 “或许我走不了,但是我想我有能力把你们三人中的某一个拉下地狱,”他微笑着扫视那三个方向,“到底是哪一位来陪我,要不……你们自己选?”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番,修为境界,还有阅历到达这等地步,大多数人都具有一定的自知,也知道单单逞口舌之利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刘义这么说,他们也有这样的忌惮。 什么样的人最可怕?疯子,拉你一起陪葬的人。 而以往的事实证明,刘义确确实实就是这样的人。 “那也得看你的实力。”莲花剑宫那位新晋长老苍老的话语响起。 “或许我的运气足够好,可以多拉几位垫背。”刘义道。 “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我相信你的运气一直很差。”巨型蛤蟆上的胖子开口道。 然后,他望向刘义,杀意沸腾。 刘义微微皱眉。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寻找着体内的化阴泉,却完全寻找不到,得不到它的帮助。 所以,他终于有了相当不妙的感觉。 他很想一决生死,可是他的身体很排斥,他力不从心。 然后,他的心中忽然有了强烈的压抑感。 远方的空气冷了起来。 春天,却是万里寒山。 冷空气跨越千万里而来,寒了江河湖海。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千里江山寒色远。 四个人都止住了将要继续进行的战斗,望向南方。 就是下方牛育德与近千人组成的形形色色阵法的大战也缓了起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就像两三天前在琉璃尺大会上一样。 雪花,来了,寒气,近了。 已经是又一天的夜晚,深夜,但是在淡淡的月色下,还是可以看到远处的群山以及林木迅速白了起来。 天山覆雪。 “诸位,看来,你们走不了了。”刘义的笑容在此时此刻竟然显得有些邪恶。 他终于明白了那一位为什么要来。 如果现在那一位还不来,那么琉璃尺大会上的出手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三名绝世高手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而后互视一眼,同时带着阴狠之色望向刘义。 他们愤怒地发现自己包括自己所属的势力算计错了。 和刘义所想的一样,如果千绝上人对牛育德“没有意思”,又为何要在琉璃尺大会上搅出这么大的烟云? 简直和当年那个恐怖的历史犯了同样的错误啊! 于是,他们知道这次的行动一定会失败,而在失败之前,他们不介意留下刘义,相信这一位传说中的人物对自己感兴趣的人之外的任何一位,都不会插手,甚至复仇。 刘义感觉到了这三个人的目光,知道了他们的意思,不过,他却笑了。 他知道这三个人的打算恐怕会失败,而自己,绝对能够撑到千绝上人赶过来。 因为,在身体枯竭之下,他终于得到了化阴泉的帮助,泉水流淌过全身各处,真元在缓慢地恢复。 看到他笑,三名绝世高手很不爽,心想这是知道必死,在计算拉谁垫背的笑容吗? 于是,他们看到刘义居然抢先出手了。 江海之水倒灌,像是整片天穹都倾倒了下来,隆隆的水声震耳欲聋,铺天盖地,在黯淡的月光照射下,依旧给人以惊艳的感觉。 三名绝世高手惊讶地发现,刘义此时爆发出来的实力竟然比起先前暂停战斗的时候要强出不少,恢复了刚出手时的风光。 “怎么可能!?” 那名胖子低喝,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在他看来,就连自己本来就具有这等修为的人都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暂停了一会儿才好了很多。像刘义这种本身实力不济,单单仰仗外物的,即使刚才休息了片刻,也不应该恢复那么多才对。 但他们也无法去想太多,便被刘义拉着不得不大战,而且他们本来就想赶在千绝上人过来之前灭杀刘义,自然不肯收手。 不过刘义自己也知道,他不可能斩杀三人,因为实力限制在这里,即使有化阴泉在暗中提供源源不断的帮助,也对提升战斗力没有丝毫的帮助。 (千绝上人来也,忽然知道不能取那渣章节名了,那就用这个吧^_^) (本章完) 第十五章 他是我的弟子 看到上面四人的情景,下方已经损兵折将的各方势力也咬着牙开始动手,他们不是高层,自然没有高层那种想法——刘义碰得,牛育德碰不得。 不过,正准备继续苦苦支撑的牛育德才坚持了片刻,便看到人海如同潮水一般往后退却,不再对他出手,而是重整阵法,目标似乎即是刘义。 三名绝世高手终于神识传音提醒了一下,虽然这些人中还有很多人不明白,但是习惯了接受命令的他们自然收得住手。 寒色似乎还在百里之外。 但是,下一瞬间,就跳到了十几里外。 感觉到了危机,在巨型蛤蟆上的胖子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大喝一声:“撤,快走!” 他们实在不理解,根据推算,再根据突然跳跃之前的速度,那一位根本不可能这么快,但是为什么忽然百里到十里,会来了一个瞬移? 他们当然没有推算到那种人物的大神通。 看着如此之近的寒色,莲花剑宫的那名新晋长老瞳孔一阵紧缩,忽然有了极大的危机感。 他想到了历史上的那个传闻。 他和巨型蛤蟆上的那个胖子想法一致,那就是快走,还不走,就没命了。 所以虽然那个胖子喊出“快走”两个字,最先冲出去的却是他这么一位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老者。 现在的他,早就没有了平日里的气质,看起来狼狈不堪,可以用“急急如丧家之犬”来形容。至于其余的几十位莲花剑宫的弟子,他也不管了,自己的命还捏在别人手里,哪里有闲情逸致再去保护他人。 那个方向,是正北方,躲避南方强大威压的最好方向。 胖子刚刚喊出那句话,便见到莲花剑宫的新晋长老直接没影了,不禁暗骂一声“死老奸”,也是朝着那个方向逃去,但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就连骊山黑龙教的那名长老居然也在自己的前面,想不到就自己喊出这一声的时候,那两个家伙都逃得那么快! 他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工夫,自己已经成为了三人之中最慢的一个,他忽然有了一种非常郁闷的感觉。 然后,他感受到了从后背而来的滚滚寒气,不禁汗毛直立。 一只巨大无比、遮天蔽日的冰雪手掌越过他朝着遥远的北方天际探了过去。 “呃啊——” 响彻天地间的惨叫突兀地传出,远方忽然爆出一大片的血花,逃得最快的莲花剑宫新晋长老形神俱灭。 巨型蛤蟆感受着那无与伦比的威压,不禁吓得瑟瑟发抖,坠落下了高空,再也不敢动弹一下。 跌到地上的胖子脑中一片空白。 随后,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 远方,第二朵血花爆出,骊山黑龙教的那位长老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看着逼近的那只巨手,胖子不禁苦涩,此时此刻,死亡在即,他也放大了胆子,不禁传音道:“前辈,我不理解……” 他的话似乎没说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因为所有人和他一样,都不理解。 为什么传说中的那人会像上一次那样为了牛育德大开杀戒? 一个如若深潭,静然无比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心中—— “从今以后,他是我的弟子。” 他,是谁? 听起来,这句话有些无厘头,但是,大家都明白了。 他,是指牛育德。 我,是指千绝上人。 从今以后,他是我的弟子,也就是说,从今以后,牛育德是千绝上人的弟子。 有人要杀别人的弟子,作为师父的出一下手,天经地义。 千绝上人的护短性格在那极为久远的当年得到了深刻的诠释,既然他把牛育德认做自己的弟子,那么,不能碰,谁都不能碰,一碰就是死。 在临死之前,胖子的脸上带着苦笑,可是,他却也有些满足,因为他比起那两个人,死得更加明白。 …… …… 地上。 牛育德怔在那里,看着扰乱的人群,心中有些凌乱。 刚才千绝上人的传音,自然也传到了他的心中,所以他有些凌乱。 他自论虽然有点资质,却也没有太多的过人之处,更和千绝上人非亲非故的,何德何能要承受对方这么大的恩情? 他当然不知道在荆州的那个山洞外,当自己三人把那名唯一传人的尸骨埋下,而后离开以后,一名老者撒下一抔黄土,眼中是无尽哀伤…… 这个时候,昏迷许久的游悦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在那名弟子的背上缓缓伸出手臂,轻轻拉了一下牛育德的衣衫。 杜雅韵的娇容写满了震惊之意,她的素手依旧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但是她察觉到了游悦的动作,却见到牛育德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禁也伸出手来拉了一下牛育德。 牛育德这才反应过来,俯身跪地,朝着寒色氤氲的那个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许久没有抬头。 此恩,不能忘,此情,不敢忘! 从今以后,他,就是自己的师父,自己,就是他的徒弟。 没有人再敢欺负自己,没有人再敢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他的眼中噙满泪水,却自己都不知道带着什么感情。 或许什么都有。 黑压压的人群愈发骚乱,开始望着四面八方杂乱无章地推走。 今天带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以致于他们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如今最大的想法,便是快点走,走得越远越好,以免落得和三名绝世高手一样的下场。 刘义的脸上带着欣慰之色,他经历了那么多,心志也强于常人,所以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失态模样。 牛育德,是他一直以来放心不下的人,看着对方一步一步成长,他一直都很开心,而现在,他终于觉得自己对这个小子可以完全放手了。 小仙宗那边、刘义、远空那位传说人物的安静,与四散奔逃的人们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都以为下一个死的就会是自己。 然而,千绝上人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纷乱的动静越来越小。 逃窜的人影渐渐淡出天际。 渐渐地。 风烟俱静。 这个时候,遥望地平线,东方欲晓。 莫道君行早。 黑暗之后,是光洁的黎明。 新的一天开始了。 …… …… (本章完) 第十六章 武归本源 刘义离开了牛育德,离开了小仙宗,一个人站在了长安城外的林子中。 牛育德已经随千绝上人而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在世人面前出现,当然,他还带着琉璃尺。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这么一对师徒,他们拥有着琉璃尺,而在很久很久以后,还是有这么一对师徒,他们同样拥有着琉璃尺。 世事轮回,因果循环,真是造化弄人。 而没有了琉璃尺的小仙宗,杀死他们,对于很多门派来讲也没有了多大的意义,相反还会有一定的危险性:谁知道千绝上人会不会一高兴灭几个门派玩玩? 而就在那一天夜晚之后,这一战,以及这一战的结果早就传遍了天下。 世人震惊。 在琉璃尺大会上千绝上人横空出世,很多人都以为这一位只是很不耐曾经属于自己师徒的琉璃尺被这般抢夺,但是现在看来,不仅仅是。 他想收牛育德为徒。 于是,在仇恨牛育德的同时,那些人扼腕长叹。 他们的手不够长,不够强,伸不到千绝上人的面前。 至于刘义,经过了这一战,越来越多的势力有了共同的认知:能够轻易牵制住三名绝世高手的小贼,暂时还是不要去动为好。 终于恢复了一丝平静,除了左文绝与龙雁宫长老的大战失去了踪迹而造成了很多猜测幻想之外。 现在的刘义最要紧的事情即是——破阶。 这一战,又让他提前体会到了与绝世高手大战的风采,再加上化阴泉现如今的“格外慷慨”,他终于有了要破阶的迹象。 武归本源,他来了! 他临渊而望,体内的真元在不断压缩,顺着化阴泉水流经全身各处,把整个肌体都处在一种强化的过程中。 武归本源,即是重凝真元,真元凝练无比,修习得好的人,在达到这一境界之后,真元被压缩得几乎看不见,不仅仅是体外打出的,还包括在自己各个经脉之中游走的,对战的时候,给人以一种凝气归元之前,根本就没有真元的错觉,所以这一境界被称为“武归本源”。 达到这一境界的人,可怕无比,一掌可以劈山开石,故此也被称为宗师级。 可以让人堪称一代宗师的境界,将会是多么强大? 化阴泉水,再加上几番大战的心得,让他如虎添翼,比起其他进阶武归本源的人,要更加容易一些。 但是,他还不满意,他随手拔出了耀北七龙剑,注入那还在不断压缩的真元,又默默按照北斗七式的运行轨迹,接引九天之上的星辰之力。 天地法则、日月星辰是世间的大道,借助这些力量,可以事半功倍。 夹杂着大量混沌气的无形之力本就难以察觉,现如今更是气若游丝,几乎要消失了一般。 这是一种缓慢的过程,是真元的蜕变,武归本源之后的真元,其实和之前已经是两种概念,一丝一缕可重千斤。 刘义的体表出现了紊乱的光辉,这是真元之中的杂质,在压缩与破阶的过程当中被排出了体外。 内视之下,神识之海也在缓缓退潮,与真元同步,愈发凝练。 化阴泉对刘义的排斥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极低,道道泉水化作丝丝缕缕融入神识之海中。 这是一种分流,分流到真元、肌体、神识三方面,是全方位的援助。 渐渐地,他体外紊乱的光辉逐渐消失,那些杂质全部都挥发完毕。 第一步完成了,而真元的压缩还在继续。 尽管进行得很顺利,可是他的额头上还是渗出了不少的汗水。 时隔多年,真元已经和他融为了一体,真元的蜕变,自然也会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他的体内,混沌气夹杂着无形之力,在被压缩之后不久,却又强势反弹,又变得散漫起来。 这也是他渗出汗水的原因。 他在不断地压缩,而又散开,再压缩、再散开,根本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从古至今,当今世上,能够达到武归本源的,少之又少,其过程自然是困难无比。 但是,他知道这个过程是必须要进行的,而自己则一定会成功。 没有经历,自然也就不会有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间两个时辰过去,而他,一直都在临渊而望。 临渊而望,不是盘膝打坐,那是让自己处在一种最好的境界。 今天的机会难得,大战心得、化阴泉、耀北七龙剑与九天之上的接引共同汇聚,如果他失败了,实在会很可惜,而且下一次的破阶,不一定会再有今天这么好的机会。 两个时辰,他不觉得煎熬,也不觉得急躁,就这么让汗水一直流淌,他心静然。 而事实证明他的这种心理状态是正确的。 他的眼睛神光忽然凝聚。 那是一种全身各种东西回归,大功告成的神光。 这也叫双目炯炯有神。 他转身,而后大踏步前进,他的全身气质也与以往有了极大的不同。 在小仙宗内,他破入炼元出体境界,气质也是完全改变,就连李冷月都发现了他的不一样;而今天破阶进武归本源境界,他的气质又是更进一步的飞跃。 宗师级,这一境界既然被称为宗师级,自然会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宗师风范。 与此同时他的心思也完全放开,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他的终极目标,是破碎虚空回到家乡,而破入武归本源境界,至少距离这一终极目标更近了一步。 但是现在,他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去燕家的擂台,接受燕无双的挑战! 本来的话,他的事情有很多,他的忧虑也有很多,所以根本就没时间、没有心情去陪那个傻丫头玩,而现在,他忽然发觉自己暂时没有非常要紧的事情去做了,所以,他不介意打压一下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燕家的威风。 …… …… (本章完) 第十七章 不到长城非好汉(一) 半个月后。 长安城偏西,晴。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时间不早,来自各地的人们却络绎不绝地赶来,将城内的繁华尽数抢去,给这个平日里鲜有人烟的地方带来了几许华美。 今日,将会是燕家天之骄女燕无双与恶名远扬的刘义一较高下之战。 燕家小姐资质惊人,自五岁开悟,踏入武道之后,修为便一路高歌,突飞猛进,从未停滞过,时至今日,已经达到了炼元出体的大成境界,让多少爱慕她的青年才俊自惭形秽,扼腕长叹,叹息这一位佳人光环的强大,而自己的平庸无能。 而刘义,最近一段时间经过各个势力的口诛笔伐,已经成为了万恶之首,可以说是反派人物中的王者、战斗机,其实莫说那些添油加醋的诽谤,单单他“出道”以来直到琉璃尺大会所做的所有事情,就可以让他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这一战,燕家芳名远播的侠女若是经过决斗,堂堂正正地将“万恶之首”刘义踩在脚底下,那将会是何等的“佳话”!? 于是,很多的吃瓜民众,哪怕是不少根本不懂得修行的长安包括附近地区的老百姓,在燕家声势浩大的宣扬下,都知道了这次决斗,并且过来观战。 不得不说,燕家的造势能力非凡,能够把这等事情极力向琉璃尺大会这样的规模靠拢,必须有着不小的翻云覆雨手段。 而且,看这情况,这件事情,似乎不仅仅只是燕无双的空穴来风,好像还得到了燕家整个家族的支持,所以才会搅出这么大的风云。 擂台占地极广,而且动用了上好的木材,在四周的围栏上,雕刻着华美的花纹。 燕家一阵敲锣打鼓的,从昨天就已经开始造势,今天更是达到了一个顶峰,周围在此时此刻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甚至还使得许许多多修为不低,之前参加琉璃尺大会的修士们都过来凑热闹,要知道,这里不少人并不是从别处赶过来的,而是因为要看今天燕无双与刘义的决斗,一直在长安待了半个月没走!! 这里面,本来就在长安的周家就不用说了,居然还有邯郸流云宗、咸阳天刀谷、大理双龙涧等门派的最强传人! 不过,如果刘义在这里的话,其实一定会有些可惜的,因为李冷月走了,姚梦灵走了,就连陈厉云陆凤娇这种仇家都不在,楚穆天、薛储羞、天字宇等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一批年轻人更是早已闭关半个月。 少了一些人,自然也会少了一些的意义,不过,陪燕无双玩玩,他还是很有乐趣的。 燕家的擂台声势这么大,刘义却看都没看,那么,他在哪里呢? …… …… 在长安城内的快居楼上,刘义和周重相对而坐。 刘义有意无意地说着一些看似有意义,实则无意义的话题。 周重不禁苦笑道:“刘兄,城外这么热闹,都是为了你啊,你看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快居楼现如今都有些冷落,你就没有兴趣去看看为自己搭的擂台?” 刘义一点都无所谓:“擂台是她摆的,我什么都没有说,所以我一直是那句话:去不去,看我的心情。” 他当然想去把那个嚣张高傲美丽,但是无脑智商偏低的燕无双狠狠地打一顿,但是,什么时候去,或者今天去不去,看他的心情。 没事,哥就是这么任性,自从实力达到了宗师级,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不敢装bi了…… 周重不禁无语再加恶寒,他心想真的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家伙靠的太近到底有没有算计错。 …… …… 另一边,长安城外,一座华美娇小的花轿缓缓地来到了擂台不远处,而后停了下来。 本来议论纷纷、激动异常的人群马上安静了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是谁到了。 自花轿内先是伸出一双欺霜赛雪般的玉手,而后一张绝世仙颜探了出来,再接着,是一对莲足。 今日的燕无双打扮得愈发光彩照人,倾国倾城,她一头长发及腰,秋水为神玉为骨,始一出现,就惊绝了一片。 那些平日里就仰慕对方的青年才俊们顿时都被电到了,看着这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娇容,恨不得立即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是,对于那些青年才俊们充斥着真挚感情的目光,燕无双不禁轻轻地哼了一声,昂起高傲的秀首,都懒得看这些人第二眼。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被她放在眼里的男子,实在是不多,而刘义之所以“有资格”被她挑战,实在是因为这家伙的“无耻”,已经刷新了这个世界的下限,虽然只是受到了刘义一两句侮辱的话语,却已经让她忍无可忍。 燕无双自命不凡,自然不会恭恭敬敬地像其他人一般对着围观的人群恭维几句话,她自有早就准备好的地方休息,而后等待刘义过来求虐。 姿容不俗的丫鬟们备着香帕、茗茶,好生服侍着,倒像不是来与人一决高下的,而是来享受的。 她自然是来享受的,刘义虽“无耻”,她却也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她就是要让丫鬟们好生服侍着,慢慢等着刘义送上门来,而后将这个最近风头正盛的反派人物剥开一切,让大家知道他真实实力的不堪一击。 春风轻慢地吹,长安微暖,伴随着人们热切的眼光与纷纷的议论,还有在丫鬟中楚楚动人的佳人,倒是无限春光。 不过,热闹持续了一阵,却没看到想看的情景,热度还是下降了一些。 今天是燕无双与刘义的一决高下,正主刘义却没有早早过来,不仅仅没有早早过来,甚至渐渐到了中午,他还没有来。 看起来悠哉悠哉的燕无双不禁有些恼火,她堂堂燕家小姐,平日里根本就没有心情在这么多人面前露面,只是为了教训刘义而破例,所以那家伙早些过来应战,也就可以早些结束了,但是现在看来却迟迟不见人影,她有些没有耐心。 (嗯,章节名不知道应该取什么好,不过刘义居然来了,而且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那就必须是主席他老人家的“不到长城非好汉”了) (本章完) 第十八章 不到长城非好汉(二) “那懦夫是未战先怯了吗!?”燕无双嗤笑,秀美的容颜上写满了冷意与鄙夷。 “小姐威名正盛,把那贼人吓得不敢来,也是自然。”旁边一位眉目如画的丫鬟掩嘴笑道。 “那是自然,我家小姐是谁?九州谁人不知晓!那贼人定是被吓住了。”另一位丫鬟迎声附和。 “想我家小姐当年,红袖翻飞,把周家大公子生擒,训得服服帖帖的,那段事情,直到现在还是长安城的一段佳话。” …… 几名丫鬟一口一个“我家小姐”,引以为傲,满是她们燕家的风光。 说起来,我家小姐是燕无双,与我爸是李刚,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燕无双秀首微点,听着这些下人们的溜须拍马,玉容上泛起满足的笑意,得意洋洋,被微暖的春风吹着,挥洒的阳光照着,美目渐眯,愈发惬意。 于是,刘义迟迟不来应战而造成的恼怒,也被冲淡了不少。 但是很明显,围观的吃瓜群众却并不满意这种局面。 敲锣打鼓,早就忙活开,四处宣扬,造势造力,说好的pk呢?中午了都!乡亲们要不要回去吃午饭的?! 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于是,零零散散,围观的几千人中,有那么一部分自觉无趣,离开了。 耷拉着眼皮,几乎快要睡着的燕无双冷不丁便看到了这个情景,不禁怒火中烧,对着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名丫鬟会意,清了清嗓子,尽量使声音传得很远。 “我家小姐说了,那姓刘的是胆子小,所以要稍等会儿才能赶到,希望大家等待片刻。” 还是“我家小姐”,不得不说,燕家作为名门望族,确实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即使是下面的丫鬟们。 尽管围观的吃瓜群众大多数都对芳名远播的燕家小姐很是仰慕,可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够耐得住性子一直看这么一位大美女喝茶、睡觉、再喝茶、再睡觉,搞得大家都像是痴子看呆子一样,不了解的还以为这么一群人都很二。 所以,因为燕家发话的原因,有那么一部分原先准备离去的人止住了脚步,但还有一部分人义无反顾地回家吃午饭去了。 看着这些,燕无双微微哼了一声,但也不是非常不满意,她虽然无脑,却也知道不可能限制住所有人的行动。对于丫鬟的话语有了不小的效果,她有那么一丝一毫的自得。 于是,在春风阳光下,在美人、花轿、木雕栏的衬托下,所有人都尽量去想想美好的事情,忍耐着继续留着…… …… …… 另一边,刘义依旧在快居楼内,和周重聊着天,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意思,而且似乎城外闹腾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周重都几乎要受不了了,但是他觉得刘义持掌江海图,还有着不俗的能力,结交完全不会亏,所以只得耐着性子陪着这家伙瞎扯淡。 又是聊了一个时辰,周重口干舌燥,终于忍不住小心问了一句:“刘兄,你看,城外有关你和燕家那小妮子的事情……” “周兄,不急不急,那缺心眼的女人爱闹腾,就让她闹去,我掐指一算,心情好的话,傍晚吧!”刘义微微一笑,示意周重再来一杯。 当然,是“心情好的话”。 周重:“……” …… …… 太阳光的热度随着逐渐的西斜也在缓慢退却,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而且越来越向傍晚逼近,围观的人们终于再也忍耐不住,越来越多地摇头离去,觉得今天燕家这么大的声势,一定是打了水漂。 他们觉得,刘义“作恶太多”,或许已经在哪个旮旯里被强人做掉了,来不了了也说不定,或者就是不敢来,再不只有太远了赶不过来。 一直都在强装优雅的燕无双其实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刘义不来,再看看那些人再也耐不下去,扫兴而归,大小姐脾气冲上心头,再也压不住,不禁用纤纤玉手一拍名贵的案几,娇喝一声:“都给我站住!” 本来因为刘义迟迟不来而纷纷的议论声顿时消失,场面死寂。 她在家里呼来喝去习惯了,再加上燕家身为名门望族,人人忌惮,所以一般使点小性子,也就那样过去了。可是这里是什么场合?这里有多少人?人多了,也就不怕了,胆子也大了,在犹豫了一阵之后,该走的,还是走了,不然的话,明天早饭都吃不了了。 见到那些人如此,燕无双银牙紧咬,但是她也就是发发大小姐脾气,人家不鸟她,这里这么多人,她也无可奈何。 “走!走!你们都走!全都不要留了!”燕无双的声音有些颤抖,就连娇躯也颤抖起来。 听闻此话,大概是归家心切,本来还想留下的一些人似乎也误会了什么,一时间如释重负,人海像是潮水一般向着四面八方退去。 见到此情此景,燕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小姐差点气得没背过去,心想你们倒好,真的全部都滚蛋了。 燕无双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然后计算到源头,还不是那可恶的刘义?接着她又想起来那次在快居楼,刘义早就说过来不来看对方的心情,这么想来,从一开始自己下战书,那家伙就没准备来过,燕家花了那么大的手笔,就是唱单簧罢了! 再看着摇头晃脑啧啧离去的失望人们,她不禁直剁莲足,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带着哭腔喊到: “刘——义,你——混——蛋!!!” 她真的要晕过去了。 但是,没想到,她的愤怒喝喊居然得到了回应。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长安城门方向传出。 “哟呵!是哪家闺秀在喊我啊?” (本章完) 第十九章 六盘山上高峰 听闻这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燕无双的明眸先是亮了一瞬,而后满是火苗。 她的心中一股无名火在蒸腾!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体内的真元直接燃烧起来,杀意直指城门方向的那个人。 本来顿觉无趣,正在退走的人们沸腾起来,没想到当所有人都以为刘义不会来的时候,那家伙,居然来了! 西边,夕阳挂树梢,太阳已经呈现红色,刘义过来的这个时候,不可谓不晚。 “怎么来得这么晚……” “本来还以为这个恶人不来了,居然在现在才赶过来。” “我要看看在真实实力下,燕家小姐怎么把这家伙打趴下。” …… 在情不自禁为背负着双手,朝擂台方向缓步而去的刘义让出一条道的同时,人们互相之间议论纷纷。 人群里,因为和燕家关系不错,而没有离去的一些有身份的年轻人都带着敌意盯着刘义。 燕无双飞身而起,曼妙的身姿翩然落在郑重搭建的木台上,秀首微昂,借着木台的高度,俯视着刘义。 只是她这美丽的冷笑之中,还挂着未来得及褪去的泪痕,有些古怪。 “姓刘的,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个懦夫不敢来了!” 燕无双的嘴角挂着冷笑,刘义可算是来了,虽然遂了自己的愿,可是她心中的怒火一点都没有减弱,反而是无限增加。 刘义一步一步走过人群,全身似乎都有一种另类的气韵,他微笑道: “燕姑娘,我早就知会过你,我不一定会来,来不来,以及什么时候来,看我的心情,这和懦夫不懦夫无关,只是和我的心情有关。” 燕无双带着嘲讽的神情,气质一变,衣带飘飘,整个人都身有灵韵之气,再加上无双的容颜,变得极为明艳。 “这么看来,你是准备过来受死了?” “是的,我是来教训你的,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此言一出,四周议论纷纷,刘义虽然本身修为不低,可是燕无双大名远扬,素有天之骄女的名号,实力不仅仅是炼元出体的大成境界,更是巅峰之境,可以说,炼元出体之内,能够力压她的人,寥寥无几。 除非……刘义准备耍无赖。 果不其然,下面的对话,证明了刘义确确实实有耍无赖的嫌疑。 “可笑!”燕无双娇喝一声,她认为刘义大言不惭,居然敢小看自己: “你拿什么来信口雌黄!?” 刘义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燕姑娘,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居然连通灵神器都不放在眼里,你都能够打得过江海图了?真是看不出来。” 此话一经出口,下面的人也受不了了,纷纷大骂刘义无耻,一决高下一决高下,当然是用本身的真实实力,哪有人带着通灵神器耀武扬威的?这不是开挂嘛! 开挂的人,是所有人所厌恶的。 听着下面人都听不下去而爆发出的骂声,还看着被气得粉腮泛青的燕无双,刘义很是淡定。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挑战有什么苛刻的规则,难道不是只要拿的出手的东西,就都可以成为我获胜的理由吗?”刘义反问,而后环视依旧骂声一片的人们。 “一决高下,当然是真材实料,岂是借助外物?”燕无双质问。 “外物?”刘义似乎思考了一下,而后仿佛“理解”了,“这样一来,我们不用修为,比试摔跤?” 燕无双被气得吐血,虽然她武技不差,但是拥有真元灵力之后,谁还直接拳对拳,脚对脚来着?而且她一个女儿家,从小主修内家真气,实力突飞猛进,单论力气什么的,肯定不会是刘义这么一个大男人的对手。 看着对面,再听着台下的骂声,刘义一笑,他也不想逗这个傻丫头玩了,于是道:“罢罢罢,看姑娘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即是有缘人,在下就放下身段,和你比拼修为,不动用其他的手段了,只是到时候被我一招放倒了可不要哭鼻子。” “谁和你有缘!?”燕无双气极,“谁会哭鼻子!?” 接着,她又意识到了什么,娇喝道:“本小姐怎么可能会输!?” 台下其实被刘义的大放阙词弄得极为不满,刘义说要一招放倒燕无双,鬼才信,所有人都知道刘义一直是炼元出体境界,基本上不会是燕无双的对手,而且雷声大,雨点小,在那边吹牛放屁,直到现在还叽叽歪歪不敢动手,要说没有不满是不可能的。 看着悠哉悠哉缓步前进的刘义终于来到了木台的正中间,燕无双浑身灵韵之气再变,竟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意味。 她伸出纤纤玉手,往右边一伸,本来悦耳动听的声音立时之间气贯长虹:“剑来!” 燕家的丫鬟闻之精神一震,喜上眉梢,她家小姐名动天下,修炼以来,未尝一败,每一次胜利,作为燕家人,她们也感觉有滋有味,倍有荣光,今天“大恶人”刘义将要“败”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她们激动万分。 只见一把样式华美的秀剑被递上台来,到了燕无双的素手中。 刘义看起来没有怯场的意思。 “刘义小贼,你现在跪在地上认输求饶,本姑娘就留你一个全尸!”燕无双玉容微冷,但心中却是火热,激动万分,想到这个家伙在地上磕头求饶,希望自己饶命的样子,她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刘义微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由于种种原因,“小贼”、“姓刘的”、“狗贼”、“必诛此獠”、“贼人”等等称呼不绝于耳,他的耳中都听出老茧了,所以一点都不生气:“燕无双,你是准备被我一招放倒了吗?” “笑话!”一声冷哼,燕无双浑身真元暴涨,如若云海翻涌,引得周围惊呼声阵阵,不少从未见识过阶位高手的普通吃瓜群众赶忙四散奔逃,生怕一不小心被剑气给秒了。 就在燕无双蓄势蓄力的时候,刘义的身上毫无真元光芒,就这么一路小跑着举拳攻了上去,连背上的一刀一剑都没有拔。 (我最喜欢刘义一路小跑着冲锋的样子了,想来这幅场景是极带喜感的) (本章完) 第二十章 红旗漫卷西风 在一怔之后燕无双脸上露出顿悟的笑容:这刘义小贼是明知不是自己的对手,也不想浪费时间,但是又拉不下面子不来,索性“壮烈”一点,不用兵器,也不用真元,上来送死想早点结束罢了。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燕无双那张绝世仙颜上露出略微带有阴邪的笑容,想来是想象到了什么令她很舒畅的事情。 刘义那一只看起来没有丝毫光芒与真元的拳头直直地朝着燕无双那看起来完美无瑕的脸庞砸了上去。 “呼——” 在这一瞬间,拳头的呼啸声忽然传出,撕破虚空,一道细小的裂纹沿着这一拳的方向一路延伸,尽头即是燕无双的头颅! 一拳,仅仅一拳!一拳之威造成这样的后果,可见刘义的首次攻击强大到了何等地步!? 燕无双本来因为轻视和略微激动而形成的表情瞬间想要转变成其他的什么,却并没有成功,于是乎,她的表情,特别古怪。 她终于感受到了那看似没有真元、没有力量,什么都没有的拳头所包含的强大。 但是,她不理解,也不甘心,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然后…… “砰!” 巨大的闷响传出,只见燕无双倒飞出去的同时,用一双玉手捂住脸部,看起来极为痛苦。 “铿锵!” 秀剑掉落到地上,燕无双都没有来得及出剑,便被一招放倒了。 果然是一招放倒!! 本来喝喊声阵阵的台下顿时一片死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没能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们的想象中,这一次决战一定是剑气纵横、真元肆虐,种种好看的光芒到处飘舞,两名炼元出体境界的强者把大地打得千疮百孔。 而事实是:刘义看起来连真元都没用,就这么一路小跑着挥舞着拳头,一拳把燕无双打飞了,双方都没有绚丽的力量出现。 这场景看起来有点逗,也很是诡异。 有人捏了捏自己,心想是不是在做梦。 与此同时,倒在地上的燕无双捂着脸部,不断扭曲着娇躯,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燕家那几名本来眼高于顶,得意洋洋的丫鬟在慌神一段时间之后,马上冲上了木台,去查看自己家小姐到底怎么样了。 “小姐!小姐!” …… 正主被放倒,他燕家就是再强大,下面的人也就厉害不起来了,几名丫鬟不住呼唤,赶紧将燕无双扶了起来。 一名丫鬟速速把香帕递了上去,这个时候,人们才看到,燕无双鼻血直流,那平日里倾国倾城的绝世仙颜上已经被揉得满是鲜血,狼狈不堪,根本看不清了模样。 “小姐,你怎么样?”见到燕无双这样,几名丫鬟腿都发软了,不禁声音颤抖着问道。 燕无双哪里有时间和力气去回答,只见她被这一扶,又一问,疼痛感再加上心中的无限委屈顿时喷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刘义的第二个预言终于应验:燕无双哭鼻子了。 下面的人看得都表情僵硬,在先前的话,刘义说要放倒燕无双,还说不要输了哭鼻子,确实没有人当回事,尽皆嗤之以鼻,但是没想到仅仅过去了片刻,世事倒转,什么都发生了,让人都感觉难以接受,也一时之间有些恍然若梦。 特别是少数的那几位强者,非常诧异刘义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比如说邯郸流云宗的最强弟子龙归。 (好吧,我确定这是龙龟而不是德玛……) 龙归自论资质极好,天赋禀异,服帖的无非就是那么几名年轻人,当然,他还是燕无双的热烈追求者,虽然燕无双对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燕无双被一招放倒,而且这么痛苦不堪,令他看得怒火中烧,而且相当怀疑刘义动用了什么无耻的手段,在不理解和很不爽之下,喝到: “姓刘的,你耍了什么手段!?” 刘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比较讨厌的一类人出现了,但是,他也还有点期待,期待再放倒一个。 “手段?”他反问,“怎么,你也想试试?” “当然!”龙归身材高大勇猛,气宇轩昂地大步踏上木台,“不过,希望你放聪明点,若是再敢耍什么小手段的话,别怪我痛下杀手!” 他这句话说得相当愚蠢,也相当欠揍,痛下杀手?就算刘义的真实实力不是你的对手,江海图在手,你还怎么“痛下杀手”? 刘义用一种看待傻瓜的眼光看着他。 被刘义这么看着,龙归相当不自在,而且他身为一大门派的最强弟子,一向高高在上被人仰视,何曾被用这种目光看过?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今日长缨在手 龙归昂了昂头,充满挑衅地望着刘义。 “为这个流鼻血哭鼻子的女人出头?”刘义嗤笑。 刘义的这句话对燕家大小姐极不尊敬,但是场下却没有哗然,因为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然而,他的这句话,听在爱慕燕无双的龙归耳中,是如此刺耳,他心目中的女神被人用言语“羞辱”,怎能让他就此揭过?虽然这一切都是燕无双自找的,她自己挑衅。 浑身气势陡然提升,光辉流转,气脉伸张,龙归全身都沸腾了起来,宛如一尊战神,一步一步走向刘义。 他每一步踏下,木台就发出“咯吱”的响声,而后直接爆碎,留下一地木屑和黑洞洞的深孔。 如果是在半个月前,刘义一定会皱眉,感觉这个对手无比强大,就算手段尽出,也不知道能不能拿下,但是今天,他却笑了,境界修为相差一个大境界,实力差距十万八千里,还是和燕无双一样,他准备一招放倒。 看到刘义的笑容,以及笑容中隐藏着的轻视之意,尽管有因为自己的气势而惊声尖叫的人们带来的成就感,可是龙归依旧很愤怒。 他一拍腰间的长刀刀鞘,只听一声嗡鸣,长刀射到了他的手中。 一甩长刀,璀璨的刀芒如火,将空气蒸腾得一阵扭曲,挥挥洒洒,划出一个巨型半圆,直扑刘义立身之处。 周围的吃瓜群众呼喊声阵阵,兴奋无比,他们终于见到了刀芒真元,绚丽华彩,他们相信接下来的大战一定会非常精彩。 “轰——” 刀芒轰击到刘义站立的地方,滚滚元力肆虐,把那一大片打成了粉碎,木屑像是子弹一样朝着四面八方飞射,把一些看戏的长安普通民众吓得屁滚尿流,贵族小姐花容失色。 但是,却没人看到刘义还手。 刘义确实没有还手,他就在原地站着。 在挥出这一刀之后,龙归那高大魁伟的身躯已经掠到了刘义不远处。 流云刀法天下无双,即使对刘义为什么没有出手表示疑惑,但是龙归相信,只要下一瞬间,刘义便会完全败在自己的刀下。 灰尘在不断消散,凭借过人的眼力以及常人所没有的神识,龙归依稀可以看见刘义的身影就这么一直站在原地,动都未动。 他忽然有了一种相当不妙的感觉,而后,他发出一声冷哼,长刀力劈而下。 “哧——” 又一道璀璨的刀芒斩了上去,劲风呼啸,撕裂了图景。 刘义忽然动了。 龙归眼中闪过一瞬的异色。 刘义在这一动之后,人却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龙归的瞳孔一阵紧缩,因为就在下一刻,他看到了一只看起来没有丝毫真元,却浩荡着恐怖威能的拳头。 就朝着他的面门。 几乎是下意识地,龙归想要横刀格挡,但是他悲哀地发现,他的速度愣是没有那个拳头快。 龙归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拳头逼近了自己的鼻尖,而自己拿着长刀的手,堪堪提到腹部。 “砰!” “呃啊——” 一声闷响,而后一声惨叫,相距时间极近,几乎是在同时发出来。 然后,龙归就倒飞了出去,砸在木台外面,灰尘颤抖,地面出现了一个深坑。 又是一招放倒!! 这一回,和之前燕无双被放倒的时候不同,燕无双那一次是出人意料,所以一片死寂,而龙归是直接飞出了木台,引得到处都是惊叫声。 所有人都很慌乱,刘义就像一个怪胎,他们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归先是劈出了一刀,而后向前挺进,同时又劈出了一刀,然后……然后人就飞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灵异事件? 刘义就这么站在那里,看起来好像都没有出手。 也没有人看到他出手。 那他是怎么把两个人一招放倒的? 有一些人首先想到了江海图,通灵神器之威,没有人能够接得下,把两个人都一招放倒不成问题,可是那样势必会造成很大的声势,这里的人也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住这么强大的威压,和刘义那看起来什么都没干的表象很不相符。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撞邪了? 有那么一部分人还在朝着刘义动用外物这一方面去想,但是也有少数明智的人开始考虑那会不会是刘义的真实实力。 咸阳天刀谷的那名最强弟子神情愈发严肃,而眼中的神采也是愈发闪烁。 “武归本源!” 他终是认定了这个事实,大声喊了出来。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何时缚住苍龙 虽然他自己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但是,天刀谷作为一大名门,再加上他本身见识非凡,还是算出了这一事实。 他始一出口,群众哗然,武归本源,刘义竟然会是武归本源境界!? 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却也不是完全不去相信。 那名传人曾经与李冷月、楚凌霄等齐名,自然不会睁眼说瞎话,他说刘义是武归本源境界,那一定是掌握了某些依据而出口,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下面到处都是议论声,且不说修者众多,单单普通民众中也有不少虽然自己不修炼,却对修炼之事极为痴迷,了解颇深。武归本源境界是什么境界?武归本源号称宗师级,足以笑傲修炼界。刘义这么一个“大恶人”居然时隔不久已经破阶进入到了武归本源境界,这是让不少人都抓狂、无法相信的事情。 燕无双的疼痛感已经淡化了很多,琼鼻用香帕捂住,被丫鬟们早就扶到了案几前,依旧在哼哼唧唧,消化着痛楚。 她把先前龙归为自己出头,而后被秒杀的情景全部都看在眼里,再想象着自己被刘义秒杀的样子估计在外人看来也是如此,不禁恨得牙痒痒。而在后面见识到龙归那直到现在还没爬起来的惨状,又有些心有余悸,看来刘义已经算是“怜香惜玉”了。 当然,就在刚才咸阳天刀谷的那位最强弟子铿锵有力地喊出“武归本源”这四个字的时候,她差点又被气晕过去。 不糊啊!她相当不糊! 凭什么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抢先自己一步达到了武归本源境界? 她银牙紧咬,目中喷火,死死地盯着在那边负手而立的刘义,恨不得扑上去把那家伙给生吞活剥了。 刘义环视着周围,看看还有没有像龙归一样不开眼的人冲上来挑战自己。 被他用目光扫过,那些人尽皆闪避,或者低下头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大理双龙涧的那名最强弟子和龙归相互交好,顶着压力过去把坑洞中昏迷不醒、鼻血长流的龙归抱了出来,而后扶起,运功为之疗伤。 不过,刘义也没有那么小肚鸡肠,他对那名最强弟子的行为视若不见,也不想去追究寻仇,对方不来和自己为敌,那就好。 看着人们畏惧的目光,他知道不会再有人上来作死了,今天,他就是来扫扫那些所谓“世家”的威风,现在看来,目的也达到了。 他大步向着木台下走去。 看着他无比的潇洒风光,燕无双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惯性病发作,忽然娇喝一声:“站住!” 刘义顿住,身体不动,头却往后偏,笑道:“燕大小姐,怎么了,你的鼻子又痒痒了?” 燕无双鼻子都气歪了,伸出纤细的玉指,指着刘义:“你……你……” 她又气又急,却真的不知道自己喊刘义“站住”到底想说什么,一口气没咽上来,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小姐!”几个丫鬟心急火燎地马上去又是捶背又是按摩的,生怕燕无双这一回真的被刘义给气死了。 刘义在燕无双这一喊之后,却不再走了,望向目光躲躲闪闪的众人。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所谓大家族、大门派自以为很了不起,把别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他道,“不过,别人终究不是泥土,我希望那些有能力反抗的人竭尽所能喊出自己的声音,就像今天的我一样。” 他的这句话有些装bi,却不无道理,反抗的人,没有第一个,也就不会有第二个,再加上今天他的威慑,下面一阵沉默。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大踏步向着下面而去。 台下的人们纷纷给他让开一条道来,用看待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身影一直往南方行走,很多人都对他很好奇,却没有人敢追上。 “小嘛小二郎啊,背着个炸弹上学堂,不怕风雨吹,不怕那……” 哼着没人能够听懂的曲儿,他扬长而去…… …… ……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甲天下 清晨。 回首,望着那巍然挺立的长安城墙,刘义知道,他要离开这里了,而且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 在这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也见到了很多的人,他感慨良多。 前方,林木郁郁葱葱,青草嫩绿,昭示着春意的越来越深。 这是一个花开的季节。 在这野花烂漫的图景中,他看到了明艳的红。 隐隐约约,美到极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然味道。 刘义觉得这种红艳艳的美丽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去,消失无踪,令人怅惋。 他身影一动,快速向着那花间的红色追去。 隐约的红色速度很快,似乎在引导着刘义,略有停顿,却带着他一直远离了长安城。 在林木花影间,那道美丽的红色丽影终于停了下来。 看着那熟悉的窈窕身姿,刘义笑了。 他俯首叩地,极度尊敬,因为这个人救过他的命,没有这个人,也就没有现在的他,所以值得他一拜。 “拜见公主殿下,祝公主洪福齐天,千秋万岁!” 见到他这副样子,那个如牡丹般国色天香的佳人轻轻地笑了。 她一笑,百花都愈发明艳,阳光都愈发温暖起来。 一笑千金。 “小滑头,”她笑道,“不要给我来这一套。” 刘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闻着这熟悉又因为时间长久而有些陌生的淡淡馨香,心中感慨良多。 他以为在牛二家一别之后,双方再也不可能相见了。 宇文颖莲就像是谪落人间的仙子,不属于尘世间,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就像她自己说过一样,她是一个被这个世界遗忘的人,她原本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 想着她的过去,刘义总是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公主……”他似乎思考了片刻应该怎么组织语言,而后道:“您有没有找回了一点过去?” 过去,当然是宇文王朝的过去。 王朝的覆灭,在她的心中,就像是永恒的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谁料过去的繁华,变作今朝的尘土? “过去……” 重见面的喜悦似乎被刘义的这一提问打散了,宇文颖莲那国色天香的面容上满是追忆与惆怅。 她一如初与刘义见面的时候,凤冠霞帔,长发及腰,夺目的红,凄艳的红,红得触目惊心,又让人惊艳到极致。 她的哀伤,她的彷徨,在这漫山遍野的花海之中沉淀。 刘义看出来了,她还是没能够打开心结。 重回首,时过境迁,往事如烟,青山不改,朱颜不改,但一切都已经不在了。 纵使真的能够千秋万岁,又怎能够忘却心中的无限凄凉? 感受着这压抑忧伤的氛围,刘义有些后悔。 他不应该提起这些,他应该讲讲长安城一成不变,一如前朝的城墙,讲讲迷烟缥缈的神山神宫,讲讲夜间美丽炫目的翡翠宫。 可是,这依旧和宇文王朝有关。 在沉抑了一段时间一段时间之后,宇文颖莲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尽管如此,她依旧笑得很是大家闺秀。 “小滑头,你是想故意让我不高兴吗?” 刘义怔了一怔,而后也很高兴地笑了起来。 宇文颖莲内心深处依旧有那么一些放不下,却和那封闭的二百年时间不一样了。 她的心态一直很好,她能够给人温暖的目光,那么她自己又岂是这么容易被不愉快所打倒的呢? “都过去了……”她的话语像是追忆,像是叹息,当然,也像是放下。 她没有完全放下,却是正在放下。 “讲讲开心的事情吧。”她道。 刘义嘿嘿一笑,此时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想了想,他还是道:“公主,有没有见过殷秋雪?” 他早就很期待过前朝公主与本朝公主见面时的情景,虽然这可能会有点不和谐,却引发人的无限想象。 “殷秋雪?”宇文颖莲闻言雅然一笑,“见过。” 刘义一时之间有些无语,他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宇文颖莲竟然也是随口一说:见过。 见过?她们之间竟然见过! 刘义不禁浮想联翩,真的不知道这么两位跨越时空的两朝公主之间的见面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你……你们没有……打起来?”刘义咽了一口口水,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的。 “打起来?”宇文颖莲不禁觉得好笑,“为什么要打起来?” 刘义翻了翻白眼,心想不打起来你们还要好得睡在一起? 宇文颖莲当然不会好得和殷秋雪睡在一起,但是,却也更不会像刘义想象的那样势成水火。 “在翡翠宫,我和她见过几面,”宇文颖莲看到刘义眼中的神采,聪慧如她当然也是看出了些什么,“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敌意,我和她有过不少的交谈与交往,觉得她人很不错,她心系苍生,深明人民疾苦,是一个好公主。” 听着宇文颖莲对殷秋雪的赞美之词,不知道为什么,刘义感觉心中怪不是滋味的,虽然这一次和殷秋雪的相遇,让他对这个江山美人的感观改变了很多,认为对方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敌意,但是对于一向被自己视为“盟友”的宇文颖莲这就被拉了过去,反水说起好话来了有点略微的不愉快。 不过,对于宇文颖莲所说的话,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很认同的,殷秋雪深得黎民爱戴,绝不是空穴来风,这个女人对于百姓的关爱,还是令人感动的。 但是,还有一点:他想不明白这两朝公主是如何认识的,而且是在高手密布的翡翠宫内。 望向宇文颖莲,刘义刚想开口,没想到这个聪慧无比的女神早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宇文颖莲伸出青葱般的玉指,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带着神秘而又令人心神荡漾的笑容道:“小滑头,你想问的问题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刘义肺都快气炸了,盟友反水能反到这种程度他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靠,你……公主殿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和她有一腿!?” (唉,就是心太软,对于宇文颖莲这个人物,其实是有悲剧色彩的,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我是想写写悲剧的,觉得这样可能会很美,我觉得她蛮适合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的氛围的。把以前所想的剧透一下:很多很多人,其实我一开始的设定都是悲剧,比如傅公子和商夕颜,情节我都过滤了一遍,那应该是很凄美很凄美的情节,现在笔力有所提升,应该可以写得有一些味道。然而(然并luan),说到底就是心太软,还是写写喜剧吧,我真是没用啊!) (好无聊啊,再扯几句,对于悲剧,我还是蛮喜欢《庆余年》里面李云睿的青花辞,还有高光笔下的西施、孔子、南子,另外《秦时明月之空山鸟语》里面的弄玉,等等等等,没看过的可以看看)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有关武祖的典籍 宇文颖莲不知道“有一腿”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此时的刘义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当下用美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说过,她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子,她其实……是一个好人……” “那么我就是坏人了?”刘义气极,“在这个世界上我做反派人物都做得很厌烦了,被那些势力搞得现在人人喊打,连普通老百姓都不会给我好脸色看,我容易吗我?现在就连自己人都把我当成坏人。” 宇文颖莲被他弄得乐了,可是大家闺秀毕竟是大家闺秀,就是笑起来也是轻笑,笑不露齿,美丽动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就是希望你对她不要那么敌视,你说你仇家那么多,那么多交几个朋友,也是极好的。” “和殷秋雪这种专门阴人的女人做朋友……”刘义嗫嚅了一阵,“好吧,看在公主殿下您的面子上,看见她我尽量绕远点。” “不过,您也要知道,我对您是不会有什么恶意的,您远离尘世二百多年,也没有经历过外面的尔虞我诈,您这么单纯的一个人,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谁知道殷秋雪这个女人打的什么心思?”他又道。 宇文颖莲觉得好笑,心想自己看起来真的很像是很傻很天真的人吗? “我当然知道你一直都是为我好,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我可不是小孩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宇文颖莲伸出玉手抚摸了一下刘义的脑袋,好像刘义才是小孩子一般。 刘义一脸被了的神色,但是内心深处却很幸福,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像大姐姐一样,并且强大无比的人可以当成自己人,真的很不错。 “公主,殷秋雪……知道您的真实身份?”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很关键、很重要,而且事关重大,刘义禁不住问道。 宇文颖莲摇了摇秀首:“我没有告诉她。” 刘义松了一口气,却又无来由地感觉遗憾。 殷秋雪如果知道了宇文颖莲的真实身份,究竟会做出些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宇文颖莲忽然转移了话题: “小滑头,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没想到,你的故事,还可真多。” 刘义面露尴尬之色,宇文颖莲悲天悯人,自然不太喜欢打打杀杀的,自己在琉璃尺大会上所做的事情,她也必定是听说了,这样……不太好。 但是没想到,宇文颖莲说的,却不是这个话题—— “没想到你得到了武祖的传承,一直都没有告诉我,真是滑头!” 刘义呵呵一笑,而后又有些不知所谓道:“您也知道武祖?” 在他看来,宇文颖莲身居宫闱之中,在自己没有教她修炼之前,照理来说应该不知道修炼界之事才对。 可是,宇文颖莲竟然用一种不明觉厉的神情看着他:“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武祖?” “您应该对修炼不感兴趣才对……”刘义有些无言。 “武祖在这个世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对天下苍生有大功绩,在宇文王朝的时候,每年都要举行祭祀,我知道武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刘义一时之间被说得哑口无言起来,武祖对世间有大功绩,这一点他当然知道,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名老者居然广为人知,即使在凡俗界,也是如雷贯耳,令人顶礼膜拜。 见到他这样子,宇文颖莲略微有些得意,继续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得到了武祖的传承,小滑头做得不错嘛!” 刘义也就呵呵,但是呵呵完之后,他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因为宇文颖莲接下来所说的话令他精神一震—— “小滑头,既然如此,我有一件对你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宇文颖莲正色道,“翡翠宫内,有有关武祖的典籍,我相信这会对你很有用。” 武祖,是一个神秘的人物,有关他的传闻很多,真真假假,因为时代的遥远,也不好说。 “武祖的典籍在我小的时候便一直藏在翡翠宫庞大的地宫之内,有着纪律严明的禁军以及绝世强者守护,而这一次我前往翡翠宫,我发现……”宇文颖莲瞄了刘义一眼,忽然觉得自己接下来所说的话会令刘义感到很棘手。 刘义却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一脸期待地望着宇文颖莲,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叹了一口气,宇文颖莲只好继续:“我发现除了有禁军和绝世强者,还多了很多很强大的神圣力量。” “神宫神卫。”美丽的眸子盯着刘义,宇文颖莲一字一顿道。 刘义沉默。 神宫作为亿万年来不动如山的东方宗教最高峰,一向不参与宫廷势力,不管是宇文王朝还是殷家王朝的地宫内,必定是隐藏着对宫廷势力极为重要的东西,那么,问题就来了:神宫为什么会派出神卫守护?地宫内到底有什么?地宫内的东西和神宫有着什么关系? 难道和武祖有关?刘义不禁皱眉想到,还有,关于武祖的身世…… 总之,一种可怕的阴谋味道在缓缓扩散,而后弥漫。 对于神宫,他一向抱有保留的态度,尽管远在神山的那个她深受百姓爱戴,还有历代的圣女都对人类有大功绩,但那也只是个人原因罢了,而更深层次的神宫本体,就不得而知了。 追究到更进一步,还是他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所想的问题:神宫、魔殿,神……魔……究竟是什么?世间真的有吗? 还有,血色世界爆发的大战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又缘从何起,意味着什么呢? 血色世界的梦魇长久以来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撕裂的时空、巨大遮天蔽日的黑色鬼影、万丈长的招魂幡、黄金巨剑…… 再联想到远古黑陵和万年血沼,x音钟、黑色深渊与古战戈、高耸入云的上古石碑、血色宫殿、鹓鶵、崩碎而又不知何时何地恢复并且悬浮在高天之上的仙宫……他的心怦怦直跳!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谜云 他忽然觉得这些东西自己从前疲于奔命,都根本没有来得及去寻找谜底,实在是非常可惜。 然后……他望向了宇文颖莲。 宇文颖莲被困远古黑陵二百多年,一定还知道不少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情。 “公主,您在那个世界那么久,应该知道一些什么吧?”他问道。 宇文颖莲秀眉微蹙,似乎陷入了回忆与思考之中,煞是好看。 “我在那个每晚都会出现鬼影的陵墓处看到过几次异常……”宇文颖莲的眼神有些挣扎,毕竟那个鬼地方带给她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而且她想说的事情也太阴森恐怖了一些。 “那边……似乎有一杆非常可怕的招魂幡……”宇文颖莲回想起那像是鬼魅一般时不时闪过的虚假影像,即使沉静如她,也是非常害怕。 想想也是,一座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巨大陵墓,到处都是黑色,天是昏暗的颜色,孤魂野鬼悲泣惨呼,还有……一名孤独的弱女子…… 这种景象,放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有一种压抑、阴森恐怖的氛围。 但是,听到她所说的话,刘义的眼皮却是一跳。 招魂幡? 远古黑陵……鬼影……招魂幡…… 这会让人联想到什么? 血色大地!! 刘义原本就觉得这一切相互之间应该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但是因为时空的错乱,逻辑关系或者其他什么的都变得复杂无比,难以理解,要去理清其中的东西。实在是很难很难。 在逆乱时空的那一刻,刘义看到了一杆万丈长的招魂幡,接着,他便来到了血色世界,在那里,他看到了惊天的大战,其中有一个强大到极点的鬼影,再往后,他来到了这个世界,见到了远古黑陵,见到了宇文颖莲,而根据宇文颖莲的描述,她在远古黑陵也见到过类似的招魂幡! 比方说那个招魂幡即是刘义所看到的招魂幡,再比方他在原来那个世界所看到的招魂幡与血色世界的那个神秘鬼影有关系,那么…… 那么远古黑陵的墓主人真实身份…… 刘义感觉血液都停止了跳动,心中凌乱无比。 要理清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麻烦,毕竟时空都错乱了,但是一旦抓住蛛丝马迹,那些鲜为人知的秘密却一点一滴被剥开,血淋淋地有些让人不敢直视! 当然,这也仅仅是根据一些已经得到的线索而推算,所以到头来头昏脑涨,如果以后有时间去求索整理,相信会顺很多。 而目前看来,最最有希望的,便是先去了解武祖,了解他的身世之谜,而要想了解武祖,目前看来需要前往翡翠宫的地宫之内去寻找典籍。 不过,他考虑了一下,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虽然达到了宗师级,要独闯翡翠宫的地宫,冒冒失失的一定是有去无回,那里既然有殷家王朝的禁军和绝世强者,还有神宫神卫守护,必定不是常人能够进去的了,而且依照宇文颖莲的说法,就连她都没敢轻易去触碰,所以这件事情还是押后再说。 虽然很是不甘心,却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想要得到的东西价值越大,付出的代价自然也就越大,这是相辅相成的。 “公主,接下来,您准备去哪里?” 沉默了片刻之后,刘义问道。 他当然希望宇文颖莲能够和自己一起行动,也好有个照应,虽然他有了玉佩,可以“召唤女神”,可是比起宇文颖莲,容浅汐相对来说靠不住好多,万一自己要挂了,召唤的时候女神正在闭死关,岂不是死定了? 宇文颖莲当然明白刘义打的什么小心思,不禁抱歉地一笑:“小滑头,我要留在长安,或许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刘义叹了口气,人生路上,走过的都是风景,遇见的人,分分合合,总是有着许多的遗憾,大家都才刚刚开始,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怎样。 “不过……”宇文颖莲又忽然狡黠地一笑,“小滑头,你说过要请我吃好吃的。” “呃……咳咳……”刘义干咳了一下,有些无言,他以前是有过这个打算,毕竟宇文颖莲在远古黑陵待了两百多年的时候,虽然几近成仙,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却也是失去了很多的乐趣,但是后来两个人分别了,他也再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没想到这一次的见面,对方居然还记得这些。 “您不是在长安城都待了那么久了吗?”刘义苦着脸道。 “小滑头,你想赖账?”宇文颖莲难得没有了大家闺秀之态,逼视了上去,看起来一脸坏笑,不过大美人无论是什么笑容,都是可以让人神魂颠倒的。 “不吃你请我的,也没什么意思,”宇文颖莲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白了他一眼,接着她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那次殷秋雪带我逛长安可有意思了……” 这个激将法果然有用,一听殷秋雪居然带着宇文颖莲逛长安,还请客,刘义几乎要跳起来,一咬牙,喝到:“殷秋雪那小气鬼能带你玩什么?公主殿下,我这就带您去玩!” 宇文颖莲不禁掩嘴轻笑,心想小滑头真要面子。 刘义翻了翻白眼,心中有些郁闷,在不久前,一个大美女请客他,他就吃了一顿简单的馄饨,而现在,他请客一个大美女,却不好意思去做小气鬼。 …… ……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长安游 行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春风送暖入屠苏,再带着施展神通把血色罗衣掩盖,却依旧打扮得漂漂亮亮花枝招展的宇文颖莲,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最近一段时间刘义风头正盛,莫说琉璃尺大会,就是昨天把燕家大小姐的琼鼻都差些打歪了也足够让他风光好一阵子。所以一路上长安民众都远远地避开了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 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宇文颖莲生得如牡丹般国色天香,就连那些贵族小姐们都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惊声尖叫的冲动,长安民众们在避开刘义的同时,还用带着赞叹的神情对着宇文颖莲。 “躲什么躲,哥又不吃人……”对于那些被天下势力愚弄洗脑的愚民,刘义一脸鄙夷,不过带着一个可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大美人逛街,也让他感觉倍有面子。 刘义自不必说,大多数人都已经认得,但宇文颖莲这么一个妙人儿人们在啧啧赞美的同时,也很疑惑:这个姓刘的家伙什么时候和这么一位美人相识的?没听说过啊! 闻着春风,也闻着宇文颖莲的香风,再闻着人们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刘义愈发得意洋洋,几乎像是游街一般,都忘了带宇文颖莲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 刘义是无所谓,宇文颖莲在从前常年身居宫闱之中,后来又到了远古黑陵,再之后因为有神力的原因,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难得被这么多人惊艳着围观,就是和殷秋雪逛长安,也是前呼后拥的,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一时间玉霞升红,相当尴尬。 刘义瞄了她一眼,心想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金枝玉叶的不出来晒晒太阳可真是可惜了。却冷不丁宇文颖莲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咬牙切齿道:“小滑头,说好了请我的,现在是不是想赖账?!” 宇文颖莲这一掐用力极大,疼得刘义差点跳起来,心想一朝公主居然也有暴力的时刻,而且还威力不小,只得朝着一个摊位走去。 长安民众对于刘义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只是因为道听途说,要说畏惧和好奇可能是有一点,但也不多,所以对于刘义领着一个绝色美女过来买东西,也不是特别排斥。 “您要点什么?”摊主情不自禁地瞄着宇文颖莲,又略微带有警惕地瞄了几眼刘义,一时间似乎又回归了从前,而对面这两位也只是普通人一般。 刘义看着那人强装的镇定,不禁觉得好笑,正待调侃几句,却见到那名小贩的颜色变了一下。 常年的修炼外加阅历早就练就了刘义的谨慎以及察言观色的本能,他直接望向某一个方向,知道那边肯定是有着什么事情发生了。 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在石板街上留下有规律的鸣响,缓缓朝着这边而来。 而在马车两边,有着七八名身着统一服饰的年轻男子,正用冷峻的眸光望着四面,看得出来个个实力强悍。 看着那马车上的花纹与装饰,刘义断定马车内是一名女子。 接着,他又望向马车上那个九州很多人都能够认得出来的标志。 “又撞了上来……”他不禁嘟哝了一声。 燕无双今日有事来着,本来的话,昨天因为某些事情,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应该好长时间不去见人,不过,她那一直云游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今日终于被燕家人在城外发现了踪迹,她生怕那老家伙又溜走了,心急火燎地准备去截下对方。 然后,她就见到了昨天把自己一招放倒的刘义。 心中的无名火不自禁地晃动起来。 看着那张欠揍的脸,燕无双真的好想用自己的秀拳去砸个稀巴烂。 她探出去的秀首正好看到了刘义对着她迎上去的笑容,于是感觉分外可恶,怒火中烧。 刘义看到燕无双昨天被自己几乎要打歪的琼鼻几乎看不到太多的痕迹,想来是燕家财大气粗,什么药物、真气恢复全部用上了,这点小伤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 但是他也有意取笑,一点都不礼貌地远远指了指燕无双的琼鼻,道:“燕大小姐,你好像什么东西歪了。” 听闻此话,燕家周围的护卫都纷纷拔剑,看起来随时都会对刘义出手。昨天的事情,他们虽然并没有亲历,却也早就知道了,而且刘义的大名远扬,他们认得出来,有敌意是难免的。 燕无双肺都快被气炸了,也不管形象和现如今到底身处在什么地方了,直接香袖一挥,一道威力绝伦的拳影便朝着刘义轰击了过去。 别看她是随意挥出来的一拳,实力却是不掺任何水分的,只见石板街上瞬间便亮了起来,仿佛同时打开了几十盏镁光灯,一只巨大的拳影在向前横推的过程当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甚至传出了呼啸之声。 准备和刘义还有宇文颖莲做生意的那个小贩距离这么近,直接就尿了裤子,瘫软在地,开始翻起白眼来。 而四周的普通民众中也是爆发出一片惊呼,他们都没想到在大街上燕无双居然就出手了。 当然,设身处地,如果有人站在燕无双的角度再去面对刘义,承受那种忍无可忍的怒火,他们一定会很理解燕家大小姐这一失控的行为。 没有人发现,在打出这一拳之后,燕无双看到了刘义身边的那名女子,却是怔了一下,而后娇容上闪过一丝懊悔之色。 另一边,小贩的惊吓明显是过头了,因为燕无双那霸绝天下的一拳在来到刘义近前的时候,就被刘义看似随手拂过的右手给拂掉了,化作粉碎的光芒碎片,就这样消散在空气中。 “燕大小姐,这是为何,我好意提醒,你却拳脚相加……” 刘义看着燕无双马车周围那些随时都会忍不住对自己出手的燕家高手们,兀自继续说着风凉话,却冷不丁看见燕无双竟然压根就没理睬自己,心思不在自己的话语之上,一双明亮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宇文颖莲,略显痴呆与回忆……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拜见神女殿下 于是,刘义的声音也小了下去,因为一个人自说自话确实在让人看起来很二…… 同时,他在想,至于吗?有必要吗?虽然我家宇文公主艳冠天下,一顾倾城,但燕无双本身也是芳名远播的天之骄女,难不成宇文颖莲的姿容可以强悍到把另一大美女迷得神魂颠倒了? 不过,当然是他想多了。 燕无双之所以刚才出手后有那么几许懊悔之色,是因为她忽然觉得刘义身边那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似乎很熟悉,在哪里见过一般,潜意识让她后悔了之前的出手。 而现在,她是在渐渐追忆,追忆为什么那名女子会给自己那种潜意识。 “你……你……” 而后,她想了起来,用纤纤玉指隔着马车指着宇文颖莲,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你……你好……” 最后,一向高傲无比的燕无双口中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噗——” 正心中纳闷燕无双为什么会这样而觉得没事可干,在小摊上拿了几颗红枣尝尝的刘义一口将枣核喷了出去。 一向自负瞧不起人的燕无双居然会对别人说……说你好? 我刘义没有听错吧?? 俺靠啊,一直就觉得宇文颖莲很厉害,很犀利,却没想到公主殿下居然牛逼到了这等地步!? 还是因为我家公主太美了,美死人了,成为燕无双心目中的女神吗?刘义不禁还是这般想到,毕竟除了这方面,他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原因。 宇文颖莲的玉容上带着那一向令人温暖的善意微笑,微微点了点头,道: “燕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然后,刘义醉到极点地发现燕无双的美丽眸子亮了起来。 她记得自己?她竟然记得自己是谁!好激动! 此时此刻燕无双的心中兴奋无比,被刘义差点把鼻子打歪的事情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转而是一脸受宠若惊的神色。 刘义心中十万只***奔腾而过,经久不息。 “我……我去……” 现在的燕无双那看起来本来就没多少脑细胞的脑子里一团浆糊,早就忘了自己要去干什么,但是被提问后的习惯性让她自动开始“回答”,却“回答”不出什么。 所以,宇文颖莲一脸尴尬。 于是她听到身旁的刘义小声嘟哝了一句,像是在为燕无双“想言辞”: “我去,我去,我勒个去……” 宇文颖莲狠狠地瞪了一下这个破坏氛围的家伙,但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却不好真的像大姐姐一样去修理。 故此,她一直保持着端庄美丽的微笑与姿容,等待着燕无双反应过来,她这是给别人面子。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而且是在刘义这个可恶的家伙面前,燕无双暗暗羞恼,红着脸应了一句:“我去城外找人。” 接着她又厌恶地看了一眼刘义,不禁想不明白宇文颖莲这么一个不似人间的妙人儿怎么会和那种人渣在一起。 “仙子姐姐,好久不见,您又是去做什么。” 听闻燕无双的这个称呼,刘义差些喷血而亡,仙子姐姐?虽然在自己眼中宇文颖莲确实是天仙,但也不那么明着叫啊! 而且……现在看来,宇文颖莲,在当今的长安城,还是大有来头!与曾经的身份相比可能是有增无减! 真是岁月是把杀猪刀,时隔这么久,呃……宇文颖莲竟然混得风生水起,完全不像自己想象当中那么不堪与单纯啊—— 不过,燕无双是这么叫着,宇文颖莲却不怎么想接受这一称呼,她感觉怪不自在的,脸微微红了红。 然而,比起燕无双来,宇文颖莲毕竟一举一动都容易控制得多,她并没有被别人看出来什么大碍。 “和他一起逛长安。”瞄了一眼刘义,宇文颖莲道。 她其实差点把“小滑头”脱口而出,幸好及时纠正了过来,用了一个“他”。 燕无双一听这话,脑袋“嗡”地一声炸响,“和他一起逛长安”?仙子姐姐竟然和刘义这个杀千刀的一起……逛长安? 不糊啊!相当不糊啊!燕无双继昨天知道刘义破阶进入武归本源之后再一次强烈地表示不糊。 刘义……刘义是什么?在自己眼中,那就是一个人渣!可恶至极! 凭什么仙子姐姐和他认识,还一起逛街!? 燕无双听到这句话之后,差点要哭起来。 刘义不知道宇文颖莲在长安的贵族界内早就已经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也不知道自从这一位前朝公主如神仙般数次降临在翡翠宫之内而被人发觉后,就连皇宫里的绝世高手都惊之为天人,更不知道经过种种事情之后,皇族把宇文颖莲这个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仙子已经奉为了神女。 如果刘义知道这一切,当然也会很理解燕无双那种羡慕嫉妒恨的感受。 不过在后来的逼问之后,刘义才知道其中的因果,但那也只是后话。 身为长安附近的大世家之一,燕家当然与宫廷的关系不菲,而在皇族努力为自己打招牌,把“神女”推出来的过程中,燕无双见到了宇文颖莲的仙颜。 然后今天,她看到宇文颖莲竟然很随意地和刘义在逛街…… 她真的很不明白刘义这个家伙何德何能有资格和仙子姐姐一起逛街。 以致于她激动外加不甘心之后面对自己仰慕的“仙子姐姐”马车都没下。 终于,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灵活地钻出马车,拨开因为双方的对话而不明觉厉、有些慌张的燕府侍卫们蓄势待发的长刀,来到宇文颖莲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拜见神女殿下!” (本来想写悲剧的,现在就写写小白文吧……)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神女来了 她的声音极响,虽然悦耳动听,但是放在此时此刻,却有一种无来由的庄重味道。 周围立马就沸腾了起来,慌乱、激动、彷徨之感迅速蔓延。 神女之名,在最近一段时间,隐隐约约从皇宫内传出,虽然因为并未有人见到过,长安民众将信将疑,更是没有将翡翠宫内出现了一名神女的消息散发出长安界内,但是今天大名鼎鼎的燕家小姐亲口道出,而且一向眼高于顶的她竟然跪拜了下来,那就由不得别人不信了。 顿时,周围陆陆续续跪下了一大片人,口中高呼着“神女万岁”、“请神女赐福”等等,竟然还有求神女赐自己早生贵子、希望自己早点娶到媳妇什么的,叫人笑掉大牙。 燕家的侍卫愣在那边,被这一惊变弄得懵了,因为先前他们对刘义的愤怒难以附加,和普通吃瓜群众不一样,而后形势转换得太快,不禁脑子短路了。 直到他们接受到自家小姐那杀人的目光,才诚惶诚恐着零零散散跪下,高呼“神女”的名号。 那个本来不知道真假传说的神女竟然真的现世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快速向着长安蔓延,数不尽的人跟着大潮流来拜见神女殿下,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来拜见神女干什么,但是跟着人多的地方走总不会错的心理让他们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看着这种氛围不断发酵,越来越多的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宇文颖莲那无双的容颜上写满了尴尬之色。 一旁呆立不知所措的刘义也是一脸尴尬。 于是,黑压压的拜倒一大片,与愣在当地的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颇有鹤立鸡群之概。 燕无双在眼中满是小星星,激动无比,觉得自己跪在最前面,离神女最近之后,冷不丁一瞥看见刘义在那边呈痴呆状,一动不动,当然也没有跪下,不禁心中恼火,娇喝道: “大胆姓刘的,神女在此,为何不跪!?” 刘义也是醉了,要是说“大胆刘义”,倒还好听点,“大胆姓刘的”?这是什么鬼? 不过宇文颖莲于他有恩,要是没有对方,他早就挂在远古黑陵了,多拜几下也没什么的,于是他装模作样,很是“正规”地伏倒在地,高呼: “拜见……呃……拜见我姐!?” 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喊什么,所以这一呼喊有疑问语气,但是他眼珠一转,如是道。 “可恶的小滑头……”就这么被抛弃了,宇文颖莲咬牙切齿,这小滑头不帮自己想办法怎么脱身,还推波助澜,浑水摸鱼,而且……拜见我姐? 看我待会儿不削死你!! “咚”地一下,燕无双被刘义的这一喊气得直接立身不稳,秀首都撞到了地上。 而周围也被这一声喊弄得骚乱起来:神女有弟弟? 神女不是天仙下凡吗? “姓刘的,你别乱说!”燕无双气极道。 看到那些人的反应,刘义干笑道:“干姐……义姐……大家千万别激动……” 但是,这也让人忍无可忍。 神女怎么可以有干弟弟呢? 但是,他们也不能把刘义怎么办,刘义江海图在手,天下我有,再加上本身实力强悍,是一个碰不得的角色。 见到宇文颖莲对于刘义的说辞没有说什么,燕无双一脸嫉妒地瞪着刘义。 刘义一脸嚣张地回望过去:你咬我啊?你打又打不过我,你还没有神女干姐姐,你爸也不是李刚! 当然,燕家其实还是很牛逼的。 宇文颖莲叹了口气,知道这一切都得靠自己,但是她毕竟贵为公主过,对于这种场面在措手不及之后,也是早就镇定了下来,她随手一挥,清风徐来,沿着石板街拂过万物。 “都起来吧。”她道。 不得不说,对于别人的跪拜之礼,大概是想到了两百年前,她欣然接受了,只不过她的腔调却不太像是神女,而像是公主。 见识到了“神女”的神迹,再加上宇文颖莲刚才那一道清风大概是有着什么奇特的力量,没有人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都心满意足地四面围着宇文颖莲。 没办法,照这样下去,逛街是不可能的了,宇文颖莲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施展神通遮去真容,所以只好在人潮中一路缓慢地前进。 最终,刘义一眼瞥见极远处本来风光无限,今日却被“神女”抢得显得黯淡无光的快居楼,心想总算找到了一个好去处。 今天的快居楼掌柜和里面的伙计相当纠结,一方面,他们也很想去拜见神女,向神女祈福(虽然他们都对神女不神女的人云亦云,其实本身不知道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另一方面他们是周家人,门规极严,根本不可能把快居楼就这么扔在那不管不顾,自己跑去看美女。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掌柜看见在门口揽客的门人忽然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而后瘫软在地,看起来激动异常,语无伦次、口齿不清地道: “掌……掌……掌柜……神……神……” 那掌柜本来就很郁闷,因为没能见到神女而心情极不好,看到那小兔崽子这幅神志错乱的样子,顿时满头黑线。 “慌什么慌,成何体统?要是让大公子看见了又要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那名掌柜出声训斥,不过其实周重可不老,称之为“老人家”只是敬称。 但是接下来那人所说的话却令他的神色变了,变得诚惶诚恐—— “神……神女……神女来了……” 神女来了!? 这四个字像是惊雷一般在快居楼内炸响,原本训练有素的周家人马上就慌乱了起来。 “神女来了”,当然不是神女路过快居楼了,而是神女要来快居楼!! 他们的慌乱,并不仅仅是因为“神女”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分量,更主要的则是那些随波逐流、疯狂的吃瓜群众们都汹涌了过来,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受宠若惊之感与压力。 但是,在脑子短路的同时,他们也很不明白:神女为什么会选中这里? 貌似不熟啊! 接着,由不得他们多想,就见到汹涌的人潮扑向了快居楼的大门。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翠宫·美人 只见一名身着绸缎的绝美女子袅袅娜娜地进入来,光彩照人,国色天香,一时间把快居楼内的人都看得呆了,忘记了自己的本分究竟是什么。 一声咳嗽传出,提醒了众人,周家的人这才回过神来,看见那名如天仙一般美妙的妙人儿身旁还有着一人。 正是刘义。 快居楼的人因为周重和刘义关系不菲,自然认得对方,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刘义的名声太响了,想不认得都难,不禁心中涌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你家大公子呢?” 因为对于刘义来说,宇文颖莲实在谈不上说是太过遥远的存在,所以初来到快居楼,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叫大家快点为神女做点什么,而是找起周重的身影来。 快居楼内的人却是看着和宇文颖莲肩并肩行走,几乎像是发言人一样的刘义,有些愣愣的。 最后,终是掌柜反应了过来,小心地瞄了一眼宇文颖莲,回答道:“大公子今天并没有过来。” 没想到宇文颖莲竟是记性极好,虽然只是在翡翠宫内一次皇家宴请周燕两家的宴席上见过一次周重,却是记得,带着亲和之力微笑:“周家大公子事务繁多,总是理着个酒楼确实也是不妥。” 听到宇文颖莲竟然知道这快居楼是周家所开,而且还认得自己家的大公子,楼内的人都无来由地倍感荣光。 其实,他们不知道,宇文颖莲固然是见过周家大公子,但快居楼是周家的产业,还是刘义告诉宇文颖莲的。 神女要进快居楼,人们虽然很惋惜,却是也够聪明,并没有蜂拥而上,就这样眼巴巴地等在了楼外。 宇文颖莲看起来很优雅、很动人地对着众人表示抱歉,实际上却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心理。 掌柜亲自领路,恭恭敬敬的,现在神女之名被大家都推上了高潮,就算在这之前,“神女”这两个字也仅仅是在宫中隐隐约约传出来,却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们周家需要这些,这一点,他知道,大公子周重当然更加知道。 和周重熟络了之后,对于这里,刘义是一点都不陌生,更不见外。 宇文颖莲却是有些矜持地坐着,不知道在短暂躲避了人潮之后,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 …… 翡翠宫深处。 檐瓦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绿光。 树影婆娑,彩花烂漫,小桥、流水、亭楼。 还有……美人。 如画。 殷秋雪一身拖地的蓝色宫装,在清澈平静的水中显出一个美丽的影像。 几名宫女痴痴地看着,心想公主怎生得如此天生丽质? 一名神情淡漠的中年妇人一身粗布衣衫,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亭子外面的不远处。 她望了望水中的那个美丽倒影,静静地伏倒在地。 这场景显得有些沉默。 发现这名妇人的宫女们用略显畏惧的目光看着她,却不敢说话。 但是,这一沉默很快便被打破了。 “怎么了?” 殷秋雪的妙音传出,而她人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那名中年妇人望着她那窈窕动人的背影,轻轻地说了两个字:“神女……” 她没有再说下去。 周围再次沉默。 殷秋雪皓齿轻启,轻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看着宫女们缓缓退下的身影,她才转过身来,面对中年妇人:“继续。” 中年妇人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所以并没有直接叙述,而是思考了一下。 “神女在世人面前现身了。”她道。 听闻此话,一向笑语盈盈的殷秋雪难得蹙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 …… 一朵花瓣随着风飘到了亭子里,掠过亭子里的人儿,最后卷进了水中,静静地平躺着,随着涟漪一涌一涌。 听完中年妇人的简述,殷秋雪那如画的眉眼里又渐渐浮现起笑意。 “燕无双这小妮子一如既往地不懂事,嘴巴也不牢靠,得叫她爹爹好生管教着。” “至于刘义……”她的笑意淡了几分,“他和神女之间的关系暂时不要去查,留待以后慢慢再说,神女可不是好糊弄的,以你们的能力……被她发现了可不好了。” 听闻此话,那名中年妇人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神女的大神通,她亲眼见到过,如果二公主殿下叫自己去查有关神女的事情,她宁愿选择自杀以证忠心。 最后,殷秋雪还是很抚慰人心地轻声笑了起来:“你们也不必过于紧张,神女的事情,早些传出去,固然有一些麻烦,可是却也有着不少难以想象的好处,宫里面前不久放出了有关神女真真假假的消息,不也正是为了这个吗?” “公主所言极是。”中年妇人恭恭敬敬道。 “你起来吧,”殷秋雪的玉手轻轻挥了挥,“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行动了,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神女姐姐不知道?她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我可不希望你们做得太过分而惹得她不高兴。” “是。” 见到殷秋雪示意自己可以离开了,中年妇人躬身而退,她看着一向示人以明艳笑颜的二公主殿下,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紧张的。 清水里,倒映着蓝天、白云,还有明亮的阳光,当然,也有水边的人儿。 “神女姐姐,您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着怎样隐秘的故事呢……” 望着清水里自己那美丽的容颜,殷秋雪微微一笑道…… …… …… (本章完) 第三十章 带个神女见见你 今天的周重有些烦恼,却也有些兴奋,五味杂陈。 他的事情太多,他很累,所以烦恼,而下人报过来的事情也很重要,让他心里面很凌乱,所以他更加烦恼。 不过这件事情本身,却令他感到很兴奋。 神女来了,就在快居楼。 身为周家的大公子,与皇族关系不菲,他自然对神女的事情早有耳闻,在一次宴席之上更是亲眼见到过对方的绝世仙颜,所以对于他来说,神女来到周家的地盘,是他今年遇上的最重要的事情。 他必须亲自去快居楼。 周家的人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会第一时间给了他消息。 来不及和自己的父亲或者府内其他人知会一声,他匆匆忙忙地把自己好生打扮了一番,心急火燎叫上自家的马车夫,朝着那边而去。 一路上,他还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像是活在梦里一般,他和快居楼的人第一次见到神女时想的一样:周家何德何能可以迎来神女殿下? 等到看见前方愈发拥挤的人潮,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神女真的来了。 他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在东西方世家之间游刃有余,脸皮厚过城墙,这一次却无来由地感觉到了紧张。 他的手心手背全是汗,他的腿有些微微的颤抖。 如果被人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很惊讶:周家大公子居然也会有怂的时候? 马车艰难地在人群里突进,虽然平日里因为周家的威望,没有人会给这个家族里人的出行找麻烦,但是今天,那种威望却不怎么顶用了。 最终,周重的马车再也挤不进了人最多的快居楼大门口那一片,只得放下身段徒步前进。 好在周家从不恃强凌弱,周重也不像燕无双那般高傲无比不近人情,人们还是尽量让他挤了进去。 等终于冲进快居楼的大门内,周重的半条命都快要没了,气喘吁吁的,差点被挤扁。 “怎么样了?” 但是,顾不上自己那略显狼狈的姿态,周重心急火燎地对着一楼既焦急又兴奋的一名伙计问道。 “神女……在……在楼上……” 不用多想,周重知道那肯定是快居楼最最豪华的那间,迅速整理了一下衣冠,“噔噔蹬”朝着楼上跑去。 快居楼内的人第一次见到自己家的大公子这般着急失去了仪态,却并不感到不合理。 快居楼内原先的贵客已经被周家很有礼貌地“请”了出去,所以一路走过去,竟有些空荡荡的,与楼外的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总算是到了地方,周重见到房门关着,门外站着六名和楼下一样既着急又兴奋的人。 他们见到周重来了,赶忙告了一声“公子好”。 不过,大概是因为神女在里面的原因,他们情不自禁地没敢大声。 周重匆匆点了点头,正待放下心中的不平静礼貌地进门,却忽然闻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神女大大,怎么样,这里殷秋雪,哦不对,二公主殿下没带您来过吧?我告诉您,这家您来了绝对不会后悔……” 听着这近乎给自家推销般打广告的声音,周重愣了片刻。 咦,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昨天才听到过。 他的脸色变了一瞬,因为他发觉那竟然是刘义的声音! 刘义怎么会在这里?? 快居楼的人急急忙忙地告诉自己神女来了,其他的也没来得及说,他自然不知道其中的详情,所以想不明白刘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家伙不是昨天就说要走吗,怎么今天在我们快居楼内和神女在一起? 周重不明觉厉。 刘义在快居楼内吃了好几次白饭,也算是常客了,这么一个“常客”,接触久了,他也觉得有些熟悉,现今和高高在上地神女在一起,给他的感触即是蛮不和谐的。 不过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到里面传出刘义对自己的招呼声:“周兄可是在外面?” 周重尴尬,应了一声,却不知怎么的一想到神女在里面,怂了,不好意思进去。 “周家大公子在宫里的宴席上可是见过?” 这时候,宇文颖莲那亲切和蔼而又无比好听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听闻此话,周重精神一振,胆子也大了起来,趁着这劲,他大胆开门,终是见到了那足以令人魂牵梦萦的美人。 宇文颖莲一身绫罗绸缎,倒是有富贵之气,少了几许出尘,但是也实在是倾国倾城。她长发及腰,身姿曼妙,眉目如画,煞是好看,看得周重明显呆了一瞬。 “拜见神女殿下!”他赶忙急着跪拜。 谁知,却有一种非常神奇的力量托住了他,他愣是没有拜下去。 “周公子不必多礼。”宇文颖莲站起身来,莲步轻移,来到周重面前,与之见了一礼。 宇文颖莲倒是神色如常,周重却是诚惶诚恐,吓了一大跳,宫廷的造势效果极好,神女的形象深入人心,宇文颖莲与他见礼,真是可以把他吓得尿了裤子。 接着,他略微有些不安地和微笑着看着他的刘义用眼神短暂交流了一下。 刘义叫他不要紧张,不会有什么事情。 他渐渐放下心来,自从遇到刘义之后,他一直努力与之靠近,自论已经做得很好,所以,他觉得刘义一定不会害自己。 于是,他的脑子清醒了很多,仿佛从前的周家大公子又回归了。 “周公子,打搅了。”在被周重示意一个“请”之后,宇文颖莲微微一笑以示抱歉,说实话,她真的很没有神女腔调,一直都像一个亲民的公主。 不过,这却反而给了别人一种可靠、很感激的感觉,周重就是这样。 他觉得神女人真好。 面对这样的“神女”,他觉得轻松了许多。 比起面对二公主殿下要好太多。 “周兄,你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况,借贵地一用,麻烦你了。”刘义笑道。 说起来,周重虽然目前和自己关系很融洽,但他可不是张林,该客气的还是得客气。 周重自然是连称没事没事,心里面却是对刘义腹诽不已:带着神女过来给周家添光,谢你还来不及,还说麻烦自己,真虚伪! 就在这时,楼内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 别 周重的眉毛马上就皱了起来。 神女在快居楼,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来寻事,扰乱神女的好心情? “燕大小姐……不行啊……” “让我进去……我要见仙子姐姐……你们想死吗,也不睁大狗眼看看本姑娘是谁……” ……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进神觉灵敏的三人耳中。 刘义撇了撇嘴。 宇文颖莲显得有些无奈。 周重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确实,“仙子姐姐”对这燕大小姐感到很头痛。 要不是因为她,神女的身份怎么可能暴露? 不过,神女终究不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 宇文颖莲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对着周重道:“让她进来吧。” 神女都发话了,就是心中再不满,也不好再坚持什么,于是周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亲自在房间内候着的掌柜。 掌柜会意,轻轻把门带上,去传话了。 不多久,就有一种毫无礼节的疯女人气息迎面而来。 刘义相当鄙夷地望着门口。 “拜见神女殿下!” “吱呀”一声把门推开,娇躯玲珑的燕无双一进门就带着喜色伏倒在地。 不过,大概是对这个咋咋呼呼的女人印象不好的原因吧,宇文颖莲倒不像对待别人一般有亲和之力,开始有点神女的样子了。 “起来吧。”她微笑着,然而并不像之前一般主动上去扶起。 燕无双却不会有什么觉悟,蹦蹦跳跳喜笑颜开着,只是在见到刘义之后脸色僵了几瞬。 场面有些尴尬。 本来的话,是准备刘义和宇文颖莲两个人一起逛街,但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谁都没想到。 罪魁祸首,即是燕无双。 于是,本来浑然不觉,独自乐呵的燕无双被三个人同时注视了许久,终于不淡定了起来。 “看什么看!?” 她不敢对神女做什么,却敢对刘义和周重发火。 “你是不是脑子里有口问道。 在上一次宴会结束后,刘义就用“差些气死,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再次搬出来。 听闻此话,燕无双体内的真元马上就沸腾了起来。 但是意识到神女就在身旁,她不敢再有放肆,于是强行憋住气息,怒喝到: “姓刘的,你等着,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但刘义不接话,周重却说话了:“你应该知道神女的事情不应该就这么轻率抖出去,今天为什么这么做?” “我……”看神女没有什么要为自己解围的意思,而且同样用“幽怨”地目光看着自己,燕无双顿时连脖子都缩了起来。 她明白了神女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围着,更不喜欢被人知道真实身份。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因为她蠢。”刘义叹道。 见到燕无双一副知错了的委屈样,宇文颖莲终是心软了起来,暗中掐了一下刘义。 刘义撇了撇嘴,用眼神示意自己不会再用言语攻击。 “好了,我自己想办法。”宇文颖莲叹道。 …… …… 这一顿饭吃得并不怎么安心,四个人没有说几句话。 最后,还是周重包了。 在长安城外的林子间,两个人缓步行走着,望着那蓝蓝的天,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出来了。 没办法,宇文颖莲是从快居楼的楼上飞出去的。 她只能用这个办法。 在长安民众顶礼膜拜的目光与大喊“神女显灵”的声音中,她终于是灰头土脸地逃出了长安城。 “小滑头,你还是没请我。”宇文颖莲的心情渐渐变好,带着迷人的笑意瞥了几眼不说话的刘义。 刘义很无奈,只好问道:“那要不……我再给你买个糖葫芦?” “你这个小气鬼!”宇文颖莲不禁笑骂。 “……” “对了,公主,你刚才说,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听闻此话,宇文颖莲正色。 “你此行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得慢慢将翡翠宫的布局图画出来,我相信这对你会很有用的。” 刘义的眼睛亮了起来,有关武祖的典籍,他是一定要去看的,但是莫说翡翠宫的地宫,就是整个翡翠宫,哪怕是外围,必定也是防守严密,自己要想进去,危险十分,有了翡翠宫的整个布局图,不管怎么说,一定会有很大的好处。 如此的恩情,自己怎么可以随意接受? 他不禁非常感动。 “公主殿下,大恩不言谢,我……要是您再想吃什么,我去买……” 宇文颖莲的美目狠狠瞪了他一眼。 刘义尴尬地笑了笑,虽然他很想拿出些什么东西来感谢一下宇文颖莲,却发觉自己什么都拿不出,所以很是烦恼。 不过宇文颖莲却不这么觉得。 “你把我带出了那个世界,还教我修炼和怎么使用体内隐藏着的力量,为你做些事情,也没什么的。”看出了刘义心中的想法,宇文颖莲笑道。 刘义点了点头,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也是相互的,只不过临走之时,他禁不住提醒道:“公主,殷秋雪……” “在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之前,我会很小心的。”宇文颖莲没让他说完。 刘义默默地点了点头…… …… ……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 疑 离开长安,一路南行。 春意渐浓,古道边,遍布着青草与野花。 不过,现在的他,修为不俗,而且有江海图在手,一般人不敢动他,所以逐渐逐渐他离开了道路,这样能够省去不少的路程与时间。 在青山绿水之间赶路,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聆听溪水的淙淙声,见高山之影,受阳光之拂照,感天地之悠悠。 在这种全身心放松的氛围之内行走了一天半时间之后,刘义停在了一座断崖上。 他遥望远处,眼睛眯了起来。 在不久前,他曾经来到过这片区域。 这里全是残垣断壁,大地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这里是左文绝曾经和龙雁宫长老战斗过的地方,在这附近,他还和容浅汐一起观看大战,他还敲了对方一顿……馄饨。 在那次之后他也听到过一些传闻,比如说四大高手血染山河,毁坏了一长段的山脉等等。 但是终究,大多数人都不再继续追下去,一者,劳神费力,狂追四大绝世高手,需要不菲的实力;二者,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这件事情到底还算是龙雁宫自己的事情,别的人、别的势力掺和不进去,自然也就无法附加意义。 不过刘义因为左泯霜的关系,因为对左文绝还算有好感的关系,再加上目前并不是有特别着急的事情的原因,忽然想循着过去。 大战的结果一直都没有传闻,而左文绝和三名龙雁宫的长老,也并没有再出现过。 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刘义知道至少龙雁宫的人一定会派出人去追寻,不过有没有结果,谁也不知道。 而且如果结果不好的话,说不定这个门派都会压着不往外公布。 他站在因战斗而形成的断崖上,眺望,而后思索。 许久之后,他飞身而起,朝着一个方向施展轻功掠了过去。 他根据自己的战斗经验推测了方向,希望没有走错。 他日夜兼程,循着零零散散的战斗痕迹,很艰难地追踪了下去。 他不禁感叹四名绝世高手战斗的惨烈与级别之高超。 当时他在琉璃尺大会上自然也体会过那种级别的大战,但是毕竟凌钰在那里,神宫在那里,所有人虽然拼了命,却难免束手束脚的,下不去死手。 而左文绝和三名龙雁宫长老的战斗就不一样了,那是生死大战,不死不休,让刘义这个只当过秒秒钟绝世高手的半吊子看得心惊肉跳。 群山崩塌,林木俱毁,就像是被前世里核武器洗礼过的世界。 在第二天的半夜,他忽然感受到了人的气息。 那些人的修为并不是特别高,没有那些恐怖的大人物,但是也绝对不低。 他找了个地方潜伏了下来,静观其变。 现如今他的修为达到了武归本源宗师级,所以在这些人的面前还是能够轻易隐藏身形的。 幸好他足够小心,并没有被天下势力看似放弃追寻结果的假象给误导了,不然的话,他准备悄悄一个人行动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静下心来的时候,他才可以好好观察附近的人和环境。 周围一带大概有十多人,并不多,气息各异,想来不是属于同一个势力,甚至还有不少的散修。 他们都处在各个地方,不少人蹲下来查看大战的痕迹,有那么三三两两的几位在讨论着什么。 刘义皱眉,现在天太黑,也有那么多人,他不好大胆去探查周围的区域,不过他也在思考:这些人为什么都聚在这里?他们在寻找什么?他们为什么不继续往前? …… 然后,他闭起了眼睛。 片刻之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然于心的神色。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都停留在这里,而且在讨论、寻找着什么。 因为大战的痕迹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完全消失了。 这看起来不是线索的断层,而是终点。 如果说大战结束,然后人们发现了左文绝四人的身影,或者说,还有着什么别的线索,倒还可以说得过去。 然而,这里除了最后一站的战斗痕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像四个人在打着打着凭空消失了一样。 本来的话,刘义以为天下人不再有人知道大战的结果如何、最后怎样了,是因为很多人都不想去追踪,现在看来,不是不想,而是追踪不到。 那些有实力的大势力都不发话,也没有去寻找,似乎是默认了什么东西,有了什么默契;而其余的散修、小势力则是没有那种能力。 就像在这里的十多人一般。 在前面的人们应该也像这些人,百思不得其解,在尽力之后,失望了,再也生不起去做无用功的想法。 这里的十多人,无疑算是比较有耐心的一批。 不过,有耐心又有什么用? 刘义皱眉,他在思考。 在想到这一切的时候,他开始思考的不是为什么四个人的战斗消失了,而是明显有人力物力还有知识去追寻的各大门派、各个世家为什么齐刷刷地默不作声起来? 难道他们不关心这一次战斗的结果?刘义想到。 有鬼!这其中一定有鬼! 假设这些势力并不关心结果,也不一定确定战斗的结果,那么,他们派出来三名长老的这一次战斗本身,应该不是他们的目的。 首先,他们的目的一定是——左文绝必须要消失。这个是肯定的。 但是怎样才能够做到左文绝消失,而且他们无所谓战斗的结果呢? 消失!? 在脑中想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刘义眼前一亮,再想着现如今的情景,不由得灵光一闪。 月色下,这里看起来是大战的最后一站,再往前,什么都消失了,包括战斗的痕迹,包括战斗的人。 再也没有出现过。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把他在前世里的很多认知都颠覆了,比如说——毁天灭地,逆乱阴阳,还有……时空倒转。 他忽然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想杀死左文绝的势力们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动用某些东西把左文绝传送,或者封印进另一处地方,这,可以是时间层面的,也可以是空间层面的。 (本章完) 第三十三章 好想见见你 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而且忽然觉得那些似乎都超出了他的知识面,而最最重要的是:他想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场景。 怪只怪他目前的修为境界太低,无法领会,也无法去仰望这一切。 他迫切地想要找一个人倾诉一下,顺便分析一下,但是想来想去,却想不到谁。 这个人,最好知道自己的过去,也对天下局势有所掌握,更能够理解左文绝与天下势力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一次的消失。 他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一个人,却是摇了摇头。 他不再躲在哪里潜伏,而是站起身来,不安地踱着步,他想起自己想见那个人的疯狂想法,手心里全是汗,他有些紧张。 就像当年在紫月公园里被人关心时一样。 但是,他对回去很迫切,对时空的东西了解得越多,他也就越有回去的希望,他不愿意放弃一切机会。 即使要见那个人对于现在的自己很是麻烦,也基本上不会成功,但是他总要试一试。 至于办法,总会有的。 …… …… 花了一天的时间,他又回到了长安。 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他出出进进长安,颇是忙碌,在琉璃尺大会之后,他离开了长安,而后容浅汐带他回来吃了一顿馄饨,接着他又出去寻找小仙宗,之后回来把燕无双的琼鼻都差点打歪了,随后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遇上了宇文颖莲,又带着对方“逛街”,完毕后又出城,一路追踪左文绝他们大战的痕迹,接着发现了这里面似乎有着某些逆乱时空的猫腻,又急匆匆地回长安找人……谈心。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二…… 春风微暖,春光明媚,碧空如洗,一眼万里。 他再一次来到了神山脚下。 琉璃尺大会的余波还未平息,所以朝拜神山的人比起往年更多。 络绎不绝的人们跪拜在神山山门前的神台周围,把那气势恢宏而且庞大、占地极广的神台还要围绕了四五圈。 神宫,是所有人的信仰,从出生开始,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白色的神台高高耸立,上面雕刻着诸多没有人能够看懂的神文,其外光华缭绕,圣洁的气息弥漫,荡涤人的心扉。 听说,这是神使用的文字。 遥望神山,云烟缥缈,只能看到下面的很小一部分。一条神道沿着山势一路往上,一直到那神秘的云之深处。 神道上,满是身着白色盔甲的神卫,他们的表情古井无波,就像是一摊摊的死水。 在别人看来,这是庄严肃穆,不容侵犯。 至于刘义的看法,就不必道明了。 想起当日的神卫先行,一凤一凰神鸟开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来由地心中忐忑起来。 太过耀眼的东西,却让人逃避,难道这正是人们的一贯心理? 他望着壮观的人潮虔诚地向神祈愿,再望着那些面无表情的神卫,之前想好的一切都在脑中成为了浆糊。 神宫不比别的地方,它的严肃,就连皇宫都远远不及。 在山门口的神卫,根本无法把话传到她的耳中,更何况,这些神卫,基本上不会理睬任何人。 他不安地在神山脚下踱着步,转了一圈又一圈,满脸愁容。 在琉璃尺大会上,自己原本有机会和她说话,却并没有珍惜,甚至都不怎么想见到她,想着逃避她,而现如今,自己想和她说说话,却没有机会了。 朝圣的人们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这其中有不少人认出来他即是刘义,但是,谁都不明白他在浪费什么时间。 来到神山脚下,不为祈福,就是在那边不停地转悠,那不是浪费时间是什么? 他的苦衷,没有人能够明白。 如果他对别人说,自己想跟圣女殿下聊聊天、谈谈心,别人会怎么看他? 那些人会把他当成傻瓜,然后群殴一顿。 当然,他有江海图,到最后谁殴谁还说不定。 不过如果这句话让神卫知道,就是有江海图,估计他也够呛。 神圣的气息弥漫,但是却不能够荡涤他内心深处的忧愁。 最后,他忽然想明白了某件事情。 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他自问道。 自己原先的那个世界,要办事情,通过正规渠道是不能够的,要么给别人好处,但是神宫肯定不吃这一套,那就只有第二种了——走后门。 望了望神山上缥缈的云烟,他转身向城的方向走去。 穿过古旧又有端重气息的长安街道,他来到了一座奢华无比的府邸门前。 檐下,“周府”两个金色大字熠熠生辉,在春日的照射下反射出醉人的光芒。 这是周家,长安周家。 九州最会做生意的世家。 望着门前那几名用冷峻双眼瞄着大街上各色行人的府卫,他大踏步走了上去。 几名府卫瞄了他两眼,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我想见你们家大公子。”刘义道。 那几名府卫并没有马上答话,不过有一个人终是艰难地认出了他:“这……这是刘大侠吗?” “刘大侠?”旁边的几位虽然知道刘义的名号,却并没有见过真人,所以对同伴的话语有些不明觉厉。 “刘义刘大侠。”那人回答道。 顿时,那些人的目光就变了,一者,最近刘义的风头正盛,二者,他们也知道自己家大公子正在和对方搞好关系,这个人,自己是绝对不能够得罪的。 不过刘义却有些无言,锄强扶弱才是大侠,自己自身难保,听着别扭,赶忙纠正:“你们还是叫我刘公子吧。” 这几人还挺听话,这么一说,对面的称呼马上就变了:“刘公子,大公子暂时不在,我去向夫人禀报一下,您先等着。” 说完,那人一抱拳,当先进去了。 刘义正想说什么,但来不及了,只得暗自骂了一声。 不一会儿,那名进去的府卫就又出来了,道:“刘大……呃,公子,夫人微恙,老夫人有请。” 刘义不禁又暗骂了一声,心想我是来找你家公子有急事的,不是跟你家老夫人聊家常的。 不过没办法,就算是老夫人,那也是周家的老夫人,是名门望族的老夫人。 (哎呀,终于写到这些情节了,这些在我脑中憋了好久好久,我能够写得很好(自信ing),刘义是一个情商欠缺的低能儿,我感觉我也是,不过我可不能让我家刘义和我一样啊啊啊) (本章完) 第三十四章 可曾婚配 既然都“有请”了,也无法拂袖而去,他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那人一道进去。 一路前行,刘义才发觉周府真的是奢华无比,估计这也是做生意人的惯病吧——你自己都看起来很蹩脚,你想骗我和你一起做生意赚大钱?谁信! 所以,周家的奢华,还是在情理之中的。 一路来到一间屋舍,只见那屋舍被建造得极为庄重肃穆,刘义这才发现:这里满带着神的气息。 神宫是这个世界东方唯一的宗教信仰,果然此言非虚。 “老夫人,刘公子到了。”领路的那人在门前恭恭敬敬道。 “请他进来吧。” 屋内传出一个苍老但是又慈祥的声音。 就这句话后不久,只见一名俏丽的丫鬟从屋内走出,施了一个万福,道:“刘公子,老夫人有请。” 刘义默默地跟在那名丫鬟后头,也不说话。 屋内,似乎更暖一些,可能这是富家的气息,或者,也是神宫的气息。 一名身体被华贵衣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太坐在那边,用一双略显浑浊的老眼注视着进来的刘义。 许是春意还没有完全照拂到老人家的身体罢。刘义想到。 周家老夫人的神态看起来很是安静祥和,刘义心中略微一松,最起码仪容气质方面,对方给他的好感多多。 “见过周老夫人。”刘义施礼。 “我家重儿说过你。”周老夫人慈祥地笑道。 对于这句话,刘义不知道真假,却也不好去道破。 “周兄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刘义只好应和。 “几岁了?”周老夫人忽然问道。 刘义一愣,而后心想这可真是聊家常了。 “一十八。”他老老实实道。 闻言,他猛然瞥见看到周老夫人本来浑浊的眼睛忽然一亮。 他的心头一颤,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周老夫人的下一句话让他差点跌倒在地。 “可曾婚配?”老夫人问道。 “木……没有……”刘义嗫嚅。 周老夫人面有笑意:“一十八,不早,也不晚。” 刘义的脸部抽了一下,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可有相中哪家姑娘了?”周老夫人又问。 “没有……” 周老夫人面有责怪之意:“少年人莫要眼高手低,挑来挑去误了自身。” 刘义的额头上开始冒汗。 “老夫人教训得是……” “什么时候得找一家姑娘才是……”周老夫人像是在自语,也像是在对着刘义说。 刘义也是醉了,这又不是自家长辈,居然对自己的婚配之事这么感兴趣,但对方毕竟是“好意”,也不好惹得老人家不开心,只是苦了自己。 老是被人追杀的人,结婚个球…… 看着周老夫人那深思的样子,敢情是在想圈子里有哪家的姑娘合适,吓得刘义大气都不敢出。 后面俏丽的丫鬟却是在偷偷地掩嘴轻笑。 妈/蛋周重你个狗/日/的,叫你今天瞎跑!刘义在心中大骂。 不过,大概是他心中的骂声“感动”了上苍,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零碎的脚步声。 “公子。”屋外的丫鬟们低声细气道。 周重终于来了。 看着那最近一段时间比较熟悉的高瘦身影,刘义感觉无比的宽心。 周重进来之后,先对着周老夫人请了一下安,而后对着刘义抱拳:“刘兄。” 周老夫人笑道:“重儿,这小家伙可等了你许久,和我聊得可欢了。” 刘义不禁腹诽不已,心想才聊了几句“婚配”您就“可欢了”? “奶奶高兴就好。”周重带着讨好之色道。 “你们许是有话要谈,你们年纪相仿,正是有话题的时候,就去吧。”周老夫人挥了挥满是褶皱的手。 刘义也不想再生什么事端,所以也顺便无礼了一把,没有寻找什么话题,恭恭敬敬地施礼了一下,示意周重快带自己走。 周重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周老夫人道:“孙儿告退。” “去吧。”周老夫人的眼皮闭了一下,似是困了。 刘义几乎是狼狈不堪地跟着周重溜了出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周老夫人刚刚才闭下的双眼又睁了开来。 那里面不再有浑浊之色,竟显得炯炯有神。 她的脸上平日里的慈祥隐藏了下去,显得很是沉着。 “杏儿,你怎么看?”她沉声道。 “略显谨慎。”那俏丫鬟却不怕人,脸上依旧挂着轻笑。 “谨慎一点好,”周老夫人道,接着话锋一转: “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武归本源宗师境界,实在非凡。” “大公子眼光不错。”杏儿点头。 “重儿的眼光一向不错。”说起这个,变了神情的周老夫人竟也面有得意之色,似是对自己的宝贝孙子很满意。 “武归本源的修为,还有武祖传承,再精通布置阵法……”周老夫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得把他和我周家拴在一起。” “您是真的为他看上了哪位族里的姑娘?”一想到刚才刘义窘迫的样子,在周老夫人面前,杏儿“咯咯”直笑。 “也不是不可以。” 周老夫人的脸上慈祥的笑容回归,看起来笑得很欢心…… …… …… (本章完) 第三十五章 想找圣女聊聊天 “刘兄,有什么急事找我?”察觉到刘义的表情,意识到对方接下来所说的话应该不能让别人知道,周重把下人挥退,又把房门关了上去。 本来想好要说什么的,可是,如今真正见到了周重,却说不出来了。 刘义僵持了片刻,忽然呵呵一笑。 这笑容,有点傻。 周重吓了一跳,心想刘兄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如此了? 不过,他忌惮对方的实力,也想极力拉拢,再加上两人有过这么多次的交往,互相觉得对方是可交的朋友,故此没有把心中的感受说出来。 察觉到周重的异样,刘义尴尬。 迟疑了一下,他只好道:“周兄,我想麻烦你一下,让你帮助我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 能够又有一个拉近关系的机会,周重很高兴,而且刘义既然找自己而不找别人,说明信任自己,所以他赶忙道:“刘兄放心说吧,这里没有别人能够听到,只要我可以帮得上忙的,我肯定尽力去做。” 想了想,既然做了,那就一直做下去,再犹豫只是浪费时间,刘义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自然道:“周兄,你知道怎样才能见到圣女吗?” 他说得自然,说得轻巧,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石破天惊,非常之复杂。 房间内马上就寂静了下来。 周重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刘义,许久没有说话。 见圣女?你为什么要见圣女?圣女凭什么要见你? …… 周重与刘义沉默了许久。 刘义的沉默是等待,至于周重的沉默…… 周家虽是大家族,却连皇宫里的那几位都不能随随便便就能见面,见圣女?想多了。 但,总的来说,办法,总可以想,至于代价…… 周重总要知道刘义到底想做什么吧? “刘兄……”周重面露为难之色。 刘义知道他想说什么,想了想,神态极具喜感道:“我……我想找圣女聊聊天……你信吗……” 周重的脸色很难看。 从刘义的话语上来讲,有一部分的不尊敬意味,他周家虽然是一大世家,但是处在这样的时代,也是神的子民,对神宫的信仰毫不动摇,刘义说:他想和当今圣女聊聊天,这不是不尊敬是什么? 圣女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你想让圣女陪无聊的你聊聊天? 想死吗? 想被诛灭九族吗? 但是,周重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他和刘义接触了这么多次,知道对方不是做事很无厘头,不讲理由的人,刘义这么做,一定有说不出来的苦衷。 想和圣女聊聊天,刘义必定没有骗他,那么,关键就是在刘义想聊天的内容上了。 至于内容是什么,周重也知道刘义肯定不会说。 但是,刘义肯对自己说这些也证明了对方对自己的足够信任,这让周重很欣慰。 “周兄,这件事情若成,我刘义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要是以后有什么我可以做到的事情,我绝不二话。”刘义静静道。 他这么说话,说明他很认真。 这句话,其实和发誓一样。 周重笑了起来。 他就喜欢别人欠他人情,周家的生意,做到这种程度,效果是最好的。 “行,”周重拍了拍刘义的肩膀,“虽然这件事情千难万难,可是我能做到什么地步,我就做到什么地步,只要刘兄你以后还能够记得今天所说的话!” 周重这也是拼了,他“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快、狠、准,他既然认定刘义前途一定不可限量,那么,他一咬牙,那就能做的都做吧。 刘义笑着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重开始给刘义分析: “刘兄,以我周家本身的能力,自然是不能够接触到圣女殿下的,不过,你要想,这普天之下,神宫之下的势力,是谁?” “翡翠宫?” “不错,就是翡翠宫,如果说有其他什么势力有能力更为接近神宫,可以和神宫打一些交道,那就只有翡翠宫里面的人物!”周重斩钉截铁道。 刘义皱了皱眉头。 他和翡翠宫不熟。 现在,他能够和翡翠宫里打交道的人,只有最近名声很旺的神女殿下——宇文颖莲,可是,这个前朝公主,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不一定再能遇到。 看见他的神态,周重笑了笑:“刘兄莫急,翡翠宫,我周家还是有能力和他们说上话的。” “你想找谁?”听闻此话,刘义心中无来由地忐忑。 “二公主殿下。”周重一字一顿道。 刘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对于殷秋雪,他有着很复杂的看法。 殷秋雪,一向笑语盈盈,看起来很是可亲,而且她深明大义,深受百姓爱戴,照理来说应该很受人亲近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女人,刘义有着说不出来的恐惧,生怕她的翻脸无情,生怕她的迷人浅笑之下有着说不尽的阴谋诡计。 就像殷秋雪想的那样——本公主又不吃人。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时候,他又想到。 于是,迟疑之后,他只说了一个字: “好。” …… …… (本章完) 第三十六章 紫垂宫中 明花 美人 水下的影 如画的景 渭水收暮雨,宫苑傍山明,云林带天碧,风舞槐花落御沟。 长安翡翠宫,八百载杨柳风,全在那里面。 望着偌大的宫殿群,即使经历过电视时代,看惯了高楼大厦、湖水公园,刘义还是兴叹。 翡翠宫,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伟大的人类建筑之一。 每日凌晨,看着太阳冉冉升起,照射着地平线上那一大片绿色的檐瓦,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每天夜晚,整片宫殿群笼罩在一大片绿光之中,仿佛玛瑙翡翠…… 走在如白玉般的石桥上,刘义难得地作为一个境界高深的修士,还是略微有些紧张。 正常人,在令自己惊叹、恍然如梦的奇迹面前,都会紧张。 今天,是周家大公子亲自带着自己去拜访二公主殷秋雪。 因为周重的原因,皇宫内的禁卫也没有故意刁难,有人往里通禀了。 两个人站在戈戟如林的皇宫之外,周重瞄了刘义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不要紧张。” 刘义:“$#&¥%” 真不给面子。他想到。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才有人由远及近从翡翠宫深处出来,道:“二公主宣。” 周重对着刘义示意了一下,两个人跟着那人一路前进。 翡翠宫占地极广,所以这个刚才去通禀的人才走了那么久。 由此,刘义二人也不知道绕了多远的路,才在一处地方顿住了。 只见前面有一名神色冷淡的宫女侯在那边。 刚才领路的那人对着那名宫女道了一声安,便自去了,只留下刘义二人。 “二位请。”那名宫女淡淡道。 刘义看了看周重,见对方很镇定,应该是有过好几次的经历,当下心安,没有再说什么,跟了上去。 “这是紫垂宫,二公主殿下就在这个宫中。”周重神识传音。 刘义当下愕然,因为他发现,就这个紫垂宫,看起来也是不小。 七拐八拐,刘义发现所经过的地方愈发幽美,竟少了几分皇家贵气,多了一些亲近自然。 紫垂宫,果然别有洞天。 “两位,到了。” 就在刘义七想八想的时候,那名宫女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知何处传来了溪水的淙淙声。 前面出现了秀美的假山、流水。 一名身着蓝色宫装的绝色丽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亭子中。 try{mad1(gad2;}h(ex){}  不动,自有灵韵来。 每次看到殷秋雪,除了有些莫名其妙的畏惧,刘义还是惊艳。 天生丽质难自弃,不得不说,用来形容这一位二公主殿下,绝对不会有错。 “拜见二公主殿下。” 周重拜倒,刘义慢了一拍,但是好歹也是跟上了节奏。 “起来吧。”殷秋雪微笑,明艳动人。 殷秋雪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对于这一点,刘义很清楚,周重更是清楚,所以两个人毫不客气地站起身来。 “你们找本公主是有着什么事情?”殷秋雪莲步轻移,来到群花烂漫之处。 她就像是融进了花海之中,要与那群花争奇斗艳,刘义不禁看得心头一颤。 周重扛了刘义一下。 刘义这才反应过来,声音有些不自信道:“是臣有事想求公主殿下帮忙。” “为什么要帮你的忙?” 说这句话的时候,殷秋雪仿佛很不在意,她伸出纤细的玉指,折下一朵妍丽的花来。 不过,她那听起来不怎么在意的话语,入到刘义的耳中,却让人开始额头上冒汗。 为什么要帮你的忙? 你算哪根葱? 我们很熟吗? 册那。此时此刻,刘义心中冒出来的,就是这两个字。 周重能够做到的,是让自己去见殷秋雪,然后呢?然后好像就没有然后了。 怪只怪自己没用。 刘义陷入了沉默之中。 说不出来的,那就不说。 周围陷入了死寂。 园中,几只鸟蹦跳着越过群花,带起一阵花香。 周重被这氛围也弄得很是难熬,额头上渗出了汗水,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刘义。 “公主……”他的嗓子有些干,但是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却顿住了,不知道下面应该怎么接。 殷秋雪却不怎么在意周重的声音。 她伸出素手,把刚才的那支花递给了一名宫女。 那名宫女会意,将那支花插在了殷秋雪那如瀑的长发上。 明花,美人,水下的影,如画的景。 当这些图景映在人眼帘的时候,沉寂的氛围也渐渐融化。 刘义愈发平静。 他抬起头,很是镇定着注视着那一位名动天下的美人,仿佛要看出些什么。 殷秋雪也在看着他,玉容上很是平静。 try{mad1(gad2;}h(ex){}  感觉到压抑的气氛,一向不得罪人的周重把头压得更低了一些。 看着这两个人,殷秋雪忽然轻笑。 一笑百媚生。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走?”她道。 刘义的脸色难看了一瞬,又恢复了过来。 周重愣了许久,他似乎没明白殷秋雪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没有能够让她帮忙的理由,那么她也找不到自己帮助刘义的必要,所以,刘义和周重,为什么不走? 刘义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如果这就走了,不是显得意气,就是显得灰溜溜的,对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听过了周重的分析之后,他觉得找殷秋雪是目前最好的途径。 似乎知道这两位不会甘心这就无功而返,殷秋雪在让这尴尬的氛围持续了许久之后,道: “说吧,什么事?” 刘义依旧注视着她,但殷秋雪却并不怪罪他的无礼。 “我要见圣女。”他静静道。 他的平静让人窒息。 就像见圣女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听过刘义说过此话的周重依旧心头一颤。 周围殷秋雪最亲近的宫女们也是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刘义。 殷秋雪的秀眉慢慢挑了起来,煞是好看。 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间。 “圣女凭什么要见你?”殷秋雪嗤笑。 “只要她知道我要见她,她一定会来见我。”刘义平静道。 这句话有点搞,却意思很清楚。 殷秋雪嫣然一笑,却不说什么话。 这是嘲笑。 即使她是殷秋雪,她相信很多不合理的事情,但唯独这一件事情,她觉得很可笑。 刘义的话,很可怜。 这里没有人会相信这句话。 殷秋雪最贴身的几名宫女用怜惜的眼光看着刘义。 就是周重也觉得刘义的话语太过自欺欺人了一点。 不过,尽管如此,殷秋雪还是要问个明白,她的玉容上挂着迷人的浅笑: “你要见圣女干什么?” 刘义想了想,最后迟疑道:“呃……真要说的话……我请她吃个饭,然后,聊聊天?” …… …… (嗯,我很喜欢这一章,我也很喜欢殷秋雪,喜欢她的美,真的很美很美) 第三十七章 谢公主殿下 紫垂宫内微冷,春风也带着凉意。 殷秋雪的目光更冷。 她一脸冰霜。 周围的宫女用一种看待死人的眼神看着刘义。 就连周重,也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刘义这一番没有特别心思的话语,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人耳中听上去都是一种亵渎,对神的亵渎,对圣女的亵渎。 圣女是何等人物,你请她吃饭,和她聊天? 你想死吗? 这是别人的想法。 刘义的心中却有些愤怒。 她是圣女,是之后的事情,她是我的同学,是更早的事情,当我们同窗苦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你们强加了圣女的身份,强加了某些愚蠢的规则,让一个人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见同窗的机会都没有,真是狼子野心。 谁可怜?我刘义不可怜,高高在上的她才可怜。 感受到刘义那无端地、让人难以理解的愤怒情绪,殷秋雪那如若寒霜一般的容颜上带上了一丝旁的东西。 她不会知道刘义在愤怒什么。 “亵渎圣女,诛九族。”她的口中传出一声妙音。 随着她的这一句话,她周围的那几名看似柔弱的宫女忽然消失了一瞬,当她们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将刘义包围在了其中。 迫人的威压自这几位宫女体内散发而出。 那是杀意。 刘义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的体内真元运转,被挤压到几乎看不见的混沌气混杂,整个人仿佛一座沉稳的大山。 周重看着场间的形势,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 “这里是在皇宫。”一名宫女道。 她的意思有些隐晦,也有些明白——这里是皇宫,就算你修为强大,如果不束手就擒,便是一死。 刘义点了点头,却不说话,也不收回真元,袖中的江海图也是蓄势待发。 皇宫又如何?如果你们想杀我,束手就擒还是誓死反抗,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不介意在这之前,把翡翠宫闹个鸡飞狗跳,让你们付出不菲的代价。 try{mad1(gad2;}h(ex){}  殷秋雪的浅笑还未回归,眼中一直都是冰冷的杀意,她背过了身去,留下一个婀娜多姿的丽影。 刘义一动不动,面对着这一切,都像是抖手间便可以挥去的尘烟。 在这个世界上,他由死而生,一路走来,一步一个脚印。 已经没有太多可以让他慌神的形势。 武祖传承地、百花禁地、襄阳城外、神山脚下…… 他就像是一块本来平淡无奇的凡铁,愈发被磨砺成一把古井无波的宝刀。 许久,许久。 察觉到刘义的平静,背过身去的殷秋雪明眸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波澜。 她忽然回眸一笑。 “退下。”她道。 这句话不是对刘义说,更不是对周重说。 几名宫女有些诧异,心想公主是怎么了,刚才那个人明显都对圣女殿下出言不逊了,就是当场格杀,又如何? 但是,她们从来不敢当面质疑公主,于是只能悻悻然地退下了。 刘义的气息缓缓收回体内,静静地望着那无双的容颜。 周重有些心惊胆战的,此时此刻,他待在这里,格外难受,却只能去承受。 “当听说过你做的那些事情的时候,我也想过,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殷秋雪转过了娇躯,用一种看待奇物般的眸光看着刘义。 “你到底是在武祖传承地无情无义的疯子,还是在楚王府内装作弱小的狐狸,抑或是现在沉着稳定的……刘义?” 刘义施了一礼,道:“公主,其实,我对您的感觉,就像您对我的感觉一样。” “大胆!”此话一出,几名宫女柳眉倒竖,就要出手。 殷秋雪却是挥了挥玉手,道:“让他说。” 刘义瞄了那几名宫女一眼,继续道:“公主,我也常常看不明白您的真实一面究竟是什么。” “是睿智聪慧的奇女子,还是温和爱民、深受百姓爱戴的慈悲公主,抑或是贪图权势,在背后干预朝政的江山美人?” 刘义这么大胆地谈论,几名实力强大的宫女怒容满面,却因为殷秋雪神色平静,一点都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只能强行忍住,狠狠地瞪着刘义。 try{mad1(gad2;}h(ex){}  不管是想找圣女聊天,还是现在评论殷秋雪的所作所为,都应该是死罪。 但不知道为什么,殷秋雪却并不像其他人想象中那样宣判刘义的死刑。 几名宫女不明白,周重也不明白。 刘义有些明白了。 “很少有能够像你一样敢说话的人。”殷秋雪道。 “你说的不一定是实话,但是,你肯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 “这比起那些说假话,特别是说违背自己心意的话,明里暗里不一的人要好得多。” 说这句话的时候,殷秋雪朝着四方环视了过去,周重和几名宫女不敢对视,都畏惧地低下了头。 接着,她又望向刘义,道:“这也是现在的你,在楚王府里的时候,你何曾有现如今的这副样子?” 刘义苦笑:“公主殿下,实力不够,嗓门怎么大,腰杆怎么挺直?” “武祖传承地?” “我什么都没有,当然也就不用害怕失去,嗓门当然大,腰杆当然直。” 听着刘义说这些话,殷秋雪笑了起来。 她笑得很舒心,很自然。 她经常脸带笑容,却并不一定高兴,但是,今天,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很开心。 刘义平静地看着她,心想真是可怜的娃。 殷秋雪却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忽而道:“我可以让你见到圣女。” 几名宫女脸上带着诧异之色,显然很不明白二公主为什么会答应刘义这个几乎是无稽之谈的需求。 周重也是不太理解,但是脸上带着喜色。 刘义怔了片刻,恭恭敬敬地跪地:“谢公主殿下!” 他是真的感谢。 殷秋雪却不理他,轻声说道:“你和神女、圣女分别是什么关系……” …… …… 第三十八章 我胆子小 你别吓我 这几日,刘义一直都等在周府。 他在等待翡翠宫内的消息。 要和圣女通上话是很繁琐的事情,宫廷势力和宗教势力一般来说都如同划江而治一般,互相之间没有太大的瓜葛。这一次幸好周重的选择非常正确,二公主殷秋雪与当代圣女关系莫逆,所以要想和圣女见面,找殷秋雪是对的。 不过,不知道是这一位公主殿下不尽心,还是故意刁难,抑或是真的程序复杂,许久都没有宫里的人传来消息。 在周府,刘义最怕的就是周老夫人找自己谈论“可曾婚配”的事情,所以每每听说老夫人想和自己谈谈就装作正在练功的关键时刻,要不就是装病,实在不行,那也就只得去了,不过幸好这几次谈话下来,老夫人并没有再聊这话茬。 而周重大多数时间都在忙着“结交朋友”、“做生意”,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府内。 有了修炼,好歹也不会无聊空虚,剩余的时间,他也坐在那里发发呆,想着自己的事情,或者自己见到她之后想说的话。 好在第五日,刘义终于迎来了一位来自宫中的贵人。 一名神情冷漠的中年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屋内,静静地坐着。 看着这名中年妇人,刘义有着无尽的警惕和危机感。 虽然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威压,更没有凛冽的杀意,但是刘义知道,这名中年妇人,很可怕。 她的到来,就连周家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感觉到了。 “公主殿下带来消息了?”刘义问道。 那名中年妇人却是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番,才自袖中取出一帛,示意刘义上前来拿。 刘义有些警惕,脚步却不曾迟疑,大步走了上去。 察觉到刘义的警惕,还有对方的毫不畏惧,那名中年妇人眼中欣赏之色一闪而逝。 try{mad1(gad2;}h(ex){}  刘义伸出手来,伸向了锦帛。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自手中传来。 刘义看着对方,有些措手不及,却迅速作出了反应。 他知道以自己的修为,不可能和对方正面抗衡,所以他运转起混杂着混沌气的无形之力,尽量炼化逼进自己体内的强大力量。 无形之力,可以把任何其他元素都转化成自己的。 虽然这不足以让他化险为夷,但是,却可以延长他坚持的时间。 他的全身快速湿透了,却并没有倒下。 他也很镇定地望着对方,没有慌乱。 如果对方一直不放手,当他觉得时机到了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祭出江海图,逼出体内的化阴泉之力,垂死一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股力量消失了,他的手中,拿着锦帛,而那名中年妇人,却已经站起身来,负着双手。 她微微点了点头,道: “二公主殿下很看重你。” 刘义皱了皱眉头,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不要让她失望。” 说完这一句话,那名中年妇人的身影缓缓虚化。 刘义知道,那是残影,对方早就走了,他慢慢体味着刚才的那些话,一时间若有所思。 接着,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帛。 这似乎不是殷秋雪给自己的,而是…… 他把那帛铺展开来,不禁脸上露出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高兴。 锦帛上,是一行娟秀美丽的中文简体字:明日,长安城西。 看着这一行字,他无来由地觉得赏心悦目,而后呵呵傻笑了起来。 门外,刚回来的周重正好看见了这一幕,愣了一下,心想原来刘兄一个人的时候这么傻? try{mad1(gad2;}h(ex){}  刘义也发觉了周重的到来,马上停止了很傻叉的傻笑,一脸严肃。 只不过,既然先前的傻样露在了别人的眼里,现如今再如何挽回,都会显得更傻。 周重不禁觉得好笑,道:“刘兄,遇见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刘义的脸红了一瞬,不知道在想什么,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什么来。 周重无语,他第一次看到对方这副样子,却又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只是习惯性问道:“宫里今天有没有来消息?” 刘义的鼻子里轻轻地“嗯”了一声,将那锦帛揉成一团,假装背负着双手。 周重诧异,不禁很想知道刘义的背后藏着什么,只是顺口问道:“什么时候去神宫,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刘义闻听此话,似乎本来在想着其他的什么事情,忽然冒出一个字:“啊?” 周重更是疑惑。 “不……不用了……”刘义嘿嘿一笑。 周重却不理解,歪了歪头。 不用去神宫,你不是要去见圣女吗? 就在这个时候,周重忽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震惊地用手指着刘义:“刘兄……你……” “你请圣女吃饭?”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重的腿都在颤抖。 刘义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 周重目瞪口呆了一阵,最后几乎是痴呆了一般喃喃道:“刘兄……你别吓我……我……胆子小……” 刘义:“……” …… …… 第三十九章 那一年春天里的故事 长安城西门。 春日的暖阳柔柔地照着,碧空万里,一望无际。 长安城的城墙看上去有那么一种古朴庄重的气息,然而,却也显得坚硬牢靠。 各地的客商络绎不绝地出去,让这一道城门热闹非凡。 刘义有些不安地在城门口踱着步,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一想到待会儿要见到她,他就紧张,他有点怂。 他的脸火辣辣的,心中也是乱糟糟的。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说说而已,到时候也是自己上神宫经过某些程序去见她,但是没想到,殷秋雪传过去的话便还真没改,而她,居然也答应了。 多年未见,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和她打招呼了。 还有……那个时候的事情,是个人都会有心结。 城门口的兵士用挑剔的眼光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耐烦之色。 这小子也不进门,更不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到底想哪般? 察觉到那些兵士们的目光,刘义整理了一下衣冠,不禁心想:怎么那么久? 他一大清早出发,到现在已经等了半个时辰。 就在这时,他又忽然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长安城西?城西哪里,有什么标志物,几里地? 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心想自己就奔着西门而来,鬼知道你写的到底在哪里? 还班长呢,语焉表述不详,莫说还是一个停级的初中生,丫简直就是幼儿园! 他不禁腹诽不已。 望了望四周,他叹了一口气,一路沿着西面方向循去。 长安城,各地客商云集,即使沿着西门前进了好远,还是能够看到陆陆续续的人们沿着古道往城里而去。 他愣愣地四处转悠了许久,看上去无所事事却又有着烦恼心事的样子。 try{mad1(gad2;}h(ex){}  日头越来越高,眼看着快到中午了,他还是没看到人影,更没有搞清楚“长安城西”具体是指什么地方。 “放我鸽子?”刘义撇了撇嘴。 要是说出去被绝剑双圣之神宫圣女放鸽子,一定会让人无言。 “$%¥&#,”刘义一边往城门口走去一边不住抱怨,“鸽子凌,凌鸽子……” 没办法,等不到人,他决定先回周府找周老夫人“叙叙旧”,至于其他的事情,再说。 感受到西门口那些兵士们看待傻瓜的目光,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看毛线,不知道哥长得帅?”他嘟哝道。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果然城门口的兵士们眼光就变了。 不仅仅城门口守城兵士眼光变了,那些络绎不绝行走的人们眼光也变了。 刘义摸了摸鼻子,怪不好意思的,心想果然哥长得这么帅? 然后,他忽然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花香。 就像是这春天花田里特有的味道一般。 水静花香,惠风和畅,桃花水里游鸳鸯。 他的心头一跳,有些紧张,就这么顿在那里,没有动。 他看着人们望向这边的目光,很不自在。 “你请我吃饭?”背后,她道。 她在笑。 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暖,就像那个时候在公园里一样。 她一直都没有变。 刘义的脸红了红,轻轻地“嗯”了一声,却不想让别人看得出来自己的怂样,装作很自然地转过了身去。 她没有戴轻纱,就这么把如画的眉眼展现在世人的面前,她一身白衣,长发低垂,随着春风轻舞,不染尘垢。 她的笑容也像是被大雨洗过的天空,一尘不染。 刘义看得呆了一瞬。 try{mad1(gad2;}h(ex){}  “班长,你怎么……”他小声道。 凌钰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伸出玉指,作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神秘地一笑:“没人认得出来。” 刘义怔了一怔,缓缓道:“你还可真是神秘……” 他再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凌钰打断了:“你想请我吃什么?” 刘义愣住了,那个时候,他在翡翠宫内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有真的想过请她吃饭,现在她竟然真的来了,让他措手不及。 凌钰微笑着看着他,等待他自己说。 刘义下意识掏了掏怀里,又掏了掏袖子,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他一脸被qiang/jian了的神色。 他的身上只有几个铜板。 “圣……班长,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我有点事情回去片刻,马上就来……”他满脸通红道。 凌钰早就看出了他的窘迫,顿时觉得好笑,心想请女生吃饭钱都不带,你好意思吗? “我请吧。”她笑道。 看着她如春风般轻柔的笑容,刘义忽然有了一种拿根面条上吊的冲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刘义满头大汗,心中慌乱无比,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容浅汐。 那个穷得叮当响,只有几个铜板还去请客别人,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仙子样的容浅汐。 他一咬牙,心想这也比被女生反过来请要好,有些迟疑地问道:“吃……不吃馄饨?” “好。”谁知道,她想都没想,便微笑着答应了下来。 …… …… (笔力太渣,好郁闷好郁闷,我可是想写好的,但是写出来就是太渣啊啊啊……) 第四十章 那年春 我们之间的谈话(上) 还是那个馄饨摊,还是那个摊主,还是那个刘义。 但是对面,却是她。 她也和容浅汐一样并没有介意这个地方。 摊主闷声不响地忙着自己的事情,看都不看这里一眼。 上一次,刘义和一名天仙般的美人儿过来吃馄饨,然后那名女子一招把一名彪形大汉打得半死,这一次,换了一位,同样也是风华绝代,却没有人再敢尝试了。 周围的流浪汉全部都绕着走。 “你经常来这里?”凌钰问道。 “没……有,就来过一次。”刘义盯了她一眼,不敢多看。 容浅汐是不觉得什么,可是他却觉得像是吃了一只死老鼠一般难受。 请客吃饭就带几个铜板,一顿馄饨下来,没有了。 “别人请我。”他闷声道。 “男的?” “女……女的……” 刘义瞄了她一眼,忽然很紧张。 谁知道,她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哦”了一声。 刘义低下了头去。 就在这时候,她那好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紧张什么,女生请你吃饭,我又不会告诉班主任。” 刘义愣了一下。 他看到她自己轻轻笑了起来。 刘义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不由自主地也“呵呵”傻笑了一瞬。 “我……我请你吃饭……也不要告诉班主任……”他道。 凌钰的脸上带着笑意:“真傻,都几岁了?” “比你大一岁……”刘义老老实实地回答。 凌钰无言。 双方都似乎找不到了想说的话。 两个人都下意识地避开话题,不去谈论那个时候的事情。 或者,那天晚上,就算是谈过了? 既然已经说过如果双方都不再互相针对,而且某些矛盾是因为不可抗的原因,那么,完全可以冰释前嫌,不再提起,如果自己再去追究,就显得小气,也言而无信。 这个时候,刘义只好再聊着别的话题,比如…… “你……为什么要做圣女?”他小声问道,也问得很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她生气。 她用那双好看的美目瞄了他一眼,忽然神识传音: “因为我要查一些东西。” 刘义一怔,他猜到了什么,不禁传音道: “和神有关?”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try{mad1(gad2;}h(ex){}  “查到什么地步了?”刘义心中一惊,不禁问道。 她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复杂的东西。 “不多。”她传音。 刘义抿了抿干涩的唇,先是对她的“不多”感到很遗憾,也很心惊。 “我还以为你想做那个什么圣女呢……” 凌钰摇了摇秀首,苦笑了一下,并不多说什么。 “可是,你是圣女啊,”刘义又道,“连你都查不到多少东西?” “也不是太少,只是不多,那些线索拼接不起来,全部都是断的。”凌钰道。 “如果让神宫知道他们的圣女有异心,不知道……”刘义担忧地望着她。 “你放心,我不会主动去多做什么,他们不可能知道其他。” “你……”刘义望着她,欲言又止。 凌钰知道他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说了:“那里面的东西太乱,错综复杂,我也不好妄下结论,只是,我要提醒你,我发现……” 刘义的神经都绷紧了起来。 “我发现,神,确有其‘人’。” “神,确实存在。” 她连说了两句话,句句惊心。 刘义听得几近窒息。 他的神识传音都有点颤抖起来:“你……你确定?” 凌钰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刘义有些难以接受。 这也是他一直都在考虑的问题:神、魔,究竟是什么?他们是怎样产生的?还有……真的有吗? 如果凌钰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就有了答案:神、魔,确实存在。 她是圣女,是离神灵最接近的人,也比普通人更加深入神宫,而且,看着这一双清澈美丽的明眸,刘义绝对不会相信她已经被神宫洗脑。 “起初,我也不是太相信自己的判断,毕竟这太过不可思议了一些,但是,这几年以来,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这些东西,种种迹象使我相信了这个事实。” 刘义默然无语,而在说完这一切之后,凌钰也是默然无语。 刘义想了很多很多,在他看来,凌钰的修为境界已经通灵,但是她依旧是一无所获。如此,那所谓的当然更加遥远,而自己要想回去,也是万分艰难,难于上青天。 而刘义终于也是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两个人一起分析,总比独自调查要好得多。 “凌钰,其实我也有一些难以令人置信的线索。” try{mad1(gad2;}h(ex){}  凌钰静静地望着他,很认真。 刘义就喜欢看到她认真的样子。 她是一名聪慧的女子,在从前做学霸的时候,只要她露出认真的神采,任何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他希望这一次也是。 “我发现,武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刘义得到武祖传承的事情她也知晓了,可是她一直都没有问,等着对方主动说出来。 但是,刘义的这第一句话,也同样让她的神情有些异常。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会是哪里的人? 见到她注意聆听,而且情不自禁露出紧张之色的样子,刘义忽然很开心。 他有些得意。 让学霸、奇女子、圣女露出这种表情,他很有成就感。 “武祖,是我们的老乡。”刘义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本来很想看到凌钰吃惊的样子,不过对方的镇定表现令他有些失落。 凌钰只是一副思考的样子。 “武祖,不是五万年前……”她蹙着秀眉自语着。 刘义倒相当不自在。 “你就不问问……” “问什么?”凌钰似乎有些奇怪。 “问问我这个论断的准确性。” “我相信你。”凌钰很平静道。 “哦。”刘义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但是,他很欣慰。 沉吟了片刻,他又道:“武祖应该知道很多的东西,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多调查一下有关他的事情。” “你有什么办法?”凌钰问道。 看得出来,此时此刻,她对刘义有着完全的信任,但是想想也是,在这个世界上,她能够完全相信的人,能有几个? (忽然发觉我很想写言情小说,不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个料,我已经很努力了^_^,嗯,这里应该谈到为什么刘义不想和她扯那个时候的事情,我文里已经提过了,在那个夜晚,两人于翡翠宫外的玉桥上见面的时候,刘义这家伙一不小心说会很乐意原谅她的(参见章节“月下、玉桥、姣人”),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或许无所谓,在书里面脸皮可以厚起来,但是我就怕我把刘义写成要死要活要她赔礼道歉的小男人样子,他会钻出来打我,我真的好怕怕哦o(n_n)o……) 第四十一章 那年春 我们之间的谈话(下) 感受着她的信任,刘义无来由地觉得责任重大与自豪。 “我知道,在翡翠宫隐秘的地宫内,有有关武祖的典籍,我相信那里会有一些线索。” 听闻此话,凌钰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有些麻烦。”她道。 看得出来,那个地方,她也知道。 “我早就怀疑过那个地方,”她伸出玉手,拂过耳后的秀发,“我知道那个地方有神卫守护。” 刘义的眼睛亮了起来:“你知道就好,你是神宫圣女,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吗?” 凌钰觉得他想得可真幼稚,好笑道:“为什么你觉得神宫圣女就可以很简单地做很多事情?” 察觉到她目光中的想法,刘义很不开心,沉声道:“难道不是吗,叫我做圣女,我早就横行天下了。” 凌钰轻轻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刘义看得一阵心动。 “你是男的。”她笑道。 “男的怎么了,我就不能做圣男?”刘义一脸严肃。 她还是笑。 刘义一本正经。 笑了一阵,她似乎是笑够了,才道:“地宫里的神卫是宫主直接管辖的,他们不会听我的话。” “那你这个圣女有什么用?”刘义撇了撇嘴。 “当然有用了,”不自禁地白了他一眼,凌钰道:“不然我怎么好调查事情?” “当然……还有很多的事务。”她又加了一句。 “你是圣女,高高在上,受人爱戴,我是贼人,人人喊打,我都几乎快被全天下给通缉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义有点酸酸的。 老子招谁惹谁了我,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他相当不糊。 想了想,凌钰道:“你做的那些事情,确实有些……” “不然我坐着被人砍,不吭声?”刘义不高兴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道,“我支持你。” 刘义有些意外。 “我理解你,知道你的感受,所以我支持你。” “真的?” “真的。” “能得到圣女的支持,我很欣慰……” “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叫我圣女。” “班长?” “你是在损我吗?” “好吧,那叫你凌钰吧……” …… …… “对了凌钰,我这次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想了想,刘义道。 try{mad1(gad2;}h(ex){}  “什么事,你说。” “你了解时空吗?” 刘义的提问有些无厘头,别人很难能够想到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一脸严肃。 凌钰闭了闭眸子,而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刘义顿了片刻,然后将左文绝的事情说了,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如果有能够超时空的力量,那么,回家,将不再遥远。 谁知道,凌钰却是苦笑。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她道,“左文绝的大战,神宫虽然不管不顾,但其实还是有所观察的。” “你猜得对,他确实是被可以破碎空间的东西干扰了,也有可能是困住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件通灵神器,叫做‘裂虚鞭’。” …… 凌钰讲了很多,也讲得很详细,刘义听懂了。 那个“裂虚鞭”确确实实可以撕裂虚空,然而,却不是刘义所想象的那样,那个时候,他们在血色大地所遇到的一切,比起这一件通灵神器层次要高出很多,裂虚鞭,虽然有类似的能力,对于在时空间游走,却是万万不行。 最后,刘义还就左文绝可能遇上的情况和凌钰交流了一下意见。对此,凌钰的把握倒是大了很多,提出了比较有见地的看法。 她将左文绝可能面临的境地分析了一下,发现概率最大的情况便是左文绝被强者用裂虚鞭封印进了狭小的异空间,困住了。 刘义皱起了眉头,左文绝的境地估计不容乐观,不过,现在他知道了那四个人为什么消失,如果自己想找到左文绝,也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怎么,你想救他?”凌钰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中,有些不理解。 “是的,其实我想救他有很多方面的原因,说不清,道不明,一者,或许是我自己多事,我就是单纯的想找到他,二者……我与一位和他有关系的人有旧……” “那……祝你成功,”凌钰笑了笑,又道,“你……小心一点。” …… …… 两个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刘义看着瓷碗里已经温温的、不烫的两只馄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对面,发现凌钰已经吃完了。 凌钰在等着他。 他赶忙将剩下的两只夹进了嘴里,然后不好意思地瞄了瞄对面那如画的眉眼,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沉静了片刻,他忽然听到对面说道:“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try{mad1(gad2;}h(ex){}  “好像……没了。”犹豫了一下,刘义道。 “那……我走了?”凌钰问。 刘义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出来,只说了一声:“好。” 凌钰道:“谢谢你请我吃饭。” 刘义脸红了红:“不客气。” 像是在等待他再说些什么,不过,刘义没有说。 凌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挣扎。 她笑了一笑,转身就走。 看着那一身白衣,那道丽影,刘义禁不住喊到:“你……等等……” 凌钰停下了脚步。 “那天晚上……”刘义说了四个字,又说不出来了,声音好像卡住了一般。 凌钰的娇躯颤了一下,而后道:“那天晚上,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义本来想问什么是真的,又怕她伤心,只好说:“真的。” 凌钰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自责。 “刘义,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轻微,但是刘义听到了。 他的眼眶有点湿润,被春风一吹,又没了。 他假装没听到。 不然的话,他还能回应什么? “那……以后我还找你……”他的声音中,满是害怕。 似乎害怕这一次分别,就再也不见。 “你找殷秋雪,她有办法联系到我。”背对着刘义,她道。 “好……的。”刘义有些失落,也有些欣慰。 “我真的走了。” 刘义想不出什么挽留她的话,不禁觉得自己没用。 凌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像那天晚上一样,飞身而起,如同凌波仙子一般,消失在了视野里。 “你再来啊……” 当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刘义才喃喃自语了一声。 周围的流浪汉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他,心想这都第二个了,都是多好的姑娘啊,你怎么就不好好珍惜机会呢? 可是,他却不知道别人的想法。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春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可是他却一点都没有什么动作…… …… …… (凌钰对刘义的态度,是愧疚居多,至于刘义对她嘛,嗯,我就不说了,大家都懂的,期待刘义##逆袭女神,如果逆袭失败是你自己不行,刘义啊,别钻出来打我) 第四十二章 又见狐狸 刘义往南行去。 现在他知道了左文绝应该遇到了什么情况,也知道了裂虚鞭,忽然觉得自己有可能可以将对方给救出来。 或许不为别的原因,只是为了天下势力对自己的仇恨与追杀能够有人分担一些?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苍茫大地向后倒退,经历了一天时间的赶路,他终于又来到了四名绝世高手痕迹消失的地方。 今天的人要多了一些,有十几人左右,都在探查着。现在看来,时间很空的人确实不少,虽然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尽皆一无所获,但还是有人坚持了下去。 涉及到通灵神器,又涉及到绝世高手,而且那些有实力的势力又默契地哑口,这些人直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也是在情理之中。 林木葱绿,前几日被大战刮倒一大片,几乎被掀平的地方也开始逐渐又有了生机,野花野草顽强地生长。 五名身着统一服饰的人聚在一起,没有说话,这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此时此刻,最为年长的那位盘膝而坐,闭目不语,眉头紧皱。 他的身边,其余四人静静地守护着,而且竟然还有在地上摆着一些古古怪怪的法器,刻着纷繁复杂的符文。 看这情形,是这些人已经对寻找线索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开始强行推演起来。 刘义觉得有趣,笑了一下,在远处安静地观看,看看这些人会不会真的有什么收获。 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那名老者才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师伯,怎么样?”一名年轻的女弟子赶忙问道。 摇了摇头,老者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也似乎很是疑惑。 “还是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但是奇怪……” 听闻这两个字,其余四人全部都神经绷紧了起来,就是周围离得近的,也有其他的修士靠近,想听一听这位有些什么见解。 那名老者抚了抚胡须,眯起老眼,道:“这个地方,有些古怪。” “我也不是太清楚为什么,反正那个时候这里一定是有过什么变故。” try{mad1(gad2;}h(ex){}  刘义听着,心想没有过什么变故人还怎么凭空消失不见呢? 他觉得好笑,却也并没有非常取笑的意思。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武归本源境界,阅历也是非凡,毕竟他经历过血色世界的时空倒转,逆乱阴阳。还跟神宫圣女有过长久的交谈,所以远不是这些人可以比的,那几位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强行推演,也是不错。 “大战的痕迹到这里就没有了,难道是双方冰释前嫌了起来?”有一名少年道。 “但是人又是怎么消失不见的呢,这个解释不通。”一个年长一些的道。 “是的,如果战斗结束,那也应该回各自的门派才对,然而直到现在,都是杳无音讯。”第三人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大家都闭口不谈或者故意不去想的事情?”一名美貌女子从远处的林子里而来,袅袅娜娜,莲步轻移。 大家都被她给吸引了过去,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窈窕动人,还因为她的言论。 刘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他认出了这名女子。 就是那只狐狸精!! 在紫衣奇女肩上的狐狸,在简府鸿门宴上现身的狐狸! 他强行抑制住体内的真元,使自己安静了下来。 她的狐狸在这里,那么,她……在哪里? 刘义有些不安地四处张望,感觉全身的毛孔都伸张了起来。 他深深地知道那名紫衣奇女的可怕,即使现在的他拥有了武归本源的修为,即使他可以祭出江海图,他还是感觉自己在对方的手下撑不过两三招,甚至……“召唤女神”都没有什么用。 所以,尽管潜意识里很想抓住那只死狐狸问个究竟,把自己想问的东西全部都给问出来,但是一想到对方的后台,他就怂了。 当然,除此之外,他也很不明白:这狐狸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似乎很“好心”地给那些人分析,她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妖女,一定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try{mad1(gad2;}h(ex){}  “为什么那些大势力都不出声了?” 那妖女肌肤雪白,玉腿半/露,腰肢摇曳着,无限春/光,极具诱惑力(千万别再屏蔽我,要屏蔽去屏蔽小huang书,别找我的麻烦)。 听闻她的话,除开一些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其他的人都不出声,开始思考起来。 本来的稍许热闹已经完全消失,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一点,很多人其实都发现了,却并没有去思索。 那些大势力大多都与左文绝、龙雁宫的恩恩怨怨无关,也有一些因为和龙雁宫交好,或许会愿意看到左文绝死亡。 但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看不到结果,也不去追求结果,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 那妖女冷笑一声,道:“你们忘记了千年前千绝上人唯一传人的事情了吗?” 人们都一愣,那件事情,人尽皆知,而在琉璃尺大会上千绝上人现世,在不久前将牛育德收为亲传弟子,更是令那一件传奇之事再次成为话谈。 然而,问题是,这和左文绝与龙雁宫的大战有什么关系? 人们都不明白。 大家都盯着这一名艳丽风/骚/的女子,想听听她到底有何见解。 “请姑娘指教。”一名文士模样的青年恭恭敬敬地行礼,看上去很是礼貌。 那妖女瞄了他一眼,略有些轻蔑地一笑。 “劈云上人,可是和千绝上人同等的人物。”她道。 她的这句话很是隐晦,也有些无厘头,很多人都没能够理解,却无端地感受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如果左文绝被前辈人物围杀,劈云上人可能会作出和当年千绝上人同样的行为。” 所有人都很认同这种观点,但是他们不理解的是:那龙雁宫又为什么敢想敢做?还有这和那些势力不声不响、不闻不问有什么关系,和左文绝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第四十三章 阴谋与分析 那妖女继续说了下去:“首先,龙雁宫是一定要左文绝死的,这个你们谁都明白,而且不仅仅是龙雁宫要左文绝死,就是其他的不少势力也希望左文绝死。” 这一点,这里的人在心里都默认了,因为甚至在这其中还有小势力因为依附龙雁宫等门派的缘故,希望左文绝早点死。 “接下来,便是左文绝消失的问题,至于他为何消失,到底去了哪里,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们应该自己去寻找答案,不过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左文绝只是到了一个你们找不到的地方,人,应该还在,当然,也有可能是尸体。”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并没有被人发现。 周围的声音大了起来,他们起初都被那妖女的言论吸引,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有见地的话语,可谁曾想这么几句话来,都是大家早就默认的东西,根本没什么名堂,简直把众人当猴耍。 那些人骂骂咧咧的,心想真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甚至有那么两三人直接扭头就走,不想理睬那个妖女。 那妖女也不生气,妩媚地一笑,慢悠悠道: “对了,还有第三点我忘记说了,那就是那些大势力为什么不闻不问,又为什么要让三名绝世高手和左文绝一同消失,以及龙雁宫为什么敢下手的问题。” 虽然她的话题很有诱惑力,可惜底下的人再也生不起什么兴趣,该走的,还是头也不回。 微微一笑,她缓缓道:“这里面,就要说到劈云上人其人的特点了。” “劈云上人是何等人物?他威震修炼界数千年,是当之无愧的神人,即使是八大门派都忌惮无比。可惜的是,他这个人啊,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很喜欢充君子,讲求光明磊落,万事有前因后果。” “他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暂且不说,但至少,他好这口。” 言罢,本来对她施以白眼,指指点点的人声音小了下来,而已经离去的那几位也慢下了脚步,似乎听了她的分析,意有所动。 try{mad1(gad2;}h(ex){}  不过,她的议论也太过露骨了些,劈云上人,是修炼界传说中的人物,永远不倒的丰碑,被她弱点不弱点,什么“好这口”啥的评判成这样,让很多人无言。 看到那些人又心动了,那妖女很满意,她要的便是这种效果。 “很多人都说,千绝上人是一个疯子,他没有任何的规则可言,敢爱敢恨,横行无忌,但是千年前那些势力恰恰是忘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犯下大错误。” “而劈云上人不一样,他不会想到什么做什么,只要那些势力死不认账,假装无辜,他抓不到什么证据,那也就罢了,不会胡乱下手。” “所以,那些大势力都不闻不问,似乎对战斗的结果,还有左文绝四人去了哪里不感兴趣,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不管劈云上人相不相信,只要他们这样,劈云上人就抓不到证据,而他抓不到证据,就不会轻易下手。” 这里的人就算有修为不俗的,也绝计不会真的遇上劈云上人,然后知道对方的性格,所以,他们都沉默了,就潜意识里认同了对方的说法。 刘义也深思了一下,他不知道那狐狸精所说的是真是假,又有着怎么别样的目的。但是如果对方所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些势力也太过可恶了一些。 “可是……” 旁边有人还是有疑惑: “大家都知道出手的是龙雁宫的长老,这一点,劈云上人会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吗?” 妖女摇了摇秀首,似乎在嘲讽那个人的愚蠢: “大家都说那是龙雁宫的长老你就信?那三个老头子老太婆说自己是龙雁宫的长老就是?” “龙雁宫一口咬准那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诬陷,你能如何?不信的话,如果有人有实力去龙雁宫一探究竟的,你们会发现:龙雁宫的长老,一个都没有少!” 言罢,石破天惊。 她既然这么说了,那也一定有把握——龙雁宫的长老,真的全部都在派内,一个都没有少。 try{mad1(gad2;}h(ex){}  那么……那三个“冒充”、自称龙雁宫长老的人,究竟是谁,和那些势力又有着什么关系? 人们都懵了。 “难道……那三位,本来就不是龙雁宫的人,而是……某些势力请来的?”终于有胆大的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对,的确,”妖女的声音很肯定,“他们就是某些势力请来的,寿元将尽的老东西。至于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想来也没有人能够知道了。反正那些势力一定给了足够的好处,才让那三位快要老死但是实力恐怖的老人铤而走险,要带着左文绝一起消失,就算他们最后全部都战死了,也可以消耗左文绝的实力,给予他重创,让左文绝死之前再也回不来。” “而神秘消失,总比当场将对方格杀要好,什么都没有了,证据更是没有了,两眼一抹黑,劈云上人又能如何?”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妖女“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似乎非常快乐。 但她的话,听得人不寒而栗。 不得不说,如果她所说的都是真的话,那那些势力真是太可怕了,阴谋太深了。 就因为抓住了劈云上人的一个特点,就布下那么复杂的、恐怖的局,实在是可怕。 那三名老者用的是龙雁宫的名义,不管如何,仇者快,龙雁宫得到了心理安慰,再之后一口咬定受人诬陷,你能奈我何? 周围顿时热闹了起来,被那妖女不知道是推理还是获得的情报弄得激动无比: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困扰人们这么多天的谜底,终于揭晓了。 原来如此! “一派胡言!” 就在这个时候,在林子中,出现了一名年轻男子,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冷冷地盯着那妖女,眼中满是杀意。 第四十四章 走罢 我布阵 那名男子长得极为英俊,身材高大,看起来修为也是非凡。 刘义探查了一下,发现竟然是炼元出体的中级境界,实在是不低,不禁讶然,心想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位小强者? 接着,他在对方身上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冷笑了一下。 提一把长剑,隐有阴煞之气。 骊山黑龙教。 只不过,这里的其他人不一定能够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刘义自己知道就可以了,而且现在看来,那名妖女所说,估计就是事实。 被人拆穿了东西,一般人的反应,确实是跳起来,面色狰狞。 “妖女蛊惑人心,胡搅蛮缠,污蔑各大门派,大家别信她,全是假话!” 说话间,那名青年便提着长剑大步而来。 那妖女嗤笑:“是不是真的,你们自己心里知道,口头上的狡辩,那也只不过是狡辩而已。” “哼!” 一声冷哼,一道黑色剑气疾射,在飞速前进的过程中往外扩散,愈发粗大,像是一条黑色的匹练。 飞沙走石,无尽尘土在剑气前冲过程中一路向着两边横推,如同乘风破浪的一叶舟。 大概是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来自黑龙教,所以那道剑气倒是没有形成龙形。 这一剑,那名青年全力出手,意图一击必杀,用心险恶。 只听一声嘤咛,桃红色充满迷醉与诱惑的光辉闪烁,那妖女化作一只紫色狐狸,一窜,混杂在了花草林木中,不知道去往了哪里。 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所以当这只狐狸精溜走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先前出手的那名青年都是一怔。 接着,他脸色一变,一脸阴厉,喝道: “狐狸精,追!” 几个闪灭,他迅速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其余的人互视几眼,犹豫了一下,陆陆续续也追了上去。 本来因为有了那么十几个人而并不显得特别冷清的破碎之地马上又荒凉了起来。 try{mad1(gad2;}h(ex){}  即使温温的阳光与微暖的春风也减不掉那丝凉意。 一名身着黑衫的年轻人缓步而出,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这算是故意给我创造条件吗?” …… …… 刘义伏身在地上,他的目光很认真、很仔细。 他在布阵。 既然知道了左文绝为何而消失,那么他也有了一定的把握把左文绝困住的那片不稳定小空间给寻找出来。 左文绝与那四个老人就是在这里被传送掉的,所以探查空间波动异常的阵法也理应摆在这里。 本来的话,这里有些人,刘义会有点头疼,但是现在那只死狐狸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地把那些人全部都给引走了,而短时间之内也应该没有人再会过来,这样,他就可以踏踏实实地行动了。 四周偶尔传来一只两只的鸟叫声,风拂过草地,零零星星的小草微微晃动。除此之外,一切都显得很平静。 刘义在地上刻下无数纷繁复杂的纹络,又从怀里掏出不知道从哪里淘到的古怪石头,一颗一颗小心翼翼地摆在了地上。 大阵还未完成,更未启动,四周的灵气自然也未聚拢,刘义在地上摆的造型,倒有点像是无聊的艺术家留下的“杰作”。 半个时辰之后,他才擦了擦额头上微渗的汗水,警惕地朝着四周感知了一下,这才离开了原地,开始启动大阵。 光华氤氲,天地灵气涌入,整个大阵柔柔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显得很柔和,表露了它不是杀阵的特征。 似乎感觉到了周围的不同寻常,大阵泛出淡淡的波动,在不断感知。 刘义紧紧盯着它的一切情况,最终望向了某一个方向。 大阵显示,那个地方的虚空有些问题,尽管因为时间的长久,那痕迹越来越淡化,却还并未来得及完全消失。 就像人的伤疤一样,被撕裂过,就算愈合,也还是会留下痕迹。 然后,刘义望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个地方远在数里之外,而且,同样留下了痕迹。 try{mad1(gad2;}h(ex){}  在当时,那个地方与这里很明显属于同一个位面。 也就是说,左文绝的消失,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有过几次跳跃,从这里消失,然后到达了几里地之外的另一个地方。 把地上的大阵弄散,接着拿走材料,让这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刘义的身影一闪而逝。 仅仅片刻间,他便来到了几里地之外。 在这里,完全没有大战过的迹象,这说明,这是一次迅疾的空间跳跃,在此停留了须臾,又向着别处而去。 叹了一口气,刘义心想既然做了,那就只有继续做下去好了,为了这件事情自己还专门请高大上的神宫圣女殿下吃了一顿馄饨,也差点在翡翠宫内同二公主的人打一架,不往下做,实在是不甘心。 他蹲了下来,继续在背后几里处那边的行动,开始布阵。 光芒一阵闪烁,他找到了第三个空间跳跃点。 …… 行动在持续着,转眼间天便黑了下来,他总共布下了不下于五十个阵法,最后都出了长安界内,不知道身处何方,却并没有来到最终的地方。 “妈的,我要是能够打出五十几下裂虚鞭,就可以出师了。”他禁不住嘟哝。 他用过江海图,知道催动通灵神器,特别是全力催动要消耗多么大的真元,五十几下,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坚持下来的。 不得不说,可怜的左文绝小朋友估计已经晕头转向,一会儿这里,一会儿那里,这一次就算不死应该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夜晚,刘义并没有赶工,救左文绝,真的只是他喜欢这个人,还有就是自己和左泯霜算是半个故人,救她哥哥,能救就救,不能的话,也算了,只能说自己尽力了。 望着野外的群星璀璨,他静静地抚摸着耀北七龙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 …… 第四十五章 招摇 只为救你 又是一天后。 刘义站在一片湖泊内冒出的高地上,望着四周围起的岸堤,心想这些狗/日/的势力竟然传送得这么远。 这里,就是终点。 刘义望着头顶,只见阳光洒脱,风和日丽,满是一片春意。 如果他没有算错的话,左文绝,就在自己的头顶。 这放在原来世界,甚至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眼中,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可惜,这,就是事实。 这里,多出来了一个小空间,就像一只口袋一般存在那边。 同样,这里的空间非常薄弱。 他自袖中取出了江海图,冷静地抬头望着那个地方。 以通灵神器击破通灵神器创造的小空间,可真是戏剧性。 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武归本源境界,比起那个时候使用江海图一定会强大不少,但是他仍旧没有足够的把握,因为他明白当初使用裂虚鞭的人,绝对是一名绝世高手。 “左文绝小朋友,我只能说尽力吧,不过,你看看,为了救你,我也是拼了,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从神宫圣女那边得到确切的消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随随便便扔出通灵神器帮你开路。”刘义一边开始催动江海图,一边自言自语着。 磅礴的元气以江海图为中心快速聚拢,各色光华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射来,最终化为江海之水。 江海图迎风飘扬,极限伸张,悬浮在高天之上,遮天蔽日。 刘义明显感觉到江海图的力量变强了不少,可见自己境界提升之后,通灵神器的威力是更上一层楼。 这么夸张的威压向外扩张,以这个湖泊为轴心,飞速朝着四面八方传达。 毕竟无法完全掌控江海图,所以,这些威压,他也收不住。 周围很大的一片范围都感觉到了,那些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几乎是下意识地感受到了灵魂的战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左文绝他们又出现了?”一名相貌普通的女子惊讶道。 try{mad1(gad2;}h(ex){}  这里有着五六人,他们在以前也寻找过左文绝大战的踪迹,当然那是因为自己栖身之处比较近,顺带的缘故,在后来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果断放弃了,但是没想到现如今又感受到了那种非常恐怖的力量波动,下意识里有些畏惧。 “要不要……去看一下?”那是另一名女子,说这句话有些小心,看起来对那边的未知情况非常害怕,但是却又很好奇、很心动。 几个人凑在一起讨论了起来,最终,他们有了一致的决定——去看看再说。 这是其一,各个地方都有类似的情况上演,离得近的修士们陆陆续续都有了动作。 另一边,刘义也管不上这么多了,被人发现就被人发现吧,谁让自己那么招风,实力不低,又有江海图,关键还隐藏不住气息,不被人发现才怪。 江海图“哗啦啦”作响,遮天蔽日,满天都是大水,再加上身处巨大湖泊之中,映得天上地下都是波光粼粼。 “轰——” 刘义的攻击比起琉璃尺大会上强盛了十万八千里,翻江倒海,日月无光,空间“咔擦”一声巨响,不仅仅是出现了裂纹,更是沿着裂纹直接崩裂了开来,出现了一个大洞。 恍惚间,刘义见到了一方小天地,而后,空间又迅速愈合。 不得不说,一者是刘义修为精进,二者,则是这里的空间太不稳固,所以才会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力,出现空间大洞。 空间愈合的速度很快,短短一个瞬间的停歇便只剩下了一条缝。 刘义低喝一声,继续催动江海图,疯狂地攻击那条被撕裂开来的裂隙,涛涛大水自九天之上垂落湖泊中,仿佛一条巨大汹涌的瀑布。 大缝继续被撕裂,出现的大洞比起之前要大了几分,里面隐约的图景也看得更真切了一些。 就这样持续了七八下攻击,空间被破坏的程度越来越大,愈合的速度也越来越缓慢。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感觉到波动而赶过来的第一批人终于到了。 try{mad1(gad2;}h(ex){}  他们远远地便看见了滔天的大水,感受着那足以灭世的恐怖力量,禁不住腿发软。 等到看见高天之上那悬浮的画轴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了那个发动攻击的人的真实身份。 “是江海图!!”有人惊呼。 “一定是刘义,那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干什么,和谁大战?” …… 那些人在惊叹的同时议论纷纷,但是可惜,他们不太可能知道刘义到底在干什么,又和谁在大战了,因为除了江海之水,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刘义看起来像是在对着空气攻击。 “他疯了吗?” “实在看不懂这个疯子到底在干什么。” “浪费自己的真元……” …… 但是他们终究还是发现了一个事实:催动江海图的刘义比起琉璃尺大会上更可怕、更恐怖了很多。 想起那个不怕死的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那些人就后怕无比,而且现在那个人比起从前还要强大许多,令他们非常郁闷与恐惧。 看着刘义近乎发神经一般的动作行为,那些人只能告诉自己:疯子果然是疯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刘义的攻击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而因为感觉到这一切而赶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远远地看着被撕裂的虚空,有些人禁不住惊呼出声——武归本源境界的宗师,舞动起通灵神器,简直是噩梦! 终于,离得最近的周家和燕家迅速得到了消息,开始派人过来。 但,却恐怕是来不及了。 刘义已经把虚空打穿,愈合艰难,那里面,是一片神奇的虚无空间,与大世界重叠贯穿在一起。 他的大手一挥,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本来遮天蔽日压垮天地的江海图迅速收缩变小,被他擎在手中,身影一闪,进入了那一片古怪的空间。 第四十六章 云聚 荒凉的气息迎面而来,这是一片空寂落寞,什么都没有,就像开天辟地之前。 一恍间,他还没来得及看到更多,便感觉到了杀意与危机。 一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汹涌而来,那是绝世高手之威,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始一出手就含带了杀机。 他当下一惊,本能地操控起江海图就势一卷,画轴伸展,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在了其中。 图画内的江海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大水瓢泼,浪头高卷。 “咚!” 巨大的闷响震耳欲聋,就像一只手掌以奇快的速度拍击水面,然后,其他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失去了。 水花四散,画轴内奔腾着的江海凹陷了下去,出现了一个巨大而又深邃的手掌形象,还没有完全发威的江海颤动了起来,仿佛一场大海啸正在酝酿。 江海图裹着刘义后退了几寸,刘义面色潮红,有些难受。 他猝不及防,临时发挥,当然不可能完美接下这一招。 但是如今修为大进,他也没受什么伤。 不过,他有些愤怒:是敌是友都没有分得清楚,怎么就痛下杀手? 然而,就在这一掌之后,他再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他敏锐地感觉到:对方在这一击之后,已经再难凝聚起另一击。 这个时候,这个狭小空间里的情景才映入他的眼帘—— 只见其中是一片虚无状态,空间很不稳定,到处都在波动。 那是第一眼。 第二眼,鲜红的血。 零零散散的血滴悬浮在虚空里,也无法落下,眼下,满目飘红。 那些血滴内都蕴含着无穷生机,虽然已经离开了人体,却依旧隐隐有光辉闪动。 那是绝世高手的血! 第三眼,一个漂浮在虚空中的人。 那个人侧躺在那里,浑身是血,本来的银丝也沾染上了不少的血色,变得血色斑驳,看那体型,似是一名老者。 不过,那名老者已经一动不动,隐约可见双眼紧闭,不再睁开,不知是死是活。 第四眼,又一个老人,盘膝而坐,衣衫干净,一尘不染,无悲无喜,一点都不像经历过战斗的样子,但是刘义却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try{mad1(gad2;}h(ex){}  第五眼,第三位老人,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一脸警惕与杀机,他的体内力量隐而不发,很明显刚才的一掌就是他打出来的。 刘义哼了一声,江海图护身,望向别处。 随后,最后一眼,他的眼前一亮。 他看到了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剑眉入鬓,只不过长衫已经破败不堪,露出了健壮的肌肉。 此情此景,若是让那些无知少女们看到,一定会喷血而亡,尖叫一声,两眼一翻,腿一蹬,嗝屁了。 但刘义却不是无知少女,更不是无知少男。 那名青年也是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看起来生机全无。 “难不成还没有迷倒万千无知少女,那家伙自己先嗝屁了?”刘义小心地卷在江海图中,真元沸腾,看起来像一个春卷。 他回头看了看那名用不善神情瞪着自己的老头,不禁语气同样不善起来: “看什么看,不知道哥长得帅?” 这句话是张林的口头禅,现在刘义也很喜欢用。 那老头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的这句话,一脸阴厉,道:“刘——义——小——贼——” 这四个字他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再配合上那阴侧侧的目光,不禁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刘义倒是怔了一下,随后自嘲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想最近自己的名声居然都这么大了,还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由此,他倒也对对方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理解了许多:刘义小贼,人人得而诛之。像那种实力强悍的前辈人物,对自己的态度肯定是能杀之就杀之。 不过,他又还有些不理解,言语上“礼貌”道:“前辈,不知道为何一见面就出手,想来就算您对晚辈有意见,也不至于达到一见面就开打的地步吧?” 那老头冷笑一声,似乎对自己的形势估计不太乐观,但也乐意道出一些东西: “能找到这里的,除了阻止我的,还会有怎样的人?” 刘义愣了一下。 他思考起来。 这一次思考很短暂,他马上就想通了—— 各个势力都默认了左文绝的“失踪”,一定不会过来寻找,而能够找到这里的,必定是有实力的少数人,既然不是各大势力,那就一定是想救左文绝的强人,一见面不出手还干什么? try{mad1(gad2;}h(ex){}  于是,他一笑道:“恭喜前辈,您说对了,我就是来搅局的。” 说罢,他瞄了一眼这一片空间外面的大世界,只见已经足足聚拢了几十人,而且还有变得越来越多的趋势,胆大的人已经靠得非常近,不住带着好奇心与惊叹心理朝着里面张望。 这些人大多数修为并不高深,也没有太过离奇的阅历,莫说像刘义那样相信时空可以倒转,就是这里出现的一个小小的异空间,便已经感觉像是做梦一般,无法自已。 当然,这个时候,他们还没能够完全明白刘义到底在干什么,不过,对刘义这个“疯子”的敬畏之心更甚了。 可以打破空间,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略有骚动。 远方,一只古怪的大鸟扇动起恐怖的劲风,呼啸而来。 那大鸟双翅展开,足有十几丈长,拖着长长的尾翼,而一双鸟眼,更是暗露凶光,充满了威严。 很多聪明人都发现了那只大鸟上的标记,并且认了出来。 燕家! 大鸟上站着一名高昂着秀首的绝色女子,一身轻纱飘飞,长发舞动,身材曼妙。 底下的人群骚动得更加厉害了。 “燕曼瑶”三个字隐隐约约传出。 燕曼瑶虽然看起来年轻,其实已经是前辈高手,在琉璃尺大会上一展风采,实在是令人倾慕。 没想到这边的动静一出现,远在长安的燕家竟然来了这么一位大人物,燕曼瑶亲自到了! 人们当然体味不到这等大势力的惊人能力,虽然仅仅是波动与威压传出了那么远,但是坐镇燕家的强者隐约推算出了什么,而且根据方向和大概的距离,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所以来人直接就是一名绝世高手——燕曼瑶!! (五一节快乐) (今天我表姐新婚,祝福他们哦~) 第四十七章 退出 这么点距离,对于神破万重境界的强者来说,胜似闲庭信步。 燕曼瑶静静地站在那只大鸟背上,并没有立即上前,只是冷冷地盯着那片空间,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 另一边,尽管见到刘义,心中有些不淡定,但是那老头还是嗤笑:“小贼仗着通灵神器,吃了雄心豹子胆,你好威风啊!” 刘义却是脸不红心不跳,一笑道:“那你倚老卖老,仗着比我早生那么多年的先天优势,又何不威风?” 那老头自诩“前辈高人”,被人仰视惯了,虽然因为寿元的原因已经避世多年,不太为人所知,但是对于刘义的羞辱还是脸红脖子粗。 “小贼,口头上的风光终究是一时的,少年人血性,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底还是昙花一现。” 听闻此话,刘义有些愤怒,那老混蛋这么说话,一顶顶的帽子往自己头上扣,倒显得从来都是自己无事生非了? “原话奉还给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前辈高人’的混蛋,不要有事没事做那么多的事情招惹别人,省得阴沟里翻船。” 那老头正待还要说些什么,却忽然脸色一变。 刘义也是皱起了眉头。 他们都感受到了空间外的绝世高手威压。 刘义自然还不知道那是谁,但是他却感觉这种气息有些熟悉,似乎在不久前遇到过。 潜意识里,他意识到那个人的到来绝对不会给自己带来好处,至于坏处,却说不定有没有。 然后,他忽然脊背一凉。 一道可怕的目光慑人心魄,仿佛冰冷的刀刃,从他的背后亮起。 那是蓦地睁开,就像是利刃忽然出鞘。 刘义收回裹着身体的江海图,将之擎在手中,回头一望。 左文绝正冷冷地盯着二人。 “居然还没有嗝屁……”刘义嘟哝了一声。 左文绝刚才气息全无,而且持续了这么长时间的一动不动,在当时,他真的怀疑这么一位天之骄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刘义不知道左文绝为什么会忽然有动作,或许是感觉到了燕曼瑶那危险的气息? try{mad1(gad2;}h(ex){}  不过,他自己却一点都不着急,既然这么多人都看着,而左文绝与老者都在这里,那么,燕曼瑶胆子再大,也断然不敢光明正大出手,除非她准备燕家被劈云上人血洗。 而现在的情况,却符合了他的想法:燕曼瑶这个女人,仅仅是在远处的怪鸟上静静站着,没有其他的动作。 他回过神来,发觉左文绝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是盯着自己,而不是对面的老头。 刘义回望过去,静静地看着对方。 现在他的修为精进,再加上有江海图作为后盾,一点都不害怕那种层级的强者,而且还能够探查一些什么。 比如说,他发觉左文绝除了目光慑人心魄之外,全身都已经生机虚弱。 以他的目光来看,伤成这样的,一般已经是死人了。 就算没死,也应该差不多了。 灯枯油尽,五脏六腑了无生机,除了一双眼睛,其他的身体器官估计都已经接近停止。 刘义的眉毛挑了起来。 能够力敌三名和自己实力相当的绝世高手,还坚持到现在,不愧是天之骄子。 这样的伤,和如此惨烈的大战对应,实在很相合。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这个如长刀般冰冷的青年,为什么要这么盯着自己? 那似乎也不是敌意,而是排斥。 “你走。” 左文绝终于开口说话,虽然大概是因为伤势,声音不大,但是却格外有力。 刘义歪着头看着他。 说完这句话后,左文绝对刘义的神色开始不善起来。 “刘义小贼,他叫你走,听到了没有?”那老头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气恼,还是开心。 “你会死。”刘义盯着左文绝,道。 “这是我的事情,”左文绝的眼神愈发冰冷,“到这里的,都是逼我出手。” 刘义既好气又好笑,心想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过他倒是也有点理解对方:这么要强的一个人,要是一不小心让人给救了,岂不是比死还难受? 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他看得出来,左文绝的伤势比对面的老头要严重得多,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左文绝会死。 try{mad1(gad2;}h(ex){}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左文绝的杀意,正对向自己。 所以,他改变主意了。 他本来就因为自己想,而来的,既然正主排斥自己的“英雄救美”,那么,他也正好说服自己莫管闲事。 打破了虚空,让这一切大咧咧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是他对对方做的最好的事情。 他把江海图一收,顺势退出了那一片空间。 似乎想不到刘义竟然那么干脆利落,那老头明显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 接着,他阴侧侧地望着左文绝,满是狠色。 他在早前就知道,这个曾经名动天下的年轻人,就要死了。 …… …… 刘义退出了那一片虚空,不再管更多的东西。 春日暖洋洋地照着,照得他一瞬间睁不开眼睛,眯了起来。 他看到了人,虽不足以称为人山人海,人峰人浪总是有的。 就像前世里的明星闪亮登场一般,他一出来,本来汹涌般的热闹立马就沉寂了下来。 死寂死寂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各有各的神情。 要说在从前,他被这么多人同时注视,一定会非常尴尬,想做缩头乌龟,但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一直就被人围在中间,然后……一群人想群殴他,到如今顿时习惯了不少。 “嗨,蕾丝们按的见特们,中午好。”他挥了挥手,满面春风。 所有人都依旧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难道要说父老乡亲们或者同志们才能够听得懂……”他嘟囔了一声。 他一眼望过去,发觉大多数人自己都感觉很陌生,还有一些或许在哪里晃过一眼,有点印象,却只是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熟悉而已。 随之,他感受到了一种隐而不发的威势。 强人的威势。 他一眼便望到了在怪鸟之上的燕曼瑶。 (我表姐在快手直播,id:59494049,她唱歌超好听,还是个大美女哦~) 第四十八章 刀起刀落 他学着杜维林少爷的样子,用西式礼仪施了一礼: “燕仙子,请接受我最诚挚的祝福,愿圣女殿下和神女殿下保佑你。” 燕曼瑶柳眉微挑,似乎对刘义此人极为不喜。 她红唇微开,雅声道:“刘义,你我琉璃尺大会见过面,都互相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你整这些,真的是多此一举了。” 刘义摊了摊手:“很抱歉,燕仙子,我和你不熟,要说知道你是怎样的人,还可真的是空话。” 燕曼瑶嗤笑一声:“听闻刘义口头上功夫倒是不错,几次接触下来,果然名不虚传。” 刘义耸了耸肩,不想和她多费口舌,问道:“燕仙子是过来做什么的?” “过来看看,怎么,不可?”燕曼瑶瞄了一眼周围。 接着,她又道:“我家双儿上次受你算计,败下阵来,下一次,你可别想再落什么好处了。” 闻言,刘义顿时就气乐了,心想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早就领略了那些大势力的无耻,现在看来,不仅仅是每次刷新下限,这tm简直就是无下限!! 燕无双自寻死路,傲娇地找自己单挑,自己闪瞎狗眼般地破阶进入武归本源,一拳把那个女人给秒杀了,竟然被说成是受自己算计!? 刘义笑道:“算计好,算计秒,什么时候我把天下才俊天女都算计尽了,能算同辈第一人吗?” 燕曼瑶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便发觉是在讽刺自己,心下一恼,冷笑道: “好无耻的人儿!” 刘义同样冷笑:“再无耻也没有你们无耻,道貌岸然连狗眼都不眨一下!” 事情的始末,燕曼瑶其实清楚得很,可是燕无双一向被视为燕家的天之骄女,何其娇贵?一招败北,这样的屈辱,就算燕家忍得,燕无双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也会一直耿耿于怀,燕曼瑶作为疼爱她的长辈,对刘义自然是要占便宜,至少是口头上的。 try{mad1(gad2;}h(ex){}  但现在看起来,刘义非但不想让她占口头上的便宜,而且反抗激烈。 围观的人们看着他们的话语越来越烈,远看就要动真火了,不禁存着看戏的心思。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声巨响,打破了他们看戏的好心情。 就是作为当事人的刘义和燕曼瑶,也是主动停了下来。 之前那个受人关注,引得无数人不远数里、几十里而奔来的不稳定空间内打响了。 这一场战斗,是延续数天前,不死不休! 能够打得这么久、这么惨烈,好一场生死决战! 恐怖的绝世高手威压自那方空间之内喷射而出,席卷四方。 人们惊叫着开始远离。 就算战斗是在那个小空间内,先前见识过刘义破碎虚空之后,也没有人再敢冒险站那么近。 刘义叹了一口气,他对刚才左文绝的伤势就已经抱有了悲观的态度,如今对方要继续战斗,他想不到这个冷冰冰的青年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那个悬浮在空中的空间剧烈地颤动,穿插在大世界中,显得格外魔幻。 毕竟是真实实力的绝世高手,尽管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垂死的攻击依旧恐怖。 左文绝不想接受别人的帮助,而燕曼瑶等人也极为聪明地没有上前横插一脚,那么刘义所做的一切,都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意义了。 左文绝活了,或者死了,目前看起来,都和刘义没有什么关系,而劈云上人也不会找到理由对各个势力出手——因为那三名老人,似乎只是个人恩怨,和某某势力无关。 看着刘义离远了那个空间,而向自己接近了,那些观战的人都禁不住避开,逃得远远的。 刘义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心想真是“众口铄金”啊!那些势力的洗脑造势能力非常强大,效果也非常好,现在一般人都把自己当成疯子看,什么时候也得找他们拜师学艺一下才好。 try{mad1(gad2;}h(ex){}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异常。 燕曼瑶的柳眉一挑,别有风韵。 空间内,传出一声低喝,接着,是一声刀鸣。 刀道达到极致的刀鸣。 这一刀,蕴含了最最可怕的力量与刀意,就连燕曼瑶都感觉一阵心惊—— 这与修为境界并没有特别大的关系,这是长年累月以来的心得体会,一种刀势凝聚到骇人听闻的刀意。 在这个世界上,练刀的人数不胜数,但是能够名垂千古的,却极少,劈云刀、劈云刀法、劈云上人,成为了千古绝唱。 左文绝,曾经的龙雁宫最强传人,现在的劈云上人亲传弟子,本身就资质非凡,在成名前后更是刀法出神入化,达到了巅峰境界。 他拒绝任何人的帮助,让自己堕入死境,那种境地下的刀势,完全是惊才绝艳。 虚空中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裂纹,大大小小,却没有丝毫的颤动,全然静止。 细碎的破裂声音自那一片小空间内传出,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碎了。 但是谁都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随后,风烟俱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先前的大战激烈,在刚才达到了最高峰,而后戛然而止。 这样强烈的变化,就在短短的片刻间,刘义离开那一片小空间的片刻间。 没人知道那里面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更是有着几位用异样的眼光瞄了几下刘义,毕竟里面到底是怎样一副情形,所有人都是瞎猜,只有刘义一个人至少进去过、看到过。 远方,另一股绝世高手威压传来。 那是一名身着赤红色衣衫的美貌女子,只是眉宇间尽是挥之不去的戾气。 刘义有些意外。 竟是赤云仙子。 第四十九章 落定 “仙子,近来可好?”燕曼瑶红唇一开,传出一声。 “燕曼瑶,少来这一套,就你这小蛮腰,经不起老娘几顿折腾的!” 赤云仙子却完全不理会燕曼瑶的装模作样,她们散修,大部分都对那些所谓“名门正派”不怎么待见,看见燕曼瑶那曼妙的身姿,她忍不住出言讥讽。 燕曼瑶身为名门望族的盖世强者,自然不肯憋屈,既然对方都一上来就这么冲,她也不介意羞辱羞辱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当然燕曼瑶也是自以为是的女人,嘎嘎……) “赤云,瞧你这酸劲,自己不好好找个好男人,直到现在还嫁不出去,少对别的好女子仇视。”燕曼瑶杏口微张,道。 “好女子?”赤云仙子嗤笑,“燕大小姐,当年在京都你的‘芳名’可是远播,和多少男人勾勾搭搭的,还好意思说好女子?你就一个biao子!” 被人说到了曾经的旧事,而且是百般羞辱,燕曼瑶立马就不能忍了起来,她杏眼圆睁,娇喝道:“臭婆娘,你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谁都不要你,少在这里诬赖好人!” …… 下面的人不禁汗颜,他们本来是被这里的气息给吸引过来的,而后发现了很多的事情,现在,则是所有人都在看两大绝世高手、天之骄女在撕bi。 那些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连先前那小空间内发生的事情都忘了,只是感觉分外尴尬。 刘义倒不尴尬,他乐了。 想想这两个名动天下、让人仰视的女人互掐起来还真是搞笑,甚至还有些……可爱。 他一个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燕曼瑶与赤云仙子的骂声顿时停歇。 两名女子神色不善地望着他。 周围一片沉寂。 其他人因为畏惧这两名女子的威势,生不出什么好笑的心思,现在刘义大声笑了出来,都不禁一脸严肃。 刘义的笑声渐渐缓了下来,脸部表情也开始变得一本正经,同样一脸严肃。 “刷——” 接着,他眼中精光一闪,蓦地离开了原地。 他的身影朝着那个还在缓慢愈合的小空间内迅速射去。 try{mad1(gad2;}h(ex){}  所有人都一愣。 刘义之前之后的行为动作,实在是古怪得紧。 但两名女子的反应却实在不慢,她们很快就回过了神来。 燕曼瑶和赤云仙子互视一眼,一前一后也跟了上去。 那种古怪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满是荒凉毫无生机的氛围。 始一进来,刘义便神情一变,甩出了江海图,护住了自己,那上面的图画灵动起来,仿佛波涛汹涌。 大概是这里的空间不稳定的缘故,元力的消散非常缓慢,之前大战的余波还在整片空间内回荡,经久不绝。 如果是外面的人进来,甚至是不拿出江海图的刘义,马上就会被撕成碎片,四分五裂,被肢解掉。 修为差一境界,实力差距十万八千里,果然此言非虚,宗师级,比起神破万重,完全不够看。 刘义寻找起四周来。 他的眼睛微眯。 他没有看到之前的那名老者,就是环顾一周,都没有。 他只是见到裸露出健硕肌肉的左文绝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向高昂着的高傲头颅已经垂了下去。 他的心头无来由地一颤。 “死了?” 燕曼瑶与赤云仙子的身影一前一后来到了这一片小空间,都光华流转,形成一片光罩,抗拒着那还未消散的杀机。 她们当先看见的便是左文绝,立时就惊呼出声。 尽管她们自诩天之骄女,尽管她们目中无人,尽管她们希望左文绝死去,但是看到左文绝真的低下了头颅,而且以她们强大的探知能力探知到对方真的已经没有了什么生机,还是非常震撼,感觉不可思议。 一名曾经风光无限的年轻人,九州最为强大的年轻人,就这样永远地逝去了? 消息渐渐传了出去,下面的人终于知道了这一片小空间里面的事情。 气氛压抑了起来。 有人沉默不语,有人低头深思,有人叹息,有人轻声议论…… 不过,有这么多人见证,总比一个人默默离去要好一些。 一代天之骄子似乎就这样落幕了。 一种悲凉的气氛渐渐消散开来。 try{mad1(gad2;}h(ex){}  刘义站在那里,似乎理解了很多的事情。 比如说,那一名老者为什么会完全消失。 先前空间内的低喝应该是那老头发出来的,那是垂死一击,接着刀鸣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细细碎碎地被撕裂了。 那是那名老者。 左文绝带着死意打出来的一刀,分外可怕,可怕到了极点。 这就是这里本来的四个人,现在少了一个的原因。 接着,便是另外两位,一位尸体悬浮在虚空中,早就已经死去。 另一位,盘膝而坐,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伤势,但是也没有丝毫的生机,那说明也早就死了。 这在本来要理解它是一个难点,但是后来刘义结合自己的阅历,猜到了一切—— 元神出窍。 那名老者,是一个修真者,他的元神出窍了,却被左文绝一刀斩杀,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一个局面:只剩下一具肉体,只剩下一具空壳。 然后,就是…… 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的左文绝最后一战之后,“死”了? 看上去像是,但是他不怎么愿意接受。 “你个傻蛋,你死了,你妹妹怎么办,劈云上人怎么办?”他低声自语着,有些恼怒。 刚才左文绝叫他走,他说:你会死。然后他走了,左文绝好像真的死了。 他回头,看了看燕曼瑶与赤云仙子。 她们两个依旧在沉默,兀自沉静在那难以相信之中。 刘义皱了皱眉头,忽然来到左文绝的面前,将手指搭了上去。 “没用了,就算还没死,他也活不成了。”赤云仙子嗤笑。 “关你屁事。”对于她的嘲讽,刘义只是回了这冷冷的四个字。 赤云仙子一向高高在上,难得受这种屈辱,但是她想到刘义实力突飞猛进,还有那么多提升实力的古怪方法,比如说刚才还在用的江海图,她知道暂时不能奈何这小子,所以也不好立即动手杀人,只是哼了一声道:“不知死活,白日做梦。” 第五十章 琴 入我心扉 “你还是和燕小姐聊聊人生理想吧。”刘义感受着左文绝手腕上愈发冰冷的温度,脸色很不好看。 现在,这个一向冷冰冰的年轻人,就连体温也冰冷了起来。 这个一向很孤傲、排斥别人的青年也不再把你推拒出去。 他变得容易接近起来,却又有可能永远接近不了了。 就在这时候,刘义忽然作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动作——他手一拉,把越来越僵硬的左文绝背了起来。 燕曼瑶望着他,有些不可思议。 “你现在还做这些,有意义吗?”她问道。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更加没有意义。”刘义静静道。 对此,燕曼瑶就只有冷笑了。 不得不说,知道了左文绝真实情况的人,都会觉得刘义的做法不明智。 但刘义不这样觉得。 他和左文绝不熟,但是,他就是蛮喜欢这个人。 左文绝,很多时候,都和自己一样。 比如说,和自己一样一个人伤口,和自己一样被那么多势力欲除之而后快…… 还有便是——左文绝目前还没有死。 确切来说,是还没有死透。 燕曼瑶说得对,就算他还没有死,也活不成了,离死不远了。 因为没死,所以刘义想把他带离这里。 他被那么多势力仇视,现在能够背着一个同样被很多势力仇视的人,而且是天之骄子,他感觉很荣耀。 琉璃尺大会上,不管左文绝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帮助了自己,抵挡了很多人。 虽不至于到那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地步,但是把这一名年轻人埋在一个好地方,总是不错的。 他背着左文绝走出了那个小空间。 他的目光拂过下面越聚越多,达到近百人的人群,没有任何的其他情绪,很是自然。 那些人在惊讶之外,都沉默了。 当左文绝名动天下的时候,他们极为崇拜,信誓旦旦将之作为偶像;而当左文绝面临绝境的时候,他们都看着,就是对方“死”了以后,也没有人去做些什么。 try{mad1(gad2;}h(ex){}  只有刘义。 崩碎了虚空,找到了方位,还进去想要帮助左文绝,在对方将死,无人问津的时候,又背了出来。 那些人,有些惭愧。 他们什么也没做,又因此做了些什么,而导致了事情的发生。 冷漠地观看,也是做一件令自己很惭愧的事情。 刘义背着左文绝,踏在了地上。 他的脚印,深深地印了下去。 人们纷纷为他让出一条道来,默然。 燕曼瑶和赤云仙子站在那空间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就像注视着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刘义背着左文绝,一步一步向前,渐渐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很多人潜意识里想跟上前去看看,却想着自己又能够看什么呢? 于是,只有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进了春天的暖阳之中…… 今日之后,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传遍了天下—— 九州最强青年之一,天之骄子左文绝,死了。 在消息扩散的过程中,愈演愈烈,而所有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如果像更早之前那样,左文绝四人仅仅是失踪了,虽然给人以难以磨灭的神秘感与好奇心,却造不成什么震撼,但是现在,很多人亲眼看到刘义背着左文绝的“尸体”而行,而且燕曼瑶与赤云仙子两大绝世高手、当时的见证者,都像是默认了这件事情一般,就由不得人们不信了。 左文绝与三名有着血海深仇的无名高手同归于尽,是传出来的事情之主体。 各大势力与大多数时候都不同起来,并没有推波助澜,而是选择了集体沉默。 还有人说,他们这是默哀,为修炼界少了一个资质非凡的人才而默哀。 但其中的隐秘,聪明人结合之前那狐狸精的所言,却猜出了一些什么。 当然,还有不少人也想看看此事的后续——劈云上人会怎么做。 有人很期待,也有人很忐忑,因为他们心里有鬼。 …… …… 当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传遍天下,甚至西方都有所耳闻的时候,刘义一直沉默着往南行去。 try{mad1(gad2;}h(ex){}  他的背上,一直背着别人所说的“左文绝尸体”。 可是他却知道,左文绝目前还没有死,但能不能活下来,他也不知道。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真元给左文绝输入,让他保持着气若游丝而不死,毕竟他的无形之力与混沌真气,对所有人来讲都是滋养。 而此时此刻,他刚刚行出几里地。 这个地方,距离当时左文绝四人留下的最后痕迹并不远。 而这里,很让人欲呕地留下了满地血腥与残肢,整整一片修罗地狱。 一道与这环境极为不符的美妙琴音随着春风飘然而来。 空旷、渺远。 远方有琴,愀然空灵,声声催天雨。 琴声似乎把春风都割得细碎起来。 刘义听着这有些熟悉的琴音,心下微惊,而且,他无来由地感觉到了忌惮。 抬头遥望,在山之峦,有一道美丽到令人心颤的身影,似在抚琴而动。 山并不高,有她在,却仿佛变得云烟缥缈起来。 如果说凌钰是令人自然亲近的美,那么,她便是虚无疏离的美。 那一身紫衣,迷了人的双眼。 刘义并不知道她是谁,却又有一种淡淡的惆怅相惜之感,被琴音一过,又渐渐消失了。 在紫月公园,他见过对方,由此确定了她的“家乡”,在会稽、神山脚下,双方又有过几次见面,却非但没有与之有所接近,反而让她变得更加神秘起来。 “柳烟月……”刘义轻声道。 这个名字,是他在神山脚下昆卫的口中得来的,却并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昆卫知道一些什么,却不肯说,凌钰……可能也知道一些什么,但是现在却没机会去问了。 下次一定要问一下,刘义决定了。 或者……直接问她?望着那道虽不清晰,却分外美丽的身影,他想。 就在这时候,一股浓浓的、极具诱惑力的香味飘了过来。 第五十一章 长月如烟 一名身材惹火的妖艳女子款款而来,她的小腰盈盈一握,玉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看得人一阵血脉贲张。 但刘义却不会血脉贲张,他冷冷地看着对方。 有这只狐狸精的地方,紫衣奇女一定不会远,而有那女子的地方,这只狐狸精同样一定就在附近。这是他几经接触之下而得来的经验。 但是,这只狐狸精每一次出现,都会有事情发生,比如说会稽的鸿门宴,比如说这里附近她一语惊人。 所以刘义很警惕。 不过他有着江海图在身,不论如何,总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那妖女面对刘义没有了那种妩媚的娇笑,她眼神微冷地瞥了一下刘义背上的左文绝,开口道: “他还没死?” 远方,琴声犹在,美人犹在。 刘义警惕地瞄了一眼柳烟月,而后点了点头。 那妖女冷笑了一下,道:“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来你把他带走的理由。” “惺惺相惜?抑或是……怜悯?”她的笑容很是古怪,接着她歪了歪头,仔仔细细打量了刘义一番,“可是,在我看来,你和他,实在是很不相同的两个人,境界?地位?身份?性格?过往?” 听着她的嘲讽意味,刘义很不高兴。 “这些,都很重要吗?”他道,“这些都需要理由吗?就像你喜欢害人一样,非得要你编个理由出来?” “但是,我只做对我本身有意义的事情。”她摇了摇头,道。 确实,她害人,是因为对她有好处,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怎么不是有意义的呢? 刘义同样也是摇了摇头:“有没有意义,并不能够仅仅从表面上来看,对于我来说,如果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概率,把他救活了,就是对我有意义。” “在我看来,把他救活,是对我有好处的。” 他不想说太多,直接闭了嘴,而后看了看地上的残肢,道:“这也是你的意义?” 那妖女“咯咯”直笑,笑得花枝乱颤,分外妩媚动人。 但刘义却觉得寒冷。 “他们说我是狐狸精,要杀我,现在他们都死了,算不算有意义?” 听闻此话,刘义心下一凛,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名还在抚琴的紫衣奇女。 try{mad1(gad2;}h(ex){}  琴声缥缈,如梦似幻,似在叹唱往事依依,感怀离殇分别。 她的琴音,每一次都有那么几分追忆与哀伤。 但刘义一凛的也绝不是那哀伤的基调。 听着这琴音,他在想那些追杀狐狸精的人们都是怎么死的。 看样子,全部都是一击毙命,四分五裂。 就是这琴音。 琴音可以让人痴醉,却也可以步步杀机。 那些人,特别是掺杂在其中的大势力弟子们,比如说那位骊山黑龙教的青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想追杀、除害的狐狸精背后,竟然有着无法抗拒的力量。 打狐狸精,也得看主人。 但是,刘义却忽然一笑:“杀得好。” 他是真心觉得杀得好。 那妖女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认为他在说违心话。 “我最讨厌那些道貌岸然,挂着假仁假义伪善面孔的假义士,不为百姓除害,天天对别人指指点点,追杀和他们根本就没有关系的所谓‘恶人’……” “比如说……你自己?” 刘义的话还没说完,那妖女便笑了起来。 刘义的眉头一挑,有些不悦。 笑了好一阵,那妖女极具魅惑的笑声才渐歇,她道:“算了,不和你说别的了。” 她正色起来。 “你确定你想救他?”她伸出青葱般的玉指,指了指刘义背上的左文绝。 “对。”刘义的回答很沉稳,充斥着毋庸置疑。 “那好吧,”妖女点了点头,话锋却又一转,道,“那你知道怎么救他吗?” “他已经是一个待死之人了。” 刘义皱眉,不语。 说实话,他不知道,他现在做的,就是尽量让左文绝死得慢一点。 “那你还高谈阔论要救他?”妖女嘲笑道。 “救不救他,是一个目标,是一个决定。比如说,你想杀死这些人,但是以你自己当时的实力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那么……你就想办法。”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皱眉看了看地上的残肢,又抬头远望在云之巅,山之峦的那一位。 那妖女忽然正色道:“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愿意帮助你救他……” try{mad1(gad2;}h(ex){}  她又看了看紫衣奇女:“我的主人愿意帮助你救他……”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刘义早就理解了,但是他又不理解其他的一些东西。 “为什么?”他问道。 在他看来,紫衣奇女与狐狸精,是十分神秘的一个组合,很少有人能够知道她们的过往,所以理应也没有理由去救左文绝才对。 一声冷哼,那妖女道:“我的主人做事,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 “那些,对她来说,都不过是袅袅的琴音,挥手如烟而已。” 看着那道令人遥不可及、美到心醉的紫色丽影,刘义无端地感觉到了一种高冷,一种仿佛不属于尘世间的冷傲与淡然。 “柳烟月……”刘义轻声自语,“长月如烟,更何况世事红尘?” 琴音骤然而停。 就像是夏虫忽然停唱。 虽缥缥缈缈看不清晰,但刘义能够感觉到那一双如青霄玉女般的冷眸望了过来。 那妖女的眼神也有些冷。 刘义在短暂失神之后,知道了为什么。 本是如烟般的冷月,怎能为人所知? “我一个朋友似乎认得你。”他笑道。 “然后?”妖女的声音冰冷。 刘义却不看她,他望着远方的佳人:“我只知道姑娘的名字,还有……” 他顿了一顿,道:“姑娘可是故人?” 却并没有人回答他的提问。 回答他的是一道琴音。 就像是空谷里的幽兰忽然摇摆。 就像是天音起于山峦。 更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天刀。 空气中充斥着细密的声响,那是琴音,也是琴音划过虚空的声音。 并没有恐怖的威压,但是四面八方的图景像是镜面破碎了一般,出现无数密密麻麻的裂纹。 (我喜欢凌钰,喜欢殷秋雪,当然也喜欢柳烟月,长月如烟,更何况世事红尘,正是个人感觉柳烟月给我的一种意境。最后,我当然更喜欢刘义^_^) 第五十二章 难以理解的帮助 刘义的瞳孔一阵紧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甚至比起在琉璃尺大会上面对那么多实力恐怖的绝世高手时更甚。 一抚琴,空间裂,折煞万物。 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退路,所有地方都全部被封死了,避无可避! 几乎来不及多想什么,他抖手便扔出了江海图,真元疯狂注入。 江海图贪婪地吸吮着这一切,疯狂暴涨,那里面图画愈发真实起来,大浪汹涌,气焰滔天。 “哗——” 就像是大海倾倒了下来。 漫天都是水花。 看着这可怕无比的绝世浪潮,那妖女的眼中却显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 柳烟月的冷眸毫无感情。 “哧——” 琴音转眼间便撞进了那一片江海之中。 那声音极小,就像是一根针扎进了水里。 但是滔天大水却抖动得更加剧烈起来。 涌动的江海之水被割裂成无数密密麻麻的碎块,在这一瞬间仿佛豆腐。 能够把水割成无数块,这得需要多么恐怖的力量? 刘义卷裹着江海图飞速倒退着,所过之处,仿佛瓢泼大雨,淋湿了一大片。 数不清有多少份量的水浪砸落到地面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坑,给大地的面容上点上了诸多麻点。 琴音戛然而止。 刘义却与江海图后退了十几丈的距离。 他神色不善地望着远处的柳烟月,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行鲜血自他的嘴角滑落。 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果然和很早以前预料的一样:即使有着江海图,即使自己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武归本源境界,他还是接不下这一名紫衣奇女的攻击两三下。 然而那妖女狐狸精却不这么想,她伸出玉手掩住火红诱人的小嘴,显得十分惊讶。 自己主人的全力一击,那家伙居然没有死,还就这样接下了! 这样的情景,她很少看到过。 她对主人的崇拜是毋庸置疑、不可质疑的,所以尽管刘义有着江海图在手,她也不认为对方可以就这么接下来。 try{mad1(gad2;}h(ex){}  她并不像天下人一样关注过什么燕无双与刘义的pk,不知道刘义与自己不再见的那一段日子里,修为突飞猛进,已经达到了武归本源宗师级。 再加上江海图,就是想被秒杀,也概率不大。 刘义静静地望着远方那道紫色的丽影,脸上浮现起一丝微笑。 为什么会对自己攻击呢? 没有什么事情是会无缘无故的。 大概正因为自己说中了事实,才会让人暴起发难。 柳烟月啊柳烟月,咱们是老乡啊,要不要这么一见面便如此动手? 真的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与思想,人啊,个个都不同,如果是刘义老乡见老乡,必然是两眼泪汪汪,有着说不完的话,但是柳烟月却是……差点杀人。 察觉到刘义脸上的笑意,那妖女柳眉一挑,很不高兴。 这是在嘲笑自己的主人吗? 但她却并没有说出什么与之有关的话。 因为她得到了柳烟月给她的讯息。 “你不想知道怎么救他吗?”那妖女用尖细的下巴指了指刘义背上的左文绝,问道。 这有点像是岔开话题,不过却是非常有意义的一句话。 “想。”刘义的回答很直接。 妖女皱眉顿了一顿,而后忽然甩手扔出一个丹药瓶。 “刷——” 那力极大,丹药瓶传出一声呼啸,划过一道流光。 刘义单手接住,在手里掂量了几下,道:“这个可以起死回生?” 那妖女立马便笑了起来。 那是嘲笑。 “你觉得呢?”她反问。 面对她的嘲讽,刘义有些不爽。 “既然如此,那你给不给我又有多么大的用处?” “一粒丹药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那么,还需要人干嘛?”那妖女道,“比如,要你刘义干嘛?” 刘义有些无言。 “给你丹药,只是给予你帮助。”妖女加了一句。 这下子,刘义终是懂了。 “多谢。”他的神色平和下来,微一抱拳。 “但是……我还是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要帮我,或者……帮他?” try{mad1(gad2;}h(ex){}  话题又回了过来,对于这一点,刘义是很纠结的,他不怀疑柳烟月救左文绝之心,却不理解为什么。 “真要说的话……也许……只是我的主人喜欢一些与天下势力为敌的人?”那妖女一笑。 刘义并不是完全解惑,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看得出来,这一对组合,喜欢做破坏天下势力的事情,所以,她们喜欢左文绝和自己这一类人? 这个理论有些滑稽,但是很正常。 “我懂了。”他道。 他再次抱拳,这一次是对着柳烟月:“在下告辞。” 粉红色魅惑之光闪烁,刺鼻的香味进入口鼻,一条玉臂在眼前晃动,那场面无尽香艳。 那妖女闪到了刘义的面前。 刘义有些警惕,却并不后退排斥。 “小心你家傅公子的命。”她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秀脸凑了上来。 她的声音很轻柔,很温暖,吐气如兰,让人心神荡漾。 但刘义却是全身一紧,心头一凛。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愿意放过他,为什么你们总是对他有杀意?”他低声喝到。 说出这些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如在云之巅、山之峦的柳烟月。 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在从前他实力低微,看起来也没有资格知道,而现在,他有勇气喊得更响一点。 但柳烟月不会理睬他,而那妖女也是神秘地一笑道:“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一声。” 刘义张口欲再说些什么,那妖女却光华一闪,化作一只全身紫色、毫无杂毛的漂亮狐狸,几次跳跃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远方,云烟缥缈,如梦似幻,那道美丽的紫衣影像愈发虚幻与瑰美,遥不可及。 刘义望着她,想起了当年。 咫尺天涯,天涯咫尺。 这是一个怎么也看不透的女子,你也难以接近她,她就像是广寒的嫦娥,一个人体味寒冷与孤寂。 那道丽影渐渐淡化,就像从来没有在过一样。 刘义驻足良久,最终转过了身去,踏下铿锵的步伐,一路往前。 …… …… 第五十三章 泯霜 尽管刘义不太愿意被人打扰,但好事者还是会发现他的踪迹的。 毕竟,刘义,左文绝,无论哪一个名字,都牵动着人们的心弦。 但是这些人也是远远的、隐秘的跟着,并没有光明正大地暴露行踪。 不过,背着左文绝的刘义在什么时刻,到了哪里,都完完全全地被传播着,只要人们想要知晓。 所以,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找上了他。 就在他放弃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再救助左文绝的时候。 时隔多年,左泯霜愈发冷艳无双,美丽夺目。 她一身红色衣衫,长发及腰,身姿窈窕,冷眸若冰,就这么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却又有些凄婉。 她依旧面无表情,满带着对任何人的排斥,但又有一种瞒不住的迷惘。 她,是左文绝唯一的亲人了,同样,左文绝,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当她得知自己兄长消息的时候,左文绝已经人事不知。 当她终于找到左文绝其人的时候,那一位,已经趴在了刘义的背上,再也不会用那双冰冷的眸子排斥所有人了。 当年左千行身死之日,她大哭了一场,差点倒下不再起来,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哭过。然而今天,她又有了想哭的感觉。 可是她强忍住了没有哭。 她就这样挡在了刘义的面前,挡住了对方前进的道路。 她一双美丽又冰冷的眸子盯住了刘义,什么都没有说。 自然也不会让开道路。 刘义向前走了一步。 “铿锵!” 左泯霜蓦地抽出秀剑,奇快地架在了刘义的脖子上。 刘义神色不变,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时间仿佛静止。 一片花瓣飘零在地。 刘义忽然开口说话了。 “左姑娘,你要知道,现在能够救他的人中,只有我愿意救他。” 这不是故意威胁,但那里面充满了威胁。 左泯霜没有放下剑,不过也并没有出手。 “你拦住我,是因为怀疑我,你希望我把左文绝交给你,可问题是,你能够救他吗?”刘义继续道。 “如果我想害他,大可以当时就不管他,或者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把他杀死。” try{mad1(gad2;}h(ex){}  左泯霜的剑并没有动,但是,她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句话很冷很冷,就像是寒冰,万古不化。 刘义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认识左泯霜这么多年,左泯霜总是愿意说出那么几句话的,如果对面是柳烟月,估计就麻烦了。 “因为,我觉得你很明白,相信我,比起不相信我,更有价值。既然你自己没有能力救你的兄长,那么,不相信我,对你来说很不明智。”刘义平静道。 左泯霜认同这句话,但打心眼里却不怎么舒服。 不过,她知道,她只能选择相信刘义。现在各个势力都欲除自己兄妹两个而后快,当左文绝终于倒下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默默看着,只有刘义站了出来。 她的剑缓缓收回,而后莲步轻移,转身便走。 刘义跟了上去。 左泯霜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飞身而起,像是惊鸿一般从空中而过。 不过刘义的速度更快,他以江海图作为后盾,力量增强,忽然使出一股大力把左泯霜卷了过来。 左泯霜眼中杀意一闪,就要出剑。 “姑娘,以你的速度,摆脱不了这些人……”刘义朝着四面八方环视了一周,含蓄道。 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左泯霜最终并没有出手,只不过,她看向刘义的神色依旧不善。 刘义淡然一笑,猛然加速,消失在了跟踪的人们的视野里。 …… …… 夜,星亮月暗。 一处山洞内,光华流转。 刘义布下了不少的阵法,比如隔绝气息的、汇聚灵气的、照亮集光的…… 总之,一切都准备妥当。 他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又有些怎样的步骤,但对于结果,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左泯霜一身红衣,冷艳美丽,静静地坐在山石上,看着刘义,也看着闭目不醒的兄长。 左文绝的脸上冷色已经退却,却依旧有所残留。 想起自己兄长的从前,点点滴滴,她的情绪有些复杂。 刘义让左文绝平躺了下来,搭了搭脉搏,又感知了一下,还好,虽然气息微弱,几乎要寻不见,但好歹没有消失。 左文绝修为高深,自然生命力比常人顽强,而刘义的感知力也不低,不然的话,作为别人,或许真的以为左文绝已经死了。 try{mad1(gad2;}h(ex){}  五颜六色的天地灵气不断涌入,被刘义用阵法引导进左文绝的体内,滋润着这位仁兄的身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刘义小心翼翼地打开丹药瓶,只见朱红色的光芒立马射出,一股强烈的药味与生命气息迎面而来。 刘义和巧儿学过一些皮毛,当下他就惊叹一声: “好药!” 而左泯霜的冷眸,在这一瞬间也少了几许隔离,多了一些期待。 刘义对柳烟月的能力有了深刻的解析。 对方本来就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既然她说想救左文绝,就算不一定百分百,却也会帮助自己将概率提到最大。 知道时不我待,刘义招呼左泯霜将左文绝扶得坐起来,而后他用取来的水把丹药灌了下去。 红色的光芒闪耀,生命气息四散,那种美好的味道马上就在空气中沁了开来。 整个山洞就像一个巨大的蜂蜜缸。 到处都是生命气息。 刘义在惊叹的同时回头对着左泯霜道:“看来,你哥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小啊。” 左泯霜美眸冰冷,看都没有看他。 刘义自觉无趣,动用手段让丹药进入了左文绝的体内,而后伸出右手,贴上了左文绝的后背。 那当然不是吊炸天的传功。 刘义在逼出体内的化阴泉。 然后度给了左文绝。 如果这样子还救不了对方的命,他只能说那他问心无愧了。 当年他动用秘法,伤了身体,深入百花禁地,经历艰难险阻,终于找到了化阴泉,果然起死回生,身体痊愈。 化阴泉乃天水,天水都救不了的人,说明天都要你死,气数已尽,多求无用。 (李府一别,如此多年,终于又见到左泯霜了,怎么说呢,左泯霜这名女子,或许不是太过闪耀,但是我希望能够性格鲜明。她很冷,柳烟月也很冷,但是两者之间我觉得是不一样的,她的冷,有那么一种受过伤之后排斥别人、不敢相信别人的韵味,而柳烟月就不同了,就如之前所说,柳烟月,是那种不可接近的冷,此冷,有些虚无缥缈,神女在云端的高傲高洁……) 第五十四章 往事(一) 化阴泉,配合柳烟月给自己的丹药,可以说,他的信心还是蛮大的。 在那枚丹药喂下去不久之后,左文绝的脉搏便开始有所增益,这一点,感觉灵敏的刘义马上便知道了。 他也在左泯霜的冰冷玉容上看到了丝许变化。 化阴泉水在琉璃尺大会上主动帮助自己缓解伤势之后,似乎和自己的“感情”好了不少,现在只要刘义的要求不过分,它并没有强烈反抗。 百花山庄历代以来不少大人物在寿元将尽的时候由门内弟子得到化阴泉贡献给她(他),又可以延续很多年,那只是得了一点点。所以现在左文绝的这一点点,应该足矣。 化阴泉流经全身各处,先把刘义自己滋润了一番,而后才缓缓进入左文绝的体内。 左泯霜冷冷地盯着这一切,她对刘义依旧提防,不过她别无选择,只能相信对方,而且刘义也不会浪费之前这么好的一枚丹药,而后又害死自己的兄长。 当自己的力量进入到左文绝体内的时候,刘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自己经历过很多的生生死死,也受过形形色色的伤,但左文绝的伤,却让他有些不忍直视。 左文绝的身体里里外外,都没有一片完好之处,到处都是破损,哪怕是内脏。 刘义偷偷瞄了一眼左泯霜,心想就算你冷若冰霜,就算你坚强无比,还是幸好现在没能够知晓你兄长体内的真实情况,不然的话,心痛都能够痛死你。 现在,左文绝的体内,有一股赤红色的力量在缓缓流淌,充盈开来,在缓解着这些伤势。 而刘义体内的化阴泉也丝丝缕缕地透了进去,伤势的愈合形势越来越好。 感知到这一切,刘义默念道: 肉体的伤势看起来有了效果,可以解决,但如若神不回来,就是一具空壳,还是拉不回来。 他的心中并没有足够的把握,可左泯霜却看得很认真。 就像救治兄长的,就是她自己一样。 化阴泉在左文绝的体内游走了一遍又一遍,那些出血破损的部位在快速合上去,真的可以用之前那妖女形容的“生死人,肉白骨”来讲。 try{mad1(gad2;}h(ex){}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 夜已经深了。 刘义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显得分外劳累。 他停下了动作,倚靠在石壁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左文绝已经有了微弱的脉搏,虽然聊胜于无,但是他的修为摆在那里,这样的情况,基本上是死不了了,再需要几天的输送,情况会更加好。 左泯霜看了看左文绝,本来冷寂的神情里闪过一丝柔色,接着,她紧紧盯着刘义。 刘义感觉到她的目光,心想难不成冷美人看上了自己? 左泯霜当然不会看上他,但是他还是被盯得很不自在。 “干什么?”他禁不住道。 “谢谢你。”左泯霜回答。 她的声音依旧没有多大的感情,显得有些冷漠,但是很认真。 刘义呵呵一笑,心想要得到你们兄妹的“谢谢”,可真不容易。 但左泯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尴尬。 “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需要我做什么?你需要得到什么好处? 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刘义会无缘无故救助左文绝,而且双方根本就不熟。 左泯霜也是这么觉得。 刘义笑了起来。 左泯霜的神情冷了起来。 或许她认为刘义的笑容中充斥着非常大的野心。 但刘义却无所谓这些。 “好处?”他仿佛是思量了一番,而后道,“本来确实是没什么,但是,真要说的话,或许是……我想知道你们兄妹的故事?” “比如说,你们反出龙雁宫的故事,你们和俞越山的故事。” 说完这句话,他便感觉到了周围的杀意。 左泯霜的眼中是杀意,剑上是杀意,全身都是杀意。 …… …… 周围一片沉寂。 这种沉寂的氛围持续了很久很久。 最终,左泯霜有些木讷,也可以说是不善于附加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她道。 try{mad1(gad2;}h(ex){}  刘义有些诧异,也有些高兴,他作出一副愿意倾听的样子,面对着左泯霜。 左泯霜的冷眸充斥了一些漠然,她的叙述缓缓展开—— 龙雁宫,地处雁荡山上,因山有大龙湫与雁湖,故得名。 龙雁宫,身为八大门派之一,底蕴深厚,传承了几千年,经历了几次朝代更迭,风风雨雨,就这样走过,一直都屹立在修炼界的最高峰。 这个大名远扬的龙雁宫,曾经有一门掌门,他的名字叫做左千行,左千行有一双儿女,他们分别是左文绝与左泯霜。 本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因为左千行是一个很好的掌门,而左文绝兄妹,也是资质非凡,特别是左文绝,成为了龙雁宫的最强传人。 但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左千行死了。 以左千行的修为,绝不可能是暴毙,那么,就是他杀。 但问题是:一大派掌门,修为通天,有谁能够杀死他呢? 在左千行身死之处,群山崩塌,满目疮痍,可见在这之前,双方经历了极为恐怖的大战。 而这种类别的大战,除非刻意去布局、隐藏,不然的话,绝对会被世人发现。 在把左千行下葬之后,寻找凶手的工作一直都在进行着。 而且这一大派不可能群龙无首,在这样的情况下,龙雁宫声望极高的大长老俞越山上位了。 上位之日,八方来拜,这是何等的风光? 相比之下,前掌门的一双儿女显得落寞太多。 父亲已死,母亲自尽,孤单兄妹,岂不凄婉? 但好在左文绝是龙雁宫当之无愧的年轻一代最强传人,就算父母已死,那些弟子们、大部分高层们都对他们极好。 年轻人,最讲求热血,毋须管太多,喜欢即可,左文绝,在那些弟子们的心目中不可替代、无可取代,是所有弟子们的偶像。 所以,尽管有前任势力影响当今掌门新势力的倾向,那些派内高层们却不能拿他们兄妹怎么样。 第五十五章 往事(二) 俞越山上位了,但左千行之死,当是这一大派的奇耻大辱,岂可善罢甘休?调查依旧在继续着,而且获得了修炼界的一些帮助。 不过,比起俞越山上位之前,进展却要快了许多。 不久,结果便查出来了—— 魔殿之人下的手。 魔殿,神宫的死对头,这个世界上除开西方光明神教与亡灵公会之外,最后一个可以与神宫抗衡的存在。 看看神宫如何,便可以知道魔殿拥有着怎样可怕的力量。 莫说一个左千行,就是龙雁宫覆灭,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这其中,还是疑点重重。 魔殿魔殿,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暗杀一个看起来毫无好处的大派掌门,然后做缩头乌龟? 搞笑了,谁见过神宫做过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后做缩头乌龟? 由此及彼,魔殿,不可能做这么掉价的事情。 但,龙雁宫的话音传了出来——真相大白,毋须继续多查,当把心思放回到龙雁宫的万年大计之上。 既然龙雁宫自己都这么说了,外界的修炼界势力当然也没有那等闲心情去继续追查,只是对左千行这一大派掌门表示默哀罢了。 世界上傻瓜不多,只是懒猪太多罢了。 然而左文绝兄妹却不懒,更是不傻。 他们一直都在查,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相信魔殿会做这种事情。 别的人或许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去追寻真想,而他们,是一定要知道真相的。 他们用了三年的时间,从各个方面查起,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不少的眉目。 那些线索,直指龙雁宫现任掌门俞越山! 左文绝有着充分的头脑,既然查到了,自然不会有错误,他确信,就是俞越山。 try{mad1(gad2;}h(ex){}  而俞越山,正一直想要除掉左文绝兄妹,为自己扫清障碍。 这样双方不共戴天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 于是,左文绝带着左泯霜杀出了、反出了龙雁宫,从今以后,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这一件事情,在当时大名鼎鼎,震惊了修炼界。 因为左文绝名声太大,他当时已经破入神破万重境界,成为了绝世高手;而龙雁宫的名声更大,毕竟它是古派、大派。 前有掌门糟人暗算,后有前掌门之子反出门派,不死不休,在当时,这个门派,被人议论纷纷。 再然后,就逐渐变成了现如今的模样,一切都慢慢沉淀了下来。左文绝成为了黄山劈云上人的亲传弟子,而左泯霜离开李府之后,失踪了好久,今天才让刘义撞见。 刘义沉默了几分,而后缓缓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说出来,让修炼界看看他们的嘴脸?” 左泯霜冷冷道:“有用吗?我们可是逆徒。” 听到这一句,刘义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自己可是最最了解这群人的尿性了,居然也说出这些话来。这帮人,黑的可以说成白的,歪的可以说成直的,你和他们讲道理,是永远说不通的,只有你的拳头比他硬,用板砖把他打个头破血流才有用。 左泯霜皱起了好看的秀眉,大概是以为刘义在笑他们是逆徒。 “好了,睡吧。”刘义笑道。 左泯霜冷冷地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更是什么都没有做。 “好吧,我睡外面……”刘义有些无言,很自觉地穿过阵法向外而去。 又不脱衣服睡觉,忌惮什么?他不禁腹诽不已…… …… ……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刘义天天向左文绝体内打入化阴泉之力,还帮助他炼化柳烟月给的丹药。 try{mad1(gad2;}h(ex){}  此时的左文绝,脉象已经渐趋正常,虽然依旧没有醒过来,但至少,死不了了。 想想左大帅哥重出江湖,震惊天下的时刻,就连刘义都有些欣喜。 左泯霜三天前还流露的冷漠失望表情也渐渐有些淡化。 刘义却似乎整日依旧心事重重的,就连左泯霜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要走了。”在第五天的时候,刘义道。 左泯霜不解地看着他,美眸中有些波澜。 她当然听说过刘义的事迹,在她看来,刘义就不应该在世人面前暴露太多,如果就这么一直陪着左文绝,隐在山洞之中,也好。 “我有一些需要解决的事情。”他道。 他来自另一个世界,而左文绝兄妹,却得幸留在自己的家乡,不论他们有着多大的故事,总是要比自己需要解决的事情要简单一些。 左泯霜不会多问什么,但是她知道刘义一定是有着什么放不下的东西,所以,她道:“保重。” “谢谢你。”她又加了一句。 这是她第二次说“谢谢你”,但是和第一次一样认真。 刘义笑了笑,他很高兴,心中却也夹杂着一些其他,一种说不出来的忧愁。 …… …… (注:关于左千行、左泯霜和左文绝的传闻,最早可见于第124章:通灵神器——劈云刀,或者第二卷荆州云动第三十四章:通灵神器——劈云刀;还有神山云烟也有提到过,这个大家应该印象比较深刻,所以只提了一下荆州云动。) 第五十六章 隔岸越山多 刘义离开长安城的半个月后。 天色阴暗,春雨绵绵。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春雨,滋润着土地,也滋润着人们的心。 这本应该是一个很美好的事情。 但是对于南方的很多人来讲,这些烟雨,却如同最近的天空一样昏暗。 中书令被处斩了。 南方在简府被抓住的官员很多都成为了陪葬。 即使与中书令事件无关。 朝廷除去隐患的手段极为严厉与无情。 那代表了一种意志:威胁到宫廷势力的,哪怕是潜在的,死!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是朝廷此次行动的宗旨。 在前往南方的路上,刘义走走停停,缓步前进,他见到了很多图景。 纸钱晚风送,谁家又添新痛。 春雨迎着悲伤,还有着很多的不甘心。 河水涨了起来,土地也显得愈发肿胀。 看看这灰暗的天,就连繁华的扬州城都显得黯淡起来。 在路过扬州的时候,刘义不禁想到。 南方被抓的大大小小官员数不胜数,楚王殷德暗中错综复杂的势力被肢解得元气大伤。 因为这片范围是如此之广,以致于很多不明觉厉、行事端正的官员也浑浑噩噩地被砍了头。 由此,也引发了百姓的不解与不满。 尽管这里面有些混乱,但是也有不少本来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官被弑引发了略微的骚乱。 好在那些骚乱都很快便被压了下去,人们念在二公主的好,并没有非常不给面子。 旧的格局被改变,新的时代正在来临。 刘义并没有急着去杭州,西湖倾城派的事情他并不是特别着急,所以,他选择了去往会稽。 他要去见见傅公子还有商夕颜。 知道了中书令被处斩的消息,也知道了南方很多大大小小的官员被朝廷一网打尽,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很奇特的感觉。 try{mad1(gad2;}h(ex){}  说起傅大人这个小老头,他虽然提不上有多少好感,但至少,他认为这是一个好人。 殷秋雪和皇帝的那种翻脸无情,宁可错杀的态度,实在是很不近人情。 到江吴地尽,隔岸越山多,越地多山,山清水秀,越地多美人才子(西施郑旦有木有,当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杰地灵,来到会稽界内,他恍然想起了自己的当年。 当年,他风雨飘摇,不知归路,而现在,他沉淀了下来,傅、商两家却已是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世事变迁,真是难以预料。 傅大人和商大人出了事情,傅家和商家也算是完了。 他很想看看傅公子和商夕颜现如今怎样了。 会稽的城门显得有些落寞,大概是这个城里面曾经发生的事情,也大概是皇上对越王殿下隐藏着的态度,总之,少了很多的光辉。 一路走在熟悉的石板街上,刘义感慨万千。 在被百花山庄追杀的时候,他回荆州的路被截住了,所以他只能一路南下,最终在会稽城有过短暂的一段停留。 在这里,他很幸运能够遇上傅公子,还能够听说他和瑶姑娘的传奇往事,还有……一名紫衣奇女。 在神山,他也见到了那名神奇而又冷艳的奇女子,当然,后来他才知道,那名女子,似乎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 他们在紫月公园见到过,就在九曲桥不远处。 他想问对方很多的问题,却发现双方的距离太过遥远,就像他和神宫里那个她的距离一样遥远。 所以当他想救助左文绝而遇上对方的时候,他并没有问出来什么,大概是他知道自己暂时还没有资格去提问。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他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在会稽他最最熟悉的地方——傅府。 他微微一怔。 抬头,见白带。 一种很复杂的哀伤涌上心头。 傅府的门上,贴着挽联。 try{mad1(gad2;}h(ex){}  春雨淅淅沥沥地下,天色有些昏暗,古旧的石板上,被冲刷得显得比较干净。 这一场春雨,下得好久。 傅府已经失去了往常的热闹,显得很单调、很灰暗,檐下的大字也完全没了神采。 在傅府内,只能见到不多的人在沉默着做着事情。 傅大人出事后,树倒猢狲散,大多数的下人,都自己离开了。 只不过,刘义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人也太少了点。 看着春雨里的一片苍白,他当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见到傅公子,也没有见到那些管事,一定是因为傅家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去往了祖坟。 傅大人要下葬了。 想到这个,他不禁扼腕长叹。 他缓步走进了傅府之内。 府内零零散散的少数人自然是看到了他,不过却并没有人阻拦,只是诧异。 不阻拦,是因为傅家已失势,就算曾经狐假虎威的人,也已经没有了高傲的资本。而诧异,则是因为自从傅大人出事以后,大多数人都对傅家避之不及,生怕被牵连,哪还有主动贴上来的道理? 在会稽,刘义一直把自己当成傅家人,但是可惜,时隔这么久,傅家人却大多都已经难以认出他了。 于是,刘义叫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能够一下认出自家傅府的人,会和傅府没有关系吗?所以在刘义喊出这一声之后,那些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更加诧异地看着他。 听闻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那个被喊的人眼睛亮了起来。 “刘……刘义?” 那个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犹豫地问道。 “对,是我。” 刘义微笑,可是他的笑容却无来由地显得苦涩与悲伤。 …… …… 第五十七章 寥 被傅家的人领着,刘义一路沉默着朝着傅家的祖坟而去。 对于傅大人的事情他也了解了一些。 这个小老头是咬舌自尽的,并没有让皇帝砍了脑袋。 在他死后,皇帝只是评了一句:“忠良有傲骨”,并没有说什么罪行,也没有其他的封赏,或者给予什么谥号。 看得出来,阴谋得逞的皇帝老儿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但是和商府等不同,商大人被一顿罪名加身,和中书令一同问斩了,连尸首都不得回原籍,只能作乱臣贼子处理。 好在二公主殷秋雪几次请圣上开恩,除了中书令,并没有把其他的官员株连九族。 于是,商夕颜活了下来,却没有家了。 她和傅公子指腹为婚,破败的傅家只能为她遮去一点一滴的春雨。 但那也比没有好。 现在,傅公子正在忙碌着傅大人的下葬事宜。 一路沿着越山,曲曲绕绕,来到了会稽城的郊外。 在这一路上,刘义看到了很多送葬的队伍,那在春雨里撒着如雪花般白色纸钱的场景,格外凄凉。 在这次朝廷行动中丧生的不知道有多少。 领路的那人一声不吭,眼睛通红。 于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诸多人影中,刘义看到了傅公子,然而却没有看到商夕颜。 他的灵觉很灵敏。 却不能为傅家做什么。 他叹息。 “公……公子,您看,谁来了?” 总算是到了近处,眼睛通红的领路人终于是绽放起了一丝笑容。 带领着傅府残余的人,强行压下心中悲伤的傅公子闻言心动。 他转过头来,看到了一张曾经无比熟悉的脸。 正是刘义。 他愣住了。 “见过公子!”刘义单膝跪地,抱拳,礼数很周到。 就像当年。 仿佛当年。 时间如若静止了一瞬,而就在这一瞬间,大家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石桥忆姣人、气煞商夕颜、楼内双饮酒…… try{mad1(gad2;}h(ex){}  傅公子以为简府那一次鸿门宴之后,两个人再也不能够见面了,刘义却不这么想,所以今天,他来了。 在迟疑了一瞬之后,傅公子赶忙上前将之扶起。 “既然来了,那就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都不用说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傅府的人。”傅公子微笑。 几年不见,傅公子愈发显得清瘦,但是那和蔼可亲的俊郎面容却一如当年。 而且,他似乎是放下了心中的哀愁情丝,不再整日戚戚哀哀,相比从前,好了许多。 傅大人下葬的仪式正在进行,刘义静静地在那边看着,心中也逐渐静然。 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哀伤也是没有多大的用处了,只能珍惜如今的时光与人。 所以,环顾了周围一下,刘义还是禁不住问起了之前就很想问的问题,道:“公子,商姑娘呢,傅大人的……她为什么没来?” 在刘义看来,商夕颜与傅公子指腹为婚,而商府与傅府毕竟有所不同。傅府得了皇帝一个好评价,除了傅大人身死之外,其他的都还在;至于商府,商大人被这么多帽子一戴,立时就变成了“谋逆叛臣”,商府的一切已经完全被朝廷派人给抄了,这样的情况下,商夕颜只能待在傅府。至于在傅府,傅大人下葬又为何不现身? 看起来,这个儿媳妇,做得很不称职。 听闻此话,傅公子眼中隐有不同寻常的神色一闪而过,却并没有马上回答。 “难道……她不在傅府?”刘义却不依不饶,他真的把自己当做傅府的人,傅府有事,他怎能不管?现如今他修为大成,又有江海图在手,就是那些大门派都将触手缩了回去,更何况傅府已经如此了,能再出多么麻烦的事情? “在。”傅公子英俊的脸庞上有隐忧之色,似乎心思不少。 刘义叹了口气。 “等到了傅府我再和你说吧。”傅公子道。 刘义想了想,最终只好答应。 傅大人的下葬仪式显得有着落寞与凄凉。 傅府树倒猢狲散,已经剩不下多少人了,而留在府内的人也不少,这样一来,在这里的人自然极少。 try{mad1(gad2;}h(ex){}  这和堂堂傅家很不相符。 但周围的哭声好歹是冲淡了一些凄凉落寞氛围,要知道勇于、并且甘愿留下来的,必定是对傅府、对傅大人有着真实感情的,傅大人逝去,他们全部都伤心欲绝,痛哭流涕。 一向看起来很柔弱的傅公子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淌下。 刘义知道,他的腹内,虽然有着不少相思别离、诗词曲赋,却也是一个足够坚强的人,这二者之间,丝毫不矛盾。 春雨停了一会儿,坟地上到处都是泥泞,天空灰茫茫的,像是透过蚊帐看到的世界,总也看不清。 在傅家祖坟待了半个时辰之后,傅家的人终于开始回府。 前路漫漫,地上零零散散布着先前飘撒的纸钱,诉说着无尽哀伤。 在这零散的白中,会稽城的大门徐徐而近。 在接近傅府的石板路上,灵觉灵敏的刘义远远地便感觉到了一丝嘈杂。 那是一种与最近一段时间的氛围很不和谐的嘈杂。 最近一段时间的会稽城,就如同那一直在下的春雨一样,到处都是阴暗。所有人,包括寻常老百姓,都失去了神采,似乎生怕受到牵连,打破自己原先的生活,所以分外沉闷死寂。 所以说,这份嘈杂,真的与当今的境况很不和谐。 刘义的眉头挑了起来,有些烦躁。 傅公子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大概是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 可以看见围观的会稽民众足有百人之多,在这样的时节,显得有点壮观。 随着从祖坟回来的傅家人的接近,围观的人们也发现了这一行人,不住朝着这里指指点点。 “来了来了……” 刘义隐约听到类似的话语。 现在,他已经确定,这件事情,与傅家有关。 他冷笑一下,心想现今自己艺高人胆大,若是有人不开眼,不识抬举,那也就别怪自己像打燕无双那样了,甚至会比那个女人惨一千倍、一万倍。 第五十八章 二府的没落(上) 傅公子面有忧色,带着一行人快步走上前去。 “公子……” 外围的围观群众面露无奈之色地和他打招呼,显然对于傅家现在发生的状况也很担忧。 虽然傅家已倒,但是傅公子在会稽城名声极好,那些人依然是很尊敬的。 傅公子微微点了点头,一路向前,会稽民众尽皆让开一条道来。 这个时候,外面无关之人的声音才有些淡了,里面的话语渐渐传进耳中。 “你们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 “我家公子与商姑娘指腹为婚……” “商姑娘的性格,想必各位也很清楚,父母之命是做不得主的,况且现如今傅大人与商大人都已经……嘿嘿嘿……” “商姑娘现在就在我们傅府,你们说她是什么想法……” “你们简府用心歹毒……” …… 就在这个时候,傅公子一行人终于到了门前。 简府的人看见了他,轻蔑地一笑。 而傅府的人,全部都是面红耳赤的,一副憋屈的样子。 简府只有六个人,看起来像是来骚扰的。 “跳梁小丑……”刘义哼了一声,眼中寒芒闪烁。 但傅公子只是轻轻道了一声:“关门。” 他没有再看那些人一眼,直接朝着傅府内走去。 傅家的人也都默不作声地跟了进去,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简府的人并没有进来,但是在那边微微地嘲笑着,指指点点,说着一些无耻的话。 “傅公子,你把商姑娘软禁在傅府内,算是强抢民女吗?” “傅公子,你这是仗势欺人啊……” “商家败落失势了,你们傅家好好在着,就能够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 种种不堪入耳的诽谤嘲讽声四处飘扬,引得不明就里的会稽民众都动摇了起来——傅公子真的会是这种人吗? try{mad1(gad2;}h(ex){}  会稽民众大多数也知道傅商二府的指腹为婚,但这个世界不比刘义那里的古代,还是比较开明的,傅商二府一如当年,倒还罢了,可是傅大人、商大人都已经死了,两府早已不同往昔,商家小姐不知道芳心到底摆到哪,不然的话,傅公子强行留人,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就显得不明智了。 所以,在简府的推动之下,一种别样的思想在四处飘扬。 但傅公子却似乎不在意这些,带着傅家人直接朝着屋内走去。 刘义走在最后面,他跨过院门门槛,而后忽然回头,对着叫得非常凶的六个人挥了挥拳头,道:“别嚣张,我打狗从来都不看主人。” 那些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见刘义一身朴素的黑衫,虽然干净,却极为简陋,而且他的身材不算健硕,这挥舞拳头的动作在这六名壮汉的面前显得极为可笑。 “哈哈哈哈……” 有第一个人大声笑了起来,接着六个人便是一阵哄笑,就是围观的会稽群众,也觉得刘义的言语动作有些傻,无奈地摇了摇头。 会稽民众不比长安民众,刘义的事迹虽然也隐隐约约传进过这些人的耳中,但毕竟路途遥远,打了很多折扣,到头来到底是谁谁谁这么厉害,敢于挑战各个势力的权威都很是模糊了,更何况认出刘义这个人。 莫说普通会稽民众,就是傅公子,也不甚清楚。 “刘义,走。”傅公子皱眉道。 在傅府的人关门前,刘义再一次“可笑”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傅府内,白色的匹练还在随着春风随意飘飞,带着湿意与凉意,同阴暗的院子形成了简单而又悲情的双色调。 黑与白,光与暗,岂不正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写照? 刘义望了望傅公子,道:“公子,刚才那六只狗,为什么不让我打?” 傅公子顿住了脚步,苦笑了一下:“打怕六只,还会有更多,而且这六只养好伤过后,还会更加凶猛地咬上来。” try{mad1(gad2;}h(ex){}  “那是因为狗的主人还在,”刘义的声音有些冷,“把主人打怕了,狗也就不敢再来了。” 傅公子摇了摇头:“刘义,这主人,可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去动的。” 刘义笑了一下,心想傅公子对于自己真的还不了解啊!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那些大势力,想要对付自己,也得掂量掂量,算算己身会有多大的损失。 区区一个简府,文官,府中下人再多,又怎能够挡住自己的步伐? 虽然简公子在当年就已经是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不知道现在修为几何,但无论如何,刘义带着江海图可是在连昆卫都忌惮不已的紫衣奇女柳烟月手下走过招的,简公子?呵呵! 不过傅公子却没有给他再多说什么的机会,他一路向着内院行去,道:“刘义,傅府已经这样了,我不能再看着你出事,你,是我傅家的人,我,必须要对你负责。” “我,必须要对你负责。” 这句话非但不像字面上那样显得暧昧,反而让刘义很是感动。 傅公子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他的责任心非常强大,这一点,刘义一直就很清楚。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傅公子已经接近了傅府后院最深处的那间房间,而后回头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刘义。 刘义知道,这是让自己在外面等候的意思,所以他点了点头。 门前站着两名傅府的丫鬟,看起来面有悲戚之色,看来还没有从傅大人的事情之中恢复过来。 刘义想到了什么,又闭上眼睛略微探知了一下。 “吱呀”一声,傅公子进了房间,而后将门关了上去。 但这一切,其实都在刘义的“眼”中。 他不是故意要好奇心发作而偷听,而是因为现在傅商二府已经处在了最最艰难的时刻,他必须要伸出援手,而要伸出援手,他自然要多知道一些什么东西。 第五十九章 二府的没落(下) 屋内,虽然大概是因为傅府的败落,显得有些简陋,但是很明显这是一个用心去布置的闺房。 一名身着绿色宫装的女子坐在床沿上,长发垂落,娇躯窈窕,她的姿容绝世,足以倾倒一片,当真是一个美人儿。 当然,她可是会稽第一美人。 不过,那名女子也失去了一向的灵韵之气,更不怎么好动,娇容也有些落寞的苍白,眼角还残留着一些泪痕,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恶,倒有点楚楚可怜起来。 看见傅公子,商夕颜“哼”了一声,似乎并不是特意发脾气,只是不待见某某人而已。 傅公子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如果是平日里的商夕颜,一定会柳眉一挑,玉手揪住傅公子的耳朵,往死里揍。但是傅商二府出事之后,她大病了一场,商府被抄,她更是见不到自己父亲的尸首,才变成了如今林妹妹般的虚弱模样。 但正因为如此,被傅公子这么看着,商夕颜略显苍白的娇容上,渐渐泛起一丝红晕。 “看什么看!你想死吗?” 她羞恼不已,却奈何浑身乏力,都一直需要丫鬟照顾,更不可能像从前一样将傅公子一把推倒在地,然后将玉足极有姿态地踩上对方的胸口,所以,她只能像一只在原地威胁别人的小猫。 “夕颜。”傅公子很认真地看着她,随后好像在想着自己应该怎么说,最终只是道: “你感觉怎么样?” 商夕颜一双美丽的眸子极具威胁性地看着对方,大概是觉得傅公子的姿态有点肉麻,令她很不喜。 但是最终,她意识到了傅公子眼中的真情实意,眼神黯淡了几分,忽然小声道:“我还好,你父亲……” 能够让商夕颜这么轻声说话的事情,实在是令她真正动情的事情。 try{mad1(gad2;}h(ex){}  傅公子的双肩明显颤动了一下,而后强行微笑道:“他,不需要再进入那种漩涡之中了。” 商夕颜低下了头,小声道:“我……没能够醒来,刚才才……” 她的眼中,泪光在闪烁。 最近一段时间对于她的打击太大了,即使强硬如她,还是悲痛欲绝,哭了好几回,再想到因为自己伤心而晕过去,没能够去参加傅大人下葬的仪式,一时间心如刀绞。 “没事,现在……珍惜身边的人才好。”傅公子看见她娇躯颤抖,心下一痛之下,很自然地拍了拍商夕颜的香肩。 商夕颜心头一动,却并没有推开对方。 既然指腹为婚,既然家族败落之下傅府收留了自己,那又为何再想其他? “简府的人……有没有再来骚扰我们?” 许久之后,商夕颜忽然道。 傅公子怔了一下,而后偷偷露出苦笑之色,又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苍蝇蚊子,你又何必去多用心思?” 听闻此话,商夕颜忽然现出恼怒之色,声音也有些冷了起来:“真是不识好歹!” 傅公子看着她气鼓鼓的神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忽然道:“夕颜,你……对简华到底是……什么看法?” 此话一出,商夕颜忽然侧头,美眸冷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种境地下,问自己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对另一个男人的看法,这无疑存有羞辱的成分。 看着商夕颜那令人恐惧的目光,傅公子说不出来是感动还是有些悲凉,只是道:“你不要误会什么,我,从来都不会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既然有此问,那就只是这个问题本身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商夕颜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而后道: “姓傅的,我商夕颜从来不会做有辱贞洁的事情,从我与你指腹为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是你们傅家的人。至于简华,你知道,我们三人从小在一起长大,不管他对我有没有什么想法,但是我与他的交往,从来都只是抱着一个可以分享武学心得的好友的态度,并无其他。所以,姓傅的,你记着,请不要对我与他的那些接触抱有那方面的想法,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在那一次宴席之后,就已经一刀两断了!” try{mad1(gad2;}h(ex){}  商夕颜说的话语非常冷,也非常狠,可以听得出来她对于傅公子说出来这些话的愤怒,对简府的通天仇恨。 傅公子沉默了。 他一直都有着对不起商夕颜的想法,但是随着不定的风飘着,最后他自己也失去了方向。 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之路到底应该怎样走下去,他就知道,商夕颜的芳心不论在哪里,她这个人,一直都会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夕颜,谢谢你……”他道。 听到他说“谢谢”,商夕颜感觉有些凄凉与悲哀。 如果心底里是当成自己人,会随便说“谢谢”吗? 她忽然感觉无尽委屈。 “哇——”地一声,她大声哭了起来。 泪如雨落。 此时的她,就是一个不再坚强,受不得半点不顺心的小女孩。 她想不到自己做错过什么,在她看来,自己一直就是一个遵守妇道的大家闺秀,到头来,傅公子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自己? 自己又为什么对傅公子生不出喜欢之情? “姓傅的,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商夕颜一边哭着一边对着傅公子拳打脚踢。 傅公子不管她怎么动手,就是紧紧地抱着她,死也不松手…… …… …… 第六十章 桃花朵朵开 屋外,关注着这一切的刘义沉默了一番,忽然来到墙角,拿起了一块板砖。 接着,他转身就走。 门前的那两名丫鬟听着里面商夕颜的哭声,也禁不住落泪,然而她们也对刘义的行为很不理解,不过却无端地生出遍体的寒意。 在傅府中人诧异与不理解的目光中,他拿着板砖一路阴沉着脸来到了前院院门前。 屋外,嘈杂的声音立时钻进了他的耳中。 “快看,傅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把一大姑娘家的锁在府里,仗势欺人……” “大家伙都来评评理啊……” “他们傅家知道自己理亏,门都不敢开……” …… “吱呀——” 就在这时,刚刚不久前才关闭的傅府院门又被人打开了。 大概没有料到这种变故,场间立马便静了下来。 不管是叫嚣的简家人还是围观的群众。 所有人都盯着院门前那个拎着板砖的年轻人。 他一身黑衫,容貌普通,看起来也不怎么健硕,黑着一张脸,也不说话。 他就这样看着简府的那六个人。 “哟,这不是那很嚣张的小子吗?”一个人瞄了一眼刘义手中的板砖,嘲讽道:“怎么,提着块砖准备干嘛,给大爷我垫脚?” 周围立时传来一声哄笑,就连围观的人也忍不住笑了。 “用来打你!”刘义冷笑了一下,忽然道。 周围的哄笑声音更大了些。 拎着块板砖打人?你是猴子请来的吗? “小子,那你快出来啊,不敢了吧?” 六个人一边嘲笑着一边激刘义出来,或许他们是认为自己闯进去危险系数更大一些,毕竟傅府内可不止六个人。 傅府前院的人早就知道了外面的事情,都有些同仇敌忾,一群人马上围了上来。 他们中有一些人知道刘义的斤两,所以当下也一点都不害怕会有一番恶战。 只不过,在愤怒的同时,他们也还有些忌惮。 “公子说……”一个人靠近刘义,轻声道。 try{mad1(gad2;}h(ex){}  “无妨。”刘义的回答同样很轻声,也似乎一点都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他想到。 当下,他把板砖抬了起来,而后一步跨出了院门,出现在了大街上。 对面,那六人狞笑着进了一步。 “你想开几朵桃花?”刘义淡淡的声音响起。 六名大汉一愣,周围的围观群众也是一愣,这个世界,完全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在一愣之后,那名大汉哈哈大笑着道:“十朵!” 刘义点了点头,就说了一个字: “好。” 接着,他忽然举着板砖一路小跑着冲了过去。 他的动作有点搞笑,所以六名大汉捧腹笑了起来,周围的人脸上也都挂着笑意。 “这小子上来送死了!”一名大汉笑道。 这名大汉,正是想要十朵桃花的那一位。 刘义很快就逼到了他的近前。 那名大汉哈哈大笑着把手化爪,向着刘义提去。 他有十足的把握在下一刻就可以把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单手提起,而后噼里啪啦一顿。 刘义神情不变,一板砖朝着那一只爪子盖了过去。 那大汉身为简府的人,还是有一些身手的,他确信可以一爪将那板砖打碎。 看到真的打起来了,围观的人们一边观战一边哄闹着倒退。 “砰!” “咔嚓……” 两边的力量猛烈相撞,两种不同的声音传出,混杂在一起,分外诡异与渗人。 大汉的狞笑瞬间凝固,而后自口中蓦地发出一声惨嚎。 他的手腕断了。 “第一朵桃花!” 声音仿若惊雷,炸响了会稽城的古旧石板街,甚至震得周围临街各府的雕花窗都颤动起来。 会稽城的那些还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们都吓得花容失色,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砰!” 又是一声闷响,刘义一板砖盖中了那人的膝盖,骨裂之声传出,依旧惨嚎着的那人马上就倒了下去。 try{mad1(gad2;}h(ex){}  在对方倒下去的瞬间,刘义第三板砖盖中了那个人另一个膝盖,接着,快如闪电一般顺势把第四板砖交给了那人的另一只手。 那人痛不欲生,不管手脚几乎要费了,忍痛爬起,一瘸一拐地转身就逃。 与此同时,另外五个人在失神了片刻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呼喊着扑了上来。 刘义怡然不惧,大步昂然地提着板砖向前行去,以排山倒海之势一板砖盖到了逃跑那人的背上。 “咚!” 声音奇响,那个人一口喷出鲜血,人都飞了出去,撞倒了扑上来的五个人,落在了两丈之外。 “第五朵桃花,吃了这一朵,还有五朵。” 步伐一点都没有减速的刘义笑得很开心。 周围的围观群众惊掉了一地下巴,这……这是什么神功,为什么这么多的大汉在这小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周围最近都关门闭户的大户人家也零零散散派出人来观看,一时间人越聚越多,甚至出现了几名偷偷跑出来的谁家公子与谁家小姐。 刘义瞄了这些用震惊的神色望着自己的人一眼,心下有些鄙夷,心想板砖破武术都不知道?真没见识。 一板砖把人打飞,而且横扫了自己五个人,剩余的简府之人立马就被吓破了胆子,再也生不起任何斗志,连滚带爬地开始逃窜。 那个想要“十朵桃花”的大汉因为手脚俱损,逃得最慢,此时他连哭的心思都有了,心胆俱裂。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举着板砖的逗比年轻人居然会是这么强悍的一个角色,一时间悔不当初。 “不要跑,还有五朵没吃呢!” 刘义很淡定地举着板砖在后面追。 那个方向,吃瓜群众们四散奔逃,很多窈窕女子惊声尖叫,一时间纷乱非凡。 他们谁也不想被波及到,一不小心被刘义盖上一板砖。 后面的傅府之人兴奋不已,都早已忘记了傅公子的命令,冲了出去,直追简府的那几位。 “往哪逃?” 刘义的身影一闪,忽然出现在了“十朵桃花”的面前。 第六十一章 一席谈话(上) 他的手像是鹰爪一样,单手将对方提起,不费吹灰之力。 双方体重差距很大,身材差距也不小,所以这一动作,看起来分外不和谐。 刘义却不在意这种不和谐,他提起了手中的板砖。 “呃啊——” 随着一声惨叫,刘义在一瞬间一连挥出四板砖,几乎没人可以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十朵桃花”感觉全身都瘫痪了,骨头架都散了,在那边直哼哼。 “最后一朵。” 刘义的声音响起,仿佛地狱的魔音。 “啪!” 一声大响,刘义一板砖盖住了“十朵桃花”的天灵盖,只见鲜血马上就冒了出来,“十朵桃花”眼睛一翻,轰然倒下,痛晕了过去。 提着板砖,环顾四周,被他目光扫过的人尽皆眼神闪烁。 “你们呢,要几朵桃花?” 对着被傅府的人追着的人,刘义道。 “不要了不要了……”那些人纷纷痛呼。 就在这个时候,刘义忽然回首,望向傅家府门。 那里,刚刚还准备痛打落水狗的傅府之人尽皆噤若寒蝉,束手而立,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 傅公子到了。 他俊美的脸庞上那神情却很不好看。 刘义没听他的话,傅府的人刚才也已经追了出去打人。 所以他很不高兴。 还在追着简府之人的,也渐渐发现了这件事情,有些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进来。” 傅公子的声音有些冷起来。 刘义暗自耸了耸肩,但他并没有对傅公子有任何的不满,这个男人,还是背负着不少东西的,他不让自己出手,是因为怕自己出事。 一行人三三两两地走进府门,刚刚还高涨的气势又低落下来,一时间都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吱呀”一声,刚刚还大开的傅府大门,又关了上去。 只剩下门外犹自惊骇的会稽民众,还有把“十朵桃花”吃力拖走的简府之人。 在傅公子冷冽的目光下,其余的傅府之人都心惊胆战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try{mad1(gad2;}h(ex){}  刘义正要开溜,傅公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刘义,你跟我来。” “干……干什么?”刘义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吃饭。” 傅公子淡淡道,接着,他大步向前走去。 刘义仰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接近正午了,不禁微怔。 …… …… 饭桌上,只有三个人,商夕颜、傅公子,还有刘义。 还有两名丫鬟被“请”出了屋外。 看到刘义,商夕颜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想到了从前的事情,银牙紧咬,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刘义有些不自在。 不是被商夕颜盯得不自在,而是……和公子少奶奶一起吃饭,只有三个人,真的合适吗? 当然,这是傅公子的意思,在心里,现在他最大,商夕颜依旧病殃殃的,也没有了以前的强势,他说合适就是合适。 “臭小子,你怎么回来了?” 商夕颜青丝垂落,虽然气色不好,却依然若出水芙蓉,她这副兴师问罪的态度,自然而然也是充满了美感。 “关你屁事……” 刘义口中吃着食物,这四个字应得有些含糊不清。 不过,说完后,他还是不安地瞄了一眼傅公子,生怕公子觉得自己“欺负少奶奶”。 幸好,似乎是对于两个人的相互不待见司空见惯了,傅公子毫无表情变化。 但商夕颜却肺都快气炸了,玉指指着刘义,禁不住娇喝道:“好……好小子,我是你公子夫人,你以下犯上,是想接受我的……” 接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而道:“我要让你师父教育教育你!” 尽管气氛压抑,刘义还是差点笑出来,没想到,时隔多年,商夕颜竟然还打着自己“师父”的主意。 当下他又道:“你还没过门呢,我不听你的话。” 商夕颜的神色冷了起来。 刘义正待再说些什么,傅公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刘义,今天,你为什么没听我的话。” 傅公子的语气并不像商夕颜那般冷,却自有威势在。 try{mad1(gad2;}h(ex){}  但刘义却不怕。 如果他像傅公子想象当中那么弱小,他一定会认错,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但是,以他目前的实力,主动出击,绝对不会错。 “因为,公子,我觉得你的想法不对。” 傅公子顿了一下,道:“说吧,为什么不对?” 商夕颜也紧紧盯着他,她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刘义的作为,蛮符合她的口味。 看到傅公子这么说,刘义很开心,傅公子,一如既往,给予下人们平等提出自己意见的权利。 刘义看了他一眼,毫不顾忌道:“公子,我知道,你对简府的吵闹视而不见,不去理睬,是想以退为进,以退为进固然是好,但用在傅府与简府之间,却不适用。” “为什么不适用?”傅公子紧紧盯着他问道。 商夕颜却“哼”了一声,显然不认为刘义会说出什么有见地的话语。 刘义不去在意她,继续道:“公子,你别怪我多说,若是傅家还有回复往昔荣耀的机会,那这样的以退为进之计自然是对的,完全没有错误……” “你胡说些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商夕颜杏眼圆睁着打断了。 傅商二府的没落,是商夕颜永远的噩梦,永远的痛,虽然刘义把“你别怪我多说”放在了前头,但是他把话说出来,还是招致了商夕颜的强烈反感。 她就是一只默默自己伤口的野兽,警觉一切可能伤害到她的东西。 刘义觉得她对这些既定事实的排斥有些自欺欺人,却不准备出言不逊去驳斥。 可怜人,又何苦去瓦解她心里的反抗? 于是,沉默,气氛压抑。 傅公子看了看刘义,又看了看商夕颜,什么也没有说。 商夕颜恶狠狠地瞪着刘义,眼中满是怒火与仇怨。 虽然她盯着的是刘义,但那些感情的真正目标究竟是谁,只有她自己知道。 许久之后,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搅局”的成功,恨恨道:“说啊!怎么不说了?” 刘义本来想笑一下,却意识到可能不符合当前氛围,所以最终还是面无表情。 第六十二章 一席谈话(下) “公子,你应该知道,不论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还是二公主殷秋雪,都不会再给你们任何翻身的机会。” “事情既然做了,那便只有做到底才不会让自己后悔。”他道。 他看了一眼商夕颜,看到对方冷冷哼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傅府就只会退,不会进,所以,公子,你的这一做法,只会让已经四面楚歌的傅家陷入十面埋伏之中。” 傅公子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公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没有什么好怕的,欺上门来的狗,就应该往死里打,不然的话,他们的主人,会越来越嚣张。” “可是……”傅公子依旧很纠结,不怎么赞同刘义的说法,可是他却忽然发觉刘义说的都是对的。 “公子,我知道,你是担心得太多,我与二公主殷秋雪有过数次接触,就算傅家已经被打压至此,若是简府的人做得太过分,她绝对不会偏袒对方,而如果简府不敢做得太过分,就是一直这么骚扰我们,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没有什么好怕的,狗来了,往死里打,要么把所有狗都打怕了,要么就把狗的主人给打怕了。” try{mad1(gad2;}h(ex){}  “还有,打狗,我一个人就够了。”他又加了一句。 “你?”傅公子的这个字中饱含着不相信与担忧。 “刘义,我知道你的能力,你的武功是很高超,但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犯险。” 就连商夕颜也是嗤笑:“臭小子,你还真以为自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还是赶紧把你的师父请出山吧!” “还有就凭你,还见过几次二公主殷秋雪?也不怕牛皮吹破天了!”这一句话,商夕颜满是嘲讽的意味,十足。 刘义笑着摇了摇头,对商夕颜的话语直接无视了,道:“公子,你不知道,现在,就连八大门派都不敢轻易动我,更何况区区一个简府?” 傅公子和刘义之前的动作差不多,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商夕颜正要继续嘲讽一番。 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威压自刘义体内透发而出,进入到了二人的体内。 尽管刘义已经尽量控制好了量,却依旧使得商夕颜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而傅公子则是浑身虚汗,脸色煞白。 try{mad1(gad2;}h(ex){}  “公子,抱歉。”刘义抱歉地一笑,迅速撤回了威压。 虽然并没有对刘义之前所说的话语表示十分的相信,但是傅公子与商夕颜还是信了四五分——只要简府不动真格,就几条狗,刘义还是打得的。 不过,商夕颜的反应却着实大了一些,她两眼放光,似乎气色都好了许多,喝到:“臭小子,快点把你的师父介绍给我,问问他再收不收徒。” 傅公子轻微笑了起来。 刘义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只有商夕颜恨恨地瞪着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手。 傅商二府出事以后,已经很难得会有这样的气氛了。 …… …… 第六十三章 远方有狗 谁人逐之 清晨,破晓。 安静的会稽大街上,隐隐约约传来了喜庆之乐。 睡眼惺忪的人们都懒散地起床,带着疲倦凑到窗前,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喜事。 听这乐声,虽也不是迎亲,但也定是下聘礼来着。 想到这,已经连续几天阴暗的会稽城立马就热闹了几分,人们急匆匆地穿衣,迎着乐声循去,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喜事。 南方之地最近一段时间多了很多的丧事,能够有一件喜事,实在是令人高兴,可喜可贺。 只见一队敲锣打鼓,身着喜庆之衣的人得意洋洋地一路向前,朝着长街北面而去,后面跟着不少兴奋的会稽民众。 傅府的人也逐渐听见了由远及近的乐声,一时间少了些阴霾,也有些高兴,暗暗祝福着那谁家喜事。 刘义静静地坐在床沿上,衣衫整洁,看起来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他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狗,我来打了。”他道。 …… …… 荷管事带着下聘礼的队伍,一路走在最前面,耀武扬威地,昂首挺胸。 想到后面四五个大箱子里面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他强行忍住口水,不让它们淌出来。 “忍住!忍住!这是简府给商夕颜下的聘礼,千万不能打主意,现在得到了简公子的信任,只要忍下去,以后的荣华富贵多着呢!” 他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让自己不去多想财富美女种种,先做好手下的事情再说。 在傅府出事之前,荷管事便早早得到消息,偷了一些东西与一张地契,投奔了自己一向讨好的简公子,一跃成为了简府管事,而傅商二府出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动摇。现如今他扶摇直上,比以前在傅府过得还要滋润,不禁心中舒爽无比,觉得自己可真是聪明,有哪棵墙头草可以及得上自己呢? 顺着乐声,他哼着歌,带着二十多人,浩浩荡荡地开往傅府,春风满面。 这二十多人中,昨天的六个赫然在目,他们或多或少都包扎了几下,看起来有点狼狈,但现在他们人多了这么多,心中底气也足,狞笑着想着今天那小子要是再敢冒出来,不好好收拾他一顿! try{mad1(gad2;}h(ex){}  乐声动听,极具喜庆,就这样一路来到了傅府门前,停了下来。 傅家的下人们听见那乐声似乎近了,在不知情之下,非常高兴地赶去开门。 “快点快点,待会儿走远了可没意思了。” “不要急啊,等你到了年岁公子自然会给你挑个好人家,让你看个够……” …… 几名丫鬟兴奋着跑去开门,傅府的大门随着门轴的轻微鸣响缓缓而开。 映入眼帘的,是二十多名身着统一服饰的壮汉,正直勾勾地盯着几名推门而出的傅府丫鬟。 壮汉们的中间,摆着四五口沉甸甸的大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着多少好东西。 而站在最前面的那名中年男子,看着自己这些昔日的下人,再看着这几名丫鬟玲珑的娇躯,不禁露出阴邪的神情,暗叹虽然离开了傅府,但这些丫鬟没来得及放在枕边,还是怪可惜的。 丫鬟们根本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愣住了。 荷管事带着意味深长而又趾高气扬的笑容大步向前走去,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这个时候,年龄最长的那名丫鬟最先反应了过来,冷冷地喝了一声: “快关门!” 其余的丫鬟们见状手忙脚乱地退进府门内,赶紧想把门关上。 围观的人们越聚越多,看到这一情景,议论纷纷。 门缓缓而上,几名丫鬟正要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三四双手忽然把住了门边。 外面的人力气极大,即使几名丫鬟憋得满脸通红,却依旧被拖着一直往外。 “快来人啊!”一名丫鬟禁不住惊叫。 凌乱的脚步声从府内四面八方想起,傅府的人怒气冲冲而又有些忐忑地迅速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人也已经把门强行打开。 几名丫鬟眼中泛着泪花,怪自己好生没用。 “荷管事,你想干什么!?” 年龄最长的那名丫鬟虽然娇容有些煞白,却强行壮胆问道。 “你还认得我是荷管事?哈哈!”荷管事看着那些丫鬟们花容失色的样子,想起了自己从前在傅府床上的风光之事,眼中不禁泛起龌龊的光芒。 try{mad1(gad2;}h(ex){}  “怎么,你们的荷管事来了,也不欢迎我?”他嘿嘿笑着逼近。 那名丫鬟啐了一口,冷冷道:“姓荷的,你现在是简府的人,少在我们面前摆管事的架子,我们可不怕你!” “对!” “滚出去,别进来!” “你这个无耻小人还有脸过来。” …… 傅府其余的人全部都带着杀人的目光奔了过来,足有二十多人,虽然里面大男人不多,壮汉更是不多,但也给了先前那几位丫鬟足够的底气。 荷管事的身后是一大波的壮汉,而且傅府早就已经没落,而简府有功,当然是如日中天,所以当下大声笑了起来。 他身后的二十多名壮汉也是哈哈大笑,极为开心。 傅府的人脸色很难看。 就在这时,一声极大的娇喝传了过来:“老荷,你是来找死的吗!?” 荷管事几乎是潜意识地一哆嗦,而后他忽然笑了起来,他这是笑自己——傅商二府早已是昨日黄花,自己如今步步高升,怕什么呢? 一名身着绿色宫装的绝美女子快步奔着门口而来,她长发及腰,秋水为神玉为骨,端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儿。 荷管事干笑了一下,他何其精明,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公子夫人,自然是不能得罪的,当下点头哈腰,像一只狗一样:“少夫人不开心的话随便您打我骂我,我都很高兴、很乐意。” “哼!”商夕颜冷冷地哼了一声,讥讽道:“老荷,多日不见,你好风光啊!” “不敢,不敢,在少夫人面前,小的不敢风光。” “你叫谁少夫人?”商夕颜柳眉一挑,斜着一双明眸道。 “少夫人迟早是我简府的少夫人。”荷管事谄媚地笑道。 第六十四章 这里 是她的夫家 听着这句话,又一眼瞥见那四五口大箱子,商夕颜火从心来,嘤咛一声,跺了一下莲足,“腾腾腾”地玉手叉腰走上前去。 傅府的人看见商夕颜独自一人冲进了对面二十多个大男人里面,都不由得担心不已,若是从前的商夕颜,那是完全可以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人物,他们倒还有些底气。但是现如今商夕颜大病过一场,还悲伤过度,直到现在还病殃殃的,他们心中可没有底。 只见商夕颜在二十多名壮汉的谄媚笑容中来到了第一口大箱子之前。 她用眸子充满讥讽地环视了一圈,看得那些人都心惊胆战的。 “这些……都是给我的?”她问道。 “少夫人,这是我们简府给您的聘礼。”荷管事笑吟吟地把脸凑了上去。 “好!” “好!” “好!” 商夕颜连说了三个“好”字,字字惊心,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荷管事只好陪着笑。 但是,商夕颜接下来的话语,却令他大惊失色—— “这么多金银财宝珠玉宝石绫罗绸锻,说,你们简府从哪里得来的,是不是别人送的好处?” 荷管事马上就慌乱了起来,就连其余的简府之人也变了颜色。 二公主殷秋雪暗中干政,整风之势很明显,傅商二府刚倒,简府若是再被人扣上什么高帽子,说不准会遭人陷害,成为傅商二府后的第三个。 “少……少夫人……这可不能乱说……作为聘礼,自然是要丰厚的,这是简府长年累月积累的自己的家产,哪有您想的那么多的来处……”荷管事冷汗直冒。 “你才刚刚投靠简府多久啊,把‘简府’‘简府’的拼命放在嘴边,你知道些什么?”商夕颜冷笑道。 “少夫人,这可是公子给您下的聘礼,不管怎么说,都是公子的真心,您……”荷管事轻声道。在他看来,不管商府的落寞简家需要承担多大的罪责,那简公子对商夕颜的情谊,还是一如当初的,商夕颜……相比于傅公子,也应该喜欢简公子多一点。 try{mad1(gad2;}h(ex){}  他当然低估了商夕颜对简氏父子的隔阂程度,虽然傅、商、简三府曾经是世交,但那种关系,如今也早已经是烟消云散了,现在,可是水火不容的态度。 就在这时,他把话还没说完的当儿,商夕颜忽然面色一狠,一脚踹上了第一口箱子。 莫说从前的她要做到这一切也有些困难,她如今病痛在身,浑身乏力,想要踹翻一只箱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莲足剧痛,几乎骨裂,豆大的汗珠自秀额上淌下,却紧紧抿着红唇,银牙紧咬,坚持着。 一脚,又一脚,不停下。 就像是踹着简家,踹着掀翻他们商府的宫廷势力。 踹着踹着,她的眼泪流淌了下来,她的玉足上鲜血流淌了下来。但是,她并没有停下。 看着她的动作,简府的人都惊呆了,围观的人们也惊呆了。 那是刻骨铭心的伤痛,誓不罢休。 “少夫人!少夫人……” 傅府的人都哭了。 最近一段时间,从天堂跌入地狱,他们都很难受。 从天堂跌入地狱不可怕,可怕的是还有人还要踩你一脚。 商夕颜想不明白自己堂堂商府千金大小姐,为什么有人要这么欺负。 傅府的人想不明白傅家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有人要踩一脚。 那口大箱子终于被踹翻在地,商夕颜眼角犹带泪痕,看起来有一种特别的美丽动人。 但是,她的声音却没有哭腔,而是很冷很冷。 “简华在府内?” 她对着荷管事问道。 “公子……在……”荷管事被商夕颜刚才那番惊人的动作吓破了胆,回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问完这句话,商夕颜转身就走。 方向,正是“聘礼”来的那个方向。 她银牙紧咬,一瘸一拐,却义无反顾。 在片刻之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少夫人,不能去!”傅府的一名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try{mad1(gad2;}h(ex){}  商夕颜,是要去找简公子“算账”去了。 但是如今的局面,算账,吃亏的会是谁? “不要跟我!”商夕颜喝到。 她一举推开了把住她的那名丫鬟的手。 她常年习武,那名丫鬟当然受不住她的一顿推,当下摔了一个跟头,再想到傅府的日薄西山,还有最近一段时间所受的委屈,“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其余的人,眼见商夕颜的暴脾气犯了,也都不敢再上前,互相之间无助地望着。 荷管事在震惊之后,用眼神示意两名汉子远远跟着,而后,一脸阴笑着把脸对上了其余的傅府之人。 傅府的人们恨之入骨,当下自然也没有多少害怕之心,回瞪了过去。 双方火药味十足。 “这是我们简府给商姑娘的聘礼,请收下。”荷管事阴恻恻道。 说是说“请”,却满带着威胁与强制性。 这个“聘礼”,你们收也是收,不收,也是收,因为,商夕颜这个人,我们要定了。 傅府的人激愤地盯着二十多名壮汉,还有最前面的荷管事,却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敌人已经逼到了面前,但问题是:看起来傅家却没有对抗的能力。 所以,他们凌乱。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他们非常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那种声音,虽然不大,也不是很有力,却无端地让他们感觉到了底气与信任。 “这些物什,拿回去吧,”傅公子俊郎的面容上虽然有些疲倦,却也充满了与生俱来的震慑力,“因为我们这里不是她的娘家,而是……她的夫家。” 他紧紧地盯着荷管事的脸。 “所以,我们不收。” 第六十五章 打狗王嘞 看到自己昔日的主人,荷管事内心深处还是心虚了一下,但是他一想到傅府早已失势,而只要在简府好好做事,以后有的是荣华富贵,当下胆子一硬,皮笑肉不笑道:“傅公子,这可不能这么说,商姑娘还未过门,怎么可以说你是她的夫家呢?你们这么强行扭过人家姑娘的心,就有些不仁道了。” 后面二十多名壮汉齐刷刷地也跟着起哄,壮他的声势。 感觉到自己的“小弟”更多了,比起当年在傅府还要风光不少,荷管事顿时轻飘飘的,那个时候,有张管事等人和自己分庭抗礼,导致了他不能一手遮天,老是受人挤兑,再看看现如今,得到了简公子的信任与重用,一出行,二十多名打手跟进,岂不快哉? 所以,荷管事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身后,二十多名壮汉同样也是跟着大笑。 傅府的人恼怒无比,却不敢抢先出手,因为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弱势群体。 “荷狗人,你的无耻一如当年啊,当年没把你揍得你爹娘都不认识,实在是我的罪过。” 一句懒洋洋的声音自傅公子身后传出。 只见一名黑衫年轻人一只手剔着牙,一只手拿着一块板砖,满面笑容。 他笑得很开心。 能够把以前就打过一顿,又没记性的狗再打一顿,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见到他,荷管事刚刚来得及变色,后面却传来咬牙切齿的怒喝—— “是他,是他,就是他,板砖小混蛋!” 刘义:“……” “你tm才板砖小混蛋,我#%&$……板砖小王子或者板砖少年还好听一点呢!” 他破口大骂,鼻子都气歪了。 旁白加吃瓜群众:“……” 那喝出这一声的,正是昨天的“十朵桃花”,他经过简府内奇人的医术,已经能够自然行走了,只不过全身好多地方依旧包扎着。 其余的五个人,也全部在那二十多人里面。 try{mad1(gad2;}h(ex){}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六个人恶狠狠地瞪着刘义,恨不得把他生吃了。 在短暂交流之后,还有人也知道了原来昨天提着板砖嚣张无比的家伙,竟然就是面前这一位,顿时同仇敌忾起来。 现在,他们有二十多人,蚁多咬死象,根本不惧对方。 他们带着阴邪的笑容盯着刘义,仿佛下一刻,他们就可以把这小子按在地上打一般。 荷管事在愣了一瞬之后,脸上阴恻恻的笑容渐起,那个时候,他被刘义只身摸到了自己屋内,苦于没有援手,被对方几乎打成了猪头,这个仇,他一直怀恨在心,只不过当时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再后来简府的鸿门宴,傅大人与刘义都不知所踪,那种报仇之心他也只能一直摆在心底里。直到如今,再次见到刘义,而自己带着二十多人,那可是天赐良机!他兴奋无比,几乎要大声喊出来。 “臭小子,太好了,那个拿板砖的居然是你,这样一来,就不需要我去找你了,今天,我就要好好收拾收拾你!”荷管事的眼中泛着变态的凶光。 “好啊。”刘义微笑,当时,他也曾经有过走之前把荷管事这个小人做掉的打算,可是上天却没有给他机会,今天,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大步而出,刘义站在了大街上。 回头,看了看傅公子,傅公子朝着他点了点头。 “都进来。”傅公子对着下人们道。 那些人都不理解,他们看到刘义出去了,看来是公子下定了决心要和简府的人决一死战了,可是又为什么让大家进来,大家进来了,刘义可怎么办?虽然一些见过刘义的人知道刘义有些本事,但他们也不认为刘义可以一个人对付二十多人。 不过,看着傅公子那不容置疑的神情,那些人都不敢拂逆,只得乖乖地退进了府门内。 大街上,属于傅府的,只剩下了刘义一个人。 “哈哈,臭小子,很自大嘛,这样也好,待会儿可别怪我的这些人下手没轻没重。” 看着刘义与傅府之人的这番行为,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是荷管事感觉很舒心,想到待会儿刘义被自己打得哭爹喊娘的样子,他的心中一阵舒畅,所以他哈哈大笑,笑得很开心。 try{mad1(gad2;}h(ex){}  二十几名壮汉也无心去理睬地上的“聘礼”了,狞笑着化为一个包围圈,逼了上来。 察觉到气氛的紧张,围观的人们都慌乱地开始跑远。 几名贵族小姐花容失色,甚至还有无知少女已经提前开始了尖叫。 听到这些,荷管事更加快感连连。 看着包围过来的汉子们,刘义摇了摇头。 “我可没有闲心情先和你们这些小虾米玩,要玩,也先玩你们的头头,毕竟老子早就想把他打得像屎一样了。”他想到。 “快点,打他,打得最多的我会在简公子面前美言几句,保你们步步高升!”荷管事在后面兴奋地怪叫着。 就他这么一叫,一名壮汉按捺不住性子,面露凶光扑了上去,一拳直逼刘义的面门。 刘义不退反进,胜似闲庭信步,很自然地伸出右臂格挡。 却准确无比。 “砰!”那名大汉感觉自己就像是打在了铁板上面,疼得龇牙咧嘴。 刘义一脚踹出,那人就飞了出去,巨大的力道使得他后面那些凶神恶煞般扑上来的人顿时摔倒了三四人。 如此威势,当真是骇人听闻,但功利在脑,而且人多不怕,后面的人义无反顾地依旧冲了上去,前仆后继。 “唉,真笨,蠢货,一群蠢货!你们想要我在简公子面前说你们的不尽心吗??”荷管事自己不上,在后面指手画脚,手舞足蹈的,动作非凡、夸张。 看着他,刘义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傻bi,真以为自己缩在后面叫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you-are-too-yang-too-。刘义禁不住用鸟语想到。 接着,所有人都听见了他的话语。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第六十六章 剑气扔扔扔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些振聋发聩。 手舞足蹈、手脚并用的荷管事愣了一瞬。 在他们看来,被围攻的刘义应该先忙着摆脱危机才对,冒出来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扑上去的大汉看到刘义看都没看自己,而是带着邪恶笑容举起了手中的板砖。 同时,也用邪恶的目光看向了正在“指挥”的荷管事。 “赏你一朵桃花!” 伴随着一声暴喝,那块板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刘义手中脱手,飞了出去。 而目标方向,正是意气风发的荷管事! 眼瞅着那准心如此之稳,而力道又是如此之大,荷管事心胆俱裂,腿都软了,裆下一湿,尿了裤子。 那二十多名如狼似虎的大汉也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块板砖朝着自己的“头头”头部飞了过去,却根本来不及拦住。 再听到刘义喊道“赏你一朵桃花”,昨天被打出翔来的“十朵桃花”内心深处的恐惧作祟,在原地发起抖来。 “咚!” 闷响传出,刚刚还洋洋得意的荷管事头上顿时爆出一朵血花,像是装满血液的气球一样破了。 然后,他惨叫着倒了下去。 他的头上鲜血汩汩直流,止都止不住,他捂住头,在地上嘶哑着声音直打滚,滚过的地方留下红色的痕迹。 一击爆头!! 场间一片死寂,不论是简府的大汉们,还是傅府的人,包括傅公子,亦或是围观的会稽人,都看得呆了。 这是什么手段,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这是怎样的一个痛法?这叫看着都痛! 有人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再看到刘义刚才扔出去之后,手里已经没有了板砖,心有余悸。 “板……板砖小混蛋……” “十朵桃花”震惊地往后“蹬蹬蹬”退了几步,联想到昨天自己的惨状,还有还没有取下来的包扎,似乎是吓傻了。 这个时候,简府的人才想起来赶紧去搀扶自己的老大,看看究竟伤得怎么样了。 try{mad1(gad2;}h(ex){}  刘义这一招“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果然漂亮,直接不浪费其他的手脚,就让这二十多名汉子退了回去。 傅府有几名本来和刘义有点熟络的人心想原本只是知道刘义本领非凡,可是没想到居然非凡到这样的地步。 其余的刘义走后才新入傅府的人都用看待怪物般的眼神看着刘义,又情不自禁地瞄了几眼傅公子——怪不得公子这么淡定地将这个小子孤身一人放了出去! 果然是板砖破武术,板砖的威力,真的绝伦。 荷管事在原地叫唤了一阵,后来力气都没了,只在那边直哼哼。 刘义大步向前走去。 二十多名汉子把荷管事围在了中间,凶狠而又饱含畏惧地盯着刘义。 察觉到刘义竟然过来了,有气无力的荷管事吓得魂飞魄散,裆下又湿了一大片。 “快……拦住他……我……我给你们总共一两银子,到时候自己分……还给你们向简公子报功……”荷管事虚弱地道。 虽然刘义看起来很恐怖,但是一想到自己有二十多个人,不可能会打输,再听说有钱拿,那些壮汉都一咬牙,此起彼伏地大喝了起来给自己壮胆。 接着,有第一个人恶狠狠地冲了上去。 一时间那些壮汉面部凶神恶煞,以此来给自己壮声势。 对此,刘义只是微微一笑。 他忽然抬起手来。 那些大汉包括围观的会稽人都一怔,但又一想,刘义手中已经没有板砖了,还能够扔出什么东西呢? 于是,无惧。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股强大的威压忽然爆发,就像是九天之上的天雷滚滚。 “哧——” 刘义把手往下低了低,不知道“扔”出了什么非常绚丽夺目的东西。 “轰——” 惊人的巨响传出,气浪翻滚,无尽烟尘像是一朵蘑菇云一般升腾而起。 伴随着一片惊呼,扑上来的大汉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可匹敌的大力袭来,而后口喷鲜血着往后飞了出去! 整整十几人,稀里哗啦摔了一大片。 try{mad1(gad2;}h(ex){}  围观的人都呆住了——这……这是什么东西?这绚丽异常的玩意儿会……居然会爆炸!? 看着原地黑洞洞的深坑,还有惨嚎着的大汉,大部分人腿肚子都抽筋了起来。 不知谁家小姐吓得缩成一团,被一群胆战心惊的下人们围着、保护着。 不知道谁家公子折扇都被飞出来的一颗石子打出了一个洞都没有反应。 …… 很多人没想到、也不明白刘义“扔”出来的这到底是什么“暗器”,威力居然这么大。 但是也有人知道。 “剑……剑气!这是剑气!”一个看出来其中猫腻的人语无伦次地一边倒退一边惊呼。 那是一名略胖的二世祖,曾经跟随一个半吊子修行者“修炼”过,虽然到最后一事无成,但对于修炼界的那些传闻,还是知道一些的。 抬手就是一道光芒,这不是剑气是什么? 当没人去道破说出来的时候,众人也不会想到些什么,而当有那么一个人说出事实之后,那些人却全部都懂了。 在这个世界上,修者是如此之多,作为会稽民众,哪有不知道的道理?而能够修出剑气的人,普通人平日里根本就见不到,而耳闻以及向往却是必然有的。 所以,当那名略胖的二世祖道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不少人都用崇拜而又畏惧的矛盾目光望着刘义,心情激动。 傅公子也是神色微变,没有想到刘义竟然这么强悍。 而简府那些还没有倒在地上的大汉,都情不自禁地后退着,抛弃了荷管事,也抛弃了地上的同伴们。 笑话!让他们和能够打出剑气的人pk?他们脑子又不是让鞭炮炸过! 荷管事犹自捂着头往后倒退着,满脸都是红色。 自从他的脑袋被开瓢之后,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劲,而现在,他看到刘义一脸邪恶地朝着自己而来,翔都快被吓出来了。 “刚才的那道剑气用了一成功力都不到,待会儿把这个家伙打出翔来要用几成功力呢?”一边走着,刘义一边想到。 第六十七章 末路荷狗人 “臭小子……你……你别过来……老子可是……简府的管事,简公子身边的大红人你知不知道……”荷管事一边倒退着一边作着无力的威胁,“你要知道现在的简府是何等荣光?我们老爷为当今圣上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你还敢动我,你胆子不小嘛……” “大红人?”刘义笑了起来,“荷狗人,你可还真看得起自己!” “还有,你才背叛傅府,投靠简府几天啊,就口口声声把‘简府的管事’放在嘴边,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还可真是让人汗颜啊!” 他说完这句话,会稽人也逐渐议论起来,对着荷管事指指点点。想当年,傅府风风光光,在会稽颇有威名,荷管事,耀武扬威着自然是有人见过的,所以当下有正义心的人都对荷管事嗤之以鼻,引以为耻。 荷管事心情慌乱之下,又被刘义这般“损坏名义”,当下心乱如麻,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你……以前的事情不说……我现在是简府的人,那就不说别的了……我荷某一片忠心……生是简府的人,死是简府的鬼……” “鬼你个大头鬼啊,册那,瘪三,你tm第一天进傅府的时候难道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换了主人了,就翻脸不认主子了?”刘义直接就火起,爆出了粗口,心想这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也是天下无敌了。 荷管事欲哭无泪,自己真是傻,怎么又来惹这个小子?早知道他这么厉害就是打死他都不敢再来挑衅啊! “别……别打我……傅府已经不行了,只要你放过我,我……我就在简公子面前给你说好话,让你做……做简府的管事,保你荣华富贵一生……” 听闻此话,刘义顿时就被气乐了:自己宗师级强者,哪里去不得,需要在这里做小人再去趋炎附势投靠别人?真是&$#%! 傅公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看待荷管事的眼神愈发不善,本来的话,他生性仁慈,对于荷管事的“弃暗投明”也抱有着理解的态度,毕竟树倒猢狲散,能够去寻找另一个很好的出路,本不为过,可可恶的是——人怎么能够这么无耻!? 到了新势力,竟然不念着曾经的好,居然还过来反咬一口,而后被原来势力的人教训了一顿,还想着挖墙脚挖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此,傅公子忽然道:“老荷,前年冷二忽然失踪是不是你做的?” 荷管事似乎完全没想到傅公子忽然会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顿时愣住了,口中喃喃自语着:“冷二……冷二……” try{mad1(gad2;}h(ex){}  见状,刘义冷笑道:“荷狗人,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他看到此情此景,自然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傅公子,还是个明白人。 荷管事恶事做了不少,但是当年傅府风光,他又是傅大人身边的红人,也没人去算账,现如今,时代不同了,败落的傅家,就像是一只垂死的森林之王,还是会凶狠地最后咬一下人的,你不来惹我,还好;惹了,就别跑了,咬死你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傅公子,在下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府内人那么多,是您贵人多忘事吧!” 在念叨了片刻之后,荷管事一咬牙,瞪着傅公子,死不认账,同时借用了刘义的话。 只不过,他明显心虚,用的称呼也由“你”变成了“您”。 但傅公子却并没有停歇,继续说了下去:“前年春,小巧投河自尽,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吧?” “去年夏天,城外一民居……” “三年前……” …… 傅公子一连说了七八桩“悬案”,每一个听上去都是罪恶滔天,令人发指。 或许在从前,因为背负着太多,傅公子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整理这些,但是如今傅家没落,他反而落得清闲,把以前一些他曾经怀疑过的事情调查了一番,而矛头,直指简府新晋的那位管事,也是当今简公子面前的大红人——荷管事。 如果荷管事不来挑衅,傅公子在有新丧之下,也无心去追究,然而如今那冤家自己撞上门来,那也就别怪他不客气送人下地狱了。 傅府虽没落,却与商府被扣上很多大帽子不同,余威犹在,要弄翻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人物,还是可以的。 “这些死罪,都是你在我傅府的时候犯下的,所以,我傅府有责任,也有义务把你绳之以法。”傅公子看着他,轻声道。 可是这“轻声”,听在荷管事耳中却是如雷贯耳,轰天鸣响,经久不绝。 他顿时就愣住了,傻住了。 “死罪”这两个字放在他的身上,再加上如今插翅难逃,他知道这一回自己估计真的是要死翘翘了。 他熟悉傅公子,对方看起来柔弱,可若是想置人于死地,以自己这等人物,入了对方手中,定是逃不了的。 他顿时顾不上了头上流淌着的鲜血,眼珠凸出愤怒喝到:“姓傅的,你……你一派胡言,信口雌黄,无法无天!” “你的话,没……没人会信,大家别信他,他……他这是报复,报复我离开了傅府这个鬼地方,所以……所以强加给我的罪名!” try{mad1(gad2;}h(ex){}  然而,他看到周围的会稽民众都用无可救药的目光摇着头围观着他。 曾经在傅府的时候,他的恶名会稽人还是知道一些的,而后来的背叛傅府,再到如今的无情咬旧主人一口,已经让会稽人看透了他。而且傅公子是何等人物?会稽人面对傅公子剩下的都是赞美之辞,所以只会相信傅公子“大义灭亲”,而不是莫须有。 看到没人肯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反而用亲者痛,仇者快的目光盯着自己,荷管事顿时绝望了。 他欲哭无门。 今次,接下简府的这个任务,可是把自己给害惨了;而自己去挑衅刘义、挑衅傅公子更是把自己害惨了。 这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看着一脸笑容的刘义慢悠悠地逼近,荷管事声嘶力竭:“臭小子……你……给我滚远点,别……别碰我……呃啊——” 话还没说完,他便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屁股也开花了。 刘义回头看了看傅公子。 “把他捆起来,待会儿交到官府,他自己做的事情,总得拿出点代价。”傅公子沉声道。 听到这句话,荷管事吓得直接两眼一翻,口吐白沫起来。 简府其他的人,还有刚才被剑气给震晕的还没有醒过来的,也有还爬不起来的,更有装死的、往后退,随时准备开溜的。 刘义望着他们,道:“根据典律,维护者,视为包庇,与之同罪。” 听闻此话,还能动的,包括装死的,纷纷怪叫着奔逃了,生怕被刘义逮住,又被傅公子扣上一个罪名。 看着傅府的人把荷管事捆得结结实实的,傅公子却依旧面有忧色。 刘义很识趣地凑了上去。 “夕颜鲁莽,受不得欺辱,这就去简府算账了,还没回来,我不放心,你去看看吧。” 刘义点了点头:“好。” 傅公子却非常担心地看着他,轻声道:“一切小心,如果不济,你先回来,我们再想办法,总之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 刘义有些感动,现如今,傅公子估计最信任的,便是自己了,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 第六十八章 所谓男女之情 白墙黑瓦,檐牙高啄。 这是一处占地极广的深宅大院,却也是满满的秀美,充斥着温婉动人的大方之气。 一间书房之内,房门紧闭,香炉款款烧着,腾出袅袅的烟,拂到那些古旧的典籍之上,增加了几许沧桑。 一名身着绿色宫装的绝美女子坐在太师椅上,娇容满是戏谑之色。 她翘起玉腿,虽然身处龙潭虎穴之中,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一名年轻公子凑了上去,他面容英俊,整张脸如同刀削斧刻一般,充满了另类的美感。只不过,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明显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好,脸上也充斥着古怪的表情,像是激动、愤怒、迷惘、绝望? “夕颜,别闹了,聘礼我都已经下了,你的心,我相信我都懂,不要再泥古不化纠结那没用的一句话了,他的父母,你的……都已经去了,那些,对于你来讲,还有什么用,何必要受制于这俗烂无比的婚约?”尽管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怕,但是他还是尽量柔声道。 可惜,他不知道,越是这样矛盾的情景,他显得越是可怕了。 商夕颜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简华,我要提两点,第一,我和姓傅的指腹为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第二,我对你……” 她把那张秀美无比的脸靠了上去: “毫无男女之情,这一点,或许是你误会了什么,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姓傅的吟诗作对,确实我不喜,你武功卓绝,所以相对来说好像我们两个之间更加亲近一些,但是,请记住,这不是那种情分,所以……请不要自作多情。” 听闻她的这句话,简公子那张俊朗的脸顿时难看无比,他厉声喝到:“商夕颜,你是不是傻,你我认识多年,为什么就不给我一次机会,我问你,你对姓傅的没有任何情谊,又为何强求自己嫁给他!?” “强求?”商夕颜冷笑,“何谓强求?” try{mad1(gad2;}h(ex){}  “我固然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是,看起来目前我还没有中意的对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是我一直没有中意的,我就拖成半老徐娘吗!?” 接着,她又想到了简公子后面的那段话,道:“简华,你这么说,只是为了你自己所要的罢了,男女之情?何谓男女之情,你能够说出来吗?我商府遭你陷害,是与我指腹为婚的他收留了我,我们傅商二府同舟共济,相濡以沫,同甘共苦,他累了,我心痛,我病了,他忙乱,岂会不如你口口声声所说的男女之情!?你说的情,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罢了,引我、捆绑我罢了!” 简公子被说得满脸通红,同时也脸部扭曲,他咬牙切齿说道:“商夕颜,且不说男女之情不男女之情的,那姓傅的又何曾对你有过真情实意,傅公子、瑶姑娘,会稽城千秋佳话,哈哈哈哈哈……” 说到此处,简公子仰天大笑,充斥着羞恼与嘲讽。 商夕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瑶姑娘”这三个字,是她永远的痛。 当年,傅商二府的指腹为婚还不为人所知,所以傅公子与瑶姑娘的郎有意,女有心,还有在酒楼内的斗诗、斗琴,成为了当时的一段佳话。 但这让商夕颜情何以堪? 感觉到自己激将的效果,傅公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也沉默了下来,或许他知道,只有沉默着才能够痛着。 商夕颜缓缓地闭上了美目。 时间在不紧不慢地流逝。 片刻后,她睁开了眼睛,似乎是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可是,她终究是死了。” “他们之间,就算你情我愿,也从没有发生过肌肤之亲。” “红颜知己,孰人能禁?就像我与你们比武斗狠,他也憋在心里,什么也没有说。”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我只说现在与将来。” try{mad1(gad2;}h(ex){}  “如果你愿意一直纠结于过去,那么,或许你只有一死才能够甘心?”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商夕颜的明眸中嘲讽之意甚浓。 过去,自己当然与简公子亲近,然而,现在,却是当下了。当下,简商二府,有着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怎能忘怀?怎可忘怀? “砰!” 随着一声大响,简公子一把将书桌掀翻在地,黑色的墨汁、白色的纸张,像是上演了一副凌乱的水墨画。 商夕颜本来干净的绿色宫装被黑色浸染了一大片,可是她却泰然自若地翘着二郎腿,冷笑着盯着简公子。 简公子本来英俊的脸庞因为愤怒与怨恨而变得狰狞扭曲,看起来可怕无比。 但商夕颜却不怕他。 在她看来,简世云做了这些事情,应该是对面的人愧对自己、怕自己才对。 “商夕颜,你做梦!”简公子先是怒吼一声,接着脸上浮现出阴邪与欢快的笑容: “今天晚上,我们就成亲,入洞房。” “你父母都不在,成亲?你这是强抢民女!”商夕颜冷冷道。 “强抢民女又何妨?我简华,身为简府公子,还没有来得及做过呢,今晚,就让我做一回!” 吼完这句话,简公子一脸阴厉地向着书房门走去。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他面色一凝,一脸煞气,“砰”地一声把门关了上去。 他的背后,商夕颜“咯咯”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 …… (那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适当的挑挑拣拣当然是需要的,然而就是挑不到中意的,年纪却有了,那也就不要再顽固不化了吧,个人见解,呵呵) (最后,希望兄弟姐们都找到幸福啊~) 第六十九章 好一场(上) 屋外,一名精瘦男子急匆匆地奔了过来,那男子虽然精瘦,却目光炯炯,有一种天然令人生畏的眼神,看得出来,是一个好手。 简公子脸上的阴霾逐渐退却,他不想自己的下人知道自己受到了多么大的打击。 他示意那精瘦男子一路向前,远离书房,随后轻声问道:“什么事?” “公子……” 那精瘦男子凑上了简公子的耳边,开始述说。 不知道那人说了些什么,简公子英俊的面容上刚刚才消失的阴厉又升了上去,他额头上的青筋开始浮现,冷冷地道了一声: “姓傅的,你这是找死!” “叫上他们,去傅府要人,顺便把他那破府砸了。” 那人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原地,简公子冷笑了一下:“就算是狗,那如今也是我的狗,你有什么能耐居然教训我的狗,打狗也是需要看主人的……” …… …… 简府的大门高大结实,高高的台阶似乎在诉说着家主简世云的正当风光。而门前的石狮,也是怒目凝神,吓退邪佞,不由得让人想起了当年的鸿门宴,简世云振臂一呼,拿下贪官奸臣的形象。 但总的来说,动静太大,树敌太多,也会遭人反感,现如今中书令被处斩,南方大大小小有恶有善的官员倒下了一大片。即使是普通的会稽民众,也是对这一府绕道而行,目不斜视,离得远远的。 孤立自己,如果是真的没有一点污点,倒还可以算得上是廉明高大,可如若自己都没有洗干净,自然会让人觉得阴冷,不想去接触。 如今的简府,就是这样的一种局面。 刘义站在简府门前,背着一刀一剑,抬头,望着“简府”这两个金色大字,嘴角泛起一丝调侃的笑意。 门前的两名卫士冷冷地看着他。 刘义却并没有看他们一眼,直接向前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简府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罪大恶极,我是来要人的!” try{mad1(gad2;}h(ex){}  他的身后,本来就跟着几十名刚才就好奇跟来的会稽民众,如今被他这么一喊,人更多了,都对着简府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在先前,已经见过了荷管事的嘴脸,那家伙将简府的形象毁得一干二净,再加上因为最近中书令与各地官员的事情,会稽民众对刘义所说的话也信了七八分。 流言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流言面前的你有很多的污点。 在不久前还是一群人聚在傅府的门前喊“强抢民女”,而在不久后,便是有人在简府的门前喊“强抢民女”,人事变迁,真是令人唏嘘长叹。 简大人简世云不在,这下子简府可要乱成一锅粥了。 而在刘义大步昂然向前喊出这句话的同时,简府门前的两个人也是脸色一变,大声喝到:“哪里来的小子,在我简府门前撒野,满口胡言,你也不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说话间,二人便推搡了上去,想把刘义直接赶走,毕竟他们见到对方只有一个人,当下也是轻视了几分。 刘义不退反进,看起来很随意地伸出双手迎了上去。 围观的人中有见过刘义在傅府门前的出手,当下都兴奋无比,想看看能够打出剑气的强者还会使出什么手段。 但刘义却并没有施展出吊炸天的什么手段,只是就势诡异地握住了两个人的手腕,顺势一转。 “咔嚓!” “咔嚓!” 随着两声脆响,那两名本来硬气的汉子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手断了。 刘义没有再看他们一眼,旁若无人地继续向前。 就在这个时候,简府之内,传出了整齐的脚步声,不知道多少人冲了出来。 本来要去傅府把荷管事要出来的这批人正好和刘义迎面撞在了一起。 为首的是一名精瘦男子,他大喝一声道:“傅府的狗都欺上门来了,给我打!” 闻言的刘义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被一群狗骂狗,这世道…… 那群人都是简府专门训练出来的,极有纪律,非常严明,顿时齐声暴喝起来,气势惊天。 try{mad1(gad2;}h(ex){}  他们自然看到了刘义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门口两人的情景,却自信自己这么多人一起上,就是一名高手,也得掂量掂量。 但是可惜,刘义不仅仅是一名高手,更是……一名宗师。 纵横天下不敢说,江海图妖魂刀耀北七龙剑在手,横扫千军是有信心的。 这里,哪有千军? 刘义没有再前进,踏入府内,荷管事这么无耻,也只是在府外叫嚣,自己要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最好不要来一个私闯民宅。而且他坚信,打疼了狗,主人,自然是会出来的。 于是,他带着自信的笑容等待着简府内的人自己送上来。 脚步声阵阵,这些人个个都拿着统一标配的铁棍,听声音,刘义判断足有三十多人,而且应该比起送“聘礼”的那些战五渣狗腿子要强上一些。 “喝啊!” 就在这时,第一人擒着铁棍照着他的头颅劈了下来。 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总之就是很诡异地一侧身,那铁棍险险地自他的胸口划了过去。 那人明显一愣,一个,自然是不明白、也没有看清刘义是怎么躲过去的,二个,则是他毕竟练过,顿时就知道自己完了。 果不其然,他的腹部如遭雷击,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道传来,他的喉咙一紧,一口血浪就喷了出来,而同时,他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 “砰!” 烟尘漫天,他的身体如同打出去的巨大攻城木一样,一瞬间便撂倒了一片,整整四五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 虽然这些人比起之前在傅府门前叫嚣的狗腿子们要强上不少,但是被刘义暴扁的程度,却是毫无区别。 不过,这些人的坚毅程度也不是那二十多名汉子可以比拟的,虽然倒了这么多人,后面的人却是义无反顾,大吼着举着铁棍依旧前赴后继。 刘义出手无情,他一只手将一个人扇飞,另一边一膝盖就把另一人顶得腿骨都裂了。 第七十章 好一场(下) 一时间因忍不住而发出来的惨嚎声阵阵,不绝于耳,即使是那些因为刘义姿势华丽而发自真心地叫好一大片的会稽民众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过幸好刘义并没有动用真元,只是单纯地动用武技,不然的话,他稍微动两下估计这里就血流成河全部死光光了。那样子,舆论肯定又会倒过来,把自己形容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而这里又不是修炼界,这里的人必定接受不了这种情景。 尽管如此,很快地上便躺倒了一大片直哼哼,只剩下三四个人再也不敢上了。 “好,很好,好小子,出手够狠,实力不错!”那名精瘦男子本来身为一个头头,而且拥有一定的修为,极为自傲,哪怕自己的手下倒的倒,叫的叫,只要能够拿下刘义,他也有了面子,可是看这情况,就是剩下的三四人也躺地上,还是不够刘义塞牙缝的,所以他觉得自己丢了颜面,愤怒无比,当下脸色也很不好看,尽管他口中连说了这么多个“好”字。 “你们给我退下。”精瘦男子对着剩余能动的三四人道。 刘义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自己好歹给你留了那么几位使唤使唤耍耍威风,不然的话,全撂倒了,可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给你面子。 那三人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不让自己出去被人揍了,而且老大的本领高强,他们是知道的,待会儿老大肯定能够好好地修理修理这个小子,挣回点儿面子,同时给大家伙出出气。 “小子,你让我动真火了。”精瘦男子眼中杀意大作。 “在我亲自出手之前,你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或者,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免得待会儿没机会了。” 那家伙连说三句话,听得刘义有些心烦,心想唧唧歪歪的,你到底打不打? “说什么废话浪费时间,快把你家简公子拿出来受死吧,要不就把你们强抢的商夕颜交出来,到我们傅府门前赔礼道歉,我家公子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放过了你们。”他没好气道。 话毕,对面的精瘦男子额头上青筋直跳,明显是动了真火。 try{mad1(gad2;}h(ex){}  “吼!” 凭空一声大响,精瘦男子暴喝出声,身形一动,攻向了刘义。 那人已经修出了真元,修为达到了凝气归元的初级境界,所以眼高于顶,自命不凡,得到了刘义的连番侮辱之后,终于忍不住。 这一暴喝,用上了他的全身功力,一为震慑人心,不论是敌手刘义还是围观的会稽民众;二为捞回面子,显示自我。而事实证明他的这一暴喝效果颇佳,根本就没有什么修为的普通人们离得近的直接被吓瘫或者震瘫在地,而远的也是惊呼着赶紧逃跑。 一时间,精瘦男子爽感连连,就连刚才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在他看来,待会儿动用真元将刘义一招放倒,效果更佳,会稽人,特别是那些貌美如花的大府小姐定会对自己崇拜无比,此情此景,爽哉! 就在这时,他看到对面的刘义动了,而且神情有点不对劲。 刘义举双拳逆天而上,舞动起巨大的劲风,呼啸之声瞬间传出。 看着这一双看起来没有丝毫真元的拳头,精瘦男子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了对面那无穷的威力。 可是,以他的境界修为,根本就不理解:这看起来朴实无华的拳头上,怎么就能够拥有如此之强大的力量呢?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一咬牙,体内真元运转,一举轰了上去。 他觉得,自己的修为在身,也是一名小高手了,就算再不济,顶多后退几步罢了,至于会稽民众的表情……也来不及多想了。 “咚!” 随着一声闷响,两个人的攻击撞在了一起。 精瘦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事实是很残酷的,和自己的想法相去太远。 他的手部疼痛无比,发出一连串古怪的声音。 他的血肉在爆碎,一截一截地纷飞在空气当中。 从今以后再也不能抚摸公子送给自己那些俏丫鬟高耸的胸部了。在此时此刻,他没有想别的,只是痛苦无比地如此想到。 他的眼中弥漫着懊悔与恐惧。 try{mad1(gad2;}h(ex){}  围观的人们根本来不及看清什么,只见到精瘦男子一招打向刘义,而后刘义举双拳相抗,接着……空中忽然爆发出一阵血雾! 一个沉闷的声音传出来,精瘦男子的后背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他的双手已经消失了,鲜血淋漓。 做到这等地步,他的双手本来就是不干净的,如今,正是表里如一了。 所以,他也咬着牙,并不像其他人想象中那样大喊大叫,只是用怨毒的目光瞪着刘义。 刘义把头昂起来,平视前方。 一名身着名贵衣衫的翩翩美公子缓步而前。 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却不是虚弱的苍白,而是最近一段时间心思用多之后的苍白,而他的眼睛,也是布满了血丝,明显已经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了。 简府的狗被打得节节败退,而狗主人,终于亲自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看到这名公子出现,人群中的一些闺秀忍不住娇羞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脚心驰神往之色。 这可是会稽城除了傅公子之外,另一个令这些女子魂牵梦萦的美男子啊! 周围的议论声嘈杂了起来。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大家对于简府的印象不大好,不过简公子……毕竟身为会稽出名的美男子,素有美名,所以,大家的心理是矛盾的。 而简世云,也是素有美名的。 于是,不少人便将最近对简府的偏见抛在了除简公子与简世云之外的所有简家人之上,特别是那些“狗腿子”,比如刚刚才认栽的荷管事,比如现在人仰马翻的精瘦男子。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理,人们在之前都不由得为刘义打气,希望刘义把其余的狗腿子教训一顿,来宽慰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朝廷的动作而漂浮的人心;而现在,有些人却是看好简公子这一美男子了,希望刘义被对方打成猪头。 人心?民心?实在是搞笑。 很多时候,所谓民心,是很容易被煽动的,到最后到底孰对孰错,真的很难说得清楚。 第七十一章 荣华富贵呀飞呀飞 就像被各大势力追杀的刘义,在修炼界人心中,名气是极为恶劣的,甚至有少数老百姓平民都知道。 “简公子,收拾他!” 不知道是哪家脑子里塞黄沙的姑娘情不自禁喊了一声,顿时场间便炸开了锅。 刘义嘴一撇,无所谓,反正在修炼界他都被黑出翔来了,世俗界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自己死不了,名声这样东西,是可以洗白的,等到自己纵横天下的时候,指不定评价会变成怎样。就像当年千绝上人这老怪物杀人如麻,现如今呢?前辈高人!传说人物!修炼界的丰碑!真是%#$& “简公子,你是最强的!”又一位脑子里塞水泥的姑娘为这一美男子呐喊助威。 “我想看简公子痛揍那小子!”一个脑子里塞混凝土的大汉满脸通红着大喊。 当下,为简公子助威的有之,沉默的有之,在摊位上买了瓜果围观的也有之。 刘义连刀剑都没有拔,他想待会儿一招把简公子给放倒了会不会亮瞎这些傻瓜们的钛合金狗眼? 于是,他决定了,亮瞎就亮瞎吧。 “小子,那个时候在傅府没有好好把你教训一顿,后来又让你逃出了会稽大牢,今天,总算是你自己撞了上来送死,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和刘义见到荷管事自己撞上来的心情差不多,简公子很高兴。 简公子全身真元运转,这个时候,刘义发现那家伙修为居然已经破入了化元炼器初级。 想当年,刘义化元炼器的时候,简公子是凝气归元,现在简公子修为突飞猛进,堪堪达到化元炼器的时候,刘义却已经是武归本源宗师级了。 这个世界上,悲哀的事情有很多,而当你发现本身体量比你大的人居然增速还比你高,确实够狗血的。 所以让简公子愤怒的事情发生了—— “杀啊,强抢民女,罪该万死!” 刘义一边大喝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一路小跑着攻了上去(哈哈,又是一路小跑的刘义,我喜欢)。 try{mad1(gad2;}h(ex){}  简公子的脸色阴沉了许多,刘义,是他很想教训的人之一,而他受不了的则是对方的扣大帽子,而且如此轻视自己。 在阴沉之下,他又笑了——待会儿把这个小子打趴下,岂不是什么都解决了? 在前进的时候,刘义一脚踩在依然因为失去双手而趴在地上用怨毒目光看着自己的精瘦男子身上,一下子踩得对方口吐鲜血痛得背了过去。 接着,刘义借力腾空一跃而起,一拳自上而下轰向了站在简府石阶上的简公子。 简公子本来英俊的脸庞因为阴厉而变得有些狰狞扭曲。 周围的哄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是刘义被简公子一招放倒呢,还是简公子被刘义秒杀,亦或是双方一场恶战? 刘义的拳头近了。 简公子的身上炫彩的光芒闪现,而打出来的雷霆一掌更是璀璨夺目,熠熠生辉,看得那些正当妙龄的千金小姐们眼中满是小星星。 相比之下,刘义的拳头就显得太过平淡与可怜了一些,他看上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光芒闪烁,就像是从来就不曾拥有过真元一样。 围观的人本来心中有些支持刘义的也马上就转移了阵营,向着简公子这一边,准备待会儿刘义摔个四仰八叉的时候发出嘘声。 简公子也是脸露嘲讽之色,心想米粒之光,亦敢与皓月争辉? 随后,他忽然亲身体会到了刘义那一只拳头上不可匹敌的恐怖力量,当下惊骇,多年习武以来的潜意识让他马上就选择了后撤而不是硬接。 但他和他的难兄难弟龙归一样,得到了极大的折磨。 明明眼睁睁地看着这只拳头砸向了自己那可以迷倒万千无知少女的脸庞,可tmd就是躲不掉!! 别说躲不掉,就是把那一掌往上抬,去护住面门都来不及! 如果简公子来到过刘义原来的那个世界,一定会怒喝老天爷——这是什么鬼!? 明明自己这一掌璀璨夺目,能量缠绕,对面就单单一个简单的拳头,可就是没有对方威力大;明明算好了距离,一定会在对方的拳头来临之前打掉对方的牙齿,可愣是对面反过来比自己快! try{mad1(gad2;}h(ex){}  简公子常年以来难得又有了一次想哭的感觉,而且是欲哭无门。 刘义破入武归本源之后面对的三个算得上对手的人物,都有差不多的结局,比如燕无双,比如龙归,比如……现在的简公子。 都是实力比我低的,真是没有挑战性。刘义无奈想到。 “砰!” 拳头打上鼻梁骨的感觉……真是悲壮。 “啊——” 简公子相当不顾美男子形象地惨叫出了声,同时人飞了。 “哗——” 他的身体撞进了简府内的花丛中,惊起一阵蜜蜂风和蝴蝶风,同时惊飞了不明所以刚才还在聊天的鸟儿们。 四面八方都是花香,周围是一片花海,但简公子什么也闻不到了,因为他鼻血直流,他也看不到了,因为他痛得眼泪直淌。 周围还保持着之前的寂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意味却不同了。 刚才,是大家想看到结果,而现在,是大家不相信结果。 但刘义却不理会这一切,在那边兴致勃勃道:“强抢别人妻子,仗势欺人,到最后被人打,活该!” 就像打人的不是他一样。 不过却没有人再说他,更没有哪些脑子里不知道塞什么东西的人站出来为简公子说话。 强者为尊,只要你没有触动观战者的利益,他们才没有什么闲心情跳出来做傻瓜。 简府刚才剩下的一些打手以及艰难爬起来的都心胆俱裂着去看看自己家公子到底怎么样了。 “公子,公子……” 有人手忙脚乱地把简公子扶起,不过见到对方还有气,还能动,好歹是放松了一些。 简公子说不出话来,那么,就轮到刘义说话了。 “把我家少夫人商夕颜放出来,不然的话……”他用邪恶的眼神看着这些人。 第七十二章 生米煮成稀饭 那些人下意识里去想寻求简公子的意见,可是…… 简公子依旧说不出话来。 于是,他们只能慌乱,既不敢放出商夕颜,又不敢和刘义对着干。 围观的人也下意识地离刘义远了一点,离简府远了一点,似乎生怕被波及到。 杀鸡儆猴,果然有道理,当没有打痛某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会非常得瑟,比如刚才那些可恶的无脑少女们,而让桃花在某某人头上绽开的时候,其他人,也会萎了,即使再无脑,比如现在那些可恶的傻瓜少女们。 看着简府的人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谁也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刘义忽然大喝:“简府无法无天,强抢民女,又私藏杀人重犯荷管事,当真是仗着如今圣上的恩宠,做着令圣上失望的事情!” 他这一声大吼,叫做敲山震虎,就是会稽的那些官想和简府同流合污,也会忌惮无比,注意很多的事情。 而且,现在的他底气也足,他相信二公主殷秋雪不会因为一个简府而忽然和自己作对。 于是,在他的音功之下,不少普通会稽民众都被扰乱了心神,不禁在想:看起来光明正大的简府已经做出了那么多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再多做几样,甚至他们本来就是黑的,又何无可能呢? 民心顺背,转瞬即变,自古如是。 简公子对刘义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因为他动起来都艰难无比。 于是,在刘义的威压攻势之下,有第一个简府的狗腿子萌生了妥协之意,毕竟谁人不知道二公主殷秋雪的芳名?在圣上的背后,始终都有着这么一个女人,这一点,普通老百姓都知道,所以他们更加害怕简府会和会稽其他的府一样,被忽然搞倒了,那么,自己这些人怎么办,陪葬? 傻瓜才会选择去做无谓的陪葬事情,又没有什么好处,死了都是罪人,遗臭万年! 于是,那个人忽然大喊了一声:“你们都干什么呢,快去把商姑娘放出来啊!” 接着,他第一个就冲了出去,朝着府内。 顿时,嘘声一片,会稽人确定了刘义并没有“诬赖”,而是确有其事。 try{mad1(gad2;}h(ex){}  简公子双目喷火着望着那个“出头鸟”,恨不得把那反水的家伙马上大卸八块。 然而,有了第一个,自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更多,越来越多的简府“心腹”冲向了府内,争着将功折罪。 简公子顿时气晕了过去。 简府的人都在慌乱地往里奔,即使对简公子比较忠心的也只能保持着自己不去和别人“同流合污”,而无法去阻止。 刘义很镇定地站在简府门前,什么也没有干,坐收渔翁之利。 不一会儿,他的嘴角就泛起一丝笑意。 虽然暂时没看到,但是他知道,商夕颜出来了。 本来今晚要和简公子入洞房的商夕颜出来了。他忽然很想笑,却强行憋住了。 他修为达到这步田地,早就已经通神,神识灵敏,所以探知之下,简公子与商夕颜在书房之内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他都知道。 今天,这洞房是入不成了,而简府,也有事情了。 刘义却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合理:事情,也是你简府自己找的,这就叫自作自受。 商夕颜满脸煞气地走在最前面,这些天杀的简府之人,在从前商府辉煌的时候像狗一样对自己点头哈腰,最近一段时间又像狗一样对着自己乱咬,可惜自己虽然武艺高强,却并没有修为,面对这么多人,还有有真元的简公子和精瘦男子,毫无反抗之力。 所以,她脸上的煞气非常“合适”。 然而,她却不明白简公子为什么会把送上门去的自己放出来(她当然以为是简公子下的命令)。 当见到简府门内门外的情景的时候,她愣住了。 第一眼,是被十几名简府之人围住的简公子,脸上虽然有人在擦,却依旧可以看见血迹。 “简……简华,你……怎么了?”虽然现在对这个近乎疯子一般的家伙恨之入骨,但吃惊之下,商夕颜还是短暂忘却了仇恨。 看到了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商夕颜,简公子虽然不好动弹,也不好说话,眼中却开始泛起光芒。 这可是自己今晚本来要强行洞房花烛的佳人啊! try{mad1(gad2;}h(ex){}  如果不是天杀的刘义出来搅和,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姓傅的又能够怎样?现在可好,生米煮成了稀饭! 所以对于商夕颜,简公子既是爱慕,又有不甘心之情,还有愤怒,简直可以说是百感交集。 而当商夕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人回答,只是所有人都望向了简府门外。 的某个人。 商夕颜抬头、眯眼,这才发现,简府外面居然黑压压地一大片,全是人,估计足有近百人! 而最前面的,是一名背着一刀一剑的黑衫年轻人。 围观的黑压压近百人,都离远了那个家伙,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少夫人,小的给您请安了!” 刘义虽然是抱了抱拳,但那句话,包括那句话所用的语气,像极了清宫戏里面的小太监…… 商夕颜皱了皱鼻子,真是又气又好笑,但她再联想起简公子的惨状,马上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知道自己不会再被强迫入洞房了,不禁玉手叉腰,娇喝道:“臭小子,你来干什么!?” “在您生米煮成稀饭之前,再加一点黄沙水泥。”刘义顺口嘿嘿笑着答道。 说完他就暗骂一声口误。 商夕颜的脸色变了。 而周围的人则是议论纷纷——黄沙大家都知道,可水泥是什么东西? “臭小子,你说什么,你想死吗,你是不是想让你师父来教训你一顿!?”商夕颜气得破口大骂。 即使她性格外向泼辣,对于“生米煮成稀饭”这些字眼,还是受不了。 而哼哼唧唧的简公子,听到刘义再说这茬,虽然并没有对着他说,还是有拿块豆腐撞死的冲动。 差一点,过一夜就成功了。 就算名节不保,好歹是抱得美人归,也可以说因为强行煮稀饭而近水楼台先得月,而如今,事情没成,名节也已经不保了,那些话柄若是传进父亲政敌的耳中,定会参一本。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七十三章 世云 “你是想拜我为师吗?”刘义嘿嘿笑道。 商夕颜冷冷哼了一声,却再也不想在这个自己已经唯恐避之不及的简府内多待了,一边说话一边走出没人再敢拦的府门: “臭小子,我是你少夫人,你虽然刚才有功,可是你之前却没能够不让我陷入这绝境,回去,必须领罪。” 刘义翻了翻白眼,知道这是商夕颜心情不好,强加罪名,如果不是你自己作死去简府找简公子算账,会被逮住强行入洞房?如果不是老子实力高深,稀饭啊稀饭! 所以,他不作理睬,只是示意商夕颜先行,自己殿后。 而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会稽民众又不是傻瓜,孰是孰非当然看得很清楚——明显是简府仗势欺人“强抢民女”,所以当下满是议论之声。 简公子再也受不了这等屈辱了,面色阴沉地示意府内的人马上关门。 而商夕颜的话语还在远处回荡: “臭小子,快点,把你师父叫出来让我看看,不然我……” …… …… 距离简府“强抢民女”事件已经过去了五六天,传闻愈演愈烈,各种版本都有,但是无疑的,所有的版本都是对简府极为不利的。 最近一段时间之内,会稽境内死了不少人,造成了人心惶惶,这样,就必须要有一个承担责任的人,而简府,是最最适合的。当然,以简府的名声,不出事还好,现如今出事了,民众的矛头自然会指向他们。 简府自从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开过门,也不出去辟谣,总之,任由事情发展。当然,在此之前,简府还赶走了一大批的人,被声称是简府的“叛徒”,足有百人之多,这样一来,简府的实力缩水得特别厉害,堪称恐怖。 第三,自然便是荷管事的事情了。荷管事被傅府送进了衙门,荷管事的所作所为,渐渐地如同简府“强抢民女”事件一样,越传越邪乎,所以尽管会稽衙门和简府有旧,而且傅商二府已倒,而简府还好好的,却也不敢就此揭过,而是答应会稽人必定会严加审查,给会稽城一个交代。更有传言,说城外命案死者的亲人,已经暂住在了傅府,随时准备衙门的传召。 try{mad1(gad2;}h(ex){}  一时间,会稽城风起云涌,而荷管事,已经被黑得像煤炭一样了,成为了人人谩骂的对象,那被形容的可恶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他所犯的罪行了。 而傅府,似乎也恢复了曾经的宁静。 商夕颜虽然依旧心事重重的,但气色已经好了不少,脚伤也已经差不多了。 傅公子对傅府的整合一直都在进行中,相信既然皇帝老儿没有给傅府扣帽子,莫说恢复以往,但维持下去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傅府有一些产业,简府不插手,应该也没有别人会去打压。 至于刘义,修炼、闲逛,他准备再待几天就走。 而就在这当儿,一则消息传来了——简世云回会稽了! 简世云回来了?傅公子面有愁容,虽然曾经的简世云与傅大人是世交,他也一向以世伯称之,但如今…… 过了两三天,简府有人来。恭恭敬敬地递上消息——简世云将拜访傅府。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挟报私仇?”商夕颜美丽的容颜上满是阴沉,很明显对对方成见颇多。 “应该不会,”傅公子皱眉道,“世伯不是这样的人。” “你还叫他世伯,是不是脑子坏了!?”闻言,商夕颜怒喝。 现在,商夕颜恢复了不少,暴脾气自然也会回归不少。 但傅公子却没有理睬她,分析道:“就算抛开他的性格,他也不会光明正大地对付我们,他官居高位,不是做事鲁莽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对二公主殷秋雪表示些什么。” 表示什么?表示他是一个好官。 恃强凌弱的,会是好官吗? 殷秋雪不会留这样的人。 商夕颜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应该是认同了。 “那就准备迎客吧。”傅公子道。 商夕颜虽然对简世云非常排斥,却知道自己不能够再做更多。 try{mad1(gad2;}h(ex){}  整个傅府今天拿出了自傅大人出事以后最为夺目的光彩,并没有离开的下人们将府内好好地整理打扫了一番,给人一种一扫阴霾,耳目一新的感觉。 而春雨,又下了起来。 下午的会稽城,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 春雨如酥,把黑瓦白墙洗了一遍又一遍。 一辆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宽阔的会稽大道之上,周围跟着十几名身着蓑衣、头戴箬笠的精壮汉子。 会稽人的门窗都紧闭着,但无数双眼睛都透过镂空雕纹窗带着复杂的神情看着这一切。 就像他们带着同样复杂的神情看着朝廷的动作以及当年简世云的鸿门宴一样。 马车逐渐逼近了傅府敞开的院门,一名汉子掀开车上的帘布。 “大人,到了。”他道。 不卑不亢。 这是车内人的贴身心腹,自然和简府其他的人不同。 一个人探了出来。 那是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头上隐有白发,却不明显。 从他的脸上,可以依稀看到当年会稽第一美男子残存的风韵。 一把伞很准时地迎了上去,遮在了他的头顶。 他走下马车,瞄了一眼门口檐下的两名男子,接着迈着沉稳的步伐缓步而去。 门前的两人沉默不语,却躬身行礼,毫无怠慢。 微微点了点头,简世云想到,在老傅走后,还好那当年只知道卖弄风骚的小子完全可以继承下去。 但是,在想到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脸色却依旧是一黯。 第七十四章 三拜 “公子,少夫人。”就在这个时候,简世云看到门口的那两人对着院内行礼,态度比起面对自己更加恭敬、更加发自真心。 院门内,一名年轻公子脸庞英俊,身上干干净净,只是有些偏瘦。 旁边,是一名身着绿色宫装的绝美女子,身姿婀娜挺秀,窈窕动人,只是竟用不善的神色看着院外。 旁边,除了撑伞的两个下人,还有二三十名下人,男男女女都有,中间,一名穿着黑衫,背着一刀一剑的年轻人格外引人注目。 简世云瞥了那年轻人一眼,接着望向傅公子和商夕颜。 “见过世伯。”傅公子脸带微笑,很自然地行礼。 商夕颜面带嘲讽之色,毫无动作。 傅公子扛了她一下。 可是商夕颜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简世云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格外的表情,道:“无妨。” 接着,他继续道:“傅公子,老朽这一次来傅府,一者,是来看看你们,二者,是……道歉。” 道歉?傅府的下人们先是有些意外,但随后都眼藏冷色——道歉,有什么用? 傅公子正要再说什么,商夕颜却抢在前头说话了: “道歉?你要道歉哪一件事情?” 她的声音很冷很冷,就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那次宴席?最近一段时间南方各地的丧事?还是你的宝贝儿子强抢民女?” 闻言,即使是傅公子都心中有些凌乱,不禁声音抬高了几分:“夕颜!” “你别管!”商夕颜说这句话的时候,冷眸如电,恨恨地瞪着傅公子,接着又恨恨地瞪着对面的简世云。 简世云没有说话。 虽然春雨如酥,可是他的嘴唇却有些干涩。 因为他的内心有些苦涩。 处在这个世界,他很难明白—— 若流芳千古,爱的人却反目,错过了幸福,谁又为我在乎? try{mad1(gad2;}h(ex){}  但,目前看来,他不一定流芳千古。 因为南方的人们都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他。 而得到最大利益的皇宫,多少年后还会记得他的“功劳”? 他的“正确”,或许只存在于他自己的心中。 所以,这一切,都只能他自己承担,而没有人会去可怜。 “都有。”他缓缓道。 商夕颜冷笑。 傅府的其他下人们也隐藏不住带有悲意的嘲讽之情。 “哦?” 丝毫不在意傅公子的目光,商夕颜红唇微张,吐出了这一个字。 简世云闭了闭眼睛,挥手阻止住了身后心腹们斥责的冲动。 烟雨朦胧,黑瓦白墙,隐在其间。 他既然来到了这里,便是早就准备好了承担这一切。 他张开双臂,想要任由雨水冲刷。 雨却不大,只是在缓缓印染。 他俯身跪下,朝着偌大的傅府。 商夕颜的柳眉挑了起来,虽然如此,她还是很意外,不过,她却不准备阻止。 一拜傅商二府。 请罪。 简府的人们脸色铁青,想要阻止,却被简世云严厉的目光吓退了。 他又转身,拜向院外。 二拜南方的人们。 请罪。 接着,他又转向,朝着西北方。 三拜皇恩浩荡。 感念。 透过镂空雕纹窗暗中看着这一切的会稽人们都睁圆了眼睛,在震惊之余,又有些淡淡的哀伤与复杂基调。 雨水经过石板透进简世云的膝盖,又顺着往上,浸湿了一大片。 那因为湿掉而转变成的黑色,就像是空中的云,也像是当今的天下。 既然想过要承担一切,那么,就无论正确与否,无论是不是应该自己承担,无论自己做过什么,都不再辩解。 try{mad1(gad2;}h(ex){}  随后,他转身。 “从今以后,华儿再也不会来扰乱你们的生活。” 这是第一个承诺,面对的是商夕颜与傅公子。 商夕颜的秀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嗤笑。她觉得这是对方本来就应该做的,而且,这又有什么难度? 不过还会有第二个承诺。 “我这就会向皇上告老,不再贪念官位。” 这是他的第二个承诺,而且也是非常重要、非常有“诚意”的一个承诺。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特别地意外。 包括在院门外偷看的那些会稽人。 为圣上立下大功一件,本来应该如日中天,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就在这时候,完全不算老的简世云,居然……告老? 说完这两句话后,简世云转身,而行。 他朝着傅府院门外走去。 他来傅府,就这样。 只是,他的身影,无端地显得落寞与可惜。 傅公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算你狠!”商夕颜神色复杂地看着简世云的背影,但那三个字,却和傅公子的语气差不多,也像是在叹气。 刘义同样是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以为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双方会说很多的话,但是最终……就这样了。 就像简世云所想的那样。 简世云愿意承担这一切,所以他只能用“告老”来承担。 他只能做到这一地步了。 …… …… (简世云不是什么坏人,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无非就是立场的问题,哪里有太多好人坏人。对于简世云的结局,我想过,思考过,但是最终却发现,竟然是如此自然而然,一切都水到渠成,大概是书有魂吧,顺其自然,自然发展,自有结局。最后,叹息……) 第七十五章 琴杀(上) 三月,雨纷纷,尽管扬州一片阴霾,尽管前一段时间扬州同样死了很多的人,却依旧放起了烟花。 而在更南方的会稽,却显得愈发沉抑,没有烟花,只有春雨。 杨柳吻,三月春,窗外雨纷纷,雨水,一如老天爷的泪水,比扬州的西湖还瘦(我说的是扬州的瘦西湖哦,不是杭州西湖)。 南方,又一位大员折了。 虽然那一位立下了大功,却对圣上提出了告老还乡,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明显不符合常理的要求却得到了皇帝陛下的答复:准奏。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南方民心的震荡,总是需要某一个人付出代价来填平的,那个人当然不会是陛下。 刘义行走在会稽城的郊外,一笑道:“公子,少夫人,不用送了。” 他这是在离开会稽,去往杭州的路上,目的地——西湖倾城派。 他要到那边完成一件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特别是对自己背上的那一把剑来讲。 “臭小子,你还不把你师父交出来!” 一想到这茬,商夕颜便气不打从一处来,对于刘义的百般“抵赖”,她毫不相信,而且渐渐快没有了耐心。 刘义一笑道:“等你真正嫁给我家公子之后再说。” 听闻此话,商夕颜先是一喜,随后则是玉霞升红,娇喝道:“我是你未来的少夫人,大胆!” 傅公子略显尴尬,干咳了一声,道:“刘义,一路之上,小心。” “小心”,所有的情义,都浓缩在这两个字中间了,刘义有些感动。 “谢谢公子。”刘义抱拳道。 感觉到被无视,商夕颜有些气恼,一跺莲足,却又无可奈何: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刘义,而因为刘义在这里,她也不能把傅公子怎么样。 会稽山多,水美,行走在山山水水之间,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try{mad1(gad2;}h(ex){}  刘义知道,是时候该告别了。 他转身,大步而走。 他哼着歌,义无反顾。 他的身影,看起来格外潇洒。 “刘义,再见……”傅公子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闪过几许不舍。 商夕颜虽然对这家伙有些成见,但是对方真的走了,而且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竟也有些淡淡的忧伤。 “公子,少夫人,我们回去吧。” 最近的春风微凉,身后,大丫鬟为傅公子与商夕颜分别披上一件衣物,道。 点了点头,傅公子与商夕颜对视一眼,转身示意跟过来给刘义送行的十几名傅府下人出发。 会稽近郊,距离城池也近,所以路很好走,傅府的队伍不急不缓地行着。 微风拂过树梢,带来花儿的幽香与小草的清香。 不知道何处的琴音袅袅而来,催人宁静。 这里虽然是会稽近郊,常有人来人往,但是,在此地抚琴,总是显得有些古怪,所以傅府的下人们在愉悦欣赏的同时,还有些诧异。 听到这琴声之后,傅公子的肩头忽然颤了一下,而后也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商夕颜有些奇怪,问道。 “没什么,快走吧。”傅公子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说完这六个字之后,马上再次动身,而且加紧了步伐。 “神秘兮兮的……”商夕颜狠狠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却只得跟上。 芳草连天,群花烂漫,在春风的扫动下,泛起波纹,仿佛海浪。 谁都没有发现,一片花瓣忽然飘零了下来。 不是被风吹的,因为花瓣并不是整片,而是只有一半,断口处整齐无比。 就像是被刀割的一样。 先是花瓣,接着是草叶,随后是树枝。 忽然落下的东西越来越多,而且全部断口齐整。 琴声依旧。 try{mad1(gad2;}h(ex){}  有些缥缈。 蓦地有一块土丘被削平了,整整齐齐,露出内部黑色的泥,细小处断成两半的蚯蚓在痛苦地扭动着,寻求着自己的重生。 黑色与夹杂着彩色的绿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格外渗人。 行走着的傅家人终于发现了这一切,张大着嘴愣住了。 商夕颜也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只有傅公子脸色阴沉着喝到:“不要看,赶紧走!” 商夕颜总算是相信了傅公子并不是空穴来风,变了脸色,也来不及多问什么,命令着傅府的人们快点前进。 虽然服从命令,但是场面立刻就纷乱了许多。 虽然傅公子说不要看,但商夕颜怎能够真的忍住不看什么? 她情不自禁地回头张望了一下,却看到了一副令她永生难忘的情景—— 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缥缥缈缈,如梦似幻,虽然怎么也看不真切她的容颜、她的身形,却无端地感觉很美很美,一种令人心醉的美。 那女子前一刻还在几里远处,下一刻,就来到了近前。 商夕颜被惊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仙……仙女……”她错愕道。 傅公子却不理会她的惊讶,脸色阴沉着一把握住她的玉手,拽着拼命往前疾走。 “你……我看到了仙女……” 商夕颜有些凌乱,一方面是傅公子给她造成的慌乱心理,另一方面,是那名紫衣奇女带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那不是仙女,要想活命,就快点走!”傅公子低声喝到。 然而琴音,却越来越近了。 音起于云峦。 音终于耳边。 傅公子的耳边,发丝忽然而断,不知道飘落到了哪里。 (咳咳,兄弟姐妹们,六一儿童节快乐……) 第七十六章 琴杀(下) 他的冷汗直冒,浑身都湿透了,但是却不停下脚步。 商夕颜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非常紧张,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傅公子的身前大地开裂,露出一道很深很深的沟壑,足有一丈宽,深不见底。 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巨大的刀自空中斩下一般。 商夕颜发出一声惊呼,几乎是下意识地拉着傅公子后退。 傅公子脸色煞白,若是他刚才再往前一步,被劈开的就不仅仅是大地了。 “公子!公子!” 傅府的下人们担心傅公子的安危,叫喊着就要冲过来。 就在这时,傅公子与商夕颜身后的大地再次被无形的力量劈出了一道大口子,将他们二人与其他人阻隔了开来,足有二丈宽。 “都给我别再往前走了!”虽然自己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但是傅公子的命令声却一点都没有颤抖。 那些留下来的傅府之人自然是对傅公子有真实感情的,所以即使情况看起来如此危急,却并没有人离开,更是在那边不住叫唤着,担心无比。 一股浓艳极具魅惑力的香味随着风飘来。 一名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摇曳生姿,莲步款款,她雪白的玉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而一双藕臂更是泛着诱人的光泽,极为性感。 那是无穷无尽的诱惑之力。 即使理智地知道这一位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善意,但简府的一些大男人还是望着那高耸的胸部,忍不住咽了好几口口水,引得旁边的那些丫鬟们一脸不喜。 “公子,哪里走?” 女子酥麻的声音媚到人骨子里,满面春情。 “妖女,你是谁!?”商夕颜神色不善地喝到。 那妖女对着她放肆地抛了一个媚眼:“你猜。” 与此同时,傅公子神情严肃而又坚决地下了命令:“所有人,马上离开这里,不要管我们!” “可是公子……”傅府的大丫鬟一脸慌乱,而其余的傅府之人也是犹豫不决,一时之间谁也不敢走。 try{mad1(gad2;}h(ex){}  “不要逼我说第二遍!”傅公子的声音冷了起来。 听闻此话,大丫鬟娇躯一颤,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小声应了声:“是。” 傅府剩下的人都带着痛苦不堪的神情,缓缓跟着大丫鬟向后退去。 转头,向着那名妖艳女子,傅公子眼中的慌乱在缓缓褪却。 商夕颜神色不定。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傅公子闭了闭眼睛,喉结微动,叹息着问道。 商夕颜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妖艳女子,又看了看傅公子,语气也有些不善,同时略带有疑惑道:“你认得?” 傅公子却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对面的妖艳女子,似乎在等待着答案。 “我的主人说,做过的事情,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或许因为某一些原因,我的主人曾经犹豫过,但是今天,她下定了决心。” 琴声悠扬,声声催天雨,近处的琴,近处的佳人,迷茫缈远。 傅公子转头,看了看那抚琴的紫衣女子,心中有些惘然。 每一次遇见她,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她的身上,有一种和自己熟悉的人相似的气息。 回望过往,有些感伤。 只是当时已惘然。 现在,更是惘然,不知所谓。 他摇了摇头,还是不理解。 “我还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他道。 “不知道?”妖艳女子嗤笑,似乎觉得有些凄凉,“男人果然都是绝情忘性的动物。” 说完,她看了看商夕颜: “有了新欢,就忘记了曾经的人。” 商夕颜闻言大怒,喝道:“贱/人,你胡说些什么呢!?” 她和傅公子指腹为婚,本来就因为某些事情而发生了一些不愉,但是现如今反而说她是新欢,那她就忍无可忍了。 那妖女冷笑:“‘新欢’总是厌恶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商夕颜哼了一声,骨结噼啪作响,就要冲上去动武。 “夕颜!”傅公子紧紧地抱住了她,他深深地知道那两名女子的可怕,商夕颜的花拳绣腿,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try{mad1(gad2;}h(ex){}  见到傅公子与商夕颜“亲昵”的动作,妖艳女子无来由地为某一位佳人而感到悲哀。 终于让商夕颜的愤怒缓了一下,傅公子却依旧眉头紧缩,忽然问道:“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有些无厘头,但被问话的对象却能够听懂。 “你还记得?”妖艳女子面露嘲弄之色。 傅公子沉默了几分。 商夕颜在一旁听得火起,虽然她总是有一种不太妙的想法,可就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而她经过几次尝试之后,也知道傅公子不会告诉自己什么,再加上气氛诡异,所以也不好提问。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傅公子的声音有些幽然:“不敢忘。” 多少次西楼月下忆姣人,怎会忘怀? 他总是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如今的傅家,还有更多的路要走,不是儿女情长时,却发现,自己到现在还无法摆脱。 看着他的神情,再结合先前双方的对话,商夕颜总算是猜到了什么。 她银牙紧咬。 “姓瑶的?”她质问道。 别人凄苦,她又何尝不是? 傅公子苦涩地笑了一下,嘴唇有些干裂,终是点了点头。 “虽然如果把你杀死,她或许会反对我的主人所做的事情,不过,既然她已经不在了,那也就没有人再可以动摇我主人的圣心。”那妖女玉足轻抬,袅袅而来。 圣心? 当那些并不知道实情的人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都无来由地心头一紧。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有资格称自己的道心为圣心? 圣心莫名,是用来称呼那两个人的。 (柳烟月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身份终于要浮出水面了,虽然有可能有些兄弟姐妹们早就猜到了,可是我还是激动莫名\(≧▽≦)/) 第七十七章 伊人随水往遥方 神宫圣女的圣心,不可动摇,没有人有资格动摇。 那么…… 暗中的某一个人,带着很复杂的情绪看着那不可接近的紫衣奇女,不由得心中翻起大浪,古怪地冒出四个字—— 绝剑双圣。 神宫圣女与魔殿圣女,号称绝剑双圣,是修炼界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物。 神宫圣女,已经见过,至于魔殿圣女……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真是造化弄人啊! 暗中的那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一直就在猜测起这名奇女子的真实身份,但最最耀眼夺目的那一个,自己偏生是没想到,不,是自己没敢想! 傅公子脸色苍白,浑身乏力。 商夕颜杏眼圆睁,愣在原地。 “圣心”这个词,很陌生,因为没有多少人敢用、有资格去用;“圣心”这个词,也很熟悉,因为它一直都存在于人们的心中,受人景仰。 一名圣女想杀自己……傅公子苦笑。 虽然神宫圣女是所有人最最崇敬的,但是魔殿圣女……那也是圣女啊! 魔殿,一个比肩神宫的存在。 魔殿圣女,一个比肩神宫圣女,同样让人仰望、高不可攀的存在。 商夕颜的惊讶也缓缓溶解,这个时候,她不再像之前那么泼辣,恨不得上去打一架,再也生不出了反抗的心思。 圣女,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心中,是不可抵抗的存在,这种抵抗,是内心深处的挣扎。 虽然魔殿已经千年没有出世,但是它依旧是魔殿,而远方(近处?)的这一位,依旧是圣女。 “不要杀他……”商夕颜的眼眸有些迷离,话语也充满了请求,亦或是哀求的情调。 不过傅公子经历过那么多,大概是知道对方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必杀自己。 所以他问道:“能否告诉我,她……” “她和你们,她和我们?”那妖女打断了他的话。 傅公子微微点了点头。 紫衣的那一位,是奇女子,而那个“她”,自然也是奇女子,那个时候,两人抚琴、对诗,算得上是最最熟悉不过的异性朋友,然而,到最后,他却连她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try{mad1(gad2;}h(ex){}  都叫她瑶姑娘,那么,瑶姑娘,又是谁? 琴音骤变。 妖艳女子回头看了看一身紫衣的圣女,有些诧异,但是又点了点头。 “因为你要死了,所以我告诉你。”她道。 傅公子想笑,却笑不出来。 看着他们解决他们之间的事情,傅公子又是如此这般,商夕颜想哭,却哭不出来。 暗中的那个人却是哭笑不得。 “我的主人,是当代圣女。”狐狸精自傲道。 她没有加“魔殿”两个字,因为神宫魔殿,从来都觉得自己才是独一无二。 圣女,当然也是独一无二的。 虽然世人称她们为“绝剑双圣”。 对于那妖女所说的第一句话,大家都已然知晓,所以并没有什么惊讶。 “瑶姐姐……”妖女的眼神一黯,“是上一代圣女。” 傅公子身体一颤,险些栽倒。 “所以……她才不告诉我……”傅公子喃喃自语着,眼中满是追忆与迷茫。 回想当年,那个如仙子般的奇女子,每一次自己想要知道更多,对方都一笑置之。 她的笑容,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美、好美…… 商夕颜咬牙看着、听着这一切,粉腮有些泛青。她一直以为自己真的会像原来所想的那一样,既然斯人已去,那也就再也不会在意与那名传奇女子有关的一切;她以为自己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悲伤离别,生生死死,早已看开。 可是到最后,商夕颜啊,还是……好难受。 不过,她却再也不恨那个“瑶姑娘”了。 自己是商府的千金小姐,但商府已经没落,而那一位……圣女!她可是圣女! 商夕颜好生难过,因为她发现自己真的比不过那个曾经痛恨的女人。 于是,她只能咬牙才能够坚持,她也不会对傅公子的反应产生恼怒的心理。 “所以,你要死,”妖艳女子的眼神忽然变冷,像是两把刀,“亵渎圣女,诛九族!” 亵渎圣女,诛九族! 好熟悉的话语。 就和刘义在琉璃尺大会上听到的一样。 但没有人会觉得可笑,因为魔殿圣女,同样是圣女,同样至高无上。 try{mad1(gad2;}h(ex){}  琴声,依然在飘扬,那个穿紫衣的丽人,还在抚琴叹唱,像是在惦念着谁。 当知晓了这些东西之后,傅公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住喃喃着: “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看着他如此痛苦,商夕颜同样很痛苦。 有些事情,并不是过去了,就好了。 有些人,你永远替代不了她,因为,她已经不会再见了,越是已经消逝的人,越是令人怀念。 但是,商夕颜却还是有着一些清醒:“魔殿圣女……会自杀?” 历代圣女的圣心都不可动摇,自杀?不可思议。 特别是为情自杀。 会稽的人都知道,那个如昙花一现的奇女子瑶姑娘是自尽而死的,而且……是为情,与傅公子的情。 世上,很多事情,传着传着,就成了真的了,但仔细去推敲,却经不起。 就算是为情,傅公子何曾负过那女子? 所以,解释不通,完全解释不通,一片迷茫。 不明绝厉。 商夕颜性格泼辣,尽管知道了对方是圣女,而自己讨论的对象也是圣女,却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妖艳女子眼中充斥着戾气。 不远处的琴音也变得有些冷漠。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要对我家公子说实话,又为何而今避开话题?”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个声音,也许是对妖艳女子,也许是对紫衣奇女。 (终于又破解了那个从来没有出场过的“瑶姑娘”的身世之谜,心下又是松一口气,我忽然发觉自己这本书写得真是作,那些坑实在是太坑了,弄到最后差点我自己都被坑进去,我估计兄弟姐妹们时间长了都会忘记前面的某些东西,然而我忽然把坑填上了,然后就……有读者跟我说,那忽然冒出来的啥啥啥,到底是谁?′⌒`好了好了,关于瑶姑娘、傅公子,以及柳烟月的故事,我的心终于是安定了下来) (注:关于瑶姑娘和柳烟月,有可能时间太长了,忘记的兄弟姐妹们可以回看第192章:碧水流年老和第234章:远方有琴,或者第三卷百花山庄第四十六章:碧水流年老和第四卷远古黑陵第三章:远方有琴) 第七十八章 祭出女神 “如果你自己心中有鬼,而并没有和你想要杀的人说,到最后,遗憾终生的人还会是你自己。” 听着这个声音,商夕颜娇躯一激灵,轻声道:“刘义?” 那妖女看着某一个方向,杀意沸腾。 “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话题——瑶姑娘,前任圣女殿下……究竟是怎么死的?”刘义继续道。 “看来,我的主人上一次就应该杀了你。”妖女冷冷道。 “杀了我,又怎样?”刘义问道。 场间沉默了几分。 身为一代圣女,杀死刘义,或许并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今天,就有足够的理由杀你了。”那妖女恨恨道。 在这里的人都知道,刘义一定是来阻止她们杀死傅公子的,那么,就只有杀死刘义了。 音起于云峦。 音终于近前。 像是十万大山忽然塌了下来。 这一切就发生在毫秒之间。 刘义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压力,但是他不能退走,如果傅公子就这样死在他的面前,他会难过一辈子。 商夕颜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但就在这时候,一双结实的手握住了她的香肩,顺势把她搂进了怀内。 商夕颜娇躯一颤,却在此时此刻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理,就这样贴在那个人的胸口,任天地灵气肆虐,不想其他。 风雨来了,总会有一个人把你保护住。 琴音,横亘于天地之间。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空间出现无数道裂纹,像是镜面破碎一般,竟然承受不住那股力量! 岁月如刀,可以割出沧海桑田,而此时此刻那忽然变得凌厉的琴音,却如同那岁月一样。 刘义甩手扔出江海图,大水汹涌,滔滔不绝,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圣女之威,足以压塌万古。 try{mad1(gad2;}h(ex){}  江海图中,虚假的线条与真实的江海之水重叠,让人辩不清虚妄。 “哗啦啦……” 大图伸展,遮蔽住了大半边天空! 这场景,可以说是惊世骇俗。 不过,施展出超然手段的刘义却并没有露出什么喜色,一者,柳烟月太过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二者,他看到那只狐狸精带着妩媚的笑容花枝招展着向着傅公子与商夕颜而去。 他自己都有可能会成为柳烟月的琴下亡魂,自然分身乏术,无法对那一边施展救援,不过,他的眉宇间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既然做了,那么他便算计好了一切。 算计一位圣女,他的胆子不小。 算计是自然的,因为与人接触,肯定会用到。先前柳烟月一直都知道刘义在附近,而且肯定会出手,所以她亲手阻住刘义,让自己的爱宠杀死傅公子。 刘义的应对则是自己强行扛住柳烟月的冲击,而后祭出……女神。 女神! 刘义站在江海之中,风雨呼啸,波涛滚滚,巍然不动,形成了一副非常震撼人心的图景。 但是在那可以撕裂空间的琴音面前,一切图景都是虚妄。 诡异的景象出现了。 刘义那看起来如战神一般的身影,还有大风、大浪,那一切图景,都忽然“咔嚓”一下裂开了一道裂纹! 而后,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变成了一道大口子。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就和破碎的空间、破碎的镜面一样。 “稀里哗啦”一声响,什么都崩碎了。 无尽碎片如天女散花一般落下,又在半空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刘义吐出一口鲜血,带着江海图自其间跌了出来,他受了重伤。 而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那只狐狸精已经带着妩媚得令人心寒的笑容来到了傅公子与商夕颜二人的近前。 try{mad1(gad2;}h(ex){}  “公子,会很疼哦,不过疼一下就好了。”那妖女秋波荡漾着,而后忽然甩出一道光质化的鞭子。 粉红色的鞭子极具香艳气息,不过,傅公子的眼中却除了坚决的赴死之心,并没有其他。 他紧紧搂着商夕颜,就像是搂着自己的所有家当。 商夕颜闭着眼睛,美丽的脸庞上却挂着笑意。 当一切都来临的时候,她闻到了一阵馨香。 很清新、很美好的馨香。 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她还是透过眼皮“看”见有白光闪烁。 原来死后的世界是这样的,似乎很不错。 在这一瞬间,她想到。 不过她何其聪慧,在那一瞬间之后便意识到了不正常——自己应该还没有死。 但是,馨香、白光又从何而来? 睁眼,转头,当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她忍不住像之前那样喃喃道:“我……我看见了仙子……” 他们两人的身前,是一名淡淡白光笼罩的窈窕女子,虽然背对着他们,但是淡雅出尘的气息弥漫,恍惚间令人感觉特别的美。 妖艳女子发出来的光并没有打到他们的身上,因为在三个人的外围,是一片白色的光幕,充满了神圣祥和。 看着那无尽美丽的倩影,商夕颜认定这是一位下凡人间的仙子。 那只狐狸精的神情非常不好看,她意识到自己是杀不死眼前的这两位了,于是带着怨毒无比的语气道:“阻挡当今圣女的步伐,这是死罪,罪无可赦!” 那名女子却并没有非常忌惮,遥遥地对着远方还在抚琴的紫衣奇女楚楚动人地施了一个万福,用悦耳动听的声音道:“请圣女殿下安。” 琴声骤停,柳烟月那双冰冷的美眸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长月如烟,又何况世事红尘? 她在云烟缥缈之处,但被她注视的时候,那一双美眸却分外明晰。 第七十九章 幽怨的仙子 刘义擦了擦嘴边的血,靠近了这边。 “我相信圣女殿下恩德齐天,就算这两位犯下滔天大罪,也会予以教诲而放之。”那名女子再施一万福,恭恭敬敬道,不卑不亢。 那只狐狸精白皙的脸上满是戏谑,却不敢言语。 而后,她看向自己的主人。 须臾,她满是不解的神情。 “圣女殿下很欣赏你,”她转身,对着那一名如仙子般的女子道。 “你……不错。” 那女子眼中讶色一闪而过,而后皓齿轻启,道:“谢圣女殿下。” 红色极具诱惑的光芒闪烁,妖艳女子忽然化作一只紫色狐狸,跳跃着奔向了那云烟缥缈之处。 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看来咫尺天涯,天涯咫尺的距离,她一下子就过去了。 她站在柳烟月的肩上,望着这边。 “你们好自为之。”她道。 接着她又说道:“好好活着,别死了,你的命,是瑶姐姐的。” 风,起了。 一片迷蒙,像是广寒。 那不是尘,像是雾。 琴音再起,但却是远去。 越来,越远。 最终,消失不见…… …… …… “她……魔殿圣女……为什么……”商夕颜再也捕捉不到了那琴音,一时间竟有些怅然若失。 “因为他们杀不了你们了。” 一个声音从侧边响起,刘义缓步而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有着一丝红晕。 “仙子,你说对不对?”他又带着笑意看向那名神秘女子。 那女子一身轻纱纤尘不染,蒙着神秘的面纱,但是露出来的眉眼却是如画。 此时,她正用幽怨的目光盯着刘义。 刘义被她看得很不自在。 “仙子,虽然我长得那么帅,但是也没必要这么看着我吧?”他道。 “无耻!” 那名女子没说什么,商夕颜却是当先忍不住了,她看着刘义那欠揍的样子,又加了一句: “真不要脸。” 但刘义却不理睬她,就这样盯着那位仙子的眼睛。 “以后,若是遇上这种人物,就不要叫我出手了。”那名神秘女子恨恨道。 “比如?” “比如圣女!” 看得出来,她真的生气了。 但刘义却尴尬地一笑:“只有这种情况,我才对付不了,我才会召唤女神。” try{mad1(gad2;}h(ex){}  “谢谢你全家。”这一位大美女第一次忍不住爆了粗口。 刘义哑然。 傅公子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商夕颜一脸愣愣的,心想刘义怎么会认识这位仙子,还联想到刚才刘义发挥出的实力…… 刘义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不过仙子,刚才我真的要谢谢你。” 那女子大概是气也渐渐消了,眼角眉梢浮现起一丝淡雅的笑意:“道友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倾城派修道,自然会追求心平,若是不信守承诺,我的心就不能平了。” 西湖倾城派! 当听到那名女子的话语时,商夕颜眼睛一亮。 所谓武道殊途同归,倾城派虽然修道,但总是可以给予修武者不少的帮助,商夕颜自论是一个武学高手,如果能够得到眼前这一位仙子的指点,也是天赐良缘。 傅公子或许是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从前的事情中出来,一直都沉默不言。 所以,他一直搂着商夕颜。 商夕颜说话的时候,还在他的怀里。 当发现这一切之后,商夕颜不禁娇容微红,一把将傅公子推开,喝道:“流氓!” 刘义撇了撇嘴:“你迟早是我家少夫人,有什么流氓的?” “我还未过门,男女……授受不亲。”商夕颜恼道。 那神秘女子秀眉一皱,转过身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就在这个时候,商夕颜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大大咧咧笑眯眯道:“仙子妹妹,我……有话要和你讲。” 那神秘女子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思量片刻,还是道:“好的。” 看着两大美女就这样暂时走了,刘义看看傅公子,傅公子却不曾看他。 对方似乎还在消化着今天所受到的冲击。 叹了口气,刘义站到不远处吐纳气息,化解着体内的伤势,同时,也在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 首先,便是会稽人人口口相传的瑶姑娘的故事,没想到,这位女子,竟然会是上一代魔殿圣女,要说这个世界可真是奇妙,很多人都以为某些大人物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却根本就想不到其实那些大人物经常混迹红尘之中,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或许你与他(她)擦肩而过都不知道。同理,也可用于柳烟月的身上。 其次,不得不说,“召唤女神”还可真的很好用,容浅汐虽然说过她会赶得到、能够解决才来,而这一次的验证则是——她百分之一百会来。西湖倾城派的道心,果然非比寻常,答应别人的事情……真守信用。 try{mad1(gad2;}h(ex){}  刘义就是喜欢和守信用的人交往。 最后,就是柳烟月的退走,自己、江海图、容浅汐,即使是魔殿圣女要想短时间内杀死傅公子,也会很艰难。再加上他知道,柳烟月杀死傅公子的决心并不是那么不可动摇,她有过长久的犹豫,而且她一定知道,如果那位“瑶姑娘”还在的话,一定不会看到傅公子被自己杀死,所以今天到最后会放弃。 不得不说,说不复杂,还真的是有点复杂,这就是人心。 “刘义,你怎么样?” 就在他一边恢复伤势一边七想八想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傅公子缓缓走了过来,虽然很不自然,但是他在很努力地微笑。 今天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因为他知道了事实。 或者……事实还会有后续,但他有可能再也不会知道了。 傅公子最近一段时间接二连三地受到打击,希望他能够挺住,刘义默念。 “我很不错,没事。”刘义一笑回答道。 傅公子眼中依旧有着担忧之色,但是他知道刘义根本不可能说“我痛得要死,我快挂了”这类的话,所以只能点了点头。 “你怎么样?”刘义反过来问道。 “我也很不错,没事。”傅公子一笑。 刘义也笑了。 然后他们听见了两名女子的声音,不由得站在了一起,望向声音来的方向。 商夕颜似乎很高兴,那是一种暂时抛却了烦恼的高兴。大病一场、大哭一场之后,她似乎对于悲伤与不顺心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 “容仙子,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刘义问道。 “没什么,我告诉了她一些我的修炼心得,希望能够对她有一定的好处。”虽然带着面纱,但是可以感觉得到容浅汐那淡淡的笑容。 随后他看到商夕颜对着自己瞪了一眼。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对着傅公子道:“公子,这一回,我真的要走了。” 傅公子有些伤感,也有些苦涩,但是他还是道:“好,一路小心。” 看着刘义与容浅汐离去的背影,他又轻声道:“刘义,谢谢你……” 商夕颜心想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位仙子妹妹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不舍。 …… …… 第八十章 分析 走在越地的群山之间,刘义和容浅汐并肩而行。 他们都长久不语,这似乎是一种默契,也是一种刻意。 时间长了,还是刘义忍不住了,问道:“仙子,可以谈点什么吗?” 容浅汐已经拿掉了面纱,露出清丽的容颜,她倾城一笑道:“你想谈什么呢?” “比如……这一次,你为什么蒙着面纱?”刘义问道。 就像凌钰,我们的神宫圣女殿下一样。他很想加一句,最后却是放弃了。 “当然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容浅汐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只有在帮助我的时候?” “对,只有在帮助你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你需要我帮助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请。”容浅汐停住了脚步,脸上挂着微笑。 “呃……”刘义有些无语,但是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是这样。 “那你觉得,魔殿圣女……会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是容浅汐吗?”他又问道。 他觉得,有点悬。 “不知道。” “哦。” “我是说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都没什么把握,那你还蒙着面纱?” “我喜欢。” “……” 刘义再次无语。 “我们可以聊点别的吗?”在无语了片刻之后,他只好道。 “可以。” “你先讲。” 容浅汐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感觉是不是刘义寂寞多了,才会那么……啰嗦。 但是,两个人一起走走,不说点什么,也确实过意不去。 “你相信那只狐狸说的话吗?” “什么话?” “和会稽传闻一样的那些话。” 刘义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瑶姑娘,是自杀的?” “你觉得呢?”容浅汐反问。 刘义直接道:“我不信。” try{mad1(gad2;}h(ex){}  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像是事实在他的心中一样。 历代圣女,不论是神宫还是魔殿,她们的圣心都不可动摇,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一位圣女会自杀,真的难以理解,也解释不通。 但是如果不是自杀,那么就只有……他杀? 一代圣女被人杀死,传出去,必定是震惊天下的事情,而在这个世界上,有能力,并且敢杀圣女的,屈指可数。 刘义看向了容浅汐,似乎在等待着她的说法。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事实应该就是……”她用美丽的眸子瞄了一眼刘义,“她,是被魔殿杀死的。” 刘义震惊。 魔殿杀死自己的圣女,他们想做什么? 对于容浅汐这近乎石破天惊的言辞,刘义的心怦怦直跳。 应该早就猜到了刘义不会一下子接受这种说法,容浅汐缓缓道来: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神宫与魔殿的圣女,是不能动情的。” 她微微一笑。 “儿女之情。” “不能动情?”刘义有些无言,“那是圣人?” “圣女就是圣人。”容浅汐看着他。 “但是圣人也会动情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孔子与卫国夫人南子,心想孔子难道不是圣人?而且孔子还有老婆呢。 容浅汐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那你又为什么不告诉傅公子?”沉吟许久,刘义道。 “难道你觉得他就这样背负着一切罪责,一个人默默煎熬终生挺不错?” 容浅汐觉得刘义的想法很是片面,于是道:“不管我是否把刚才对你说的话说给他听,他都会背负一辈子的东西,难道你觉得他心里不会去想找魔殿讨个说法?” 刘义苦涩一笑:“魔殿?他有什么能力去找魔殿要说法?他是个聪明人,所以也不会去找魔殿要说法。” “所以……”容浅汐瞄了他一眼,“所以如果我告诉他,让他知道了一个报仇的目标,哪怕是摆在心里面而不敢表现出来的。正是如此,那种明知道仇人是谁,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一定比起现在更加煎熬。” try{mad1(gad2;}h(ex){}  刘义低着头想了好久,最终还是觉得对方说的是对的。 知道报仇对象是谁,却又知道自己一生一世也报不了仇,那种痛苦,比起现在的内疚要严重得多。 而且万一傅公子飞蛾扑火疯了呢? 刘义才不想他就这样死去。 这个时候,容浅汐好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而且,不管怎么说,前代魔殿圣女的死,总是和他有关系,这份内疚,他背着也不无道理。” 既然已经赞同了容浅汐的观点,刘义当然也不会再说什么,于是,无话。 就这么有着,行走在去往杭州的路上,一个悠哉悠哉,一个意兴阑珊。 所以,刘义听到容浅汐轻轻道了一声:“太慢……” 刘义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他没能够理解。 “什么?” “就这么走过去,你不觉得慢吗?”容浅汐问道。 她不知道从哪里而来,助刘义一臂之力,只用了一瞬,而回门派,难道要她再跟着刘义“欣赏山水”、缓步前行? “心急……可不符合你们倾城派的道。”刘义一笑。 “刻意浪费时间,也不符合。”容浅汐白了他一眼。 “我先走了。”她道。 刘义点点头。 一道曼妙的身影自空中御空而过,很快便消失在了天边。 刘义依旧在缓缓走着,口中却是在自语着: “原来是这一层关系,这样想来,会稽城内被我和莫敏破坏掉的那个神秘宅子应该和那位我并没有见过的‘瑶姑娘’有关系,所以它才会复原,所以那一次我会在复原的宅子里遇见抚琴的柳烟月……” …… …… (关于宅子和莫敏、柳烟月的事情,请回看第198章:莫敏和第229章:狐狸精。或者是第三卷百花山庄第五十二章:莫敏,以及第八十三章:狐狸精。) 第八十一章 水光潋滟晴方好 烟花三月,刘义却并没有从会稽北行去扬州,而是去了杭州。 这,也许可以算是赴约,赴几天前来了又走的那位仙子的约。 说起来,这个情景,有些搞笑,却也并非不合理。 三月,一路烟霞,莺长,柳絮纷飞里看见了杭州。 扬州,苏州,杭州,这三个州,可以说是刘义前世里最最具有美好气息的地方了,“十年一觉扬州梦”、“姑苏城外寒山寺”,姑苏,刘义逗留过很久,扬州,他路过多次,但是今天,他终于是第一次来到了第三个——杭州。 他满心期待着看到山外青山楼外楼和西湖的歌舞。 当然,还有清丽出尘的仙子们。 三月的西湖,接受着温暖的风,清澈无比的水面上泛起微微的波纹,像是数不尽的鱼鳞在上面起起沉沉。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刘义想到“潋波仙子”这一称呼,不由得一笑。心想,西湖倾城派啊,可真有趣。 西湖的湖心处,再仰头望,可以看见无数亭台楼阁悬浮在高天之上,烟雨朦胧,像是仙境。 这的确是仙境。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和百花山庄一样,是古仙遗迹,然而时过境迁,这个地方只能留下无尽真真假假、虚无缥缈的传说。 而在几千年前,这里出现了另一个传说——西湖倾城派诞生了。 这是九州大地上最最传奇的势力之一,是当今的八个超级大派中的一个,引领着世界的走向。 西湖倾城派潜心修道,他们的功法,更偏向于女性,所以这个门派的女弟子是数不胜数的。当然,你说我是男人,但我就喜欢修炼倾城派的“”,这也没人会阻止你,所以在这个门派的女人堆里,确确实实有着数量可观的男弟子,不过,前提是他们的资质本身就很非凡。 那些亭台楼阁之间光芒流转,互相牵引,自成一体,端是离奇玄幻,而且精美绝伦。 try{mad1(gad2;}h(ex){}  远远地,便可以看见身着轻纱的女子御空飞行,恍若天仙。 那些应该是离开门派去做事务的,刘义心想。 本来信誓旦旦要来倾城派一睹这一传奇大派真面目的,但是今天真的来了,他却忽然有些心慌。 西湖边,有着很多才子折扇轻摇,看着空中的仙子们,一边浮想联翩一边假装洒脱着吟诗作对。 更有着很多千金小姐羡慕着那些女弟子,自己也很想做一回仙女。 自然,更多的是游玩的人,看西湖,看古仙遗迹,想想人生,面向西湖,春暖花开。 混在这么多人中踱着步,他不像是翩翩才子,更不像是千金小姐,所以倒像是来自异乡穷乡僻壤的土包子在看景色,做做白日梦。 就算是过来“旅游”的外地人,总也是好好打扮一下的,所以旁边的人看着他那全黑的看都看不出来是否干净的衣衫,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 看来是一个为了生计而溜达到杭州来的,很多人都这样想到。 “这衣服已经过时四五年了还穿着,居然还背着破刀破剑冒充大侠……”一名高大的汉子经过的时候嘟囔了一句。 刘义:“……” “这是老子去前买的好吧,瘪三!”他对着那人的背影忍不住吐了一口口水表示不屑。 但是他的这番动作反而引来了旁边人更加的排斥,都远远地躲了开去,似乎生怕他的口水会传染疾病似的。 有一名千金小姐更是皱起好看的秀眉,用玉手捂住口鼻,飞快地逃走了,她的两名贴身丫鬟惊叫着赶紧追了上去。 刘义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心想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大家都是衣冠禽兽,但外面那层皮是最最影响人们的印象的,自己又不缺钱,毕竟自论也是阵法大师,给大户人家随意搞几个小型阵法就可以空手套白狼获得一大笔酬劳,这钱不用掉也是没什么意思,还有,就算忙着被人追杀,生意还是要多做做的,吃穿住行,才是生活的重点。 不过看着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他也不是特别气恼,他武祖传承地被群殴过,他襄阳城外大杀四方过,他琉璃尺大会乱搅一通过,和他比牛逼?笑话! try{mad1(gad2;}h(ex){}  “小嘛小二郎啊,背着个炸弹上学堂……” 他哼着歌,无视旁人的目光,绕着西湖的岸边晃悠了起来。 暂时,他心慌,所以不敢去倾城派。 为什么心慌呢?因为看起来他和这个门派有过节。 武祖传承地就不多说了,情非得已,他眼睛都红了,哪管你是谁,他利用武祖留下的后手杀了多少人都不知道了。 但是,琉璃尺大会上,他百般羞辱潋波仙子,双方又大打出手,就算容浅汐觉得自己人不错,而且可以有利益往来,但哪里知道其他的倾城派人是怎么想的? 就算带着江海图,他也只敢在外面嚣张,若是被困在这个巨无霸里面,他知道最后自己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很迅速、很彻底。 大门派的底蕴,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想象的,回想一下当时小仙宗那底蕴尽出的恐怖样子,自己和张林联手都差点折在里面,他还是非常后怕的。 所以,真正到了这里,他又有点怂。 而今不同往昔,他越来越珍惜自己的小命了。若是以前,死就死了,反正活得很煎熬,但是现在,他见到了张林,见到了在调查“神”的神宫圣女凌钰,见到了可以轻易破碎空间的通天大人物千绝上人,还知道武祖来自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而且宇文颖莲说翡翠宫地宫之内有着有关武祖的秘辛…… 种种种种,让他实在不想死,而且特别贪恋活着的感觉。 因此,他才不急着去那“危险重重”的西湖倾城派呢! 就算这次会死,也让自己多活那么一个时辰吧! 绕着西湖游走,别有意思。 山外青山楼外楼,是有的,西湖歌舞……倾城派在这里,谁敢唱、跳?不过暖风熏得游人醉,自然也是有的。 第八十二章 西湖烟波渺 中午时分,太阳逐渐升到了半空,湖中,另一轮明晃晃的太阳也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本来的如若鱼鳞状的波纹,也变成了金鳞。 西湖边的游人,达到了一个峰值。 绕西湖而行,是很多人都很乐意去做的事情。看看美景,看看空中的古仙遗迹,再看看那些御空飞行的仙子,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刘义终于决定好动身了。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也只好就此行去,想来,倾城派想要在不闹出大动静的情况下杀死带着江海图的自己,是很艰难的。 他望着头顶充满了迷幻般色彩的亭台楼阁,脸上带着微笑。 “倾城派,我来了!”他大笑三声。 他的声音,在无意识之间用上了音功,顿时一股虽然不大,却很清晰的声音传遍了西湖周围,在撞击到倾城派的禁制之后又烟消云散。 在西湖边的人大多数都是凡俗界的,不懂得修行,顿时心神一震,不可思议地望向发出声音的那位年轻人。 当然,这里也有一些修士,却普遍修为不高,却感觉到了那人的修为高深,不禁变了颜色。 就连空中正好出行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几位倾城派仙子都秀眉微皱着看着他。 被万人瞩目,刘义经历过许多次。 所以,如今西湖边的那过千人,他看都没看一眼。 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他飞身而起。 在这里的人,很多都见过别人飞行,比如说倾城派的仙子,但是他们自己却并不会,所以当他们看到一身黑,看起来很土鳖的刘义飞上空中的时候,都惊呆了下巴。 毕竟他可不是仙子! “真……真的是……是大侠!”之前还在鄙视刘义的那名高大汉子咽了口口水,语无伦次道。 “他……他会飞啊……”刚才皱着秀眉,用玉手掩着口鼻的千金小姐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前一刻还令自己有些厌恶的年轻人,恍惚间……好像帅了那么几分…… 倾城派的仙子们本来就在天上飞来飞去,固此反而令人没有了新奇感,可是不久前还在自己周围浪啊浪,午饭都没吃,或许还是吃不起的土包子一跃而起,飞上高天,这样的震撼,令人唏嘘长叹。 try{mad1(gad2;}h(ex){}  于是,本来充满诗情画意,许多人特意不去破坏美景而喧闹的西湖边,顿时炸开了锅,满是议论声、惊呼声、羡慕声……当然,爱慕声还是暂时没有的…… 刘义,当然不会飞,他是跳的。 从地上跳到空中的亭台楼阁间,那需要多么强大的实力? 欲上青天揽明月! 不对,是明日。 空中的五位倾城派女弟子们也显然并没有想到这一情景,都愣了一下。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刘义腾空而起的瞬间,她们的修为便已经被对方尽收眼底。 三个炼气期,两个筑基期。 面对她们,自己应该也可以算是“前辈高人”了,刘义不禁笑着想到。 “几位仙子,早上……呃中午好。”他笑得很“真诚”。 五名女子狐疑地看了他一下,又互相之间看了看,最终其中一位雅然笑道:“道友来到我倾城派,不知所为何事?” 她们又不傻,刘义一蹦这么高,没有修为才怪,但对方也没有气势汹汹的样子,想来也不会是挑事的,远来是客,所以,当以礼相待。 刘义平静说到:“赴一位仙子之约。” “容仙子。” 听闻此话,五名女子变了颜色,眼中疑虑更浓,容浅汐,就是她们都只是远观过,并没有真正接触到,现在这么一位……虽然她倾城派从来不讲求以“衣”取人,却也完全没有一下子相信对方的道理。 于是其中一位女子很不自然地笑道:“道友这是说的什么玩笑话,我们容师妹常年闭关,很少过问世事,道友就莫要逗乐了。” 下面西湖边依旧闹哄哄的,人们仰头而望,只见到六个人停在空中,而平日里高高在上,很多人,特别是所谓才子都只能想想的倾城派仙子们围着那个全身黑的年轻人,还好像很有礼貌的样子,不禁羡慕外加震惊。 “看来真是个大人物……”有人对着旁边的人道。 如果让刘义听见,一定会乐了——和倾城派的低级弟子们聊聊天就说自己是大人物,那自己上次被天之娇女容浅汐请吃饭,后来又请神宫圣女殿下吃饭,又是什么?超级人物? try{mad1(gad2;}h(ex){}  把别人捧到天上去,便是看轻了自己,什么人不是人啊,仙子……说说而已的,还是人啊! 这个世界没被孙总统和毛主席教育过,就是这样不好。 刘义叹了口气,又一笑,心想怎么老是有人说自己说笑,在说胡话,自己看起来真的像是那样的人吗? 他情不自禁地拿出容浅汐给自己的那枚玉佩,想着难不cd已经到了倾城派门前,还要“召唤女神”让对方出来迎接? 但是没想到,他一拿出那枚玉佩,那五名弟子就直勾勾地盯着看,而且很快便有些慌乱起来。 “道友,这……这玉佩,敢问你是从哪里来的?”一名女子声音急促地问道。 “反正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更不是捡的。”刘义闻言,再观颜色,便知道有戏,于是微笑道。 “我想见容仙子。”他又强调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这……”五名女弟子的态度动摇了起来,却拿不定主意。 这种玉佩,她们自然见过,却不曾拥有,这是派内顶层人物才有资格得到的东西,一般用于紧急传送,用过之后,两三天后才可以恢复,而且必须双方都有这种玉佩才行,端是珍贵,刘义手中出现这样一件东西,令她们吃惊不已,当下慌乱起来。 她们不敢胡乱拒绝阻止刘义,更不敢让刘义贸然进去。 “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个如银玲般好听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名身着倾城派弟子服的另一位妙龄女子御空而来,她的容颜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却也是难得地姿容清雅,再配合修习的功法,倒真的像是一位出尘的仙子。 第八十三章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之上 又西湖 “成师姐好。”五名女弟子恭声行礼,说不出的信服。 点了点头,那位成师姐面向刘义,充满善意地嫣然一笑道:“道友拜访我倾城派,可是有事?” “的确有事。”刘义的语气也是很和善,但是他心想幸好遇见的这六位都没有去琉璃尺大会,没见过自己,不然的话,现在肯定已经御剑打了上来。 他探知了一下对方的修为,发觉竟然是一位高手——固内期,相当于武者的炼元出体境界。 这个时候,那位成师姐也看到了刘义手中的玉佩,不禁一怔。 刘义也无心再和她扯什么偷的抢的捡的了,直接道:“我要见容仙子,我和她约好了在倾城派内见面,请成仙子引路,多谢了。” 成师姐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在派内的地位不低,想的东西自然也和那五位不太一样。 她想了想,刘义也不像是来捣乱的样子,而且目前倾城派身为八大门派之一,通灵神器坐镇,底蕴无穷,就是千绝上人等传说人物也不会杀上门来,顶多玩几次暗杀,杀杀落单的派内高层。所以她觉得刘义不可能空穴来风。 于是,她微微点了点头,道:“好的,道友稍等,我去给你安排一下,你可以和我这几位师妹们去含波亭小坐稍许。” 她在派内虽然地位不低,却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接触到容浅汐,所以她只能去向上传达一下,但至少,她可不会像那五位一般慌了手脚。 “道友,请。” 在成师姐离去之后,一名女子秋波流转,盈盈一笑,很有礼貌地请刘义入派。她们虽有任务在身,但到亭子中停顿片刻,也是无妨的。 刘义也抱以善意,同时祈祷着待会儿入派不要有太多的弟子认出自己来。 倾城派风光旖旎,到处都是充满仙幻气息的宫阙玉宇,再配合上云烟朦胧,当真是一人间仙境。 人在空中漫步,可以望见下方美丽的西湖,还有游玩的人们,心情也会逐渐好了起来。 片刻之后,六个人来到了一个别有风致的亭子,刘义先前听那位成师姐说这叫含波亭,不禁抬头朝着亭子檐下的大字上望了过去。 try{mad1(gad2;}h(ex){}  那三个大字气势遒劲,有冲天之意,而且古意盎然,最主要的是……刘义一个字都不认识…… 如果不是先前那位成师姐说过,他还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鸟文。 他独自哑然失笑。 当他迈步进亭子的时候,当下一愣。 只间亭子旁边,可以看见……西湖之水? 和下面的西湖一模一样,这里在太阳的照射下泛出金色的鱼鳞,格外美丽。 “这是什么鬼……”在震惊与不解之余,他脱口而出。 五名女弟子虽然听不懂他冒出来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对于他的表现却是非常满意——身为倾城派的弟子,有人震惊于我派的奇景,我骄傲。 而这个时候,刘义才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天上的西湖之水,似乎和下面……又有那么多的不一样。 两种景象,反了过来! 就像是你在一面巨大的镜子中看见的西湖。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景象,从这里望下去,亭台楼阁像是建造在那个镜子西湖的上面,而透过这个镜子西湖,又可以望见下面很远很远的地方,有真正的西湖和游人们,这么多景象重叠在一起,让人目不暇接,如果深入去多想,想着想着……就晕了。 刘义就有点晕。 晕着晕着,他忽然腿软起来,似乎……有点恐高。 以他如今的修为,老是在天上飞来飞去,居然还恐高,说出去,真是叫人笑话与不理解,但是暂时,他就是恐高了起来。 亭台楼阁下,是西湖,西湖下,又一个西湖,还有密密麻麻的小黑点,那是数不清的人,普通人看见了,都会恐高。 看着刘义那千奇百怪变幻无穷的神情,一名女弟子终于是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道:“道友不知,这西湖,是下面真西湖的镜中物。” 刘义强行忍住再多看的冲动,望向了别处以恢复“视觉疲劳”,而后问道:“这么说来,这是假的?” 那名女弟子笑而不语,伸出纤手朝着那镜子西湖中度入一道灵力。 try{mad1(gad2;}h(ex){}  只见湖水荡漾起来,泛起一层涟漪,美轮美奂。 “这……”刘义但是怔住了,他不理解,既是镜像,那又为何是真实存在的? 另一名弟子却是缓缓道来:“当年的古仙功参造化,用一种没人能够知道的方法造就出了一片巨大的、神奇的,却又无形的镜子,而后……倒出了真实的事物,恒定在这空中,端是仙幻。” 刘义沉默着,他忽然想起了前世里传说中的双鱼玉佩,那种玄妙的“复制”能力,可真是超越时空限制的。 最终,他摇了摇头,古仙,真是一种神奇而又可怕的生物,根本不能够以正常人思想度之。 时间缓缓过去,他和倾城派的这五名女弟子随便聊了聊修行上的东西,虽然一个修武一个修道,心得却是可以互通,当然到最后还是这五名女弟子得了一些便宜——毕竟刘义的修为可是比起她们高太多。 于是,这五人看待他的眼光也不同了起来,满是虚心求教之色,让他满足地当了一回“高人”。 一段时间之后,含波亭前两名女子翩然而至。 一位正是先前的成师姐,另一位,则年龄看起来略长一些,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也比起这几位成熟不少,眉宇间满是稳重之色。 “小师姑,就是这位道友想见容师妹……” 成师姐的话语似乎还没有说完,便顿了下来,因为她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那位被她称为“小师姑”的女子在见到刘义的一刹那,神情便阴沉了下来,而且程度非常之深。 她这么看着,难道是刘义的脸上有花? 刘义的脸上当然没有花,但是看起来倒是两个人有什么恩怨。 这种恩怨,其实并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东西,而是倾城派作为一个整体而对刘义有些成见。 第八十四章 抬眼见同类 刘义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微笑着对着对方抱拳:“见过仙子。” 看起来很有礼貌的样子。 那位“小师姑”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她想不到这个人竟然胆大如斯,敢只身前来倾城派,她也想不到这个人脸皮厚到这样的地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刘义的脸皮一直都很厚,以往他在天下势力面前所做的那些事情牢牢地证明了这一点。 “见过小师姑。” 那五名女弟子赶紧对着那位“小师姑”施礼,看到那“小师姑”点了点头,随后也察觉到气氛的异样,而因为先前和刘义的谈论武道,也对刘义印象不错,所以为了缓和气氛,其中一名女弟子笑道:“小师姑和这位道友见过?” “何止是见过?”那“小师姑”冷笑一声,接下来的话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们可知道他是谁吗?” 五名女弟子面面相觑,又不由自主地望向“小师姑”背后的成师姐,用问询的目光对视了一下。 成师姐一脸无奈的样子,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义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看着这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位道友,姓刘名义,荆州人氏!”那位“小师姑”一字一顿,好像要把刘义吃下去一样,而眸子中也满是怒火与不甘心。 “什么荆州人氏……老子明明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合法公民……”在听完这句话后,刘义小声嘟囔了一下。 不过,周围的其余六名女子在听完这句话后,却是震惊无比,居然不由自主地远离了他半分。 刘义,他竟然是刘义! 一想到刚刚自己几个人还“道友”“道友”地称呼,以礼相待,笑语盈盈,还谈论武道,讲讲心得体会,这六人就感觉无比的心寒,而且是恶寒!! 就是明显比其他几位成熟的成师姐也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是……”这一容颜俏丽的仙子喃喃着。 try{mad1(gad2;}h(ex){}  这种震惊持续了好久好久。 之后,眼神渐渐变化。 “刘义,你……来我倾城派所为何事?”那名成师姐地位也高,深刻地知道自己应该站在怎样的立场之上,所以马上便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先前还是道友,这么快称呼就变了,真是造化弄人啊,但这一切都在刘义的意料之中,他依旧保持着和先前一成不变的微笑,道: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是来赴约的,赴你们容仙子的约。” “放屁!” 那位“小师姑”明显被气得不轻,娇容都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泛红起来。 况且,一倾城派仙子,居然忍不住说出这两个字,可想而知气恼到了怎样的地步。 刘义对倾城派做过什么,双方都心里清楚,潋波仙子所受到的屈辱,令整个倾城派都脸上无光,而今日刘义大摇大摆而来,说要见自己门派捧在手中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容浅汐,她们觉得定然也是会得到像潋波仙子一样的结果,所以当下冷然。 那位“小师姑”身为倾城派的中层人物,对派内的方针知道得很清楚——刘义,可以杀,可以捉,但不能轻易去动,必须要在不会有任何别的势力知道的情况下。不然的话,刘义死在倾城派,别的大势力一定会来要武祖的传承、江海图以及其他;刘义被倾城派捉住,那帮家伙也会杀上来要人。 所以,一切都要看时机,刘义能不能动,不是意气就可以决定的,由此,便更加增加了她们的仇恨,这叫什么?这似乎是叫……欲动不能!? “见容仙子和放屁有什么关系,这位仙子,虽然你和容仙子或许有着什么仇怨,但是在派内,还是不要这么百般羞辱才是。” 此时此刻的刘义,学起了杜维林,那家伙说话一套一套的,却让你挑不出任何的刺来,是他学习的楷模。 果不其然,倾城派的训道便是磊磊落落,自然受不得这等闲气,再加上那位“小师姑”一向高高在上,自以为淡雅出尘,所以直接就被气得差点晕过去,用玉指指着刘义说不出话来:“你……你……” try{mad1(gad2;}h(ex){}  “你胡说些什么!?” “休得血口喷人!” “无耻之徒!” …… 刘义就这样把脏水泼到她们的“小师姑”身上,就是其他的女弟子都听不下去了,除了成师姐老成持重外,其余的刚刚还和刘义“洽谈甚欢”的五名女弟子当下便纷纷翻脸指责。 看着她们的恼羞成怒,看着她们的“翻脸无情”,刘义却是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人啊! 就在这个当儿,又有三名正好经过的弟子发现了这里的情况,都疑惑并且心知不妙地赶了过来。 当那三名女弟子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都对着刘义怒目而视,满是杀机,只不过以她们的薄弱修为……倒不显得可怖,反而是有些可爱。 三个,复五个,复两个…… 人,越来越多,因为时间在缓缓流逝,也因为倾城派是大门派,弟子众多。 刘义不笑了,他皱起了眉头。 这是他和容浅汐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不想闹大,到时候……指不定会发生什么自己扛不住的变故。 而就在这时候,他的眼睛又是忽然一亮。 在女人堆里,他终于是发现了一个男的。 就像是在火星人中间忽然发现了一个地球人一样。 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生得眉清目秀,用刘义的眼光来看,如果这是一个女的,绝对要比这里的所有女弟子都要漂亮! 刘义当然不可能是同xing恋,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个骚年唇红齿白的,太过好看了点,除了这么看上去有点……娘们之外…… 那少年被七八名妙龄女弟子围在中间,满是被一群姐姐关爱的样子,而且这帮女子,虽然修行着西湖倾城派的功法,却似乎有些心智不太坚定,看着这少年的目光满是疼爱外加那么一丢丢的那啥啥啥。 想想也是,看看这情景,都钻进女人堆里了,从小就这样,就是不想娘们都不行,刘义不禁邪恶地想到。 第八十五章 又是拳头 “成师姐,小师姑,怎么了?”声音响亮,那少年年纪不大,但看来心志却也不低。 同时,他也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刘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刘义看起来土不拉唧的,又必定当今是站在大家的对立面上,而他自己则是被身边的人誉为天之骄子,虽然不可能像容浅汐那般风光,但是至少,派内的高层都知道自己的存在,偶有勉励,再过十多年,谁知道他会强大到何等地步,这让他自信心膨胀无比。 在这一瞬间,刘义便看出了那名少年的修为——筑基期大成。 小小年纪,达到这样的境界,确实足以自傲。 这七八名女弟子外加这个外表晃眼明艳得像美女的少年很快便落在了含波亭中,而且经过旁边人愤慨的添油加醋,很快便知道了这件事情。 当然,为了减小影响力,那位派内中层人物“小师姑”早就示意好不能传播得太过,影响变大,所以只有前面的少数人知道这个全身黑的年轻人是刘义。 由此,那少年等人只知道刘义是来闹事的。 于是,那少年再次轻蔑地打量了刘义一番,冷笑了起来。 在刘义看来,他的冷笑,还是像一个颇有姿色的伪娘们儿…… 所以,除了觉得这少年漂亮得不像话之外,他和那些疯狂的无知少女们不同,他有些不自在,有些觉得别扭,而且看多了,总想着这个漂亮的家伙是男的是男的,忽然……想吐…… 刘义这副古怪的神情落在那少年包括周围的那些女弟子眼中都有些不善——是刘义对他们不善。 那少年一向被捧在中心,一群姐姐们宝贝着,却发现刘义看待自己的眼神特别有那啥啥啥的意味,当下眼神越来越冷。 try{mad1(gad2;}h(ex){}  “我礼礼貌貌地拜访你们倾城派,什么都没有做,想不到你们门派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刘义“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自嘲之色。 “少废话,今天你自己撞上门来,无非是想找事,小贼胆大包天,在外面横行霸道惯了,居然欺上我倾城派头上来,众弟子听令,拿下他,交给执法殿处置!”那位“小师姑”厉声娇喝道。 她知道其他一些大势力能力非凡,就是要拿下刘义,也必须速战速决,所以当下便匆匆忙忙给这家伙扣了一个大帽子,妄想就这么点弟子解决掉事情。 她不知道刘义如今的修为境界,也忘了江海图,更忘了这家伙发狂起来天下势力一齐发力都按不住。 当下,知道内情的、不知道内情的众多倾城派弟子们,足有二十多人灵力运转,准备一举将刘义拿下。 正在这时,一个略带稚气,更多的是傲气与轻蔑的声音响了起来:“何劳诸位师姐与小师姑?我一个人就可把他留下!” 那少年资质非凡,生得漂亮,小小年纪又已经是筑基期大成境界,所以他一说话,大多数不知道对面是刘义的弟子们都脸上露出笑意,心想不管对面那家伙是什么原因居然能够突破外围“闯”到含波亭的,现在小师弟出手拿下对方,也是倾城派的面子,所以都有些高兴。 而刘义却是嘟囔了一声:“最近请我教做人的人那么多,我数数,燕无双一个,龙归一个,简公子一个……也不差小娘炮一个,来就来吧……” 他虽然是嘟囔,却并没有动用什么功法来遮掩,所以这些有修为的人们全部都听到了,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愤慨之色,而那少年更是怒火中烧,爆喝一声,张口吐出一把小剑,御空攻了过来。 try{mad1(gad2;}h(ex){}  知道对面那家伙是刘义的少数人勃然变色,那些低级弟子更是急得粉腮都泛青起来。 “不要,快退!”看到刘义露出的那“如春风一般的温柔”笑容,那位“小师姑”疾喝了一声,当下御空追了上去。 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其余的不知情的女弟子们都不明所以,心想小师弟修为这么高深,打打对面一身黑的土包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小师姑和其余的师姐师妹们是怎么了? 小剑光彩夺目,是派内一位大人物赐给那少年的宝物,为一件顶阶法器,再加上他本身的修为,所以他信心十足,哪管背后“小师姑”的话语? 这个时候,他看到刘义微笑着扬起了拳头。 那个最近一段时间很多人看上去都觉得普普通通,连真元都没有的拳头。 “愚蠢!”那少年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心想下一刻可不能一下子斩断那家伙的手臂,得多玩玩才好,整日在派内修炼可真无聊。 “哧——” 小剑划出一道炫彩夺目的彩光,一甩朝着刘义的拳头甩了上去。 就像是一辆赛车漂移一样。 刘义一拳打了上去。 没有丝毫威压。 那少年忽然面色一凝。 因为他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他只看到一片光华爆发了出来,而后……眼前迅速暗了下来。 因为有什么东西逼近了他的眼、鼻。 此时此刻,他终于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发现,那是一个人的左拳! 第八十六章 女神来 低阶修真者,距离别人如此之近,都被逼近了面门,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情,甚至……会即刻见生死! “啊——” 一个略有稚意的声音传出,后面那位追上去的“小师姑”只见到一道影像迅速朝着自己撞了过来,而且威力不小的样子,当下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侧身。 一道巨大的风险险地自她身侧飘过,她的轻纱都剧烈飘舞了起来。 如此之险的情景,她身为西湖倾城派的中层人物,修炼多年,也是难得遇到,所以当下玉腿都有些发软,差些从空中摔了下去。 但是好歹是躲过了,她心里想到。 此时也管不上了刚才飞过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侧身、侧头之后迅速回身,回头。 于是,她美丽的脸,正好迎上了一个快得惊人的黑影。 看上去,那似乎是某某人的一只右拳。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潜意识之间,她忍不住惊声尖叫了起来。 “砰!” 那拳头砸到了她的面门上,她当时就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她飞了出去。 一拳,一拳,又一拳! 又是那可恶的拳头!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呼一吸之间,旁边的弟子们,包括那修为不俗,做事稳重的成师姐都没能够马上反应过来。 但有人反应了过来。 “哎哟,打顺手了,那个叫什么小师姑的,你是来劝架的吧?一不小心打错了人,抱歉抱歉。”刘义一副“后悔”得要死的样子。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不得不说,很贱,很贱。 try{mad1(gad2;}h(ex){}  不过那些倾城派的弟子们却并没有对着他大发雷霆,因为她们还处在震惊与发愣之中。 不论是那个少年,还是那个“小师姑”,都是比她们修为要高深不少的人,而关键是——她们本身就对武者不是太过熟悉,而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迅速,也太过不可思议,所以她们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就像刘义先前说的那样:这是什么鬼? 但是很快,便有人反应了过来,是那位成师姐,只见她杏口微张,便下了一切决断——两三名弟子照顾那少年和“小师姑”,其余的,包围住刘义。 虽然先前看到了刘义诡异的手段,内底里很不自信,但是成师姐不得不这么安排,而不敢就此让刘义安然在倾城派内游走。 那位“小师姑”到底修为非凡,人也老练,强行忍住痛楚,用低沉的声音也下了命令: “倾城派弟子听令……拿下此贼……结……离漾阵!” 听闻此话,那二十多人神色一凛,心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稳定住,开始站位。 刘义暗骂一声,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大,最终将潋波仙子那种层级的人物都引出来。自己是来和仙子约会的,可不是来大闹天宫的。 于是,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掏出了那枚玉佩,低喝了一声:“召唤女……” “你是来大闹我倾城派的?” 那四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一句妙音翩翩然从天而降。 有香风来,却很是淡雅,催人宁静。 一道曼妙的身影自空中缓缓落下,长袖轻舞,青丝垂落,看起来满是仙气。 try{mad1(gad2;}h(ex){}  “哪里敢。”看见这人,刘义笑道。 “容……容师妹……” 那位成师姐吃惊不已,以她的身份,也万难和容浅汐打多少交道,但是今日这一位传奇的师妹亲自来了,令她忽然有些慌乱。 其余的人都“师姐”“师妹”地叫唤,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容浅汐应该都不认识自己,但是打打招呼还是必须的。 容浅汐出尘夺目,轻纱飘飘,微笑着点头,看起来很是可亲。 然而,有那么一个人却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几乎像是蚊子一样,而后将自己的头埋进了怀里,也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听到。 正是那名漂亮得不像话,像娘们儿的少年。 他心高气傲,而容浅汐……莫说在倾城派的男人心目中,就是全天下,都是女神,他情窦初开之下,自然会有那么一种羞涩而强烈的啥啥啥,而今天自己被那个可恶的一身黑的家伙一拳打爆了,他都没有脸面去看对方,只是觉得小脸通红,又疼又羞恼。 但就在这时候,令他身体都一颤的妙音却响了起来:“小家伙,好久不见,长高了不少嘛。” 容浅汐依旧是笑着,但是那种笑容,却是一种亲近孩童的、类似于幼儿园老师的笑容,看起来和仙子气质完全不符,却又有一种别样的光辉。 那少年激动非凡,小脸越憋越红,虽然他年纪不小了,也不应该被对方像对待儿童一般说话,但是他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莲步轻移,缓缓靠近,不由得心怦怦直跳。 第八十七章 尽情地后悔吧 刘义被晾在一边,却一点都不恼,他不是倾城派这些修心,追求心空意静的人,当然看出了那少年是什么情况,就这样准备看戏。 不得不说,尽管容浅汐聪慧过人,也知道自己在天下男人心目中的地位,但是面对这一方面,面对这名少年,愣是没有想到那里去,只是觉得这等年纪,绝无可能。 “容……师姐,你……也长高不少。” 刘义觉得自己在表白以及感情方面是战五渣,但是现在看看,不禁很是“欣慰”,觉得还是“后继有人”啊! 容师姐,你也长高不少。 人才啊! 你绝对不是猴子请来的,刘义想到。 虽然容浅汐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居然还记得自己,那少年高兴得头都晕了。 容浅汐当然看到了那少年脸上的伤,也在之前看到了那位“小师姑”脸上的伤,秀眉一蹙,煞是好看。 “他打的?”容浅汐柔声问道。 少年羞愤无比地点了点头,感情莫名。 容浅汐带着不善的神色看向刘义。 刘义仰头望着天,似乎在数云朵。 “道友,你既来本派赴我之约,自然远来是客,但如此看来,你是来寻事的?” 当听到容浅汐说“赴我之约”的时候,其余的人都神情滞了一下,包括成师姐、那位“小师姑”以及少年。 刘义情不自禁地翻了翻白眼。 我靠,这得真爽! 但是他知道,这怪不得容浅汐,这是对方在表明态度,把私底下的那些交道都掩藏掉,毕竟她是倾城派的人,现在师姐妹弟们都被“欺负”了,她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最起码明面上要兴师问罪一下。不然的话,前不久还在会稽城外谈心,现在就一脸我和你不熟的样子,太那啥啥啥了。 所以,他微微一笑,用辞尽量合理:“今日多有叨扰,或许造成了一些误会,得罪得罪。” 这一句话,可是把原因和自己的态度都包含在里面了,应该很是让人心悦诚服。 try{mad1(gad2;}h(ex){}  其余的人也都觉得刘义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也知道了是一个误会,当下也是神色缓和了下来。 那成师姐和那“小师姑”虽然很不理解为什么容浅汐会和刘义这个“大魔头”交往,但容浅汐身为西湖倾城派的最强传人,她们当然也不会疑心,只是把疑惑摆在心底罢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相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 “哼,叨扰?你今天还想就此罢了!?” 那声音略显稚嫩,正是那名少年。 刘义眯起了眼睛。 大家都是聪明人,本来的话,知道是误会,就此揭过即可,如果一味深究、得寸进尺,是想……桃花朵朵开? 那少年可不这么想,他年纪不大,又一路顺风,没有像刘义那样经历过那么多,心智自然也是差上不少,在他吃了闷亏之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不太会是刘义的对手,不过在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容师姐的面前,不能软,绝对不能软,要硬起来! (品了品这句话,忽然感觉那啥啥啥,大家别想多了……不对,是我想多了……) 于是,他哪怕要借助、挑动起周围人的愤怒心思,便觉得自己的这一拳,并没有吃亏。 虽然有些无脑的女弟子眼神略有了变化,但是绝大多数,特别是成师姐、那位“小师姑”都觉得这傻孩子太过记仇了点,待会儿得好好安慰安慰。 容浅汐当然不想因为这句话而拉不下面子和刘义翻脸pk,当下虽然心中对那少年的行为有点不喜,却还是伸出玉手抚摸了一下对方的头,柔声道:“小家伙,不去想这种人,好不好?” 哪种人?刘义这种人! 刘义再次翻了翻白眼,心想老子就是这种人,容仙子,你这种“重色轻友”,为了安慰别人而牺牲我的行为,应该得到主席的批评。 虽然因为感觉到容浅汐那柔若无骨的玉手上所带来的温润,那少年白玉般的脸颊再次红了起来,但正因为这样,一种所谓“男人的血性与冲动”便爆发了出来,佳人在侧,一颦一笑,如此艳丽,怎能退缩? try{mad1(gad2;}h(ex){}  容浅汐,在这一方面,做得很不好。 于是,那名少年做得更不好起来。 “不行,我倾城派是八大门派之一,让此等贼人祸乱含波亭,怎么可以就此算了,我一定不能让他就这样好端端地离去!” 说话间,那少年已经不由自主地不顾疼痛站起身来,朝着刘义所在的那个方向跨出了一步。 容浅汐的笑容微敛,熟悉她的人会知道:她很不高兴。 她收回了玉手,什么也没有做,就这么站在少年的后面,看着少年的动作。 “你若是能够教训他,给我倾城派挣一些荣光,也是不错。”她的声音很平静,却没有了之前的温柔。 她的意思也很明确。 去吧,孩子,和那个家伙大战一场,我们都不反对。 刘义笑得很灿烂,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那少年忽然傻了眼,他的理智还在,刚才只是壮声威外加冲动,才不是要和刘义单独做游戏! 一个人打?他怕怕。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容浅汐的不太高兴,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觉得完全不能在佳人面前挫了锐气,于是当下一咬牙,怨毒地朝着刘义望了过去。 刘义似乎“会意”了一般,挥舞了一下拳头,向前走了过去。 回想起刚才刘义那恐怖的一拳,那少年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并不是细皮嫩肉的那种白,而是煞白。 那些倾城派女弟子面面相觑,虽然她们很不理解容浅汐为什么准备袖手旁观,但她们能够体味到这一天之娇女的不高兴,而且也确实觉得这个小师弟那个了一点。 就在这时,刘义动了起来。 之前还距离两三丈,下一刻,他的拳头就逼近了少年的面门! 那少年忍不住露出了惊恐之色,在这一瞬间,他是非常后悔的——女神竟然不理睬自己了,自己要被打成猪头了! 第八十八章 倾城派藏经殿 周围的女弟子们都神色冷了起来。 劲风呼啸,少年鬓角间的细丝扬起。 他的双眼瞪得老大,想呼声,却发不出声音来。 他见到一个黑影逼近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 风拂过,想象中的惨叫和痛楚并没有产生。 刘义的拳头停留在了半空中,并没有继续向前打去。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种微笑,随后,他转了转头,看了看容浅汐。 “看在容仙子的面子上,我决定不继续下去,因为,第一次,你输了,不服,第二次,你……还是不行。” 说是这么说,但刘义何尝不清楚,刚刚容浅汐已经决定了出手,教训,是要的,但重手,是不要的。而尽管刘义的拳头距离那少年如此之近,容浅汐还是可以拦住自己。 少年浑身都是冷汗,嘴唇干涩,脸色僵硬,至于羞恼之情,只是表露了少许,被之前的恐惧压制了许多。 周围的那些女弟子们都一脸愤怒,但容浅汐都没有说什么,她们自然也不会再寻刘义的麻烦。 “你,的确资质非凡,在如此年纪这样的修为,也算是一位强者,但是请记住,在翅膀没有硬之前,还是得学会乖巧。雏鹰,如果没有成长到一定的程度,很有可能反而会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刘义的微笑渐渐淡了下去,脸色也严肃起来,因为他此时说话,很认真。 少年恨恨地瞪着他,却是沉默,因为不论如何,对方说的话,很正确,很有道理。 旁边的人也消却了几许排斥,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道友,请。” 这个时候,悦耳动听的声音与那倾城一笑同时在某一位丽人身上展现了出来。 …… …… 倾城派虽然并没有悬得非常高,却是云烟缭绕,充满了仙气。 亭台楼阁,屋檐墙瓦,隐在其间。 容浅汐一身淡雅的衣裙,亭亭玉立,清丽出尘,再有这周边的氛围衬托,越发像是下凡人间的仙子。 或许世人都没有见过仙子,所以仙子的原型其实都是人而已,所以觉得某某人像一位仙子,应该是很合理的事情吧?刘义一笑想到。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那座横亘在天地间,亿万年不倒的神山。 try{mad1(gad2;}h(ex){}  那一身白衣的她。 联想到前任魔殿圣女的事情,他忽然有些担忧。 他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想这么多干嘛,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好了。 回过神来,却发觉两个人已经来到了一座宏伟却又充满了仙幻气息的大殿面前。 刘义一怔。 “刚才在想什么呢?”容浅汐带着笑意瞄了他一眼。 “没什么,想想接下来的事情而已。”刘义绝对绝对的撒谎了。 容浅汐也没有去道破,只是说了两个字:“到了。” 到了?到了哪里? 刘义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到的地方肯定会和今天自己要来办的事情有关。 石阶很多,大殿的大门,也很高,距离刘义所站的地方很高很远。 容浅汐莲步轻移,踏了上去。 刘义也跟上。 两道强大的、避无可避的探知力量笼罩住了他。 他神色一凛。 那两股力量非常强大,至少要比自己强一些,依据他的判断,一定处在结丹期的后期。 这是什么地方,竟然需要两位宗师级高手隐藏在暗中守护,而且……周围还有十几名实力不低的倾城派弟子看护?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平静无比的容浅汐。 “跟我走,不要管其他。”对方的声音传进了他的心间。 “那刚才的事情……”他也传音。 在他看来,自己和容浅汐做的应该算是很隐秘的事情,不应该让倾城派内的其他人知道,那刚才…… “无妨。”容浅汐的声音再次传来,接着没有再说什么其他的话。 直到来到那座大殿的殿门前之时。 “这是藏经殿,有很多珍贵的东西。”容浅汐看了他一眼。 刘义有些惊讶,这种地方,身为自己,就这样进去,合适吗,倾城派允许吗?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容浅汐微微一笑,神识传音:“武祖给你的东西不珍贵?” 刘义笑了,这里的东西珍贵,那自己将要给容浅汐的难道不珍贵? 公平而已。 他知道对方既然敢带自己来这里,那就一定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而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try{mad1(gad2;}h(ex){}  藏经殿前绚丽的彩光在察觉到两个人的接近之时,便爆发出了一片光芒。 刘义的神色一凝,因为他发现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要突破进去居然也要花费好一番手脚。 容浅汐玉手一挥,一道印记打了进去,禁制像是帘布一般向着两边缓缓拉开。 “道友,请。” 她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眼神很是平和。 心想这有什么好调侃的,刘义无奈地摇了摇头,踏进去了一步,又示意容浅汐再到自己前面去,头前带路。 殿内的光线很是柔和,并没有什么灯火,都是由灵力所构成的一些古怪力量。 当然,也没有其他人。 除了摆得很整齐的那些或新或旧的物什,显得很是空旷。 这和刘义的预期有些不一样,先前他看到了倾城派的风光神采,总以为这个大殿也应该很不一样才对,但是没想到,它……就是这个样子。 容浅汐没有去理会他的神情,因为如果不是这个样子,那么应该是怎样一副样子? 容浅汐在东面第二扇古朴雕花窗附近的那一排缓步走过。 刘义紧紧跟着。 他瞄了几眼那一排,发现这上面什么都有,有已经发黄的卷宗,也有残缺的兵器,还有竹简什么的。 这一路过去,刘义不禁啧啧称奇,暗想如果把这些都带出去,会有多大的用处,或者……能卖多少钱? 容浅汐何其聪慧,看着刘义那些毫不掩饰的表情,早就看出了对方内心深处的那丝“邪恶”,淡淡道:“我倾城派既然敢把它们就这样放在这里,自然不怕被某些人拿走,因为只要拿了,他们就别想出去。” 刘义翻了翻白眼,心想老子就这么想想又怎么了? 这一排到了头,却没见容浅汐停下莲步,刘义疑惑之色闪过。 “走错了。”容浅汐美丽的容颜上满是平静。 刘义张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对方好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记错了,我有可能忘了在哪里。” 刘义:“……” 你丫的不仅穷,还一点也不把事情放在心上!他腹诽地想到。 第八十九章 云·叠 不过,在“闲逛”了一炷香之后,容浅汐终于是停了下来,美目望向身边一张破破烂烂的兽皮。 刘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 兽皮,兽皮,就是这张兽皮! 他在容浅汐幻化出来的图景中看到的兽皮。 在这个世界上,他有很多的秘密,当然,也有很多等待他去破解的谜。 他一直小心翼翼着去守护那些秘密,同时也小心翼翼地去接触那些谜。 而很多时候,那些秘密,与那些谜,却有着一些关系。 知道耀北七龙剑的秘密,让他很迫切,也很痴迷。 现在,可能可以寻到这把剑的另一半,让他的心怦怦直跳。 容浅汐看着他,看出了他因为难以自抑而露出来的激动之情,很是满意。 她又瞄了刘义背上一眼。 “我不知道你背上这把剑的来历,但是我知道应该很不一般,”她道,“在以前我逛藏经殿的时候,偶然看到过这个,却只是记在了心里,直到……我遇见了你。” 直到我遇见了你。这句话听起来很暧昧,但刘义才不会去想这个,他在深思,而后,踏前一步。 兽皮的前面他看到过了,而现在,他很想看看背面到底是什么。 但容浅汐却是娇躯微微一动。 她的动作很小,也很随意,却正好挡在了刘义的前面,封住了对方前进的道路。 她微笑着看着他。 刘义无奈。 “给你。”他道。 接着他传出一道神识,又将一种自己根本不会去用,很偏僻的招式传给了对方。不过这招式虽然刘义自己看不上,威力也不是太大,但却是太古失传已久的绝学,那上面充满了深奇的奥义,对武道的感悟也可以增加很多。 容浅汐点了点头,这是一整套的招式,不像北斗七式一样刘义相当小气地只给了一点点,所以她很满意。 香风微动,这一位佳人让开了身躯。 “你只能看这个。”她又道。 刘义撇了撇嘴,心想自己事情那么多,秘密那么多,什么什么都那么多,再看那么多的秘密,脑子岂不是要炸了? 他迟疑了一下,伸出了手,握住了那张兽皮。 try{mad1(gad2;}h(ex){}  并没有他想想当中有恐怖的禁制,一切顺利。 看来倾城派的信心很足,这个以女人为主导的门派相信任何没有经过他们同意而看到这些的人,都绝对不会活着离开。 不再多想这些,刘义瞄了一眼正面,便翻了过去。 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背面,是一张地图,标示了一个地方。 刘义在初中学过一些地理,而且他原来那个世界通讯发达,他也可以经常接触到地图之类的东西,而最最关键的是——这个世界的地理,和他以前那个世界差不多。 然而,这却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看地图,特别是要寻找到那一个“点”的东西,不是一般般的难。 只是,惊鸿一撇间,他隐隐中有那么一丝古怪的感觉,至于古怪在哪里,他也不甚明了。 知道这些最好以后再说,倾城派内,自己有些忌惮,还是少留为妙。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能带走吗?” 容浅汐微微摇了摇头。 “只能抄录。”她道。 刘义叹了一口气,却也理解:容浅汐让自己看这些,已经很不容易,带走?想多了。 他看到了容浅汐的示意,走向了一张案几…… …… …… 西湖,倾城派,古仙遗迹最中央,雨露大殿。 大殿空荡荡的,柔柔的彩光缓缓拂过殿内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地面,像是一片片迷蒙的彩雾。 大殿内,只有两个人。 但她们的气息却充斥在了整个大殿之内,弥漫、回荡。 潋波仙子美丽出众的容颜上满带着愤慨与不解之色。 “掌门,为什么不杀他?” 潋波仙子一向温婉动人,除非真的让她动了杀机才会显出别的神情,可见她对那个“他”恨到了什么地步。 她的面前,站着一名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容貌普通的女子,但是她眼中的那种掩不住的光芒则让你知道她不仅仅只是三十多岁那么简单。 “杀与不杀,不是喊一声,动一下手的问题。”倾城派掌门看了一眼潋波仙子,随后望向了殿门外。 “杀,要想想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又会有什么后果,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try{mad1(gad2;}h(ex){}  “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能对倾城派掌门用“你”而不是“您”的,整个修炼界只是少数,身为倾城派长老,潋波仙子自然是其一,“琉璃尺大会,人多眼杂,不能对他轻易动手,但是现在,他自己站在了西湖上,那么,以我们的实力,要想不发出一点点的声响,问题还是不大的。” 倾城派掌门很平静地等着她说完,而后道:“你知道他们的手段,就像你熟悉我们的手段一样。” 潋波仙子神色一怔,而后浮现出一丝冷意。 “他们”,是天下那些可怕的大势力,“我们”,是西湖倾城派。 刘义来到了倾城派,或许能够避过一些耳目,但是,打刘义,杀刘义,或者得到江海图,得到武祖的传承,以及得到其他,所有的这一系列,能够每一样都瞒过耳目吗? 倾城派掌门说得很对,潋波仙子就算不熟悉别人,那总是熟悉自己的,自己的手段,别人能够悄无声息地瞒过去吗? 以此及彼,皆如是。 “掌门,你说的确实很对,但是不足以说服我。”潋波仙子道。 就在这个时候,倾城派掌门轻声说了一句话,令潋波仙子神情一滞—— “殿下不希望我们对他动手。” “我不明白。”潋波仙子秀眉一皱。 她当然不是听不明白这句话,而是不明白这句话背后所隐藏着的意义。 殿下,为什么会护着这小子? 如果是殿下对这小子身上的东西感兴趣,那么,不动手,又怎么能够获得呢? “晴空太久,时间长了,云,总是要叠起的。”倾城派掌门望着长天,神情严肃。 而她后面的那句话却是令潋波仙子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殿下,很快就要动手了,做好准备。” “在这样的时节,你还是别想着做那些徒劳无功的事情。” 这个“动手”,自然和前面的那个“动手”意义不一样。 潋波仙子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远方的气雾在这里汇合,云,终于叠了起来,似乎显现出几许迷茫般的纷乱…… …… …… 第九十章 殿下要动手了 刘义拿开手中的笔,又取出纸张对着雕花窗中透出的光线,颠来倒去,看了又看。 “还是不像,画偏了。”他道。 接着,他看向旁边的那一双纤纤玉手,以及对方手中的纸张。 “不得不说,还是仙子比我画得更像,那就拿你这张吧。”刘义无奈地笑道。 容浅汐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言,刚才刘义已经画了好几张,都不如意,却倔强着偏偏要自己临摹,到最后,还是要了自己这一张。 刘义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毕竟他的脸皮够厚,无所谓,所以他很自然地从对方手中拿过纸张。 “要在倾城派内逛逛吗?”容浅汐忽然道。 犹豫了一下,刘义却只好拒绝。 他生怕“逛逛”的时候就打起来了,然后自己就再也别想离开倾城派了。他来倾城派,只是因为耀北七龙剑关系太大,所以他铤而走险,而此外的一切,他觉得都不值得。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容浅汐也不多说些什么,笑而不语。 一路走出藏经殿,两人比肩向着出派的方向走去。 容浅汐一向飘逸如仙,就这般很自然地行走着,极为少见。 try{mad1(gad2;}h(ex){}  然而越是这样,越是令人注目。 倾城派弟子众多,一路上,纷纷与容浅汐这位难得出山的最强传人、天之娇女打招呼。 同时,她们也都对刘义能够和容浅汐一起这样很自然地行走感到非常震惊。 这其中,当然也有少数认出刘义真实身份的,当下更加震惊。 这些人都用看待神人的目光看着容浅汐,同时用看待怪物的目光看着刘义。 刘义一笑置之。 习惯了,就好了,在襄阳城,他也对容浅汐仰望过,觉得自己与对方差距太大过,但是接触了,不过如此。 他的身上有容浅汐需要的东西,容浅汐的身上也有着他需要的东西,他们之间聊聊天觉得可以有得聊,可以成为朋友,就这么简单。 就像原来那个世界他仰望那一个校花班长,随之仰望那一个神宫圣女,而在后来,他们在一个馄饨摊上,很自然地说话,没有想其他。 人生,就是这么简单。 不要想太多。 两个人来到了刘义在一个时辰前一跃而起,惊艳一片的地方。 望着下面偌大的西湖,还有密密麻麻的小点,以及那些小点的指指点点加上惊呼声与崇拜声,两个人神色平静。 try{mad1(gad2;}h(ex){}  “我要走了。”刘义道。 容浅汐微笑。 “走好。”她道。 刘义蹲下,作出一个要跳下去的动作。 容浅汐觉得好笑,不由得轻笑出声。 刘义回了头,奇怪地看着她。 “小心。”容浅汐玉容上的笑容已经收敛,竟有些严肃。 “什么?”刘义不明白,小心什么? 如果说路上小心倒是不错,可为什么只有这两个字? 下面有些嘈杂,头顶上忙着做事情的倾城派弟子们飞来飞去,但刘义全不理会,他忽然觉得容浅汐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气氛有些不对劲。 “小心天下。”容浅汐秀眉一蹙,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道。 刘义还是一头雾水。 抿了抿唇,容浅汐最终决定说出实情: “殿下要动手了。” …… …… (今天状态不好,写好这一段情节之后不知道怎么写了,先就这样吧) 第九十一章 西湖的水 沾不上 西湖边,游人痴醉,湖水清澈,雕栏、才子、佳人,如画。 但在空中的倾城派,那一个细微的角落,气氛却无端地有些压抑。 殿下要动手了,哪个殿下? 容浅汐没有明说,但刘义片刻后就想明白了一切。 “那你们也……”他欲言又止,感觉心有些乱。 容浅汐无声地点了点头。 “也许,以后我们会成为盟友,也许,以后我们会成为敌人,但是现在,我们还算是相交不久的朋友,难道不是吗?”在压抑了一段时间后,容浅汐微笑着说到。 刘义也是微笑,却笑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什么都是暂时的,以后的事情,谁能够说得定呢?所以,珍惜现在,就可以了。 他想明白了,于是他也对着对方道:“小心。” “如果以后有什么不得已的情况,希望不要用今天我给你的那些招式对付我。”他又笑道。 这是调侃,却很能够活跃气氛。 容浅汐点点头。 刘义纵身一跃,在下面人的惊呼之中,跳了下去。 “快看快看,还是刚刚这个人,他跳了下来!” “这么高,不怕摔死吗?看得我腿都软了。” “瞎说,你刚才不在这里,我们可是都看见他从那个地方跳上去的,这样的高手,怎么可能摔死?”旁边一个人指着一个地方道。 “啊——不敢看了——”有一个千金小姐惊呼着捂住眼睛,生怕看到刘义摔成肉酱的情景。 try{mad1(gad2;}h(ex){}  “好厉害好厉害,刚才他就是在我身边跳上去的,现在下来了!”另一位千金小姐秀脸激动得通红,很明显特别喜欢看这些神奇的景象。 …… 场间热闹了起来,经过先前看到刘义跳上去的人的添油加醋,没有人再像之前那样对他露出鄙夷的神情,相反的格外激动,非常希望看见他大显身手。 但刘义并没有大显身手。 “扑通”一声,他栽进了西湖里面。 一朵极大的水花绽开,看起来格外美丽。 全场俱静。 刚刚还在吹嘘刘义多么多么厉害的人们在心头一跳之后,逐渐脸红了起来。 “不是说很厉害的吗,怎么掉进了湖里?”旁边的人鄙夷地问道。 那些人顿时语塞,心想那个一身黑的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跳得上去,却不会跳下来? 那些千金小姐们有些掩嘴笑了起来,有些撅起小嘴,明显对刘义这一回的“表演”很不满意。 而刚想为刘义乘兴作诗一首来称赞他武功高强的才子们都气愤地开始用形容他狼狈的诗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就在这时,一片水花被带起。 不是人掉下去的水花,而是人出来的水花。 一个人影踏波而来。 并不怎么轻逸,反而像是一座山,不,像是一艘足以航海的大船破浪前行。 那道看起来渺小,气势却十足的人影由远及近,很快便越过了西湖边的雕栏,来到了人群中。 try{mad1(gad2;}h(ex){}  看到他逼近,迎面而来,周围的人全部都忍不住避退。 而远一些的,都惊呆了下巴,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身上,一滴水都没有。 就像是从来没有栽进西湖里面过。 他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脸色阴沉着朝着北面走去。 他刚才当然不是一不小心掉下去,而是因为心事重重,想要发泄一下,才会跳到湖水中。 殿下要动手了,他有点不爽。 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有很多的秘密需要去探究,他刚刚才得到了一张地图,想要大展身手一下,却忽然间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天下要乱了,他怎么办? 他不是一个喜欢混乱之中浑水摸鱼的人,险中求胜,他觉得自己不擅长。 那需要怎么做?他不知道。 所以他郁闷,所以他不开心。 看着周围那些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情景,他又一笑——这里的人,哪里会知道不久以后天下会怎样?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人们心情莫名。 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家小姐忽然娇呼一声: “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武功好帅啊!” 刘义:“……” …… …… 第九十二章 酝酿中…… 扬州慢,广陵散。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好吧,现在是暮春,不是秋尽。 烟花仍在,明月仍在,二十四桥仍在,繁华仍在。 最近的扬州似乎已经把前一段时间因为纸钱晚风送而造成的悲痛消化了许多,恢复了几许气息。 石板街因为时间的长远而变得有些光滑,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缕缕光亮。 沿着石板街,拐几个弯,便来到了一座气势威严的建筑——扬州知府府衙。 在这个世界的东方,哪里的知府最难做? 扬州知府。 辖境内,两江总督、九门提督等压死人的大员都可以来掺和一脚。 这里,离楚王殿下、吴王殿下、越王殿下等贵族的封地太近,离皇帝有点远。 这里,是大运河沿岸最繁华的城市,同时也是最难管制的城市——私盐走私严重,盐帮拉帮结伙,经过千百年的发展,已经难以撼动。 从前的扬州知府要么就是和楚王殷德靠得很近,要么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摇。 皇帝?你不给我大权利,你让我怎么管,我也想听你的话,但是我也没办法。 这一情况直到一个江山美人站到政治幕后之后,就改变了。 二公主殷秋雪。 现任扬州知府汪东行,素有美名,而他与其他所有的扬州知府都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可以随时随地向皇帝飞鸽传书,报上密奏,对一切不稳定因素采取绝对性的压制。 官员们都知道,甚至百姓中都有不少人知道:汪东行,是二公主殷秋雪的心腹。 汪东行上任之后,简世云鸿门宴又把南方官场掀了个底朝天,现今,各方大员齐齐默声,南方已经许久没有了大动静。 形势似乎一片大好。 然而,敏感的汪东行却还是嗅出了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 书房内,他皱着眉头,手中捏着一块布帛,像是在沉思。 try{mad1(gad2;}h(ex){}  站在他旁边的师爷似乎有点紧张,却不知道紧张什么,更不敢出声打扰。 许久之后,他将布帛递给了旁边的师爷,道:“传吧。” 布帛上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而最最重点的一句话是—— 陛下,吾心不安,望慎之。 一只白色的信鸽“扑楞楞”地飞出了知府府衙,朝着北方的高天翱翔。 它飞出了扬州城,进入了一片荒野之中。 这里杳无人烟,那只白鸽似乎是饿了、渴了,放低了飞行的高度,也放慢了飞行的速度,朝着一条河流降落了下去。 “咻!” 就在这时,一支黑色的箭羽突兀地射出,根本不知道从何而来。 箭头上,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察觉到了危险,那只白鸽发出“咕咕咕”的叫声,翅膀扑闪,企图提升自己的高度、速度。 它的速度是快了起来,却没有那支箭羽更快。 鲜血迸溅而出,那个白色的小生命就这样坠落下了天空。 一个黑色的人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看不清他的真容。 他俯下身去,抓起这个白色的、已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扒开爪子,取出了那张布帛。 接着,他从腰畔取出一把匕首,开始刨土。 他把那只白鸽埋了起来,又盖上一些草叶,直到看不出任何端倪之后,才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开了。 事了拂尘去。 …… …… 同一时刻。 刘义远离了西湖,望着那些暂时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们,独自思索着什么。 牛育德走了,张林走了,全部都走了,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本来想去看看小仙宗,但是一想到牛育德已经不在了,再去那边也没什么意思。他也想去李府看看,又想到要动手的那个人,便有些心寒,觉得还是算了吧,刚逃出对方的手,又何苦自己送上门去? 于是,他摊开容浅汐给他的那张纸,决定在到来之前再做些什么。 try{mad1(gad2;}h(ex){}  在先前,他看到这幅地图之后,总是有那么一种古怪的感觉,却是说不清、道不明,他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看着这些不知道分别意味着什么的线条,他的眉头紧缩。 他就这样思考着,没有再想其他、再看其他。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柳条在他的身旁拂过,又轻轻地摆回来。 西湖周围游人缓慢,当然也终于是有人发现了他。 刚才他才造就了一些震惊,所以当然不会有人这么快就忘记了他。 那些不懂得修行的普通人都远远地望着他,眼神热切,却看得出来他在思考着什么,都不敢出声打扰。 哪里都是强者为尊,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人们对他的眼神没有什么不正常。 而他的眼中,也终于是闪过了一丝光亮,因为他的脑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却不是很确定。 然而随着他的深入思考,一个庞大的地形地貌逐渐在他的脑海中形成,那些枯燥无味的线条,也变得灵活起来,仿佛能够灵动、跳跃。 他闭起眼睛,仰天躺下。 草地、泥土、花香。 他感觉很安稳。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似乎到过那么一个地方,那里的地形地貌,很特别。 而在他的联想之下,那里的地形地貌放在高空往下望过去,所形成的线条,逐渐和他得到的那张图重合。 他的脑中,轰雷作响。 他蓦地睁开了眼睛,像是两道光芒。 周围窃窃私语的人们都感觉到了一股凛然的气息,而后禁不住倒退了一步。 刘义的脸上震惊、迷茫、兴奋……种种莫名其妙的神情快速划过,最后只剩下了镇定。 “修罗幻境,我来了!”他低声自语,眼中满是热切。 …… …… 第九十三章 回幻境之路 西湖,倾城派,还是古仙遗迹最中央,还是那个雨露大殿。 倾城派掌门依旧站在那里,像是一阵风、一朵云。 风可以微风拂柳,可以狂风大作,云可以云卷云舒,可以黑云压城城欲摧。这两样事物,都具有两面性。 但她的面前,不再是潋波仙子,而是站着一名带着自信微笑的年轻女子。 容浅汐。 “你把那东西给他了?”倾城派掌门微微挑眉,似乎对于所议论的人有诸多反感。 “是的。”容浅汐轻轻道。 “一份?”倾城派掌门又问道。 容浅汐点了点头。 没有人知道她们所说的一份究竟是什么意思。 “另一份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在那些散修之中传了开去,等他赶到的时候,会很喜欢这些惊喜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中嘲讽之色正浓,好像是对所谓的散修分外鄙夷,“一盘散沙的人,还所谋甚大,互相之间勾心斗角,你说是不是很愚蠢?”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容浅汐秀眉一蹙,看得出来她的不喜。 “潋波和我说过,让我在派内杀了他,我拒绝了,”倾城派掌门瞄了她一眼,看出了容浅汐的不喜之情,但是她却无所谓,“因为殿下不希望我们杀了他,如此一来,我们当然不能动他。” “但是,我想,当那些散修在看到他的时候,会很乐意动手的,”倾城派掌门的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混乱之中,很容易叫人冲昏头脑。” 容浅汐面色平静,但心中却有些不齿。 “就让他们抢吧,那件宝物,虽然不俗,但我倾城派也不稀罕,我真的很想看看当寻找那断剑的小子与寻找那件宝物的家伙们碰撞在一起,会产生怎样美妙的火花。” “借刀杀人,殿下会,我们也会,大家其实都是一样的人。” 掌门的手中,拿着一张兽皮。 如果有人见过刚才刘义抄录下来的那张兽皮,一定会发现:那两张兽皮所画的线条简直一模一样,除了所标记的点不同。 try{mad1(gad2;}h(ex){}  看着掌门的那种笑容,容浅汐无来由地感觉到了一丝寒冷…… …… …… 刘义到一户大户人家充大神布下了几个小型阵法,得了一些银两,搭了一辆马车,换了一身行头,一路朝着荆州方向而去。 自从在西湖边被人鄙夷过之后,他就开始舍得花钱了,心想自己又不是真穷,没必要老是穿“过时”的衣服,还独自一个人用两条腿腿赶路。 “男人,要对自己好一点。”他笑着倚靠在马车内,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在很短的时间里,他打消了前往荆州的冲动,而后又坚定了前往荆州的行动,世事变迁,真是难料。 毕竟,背上的这两件兵器相伴了他好久好久,而因此他也对这两把兵器变得愈发的好奇,现在有了一个得到耀北七龙剑另一半的机会,他当然不想错过,哪怕前路很危险,哪怕这个天下快要大乱起来。 杭州距离荆州,有点远,然而幸好现在天下势力对他的追杀程度基本上已经接近了零,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坐在马车里,行走在颠簸较小的大道上,同时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春天已经接近了尾声,而那缕缕的微风,也是越来越温暖。 看着山山水水,鸟木虫鱼,刘义有些感叹。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在前世里,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那么多的地方,见那么多的人,但是现在,他经历了那么多,到过了很多从前不可能达到的地方,也见过了很多从前不可能见到的东西。 在沿途,他想了不少的事情,也明白了不少的事情。 大多数时候,你想要成为别人眼中那光彩照人的那一位,到最后才发现做自己方是最好的。 于是,他静然。 十多天后,经过缓缓而行与淡定的欣赏美景,他终于来到了荆州界内。 在这个世界上,这里算是自己的故乡,而一切,都是从牛二那个村子开始的。 对于荆州,他有着分外的感情,很特别,很特别。 而一想到将要去的地方,他更是感情莫名。 try{mad1(gad2;}h(ex){}  修罗幻境,一世外高人所创造的地方,或者也可以说,那是一处绝地。 那个时候刘义和杜维林一行人在无意中闯进了那个地方,最后有一个法师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对当时的他们来说,那里危机重重,简直就是地狱。而现如今,刘义已经精通了阵法,更是闯过万年血沼,就是再遇上,应该也不会像那个时候那样狼狈不堪。 而且,他们知道,那个人似乎是在等待某一日一件不知名的宝物出世,为此那个人竟然把自己也献祭了进去! 世外高人?疯子!刘义皱眉想到。 很多人都为了某一个目标而拼搏,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们以为这很光荣,然而刘义觉得除了战士医生等为了别人带来恩惠的,其余的像修罗幻境那个疯子,很不值得。 但是没人会认同他的话,他只能说给自己听。 而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疯子说这里会有宝物出世,刘义在猜想会不会指的就是半把耀北七龙剑? 他不清楚是不是,但是潜意识告诉他这不仅仅是。 他感觉到在这里自己会遇上波澜不小的事情,忽然有些心悸。 他走下马车,付了钱,抬头,仰望高天,闭眼,开始深思。 他不觉得容浅汐会欺骗自己,而那张兽皮他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他离开大道,开始循着记忆,朝着那茫茫的深处而去,因为他知道,只有到了那里,才会看见到底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距离最近的村庄逐渐远去,炊烟袅袅,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段。 他自怀内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干粮,一边行走一边吃着。 时不时的,他还拿出那张容浅汐临摹的地图对照几下,确定方向。 (呃……修罗幻境那个伏笔,我埋得太远了,希望大家还记得,还有就是那个时候笔力不怎么行,至少肯定没有现在好~某些细节,大家可以回看第89章:火热(二)或者第一卷梦世沉浮第八十八章:火热(二),特别是那个章节最后一段话) 第九十四章 修罗行动(一) 一日之后,他不再看地图,而是找一些地方隐藏起来,开始布阵。 他的阵法造诣已经今非昔比,非常熟络,就连当时左文绝消失的地方都可以找到,而修罗幻境同样作为阵法,而且是大型幻阵、杀阵结合,如果有阵法大师有心去寻找,气息很完全难隐藏得住。 经过几个转折,他一步一步朝着正确的地点而去。 又过了一天,他停下了脚步,坐在一个小土丘的背风面,静静地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荒野。 这里杂草横生,浅浅的低洼处除了泥泞,便是芦苇荡,看起来有点凄凉的意味。 就是当年刘义一行人来过的地方,就是修罗幻境所在之处! 那些散修还有某些抱有小心思的势力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艰难寻找到了这里,而刘义只用了一天。 坐了一会儿,他的身子渐渐低了下来,头也低下。 他发觉到了不正常。 这里杳无人烟,照理来说最多只是有人路过,而且几年内不知道有没有几个,然而今天,他在附近发现了很多人的气息。 这显得很不正常。 难道这些家伙全部都拿到了那张地图?刘义眉头皱了起来。 他忽然有些郁闷,也有些愤怒:这群人过来拿什么,拿一把断掉的剑刃? 在他看来,对于别人,这耀北七龙剑断下的一截,应该没有多么大的意义。至少,意义要比自己小。 “看起来,事情有些麻烦了。”他叹了一口气,开始思考起来。 难道是容浅汐出卖自己?再想到自己和倾城派的关系,他忽然觉得也不无这种可能,于是,心底里闪过一丝寒意。 果然不能轻易相信别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单纯、太愚蠢了。 “这个穷得叮当响,还阴我一把的女人!”他禁不住低声喝了一下。 他当然不知道,其实容浅汐有些无辜,但也不是绝对无辜,因为她也算是知情者,虽然在进入雨露大殿之前也只是有点怀疑,所以顶多算是“窝藏罪”、“包庇罪”。 try{mad1(gad2;}h(ex){}  四周有着零零散散的气息,但是却并没有人大大咧咧地冒出来晃悠,全部都小心翼翼的,即使偶尔有人一不小心露出身形,那也只是探探脑袋,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的,分外猥琐。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衣冠楚楚的修士,但在此时此刻,却是一点也没有在意自己探头探脑的形象,倒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刘义也只好猥琐一点,因为这里的人太多了。 这些人都没有要动手的迹象,显然是抱有观望的意思,刘义一开始有些不理解,但是随后他又想到了当年在修罗幻境听到的那句话,神情一滞—— 其实布阵的目的就是为了产生我,等我融合了足够多的魂魄之时,一件威震无尽岁月圣物的碎片就会现世,整个大阵就是为了它而存在,这么多屈死的冤魂也是为了它而牺牲的。 圣物?耀北七龙剑算是吗?刘义不知道,但他知道碎片肯定是的,威震无尽岁月,必须也是! 还有,这么说来,这也要看时机,而这些探头探脑的人,也是在等? 一切都只是猜测,却让他恍惚间捕捉到了些什么。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等待。不过他知道进入修罗幻境之后会遇到什么,带足了干粮,而他长年累月经历了那么多,也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等?他很乐意。 只不过,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心结,那便是楚王殷德要动手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天下大乱之前把事情全部解决。 看着这似乎一片平静的场景,他有些心塞,不知道需要等待多久。 然而在第五天晚上的时候,他终于是见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看起来荒无人烟,一片荒凉的原野内,逐渐升腾起淡淡的雾霭,就像是倾城派的云烟。 他感受到了四周突兀冒出来的眸光,就像是黑夜里睁开的野猫的眼睛,凶悍、透亮。 这些眸光,隐藏了够久,大多数就连刘义都是现在才发觉了他们的存在,他不禁凛然。 夺宝之路,开始了。 try{mad1(gad2;}h(ex){}  荒野间的雾霭越来越深、越来越深,逐渐逐渐的,大雾笼罩,最终变成了一片迷蒙。 刘义眯起眼睛,在慢慢等待,说实话,其实他的心里完全没有底,他来到这里,除了带了一张很是鸡肋的地图,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其他的东西什么都不知道,比如说:到底怎样了才算时机成熟了?起雾了就算是?可为什么他们都还没有动? 他满心以为自己可以信心十足地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而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什么准备都没有做,而且平白无故多了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争夺者,更何况这帮人好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样子,看得他觉得只有自己是最最傻瓜的那一个。 但目标与耀北七龙剑有关,就是傻瓜,他也做定了,而且修炼界很多人想杀自己是既定事实,到时候被群殴他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是希望自己拿着江海图可以顶住,毕竟通灵神器消耗真元太多,若是用光了力量,那绝对是必死无疑。 迷雾中,慢慢的氤氲起了非常微弱的金色光彩,很淡很淡,淡到几乎看不见,若不是刘义修行的功法与世间万物都可以融合,感知能力惊人,同时精通阵法,还真的会难以发现这一切。 就在这同时,他感觉到或远或近的地方有同样微弱的气流声,心下一凛——有人动身了。 那是破开雾霭的气流声,淡淡的雾化作肉眼可见的水汽像是一样在四周飘扬,而人行动时候造成的动作势必会对这些雾霭造成较大的动静。 他知道时不我待,自己也必须尽快动手,于是小心翼翼地先探身进了雾里面。 他不知道这雾到底有没有什么毒,而那些人是不是准备好了什么,所以也不敢拖大。 感觉了一会儿,长年累月的经验再加上从巧儿那里学到的知识让他觉得这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循着记忆中的那条路线快速逼近。 第九十五章 修罗行动(二) 他又看了看容浅汐给自己的地图,骂了一声“妈/蛋”,一下子揉成粉碎。 这地图只是指示了个大概,却根本不会是是修罗幻境里面的地图,毕竟这种幻境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生变化,当然不可能是用地图就可以画得出来的。如果自己并没有来到过修罗幻境,或许还有点意义,现在看来的话,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里面一片迷茫,什么也看不清,周围只能见到雾气在流动,以此可以推断出有气流。 刘义神识全开,防范意识正浓,现今不比在别处,除了修罗幻境的危险,还有着很多的修士都有可能对自己出手。 他已经感觉到了雾气变得有些凌乱,应该是不知道有多少数目的修士都已经冲了进来,也许还是从自己不远处经过。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种古怪的声音从前方发出来,很轻微,但因为他感觉灵敏,还是听到了,顿时一惊,停下了步伐,伏在了一边,屏息凝神,等待着更多的动静。 长久,长久,时间不缓不慢地过去,没有了更多的动静,他不禁眉头一皱,觉得要么就是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那闹出动静的人已经离去,于是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 在走出大概三十几丈的距离之后,他看到前面是一条只剩下泥泞的河床,密密麻麻的芦苇歪歪斜斜,毫无生气地扎根在里面,显得有些落寞。 就是在那里,他嗅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淡淡的血腥味。 他的鼻子现在很厉害,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判断错误。 有血腥味的地方,绝对不会是好地方,有血腥味的兆头,绝对不会是好兆头。 他缓缓拔出背上的妖魂刀,又意味深长地转头瞄了一眼尚未出鞘的耀北七龙剑,闭了闭眼睛。 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他提着刀,缓步向前走去。 妖魂刀除了刀刃处泛出森冷的白光,其他地方都呈现出幽绿色,充满了邪异的感觉。 刀刃划过茫茫白雾,那些飘散的水汽纷纷避退,似乎是在表示自己对这把刀的畏惧。 try{mad1(gad2;}h(ex){}  透过雾气与泥泞上生长着的衰败芦苇,刘义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抹红色,鲜血的红色。 还有苍白,失去血色的肉体的苍白。 一个人倒在了那里,生机全无。 刘义半蹲下来,看着滚落在地上,依旧睁大着双眼遥望苍穹的头颅,心头有些寒冷。 这个人是一击毙命,完全来不及反抗,头颅与脖颈的分离看得出来只在一瞬间,留下了一道整齐的断痕。 且不说动手的人修为如何,单单就是这种凌厉的手法,就值得他警惕。 他知道自己带着江海图,可以发出雷霆一击,但江海图毕竟威力太大,消耗的真元太多,而这里的人都是分散开来的,如果来一个人用一下,来一个人用一下,想来等到自己真元用完之时,便是被群殴得毫无反抗能力之日。 更主要的是:暂时还没有人知道刘义也来到了这里,一旦轻易动用了江海图,就是自己想要单挑全部人的信号。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估计都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人,叹了一口气,提着刀,朝着更远的未知而行。 一路上,他也听到了其他一些微弱的声音,有闷哼,有呻/吟,也有只来得及发出一点点声音的惨叫,不禁觉得这一行,不比当年的百花禁地之行安全半分。 最最让他警惕的是:他还听到了五六次和见到第一个尸体时候一样的声音,这个人直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失手过,杀了不少人,手段果然够厉害,心性果然够阴狠。 虽然只见到过几具,但是他知道周围已经遍布了尸体,衰败的芦苇荡,杂乱的荒草间,更加显得死气沉沉。 这是一条目标光亮,而地上洒满鲜血的道路。 他凭借强大的修为与感知,暂时全部都避了开去,不想和别人有任何的接触。 不得不说,现如今他的实力摆在修炼界确实已经够稀罕的了,这也是他胆子越来越大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前方的雾气开始变得虚淡,那不是雾气在退却,可以感觉得到那就是雾气的尽头。 try{mad1(gad2;}h(ex){}  刘义的心一松,又一紧,潜意识告诉他,他来到了老地方——进入了修罗幻境。 说起修罗幻境,他肯定会比其他人把握要大一些,一者是他毕竟来到过,二者,则是他精通阵法,但是他绝对不会掉以轻心,当年如果不是杜维林的火属性魔法杖,大家都得死,而最后证明:杜维林大有来头,而那法杖上面的宝石,必定也是一个绝世珍宝,而今天……自己没有带上杜维林。 看到雾气越来越稀淡,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在前头遇上杀手,旧的危机除去了,而新的危机已经到来。 而就在他跨步出去的同时,他忽然觉得汗毛直立,至于他的身体,也忽然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态扭曲了起来。 一柄毫无光彩、隐藏了全部气息的小剑险险地自他的身侧划过去,将迷雾搅动了起来。 小剑瞬间回头,直刺他的项部。 他神色一冷,手一翻,刀身回转,一刀朝着那把小剑劈了上去。 他是忽然之间被袭,所以这一刀并没能够发挥出十足的威力,不过那上面虽然看起来真元稀少,却也是跨入武归本源门槛的力量。 “当”一声脆响,小剑如遭雷击,生猛地弹了开去。 “咦?” “咦!” 两个带有不同感情的声音同时发出。 刘义是疑惑,他不明白明明初次交锋可以感觉得到对方的实力要比自己低,而且妖魂刀无坚不摧,可是小剑竟然没有崩碎,所以有些不理解。而对方则是惊讶,应该没想到刘义的修为竟然这么高深,自己的偷袭没能够成功。 但是,就这一“咦”声,刘义听出来这是一名女子。 气雾涌动,那名女子似乎是在迅速逃遁。 她惯于偷袭暗杀,一击不成,自然不会正面迎敌,所以马上就选择了遁走。 第九十六章 修罗行动(三) 刘义神色一冷,他最讨厌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女子算准了人们在经历了大雾中四处的暗杀,如同地狱一样之后,当看见雾色开始变得稀薄,会如释重负,放松警惕,所以选择了在这里出手,端是阴狠毒辣。 所以,他不爽了,就要追杀,哪怕这里比较危险。 四周白雾扑身,他如同一条游蛇一般在其中游走,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也隐藏住了全身的气息。 那名女子的身形已经被他锁定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遁法极为灵活,他就是只能兜着屁股追,却怎么也追不上。 途中,他感觉到了数不清的气息扑面而来,应该全部都是幸存下来,进入修罗幻境的人。再联想起前面四面八方发生的暗杀,他不禁感叹今天来到此地的人是如此之多。 他尽力避开那些气息,以免碰上一个认得出自己的人,而后对方一声大吼“刘义在此”,自己就被群殴。 “叮!” 前面那女子隐隐约约的身影一晃,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发出了一声慌乱的惊呼。 刘义听得出来那一声响是那把小剑发出的声音,暗想到底是一名刚刚还想着暗杀别人的高手,面对另一个暗杀者,慌乱之间居然还挡了下来,不错不错。 他顿了一下,想要再追上去却感觉到周围骚乱了几分,不知道有多少人赶了过来,想来是那两个暗杀者从未失手过,却刚刚阴沟里翻船了,应该他们自己也很郁闷吧? 那里汇聚了一些修士,而其他的地方却正好空虚了起来,他闭上眼睛思考外加感知了一下,朝着某一个方向潜行了过去。 他要走在当年那一条路上。 雾气越来越淡,而目力所及之处,也是越来越清晰。 终于走出了迷雾! 修罗幻境的杀机还没有来得及体会到,就已经经历了生死,乱成一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try{mad1(gad2;}h(ex){}  他一个人踏步在一条小道之上,周围散布着一些杂乱无章的野草与生得歪七倒八,甚至可以说是畸形的树。 远处偶尔会有人影闪过,却并不多,死的已经死了,没赶到的没赶到,再有就是人们都是从四面八方进来的,其他一些人,不知道钻到了幻阵的哪里。 在走出三炷香的时间之后,前方远处,出现了一片平静的大湖。 湖水如镜,水面上就连一丝一毫的褶皱涟漪都没有,虽然水很是清澈,却看不到底,因为水足够深,深到没有人敢去尝试的程度。 于是,这一片大湖,站在高天往下望,就像是颜色由外而内,有层次、有规律,逐渐越来越深的大坑,当离开岸边足够远的时候,便已经成为了绝对的黑色,惊人恐惧的黑色。 刘义抬头远望,望不到湖水的边际,深呼吸了一口气,坐在岸边歇息了起来。 路线没有错,自己对阵法的理解能力已经今非昔比,最终按照当年的原路来到了这里。 再次看到这几乎无边无际的大湖,刘义想到了当年过来的过程,抬头望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当年,天空中倒映了一段话—— 修罗幻境——离开者生,留下者死。福焉祸焉,亦缘亦命。天定胜人,人定胜天。生死一线,慎之慎之。 今天,却什么都没有。 或许因为今天便是东西出来的时刻,就是引人来拿的,当然不会有劝人离开的话语。 刘义又望向那大湖,当时他修为低下,或许不能够横渡,而现在他真元充沛,当然很想飞一下,不过,他放弃了那种冲动。 因为,他的修为是高深了,但阵法知识也是提高了,他知道这是一条死路,这个湖,就是飞一辈子都飞不到边际。 天色有些阴暗,地上的湖水更是黑洞洞的幽深无比,四周花木草树长得凌乱,此情此景,有些压抑。 try{mad1(gad2;}h(ex){}  而这个时候,当然也有别人带着毫无把握的神情在附近搜索着什么,想来这些人也都迷路了。 所有人都远远地观望、警惕,谁也不靠近谁,现在经历了外面如地狱般的厮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似乎显得特别愚蠢,尤其是陌生人之间。 也有不少人警惕地看向刘义,不知道有没有人认出了他,但没有人轻易对他出手。 刘义笑了一下,如果有要对自己出手的人,当然也会像之前一样采取暗杀,而不会让自己看到,所以,这些人,应该不足为惧。 他转身而回,竟有一种轻车熟路的意味。 如果没有失误的话,这一回头,走上一段路程,借着这灰暗的天色,应该会看到远处有星星点点在闪动。 在刘义的想象当中,就和当年一样,那里会是一条小道,小道两旁长满了诸多奇怪的树,树上的果子发出微弱的黄光,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也像是一团团小小的火苗,或者是蜡烛,再接着,应该是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一些字,随后即是岔道口,岔道口,再岔道口……云云…… 带着这些想象,他走得分外自信,在这么多彷徨、警惕的人中显得是那么另类。 现身的人们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暗中像猎人一样的人们则是用如鹰眼一样露出凶光的眼目看着他,总之,附近的那么近十人,大多数都察觉到了他的不一般。 一片阴影似乎随着草木的摇摆而晃动起来,没有人发现,那片阴影之中,一件极细的、泛着森冷寒芒的物什一动不动…… …… …… 第九十七章 修罗行动(四) 天空阴暗,却并没有雨,而地上却显得湿漉漉的,满是泥泞。杂草的叶子也已经被那些泥泞浸透,显出深褐色。 一双脚就这样走在泥泞的小道上,走在泥泞的荒野旁,一步,又一步,走得很稳,也不急不缓。 但行路的那个人心里却有些急了。 刘义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外面乱成怎样,楚王有没有出兵,皇帝有没有打赢。他就知道,他迷路了。 他来过这里,却依旧迷路了。这让他在凌乱心烦之际,也有些愤怒。 他想不明白,他明明进入的方向是对的,路线也是对的,他也看到了第一次来时候见过的大湖,一切都在按照着自己所想的而进行,依据他的路线图,应该会无限接近那个兽皮上所标注的点,可是……可是tmd,前面还好好的,现在又迷路了! 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他本以为自己精通阵法,可是就是因为自己一时的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负,到最后还是栽了进去。 “还是不能够低估这些已经死去的老家伙们……”他嘟哝了一声。 老家伙们就算死了,也不能够低估,凰祖如是,这里的古仙亦如是。 周围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有那么一个两个人经过,警惕意味甚浓,互相之间也充满了敌意,看他们的神情,应该也是迷路了,刘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高兴。 自己这个知道修罗幻境虚实的人都栽了,更何况这些第一次来的? 他忽然身体一低,向着周围高过膝盖的杂草间隐去。 也许有那么路过的一两个人发觉了他的动作和消失,却只能心中大骇,告诉自己要小心周围,却也没有心情去主动寻找他。 刘义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来到过一样。 他隐在草间,开始动用全力赶工布下阵法,为自己指明前进的道路。 try{mad1(gad2;}h(ex){}  时不我待,耀北七龙剑的残剑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如果叫别人夺去,他会后悔终生。 淡淡的绿光亮起,在没膝的草间游走着古怪的纹路,但因为它的颜色,它的虚淡,离得远的人几乎不能够发现这边的异常。 那正在游走着的纹路也是纷繁复杂,看得人眼花缭乱,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刘义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得很认真,好像他早就熟悉了那种复杂,演化过无数遍一样。 片刻后,他探知了一下周围,缓缓起身。 有风吹。 荒草露在地面上的影像晃动起来,配合着这微微的风,像是在颤抖。 一根极细的、闪着森冷寒芒的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从什么地方而来。 它朝着刘义的脖子而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而刘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继续着起身的动作。 电光火石之间,那根不知道用什么制成的古怪细线已经朝着刘义的脖子缠了上去,仿佛下一刻,只要一拉,就会带着一颗带血的头颅而回。 然而就在这根线快要如愿以偿吮吸到鲜血的时候,忽然中途冒出了一只拳头。 在这根细线的面前,那只拳头就像是一座大山,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刘义的拳头没有丝毫的流光溢彩,但是却无端地浩荡出极为恐怖的威压,就像是之前那黑洞洞、幽深无比的大湖,让人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理。 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发出,刘义一拳轰到了那根本不可能来得及撤退,更不可能前进的细线上。 凝练的真元附着,超然的力量爆发,在这一瞬间,他身体周围的草叶泥屑向着十方天地飞射了出去,像是子弹一样打出,而地面上,也沉陷了下去。 那些飞出去的杂物将四周击出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坑洞,如同大地面容上的麻子。 try{mad1(gad2;}h(ex){}  时隔这么久,刘义终于全力出手,真正的武归本源宗师级的威力! 在先前世人看到他的出手无非是一拳轰爆燕无双,一拳轰爆龙归,又一拳轰爆简公子,再一拳轰爆倾城派小白脸,然而这些他都没有施杀手,那几个人更不够资格让他拿出真实实力,至于今天,他面对暗杀者,直接冷脸给了那人面子。 “噗——” 一口血浪喷出,一道人影迅速往后飞了过去。 原本面对雷霆万钧般的拳头,那个人就有了退意,再加上刘义打出来的冲击力,他的身体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向后射了出去。 刘义神色冷然,身形一闪,快速跟进。 他其实有些惊讶,那个人的修为应该不是武归本源或者结丹期,在自己的一击之下没有丧命,看来能力不错,而那根细线更是不知道是何材质,又经过何人的加持,在自己的全力施展过后,难得地没有断裂。 其实对方更是震惊,他一路杀过来,莫说这里,单单迷雾里面就最起码用这种毒辣的方法杀死了十几人,而他也隐约觉得刘义有些危险,盯了这个人片刻,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强悍,一拳就把自己打得一败涂地! 所以,他果断选择了退走、开溜,如果寻不到好的机会,永远不要再对刘义出手。 刘义想着刚才那根细线,一时间明白了些什么。 自己在这里看到的第一具尸体,就是此人造成的! 细线一勒,头颅落地,真是阴险。 想到一路过来让他忌惮无比的那些奇怪声音,即使修为强大,他还是感觉汗毛直立:这个人,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第九十八章 修罗行动(五) 如影随形,刘义的拳头够硬,而身法因为修为的强大也不弱,所以尽管那个人精于暗杀偷袭,却根本一时之间逃不掉。 那个人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死亡如此之近,更是第一次恐惧到这种程度。 他从来都是暗杀别人,给予别人死亡,但也大多数时间不会让人体会到死之前的恐惧,因为那些人都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不过,他自有保命的招数,而他这种人,想保命,自然那种手段也不会弱。 只见他在退后的同时,不管体内的伤势,不管嘴角的血迹,强行运功将那根细线甩了出去。 就像是甩出一鞭子。 这个动作很可笑,鞭子多粗?细线多粗?就这么甩出细线,能够着力吗? 但刘义没有笑,反而是有恼色在眼中氤氲。 先前在那个人暗杀的时候,那根细线像是只有一点点长,似乎只能够围住某一人的脖子,而此时此刻,那个人如同鞭子一样将之甩出去的瞬间,细线的重量好像重了起来,细线的长度也好像长了起来。 长到令人感觉不可思议! 暗淡的光线中,隐隐约约见到一个非常淡的影像飞了出去,不知道延伸到了哪里,而后那个人倒退着的身体速度以几何倍增长! 刘义察觉到了不妙,开始疯狂地发力,却依旧愤怒地发现那家伙越来越远! “哧——” 没有选择,他迅速拔出背上的妖魂刀,一刀朝着前方远处劈了出去。 刀光凝练,虽然没有璀璨的光芒,也显得有些狭小,但是却背负着非常恐怖的力量,一往无前。 只听一声闷哼,血光一闪,那个人影很快便消失了。 刘义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又朝着那个方向飞出去很远,却除了发现了地上的血迹,一无所获。 他非常郁闷,先前那女子逃了或许可以把锅让白雾去背,但是现在又没有雾,还是让人跑掉了,就只能自己背了。 try{mad1(gad2;}h(ex){}  他的修为不低,但是在轻功上却不是最厉害的那种类型,那个人他估计是修真者,而且已经达到了固内期的巅峰境界,相当于武者的炼元出体境界,一只脚跨入了结丹期。修真者的御空之术就不说了,单单这境界,能够在自己大意之下逃走,也不是太过悬乎。 “这样的高手都来了……”站在原地,他盯着地上的血迹,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在这里,他的两次交锋遇上的都是暗杀者,而在路上行走的都没有对他出手,看来这些人都是看中了这里的环境,觉得非常适合用这种手法杀人。最主要的是,他已经见到了固内期巅峰的强者,难保不会有结丹期或者武归本源,甚至会出现绝世高手,如果遇见这种人的暗杀……他有点心寒。 他感受了一下袖子里的江海图,却依旧不淡定,暗杀和对决不一样,有的时候,你真正的实力都没有来得及发挥出来,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外面,或许没有人能够暗杀他而不被他发现,但是这里太过杂乱,而且阵法密布,扰乱人的感知能力,所以会危险不少。 四周隐隐约约有人影或远或近地闪过,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刚才布下阵法所指引到的方向而行。 他不知道是对是错,也因为天气昏暗、周围杂乱的原因辨不清方向,但是在这里他能够倚仗的最大靠山只有那些阵法了,他只能选择绝对相信。 天空覆上了一片迷蒙,像是一口深色的大锅扣了下来,和湿漉漉同样深色的地面连接在了一起,构成了无边的压抑色彩。 四面八方,战斗开始了。 既然有了暗杀,战斗当然也是必不可少,在这里的人都浸淫在修炼界多年,对残杀生死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一名女子嘤咛一声,血花四溅,瞪着惊恐的眼珠,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爬不起来。 一把刀从她的体内拔出,而后对准了平稳踏步而来的刘义。 try{mad1(gad2;}h(ex){}  刘义瞄了那个拿刀的人一眼,脚步顿都没有一顿,继续向前。 那个人感觉到了刘义的镇定,或者可以说是平淡,心中恼怒,认为这小子居然敢轻视自己。 “嗡——” 长刀一震,刀身颤动,发出一声鸣响,那个人如同闪电一般射来,刀在前,人在后,划破空气,传出一声呼啸。 长刀上,闪耀着深红色的光芒,像是火焰一般在跳动,那是可以分金裂石的真元。 刘义的步伐频率却一点都没有改变,依旧是保持着速度往前,也就是迎了上去。 那人冷笑一下,心想这小子这么托大,待会儿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刀尖和外围深厚的真元逼近了刘义的胸口。 刘义这才挥出一拳,朝着那充满了杀机的刀尖而去。 他的动手很晚,但是很快。 而且威力绝伦! 拳头很小,但像是一片汪洋。 而这片汪洋却也仅仅浓缩在这一只拳头之上,周围就连威压都没有感觉到,厮杀的还在厮杀,逃亡的还在逃亡。 那人勃然变色,在刘义的面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但是他从来心狠,知道自己已经躲不掉了,一咬牙,拼了。 两人之间忽然出现了一片金属粉末,像是雨,像是雾,也像是烟。 那人眼中终于出现了恐惧与绝望之色。 他的手中,刀在迅速消磨、飘散,真元也是! 从与刘义拳头的接触处。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兵器消失,而后握着刀的手血肉纷飞,接着才感觉到了疼痛。 这疼痛是手的疼痛,但是为什么自己的胸口这么轻? 他来不及思考什么,眼前一黑,头颅垂了下来,生机全无。 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 第九十九章 还真以为自己是柳烟月 当他堪堪感受到手上的疼痛的时候,刘义的拳头已经贯穿了他的胸口,面对有真元护体的肉体,就像是破入了一块豆腐。 看也不看他一眼,刘义继续往前,对于无缘无故就要人命的家伙们,他从来不会去考虑杀还是不杀的问题。 他感受到了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刚才杀死的那个人,在其中也算是强者,却被刘义一招干掉了,只要看到这幅情景的那些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杀意。 生存原则:把对自己极具威胁的人早点干掉。 果不其然,四名汉子从四方包抄了过来,堵住了他前后左右的去路。 那四名汉子都穿着紫色的衣服,面容相仿,看起来应该是四兄弟。 除此之外,还有那么五六个人正在靠近,不知道会不会出手。 刘义眯起了眼睛,而后笑了一下。 四个化元炼气巅峰的强者。 如果他还没有破阶,或许得多出两招才能放倒,但是现在…… “?”他带着嘲讽的意味问道。 但是却没有人回答他,站在他正前方的那名汉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道:“此路不通。” 刘义心中一股无名火燃烧正汪,但脸上却是微笑: try{mad1(gad2;}h(ex){}  “那就打到你通。” 话音刚落,四名紫衣汉子就从四个方向缓步逼近,速度一致,距离一致,无可挑剔。 但刘义的步伐却也不再停止,就这样一路往前行去,看样子就要和对面的汉子迎面撞上。 在前进的时候,他拔出了背上的妖魂刀。 邪刀刀尖斜斜地指向地面,与那些灰暗色的泥泞擦过,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刘义与前方的紫衣大汉迎面碰上。 那大汉冷笑一下,抬手就是一拳。 真元浩荡,紫色的光芒闪烁,包裹着拳头,瞬间像是放大了一般。 一只放大版的拳头! 刘义只是做出了一个很简单的动作——挥刀。 刀芒并没有挥发出去,和对面一样,就像是刚刚能够将真元透发出体外一般。 幽绿色的刀芒薄薄地将同样幽绿色的妖魂刀围了一周,包裹在里面。 刘义像是挥动起了一把深色的翡翠刀。 然后,血光起,一个人倒下。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另外三名紫衣大汉也已经逼近,而他们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在愤怒的同时,有了无尽的退意与害怕。 try{mad1(gad2;}h(ex){}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刘义腰部往下俯了一俯,以身体为中心,生猛地拔出一刀(用过地下城剑魂放拔刀斩的兄弟姐妹们应该很能体会到这个动作,嗯,蛮喜欢拔刀斩的,哈哈)。 一道幽绿色的恐怖刀芒化为巨大的弧形霎时间冲了出去。 忽然有风来。 荒地上杂乱无章的草木更是杂乱无章地晃动。 三道红色的血箭窜了出去,三名紫衣大汉化为了六截,落在了地上。 这声音不大,而鲜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的声音,更是不大,但是大多数人都听见了。 这里的人都有修为,而更主要的是——一片寂静。 四个人,两招。 刘义的这一系列动作,顿时把周围一片都惊得沉默了。 而他没有多停留片刻,一步踏下,朝着既定目标继续前进。 暗中接近,准备动手的人都自觉地退了回去,知道这个人绝对不能惹,还是打消杀死他的念头吧。 刘义的口中,低声嘟哝了一句: “穿着紫衣服还真以为自己是柳烟月……” …… …… 第一百章 霓虹·树木 漫步在石道上,刘义看着远方的奇景,啧啧称奇。 这是一条看起来很古老、年代特别久远的石道,上面一摊又一摊布满了经久的青苔,呈现出墨绿色,比妖魂刀浅一些的墨绿色。 虽然天色昏暗,但是远方的天空还是泛出各种颜色,就像是夜晚被烟花之光撑开的地平线,显得有些光怪陆离。 很美,很妖冶,一团妖冶画难工。 刘义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虽然自己的修为在这里算是最顶尖的,却还有不少人可以对自己造成威胁。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立威,他的形象、他的名声开始传播了一些,尽管暂时还没有人知道自己就是刘义,也或许是这里的人去过武祖传承地或者琉璃尺大会的人极少,但是最起码如今他们都知道自己不好惹。 同样的,他也知道了某些人同样不好惹,却运气不差,目前还没有遇到。 比如说,一个身材娇小,穿着淡绿色衣衫,小家碧玉的女子;比如说,一个非常矮,长得也非常丑,却胖乎乎,胡子很长的小老头;比如说,一个长得憨憨的,总是带着同样憨憨的笑容,扛着狼牙棒的少年……等等等等。 只要他们不惹自己,自己也懒得惹他们,这个是刘义的想法。但是最好直到自己拿到耀北七龙剑的残刃之前,不要遇上这些人,这个也是刘义的想法。 在歇息了一下,探查了周围一圈之后,刘义朝着未知的彩光而去。 走这条路,这个方向的人很多,好像是方圆一片的汇聚过来不少。 这样看来,首先,这条路是对的,其次,那些人也不是空穴来风,也有一些准备充分之徒。 刘义当然不知道那两份不同的地图上只是标记的点不同,而他现在正好处在前往不同点的相同路上,之后不知道多久,就会和这些人分道扬镳。 他保持着和别人的距离,而认出来他就是杀了不少来犯者,并且是秒杀的那一位的那些人,更是主动和他保持着距离。 try{mad1(gad2;}h(ex){}  刘义仰头看了看天,发觉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阳,更看不到其他,不禁皱眉。 他发觉,时间,或者说日月星辰的运行似乎都没变。 和武祖传承地所在的那个世界一般,修罗幻境,在今天,永恒了起来。 一切都停止了,除了从外头进来的人。 刘义上一次来到修罗幻境,有白天黑夜的轮转,一切都好像很正常,但是今天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理解。 再细想一下,今天与以前不一样,而今天也是那东西出来的时刻,结论不言自明。 随着距离的接近,逐渐逐渐,远处的彩光也是有了一个个模糊的轮廓。 那些彩光原来并不是倒映在天际的虚幻光芒,而是有实体! 远方满是朦胧不清,远远望过去,看不真切,只是觉得像是杂糅着各色宝石的山脉,连成了一片。 随着距离的拉进,那真实的情景映入眼帘,所有人都惊呆了。 树,全是树,密密麻麻的树,而且那些树看起来好像并不是什么实体,而是呈现出光质化的状态,远处看到的彩光其实就是这些一簇又一簇挤在一起的树! 这是如此迷幻般的树,远望着,像是由各色水晶所铸成的艺术品,美轮美奂。 不管这是不是幻阵,能够有这么不同寻常的想象力,布下修罗幻境的古仙,的确非凡。 人们在互相提防的同时,都在心里惊叹,只不过能够活着来到这里的,都心性超然,所以并没有人表现出来。 通往那片神奇树林的,只有一条路——石道,所以这里前前后后聚集了最起码三四十人,不论是不是在之前选择暗杀的,都只能现出身形,而且不敢轻易动手。 往后望过去,刘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终于见到了第一个传闻中比较强大可怕,不能惹的人。 那个扛着狼牙棒的健硕少年。 在先前听说,他也只能是想象,如今亲眼见到,不禁惊讶。 try{mad1(gad2;}h(ex){}  那少年肤色黝黑,赤/裸/着上身,露出大块大块令人惊叹的健美肌肉,不仅如此,可以说,除了某些特殊部位,这货压根就是没穿衣服!活脱脱一个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野人。 最最显眼的是他扛着的那根狼牙棒,仅仅杆子就有碗那么粗,而有狼牙钉的那部分,周径更是达到了下水井盖那夸张的地步! “我靠,好大一根棒槌!”刘义禁不住出声。 他的声音并不大,其他的人当然都没有听到,不过,那名狼牙少年却是对着他憨憨地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和那黝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没有笑,装作很自然地转回了头。 对方对他憨憨地笑了一下,可是他的心中却不轻松,因为他的第六感让他从这个笑容里面感觉到了一种危机。 笑面虎总是比纸糊的老虎更可怕,谁也不知道谁到底在想什么。 他下意识保持了和那名狼牙少年的距离,而其他的人却是保持了和他的距离,这场面,搞笑却让人笑不起来。 人们顺着石道已经来到了树林之中,两旁全是近乎光质化的树木,宛如霓虹。 遥望远方,一层叠一层,那种昏暗天空下的瑰美,仿佛无穷无尽。 刘义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但是根据他所接触到的修罗幻境,这不是危机,就是阻碍人们前进道路的障碍,不会再有第三种,绝不可能只是那位布阵的古仙心血来潮,让人观赏美景。 环顾四周,五光十色的树木越往远处,就显得越高,呈现一种阶梯之状。 刘义俯下身去,在低水平望过去,发现这并不是树木高低的问题,而是离开石道越远,地面就越往上斜,对比石道两边,那种斜度极为对称,也非常规整,毫无瑕疵,并没有高低不平。 这个时候,他又忽然抬头,眼中出现了非常复杂的神色。 第一百一十一章 聚光 光线,在这些人进来之后,就逐渐亮了起来,以不为人察觉的速度。 两边的光质化树木,同样变得更亮,似乎所吸收到的光线越多,就越是欣欣向荣。 这是什么,以光线与热度为养份?刘义皱眉思索起来。 但是,他意识到,这绝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一种危机感隐藏在他的内心深处,挥之不去。 随着时间的推进,步伐的推进,天空越来越亮,灰云越来越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阳光破灭。而地上那些泛出五彩斑斓亮光的古怪光质化树木,则也是跟着越来越亮。 四周本来微冷的温度也缓缓提了上来,变得有些温暖。 周围的人都带着神往与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这些奇景,就是那名狼牙少年,也是东看看,西瞅瞅,特别好奇。 刘义的眼皮跳了一下。 危机感像是波涛一般汹涌而来。 那种危机感使得他再也顾不上了其他,迅速盘膝坐在地上,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布下阵法。 try{mad1(gad2;}h(ex){}  周围的温度正在缓缓提升,却并不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义已经是满头大汗。 “快点快点……”他一边迅速摆弄,一边口中自语着。 旁边的人大多数都已经知道他的实力很可怕,所以当然也随时随地在提防他,而他的一系列动作,都出现在了别人的眼中。 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毕竟修炼界的人再研究阵法的,凤毛麟角。 那些人都警惕地停下了脚步,然后远远地围观着他。 他飞快地在地上刻下纷繁复杂的纹路,口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似乎是在推演。 很快很快,地面上的图案便趋近完整。 一片炙热的金光亮了起来。 周围的人啧啧称奇,就是那个狼牙少年,也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一片金光看。 所有人都觉得刘义实在是太神奇了,这是他们看到的继修罗幻境之后的又一奇妙景象。 但是作为主角的刘义却是勃然变色,甚至可以说脸色都白了几分。 try{mad1(gad2;}h(ex){}  他一个翻身站起,像是见鬼了一样朝着前方窜了出去,足以用“心急火燎”这四个字来形容。 他的修为很强悍,速度当然不会低,如行云流水一般,只留下一个虚淡的影像,很快便消失了。 “聚光……” 在动用身法消失之前,他只留下了这非常奇怪的两个字。 旁边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上,灰暗与阴霾一扫而光,出现了朗朗乾坤,碧空万里,无云,只剩下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悬在当头顶。 有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想怎么有了夏日的感觉,这难道不应该是暮春时节吗? 而那名狼牙少年的脸上,憨憨的笑容消失了,他体味着刘义所说的这两个字,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显得更黑了一些…… …… …… (这几天状态不好,为了保持质量,今天就写少一点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聚光杀阵(一)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刘义的身法速度保持在了最巅峰。 他不知道那看起来没有尽头的石道到底通向哪里,又有没有终点,他只知道不能停下,更不能朝着两旁的光质化树木撞上去。 那些树,就像是一根根的电热棒,吸收太阳的能量,而后把热浪推向石道。 刘义刚才说的那两个字绝对没有错,聚光,那就是聚光! 刚才他观察地势,就知道了不对劲,整个地带两边高,中间低,而且非常规则对称,最中间,则是这条石道,地势最低,就像是一面非常神奇的凹面镜,吸收太阳光,利用那些光质化树木,通过种种玄妙的方式,把光与热疯狂地推叠到中间的石道上! 现在就已经宛如炎炎夏日,等到聚光到一定程度,天知道会有多么可怕。 “你/妹/的,老匹夫,真阴险。” 刘义忍不住骂出声来。 先前众人还没有进来,天空一片灰暗,那只是遮掩他的真实意图,吸引别人上钩,等到从这个方向过来的人都到了石道上,云层散开,艳阳高照,死局开始! 以刘义的经历来看,除非自己的修为出神入化,不然的话,和这些死局硬来,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他可是亲身体会过修罗幻境的可怕。 想着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聚光镜的最中心行走,即使他实力非凡,还是分外心悸,毛骨悚然。 他的体外,护体真气早就已经外放出去,却依旧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热度,应该是聚光的程度越来越深入的缘故。 越往前,人越少,经过的时候,刘义发觉那些人也全部都慌乱了起来,意识到了己身正处在危险之中,却并没有像自己一样下定决心实施什么动作。 对于这些人,他抱着管他冬夏与春秋的态度,是死是活,关他屁事。 四周宛如一盏巨大的镁光灯,无边无际,到处都是太阳的金光与树木的彩光,亮得人睁不开眼睛。 try{mad1(gad2;}h(ex){}  那就是一片光与热的海洋。 但是还是看不到石道的尽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觉受到光芒干扰的缘故。 在刚才意识到危机的时候,刘义并没有往回退,而是动用身法一路向前,没有回头。那是因为他熟悉修罗幻境,更是精通阵法,他知道这石道与之前遇上拿细线暗杀自己那个人所处的地方已经是两个世界了,回头,绝对是死路。 而现在,他又有点怂了起来:如果说,前方也是死路,走不通,或者没有终点,那该怎么办? 他觉得应该不会,这里考验的照理来说是应变能力和速度身法、修为实力,这三样相互配合,就有一定的把握出去。而自己精通阵法,算是最早一批发现不对劲的,修为、速度,武归本源宗师级在这里可以撑一把,实在不行那就只有祭出江海图了。 周围的光芒越来越猖獗,热度开始具备了一定的杀伤力,他的护体真元与那光与热发生了一定量的互相销蚀。 在前进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身旁有一人忽然跌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就像是在沙漠中渴死热死的人一样。 这还只是开始。 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热度惊人,周围的温度越升越快,变成了一个烤炉,一个烘箱。 比起上一次来到修罗幻境进入的岩浆洞,这一回危机更大,岩浆洞中,你可以有时间思索,有时间等待,如果实在没有勇气,你也可以选择饿死。但是这里却不一样,不管你想不想马上死,它都不会给你多活片刻的时间。 “啊——” 周围传来一声惨叫,又有一个人倒下,此时此刻周围的温度已经足以把普通人活生生地烫死,而不是先前渴死热死中暑那么简单了。 相信再到后面,再不走大家就都会变成北京烤鸭。 就在这个时候,刘义神色一变。 他看到了一个先前才碰到过的人。 正是在白雾中用小剑偷袭过自己的那一名女子。 try{mad1(gad2;}h(ex){}  那名女子御剑而行,疾若闪电,周围光华流转,用灵力护持住了全身何处。 “这妖女,跑得还真快。”刘义嘟哝了一声,他有些诧异,在先前那名女子接了自己一招,她的本命法器居然安然无恙,现在又是逃亡得飞快,一点都没有要力竭的迹象,可见确实非常不简单。 “这样惦记别人小命的人物,留着怎能令人安心?”刘义冷笑了一下,朝着她急追,上次让她逃了,他不想再浪费这一次的机会。 那名女子明显发觉了背后刘义的身影,再加上环境恶劣,顿时心胆俱裂,拼了命地耗费灵力加快御剑的速度,也不怕心神俱损对自己以后的修行造成不便。 “臭女人,休走!” 看她居然一溜烟飞得这么快,刘义在郁闷的同时怒火中烧:这什么人啊!? “道友,刚才只是一个误会……” 那女子的声音都有些轻微的发颤,此时此刻,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在白雾中的心怀鬼胎,现在被刘义弄得折在这里。 “误会?那如果我刚才栽在你手里就不是误会了?”刘义穷追不舍,一方面是死死揪住对方,另一方面也是如今的局面,除了一路向前,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护体真气发出轻微的响声,受到周围热度的侵袭,最外面的一层在迅速消融。 好在刘义的功法特别,虽然因为光与热聚集在一起,变得非常危险,但另一方面光属性的灵气也变得极为充沛,被他疯狂地吸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吸收光和热,再转化成自己的真元,去对付光和热,真是戏剧性,或者可以说,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也只能是个冷笑话了。 那名女子没有再说些什么,现如今她危机重重,四周压抑的恐怖力量意图灭杀她,后面又有一尊杀神刘义兜着屁股追,说话会分心,也劳神费力,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必要。 第一百一十三章 聚光杀阵(二) 刘义其实也有些惊讶,那名女子修为应该很强悍,但是比起自己还是不如的,但是自己居然直到现在还没有追上,甚至可以说短时间内根本就追不上,对方的逃遁手段,真是特别。 两个人的速度很快,在这之后,没有再遇上其他人,那些修为低的,远远地落在了后头,估计凶多吉少。 而这个时候,聚光也达到了峰值,刘义体外的真元不断摇晃,他的额头上也是大汗淋漓,热浪不可阻挡地涌进去,熏得他的脸都开始抑制不住地红了起来。 周围一片光亮,就连前方那名女子的身影都因为热度而变得画面扭曲起来,两个人就像是在火海之中逃生。 刘义的眼睛一阵酸痛,他看不到有没有终点,终点又是在哪里,他也不敢耗费神识去探知,这不值得,所以只能不知疲倦、不知未来地一直向前、向前。 周围炫彩的树木再也没有了瑰美的感觉,显得格外妖异、魔幻。 太阳因为光芒和温度的充斥,把那耀眼的金色不断往外扩散,只是见到空中一片黄金般的一大摊弥散了开来,让人再也辨不清了真实的太阳到底是有多大。 刘义不敢现在动用江海图,毕竟热量冲天,一旦因为祭出通灵神器而造成不必要的波折,正好被这个巨型聚光镜淹没,那可就完蛋了。还有就是虽然艰难,还是撑得住,自己的底牌最好留到不得不出的时刻,否则只会造就麻烦。 其实刘义不知道的是,虽然那名女子看起来一路火花带闪电,怎么也追不上,其实也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四周光海无穷无尽,刘义又在背后追杀,谁知道会不会是一个愿意和自己同归于尽的疯子。 整整又苦难坚持了一炷香的工夫,由于灵觉灵敏,外加精通阵法所带来的第六感,刘义感觉到了前方有了那么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是危险吗,还是生路?刘义不确定,也抱有保留的态度,毕竟这是死局还是一条考验之路、筛选之路,谁也不知道,那位古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有那家伙自己才了解。 try{mad1(gad2;}h(ex){}  来不及多想什么,他见到方才还在夺命狂逃的女子忽然消失了。 还没反应过来,他己身也不知道撞进了什么地方,只是感觉周围光华一片紊乱,而温度也是快速低了下来。 刘义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位古仙老匹夫并没有准备绝人之路,还是留下生机的,这里,应该就是空间结点,他的前面,便是另一个空间,至于到底是什么,鬼知道,他就知道进去之后再想回到那片巨型聚光镜处,是根本不可能的了,那是单向传送的。 前面灵气波动再次一变,有新的可人气息扑面而来,他顿时心里一松。 但就在这个时候,长年累月经历生生死死所形成第六感让他察觉到了一股危机。 他在空中强行横移身体,顺势推出一掌。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又能不能打到什么,不过他清楚这么做绝对没有错。 果不其然,一道璀璨的流光射向了他的面门,非常之准,也非常致命,可见来人心思歹毒,宛如蛇蝎。 好在他提前就做出了应对,身体横移避开了这一招,同时浩大而又恐怖的掌力像是一座山一样推了上去。 因为武归本源真元凝聚,所以他的这一道掌影显得很小,笼罩的范围不大,却格外精准。庞大的力量浓缩在一起,如果被打到的人会面对什么? 当眼前情景飞速转变的时候,一声惊呼也传进了耳中。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根据记忆,刘义很快便知道了就是刚才被自己兜着屁股追杀的女子,也是在白雾中想要杀死自己的女子。 无边的愤怒油然而生,事情做了一而再、再而三,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根据灵觉,根据战斗经验,生猛地一连推出四五掌,打得本来就不稳定的空间出现了无数道裂纹。 武归本源,虽然没有炼元出体那种绚丽的真元,也没有神破万重的石破天惊,但是威力绝对非凡,把伤害附加到一小片范围之内,开山裂石不在话下。 try{mad1(gad2;}h(ex){}  在惊呼之后,他听到了凄惨的呻/吟,而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应该是那名女子没能够躲开自己的掌力,受了重伤。 他如一道风一样扑了上去。 紊乱的情景忽然消失,应该已经过了空间结界,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新世界”,就又有了一种不由自主的危机。 一道翠绿色光芒浩荡起巨大的风暴,朝着他汹涌过来。 今天来到修罗幻境内,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人为带来的危机。 虽然不是特别的强烈,但是最起码这一招能够让他给予一定的正视。 电光火石之间,他唯一能够明确的便是——绝对不是刚才那名女子的攻击。 没想到前面还藏有一人,而自己却一直都没有看到,真是匪夷所思。 他飞速拔出妖魂刀,一刀斩出,幽绿色的的刀芒闪耀而又森冷,邪恶的气息弥漫,一种非常古怪的阴邪寒气喷涌。 这一刀有些匆忙,但是还是不失水准。 不过对面的这一招却是蓄势而来,就算刘义自觉自己应该要比对面更加强一点,却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那挟着风暴而来的翠绿色光芒近了。 刘义这才看清这是一把流光溢彩,仿佛翡翠的小剑。 小剑,小剑,又是小剑,刘义有些郁闷,心想在这个世界自己跟小剑还可真是有缘,估计是修真者也太多了一点的缘故吧。 巨大的声音传出,庞大的灵力飞射,空气中充斥着无形的刀剑,整整一片恐怖接近不了的杀戮场。 大地仿佛经历了一场快进的沧海桑田演变,开裂、分崩离析、水漫、水涌、成型。 原地出现了一个五丈方圆的小池塘,而刘义凌空飞了过去,稳稳落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匆匆步履 短暂稳定了一下,他这才有机会看到那出手的第二人,比起之前喜欢偷袭的女子更加强大的第二人。 那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一身绿色的衣衫,娇躯玲珑,长发及腰,斜插一支金钗。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琼鼻挺秀,朱唇点一颗樱桃,看起来分外的小家碧玉惹人怜。 看到这名女子,刘义忽然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盯着这些眉眼,觉得说不出来的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那名女子在一击没有功成之后,也迅速地看向他,眼中敌意还未来得及完全退却,便怔住了,紧紧地盯着刘义看,似乎再也不想离开目光。 “师妹,你怎么了,快点动手啊!” 之前那名喜欢偷袭的蛇蝎女子嘴角犹有鲜血,脸色惨白,无力地坐在地上,看起来有些凄艳,想来受伤不轻。她见到自己这厉害的师妹竟然不好好珍惜出手的机会,不禁柳眉微蹙着出声提醒。 但那小家碧玉般的小美女却没有理睬她,依旧怔怔地看着刘义,脸色略显迷惘,看起来有着一种另类的美感。 她沉默许久,忽然莲足倒退几步,伸出温婉的小手指着刘义,失声道:“你……你……” 听着这熟悉无比,熟悉到令人快要忘记的声音,刘义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响,短时间内一片空白。 她的师姐看看自己的师妹,又看看刘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知道了事情不简单,于是皱眉静静地看着。 刘义恢复得很快,他的脸上各种神色飞速交换,彷徨、追忆、悲伤、高兴、兴奋,还有……想哭。 最终,化为了一片平静。 曾经的曾经,就这样过去,后来剩下的,只有我和你,我和他们,我们这些人。 一窗风岚,静观云烟俱淡,夕阳西下,尘埃扬起残风乱,匆匆步履,流年疯转,谁人记,时光深处人已老,那一纸风华,沧桑了谁的眉眼? 重回首,往事如烟,青山不改,朱颜已改。 “英语课代表大人,你不在班里收作业,在这个鬼地方打什么酱油……” 刘义的语速很慢,幽幽的,有些傻,却让人笑不出来。 try{mad1(gad2;}h(ex){}  在这句话里,充斥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多少伤感。 陆诗婷听着这话,既生气又好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非常委屈,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坚强是做给别人看的,伤心是留给自己的,当一切都不再重要,现出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又何妨? 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到最后心理已经麻木了,但是一旦去回忆这一切,还是显得有些虚弱。 刘义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好道:“别哭了……” 陆诗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睛依旧有些红,却不再流泪,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没有问刘义经历了什么,见过什么人,过得可好,只是问出了这一句话。 但是她的心里很想知道。 不过,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哪怕心中再热切,也不能说。 他们要说的话太多太多了,几天几夜也讲不完,如果要讲,那就找个只有两个人的好地方,安安静静地讲。 那位偷袭姐疑惑而又不理解地看着他们两个,只能意识到居然是旧识,其他的再也捕捉不到。不过她还是听不明白:英语课代表是什么?作业是什么?酱油她知道,但打酱油怎么打? 但许久没有见面的两人却不会在意她的看法。 “就和你在这里的原因一样。”刘义笑。 “你也想要青丝缠?”陆诗婷似乎有些诧异。 刘义怔了一怔,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陆诗婷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许久之后,刘义才结结巴巴地道;“青丝……缠,是什么鬼?” 场间俱寂。 陆诗婷和偷袭姐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等待了许久,陆诗婷知道刘义不是在装傻,她认为刘义得到的消息较少,或许还不知道那件宝物的确切名字,于是只好道:“青丝缠是北冥上仙的本命仙器,在他沉寂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修炼界一直都有一种传说,便是青丝缠被封印在荆州界内的古仙遗迹之内……”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刘义打断了:“等等,北冥上仙……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try{mad1(gad2;}h(ex){}  偷袭姐再也受不了了,皱眉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这古仙遗迹送死?” “古仙遗迹?”刘义总觉得这个词有点…… “什么古仙遗迹?不就是一个老匹夫留下的修罗幻境吗?”他不禁道。 陆诗婷和偷袭姐面色僵硬。 “修罗幻境……是什么……” “老匹夫……” 偷袭姐和陆诗婷分别喃喃道。 刘义:“……” 这下子轮到他无语了,再想到刚才偷袭姐的问话,没好气道:“这里叫修罗幻境,懂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这修罗幻境送死?” “修罗幻境?这里不是古仙遗迹吗!?”偷袭姐还是不相信。 “修罗幻境——离开者生,留下者死。福焉祸焉,亦缘亦命。天定胜人,人定胜天。生死一线,慎之慎之。”刘义把当年看见的倒映在天上的那些字完整地背了出来,信心十足。 听到他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陆诗婷和偷袭姐互视一眼,心中摇摆起来,当下信了半分。 “那……你不是为了青丝缠而来,你来这古仙……修罗幻境又是找什么?”陆诗婷脑中有些凌乱。 犹豫了一下,刘义还是决定透露点什么,或许从这两个人口中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我找一件兵器碎片。”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中又想起了在岩浆洞里面听到的那句话:其实布阵的目的就是为了产生我,等我融合了足够多的魂魄之时,一件威震无尽岁月圣物的碎片就会现世,整个大阵就是为了它而存在,这么多屈死的冤魂也是为了它而牺牲的。 体味着这句话,他更加深信自己所想的东西——首先,这里是修罗幻境,其次,圣物,就是耀北七龙剑,圣物碎片,当然便是耀北七龙剑的残刃。 自己是对的,其他人都进入到了误区。 也或者……青丝缠、耀北七龙剑残刃,古仙遗迹、修罗幻境,都是事实? 第一百一十五章 北冥上仙 你个### “兵器碎片?” 陆诗婷和偷袭姐面面相觑,很明显根本不知道刘义在说什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说。 她们都是为了青丝缠而来,而现在刘义说这里的宝物是一件兵器碎片,这叫她们怎么能够理解? “好吧,或许我和你们的目标完全不同,所以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话,你们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刘义只得无奈地摊了摊手。 “不过……”他又话锋一转,看向了那个偷袭姐,道:“这位道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倒是蛮会下黑手,很歹毒嘛!” 他的话语很露骨,没有给丝毫的面子,确实,这是原则性问题,偷袭姐在这里,很危险,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和陆诗婷是朋友,但是绝对不能够放松警惕,谁知道她会不会趁着自己大意,以为她会看在陆诗婷的面子上不出手,反而抓住机会补一刀呢? 偷袭姐脸色僵硬,本来的话,陆诗婷和刘义相认之后,刘义不说,她也不说,以为一切都自动消除隐藏了,可是没想到,刘义心中的愤慨居然被自己划刻得如此之深。 陆诗婷的脸色也瞬间尴尬起来,她刚才只是知道自己的师姐受到了威胁,所以才出手的,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师姐进行追杀,那个人是谁,完全是一抹黑。如今她听到了实情,知道了为什么,作为中间人,尴尬是难免的。 try{mad1(gad2;}h(ex){}  那偷袭姐更加尴尬,不过脸色却不叫尴尬,而可以说是铁青。 “误会,自己人。”她勉强一笑,笑得很难看道。 刘义一副鄙夷的样子,就这么看着对方,看得人心里很难受。 陆诗婷咳嗽了一下,她和偷袭姐在一起多年,师姐的秉性当然很清楚,但也不好厉言训斥,只是嗔怪道:“师姐,你老毛病又犯了?修炼界,大家都是同道,都有着同一个目标,何必互相为难?” 偷袭姐干笑了一下,有苦说不出,虽然她现在表面上看上去还能动,其实伤得不轻,本来准备和陆诗婷联手拿下刘义的,现在反而被自己的这个师妹怪责,吃力不讨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义知道这个女人也是有着侥幸心理,虽然被陆诗婷说了一通,但是估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会不死心继续做这些事情。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摆在这里,而且现在有了陆诗婷这一层关系,偷袭姐应该不会再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打算。 于是他不再看向那个重伤的女人。 他这个人现在比较实在,他不是什么济世大侠,这种毒蛇女子就算祸害修炼界,也是小打小闹,只要不再打自己的主意,关他屁事。相比之下琉璃尺大会上他站在中间往下望见的那些恶心嘴脸,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偷袭姐又算什么?那些高高在上受人崇敬的混蛋才是真真正正修炼界的大祸害!! try{mad1(gad2;}h(ex){}  他环顾四周,开始观察环境。 这里和之前一样,有些杂乱,不过他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丢丢的熟悉感觉。 第一次来到修罗幻境看到的那些古怪的树,那些被自己饱餐一顿的果子,还有石碑,什么星指朝向,太白苍龙的,应该就在前方的某个远处! 自己兜来转去,弄了一大圈,总算是到了这里,他不禁高兴地大声喊到: “北冥上仙你个老匹夫、老/王ba蛋、老甲鱼、老……” 陆诗婷、偷袭姐:“……” ……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人记 没有多作停留,三个人便立马上路。 刘义的第六感让他知道那个巨大的聚光镜内应该还是有一些人存活的。有了一个偷袭姐就已经够头疼了,要是再来一大波有些阴谋诡计藏在脑中的家伙们,他的脑袋就要炸了,所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时隔多年,刘义对当初初次来到修罗幻境的情景虽然某些记忆犹新,但大多数的东西,却已经淡了,所以当行走在路上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够到达那个岔道口,见到那些奇怪的树。 天空已经没有了阴霾,却也并不像聚光杀阵那样充斥着恐怖的光和热。 但见得,风和日丽,白云飘飘,温暖的阳光一泻千里,似乎要往那天苍苍、野茫茫无尽远的天地一线处而去。 郁闷与烦恼,总是淡了很多。 “你……那时候……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知何时,陆诗婷那听起来略显柔弱的声音从他的心底里响起。 正是神识传音。 在先前陆诗婷并没有问,但是现在环境正好,他们的修为又比偷袭姐高上不少,不用神识传音抓住机会就太可惜了。 陆诗婷问刘义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刘义知道她问的不是修罗幻境,更不是古仙遗迹,而是这个世界。 很多东西涌上心头。 “我……被她推下去后……就来到了这里……” 刘义的声音有点断断续续,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 他和凌钰见过面,讲了很多话,但是对于过往,对于那个时候,都选择了不提,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一种默契。 但总是有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旧梦归来琴依稀。 陆诗婷许久没有再传音过来。 她的心里好难受。 感受着对方的沉默,还有一脸因为伤势太重而露出痛苦之色的偷袭姐在旁边摇摇摆摆,刘义忽然觉得自己也好难受。 这些,如果没有发生,有多好? 许久许久。 “对不起……” try{mad1(gad2;}h(ex){}  陆诗婷的神识传音很小很小,小得像蚊子扇动翅膀一样。 刘义有些好笑:“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她……是我的好友……” 陆诗婷用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看着他,很认真,虽然她实在说不清楚自己的这个理由又有什么道理。 “就算是好友,那你终究不是她,又有什么必要道歉?” “我……我们……没有来得及阻止……”陆诗婷这个本来脾气有些火爆的小美人现在满是忧郁、自责、委屈之色,惹人怜。 “除了她,谁也来不及阻止。”刘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我希望你不要怪她……”陆诗婷低下了头,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这句话很无理取闹,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刘义笑了:“为什么?” “因为……她……她其实是一个好人。” 传出这句话的时候,陆诗婷又抬起了头来,眼中满是坚信之色。 刘义沉默,再次笑了笑,没有马上再说什么。 为什么别人都认为你是好人?他在心中问道,圣女?恩泽苍生?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人会不觉得你是好人,但这也就罢了,为何他们也还是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他们,是现在旁边的这个姓陆的女子,诸如此类。 或许,你真的是个好人吧!刘义笑得很开心。恶人你来做,得到利益的,是别人,怎么不能是好人呢? “她是好人,那我就是坏人?”刘义微笑着口中出声问道。 偷袭姐根本不知道前面这两位之前一直都在神识传音,于是被刘义这突兀的一句话弄得愣了片刻,心想什么好人坏人的,别看我,我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坏人,我只是喜欢偷袭而已。 陆诗婷也没有想到这家伙会忽然在自己的师姐面前忽然开口说话,当下慌乱了一瞬,依旧是神识传音道:“不……不是,你们都是好人。” “那你是坏人?”刘义不依不饶。 终于知道这家伙是在耍自己,侮ru自己的智商,陆诗婷由之前的内疚伤心马上转变了过来,火爆脾气爆发,柳眉倒竖,两手叉腰,喝道:“刘义,你是不是欠揍!?” try{mad1(gad2;}h(ex){}  一听到这句话,偷袭姐的脸色就白了。 刘义,原来这家伙是刘义!怪不得这么厉害,自己居然惹了这么惹不起的人物,幸好有陆诗婷,不然的话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于是,她看到两手叉腰,却小家碧玉,有着极大反差的师妹,心想师妹一心修炼,果然还是不知道这个人物,赶紧上去扛了陆诗婷一下。 陆诗婷当然不知道偷袭姐扛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刘义……” 偷袭姐小声道了一声,颇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 “怎么了?”陆诗婷有些奇怪,心想刘义这么难听的名字有什么好纠结的? 偷袭姐实在没办法,瞄了一下仰头假装看白云的刘义,凑到陆诗婷的耳边,开始说话。 陆诗婷的神色一变再变,最终变得震惊无比。 “他……他就是……” 她指着刘义,一脸不相信之色。 偷袭姐默声点了点头,一脸严肃,一脸郑重。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主角,小刘义。 …… “你,得到了武祖的传承……得到武祖传承的,就是……你?”陆诗婷的问话很是直截了当,很符合她的性格,但是却有些语无伦次。 刘义往后看了看,而后一脸“疑惑”: “武祖的传承是什么,能吃吗,好吃吗?” “别装傻!”陆诗婷大怒。 “对,是我,是我,就是我。”刘义变了神情,变得很是淡定。 天下人都已经知道了,那又如何? 刘义在等待,等待陆诗婷再问些什么,比如自己是怎么得到武祖的传承的,比如自己是怎么没有挂掉的,比如自己为什么这么臭名昭著……但是到最后,她什么也没有问。 “哦。”她道。 “快走吧。”她加了三个字。 第一百一十七章 青山不改 刘义有些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陆诗婷是一个很聪明的女生,所以应该不会像陆轩轩那样无脑地什么都问,什么都说得出来。陆诗婷肯定知道什么应该问,什么不应该说。 三个人继续行走,但是氛围却不一样了。 陆诗婷很奇怪地没有再和刘义神识传音。 刘义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或者说某些话应该怎么出口。 感觉到这股氛围,畏惧刘义的偷袭姐很难受,却只能跟着,假装什么都没有想。 似乎是觉得这样有些尴尬,刘义坚持了许久,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只不过他的脸有些红,应该是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觉得有点那个。 “其实,你不必帮她道歉……” 他的神识传音很小很小,也有些犹犹豫豫的。 陆诗婷侧头看了他一眼,清亮的眸子很动人。 “她……已经道过谦了……”刘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啊?”陆诗婷懵了,似乎是被刘义忽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弄得失去了方向。 “只不过……我假装没听到……”刘义抓了抓头发,觉得有些凌乱。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意识到刘义的这些话有问题,不对,陆诗婷是没有意识到有那种问题,只是揪住了刘义“假装没听到”的字眼,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假装没听见?” 刘义沉默了一瞬,而后道:“不知道,大概我喜欢。” “你……你知道你这么做她心里会多么难受吗?”陆诗婷更加痛心疾首了。 “她心里难受关我屁事。”刘义心里凌乱着,像是一锅汤泼到了地上,但是嘴上却是不饶人,一副她难受我喜欢的样子。 “她是女生啊,你就不能……”陆诗婷恨恨地传音,但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起来。 “女生了不起啊,我不是大男子,反正修炼界那些老不死的都说我是小贼、小人,你们都这么认为了,我也就没有大男子主义了。”刘义传完这句话,感觉很轻松,又有些落寞。 陆诗婷瞄了他一眼,犹豫片刻,才传音道:“好吧……她……她那时候确实做得太过分了一点……她难受……就让她多难受一段时间吧,暂时不原谅她了,让她难受去……” try{mad1(gad2;}h(ex){}  陆诗婷想起了血色世界时候的事情,比起对刘义更加痛心疾首,虽然心里面很纠结,但是嘴上却已经把凌钰给卖了。 如果尊敬的神宫圣女殿下在这里,一定会非常痛恨她的“重色轻友”,趁着自己不在,就把自己给卖了。 “嗯,就让她多难受一段时间吧。”刘义决定了下来,陆诗婷都这样说了,老子就是没有大男子主义精神,怎么着? 这个时候,陆诗婷才意识到了最最严重的那个问题,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你……你见过她?” 她的娇躯颤抖,引得金钗上的坠子都不断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分外好听。 见到了刘义,已经是意外之喜,现如今还可以得到自己闺蜜的消息,怎能不叫她高兴激动迷惘彷徨得要晕过去? “对啊,在班里天天见……” 刘义正要再开开玩笑,却意识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不然真被陆诗婷打成了猪头,偷袭姐才不会阻拦。 “呃……我还请她吃了一顿……馄饨……”他马上转了话题。 陆诗婷细长的眉毛微蹙,而后又白了他一眼,最终憋出了三个字:“小气鬼!” 刘义:“……” “她说馄饨还可以。”他红着脸争辩道。 陆诗婷白了他第二眼:“白痴!” “女生说的很多话要反过来理解,你懂不懂?在这种情况下,她说还可以的意思就是你真抠门。” “你才抠门,你要知道在以前饭店里吃一顿馄饨有多贵!”刘义心想当时老子只是钱没带够而已。 “那是以前!你不看看现在在哪里?你做梦呢吧还以前!?抠门!” “你抠门。” “你抠门。” …… 两个人在那边像两个小学生一样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肯认输。 偷袭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到最后头都晕了,只好出声道:“你们幼不幼稚?” 但是所谓冤家路窄,当年陆诗婷还是“纯洁”的英语课代表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互相之间不怎么待见,一见面就吵,而且吵得跟学生一样,完全没有不合理之处。 try{mad1(gad2;}h(ex){}  吵了许久,几乎要把路边的野花都吵蔫了,两个人才觉得有些累了,于是罢休。 “她怎么样?”陆诗婷终于又有了好口气。 她没有多问刘义什么,却开始关心起自己闺蜜的事情。或许,很多时候,有些人就是不太愿意当面说一些什么东西,反而要旁敲侧击从别人口中问事情吧。 刘义本来想说一句人家都步步高升做到圣女了,但是他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等到陆诗婷和凌钰有机会见面了,让她们之间自己说好了。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凌钰的圣女之事直到现在他还有些难以置信,恍然如梦,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一想到这个,他都有些凌乱,所以自己都想不通、解释不通、不敢信,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 于是,刘义只能就说说什么她还好之类的,人家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云云。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说这些的过程中,他遭到了陆诗婷无数个白眼,显然小美人对他的敷衍之态非常不满意。 刘义耸了耸肩,他知道自己的说书能力不行,他已经表现到了极致了,现在陆诗婷还不满意,他也没有办法。 陆诗婷本来想多了解一些,毕竟今天见到了刘义,已经让她欣喜若狂,又听闻凌钰很好,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但是刘义还不罢休,神秘兮兮道:“课代表大人,还有一个惊喜。” “什么?快说快说!” 对于陆诗婷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她真的还想听到更多的好消息。 “张林……过得很潇洒。”刘义笑道。 张林还好好活着,而且过得和凌钰一样滋润,这件事情,对于好ji友刘义来说,是极好的事情,他觉得,想来陆诗婷应该也很开心才对。 陆诗婷果然很开心,不过她的脸上兴奋之色一闪而逝,很快便被她给强制性掩饰、压制了下去,咬牙切齿、恨恨道:“这个jian货怎么没死,居然还过得好好的?” 刘义:“……”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见当年路(上) 这是得多大的仇恨?刘义想到。老张,你是不是扎破了她的轮胎? 陆诗婷其实很高兴,但是她和张林在以前总是对着干,一个是差生、战五渣,一个是英语课代表、老师的宠儿,一见面就吵,几乎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叫陆诗婷露出高兴的神色?就连她自己都会觉得恶心,心想是不是自己太虚伪了点。 “老张好像最近和一个女的眉来眼去的,有点那啥啥啥。”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义想着明莱郡主那个小刁蛮,忽然很高兴。 陆诗婷果然很不高兴。 “什么!哪个可怜的傻女孩和他……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劝劝那个女生,不能让这个jian货给祸害了。” 刘义笑了,笑得很有活力。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加真心开心地笑了。 陆诗婷尴尬了一瞬,也是掩嘴笑了起来,笑得很小家碧玉。 偷袭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也乐了。 …… …… 当气氛逐渐变得自然的时候,话题也是自然而然越来越多,所富含的价值也是越聚越多。 刘义终于是知道了陆诗婷的很多事情。 根据张林凌钰等人的经历,刘义知道所有人从血色大地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都分散了开来,到达了不同的地方,所以陆诗婷也是一样。 不得不说,她来到这里的波折,还是比较大的。 初次来到这个世界,陆诗婷的心理是崩溃的、无助的,她到达的是某一处人迹罕至,荒无人烟的群山间。 凭借粗鄙的求生技能,她半死不活地生存了下去,直到遇上了一位老猎人。 于是,一个老猎人,一个女初中生,就这样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 但是,有一天,老猎人再也没有回到小屋,在伤心之余,陆诗婷知道自己必须继续行走,不再停下来,一切为了生存。 再后来,她逐渐远离了荒原最深处,终于得幸看到了人——她现如今的师父。 try{mad1(gad2;}h(ex){}  她的师父是一名散修,更是一名固内期的修真者,在探查了她的资质之后,激动非凡地开始传授修真之理,由此,陆诗婷踏上了如今的修炼之路。 当然,这段简述中,她也漏掉了她的师姐,偷袭姐,不过现如今偷袭姐就在旁边,也不需要刘义多猜想。 刘义探知了陆诗婷一下,发现她竟然达到了固内期的巅峰,一只脚跨进了结丹期的大门,怪不得这里的传闻是有一个小家碧玉的绿衣女子很可怕。当然,除此之外,陆诗婷的资质必然也是非凡,再加上她的师父修为也不低,一定全心教导,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全方位存在。 既然对方都这样了,刘义也只好讲讲自己的经历,当然和往常一样,删减了许多。 然而陆诗婷和偷袭姐依旧听得很入迷。 听着听着,时间缓缓而过,转眼间便到了傍晚。 前面,趁着傍晚光线的收敛,有那么一点一点的小光芒在那边顺着风摇摇摆摆,看起来竟有一些另类的美感。 陆诗婷拿出一张纸,偷袭姐也凑了上去,细细地看,两个人似乎还在轻声讨论着什么。 刘义好奇心作祟,也凑了上去。 就这一看,他的脸色变了。 “这……你们这是哪来的?” 这张纸上,当然是地图,和刘义在西湖倾城派的藏经殿内看到的一模一样,除了……上面标记的点不同。 陆诗婷抬头瞄了一眼刘义,心想你既然来到了这里,一定也是拿到了地图,你的地图是怎么来的呢,为什么还要问我们? 但是她也懒得多说其他,轻声道:“我师父一个好友赠予的。” 刘义愣了许久,想想也是,在这里他都已经看到了这么多人,说明地图已经烂大街了,陆诗婷和偷袭姐有这个也不稀奇。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声:“我……我的地图……和你们的不一样……” 陆诗婷细眉一挑,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try{mad1(gad2;}h(ex){}  “我的点和你们标记得不同。”刘义只好道。 “你不是要寻找兵器碎片吗?”陆诗婷提醒道。 她这么一说,刘义释然了那么一分,自己是来寻找耀北七龙剑的残刃的,而陆诗婷她们则是来寻找所谓“青丝缠”,天知道其他人的地图会不会是“白丝缠”、“红丝缠”的。 话虽如此,但是还有很多的东西刘义不明白,比如为什么地图不一样,西湖倾城派是不是做了什么,如果别人的地图不是从倾城派得到的,又是从谁人手中散发出去的? 刘义脑中有点凌乱。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来在神山脚下昆卫说的那句话—— 闭一下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于是,他作罢。 “如此看来,过了这里,我们就要分开了。”他道。 陆诗婷秀眉一皱,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她本来想说大家一起行动信心大一点,三个人一起拿到青丝缠,再一起拿到兵器碎片,可好,但是她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好。两张地图已经不一样了,天知道会不会还有人和刘义的目的是一样的,不然的话耽误了实在太可惜了。 “嗯,希望大家……” 她说了半句,又被刘义给打断了: “我必须得到。” 陆诗婷摇了摇头,她不理解,青丝缠,她也只是去获得,为了过程而来,但刘义却是为了一个必须的结果。 刘义笑了笑,缓缓走到了三个人的最前面。 这里,他来过,所以也理应他来引路。 身后,他察觉到了其他的一些气息,看来存活的那些人也都到了。 目前还没有其他人现身,现如今大家都知道刘义和陆诗婷不好惹,而刘义加陆诗婷更是不好惹,也不知道是他们还没有追上来,还是识趣躲了起来。 天色越来越暗,而远处树上的那些神奇果子却是越来越明亮,一闪一闪亮晶晶。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见当年路(下) “这是什么?”陆诗婷疑惑之中带着深深的忌惮,先前的聚光杀阵虽然她安然无恙地逃了出来,但也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她不想再遇上其他的什么了。 “果子,可以吃。”刘义顺口道。 陆诗婷当然不相信,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出言嘲讽:“怎么,你吃过?” 刘义不语而笑,心想我当然吃过。 很快,三个人便来到了岔道口,看到了那边的那一块石碑。 石碑上,有着一个箭头,上标“南”字,下面是一句很难理解的话:面南,全天二十八星宿,分之四方,星指朝向,苍龙,太白,太白,苍龙,苍龙,太白。 偷袭姐的脸色很难看,大概是想到了刚才在聚光杀阵那边的经历,觉得这里肯定又是一个坑,现在自己重伤未愈,万一死在这里就太不值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 陆诗婷也是心情压抑,同时满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她们难堪的神情,刘义觉得好笑。 他一脸镇定,轻声道了声:“走吧,继续,不然后面的人赶上来了可不太好。” 陆诗婷和偷袭姐当然不肯听他的话,瞎走万一被坑死了谁负责? “待会儿有了强者,比如那个狼牙少年,大家厮杀起来,打不过了,我倒是可以抽身离去,可惜某某人好像身受重伤,不知道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他没有点明,却是意有所指,果不其然,偷袭姐脸色煞白,她听到“狼牙少年”这四个字,就不淡定了起来,应该是见识到那家伙的强大。 try{mad1(gad2;}h(ex){}  “你知道怎么走?!” 陆诗婷这不是质问,而是大怒。 “路是走出来的。”刘义摇头晃脑着就进了左边的那个岔道。 陆诗婷顿时就觉得他太过混蛋了,不跟上,三个人就这样分开了,而且她不想刘义出了什么事情而自己都没看到;跟上吧,要是出了事情,肯定会三个人一起死得很难看,她和偷袭姐被刘义坑。 “刘义你这个jian货,快回来,别坑队友!” 陆诗婷两手叉腰着,细长的眉毛倒竖着,在那边娇喝。 刘义当然不理睬她,同时心想张林不才是jian货吗,说我干嘛? 见到刘义不听自己的,陆诗婷一跺莲足,只好跟了上去。 偷袭姐现在是弱势群体,当然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跟着这两人。 “课代表,你急什么,这里我当然知道怎么走。” 这个时候,刘义才淡定地出声道。 陆诗婷将信将疑,没好气道:“你哪里得到的消息?” 刘义一笑,心想这个大多数时间都很聪慧,却偶尔傻傻有些可爱的女生还真以为自己得到了地图的同时又知道了不少有关这里的东西。不然的话,就是说自己来过这里,也太过耸人听闻了。 于是,他默不作声,陆诗婷和偷袭姐也以为他是默认了。 “你有消息刚才怎么不说?”陆诗婷撅着小嘴质问。 “你是英语课代表,又不是班长,不对,班长也没用,要报告我也只向班主任报告。”刘义满面春风地调侃。 try{mad1(gad2;}h(ex){}  陆诗婷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他匆忙躲闪,却没有完全躲开,被踹中了屁股,不过他发觉这小女生倒是没有怎么用力。 好男不跟女斗,他也不想还手。 转眼间,已经到了第二个岔道口。看着这些和当年一模一样的情景,刘义感慨良多。 左右右,左左右,仿佛当年。 三个人没有费吹灰之力便走出了这片地带。 站在出口处,刘义道了一声:“看来,我们要分开了。” 确实是要分开了,不管是根据那张地图,还是刘义那个时候的经历,接下来双方的目标都不一样,只能分开。 但是偷袭姐还是很好奇,问出了一句目前看来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的话: “如果刚才我们没有这样走,会遇到什么?” 陆诗婷瞪大了眼睛,看起来也很好奇。 在她们看来,刚才遇到了杀阵,后头也应该是很恐怖的杀阵才对,聚光杀阵虽然恐怖,也太……神奇绚丽了一些,那这里呢? “那么你就走上一生一世也别想站在现在这里了。”刘义撇了撇嘴道。 陆诗婷和偷袭姐尴尬一笑,心想原来是迷宫幻阵啊。 …… …… (写这些的时候,我想到了开局,不对,是开这本书的时候,特别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初二纸上写的那段时光,唉,想当年啊,匆匆步履,流年疯转啊,时光深处人已老啊……) 第一百二十章 沙漠啊 看着两名女子窈窕的背影,刘义摇头一笑,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大家都各有所求,虽然知道前路艰险,而且人心险恶,但就像陆诗婷不会劝说刘义放弃耀北七龙剑的残刃一样,刘义也不会劝说她们放弃青丝缠,因为这没有用。 所以,也只好祈祷她们两个能够安安全全地出来吧,就不说能不能得到青丝缠了。 还有,希望偷袭姐这个猪队友安分一点,不要重伤之下还不消停,最终惹到一个难惹的家伙,自己触霉头不说,还要拉师妹下水。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刘义的脚步一点都没有停。 在当年,走过这个迷宫之后,应该是一条很长很长,两旁完全不能走的羊肠小道。但是现在,他却丝毫没有看到羊肠小道的踪迹,前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田野。 修罗幻境,果然没有特定格式,能够到达什么位面,很多时候都计算不到。 看着这一望无际的田野,刘义当然知道这些也全部都是假象、幻阵,再往前一点,自己就会进入另一片空间,而这些田野,就是给人看看的,根本就走不进去。 一步一步朝着目标逼近,刘义的心情相当不错。 自从知道了很多人得到的地图都不一样,目标当然也不一样,由此自己的“竞争对手”会少上许多之后,他也安心了不少。 不过他当然不会知道这是错觉,因为耀北七龙剑的残刃……除了他,根本就没人去拿…… 田野一望无际,虽然被划归成整齐的一块一块,充满了美感,但是……全tmd是杂草。 如果让原来世界的某些人看到,一定会痛心疾首——这里拿来办厂或者做房地产有多好?真浪费!刘义不禁想到。 不过知道了这些都只能被眼睛看,不能用手去摸之后,他也就释然了。 “田野啊,你全是草啊;大海啊,你全是水啊……” try{mad1(gad2;}h(ex){}  他大声呼喊了起来,也不怕招来杀手,总之,他觉得这样放肆地大声喊,很带劲,也难得轻松了许多。 在走出一里地后,果然眼前景象一阵混乱,他知道到了这个幻阵的临界点了。 下一个,是杀阵,还是幻阵,亦或是是像烟花一样虽然美丽,却只是跟自己玩玩的呢?刘义不知道。 然后,他那声呼喊又响了起来,而且颇有点惨绝人寰的意味:“沙漠啊,你全是黄啊!” …… …… 天地之间苍苍茫茫,是一望无际的huang色,叠起又沉降,像山不是山,像海不是海。 遥望远方,一片迷蒙,除了高高而起,低低而下,便是无尽被风吹出的波纹。 沙海,沙海,果然非虚。 天涯的尽头是风沙,也非虚。 刘义完全没有想到田野的另一面居然会是沙漠。 于是乎,在惊叹的同时,他也非常郁闷,有一种想恨却恨不出来,想高兴更是高兴不起来的情绪。 在先前的迷宫岔道里用了一夜的时间,现在过了田野,到了沙漠,已经是黎明破晓。 有修为在身,一夜不睡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至于吃东西,也还能撑。不过,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刘义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充足的干粮,一边走一边吃了起来。 沙子的比热容比较低,升温快,降温也快,更是存不住热量,所以行走在黎明前的沙海之中,刘义感受着四面八方传过来的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当然,他知道,他的运气还不错,没有在半夜传送过来,不然的话一定会被冻成冰坨,然而一想到随之而来的正午,他又有些叹气。 当真正来到沙漠的时候,你根本不会去羡慕电影里面那骑着骆驼,饮酒铁马江湖,或者美人同在的情景,而是会觉得—— “全是骗子!”刘义骂了一声。 try{mad1(gad2;}h(ex){}  他就一个人,一身衣服,一把刀,一把断剑,一张江海图,还有干粮,连水都只有一壶。 没有醉卧沙场君莫笑,一夜吹彻画角,没有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归来可好。 铿锵一人行。 他不断探知周围,发现再也没有了其他人的气息。 “难道全死了?” 他觉得这个推论不可信。 “难道都去拿青丝缠了?” 他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起前面那个大了一点。 他当然不知道这就是事实。 随着太阳慢慢升起,周围的温度也在缓缓上升,终于有了一丝温暖。 他吃完干粮,行走在茫茫大沙漠中,眯起眼睛望着某一个方向探出头来的太阳,觉得这个地方还是有着另类的美感的。 黎明的沙漠,脚下的冷意与头顶传递过来的温暖以一种看不见的力量交融,说不出来到底是谁占据了上风,对于刘义来说,倒是有种忽暖忽凉的感觉。 他往后望了望,一笑。 后面当然不会有田野,而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而前方,更是没有什么区别,不知道这沙漠究竟能不能走到底。 四面八方,一片迷茫。 刘义会布阵,更是可以感知阵法,但是对于看天象,还是知道得少了点,然而想来对付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他在脑中回顾了一下兽皮上的那个点,感觉耀北七龙剑的残刃应该就是在这片沙漠之中。 他没有选择继续瞎走,因为他知道,对付修罗幻境,你和它硬来是没有用的,只有智取才是硬道理。 俯身,下地,布阵,一气呵成。 淡淡的光芒随着复杂的纹络游走,刘义紧紧盯着,最终望向了一个方向。 第一百二十一章 沙丘(疑) 站在这里望过去,那个方向和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同样是无边无际的huang色,起起沉沉,最终和天空连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不过刘义相信兽皮上地图的真实性,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个方向确实有那么一种说不出来的波动。 他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走过,抬头,发现太阳已经到了四十五度角,看来酷热开始到来了。 前方是一座极大的沙丘,足有方圆两三里地,只是微微隆起,如果站在空中望下去,像是huang色皮肤上留下的蚊子块,说不出来的怪异。 刘义特意留意了一下,因为像这种特别做出来的怪异地形地貌,很有可能是为了阵法而布置的,而没有人会愿意落入到那所谓“北冥上仙”布下的对自己不利的阵法之中。 随着距离的靠近,他逐渐感受到了几许热度。 这个沙丘竟然会往外散发温度,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又是聚光? 想到这个,他有点不寒而栗,要知道这里可是和之前的聚光杀阵不一样,聚光杀阵只有一条路,死命往前冲就行了,可是这里,弄错了方向就会一步错,步步错,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最后他又是摇了摇头,觉得应该不是,这些沙丘,也许有着别样的用途。 远远地绕开了那个沙丘,刘义抱有着保留的态度。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漫无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不管不顾地走了下去,他也不知道目的地到底在哪里,更不知道耀北七龙剑的残刃到底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自己需要走上多久才能够拿到那样东西。 try{mad1(gad2;}h(ex){}  太阳悬到了半空中。 头顶,是一片炙热。 为了以防万一,他开出了护体真气护住全身何处,虽然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但是隔绝热量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 他已经绕过了十个沙丘,都察觉到了异常——那些沙丘,比起阳光更热,比起周围的环境更热。 更为可怕的是,他在某一次绕过一个沙丘的时候,有那么一种古怪的波动一闪而逝,让他辨不清究竟是不是错觉。然而直觉告诉他,这是真实的。 那种波动仿佛深渊一般幽暗,如果这是某一样东西,那就必定是很恐怖、很强大的东西。 摸了摸袖中的江海图,他好歹有了点底气。 继续行走,日头逐渐西斜,好在他精通阵法,又有强大修为在身,对于方向,没有丝毫的辨不清。 随着阳光的能量慢慢减少,沙漠中也很快便冷却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四面八方便是刮起了风。 刘义不甚理解,心想这北冥老匹夫做事行为怎么这么怪异,在白天的时候天气这么热,一丝风儿都没有,整个画面仿佛静止的一样,一到了傍晚,温度下来了,你就刮风,这不是坑爹吗? 果然很坑爹,大风逐渐演变成了风暴。 借着傍晚珍惜的光亮,但见四面八方黄蒙蒙的一片,像是黄色的雾,天上地下都已经分不清了。 无尽沙子乘着风,“噼里啪啦”狠命往他的护体真气上砸,虽然力道不大,并没有什么杀机,但是还是让刘义感觉有些心惊胆战的。 try{mad1(gad2;}h(ex){}  他不敢再继续瞎走,以免被那个老匹夫暗算,于是席地而坐,一边吞吐着天地灵气,一边维持护体的真元,抵御风暴和黄沙。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埋在了沙子里面,再加上天光暗淡的缘故,四处显得有些鬼气森森的。 “这狗ri的的天气……”他忍不住口出脏话。 沙尘暴一直都没有停,最后为了能够睡个安稳觉,他花费了一个时辰布置出稳妥的阵法,才过了这一夜。 而外面的温度,也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地步——零下二三十度。 没有了泥土存热,温度去得很快,沙漠中不断降温,与风暴同时肆虐,凶险无比。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没有带上充足的器物,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熬不过去。 到了半夜,风暴渐小,赶在黎明之前,总算是消失了。 睁眼看了看灰茫茫的天空,刘义心里合计了一下,今天,应该就可以到达兽皮上标记的那个点的位置。 他不知道其他来到修罗幻境的人进度如何,又是到了哪里,更不知道外面的天下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当下在叹息的同时,也无暇他顾,只能踏出阵法禁制,朝着未知而去。 ……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诛汪檄(上) 扬州城,夜,多云,天暗,月无光,星稀。 门楼上,路远静静地站着,神情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这天下,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其实暗流涌动,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最后一次得到二公主的消息,是在五天前。 汪东行和他的人,都因为某一种隐秘的强大力量,集体眼睛失明,耳朵失聪了。 今夜,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寐。他就是想来城墙上看一看,以抑制心中的不安心。 路远,原庐州参将,但是在半个月前,却忽然因为某些罪名被撤职查办,而下密旨查办他的,居然是圣上! 一个庐州参将,竟然获得圣上的亲自下旨查办,其实是令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然而,事情就是这样的,它就这样发生了,路远因为某一个小小的失误,被圣上亲自“请”下了台,而后玩起了失踪。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路远,是二公主殷秋雪的人,是这一江山美人的心腹。 路远失踪的那段日子里,来到了扬州城,和扬州知府汪东行一直都在一起。 除此之外,扬州城内还陆陆续续混进了装扮成百姓的整整一千人,其实这些人,都是军人。 路远得到的殷秋雪给他的任务便是——提防更南边的动静。 而扬州百姓当然也不会知道整个扬州城的防卫力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落到了这个被撤职的庐州参将手里。 夜色,像是深渊,无边无际,从苍穹之上笼罩下来,似乎想把扬州城牢固华美的城墙都要压垮。 路远眺望远方,显得更加忧心忡忡。他不知道公主的消息没有过来是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如果没有什么动静,他不能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一点都不能有。 城墙上,一只黑色的蜘蛛慌乱地爬过,似乎是在躲避这如深渊一般的黑夜。 路远烦闷地一掌拍下去,那只蜘蛛余下的两只长脚依旧在颤动着,而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团细小的汁液浆糊。 try{mad1(gad2;}h(ex){}  就在这时,门楼上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没有人阻拦,因为来人是扬州知府汪东行的亲信。 那是一名年轻的书生,脸色阴晴不定,待来到路远身前的时候,拱手道:“知府大人有请。” 路远的眼皮一跳,无来由地紧张了一分。 “找我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不由得沉声问道。 那名书生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小人不知。” 路远叹了一口气,心想知府大人还可真是小心,谁都不敢信,但问题是:依据现在的情形,他的做法还是很明智的。 …… …… 扬州知府府衙。 府衙的白墙在这个夜晚显得分外醒目,然而里面还未熄灭的灯火却是更加夺人眼目。 扬州知府汪东行并没有回府,当繁华热闹的扬州城陷入沉寂的时候,他还在府衙内挑灯未眠。 汪东行耳间的白发,以及眼角的皱纹,还有瘦削的面庞暴露了他的疲惫不堪。 自从来到扬州之后,他日以继夜,而最近一段时间,他更是好几次整宿未睡。 有的时候,他感觉着眼皮的沉重,真的好想放下这一切,但一旦离开那些瞬间的恍惚,他就又变回了那个不怕累、不怕死的汪东行。 他早就感觉到了四周那片庞大的诡异气氛,却感觉自己的手被斩断了,耳朵被割掉了,眼睛被戳瞎了,什么都做不了。 一想到那个如渊似海、气吞八荒的强大男人,就算是不怕死的他,也情不自禁地有了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战栗。 在那个男人的面前,他显得是如此地渺小、不堪一击。 总以为自己可以成为阻碍那个男人前进步伐的一块不小的绊脚石,但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汪东行苦笑。 但是好歹,总是得做些什么。 当想到二公主殷秋雪那美丽动人的浅笑,他的心中又充斥起了不少的信心。 try{mad1(gad2;}h(ex){}  然而,信心依在,烦恼,也是依在。 看着手中的这张纸,汪东行感觉好烦恼。 白色的纸,一尘不染,纯洁无暇。 不过纸上最为显眼的位置,是三个大大的字,气劲非常遒劲的三个大字——诛汪檄。 诛汪檄,杀汪东行的檄文。 檄文上的文字,遒劲有力,直有刀枪逼人之概,单单就看这些字体,就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兵器,朝着汪东行的脖子指了过去。 而檄文正文,更是显出了书者的才华横溢,锋芒毕露,字字诛心,铿锵有力,数起汪东行的罪责,直指人心,足可以引来千万人澎湃。 比如,汪东行名义上是父母官,其实是宫廷派来压制扬州地区的走狗;比如,原先的扬州知府,包括扬州附近大大小小的很多清官都因为汪东行和简世云的原因被朝廷设计诛杀;比如,汪东行来到扬州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政绩,只是在明里暗里对不满朝廷疯狂杀官行为而愤怒的民众采取施压,具体来说,便是汪东行为了取悦宫里的某某女人,不干正事,专拍朝廷的马屁…… 太多太多,等等等等,引人热血沸腾。 而且,这些东西,扬州人摆在心灵深处很久很久了,只是因为对权势的敬畏之心,不停地按下去、按下去,直到爆发的那一天,将洪水滔天,天崩地裂。 这一天,已经近在眼前。 当第一次看完诛汪檄的时候,即使是汪东行,也叹了一声:妙哉,才人也,不为朝廷所用,国之失也! 此人与圣上、二公主站在对立面上,汪东行捶胸顿首,唏嘘长叹。 脚步声响起,汪东行把诛汪檄放在了书案上,屏退左右。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诛汪檄(中) 不久之后,之前来到门楼的那名书生进入,恭恭敬敬地行礼:“大人,路参将到了。” 汪东行示意了一下,那名书生会意,弯腰退了出去,而他本人,则是朝着门口而行,似是要迎上某人。 那是迎接。 迎接和他差不多经历,有共同志向的人。 在扬州,他们风雨与共。 路远身材魁梧,像是一把黑色的巨伞,遮挡在汪东行的头顶上。 “什么事?” 路远开门见山问道,都没有来得及坐在书案前,话语便脱口而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正好瞄到了桌子上的那张纸。 汪东行也不想废话,叹了口气道:“你自己看。” 路远眉头一皱,却只能依言去行动。 当他看到白纸上那大大的三个字“诛汪檄”的时候,心头一震。 他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了看汪东行。 但是汪东行的神色早就已经平静了下来,示意路远继续看下去。 路远无奈,只能皱着眉头把那份“诛汪檄”用眼睛扫一遍。 随着他目光的下移,他的神情越来越精彩。 虽然诛汪檄写的是诛杀汪东行,那是他的亲密“战友”,但是他的眼中完全没有愤怒之色,反而是充斥着赞叹与欣赏。 待到看完诛汪檄之后,路远仰头、闭眼,似乎还在回味无穷。 try{mad1(gad2;}h(ex){}  “怎么样?”汪东行微笑着问道。 “好字,好文。”路远叹道。 尽管他是一名武将,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好字,如此好文,就算他不甚精通,还是有那么一种来自心底的震颤。 “这样的人才,与朝廷为敌,实乃国之大患。”汪东行的微笑渐敛,满是痛心疾首之色。 “士子有才,用之无道,你也不必惋惜,既不能为朝廷所用,总是要杀的。”路远和汪东行不同,汪东行是一介文官,浸淫诗书多年,难得见到一个人才,却是敌人,当然会很心痛。但是路远的道理很简单:既然他的存在对我们不好,那么对方再有才也没有用,只会成为自己的障碍,甚至是自己的坟墓,所以,当杀。 汪东行摇了摇头,那不是不认同路远的话语,只是一种哀叹。 “这东西……是怎么到你手里的?”沉吟片刻后,路远问道。 汪东行目光看着窗外那黑洞洞的苍穹大地,声音有些阴沉地说道:“这也正是我所忌惮的地方,这诛汪檄,又是怎么、什么时候、谁人摆到我书案上的?” 听着这句话,即使是身为武将,武功不俗的路远,也有了一丝凉意。 汪东行是扬州知府且不说,二公主殷秋雪更是派了两名修为非凡的武者给他做防卫,但是,诛汪檄,还是很“灵异”地悄无声息就来到了知府府衙的书案上。 更为“灵异”的是——诛汪檄当然是提议杀死汪东行的,那个人有能力无声无息就把檄文放到知府府衙的书案上,又为什么没有尝试过杀死汪东行呢? try{mad1(gad2;}h(ex){}  看起来,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汪东行和路远互相看了一眼。 汪东行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些什么,解释道:“杀我不是重点。” 路远不解:“那重点是什么?” 汪东行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疲惫之色,眼角的皱纹在灯火下更加醒目了一点。 “重点是增加百姓对朝廷的仇恨程度,而我在这里,无疑代表了朝廷,若是简简单单就把我杀了,仇恨度不够。而这个檄文让我看到,只是让我知晓知晓。” “知晓什么?”路远的心头无来由地一紧。 “让我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又是为什么而死的。”汪东行苦笑了一声。 路远感觉背上瞬间就汗湿了,不过他却很自然地不认同这句话:“知府大人休要说这等丧气话,雕虫小技岂能与我朝廷正道为敌?无非都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 他右手握住腰畔的长刀刀柄,气势凛然喝道:“待我去查清楚是谁干的,把他的人头带给圣上看看!” “晚了,来不及了。”汪东行无奈地笑着摇头。 路远一怔。 ……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诛汪檄(下) 第二日,晨光破晓。 天色还是很昏暗,就像是昨夜如深渊一般深邃的天光留下的阴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扬州城的人们一般都起得比较晚,大概是因为富裕,而富裕造就散漫,散漫造就晚上还很繁华,清早却没有多少人早起。 但总是会有人起得比较早的。 一个精瘦的中年人小心着不去打扰睡相恬静的娇妻,打了一个哈欠,心想今天自己怎么醒得这么早? 以前起得早还是那个朝廷对南方有大动作,很多人都睡得不好的时候,然而事情毕竟也是过去了,他的睡眠早就恢复了过来。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瞥见自己卧室的名贵圆桌上有一张白纸,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是谁人夜晚来过这里,而自己并没有发觉?他的背上冷汗直冒,而后不由自主地就想着去看看纸上写的是什么。 他的手心里全部都是汗,而赤着的脚也开始出汗,因为早上空气微凉的缘故,又冷又湿。 他轻手轻脚,满怀着忐忑靠近了桌子,哪怕是自己的妻子,他也不敢吵醒,或者说让她来分享自己的害怕。 “诛汪檄”。 待他的眼睛开始能够勉强认出纸上的字的时候,他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三个字。 他不解,但是恐惧的心理淡化了不少,却依旧忐忑。 他坐到了桌子旁边,没有敢点灯,只能靠着透过雕花窗而来的微弱的光,开始阅读白纸上面的内容。 当他看了少数内容的时候,眼中是震惊的神色,而随着阅读的进行,他的神情是越来越复杂,有兴奋、激动、怨恨、彷徨……但更多的是……热血。 热血沸腾! 他是扬州城内一个有些钱,却不是太多的商人,在平日里,金钱与应付早就让他淡化了少年时候曾经有过的热血,但是今天,看到那张诛汪檄,他的热血却又回归了。 try{mad1(gad2;}h(ex){}  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而让他埋藏在心底里的压抑爆发了! 他看着手里的诛汪檄,眼中竟然有了不少的疯狂。 随后,他听到了屋外的敲门声。 他的睡意早就全无,但是对于早上因为自己的店铺还没开门而来的敲门声,还是有些反感。 不过他还是决定去开门,因为这分热血让他决定不再待在昏暗之中,而是选择早起的晨光。 新的一天到来了,他准备接受一些新的东西。 “老木,快开门!” 门外的人敲了一阵,应该是不满意他的速度,最终喊了起来。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老木的神色一凛,飞快地奔向前去,也不顾妻子会不会被自己给吵醒,“吱呀”一声把门给打开了。 面容姣好的娇妻果然嘤咛了一下,翻了一个身,又伸出玉臂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哝:“谁呀……” 但是老木并没有回答她。 老木站在前面店铺的门口,看着自己好友举着一张白纸,心下震动,情不自禁问道:“你……你也拿到了?” 言罢,他看着零零散散同样早起的少数人,望着他们的神情,一时间若有所思。 “怎么样?”老友眼神热切地看着他。 老木点了点头。 “我们不是朝廷的狗,当然也不想做朝廷的狗,不过是时候打狗了。”老友的眼中开始闪烁起火焰。 …… …… 过了一夜时间,扬州城更加热闹了。 可是,这种热闹,却是和平日里的很不一样。 扬州知府府衙内,汪东行正襟危坐,他的对面,是前任庐州参将路远,他是身旁,是亲信师爷。 “来了多少人?”看着师爷额头上因为焦急而渗出来的汗水,汪东行却是神色平静问道。 try{mad1(gad2;}h(ex){}  “五十多人,”师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嘴唇有些干涩,小意请示道,“大人,要不要哄走?” 汪东行的神色依旧很平静:“赶走了人,赶不走人心,又有何用处?现在看起来只有五十多人,可其实整个扬州都站在我们的对面,赶走?无力!” 好一个无力,说出了知府府衙现在的真实状况。 汪东行挥了挥手,道:“让他们闹,要砸,也不用拦了,让他们砸去,只是别让人闯进这后院。” 师爷面露悲苦之色,却只能领命退走。 他的对面,路远一直在摇头。 待到师爷走后,这一原先的参将说道:“一味忍让怀柔,是行不通的。” “以暴制暴,也是行不通的。”汪东行回道。 路远还是不同意他的观点,道:“非暴力,不合作。” 汪东行依旧摇头:“情况不一样,现在南方的局势,可不是杀几个人、打几个人就可以解决的,这一回百姓怨念太深,要杀要打,杀不完,也打不完。” 路远闻听此话,不禁冷笑:“一群愚昧的刁民,杀那么多地头蛇,对他们不好吗?” “是不是地头蛇,不是你说是,我说是,简世云说是,就是的。” “再说了,这一次,我觉得,圣上……”话没说完,汪东行就叹气。 殷秋雪和皇帝杀了不少不该杀的人,他知道,简世云也知道,简世云已经黯然辞官了,那自己呢? 路远脸色一沉,几乎是低声喝道:“知府大人,请注意言辞!圣上和二公主,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评头论足。” 见他如此,汪东行也不想再多说了。 ……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扬州乱 扬州知府的府衙外,直到正午十分,已经聚集了约五六百人,挤得密密麻麻的,从天上看下去,像是一群愤怒的蚂蚁。 人们确实很愤怒,为了今天的爆发,他们已经隐忍了很久很久。 简世云和汪东行,是南方的百姓这一年里最最痛恨的人物,痛恨到了刺骨的程度。 “朝廷的走狗”,是对这两个人最最典型的评价。 百姓们也许对圣上并没有特别多的意见,但是他们很痛恨那些打着朝廷旗号为自己谋利的人物,在他们眼里,简世云是,汪东行也是。 代表衙门威严的石狮上已经绽开了五彩斑斓的花朵,那是某些瓜果,或者鸡蛋,或者其他的什么。 但是石狮现在已经被人潮给吞没了,而人潮的最前端,推进到了衙门里面。 此时此刻,阻挡人们的,只有可怜兮兮的十几个衙役。 汪东行现在已经确认了自己包括自己手下的人,哪怕是自己的信鸽,自己的马,都难以再离开扬州城,所以他无法要到更多的人手来支援,至于混进城来的一千多兵士,暂时还不能用。 所以知府府衙显得特别可怜兮兮,毫无抵抗力。 更何况汪东行叫衙役们不要主动出手。 或许是因为汪东行知道,叫不来支援,他若是出手,这么多扬州百姓,府衙毫无战斗力。 现在的人们显得特别疯狂,早已经抛却了冲撞知府府衙而会造成的后果,一往无前,义无反顾。 一炷香之后,府衙前以及府衙内已经充斥了过千人,把整条街都堵住了。 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路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知府大人,你说现在怎么办?” “忍,忍到二公主知道我们这里的状况。”汪东行的衣冠整理得一如往常地整齐,但是神情却非常疲惫落寞。 听到他这句话,路远“砰”地一声拍桌子而起,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知府大人,你要知道,这些愚昧的东西,一定会在二公主察觉到不对劲,派来人处理之前,把我们两个人烹了煮了!” “你要明白二公主把你我二人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她对我们的期望有多大。安定,不是忍让出来的,像今天这种情况,只有杀鸡儆猴。这群刁民才不会理会你的忍让。” “来人!”怒喝完之后,路远忽然大声命令。 进来的不是扬州知府府衙内的人,而是路远的亲兵。 汪东行马上便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不禁恼怒地同样拍案而起:“你敢!?” 路远却不理他,直接沉声吩咐:“知府大人连日操劳,身体有些不适,你们不要让他出去,让大人好好休息。” 听闻此话,即使是路远的亲兵,也是有些震惊,心想将军您这不是变相软禁吗?这可是知府大人啊,也是二公主殿下的心腹,更是圣上非常赞赏的一名能臣。 路远很明显看出来了几名亲兵的疑惑和犹豫,冷冷道:“军人的最基本素质便是服从!” try{mad1(gad2;}h(ex){}  几名亲兵互相对视了一眼,下定了决心,不由抱歉地对着汪东行道:“知府大人,得罪了。” 汪东行明知道自己一介文臣,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力量去抗拒,只能压抑着心头的怒火,质问道:“路远,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路远右手握住腰畔长刀的刀柄,大步朝着门外走去,也不回头: “有人要造反了,你说我究竟要做什么?” 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六名亲兵神情严肃地站在了门外。 零零散散有些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听闻到屋内诡异动静的衙役难得抽身了一人出来,急匆匆地奔到屋前,看着禁闭的房门,还有眼神冰冷的路远,不禁结结巴巴问道: “将……将军,发生了什么?” “知府大人日夜操劳,身体疲惫,已经歇息,不要打扰他。” 衙役当然不会立马相信,看着路远冷漠的眼神,还有从那把长刀里透发出来的寒冷,打了一个寒颤。 “外面的那群刁民挡得住吗?”但是路远却不给他更多想多的机会,沉声问道。 “人太多……挡不住太长时间……”那名衙役心惊胆战地回答。 路远眉头一皱:“放烟火令。” 那名衙役本来因为汪东行的命令,面对着那么多疯狂的扬州市民,苦不堪言,现在一听要放烟火令,顿时本来无光的眼睛里闪出了很多东西。 “是!”他激动万分地应命。 …… …… 哄闹的人群一路往里推进,所过之处,一团狼藉,然而看着挡在前面狼狈不堪的十几名衙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丝毫的爽快,反而非常憋闷。 或许,在人们看来,府衙里的人露出惊恐不堪的神情,或是派出人手死命抵抗,反而说明了他们的害怕,这样子,人们就泄愤了,但是面对着故意示弱忍让,反而让人感觉索然无味。 就在这时,府衙后院忽然传出一声清啸。 一团明亮而又特别的火焰直冲云霄,夺人眼目。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其中还是有那么几位猜到了。 “快点冲进去,他们在叫人!!”有人大声喝道。 人们群情激奋,呼喊声阵阵,不管手里有没有东西,不管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全部都疯狂朝着后院涌动。 然而最前方还在冲击衙役的人们却感觉到了后面人群的骚乱。 和之前的骚乱不同的骚乱。 他们无心去理睬这些,只是挥舞着拳头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打向已经鼻青眼肿的衙役们。 然而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他们义无反顾的心理凌乱了起来。 人群中,一个本来还在挥舞着拳头和大家一起义愤填膺的精壮汉子不知道何时何地掏出了一把匕首,残忍地捅向了身旁的一名老汉。 鲜红的血随着快速抽回匕首而连带了出来,甩在身边一名妇人的身上。 那名妇人马上就脸色煞白、惊恐地尖叫起来。 try{mad1(gad2;}h(ex){}  在另一边的某一处,另外一个精壮汉子同样迅速地掏出匕首,凶狠地扎向了身旁人的心窝,那人愤怒的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兀自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睛倒了下去,再也无法闭上。 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惨叫和惊呼,谁也分不清楚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敌是友,场间顿时乱成了一团。 而本来只能步步倒退的衙役们也是抽出了腰畔的佩刀,无情地朝着最前面的人挥了下去。 在最初的慌乱之后,也有偶尔有血性的人开始反抗,和那些精壮汉子抱在一起扭打,接着又被混乱的人踩上几脚。 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所以人群中忽然出现的那些身手不弱的更加少数,很快便占据了上风。 那些人凶狠地杀人、伤人,把鲜血溅得到处都是,混着穿着各种颜色衣服的人,像是一片修罗地狱。 扬州的百姓们终于感觉到了恐惧,那是掩盖住暂时的愤怒与血性的恐惧。 人们开始四散奔逃,疯狂地挤出去。 本来的话,他们觉得汪东行自己应该心有害怕或者愧疚,难抵众怒,知道恨他的百姓人多,就算开打,也不敢闹出人命才对,所以大多数人都是赤手空拳。 而这,正好给了路远镇压的机会。 赤手空拳,又不会武功,在这里,只有被杀被伤,既然如此,为何不走? 能够动的人们都惊呼着、愤懑着开始逃走,而不能动的人,自然也不想动,或者无法去思考动不动的问题了。 人潮之中,鲜血迸溅。 杀人,吓坏了猴子,也加重了人们隐藏在暂时的恐惧之下的仇恨。 这种仇恨,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爆发,也也许下一刻就会爆发,那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地雷。 人挤人,人踩人,人压人,人推人…… 涌入大街上浩浩荡荡的近千人正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减少。 就在这时候,一支响箭从府衙后院射出,直冲云霄。 那些在疯狂收割生命的人们非常准时地停止了动作,开始逆着人流向府衙方向前进。 他们的身上充满了蛮野无匹的气息,沉默着,一言不发,与之前混在人群中大喊杀汪东行的样子判若两人,让人生畏。 随着人群的退走,除了倒在地上的,他们成为了最后站在府衙前的人。 足足四五十人。 地上,满是尸体、哀嚎着的伤者,还有鲜红的血。 那些人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在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扬州暴民冲击知府府衙,经过镇压退走,纷纷关门闭户,而扬州城城楼上,多出了一千名兵士,虎视眈眈地望着更南方。 一场小骚乱暂时停歇,但是新的、更大的风暴正在袭来。 整个九州都在战栗…… …… …… (这一章字数好像变多了,总之比前几天多一倍^_^) 第一百二十六章 沙龙(上) 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刘义正在沙漠里前进。 他的目光平视前方,很是安定。 他的手中,托着残缺的耀北七龙剑。 只见那把本来平淡无奇,破破烂烂的断剑散发出微弱的四色彩光,遥遥地指向了某一个方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刘义便感受到了一种波动,后来他发觉这种波动和背上的耀北七龙剑有关,而这把剑的雀跃与微弱光芒也吸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不久前,他发现了用现在这个方法便可以指引方向,于是沿用了下去。 随着耀北七龙剑准确无比的指向,他感觉到的波动也是越来越清晰。 不过暂时,这些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太阳烈烈地照着,他的食物只剩下了一份,而水也只有一口。 他一直忍着饥饿和口渴,没有舍得吃喝,但却并不知道目的地到底在哪里,还有多远。 与此同时,他也发觉了很大的不正常:这里,之前自己感觉很奇怪的沙丘越来越多了起来。 这些明显不正常的沙丘给了他很大的心理阴影。 当太阳斜到西方四十五度角的时候,前边的情景变得朦胧,或者说略微扭曲了起来。那是一种比起因为热度而改变的光线图景更加严重的扭曲。 刘义不知道为什么,有了极大的危机感,然而他手中断裂的耀北七龙剑却是兴奋到了极点。 他停下了脚步,皱眉思索。 前面很危险,但是前面也多诱惑,那么,自己应该去接受诱惑呢,还是暂避危险呢? 他看了看手中吞吐着四色光芒的耀北七龙剑,又看了看前方扭曲的图景,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枚铜板。 当你不知道怎么做选择题的时候,蒙一个,总是最好的办法。 “正面就过去,反面不过去……”他轻声自语了一下,把铜板抛向了天空。 try{mad1(gad2;}h(ex){}  一声金属的颤鸣,铜板在空中飞速地翻着跟斗,而后到达最高点,落下。 空气中忽然传出一种古怪的波动。 耀北七龙剑四色神光氤氲,忽然柔和地射向那枚铜板。 铜板落进了沙子中,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正面朝上。 刘义瞄了一眼铜板,而后盯着耀北七龙剑看了许久,兀自无语。 他早就知道这里面应该有着什么神奇的生命,但是没想到过这家伙居然会以这样的情况显灵而后耍无赖。 “好吧,我说话算话,过去吧……” 刘义在地上坐了许久,最终缓缓起身,朝着那片未知而去。 …… …… 站在一片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沙地上,刘义茫然了一阵。 周围,景色扭曲,看不真切,从这里往外看,那些零零散散的沙丘曲线奇特,像是被一种特别的哈哈镜弄成了这般难看。 根据耀北七龙剑传递过来的信息,他觉得应该就是这里了,然而这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接着,他把耀北七龙剑插回到了背上,拔出了妖魂刀。 他警惕地盯着四周,似乎要把那些扭曲的景象全部看破。 刘义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地方望了过去。 被风沙吹得曲线柔和的沙丘开始出现了龟裂。 而后,中央高高隆起。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将要出现。 当中间隆起的时候,本来覆盖在沙丘顶的那些黄沙像是瓢泼大雨一般落下,扬起满天黄雾。 刘义神色凝重,却是没有再多思考一下,很是果断地暴喝出声: “斩!” 说斩就斩,他手中的妖魂刀很快便亮了起来,一刀立斩。 隔了这么远,但是他绝对能够打到那边。 try{mad1(gad2;}h(ex){}  他的刀芒不长,也不宽,更是不大,但是却无比强大。这是武归本源之后非常凝练的真元。 幽绿色刀芒很快就跨过扭曲的虚空,来到了沙丘面前。 被撕裂的风凄惨地叫着,似乎是被这刀芒割得痛了起来。 而高高隆起的沙丘也很快便在这一刀面前化为了两段,向着两边分开的两段。 刀芒,像是插进黄尘黄雾中的天窗。 随后便是一声凄厉的、仿佛具有魔力般的叫声。 听着这叫声,刘义的头皮都发麻了起来。 这是何等难听的叫声? 他看到黄沙纷飞,而后一团诡异的光在里面扭动、颤动,像是一缕一直隐藏着的幽魂。 大概是因为刚才刘义斩出的一刀太过强大,那东西受了很大的创伤,所以只能见到散乱的黄沙如同受到一种奇怪的引力一般,被那诡异光芒牵引着往半空中而去,而不能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刘义却有些心悸。 因为沙丘并不是只有一座。 不论是凭借感知能力,还是现如今超强的眼力,他都发现了四周远远近近的沙丘全部开始有了动静。 闭了闭眼睛,又迅速睁开,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最好的防御便是攻击,于是又是一刀朝着先前那处劈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那一处的情景也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种诡异莫名的光芒已经消失不见,确切来说是隐藏在了黄沙之中,而被带起,或者说被一种神奇力量吸引飞起的黄沙,逐渐组合成了准确的图像。 “这是……”刘义眼睛眯了眯,又瞪圆,应该是对看到的景象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这是龙!?” 第一百二十七章 沙龙(下) 他看到的由黄沙而组成的物体,渐渐形成了很令人心颤的“玩意儿”——龙,不对,不确信,应该说……是像恐龙。 刘义不好说那具体是什么龙,总之像是西方的邪恶贪财好色之龙,也像是恐龙里面的翼龙。 于是,在惊讶的同时,他只能自己给它取了一个名字——沙龙。 好吧,此沙龙不是彼沙龙。 当想着这一切时,第二道刀芒已经到了那沙龙前。 璀璨的刀芒瘦如美人腰,美轮美奂。 同时,强大可怕。 根本还没来得及发挥出什么的沙龙再一次被一刀劈断,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里面那种像幽魂一样的光芒比起之前暗淡了不少,可见是受到了重创。 刘义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这些东西四面八方这么多,一旦被吞没,不论它们强大与否,或者自己强大与否,都会是大问题。 黄沙漱漱落下,随着风飘散,一片迷蒙。 当第一条沙龙还在苟延残喘的时候,第二条已经拍打着由黄沙组成的翅膀俯冲了下来。 刘义一刀旋天,接着又斩一刀,毫不留情。 两道刀芒逆空而上,杀意凌厉,足有凌云之概。 那条沙龙感觉到了刘义刀芒的恐怖,明显因为惊惧而顿了一下,接着似乎想要避开锋芒。 但它怎么能够来得及呢? “哧——” “哧——” 两道刀芒呈现十字交叉的状态,呼啸而过,就像是斩进了水里面一样,虽然沙龙有着很明显的裂痕,却并没有真的分崩离析,只是黄沙滚滚,伴随着凄厉的叫声,四散如烟。 然而四面八方已经有十几条沙龙逼了过来,沙尘漫天,一如昨天晚上的沙尘暴。 甚至大地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想耀北七龙剑的残刃在哪里的问题,只能警惕着看着四周逼过来的沙龙,思考应该怎么对付这些东西。 try{mad1(gad2;}h(ex){}  他一路走来,见过了那么多古怪的沙丘,而现在他才知道,每一座沙丘的下面,都有着一条奇特的沙龙,这么说来,万一沙龙无穷无尽,那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一波杀一波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条沙龙虽然里面光芒暗淡,外头也是黄沙散乱,却终于缓和了一下,义无反顾地继续扑了上来。 刘义抬手就是一刀,将之斩成两半,光芒挣扎了一下,完全消失,而黄沙也是漱漱落地,化为寂静。 暂时没有特别的办法,随着远远近近的沙龙飞来、俯冲,他一刀又一刀,尽皆斩乱。 沙漠之中,刀芒纵横,幽绿色肆虐,伴随着时不时凄厉的叫声,黄沙滚滚,一场惊心动魄的防守战发生了。 在这片沙漠里,有着无穷无尽的沙丘,自然也有着无穷无尽的沙龙。 刘义保持着挥刀的动作,一点都不停歇,两个时辰之后,他的汗水已经淋湿了背脊,额头上也全部都是一摊摊的汗渍,伴随着可恶的沙粒,黏在脸上。 太阳已经斜到了西面,傍晚很快就要来临。 刘义虽然身为武归本源的宗师级强者,体内真元充沛,但是这么长时间的挥刀下来,也还是感受到了一点疲惫。 在面对疯狂的沙龙的时候,刘义也在想着东西。 如果自己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办法,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一路杀出去,放弃耀北七龙剑的残刃,或者是力竭,真元干涸死在这里,被这些东西吞没。 这两条路,对于刘义来说,都不是什么好路。 叫他就这样灰溜溜地退走,选择放弃,他不甘心,他历经这么多的事情,才终于找到了这里,难道就这么打道回府? 若是力竭倒在这里,莫说什么甘心不甘心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白痴,到时候肯定是死不瞑目。 所以,除非……找到第三条路。 第三条路的结果刘义当然知道:自己活着带着耀北七龙剑的残刃出去。 try{mad1(gad2;}h(ex){}  那么,过程呢? 刘义开始推算。 沙龙无穷无尽,所以,就不可能存在杀光它们而后带走残刃的情况。 由此,必须得拿到残刃,而后再杀出去。 但是沙龙一直都在朝着自己死缠烂打,又怎么能够淡定地寻找残刃? 看着这些沙龙,他又情不自禁地开始想起它们的来历。 这里是修罗幻境,到处都是阵法,这些沙龙,理所应当也是阵法得来的。 阵法! 当这两个字从刘义的脑中闪过的时候,他忽然眼睛一亮。 这片沙漠广袤无边,若说是阵法,定是绝世大阵,找不到边际,如果要破坏掉它,光是来回寻找阵眼等关键点,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然而自己哪里又有那么多时间和真元去消耗? 刘义的阵法知识或许可以保证他找到破坏阵法的关键,进而安安稳稳地寻找耀北七龙剑的残刃,但是他的修为不足以支撑他日行千里,来去无影,或者不吃不喝,不食人间烟火。 他的脑筋一转再转,发现破坏掉这里的阵法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这个和在万年血沼里面不一样,那个时候自己有缓冲,准备好了“干粮”,但今天他的手中只有一口吃的和一口水。 那么,应该如何? 不久后,喘气微乱的他发觉关键还是在“阵法”这两个字上面。 自己既然不能够破坏阵法,那自己还可以布下阵法啊! 布阵!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努力布下阵法,阻挡住那些无穷无尽不怕死的沙龙片刻,然后抓紧时间去寻找残刃,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决定。 虽然他被那些沙龙逼得看上去根本腾不出手来,但是机会,总是和时间一样,挤挤总会有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日月照耀金银台 心意已定,义无反顾,说干就干,不然的话,指不定自己还有没有真元和精力去支撑自己完成布阵。 在打散三条沙龙之后,他用妖魂刀在沙子里画上了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纹路。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纹路,却在风沙的拂动之下巍然不动。 它就像是一股力量定在那里一样。 又打散了一条沙龙,刘义的身影自空中飘过,刀尖游走,沙地上出现了一条同样难以动摇的线。 纹路、线,没有任何的衬托修饰,但是它们却很安定。 刀尖再过,又是一个纹路,与先前那条线连接在一起,仿若天成。 “哧——” 刀芒舞空,无尽沙粒随着风飘散,一片迷蒙。 …… …… 刘义出的汗更多了,他的头发非常凌乱,其间夹杂着一粒一粒的沙粒,和汗水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的脸色略微有点疲惫,但是他的眼睛非常专注,也非常坚定。 他的背上,耀北七龙剑四色神光闪耀,美丽玄幻,应该是被什么东西触动到了,基本上要跳跃起来。看得出来,这把神兵显得极为兴奋。 在阵法没有完成的时候,这玩意儿当然没有可能拦住沙龙的进攻。所以他的肩头出现了一道灼热的伤口,泛着黑色,有一种焦糊的味道。 所谓沙龙,其实也是一种流沙,当然并不是那种往日里人们所说的流沙,而是构成沙龙的沙子,是流动的,而且流动速度非常快,比被刘义打散漱漱落下去的速度不知道要快多少。 就像是切割机的刀片。 速度与磨损,可以实现割裂甚至是斩断。 而刚才,刘义无法抽身之下,被背后一条俯冲下来的沙龙用飞翼斩了一下,即使是护体真气都没能够拦住,这种破坏力令人心惊。 肩头上,黑色之内,有红色的液体顺着这条线溢了出来,而后顺着肩膀流淌。 很痛,真的很痛。 如果是原来那个世界的刘义,一定会哇哇大叫着告诉班主任,然后请假回家,装死。 但是现在的刘义,神色平静,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一样。 try{mad1(gad2;}h(ex){}  在受伤,接着打散逼上五丈之内的所有沙龙之后,刘义的刀尖在地上又添上了一笔。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了起来,虽然神情依旧坚毅。 从西湖,一直到修罗幻境内的这片沙漠,他旅途劳累,也耗费了不少的真元,更是又饥又渴,要说没有疲惫不堪的感觉,自然是假的。 而且,布阵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需要他足够的精力以及心神,即使是武归本源境界的宗师,他也累的够呛。 不过,感受着背上耀北七龙剑的兴奋与颤动,他觉得做这些还是值得的。 一条沙龙从天而降。 数不尽的沙粒掉落到刘义的头顶上,像是泼洒下来的雨水。 妖魂刀幽绿色闪耀,邪恶气息喷涌,很稳定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流动性很快的流沙组成的龙爪狠狠地对着这把刀抓了一下。 不得不说,沙龙沙龙,果然仿佛蛮兽,这一抓,力量极大,就是刘义的右手,也是晃了那么一丝。 同时,发出的还有一声古怪的金属鸣响和凄厉的叫声。 飘落在刘义头顶的沙粒更多了,几乎要把他堆起来。 沙龙飞快划过,飞向高天,准备着下一次的俯冲。 刘义笑了一下,妖魂刀是何等凶兵?不论是实体还是某种隐性力量,和它实打实地相撞,都会受到很恐怖的腐蚀与消融,这条沙龙,算是自寻死路了。 同时,他的刀尖轻车熟路地再次在沙地上留下痕迹。 开始有淡淡的光芒笼罩。 白光与金光。 虽然暂时的它们还很虚弱,但正所谓旭日东升,很多东西的强大,都是逐渐而来的。 他的衣衫贴在了背上,仿佛一层皮。 他的嘴巴也很干涩,不管是体力还是真元的消耗,都让他体内的水分挥发地特别快。 不过,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因为,这一切总算是告了一个小段落。 最后一笔,功成。 大阵耀光! 一轮太阳出现在了左半边空中,散发出刺眼的金光。 一轮月亮也是同时悬浮在右半边天空,白光皎洁而又美丽。 try{mad1(gad2;}h(ex){}  沙漠中的夕阳已经西下,在这由大阵而衍生出的日月相比之下,显得格外沧桑凄苦无力。 如此,方是朗照。 在沙地上,一座巨大的光质化宫殿浮现,亦是金光与白光闪烁,在空中大日大月的反射之下,熠熠生辉。 同时,周围密密麻麻充斥着数不清的神符,每一个都浩荡出恐怖的气息。 日月照耀金银台。 一条沙龙凶狠地撞了上来,却在日月同照之下开始快速消融。 光芒是很可怕的一样东西,因为你一旦进入到某种范围,便会发觉它无处不在,避无可避。 这一条沙龙还没能够进入到神符的攻击范围之内,便已经被消融得点滴不剩。 它仿佛在日月光辉中经历了沧海桑田,亘古演变,而后消失在了时间长流中。 看到这一切后,刘义没有再望,因为他知道自己布下的阵法只能支撑不久,而某某人的身体也不容许自己再布下第二个了,所以,只能赶时间。 眼观四方,闭眼,再睁眼。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诧异。 他拔出背上那把断裂的耀北七龙剑,感受着它的欣悦,体味着它的四色力量,而后望向了自己脚下。 耀北七龙剑的残刃,应该就在自己的脚下。 埋在沙子里?刘义不禁有些烦闷地想到。 那所谓的“北冥上仙”把残刃埋在沙子里,是一个很简单,也很复杂的问题。 背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一条终于靠近神符攻击范围的沙龙被一道炙热的光芒扫射,直接分崩离析。如果有人的眼睛足够快,便会发觉拖出这一长串光芒的是一道神符。 刘义没有看那边一眼,因为他知道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一段时间,而最最紧要的问题,即是怎么拿到耀北七龙剑的残刃,特别是埋藏在沙子里的残刃? 沙子,不是泥土,沙子会滑落,当刘义挖出一抔沙子的时候,周围会有另一抔滑下去、填上去,如此循环往复,是要挖到猴年马月? 刘义不可能挖到猴年马月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剑·合 看着这些,想着这些,他只能有一个笨办法——设框。 设框,便是设置一个框,把周围的沙子和自己想挖的地方隔绝开来的框。 刘义当然不可能到哪个地方寻找到一个实体的框,所以他能够做的当然是用真元或者布置阵法。 他想了想,还是用阵法更加合算。 叹了一口气,他俯下身去,开始划刻纷繁复杂的纹路。 外面,早已经是夜晚,但是在日月照耀金银台之下,满目璀璨。 可以看见黑压压的沙龙前仆后继地冲了过来,然后被大阵绝杀。 现在,没有了沙龙的打扰,他的布阵专注、也迅速了许多。 随着地面上图案的叠加与越来越繁复,最终有了一种无形的、看不见的力量,仿佛透明玻璃一般朝着沙层深处,打了下去。 如同一个没有底的巨大玻璃鱼缸。 他拔出妖魂刀,接着又想去握住耀北七龙剑的剑柄,却忽然看到了一片异象—— “铿锵!” 断剑出鞘。 刘义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愣住了。 他没有拔剑,那么剑是怎么出鞘的? 剑当然是自己出鞘的。 感受到了自己另一半的气息,这把断剑不准备忍耐下去。 四色神光缭绕,仿佛彩色的雾。 这把剑忽然朝着刘义封下的阵最中央插了下去。 心有所感,刘义不禁一笑:看来有“人”比自己还要着急。 不知道多深的沙地下,传来热切的波动。 你一半,我一半,遥相呼应,倒是颇有长相厮守的古怪感觉。 try{mad1(gad2;}h(ex){}  在他动刀的同时,断剑自己也动了。 这把陪伴了他多年的剑飞速旋转着,浩荡出强大的风暴,甚至把他用阵法模拟出来的那个框都吹得震动起来。 一时之间,他目瞪口呆。 随着大风,他衣带飘飞,之前的汗水也是迅速消失,粘结在一起的衣服离开了他的肌体。 在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这股范围很小,威力却很大的风暴如此猛烈,就是以他的修为,也不想轻易靠近。 只见滚滚黄沙仿佛黄色的龙卷,以某一处为中心,飞上高天,而后朝着四面八方甩了出去、溅射了出去。 “这……这是什么鬼……” 震惊之下,刘义禁不住道。 风暴在持续,而刘义选定的地方黄沙也在持续减少,不过他不知道进度到底如何了。 他知道这里不再需要自己做什么事情,所以他开始打坐调息,如果之前布下的日月照耀金银台被这些仿佛无穷无尽的沙龙消耗光,他想他很乐意在恢复了一些之后再布置一个。 食物和水都已经用完,他算了下应该可以撑到走出沙漠,最终想了想,又布下了一个中型阵法,简简单单睡了半个时辰。 这个夜晚,再次起风,不过现在和耀北七龙剑所形成的风暴比起来,倒是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至于照明,或者说光,日月高悬,自是不差的。 无边的沙漠,呼啸的大风,身旁更大的风暴,还有头顶金光灿灿、白光皎洁的日月,地上的金银楼台,这一切的一切,组合在一起,竟有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try{mad1(gad2;}h(ex){}  刘义看着这些无边美丽,忽然想,人生,不就是昏暗与光明共存吗? 如果没有恶,自然也就没有善,因为扫奸锄恶的才叫大侠,如果没有“东西”让你扫,你怎么做大侠? 想到这个,刘义忽然觉得很有趣,独自一个人笑了起来。 …… …… 当破晓黎明来到的时候,耀北七龙剑已经来到了大地的深处。 感受着那如深渊一般的深度,刘义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心想幸好自己没有很傻叉地动手去挖,不然挖个十天半个月不知道能不能够挖出来。 空中,出现了第五道神光。 接着,是第六道、第七道神光。 耀北七龙剑,七色神光,在今天终于真正地集齐了。 他警觉地守护在了外围,不断加固日月照耀金银台,抵挡沙龙。 风暴开始渐小。 他的衣服开始缓缓平静。 最终,风烟俱静。 而后,改天换地。 “铿锵!” 金属的颤鸣陡然发出。 就像是天地相合。 这一合,有着说不尽的亿万载与沧桑。 神话已经逝去,信仰归于沉寂,千朝万代毁灭,已是今夕。 但是,它还是回归了。 所有不甘与高傲,都化在了这一合之中。 七色神光冲天而起,凌云冲霄,把整个黎明都照亮了。 …… …… 第一百三十章 孤殿曾有 玄青色的砖瓦上隙开了裂纹,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这是一座衰败的大殿,却依旧不减那份庄重古朴的味道。 鲜血渗进石板里,和岁月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伴随着鲜血的,当然不例外是尸体。 而且这里还有人,很多人。 受伤的人。 在这一刻,先前的生死搏杀暂停了下来,一切都暂时沉默了。 北冥上仙的大殿,就是在这里。 青丝缠,也是在这里。 沉默的原因,是因为所有人都在盯着一名绿衣女子。 那名女子身材娇小,长发及腰,浅绿色的衣裙随着轻风拂动,遮不住那玲珑的娇躯。她的眉目很是清丽,头插一支金钗,看起来有那么一种小家碧玉般的娇怯。 不过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小美人,很危险,很可怕。 她到目前虽然并没有杀人,但不代表伤不了人,哪怕是打得你半身不遂。 在这里的人大多都吃过她的苦头,要么就是看到、听到别人吃了她的苦头,所以都很忌惮地盯着她。 她的身边,还有另一名女子,那女子虽然也很俊俏,却总是觉得太过单调,不像小家碧玉的这一位有着别样的味道。 不过,相比之下,她身边的那女子却显得有些嚣张。 “青丝缠,我们师姐妹两个要了,谁不甘心的话自己来抢!” 那绿衣女子秀眉一蹙,应该是对身旁那位的嚣张劲有点不满。 果然,这一句话反而误了事情,那些本来因为忌惮绿衣女子而不敢出手的人都被她激得愤愤不平,纷纷亮出了兵器。 但是,他们想着绿衣女子的神通,却犹豫着不敢马上出手。 旁边的那一位笑靥如花,得意洋洋。 旭日刚刚从东方升起,天色有些单调灰白,照着青石板,颜色惨然。 try{mad1(gad2;}h(ex){}  一双赤脚站在了青石板上。 虽然经过长年累月的侵蚀,可毕竟是北冥上仙的遗迹,照理来说应该留存有仙力,材料也是无价之宝才对。 可是那些青石板被那一双赤脚踩上去,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就像是玻璃受到了重力一样。 细细密密的裂纹如同蜘蛛网一般以那双脚为中心散开。 注意到那个人的少数瞳孔都一阵紧缩,情不自已地退后了几步。 那是一个扛着巨型狼牙棒的少年,衣不bi体,lu出一块一块健硕的肌肉,皮肤更是呈现出古铜色,极具美感,而且给人一种很强大的感觉。 那少年头发乱糟糟的,憨憨地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是没有人会轻信他这表面上的样子。 看着这有一个成年人大小的狼牙棒,人们心想相信这家伙人畜无害的是傻叉。 没有人想做傻叉,所以他们都让开了一条路,任由那狼牙少年朝着大殿高高的九级台阶和宽敞肃穆的大门而去。 那绿衣女子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位姑娘,能不能把青丝缠让给我,我有急用。”狼牙少年老实巴交地道,那双眼睛看起来很是真诚。 但绿衣女子却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 尽管如此,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当此时,在某一个方向,忽然传出一种极为强大的波动。 那种波动仿佛跨越亘古而来,要往那说不清楚的未来而去。 本来非常紧张地看着绿衣女子和狼牙少年的人们都惊呆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令自己极为难忘的一幕—— 一道通天的七色光柱冲天而起,像是擎住了茫茫苍穹。 未下雨的清晨,东方,出现了一道彩虹。 try{mad1(gad2;}h(ex){}  彩虹与七色光柱,像是在遥相呼应,尽情地展示自己的美,要与那冉冉升起的太阳一争高低。 东方,天边,没有云。 但是,却有一片迷幻般的朦胧。 彩虹,七色光柱,日出。 真的好美。 人们短暂忘记了别的东西,就这么看着这些奇景,许久没有说话。 就是绿衣女子和狼牙少年,也没有马上再讲青丝缠的问题。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这些应该也是在修罗幻境之内。 沉默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感叹”了: “这是什么,通灵神器,或者仙器?” “不可能,这里的仙器只有北冥上仙的本命仙器青丝缠,而通灵神器……简直不敢想,但我个人觉得这古仙遗迹里最最重要的应该就是青丝缠,所以是通灵神器的可能性不大……” “那会是什么东西,总不至于空穴来风吧?” “谁知道呢,总不应该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迷路了走错了地触发了杀阵吧。” “这么大的七色光柱,其他的地方都能够看到,这杀阵也太强大了一些……” …… 人们议论纷纷,但是最终却得不到什么结果,徒留下许多猜测。 狼牙少年望着这些奇景,眼中开始氤氲起无边的狂热。 绿衣女子怔怔地望着天边,忽然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娇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接着她又忽然神情一凛,一拉自己的师姐,一闪而逝,朝着大殿而去。 狼牙少年憨憨地一笑,扛着巨型狼牙棒不急不缓地踏上了台阶。 其他人互视一眼,一咬牙,动用身法快速划过空中。 ……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袭·近 初夏早晨的味道带着湿湿的温热气息,不知道是露水,还是地底下的湿气。 远方的天色格外明媚,一轮太阳自地平线上探了出来,闪烁,却不夺目。 路远站在扬州城城楼上,宽大有力的右手抚摸着城墙,似乎在感受着这份牢靠。 他眯起眼睛,遥望南方,神色有些凝重。 接着,他又转头,怔怔地望着西北方向。 许久,他才转回了身。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如果公主殿下知道自己现在只能枯守扬州,内忧外患,她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吧?他想到。 当那日扬州人冲击知府府衙被压制下去之后,都极有默契地关门闭户,足不出户,没有了店家,也没有了摊位,更别说城外的商队。 可以说,扬州已经成为了孤城。 所有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再回来,所有飞出去的信鸽都没有带回来什么消息。 城门早就关闭。 但是路远不知道圣上和公主殿下有没有什么行动。 他就是一个瞎子。 现在他也不再有和扬州知府汪东行一起分享自己失明的机会了。 城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换回军装的士兵,警惕地防守着四方。 …… …… 一匹黄色的战马卷起一路同样黄色的烟尘,从扬州城西门的古道上飞快地驰过。 战马口中的白沫坠落在地,而后被后蹄踏过,深深地陷进了泥尘里,消失不见。 战马上的人脸色苍白,明显耗力过度,几乎快支撑不住。 守护西门的兵士们警惕地看着这一路黄尘,早有一排弓箭手弯弓指向这一人一马。 try{mad1(gad2;}h(ex){}  马上的人拿下背上的弩,朝天放出了一支响箭。 城楼上,一名身着盔甲的将军把手一抬,喝了一声:“开城门!” 弓箭手整齐划一地收回了手中的箭羽。 …… …… 一名亲兵神色有些慌乱地来到南门城楼上。 东边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城墙砖石外,映照出微微的金色,增加了几丝美感。 那个正在遥望南方的男人转过了头来。 路远眉头一皱,喝道:“军人不畏天地,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名亲兵心下有事,又被喝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 路远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道:“说吧,有什么消息。” 那名亲兵单膝跪下,禀报道:“将军,西门刚刚探子来报……”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接下来要说的话太过骇人听闻。 路远的眉头越皱越紧。 亲兵意识到了这个参将的窝火,一咬牙,道:“有不明部队接近扬州城,已经在十里开外。” “十里!?”路远一拍砖石,几乎要跳起来。 他的脸色阴沉无比。 在军事上,悄无声息距离十里才被己方发现,意味着什么,路远很清楚。 亲兵身体一颤,自牙缝里挤出五个字:“对,就是十里。” “一群没用的东西!”这一句话包含了路远无穷的怒火,有着说不清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恨自己,恨自己手下的人,还是恨对手?路远不清楚,但是他的心中就是十分憋屈。 但是,这一声怒吼之后,他却是沉默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try{mad1(gad2;}h(ex){}  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支部队会悄无声息地靠近扬州城,也不明白是什么样的部队能够悄无声息靠近扬州城。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想着最近一段时间扬州百姓对待朝廷的态度,他有些苦涩。 人心向背,也是决定性的因素。 他也有些理解了圣上和二公主的无奈。 杀了那些地头蛇,特别是和当地百姓连为一体,基本上不可破坏的地头蛇,会被视为矛头所向,故此民怨沸腾;不杀,那些人会成为某一个人最为致命的凶器,直直地捅向长安。 进,我亦苦,退,我亦苦。 长痛不如短痛,这就是殷秋雪的决定。 如果说一大片地方都已经与朝廷离心,那么经过这些地方的部队当然不会有人让自己这个忠于圣上,忠于二公主殿下的人知道。 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路远的目光变得格外坚决,沉声道: “大概多少人?” “不少于两千。” “什么样子?” “白盔白甲,没有打任何旗帜。” “大概还有多久?” “正午之前。” 问完这一切之后,路远昂了昂头。 “传我号令,敌袭,做好准备,死守扬州,临阵脱逃者,斩!” 东边的太阳越升越高,刺目的金光洋洋洒洒着进了扬州城内的街巷,映照在青石板上,仿佛一片火海。 ……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来兮 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刘义在细细地端详。 这是一把比起普通长剑更要多出一截的奇怪凶兵。 “四尺,还是三尺半?” 看着这把剑,刘义皱起了眉头,因为在这把剑的面前,他忽然觉得自己变矮了。 “九天尊主很高吗?” 刘义不得不思考起这个问题。 耀北七龙剑上并不像妖魂刀一般绘有纷繁复杂的纹络,但是,却让人依旧感觉古朴华美。 那上面,只有七条龙,栩栩如生的七条龙。 鹿角,牛头,驴嘴,虾眼,象耳,鱼鳞,人须,蛇腹,凤足。 龙图腾。 当七色神光收敛之后,他的手中,就是这样一把并没有吞吐着明丽气息的长剑。 光辉之后,是返璞归真。 何与通灵神器比哉? 它是九天尊主的佩剑,耀北七龙剑,就足够了。 握着这把终于完整的凶兵,真元注入,璀璨的七色光芒升腾而起,像是雨后的彩虹。 挽剑,横劈,一道粗壮的七色神光汹涌涛涛,隐约间传来巍巍龙啸,化为了沙漠中最最亮丽的一笔风景画。 迎面而上的沙龙分崩离析,瞬间消散在了空气中,没有一点一滴的沙粒落下。 “好强!” 即使是挥出这一剑的刘义,都是一怔。 上苍给他了被封印的妖魂刀,也给了他断裂的耀北七龙剑,而且赐予他这么多要命的敌人,而今天的礼物,他很满意。 耀北七龙剑当然没有妖魂刀未被封印时候那样可以吞噬生命精气的可怕能力,也没有像通灵神器一般拔苗助长,发挥出超出自己大境界的修为,但是他感受到了这把剑的沉重。 这是一把无坚不摧,能够与北斗七式完美相合的神兵,一剑破万法。 提着这把剑,他朝着沙漠外走去。来到修罗幻境所需要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是时候离开了。 锋利的剑尖在沙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虽然风沙很大,但是古怪的是:风沙却无法抹平这些痕迹。 try{mad1(gad2;}h(ex){}  就像是有一股留存下来的力量在阻止这一切。 一条沙龙以极快的速度俯冲下来,由快速流沙所构成的龙爪恶狠狠地朝着刘义的头部抓去。 刘义随手挥出一剑,七龙咆哮,七道神光化作七条更加威武的东方神龙,将之撕成了碎片。 一步踏下,一剑挥出,沙龙灰飞烟灭,一切如行云流水。 他的身影向着远方的不久前开启的传送阵而去,头也不回…… …… …… 当刘义走出修罗幻境的时候,太阳已经到了当头顶。 无边阳光洒落,一地金辉。 碧空万里如洗,一望无际。 看着蔫蔫无力的芦苇,他松了一口气之后又神色凝重。 远方,或强或弱的气息约有二十多道,扑面而来。 其中,有那么一两道气息,让他感受到了几许忌惮。 他拔出了耀北七龙剑,稳重地握在手中,凝神望着前方。 一名绿衣女子翩然而来,她的眉目清秀,说不出的娇怯。 刘义盯了两眼,一怔。 他当然认出来了那是陆诗婷,只不过对方的手中,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青光闪烁,一片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还有,便是陆诗婷本来干净淡雅的绿色罗裙上,沾染了鲜红色的血,而且衣裙破败,看得出来受了极为严重的伤,让人瘆得慌。 陆诗婷的娇容惨白,紧抿着带血的唇,死死握着那青色的东西。 后面,紧紧地缀着二十多人。 和刘义得到耀北七龙剑相比,陆诗婷的争夺者实在是多了太多太多。 这二十多人,或者是动用轻功闪跃,或者是御空飞行,除了一个人。 那名扛着狼牙棒的少年。 他赤着双脚,缓慢踏步,脸上带着散漫而又憨厚的笑容,但是他脚下的土地却是飞快倒退,仿佛似水流年,行云流水。 缩地成寸! 刘义一直就知道那名狼牙少年很强大,但是没想到这家伙强大到如此地步。 try{mad1(gad2;}h(ex){}  狼牙少年胜似闲庭信步,却紧紧地逼着陆诗婷,和其他人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陆诗婷耳畔的青丝因为香汗和血水而黏在了一起,迎面而来的风拂过,飘舞不缀,充满了另类的娇美。 但是她可不会为自己的那种俊俏之态而心生小女儿家的欢喜,她的神情很凝重。 她觉得自己有了死亡的危机。 感觉到身后死亡阴影的拉进,她香袖一挥,扔出一把璀璨夺目的小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背后射去。 果然,一个巨大的黑影呼啸而来,宛如一座大山,压得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出现了不规则镜面般的景象。 巨物飞速击来,雷霆万钧,不可抵挡。 陆诗婷当然知道自己抵挡不了,她只是给自己一个生存的机会。 “当!” 小剑发出一声哀鸣,根本难以撼动这庞然大物,像是撞在了一个大铁块之上,生猛地弹了开去,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摇摇欲坠地朝着陆诗婷飞去。 那上面本来就千疮百孔的裂纹更多、也更深了。 “噗——” 与此同时,陆诗婷杏口微张,喷出一口鲜血,娇俏的容颜更加苍白了几分。 但是她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变,也没有灰心丧气的表情,因为她再一次快过了死神的步伐。 远处,看到这些,刘义的脸色冷了好几分。 他早就知道狼牙少年的修为是武归本源,陆诗婷虽然是固内期的巅峰,已经一只脚跨进了结丹期之内,但毕竟不是真正的结丹期修士,面对狼牙少年,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力量。 不过他没想到陆诗婷对青丝缠这么看重,死也不放手,而狼牙少年也是够狠,逼得够紧,把人往死里逼。 远处的陆诗婷苍白的俏脸露出痛楚之色后先是一怔,接着难以自抑地出现了喜色。 因为刘义一直望着她,而她也正好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她看到了刘义手中那把拖到地面上的长剑,不禁凛然而又困惑—— 好长的剑!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很喜欢 我也想要了 在之前与刘义的相遇,她根本没有看到过这古怪的长剑,难道…… 在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当然也很茫然。 但想到背后的那根巨大狼牙棒,她决定暂时先不想其他。 狼牙少年自然也发现了刘义,憨憨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在不远处,他停下了步伐。 一股清香拂面。 陆诗婷娇小的身影缓缓落下,站在了刘义的身旁。 大概因为强烈的动作忽然停下,她苍白的脸颊上出现一抹浅浅的红晕,而且不停地喘气,香汗淋漓,与血水混杂在一起,看起来很是娇柔无力。 “你怎么样?”刘义大概很不会表达自己对女孩子的关心,对陆诗婷这样,对……她也这样,所以他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自己以为很关切的话语。 但陆诗婷虽然看起来小家碧玉,却也不像那些百般不满意的小女人一般挑三拣四,听到的话也要挑,她脸上坚毅之色很明显:“我没事。” 伤成这样了还说我没事,刘义微微动容,心想居然没有哇哇大哭着去找班主任,他自嘲一笑。 狼牙少年站在两人面前六七丈之外,而后面的二十多人却是站在距离狼牙少年十丈之远,互相忌惮。 太阳当空,一片明媚。 初夏的风,带着丝丝温暖。 低洼处,蔫然无力的芦苇摇摆。 黑色的土壤,因为吸收了足够的水分,充斥着孔洞。 刘义手中稳重地握着剑柄,斜拖于地上,锋利的剑刃反射出耀眼的金光,仿佛把太阳拉长。 七条被阳光完美滋润的龙图腾。 狼牙少年盯着这把长剑看了许久,忽然呵呵傻笑了起来。 陆诗婷不明所以外加敌意明显地看着他。 刘义右手食指点了点剑柄,感受了一下剑柄上的纹络,神色平静。 狼牙少年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和他人一样,听起来也有些老实巴交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try{mad1(gad2;}h(ex){}  “你的剑好长。”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也很漂亮。”接着他道。 然后他说的话却让刘义眯起了眼睛: “我很喜欢。” “我也想要了。” 我也想要了,并不是说别人都要,所以我也要,而是…… 我既想要青丝缠,还想要你的耀北七龙剑。 我全部都要。 听完这句话,刘义也笑了起来。 他似乎笑得很开心。 但其实他笑得很愤怒。 这把剑,伴随着他度过了多年,生生死死,就这样一同走过,这是他的逆鳞,不可触。但是今天,一个衣不蔽体的家伙很“憨厚”,也很理所当然地说自己想要,他……要杀人! 你要就给你,你……哪个茅坑里钻出来的!? 所以他说话了: “你跪下来磕一万个响头,我……”他笑着看了看天,而后又看向狼牙少年,“也不会给你。” 狼牙少年也跟着笑,似乎笑得很开心。 但是这里的人都从这笑容中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 但是刘义这边还不停。 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 “你跪下来磕十万个响头,青丝缠也不会给你。” 刘义诧异地看了看陆诗婷,发觉这个小美人一脸认真,毫无波澜。 言罢,一股凛然霸道的气息席卷八方,如同洪荒猛兽汹涌而来。 狼牙少年带着木讷的神情,扛着巨型狼牙棒,一步一步踏过来,所经之处,大地开裂,沟壑纵横,仿佛上苍之脚踩了下来。 后面的二十多人被惊呆了,慌乱地倒退,生怕会被卷进去误伤。 就是陆诗婷,脸上也闪出几分惊悸。 但刘义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能够拦住其他所有人吗?”他道。 “如果谁接近,必要时,杀。” 陆诗婷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轻轻点了点头。 try{mad1(gad2;}h(ex){}  却仿佛重逾千斤。 绿衣飘飘,她翩然离开。 提着耀北七龙剑,刘义一路缓缓向前。 浓厚的真元注入,这把剑闪烁起耀眼的七色光芒,剑身上的七条龙,仿佛得到了超然的力量,化作七条光质化、颜色各异的神龙,绕着剑身游离。 他可以选择动用江海图压制对方,但这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不经过历练,就会像温室里的花朵,他会成为最弱的武归本源、神破万重之一,或者根本就不可能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当双方距离四五丈的时候,他右手抬起,怒剑一挥。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剑气,凌云冲霄。 七道炫彩夺目的光柱惊绝了一片。 狼牙少年终于出现了凝重之色。 他停下了脚步,举着狼牙棒的手上扬,如同擎住了一座山峦。 而后,他狠狠地砸了下去。 空间受到无边的压力而挤压变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一片巨大的黑色阴影像是陨石坠落。 七道光柱不分先后撞击在了这黑色阴影之上。 这一瞬间,仿佛是永恒,却只是刹那。 伴随着人们的惊呼,大地开始颤动起来,无尽泥石因为承受不住那相撞而来的压力,爆碎开来。 黑色与七色彩光,化为了两极,一半一半,迷乱了大片的范围。 一声震天大响在这之后才发出来,巨大的声波引得几里之外的树叶也漱漱而落。 当巨大的狼牙棒粉碎这七色光柱的时候,刘义的剑再动。 仿佛云烟,潇潇洒洒。 那是极为圆融的动作,在这一刻,他和耀北七龙剑的契合达到了一个高峰。 随之的,是一声清亮而又回响四野的龙啸。 赤龙咆哮,呼啸沧桑。 第一百三十四章 狼武士 在场的人都没有达到这一境界,也有不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战斗,此时见到这些情景,顿觉恍然如梦。 在崩碎七色剑气的时候,狼牙少年往前踏出了一步。 就这一步之后,一条赤色大龙朝着他迎面而来。 巨大的赤龙升腾起恐怖的火焰与热量,烧煞一切,张牙舞爪。 地上的土腾起白色的烟,水分四散,变成了黑色,而后坚如岩石。 凶悍的火光映得周围的图景都扭曲了起来,光怪陆离。 但狼牙少年并没有露出其他的神情,他就是郑重其事地再次挥下巨型狼牙棒。 黑色的山,压下赤红的火。 云烟蒸腾,袅袅而起。 在直接凶狠的力量面前,任何花式,都是虚妄。 赤龙张开夸张的大口,一口朝着狼牙棒的棒头吞了下去。 仿佛在下一刻,它就像蟒蛇压制猎物一样把口中的东西消化,确切来说是融化。 可是这一切都并没有发生,因为赤龙的头忽然变形了起来,就像是被猎物撑爆了一样。 它确实是被猎物撑爆了,因为狼牙棒外滔天的狂暴霸气侧露,朝着四周不断冲击。 “砰!” 又是一声震天大响,整条赤龙忽然炸裂了开来,化作无数恐怖的火苗,射向四面八方。 落地处,熊熊燃烧,经久不绝。 人们飞快地闪避,谁也不想被落到这种恐怖的红火。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狼牙少年手中,本来尖利的狼牙钉竟然大多数都变得圆滑起来。 那是被烧融的!! 刚才一棒炸裂赤龙,看起来轻易,实际上却很困难。 所以狼牙少年难得望向刘义的眼中充斥着杀意,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憨厚。 “很好,我更加坚定了杀死你,然后获得这把剑的决心。”他的白牙看起来非常显眼,他的语速听起来也很慢,给人一种很老实的感觉。 “废话!” 当此时,对面的刘义冒出来这两个最最让人难以想到的字。 try{mad1(gad2;}h(ex){}  就是狼牙少年,也是愣了一瞬。 但想想,不无道理。 狼牙少年想杀刘义,谁人不知道?至于能不能杀刘义,就算他信心再足,也是说不定,所以,放在口中,这不是废话浪费时间是什么? 狼牙少年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装bi。”刘义禁不住口吐不雅之言。 狼牙少年往前又踏出一步。 刘义挽剑。 风萧萧起。 绝世剑气酝酿。 七龙耀北。 龙啸,依旧是龙啸,龙,依旧是龙,但是,却不是一条,是七条。 谁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出彩虹。 很多人都看到了七色彩虹在此地亮起,横跨了天空。 龙与彩虹,都是很美好的事物。 但是在这里,却充斥着危险与杀机。 七条大龙腾跃而起,直有冲天之势。 狼牙少年仰天大吼。 吼声、龙啸声,绕耳不绝,化作万般不可言。 狂风大作,愁云惨淡万里凝。 随着这一声大吼,狼牙少年的身形暴涨起来! “这……这是什么?”远方的人们都看得呆了。 “狼武士!” 一个惊呼震醒了无数人。 狼武士,并不是某一个国家,也不是某一个部落,而是一种修行方法,确切来说,是相当于某一个宗派。 这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宗派,很多人,哪怕是高层的修士也有可能一生都无法遇到一个,因为这种修法太过另类。 狼武士,是有真元的,但是他们的真元并不透发出去,而是凝练于血肉之中,达到强化体魄的效用,当他们的修为达到普通武者所谓的炼元出体境界的时候,便已经刀枪不入,寻常刀剑对他们的身体根本无可奈何。所以,也就是说,也许某一个运气爆表的炼元出体修士可以被一个普通人暗杀掉,但是普通人面对狼武士却无可奈何,因为你砍都砍不动! 怪不得先前狼牙少年的出手根本就没有真元打出去,单单是用狼牙棒迎击,却发挥出了恐怖的威力,本来大家都以为是这家伙的真元被修炼得太过厚实而已,而如今,“狼武士”这三个字,给予了极大的诠释。 try{mad1(gad2;}h(ex){}  刘义心神一动,却并不强烈。 狼武士,他没有听说过,不过在他看来,管他是什么狼武士还是狗武士,说到底还是修行者,他就不信狼武士就可以真正无惧对手的狂轰滥炸,如果碰到绝剑双圣……还是会被轰成渣。 他有足够的自信对方在自己的耀北七龙剑下也会被轰成渣。 这才刚刚开始,自己的杀手锏一个都没有拿出来,对面就已经动用秘法身形暴涨,他的信心更足了。 眨眼间,狼牙少年的身形便已经达到了一丈多高,狂野地俯视着下方。 七色光芒炽烈夺目,七条凶狠的神龙扑了上去。 面对着这七条恐怖的神龙,他没有动用狼牙棒,而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就像是要拍死七只苍蝇一般。 他的手掌厚实有力,那上面隐隐约约有黑光闪烁,如同密密麻麻的符文。 他的手掌很明显已经被修炼到了极致。 但他的对面毕竟不是七只苍蝇,而是七条龙,七条骄傲的龙。 虽然这七条龙并没有什么意识,只是一种杀人的能量体,但是它们完完整整地继承了打出自己的这把剑的骄傲。 面对威压巨大、恐怖绝伦的厚实手掌,它们再一次发出声声龙吟。 四野激荡,两强相撞。 “轰!” 龙啸于野,巨手挥起于天之下。 数不尽的光芒碎片飞射,那一片空间在迅速消磨、压缩、坍塌,出现无数道粗壮的裂隙。 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大地摇晃了起来。 草屑纷飞,飞禽走兽避走,万物惶惶。 那二十多人离得更加远。 第一百三十五章 玉衡 出 事实证明刘义的担心是多余的,以自己和狼牙少年两个人的实力,没有谁会想加入进来被干掉,而在自己和对方出事之前,那些人并不想冲动抢夺青丝缠,更何况陆诗婷虽然重伤,实力却很恐怖,谁也不想成为压死她的稻草,变成炮灰,而后被别人得利。 七条神龙消失了,大地一片狼藉,仿佛末日。 狼牙少年厚重的手掌上鲜血滴落,出现了很多道渗人的伤口。 他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凶狠地盯着刘义。 刘义却是一笑。 “狼武士?” 他摇了摇头。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任何吓人的名头都是虚的,都没有用。 地面摇晃,高大的狼牙少年狂奔了过来。 刘义退步,准备避其锋芒。 狼牙少年冲锋的速度很快,刘义退步的速度也很快,两个人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紧紧贴着地面而行。 不过退步终究比不上前进更快。 狼牙少年扬起了狼牙棒,对准了刘义的头部。 他的目标很狠,想要一棒把对面的脑袋砸个稀巴烂。 但刘义毕竟是刘义,虽然他不是狼武士,没有对方那种强悍无匹的肉体,不过他是武归本源宗师级的高手。 耀北七龙剑七色神光璀璨美丽,浩荡起慑人的剑气风暴,一剑迎击了上去。 这是很简单的一斩,却汇聚了他武归本源的绝世修为。 “当!” 声音悦耳,金石相撞,强大的声波化作看不见的破坏力,席卷八方。 地面之上,迅速开裂、浮动。 远方那些修为不低的人们也尽皆捂住了耳朵,苦不堪言,甚至有人身体都抽搐了起来。 高大的狼牙少年迅速收回巨型狼牙棒,向下再次猛烈捶击。 “当!” 他再次收回,再捶。 “当当当!” …… 金属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仿佛无形的大海,一浪又一浪,大浪滚滚,滔滔不绝。 刘义的身影和狼牙少年的身影在快速移动,所过之处,土石纷飞,大树粉碎,满目疮痍。 七色神光与黑色阴影轮番上演,场面绝世。 try{mad1(gad2;}h(ex){}  他们,就是两道恐怖的飓风。 观战的修炼界高手,几乎要沸腾。 宗师级强者的对决,实在也是难得一见。 “当!” 最后一声沉闷的闷响,整片天地都几乎要被声波震得摇晃起来。 两个人终于分开。 刘义的脚下,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他是被震退的。 提着长剑静静地看着对面,他的嘴角鲜血止不住地流淌了出来。 他的右手也有着微弱的颤抖,手掌张了张,再次握住剑柄,才又沉稳了一些。 他的体内,受了不轻的内伤。 不得不说,狼牙少年很强大,在身影暴涨之后力量也是惊人,连番受到捶击,就算刘义的身体是铁做的,也得震出些什么来。 对面,狼牙少年的胸脯也是起伏比较大,脸上健康而又深色的肌肤更是出现了淡淡的红晕,看得出来他也并不是特别好受。 巨型狼牙棒上面,出现了很多道极深的剑痕,就像是受到暴力砍伤的伤疤。 耀北七龙剑的剑刃在阳光的照射下依旧泛出金色的光彩,一如往昔般明丽。 狼牙少年紧紧盯着这把剑,眼中闪烁出狂热与兴奋的神采。 这把剑,他更喜欢了,更想要了。 甚至比青丝缠更加令他动心。 “你怎么样?” 远处,看到刘义的血,陆诗婷清丽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 “没事,不需要报告班主任。”刘义一笑。 陆诗婷却不笑,更是生不出任何愤怒,或者想瞪人的情感,她关切地看着刘义,感觉很紧张,纤细的素手手心里全部都是汗。 刘义抬起了长剑,遥指狼牙少年。 狼牙少年憨厚的神态里隐藏着极深的讥讽之色。 在之前的大战中,刘义的伤要比他更重,因为他的真元全部都凝练进了强悍的身体里,所有的震动,对他的伤害都要小得多。 不过刘义却并不是莽夫,他的受伤,并不是什么不可抗的事情,他依旧有着不菲的信心。 因为他拿着耀北七龙剑,他还没有打出北斗七式。 用完整的耀北七龙剑,打出北斗七式,他很期待。 于是,他就这样动了,没有丝毫的犹犹豫豫与保守。 try{mad1(gad2;}h(ex){}  他的右手上抬,让耀北七龙剑的剑尖斜指高天。 他的体内真元疯狂运转,长剑七色神光缭绕,很快就冥冥之中感觉到了天上的响应。 就像从前一样,很熟悉、很温暖的感觉。 高天之上,一股非常玄妙的气息射向大地,与刘义手中的耀北七龙剑接引,并且注入。 这是星辰的力量,是宇宙的力量,是大自然的力量。 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力量最为强大? 自然之力。 因为人类修行,所获得的力量就是从自然界产生的,所以理所应当自然之力最为强大。 所以刘义的信心十足。 狼牙少年咧嘴一笑,挥舞着狼牙棒像一道黑色闪电一样劈了过来。 修为强大了,对北斗七式也更加熟悉了,自然不需要太多的蓄力与精力,心随意动,刘义手中的长剑再次遥指前方。 “哧——” 一道粗大的七彩光芒割裂了虚空,一往无前。 抬手间,玉衡式出。 天地像是被这道七色超长剑气分割成了上下两半,一半一半。 上为天,下为地,中间玉衡式。 感受着这磅礴的力量,奔跑着的狼牙少年咧开的嘴巴愣是没能够合上。 差距太大,他没有接受下来。 在先前,没有动手的时候,他觉得刘义很弱小,而后,开打了,他对刘义的看法是平平,可以让自己练练手玩两把,但是现在,他才察觉到了刘义的强大! 七色光柱,和刘义第一下的七色剑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撞击力惊人的七色之光! 于是,相撞。 玉衡式面对巨型狼牙棒,仿佛陨石砸落到了山之上。 大地却并没有震动。 巨型狼牙棒震动了起来。 狼牙少年的步伐凝滞。 他的身影很高大,他的修为很强大,所以能够让举着狼牙棒的他居然停下了脚步,刘义的玉衡式很可怕。 见识过狼牙少年无敌姿态的人们都惊呆了下巴。 就是陆诗婷娇俏的小脸上,也充满了惊讶。 第一百三十六章 简单一击(上) 玉衡式的力量全部透过巨型狼牙棒透进了狼牙少年的体内,一点都没有剩下。 所以,七色光柱消失。 狼牙少年高大的身形摇晃了一下,而后,居然退后了一步! 一步,又一步。 第二步,第三步! 狼牙少年居然退后了整整三步! 举起巨型狼牙棒看了一眼,狼牙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一毫的茫然。 狼牙棒上,出现了一个可怖的大洞。 这是他的最最得意的兵器,熔炼的时候用了数不清的珍惜材料,而且是自己的师长呕心沥血历时一年才锻造成功,足可以称得上是神兵利器,但是在刘义的数次攻击之下,竟然……一再破败! 前面的剑痕或许可以解释为耀北七龙剑的先天优势,但是这一回如此大的大洞,那便是刘义刚才的那一招实力非凡了。 狼牙少年终于发觉自己必须要对对面的这个人给予绝对正视了。 不过,他得到耀北七龙剑的信心依旧爆表,甚至比起之前更加狂热。 刘义固然强大,但也有着耀北七龙剑不小的功劳。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刘义,拥有着完整的耀北七龙剑,还能够打出与这把剑相契合的北斗七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武归本源境界之内已经难逢抗手。 他自信可以杀死刘义,抢夺神剑,刘义的信心却更加强大。 刘义下定决心要用九天尊主的佩剑,结果这个恐怖的狼武士,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 一个其实很残忍、很阴险,却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人一直留着,任何人都会毛骨悚然。 他手中长剑再动,接引星辰之力。 “天权!” 他沉声喝道。 七色的光再次亮起,仿佛催命符。 强大的力量化作一个巨型的碾轮,涵盖前方的大片范围,把狼牙少年全方位锁定在了其中。 try{mad1(gad2;}h(ex){}  曾经的单调光芒已经不见,替代这些北斗七式的,都是绚丽的七色彩光。 狼牙少年知道不能够给刘义不停施放这些恐怖招式的机会,高大的身体化作一道狂风,直扑不远处的刘义,妄想再次把对方拖入之前一般的近战。 刘义虽然也是武者,不是修真者,但是这样的近战,却依旧很吃亏,故此他也不可能给予这一名狼武士接近自己的机会。 数不尽的真元涌入手中,巨大的碾轮向着前方缓慢横推。 狼牙少年的狼牙棒浩荡起恐怖的烟云,一棒子恶狠狠地砸了下去。 但是,不由自主地、令人惊异地,他的棒子在砸中碾轮的时候也放慢了下来,步伐更是停止。 他遇到了极为巨大的阻力,锋利的狼牙钉快速消磨,很快便消失,只剩下光秃秃的棒子。 狼牙少年难得地感觉到手臂肌肉出现了略微的酸痛,不禁蹙了蹙眉头。 刘义手中的剑再动。 天璇式! 无边七色化作海浪汹涌,直有滔天之势,大气磅礴,浩浩荡荡地扑向了狼牙少年。 狼牙少年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沉重,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够破解现如今的局面,刘义的攻势毫不停息,自己绝对会败,而且可能会死在这里。 所以他高大的身体爆发出了狂野的兽性,加重了狼牙棒的力度,打出凌厉的呼啸。 狼牙棒上出现了更深的裂纹,看起来随时随地都会炸裂开来。 狼牙少年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却并不停下脚步。 天璇式,到了。 大海的力量,是世间最最宏伟庞大的力量之一。 七彩的巨浪层层叠叠,一浪叠一浪,不停地朝着他冲击。 狼牙棒本来乌黑的光泽越来越暗淡。 狼牙少年忽然有了一丝无力感,一种就此退走的想法一闪而过,但又马上被他抛弃。 try{mad1(gad2;}h(ex){}  狼武士,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退缩。 不过,刘义的北斗七式实在是太过凶悍,特别是拿着完整耀北七龙剑打出来的北斗七式。 狼牙少年的皮肤因为前方巨大的压力而终于渗出了鲜血,布满了全身何处。 刘义先前受到过重伤,现在又轮番打出北斗七式,精力损耗过大,脸色也是苍白了几分,嘴角抿出一些鲜血。 他知道自己的伤势,所以他绝对不会给狼牙少年翻牌的机会。 当破坏掉七色海浪之后,狼牙少年很明显失去了一向的锐气,虽然身影依旧高大,速度却缓慢了许多。 他全身都是血,几乎成为了一个血人。 能够把以体质强悍而屹立在修炼界的狼武士打到这番境地,刘义的这个形象,给予了很多人震撼莫名的心理。 “啊——” 狼牙少年眼中喷着火苗,仰天大喊,怒发冲冠。 这是他最最屈辱的时刻。 他的身体受到了重创,有着非常可怕的外伤,而对于狼武士来说,这样的外伤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大喊之后,是疾冲。 他决定破釜沉舟,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与刘义的距离已经被拉近得足够。 刘义的神情前所未有地认真。 他知道对面决定最后一击。 这一击,将会是非常可怕的。 所有人都在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一切,虽然他们知道狼牙少年已经受了重伤,但也能够看出来刘义的内伤同样不轻,而狼牙少年这一次的气势,比起之前更加强大! 比以往都要强大。 刘义怎么应对,刘义会死吗? 没有人知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简单一击(下) 陆诗婷紧紧攥着小手,仿佛要把天都看穿。 看着狼牙少年这爆发出来的最后、也是最强旋风,刘义的手紧握剑柄,同样紧紧盯着对面,仿佛要把天都看穿。 狼牙棒,近了。 虚空,坍塌了。 人们看着刘义与巨型狼牙棒的对比,觉得他完了。 但是这时,刘义的剑,动了。 金光,亮了。 并不是七色光,而是金光。 开阳式,是金色的。 太阳光,也是金灿灿的。 太阳光,可以分化出很多种光彩,很绚丽的光彩。 七色光与金光,彼此彼此。 金光,仿佛撑开了整片天穹,撑开了大地,撑开了宇宙。 就像伞一样,就像花朵开放一样。 刺目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就是狼牙少年,也是闭上了。 “吼!” 一声暴喝,狼牙少年腾空跃起,双手举起狼牙棒,如同把五岳砸了下来。 轻微的声音传出,一小片范围内的空间如同镜面一般破碎! 狼牙棒生猛地砸在了迅速撑大的金光之上。 元气四射,风尘抖抖,大地颤颤。 起苍黄! 时间已然凝固,画面仿佛静止。 人们张大的嘴巴,难以合上。 武归本源宗师级的决一死战之威! 暴涨的金光就像是一个半透明的玻璃罩子。 上面出现了无数道细小的裂纹。 “咔擦!” 一道大裂口出现。 “咔擦咔擦咔擦……” try{mad1(gad2;}h(ex){}  裂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终自然是毁灭。 金色的光辉像是流星般洒落一地,非常、非常美丽。 毁灭,原来也很美丽。 那是凄艳的美丽。 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在观战的人们看来,这是刘义的悲剧。 于是,爆发出一片惊呼。 陆诗婷双眼都红了,死命冲了上去。 但是接着,她停下了脚步,神色有些惘然。 作为当事人的狼牙少年神色同样有些惘然。 开阳式被破了,照理来说是他占据了上风才对,但是为什么总是感觉事情很是怪异呢? 他感觉到胸口很痛很痛,撕心裂肺的疼痛,于是低头望下去。 一把长剑贯穿了他的胸口。 刘义的手稳重地握住了耀北七龙剑的剑柄。 狼牙少年惊讶地看着对方,随后那份惊讶转变成了恐惧。 对死亡的恐惧。 “你以为自己很强,而且很会装,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刘义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我那些强力的招式才是重点,的确,那些招式很强,对于你来说很麻烦,但其实,这,也是重点。” 听到“这”这个字,狼牙少年看向了耀北七龙剑,插进自己胸膛的耀北七龙剑。 “虽然你的体质很强悍,你是狼武士,但是只要它比你硬,就足够了。” 修炼到一定程度,能量可以打出体外,很多人都忘却了简单的兵器伤害简单的身体。 一切,都这么简单。 说完这句话,刘义把剑拔出了狼牙少年的胸膛,“铿锵”一声插回背上的剑鞘内。 try{mad1(gad2;}h(ex){}  狼牙少年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 刘义朝着陆诗婷那边走去。 本来抱着某种打算的人们下意识地倒退,不再有那些要命的想法。 当刘义走出七八丈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出“轰”的一声响。 那根巨型狼牙棒炸裂了开来! 数不清的黑色材质纷飞,分外恐怖。 人们看向刘义的神情中充满了敬畏。 陆诗婷美丽的眸子依旧带有一丝茫然,显然还没有从跌宕起伏的情节中反应过来。 “走吧,英语课代表大人。”刘义微笑着看着她道。 陆诗婷反应了过来,但是随后眼中却升腾起一丝朦胧:“师姐她……” 刘义默然。 之前就没有看到偷袭姐,他却并没有马上想到那个女人出事了,现在看来…… “你保住了青丝缠,她很高兴。”刘义发觉自己的确不适合哄女生。 陆诗婷有些抑郁地点了点头。 她迈动了脚步。 看到两个人终于离去了,围观的人松了一口气,有人壮着胆子靠近狼牙少年的尸体去看,却惊恐地倒退了几步。 狼牙少年的身体上全是可怖的伤痕,深入骨髓,几乎要把身体割裂! 人们猜想到这是被四式北斗七式给打出来的,这么重的伤势,就算狼牙少年的胸膛没有中剑,估计也活不下去。 刘义最后的简单一剑固然强大,但是之前的北斗七式同样很强大。 ……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烽火扬州路(一) 日头上了头顶,撒下万丈金辉。 厚重的石墙因为岁月的抚摸而变得有些光滑。 路远看着西方化为一线的阴影,心情沉重。 那一线,是要命的一线,可以攻下扬州城的一线。 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支部队的将领是谁,又从哪里来,战斗力如何。 从军多年,他第一次感觉自己一败涂地。 这条线越来越近。 他在心情沉重的同时,也有些诧异。 这支部队跋涉而来,也不安营扎寨,更不是先围城耗损己方的锐气,直接气势汹汹想要攻城,难道他们有信心一举拿下扬州城? 这么巨大的轻视让路远生出了无穷的愤怒。 不挫败这些人的锐气,他绝不甘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看到了这一支神秘部队的真实面目。 白盔白甲,步伐稳而不乱。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支部队,更没有听说过这支部队。 这是一片空白。 这支部队就像是凭空产生的一样。 “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把你打出原型!” 在未知面前,似乎只有自己的拳头才可以让自己心安。 路远抬手,做出了一个手势,喝道:“警!” 这是他的部队所特有的号令,警,是警惕,是防范,是准备,随时准备好发动雷霆一击。 部队越来越近,路远眼中的景色越来越清晰。 大地并没有震动,更没有什么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因为那些人的步伐很稳重,不论是马蹄,或者是木轮。 举着小盾,拿着长戈的步兵在最前面,连成了一条长远的白线。 后面,是同样连成一条白线的弓弩手。 骑兵在两翼。 战马全身都被磨得成为白色的铁甲覆盖,和上面附着着同样白甲的骑手浑然一体。 步兵和骑兵都是重甲,只有弓弩手才是轻甲。 这样的装备,或许不适合完美完成追击与突袭,因为无法提升速度,但是攻城,却不需要,特别是死围,围死。 try{mad1(gad2;}h(ex){}  如果仅仅看到这些,就算对面部队的气质不凡,路远也无所畏惧,但是他看到了另外一样东西。 这支部队,没有带云梯,也没有带攻城塔,或者攻城车,或者挖掘坑道的工具,不过,在弓弩手的更后面,是巨型投石机。 整整十座巨型投石机! 看着投石机更后面那些巨大而又充足的石块,路远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干。 十座巨型投石机,对付扬州城,就算城墙再牢靠,估计也顶不住。 路远想不明白的是——这玩意儿是怎么出来的?对方是怎么保密的?为什么能够拥有如此之多的攻城大杀器? 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虽然遥遥地对着远方,但眼中却纷纷透发出几许惘然。 对面的方阵停留在了弓箭手们的射程之外。 城墙上的弓箭手射不到对方,而对方的弩手更是也射不到这边。 路远看清楚了对面的将领。 那名将领同样也是白盔白甲,他的身材挺拔颀长,却并不显得特别壮大,相反竟有些清逸,有那么一种书生气息。 不过没有人会真的把他当作书生。 因为他的身上隐隐散发出了一种气质,那种气质叫做强大。 他的胯下,是一匹雪白无迹的马,并没有同他的骑兵一样覆上白甲,那匹马面对着肃杀的气氛,却相当自得,甚至还在低头啃食地上的杂草。 望着那名白甲将领,路远的眼中升腾起超然的战意。 “公然围我扬州城,城下是何处来造反的叛军!?”路远喝道。 他的这句话,是给予自己一种气势——你是叛军,我是正军,天理昭昭,你造反,是想寻死吗? 但是城下的这名将领却完全不吃这一套,悠然自得道:“路远,据我所知,你犯了事,你的庐州参将被撤职查办了,但是今天却站在扬州城的城墙上,趾高气扬地叫嚣,还带着这么多的部队封锁住了扬州城,我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是你想造反吗?” 反过来说路远要造反,路远的眼中充斥着怒火与杀意。 他被撤职庐州参将,本来就是圣上和二公主殿下的特意安排,比如说对付城墙下那个人的安排。 try{mad1(gad2;}h(ex){}  当然,殷秋雪肯定不能准确算到是哪个人。 但是现在,被那个人这么一说,倒好像“很有道理”。 一个被撤职查办的庐州参将,大大咧咧地带兵站在扬州城城墙上,控制着整个扬州城的武力部署,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这里的一千兵士都是路远的嫡系,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些话而真的相信什么,更何况路远被圣上这么安排,他们其实是知道内情的。 只不过,被无缘无故扣上这么大的一个帽子,任谁都会怒火中烧,于是城墙上的士兵们都紧紧攥着手里的兵器,恨不得马上就把下面那个真正造反的家伙大卸八块。 但是下面那个像书生一样,甚至非常精通辩术的家伙却不准备停下,继续大言不惭道: “路远狗贼用私军控制扬州城,妄图谋反,今奉命来拿此贼,投者既往不咎,抗者,杀无赦!” 言罢,最前面的步兵用长戈极有规律地拍击盾牌,统一呐喊示威,声音震天,不绝于耳。 之前大军开进都没有任何摇晃的地面这个时候开始有了轻微的颤动! 看到此情此景,路远变色。 变色之后,他想到前面那家伙的话语,禁不住直接爆出粗口: “放你娘的狗屁!” 本末倒置,颠倒黑白到这种地步,作为一名刚正不阿的武将,不能忍,路远绝对不能忍。 大手一挥,路远喝道:“放箭!” 对方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外,放箭当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路远之所以有这个命令,是因为他要壮军威,特别是破坏掉对方的呐喊拍击威势。 他的嫡系跟随他多年,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所以纷纷搭弓射箭,能射多远就多远。 密密麻麻的箭矢像是蝗虫一般汹涌而来,黑压压的一大片,全部落在地面之上,形成了一条线。 对面的步兵不再拍击和呐喊,而路远这一边的射击也是射了一波便停歇了下来。 白甲将领做了一个手势。 路远看不懂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的脸色很难看。 第一百三十九章 烽火扬州路(二) 十座巨型投石机有了动作。 他们的箭射不到对方,对方的弩也射不到他们,然而……投石机可以,因为够远。 你放箭吓我,我拿投石机砸你。 战争面前,没有心慈手软这个词。 投石机,是用来砸城墙的,不过也可以用来砸人。 一举两得,甚好甚好。 看到这十座巨型投石机,路远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无力感。 无论是云梯,还是攻城塔,或者攻城车,亦或是挖掘坑道,他都有信心坚守许久,直到那未知的京都来援日,直到叛乱被消灭,战争胜利的那一天。但是他独独没有想到巨型投石机,也不敢去想,更是无法在这些大家伙面前妄言坚守。 他之所以没想到,是因为这东西本不应该出现,因为在朝廷的严控之下,它们不允许出现在对朝廷忠心不够,甚至没有忠心的军队手中。 然而它们就是这样出现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他的预料之外。 路远的脸上露出了苦笑,然后,他举起了手中的剑。 “誓与扬州共存亡!” 听到这句话,他的这些嫡系眼中闪烁起无边的狂热,纷纷高呼: “誓与扬州共存亡!” “誓与扬州共存亡!” “誓与扬州共存亡!” …… 声音如雷贯耳,响彻城墙之上,如若天雷滚滚,经久不绝。 就是下面沉稳的白甲部队,也出现了一丝动容。 路远已经决定了在这里和这些人决一死战,就算投石机破坏掉了城墙,他也要死守,他可以和对方在坏掉的城墙边死拼,也可以在城内巷战,直到死为止。 这是他对圣上和二公主殿下掏出的一颗心。 于是,投石机开始运转起来。 城墙上的弓箭手弯着弓,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自己的射程之外,自己打不到对方,对方却打得到自己,在愤懑之余夹杂着几许悲凉。 攻城战,开始了。 巨大的石块被浇上火油,而后经过巨型投石机的投射,彪悍地划过天际,拉出一条带着黑烟的线,最终又彪悍地砸在了城墙上。 城墙,也是用砖石建造而成的,所以就算扬州城的城墙再坚固牢靠,面对投石机投出的巨石,还是会产生极大的伤害。 被火焰包裹住的石块化作巨大的火球,生猛地砸在了城墙上,城墙产生强烈的摇晃之感,就算心志再坚定的人物,也会心生恐惧,生怕一切的一切都会像地震一般爆发。 try{mad1(gad2;}h(ex){}  那些操控巨型投石机的士兵明显经过非常艰苦的训练,每一次投石,都围绕着几个固定的点,就算有偏差,也不是太大。 路远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知道只等等待,等待城墙被击出一个豁口,而后坚守住那些豁口,也就是说,用城墙消耗对方的投石。 他算过了,以对方的数量,就算准确率极高,也最多砸出两三个豁口,不会更多。 这是一种无奈,因为殷秋雪把他遣到这里,只是防范,并不是真的准备战争。 可是战争就这样发生了,谁知道呢?谁能想到呢? 震动不断在加剧,撞击点的压力通过城墙而向着周围传导,恐惧在四面八方弥散。 扬州城的百姓已经关门闭户了两天,再加上整座城池的武力全部都在那个昨天挥动屠刀的刽子手手里,所以很多人都只能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都说愚民愚民,其实老百姓都不愚,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很快就蒙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战争了,打仗了! 扬州人安逸了几十年,忽然在自己的家园里发生了战争,一时之间有些惊惧。 一想到昨天的那个屠夫,更是咬牙切齿。 战争爆发了,守城的肯定是那个屠夫,那么,攻城的又是谁? 他们不喜欢这个屠夫,不喜欢汪东行,他们虽然敬畏殷秋雪这个人,却对朝廷这个整体很有意见。 当然,他们更不喜欢战争。 可是战争已经爆发了,怎么办? 那就快点结束吧。 不过既然他们不喜欢那个屠夫,那就要看攻城的是谁。 扬州人想要做点什么。 如果他们对攻城的人厌恶程度较小,那就不介意一起干掉那个可恶的屠夫。 因为大家已经冲击了扬州知府府衙,到时候那个屠夫往朝廷一报,大家依旧是暴民。 反正已经做了,再做多一点,也无所谓。 扬州人都躲在自己的屋里,想着什么事情。 临主街道的地方,有那么一间店铺。店铺,自然也有供人休息的后房。 房中有些温热,更是有些昏暗,因为窗没开,门也没开。 光线艰难地透过雕花窗的窗纸,进入到了房内,照到一名妇人姣好的面容上。 她干净白皙的素手正拿着一块白色的纱布,覆在一个人的肩膀上。 只见那个肩膀皮肉外翻,还未完全干涸的血带着一丝黄色,分外渗人。 try{mad1(gad2;}h(ex){}  现在,在这里,渗的当然是那名妇人,她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对自己丈夫的伤势感到非常肉痛。 当换好纱布之后,她清丽的眉眼里满是愤懑与仇怨。 “这个丧心病狂的屠夫,杀人不眨眼,真的应该下到地狱里面去!” 她说话的对象是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周围的街坊都叫他“老木”。 面对这么恐怖的伤口,他确实是有些木然,连眉头都没有蹙起一下,只是坐在桌边,看着手里的一张白纸,轻声道: “小冷在京都念书,不在扬州,这样也好,少了麻烦。” 妇人想到自己那个成器的儿子,眼中也是闪过几许骄傲,不过一想到现在扬州百姓的境地,神色很快便也黯然了下来。 “打仗了,也不知道会打到猴年马月,我们现在又被困在城里,那个天杀的屠夫没有给我们出城的机会,现在可好,给他做陪葬!” 看着那张白纸,老木的脸上渐渐浮现起淡淡的笑意。 见此,心慌意乱之下,分外烦闷的妇人恼怒:“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老木却不理她的愤怒,微笑着问道:“你知道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妇人羞愤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我们那个村子里没多少人识字,就你,正经事不做,大字倒识得几个,现在生意做得顺手了,怎么,看不起人了?” 老木知道她的脾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解释道:“这张纸的内容,是一位大人物留给我们的。” “大人物?和那个可恶的扬州知府一样大的人物?”妇人睁大了眼睛问道。 “还要大。”老木又是一笑。 “还要大,是谁啊,比知府都要大?” “是吴王殿下。” 听到这四个字,妇人的先是一怔,接着脸上情不自已地露出崇拜的神情,喃喃道:“他老人家是个大好人啊。” “殿下可不老啊。” “你什么意思?” …… 最终,老木脸上的笑容还是消失了,换作一脸惆怅,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吴王殿下……在上面说了什么?”妇人看到他的神情,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我坐一会儿,你去忙吧。”老木又笑道。 妇人眉头一蹙,应了声,来到了早已不开的店铺内,开始整理东西,擦擦洗洗。 …… …… 第一百四十章 烽火扬州路(三) 震天大响不断传出,巨大的石块化作无数火球在空中留下令人心颤的轨迹,最终撞击在如今看起来分外脆弱的城墙上。 城墙的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有几处最外面的一层已经大块大块脱落,只剩下内部堆砌的颜色不同的石条。 紧接着,里面的那一层也是被击碎,岌岌可危。 那些地方的弓箭手经过指挥官的号令,紧急离开原地,不然的话说不定会随着城墙的坍塌一起掉落下去,成为徒劳的牺牲。 路远的神色越来越坚决,虽然情况很危急,但是他却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所以他的心中全是热血。 看着城墙的崩塌,以及划过天际的火球,他的忌惮早就已经埋藏在了心底。 只听一声大响,而后是剧烈的震动,那边的城墙终于出现了一个不小的豁口。 对面身着白色盔甲,拿着小盾和长戈的步兵开始冲锋。 早就准备好一战的弓箭手在城墙上搭弓射箭,开始疯狂地反击。 密密麻麻的箭矢化作一条条的黑龙席卷大地,场面震撼。 下面的白甲步兵拿着长戈,自然也不好再配备大型盾牌,所以盾牌显得有些小,这样一来,面对狂风暴雨般的箭矢,危机重重。 不过,他们的装备较好,盔甲厚重。 还有,他们也有远程部队,他们不傻。 当前头的步兵开始冲锋的时候,后面的弩兵也在往前推进。 那些威力极大的弩对准了城墙上疯狂射箭的弓箭手。 箭矢横飞,鲜血四射,装备再好,面对狂风暴雨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白甲步兵开始出现了伤亡,而且数量不菲。 try{mad1(gad2;}h(ex){}  在冲往豁口的过程当中,不停地有人倒下,但是奇怪并且可贵的是——这支部队,没有人发出惨叫。 面对伤亡,沉默着,这是怎样的一支部队? 很快,城墙上弓箭手的收割也遇到了极大的障碍。 地面上,弩箭化作同样冲天而上的一条条黑龙,生猛地冲击向城墙上的弓箭手。 那些弩手的手很稳,攻势更是稳重。 他们的神情肃穆,仿佛在做着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一般。 城墙上的弓箭手感受到了非常巨大的压力。 “哧——” 一支弩箭留下一个黑色的影像,快如闪电一般插进了一名弓箭手的眼窝,那个身影无力地倒了下去。 “咻咻咻……” 数不清的声音传来,有几名弓箭手立刻就变成了刺猬,带着痛苦的神情死去。 那些弓箭手忽然发觉,这些弩兵对己方部队造成的伤亡比起自己对对方步兵的伤亡更大。 但是他们身为路远的嫡系,路远都站在城墙上指挥,先前大家都喊过“誓与扬州共存亡”,当然是悍不畏死,只求对对方造成极大的打击。 于是,双方的部队都在消亡着,地面上、城墙上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颇为惨烈。 大响再次传来,又一个地方出现了一道豁口,白森森的部队朝着那里疯狂涌去,前仆后继。 攻城的步兵终于冲到了第一个被破坏出来的豁口附近,于是近战开始爆发。 路远的嫡系们纷纷亮出刀剑,死守豁口。 他们并没有配备盾牌,也没有长兵器,不过胜在刀剑灵活,可以通变,而且他们视死如归,竟然生生地把攻城部队堵在了豁口处,难以前进一步。 try{mad1(gad2;}h(ex){}  鲜血纷飞,喊杀声、长戈捅入身体声、刀剑划破皮肤声不绝于耳,场景相当惨烈。 攻城的白甲部队战斗力非常强悍,相比之下,路远这一边的伤亡要更大一些,不过在鲜血面前,这些都不重要,没有太多人去多想这些事情。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映得西天出现了凄美的红霞,拉成一长串的云如同被拖出来的血迹,触目惊心。 攻城的部队已经撤走,城墙内外到处都是伤员和尸体,还有与西天映成一片的鲜红。 这里的伤员当然都是路远的嫡系,那些白甲部队把自己的伤员都已经带走。 看着天边的红霞,身着被染成了血色的盔甲,亲手杀了七八人的路远眼中充满了疲惫之色。 他身心俱疲。 他的嫡系正在搬运伤员以及尸体,或者填充城墙上今天被击出来的缺口,都沉默着。 大家都有些伤感。 但是他们不会投降,虽然会输。因为他们代表着朝廷摆过来的一只手,投降给叛军?想都不要想。 路远独自一个人走下了城头。 他想着现在城内的关门闭户,还有那些人对自己的不满,不禁产生了憎恶的情绪…… ……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彼人不安 此方有反(上) 扬州知府府衙,后院。 夜色已经笼罩了下来,和黑暗一起。 黑色的苍天大地,包裹着世界上的一切,让人压抑。 一名师爷拎着竹篮,沉默着接受门前六名兵士的检查。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六名兵士才打开房门,示意师爷可以进去。 没人知道,在踏过门槛的这一刻,师爷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门内,一名脸庞瘦削的中年男子身着官服,闭着眼睛静坐,可以看得出来他眉眼间的皱纹更深了。 往后看着房门被关上,师爷把竹篮放下,恭敬地施了一礼:“大人,吃饭了。” 汪东行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动手,只是平静问道:“打起来了?” 师爷沉声道:“是的。” 汪东行叹了一口气。 师爷同样再次叹了一口气。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形势不好。”汪东行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情绪。 “听说,对面有三千多人。”师爷继续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告诉这一位上司,自己敬爱的知府大人。 “什么样子?”汪东行问道。 师爷一怔,在他看来,大人事务繁忙,鞠躬尽瘁,却不像是应该关心这些东西的人物。 不过既然问了,师爷当然得答,而事实上,路远只是软禁了他,也并不想抹杀他想知道的一切,师爷每次和汪东行的交谈,都不会受到任何阻碍。 于是,师爷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见闻说给了汪东行听。 听着听着,汪东行的眉头皱了起来。 师爷的脸色也随之阴沉起来。 “大人,怎么了?” “事情有些麻烦。”汪东行似乎在沉思着些什么。 师爷不理解。 他们都知道扬州城不知道能够守多久,只能等待朝廷的援军,所以在师爷看来,死便死了,又有何惧,他觉得大人的想法应该和自己差不多,那么,麻烦在哪里? 难道大人不想死而后已,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本来计划好了城破之日杀出去? 然后外面的部队对大人的计划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汪东行的麻烦当然不在这里。 要他为朝廷而死,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那么,朝廷遇到的麻烦大了呢? 于是,他的麻烦在于担心朝廷的麻烦。 try{mad1(gad2;}h(ex){}  他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抚摸了一下竹篮,似乎是要摸到里面的香气,里面的一切。 “吴王反了。”他仰天长叹。 四个字,却仿佛石破天惊。 他的声音不小,很自然,就像路远不想瞒着他什么一样,他也从来把自己与亲信的谈话就这样让门外的人听到。 于是,场间死寂。 非常恐怖的寂静。 师爷张大着嘴巴,怎么也合不上去。 门外的兵士觉得自己几乎快拿不住了兵器。 吴王反了,这是多么震撼人心的消息!? 吴王,在诸多王爷,皇帝陛下的兄弟之中,名气并不特别大,估计他剩下的那小小的名气还得归功于他那倾国倾城的女儿,九州名美人之一——明莱郡主。除此之外,他虽然在上层贵族,还有修炼界等地方不太受人关注,却得到了很多底层老百姓,特别是南方的老百姓的爱戴。 还有便是吴王殿下的轶事:他这一生,只有一个妻子,连侧妃都没有,而在明莱郡主的母亲死后,更是没有续弦。 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个说好听点叫重情重义,说难听点叫拘泥于儿女情长的王爷,就连睿智的二公主殿下殷秋雪都没有给予他足够的关注。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反了? 他有什么心思,又会有什么能力去造反? 汪东行绝对不会空穴来风,他既然发此长叹,自然不会是看吴王不爽而诬陷,而是确信了某些事实。 再联想起汪东行是在询问了外面部队的情况才作出的判断,不论这个判断是怎么来的,总之师爷,包括外面的兵士,总共七个人,明白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吴王不仅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没有什么造反的能力,而且还能力非凡,围扬州城的白盔白甲……估计就是他的兵马! 仿佛有惊雷在人们脑中响起,劈死了他们所有的脑神经,所以他们都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要说楚王殷德造反,谁都心知肚明,所以被困住的扬州城内的人,包括没有看到白纸时候的扬州百姓,都以为城外的部队是楚王殿下的,然而汪东行忽然说:这是吴王的。 吴王反了,那楚王呢,那个最最急着造反的呢? 特别是不久前朝廷清肃了那么多人,还斩了中书令,已经把楚王殷德逼到了造反,或者是毁灭的边缘了。 接下来,还没缓过神来的七个人又被汪东行的话惊了一遍: try{mad1(gad2;}h(ex){}  “吴王都反了,越王肯定反。”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怆。 当年简世云会稽鸿门宴,就是在越王的地盘上。 如果吴王造反,越王为什么不反? “楚王,吴王,越王,反了,反了,都反了,南方的王爷,南方的人,都反了……” 汪东行的声音仿佛梦呓,也仿佛魔音,震得听到的人脑袋嗡嗡作响,经久不绝,而他的目光中,也是充斥着无奈与沧桑。 在震惊之后,是明了。 为什么城外的部队会无声无息围了扬州城,为什么对方会拥有巨型投石机。 因为反了,都反了,南方的王爷,南方的人们都反了。 如此,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六名兵士想着扬州的老百姓对自己特别有意见,忽然觉得好抑郁。 沉默,充斥着四周。 当然,只有人类才能够体会到这份沉默的含义以及寒意。 静得仿佛可以听见万物生长的声音。 六名兵士忽然有一种马上告诉路远的冲动。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 路远知道了他们都反了,又能如何? 或许所有冲动的源头,是惊惧,是想要分享,想要让朝廷知道:几位王爷都反了。 不过他们出不去,扬州城危在旦夕,他们所能够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城破,或者朝廷那虚无缥缈的援军。 不过,这个时候,汪东行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默: “扬州百姓都在干嘛?” 师爷老老实实地把扬州城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汪东行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开始踱步,很担忧焦急地踱步。 师爷看着他这副样子,感觉很紧张,手心里都攥出了汗。 忍了片刻,师爷放大胆子小声问道:“大人,怎么了?” 汪东行却不理他,忽然急匆匆、同时因为太急而变得跌跌撞撞地冲到了紧闭的房门前,忽然大声喊道:“让我出去,我要见路远,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个声音在沉默与黑暗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彼人不安 此方有反(中) 长安城内的街道显得极为静谧。 城墙内外的血战好像并没有对这份静谧有什么影响,或者这份静谧也有它的一份功劳。 妇人在床上由躺卧转为了侧卧,而后似乎又进入了梦乡。 一只手把一把匕首藏进了袖子里,而后它的主人用深情的目光望了望床上的妻子,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风涌了进来。 桌子上的白纸无声地浮起而又落下。 此时,门又关了上去。 许久。 床上本来应该早就进入梦乡的妇人睁开了眼睛。 并不是睡眼惺忪,而是很清醒。 她慢慢起身,而后朝着桌子而去。 大概因为心里的不安,她的素手被攥得苍白无比。 接着,她点起了油灯,拿起了桌子上的白纸,开始阅读。 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姣好的面容竟让人生出了害怕的感觉。 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和丈夫说,这么多年了,她不是一个字都不识,她认识了很多字,把文章看个大概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她的丈夫一直不知道。 所以,老木才会放心地把白纸就这样放在桌子上。 当看到白纸上的内容的时候,她的心因为恐惧,因为文字内容的可怕想法而剧烈跳动起来。 看完之后,她简单披了一件衣衫,在屋内翻箱倒柜找了许久,最终颤抖着手拿着一把厨刀急匆匆地出了门…… …… …… 漆黑的夜空,漆黑的长街。 漆黑的人影。 然后,有黄色的光照亮了一片漆黑。 一队只有三人的士兵举着火把巡视着城内各处,正好来到了这条长街。 他们都沉默不语,心情压抑。 今天,他们亲历了战争,也亲眼见到对面震撼人心的巨型投石机,还有前仆后继,战斗力强悍的白甲部队。 这一战过后,本来一千多人的己方部队,已经只剩下了七百多。 死伤惨重。 try{mad1(gad2;}h(ex){}  他们很疲惫,也很烦闷,但是晚上他们必须还要巡逻。 特殊时刻,就要做特殊的事情,比如说少睡很多时间。 想着这些的时候,他们注意到长街很是寂静,也没有任何的异常,百姓关门闭户,就跟最近这几天一样。 “一群刁民!”面对这些,作为受到路远耳濡目染的嫡系,他们自然而然如此想到。 随后,他们听到身边的门开了。 两边的门,前面的门,后面的门,都开了。 门里,当然都有人,不然的话,开门的是鬼? 几乎是潜意识里,三名士兵拔出了腰畔的长刀。 接着,他们发觉周围有好多人,两旁、前后、门内、门外、长街,都是人。 长街两旁都是建筑物,所以忽然之间冒出来这么多人也不足为奇。 奇的是这些人同时出现了。 那些人都像看待死人一样看着他们。 但士兵毕竟是士兵,虽然他们只有三个人,却依旧是士兵。 “怎么,你们想造反?”其中一人寒声喝道。 前方,长街上,缓缓走过来一个人。 那是一名赤luo着上半身的汉子,身材魁梧高大,认识他的人知道他是附近铁匠铺的。 他的手里,拿着平常惯用的那把锤子。 “你们不受朝廷的命令,滥杀无辜,残害百姓,简直就是乱军,是你们想造反吗?”那名汉子反问道。 “哼!”之前说话的那名士兵一声冷哼,“你们可知道,造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还不放下手里的东西,乖乖束手就擒!?” 但是没有人理睬他。 左侧的门内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前天就是你这张面孔捅死了我的儿子,当时,我就在旁边。” 那名士兵眯起了眼睛,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 …… 汪东行没能见到路远。 不是路远不想见他,而是已经没有精力去见他。 try{mad1(gad2;}h(ex){}  汪东行所考虑到的东西已经发生了。 城外吴王的私兵还没有进行什么夜袭、攻击,但是城内却已经先乱起来了。 路远焦头烂额。 他不能够分出多少士兵去管这些要命的“琐碎”事,因为城外的人还在虎视眈眈。 可是如果城内的动静镇压不下去,说不定对面不需要打,城门便自己就开了。 “这群愚昧的刁民!”路远愤怒地砍翻了一张桌子。 “杀!杀!杀!全给我杀了!”路远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恐怖无比,“造反的本来就要诛九族!” 他身旁的亲信脸色同样很难看,他同样对那些“刁民”极为恨铁不成钢,但是他还是保留着理智,提醒道: “将军,他们人比我们多。” 路远停止了咆哮,冷冷地盯着他。 “他们在反抗,他们的胆子很大,他们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而城外的部队似乎给了他们勇气。” 路远依旧冷冷地盯着他,不说话。 他的亲信被他盯得有些紧张,但最终还是昂起了胸膛,大胆进谏道:“将军,兄弟们一腔热血,拥有屠城的能力,但是……” “但是我们将失去守城的能力,兄弟们会在城内便死伤惨重,当屠城完毕之时,也是外面的部队进城之日。” “一堆建材不能成为建筑,就如同一群暴民不能称作军队一样。”路远沉声道。 “将军,我们都是从刀尖上走过来的,您应该明白,再弱小的人,当他意识到死亡在逼近,而求生的欲望暴涨之时,会发挥出超然的力量!” 如果三名有能力的百姓可以拼死一名士兵,可想而知路远嫡系的脑袋够不够砍。 “那你说怎么办?那你说怎么办!”路远再次咆哮道,他郁闷到了极点,他从军多年,第一次这么憋屈。 “将军,我们突围吧……”似乎在犹豫了许久,那名亲信苦涩道。 路远的布满血色的眼珠里充斥着越来越多的寒冷,他的手指在佩刀上不断敲击…… ……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彼人不安 此方有反(下) 一颗头颅被挂到了城门上,不过却是在城内。 路远面色阴沉地俯视着自己的这些嫡系,眼中满是令人惊惧的光彩。 “今天白天,在城墙上,我说过,誓与扬州共存亡,你们也跟着我一起喊,”路远的眸子扫视下面的兵士,“可是刚才,有人表示他只是喊喊而已的,并不作数。” 他的声音忽然变高:“你们说,怎么办?” 下面的人看着在城门下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当然早就猜到了发生什么事,自然不会说出违逆路远的任何话,于是齐声喝喊道: “杀!” “杀!” “杀!” …… 似乎对于他们来说,除了杀人,便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路远冷眼看着下面的兵士齐声喝喊,环顾过去,竟有了好几分的威严之势。 他需要的不是这些人马上有什么令他赞许的行动,而是这些人不敢再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情。 他相信杀了一只鸡,就算下面有几只猴子,也不会轻举妄动,只会断绝了这些念头。 他用犀利的眸光瞄了这些人一眼,道:“反抗激烈的,杀,懂了吗?” 看来刚才那只鸡所说的话,也进了他的脑子,所以他不下杀意很浓的命令,甚至像之前一样有什么屠城的想法,只有反抗激烈,威胁性大的,才叫自己的人下手。 可是,怎么定义反抗激烈不激烈呢?他没有说,也没有想过。 于是,就这样吧。 “做自己的事情去,尽早把这群刁民压下去。”他挥了挥手。 在那些兵士离开之后,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似乎是想醒神。 接着,他又抬头望了望,发觉天空一片漆黑,完全没有繁星与月光,不禁越来越心烦,骂了一句什么。 今夜,注定无眠。 …… …… 城外,营火点点,照亮了一大块一大块的黑暗。 初夏夜晚之风入帐,丝丝凉意,丝丝温暖。 数不清的银白颜色在这些泛黄的火光之中穿梭,竟显得略为鬼魅。 try{mad1(gad2;}h(ex){}  在一顶最大的军帐之中,白天带领部队攻城的那名如书生一般的将军正襟危坐。 不过,他却好像不怎么坐得住。 他的裨将忍不住瞄了他好几眼,终是无奈。 “城内百姓已经有所动作。”那一名裨将道。 “哦?”那名将军面带笑意。 裨将心想哦你个头啊,可是也不可能说出来,应了声:“嗯。” 接着,便谁也没有说话。 于是,那名将军终于是忍不住了,装作老成咳嗽了一声,道:“前有诛汪檄,后有吴王辞,都获得了大成功,会稽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虚传。” “那是自然,傅公子的才华,可是几位王爷都很赞许的。” “我还是比较佩服王爷,这一次向越王殿下借了这一位会稽第一才子的笔,从而有了不小的效果。” 那名裨将点头表示赞同:“朝廷一向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就连谨慎聪慧的殷秋雪也同样如此,殊不知,王爷可是有内才的,这等愚人怎么可能了解。” “说起来,那个姓傅的也真是可怜,早年丧母,如今又丧父,归根结底,全是那狗皇帝造的孽。”那名将军开始长吁短叹。 “世间都有因果报应,皇帝也不能够幸免,把那些各有能力的人全部都推向对立面,最终却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单单靠一个女儿,怎么靠得住呢?”裨将的脸上出现一丝嘲讽的意味。 “靠女儿,说得好,哈哈哈!”听闻裨将的评价,那名将军乐了,哈哈大笑起来,“殷秋雪她再厉害,也没能够阻止这白痴皇帝做孤家寡人,所以,靠女儿,他怎么靠得住呢?” 裨将也笑了起来。 军帐里一片爽朗的笑声,透过帐布,传进士兵们的耳中,他们不禁心想将军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很快,两个人的话题便又转回了攻城之上。 “雷将军,您觉得,路远这个人如何,他又会怎么应对?” 雷将军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路远此人,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听不进劝,脑袋瓜里不知道塞的什么东西,他的带兵,就是杀啊杀的,哪有什么通变,他肯定不出来,不突围,也不投降,然后杀啊杀,杀到他自己都死了。” try{mad1(gad2;}h(ex){}  裨将有些无言,不过接下来雷将军说的话倒是让他有了点兴趣: “听说这家伙今天传话过什么大丈夫什么一场的,要和我单挑,你说,他这不是傻吗,他连我是谁,我义父是谁都不知道,他就想和我单挑送死,他一介莽夫,完全不懂修炼界,也不想去了解修炼界,真是够蠢的了。” 当雷将军说到“义父”这两个字的时候,裨将的眼中闪烁起热切与敬重,道:“雷供奉修为通天,一代宗师,他是您的义父,路远这呆瓜还想和你打,确实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雷将军不满地打断了:“什么一代宗师,你忘了,我义父现在可是绝世高手!” 不过,说完这句话,他的眸光又有些暗淡起来:“不知道义父怎么想的,他的修为这么高深,一直叫我念书念书,我现在真的变得像个书生了,他倒好,自己做了绝世高手,我才刚刚可以把真元打出体外,真是的!” 裨将心想你表面上看上去像个书生,话没说两句就露馅,你还好意思提“念书”这两个字。 随后,军帐里沉默了一瞬。 气氛也变了。 雷将军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准备好了吗?” 裨将点了点头。 “传我号令,攻城!”此时此刻,他的脸上竟难得出现了年轻书生般的执拗。 裨将却是讶然,问道:“将军,怎么早了半个时辰?” 雷将军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扬州百姓如今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这可不是王爷希望看到的,他们如今拼死拼活为我们做内援,我们还多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足够路远这个疯子杀好多人,百姓何苦?那就让我们苦一下,路远更苦一下吧!” 裨将神色凛然受命。 ……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且一箭射明处 火起了,像是吞吐着红信的巨蛇。 巨蛇会吃很多的东西,但火基本上什么都吃。 而大火,也往往意味着纷乱。 黑暗与火光夹杂,到处都是嘈乱的声音,隐约间可以看见黑影在搏斗。 被某些东西冲昏了头脑的人们,也就早已忘记了安逸是什么东西。 站在城墙上,路远的右手一直紧紧握住腰畔长刀的刀柄。他看着远方城内的骚乱,眉宇间积结着阴郁。 而后,他转身,眺望城墙外。 无边的黑色,被远处隐约可见的点点黄色火光点缀,说不出来的诡异。 随后,他的眉毛挑了起来。 他看到了破开夜色的前进。 他缓缓抬起了手。 疲惫不堪的弓箭手们立刻警觉地站起了身来,抬起大弓,遥指远方。 在同一时刻,命令传遍了士兵们的耳中—— 敌军攻城,准备战斗! 除去镇压骚乱的一百多人,现在路远能够用来守城的只有劳累无比的五百多名士兵。 内忧外患之下,他们已经作好了赴死的准备。 白甲部队行进的速度特别快,快到超出路远的推算。 就跟雷将军所说的一样:让百姓做先锋部队,是他们的耻辱。 所以,他们很快,很快。 这一次,他们没有带上巨型投石机。 步兵由小盾配长戈换成了大盾配刀剑。 当距离拉近的时候,所有人在看好今天白天打出来的豁口在哪个方向之后,都熄灭了火把。 本来黄亮亮的一大片忽然陷入了漆黑,这是何等的景象? 没有骑兵,也没有弩兵。 全是步兵。 在黑漆漆的夜色里白森森的步兵。 虽然城墙上的光依旧很亮,可是,当下面的火光全部消失之后,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干扰。 尽管如此,弓箭手手中的大弓还是发动了攻击。 密密麻麻的箭矢在夜色里呼啸,划破初夏夜晚半暖半寒的空气,像是一道道夺命的闪电。 可以闻听见城墙下“噼里啪啦”箭矢撞击大盾的声音,除此之外,和白天一样,没有闷哼,更是没有惨叫。 try{mad1(gad2;}h(ex){}  路远的嫡系难得地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心悸。 虽然是一点点,却足以说明他们对城下部队的看法。 不过,因为白甲部队没有冲到豁口,也没有弩兵的原因,路远的部队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伤亡。 路远宽大厚实的手掌按在砖石之上,似乎要把整个扬州城都按在自己的手里。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惊惧之色。 长年累月的军营生涯早就造就了他对危险来临前的敏感,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身体朝着侧后方闪去。 下面的漆黑一片之中,一道光芒迅速亮了起来。 而后,城墙上的兵士们发觉这道光朝着这里越来越近。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来自心灵深处的胆寒。 前一瞬,它还在很远处,后一瞬,它就来到了路远的身前。 路远睚眦尽裂,眼睁睁地看着这道光芒靠近了自己,而自己却没能够完全躲开。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肩膀处传来,就是强硬如他,也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当光芒射进左肩的同时,血肉骨头开始碎裂。当光芒从左肩里出来的时候,路远的左边忽然爆发出一片漫漫飞花。 由破碎身体所组成的漫漫飞花。 在路远附近的亲兵还没能够反应过来的时候,路远肩膀处的一截已经空了,他的左臂失去了和身体的联结部分,自然也摔落在了地上。 穿过路远肩膀的这道光芒最终在他身后一名士兵的胸膛里炸裂了开来,然后光华消失。 士兵瞪大着双眼倒下,他血肉模糊的身体里,是一支箭羽。 这边慌乱了好几分。 路远断臂,左臂。 当这里承受着难以承受之痛的时候,城下的远处,一名有着书生气质的将领还在气得跳起来。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路远那个混蛋白痴就死了,就差一点点!我给我义父丢人了,绝世高手的传人居然没能够杀死区区一个没有修为的参将,不行,不能让他知道……”他一把将手中的弓扔掉,看得出来非常郁闷。 在他看来,城墙上灯火明亮,路远是给自己做活靶子,但是还是失败了,真是让自己情何以堪。 try{mad1(gad2;}h(ex){}  路远虽然身为参将,武力非凡,可是世俗界和修炼界就是两个世界,在面对刚才那一箭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而事实上,他能够躲开,已经创造了奇迹。 雷将军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机会,一个夜晚因为对面明亮而给自己一个活靶子杀人的大好机会,却只是重创了路远。 断臂,失血过多,已经是路远无法挽回的损失,不过雷将军不满意。 路远却并没有精力去理会这个真正混蛋的不满意。 承受了断臂之痛,他的鲜血汩汩直流,根本停不下来,脸色更是苍白无比,只能眼睁睁瞪着慌乱扑过来的亲兵,什么也说不出。 他还是不能明白,那混蛋是怎么能够隔了这么远,一箭爆发出这么大的威力,断了自己一臂的。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撕心裂肺的疼痛也干扰着他的神经,所以他一时之间没能够想到真相。 只不过,有那么一种意念让他坚持着并没有昏迷,因为他是被殷秋雪看重才放过来的,如果自己居然比下面的兵士更早倒下,那二公主又会如何看自己? 他一定要为自己的忠心而坚持。 额头上,汗水直流,路远接受着此生最大的折磨,他的眼皮开始越来越沉重,脑袋思考问题也越来越艰难。他亲眼看见技术低下的亲兵为自己止血、清理伤口,周围的兵士们眼中都带着分外的惊惧与不安,他想马上站起来举起佩刀大喊一声老子没事,你们怂什么怂,却什么也做不了。 耳边的骚乱、战斗声非常模糊,听不真切,仿佛梦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梦境中。 然后他隐约看到一个本来应该被派往镇压扬州百姓的亲兵满身是血地奔跑了过来,一脸慌乱地对着自己说着什么,可是他怎么也听不清。 然后,他就昏了过去。 …… …… (这在黑暗中射明亮处的一箭,我很欣赏)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衙落日 当路远醒来的时候,扬州知府的府衙已经处在了一片火海之中,狰狞的火舌贪婪地着府衙内的一切,似乎是想要获得永生的养分。 百姓或者面无表情,或者眼藏怨念,或者愤怒地朝着这片火海,总之绝对不会有什么悲戚之色。 和路远不同,他们没有抓到汪东行。 因为汪东行就在这片火海之中。 这把火,不是百姓们放的,也不是进城的部队放的,而是府衙内的人放的。 庄严肃穆的建筑在这一片火海之中倒不显得破败落寞,反而增加了这种庄严肃穆之感。 府衙内院,燃烧的噼啪声伴随着物什的摔落倒塌声,声声催人惊。 但有人却不惊。 如今的府衙,虽然轮廓一如往昔,但里面的情景却和往昔并不相同了,因为这里只有一个人。 看着那些疯狂的火焰,汪东行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他不喜欢这些火焰,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些火焰。 看着火里的府衙,他想起了很多。 他想到了自己少年时的寒窗苦读,青年时的怀才不遇。 他唏嘘长叹多年。 然后,他的生命中忽然闪烁起美丽的光彩。 那是倾国倾城般的美丽。 try{mad1(gad2;}h(ex){}  那是一身蓝色宫装,在万花中独饮芬芳的美丽。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这是一个集睿智、美丽、权势于一身的女子,无尽的风华化作万般不可言。 汪东行觉得这一名女子是上天赐下凡的,于是他忠心地追随,发誓自己绝不背叛这一名女子,这样九州的未来才会越来越美好。 他也是这样做的。 但是,这一名女子,有着一个强大无比的对手——楚王殷德。 于是,楚王殷德也就成为了汪东行的敌人。 “楚王殷德……”在念叨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汪东行陷入了沉思。 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个传奇的人物,似乎与凡尘脱俗的人物。 楚王殷德是二公主殷秋雪政治上的死敌,不过,汪东行从来不觉得能够用好人坏人来形容这个人。 如果让南方的百姓品评一下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那么楚王殷德一定是好人,而汪东行必须是坏人。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一个没有君主的国家,依旧可以东山再起,一个连百姓都没有的国家,根本就不是国家。 一个百姓眼中的坏人,哪里有资格说别人才是坏人? try{mad1(gad2;}h(ex){}  汪东行的眼中开始出现那个男人高大霸气的身影。 力拔山兮气盖世,大风起兮云飞扬,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那就是楚王殷德的真实写照。 二公主殷秋雪,楚王殷德,他仰望他们,追随他们,用自己无力的拳头击打他们,最终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小丑。 他对二公主殿下的崇拜几乎与生俱来,他相信她的一切,但是现在,他也不觉得楚王殷德是错的。 因为他是殷秋雪的心腹,但归根结底,他想做一个父母官。 殷秋雪借助自己的手,简世云的手,除掉了南方那么多的地头蛇,但是百姓却不开心。 百姓不开心的事情,作为想做父母官的汪东行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当然,这一切,也是汪东行现在才明白的。 曾几何时,他背弃了自己的本心,却毫不发觉,现如今,他渐渐明了。 他是想做一个百姓人人爱戴的官,随后才是二公主殷秋雪的心腹。 “我错了。”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他道。 耳畔,传来梁柱倒塌的大响,火中,是毁灭,也仿佛映照着以后的重建…… ……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血染铡刀 云遮日 路远下意识想要握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握到,罢了,他才想起来自己是想拔出自己的佩刀。 阳光洋洋洒洒地照着,远处建筑物的黑瓦出现了油亮的颜色,仿佛白光,也仿佛金光。 好亮,他想到。 随后,他下意识想用左手去遮一下刺眼阳光,又觉得空空落落的,而且非常疼痛。 他又想到自己的左臂已经没有了。 这是在哪里?他微微有些惘然,随意目光渐渐往下。 人,他看到了很多人,形形色色的人,如山如海的人。 他觉得身体很难受,似乎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于是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部。 不知道是谁已经用麻绳把自己给绑了起来。 这一动作,落在了那些人的眼里。 于是,人群开始有了略微的骚动。 路远看着那些人的眼睛,觉得这些人像是都在看一个死人。 自己死了吗?没有。那么就是自己将要死了。 他艰难地偏头,想要看一下自己的背后,却没能够,只是见到自己的身侧有着十几名身着白甲的士兵,平视前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然后他在隐约的嘈杂中又隐约地听到了脚步声。 那是很稳定的脚步声,忽然间给了他一种亲切的感觉。 他出身行伍,当然能够听出来同样出身行伍的脚步声,而且难以自抑地有那么一种亲切感。 “不要找了,我来了。”有人道。 一个身着白色盔甲,在太阳光下反射出耀眼金光的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个人很年轻,身姿很挺拔,并不魁梧,显得有些修长,远远看起来,你会觉得这是一个书生。 路远眯起了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而事实上,他受伤太重,身体乏力,也不想抢先说话来浪费自己的力气。 那名“书生”把头凑了过来。 路远的脸上出现了轻蔑之色。 “怎么,看不起我?”年轻将军微笑道。 “你连被我知道名字的资格都没有,你这个反贼。”路远缓缓道。 他的脸色很苍白,也很阴沉,苍白加阴沉,看起来就分外阴厉。 “好啊,那我偏偏要告诉你,”年轻将领显得很高兴,他伸出手来托起了路远的下巴,让对方不得不对着自己的眼睛,“我叫雷贯,天雷的雷,贯通的贯,而事实上资格不资格这种东西,不是一个手下败将有资格放在嘴边的,更不是一个百姓恨之入骨的屠夫有资格放出来的。” “哼!”路远一声冷哼,想要一巴掌打向这张凑过来的脸,却发觉右手无力,似乎是被某种隐秘力量压制住了,在困惑之下,又环视下面那些用杀人目光盯着自己的百姓,道:“一群造反的刁民,都应该是死人,哪里有资格评判我的资格?” 雷贯呵呵一笑,笑得比起之前路远的神情更加轻蔑: try{mad1(gad2;}h(ex){}  “刁民?百姓没有资格?我问你,你吃的军粮,拉出来的你们自己种的?你的刀,你的剑,你的盔甲,又有多少是你们自己开采出来,然后冶炼,然后捶打出来的?没有百姓,你tm就是一个屁!还百姓没有资格?我打你这个傻叉!” 说打就打,雷贯抬手就朝着路远的脸一巴掌打了上去。 “啪!” 巴掌响亮,在因为两人对话而短暂留出来的安静之中分外醒耳。 听着雷贯这正气凛然的话语,听着这满带着恨铁不成钢之意的巴掌,围观的过万百姓爆发出一片欢呼。 多少年了,在这个世界上,底层百姓在上层贵族圈的眼里来看,就是一个屁,但是今天,一名将领,几乎是吼出来的:没有百姓,你们全部都是屁!让他们一时之间几乎要激动得热泪盈眶。 路远感受着脸上热辣辣的感觉,感受着自己所受到的羞辱,感受着自己所效忠的对象受到的轻视,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都是反贼,杀!杀!杀!” “杀你麻痹!”雷贯又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都杀了谁给你吃喝拉撒?都杀了谁来维护他们的统治?你叫那个傻皇帝做孤家寡人吗!?都杀了你tm守护谁?你这个白痴!” 都杀了你tm守护谁。 这句话,仿佛隆隆作响,经久不绝。 路远似乎没有意识到第二个巴掌,眼中开始愈发惘然。 因为守护朝廷的威严,杀光了百姓,最后……最后守护个屁啊! 就守着那么几个贵族,眼呆呆看空荡荡的天下,这不是傻叉吗? 接着,他开始回想曾经。 他是二公主殿下的亲信之一,一切都是为了荣耀而最终被派到了扬州,准备在天下倾覆之前守住这个城市。 而在昨天晚上,甚至前天,最近几天,面对暴动,自己就是杀,杀,杀,后来都有了屠城的冲动。 转而一想,屠城了,城里没有百姓了,那么这个城又有什么用? 没有人的城,就是个屁! 要一个空城,守在那边杀杀杀,! 殷秋雪会支持自己这么做吗?殷秋雪可能支持自己这么做吗? 二公主殿下对自己很失望。 路远觉得自己的心意开始有了巨大的动摇。 但是很快,他就又似乎抓住了什么,眼中泛起奇光,声嘶力竭喊道:“雷贯,你妖言惑众,休想诓我!那我且问你,你到底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你们那些殿下!?” 这一问,路远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眼中也有了丝丝兴奋、丝丝疯狂,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下了,而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也已经达不到了,临死之前,如果能够在“理”之一字上占据上风,那么他也就死而无憾了。 但雷贯却依旧微笑,看着他,静静道:“路远,路参将,我想,那个不是重点。” try{mad1(gad2;}h(ex){}  随后,雷贯昂起头来,直起身来,环顾四周,看着扬州百姓这些对自己到来的激动,对路远被缚的兴奋之目光,而后又把头朝向路远: “这,才是重点。” 路远惘然,又隐约恍然。 为谁效命,不是重点,百姓乐见,才是重点。 “杀了他!” “这个混蛋!” “屠夫!刽子手!” “为屈死的人报仇!” “他杀了我的夫君,我要亲眼看着他下地狱!” …… 耳边,扬州百姓的怒吼像是海浪一般汹涌,绵延不绝。 但是落入路远的耳中,却呢喃不清,恍然如梦。 一切的一切,都像真实,又像是虚妄。 或许,是因为,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随之,他听见了一声响,已经麻木的胸口陡然一痛,蓦地从这种状态之中醒了过来。 一颗鸡蛋碎在他的胸口上,蛋黄、蛋清、蛋壳,撒得到处都是,像是散开了一朵难看的花。 数不清的东西开始朝着他的身上扑过来,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从前经常相伴的箭雨。 雷贯退后,走了很远,平静地看着他。 或许是因为某些人生轨迹的不同,而造成了同样出身军旅的人不同的遭遇、不同的结局,让雷贯有些感叹。 路远闭起了眼睛,仿佛睡着。 从前面对千军万马,他的眼睛也不眨一下,这些杀不了人的投掷物,真的不算什么。 雷贯挥了挥手。 两名白甲士兵缓缓推动一把铡刀。 黑森森的刀身,白森森的刃口,不知道隐藏着多少鲜血。 人群中的骚乱渐渐平缓下来,人们在激动之余,也有些害怕,有些惘然。 一名士兵把路远押了过去,开铡,按进人头。 场间死寂。 路远的神色也已经平静,他艰难地转头望向雷贯,道:“我在下面等你。” 雷贯一笑:“好,不要因为先去而告我的状。” 路远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尽量把头往上抬,似乎是想要看看这天。 太阳温热,光芒万丈。 一朵云迅速飘近。 路远的眼中忽然出现了无尽的阴霾。 然后,他的眸光黯淡了下来。 鲜血染红了大地,石板间的缝隙贪婪地吸吮着这些液体,却怎么也洗刷不了这些颜色。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 云,遮住了太阳。 天空,暗了一瞬。 风,有点大,有点凉。 人群中爆发出一片惊呼…… …… …… (现在因为生活的原因,已经很少能够写出来这么多字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人世间每一次分别 都是为下一次见面埋下基础 刘义和陆诗婷行走在荆州界内的山水之间,在聊天之余再想想从前的事情,一时间感慨良多。 夏风微暖,在天地之间回荡,拂动起还在体味春意的青草,微微摇动。 “青丝缠,有什么用处?”刘义看了看依旧有悲戚之色的小美人,问道。 “不知道。” “你为什么拼了命去获得这个东西?” “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 随后,陆诗婷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抬起了头来,面露羞恼之色,粉腮微红,秀拳也攥了起来。 刘义哈哈一笑:“我们的英语课代表智商这么低。” “咚”地一声,他的额头挨了一拳。 不过,却是陆诗婷发出一声嘤咛,抚摸着小手,明显痛得不轻。 刘义有些无言,道:“一个修真者和武者近战,这个真的不是我故意的。” 说是这么说,他当然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他开出了护体真气,喊痛的肯定是他。 陆诗婷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说起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和你同姓的性格和你差不多,什么时候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她叫陆轩轩。”想到这个,刘义脸上开始浮现起笑意。 但陆诗婷却并没有要从这个话题串下去的意思,道:“青丝缠,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威力,这个和你想的不一样。” 刘义听闻此话,一怔,若有所思。 try{mad1(gad2;}h(ex){}  怪不得陆诗婷被狼牙少年等人追杀的时候,并没有用青丝缠对敌,不然的话,有了一件仙器,绝对不会这么狼狈。 “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威力,”刘义撇了撇嘴,“我看是并没有威力吧!” 想想也就知道,北冥上仙的本命仙器,就是威力再小,那也是仙器,如果能够有威力,陆诗婷绝对不会这么狼狈。 陆诗婷尴尬了一瞬,又想起了偷袭姐,眸光黯然。 “青丝缠确实不能用来对战,只不过它的玉是上古仙玉,再加上有北冥上仙的无边法力加持,现在在了凡人手中,也就只剩下能够延年益寿的功用了。” 刘义“哦”了一声,又禁不住道:“延年益寿?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用的样子。” “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多人拼了老命去抢夺就是为了一个只能看看,徒有其表的保健品。”他又自语了一句。 陆诗婷秀眉一蹙,很明显对他这不以为然的话语不满,斥道:“你也算是修炼界之人了,应该知道时间对于修炼界有多么重要,多增加十年寿元,你的实力能够提升多少?” 刘义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不过他还是不理解:“你还年轻,这么拼命去抢夺青丝缠又是怎么回事?” 陆诗婷沉默了一瞬,小声道:“我师父寿元将尽,作为徒弟,得到了青丝缠的消息,当然得尽一份心意。” 刘义抿了抿嘴,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你们师徒的感情深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我也不作更多的评价。” try{mad1(gad2;}h(ex){}  “你不明白……”陆诗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又想到了偷袭姐,眼睛顿时又红了起来,不过这么多年了,她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事情,早就不再是当年的初中生了,愣是忍住了没有哭出声来。 刘义低头,不再说话,他知道应该要留下一段缓冲的时间。 许久许久。 陆诗婷好听而又略显娇怯的声音传来: “你……的兵器碎片……找到了?” 她感受到了刘义有那么几分不一样的地方,说话的时候也是望着刘义的背上。 刘义和她遇见的时候,这把剑还在剑鞘里,而现在,却是直接背在外面。 这把剑复原了,变长了,普通的剑鞘当然藏不住它的锋芒。 “呃……是的……”刘义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因为很多事情他也说不清楚。 陆诗婷又瞄了这把剑一眼,最终没有继续问下去,刘义没有问她得到青丝缠的过程,她也压抑住了好奇,不想问对方和这把剑的故事。 “你要去哪里?”刘义问道。 “去见我师父。” “什么地方?” “长安。” 刘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陆诗婷发现了,不禁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本来想送送你的,反正没什么地方可去,现在看来……算了吧……” 陆诗婷不解。 ……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夜晚好杀人 在和陆诗婷行走了四五天之后,两个人分开了,并且约定好了通信的方法。 说起来,对长安这个地方,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情感,一方面,他想避开,因为神宫和皇宫这两个庞然大物总是令他这么一个有着很多秘密的人感觉不怎么安心。 不过,他又对那个地方有着丝许淡淡的期待,或许是那里有着什么他想说说话的人? 他不想去想。 接下来,他也不清楚自己会去哪里,一种灵觉告诉他天下估计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对于他来说很危险很危险的变化。 他尚在鲜有人至的地方漫无目的地行走,所以当然并不明确这种变化。 又过去了两天,他终于是离开了那些地方,来到了人烟之处。 不过,这些“人烟”,却是显得有些特别。 不是村庄,不是城市,而是在野外的人烟。 他看到了短暂驻扎的军队。 楚王会有动作,他当然了然于心,但是亲眼见到规模庞大的部队,他还是吃了一惊。 他这时候才得到迟到的讯息——楚王兵变了。 他没有随便接近,虽然他的修为非凡,却一点都没有要和军队正面抗衡的意思,而且在简单探知之下,他发现了一件令他很忌惮的事情:这个部队里,有着不少的修行者。 在这个有着修炼界的世界里,部队打仗,出现总体数量稀少的修行者随行,也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不过刘义却是不太喜欢这种现象,说不定自己在遇到冲突的时候可以从千军万马之中成功逃脱,却被一帮随军的修炼者群殴,拖住。 然而他不惹事,也不怕事,如果有人主动找自己麻烦,可以陪他们玩玩,打上一场。 他避在林木之中,极目远眺,看到这支部队全部都是身着红色盔甲,并不鲜艳,而是暗红,似乎是红到了深处,有那么一种深沉的杀戮之概。 他的修为已经不俗,虽然比起左文绝容浅汐薛储羞等等天之骄子还有很大的距离,也已然非凡,他对于危险有着很灵敏的感知能力,而远处的这支部队,就给了他很危险的感觉。 主杀戮,却稳而不乱,不一定是虎狼之师,但绝对是一支钢铁之师。 try{mad1(gad2;}h(ex){}  他回望曾经,总是觉得在哪里感受到过这样的一种气息,却难以明了,最终决定放弃。 他到处看过去,看得很仔细、很认真,似乎是想要把这支部队的一切都映进脑海里。 他也已经把全身气息隐蔽了起来,他相信以武归本源宗师级的修为,就算下面的部队再强悍,也应该不能够轻易发觉自己才对。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他就这样一直待了半个时辰,都没有被人发现,反而看到了更多对他很有意义的东西。 他发现绝大多数军帐都规格一样,有着统一的样式,但是也有不少特殊的帐篷却形状、颜色各异。 毫无例外,那些特殊的帐篷比起普通军帐要更好一些,甚至有些可以用“华美”这个词来形容。 在这些特殊帐篷之中,刘义无一例外地感受到了或强或弱的修行者气息,武者、修真者都有。 “能够得到这么多修行者的帮助,楚王殷德真是大手笔……”刘义轻声自语了一句。 接着,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某一处。 他观察了整片营地这么久,情况已经大致了解,他能够确定,那里的修行者,不说修为最最强大高深,但最起码是地位最高,或者自以为地位最高的。 因为那座营帐占地极大,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而且有一个刘义看不懂的标志来彰显身份,更是偶尔有婢女奴仆进进出出,看得出来营帐的主人极为看重享受,倒不像是来打仗流血牺牲的,而是来过好日子的。 他眯了眯眼睛,只能探知到那里面的人修为不低,究竟是什么实力却尚且不知。 毕竟军营之中,高手众多,他也不敢太过大条,而且这顶大帐似乎有着什么隔绝神识、削弱神识的神奇力量,所以能够大概探知一下对方的强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隐隐之中,他又总是觉得这顶大帐里面的人,和自己有着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里,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他一直关注着这支部队,因为他相信,自己提防对方,总比被对方提防,甚至被对方撞上要好。 这支部队一路东行,很快便行出了荆州界内,不知道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try{mad1(gad2;}h(ex){}  第八日的夜晚,他独自一人背靠着大树,仰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见到了张林,见到了凌钰,见到了陆诗婷,想起来,所关切的人儿,皆活着,过得安好,照理来说应该值得欣慰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压抑却依旧挥之不去。 想了许久,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这里的人都还在,那那里的人呢? 不思量,自难忘,无处话凄凉,去年燕子早还巢,那自己呢? 自己还是不够强啊。 凌钰,柳烟月,绝剑双圣,这个世界上修炼界最最顶端的人物,尚且还在迷茫中寻找方向。 于是,刘义愈发迷茫了。 空中的星辰如此之多,看着看着,竟令人有些恍惚了。 远方的军营中,那顶特殊的帐篷外,婢女和仆役们低眉顺眼地进进出出,为帐中人的享受生活而忙碌着。 刘义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低了下去,平静地望向军营之中。 但是他并没有看那顶平日里最最关注的帐篷,而是看向另一处同样华美特殊的大帐。 那顶大帐是淡红色的,上面有着秀美悦目的花边,图案更是充斥了浓浓的女性气息,甚至有那么一种淡淡的桃不住对大帐的主人浮想联翩。 同样的,可以看见婢女进进出出,却不见仆役。 然而此时,出来的不仅仅是婢女,还有一名衣着华美的女子。 那名女子腰若细柳,身姿曼妙,姿容更是美貌非凡,而且一举一动都有着说不出来的娇媚之态,极具风骚。 不得不说,这种绝世尤物,可以秒杀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大男人。 刘义站了起来,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经握住了长长的耀北七龙剑,白森森的剑刃仿佛能够清晰倒映出点点繁星。 他决定了。 他现在的决定和之前对这支部队不轻易招惹的那种决定已经不一样了,因为,他今晚要杀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夜晚好销魂 军营内,那名女子在四名婢女的跟随之下,莲步轻移,柳腰轻摆,袅袅娜娜地行向远方。 刘义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暂时什么也没有做。 他看到那名妖艳的美女就这样用诱惑着沿路士兵的倩影一直来到了他之前分外关注的那顶华丽大帐之外。 大帐外的婢女和奴仆们谦卑地行礼。 女子秋波流转,嫣然一笑,媚煞万物。 随后,她在这些下人们恭敬的目光中进入了大帐之内。 轻纱拂动,在夜色下的火光之中显得特别美。 她进去不久之后,原本在大帐内的婢女和仆役们很自觉地也退了出来,恭敬地远离了大帐几分。 而原本在远方高地势静静观看的刘义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 …… 夜风拂来,灌入袖间,竟是有点凉,或许是军营间的肃杀气氛使然? huang色的火光在熊熊燃烧,映出人的脸。 一株野草忽然猛地折腰,倒了下去,痛苦地紧贴地面。 一队士兵动作整齐划一,气宇轩昂地走过,犀利的目光平视前方,似乎能够看穿这一片huang色火光外的黑夜。 火光虽亮,总有照不尽的地方留下大片阴影。 就在这些阴影之中,一名提着长剑的年轻人平静地走过。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息,也没有露出任何气息。 几队一贯警惕的士兵和他擦肩而过,却没有一次有人发现他。 在这夜色之中,他仿佛与所有的阴影都融为了一体。 忽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镇定地俯下身去,一时间,仿佛消失。 过了片刻,他又平静站起,继续行走。 刚才,有一名强者的神识从他立身之处扫过,如果不是他提前发觉,一定会惊动整个军营。 而事实上,来到这里之后,他已经感觉到这整个军营之中,没有人的修为比他更高,所以对于今晚的行动,他的底气很足。 他是刘义,今晚,他忽然想要杀人。 try{mad1(gad2;}h(ex){}  因为,刚才他看到了一个自己不能不杀,不杀就反而会被杀的人。 陆凤娇。 陆凤娇不死,他根本难安,相信对于对方来说,同样如此。 两个人在命运的安排之下相遇,竟不知不觉之中,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陆凤娇的父亲,荆州陆家家主修为强大,而且这个家族实力非凡,刘义足够确信如果自己不抢先出手,这个女人一定会带着她的父亲,或者家族里数不清的高手把自己杀得烦不胜烦。反正已经得罪了,先杀杀看也是不错。 而陆凤娇在上次之后,就一直在陆家的强力保护之下,这一回因为陆家家主信任楚王殷德部队的能力,方才脱手,如果不好好抓住这一次难得的机会,以后就说不准了。 更主要的是——刘义很想知道陆凤娇进入的大帐中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脑中有大概的想法,但要真正见到了才好确认。 想着这些的时候,他一路前行,渐渐接近了那个大帐。 大帐外不远处,好多婢女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小声说着话,而另一边的男人们,则是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 想着就这样接近了自己很想杀,却因为某种原因而杀不到的绝世仇人,刘义本来一片平静的神色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 想着里面就是那个千娇百媚,被陆家捧在手心,被荆州百姓极为忌惮的千金小姐,只有自己几丈之遥,他有些恍惚,也有些兴奋。 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大多数时间杀的有身份的人物都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主动过,所以他兴奋。 而事实上,陆凤娇,陆家的危险性,已经让他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 是可忍,孰不可忍,勿谓言之不预也。 当陆凤娇作出某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两个人之间的命运。 他的身影一晃,来到了大帐的顶端。 依旧处在阴影之中。 所以虽然他所在的位置理应很醒目,却还是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try{mad1(gad2;}h(ex){}  他就这样在大帐之上,而后仿佛消失了一般。 几队士兵举着火把走过,都没有发现他。 他屏气凝神,全身心都进入了蛰伏状态,平静地听着、感知着下面的动静。 他的右手食指指指尖用无形之力化出了黑色的真元,跳动着,仿佛火焰,却没有透发出丝毫气息。 接着,他指尖带着这诡异的火焰朝着下面的大帐指了下去。 虽然他的修为非凡,神识更是强悍,但在这里做事情,还是保险一点,眼见为实一些才好,他需要在大帐上搞出一个不易被人察觉,但自己可以好好观察的小洞。 不过,就在他的食指靠近大帐顶端之时,却顿住了,脸上浮现出古怪的、极具戏剧性的神情。 因为里面传出来了微弱的声音,嗯,很huang,不暴力,却很香艳。 “陆凤娇这个jian人……”他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下面的声音对任何人来讲都充满了诱惑力,女子娇媚的厚重的喘息,还有陆凤娇时不时那好听而又勾魂夺魄的、yin/dang的勾引之声,夹杂在一起,让人直听得yu火焚身,血脉贲张。 “我靠,这……这真是ri了gou了。” 刘义毫无发觉自己无意之间的“感慨”已经把人给骂了一顿,他听着听着忍不住自己也热了几分,不禁心想百花山庄和西湖倾城派的“道友”们都说过要清心问道,hold住,hold住,淡定,淡定。 此时此刻,他忽然犹豫了起来。 黑色的真元化作火焰在他的指尖跳跃着。 要不要继续“查看敌情”? 想了想,他笑了笑。 以前自己也做过那种,不对,是更加嚣张的事情,在春分院内的范见,在傅府的荷管事,都遇到过自己这么不给面子的人,直接闯了进去。今天,不就是偷窥,啊呸呸呸,侦查敌情,又怎么了? 听着下面那些xiao魂入骨的声音,他强行给自己打气。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回望多年的一笑(下) 时隔多年,又说出了、听到了当年的话,他忽然感觉全身舒爽,看天地虚妄,吾心朗朗。 听着这开怀的大笑,几乎所有的人都震动了,这不是虽千万人吾往矣,而是一笑置恩仇。 虽仇人在眼前,吾一笑置之,虽千万人在眼前,吾一笑置之。 周围或强或弱的威压开始涌动,在意外之后,那二三十名修士决定速战速决,不给自己留下失误的机会。 “小子,你陷入重围,还笑得出来?你可以笑个开心,不过,可惜我不能给你笑太长的时间。”陈厉云用眼神示意了周围的那些修士一眼,又看了看一名将领,道。 刘义瞄了一眼周围一圈,发觉那些修士全部都开始运转起真元或者灵力,同时拿出了兵器,丝毫没有退意。 他意识到这里面没有人认出自己,毕竟琉璃尺大会之后,自己江海图在手,一般人也不怎么想惹自己,除非他们不认识自己。 而陈厉云和陆凤娇,冲动是一方面,借刀杀人也是一方面。 形势严峻了几分,刘义知道就算自己有江海图,可毕竟不是千绝上人那种的老怪物,或者绝剑双圣,面对千军万马和修为或强或弱的大波修士,一定是有去无回,因为,他会力竭,而没有真元加持的通灵神器,就只是摆设。 但是他觉得陈厉云和陆凤娇还是有些托大。 所以,他又几乎是强调地问了一句:“你们怎么还不逃?” 这一句问得陈厉云怒火中烧,忍耐到了极限,抬手就是一道青色剑气。 刘义身形一闪,面对这匆忙外加情绪波动比较大才打出来的剑气,险险地避了开来。 “轰——” 泥土纷飞,元气四射,刘义原先立身之处出现了一个三丈见方的大坑,黑洞洞的可怖无比。 那些修为不够的顿时心惊莫名,心想陈家公子果然名不虚传,炼元出体巅峰更是一如传说中那般强大。 而同时,眼见布下这个局的人都出手了,那些修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纷纷杀上前来。 陈厉云顺势用音功传道:“此贼夜晚闯入我军营,图谋不轨,当立刻格杀!” try{mad1(gad2;}h(ex){}  话音刚落,周围数不尽的兵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如雷贯耳,为那些当先出手的修士们助威,气势果然非凡。 刘义神色凛然,手中耀北七龙剑锋芒毕露,看着空中御空而来的二三十名修士,看着周围气势如虹的千军万马,当下非但没有退意,反而增加了今天杀死陈厉云和陆凤娇的决心。 第一名修士眨眼已至。 他举剑上挑,剑气激荡,气贯长虹。 那名修士被震得手臂发麻,惊骇着倒退。 而后,是一把光芒璀璨的小剑,灵力运转,美丽炫灿。 刘义挽剑横劈,一个巨大却细巧的圆弧出现,撕裂之处,连空间都发出了古怪的声音。 “砰”地一声,小剑被一举击飞,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那名修为不足的修真者张口吐出鲜血,脸色煞白。 这个时候,这些修士们不得不承认,刘义的修为真的是好强好强,他们今天根据陈厉云的布置设下了这么一个杀局,没想到竟然困住了一名罕见的高手。 不过,他们都修为有成,自然自视甚高,今天这么多修士,千军万马在前,如果还避退,甚至叫对方逃走,那他们情何以堪? 不惜任何代价,必须拿下刘义,实在不行就杀死刘义! 眨眼间,又是两把一模一样的黄金大锤从两侧夹击过来,刘义目光扫过之下,发觉这两人居然生得相貌身材尽皆相仿,看起来是兄弟。 而这二人的夹击,刘义不得不正视,因为他感觉到了对方的修为全部都是固内期的巅峰,和相当于武者武归本源境界的结丹期只隔了一条浅浅的小沟。 巨大的黄金锤碾压过虚空,那气势宛如两座小山正在逼近,金影晃动,格外迷幻。 流光划过天空,留下一地金碎。 刘义手中长剑七色神光浩荡,七龙耀北。 他向着左侧一步跨出,瞬间出现在了五丈之外。 就在一个黄金巨锤面前! 那名控制黄金巨锤的大汉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而后脸色又一冷,毫不留情地出击。 try{mad1(gad2;}h(ex){}  “哧——” 剑气冲天,刘义一剑斩了上去。 七种颜色不同、属性不同的绚丽光彩仿佛在太阳光照射下的喷泉,映出满天的美丽。 美丽之中,是杀机。 “当!” 如同撞上了一口大钟。 实心的黄金巨锤法器,发出空心的大钟一般的声音,可想而知承受住了如何重的冲击? 那些冲击全部都像是海水般灌进了那名汉子的身体里。 刘义一闪即退。 大汉的嘴角溢出鲜血,身体摇晃了一下,终是没有能力催动黄金巨锤继续追击。 而另一边的那名大汉眼见自己的兄弟受了重伤,眼眸中杀机重重,低吼了一声,黄金巨锤金光灿灿,恶狠狠地逼向刘义的脑袋。 不知道究竟是黄金巨锤出现在了刘义的面前,还是刘义主动出现在了黄金巨锤的面前,总之,他们很快就贴近了,快得惊人,就连操控黄金巨锤的那名大汉的脸上也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刘义一剑拍了上去。 所有人都确认了自己并没有看错。 刘义并没有斩击,而是用剑身拍了上去。 刘义也没有出现在黄金巨锤的正前方,而是闪到了巨锤的侧面。 “乓乓!” “乓乓!” “乓乓!” …… 没人能够看得清刘义是怎样出手的,但是无尽拍击声传了出来,仿佛魔音浩荡,修为不足的,包括下面离得近的,根本就没有修为的一些士兵都觉得胸口剧震,难受无比,脸色苍白。 黄金巨锤在连番拍击之下,朝着刘义侧面退了开去。 而刘义的剑,他手中的七色神光,却是与那名大汉近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剑与危险,大汉在慌乱了一瞬之后,咬牙举拳带着灵力轰击了出去。 一名修真者,被人逼到了近前,居然迫不得已赤手空拳和人近战,可想而知是怎样的一败涂地? 第一百五十二章 看看我们谁先死 大汉的体型很高大壮硕,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和一名修为有成的武者可以真的近身搏斗决一死战,所以相较之下,他挥出去的拳头竟是显得格外悲壮。 一声闷哼,鲜血喷涌,溅在地上,染红了大地。 一条手臂随之而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大汉额头上因为痛苦瞬间便涌出了无数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他的脸色马上因为失血而白了起来,可是为了求生,他还是咬牙坚持着召回了黄金巨锤,在背后朝着刘义的后脑勺撞了过来。 刘义转身迎上,一剑把黄金巨锤崩飞,而后一闪而退,立身在之前便站过的陈厉云大帐的顶端。 他没有对大汉施杀手,因为他不想让这些人生出不杀死自己就得死的误解。而如今这样子反而是最好的震慑,也可以和这些人谈判。 场间瞬间死寂。 一剑震伤一人,再一剑斩断另一人的手臂,只在短短的片刻之间。 而且,这两个人,都是固内期巅峰的高手! 干净,利落,而且……强悍。 刘义的形象在此时此刻鲜明无比。 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人再敢轻易出手。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虽然看起来刘义轻轻松松,动作迅猛,其实也是非常耗费精力,要在不动用江海图的情况下做到这一切,相当不容易。 而为了能够有充足的真元冲出去,刘义知道自己不可以轻易扔出通灵神器浪费自己的力量。 陈厉云远远地看着他,一脸阴沉,一句话都不想说。 陆凤娇的脸色更是不怎么好看,看起来震撼颇大。 他们道听途说过刘义的修为在琉璃尺大会结束之后不久就达到了武归本源境界,轻松打败燕无双和龙归,可是毕竟没有亲眼见到过这样状态下刘义的出手,所以今天的所见所闻,给了他们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于是,在他们不舒服的状态下,刘义说话了: “诸位,我想,你们没有必要为了这两个人而以身犯险。” try{mad1(gad2;}h(ex){}  他的目光平静而稳重,他相信自己的话语会拥有一定的说服力。 陆凤娇当下嗤笑道:“休得在这里挑拨离间,你闯进我军大营,还做梦想要就此离去!?” 刘义嘿嘿一笑:“jian女人,话说得这么满,那你来啊!你自己怎么不来呢?” 陆凤娇被他说得气结,怨毒地盯着他,却不可能真的上去和刘义对决。 而后他把头转向各处,环视了一圈,朗声道:“你们都是修炼界的聪明人,为殿下做事自然是责无旁贷,然而真正的敌手还未遇到,就因为这两个人而枉送了自己的性命,实在是不值得。” “而且……”他话锋一转,“你们三个重伤,一个断臂,但是他们两个人呢?” 他看向刚才贸然和自己交战的那几名修士,只见其中三个受伤的神情复杂,只有那一名断臂的汉子用愤怒的神色看着自己,明显非常不甘心。 “他们好好地站在这里,看着你们出生入死。” “你们……是傻吗!?”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刘义的声音放高,充满了义正言辞与恨铁不成钢。 如果是一般人,在这里朝着这么多强者叫嚣:你们是傻吗?一定会引来一片排山倒海,但是现在这些人已经确认了刘义拥有说这句话的资本,所以尽管所有人都愤怒不堪,却没人冲上去出手,反而有些人情不自禁地开始考虑起他说的这句话起来。 当然,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会被刘义这区区几句话就真的弄昏头脑就此退走。 人都是有私心的,但是人都是好面子的,当私心遇见面子,当然是把私心藏在面子里面。 陈厉云与陆凤娇在此时此刻当然是和大家是一个势力,难道真的不管不顾? 不可能。 陈厉云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被刘义说准,脸色愈发狰狞。 借刀杀人,确实是他想出来的,因为他已经确信单打独斗自己已经不可能是当年那个如蝼蚁一般弱小的年轻人的对手了。 try{mad1(gad2;}h(ex){}  但他当然不会承认这些,面子是一方面,小命也是一方面,于是他强作沉静道: “一派胡言,大家都看到了,最先出手的就是我,你怎么能够说我有避在诸位身后的心思?” “而且,诸位,请听本公子一言,大家都是为殿下谋一个将来的,而此贼潜入我军营,图谋不轨,难道就因为他实力强大,大家就任他逍遥?这样子的话,请问诸位,你们怎么向殿下交代?” 此言一出,当下所有人幡然领悟,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就这样摆在面前,要是让殿下知道,觉得大家都不团结,哪里有什么好果子吃?而且暂时还不知道这个多日以来一直暗中跟着部队的人到底是有着什么别样的心思,要是各个击破,杀了陈厉云和陆凤娇之后就来对付自己呢? 虽然眼高于顶的陈厉云依旧自称“本公子”,可是他的这一席话已经格外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可见他对于刘义能够杀死自己有着多么强烈的警惕。 刘义微笑,盯着陈厉云,他之前在陈厉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插嘴,此时此刻却说话了: “陈厉云,你怕了。” 这不是问句,问陈厉云怕不怕,而是肯定句:陈厉云,你很怕。 被他盯着看,陈厉云无来由地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一想到现在刘义陷入了重围,只有对方死去的道理,于是脸色一小子,你居然反过来问我怕不怕,你都不看看自己处在怎样的情况下,我问你,你怕不怕?” “说实话,我是有点怕的,确切点说,那不是怕,而是顾虑,顾虑杀了你之后,我应该怎么退走。”刘义依旧很自然地微笑道。 “口出狂言!”陆凤娇娇艳如花的容颜充满了因为内心深处的忌惮而造成的恼怒,“小子,这么多年了,今天,我就要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好!”刘义坦然,“看看我们谁先死。”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天枢落星式 火光点缀着黑夜,从高处望下去,仿佛夜空中点亮着的星星,它们面对浩瀚无垠的夜色,只能发出小范围的光,显得分外无力。 修真者的法器,武者的真元,在这黑夜里就和火光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些星的颜色各异,更加具有活力。 再往外,那些形形色色的光映照着穿着深红色盔甲的兵士,戈戟如林,像是一片大海。 刘义就这样被繁星与大海包围着,谈笑自若。 这是他多年以来所造就的泰然处之。 他抬起了剑,指向陈厉云与陆凤娇。 他要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除了陈厉云和陆凤娇,他对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他今天来,绝对要杀这两个人,必须杀死这两个人他才会罢休。 陈厉云抖手间抽出了那把惯用的折扇,挡在了陆凤娇的面前。 很多人这才发现,这把折扇竟然是一把神兵利刃。 而其余的修士也极具威胁性地朝着刘义靠近了几分。 一只大鸟“扑棱棱”地自空中飞过,似乎是感受到了下面的肃杀气氛,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刘义身体忽然化作一道闪电向着陈厉云射去,手中耀北七龙剑七色神光突兀的爆发,拉出一长串美丽的影像,流光溢彩。 陈厉云的心无来由地一跳,却很快便恢复了过来,折扇上青色光辉涌动,准备迎击刘义的手段。 周围的二三十名修士都动了起来。 真元、灵力,法器、兵器,像是在黑夜里放出了无数朵的烟花。 此时此刻,陈厉云也不再抱有之前那样的让别人冲锋陷阵,自己缩在后面,以防万一的想法,主动迎了上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想亲自杀死刘义的渴望有多么强烈,而且现如今也由不得自己再有什么小心思了。 黑夜中,刘义手中的剑光是如此炫灿夺目,七色光辉化为了最最显眼特殊的一道亮丽风景。 他的身影带着长剑在二三十名修士之间冲击,剑剑惊风雨,所过之处,虽说不上披靡,却也是群雄避退,谁也挡不住他的锋芒。 try{mad1(gad2;}h(ex){}  武归本源宗师级,配合完整的耀北七龙剑,这种强大在这一瞬间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七色神光闪现,血光迸溅,刘义的身形像是游龙一般游走。 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又有十多名修士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势,而刘义的身上,也隐隐出现了一些血迹。 他只受了一次伤,而相比于他在此战中所耗费掉的精力,这点伤,实在可以忽略不计。 他明白单杀这么多修士,完后再突出千军万马的包围,以目前的自己根本是不可能的,莫说自己,就是容浅汐等人也不敢说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他需要震慑,让这些人的战意降低,而他耗费真元、耗费精力如此霸气地出手,就是为了完成这种震慑。 然而在有这么多同伴的情况下,对面的那些修士很明显并不十分地体会到这种震慑。 刘义眉头一皱,无奈叹了一口气,现在普通的手段无法达到所需要的效果,那就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今天,他要打出新的北斗七式,就用这些人练练手吧。 在一番血战之后,所有人短暂避退。 这里面很多人都身上或多或少出现了血迹,带着复杂的神色看着刘义。 陈厉云的嘴有些干涩,却依旧张开去呼吸,他的脸色并不是多么好看,很显然体内的真元损耗颇大,不过目前他并没有受什么伤。 陆凤娇并没有出几次手,只有两次,然而她与刘义的修为差距太大,这两次都被震开了,而且体内受了不轻的内伤,此时她的玉手擒着秀剑,在点缀着美丽图案的香袖间微微颤抖,本来娇嫩秀丽的脸庞更是有些苍白,几络青丝垂在脸颊上,显得微乱,而且她的su胸因为剧烈运动之下的喘气而有起伏,竟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刘义竖剑。 长剑剑尖随着他的手开始动作,划出道道深奥复杂的轨迹,就像是星辰运行,就像是时间流淌。 道法自然,自然之道,方是大道。 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什么,纷纷变色。 “杀!”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二三十名修为有成的修士浩浩荡荡地杀向刘义。 try{mad1(gad2;}h(ex){}  刘义似乎沉浸在了这一式之中,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心随意动,手中长剑七色彩光照亮了四野,他沉声喝道: “天枢,落星!” 没人知道他的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总之所有人都有了不妙的感觉。 强大的威压以刘义为中心朝着四周充斥,化作大风吹乱了修士们的衣裳、头发。 天上,点点白光亮起,映在天空里,成为了闪烁的星星。 这些星星在人们的目光中快速变大,快速变亮。 就像是有什么美好的东西要坠下来一般。 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而刘义相信这些人既然选择了和陈厉云陆凤娇一起来杀自己,自然得作好接受悲剧的准备。 落星落星,没有星星落下来,怎么能够叫落星? 在最前面的那名修士把杀机逼近刘义三丈之内的时候,那些越来越大的光芒颜色忽然变了。 耀北七龙剑的剑意充斥其中。 空中的落星变为了七种颜色,互相混杂,像是大片大片凌乱却又美丽的烟花。 那些修士们意识到了危险,知道如果自己一心攻击刘义,就会被这些星砸去见阎王。于是,他们纷纷仰头施法,意图对抗那些恐怖的、神奇的、美丽的落星。 刘义体内的真元在飞速流逝,注入到天枢式中,增大着这些炫美落星的威力。 那些修士的眼中出现了惊惧之色。 陈厉云的面目狰狞。 陆凤娇娇容上写满了慌乱。 这里的人都知道刘义很强,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强。 在将领的命令下,红甲部队有序地后撤。 数不尽的落星砸到了这一片不小的范围之内,映得到处都是绚奇彩光。 不同的属性在四周流离,那些修士们纷纷动用神通抵抗这一阵落星雨。 但是,依旧有惨叫声传来,鲜血纷飞,一片惨然。 第一百五十四章 抬眼见珠 武归本源宗师级的强者打出来的绝杀式,对于那些修为并没有达到这一层面的人们来说,是毁灭性的。 在这一片混乱美丽的落星雨中,刘义持剑冷静地朝着陈厉云立身之处射去。 别人不给他杀死陈厉云的机会,而他也不想给别人阻止他杀死陈厉云的机会。 风拂动他的黑色长衫,烈烈作响。 他的剑没有丝毫的动摇,就像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计算好了这一切一样。 七色彩光破开黑暗,仿佛星火流年。 当还在抵抗坠落大地的群星的时候,陈厉云忽然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警意,心跳加速,胸膛起伏。 他回头。 然后,他看到了逼近的璀璨光芒,还有……光芒后面刘义那坚决的眼神。 这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快得根本没有多少人能够反应过来。 人生的轨迹,本来就是无数个瞬息所构成的。 出生,拥有意识,是瞬息,受伤,甚至死亡,也是瞬息。 而在刘义手中剑尖抵在陈厉云背上之前的那一瞬,陈厉云堪堪带着恐惧外加毅然决然的表情捏住了手中的一张符箓。 符箓“噗”地一声升腾起一团火焰,开始燃烧。 与此同时,金黄迅速亮了起来,随之一起的,还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深奥神文。 那些神文飞快旋转,而金光也是迅速聚拢,最终化为了一口熠熠生辉的黄金大钟。 神文稳定,全部覆在大钟之上,一时间,庄严肃穆之感尤盛。 刘义神情微异,然而剑势却丝毫不变,手也没有一点一滴的颤抖,就这样稳重地刺了上去。 以他目前的修为,还用的是化元炼气境界之前的手段,直接持剑搏击,可想而知有多么霸道。 耀北七龙剑与黄金大钟相触的那一刹那,一股强大的反向冲击力从剑身一直往上传导,顺着剑柄、右手、胳膊、肩膀……从而传遍全身,在刘义的身体里游走了一遍。 try{mad1(gad2;}h(ex){}  然而刘义体内的真元充沛凝练无比,再加上隐藏在暗中的化阴泉感觉到了威胁,在刘义全身经络里迅速流淌了一周,所以这一点冲击反震之力,基本上对他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而对面的大钟却不一样了。 只见耀北七龙剑剑尖所抵之处,像是一张蜘蛛网一般蔓延开了无数道细小的裂纹,在本来应该绚丽的黄金大钟之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刘义退了半步。 陈厉云“噔噔蹬”退了七八步,脸色惨白。 他的脸色不是受伤而惨白,因为事实上刘义的这一剑虽然打得黄金大钟出现了极大的裂纹,却没能够给予陈厉云任何的伤害,这一剑的威力,全部都给这一张非常特殊的符箓给吸收掉了。 陈厉云因为后怕、心惊,和恐惧而惨白。 在这一退之后,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一些,用手中的折扇疯狂地发出十几道恐怖的青光。 却显得非常凌乱。 陈厉云是在用损耗真元来施舍给自己对抗刘义,或者说躲避刘义杀机的信心。 而此时此刻,天枢式的威力已终,落星消失,众多修士,包括退得慢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受到了极大的损失。 然而还是有人心神比较稳固。 在刘义退了半步,陈厉云退了七八步,接着打出十几道力量,天枢式消失的同时,援助陈厉云的四五名强者也朝着刘义攻了过来。 刘义暗自叹气,心想陈家毕竟是陈家,就算修为不如自己,手里的宝贝还是能够抵挡自己的攻击的,这一次没能够杀了陈厉云,实在是可惜了。 施展北斗七式,再刺出这一剑,看似行云流水,其实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所以在杀死陈厉云失败之后,他反而使自己陷入了不利的局面。 四五名修为接近武归本源这一道鸿沟,受伤不重,甚至没有受伤的强者各展强力杀手逼近。 另一边,陈厉云体外黄金大钟依旧存在,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额头,发现全部都是被惊出来的汗水。 try{mad1(gad2;}h(ex){}  “怎么样?”陆凤娇再也没有了闲情逸致展现自己的娇媚风骚,她脸色苍白地接近陈厉云,雪白的玉腿在轻纱之下若隐若现,虽然不刻意,却依旧有着无尽的诱惑。 “我没事,”陈厉云的脸色逐渐平静下来,接着话锋一转道:“别等了,今天这小子是要准备玉石俱焚了,把那些都拿出来吧,不要再藏。” 闻听此话,陆凤娇秀眉一蹙,似乎是想了片刻,而后道:“好。” 她用怨毒的眸子盯着刘义,其中隐藏着毅然决然,而玉手也是伸进了香袖中。 她是陆家独女,掌上明珠,荆州最出名的女子之一,就算遇到修为高出自己的人物,也拥有保命甚至杀敌的手段。 她从香袖中拿出了一颗古怪的黑色珠子。 而陈厉云,也是又掐住了一张符箓。 刘义长剑大开大合,数不清的七色剑气横扫,与四五名强者血战,大地之上被击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但是今日陷入重围,他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在重创两名强者的同时,他也被一件法器结结实实地震到,受了不轻的内伤。 与此同时,休整过来的十几名其他的修士也朝着这里疾射过来。 一场苦战眼看就要发生,刘义神情坚决。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受到了极大的危机。 在他与四五名修士的战团之内,无声无息飞过来了一颗珠子。 这颗珠子看起来很普通,但是放在这样的时段,也显得很特别。 那颗珠子整体呈现黑色,浑然无迹,没有一点一滴的杂色,那种圆度也是无可挑剔,一点都没有错误。它只有大拇指指尖大小,没有任何的波动或者气息,看起来就是一颗非常不起眼的小东西。 但是,在这么多强者的大战之中,它竟然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没有被那些力量弄得毁灭,也是极为不简单。 第一百五十五章 黑暗之中的开阳 青草摇晃,伴随着地面之上晃动的人影。它们感受着这些大战,显得有些痛苦。 透过那些摇晃着的青草,刘义看到了陆凤娇。 陆凤娇的容颜依然娇艳,美丽如花,可以让很多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她的目光却是这样怨毒与冰冷。 就像是在看待一个死人一样,而且是仇恨无比的死人。 刘义神情微异,心念一动,手中长剑就开始划出道道诡异莫名的复杂轨迹。 他此举,是丝毫没有在意杀上前来的那些修士。 那些修士修为没有他高,虽然距离武归本源这一境界只有一道鸿沟,但是感知危险的能力还是差上许多,所以都不理解刘义为什么自顾自地打出绝杀,而不顾及这么多人要命的攻击。 不过,这样正好,杀了此贼,好安心。 但是当那颗黑色珠子超过第一个人的身形的时候,就连他们都感觉到了不妥。 于是,有第一个人反应了过来,开始倒退。 有了第一个人,当然就会有更多,其他的人也开始倒退,反正不管太多,总之修为到了这种境地,冥冥之中总是能够感觉到些什么,不得去不相信。 而此时此刻,那颗黑色的珠子已经来到了刘义的近前。 那些修士堪堪才生出后退的想法,最快的也不过退了半丈距离。 感觉到危险的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那颗珠子……炸了。 “轰——” 一大片黑乎乎的光芒以珠子与刘义的相撞处为中心,迅速向外扩散。 就像是在狂风暴雨之中呼啸沧桑的乌云。 就像是在涛涛海浪之中随波游射的鱼群。 军营上空的天,黑了下来。 一切都被乌光笼罩。 而首当其冲的那些修士绝望的眼中终于看清了这颗珠子是怎样动作的—— 那颗珠子化作数不清的、更小的粉末,朝着四周肆虐,而每一个粉末,都向外透发出黑光,粉末如此之多,黑光自然变得更广,于是,遮天蔽日。 try{mad1(gad2;}h(ex){}  “噗噗噗……” 微弱的声音传来,黑色光芒化作凌厉的道道劲气,破开那些修士们的护体真元或者灵力,而后穿透了他们的骨肉。 在很短的一瞬间,那些刚才还强悍无比的炼元出体和固内期巅峰强者们因为预料不到的变故,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体上便出现无数恐怖的血洞,红色的液体顺着这些血洞汩汩流淌,止也止不住。 而外围的那些修士情况也不容乐观,惊恐地施展手段欲图对抗这颗珠子的威力,却依旧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这里就是一个绞肉机。 没有人再去思考其他,只能尽力护住自己的性命。 比较远的地方,陆凤娇早已经躲到了陈厉云那口黄金大钟之内,同时与陈厉云一起朝着自己身上一连贴上四五张符箓,严丝合缝,绝对防御。 而更远的地方,那些士兵纷纷用盾牌保持着阵型,同时退后,这里有些人是第一次看到修士们的战斗,不禁凛然变色。 看到不仅仅刘义那边,就是那家伙周围的一圈都是一片火光都照不进的黑暗,陆凤娇终于一改此前怨恨的神色,顿时笑靥如花,笑得花枝乱颤。 “臭小子,我看你这一次是死,还是不死。”陆凤娇的话语轻柔而又充满魅惑,温温地仿佛春风,吐气如兰。 陈厉云却是神色阴沉着道:“你拿出的那东西威力太大了。” 陆凤娇玉手微抬,香袖向下滑落,露出惑人的皓腕,道:“不然怎么能够确认杀死他?” 接着,她又猜测着陈厉云的顾虑,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提醒这些人,然后不应该有这么大的伤亡?” 她的语气渐冷,充满了无情:“如果没有那些没用的散修与他大战拖住他,我怎么可能一击必中?” 陈厉云冷漠一笑道:“我当然没有这种意思,这些散修为殿下做事,虽然有可能功成名就,但又岂会没有身死的觉悟呢?” “这些人,死便死了,不过只要这小子不再活着,他们的死,也算是有意义了。” try{mad1(gad2;}h(ex){}  听着听着这些话语,远处那名将领第一次对着动用符箓的年轻男女露出了不同以往的神色。 他低了低头,又抬了抬头,眼中多了很多难以言表的意味。 这些散修,他固然遗憾,但毕竟不是己身,而且他的部队伤亡并不大,这一次陆凤娇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士兵距离较远,虽然有些损伤,却幸好没有人殒命。不过,听着陈厉云与陆凤娇的对话,他无来由地有了丝许寒意,在这两位看来,别人的命,真的和草芥一般不值钱。 于是,他警惕,他决定了为了自己手下的士兵,一定要防范好这一对男女,以免步下这些散修们的后尘。 而另一边黑色珠子爆炸的中心地带,威力恰好达到了最高峰。 一切,都是这么狂暴猛烈。 陆凤娇千娇百媚,她的笑容这时候非常明艳动人。 陈厉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此时他的笑容也是出自真心的微笑,并不像往常一样阴厉。 他们难得笑得很欣慰,很真诚,不像往常一样虚伪。 狂风大作,黑暗笼罩。 接着,另一股非常强大的气息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射。 低沉的声音不知道蕴含着怎样巨大的深邃,在黑暗的最中心响起: “开——阳——” 开阳开阳,金光亮起。 金色的光芒以某个点为中心,瞬息扩散。 那不是光罩,也不是光幕,就是单纯的一团光,一团很自然地照出去的光。 光的速度,是世间最快的速度之一,所以当由一个点到一大片,没有人能够捕捉到那一段浅浅的时间。 所以很快金色的光就在黑色之中敞亮了开来。 那些还在惨叫着,或者慌乱着躲避黑光、抵抗黑光的人们短暂忘却了恐惧,吃惊地看着这一片散发出来的金光。 那可是从无穷的黑暗深渊之中杀出来的生机。当然,这些生机可不属于他们。 第一百五十六章 策反 陆凤娇的脸色陡然变得阴冷,低声喝道:“不可能!” 在她看来,就是刘义全力接下这一颗珠子,也是结结实实的,更何况刘义刚才被攻击的时候已经损耗了很多的真元,而且是在被围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该死!”陈厉云眼神如电,抖手间毫不犹豫地扔出了那一张之前就准备扔出来,后来打消主意的强大符箓。 符箓在空中迅速燃烧,而后吹出一道风。 这种形容听起来很是无力,而事实上却全是威力。 没人能够看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因为那是一道风,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心灵深处的恐惧,因为那是一道比起龙卷风更加强大的风。 风吹于野,腾起烟尘。 风割于地,土石开裂、泯灭。 大风所过之处,万物都在泯灭。 就是之前爆裂开来仿佛世界末日的黑色光芒,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能够动摇黑色光芒的力量,绝对不是寻常的力量。 那么,它会泯灭金光吗? 金光不需要泯灭,因为在泯灭了周围一片范围之内的黑色光芒之后,它就消失了。 那么,大风会撞上什么东西? 一道七彩的粗大光柱射了过来。 空间都在表示自己的战栗与臣服,而后细细的裂纹弥漫了开来。 空间都因为恐怖的力量而解开了,那是何等样恐怖的事情? 诸人眼中的惊惧神色更加深沉几分。 陈厉云面色阴沉地盯着这一切,他不相信自己的这张符箓在受伤而且被围攻这么久的刘义面前,还要不了对方的小命。 陆凤娇胸部起伏,很明显心情极为复杂。 相撞,自然只在一瞬间。 七色光柱爆发出炫灿的飞花。 风向不定,吹灭了周围的火光,也吹皱了人们的衣裳。 陈厉云的杀手锏之一,保命符之一,确实很强大。 所以玉衡式才会爆裂开来。 不过爆裂开来并不意味着力竭,很多时候反而意味着更加猛烈的攻击,比如说刚才的那颗珠子。 try{mad1(gad2;}h(ex){}  在人们的惊呼声中,玉衡式以不可思议,同时不可匹敌的气势粉碎了那股恐怖的大风,最终散漫的光彩有那么一丝两丝撞上了因为愣了片刻而没能够避开的陈厉云身上。 金光大作,陈厉云体外的黄金大钟裂纹更粗,同时也更多了一些,他的身体再次退后三步,而同样被他护在黄金大钟内的陆凤娇当然也是退了三步。 陈厉云变色,同时想自怀中摸出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无比,怎么弄怎么觉得慢。 不过,刘义并没有什么攻击手段拿出来。 周围的土地一片疮痍,到处都是尸体与哀嚎着,或者挣扎着的伤者,鲜血染红了大地。 事实上,这些都不是刘义干的。 刘义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手杀死过其余的修士。 这样惨烈的景象,都是陆凤娇扔出去的那颗神秘珠子所造成的。 然而暂时还没有人去多想这件事情,他们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那些疮痍最中心的年轻人。 那名年轻人一身黑衫破败,几乎要遮蔽不住身体,上面染满了鲜血,红与黑混杂在一起,触目惊心。 刘义把喉咙口的鲜血咽了下去,尽量坚持着稳重地站着。 他的外伤很严重,内伤同样不轻,可以说,这是他武归本源之后受的最最严重的一次伤。 这一次,他中计陷入重围,一路血战,本来就损耗极大,再加上就连他也没想到陆凤娇居然这么无情,就是付出杀死这么多修士的代价,也要扔出杀手锏,所以不得不说,他失误了,所以受的伤在他的预计之外。 看着满地的尸体、血液、伤者,再看着那些虽然还能行动,却已经严重受损的十多名修士,刘义看向陆凤娇,脸色苍白道:“多谢陆姑娘。” 陆凤娇神色微惘。 而受到了强烈刺激的人们更是迷惘。 而后,他们都望向了陆凤娇。 陆凤娇出手无情,用杀死这么多人的代价,想要除掉刘义,若是成功,还可以令人的怨恨低上那么几分,但是,刘义,还没死。 try{mad1(gad2;}h(ex){}  感受到人们的目光,陆凤娇眼神一变再变,最终变为了嘲讽之色,昂了昂秀首,冷冷道:“多谢什么?” “自然是多谢陆姑娘为我除掉这么多对手,真是好手段,好性情!”刘义脸上毫无血色,却依旧微笑。 陈厉云眼神阴冷,接话道:“将死之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 接着,他感受到了那些依旧盯着自己和陆凤娇的目光,不禁剑眉一皱,心想真是不识好歹,你们一群散修,死便死了,难道还要我陈家公子与陆家小姐冲锋陷阵,死而后已?实在是笑话。 刘义却并不停止,继续道:“诸位,先前我就有说过,我来这里,是杀陈厉云和陆凤娇的,与你们无关,现在,你们可是都看清楚了看明白了,我并没有对你们痛下杀手,而地上的同伴,都是陆凤娇这个蛇蝎女子杀的。” “我想说,你们应该都不傻。” 此言一出,四周俱寂。 那些受伤的修士看向陆凤娇的神色更加复杂。 先前陆凤娇的行为简直可以用无法容忍、丧心病狂来形容。 虽然自己没有死,陆凤娇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但是没有人认为自己应该受伤应该死,他们身体的疼痛还在提醒着自己陆凤娇的真面目。 但是,陆凤娇的身份实在是不同寻常,陆家家主修为强大,再加上他们与九州十大武学世家的陈家关系不菲,所以他们的心理极为挣扎。 杀死陆凤娇,自然是不可能的,那么,不再对刘义出手,旁观呢? 不论刘义有没有杀死陆凤娇,陆家和陈家都有可能会对自己这个没有什么背景的散修动手,虽然是有可能,可毕竟是有可能。 但是很快就有人作出了动作,他自躺在地上的强者间扶起和自己交好的一名修士,神色平静地往后退去。 这是一个有大气魄的人,所以不声不响并且很快就有了选择。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寻武步之魔影迷踪(上) 接着,陆陆续续那十多人都往后退了出去,但是有的人脸色苍白,显然是在害怕、忐忑,有的人犹犹豫豫,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 于是,这些人要么因为所做的事情而不敢看向陈厉云和陆凤娇,要么就是因为仇恨而狠狠盯着陈厉云与陆凤娇。 刘义很满意这些人的行为,所以点头微笑。 陈厉云看着那些人,浮现出阴森森的笑意。 陆凤娇看着那些人,忽然“咯咯咯”娇笑了起来,玉臂微晃,格外迷醉。 将领深沉地看着这些高高在上的修士,面无表情。他的士兵盾牌防御非常严谨,同时也不需要后退了,因为他们站得足够远。 陈厉云与陆凤娇或许已经决定好这些散修们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不过他们也无所谓那些人的动作行为,因为他们有信心就凭自己杀死刘义。 因为刘义受的伤实在太重,就算还有能力反击,却估计没有能力承受了。 而他们的手中还有杀手锏,不能承受这么强大攻击的刘义,待会儿还会是活人吗? 刘义却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也不管身上滴落的血水,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脚下又在划动着什么。 一大片地方的火光已经熄灭,就连刚才还在腾起的灰色烟雾都已经消失,而天空也似乎因为地面的黑暗而显得更加明晰,只见繁星点点,点缀其间,分外梦幻美丽。 初夏的风,温温的,拂过发梢,有点舒服。 陈厉云自手中再次拿出一张满是神辉的符箓,只不过他的脸上隐有肉痛之色。 陆凤娇同样拿出了一张符箓。 刘义看着那两个人,眼中凝重之色甚浓。 他知道,这一次,如果自己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失败,或许就会死。 他的伤势不足以支撑身体还像之前那样大杀四方,而陈厉云和陆凤娇现在施出的杀手,必须是可以令武归本源境界的强者都忌惮的东西,他觉得自己不一定接得下。 try{mad1(gad2;}h(ex){}  至于江海图,他还能够打出几下,只不过,现在就耗费了那些如今看来难能可贵的真元,待会儿的千军万马又怎么杀出去? 早死晚死,如果都是死,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以,他的口中坚定地念着什么东西。 陈厉云和陆凤娇同时启动符箓。 刘义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喝了一声: “寻武步之……魔影迷踪!” 两张符箓同时开始燃烧。 天地灵气开始运行。 刘义的眼中爆发出一片炫奇的神采。 陈厉云带着阴邪的笑容。 陆凤娇带着娇媚的笑容。 刘义的身影,在这足以改变某些人命运的一瞬间,消失了。 场间刚才围攻刘义的四五人中,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只不过他只能依靠着自己好友的膝盖,艰难地垫着看向这一局战斗。 而看到刘义消失的那短短的时间之内,他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错愕的神色。 他是固内期巅峰,在这里的修士中是最为强大的之一,所以,他能够看到、感觉到什么,然后错愕。 刘义的消失,只是动作。 符箓燃烧完毕,强大的威压席卷,能量开始爆发。 陈厉云与陆凤娇已经提前有了庆贺的笑容。 这时,有一道风来了。 风,出现在了符箓所代表的毁灭与陈厉云陆凤娇之间。 柔柔的轻纱、秀美的香袖舞起,玉肌若隐若现,充满了迷幻。 陈厉云的青衫拂动,配合着俊逸的脸庞,看起来飘逸如仙。 他们依旧在庆贺地笑着。 一片黑色忽然出现。 那是一大片高大的阴影,除了冷漠的眼眸,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她)(它)看起来很高,感觉起来更高,好像和天一样高。 他的眸光不带任何感情,包括对天地,对。 try{mad1(gad2;}h(ex){}  刘义的身影,就隐藏在这一片阴影之中,看起来分外渺小。 陈厉云与陆凤娇身体外的黄金大钟金光四射。 那个高大的阴影非常模糊,却也好像可以笼罩住周遭的一切,他(她)(它)漠然地看着身前的黄金大钟,然后,仰天长啸。 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魔啸九天! 当这一声魔啸传出的时候,刘义背上的妖魂刀忽然发出一声嗡鸣,显得极为欢快。 而陈厉云体外的黄金大钟,却是布满了裂纹,从钟顶蔓延到钟底,看起来像是无数细细的黑线。 “砰”地一声,黄金大钟爆碎,陈厉云和陆凤娇狂喷鲜血着一前一后倒飞了出去。 在黑影的背后,天地灵气涌动浩荡,而后一大片火光与一把巨大的长鞭猛然出现,朝着刘义原先的立身之处轰打了下去。 火光冲天,长鞭隆隆,那里顿时成为了一片禁忌之地,无尽恐怖的力量肆虐,引得天似乎都要颤动起来。 整整二十多丈方圆的范围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一片火海,像是被天外陨石砸下来的一个大坑。 一个又一个惊变发生,惊得周围看到这些情景的修士和士兵们都震撼无言,有些内心脆弱的更是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刘义的身体也是晃了一晃。 他当然不是内心脆弱而晃动,但是对于身后,或者说原先站立的地方所受到的破坏还是感到一丝忌惮,而晃动的主要原因则必须是今天的伤势太重,而且真元损耗太大。 巨大的坑洞依旧在熊熊燃烧,炙热的温度往外翻滚,映得人的脸都变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问题,还是人们的脸主动红了起来。 然而,这样的威势再大,也与刘义无关,既然他的寻武步之魔影迷踪成功施展,而且在那些霸道的力量轰击自己原先站立的地方之前就避了开来,现在自然也不需要去思考符箓威力大不大的问题。 第一百五十八章 困境之中 也能杀人(上) 武祖的功法他倒背如流,而传下来的一些失传招式,甚至是武祖自行创立的招式,自然同样也是在他的脑海里。 贪多嚼不烂,在这里面,他只钻研北斗七式和寻武步,北斗七式,他打出了一些,而且配合耀北七龙剑,在从前的战斗中,发挥出了令他十分满意的威力,至于寻武步,今天,他是第一次出手。 武祖功参造化,武功独步青云,往前不敢说,但是他如流星般闪耀而划过这个世界天空以来的五万多年,没有再出现能够超越他的人物,可以说,武祖,是五万年来修炼界的珠穆朗玛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所谓寻武步,便是武祖追寻武之真谛,而借鉴了无数强者,所走出的步法。 寻武步有很多步,每一步,都有着那些传说中绝代霸主的影子,之前的那一步,刘义本来并不清楚某些事情,然而魔影迷踪出来之后,魔啸九天的情景,再加上背后妖魂刀的瞬间欢悦,让他猜到了某位人物—— 万魔天尊!! 万魔天尊,是太古第一魔,号称古今第一魔尊,这种传说,一直延续到了如今的修炼界,可想而知这个人物的影响有多么深远。 由此,再细细体味寻武步功诀,他陡然发现其他的步法,都有那种绝代霸主的影子:古今第一鬼尊九幽鬼主,古今第一剑尊九天尊主,古今第一道尊紫冲上人…… 联想到这些,刘义不禁有些无言,叹道:“武祖啊武祖,您的嘴巴,可真刁,选的对象都是……算了我也不说您了……” …… …… 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像是雨。 今日已经吸收了很多血水的土壤虽然有着大片大片的红色,却并没有浸出来,仿佛还能够沉下许多。 血流成河,只是形容,实际上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情。 不过今日在并没有遇见敌军的情况下,死了那么多的人,依旧令人震撼,以及有些畏惧。 逝者逝矣,旧的伤者自然也会止血,那么,还在滴滴答答滴落的,那就只能是新的伤者了。 try{mad1(gad2;}h(ex){}  陈厉云的肋骨不知道断裂了多少根,在那边惨嚎了好一阵,才堪堪忍住,此时,他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惊恐之色。 他深刻地知道自己今天有死亡的危险。 陆凤娇还在不停地咳血,本来华美无比的轻纱上,已经血红一片,分不清楚到底是本来的红,还是鲜血的红。她的玉手无力地瘫在地上,一直就很白皙的颜色显得惨白无比,毫无血色。 刘义提着那把奇长的耀北七龙剑缓步朝着他们两人躺落的地方而去,森冷的剑刃在背后烈火天坑的照耀下泛出红色的光芒,扑腾着,跳跃着,光与影,在此时此刻像是血色修罗。 虽然已经陷入了绝对危险的境地,但是陈厉云并不绝望。 因为这里不是只有他和陆凤娇两个人。 看着刘义就这样逼近,而并没有人出手,陈厉云顿时怒火中烧,在之前,他和陆凤娇本以为可以杀死刘义的时刻,这些人如此行为,他还可以隐忍,然而如今,怎可忍? “你们眼睛都瞎了吗!?”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伤势,陈厉云怒喝道。 然而就这一喊,牵动了他那刻骨铭心的伤势,喊完这句话之后,他就直哼哼。 剩余的能够出手的散修只剩下了十多人,他们看了看陆凤娇,又看了看陈厉云,最后看向了刘义。 他们之中,有的人神色复杂,有的人眼含畏惧,有的人面带敌意。 然而,同样的是——并没有人出手。 他们先前受到了陆凤娇的残忍伤害,而且他们是修士,在心理挣扎之下,当然会选择不出手,但是楚王的士兵却不同。 尽管对陆凤娇陈厉云的感观不好,那名将领却知道不能让这两尊佛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于是,他的手扬起。 躲在举着密不透风盾牌步兵后面的弩手稳定地将目标指向了刘义。 刘义停下了脚步。 陈厉云本来惊恐的神色渐消,出现了嘲讽的意味,心想你还是怕的。 try{mad1(gad2;}h(ex){}  陆凤娇终于稳定了一些,颤抖着用香袖擦了擦红唇边的血迹,容颜苍白着道:“谁也不准放走这个小子。” 刘义却并不理会他们的动作和话语,平静望向那名将领,道:“我和他们这么近,你射弩,不怕射到他们?” 那名将领不语。 刘义微微一笑,继续道:“我离他们比你们离他们更近,虽然你的弩箭很快,但是我想肯定不会有我用剑杀死他们的速度更快。” 这一回,那名将领说话了,他在军营多年,自然而然有那么一种沉稳之气:“杀了这两位,你难道觉得自己还能走?” 刘义笑得更加灿烂了:“那么,我不杀他们,难道我就能走?” 那名将领沉默了。 他自然想杀刘义,不过为了陈厉云和陆凤娇的性命,他觉得可以考虑一下把刘义放走,不过他知道,一旦这样做了,虽然这两尊佛活了下来,但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最终最最符合他内心深处的结论是——刘义必杀。 看到刘义这神情,这话语,陈厉云和陆凤娇当然懂。 那是玉石俱焚。 眼中一狠,陈厉云忽然把手伸进了怀里,用上了他所有的力气,所以自然而然速度特别快。 他眼看就要掏出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亮起。 “噗——” 红色的血飞溅,泼洒在不远处陆凤娇娇媚的玉容上,令这个女人情不自禁地出现了惊恐之色,同时娇躯颤抖起来。 “呃啊……” 惨叫声声,陈厉云用另一只手捂着断口齐整的肩膀,感觉到了无边的害怕情绪。 刘义一剑斩了他的手,而且,很快,很快。 那名将领神情凝重,看到这一剑,他确定刘义杀陈厉云二人的速度绝对会比他们杀刘义的速度快上许许多多。 刘义继续向前走。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困境之中 也能杀人(中) 陈厉云在惨叫了一阵之后,艰难地望向那名将领,眼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他很害怕。 但是,他也是陈厉云,他要面子。 所以他不能喊出来,只好用眼神示意。 那名将领看懂了,沉声道:“放过陈公子和陆小姐,我放你走。” 刘义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他瞄了一眼远处地上的陈厉云,又看向更远处的将领,问道:“我怎么相信你?” “我们的军队,从不食言。”那名将领的声音依旧很稳重,不过他却不知道是自己打心眼里不怎么在意陈厉云陆凤娇的性命,还是强行装出来的稳重。 刘义歪了歪头,好像思考了一下。 陆凤娇娇容毫无血色,见到此情此景以为刘义是害怕了,信心动摇了,用尽力气喝道:“臭小子,我相信你是不想死的,我们如果有了什么好歹,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我知道,你今天绝对没有像以前一样可以借助从而提升修为的力量。” 陆凤娇和陈厉云知道他是刘义,不过由于某种心理作祟,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刘义,但是此时此刻,性命危机,她情不自禁用某些时候的事情来作为心理攻击起来。 陆凤娇说的,当然是琉璃尺大会上刘义以血祭剑,达到神破万重境界的事情,那时候耀北七龙剑受到威胁,不知道怎么回事短暂觉醒。但是外物毕竟是外物,今天的刘义,绝对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哪怕他有通灵神器,因为不是绝世高手的缘故,陆凤娇也不认为他也不一定能够闯过千军万马。 不过刘义有信心。 他的自信来源于他的功法和普通人不同,可以包容所有天地灵气,迅速恢复,来源于化阴泉的生生不竭等等很多原因。 如果他刚才被逼得用出了江海图,或许待会儿冲不过千军万马,但是,他没有用。 那么,待会儿就是他表现的时刻了。 所以,他看了一眼陆凤娇,又笑了一声,接着又对那名将领道: “将军,我想,你们都搞错了,就连我自己刚才也一不小心搞错了。” try{mad1(gad2;}h(ex){}  “我来这里,不是被你们杀一下,然后安全逃出去。” “我来这里的本来目的,就是杀人。” 这几句话说完,场间氛围立变。 刘义说话的语气很自然,似乎一切都变为了理所当然。 陈厉云和陆凤娇的脸色变得阴厉,而不是恐惧,因为刘义的这种近乎自大的说法。 而那名将领的眼中,也是闪烁着熊熊的火焰。 或许经过之前的那些事情之后,他对陈厉云和陆凤娇的生死从心底里已经有些不屑一顾,然而刘义所说的这些话,却被他视为自己的部队受到了轻视,而且是非常轻蔑的轻视。 所以他很愤怒。 刘义想试试看,他也想试试看,让刘义看看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愚蠢。 “准备!”那名将领抬起了手。 黑夜中的火光映照着无数弩手的脸,看起来阴沉而又可怕。 那些弩,全部都对准了刘义。 刘义眼神一冷,一刀斩出,断了陈厉云的另一只手臂。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在数不尽的繁星之下回荡。 “刘义,我要你死!”陈厉云的声音带着哭腔,此时此刻,他也不想再隐瞒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了,于是带着虚弱的哭腔与怨毒,喊出了声来。 陆凤娇的娇容煞白,慌乱着向后爬动,她已经心胆俱裂,现在这种情况,她早就明白刘义真的会杀了自己。 而周围的能动的十多名修士,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不禁退步,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退步。 至于躺在地上受重伤的,则是瞪着眼睛,里面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刘义!” “刘义?” “怎么是他?” “居然是刘义,那个疯子!” “琉璃尺大会过后这么多强者对他虎视眈眈,他怎么还敢出现?” “那么……他身上有江海图?” “不好,江海图在他手中,怪不得他敢来此杀陈家公子……” …… 那些比普通人知道更多事情的修士们都震惊无比,想不到这个人居然就在自己的面前。 try{mad1(gad2;}h(ex){}  场间有些骚乱,虽然那些士兵都保持着动作,也不敢讨论,但是平日里能力强大的修士们最先乱了阵脚,也对他们的影响颇大。 至于陈厉云,因为失血过多以及剧烈的疼痛,再加上心理压力,已经头晕目眩。陆凤娇拼命往后爬着,却因为伤势太重,难以移动多少距离。 只有那名将领还能够最最镇定一些,他盯着刘义的眸子有些可怕,他不是修炼界的人,自然也不知道刘义,不过看那些修士们的表现,却还是能够体味到一些什么,只不过楚王的军队,不是任何东西就可以随随便便动摇的。 陈厉云的眼中已经充满了绝望,他痛苦地扭动身体,艰难憋出几个字道:“你……不要……动手。” 他的头都不能动弹,自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究竟在对谁说话。 也许是对刘义,也许是对那名将领,都有道理。 不过刘义不准备讲道理。至于那名将领,看到陈厉云这样,就算活下来,也是一个废人,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如此,死了就死了吧。 他把手一挥,道:“放!” 话音刚落,数不清的弩矢像是海水一般倾泻下来,气势惊天。 刘义的身影有些虚幻,而后消失,人们只能见到时不时出现的淡淡的影像,但是他的人,却不见。 几名修士尽力用眼神示意那名将领不要冲动,他们可不想在江海图之下死伤惨重,然而,对方却是视而不见。 楚王的军队,当然不可能这就被人惊住。 第一轮攻击结束,地上密密麻麻插着数不清的弩矢,从空中看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毛发。 刘义的身影出现在原地。 他的身上多出了两个血洞,在肩膀处还插着一支弩矢。 他的脸色白了几分,不论是伤势还是什么,今天他连番大战,精力损耗太大,而且上次狼牙少年给他留下的伤还有一丝,所以自然有些吃力。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杀人。 第一百六十章 困境之中 也能杀人(下) 陈厉云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但是虽然他的身体已经渐趋麻木,却还是感觉到了什么。 他的腿部,渐渐出现一条红线,而后越来越清晰。 他感受不到了右腿的感觉。 这不是麻木,而是感觉完全消失。 他几乎要昏死过去,眼睛看着天,艰难地蠕动嘴唇,道:“别……别杀我……谁来……救我……” 他的神智几乎要消失,却还有那么一点。 “陈公子,怎么样,与我这个小人物为敌,滋味如何?”刘义平静的问话传出。 陈厉云再也说不出了什么话,他想要说饶了我,却没有任何的办法,他的胸脯起伏了一下,昏阙了过去,不省人事。 陆凤娇感觉自己爬不动了,只能停下。 她怨毒的目光从刘义身上转移,而后看向后面的那名将领,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故意什么,没有人说明,但是人们都知道陆凤娇是什么意思。 刚才陆凤娇害死了那么多的人,很多人都对她又恨又畏。而那名将领的果断命令,也让刘义的出手,肆无忌惮。 那名将领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陆凤娇和陈厉云早点死! “陆家小姐,我会拿下贼人,救下你们。”那名将领面无表情道,接着,他又看向了刘义,再次下命令: “准备!” 就在他“备”字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陆凤娇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自香袖中不知道甩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道白色的光芒。 当那名将领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白光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恐惧,在一瞬间充斥着他的内心,接着,是绝望,对生存下去的绝望,最后,是愤怒! 然后,那道白光就穿过了他的脖子,消失不见。 场间一片死寂。 那名将领的亲信茫然无措地看着身边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名将领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一条红线从那名将领的脖子上出现,而后……那颗头颅就滚落了下去。 try{mad1(gad2;}h(ex){}  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惊了一片。 今天发生了很多令人震动心脏的事情,而到了这一刻,终于有人感觉自己快承受不住了。 陆凤娇……杀了这支部队的最高统帅!!?? 这个事实,就像是笼罩住苍穹的阴云一般,压抑了所有人的心。 那名将领或许准备好了有可能被刘义杀死,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被自己这边的杀死。 换言之,如果是刘义要杀他,或许没有那么简单,但是陆凤娇杀他,太简单了。 因为想不到,所以没有防备。 就是刘义都没有想到。 那些修士们距离陆凤娇更远了一点。 这比起之前陆凤娇为了杀刘义而扔出那颗珠子更加令人胆寒、不可理喻。 将士们的心更是寒冷。 一种叫做仇恨的东西在四周弥漫。 不过,因为生命受到威胁,因为心理受到伤害而做出疯狂行为的陆凤娇却完全不想理会这些东西,她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脸上毫无血色,所以相应的声音也有些吃力:“那个蠢货已经死了,从现在开始,都听我的命令。” 那些兵士们用各种不同的表情看着她,但是那里面必然不会有服从。 他们是军人,不是某些世家的狗腿子。 陆凤娇眯起了眼睛,显得极具威势:“步兵,冲锋!” 刘义看着她,面无表情。 还步兵,冲锋,你是逗比吗,你在玩骑砍还是什么游戏?他想到。 修士们看着她,面无表情。 兵士们看着她,面无表情。 刘义当然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需要步兵冲锋。 她怕死。 先用弩矢消耗,或许是战斗中最好的选择,更容易给刘义造成更大的伤害,而己方部队伤亡较小。不过,没有肉盾挡在陆凤娇的前面。 她想要步兵来掩护她逃到后面去。 她的想法很好,她长得很美,当然想得也美。 不过没有人理睬她。 几匹战马透过深红色的披甲看到了远处那个人手里森冷的长剑,低了一下头,又抬起来,显得有些不安。 try{mad1(gad2;}h(ex){}  刘义抚摸了一下剑刃,似乎是在检查那上面有没有什么血迹。 微风拂过,带着斑驳红色的轻纱微微漾起,惑人的女子香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慢慢飘散。 在刚才的狠辣之后,陆凤娇又开始恐惧。 但是她知道必须要保持自己的狠辣,不然,就是一死。 “你们想和那个蠢货一样死吗?” 因为伤势过度的原因,陆凤娇没有浪费精力转头用眸光逼视别人,不过谁都知道她在对谁说话。 但是那些士兵还是没有接受她的命令。 他们不会杀她,但是也不会救她,甚至要让她死去。 不然,心难安。 刘义笑了起来,像是在体味着刚刚才过去的春天。 于是,他冲锋了。 步兵,冲锋。 陆凤娇眼见着那把泛着七色神光的剑快速逼近,终于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刘义,我陆家誓杀你!救我者,赏金千两,旁观者,陆家永世仇!” 这是最最绝望的威胁。 不过,刘义不怕威胁,而其余的人不想去思考她的威胁。 一朵血花开放在美丽的轻纱上。 陆凤娇发出痛苦的r/>  所有人都在静静看着她。 “别杀我,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陆凤娇脸色惨白地乞求,她的两眼瞪得非常大,充满了企盼。 刘义不发一言。 “给你……一座……府邸……” 刘义摇了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陆凤娇忽然带着哭腔,感觉好害怕。 “你以前怎么不说?”刘义冷冷道。 他一剑刺了下去。 我怎么知道你会有杀死我的机会。陆凤娇想要说这些,却什么都没能够说出来。 她的胸口,一把长剑闪电般拔出,带起一朵红花。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下雨 又放晴 再阴云 场间依旧沉默,但是这份沉默却和之前的沉默相当不一样了。 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里希望看到刘义杀死陈厉云和陆凤娇,但是当这一幕画面真的出现的时候,却多了一丝震惊。 陆凤娇,陆家千金,荆州名美人之一,就这样死了。 世间果然没有不寻常事。 刘义平静地拿着剑抵在地上。 在他看来,杀死陆凤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陆凤娇要杀他,是他的敌人,他还有很多或强或弱,或无名或有名的敌人,而敌人等于敌人,所以陆凤娇也和其他人一样,没有不寻常。 他抬起了剑,剑尖前指。 前面,是千军万马,是楚王殷德的凶器。 兵者,凶器也。 当这把凶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任何人都能够感觉到死亡的危险。 刘义也不例外,所以他的右手举着长剑,左手却准备随时随地祭出江海图。 那些修士都非常紧张,他们知道面对江海图便意味着什么,但是在楚王的部队里,他们只能前仆后继,而不是怯懦畏缩,任由刘义离开。 不过,却有人做出了他们的决定。 那些身着深红盔甲的士兵们让开了道路。 “你走吧。”一名下级军官道。 他们看向刘义的神情有些复杂。 今天这里死了很多人,等级最高的将领也死了,但是,这些都和刘义没有什么关系。 就如同刘义所说的那样,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陈厉云和陆凤娇,这些人的死,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陈厉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而陆凤娇这个恶毒的女人也已经死去。 既然无法挽回什么,自然也没有必要去失去什么。 如此,甚好。 刘义皱了皱眉头,身形一闪,迅速划过天空。 …… …… 云层在不断堆叠,很快便遮住了星月。 初夏的风带着一丝凉意抚摸过高低不平的大地。 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从空中不断坠落,很快便被土壤吸收,继而让地面变成了深色。 在一间破败的猎人屋中,刘义疲惫地坐下调息。 try{mad1(gad2;}h(ex){}  头顶的缝隙与空洞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雨水从外面落进里屋,让屋顶看起来像是被沸水顶开的锅盖。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可以安心一点的位置,不禁有些无奈。 上一次狼牙少年留给他的伤就已经非常严重,而在他决定杀死陆凤娇的时候,还没有痊愈,所以今天连番大战之下,旧伤加上新伤,让他决定不能再做任何的事情,包括赶路。 不过,虽然伤势严重,在这一次,他又有所收获,希望这能够给他足够的好处。 这个夜晚,他难以入睡,而且短暂决定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在这里度过。 …… …… 日头已经升上高天,照得山下满是金光。 阳光里的色彩,阳光里的景物,都带着一种安宁而又美好的情调。 然而,这一切,都与阳光下生活着的人们无关。 山下,是一片范围极广的营地,绵延好几里地,可以想象得见那里面有着多少兵马。 在营地的中心地带,有着很多比较显眼高贵的大帐。 其中,就有那么一顶具有墨绿色彩,缀着纷繁复杂花纹的圆帐。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依稀传出,配合着空中安定的阳光,倒是相得益彰,不过,却和军营内的肃杀氛围稍微有些不和谐。 一名灰袍中年人手中捻着一颗黑棋,悬在空中,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落子。 他的眉宇间有着两道很深的痕迹,面色更是如同刀斧相割,让人凛然。 “怎么了?” 他的对面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眼睛显得有些浑浊,见他迟迟不落子,不禁有些不喜。 “不开心。”他道。 “怎么不开心?”老者当下不乐意了,心想下得好好的,怎么就又闹这些情绪? “没意思,不下了。”灰袍中年人把棋盘一推,眉宇间的厉色越来越厚重,就像是天上的阴云一般。 他总是感觉有些心神不宁的,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背负着双手,朝着帐外走去。 望着金色的阳光,还有青青的草地,他被那种光芒与色彩映得眯起了眼睛。 接着,他看到一名很明显心事重重的士兵来到了大帐前。 try{mad1(gad2;}h(ex){}  守在前方的心腹迎了上去。 听着士兵的讲话,那名心腹的神情慌乱了起来。 那是震惊以及凌乱,还有……恐惧。 灰袍中年人眯起的眼睛里闪烁起一道光芒。 那名心腹听着士兵报告的话语,腿都开始发软。 他不知道自己最终是怎么来到灰袍中年人面前的。 “老……爷,出事了……”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灰袍中年人眼中闪过非常恐怖的锋芒,道:“说。” 看着他逼人的目光,那名心腹一咬牙,开始哆哆嗦嗦地轻声诉说。 随着话语的进行,周围无声无息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墨绿色大帐的帐布上,逐渐逐渐出现一道裂缝。 地上的草,不断颤抖,而后纷纷从根茎处折断落下。 不远处一名报信游骑的马放慢了脚步,不安地朝着四周望了望。 那名心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听不见。 灰袍中年人背负着双手,朝着远处另一顶华贵的大帐走去,没有再理睬这个人。 那名心腹不再说话,脸上恐惧的表情也已经凝固。 周围有很多的声音,但是也显得特别静,很多人都不安地看着那名心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色的血水从那人的口中溢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逐渐染红了他的衣裳。 他的身体轰然倒下,没有了任何气息。 …… …… 一名高瘦的中年人盘膝坐在大帐内。 帐内,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他的膝盖前,摆着一把没有归鞘的红色长剑,颜色很淡,但是应该很锋利。 他的眼睛一直闭着,但是此时此刻却蓦地睁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站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名身着灰袍的中年人。 他就说了一句话: “你女儿死了。” 帐内的火光忽然熄灭,一片昏暗…… ……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又见熟悉的白衫 正在受到战争洗礼的大地上,一个惊人的传闻正在到处传播着—— 刘义忽然现世,闯军营,杀陆家千金陆凤娇,重伤陈家公子陈厉云,断其两臂一腿,使其成为了一个废人。 陆凤娇,陈厉云,虽然不至于说像圣女殿下以及那些天之骄子一般名闻天下,但是在修炼界的名头却也是不低,大多数人都有所耳闻。 当然,最主要的是,荆州陈家与陆家的名头,更加响亮。 陈家,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至于陆家,则是有些复杂,在二百多面前的宇文王朝,陆家同样是当时的十大武学世家之一,时过境迁,虽然现在的陆家已经不如以前风光,却并没有覆灭,一直都在隐居,而当代陆家家主陆池衅,就是从这个陆家在很多年前反出来的。在陆池衅的雄心万丈之下,这个陆家,已经站稳了脚跟,虽然名头不如二百年前那么风光,但这一新陆家的真实实力,早就超越了还在隐居的本源陆家,成为荆州界内的一大势力,而修为达到神破万重境界的陆池衅,声名更是在修炼界非凡。 于是,陈厉云和陆凤娇的结局,在这个已经十分纷乱的天下搅起了一丝很特别的波澜。 杀刘令再起,虽然只有两个势力明着表态。 刘义有江海图,在从前根本没有人,也没有势力去诛杀他,因为这意味着很大的代价,而一旦付出的代价变大,就会削弱某些势力,然后被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吞并。 但是,这也有底线。 陈风雷独子成为废人,陆池衅独女死去,明显超越了这两个势力的底线。 这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风雷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没有手,也只有一条腿,修为全废的人,怎么继承陈家大业? 陆池衅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没了,当然不会有女婿,同样谁来继承陆家大业? 这么大的家业,在刚刚痛失儿女的两位绝世高手面前,忽然显得是那么不值钱。 try{mad1(gad2;}h(ex){}  他们暂时不想把家业再寻找谁继承下去,宁愿拿来和拥有江海图的刘义拼。 刘义,刘义,还是那个嚣张的刘义,还是那个可恶的刘义。 很多人想到。 武祖传承地、襄阳城外、琉璃尺大会…… 这家伙好不容易让修炼界对杀死他没了太大的渴望,居然又不甘于“寂寞”,出来搅风搅雨。 既然他这么喜欢作死,很多势力都很有兴趣让他死一下。 如果让刘义知道修炼界对他的看法,一定会大骂:妈dan,谁tm喜欢作死,就因为不想死,老子才做这些的! 不过,刘义这一战的成果还是可以惊住很多人。 一个隐世的村庄内,一名一身橙衣的绝美女子愤愤不平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当然不是说刘义是怎么打残陈厉云和杀陆凤娇的,因为他有江海图,想杀两个非绝世高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所以陆轩轩想知道的是:刘义是怎么冲破千军万马和大量修士的攻击,杀死陆凤娇,打残陈厉云,再冲破千军万马和大量修士逃跑成功而没有挂掉的? 未名,不解,很多人都想知道。 他们不敢朝着刘义升级成功这一方面去想。 因为有些人知道刘义是在琉璃尺大会结束之后不久才进阶到武归本源境界的,若是才那么点时间他又破入神破万重这一大境界,打死很多人都不相信。 刘义自己也不相信。 他已经连续半个月在这间破旧的猎人小屋周围活动,而不出去更大的范围。 如今,他的生活很安逸,每天就是打猎、采集可吃的植物、收拾木材对着小屋缝缝补补,当然还有恢复伤势和修炼。 修罗幻境,再加上闯军营,双重叠加,使得他那时候的伤势特别严重,不过经过他的调养,已经恢复了十zhi七八(这玩意儿会屏蔽),而他的修为境界,经过几番大战,却也得到了一些提升。当然这种提升并不像某些人吃惊的那样觉得是不是破入神破万重了,他只是在武归本源的小境界内有所增益,达到了武归本源中级。 try{mad1(gad2;}h(ex){}  他破入武归本源也有一段时间了,真元一直在变得凝练,在进入修罗幻境之前,就在努力破入中级境界,却一直没有成功,没想到此次却是水到渠成。 外面纷纷扰乱,我在山野坦然,这,或许才是人生。 刘义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这样,因为他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完成,但是暂时可以安乐,可好? 猎人小屋经过他长时间的修补,虽然不至于说焕然一新,再加上他手艺不佳,但至少能够挺过风吹雨淋,不再有雨水渗透。 野外的野味他也安然品尝,配合他挑选到的一些植物,倒是让他大饱了口福。 山中多怡然,只是一个人独处,看不到别的人烟,时间长了也是多寂寞。 这样的日子,他本来以为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那么一天。 小屋外的林间,出现了一袭白衫。 一名神情淡然,但是面容俊郎的青年抱剑倚靠在树干上,夏风吹起那件白衫,衣角纷飞。 猎人小屋紧挨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不过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靠着树干,仰着头,看着天。 刘义在屋内。 他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所以他不想出来。 他的心情沉重起来。 他盘膝坐在屋内略显潮湿的地板上,闭着眼睛,却无法静心。 他就这样坐了一天,又坐了一夜,什么都没有吃,什么都没有做。 屋外的那袭白衫也是什么都没有吃,什么都没有做,靠着树干,抱着剑,仰着头,看了一天一夜的天空,一动不动。 (今天是七夕,好桑心,我想一个人静静……)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启程的时刻 第二天清晨,门“吱呀”一声来了,走出一脸阴沉的刘义。 他背着一刀一剑,袖中藏着江海图,全副武装。 “你来干什么?” 他冷冷地盯着不远处背靠树干,看起来飘逸潇洒的白衫青年,眼中充满了警惕,甚至还有排斥和敌意。 “带你走。” 听闻此话,刘义的眉头皱了起来,神色愈发不善: “我不走又如何?” “你不走也得走。”白衫男子依旧在看着天,神情平静,毫无波澜,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刘义嗤笑,因为他觉得可笑:“昆卫,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又不是我媳妇儿,我干嘛跟你走!?” 刘义觉得如果自己是对方,一定会说:你知道我是昆卫,你还问我是谁?但是对面既然是真正的昆卫,当然没有兴趣这么说话。 “虽然你有江海图,但是我还是能够带走你。”昆卫把头转向他,平静道。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终于看了刘义,但是,重点却是在“江海图”这三个字之上,因为在昆卫看来,没有江海图,刘义就是个屁。 能够感觉到这层意思,刘义很愤怒,而对方大言不惭说要强行把他带走,更是令他愤怒。 “你可以试试看。”他的声音越来越冷。 有那么一些特殊的人,他们的声音很冷,那是因为冷淡,因为性格,但是大多数人声音变冷,则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愤怒。 刘义当然是后者。 try{mad1(gad2;}h(ex){}  昆卫的神情也有些冷淡,不过他并没有试试看。 因为他不需要试,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天空阴暗了几分,厚厚的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遮住了大日。 淡淡的血腥味从林子间透过,来到了猎人小屋之前。 森冷、深沉。 地上的草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凛然人心的气息,不住颤动,然后弯下了腰。 刘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血腥味越来越重,越来越森冷,越来越深沉。 因为那个人正在接近。 他被笼罩在那种味道里,沐浴在那片气息之中,避无可避。 很久之后,一抹红色自林子深处进入到人的视线之内。 那红色只是一个人,却仿佛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在弥漫。 最终,那片血海停在了某个地方,静静地看着猎人小屋前的刘义。 一名身着血红色盔甲的老将沉冷地坐在一匹乌骓马之上。 一杆刻着饕餮纹的大刀凛然悬于大地上一尺之地,压抑、沉重得仿佛一座大山。 刘义的脸上敌意与略微的铁青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了一丝苦涩: “两个?” 两个,两个楚王殷德手中的王牌。 昆卫加老将。 如果像先前刘义所认为的那样只有昆卫一个人,他觉得凭借江海图的伟力说不定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现在? 即使有江海图,他也没有什么底气。 “走吧。”昆卫道。 try{mad1(gad2;}h(ex){}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刘义的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低下身去,坐在小屋门槛上,就这样看着那两位。 “我不是才子,也不是佳人,不是绝世高手,不懂得用兵之道。” “所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刘义有些不甘心,也不理解。 楚王殷德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感兴趣? 曾经放手,又何必再握紧? “走吧。”昆卫没有回答他,还是那么一句。 刘义也不想理睬他,眼睛望向远处的山坳。 那里一片葱翠,半点山,半点水,美丽悦目。 他想到了琉璃尺大会的时候,自己遇到小叶子,那个神奇的女孩对自己说了些什么。 同源同宗? 真的是这样吗? 他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也只能联想到少量的东西,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小叶子认为楚王殷德和自己是同源同宗,也不能理解如果这是真的,楚王殷德是怎样和自己同源同宗的,而且,他想做什么? 不过他知道自己没有了其余的选择。 “去哪里?”他只能说道。 “去需要去的地方。”昆卫神情冷淡。 刘义却觉得他的神情是那样欠揍。 红色的血海开始涌动,白色的衣衫在风中飘飞。 新的旅程开始,不知道前路何方。 …… …… 第一百六十四章 让我唱起这首歌 一个宗师级强者,两个不知道最强战斗力如何的绝世高手。 照理来说,这样的阵容,赶路应如行云流水,转瞬过万山万河,然而却不是。 带着沉重血气的老将真的像是一座难以移动的山,飘逸潇洒的昆卫却怎么也不飞起来。至于刘义,正好慢吞吞浑水摸鱼,觉得如果自己赶到目的地战争已经结束了最好。 云淡淡,天很蓝,思绪慢慢走远,飘向那不知道的地方,请那位姑娘唱上一首歌。 但是对于刘义来说,远方却不会有什么姑娘,只会有无尽的他们在林间走过,他们从水中趟过,他们自山上爬过。 赶路,赶路,还是赶路。 刘义不是没有想过逃走,但是一想到应该很快就会被抓回来,就不想去想了。 他不久前才杀死陆凤娇,打残陈厉云,而根据遇见这两个人的经历,他知道南方的很多修士都会随营而行,所以他很不想露面,然后被人杀。 既然如此危险,而目前看来楚王殷德没有想杀死自己的意思,那么,对方的这种行为,正是刘义所不理解的地方。 难道楚王是要抓自己回去,然后给陈风雷和陆池衅杀一下解解气的? 刘义觉得那家伙不应该是这么无聊的人,出动昆卫和老将这两名绝世高手,就为了给人解气,实在是不可能。 当又经历了三场雨,过了十多天后,一座不小的营地映入眼帘。 这一座营地,比起陈厉云所在的那一座要大上不少。 看着那些沉稳行动的红甲部队,刘义沉默。 夏风温暖,阳光妩媚,青草依依,马蹄阵阵。 那些深沉的红色,像是聚下的一摊红澡,透发着很特别的力量。 当前面那个满是肃杀气息的高大身影再汇入那种红色的时候,那种力量体现到了极致。 老将走了。 try{mad1(gad2;}h(ex){}  昆卫抱着长剑,在前面很清逸地踏着步伐。 看着他的身影,刘义兀自摇了摇头,心想和这里真是格格不入。 “殿下要见我?”许久之后,刘义问道。 在他看来,楚王殷德三番几次要把自己弄在身边,自己应该对对方很重要才对,既然如此,理应现在就去见面,谈谈心才对。而且在这里,他也情不自已地用上了尊称——殿下。 “不见。”昆卫的回答很直截了当,应该是都没有经过思考。 刘义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带我去哪里?”他的语气也不好听了起来。 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带我去哪里,总该可以说哩? “带你去要去的地方。”昆卫依旧淡淡道,而且很明显还是没有怎么思考。 “你mei的!”刘义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昆卫你再强,也总不能欺人太甚吧!? “我没有妹。”昆卫淡淡道。 “……” …… …… 最后,刘义被送到了一顶简陋的小帐子里,里面基本的物什都有,看来以后这就是自己的栖身之处了。 他没有见到楚王,楚王明显也不想见他,所以他只能如此。 他来到帐门前,探出身去,眯起眼睛,看着四周。 周围很明丽,也很温暖。 处在这一片广阔的军营之中,看不到天际。 也许是昆卫已经走了的缘故,或强或弱的神识或肆无忌惮,或隐晦地扫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那些人都觉得刘义不普通的原因。 他这时候才发现,他立身之处旁边一大片范围,全部都是修士。 大多数大帐都很简陋,和自己这里的差不多,偶尔有不同寻常的,也不会多么漂亮华丽,看来这一片大多数都是比较普通的修士。 try{mad1(gad2;}h(ex){}  的确如此,当那些神识扫过来的时候,自然也反过来被他探知到了,他发现周围的人基本上都是凝气归元,化元炼器,炼气期和筑基期的修士,只有少量超过这两个境界的,达到炼元出体或者不灭期。 昆卫在这里,老将在这里,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个营地之内没有强者,而必须是这里有大量修士,而自己身处的这一片,都是这种级别的。 那些神识在扫过他之后,都收了回去,不敢有第二次尝试,应该是因为那些人发觉自己竟然看不透刘义的深浅。 刘义一笑,他身为武归本源的宗师,理应不在这里,但是那样也好,他无所谓,他可不想被一些高深莫测的家伙包围,而那些人有可能随时随地可以要了自己小命。 楚王怎么想,他不是不在乎,但既然无法理解,那就是想在乎都不行了。 看看景色,听听军人的步伐,盘膝打坐打坐,或者舞几刀,再想想人生,混混日子,倒是也不错。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如血的圆,如血的晚霞,映得天空同样如血,好似战火下如血的江山。 看着那些红甲在身的兵士,他不禁想起了从前的一首歌,情不自已地唱了起来: “谁的江山,马蹄声慌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周围的修士们似乎也都听到了他唱的歌,一片静谧,默然无声。 许久之后,一个声音传来,那是一名连盔甲都没有资格穿的小兵,胡子邋遢,看起来很久没有剪了。 “大人唱得真好。”他衷心笑道。 对于他们来说,这里的任何一名修士,都是大人。 刘义笑着看了他手里拿着的竹篮,道:“我的嗓门不行。” 他的神识非凡,早就已经知道了竹篮里是食物,有酒,有肉,有菜,比那些普通士兵的伙食还要好一些。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叫小兵 我是个小兵 那名小兵的眼中充满了敬意,因为他们都知道,在战争中,这些能力非凡的修士可以造成多么巨大的破坏力,不论是杀伤对面的军队,还是杀伤对面的修士,都能够为他们这些不能修炼的普通人带来生的希望,所以,这里的随便一名修士,都可以、可能成为他们的恩人。 修士本身的神秘性,和以上那种原因,让军队想对修士不尊敬都难。 于是,那名年纪不大,甚至比刘义还要年轻一两岁的小兵情不自禁地还想要讨好一下,道:“大人的歌词……很好……” 刘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老子谦虚才说自己嗓门不好,你丫的这句话一说出来,还可真的是——大人的嗓门确实不好,我说您唱得好,是歌词好。 察觉到刘义的神情变化,那名小兵有些紧张道:“大人,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义摆了摆手:“没事,我的嗓门确实不好,我有自知之明。” 这下子,那小兵倒不好意思了起来,挠了挠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到底年轻,刘义心想。 接着,他又怔了一怔,自己比对方也不过大那么一两岁,怎么就会想到这四个字? 或许是经历过两个世界的转换,或许是经历过生死之间的转换,或许是经历过人心冷暖的转换……总之,许多许多,让自己不知不觉中有了那种老气横秋的心理。 看着那名小兵明显稚气残留的脸庞,他有些感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小兵或许是不好意思让这么一位“大人”知道自己的全名,嘿嘿一笑道:“我姓兵,您就叫我小兵吧。” 刘义愣了一下,而后哑然失笑。 人如其名,亦如人生,很多时候,真是造化弄人。 天色越来越暗,他和小兵稍微聊了两句,就任由对方离去,因为这里有很多修士,小兵不可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耗费太多的时间。 从竹篮里拿出酒肉,拿出米菜,他坐在小帐内开始吃饭。 try{mad1(gad2;}h(ex){}  夕阳沉入了天空,天色渐黑,他望着帐外的世界,食之无味。 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喝酒,现如今这种境地,更是没有心情去喝酒。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虽然蛮强,但还是不够强,所以才会落入这样的境地中。 …… …… 这支庞大的部队并没有行进,而刘义也逐渐对这样的生活没有了之前那样的不安。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修炼、吃饭、睡觉,还有感悟人生。 当然,除此之外,他也和小兵熟络了起来,双方的交谈越来越多。 小兵也很乐意和他聊天,大概是因为刘义的年纪和他差距不大,而且很没有宗师气息吧? 他知道小兵入营只有半年时间,而且更相当于杂务的身份,这个新兵蛋子完全没有实战经验,放出去只能做个炮灰,现在跑跑腿,倒是也不错。 这里,是楚王殷德的主力部队,足有十万兵马,大多数都是战斗力强悍的精锐老兵。这,就像是楚王殷德一把待出鞘的宝刀,盘踞,只是为了致命一击,而其余的四面八方的部队,都已经处在了战火之中。 对于楚王殷德把这把刀暂时藏起来,刘义倒是觉得蛮赞同的,十万精锐老兵,比起五十万新兵或者杂牌军,要重要得多,他记得前世里罗马内战,那一次决战,庞培的兵马明明比凯撒要多,却被打得稀里哗啦的,就是因为庞培那家伙的精锐老兵都折在了西班牙,那比凯撒更多的部队,全是渣渣。 在此时此刻,刘义当然希望楚王殷德赢,必须希望楚王殷德赢,因为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如果老家伙输了,那么自己就是反贼,哪怕他是武归本源宗师级,还是该死的反贼。 最终,还是会围绕到他最最关注的那一方面——陈风雷和陆池衅,在不在这支部队里? 他杀了陆池衅的独女,打残了陈风雷的独子,而这两位,多多少少都是绝世高手,而且是已经红了眼,疯狂无比的绝世高手,两个同时出手,或者说两个大家族同时出手,即使有江海图,他也只能选择跑路。 try{mad1(gad2;}h(ex){}  他这几日已经用神识探查过好多次,他隐约发现了少量神秘、高深莫测的人物,那里面绝对有昆卫和老将,至于会不会有陈风雷和陆池衅,暂时还不知道。 他也不敢问其他的修士,或者到处乱跑,以免被人认出来自己是刘义——还不是那该死的楚王殷德。 于是,他只能尝试着问问小兵。 陈家和陆家非常出名,陈风雷和陆池衅同样出名,小兵当然听说过,幸运的是,对于这支部队里有些什么大人物,除非神秘的昆卫那种楚王府内的人物,其他的哪怕是普通士兵也能够知道情况。所以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这两位,并不在。 刘义终于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忧虑,还是有的,毕竟世界这么小,总是能遇到。不过最起码暂时还是安全的。 “大人,修炼,真的很难吗?”在某些时候,小兵还是会用羡慕以及景仰的目光望着刘义,好奇地问道。 刘义当然是一笑:“修炼,有点难,不过更难的是能够在修炼界活下去,你活不下去,纵然是天纵其才,又有什么用?” 这是他的真实经历,也是最最入心的体会。 听到“天纵其才”四个字,小兵的眼睛亮了起来:“大人,你的资质是不是比普通人好太多,资质真的那么重要吗?” 听到这句话,刘义哑然,心想自己的资质,如果不是有武祖,确实是极差的,甚至是修炼一生估计也修不出真元。像自己这种体质,体内几乎就是一片混沌,也只有武祖这种功参造化的人物,才会想到用混沌演化万物,最终把悲剧变成了惊喜。 (都九月份了,时间过得好快啊,我这本书怎么还没有写完啊,好想哭,有的时候真的很有烂尾的冲动,但是想到刘义和凌钰,我必须坚持~说个笑话哈哈^_^)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有徒弟 极好 极好 “我的资质,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资质,不过我运气好,另辟蹊径了而已。” “什么蹊径?”小兵紧张地问道。 “佛曰:不可说。”刘义摇头一笑。 他当然不可说,不然让别人知道武祖的传承就是在这里? 小兵的神色有些黯然。 看到这小子的神态,刘义也不忍心打击他,道:“伸出手来让我看看。” 作为武归本源的宗师级强者,给一名小兵看修炼资质,不得不说是寂寞空虚了,如果让小兵知道面前这位“大人”的修为境界,一定会感觉如梦似幻。 即使这样,小兵还是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激动得嘴唇直哆嗦,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他的心中,激动与彷徨交织,希冀与害怕同现,和刘义当年进入小仙宗让孙护法探查资质的心情简直相差仿佛。 刘义看着他的样子,咳嗽了一声,道:“激动个屁啊,武者的修炼是无门槛的,不像修真者,只不过大多数人因为资质不好的原因,一生一世都练不出来真元,但是修炼修炼,总是好的,哪怕没有真元,也肯定比普通人更强。” 小兵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大人这种“得道高人”居然会说什么屁啊之类的话语,相比之下,刘义后面那句本来应该更加重要的话反而变得淡了。 刘义尴尬了一瞬,心想失误失误,于是道:“把手伸过来,看你是不是天纵其才。” 小兵自然没有被说得高兴起来,毕竟天纵其才真的不是大白菜,不过他也老老实实地把手伸了过去,一脸期待。 只不过,他一边靠近,一边有些不甘心地嘟哝道:“修炼不出真元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不修炼……” 刘义瞄了他一眼,心想也是,很多人修炼就是为了真元,知道修不出就没有必要去修炼了,还不如去做做有意义的事情,不然的话,人人都可以修炼,人人也不一定要修炼出真元,那么岂不是天下人都修炼去了? 抓着这小子枯瘦的手腕,刘义很快便将体内的真元度了进去。 只见小兵的眉头皱了起来。 刘义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很少给人看资质,武归本源的真元,进入常人体内一丝一毫,都会叫人吃不消,虽然对于自己来说真的仅仅是一丝一毫。 减小了输入的度,小兵的脸色渐渐才好看起来,反而觉得浑身舒畅,这小子不禁一脸神往之色,心想有真元真好。 try{mad1(gad2;}h(ex){}  他的真元在小兵的体内大概游走了一遍,最后神情却有些怪异。 “怎么了?”小兵的声音都有稍微的颤抖。 “你的资质……”刘义盯着他,却拉长了声音。 小兵非常紧张。 “有点差。”刘义结尾。 小兵几乎要哭了。 “大人你早说嘛。” 打击我的心,还有的这句话他藏在了自己的心里。 “不过比我好得多。”刘义又加了一句。 “你说过佛曰不可说。”小兵的声音有些绝望。 不过刘义在隐隐之中又听到了些许恳求以及期望,大概是这小子希望可以软化自己的心,把那佛曰不可说的东西传给他。 刘义摇了摇头,心想你的资质差和我的资质差完全不一样,武祖也帮不了你,所以我说了也没用,不过他所说的“差”也只是相对于那些天才来讲,小兵的资质,比起小仙宗内的大多数普通弟子还是要好一些的。 “你着什么急?”刘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资质虽然不算是好的,不过最起码超过了那条线,可以修出真元,比起那些修炼一生一世都修不出的天下大多数人可要好得多。” “大人,教我修炼吧。”听闻此话,小兵几乎就要忍不住霸王硬上弓当先拜师了。 刘义有些尴尬,本来想装bi的,一不小心坠机了。 “咳咳,那个……我只会佛曰不可说啊,但是你的情况和我不一样,呃……不对,我好像修炼过一段时间小仙宗的功法的……” 刘义正要闪避,忽然想起来自己从前也修炼过小仙宗的功法,虽然只学会了三脚猫,但好歹那也是持续了几百年的门派,可以拿得出手了。 “小仙宗!?”小兵的眼睛雪亮雪亮的,一脸激动,“大人你是那个强大门派的弟子?” 刘义正在抿两口小酒,一下子给喷了出来。 强大门派? 好吧,现在有了千绝上人的亲传弟子牛育德压阵,还算有点强,可是当年自己和张林两个人就差点把整个小仙宗给拆了,说强大门派实在是有些勉强。 “说了我修炼的是不可说。”刘义白了他一眼。 “不过我去过小仙宗,你的体质不能修炼不可说,所以我只好传给你小仙宗的功法。” try{mad1(gad2;}h(ex){}  听到了这句话,小兵早就把对“佛曰不可说”的好奇心抛到了九霄云外,能修炼功法就行了,特别是以前非常心驰神往的小仙宗功法。 “你知道小仙宗?”刘义问道。 “怎么不知道?那可是我们荆州很有名的一个门派!”小兵眉开眼笑。 “小仙宗有这么厉害吗?”刘义思索了一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好像很不厉害……” “我当年想要加入小仙宗,第二轮就被打下了台……”一想起这件往事,小兵是欣喜、感怀和伤心夹杂。 刘义的脸黑了起来。 老子第一次去小仙宗都没敢上台,被孙护法一句话就ko了呢,他在心里腹诽不已。 “你的资质没有好到不需要通过比试就可以入派,而且看你的能力,也打不过别人,被打下台,失败是自然的。”刘义道。 大人你又打击我,小兵想到。 刘义想了想,感觉自己当年遇到那个不负责任的赵水兴,再加上本来就是打酱油,还真的没有学到什么,于是把小兵叫到帐内,简单教了几式,又画了几张图,写了一些文字,然后就是打坐、暗中看着那家伙的领悟性如何。 小兵每一次停留,时间都不会长,不久之后就决定告别,临走之时,他想了想,朝着刘义拜了拜。 “这算我第一个徒弟?”刘义嘟哝了一声,然后觉得自己只是觉得那小子人还不错,心情好才传了一手,至于徒弟不徒弟,实在没脸去这么认为。 看着小兵欢呼雀跃着出去,他一笑。 他爬上帐顶,极目远眺。 远处,阳光明媚,柔柔地照在一方湖水之中,美丽若幻。 水光潋滟晴方好。 再望。 南方。 他想起了那个倾城的门派。 东都霞色好,西湖烟波渺。 他的心情,极好,极好。 不过如果让游悦知道小仙宗的功法被自己就这样大大咧咧像大白菜一样扔了出去,一定会一掌朝着自己的脑袋瓜子拍过来。 他笑着想到。 ……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出征的讯息 这支部队一直都没有开拔,而刘义在此间的生活也就这样持续了下去。 小兵每天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这小子对真元的渴望让他情不自已地贴近刘义这么一位半吊子“师父”。 的确,不管刘义愿意不愿意,好不好意思,小兵已经主动拜他为师了。 刘义能够感受到周围一大片修士们探寻的目光以及神识,他知道是很多人关心他“收小兵为徒”的事情,当然还有不少是针对他这么一个人。 在这里,修士们地位比较高,但不是所有人都装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躲在帐子里的,大多数人都互相之间接触接触,交流交流,而刘义,很明显是极为特殊的那个。 他除了和送饭的小兵见面,再没有其他。 那些见过他面的人,基本上都是第一天昆卫带他过来时凑巧碰见的。 刘义有些无奈,他不是不想出去和别人吹牛扯淡谈谈人生理想,而是他暂时没有真正可以让自己放心的能力,他怂,他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就是刘义,刘义就在这么多人的包围圈里晃悠。 try{mad1(gad2;}h(ex){}  比如碰上两个绝世高手他就没有完全的把握用江海图杀出去,而这里是楚王殷德的精锐,莫说两个,估计七个八个都有。 至于要想碰上对自己没有敌意的绝世高手,更是千难万难。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 初夏的雨,就这样来了。 淅淅沥沥,不大,却也并不轻柔。 又是一个傍晚。 雨后看斜阳,群山阵阵苍。 一袭白衣空气凉。 昆卫终于又来了。 刘义当然用不怎么友善的目光看着他。 昆卫抱着那把剑。 昆卫的剑,很少出鞘,当时在琉璃尺大会上出鞘过一次,它的威力,很多人都看到了。 剑藏在鞘中,才足够可怕。 “你来告诉我什么坏消息?”刘义问道。 他的语气不怎么好。 但是昆卫不在意。 “明天,你就要出发了。”昆卫望着远方西天雨后的红霞。 “去哪里?”刘义皱起了眉头。 try{mad1(gad2;}h(ex){}  “出征。” 刘义沉吟了片刻。 该来的,躲不掉,他也没有想躲过,不过一旦它真的来了,还是令人有些不怎么爽快的。 “我知道这半个月这支部队经常有出去打仗的人,或者从别的地方回来的人,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才让我出去?”他问道。 昆卫瞄了他一眼。 “随便把你派出去,跑了怎么办?” “……” 老子有这么猥琐吗?刘义想到,不过他又想了想,觉得自己真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会这么做,于是,他不反驳。 “那这一次……” “我也会去。”昆卫打断了他的话。 “……” “你准备一下。”昆卫再次看了他一眼,而后抱着长剑潇洒而去。 留下刘义一个人思索着什么。 “我哪里有多少东西需要准备……”他嘟哝道。 ……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莫道君行早 第二日,东方欲晓。 刘义背着一刀一剑,站在帐顶上,望着东方,眯起了眼睛。 整片修士区域都沉默着,却有一种很特别的氛围。 那种氛围,就像是高出碗口的水,似乎要淌下去,但暂时还没有。 接着,他又看向那些有动作的大营,看着那些纪律严明的士兵开始开拔行进,不由得感慨良多。 一个没有盔甲的普通士兵奔了过来。 “师父,听说你要走了。”小兵的神色很是莫名。 “是的,去打仗。”刘义微笑。 他不知道前路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可是过河的卒子不能回头。 “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他又道。 小兵有些紧张,这半个月来,他是真的把刘义当作自己的师父,现在刘义叫他大胆看自己的眼睛,他还是觉得胆小。 但是他还是照做。 一股神奇的力量灌入了他的脑中。 他的心头一颤,情不自禁地想跑。 “别动。”刘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小兵很吃惊,他很想知道师父这种在别人脑中发出声音的是什么神功,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照做。 他觉得刘义是个好人,应该不会害自己。 很多信息传进了小兵的脑子里,他觉得脑袋瓜子有些痛,但是好歹支撑得下去。 “这是小仙宗的全部功法,还有我的一些心得,现在全部传给你,好好修炼,争取能有什么成就,我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够回来,你……自己保重。”刘义神识传音道。 小兵的眼睛湿润了起来。 他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师父,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我会好好修炼,多记军功,闯出一番事业。” 刘义本来只是想装出一副悲壮的样子,可是没想到让这小子一弄,还真的有些心塞。 try{mad1(gad2;}h(ex){}  最终,他拍了拍小兵的头,良久无言。 他看到修士们都出了帐子,有不少人就这样看着自己和小兵。 他站直了身体。 这半个月来,他确实一直是在躲避,不想被人识破身份,但是今天,既然如此境地,他又无所畏惧。 他有实力,他不怕。 “他是……刘义!!??” 终于,还是有人认了出来。 此言一出,议论纷纷。 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但是所有人都不敢接近他。 他是刘义,武祖传承地的刘义,襄阳城外的刘义,琉璃尺大会的刘义。 他是很多人都想杀死,都想找到的刘义,但也是不能欺的刘义。 这里的人,修为都没有琉璃尺大会上的他强大,所以没有人敢靠近。 现在,他武归本源了,他有江海图了,他有完整的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剑了。 那么还有谁敢轻易打他的主意? “他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他把燕家小姐燕无双打败了。” “何止是打败了,鼻子都打歪了。” “什么呀,这是以前的事情了,他还杀了陆凤娇,废了陈厉云呢!” “陈家和陆家能轻易放过他吗?” “那他怎么还敢在这里出现?” …… 数不尽的话语与问题,在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修士间出现,有些乱,有些慌。 小兵吃惊地望着刘义,不仅仅是因为他听说过燕家小姐的芳名,听说过陈家和陆家,更因为他感受到了那些人对刘义的畏惧。 师父……原来这么厉害!? 燕家、陈家以及陆家等大家族毕竟声名显赫已久,而刘义那个时候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所以修士们知晓,而普通人却没听说过是很正常的事情。 try{mad1(gad2;}h(ex){}  刘义无奈地一笑,心想这么看来,不是自己以前不想和别人接触交流,而是就是主动想去接触交流,人家也会对自己趋避之啊! 绕是如此,他还是感受到了不少的敌意。 他的目光环视过去,那些敌意闪避。 其他的强者,他或许有些忌惮,但是这些凝气归元、化元炼器、炼气期、筑基期的,他完全可以无视。 但是四面八方较远的地方,有不怀好意的神识闪过。 那是炼元出体以上,甚至有绝世高手的“目光”。 然而很快,那些目光或者神识全部都退却了。 因为夏风来,白衫舞,长剑凛。 昆卫到了。 他代表楚王殿下,表达了足够的态度。 这是殿下的人,你们不能动,想动,死。 惶恐加不解在周围那些修士中弥漫。 但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小子对楚王殿下究竟意味着什么? 陈家与陆家是殿下手下的利器之一,殿下为什么要顶着这两把利器生出异心的危机,也要接纳刘义? 未名,不解。 刘义拍了拍小兵的头,示意他快起来。 这小子依旧一脸震惊,而且还不明确自己震惊在哪里。 “师父,希望再能见到你。”小兵擦了擦眼睛。 “走吧。”昆卫道。 他望向东方。 刘义同样望向东方,眼中泛起神彩。 新的征程开始了。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 ……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援军相逢(上) 绵延数里地的红色部队在古道上蜿蜒曲折。 像是一条红龙。 这本来就是龙与龙的战争。 胜者,就是真龙,败者,永坠深渊。 刘义看着马车外的风景,眯起眼睛。 虽然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以他看来,楚王殷德不像是贪恋权势的人。 这一王者之龙,他的兵变,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楚王的目标,真的只是皇帝之位吗? 刘义早已不是当年的刘义,看问题自然也不会像当年那样简单。 他觉得,帝位,可能只是楚王前进长路上的一个过场,这个霸王的眼光,还要长远。 冥冥之中,他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却并不深切。 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浮出水面,而自己目前能够做的,只有为之卖命,因为一旦失败,自己将会跟着楚王万劫不复。 闭了闭眼睛,闭目养神,不再想那种深奥的东西。 这几日,他已经知道了这支部队的动向——驰援扬州。 朝廷的部队,正在攻打扬州城。 初次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刘义是有些吃惊的,因为他知道汪东行是扬州知府,而如今的情况看来,扬州城已经在楚王殷德的控制之中。 他的神识足以穿越数里地,而这支部队的情况他也基本掌握——这里,只有一个结丹期的修士,与自己实力相当,其余的二十多位,都是炼元出体包括以下。 这让他稍微安心,知道部队里只有一个让自己忌惮,却暂时不会对自己出手的昆卫,其余的,对他构不成威胁。当然,他自己作死单挑整支部队另说。 不过,只有昆卫一个绝世高手,让他有些担忧——不知道攻打扬州城的是怎样的一支部队,要是强者如云,那就太危险了。 想了想,扬州还在淮河的南方,更北的城市有着更加惨烈的战火,应该不会多么危险。 十日过后,遇上了增援扬州攻城部队的朝廷军。 刘义站在马车顶,远望。 在山的峪口处,横亘着数不清的金甲部队,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金光璀璨。 双方都显得沉稳无比。 楚王的部队步兵举着高大的方盾在前方排开,像是一个沉重的铁桶。 骑兵部队从人到马都披着沉重的铁甲,染成了红色,坚实的马腿踏下,留下深深的蹄痕,像是一座座高山在沉重地移动。 楚王的铁骑到了步兵的两翼,呈包夹和灵便之势。 弩手也已经瞄准了远方。 朝廷的部队虽然看上去好像人数不少,但实际上只有这边的三分之一,以步兵为主,配合少量轻骑和弓箭手,队形向着内心收缩,很明显是防守之势。 这样的情况,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够看得出来对面守不了多久。 但是楚王的部队需要前进,皇帝的部队却想要阻击,战斗一触即发。 try{mad1(gad2;}h(ex){}  刘义闭上眼睛,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对面的天地灵气波动有些不同寻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果然随身带着修行者。 前面的步兵组成盾墙,缓慢向着对面推进,铁甲重骑掩护两翼,位置稍后,而弩手,紧紧跟在步兵的后面,把目标指向对面。 修行者的马车都停留在了原地,有观望的意思,而事实上只要这些人想出手,可以瞬间到达步兵的更前面去,进不进,都没有必要。 朝廷的部队围得更紧密了些,严丝合缝,而此时此刻,刘义终于看到在对面部队的中间部分,竟然有着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可想而知那里面的人物应该比较尊贵,根据刘义的感觉,那是一个修为强大的修士。 他不禁一笑,心想什么样的修士居然让自己都评价为“强大”?看起来会稍微有些麻烦。 不过,一想到昆卫都在这里,他心安了不少,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敢说力压昆卫的人还是不多的。 最怕的是——昆卫不出手呢? 就出征的那一天,刘义看到了昆卫,后面的行军,他直接就感觉那家伙跑了,不在这里。 但是他丝毫没有逃跑的打算,他不觉得昆卫真的不在部队中,不然的话到时候再被抓回来就惨了。 箭矢化作一条长龙席卷而来,“噼里啪啦”地射在红色的盾牌之上。 虽然对面的弓箭手不多,然而也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忽视的。 这边的弩手也已经开始了反击,箭矢与弩矢化作狂风暴雨,骇人听闻,两边的步兵就像是大浪中的小舟,盾牌不住颤动,鲜血不断流出,尸体不停倒下,伤者不休惨嚎。 一切,都发生了。 刘义来到这个世界,生生死死,看到过很多的死亡,也杀过人,但是第一次面对真实的战争,还是有些心悸。 如果让他面对二三十名修士,他或许还会很坦然地杀过去,但如果他的前面是千个万个拿着刀枪剑戟的士兵,他还是会有些晕。 好在,他们人多,这里也人多,大家一起上,倒是不错。 箭弩射了一阵便结束了,红色的盾牌已经砸上了对面的长枪。 短兵相接,杀声震天。 鲜血,别样的红。 大地在战栗,它感受到了泼洒到自己头顶上的液体。 楚王的步兵很快便包围了对面,朝着中心猛攻。 胜利已经非常明显,没有任何的悬念。 但是胜或者败,分很多种,完胜是最好的胜利,小败是最好的失败,所以就算大概的结果已经被人知晓,战斗却依然继续。 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格外渗人,鲜血淌落,或者飞溅,把枪与盾染得变了色彩。这样的情景,即使是在刀刃上走过二三十年的屠夫,估计也会有异样的感觉,因为,这是人。 一名红甲士兵用方盾抵住对面的长枪,而后拔出腰畔的副武器,一把短剑,狠狠地扎在对方的胸口上。 try{mad1(gad2;}h(ex){}  看着对面倒下去的尸体,他正要松一口气,而后迎击另外一人的时候,眼珠忽然不动了。 他扔下了手中的短剑,捂住自己的喉咙,只见鲜血不住地流下,止也止不住。 在死亡之前,他只看到了一道速度奇快的光芒射来。 他的身体无力地倒下,压在另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之上。 “噗噗噗……” 那道光芒飞快无比地穿梭,破开盔甲,进入人的身体,而后出来,每一次动作,都会有人栽倒在地,或者惨嚎。 在击倒四名士兵之后,那道光芒的速度已经变得很慢很慢,而且再次攻击也破不开了敌军的盔甲,更不用说盾牌。 这个时候,才能够看清那道光芒竟是一把秀美的小剑。 修真者的飞剑。 显然这里的装备太好,而且那名修真者修为并不高深,所以在杀死和重伤了有限几个人之后,就没有了一开始那么强的威力。 刘义静静望着这一切,很显然并没有什么舍身为人的觉悟。 不到关键时刻,他不想出手,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他自愿的。 但是身旁四五道身影迅速划过天空,这边也有修士出手了。 人还未至,却已经有一道朱红色的光芒很快便来到了战线前方。 刘义远眺,他的能力何其灵敏,很快便发现那是一块红雾缭绕的奇石,被祭炼成了拳头大小,在那个境界,威力应该算是大的。 那把威势渐失的小剑正要窥得机会退走,奇石便撞了上去。 小剑朝着侧边划出一道圆弧,正要闪避,却因为速度已经慢了许多的缘故,避不开来。 “当”地一声,奇石与小剑相碰,声音清脆,传进了双方正在大战着的兵士们耳中,格外清晰。 刘义明显看到小剑之上出现了无数道严重的裂纹,却还在苦苦寻找机会离开。 可惜奇石没有给它任何的机会,又是“当”的一声,两者触碰。 小剑发出一声哀鸣,在空中解体,化作无数金属碎片,掉落在地,混进了鲜红的血水和苍白的尸体之中。 朝廷军后方,一名女子“噗”地一声喷出鲜血,娇容煞白,受了重伤。 刚才因为小剑出现而有些忌惮的楚王军队见到此情此景,信心大增,知道有己方的修士来抵挡对面的杀机,可以放心杀敌了。 朝廷的增援部队人数并不多,里面的修士自然也不会有多少,这边又有三四名修士加入了战斗,于是天平的倾斜更加明显。 这一场,只是遭遇战,所以直到目前,并没有修士死亡,然而战斗却依旧惨烈。 刘义站在马车顶上,一直都在关注着朝廷军队最中心那辆不同寻常的马车,因为他知道,对于自己来说,如果有威胁,也就只有那一位威胁比较大。 而那辆马车,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 第一百七十章 援军相逢(中) 楚王的部队一直在往前压,而朝廷的部队也在缓慢后退,但是阵脚丝毫不乱。 一柄大锤爆发出乌光,生猛地将一个金色大盾砸出一个窟窿,而后透过盔甲,撞在了士兵的肉体之上。 那名士兵的骨头发出脆弱的声响,明显被打碎了,他的头无力地一垂,鲜血顺着胸膛喷涌,而后身体倒下。 那把大锤在这一击之后,迅速回旋,画出一个巨大的黑色圆弧,甩中了一个没能来得及用盾牌阻挡的步兵,只听一声闷哼和因为撞击而发出来的沉闷的响声,那名步兵口喷鲜血倒飞了出去。 那是楚王部队里的一个彪形大汉,体格魁梧,抡动大锤仿佛不用力气一般,把对面的普通士兵打得跌的跌,飞的飞,对军心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看着那道像死神之锤一般的乌光,刘义轻轻道:“化元炼器……” 他的最高关注,依旧在对面那辆华美高贵的马车之上。 他感受到了一种目光。 他看不到人,不过他知道那是昆卫的目光。 如果这边受到很大伤害,而自己还不出手的话,会很好看的。 他有些郁闷,却也无可奈何。 这就是他很关注马车里那一位的原因。 朝廷的军队正在缓慢向东退去,而这边自然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放弃攻击,所以消耗战依旧在持续着。 马车上的铃铛随着夏风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朝廷的军队因为回缩和后退而靠马车越来越近。 马车周围,站着四五名看起来很不同寻常的人物,而现在已经知道,这几位都是修士,而且是修真者。 刘义早就把除了马车内那一位之外的人感知了七七八八。那里面,只有一名固内期的强者,其他的都是炼气期和筑基期。 虽然他接触了修炼界这么久,早就对所谓“强者”、“小高手”嗤之以鼻,但是真正摆在世间,能够有真元、有灵力的人真的不多,所以这样的阵容,放在军队中,已经是不俗的战斗力了。 然而莫说这边的全部修士,单单发动攻击的近十位就已经压住了那四五位。 刘义跳下马车顶,开始朝着前面的大战之处走去。 他已经感受到了马车周围的古怪气氛,有了大概的猜测。 try{mad1(gad2;}h(ex){}  帘布漾起,像是细细的波纹。 一种看不见的神奇力量正在酝酿。 真元在运动。 盾、枪、刀、剑的响动依旧纷乱,伴随着划破肌肤的声音。 有了己方的修士助阵,楚王的部队战意高昂。 黑色的大锤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抡动,每一次甩出,都会有人重伤或者殒命。 一道身影带着一把朴刀上下翻飞,不断割裂肌体,鲜血迸溅,诉说着这把朴刀的恐怖。 一把小尺在把一名士兵的脑袋拍得头破血流之后,拉出一道美丽的流光,射向手拿巨锤的大汉。 用朴刀的那名修士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接住了那把小尺,几番碰撞之下,火星四射,把小尺艰难地打退,而朴刀上,也出现了几个深刻的痕迹。 …… 大战的惨烈,难以形容,但是这里无疑是修士们生死、历练以及功成名就的好地方。 感受着灵力的涌动,刘义的步伐紧了几分。 如今的他,已经非常显眼。 普通士兵们大多数都不知道刘义不刘义的,所以对于他的加入战斗的意思,自然表示欢迎。 而那些修士们,神色却是各异,不过他们大多数都很不理解没有得到命令的这小子这么急着加入战斗干嘛。 然而修士们虽然神色各异,唯一统一的是——他们都不敢小觑刘义。 而且,他们都很想看看,传说中的刘义有些什么神奇的手段。 与此同时,正在交战的修士们最先察觉到了危险。 马车外的铃铛越来越有规律,最终化为了一首动听的音乐。 杀声阵阵,把这首音乐掩盖。 而地上的草似乎感受到了音乐的美妙,摇晃得极富规律。 刘义的身形,忽然像是闪电一般朝着前面射了出去。 马车前的帘布蓦地飘起,而后落下。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一切都已经发生。 近十位修士的心悸感觉越来越强烈,那几乎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对修炼界强大者的畏惧。 拿朴刀的那一位最早有所动作,他的身体往后疾退,留下数道残影。 他的速度和反应都特别快。 try{mad1(gad2;}h(ex){}  但是不够快。 一道风拂面。 风吹两边柳,高天白云流。 风来,掌后至。 前面的双方士兵像是被掸飞的蚂蚁一样向着两边洒着血震起。 他情不自禁地运转起全身真元举起朴刀格挡。 “当”地一声颤鸣,朴刀粉碎。 他终于看到了有着淡淡白色的掌影,就像是流云一般飘逸,而且……可怕。 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咔擦”声,感受到切身的痛楚笼罩所有。 他口喷鲜血飞出了五丈远,挣扎了一下,直接昏死了过去。 看到那名修士和刚才四五位士兵的遭遇,很多人的心都有些凌乱。 还没有出手的修士们看到这一幕,都有些震惊,而且神色难看,没想到对面居然有此等高手。 一些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因为他们都感觉自己没有把握能够在对方的面前过招。 “兄弟!” 看到拿朴刀的人倒下,抡动巨锤的彪形大汉又惊又怒,而后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飘了起来。 有风来。 像是流云一样轻柔。 他汗毛直立,冷汗直冒,因为他感觉到了非常令人惊惧的危险。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风吹了过来。 从他的背后。 这道风有些强劲,很猛烈地到来。 彪形大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不明白:难道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那个人又来到了自己的身后?那么前方的掌影又是怎么回事? “咦?” 此时,他听到了一声轻咦,声音略显苍老。 他的背后,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传了过去,来到了他的前面。 “轰!” 两种力量相撞,爆发出了雷霆声响,一股大浪在吞吐,忽上忽下,把空间撕得烈烈作响。 彪形大汉顿觉云里雾里,惊骇莫名,然后身体一轻,被人提了起来。 他的身体向后飞去,不过想象中的疼痛感觉并没有出现,因为那股力量很是温和,他的落地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伤害。 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看到实情。 第一百七十一章 援军相逢(下) 只见他原先立身的地方,站着一名身着黑衫的年轻人,相貌普通,毫无特点,不过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刘义还会是谁? 刚才如流云一般的掌力令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没想到竟然被刘义轻轻松松地化解了。 修士们都紧张地看着,他们知道刘义很强,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强到了这等地步,随随便便就抵挡住了那名看起来修为强大的神秘人物的攻击。 战斗的士兵和争斗的修士们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所有人都知道,这等级别的对决,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加入进去的。 “刘义!”苍老的声音明显略有惊讶。 这是一名身着白袍的老者,满头银发,眼睛有些小,不过夏风拂来,白袍轻舞,倒是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刘义却并未回答他,转而语气有些不确定道:“邯郸流云宗?” 那老者冷哼了一声,没有否定,算是默认了。 这时候,神识灵敏的刘义还是听到了远处修士们的窃窃私语之声。 “流云宗的管长老!” “怎么这等大人物都出动了?” “朝廷好大的手笔,这么一位大派长老都能够驱动……” …… 刘义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一大派长老,居然屈尊上沙场,现在绝世高手都这么不值钱,看来宗师更不值钱了。” 他本身倒是无所谓,不过这等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高层人物,被如此点出,顿时脸色有点难看,喝道:“楚王殷德欲图谋反,大逆不道,你这小贼助之,是想要诛九族吗!?” “小贼?”刘义一笑,“用我兄弟张林的话来说,就是你们这群戴着好看帽子的sx,口口声声小贼小贼的,我问你,我偷你什么了,偷你女儿还是老婆了?” 管长老气得本来就不多的胡子都飘了起来,小眼睛都睁大了几分,当下身形一闪,一道清风拂动,一掌朝着刘义劈了过来。 掌风涌动,白光灿灿,像是白云一般清逸。 青草摇摆,似乎是在这一片流云之中沐浴,然而片刻后,大地开裂,草叶纷飞,如同灭世一般,之前之后的差别,不得不说是天壤之别。 try{mad1(gad2;}h(ex){}  刘义不知何时何地已经擒住了一把锋芒毕露的长剑,很自然地顺势一劈。 一切如行云流水,趋近自然。 以此对抗流云宗的玄妙掌法,可谓是针尖对麦芒。 七彩的光芒仿佛泼出来的各色墨水,挥洒,自如。 白色的掌影越来越清晰,如同一块美丽的白玉。 当这一本来如清风流云,如今仿佛白玉的掌力袭来的时候,那泼出来的七彩墨水顿时沉陷了下去,出现了明显的两个手掌印。 一道风轻慢地流走,本来还在前方的管长老忽然又消失了。 刘义神色一变,持剑向后一挥,一道粗大的七彩剑芒横空而推,恐怖的力道掀得泥土都翻了过来,就像是十几头牛正在田里耕犁。 剑芒划破虚空,劈出了一道几乎是凭空出现的虚影。 那道影像迅速粉碎,而后消失,只有几根银白色的头发飘落,却不见有人。 刘义看也没看那几根银丝,竖剑立于身体之前。 十几道显得轻柔,实际上排山倒海的掌力席卷而来。 “砰!” “砰砰!” “砰砰砰!” …… 一连串恐怖的爆响传出,耀北七龙剑不断喷出炙热的七色神光,与那强大的掌力相抗。 刘义身形未动,长剑却向着斜上方砍去。 一道清风拂过剑身,而长剑蓦地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七色彩光忽然闪耀。 五道掌影一闪即没,一个白色如流云般的身影朝着朝廷军队后方迅速掠过。 马车周围的铃铛“叮叮当当”响起,帘布一飘,而后落下。 对面的部队开始缓慢后撤。 “退了?”刘义一笑。 时至正午,金色的光辉从万里长空一泻而下,明亮了山水。 地面上,红色的血水夹杂着那反射出来的金光,凝聚着热度。 想不到这一战已经打了半天时间。 朝廷的军队退而不乱,虽然在面对敌军绝对的强势之下伤亡比较大,却也后撤得体。 而这边也在稍微的追击之后鸣金收兵。 try{mad1(gad2;}h(ex){}  看着那辆远去的华贵马车,刘义笑道:“管老儿,别走啊,不是说我偷你女儿吗?” “刘义小贼,你在修炼界罪恶滔天,此次又有谋反大罪,看你还能够猖獗到何时!” 远方,传来管长老这一“得道高人”愤怒的吼声…… 埋锅,造饭,照顾伤员,搬运尸体。 一切都井然有序。 刘义坐在马车外,感受着周围士兵们、将领们以及修士们异样的目光,静静地啃着肉块。 没有士兵会因为他的伙食太好而心生不忿,如果刚才不是刘义出手,管长老这等级别的宗师,足以对己方军队造成非常大的损失,所以不论是士兵还是将领,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他们哪管什么刘义不刘义的,只要能够为大家保驾护航,就应该得到尊敬。 几名将领已经过来敬过酒,对上午刘义的表现表示感谢。 刘义摆摆手,告诉他们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可其实他心里可郁闷着呢——如果不是那混蛋昆卫在暗中盯着老子,老子怎么肯出手去做那个冤大头? 而且他相信如果不是那姓管的忌惮自己的江海图,两个人不知道会打得多嗨,自己也不知道会多出多少伤口。 这一回,流云宗的这个大人物势单力薄,只有一个人,不肯鱼死网破,下一回,两军主力开战,就说不定了。 至于修士们的目光,却是有些复杂了,这里的不少人本来都对刘义有些排斥,今天刘义发挥出的手段如此不凡,让他们有些提防,也有些欣慰,总之有点矛盾。 彪形大汉和拿朴刀的那一个过来道谢,今天如果不是刘义,他们的处境很危险,在性命面前,什么都是虚假的,对刘义的忌惮与性命相比,实在是不足,所以他们对刘义的感激,是出自真心。 刘义和他们随意聊了几句,表示熟络,毕竟能够多一些可靠的人,才是正道。 看着两人离去,还有其他人不时望过来的眼光,他摇了摇头。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穹之上的谈话 随着时间的流淌,夏季的程度也越来越深,温度开始变得有了热度。 对于承受和平恩泽的人来说,躲在屋里,感受着这种温度,非常不错。然而这些行军的兵士,就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了。 刘义坐在马车里,一直颠簸、颠簸、再颠簸,这种状态下,也无心修炼,所以他的大多数时光,都是在犯困。 没办法,既然上了贼船,也没什么法子了,他的心态极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留得小命在,睡睡又何妨,睡饱了好打仗啊! 从荆州到扬州,沿途好风光,刘义半眯着眼睛,看着马车外云卷云舒,浅水高山,感慨良多。 他知道此行会一路往东经过黄山所在的地界,由此想到了劈云上人与左文绝,更加想到了跟着千绝上人修行的牛育德,不知道那小子可安好。 时光荏苒,途中下了几次夏雨,土壤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天空晴了又阴,阴了又晴。 这正如人生,对吧? 这很让人唏嘘,是吧? 当一场夏雨又停了之后,支援扬州城守城部队的这一行,终于紧紧缀着管长老所在的朝廷军,来到了扬州界内。 围攻扬州城的部队竟有两万多,而驰援的朝廷军加入之后,很快便达到了三万左右。 这边在距离朝廷军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同时放出了烟火令,告诉城内援军已经到达,请放心坚守。 这一次驰援扬州的军队有一万多,再加上城内的守城部队,也有一万五左右,然而相对于朝廷军,人数显少。 夜晚,月朗星稀,刘义走出小帐,目光穿过那些灰暗之光,望向远处的一座土丘。 看着那身在月色下显得更加洁白的衣衫,他慢慢踱步走了过去。 军中火光摇晃,照开一大块一大块黄亮亮的光彩。红色的盔甲在夜色与火光的双重烘托之下,显得更加沉重、压抑、铁血。 路过之处,兵士们大多都带有善意地对着他打招呼,他只好一一回应。 穿行一里地,渐渐远离了火光,周围的黑暗更加明晰。 好在,旧时明月正照我。 今夜的月,格外明亮,映得漫天繁星都失去了色彩。 土丘的顶部由此显得有些苍白。 白衫,荷风微摆。 不得不说,每一次看到昆卫,刘义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天涯剑客”这四个字。 潇洒走天涯?刘义一笑,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昆卫仰着头,望着空中的明月,问道。 “笑你这么帅,年纪也有了,还不娶妻生子。”刘义道。 昆卫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似乎是不习惯这样的对话,所以许久都没有说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昆卫低头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 “为什么过来支援,他们还是比我们人多?”刘义道。 他是一个非常关心自己小命的人,战斗的胜利看起来很明显的话,他还是很喜闻乐见的。至于对面军队比这边多,而且强者如云,他很不喜欢。 他不喜欢类似的感觉。 “因为他是皇帝。”昆卫又把头昂了起来,望着明月,并不骄傲,却显得有些孤傲。 刘义沉吟了片刻。 然后他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因为他是皇帝,我们的殿下是楚王,所以对面的兵力比我们多,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作为皇帝,掌控天下兵马,决胜千里之外,楚王殷德毕竟只是个王爷,即使经营多年,拿出来的部队数量也完全不可能和皇帝相比较。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 “那又何苦急着要打?”刘义苦笑,“等时间长一点,准备更加充足一点,不好吗?” “因为有殷秋雪。”昆卫道。 “有这个女人一直在幕后,我们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弱。” 刘义叹了一口气。 他自觉是一个小人物,却总是难以理解大人物们的“为什么”。 所以,当他被卷进去之后,只能变得相当好奇。 他很想问一句:那不造反,不兵变,好好活着不好吗? 可是他明白这里面必定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楚王……到底想要什么?”他沉吟了片刻后,还是决定问道。 周围显得有些静。 月华如水,风已歇,照在地面上,平静得像是一面镜子。 他继续问道:“肯定不仅仅是为了皇帝之位,对吧?” 昆卫仰头,不语。 try{mad1(gad2;}h(ex){}  刘义还是不甘心,他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皇帝之位只是一个过程,或者说要达到他的终极目标,就得需要皇帝之位这一步,我说得对不对!?” 昆卫依旧沉默。 远方军营里,不知何处传来了笛声,幽幽而起,和夏天夜里的露水共舞。 在光与影之间,巡逻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循序渐进。 人不寐。 刘义盯着昆卫,逐渐逐渐眸子里出现了失望。 “当你的位置并没有站得更高的时候,却想要知道更远的风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昆卫道。 “哈哈!哈哈!哈哈!”刘义大笑三声,笑得很愤怒: “你们把我拖进了这摊浑水,我不知道最终是生是死,你给我来这一句?” “可笑!真是可笑!” 他说“可笑”的神态真的有些可笑,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笑得出来,因为随便谁都能够感觉得到他的怒火。 “我现在是局中人,所以这不是位置不位置的问题,而是怎样下好这一局的问题!!” “很抱歉,你是局中人,却不是下棋的人,你没有资格去烦忧能不能下好这一局的问题。”昆卫道。 刘义的声音顿时消失。 他抬头望向月亮,想象着那是一个冰冷的球体,全不像人们梦中的那副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 一炷香过后。 “我不知道楚王殿下为什么这么喜欢把我控制在他的身边,不过我要告诉你们,我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很多的事情,那些都是很散乱的信息,并没有串成一线,不过我总是能够感觉到什么的。”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空旷,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脑中并没有很明确的东西的原因。 “比如?”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昆卫一向冷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微笑。 刘义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评价对方的这种微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些开心,也有些温暖。 不明觉厉。 然而,他也不想再一直被人看做小人物,看做没有资格知道更多事情的人物,所以他下意识地想要展现一下什么。 “比如,楚王和我的功法同源同宗?”他冷笑道。 昆卫依旧微笑,但是在他的眸光深处,却有了一丝一毫的波澜。 刘义继续说了下去: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既然同源同宗,那就是他也得到了武祖的功法?” “这种得到的过程,我也不想去推算,因为这势必会很艰难,但是我知道武祖的功法或许有一个特异性,那就是同源同宗之间无法造成杀戮,这也就是当年引龙弓射出的箭在我体内消失的原因?” 昆卫的微笑更浓了些,似乎是觉得听刘义的话语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继续。”他道。 刘义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学着对方的模样,依旧仰头看天。 “或许就是因为我们同源同宗,所以他要把我控制在身边,至于他想要做什么,我不清楚,难道是夺舍?这想来是不太可能的,他的修为比我要高深得多,而且他年纪不大,没有所谓‘寿元’的问题,我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疾病。所以,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刘义盯着昆卫的眼睛:“昆卫昆大侠,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说过,既然你自己承认是局中人,而不是下棋的人,那么便对这些保持距离。”昆卫道。 对此,刘义也早有预料,他回过了头,不再看向对方:“那么,我们换个话题,比如说……楚王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眼中的楚王,自然早有定数,提出此问,无非是想知道在昆卫眼中的楚王又是如何。 昆卫是距离楚王殷德极近的人,或许能够更趋近真实。 他也没有足够的期待昆卫会回答这个问题,只不过,是表现一下自己的心意。 昆卫说话了,但让刘义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再说出像之前那样的话语。 “在我眼里,首先,殿下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昆卫的眼中泛起丝许回忆,也似乎是在斟酌着词句。 “你要知道,这种胸怀大志,并不是很表面的那种东西。” “这与世俗权利无关,也与功成名就无关,我们的殿下,在这个世界上,是站得最高,也是望得最远的人之一。” “或许只有他才能够明白,我们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 刘义皱眉体会着这一番话,沉默许久,最后迟疑道:“我觉得,皇帝与二公主……真的不能用‘敌人’这个词来形容,所以……殿下的敌人……我们的敌人,站在更高的地方?” try{mad1(gad2;}h(ex){}  “对的,很高很高,高到很多人都望不到的高度。”昆卫道。 “殿下站得高,所以望到了?”刘义望着他。 “没有望到,但是他感受到了,也知道了他(她)(它)的存在。”昆卫的语气,带有着别样的深意。 “他(她)(它),有多高?”刘义问道。 “非常高。” “比天还要高?” “比天还要高。” “那就是天穹之上的存在了。” “是的。” …… …… 夜色越来越深,像是浓墨色彩。 月光皎洁明亮,可是远望,还是有照不透的地方。 看不见的,就是未知的领域。 刘义低了低头,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到底是几何。 “那么,面对殷秋雪,殿下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又怎么能够对抗天穹之上的存在?”他问道。 “路要一步一步走,走了下去,才会知道走不走得到。而且走下去,才会越走越强大。”昆卫道。 刘义理解了,这就是楚王殷德要得到皇帝之位的原因。 这个夜晚的谈话,对他的生命历程来讲,非常重要,他不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只知道今晚的迷茫,只有在越来越强大之后才会破开。 目前的自己,对所谓的“敌人”,也不甚理解,更是没有闲心情去理解。 “我去休息了。”他转身。 他的步伐踏在青草上,青草弯下了腰。 昆卫抱着剑,已经不再望月,而是看着他的背影。 “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弄错了。”昆卫道。 刘义止步。 “什么?” “这不是武祖的传承。”昆卫的眼眸格外深邃。 刘义的心头一沉,分外压抑,他感觉自己会听到一个令自己推翻前面所有认知的消息。 不过,他不相信。 “天下人都知道那是武祖的传承,我也知道我去的地方就是武祖传承所在地,而今你告诉我,这不是武祖的传承,那么,你说我会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你的传承,来自武祖,那么,武祖的传承呢,来自哪里?”昆卫反问道。 刘义怔住了,他忽然感觉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武祖天纵其才,他……的传承,自然是自创的……”想了片刻,他还是决定把自己所认为的那样说出来。 而事实上,这是天下所有人的认知,大家都知道武祖功参造化,能力非凡,自创的功法天下无双。 昆卫笑了起来。 “或许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知道一个不为人知的秘辛,那种传承,在比武祖更早之前的一个人身上就有所体现。” “是谁?”刘义的眸子在此时此刻就像是电一样。 “九天尊主。”昆卫道。 沉默,一片压抑的沉默。 九天尊主的名号,非常久远,而且大名鼎鼎,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哪怕是修炼界的名宿来说,都比较陌生,因为这个人的时代,距离现在太过遥远。 不过,刘义却对之无来由地感觉到了几分亲切,或许是因为,背上的剑,就是他的佩剑? 而就在这个时候,昆卫,一代剑客,对着自己说:早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九天尊主,他的传承,和自己的一样,和武祖的一样。这一点,刘义实在是难以接受。 莫说他难以接受,说出去,估计全天下都没有几个人能接受。 这与九天尊主无关,因为他的时代距离现在太过久远,所以这是人们对武祖的认知问题。 无形之力、混沌剑气,本来就是所有人所认为的那样——由武祖创立,所以要说很久很久以前的九天尊主,就拥有这样的力量。这样的结论,难以令人信服。 但是,刘义并不认为昆卫欺骗自己有什么必要。 “我对此不置可否。”他道。 从感情上,他不会相信,但是从理智上,他不得不对昆卫所说的话表示慎重。 昆卫的笑容有些怪异。 白色的长衫飘起,挟着一道风,不知道去往了哪里。 刘义望了望天,又低头看了看大地,觉得这被夜色笼罩的迷茫世界,微凉…… …… …… (这一章字数是不是特别特别多?哈哈,以后会比起以前字数或许都多“一点”) 第一百七十三章 对垒 楚王的军队并没有入城,或许是觉得被人数比自己多的部队堵在城里,实在不是一个好办法。 看起来,朝廷军是腹背受敌,但真正不容乐观的,是这边。 天上,碧空如洗,夏日悬空,蒸腾得地上杂乱的草也有些蔫然无力了起来。 用神识感受着对面几里外的旌旗蔽日,刘义的神情自然谈不上好看。 他不在马车上,而是在一顶大帐之内。 这是中军帐。 战斗即将开始,各处的将领都聚集在大帐内,接受命令与调度。 作为除了昆卫之外修为最强大的人,刘义在这里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里地势较高,朝廷军一定会猛攻,你带人坚守……” “这里需要渡河,不利于重骑前行,一切小心……” …… 被围在最中间的一名男子高大威猛,眼神如炬,不停地看着沙盘发号施令,下面的将领一个又一个领命而去。 刘义安静地听着、看着,微微颔首,以他前世里玩过的战争游戏,以及半吊子军事知识来看,这一位的调度可以堪称是完美。 “有劳大人了,多谢。” 最后,还是不免刘义自己也被提点,不过提到他时,这一位统帅恭恭敬敬,微微一抱拳,满是尊敬的口气。 刘义那一次在与邯郸流云宗的管长老一战中发挥得淋漓尽致,给了所有人很深的印象,所以对于他的强势,这些军人都心服口服。 他自然是连说不敢,再说几句必定会全力以赴之类的话语,最终走出了大帐。 帐外温热的空气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头顶上高悬的太阳,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会派出两千轻骑绕开朝廷军主力,来到对方侧翼中部,像一把利剑一般插入进去,进行突袭。 这是一招险棋,一旦成功,就将会化解兵力不足而得来的弱势,然而如果失败,两千轻骑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作为掩护,以及保持攻击的强势,此行派出了五名修士跟随。 至于刘义的任务,因为他修为强大,主要是跟在后面潜行,以防万一,如果行动失败,最好能够依靠他的实力挽回一些什么,争取更多的轻骑活着。 刘义想了想,既然被绑上了,还能够说什么呢?他当然不希望楚王殷德失败,不然的话朝廷肯定也会明着通缉自己这个反贼,所以他只能尽心尽力地“造反”。 至于趁火打劫全身而退,现在就开溜,他觉得有点虚,昆卫在这里,楚王一旦知道自己跑路,估计后面的报复会无以复加,比如下一次三名绝世高手来迎接自己?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乖乖地出力打仗好了。他有胆量和那些大门派对抗,却没有胆量和可以号令很多很多大门派的楚王殷德对抗。 而且,他还有动力,那就是——那名统帅告诉他,还会有援军过来,而且是大量修士,西湖倾城派、姑苏百花山庄、会稽乱剑门等等势力。虽然对大多数势力都没有什么好感,但总的来说,刘义不觉得这些势力的能力不行,得知援军会是那些他很头疼的门派,也给了他不少信心。 try{mad1(gad2;}h(ex){}  同时他在想:姚梦灵容浅汐等最强传人会不会来?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看到了蓄势待发的两千轻骑,还有五名修士,其中一人赫然便是昨天拿朴刀的那一位。 互相致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义的身影消失了。 两千轻骑和五名修士悄悄地潜行,朝着目的地绕行,战斗,即将开始。 远方烟尘滚滚,大军挺进,只见一杆龙旗招摇,迎风而舞。 太阳之光映照之下,金色的龙旗显得格外夺目。 烟尘渐歇,两军对垒。 抬眼远望,只见金色的一片,而在阵线的后方,有着诸多没有穿军中制服的人士,赫然是修士。 一辆华贵的马车绣满繁复的花纹,马车外铃铛随着夏风摇晃,发出脆响。 一座月白色的大辇静静而立,周围轻柔的纱幔一层又一层,只能见到里面似乎是一名身躯曼妙的女子,充满了神秘感。 一队骑着古怪异兽的人个个眼神平静,全部都身着青色长衫,中间一杆大旗赫然写着遒劲有力的大字——周。 …… 当烟尘趋于平静的时候,前排持盾的步兵让开了一道口子。 只见一名白袍小将胯下一匹雪白的骏马,手中挥舞着龙旗,在阵前耀武扬威。 那名小将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目清朗,气质洒脱,正是很多少女倾慕的形象。 那杆龙旗在他的手中烈烈作响,舞动之下,呼啸声声,气动九天。 对面的朝廷军齐声喝喊助威,如雷奔腾,滔滔不绝。 相比之下,面对那名白袍小将,面对对面的气势,这边的压抑肃杀之息,要弱上几分。 “雷贯反贼胆小鬼,就会做缩头乌龟,躲在城里不敢出来,既然如此,那就你们和小爷我玩一玩吧,谁来受死!?” 声音仿若奔雷,经久不绝,白袍小将轻蔑地朝着这边望过来,挑衅之意十足。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那名小将,竟然同时也是一个修为不凡的修士! 对面的朝廷军配合着张狂地大笑,压倒般的气势席卷过来。 这边当然不可能愿意气势就这样被压了下去。 “嗖”地一声,一支泛着蓝光的羽箭从阵中射出,像是挟带着蓝色火焰的闪电。 尖锐的声响经由羽箭划破虚空而发出,刺激人的耳膜。 只见一员身着蓝色盔甲的大将策马而出,这边的步兵稳定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支袭出,还未罢手,那人在马上弯弓搭箭,一连射出了三箭,尽皆带着蓝色的真元,气势十足。 转眼间,第一支箭羽便到了白袍小将的面前。 白袍小将轻蔑地一笑,身体向着一侧一闪,顺势把龙旗的旗柄一挑,真元闪烁,挑在箭矢尾部的翎毛之上。 一长串火星迸发,箭矢方向一偏,发出一声大响落在了地上。 只见尘土飞扬,一个黑色的大坑形成,里面焦黑一片,不知道承受到了多么大的力量。 朝廷军明显有些心悸,那些普通士兵眼见那支箭羽的威力,心想如果自己被射到,真的是绝杀。 try{mad1(gad2;}h(ex){}  与此同时,第二道蓝光也已经逼到了白袍小将的面前。 小将顺势将龙旗一挽,迎风飘扬,“呼啦啦”作响,旗尖的枪头爆发出一片神芒,与箭矢的顶端对上。 只见龙旗旗杆发生了略微的弯曲,明显受到了非常大的力道,而箭矢更是如陷泥沼,寸步难行。 “砰”地一声,箭矢被弹飞,朝着天空扶摇直上,最终炸裂了开来,一片蓝色彩光四散,美丽宛如烟花。 第三支箭羽紧跟着而来。 小将一抖手,龙旗立起,向下一插,同时左手掌心真元沸腾,趁势朝着那支箭抓了过去! 一连串古怪的声响发出,箭羽外面的蓝色力量,与小将手心的真元互相消磨,几乎可以看到淡淡的白烟飘起。 此情此景,看得双方的将士们和大多数修士都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个定势的问题,在战争之前。 将与将之间的碰撞,可以影响之后己方部队的那种气势,有着很深远的延伸。 这就是白袍小将为什么要耀武扬威擒着龙旗嚣张,而蓝甲大将为什么要单骑持弓去破对方的那种嚣张的原因。 最终,箭羽的蓝色光芒越来越暗淡、越来越暗淡,一闪而没。 一支普普通通的箭羽就这样躺在白袍小将的手心里。 “铿”地一声,龙旗正好落下,入地三分,直挺挺地立着。 大风起兮,旗招摇,一卷威世间。 白袍小将坐于马上,迎风挺立,英姿飒爽。 朝廷军一片欢呼,士气达到了最高峰。 远处,楚王军阵前,那员蓝甲大将跃马横刀,背着一把大弓,动用音功喊道:“前方小将何人,破我三箭,果然非凡。” 白袍小将昂了昂头,策马在阵前嚣张地转了几圈,道:“记住小爷我的名字:洛阳白家白重巡!” 蓝甲大将点了点头,开口道:“本将……” 然而对面的白重巡却丝毫没有要听他说下去的意思,用不符合他年龄的动作摆了摆手道:“你迟早会被小爷斩于马下,一个失败者没有留下姓名的必要,告诉你家殷德,趁早投降,献上自己的首级,不然的话,等我白家儿郎杀入荆州楚王府,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言一出,这边炸开了锅,一片愤怒的骂声,修士们和将士们或许可以忍受住对方对自己的羞辱,却无法忍受楚王殿下受到这么不堪入耳的评论。 那名蓝甲大将更是怒发冲冠,爆喝一声道:“白家小儿口出狂言,实在可笑,今日我就破破白府的功法!” 言罢,战马发出一声嘶鸣,人立而起,而后一骑黄尘,朝着对面疾射。 白重巡冷笑一下,弃了稳稳当当插在地里的龙旗,一夹马腹,化作一道白影扑了过去。 朝廷军齐声呐喊,紧随其后汹涌过来,像是无边巨浪。 红色的影像层层叠叠,伴随着土壤的深色,显得更加肃杀,在一把剑挥出之后,气势如虹地前进。 …… ……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中伏 当两军主力的正面战斗爆发的时候,两千轻骑以及五名修士借着地形的掩护,朝着朝廷军相对而言比较薄弱的侧翼与中部而去。 朴刀客的身影在丛林中时隐时现,同时警惕地四方观望。 这两千轻骑都进行过数次的突袭,所以心态极好,像是藏在鞘中的长刀,时刻准备着收割的那个机会。 林中显得分外安静,大概是远方千军万马造成的大地震动惊走了飞禽走兽,惊住了各类虫子。 浓密的树叶撑在高高的头顶上,阳光透过,化为了一地碎金。 两千轻骑,要想隐秘住行踪,或者说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突然亮出自己的刀锋,本来是一件比较难的事情。 可是这两千轻骑,是楚王殷德的精锐部队,而且这一次战斗,能力非凡的最高统帅已经筹划了许久,这些看起来不太可能的事情,还是有可能可以做到的。 兵贵神速,出奇制胜。 感受着远方的喊杀声,想着自己所做的事情会对接下来的战局造成很大的影响,第一次参加战争的五名修士们觉得有些自豪。 还是没有被朝廷军发现。 前面光线越来越亮。 这表明根据早就计划好的行军路线,不久之后,这两千轻骑就会行出树林,而后借着高度对下方朝廷军的薄弱部位进行冲锋。 不久之后,已经能够透过稀松的树林边缘看到下面的战斗场景。 白袍小将白重巡和蓝甲大将正在马上搏杀,惊人的真元每一次打出,都会有极大的破坏力,甚至能将三丈之外的倒霉普通士兵直接杀死。 这两名将领的周围,已经空出了大片大片地方,那是非修士的禁地。 不过,虽然这两人斗得难解难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蓝甲大将处在了下风,身上也受了一些伤,而白重巡却是毫发无损。 枪盾对冲,骑兵与骑兵、骑兵与步兵,鲜血,鲜血,还是鲜血,场面混乱而又充满了一种另类的美感,或许,那便是悲壮? 此外,还有很多地方剑气纵横,法器肆虐,到处都是绚丽的真元和灵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修士们同样也是在浴血奋战,灰头土脸。 长安周家的人,还有一些门派的弟子们也都已经出手,不过朝廷军的后方,那辆华贵马车和大辇却依旧未动。 楚王军队这边,那名唯一的炼元出体境界的修士,也没有动。 两千轻骑接近了树林的边缘。 砍刀紧握,战马目光冷然。 下一刻,他们就会朝着既定目标冲锋。 朴刀客抚了抚锋利的刀刃,对着一名将领点了点头。 try{mad1(gad2;}h(ex){}  那名将领举起了佩剑,向前一挥,喝道:“冲锋!” 马蹄声阵阵,两千没有披甲的轻骑咆哮着朝着树林外冲去,伴随着的,还有大地轻微的震荡。 然而就在这时,惊变发生。 前头十骑并肩而行,却忽然座下马匹齐刷刷地发出哀鸣,掀倒在地! 两侧不知何时何地闪出了无数把寒光逼人的长刀,飞快地朝着马腿切割,只见鲜血纷飞,前头的二三十骑纷纷栽倒在地。 轻骑冲锋的速度非常快,但是在此时此刻却成为了极为致命的弱点——前面倒地的骑兵与战马像是一座座小山横亘在那里,阻挡住了后方骑兵的步伐,而后面的骑兵因为这惊变,再加上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刹住,于是一骑又一骑全部都撞在了倒地的人马身上,一时间队伍散乱,乱成了一团! “中伏!”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却极为正确地诠释了当今的局面。 这一次行动,楚王这边所有人都觉得天衣无缝,可是没想到,早就被人提前一步算准,在这里设了埋伏。 后面的骑兵毕竟训练有素,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作出了反应,硬生生强行止住了前冲之势,没有继续朝着死神所在地前进。 然而场面依旧惨不忍睹,前面的死马、伤马、死人、伤者一片惨淡。 有超过两百骑折损在了这一次的突袭之中! 朴刀客紧了紧手中的朴刀,感觉手心里都攥出了汗,他立于马上,看到四面八方不知道有多少穿着统一服饰的人举着长刀杀了过来,气势汹汹。 三面合围过来! 此处已经几乎出了树林,而回望树林深处,一杆大旗猛然立起,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燕”字。 “长安燕家!?”朴刀客变色。 林中,一座华美娇小的花轿款款而来,浅红色的轿帘轻舞,四周小巧玲珑的坠子不断摇晃,发出“叮叮咚咚”好听的声音。 花轿前面,一匹高大威猛的青色异种马昂首阔步,上面坐着一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背着双刀,刀鞘刻满了繁复的纹路,俨然是两把凶兵。 “这次带兵的是钟南。”中年男子丝毫不在意剩下的一千多轻骑以及五名修士,沉静道,看这情形他说话的对象正是花轿内的佳人。 “钟南此人,原是平北军提督,十年前因无故杀俘获罪,最后圣上念其功名赫赫,逐出军营。他排兵精于出奇制胜,此番在弱势之下用这两千轻骑进行突袭,的确是神来之笔,只是可惜我们早有预料……” 花轿内本来默然无声,然而此时此刻却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下去,只听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略怒道:“三叔,我发觉你的废话越来越多了,能不能不要讲这些不切实际的?” try{mad1(gad2;}h(ex){}  中年男子咳嗽了一声,轻声道:“双儿,这里这么多人,你要记住,我可是你三叔……” 女子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兀自愤愤不平道:“就这么点杂鱼,让我们燕家来对付,摆明了是看不起我们!” 两千轻骑,就这么被视为杂鱼,莫说事实问题,剩下的骑兵都怒火中烧。 他们是楚王训练多年的精锐,在战争时期可以发挥出超然的力量,本来想要功成名就,此番因为统帅的计策被识破,折损了这么多的弟兄,还没有来得及冲垮横流,又被如此轻视,当下紧握砍刀,随时准备接受命令再次冲锋。 被称为“三叔”的中年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对花轿里面的丫头感到很头疼,于是不再接话,沉声道:“楚王殷德拥兵谋反,是为叛逆,尔等若是一错再错,就都等着诛九族吧!” 对于跟着楚王殷德南征北战的人们,“诛九族”这样的话语早就烂大街了,根本难以造成威慑力。躲在暗中的某某人更是讥讽地想到:你怎么不诛楚王殷德的九族呢?哦对了,听说皇帝老儿可是楚王的哥哥,二公主殷秋雪更是楚王的皇侄女,要不要诛个九族玩玩? 骑兵统领直接无视了这些话,举起了手中的剑。 就算中了埋伏,就算有可能全军覆没,他们也要造就不小的杀伤力。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大手一挥,三四百名拿着长刀的燕家刀客如旋风一般冲刺。 这些人都是燕家的高手,甚至其中还有两三位拥有真元的修士。 而这剩下的拥有战斗力的一千多轻骑毕竟是骑兵,虽然在良好的地势之下可以有极为强大的突袭之能,但是在这里的森林地带却完全发挥不出,相比之下,极为危险。 这就是那个时候罗马共和国征服北方森林地带的蛮族训练强大无比的重步兵方阵,而西汉与草原平原地带的匈奴决战注重大汉铁骑的原因。 同时也是克拉苏带着大量横扫西方的重步兵兵团和罗马鹰旗,以两倍于对方的部队数量,却在沙漠地带被安息骑兵打得跟狗一样的原因。 同样强大的军队,在不同的地形之下,有可能是强势,也有可能是弱势。 对于目前的状况来说,还没有冲出森林的轻骑兵,在这里中了埋伏,非常弱势。 骑兵统领的剑落下。 一千多名轻骑兵悍不畏死地冲锋。 “哼!” 一声冷哼,轿帘飘起,一只欺霜赛雪的素手柔柔地探出,一掐纤纤玉指,一道绚丽的剑气射出。 第一百七十五章 突袭(前奏) 一连三声闷哼,最前面的三骑前后纷纷倒下,战马哀鸣。 “一群翻不了身的杂鱼也想顽抗!?”花轿中的女子轻蔑道。 与此同时,燕家的刀客和不顾地形不利强行冲锋的轻骑兵已经交锋。 鲜血四散,刀锋割入肉体的声音不绝于耳,不少战马都发出哀鸣倒地。 灵活的燕家刀客很快便占据了上风,虽然轻骑兵人数众多,却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马来。 朴刀客手中朴刀上下翻飞,每一次下刀,都会有一具尸体倒地。 其他四名修士也是在燕家几百刀客之中横冲直撞,奋勇杀敌,无人能撼。 但是就是他们再强大,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而且很快燕家的两三名修士就缠了过来,再加上青马上的中年男子和花轿内的佳人深不可测,形势立判。 花轿内偶尔会带着女子轻蔑的声音,飞出几道璀璨的剑芒,瞬间就会有两三名骑兵坠落马下,这等修为,令人胆寒。 中年男子冷眼看着自己家族训练多年的府卫浴血奋战,眼中闪过几道寒芒。 轻骑兵虽然在先前折损很多,而且中了埋伏,士气及不上燕家的人,但是人数依旧是己方三倍以上,而且在楚王的训练之下,悍不畏死,就算最终自己胜利,估计也会有很大的损失。 一声轻啸,林中闪过一道青色闪电。 一名骑兵凭借冲击力将对面的刀客撞翻在地,而后手起刀落,嵌入对方脖颈三分。 接着他回身,一刀刺入另一人的胸膛。 随后,一道青色的影像自他的身旁闪过。 他的表情僵硬,右手依旧紧握着砍刀,但是身体自马上栽了下来。 此时,才有一道风带起他的发丝。 他的身后,另一名骑兵正在策马而驰,却忽然发出一声大响。 血花绽放,那名骑兵就像是被惊雷劈中的大树一般,从人到马,自上而下分为了两半,朝着两侧倒下。 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有七八名骑兵血肉横飞,死相惨烈。 一匹青马停在了大战的中心,却没有人敢靠近。 马上的中年男子双手各一把刀,刀身刻满了繁复的花纹,杀了这么多人,刀刃上却滴血不沾,看起来是十足的一把凶兵。 “三叔,你的刀钝了不少。”花轿内的女子嗤笑道。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不理她,一声呼哨,那匹青马飞快地继续狂奔起来,果真是来如电,去如风。 花轿内的女子对于让自己家族对付这些“杂鱼”,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眼见这么快对面就表现出颓势,喝道:“你们这群跳梁小丑,还想密谋造反?败局已定,徒劳挣扎!” try{mad1(gad2;}h(ex){}  然而楚王训练的部队,早就拥有了赴死之心,对于生死早就置之度外,自然对她的话语毫无恐惧,虽然他们觉得失败是难以避免的,却有心杀贼。 中年男子加入进来之后,对骑兵造成的伤害特别大,对军心也有很大的摇摆,但是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投降。 …… …… 大地的晃动在持续,远方的马蹄声阵阵,数不尽的铁甲骑兵在迂回冲锋,像一把把的利刃扎入敌军的心脏。 朝廷军借助兵力优势,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强行硬撼不太可能,根据钟南的布置,楚王这边分出很多部队进行占据有利地形以及突袭。 两千步兵和五百弩手艰难地把三倍于自己的朝廷军抵挡在高地之下,虽然浴血奋战,却阵型依旧有轻微的后退。 进行突袭的部队大部分都已经到位,对朝廷军造成了不小的干扰,然而还有很多本应该杀出来的却迟迟没到,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右翼苦苦抵抗的部队等待的机遇依旧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敌军阵脚大乱也一直都没有发生。 形势,对于楚王的部队来讲非常不利。 一片血水喷涌,一杆长枪刺中蓝甲大将的肩部,而后将之挑了起来! 鲜血与汗水混杂在一起,蓝甲大将的眼睛都有些模糊,他只能见到白袍小将白重巡那张令自己情不自禁有些胆寒的脸,就这样朝着自己。 他双手紧紧抓着枪杆,目光穿过万重山水,似乎忽然之间得到了无尽的勇气。 “殿下万岁!” 他狂热地大喝,接着体外的真元快速回收。 白重巡并没有意识到危险,顺势把枪尖一挺,刺穿了蓝甲大将的肩胛骨,骨碎声音犹有耳闻。 “去跟阎王喊你的殿下万岁吧!小爷我……” 话音未落,语未毕,惊变发生! 只见刚刚还回收进对方体内的蓝色真元忽然爆发,比起之前更加炽烈了不知道多少倍,几乎让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此时此刻,蓝甲大将的气势也达到了最高峰,超出以往,惊人的威压令极远处冲杀的士兵们都感到了一阵战栗,几乎要拿不稳自己手中的兵器。 这个时候,白重巡的眼中才出现了几许慌乱之色。 再自大的人,在面对危险时候的本能反应也是恐慌。 他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不可抵抗。 铃铛脆响,远方,马车内的人发出了一声轻“咦”。 白色的纱幔轻舞,像是天上人间,充满了神秘感,透过那些纱幔,隐约可以看到大辇内女子玲珑的娇躯前倾了几分。 一种非常古怪的声音传出,蓝甲大将的身体……爆了!! try{mad1(gad2;}h(ex){}  由自爆真元而引出的肉体爆炸格外恐怖血腥,外加威力绝伦。 数不尽的碎肉块和鲜血化作枪林弹雨朝着四面八方打去。 每一块肉、每一滴鲜血,都带有着毁灭性的真元力量,不可抗衡。 天地灵气遍布世间,万类霜天竞自由,所有的天下地上物、气都由天地灵气构成。 武者,通过把天地灵气炼化成为真元而进行修炼,追求强大之道,故此,一丝一缕皆是经过日积月累辛苦转化而成的。 所以,当长年累月凝聚出来的真元就这样在瞬间挥发出去,变成天地灵气的过程进行,就会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威力。 大多数人都不太愿意这样做,因为没有人会打心眼里愿意自己的身体就这样粉碎,再也找不到彼此,即使是火化,那也有一抔灰,放入瓮中。而自爆真元,血肉飞溅,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捡不到了,而且死相惨烈。 白重巡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这样做,而且他自大地认为对面的人不可能拥有重创自己的资格。 于是……他要被重创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多年修武的惯性让他动用了自保法宝,同时逼出全身真元来护体。 洛阳白家是为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底蕴深厚,作为白家家主最最宠爱的幼子,在白家为之修行付出很大代价的同时,也给他量身定做了不少的保命符。 他这一身显眼的白色盔甲,其实就是一件防御能力非常强大的法宝。 平日里,这件盔甲的坚固程度惊人,但是这还不仅仅是如此。 这件盔甲上,布满了高人刻下的符文。 这些符文纷繁复杂,只有修道多年的强大符师才能够刻出来,每一次使用过后,都需要再找这样难得一见的符师修整,才能够再次使用,所以白重巡基本上不会去动用,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这个时刻,就是现在。 白重巡难得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很不甘心,因为如果不是遇到这种疯子恶魔,他根本不可能被逼到这样的地步,所以这不是自己实力不济的原因。 不过恐惧的程度更深。 他心高气傲,从军多年,却一直被推为中心,所以没有遇到过这样舍生忘死的对手,最主要的是他第一次遇到那可怕的背后人物——楚王殷德。 他不知道的是,这,还只是开始,如果他决意去面对这么一个人物,以后会知道什么叫做噩梦。 第一百七十六章 没有人可以阻止 符文启动,盔甲上面的纹路很快便有乳白色的光辉流淌,就像是无尽的牛奶在浅沟里游走,充盈着这一切。 在横飞的、威力绝伦的血**过来的同时,白色的盔甲外围,浮现出光线柔和的线条,就像是白色钢筋扎成的框架,笼罩在他的身体外围,将之护在其间。 他那因为蓝光太过璀璨而眯起的眼睛依旧,不过却带有了别的情绪,那是观望,是不确切。 在一个不怕死的、玉石俱焚的人面前,他的底气,真的少了好几分。 随后,他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睁大。 他的嘴也张得大大的。 剧痛充斥了他的全身各处,白色的线条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根又一根崩断。 白色盔甲上,先是出现了第一道裂纹,然后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终崩碎出一个不小的洞。 “啊——” 他长大的嘴里发出少年痛苦的惨叫,身体也飞了出去。 在飞出去的过程中,他的身上血越来越多,最终变成了一个血人,不知道这些是他体内流出来的,口中喷出来的,还是蓝甲大将的。 “砰”地一声,他的身体撞在地上,然后迅速颤抖起来。 恐惧,充斥了他的眼球,张狂如他,第一次这么害怕。 蓝甲大将死了。 白袍小将重伤失去战斗力。 震撼,长久的震撼。 蓝甲大将以一死诠释了楚王军队的军魂。 也许我们打不过你们,也许我们人少,也许我们会输,但是,你们会很痛。 真的很痛。 怒火与激动在楚王军的中间传播。 而朝廷军依旧沉浸在蓝甲大将自爆真元的疯狂之中,忽然有些发沭。 不知道哪里传出了一声。 “殿下万岁!” 于是,到处都是喝喊。 “殿下万岁!” “殿下万岁!” “殿下万岁!” …… 这四个字,充斥着四面八方,无所不在。 他们不知道楚王殷德为什么要皇帝之位,他们也不管楚王殷德是不是拥兵谋反。 他们只是相信殿下,绝对不仅仅是私心。 try{mad1(gad2;}h(ex){}  殿下会带领这一片土地走向一个未知的,但是又与众不同、幸福的未来。 相信,这还不够吗? 远方,响起了楚歌,不知道是谁在哼唱,夹杂着兵器碰撞之声,零零散散,断断续续。 有的时候,引领人们走下去的,只是信念,世间很多的东西,都是没有对错的,只有走下去,才会知道结果如何。 朝廷军感觉自己手里的兵器沉重了那么几分,而对面的攻势,也是更加猛烈了。 楚王军的壮烈确实让他们敬畏。 然而。 对方相信楚王,他们相信圣上。 这还是一个立场不同的问题。 铃铛脆响,纱幔微晃,夏风带起一丝燥意,破了衣裳。 苍老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带着一丝悠然: “楚王的兵确实非凡,钟南用兵也是如神,可毕竟天下大势,尽在圣上掌中,逆之不得。” 纱幔内缓缓伸出一只纤手,雪白晶莹,吹弹可破,似是要握住那细微的烟尘。 “天下大势,于这岁月长河之中,亦不过小局尔,我等处于这局中,更看不清更高的风景。” 女子的声音有些轻慢,也非常悦耳动听,听下去,竟有一种幽然空灵之概。 马车内的老者爽朗一笑:“仙子常年修道,看的东西自然和老朽不同。” “然而所看终究有限……”女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站在什么样的位置就应该看到什么,这一点,仙子大可不必感怀。”老者道。 “道友言之有理,”女子将纤手柔柔地收回纱幔之中,道,“既然如此,对于此役,如何看法?” 马车内的老者沉吟了片刻道:“在下不懂兵法,自然不敢妄言,只不过我也知道过此回兵力的布置,了解钟南也并非没有胜利的可能,可是他所能做的一切,在当今形势下已经是固定,而这些带有生机的固定,再被我们算破,那么,他就是必败无疑。” 这句话,老者说得极为自信。 钟南的兵力处于弱势,所以要想扳回这一局,总能用上一些办法,然而如果就连那些办法,都全部被对手给算准了呢? 所以,老者分析这一切的时候,非常自信。 try{mad1(gad2;}h(ex){}  白色纱幔后,女子沉静一笑道:“如此,甚好。” 直到现在,钟南的布置确实有一些突破了朝廷军后手的防线,艰难地完成任务杀了过来,然而毕竟那些是强弩之末,而且部队数量不多,难以造成多大的伤害。 冲杀在继续,不到最后一刻,没有谁会选择放弃。 钟南布置的那些奇兵目前对朝廷军的干扰较小,造不成多大的伤害,所以形势不容乐观。 中军帐帐门口,钟南一身盔甲,双目深邃,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远方,听着那喊杀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亲兵紧咬着牙,站在钟南的身后,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有些灼热。 “将军,怎么样,能成功吗?” 钟南将宽大的手放到腰畔佩剑的剑柄之上,眯起了眼睛。 “可以。” “您布置的兵马,受到了很大的阻击。”亲兵不得不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关键是那两千骑兵。”钟南沉声道。 亲兵不懂。 “两千骑兵,可以打乱他们后方的阵型,而且是大乱。” “将军,我不觉得他们会忽略那个地方。”亲兵道。 “应该能够杀出来。”钟南的声音放轻,但是却有些肯定。 亲兵忧虑地看了看他高大的背影,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钟南道,“我也知道他们不会放过那个地方。” “所以,我才会派出那个人。” “您是说……那个刘义?”亲兵的话语中带着很大的不肯定,因为他难以理解将军为什么就凭借这个人,有那么大的信心。 “你不是修炼界的人,对修炼界的事情不甚了解,”钟南道,“我听说过他的事情。” “在我看来,一个能够在武祖传承地、襄阳城外、琉璃尺大会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很可怕。” “他已经被殿下绑在了这里,他要想活命,没有人可以阻止。” 钟南的最后一句话,带有着格外的深意…… …… ……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上千匹夫的突袭 大地被染成了红色,浸透在里面,吸饱了的样子分外触目惊心。 尸体与兵器堆叠,不分彼此。 人们的喊杀声让听觉都有些迟钝,更不用说手中的动作。 动作是什么?杀人,杀人,再杀人。 没有其他。 看见了那么多的血腥,即使是那些参战的修士们,也感觉到了害怕。 他们之中,也已经有很多人倒下,不会再起来,然而到了这番境地,死亡反而已经不是他们最最害怕的东西,他们所害怕的,只是这些场景本身。 高地上,楚王的部队被三面合围,不知道何时何地,就会崩溃。 楚王的军队,到处都在缓慢后退,那是被逼着向后退。 钟南望着远方,神色平静。 亲兵的目光中,希冀渐渐变成了失望。 他们要输了,因为奇迹并没有发生。 大辇内,女子闭着眼睛。 她并不是犯困,而只是很不习惯那种血腥。 “我想让这一切早点结束。” 旁边,马车内的老者道。 “你去吧。”女子的声音显得有些轻柔。 “他们只是垂死挣扎,而我希望战争早一点结束,这一战既然都没有胜利的可能,那个楚王,还是不要再做梦为好。”老者笑着道。 马车外的帘布漾起。 他就要动身。 忽然。 后面传来了嘈杂与慌乱的声音。 “咦?” 他的神识穿过马车朝着后面探去,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子紧闭着的美目睁开了,不可思议地透过纱幔看向后方。 “怎么……可能……”老者的话语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黑压压的一大片轻骑兵,像是潮水一般生猛地朝着朝廷军薄弱的阵线后方冲了过来,气势惊天。 每一名骑兵的眼睛,都已经变得血红,充满了暴戾与杀气。 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势。 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一千五的轻骑兵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这是神兵天降。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的,便是神兵天降。 try{mad1(gad2;}h(ex){}  经过精密的布置之后,没有人认为会忽然冲出来这么多的骑兵。 就算轻骑兵突破了阻击,应该也已经灯枯油尽了才对。 然而这一切都就这样发生了。 强悍的、速度极快的、杀伤力不小的一千五骑兵就这样像一把致命的匕首插进了朝廷军的心脏。 朝廷军阵脚大乱! …… …… 让我们把时间倒推,看看在这一切发生之前,究竟出现了怎样的场景。 林外的喊杀声震耳欲聋,而林间的战斗同样血腥。 地上泥因为吸收了长年累月落叶的养分,而呈现黑色。 而此时此刻,却变成了黑红。 一把刀砍进了马肚子内,沾着血的肠子就这样荡了下来,战马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无法动弹。 骑兵一个翻身跃起,红着眼把那名刀客撞翻在地,两个人一路滚着,不知道打到了哪里。 有骑兵冲得太快撞在了树上,然后被一把刀砍下马来。 也有骑兵弃了战马,用不太纯熟的步战技巧和敌人生死搏杀。 陷入重围,知道必败,却没有人投降。 一名弃马步战的骑兵身体忽然开裂,成为了两半。 中年男子骑着青马从那鲜血淋漓的尸体里面穿过,活像一个修罗。 他的身上、马上,到处都充斥着鲜血,就算那些全部都是敌人的血,他也显得特别狼狈不堪。 楚王部队的铁血,让他的眉头终于是皱了一皱。 冲杀的,是他们长安燕家的人,敌军的铁血,自然对他们只有坏处,而没有好处。 “垂死挣扎,实在是没有多大的意义……”他轻声道。 经历了这么血腥的厮杀,即使身为异种,他胯下的青马还是晃了晃马首。 而花轿内时不时伸出素手催发出剑诀的女子却终于由轻视而变成了愤怒。 或者,也可以说,这是带有着愤怒感情的轻视? 她是燕家的掌上明珠,被九州视为天之骄女,本应该纤手微动,仇敌却避。然而现在的情形却与这些都太过不一样——楚王部队,铁血不倒,誓死不休。 try{mad1(gad2;}h(ex){}  “这些烦人的杂鱼!” 香风拂动,一道剑气将一名骑兵座下的马匹洞穿,而女子的声音虽然好听,却也严厉了起来。 骑兵统领满身鲜血,疲惫不堪,却没能够停下搏杀,当他见到虽然己方部队陷入重围,却也拖住了燕家人之后,沉声喝道:“大人,出手吧!” 他的声音很响,盖过了没有经过真元加持的女子的声音,就像是凭空里闪出的惊雷,回荡在森林里面。 不仅仅如此,他的声音没有激动,没有彷徨,显得很是平静,就像一切都应该本来是那样一般。 他的平静,还有那些骑兵们平静的搏杀,却让燕家人不平静了起来。 这一场局,本来就应该是燕家算计埋伏这一支轻骑兵。 这是燕家所认为的那样。 他们不觉得对方有能够逆天的手段。 他们算不到变数在哪里。 这里有燕家两名强者坐镇,几百刀客厮杀,还有什么可以对他们造成威胁,破坏掉已成的定局? 然而他们忘了一点:这是博弈。 你落子,我落子,这才是博弈。 你们的子落完了,可是我们还可以落。 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压自树林深处压迫了过来。 中年男子变色。 “怎么会……”花轿内的美人抿着好看的唇,非常吃惊外加惘然。 他们两人是燕家的强者,从来都可以万军从中过,抬手,挥袖,敌人倒飞,但是那股威压比起他们还要强大很多很多。 那威压瞄准了花轿内的女子。 “保护小姐!”中年男子兀自镇定地厉喝。 至于那是真的镇定,还是强装镇定,就没人知道了。 燕家的刀客们有了瞬间的茫然。 对面有过千敌人,他们一旦回缩,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然而,小姐的安危,同样很重要很重要。 于是,他们茫然了那么一瞬。 就在这一瞬间,似乎不怕死一般的骑兵们疯狂地逼了上去。 而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燕家人全部向着花轿处收缩。 第一百七十八章 匹夫的逆袭(上) 一道人影由远及近,朝着花轿而去。 那道人影从视觉上看起来并不快,但是却很快便接近了花轿。 青马如电一般挡在了花轿之前。 花轿周围的坠子摇摆,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用名贵丝绸做成的轿帘微漾,那上面好看的花纹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中年男子眸子冰冷,双手中的长刀泛出璀璨的刀芒,两手交叉,双刀自中心处朝着掠过来的人影打出惊人的光辉。 迎接这一刀的,是一只拳头。 一只带着霸绝天下气息的拳头。 并没有挥散出去的真元附着在拳头的外围,形成了一个毫无特色的拳影。 威压还在很远之外,但是那只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破坏力的拳头已经来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 中年男子的瞳孔一阵紧缩。 面对绝对绝对的危险,再冷静的人也会情不自禁地生出恐惧的心理,因为这来自内心深处,是最最真实的自己。 他感受到了那只拳头外可怕的毁灭性力量。 “当!” 像是金石相撞,声音从两把刀之上几乎同时发出。 那两把刀飞了。 被打飞了。 “嗯?” 与此同时,中年男子听到了一个似乎有些意外的声音,当然,那是对方有些意外。 对方的意外如果让他知晓,一定会很郁闷——对方觉得,这一拳下去,这两把刀就算是没有碎掉,也应该出现了裂纹才对,可惜的是上面并没有出现什么痕迹,只是被他顺手给打飞了。 “好刀。” 在剧烈的疼痛感在身体上开始传导的同时,他听到了对方的评价声。 那个声音,很年轻,和花轿内的那一位美人同样年轻。 “噗——” 一口鲜血喷出,中年男子的肚子被一股强大的气击得凹陷了下去,他的身体也飞了起来。 一声大响,中年男子的身体砸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那树干立马就断裂了开来,大树轰然倒下。 他痛苦地想要爬起,却依旧栽倒在地。 “三爷!” “三爷!” …… 本来趾高气扬准备完爆两千轻骑兵的燕家刀客们终于都变了颜色,变得满是惶恐与不安。 那是一种失去主心骨的大崩盘。 而且,也是一种大震撼。 他们的主心骨,被人一拳打得爬不起来。 “三叔!” 焦急的女声自花轿内传出,轿帘隙开了一条缝,一只欺霜赛雪般的素手终于是探了出来。 然后,是如瀑的长发,还有,绝世仙颜。 就是楚王的骑兵们,都看得呆了。 果然是……美人如玉。 但是刚才打出一拳的那个人却露出了鄙夷外加蔑视的神情。 “每次见到你,都是那么欠揍。”那人道。 接着他又遥遥指着对面的美女,大喝:“燕无双,你的鼻子歪了!” 听闻此话,那名佳人如遭雷击,娇容煞白,娇躯也是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震惊的。 此人的声音很大,却在此并不显得嚣张,反而充斥着义正言辞与理所当然。 场间的氛围立变。 楚王的轻骑大多数人都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不过对于对方的出场方式以及开场白,还是觉得有些无言的。 至于燕家刀客,则是纷乱不堪。 他们不清楚自己接下来应该再做什么。 是去查看“三爷”的伤势,还是攻击楚王的骑兵,亦或是回缩队伍防守花轿外? 但是那个人没有给予他们选择的机会与时间。 巨大的气流涌动,那个人,距离花轿,近了。 燕无双美丽的容颜上依旧写满了震惊、惘然,以及微微的因为“理智”而产生的羞恼。 这时候,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玉手轻抬,慌不择路地打出几道炫彩的剑芒。 try{mad1(gad2;}h(ex){}  “拦住他!”她焦急道。 十几名反应过来的刀客终于赶在了她的前面。 但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还是没有用的。 来人铁了心无视这一切,义无反顾,一往无前。 那人没有闪避,硬生生地挨了这几道剑芒,体外的无形力量收缩、扩张、收缩、扩张,如是几次。 人影划过,十几名刀客像是玩具一样到处喷着血乱飞,刀口卷刃,甚至有些已经粉碎,只剩下一枚刀柄。 燕无双香袖舞动,满头长发迎风飘起,娇躯光华闪动,身影就要闪灭。 一只有力的手过来了。 燕无双的娇容上写满了慌乱。 燕家刀客们心急如焚。 只听一声嘤咛,燕无双那雪白的颈项被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了。 那只手并没有用死力,但是也用力不小,燕无双秀项被掐住的地方,出现了浅浅的红色,她的玉容上也由此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微红。 燕家的刀客们看着自己家族的掌上明珠就这样引颈待戮,不禁眼中喷火,纷纷逼上前来。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她。”那个人的声音很是沉稳,就像一切都是洗碗拖地,再寻常不过。 正因为如此,他的沉稳给了燕家人很大的震撼,他们看到了那个人的一双眼睛,从里面看出了些什么。 这个人,真的会说到做到。 “刘义,你这个混蛋,放开本小姐,饶你不死!”感受着对方手心里微凉的温度,燕无双玉容上顿时潮红一片,目光更是要杀人一般,恨不得将背后的大男人千刀万剐。 背后的正主,刘义,微微一笑,道:“燕大小姐,我不希望我一失手把你的鼻子打得再歪一点。” 他的一只手掐住燕无双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是以一种很暧昧,也同时很流氓的姿势挽着对方盈盈一握的柳腰,然而他的脸上却是很平静,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在很认真地说话。这里是战场,是要分生死的,不开玩笑,他也没有闲心情去想怀中的是美人还是丑女。 燕无双娇躯一颤,又羞又恼,强行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冷一点:“刘义,我想你很清楚,楚王是反贼,势必死无葬身之地,而你们已经陷入重围,还不如就此反戈一击,我或许可以考虑饶过你对本小姐的无理。” 燕无双不笨,她知道在刘义的手中,自己是弱势,就算内心深处多么想把这个家伙碎尸万段,此时此刻也必须得循循善诱,因为自己的筹码并不多。 “燕大小姐,我想,你想错了,”刘义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而且很是镇定,“反贼不反贼,我想可以从本朝开国皇帝殷络和宇文王朝的故事好好讲讲,这个得几天几夜,我也不多说了。其次,那就说到陷入重围的事情了。” “不错,我们是陷入重围了,但是,你要知道,你在我手里,我可以同时决定你和你三叔两个人的命运,如此一来,燕家这么多强者,又有什么用,除了看看?” “你们是燕家,不是军队,你们效忠皇帝,却终究是修炼界的,你们不可能赔上两个家族重要人物的性命而去为世俗界的人卖命,我说的,对吧?” 周围一片压抑的沉默。 钟南说得很对,刘义要想活命,没有人拦得住。 因为别人或许都觉得刘义不可能力挽狂澜,血杀几百名强者,但是他不准备这么做,他一开始就没准备这么做。 他是刘义,他要想活命,可以用笨办法,也可以用手段。 他的手段就是擒贼先擒王。 拿下燕无双和她的三叔,燕家人自然就废了。 莫说而这一切的完成水到渠成,就是这些想法,也没有让他怎么思考。 想活命,多么简单,不就是这样吗? 从某些方面来说,或许不能认为钟南多么了解刘义,但是至少刘义没有辜负他的信心。 刘义做到了。 “你……难道……就不怕……我们……”艰难的声音响起,燕家三叔被人扶起,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刘义打断了。 try{mad1(gad2;}h(ex){}  “怕你们鱼死网破?”刘义一笑,“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们不会鱼死网破,你所说的话,无非就是让我心寒,威胁我,但是很可惜,我也在威胁你们,所以你的威胁对我没用。” 言罢,他的右手一用力,加大了力道。 燕无双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却说不出了话来,因为刘义掐住她脖子的手力道很大,她的娇容开始变得绯红,很可怜的绯红。 她死命挣扎,青丝凌乱,哪里再有以前那种香袖一挥,指点长安的样子?活脱脱一只可怜的待宰的羔羊。 “放开小姐!” “我会杀了你的!” “我要和你拼了!” …… 燕家的人几乎要发狂,恨不得冲上去和刘义同归于尽,但是刘义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因为他了解燕无双对他们的重要性。 “看吧,她怕死,”他道,“所以,请不要浪费无谓的口舌,因为不管你口中说得多么壮烈,也改变不了你们怕死的事实。” 燕家被视为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威风凛凛,而今被人很无情地点出:你们怕死。不禁心中憋闷不堪,然而事实是——人,能有多少不怕死的?很多人,是被逼上了绝路等原因做出了不怕死的事情,然而那性质是“事情”,只是一种行为而已,并不是说他本能里不怕死。 燕家刀客们感觉自己的手几乎要捏碎了刀柄,却什么也做不了。 刘义很满意。 “燕大小姐,怕死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怕死的人那么多,承认又怎么了?” 燕无双那张绝世仙颜上早就失去了一向的骄傲与轻蔑,剩下的只有羞、怒、恨等负面情绪。 此时此刻,害怕早就已经麻木,或者说消失,由此她美丽的脸庞上也逐渐出现了不小的嘲讽意味:“那刘义,本小姐问你,那你自己就不怕死吗?” 问完这句话,燕无双的神色闪过略微的怪异,因为她忽然想起来,若是从行为准则来判断,刘义这个人,在从前倒是确确实实做过很多不怕死,而且用各个势力的话语来说是“丧心病狂”的事情。 不过,刘义的回答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就是怕死,我要想活命,那么就只好去做某些不怕死的事情。” “比如现在,我可以顶着被你们燕家追杀,千刀万剐的危险,威胁你燕家小姐的生命,那是因为我不这么做,就会死得很难看,而我不想死得很难看。” “我做的事情或许在你们看来不可理喻,是在寻死,但是很抱歉,你们错了,我那是在求生,在死之中求生。” 这一幅画面就像是水墨,怀内美人如玉,馨香如春,刘义却兀自平静,侃侃而谈。 这是很好的情景。 抛开某些东西,咱们好好谈。 现在看来,就是这样了。 “你真是一个疯子!”燕无双一脸厌恶的神色,娇躯再次有了轻微的颤动。 她感受到了刘义的意志。 刘义却不再看她的秀发,她的发簪,她的坠子,而是望向林子内四处。 “我想,一切都应该结束了,也可以说是开始了。” 骑兵统帅昂起了头。 刘义继续道: “我们的骑兵要开始新的征程,而你们,已经没有了阻拦的资格。” 燕家刀客们的眼中虽然还是有杀意,但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接受现实”,也已经淡化了不少,当刘义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但是,他们也需要听人的意见。 燕家几百高手望向了恢复意识,却脸色惨白的“三爷”。 中年男子静默地挥了挥手。 燕家人懂了。 骑兵统领举起了剑。 剩下的一千五左右轻骑兵也懂了。 集结,而后……冲锋。 蹄声雷动,大地颤动,黑压压的一大片骑兵自林中杀出…… ……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匹夫的逆袭(下) 在面对楚王军近乎狂热的攻击之下,朝廷军尽管保持着优势,却不能够轻易取胜。 然而此时,一把利刃插进了他们的心脏。 在林中就已经被磨锋利,并且因为生死搏杀而显得有些疯狂的一千多轻骑兵身上充满了戾气和暴躁般的铁血。这样一支本身战斗力不凡,而今又几乎狂化的部队,沉重一击,效果是致命性的。 而朝廷军这一方,还沉浸在不理解之中。 很多人理智上提醒自己危险来了,快快迎敌,但还是分神去纠结自己眼睛看到的是不是假象的事情。 马车内一向一副世外高人样的老者再也难以抑制住淡定,兀自自语着:“怎么可能……不可能……” 这不是痴呆,只是想不通。 被纱幔重重遮住的女子很明显已经回了头,不安地盯着后方,她已经意识到了不妙。 神兵天降,会让人感觉不真实,由此不服,从而慌乱。 但,就像刘义所说的那样,这是战争,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战争是要分胜负生死的,没有人给你时间去体味真不真实可不可能的事情。 朝廷军侧翼后方是薄弱之处,特别是近战能力欠缺的远程攻击部队,都在那些部位。 楚王的轻骑兵就像狼一样,突袭来了,狠狠地咬住你的咽喉,死不松口。 那群狼突过去的地方,朝廷军阵脚大乱,节节败退。 士气一蹶不振。 战斗的时候,士气是很奇特,也是很重要的一样东西。 不战而屈人之兵,战之上也,这句话在兵法上耳熟能详,却恰恰体现了士气之神奇。 淝水之战,巨鹿之战,第二次布匿战争中罗马人面对汉尼拔的先天恐惧,都是士气影响的成果。 很快,朝廷军后方的失利而造成的负面情绪便蔓延开来,本来准备歼灭楚王军的前锋反而开始军心动摇,落入下风。 随着中军帐中钟南的军令落下,楚王的军队进入了大反攻。 马车外的帘布卷起。 “你要做什么?” 声音曼妙,纱幔后,女子轻声道。 “那些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骑兵,需要压制一下。”虽然看不到,但是能够感觉得到马车内老者的脸色应该不是怎么好看,因为他的语气也很不好听。 “晚了。”女子叹道。 老者皱眉。 而后他隔着马车“望”向前方。 后方阵脚大乱,前方又何尝不是呢? 前方虽不至于溃败,却也节节后退,不断压缩队伍,显然是受到了军令。 输了,再打下去没有了什么意义。 “你去后方压制骑兵,但是前方的楚王部队呢?”女子道。 老者不再说话,也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我还是不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样发生的……”老者叹了一口气。 try{mad1(gad2;}h(ex){}  “去林子里阻击的,是燕家。”女子道。 “长安燕家,底蕴深厚,所以我不理解。”老者接话。 燕家这么多刀客,实力强大,再加上是埋伏,所以根本不可能不是这些在林子里发挥不出战斗力的轻骑兵的对手。 但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燕家的人,包括燕家小姐和燕家三爷,一个都没有出树林。 就算阻击失败,也总是应该杀出来吧? 但是,燕家人就像是在林子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来过。 …… …… 林中,气氛诡异。 黑红色的土壤已经开始凝固,虽不至于坚硬,但总是在回归中。 阳光透过头顶的树梢与那些粗大的叶子,零零碎碎地撒下金子。 燕家三爷已经接受了简单的治疗,兀自盘膝打坐,闭着眼睛,不问其他。 几百刀客用喷火的目光望着刘义,一动不动。 刘义却是在望着远方的战斗,闻着女子的发香,脸上出现了微笑。 这正是令燕家刀客们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的原因。 他依旧保持着一只手掐着燕无双的脖子,另一条手臂环住燕无双柳腰的动作,一点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如果一名美女这么做,或许会让人感觉香艳无比,可现在他是一个大男人,就显得特别的流氓与恶心。 燕无双就觉得很恶心。 她是燕家千金,长安名美人,天之骄女,有生以来,这是第一次。 她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刘义,混蛋,我会杀了你的。”燕无双转过秀首,目光非常可怕。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习惯”,她的娇躯已经不再颤抖,可是她还是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对不起,我很抱歉。”刘义道。 “这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也不是我要非礼你的问题,而是你们的行为与我要活命这一原则相违背的问题。” “我不能让你们燕家的人再加入进去,在背后捅几刀。” “所以,在这一战胜利之前,我只能制住你,燕大小姐。” 他的声音很平静,也不显得无理,更没有什么下作的韵味,而像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愚蠢!”燕无双发簪上的坠子摇晃,发出好听的声音,但是她的口气却是非常不善。 “刘义,你难道觉得我燕家好欺,圣上好欺?” “你完全可以不做这个反贼,归顺我燕家,想来,这样也很好。” 刘义笑了起来。 “燕大小姐,你说话,真的和潋波这个女人有点像。” 燕无双听出了明明白白的嘲讽意味,一双明眸狠狠地瞪着他。 “站着说话腰疼不疼?燕大小姐,要不你坐下来说话吧。”刘义道。 try{mad1(gad2;}h(ex){}  燕无双当然不会真的坐下来,一者,这明显是刘义在讽刺自己,二者,如今这样子,叫她坐下,岂不是要坐在刘义的身上?恶心! 刘义继续说了下去:“我想,你们燕家人,都恨不得把我剥骨抽筋吧?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投奔燕家,你们会接纳我?真是可笑!” “在我没有证明自己可以威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一定会当先攻击我、俘虏我,甚至是杀死我,而今,我证明了自己,我可以威胁到你们,你就说出这一番话?对不起,我很抱歉,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又是“对不起,我很抱歉”,但是燕家人一点都听不出什么愧疚的意味来,有的只是无尽嘲讽。 燕无双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很好,姓刘的,那我就等着看你这个反贼最后是怎么死的!” 刘义一笑道:“多谢燕大小姐的关注,不过个人还是会为了活命做出很多事情的,有可能你今生今世是看不到了……” …… …… 朝廷军开始溃散。 马车内的老者和大辇内的女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过,之前是胜券在握不需要,如今是无力回天,就是出手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白袍小将白重巡受了重伤,早就被兵士抢回阵中,如今简单处理了一下外伤,被护着撤退。 钟南的部队本来就处在弱势,在布置了一些奇兵,又大多受到阻击之后,现如今也组织不了太多追击的力量。 然而钟南坚信逃亡者仍然会卷土重来的道理,还是进行了一番袭杀才鸣金收兵。 这一场战争,结束了。 平原上,到处都是尸体。 斜阳点缀鲜血,丝许寥落。 这一次战斗,虽然击退了朝廷军,但是这边还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短时间之内没有人愿意再碰上敌军的主力。 新的援军还在路上,而且百花山庄、西湖倾城派、会稽乱剑门等门派的修士们也未至,相信到时候这里的情况还会好一些。 刘义回到了营地之中,借着夕阳之光,望着战后的土地,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燕家人和朝廷军的残部一起去了,临走之时,燕无双自然是好好威胁了一番,无非就是“你好自为之”、“走着瞧”、“你死定了”等等。 刘义当然不怕她。 天下这么多势力想要做掉他,只不过是有没有口头上威胁的区别。 夜晚,军营里都大醉了一场,不知道是庆功还是告祭逝去兄弟们的亡灵。 醉卧沙场君莫笑,一夜吹彻画角。 在原地扎营,明日,进城,入扬州。 …… …… 第一百八十章 广陵轩(一)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是为扬州。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扬州,烟花之城,月亮之城。 即使是在战争的年代里,它的明丽,还是在人眼帘。 夏风吹杨柳,漫漫两边摇。 夹着温暖,军队迎来了夹道欢迎的扬州百姓。 在摆脱路远这个屠夫不久之后,扬州城很快又被围住,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百姓们依旧只能是关门闭户,心事重重。 这样的心理负担,现在又得到了解决。 战斗短暂结束了,守城的不是屠夫,可好。 刘义坐在马车里,透过帘布的缝隙,看着道旁的人们,感慨良多。 “人不是那些人,扬州却还是那个扬州。”他叹道。 听到了他的叹息,驾车的士兵问道:“大人何出此言呢?” 刘义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懂。” 这里的人当然不懂他说这句话的意义。 人,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但是扬州,却让他感觉是前世里的那个扬州,很相像,所以他叹息。 士兵不再多问,大概也觉得,那些有修为的大人物们本来就一个比一个古怪吧。 入城的只有一千多人,大多数部队依旧在城外安营扎寨,不过,却也得到了城内百姓们送的东西,还有库房里可以维持持久战的钱粮。 今日,扬州城内的青楼不做别的生意,但是皆有宴。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扬州的青楼,可以说是九州之最,虽然并没有九州四大名院,但是单单从这一方面的规模、名头来讲,还是没有什么城市可以比得上它的。 才子,佳人的原型,在这里可以找到很多。 今日,扬州城守雷贯宴请支援扬州的部队里,所有修士,以及高级将领。 当然,聪明人都知道,战争时期,哪里有多少人有闲情逸致吃喝玩乐,估计宴请为轻,重在商讨事情吧! 刘义的马车就是这些“赴宴”的一员。 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当然不会是才子佳人,而是更加艰难的东西。 车轮滚过石板街,发出轻微而又有规则的声响。 马蹄声阵阵,伴随着街旁的喧闹,好不雅观。 夏风温热,扬州城里的富家小姐身着轻纱,微微飘起,伸出小手摇着画扇,满是诗情画意。 看着马车,知道里面一定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大人物,那些俏丽的千金们明眸微亮,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刘义透过帘布的缝隙,看着这一切,微笑。 他有自知之明,他不是什么白马王子,甚至都没有骑马。 他靠着后边,闭上了眼睛,养神。 …… …… 广陵轩位于扬州城的中心,是周围一带最最有名的风月之地。十年一觉扬州梦,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客在此流连忘返,留下珍惜的诗作,又诞生过多少儿女情长的传说。 不同于桃,也不同于广寒微冷的冬凌院,广陵轩,鎏金的檐瓦,朱红色的门柱,明黄的外墙,充斥着华贵的皇家气息。 try{mad1(gad2;}h(ex){}  的确,广陵轩,在前朝宇文王朝的时候,是末代皇帝炀帝最最喜欢逗留的地方,也留下了无尽传说,他喜欢扬州,钟爱扬州,更是喜欢广陵轩。从某种方面来讲,广陵轩,虽不至于说是皇家园林,但总是能够说是当年的“皇家青楼”的。 如此一个地方,如此气派,也是能够说得通的。 今日,广陵轩不像往常一样接客。因为,他们的客人,已经固定。 不时有身着盔甲的将领骑着战马来到,而后把缰绳交给广陵轩等候在外边的下人。 来来往往的,个个都是带着风尘与铁血气息的人。 与风月好不相符。 刘义的马车停在了广陵轩的门口。 “大人,到了。”驾车的士兵掀开前面的帘布。 明亮的光透进了车厢,金晃晃地夺人眼目。 刘义伸出手臂,作势挡了挡,而后起身朝着马车外走去。 他站在马车旁,抬头望了望广陵轩上宇文朝炀帝亲笔提写而后御赐的金匾,不知道作何感想。 (话说,我记得,隋末谋反的那两家伙好像是叫宇文智及还有化及吧?听这名字应该是五胡乱华时候的鲜卑人,不过现在那些也全都是现在汉族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李世民据说就是鲜卑人血统……宇文朝炀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用一个反贼的姓去抢别人帝号,真的是说起扬州就想到了隋炀帝……) 那名士兵自然不会跟进去,驾着马车缓缓离开,寻找停留的地方,留下石板街上极有规律的响声。 “见过大人。”身后,一名将领稳健地跳下战马,接着对着刘义抱拳。 刘义转身微笑,点头示意。 广陵轩的人眼见那些高大威猛的将领居然也对这个人恭恭敬敬,而且口唤“大人”,心想这一定是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赶忙殷勤地笑脸迎上。 步入广陵轩内,一切都显得富丽堂皇,涂着朱红色大漆的梁柱,明黄色的雕花窗,华贵的桌椅。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前朝已去,前人已逝,而江山,又是一片焦土。 宴席还没有开始,而楚王的将领们,很显然也没有安乐风月的习惯,所以相对来说,气氛竟显得有些压抑、沉重。 然而广陵轩的第一层已经出现了很多的人。 刘义在军队中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修炼以及……发呆想心事,就是上战场也并不频繁,偶尔的几次也只是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并不太关心别人。所以他一眼晃过去,这么多人……他基本上都不认识。 而具有戏剧性的是——反过来,这些人中,有一半人都认得自己。 那些人纷纷“刘大侠”、“刘大侠”地叫着,对此他只能“将军好”、“将军辛苦”地回应,管他是谁,叫“将军”总是不会错的。一时间有些无言。 宴席并不是特别招摇,所有人全部都聚在了广陵轩的第一层楼,而此时,广陵轩内的姑娘们,也都毫不忌讳地在楼上扇着香扇看着。 广陵轩,扬州名楼,里面的姑娘自然是个个姿容非凡,不过平日里服侍的无非都是达官显贵,今天这么多看起来一本正经,同时高大威猛英姿飒爽的将领们齐聚,不禁非常好奇,用好看的眸子瞄瞄这个,瞄瞄那个,或者一甩香袖,伸出纤细的玉指无畏地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try{mad1(gad2;}h(ex){}  花容月貌,莺声燕语,但下面的那些木头汉子们都自顾自沉稳地谈论着军事上的东西,没怎么去欣赏美色,姑娘们倒是来了兴趣,心想我广陵轩的美人,可是九州闻名,琴棋书画,诗词曲赋,样样精通,就是那些个心高气傲的文人才子,也全部都拜倒在我们的石榴裙下,那下面的将军们怎么都跟个木头人似的,看来是应该施展一下技艺了。 然而无论她们在楼上怎么刻意搔首弄姿,或者发出悦耳动听的笑声,下面的人,就是没有什么反应。 那些将军是木头也就算了,广陵轩的姑娘们不理解的是:还有一些看起来不像是军人的人怎么也是不受诱惑? 她们当然没看出来:那些人是修士。 修士,不管修的是什么,心性都异于常人,再加上周围一片的氛围影响,即使有那么一两个人心志不怎么坚定,你们单单在楼上“表演”,他们不去看还是可以的。 于是,楼上的美人们就有点郁闷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刘义出现了。 楼下的情况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不管是木头还是心性强大的修士,都对着那个年轻人见礼、搭话,而且大家并不显得谄媚,都很自然,很自然地尊敬。 楼上的姑娘们在感觉不可思议之余,都情不自禁地仔细去看那个影响氛围的家伙到底是为何方神圣。 “这个人是谁呀,竟然让那群人急着去喊大侠?” “长得怎么样,是不是仪表堂堂,还是风流倜傥?” “哪里呀,很普通嘛!” “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看这衣服,也不像是贵人。” “哼,你们都是什么眼光?贵人到了面前都不会抓住机会,眼神不好,贵人哪里是这么容易可以看得出来的?” “就是,如果不是贵人的话,那群木头怎么都变了姿态?” “一点都没有风范和气度,也没有什么相貌,肯定不是。” …… 楼上叽叽喳喳的一片,广陵轩作为九州名楼,自然很多时候都不怎么畏惧权贵,轩里的姑娘们平日里眼高于顶惯了,也没有任何的忌惮,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哪怕让正主们听到。 刘义当然是听到了,摇了摇头。 想当年,他第一次去长安,太子殿下的宴席上,小人物一个,一个人“咀嚼寂寞”,都没有多少人肯过来搭理自己,世事变迁,真是难料,现如今居然被这么多人注目。 他有过很多次受人瞩目,但大多数都和今次不一样。 因为他是被杀人的目光盯着居多。 楼上的美人们依旧在指指点点。 刘义作为一个普通人,当然早就习惯了自己的普通,现如今再被人点出普通,自然也不放在心上,除了觉得这些女子有些哄闹之外。 不过楼下尊敬他,知道他的强大的那些人却有些不高兴。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广陵轩(二) 不管怎么说,他作为楚王部队里很特殊的一名强者,抵挡过强人,也截住过燕家的刀客,最终导致了战斗的胜利,给了大家很深的印象,也不管他刘义不刘义的身份,那种尊敬,自然而然。 自己尊敬的人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是很难受的事情,比起自己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更加难受。 最终,一名身着盔甲的壮汉终于忍不住了,喝道:“一群婆娘,知道些什么,在这里瞎说!” “这位大侠是你们随便讨论的吗!?”又有人附和道。 广陵轩的姑娘们平日里即使是对朝廷命官也生不出什么畏惧的心思,今天来了这么多将领,虽然看起来气势十足,但习惯使然,同样是丝毫不怕,至于刘义,除了京城的朝官,或者几位各地的殿下,广陵轩真的不需要看太多人的脸色。 于是,几名美人掩嘴轻笑,千娇百媚,笑得花枝乱颤。 那不是嘲笑,却是嘲笑。 汉子性情直爽,直来直去,最受不得这些,当下更加生气,不过他也知道广陵轩不同于别的地方,于是只能骂骂咧咧道:“这些婆娘平日里浪荡惯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广陵轩的姑娘们从来都是仅仅用诗词曲赋和琴棋书画,还有迷人的眉眼便迷倒男人,何曾受过这等口气,当下一名气质儒雅的白衣女子款款一福,皓齿轻启,道:“将军,非是小女子故意抬升,只是将军的话语太刺,还望……道歉。” 那名女子明艳动人,就像是夏日里白色的莲花,动作也是雅致,声音动听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一种毋庸置疑,自有韵味与气势在。 此言一出,下面都被镇住了——道歉? 白衣女子神色平静,美眸如水,但是目光却显得咄咄逼人。 那是一种自有威势在的韵味。 浅浅地,淡雅地,却很迫人。 那名将领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驳一些什么,却没能够说出来。 广陵轩的高傲美人叫人道歉,对于一名普通的将领来说,确实是难以拒绝。 然而,他不想道歉。 白衣女子相比其他的美人显得比较文静,容颜更是清丽,有那么一种淑女大家闺秀的气质。 而在她的一句话之后,其他的美人自然也是纷纷要求那名将领道歉。 气氛有些不对劲,下面的人都很不喜。 如果是直接针锋相对,倒也罢了,可惜那名白衣女子有礼有节之中存着咄咄逼人,让人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那名将领脸红了几分,愤怒而又憋屈地看着那些个美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try{mad1(gad2;}h(ex){}  美人在楼上,居高临下。 一只手拍了拍那名将领的肩膀。 将领回头,发觉正是刘义,有些诧异。 “道什么歉,有什么好道歉的。”刘义道。 他的声音、他的话语没有很刻意,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也让很多人都听见了。 白衣女子秀眉一蹙,相当不喜,红唇轻启,正要开口说话。 刘义却抢在了她的前面。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道歉的本质,其实是尊重别人,一些不尊重别人的人,自然也没有资格接受别人的道歉,更是没有资格要求别人道歉。” 刘义站到了那名将领的前面,将之挡在身后。 就像是打仗的时候,他冲进万军从中,替所有人挡住敌方的强者。 那些将领和修士,看着这幅情景,自然想到了很多,也愈发敬重。 “此言何来?”白衣女子昂了昂秀首,文静之中竟自然而然地透发出一种高冷气概。 刘义嘲弄地一笑。 高冷,高傲,是别人个人的事情,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把别人那不可理喻的骄傲击得粉碎。 骄傲,是主观意义上的,并不是客观存在的——她(他)生出来就应该骄傲?说白了,便是自以为是,自命清高,自命不凡……自我毁灭。 “背后说人坏话,讨论别人的,是小人,那么……当着别人的面讨论别人,指指点点的,又是什么东西?”他笑着抬着头,对着白衣女子,也对着其他的美人问道。 白衣女子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刘义知道她们说不出来,所以自顾自道:“是睁眼瞎。” “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是真的没看到别人,而是主观意义上不去‘看’别人,所以,这不是睁眼瞎是什么?” 那些女子平日里何其骄傲?今天先是被一名莽汉说成是婆娘,而后又被一个小子说睁眼瞎,说得体无完肤,所以当下根本无法容忍。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广陵轩纵是权贵亦不放在眼里……” “好小子,能耐看不出来什么,口气倒是不小。” …… 其他美人们兀自愤愤不平,而白衣女子紧抿着唇,娇容因为愤怒而略微发白,秀拳更是紧攥,冷冷地盯着刘义。 刘义微笑着看着、听着她们,忽然道:“你们只有在楼上指指点点耍嘴皮子的本事,居然还想要叫我们道歉,没睡醒吧?” 将领们都安静地看着,总之他们不担心刘义会被人撂倒,现如今,眼见嘴上功夫这位“刘大侠”也是绝对不输,当下十分放心。 try{mad1(gad2;}h(ex){}  而将领们这么想,广陵轩的姑娘们可不一定这么想。 沉吟着、愤怒着片刻后,白衣女子再也无法容忍下去,伸出玉手抚了抚及腰的长发,让自己的神色平静了下来,道:“这位兄台,小女子请教!” 请教什么?看她的神情动作,显然是请教拳脚功夫。 下面的将领和修士们都愣了一瞬,而后,互相看了看,笑了起来。 刘义也笑了。 没办法,他就是忍不住。 这不是嘲讽,反正就是想笑。 看着下面那些大男人们的笑容,楼上的美人们就是感觉那是嘲笑。 白衣女子眼神越来越冷,她感觉受到了轻视。 “可以不接受吗?”刘义问道。 白衣女子神情一变,沉默了片刻。 不久之后,她轻声道:“可以。” 她有自己的高傲和气度,而且非常看重这些,所以这一切隐在的东西让她不觉得自己会像某一类女子一样强行逼迫,大吵大闹。 但是,楼上的美人们却并不满意这场“请教”就此结束。 因为这对于她们来说太不可理喻了。 “男人啊,怎么能这么无耻?” “无耻的男人我见得多了,你显然见识太少。” “胆儿小而已。” “比起那时候的朗祭酒,还是要大一些的。” “哼,每次都拿出来那个朗祭酒来说事,你也就认识那些个没用的男人。” …… 楼上的美人们你一言,我一句,不管怎么说,无非就是在贬低。 刘义笑得更开心了。 “虽然你说可以,不过……我还是接受你的‘请教’。” 楼上的美人们掩嘴轻笑了起来,香扇轻摇,肌肤半露,端是妩媚动人。 大概她们都认为是刘义被自己激将了。 白衣女子的神情平静了下来。 她本来就看起来很文静,现在,更是显得淡雅大方。 虽然其实她很小肚鸡肠。 “可以开始了吗?”她雅声道。 “已经开始了。”刘义微笑。 此言一出,那些将领们与修士们纷纷后退远离,显得格外默契。 第775章 雷贯(上) “谁要看你?”白衣女子的脸更加红了一分。 “你不开心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人,那我看到你不开心所以不开心又能怎么办?我只好喝酒。”这句话从语气上来讲没有丝毫的委屈,但是很多人都听出了“幽怨”与委屈。 当酒劲上来的时候,雷贯老实得像一个小孩,心中怎么想,就怎么说。 很多人的神色都平静了起来,然后心中的某些情愫也似乎是被触动了。 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信誓旦旦,海誓山盟,但是,就是这样朴实无华的情话,多好? “那我不不开心了,怎么样,你也不要耍酒疯了,好不好?” 白衣女子的神色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心中却有些温暖。 刘义往旁边退了几步,心想:很多时候,做做陪衬,做做群众演员,还是蛮不错的。 烈阳如火,温热的气息遍布着广陵轩内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原本微凉的酒水似乎也带有着不小的热度。 “好。”雷贯咧嘴笑道。 刘义的眉头一挑。 一个正在耍酒疯的人答应你不再耍酒疯,能作数吗? “那么,我想睡觉。”雷贯道。 白衣女子柳眉一蹙,粉腮泛青,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个现在脑神经搭错的混蛋想要说什么、干什么。 “那你就趴到桌子上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衣女子的语气虽然极力克制,可还是已经情不自禁重了很多。 “桌子上怎么睡?”时间过了这么久,酒劲终于完全发挥,雷贯的眼睛竟也有些朦胧。 “我要睡你房间。” 白衣女子本来泛青的俏脸“腾”地一下变得绯红,终于不顾一向的淑雅,娇喝道:“姓雷的,你喝多了说什么胡话!?小秦,快把你家将军扶回去。” 楼上,周围的美人们掩嘴偷笑,花枝乱颤,花红柳绿。 楼下,男人占据大多数的这一群体基本上都是一副看好戏似的样子,更有甚者,眼中满是“邪恶”。 刘义偷偷朝着雷贯竖了个大拇指,赞道:“好样的,雷兄弟,借酒耍泼,霸王硬上弓,什么时候教我几套,看你一身书生服,说起话来又像那啥啥啥,没想到居然是扮猪吃老虎,行啊你……” 那一名被叫做“小秦”的副将看着两人,再看看周围,犹豫万分,一方面,他是想要看好戏的,而且自家将军在喝醉之下无意之间脑袋开窍了,直接强上了,他自然是乐意见到的。另一方面,他早就认定白衣女子将会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对方的话,不能不听,并且雷贯目前看起来不会飚,又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飚,广陵轩若是塌了,他也不安心。 “雷将军,我们小莲,是只卖艺,不卖身的。”一名女子调笑道,引来哄笑一片。 白衣女子的脸色难看无比,狠狠地瞪了那名女子一眼,用口型不知道说了什么,应该是“狠话”。 而楼下,脑袋不清醒的雷贯则是更加任性妄为,口中满是酒气,道:“我要睡你的房间……睡……你的床……睡……你……” 如果说之前白衣女子还能够强行容忍,现如今却是打翻了八卦炉,超越了她的底线。 她莲步轻移,带着优雅的姿势,下了楼。 藏着无尽怒火的优雅,是非常可怕的。 虽然她是一名弱女子,而且性格文静,但是无来由地,所有人都有了一种刺骨的寒意,哪怕是调笑的美人,或者是哄笑的莽汉,都情不自已地沉默闭口不言,不敢说话了。 “雷兄弟,你要死了,来年我在你的坟头放一堆牛粪,希望能够开一朵鲜花……”只有刘义还在那边说风凉话。 香风来,清雅,迷醉。 轻纱柔柔地伴着风招摇,窈窕淑女,如此走来。 然后,素手拈起一壶酒。 “噗——” 水花四溅,在空中泼散开来,仿佛作了一幅看不见的水墨画。 雷贯的脸上,像是挂了无数条小型的瀑布。 水珠顺着脸颊滑下去,在下巴处聚集,而后落地。 水珠滴答滴答,声音很细微,却非常扣人心弦。 不论是楼上的美人,还是楼下的跑龙套路人甲,都惊呆了! 雷贯,时隔多日,早就入了扬州人,包括军中人士的心,大家都对之既敬又畏,并且喜欢。 而就是具有这样一个形象的人,就如此被人泼了酒水在脸上,让人顿觉恍然如梦。 “流氓。” 白衣女子的声音、字句很清晰,也很好听,铿锵有力,但是放在一起,却又显得美轮美奂。 面对危险无比的雷贯,她毫无惧意,就这样泼了酒水,而后文雅地骂一句“流氓”。 雷贯愣住了,好像傻了。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应该耍酒疯,再不济也要在地上滚三滚。 他的脸红热无比,一部分是因为喝了酒,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火辣辣的。 脾气暴躁的雷贯,就像是闷炮一样,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在此时此刻,虽然尚未成亲,但是大家总是觉得有那么……嗯嗯的感觉。 细细体味,那似乎是……哦——原来雷大将军竟然也会怕老婆~ 不错不错,当此时,被泼了酒而又骂了“流氓”的雷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样子真的很符合这一形象。 雷贯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出来。 很多时候,耍酒疯都是人做出潜意识里面的事情,嗯,比如说,雷贯想睡美人的床,还有……雷贯怕她,不敢再有行暴力的心思。这些都是潜意识。 旁边的围观群众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雷贯的身体忽然又摇晃了一下。 他的腿一软,就这样瘫了下去。 幸好,旁边他的副将小秦顺势扶住。 “怎……怎么办……” 小秦眼巴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白衣女子,却又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称呼,最终,只好就这样了。 银牙紧咬,白衣女子兀自秀脸变得绯红起来,终于似乎下了极大的勇气道:“把他扶到我的房间里去。” 周围一片“我懂得”的神情。 用别样的威严目光环顾了周围一圈,人们纷纷眼神躲闪。 白衣女子娇躯微动,莲步款款,转身。 不远处的刘义脸上又浮现出“邪恶”的笑容。 然后,就僵住了。 因为,白衣女子回眸,却并不是一笑。 她狠狠地瞪着刘义。 “都是你!” 她恨恨道。 刘义咳嗽了一下,耸了耸肩。 是那家伙要缠着我拼酒的,这也能赖我?他想到。 …… …… (本章完) 第776章 雷贯(中) “谁要看你?”白衣女子的脸更加红了一分。 “你不开心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人,那我看到你不开心所以不开心又能怎么办?我只好喝酒。”这句话从语气上来讲没有丝毫的委屈,但是很多人都听出了“幽怨”与委屈。 当酒劲上来的时候,雷贯老实得像一个小孩,心中怎么想,就怎么说。 很多人的神色都平静了起来,然后心中的某些情愫也似乎是被触动了。 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信誓旦旦,海誓山盟,但是,就是这样朴实无华的情话,多好? “那我不不开心了,怎么样,你也不要耍酒疯了,好不好?” 白衣女子的神色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心中却有些温暖。 刘义往旁边退了几步,心想:很多时候,做做陪衬,做做群众演员,还是蛮不错的。 烈阳如火,温热的气息遍布着广陵轩内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原本微凉的酒水似乎也带有着不小的热度。 “好。”雷贯咧嘴笑道。 刘义的眉头一挑。 一个正在耍酒疯的人答应你不再耍酒疯,能作数吗? “那么,我想睡觉。”雷贯道。 白衣女子柳眉一蹙,粉腮泛青,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个现在脑神经搭错的混蛋想要说什么、干什么。 “那你就趴到桌子上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衣女子的语气虽然极力克制,可还是已经情不自禁重了很多。 “桌子上怎么睡?”时间过了这么久,酒劲终于完全发挥,雷贯的眼睛竟也有些朦胧。 “我要睡你房间。” 白衣女子本来泛青的俏脸“腾”地一下变得绯红,终于不顾一向的淑雅,娇喝道:“姓雷的,你喝多了说什么胡话!?小秦,快把你家将军扶回去。” 楼上,周围的美人们掩嘴偷笑,花枝乱颤,花红柳绿。 楼下,男人占据大多数的这一群体基本上都是一副看好戏似的样子,更有甚者,眼中满是“邪恶”。 刘义偷偷朝着雷贯竖了个大拇指,赞道:“好样的,雷兄弟,借酒耍泼,霸王硬上弓,什么时候教我几套,看你一身书生服,说起话来又像那啥啥啥,没想到居然是扮猪吃老虎,行啊你……” 那一名被叫做“小秦”的副将看着两人,再看看周围,犹豫万分,一方面,他是想要看好戏的,而且自家将军在喝醉之下无意之间脑袋开窍了,直接强上了,他自然是乐意见到的。另一方面,他早就认定白衣女子将会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对方的话,不能不听,并且雷贯目前看起来不会飚,又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飚,广陵轩若是塌了,他也不安心。 “雷将军,我们小莲,是只卖艺,不卖身的。”一名女子调笑道,引来哄笑一片。 白衣女子的脸色难看无比,狠狠地瞪了那名女子一眼,用口型不知道说了什么,应该是“狠话”。 而楼下,脑袋不清醒的雷贯则是更加任性妄为,口中满是酒气,道:“我要睡你的房间……睡……你的床……睡……你……” 如果说之前白衣女子还能够强行容忍,现如今却是打翻了八卦炉,超越了她的底线。 她莲步轻移,带着优雅的姿势,下了楼。 藏着无尽怒火的优雅,是非常可怕的。 虽然她是一名弱女子,而且性格文静,但是无来由地,所有人都有了一种刺骨的寒意,哪怕是调笑的美人,或者是哄笑的莽汉,都情不自已地沉默闭口不言,不敢说话了。 “雷兄弟,你要死了,来年我在你的坟头放一堆牛粪,希望能够开一朵鲜花……”只有刘义还在那边说风凉话。 香风来,清雅,迷醉。 轻纱柔柔地伴着风招摇,窈窕淑女,如此走来。 然后,素手拈起一壶酒。 “噗——” 水花四溅,在空中泼散开来,仿佛作了一幅看不见的水墨画。 雷贯的脸上,像是挂了无数条小型的瀑布。 水珠顺着脸颊滑下去,在下巴处聚集,而后落地。 水珠滴答滴答,声音很细微,却非常扣人心弦。 不论是楼上的美人,还是楼下的跑龙套路人甲,都惊呆了! 雷贯,时隔多日,早就入了扬州人,包括军中人士的心,大家都对之既敬又畏,并且喜欢。 而就是具有这样一个形象的人,就如此被人泼了酒水在脸上,让人顿觉恍然如梦。 “流氓。” 白衣女子的声音、字句很清晰,也很好听,铿锵有力,但是放在一起,却又显得美轮美奂。 面对危险无比的雷贯,她毫无惧意,就这样泼了酒水,而后文雅地骂一句“流氓”。 雷贯愣住了,好像傻了。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应该耍酒疯,再不济也要在地上滚三滚。 他的脸红热无比,一部分是因为喝了酒,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火辣辣的。 脾气暴躁的雷贯,就像是闷炮一样,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在此时此刻,虽然尚未成亲,但是大家总是觉得有那么……嗯嗯的感觉。 细细体味,那似乎是……哦——原来雷大将军竟然也会怕老婆~ 不错不错,当此时,被泼了酒而又骂了“流氓”的雷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样子真的很符合这一形象。 雷贯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出来。 很多时候,耍酒疯都是人做出潜意识里面的事情,嗯,比如说,雷贯想睡美人的床,还有……雷贯怕她,不敢再有行暴力的心思。这些都是潜意识。 旁边的围观群众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雷贯的身体忽然又摇晃了一下。 他的腿一软,就这样瘫了下去。 幸好,旁边他的副将小秦顺势扶住。 “怎……怎么办……” 小秦眼巴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白衣女子,却又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称呼,最终,只好就这样了。 银牙紧咬,白衣女子兀自秀脸变得绯红起来,终于似乎下了极大的勇气道:“把他扶到我的房间里去。” 周围一片“我懂得”的神情。 用别样的威严目光环顾了周围一圈,人们纷纷眼神躲闪。 白衣女子娇躯微动,莲步款款,转身。 不远处的刘义脸上又浮现出“邪恶”的笑容。 然后,就僵住了。 因为,白衣女子回眸,却并不是一笑。 她狠狠地瞪着刘义。 “都是你!” 她恨恨道。 刘义咳嗽了一下,耸了耸肩。 是那家伙要缠着我拼酒的,这也能赖我?他想到。 …… …… (本章完) 第777章 雷贯(下) 烈日炎炎似火烧,田中禾苗半枯焦。时光流转,不仅仅扬州,就是整个天下都迎来了一年里最最酷热的时刻。 天下的战斗,楚王吴王越王的兵变,朝廷的反击,也都持续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那些事情,也很有可能可以改变历史。 反军尽管兵力处于劣势,但是凭借着锋芒,所向披靡,连克无数城,距离都城长安移动着缓慢的步伐。 东西方的很多势力或者观望,或者加入了进去,那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正在进行中。 一将功成万骨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自古如是。 很多年前的人们,都不会想到,二公主这一江山美人也会落入如此境地。 在这场战争里,甚至八大门派隐在的平衡都被打破,互相之间成为了敌对势力。 那么,那些传奇弟子的走向,又在哪里? 当此风云际会之时,刘义站在扬州城的城楼上,遥望远方的那天地一线,抚摸着厚重的城砖,心中思绪万千。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扬州城外高峰,颠连直接东溟。战士指看北土,更加郁郁葱葱。”他拍着城墙而诵。 (注:原文是会昌城外高峰,颠连直接东溟。战士指看南粤,更加郁郁葱葱)。 旁边,雷贯斜着眼睛盯着他,道:“什么破玩意儿。” 刘义的语气重了起来:“你说我没关系,但这是主席他老人家的诗,你敢说破我跟你翻脸啊!” 雷贯一脸讥讽:“诗是好诗,我说你念得什么破玩意儿,你嗓门太破了。” 刘义:“……” 旁边的副将小秦道:“主席是什么,我只知道这天气这么热,睡竹席都没有用。” 刘义:“……” 干咳了一声,他道:“雷将军,我嘛,顶多嗓门破了一点,哪像那谁谁谁,比武拿不下别人,就吵着闹着要拼酒,拼酒就罢了,喝醉了还耍酒疯。” 雷贯瞪了他一眼,喝道:“往事何须多提!” 其他人怕他,但刘义可不怕他,修为是其一,两个人现在的良好关系也是其二。 所以,他呵呵一笑道:“耍酒疯就罢了,还胆儿肥地去调戏良家妇女,我可听说那什么莲儿姑娘是只卖艺,不卖身的,你身为临时城守,这么搞,是霸王硬上弓,乱纪啊!” 雷贯气呼呼的,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话,只不过,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事情,英俊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柔色,或许是最后睡了别人的房,睡了别人的床? 小秦被夹在中间,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周围的气氛变得沉默起来。 此时,距离当日雷贯酒后癫狂已经过去了五日时间。 雷贯酒后吐真言的传闻一时间成为了远扬的不知道是佳话还是笑话。 然而,毕竟雷贯的个人品行留在那里,扬州的人们还是会带着善意的情感去讨论这一件事情的。 其实,这一系列的发生,仔细去推敲,还是都能在里面寻找出某一位“罪魁祸首”——刘义。 好在,雷贯的性子直爽,更是不会无缘无故记仇,既然是他自己要挑战刘义,而后又和对方拼酒,怎么说也不想去怪罪。 所以,对于刘义这么一位人物,他是想恨恨不起来,想爱,想多了。 好歹,总的来说,两个人是熟悉了许多,也互相之间视作可以深交的朋友,彼此亲近了几分。 在沉默着站了片刻后,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在不久前被巨型投石机打出来的豁口已经被重建,新的石、旧的石,混在一起,倒是有那么几丝违和。 而在这新旧交织的城墙上,士兵们都昂首挺胸,撑着长戈站立不动。 如此一来,那脚步声,当然不可能是普通士兵们的。 来人高大威猛,面容古板,显得严肃,但是又令人亲近。 正是楚军统帅钟南。 “见过钟将军。”小秦抱了抱拳,而后很自觉地退了下去。 钟南点了点头。 “钟将军,在下有礼了。” 对于虚伪,刘义还是信手拈来。 “刘大人还提什么在下,真是客气了。”钟南对于刘义的这种变态“自谦”,实在是有点无可奈何。 至于雷贯,哪里有什么见礼不见礼的概念,直接兴高采烈地走上前去,捶了一下钟南的胸膛。 钟南被他捶得有点痛,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好在他从军多年,虽然没有什么修为,但体格健壮,不会有什么大碍。 “你们两位倒好,现在钻到一起了。”钟南笑道。 “怎么,那个什么莲儿吃醋了?”刘义顺口道。 雷贯扬了扬拳头,他一身书生的装扮,这一动作显得有些可笑。 钟南大笑了起来。 随后,他的笑容渐敛,道:“好了,说正事吧。” “前方探子来报,朝廷军六万多兵马正在朝着扬州开动过来。” 钟南的脸色稍微变得严肃了几分。 雷贯道:“这个我也听说了,现在在百里外,估计还有两三天就到了,至于主力……还是上一次围我扬州城的那一些。” “对,依旧是燕家三爷和燕无双,还有白家白重巡,加上长安周家的一些人随军,听说,上一次并没有出手的邯郸流云宗长老也是又来了。”钟南点头。 说完这句话,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刘义。 “逃亡者仍然会卷土重来,这是世间真理。”刘义耸了耸肩。 “来就来吧,整顿了兵马,人多了就了不起?再打他一个落花流水!”雷贯讥讽地一笑。 对于雷贯这种人来讲,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成为他的忧愁。 钟南拍了拍雷贯的肩膀,道:“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只有刘义在心中默念:又要不得不为楚王老儿出生入死了,人生啊…… …… …… (本章完) 第778章 广陵轩(三) 三日后。 太阳像是一团悬在头顶的火球,不断往外喷射出恐怖的温度,照得天空都黄橙橙地一片,腻在了一起,让人有些辨不清天色。 扬州城的城门紧闭,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的扬州百姓们,又迎来了胆战心惊的日子。 地平线上,金灿灿的一大片,天地相接,连成一起。 那是金色的海,金色的甲。 六万朝廷军,突破了好几道防线,攻下了三座城,而今又朝着扬州而来了! 雷贯脱下了平日里的书生服饰,一身白色盔甲,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辉。 他用两手撑在城墙上,眯起眼睛眺望远方。 他的旁边,一名高大挺拔的大将一袭黑甲,沉稳有力,像是一座山。 正是钟南。 城墙上,还站着密密麻麻的将士,以及修士,尽皆就这样眺望着远方。 那连成一线的金色正在缓慢压近。 满目一片黄灿灿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没有一丝风。 大战在即,所有人的心都不会轻松。 刘义的视力被延伸到了极致,他可以远远看见一些什么。 和上一次的围城打援战遇到的朝廷军并没有什么区别,金色的盔甲,金色的盾牌,甚至手中兵器都因为阳光的反射而呈现出一种金色。 在这其中,他果然又看到了燕家、周家、白家等大家族的旗号。 “燕无双,你又来欠揍了。”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接着他又看向另一边白家旗下的那名白袍小将。 只见那白袍小将胯下一匹宝马,昂首挺胸,得意洋洋,骄傲之风袒露无余。 他本身和白重巡并没有多少接触,不过听闻这白袍小将名头很大,当日的情景,还有有关之以前的传说也有很多,所以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他知道这小子很嚣张,不过最好别和他嚣张,不然的话,叫对方知道谁更嚣张。 随后,他又把头转向另一边,皱了皱眉头。 那是一辆华贵的马车,车厢外遍布着各种花纹,纷繁复杂。 那辆马车,他曾经见到过,而马车里面的人,也和他交手过。 流云宗的那位长老。 在马车的不远处,是一座白色幔帷轻舞的大辇,里面,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若隐若现。 刘义的眉头皱得更紧。 因为,除此之外,他还看到随行的修炼界之人,多了许多。 那些人中,虽然并没有类似于燕家三爷、白重巡、流云宗长老等可以让他侧目的强者,但是数量惊人的弟子,还是令他有些心烦的。 来到这个世界多年,恩恩怨怨,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修炼势力他也已经熟悉,由此,不少人他都能够很快便猜出来源。 比如:很多身着桃色轻纱的妙龄少女,一看就是桃花派;很多身着白色长衫,袖口绣有莲花标志的,一看就是莲花剑宫;很多一身黑色袍子,其上绘有隐约可见的大龙的,一看就是骊山黑龙教……等等等等。 超级大派的弟子们,居然都来了这么多,对此,他竟感觉有些不安心。 侧头看向不远处的钟南,他道:“将军,那时候不是说,李家,陈家,陆家,百花山庄,乱剑门等势力会赶来增援吗?” 虽然知道了他的重要性,而且钟南雷贯等人和他的关系也是不错,可他毕竟是修炼界之人,并非军中人士,所以很多事情他也没有心情去追寻,对方也觉得没有必要随时随地告诉他。 雷贯“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怎么,你觉得就凭我们守不住这座城?” 刘义知道他就是这种性格,现在熟悉了,也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单单白了一眼。 “当时朝廷军围城打援,而且我们兵力分散,疲于赶路,处于劣势,并且非常明显,所以李家等家族的增援是朝着这边过来的。后来我们破了朝廷军的防线,当今也在城内得到了休整,以逸待劳,至于那些本来要过来增援的势力,此时此刻正在北方攻城拔寨,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总有会合的机会。”不远处的钟南娓娓道来。 刘义点了点头,不过在知晓了这些事情之后,他的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六万多的军队,这么多的修士,就算是以逸待劳,可以扛得住吗? 当他看到远方军队所带的攻城车、云梯等器物,证明敌军准备充足并且信心十足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加强烈。 他虽然经历过很多的生生死死,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真正的战争。 雷贯两手压住城墙,用胸膛抵在上面,轻蔑地望着远方。 “就这些人,妄想攻下我扬州城,还不够!”他道。 他的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对象,但是将士们,特别是吴王殿下的那些士兵,都感觉是对自己而说,无来由地受到了鼓舞。 有千千万万的弟兄们已经攻城拔寨,深入腹地,逼近长安,此次这六万多的大军接连收复失地,而今攻打扬州,不过是回马枪罢了,昙花一现。 只要坚守扬州城,保持住,相信这支军队自然而然会退走。 金色的盔甲越来越近了。 雷贯抬起了手。 钟南擅于出其不意,却终究要依托地形,在这样的守城攻城战之下,雷贯更加适合作为统帅。 “放!” 一声爆喝,宛如钟鸣鼓击,直入心扉,震得城墙上的灰尘都在阳光下隐约扬起。 早就准备多时的弩手沉静地盯着城墙下,扣动了军用连弩。 只听沉闷而又绵延四处的机簧声音响起,数不尽的弩矢汹涌而去,卷裹着夏日的热风,呼啸声张。 从城墙到朝廷军前军所在之处,顿时就黑了下来。 弩矢蔽日,这是何等壮观的场景!? 然而,这样的场景,对于从军多年的人来说,总是家常便饭。 只见远处的金甲部队动作沉稳,顶着宽大的盾牌,在这仿佛雷霆暴雨般的弩箭中缓慢推进。 不断有弩头穿破盔甲与皮肤血肉的声音,朝廷军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但是却依旧稳稳地控制着队形。 守城的军队冷眼看着这一切,也是丝毫没有动容。 大概对于经历战争太多的人们来讲,一切都互相之间仿佛默契吧,哪怕是敌人。 相反的,不仅仅刘义的心中稍微有些打鼓,其余的绝大部分修士,看着那些转瞬即逝的生死,微微紧张。 这里的修士们,手上都沾染过鲜血,而这样还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无非就是场面之力。 恢宏的气势,给人以震颤。 刘义望着远方那仿佛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人海,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而后转头看向城内,街道上。 那里停着一架秀美娇小的花轿,花轿外,并没有任何人。 一名白衣女子透过轿帘的缝隙,紧紧地盯着城墙上的某一个背影,面露担忧之色。 刘义不自禁地一笑,瞄了某某人一眼,心想有妹子惦记真好。当下他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在弩手射了几番之后,攻击便停了下来。 城外倒着几百具尸体,还有一些伤者,但是他们的阵型已经横亘在了城墙下不远处。 一眼望过去,金色一片。 之前的弩手射击最大意义还是威慑,所以此番双方逼到了一起,暂歇。 除了朝廷军那战斗力强悍的普通士兵之外,其余的像燕家、周家、白家、流云宗、莲花剑宫、黑龙教等势力,显得更加醒目。 白袍小将白重巡过了这一个多月,伤势早就已经不复存在,而且经历了好几场残酷的战争,实力也在稳步提升,所以傲气是有增无减。 胯下的宝马马首高昂,“得”“得”“得”地踱步,载着马身上同样高昂着头的白重巡,耀武扬威地来到了阵前。 朝廷军的主将眉头微皱,对于白重巡的行为,有点隐忧,毕竟战争之中,什么事情都会发生,而一旦白重巡出了什么事情,那可真就有事情了。只不过,白重巡的傲气,可不是多么容易践踏的,阻止他,也是不可能。 白重巡挺着一杆长枪,在阵前来回策马,望向城墙上,嚣张地叫嚣道:“反贼雷贯、钟南,留着你们的头,等着小爷我把它们挂在扬州的城墙上!” 他的语气以及神情动作轻蔑无比,似乎要想做到这一切,只是举手之劳,同时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般。 雷贯的性格直爽,更是受不得气,从某些方面来讲,也是一种骄傲,当下冷笑着居高临下朝着下面大喝:“小兔崽子,你家里人才给你找的童养媳吧?还不快回去叫人家暖被窝?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 白重巡何等自视甚高?当下闻言大怒,真元都运转了起来,枪芒点点,比起当空的太阳还要耀眼,枪尖一指城墙上的雷贯:“雷贯狗贼,枉你还名头不小,缩在城上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下来与我一战!” 雷贯虽然性格火爆,很多时候也很任性而为,可也不是和白重巡一样容易冲动的傻子,当下“哼”了一声道:“待我破了你们的军队,到时候我和你这个毛头小子慢慢玩。” “大言不惭!”白重巡嗤笑,“说白了就是懦夫而已!” 雷贯却不想理他,既然根本就没有把这小子当成真正的对手过,那么现在就直接可以无视,当下他再也不看白重巡一眼,而是看向了朝廷军的统帅。 那名统帅当然更是早就望着他和钟南。 (本章完) 第779章 醉卧沙场君莫笑,美人情思未了(一) “雷将军,既然做了谋反这样的弥天大罪,那就等着城破受罪吧。”朝廷军的统帅沉声道。 “放你娘的狗屁!”雷贯直接爆出了粗口。 而他的旁边,钟南笑道:“这城不会破,这天下,也与从前早就不一样了。” “钟将军,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什么多说的了。”话毕,那名统帅的右手,握向了左腰畔的佩剑。 利刃出鞘,蓦地爆发出一片金光,那是头顶的明日映在了锋刃之上。 朝廷军的统帅举起了剑。 身着金甲的数万人同时发出一声断喝,顿时如若海浪滚滚,汹涌滔天,从高原到平原,鱼,也听见,龙,也听见。 这声断喝,马上就得到了回应。 回应他们的,是令人胆寒的弓弩机簧开动的声音。 “哗——” 面对城下的如海声音,空中同样出现了一片海——弩海。 雷贯带着笑意缓缓松开刚刚高高举起并且握紧的拳头。 朝廷军的统帅看着这个对手,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雷贯的回应这么快,并且是这样子的。 战争,爆发得如此之快。 穿着金色盔甲的士兵顶着力道惊人的军用连弩,用盾牌艰难地护住身体,一步一步缓慢向前推进。 同时,云梯、攻城车、攻城塔等器械也在黑色的弩矢之海中穿行着。 鲜血与肉体,总是伴随着纷乱。 弩矢源源不断地被从城内运送上来,机簧有条不紊地发出声音,大家都知道,应该在白刃战发生之前,最大限度地削弱对方的力量。 若非在一定条件下,攻城比起守城要困难许多,所以朝廷军势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相比而言,当时得到城内百姓“帮助”的雷贯是很幸运和幸福的。 云梯和攻城塔、攻城车在靠近城墙的路上便会受到极大的打击,数不尽的尸体倒下,然后便会有后面的金甲部队顶上去操纵起这些器械。 刘义闭上了眼睛,不再看这些情景。 烈日炎炎,他吞吐着这一属性的天地灵气,不断炼化成真元在自己的体内游走,准备着接受稍后的大战。 他知道,虽然场景已经如此惨烈,可是对于自己来说,真正的战斗,还在后头。 的确,就是在后头。 在那些冲锋陷阵的普通士兵们后面很远的原处,还有很多不需要攻城塔、攻城车或者云梯便可以跃上城墙的修士们,而对于刘义来说,真正的、最大的威胁便是来自于这些人。 终于有扛着云梯的五六人冲到了城墙下,而后奋力把云梯朝着城墙搭了上去。 但是,巨大的石块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投下一大片黑色的阴影,很快地砸了下去。 一声声巨响,尘土飞扬,大地颤抖,云梯无力地斜在地上,已经破损。 那五六人头破血流,哀嚎的哀嚎,沉默的沉默。 军用连弩威胁着远处的士兵,而落石又威胁着近处的、终于到了城墙脚下的士兵。 金色的一大片人海汹涌过来,指望弩手把他们全部阻击在射程之外,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随着战斗的进行,有越来越多的金甲士兵突到了近前。 石块如下雨一般落下,不过区别是它们沉重无比,满带着死亡的步伐。 噼里啪啦一阵劈头盖脸,城墙脚下立时间堆积了不少的尸体与伤者。金色的光彩与鲜红的血混杂在一起,完全说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种氛围。 而这个时候,已经有云梯搭了上来,也有攻城塔靠近了城墙,四面八方或多或少都有朝廷军开始朝着上面攀爬。 闭着眼睛的刘义能够感觉得到一些修士们已经开始又有些紧张起来,不过,对于那些经历过痛苦的战争的人们来说,这一切,都是少见多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他们爬上来了,你不会把他们打下去? “哧——” 一道璀璨的剑芒亮起,一道虚影闪动,将一名攀上来的金甲士兵抽飞出了城头,结结实实地落下,发出令人胆寒的重物落地声。 双方士兵还没有短兵相接上,那名修士便已经耐不住了性子动手了,可见这一位的着急紧张程度。 城墙很高,易守难攻,而掉落下去的惨状,也让一些女修士看得花容失色。 在战斗发生之前,雷贯已经作了训话,攻城利器巨型投石机都在扬州城内,一旦城破,朝廷会用这些投石机去攻打更多的城,所以,誓守扬州。 在当时,刘义也在现场,他想了想,正所谓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不管怎么说,楚王殷德要是因为这等原因而兵变失败,对于自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故此,誓守扬州,也得有自己的一份吧。 烈日之辉,滚滚而下,映得人的眼睛都因为时间长久而产生了极大的疲劳。混合着惨烈的红、震颤的死亡,让绝大多数人的精神得到了不小的损耗。 随着战斗的进行,越来越多的朝廷士兵杀上了城头,城墙上马上就陷入了血腥的战团。 当这些普通士兵有了一些突破的时候,远方那些实力强大的修士们,也行动了起来。 有修士加入的战争,铁定会更加危险十分。 只见远空中很多道身影翩然而来,轻功、御空飞行,一时间让人恍觉仙之人兮列如麻。 事实却并非如此,那些,对于普通士兵来说,都是要命的死神。 这个世界,是修炼者的世界,尽管如此,修士在人类中的占比,依旧并不高,当一时间涌现出这么多的修士的时候,普通士兵们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桃红色的轻纱在空中飘舞,美丽若幻,十几道曼妙的身姿飘然若仙,桃花派的仙子们美丽,而又强大。 那些仙子们平日里潜心修道,很少来到凡俗界生活,再加上桃花派是为八大门派之一,在天上眼看着下方仿佛蝼蚁一般的普通人,某种清高之感油然而生,所以,看起来愈发不食人间烟火,个个高傲冷然。 桃花派这一讲求清心寡欲的修道门派尚且如此,其余的那些门派就更不用说了。 说起来,散修,和那些有势力撑腰,特别是大势力撑腰的人,就是不一样,总是少了一些什么,又多了一些什么。 白重巡是将领,同时也是修士,不过,他却并没有什么兴趣杀上城头,因为,对于城头上的那些士兵,甚至是一般的将领以及修士,他都没有什么兴趣,他的目标,只有雷贯、钟南,或者,还有谁。 当杀上城头的朝廷军达到一定规模,而实力强大的修士们也已经接近的时候,弩手们有纪律地开始往后退。 此时此刻,举着盾牌与刀剑的步兵朝着前面压近,给予了好不容易杀上来的朝廷军无限压力。 这一边,修士们的杀机也开始爆发。 刘义冷眼瞄了一眼远方朝廷军阵线后方自己最最在意的那辆马车和那座大辇,发觉这两位“得道高人”为了保持高手风范,直到现在还不肯示人,估计动都没有怎么动过。 他身为武归本源的宗师级高手,本来也很有装bi的资格,但是奈何,他就是没有这种觉悟和兴趣,既然这两位让着自己一点,那自己现在就……杀吧! 一名魁梧的汉子身着金色的盔甲,仿佛一尊战神一般撂倒四五名楚王军的士兵之后,信心暴涨,虽然看刘义这身打扮必定是一名修士,可眼见这小子并不怎么健硕,再加上第一次和修士对战,当下轻视了几分,爆吼一声顶着盾牌、举着佩剑杀了过来。 刘义缓步向前,背上的一刀一剑都没有拔出来,面对那名凶神恶煞般的壮汉,很自然地点出一指。 一股很古怪的无形之力一闪而过。 壮汉还没来得及去思考这小子做了什么,头颅就忽然爆裂了开来,血肉四散,穿着金色盔甲的无头尸体轰然倒下。 当并没有体现出败局的时候,要削弱士气还是比较艰难的,刘义这一恐怖的手段并没有震慑住朝廷的军队,反而触发了和那名壮汉相识之人的怒气。 一时间,整整五六人带着喊杀声杀了过来。 (本章完) 第780章 醉卧沙场君莫笑,美人情思未了(二) 刘义胜似闲庭信步,每一步踏下去,都会点出一指,那些士兵的头颅一个又一个地爆裂开来,血腥恐怖。 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普通士兵和这名强者的差距是巨大的,周围一片不再有军人杀过来。 然而,心高气傲的,特别是来自于名门正派的修士,却很想要试上一试。 一把光芒璀璨的小剑上下翻飞,“噗噗噗”轻易地划破了三名士兵的盔甲。 那是一名面容俊郎的年轻男弟子,袖口绣有一朵精致的莲花标志,正是莲花剑宫的弟子。 当然,他的旁边,还有多位莲花剑宫的弟子正在大开杀戒。 这些修士们刚刚交战,所遇到的大多都是普通士兵,再加上“大派弟子”的心理作祟,所以在战斗的同时,居然还在有说有笑。 “师兄,师父说这是一场艰险的历练,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不就是一些不会修行的普通人吗,还有那么多实力参差不齐的散修。” “那些散修也是可笑,居然想来和我们莲花剑宫对敌。” …… 他们说话间,香风拂面,几道窈窕的身影翩然而至,正是桃花派的二三十名女弟子。 对于这一年纪的年轻人,异性,总是能够给予心灵上很大的触动,特别是……想要调笑一番,或是表现一下自己。 “桃花派的师妹们,你们好啊!”在杀敌的同时,一名性格最最开朗多话的男弟子最先开口说话。 桃花派内年长的一位女弟子轻轻“哼”了一声,作出一副冷傲的样子,假装不想理睬那个人。 “师兄也被门内派出来历练?” 好在也有性格比较和气的女弟子有了回应。 这些稍微有些接触的弟子们在杀退士兵的同时,你一言,我一句地交谈了起来。 历练历练,这等可以决定很多人命运的生死大战,就这样被当成了一点都不让人放在心上的考核。 很多时候,态度决定一切,都会得到验证。 当此时,正值刘义一指点出,就有无头尸体倒下的时刻。 这一情景,自然也被很多修士们看到了。 己方的士兵就这样轻轻松松被人打倒一大片,这当然会让某些出身“名门正派”的弟子感到有些不爽。 就这样,那把小剑翻飞,杀死很多人的俊朗男弟子冷笑了一下,有意当着桃花派仙子们的面道:“区区一介散修,倒是实力不赖,不过,如此也猖狂不了多久,待我这就拿下他的人头!” 刘义的修为早就可以独步修炼界,这等言语,逃不出他的神识,所以在击倒一名朝廷军的士兵之后,他皱了皱眉头,而后就朝着莲花剑宫和桃花派弟子汇聚之处,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蚍蜉撼树谈何易。”他道。 这轻蔑的言语,这轻蔑的神态,落在那些弟子的眼中,是何等无法容忍?当下那名男弟子就勃然大怒。 “区区一个散修,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男弟子冷笑着,眼中杀意四射,一指刘义,小剑爆发出一片神光,直直地射了过去。 在修为达到武归本源之后,刘义就失去了曾经显露在外面的强大气势,看起来普普通通,所以,这样很容易让人低估他的真实实力。 他笑着摇了摇头:“鲲鹏展翅,九万里,背负青天朝下看,俱是你这样的蚍蜉。” 这一句话,引用了***的念奴娇,很明显他把自己比作鲲鹏,对方比作蚍蜉,让一向自命不凡的这一自以为是“派草”的帅哥肺都快要气炸了,当下冷冷道:“好,我决定不马上杀死你了,我想,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什么事情。” 那把小剑晶莹剔透,在半透明之中还有着点点白色光辉,看起来,也绝不是什么凡铁,也有可能是莲花剑宫功法加持的原因。 剑芒划过空气,朵朵光质化的白色莲花绽放,放出一大片的奇彩。 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也有很多人看向了对战的双方,主要是一些修士。 没有意外,这边的修士们,都早就知道了刘义的身份与实力,脸带蕴含讥讽的笑意。而朝廷军那边的修士,则是神色各异。 有自信那名莲花剑宫男弟子实力的,特别是出自大势力的,都轻蔑地瞄了刘义一眼,然后不再看。 那其中,有对莲花剑宫男弟子们第一个搭话那名小师妹,带着酒窝甜甜地笑着喊了声:“师兄,是不是和修士作战才算是真正的历练啊?” 一个身材高大的骊山黑龙教弟子哈哈一笑道:“和无名散修作战又算什么历练?什么时候遇上天正宗、百花山庄、倾城派等门派的弟子,倒是可以稍微练练手,可惜,这里没有!” 倒是有一名俊俏的桃花派弟子杏口微张,道:“散修之中还是有一些高手的,我们要小心一些。” 莲花剑宫一名男弟子催动飞剑杀死一名白甲士兵之后,漫不经心地一笑:“师妹多虑了,我们几大门派的师兄妹们聚在一起,纵然有那么几个修为可以看的散修,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正好可以练练手。” 正在这个时候,桃花派最最年长的那位师姐紧紧地盯着刘义的脸看,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她玉手轻抬,一把修长的秀剑穿过一名炼气初级的修士的胸膛。 这个时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娇容顿时就变得煞白了起来。 旁边那个有着酒窝的女弟子本来笑盈盈的表情也僵硬了几分,小声道:“师姐,你……怎么啦?” 莲花剑宫那个自以为是“派草”的男弟子催动剑诀已经抵近了刘义。 “铿锵”一声,长刀出鞘。 妖魂,神兵利刃,世界上最最强大的刀,目前看来,没有之一。 这一声金属鸣响,似乎有着非常特殊的律动,以一种无形的、看不见的速度朝着周围蔓延了开来。 在这一刻,那名容颜俊朗的莲花剑宫男弟子终于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神色微变。 不过,尽管如此,暂时,他还不认为自己会遇上对手,甚至会失败。 “有点意思。”他的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 但是紧随着,他轻轻“咦”了一声。 长刀铿锵出鞘,在很多人看起来都是很寻常的事情,就算刀意厚重,也理应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才对。 然而,这一名男弟子所遇到的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同寻常。 他的本命法器周围似乎有了非常特别的力量,随着绵长隽永的长刀出鞘声律动,被诡异地撕扯。 男弟子并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事情,所以当下一脸茫然。 紧接着,他就看到自己这把小剑周围的光质化莲花像是陶瓷一般,先是出现了无数的裂纹,而后碎了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只是声音啊!他的脑中闪过这些想法。 随后,他听见了“当”地一声响,伴随着某一件兵器断裂的声音,他的胸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剧痛。 空中,一把小剑,一把断成两截的小剑光芒尽失,发出一声哀鸣,就这样掉落在了地上。 本命法器被毁,男弟子“噗”地一声喷出鲜血,瘫软在地。 这名男弟子的年纪并不大,还很年轻,和刘义差不多大,同时处在莲花剑宫这一超级大派之内,故此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莫说如今这般本命法器断裂的严重事情,就是受重伤都不曾有过,所以当下无法忍受,差点痛得昏死过去。 那些之前还在说说笑笑的大派弟子们都看得呆了,一时之间有些慌乱无措。 “刚才……我……看到一把刀……斩了过去……没看到人……”一名瘦小的骊山黑龙教弟子结结巴巴道。 被他提起“没看到人”,大家才想起来,刘义的人,不见了,不仅仅是刚才,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那名最最年长的桃花派女弟子美丽的脸庞上面如土色,莲足居然不住地倒退着,喃喃自语道:“是他……这个人居然在这里……江海图……” 通灵神器,号称上苍遗失在人间界的神兵利刃,是横亘在修炼界不可匹敌的高峰,只要想起要面对这一东西,是个人都会心胆俱裂。 当然,若是让她知道刘义现在手里拿着的是邪刀妖魂,在被封印之前可以把人吸干所有血液,变成一具干尸,任何人,特别是年轻爱美的女子,都会崩溃。 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可爱女弟子当下茫然无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小声地叫着“师姐”两个字。 当此时,一声惨嚎从刚刚那个连战斗都算不上的地方发出。 刘义一刀刺穿了俊朗男弟子的身体,将之挑在了长刀之上,就这样单手举起,让之双脚离地,悬在了空中。 (本章完) 第781章 醉卧沙场君莫笑,美人情思未了(三) “慢着。”雷贯道。 刘义眯起了眼睛。 “雷将军,您这又是何意?” “喝了这一杯,还有三杯。” 雷贯的笑容,在刘义看来,是这么欠揍。 “雷将军,您这可不地道了,我说过‘还有一樽’,也就是说,现在就没有了。”明知道雷贯这家伙没有把人放倒或者对方自己倒下绝对不会罢休,但是刘义还是相当不乐意。 雷贯摇了摇头。 “喝。”他只有一个字。 刘义摇了摇头。 “不喝了。” “你说过,你愿意和我交朋友。”雷贯道。 “是不是朋友,不是靠这个来证明的,否则,顶多只能是酒肉朋友,经不起考验。” 雷贯沉默了一瞬。 那一瞬,和周围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以后,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了。”雷贯道。 “真的?”刘义有些诧异,他知道,对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就今天,欢一场,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真的。”雷贯点头。 刘义叹了一口气。 “好吧。”他道。 他把酒樽内倒满,喝完,再倒满,再喝完,又倒满,又喝完。 一连喝了三樽。 周围先是一片吆喝,接着是瞬间沉寂,最后,又是欢呼。 他环视四周:“现在,你们满意了?” 不得不说,之前那短短的沉寂,是那些被雷贯两三招干爆的人们惊呆了,后面,确认了事实,才会沸腾。 广陵轩内的酒,是美酒,名酒,故此,大多数大雅之士不会像今天这么喝,小饮几杯即可。刘义感情深,一口闷,对于此酒,确确实实在不知道他作弊内情的人看来,酷毙了。 “好!” “刘大侠好样的!” “雷将军,您呢?” “平日里真看不出来刘兄弟还有这么一手。” “再来一些!” …… 周围一片欢呼,而后只见楼上有美人香袖轻舞,把画扇轻轻掷了下去。 为了应景和装bi,刘义只得单手接住,扇了几扇,幸好他忍住了没有抛飞吻。 “好!够兄弟!” 重重地锤了一下刘义,雷贯哈哈大笑。 刘义心想要不是我和你没仇,我早就杀出去了,还有空在这里和你拼酒。 雷贯一手酒壶,一手酒樽,同样喝了三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在刘义之前,雷贯便已经和很多人拼过酒,而现在又喝了那么多,不得不说这家伙的酒量是真的好,豪气更是不掺任何水分。 不过,刘义很明显发觉了雷贯眼中的血丝有了略微的增加,看来这家伙喝了那么多的酒,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 你来我往,继之前的决斗之后,雷贯与刘义二人之间,再一次充满了刀光剑影。 有些本来酒力还没有发作完毕的,此时此刻也已经倒了下去,不省人事。至于剩下的人,一片惊叹。 广陵轩内,向来都只有文人才子吟诗作对,就是喝酒,也是助兴而已,少抿几口。今天的几乎像是耍酒疯一般,充满了烟火气息的暗斗,是真真实实的第一次。 广陵轩内的美人们,大多精通文雅,琴棋书画,头一遭面对这等场景,好奇之中,也带着少许的不习惯。 当刘义发现可以愉快地作弊并且不用担心被别人知晓的时候,一切都不言自明。 他渐渐喝出了真火,而雷贯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红晕。 这就是作弊和不作弊的区别。 眼见刘义喝了这么多,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雷贯在高兴之余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服气: “好小子,你还说不能喝,够狡诈!” 刘义心说这么烈的酒,若是不开挂,喝了一樽自己就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陪你玩? “武功上我拿不下你,我就不信这上面你还能再走几个回合!”雷贯爆喝一声,拿起酒壶,直接就朝自己的嘴里灌。 刘义无奈,看来今天不把这个家伙放倒就休想罢休了,所以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挑衅似的喝下了两壶酒。 果不其然,在兴奋激动之外,雷贯也是肺都快要气炸了,心想好小子,存心的是不是? 于是,咱们敬爱的雷将军,又喝下了三壶酒。 喝罢,雷贯的脸又红了几分。 虽然他的酒量确实非凡,但是今日,他真的也已经到了极限。 而他对面的刘义,脸色依旧“细腻红润有光泽”,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那些还没有倒下,在一旁起哄加看戏的人们眼睛自然是雪亮的,大家都早就看了出来雷将军在一向神勇无敌的酒场之上竟然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一壶又一壶,在进入到了状态之后,刘义已经彻底沉陷进去——反正再烈的酒,也对他没有任何效果,他也不会醉。 看着那个修为不凡却不想开挂的雷贯,刘义暗自摇了摇头,心想何苦如此,不过……自己的修为比对方高,对方就是开挂,也有可能会被自己给发现。 有人的呐喊都已经显得嘶哑,不过,却依旧红着脖子拼命喊,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的。 也有美人由先前的好奇逐渐转变成了无趣,于是伸出纤细的玉手微掩小嘴,打了一个哈欠。 拼酒若是刚开始出现激烈,或者会很热闹,可若是一直保持着激烈,当然就显得无趣了。 刘义也觉得很无趣,不过,他得把雷贯给放倒,因为不然的话那家伙绝对不会让自己走。 雷贯的脸越来越红,说话也是越来越粗重。 直到最后,那家伙的嘴上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字: “喝!” “喝!” “喝!” …… “雷将军,我看您是有点醉了。”刘义微笑道。 “老子怎么可能会醉!?” 雷贯的声音依旧很利索,并没有大舌头,不过,看他的动作,已经有点不对劲了。 “雷将军,适度喝酒益脑,沉迷喝酒伤身,合理安排时间,享受健康生活……” 见到雷贯看起来真的不行了,刘义杞人忧天地想到这混蛋被自己放倒了,要是朝廷军打了过来,扬州城破,自己定会被视为罪魁祸首,所以能少喝点当然是更好。 然而,他的话语还没能够全部说完,就又被打断了——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叫你喝,你就喝!” 雷贯的脸色已经非常不正常了起来,紧接着,他的身体竟然略微一晃! “靠,这家伙真喝醉了……”刘义嘟囔。 这样一来,他当然再也不可能遂这家伙的愿,于是脸色一沉:“不喝了。” 他的手迅如闪电,同时一把将雷贯手中的酒夺了过去。 “你也给我别喝了!” 谁知,雷贯看起来没多大的事情,其实脑子已经有些糊涂了,当下竟然也变了脸色,而且是真真正正地翻脸起来! 一名有真元的修士耍起酒疯来,会做出什么事情?雷贯给了很好的诠释。 要知道,雷贯从来都没有被人在酒场上弄到下风过,所以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一股非常强大、可怕的力量从他的体内透发而出。 广陵轩内的人们,全部都感觉到了。 某些本来都已经醉醺醺的,在此时此刻,居然都被吓醒了大半。 楼上的美人花容失色,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难道继不久前的情景之后,雷贯与刘义,要再次来一场大战? 可问题是——在之前的大战,为了不波及到别人,两人特意挑了扬州城外这一地方,而现在……此地是在人来人往的广陵轩内,扬州城最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雷将军,你喝多了,快点去休息吧。” 哪怕有被波及到的生命危险,但是世上总有无数种人,于是,自然而然有冒着危险去劝阻的人。 第一位,当然是楚军统帅钟南。 (本章完) 第782章 醉卧沙场君莫笑,美人情思未了(四) 面对着雷贯那一副要飚起来的神色,钟南的神情一如既往地严肃古板。 有人带了头,很容易引发人们的热血,于是有更多的人试探着靠近并且劝阻。 “雷将军,你还要和刘大侠打一架啊?” “快住手吧,这里是广陵轩。” “老雷啊,你这点力气还是留到战场上吧!” “大丈夫不上场杀敌,在这里耍酒疯……” “咳咳,雷将军可没有那个意思,你这么说可就不仗义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刚开始倒是劝解得蛮好,到了后头,某些人的口气可就不太对劲了,不知道是不是酒没醒的缘故。 广陵轩内的人眼见情况有点不太对头,也赶紧出来打圆场,当然,他们也是自恃雷贯是这里的熟客,自认为和对方关系挺不错的。 “你才喝多了!” 雷贯两眼一瞪,一声爆喝,声如洪钟,震得广陵轩的金字匾额都抖动起来。 这一声喝,雷贯直接用上了功力,要不是这是他的无意之间,绝对会造成很可怕的后果,饶是如此,周围的人依旧是脸色煞白,身体颤抖。 看着雷贯一步一步朝着刘义走去,气势也是越来越强,人们几乎都要崩溃了:这两位要是打起来,把广陵轩拆了还不够塞牙缝的。 大多数劝解的,或者准备劝解的,或者只是有劝解心理却并没有付诸于行动的人,都开始退步。 潜意识之下,心灵的某个深处告诉大家: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感觉雷贯真的要和自己单挑,刘义无奈。 不过,他倒是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作为武归本源的宗师级高手,他确信自己可以很快拿下雷贯,并且尽可能保护其他人周全。 然而事实证明,似乎不需要他和对方打一架或者再做一些什么了。 楼上,有香帕落下,不对,是被人很用力地扔了下来。 那个人似乎很生气,而且针对的对象非常明确。 那方香帕是白色的,雪白雪白,不染尘垢,非常干净。 它就这样落在了暂时只有某些危险气息,却并未发飙的雷贯脸上。 很多人的脑袋此时此刻彻底“嗡”地一声炸了,心想完了完了,本来就要耍酒疯的雷贯被这么一激,肯定要把广陵轩的屋顶都给拆掉。 看到那个人瞄得那么准,正好“啪”地一下扔在雷贯的脸上,只有刘义一个人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广陵轩内,香烟袅袅,美人柔柔握着画扇,金子做的酒樽在光线下泛出奇彩。 当此时,一块香帕罩在了正待发飙的雷贯的脸上,不得不说氛围非常非常的诡异。 对于很多人来讲,时间也仿佛已然凝固。 幸好,紧接着,扔香帕的那个人说话了。 而且,那是一名女子,声音很好听。 “你耍酒疯,也要看看是在什么地方。” 声音与措辞都不是多么强烈,听得上去极为文静,但是,自有一种气势在。 因为那种语气很是淡定,也很是素雅。 在此时此刻,面对雷贯这一即将毫不顾忌出手的强者,能够如此淡然地说话,当然非常不普通。 刘义抬头。 很多人都抬头。 正是那位白衣女子,在城外回来便一直避在房间内不示人的白衣女子。 在广陵轩面对危机,广陵轩内的人们面对危机的时候,她出来了。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她是雷贯的相好,郎有意,女有心,天造地设,然而,一个耍酒疯的人,会认账吗? 雷贯红着脸,红着眼,揪起香帕,闻了闻。 雷贯就是雷贯,这一动作干净利落,所以倒不显得猥琐,相反显得十分直爽。 “嗯,好香。”借着酒劲,他道。 白衣女子的俏脸一红,却一时之间因为没有想到这家伙会做出此等行为,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香味,好像很熟悉,在哪里闻见过一样。”雷贯继续道。 “在你相好的身上。”旁边的刘义忍不住顺口插了一句。 眼见白衣女子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刘义只好闭口。 “雷贯,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衣女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在先前,虽然那混蛋有要大闹广陵轩的意思,却终究并没有付诸于行动,而此时,看其言语行为,又算什么,调戏良家妇女? “不干什么啊。”雷贯的迫人气势缓缓消失,不过眼珠和脸部却依旧通红,不知道几时才能够酒醒。 “看看你这都是什么样子,”白衣女子秀眉一皱,“不能喝又何必喝这么多。耍酒疯,又做给谁看?” 闻听此话,雷贯“呵呵呵”傻笑了起来。 他从来都是豪迈地哈哈大笑,现在这样子的傻笑,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做给你看啊!”他道。 (本章完) 第783章 醉卧沙场君莫笑,美人情思未了(五) 幽绿色的妖魂刀看起来分外邪异,刀身有着完美的弧度,上面刻着似乎隐藏着隐秘力量的纹络,仿佛一把来自地狱的兵器。 鲜血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城墙的条石上溅了开来,触目惊心。 男弟子痛苦地挣扎着并且shen/yin,短时间之内都没有工夫去产生恐惧的心理。 “师兄!”莲花剑宫的弟子们最先反应过来,个个脸色都很难看,他们自命不凡,都以为过来战场上只是小试牛刀,本来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小激动,待听说守军只有散修,那些令自己忌惮的门派都在北方,当下都嗤之以鼻,所以这副情景,他们真的是没有想到。 “放下我师兄,饶你不死!”一名莲花剑宫的弟子脸色铁青道。 刘义淡淡瞄了他一眼:“啊哈,我没有听错吧?” “你们不急着跪下来求我饶命,居然还威胁我?”他道。 “哼!”一声冷哼,桃花派一名容貌普通的女弟子冷冷道,“这种散修,凭借卑鄙手段占据了上风,何等嚣张!?” 刘义眉头一挑,声音也冷了起来:“我的确是很卑鄙的,不过我似乎还没有杀你们呢!” 说话间,他空着的左手忽然挥出了一拳。 他的无形之力根本看不见,而破入武归本源境界之后,更是不容易察觉,所以起初并没有人意识到他做了什么。 正在这时,刚才说话的那名女弟子忽然感觉胸口的疼痛无与伦比,不禁低头看了下去。 只见血肉忽然坍塌,她的胸膛,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大小与形状,正是刘义的那只拳头! 她的眼前一黑,栽了下去,再也没能够起来。 这是这些“名门正派”的第一次伤亡,顿时就惊住了这一片。 门内确实是派他们出来“历练”的,所以他们在小激动之余,并没有当一回事,这样有些自以为是的小心思,注定会在修炼界以及沙场上被粉碎,然后他们才能够成长起来。 受伤,或许在他们的忍受范围之内,死亡,想都没有想到过。 “师姐!”那个笑起来有着酒窝的桃花派小师妹见到自己的这一位师姐这就死了,眼中恐惧和悲哀交织,想冲上去搂住尸体,又不敢去面对这一切。 被刘义挑在长刀上的莲花剑宫男弟子见到这些情景,伤势再加上害怕,面无血色,嘴唇蠕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 “你就要死了,你有什么遗言?”刘义淡淡道。 这不是淡漠,而是一种淡然,一种常年面对大风大浪,如今面对清风徐来毫无波澜的淡然。 “你……我们莲花剑宫……岂是你一个无名散修开罪得起的!?你敢杀我,就准备着我们门派的怒火吧!” 感觉到了刘义真真实实的杀意,那名男弟子心胆俱裂,不过骨子里还残留着那种不可理喻的优越感。 “一个没有背景的散修,又有什么资本如此嚣张!”莲花剑宫的另一名弟子壮着胆子爆吼一声。 刘义笑了起来。 相比于陈厉云,他的笑容和煦多了,只不过,在这些初出门派的弟子们看来,却具有着极大的威慑力。 “莲花剑宫,算个屁。” 语气很不强烈,云淡风轻。 此语一出,周围偶尔杀死普通士兵的大门派弟子们一片哗然。 莲花剑宫,在这个世界的东方,是除了神宫魔殿、翡翠宫之外最最强大的存在,但是刘义云淡风轻道:莲花剑宫,算个屁。 短暂的震惊之后,是无尽愤怒与讥讽。 “大言不惭!”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小散修如此嚣张!” …… 周围一片怒斥声,就是桃花派一向特意保持仙子风范的女弟子们也按捺不住怒火,一边动用全身修为疯狂地攻击守城的军队和修士,一边嘲讽刘义。 这个时候,一直震惊难抑的那名桃花派最最年长的女弟子终于缓解了许多,声音颤抖,却尽量放大: “他……是刘义……他有……江海图……” 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弟子们杀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更外边的血雨腥风与喊杀声,和近处的那种沉抑压抑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古往今来,在修炼界,“散修”这一名词都被贴上了弱势群体、弱小的蚂蚱等标签,但是,那其中的佼佼者,却可以横断万古。武祖、千绝上人、劈云上人…… 刘义自论不是什么佼佼者,但也不是人人可欺的病猫,当然,这里的弟子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当那名女弟子说出他的身份的时候,刘义正在开口说话: “莲花剑宫的弟子,在武祖传承地、襄阳城外,我杀过很多。” “在琉璃尺大会,我也揍过很多。 “所以,莲花剑宫,很厉害吗?” 几个超级大派的原本仰仗门派名头自高自傲的弟子们都冷汗冒了出来,一言不发,用畏惧的眼神看着他。 刘义手中的妖魂刀忽然发出一声怪异的颤鸣,仿佛有一头远古的凶兽已经苏醒,听得周围战斗着的人们都忍不住身体一颤。 幽绿色的光芒闪烁,透过被挑在刀上,越来越无力的男弟子的身体。 光芒所过之处,男弟子的身体被撕裂开来,都来不及发出什么声音,双目中已经没有了神气。 第二名死去的大门派弟子。 这一场景,让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的弟子们觉得遍地生寒。 尸体沉重地倒下,刘义提着没有任何血迹的妖魂刀过来了。 几名弟子禁不住倒退,忽然有了逃下城墙做修士中的逃兵的冲动。 “我刚才听到了,这是你们门派的历练?”刘义道。 “历练,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子的。” “你们以为,历练就是轻轻松松功成名就,修为突飞猛进?” “但是很抱歉,这里是战场,战场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战场,是要分生死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很多人,最后都是那万骨,而不是那一将。” “你们既然选择了历练,那么,就请随时随地准备好死亡。” 话毕,他的身影一阵幻灭,根本就不给这些弟子们回味自己话语的机会,杀了上去。 (本章完) 第784章 等待将来 杀上城头的朝廷军与修士越来越多,到处都在混战,血肉横飞,尸体四横,喊杀声、重物落下城头声,不绝于耳。 事实证明,那些新上战场的弟子们之前所想的一切都太过可笑,战场,一直就都是修罗地狱。 一旦陷入其中,只能去争取成功……或者,失败。 而当他们刚刚理解这些的时候,刘义的刀,已经毫不留情地突入了进去。 一名骊山黑龙教的男弟子堪堪见到一道虚淡的人影一晃,心急火燎地管不上太多,抬手就朝着那边挥出一剑。 淡淡的幽绿色光芒一闪而过,剑断,人断。 此人身后的另一位黑龙教弟子心胆俱裂,胡乱地挥出几剑,剑芒乱舞,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却忽然脖子一疼,一条血线出现,头颅像是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桃花派一名美女弟子桃红色轻纱的旁边。 那名弟子顿时花容失色,失声尖叫了起来,然而仅仅片刻声音就戛然而止,一把刀从刀身到刀柄自她的胸膛穿过,不留血迹。 刘义的身形,这个时候才显现出来。 他提着刀,背对着那名女弟子的尸体,淡淡地环视四周。 刀过不留生,他的强悍形象,在此时此刻得到了深刻的诠释。 相比于他从前遇到的追杀他的各个势力弟子,实力暂且不论,但是心性,面前的这些差多了,无端地自高自傲,而一旦被攻破那种自傲,就马上溃不成军,组织不起多少反抗。 从这里确实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弟子们是真的第一次出门派历练,与门派主动派出去追杀某某人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一个是目标非常强烈而又确定——杀某某人,另一个,则是——历练,优胜劣汰,要么成为强者,要么成为炮灰。 那个之前还仗着自己年纪最小,长得最最甜美,最最受宠的脸上有酒窝的那名女弟子早就已经失去了在师兄师姐们之中赢取温言温语的兴趣,不住往后退着,竟然来到了城墙边上,要看就要御空飞下去逃跑。 远方,白重巡提着马首,昂首挺胸地在阵前耀武扬威,他手中提着长枪,枪尖森冷,枪杆上刻着数不清的复杂纹路,而他的背上,则是背着一把古色古香的大弓。 攻城战,他觉得身先士卒冲上城墙实在是有违自己的身份,故此才抑制住自己的性格,在原地观战。 而当他看到居然有修士率先想要逃跑的时候,直接怒火中烧,自背后拿起了大弓,搭箭瞄准,全身真元疯狂运转。 他的身边大多数都是白家的亲兵,自然不会阻止,并且逃兵当死的观念深入这一家族的核心,所以当下个个觉得那名女子虽然并不是士兵,但是在战场上,逃兵,就当杀,管你是哪个势力的。 留下来并没有冲上城墙处,而且能够迅速发现白重巡这一动作的,当然都是有点身份的人物,对于一名普通弟子的性命,相比之下,得罪白重巡根本不值得,况且杀逃兵,也并非不在理,所以也不会有人去管这件事情。 白重巡气势的提升非常快,而手中的大弓,也在一瞬间就光芒璀璨。 因为并没有出战的缘故,留在阵前的修士中,当然也不会有那种惊天的气势,所以此时此刻的白重巡,就像是黑夜里忽然闪耀的光点,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阵内的普通士兵,更是心惊胆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重巡手里的大弓被拉弯,如同满月,而箭羽所挟带的光芒,同样也是达到了最顶峰。 那名在城墙边上,思索着、挣扎着要不要面对刘义这个恐怖的人物逃跑的女弟子忽然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不禁回头一看。 只见遥遥的阵前,一名小将一袭白袍,会挽雕弓如满月,光华璀璨,而方向,正是朝着这里! 死亡的气息如此之近,前有刘义横刀,后有夺命弓对着,女弟子的心中蓦地涌出无边的绝望情绪,哭泣着喊到:“师姐,我不想死,救我——” 在死之前的那些时光,她才深深地体会到刘义所说的话是如此正确:对不起,很抱歉,你们以为历练是那样子的,可是这里是战场,战场上,只有生死,没有你们想象的轻轻松松获得经验提升实力的那种事情…… 那名脸上有酒窝的甜美女弟子在门派内确实极得宠爱,年龄最长的那位桃花派师姐红唇紧抿,根本不忍心看到对方死亡,正在想着做些什么事情的时候,远方阵前,便发出了一声呼啸。 那是箭矢撕破空气的声音,尖锐凌厉,不仅仅耳膜,就是心脏都有了极大的触动。 一道光,像是流星,又像是闪电,很快,很快。 一种非常古怪的声音发出,那一名还在哭泣的女弟子腹部的肌体忽然像是大山崩塌一般,化为了数不清的肉块,伴随着鲜红的血,凌乱地落地。 那一名女弟子的腹部,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大范围血洞,她的嘴张了张,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身体无力地软倒在地。 “师妹!”那位年长的师姐眼见自己宠溺的小师妹身上出现了如此惨烈的情景,悲痛欲绝,而且有了丝许的绝望,当下感觉一阵眩晕。 遥远的地方,白重巡跃马挺枪,强势地策马来回游走,有节奏感的马蹄声不绝。 他这一番铁血手腕给他增加了几分威风凛凛之感,更加令人生畏。 “战场之上,有欲退者,视此!” 声音贯彻天地间,在战场上回荡,一时间,震撼人心。 这是一种军令,附加到了修士之上。 桃花派的女弟子们因为同门情义,在很长的时间之内都陷入了悲伤与迷茫交织的状态之下。 这与被敌人杀死不同,为自己人所杀,而且实施者完全没有任何的情感在里面,给了她们这些第一次踏入真正尘世间的初出茅庐者很大的心理打击。 历练,原来以为的,全部都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残酷的现实。 那些门派的弟子们难免兔死狐悲,对白重巡既是畏惧,又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怨恨。 这一点,从他们看了白重巡之后下意识地不再去看可以看得出来。 他们这些人中,有可能会有有所成就者,也有可能会全部都被历史的滚滚洪流淹没,但是至少今天,刘义和白重巡,给他们上了很好的第一课。 刘义的刀没有给他们更多思考的时间,因为他早就已经融入了这个残酷的修炼界,他知道只有多消灭敌人,才会给予自己多生存的机会。 守城的军队兵力比起朝廷军要少许多,作为第一场的战斗,朝廷军并没有派出最精锐的部队以及修为比较强大的修士。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刘义并没有受什么伤,在对方的军队与修士之间冲杀,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不过这也只是他的个人表现而已,放在这整个一个战场之上,双方却是显得势均力敌。 经历了三个时辰的战斗,日薄西山,红色的太阳沉入了西面的地平线,染得空中的云都像是浸透了鲜血。 留下血腥恐怖的场面,朝廷军鸣金收兵。 城墙上、城墙脚下,堆叠着尸体和兵器,歪歪斜斜,乱如麻。曾经衣冠楚楚的各大门派弟子们,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侥幸存活下来的,全身破败不堪,鲜血与汗水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失去了一向的锐气与高傲,沉默地接受着撤退的讯号。 或许是白重巡在远方看着的缘故,这些温室里的花朵,后来并没有人显露出要退走的意思,至于伤亡情况,自没有人想要再提。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对他们的人生来说,意义重大,相信会影响深远。 临别之际,刘义朝着他们挥了挥手,道:“欢迎再来啊,名门正派的弟子们。” 没有人说话,理都不想理他。 言罢,他望向了远方阵内的那辆华贵马车,感受着对方的注视,微微一笑。 那么几位可以让他正视的人物,到底都没有出手,这让他顿觉无趣。 在经历了这场战斗之后,那种驰骋修炼界,逍遥而行的状态又回归到了他的身上,对于战争的某些焦虑情绪,又稍微缓解。 随着朝廷军的撤退,天色渐暗,双方都抓住这最后的白天余辉,派出人清理打扫战场。 站在城墙上,远望远方蔓延直天地无尽处的营帐,刘义转身,看向旁边的雷贯,问道:“怎么样?” 雷贯挑了挑眉:“什么怎么样?” 刘义有些生气,大声道:“你说什么怎么样!?” “你自己亲历了这场战斗,心里还是没有底吗,还反过来问我?”雷贯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就走。 钟南瞄了一眼他身上的血污,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了上去。 刘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感觉,某种不好的气氛正在腐蚀着这座城…… …… …… (本章完) 第785章 扬州守城战(一) (昨天看到有读者问为什么打赏不了,非常感谢您的支持,因为是免费书,没有签约,所以无法打赏,到时候新书应该可以签约的,欢迎观看。最后,再次说谢谢,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这句话太老套了〕,我一定会好好完结的) 朝廷军围了十天的扬州城,攻打了六次,却还是没有攻下来。 朝廷军是什么看法,刘义并不知道,但是连番大战下来,城内的守军损失惨重,不知道还能够坚持多久。 楚王的大部分军队都被殷秋雪拖在了北方大地之上,境况如何,刘义并不知道。 所以,扬州城会不会有援军,这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目前的架势,不论北方的战况怎么样,朝廷军势必要拿下此城,然后以此作为跳板,才能够一直向着更南方延伸。 于是,扬州城的攻守战,打得愈发激烈,甚至就连那些从军多年的老兵,也是难得可以遇上这样子残酷的大战。 刘义不知道自己杀敌多少,他只知道凭借自己的修为境界,居然也有些疲倦起来。 这几日的战斗中,他遇上了一些值得让他正视的修士,更何况,就算你修为强大,也真的很难面对千军万马。 不过,有趣的是:他依旧没有看到流云宗的长老和大辇内的女子,还有燕无双等人的出手,甚至他都没有看到燕无双,这让他考虑到有可能这个女人上次在自己手里吃瘪,不肯再来了的情况。 在又经历了一番血雨腥风的夜袭之后,刘义穿着还带着红色的衣衫,站在城头,看着这黑漆漆的苍穹。 雷贯在他的身边,似乎眼中有着说不清的烦躁。 昆卫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刘义已经有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再见过他,不知道是否已经离去,所以目前,不知为何,雷贯竟成为了他在这里最最比较想说话的对象。 “能打败这些兵马吗?”刘义问道。 “这些日子,我们被困城中,只能艰难守城,都没有追击出城过,打败?不可能。”雷贯自嘲道。 刘义其实早就知道了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就算是楚王和吴王的私军战斗力不俗,但朝廷军又不是吃素的,这样的两军对战,在兵力少于对方的情况下,胜利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就一直这样守下去?”他问道。 雷贯看了看北方。 月,并不亮,这样的夜晚,要想看清楚多少东西,是不可能的,所以,目力所及之处,满是黑色与模糊。 但是,雷贯看到了北天有些暗淡的几颗星,于是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 “不然呢?”他道,“一直守下去就行了。” 刘义沉默。 “北方正在大战,扬州城拖住他们数万军队,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雷贯朝着城外几里处如繁星一样的营火望过去。 “怎么,你怯了?”话锋一转,雷贯用那双有神的眼睛看着刘义。 “怯倒是没有,就是有点想退,却又退不了。”刘义道。 雷贯皱起了眉头。 刘义却并不在意这些。 “我觉得,我的时间有点浪费,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现在却在这里做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的事情。” 雷贯的脸色变化有些不同寻常,但是暂时却并没有说什么。 刘义和他交谈过许多的事情,所以不管了解得多少,雷贯知道刘义的随军并不是多么自愿,至于这里面的更深刻原因,刘义并没有告诉他。 “但是很抱歉,”雷贯道,“不论如何,你都已经出不了这个城了。” 刘义点了点头。 …… …… 扬州城又被围了六天。 扬州这座城市,商业性的占比比较大,城内屯备的粮草并不多,而战争与围城,也令这一座城市的经济得到了非常严重的破坏,甚至用“崩溃”这个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第一次经历残酷战争的百姓们中,在被围困了十几天之后,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弥漫。 而坚守的将士们,虽然与城共存亡的勇气并未减少,但总是没有了杀出城去,打击朝廷军的热血。 坚守,坚守,是唯一的目标,唯一的长路。 然而,人是铁,食物是钢,精神上的坚强,却也弥补不了生理上的需求,在十几天之后,这个商业大城内的粮草已经出现了拮据的状况。 守城容易攻城难,所以很多时候攻下城池都是因为守军军心动摇或者粮草枯竭。孤城坚守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又是三天之后,城内的军粮用尽,将士们开始饿肚子,而朝廷军根本就没有要撤退的动向。遥远的北方战场上,也没有传来什么大捷或者来援军的消息。 扬州百姓们主动凑了一些食物给了军队,但是他们自己都已经剩不下了多少,所以就那些,远远不够,是杯水车薪。 “这样下去,城迟早会破。”刘义如是对雷贯道。 “城破就城破,能撑多久就多久,我,就是要拖住他们的这一支军队,给北方的楚王减轻压力。”雷贯这样回答。 雷贯所说,确实是正确的,与其说他们被朝廷军围困在了扬州城内,也不如说是因为朝廷军想攻破扬州城,却攻不破,最终被拖在了这里。 刘义沉吟了许久,最终只好道:“我饿了。” 雷贯斜着眼睛看着他。 “好吧开个玩笑,我是修士,可以多撑几日。” …… …… 两天后。 经过连番大战,城中的军队只剩下了一万多,而随军的修士,死的死,伤的伤,还有那么两三位实在受不住这样的绝望感觉,投了朝廷军。 将士们,也是饿了两天的肚子。不仅如此,城内的百姓也有一部分开始挨饿起来。 相比之下,朝廷军的伤亡情况更加惨烈,由之前的六万多人,锐减到了三万不到一点,尽管他们的粮草充足,且目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士气还是低落了不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义受了不轻的伤,内伤外伤都有,而且他有一种预感:某种决定扬州落入谁手,还有自己命运的起伏的契机正在逼近。 比起十几天前,天气变得更加闷热,没有一丝风。 空中的云似乎都在躲避大日的暴晒,消失无踪。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喝水较少的缘故,很多士兵感觉自己出的汗少了点,然而,这样却更加难受了,热,却出不了多少汗,简直是对人体的折磨。 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朝廷军那猛烈的攻击,不知道能不能再支撑下去。 修为高深,刘义对于口渴和饥饿的感觉,比较轻微,相比那些普通人而言,他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 金色的盔甲一望无际,整装待发,大地、人、天空,那种相似的色彩,充斥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美感。 对面军中,旌旗蔽日,各个家族,还有各个门派的力量,透发出一种非常强烈的战意。 白袍小将跃马挺枪,威风凛凛,这一场的战争,他并没有出手太多,却依旧给了这一方极大的潜在压力。 刘义寻找了片刻,终于看到燕家大旗之下,有着那么一架秀美娇小的花轿,看来前面十几天失踪的燕无双又出现了。 他看向另一边被流云宗弟子簇拥,被朝廷军护卫的华贵马车,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 旁边那个白色幔帷飘舞的大辇内,那一位也在看着他。 与前面十几天的对战相比,他很快,也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氛围——大决战开始了。 朝廷军将发动全力一击,真真正正的全力一击。 长时间的攻守战,再加上饥饿、口渴,守城的军队已经感觉愈发疲惫,再对比一下远方严阵以待的朝廷军,不禁让人担忧。 钟南挺拔地站在城头,盔甲被擦得雪亮,反射着金色的太阳光,看起来显得很沉稳。 雷贯今日却并未穿上盔甲,而是穿着平日里常穿的那一件书生服,拄着长枪,冷冷看着远方。 作为部队中地位最高的统领,他们并没有给予自己什么特权,同样是饿了两三天的肚子。 看看将士,再看看修士,刘义感觉到了某种坚定的信念,不禁有些感叹。 他能够意识到,今天,将是最后一战,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无风,自然无物动,远方的军队,近处的军队,威严不动,整片天地间的画面,都仿佛凝固。 永恒了动景,时间却缓缓流淌,对照之下,有着一种非凡的韵味。 刘义闭上了眼睛。 普通人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但是他的修为高深,却可以捕捉到天地之间的那种律动。 他蹙了蹙眉,而后睁开眼睛。 钟南与雷贯的神情也变得分外严肃。 对面,遥远之处,天际线,出现了几个黑色的小点。 由于距离较远,那些黑点显得特别渺小,但是刘义却能够体会到那方地面被投下的巨大阴影。 那将会是一个个庞然大物。 整整一长排的黑点缓缓向前行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当那些神秘的器物距离城池只有几里地的时候,就是普通人也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确切的影像起来。 那是十台巨大的投石机。 (本章完) 第786章 扬州守城战(二) 这种威力绝伦的战争机器行过之处,大地陷了下去,留下深深的痕迹。 近处的朝廷军队,能够感受到某种轻微的震颤。 钟南的脸色有些阴沉。 雷贯鼻中呼出的气隐约间粗重了几分。 回望过往,曾经的曾经,何其相似。 那一天,雷贯带着巨型投石机来到了扬州城下,对着城头上的路远。 后来,城破,汪东行引火烧了扬州知府府衙,路远上了铡刀,扬州城旧的秩序,打破了。 今天,还是那座扬州城,城内的人,城外的人。 曾经城下的雷贯站在城头上,远方,是扬州城曾经的主人——朝廷军。 还有巨型投石机。 刘义终于确定了自己的预感。 今天,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感受着两倍于己方的兵力,还有沉重的压抑,刘义感觉身上的担子实在是不轻。 九面被镀成金色的大鼓被推出了马车,上面镌刻着庄严肃穆,充斥着无尽贵气的龙。 九名赤裸着上身的力士来到了那九面金鼓之旁,开始擂动起来。 “咚!” “咚!” “咚!” …… 像是打雷,伴随着这朗朗天光,炎炎夏日,化作晴天霹雳,经久不绝。 击鼓,进军! 巨型投石机前行! 沉重的石块被浇上火油,有操控机器的士兵举着火把,点上,本来普普通通的石块立即就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球。 城墙上,看着这副情景,虽然军心并没有出现大的动摇,但是很多士兵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惧意和焦虑。 鼓声大作,隆隆作响。 “咚!” “咚!” “咚!” …… 朝廷军的主帅举起了剑,而后向前一挥。 巨型投石机从四面八方传来沉闷的声音,被浇上火油,而后点燃的石块被巨大的力道带上了高空! 像是流星划过天际。 在这照耀一切的耀眼太阳之下争一下光辉。 “砰——” 沉闷的声响在炙热的空气中弥漫开来,久久不散。 数不清的灰尘簌簌落下,城墙都发生了剧烈的摇晃。 城内,牲畜们在棚内拼命撞着墙,家禽们纷乱地飞起一尺而又落下,到处都是羽毛乱飞,墙角的老鼠到处乱窜。 扬州的百姓关门闭户,惴惴不安地向神像祈祷着,心想时隔多久,苦难又来临了,不晓得神宫的圣女殿下知道这一切吗? 十台巨型投石机不停地装上被点燃的石块,而后投射出去,生猛地撞击在城墙上,毫不停歇。 城墙的晃动越来越剧烈,并且有几处的声音已经有点异常。 很多人都知道,那是受到的打击太大,城墙开始损坏的缘故。 “轰——” 一颗巨大的火球越过外墙,狠狠地砸在了严阵以待的弩手之中,顿时火焰飞舞,数不清的人影倒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片惨烈。 巨型投石机的目标很少定位为人,因为相较弓弩而言,它的准确度非常差,只有面对绵延的城墙才能够发挥出十足的作用。但是并不可以忽视它对于人的破坏性,一旦让它砸中,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对军心的稳固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果不其然,那边的弓弩手慌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如果对面的部队用云梯、攻城车等正在攻城,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哗——” 又是一颗巨大的火球撞进兵士聚集之处,血肉横飞,而且那里带着可怕的焦糊味,一名品阶不低的将官也在这一次的攻击之中丧生。 看着这一切,钟南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刘义闭着眼睛,在推算着如果有这么一颗火球朝着自己砸过来,需要几层功力才能够粉碎。接着,他意识到以自己的身法,那些恐怖的投石机永远没有与自己正面抗衡的机会。 “咚!” “咚!” “咚!” …… 鼓声如雷,依旧在响,伴随着巨型投石机喷吐的火焰,像是敲击在人们的心脏之上。 “砰!” 又是一声大响,城墙发生了很大的颤动,某一处最最外面的一层像是瀑布倾落一般落下了一大片的城墙石,若是下一次这里还被击中,估计会出现一个不小的豁口,到时候朝廷军就会朝着这里汹涌而来。 一名士兵心惊胆战地退后了几步,他距离那里最近,刚才外墙的坍塌,差点让他也栽下了城头。 “将军,等待您的命令。”一名副将来到雷贯的身边,道。 这句话,是有隐喻的——将军,我们怎么办? 雷贯抚了抚书生服,而后抬眼远望。 一种非常特别的强大气场从他的体内发出,横贯四方。 “弓来!” 一声爆喝,响彻天地间。 鼓声与巨型投石机撞击城墙之声已经足够令人感到震撼,但是雷贯的这两个字,却是凌云在这两种声音之上。 就是朝廷军中,也被这一声响镇住,不少人凛然望向雷贯,满是忌惮。 那名副将并不是特别明确他想做什么,但是却无端地有一种特别的期待。 同时,还有着一贯的信任。 一把很普通的军用大弓被交到了雷贯的手中。 “箭来!” 又是一声爆喝,声如洪钟。 副将恭恭敬敬地递上了十支箭。 还是很普通的军用箭。 但是,在雷贯的手中,却又显得是这般的不普通。 紧握弓,拉满弦,瞄向远方。 明亮的真气从雷贯的体内透发而出,他的整个身体都染上了凝练的色彩。 他站在城墙上,沉稳无比,就像是一座山。 脚下的条石开裂,似乎将要承受不住他给予的压力。 鼓声依旧。 他的箭锋缓缓移动,指向各个不同的方向。 最后,停住。 “咚!” “咚!” “咚!” …… 鼓在敲,没有一丝风的空气中,充斥着看不见的波动。 大日朗照,炎炎如火。 一名击鼓的力士忽然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手也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变化,本来沉稳的节奏也被打乱。 一声尖锐的呼啸破空而来。 一道光芒,划过天空。 与那天际流火争艳。 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更是没有想到、没有猜到会发生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白袍小将白重巡睚眦尽裂,堪堪看清了这一切虚妄,却什么也做不了。 “噗!” 一支泛着奇彩的箭射进了一名正在击鼓的力士的体内。 他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疼痛,更是没有来得及低下头来看上一看。 然后。 他的胸膛炸裂了开来! 鲜红的血,仿佛落雨。 他的身体,轰然倒下,砸在热得几乎要冒烟的大地上,惊起无数黄尘。 一摊的血腥,在雕刻着高贵真龙的鼓上,慢慢凝固。 鼓声凌乱了起来。 朝廷军的修士与将士一片安静,就连正在发动的投石机都慢了几分。 一箭出,一人亡,鼓乱。 雷贯的这一强势回应,震撼人心。 但是,面对巨型投石机恐怖袭击的反击来说,这还只是开始。 (本章完) 第787章 区区散修,要你人头 雷贯再次弯弓搭箭,瞄准了第二名击鼓的力士。 常言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但是除了马与王之外,还会有其他的影响深远的人或者事物。 攻心为上,雷贯的目标,并不仅仅是这些力士的个人,更主要的是那些力士死亡之后所带来的沉重后果。 鼓,在这一片土地的战争之中,有着很特别的意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道明了“鼓”以及它所发出的声音之神圣性、神秘性。 箭未至,那名力士便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步伐,开始停下手中的鼓槌,准备退步。 在先前的震惊之后,流云宗管长老、白重巡、燕家三爷、大辇内的女子等强者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几道身影闪烁,朝着那支箭来的方向疾射。 这一切动作,都发生在弹指一挥间。 力士手中的鼓槌落于鼓上,左脚抬起,那是将要退步的动作。 速度最快的管长老动用流云身法掠到了力士身侧三丈远处。 但是,那支箭却已经抵到了力士的腹部。 时间仿佛已然凝固,在这刹那永恒之间,万籁俱寂。 一声愤怒的爆吼将这一情景打破,那是怒发冲冠。 白重巡止住了身体,因为他知道什么都来不及了。 “哧——” 箭羽拉出长长的尾光,像是彗星一般美丽炫灿。 那支箭羽自力士的腹部而进,后背而出,带起沾着鲜血的破碎肌体。 力士瞪着滚圆的双眼,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 流云宗的长老距离那名力士最近,他的胸膛微有起伏,那当然不是吃力,而是因为情绪。 雷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杀了两个击鼓的力士。 朝廷军的队伍略有骚动,显然雷贯的这两箭,影响不轻。 这个时候,雷贯搭上了第三支箭羽,箭锋移动,瞄准了第三名力士。 “真是可笑!”白重巡伸出手来作了一个手势,那匹异种马像是闪电一般疾驰,瞬间便来到了他的身旁。 他一跃而起,坐于马上,自背上取下那把古朴的大弓,弯弓搭箭。 惊人的气势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他的全身都闪烁着白色的真元,凝练无匹。 城头上,朝北一箭。 城墙下,北来一箭。 两种不同色彩的力量撕破虚空,拉出尖锐的呼啸,惊人的摩擦让两道箭所经过的路线中,出现了笔直的、长久没有消失的白烟。 “轰——” 两支威力绝伦的箭羽在空中相撞,气浪滚滚,空气发生了剧烈的波动,一层又一层化作看不见的声波刺激人的耳膜。 绚丽的光彩挟带着炽热的温度在相撞之处达到极致,像是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 烈日,火球,在这极致的瞬间似乎都失去了光彩。 操纵巨型投石机打出去火球的士兵眼睛瞪着空中,都不知道自己投出去的那些恐怖杀机砸到了哪里。 当光彩散尽的时候,朝廷军的普通士兵才发现:扬州城的城墙上,出现了一个不小的豁口。 统帅很恰当地回过了神来,迅速下达了指令。 攻城! 最最惨烈的时刻到了,扬州城的归属,会在下面的大战之中定型。 朝廷军像是金色的大浪一般汹涌而来,呐喊滔天,仿佛天雷滚滚。 在豁口处,很快就积聚了大量的楚王军,沉默地等待在了那里,就像是磐石一样。 城墙上的弩手对准了冲锋而来的朝廷军,司空见惯,神色平静。 经历过战争的人,才能够体会到和平的可贵,经历过战争多了的人,才能够平静以对。 机簧发动的声音与士兵的呐喊声混杂在一起,数不清的弩矢横空出世。 “噗噗噗……” 弩矢刺进肉体的声音带着某种诡谲的节奏,在地上溅出血腥的红色痕迹,一片,又一片。 顶着这强大的远程攻击,身着金色盔甲的士兵一往无前。 在这双方尽皆认定的大决战中,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朝廷军很快便冲进了豁口,遇到了极为强烈的阻击。 钟南所率领的这一支部队,是楚王军中的精锐,面对任何大战都不会动摇军心,稳若泰山。 尽管朝廷军的兵力优势明显,修士也是更多,但是要想轻轻松松破入进去,还是不太可能。 刘义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那惨烈的搏杀,稳定地吞吐着天地灵气。 那些面容熟悉的将领和修士们,很多都已经来到了城下,相信现在正在那个豁口处浴血奋战。 刀枪剑戟,互相碰撞,金石之声,不绝于耳,不断有士兵倒下,那个不小的豁口很快便堆叠了数不清的尸体,像是一座座的小山。 与此同时,法器、真元,带着绚丽的色彩不断冲击,修炼界的人,投入到了生死大战之后,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饥饿,就只把生存存在了自己的心间。 时间缓缓流淌,就像地上因为数量过多而难以凝固的血水一样。 朝廷军前仆后继,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了那个豁口之上,源源不绝,那个豁口几乎都要被尸体堵住。 钟南面有忧色。 这样惨烈的消耗战,谁也讨不到半点便宜,而对于兵力较少的守城军来说,形势不容乐观。 “这样不行。”他道。 雷贯紧紧盯着远方和他对视的白重巡,回答道:“我没想过守住,能够消耗他们至如此,也是胜利。” 钟南沉默地点了点头。 通过付出极大代价取得的胜利,不如失败。战争若是就这样持续到城池陷落,相信朝廷军也已经受到了重创。 但是,一旦城池陷落,很多人都会死亡,或许,他跟雷贯确实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 刘义看着下面豁口处朝廷军艰难推进的步伐,有些抑郁。 接着,他远望。 只见白袍小将白重巡策马而行,手中的大弓再次拉开,直直地对着城墙,道:“雷贯,下城一战!” 雷贯讥讽地对着他,道:“那你何不入城?” 他拍了拍城墙:“我,就站在这里,你,上城一战!” 白重巡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不下来,那我想,在我和你决战之前,我还需要解决掉一个人物。” 他的眼中寒芒四射,昂起头来,爆喝一声:“听闻刘义小贼就躲在城内,何在!?” 刘义皱起了眉头。 在这几日,他没有被修炼界追杀,存在感降低,感觉舒畅了许许多多,没想到,今天又有人来惦记自己了。 “刘义小贼,前一段时间你动用卑鄙手段,无耻地偷袭了我无双姐姐,今日,小爷要打得你满地找牙!”白重巡嚣张地叫嚣,满是蔑视的气焰,在他看来,一个做了那么多事情,却每每躲避掉的无耻小人,根本就不值得正视,逮住了,一顿打就行。 刘义却笑了起来。 他就站在这里,白重巡睁着眼乱吠,显然是根本就不认识自己,只是道听途说,而后又得知了燕无双的吃瘪,因为白家与燕家关系不菲,他和燕无双的关系也非常好,于是准备出头罢了。 (本章完) 第788章 最近比较给力吧? 雷贯本来因为形势所迫,露出的表情有些复杂,现在听到白重巡就这样人都不认识便朝着刘义如此叫嚣,也笑了起来。 看到雷贯这么笑,白重巡很不舒服。 他感觉受到了轻视,虽然其实雷贯并没有。 接着,他看到雷贯旁边的某一个家伙也在笑,不禁冷笑。 什么东西也敢在小爷面前这么笑? 他举起了手中的弓。 他搭上了箭。 他瞄准那个小子。 弯弓,松弦,箭出。 白色的箭明亮如月,拉出一道长长的尾光,气贯长虹,而目标,就是城头上的某一个人! 战斗正在发生,而且是生死大战,数不清的士兵伏尸,抛头颅,洒热血,但是此时此刻,那些专心杀敌的人,也都感受到了那种强大的气息。 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看着这些情景发生的,都神色各异。 朝廷军中,大多数将士以及修士都露出微笑,心想之前雷贯射杀击鼓力士,而今若是白重巡射杀雷贯身边不远处的一人,定是能够造成极大的威慑。 花轿内,一名倾国倾城的美人伸出欺霜赛雪般的玉手,掀开轿帘,美眸望着外面,绝世仙颜上竟有忧虑之色。 “重巡太冲动了……”她蹙眉道。 “那个混蛋怎么不摔下城头摔死?”望了望城墙上的某某人,她又恨恨地诅咒。 华贵马车里,流云宗的管长老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白家这小子太过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一回就应该让他吃点苦头……” …… …… 离弦的箭,比阳光还艳。 强大的力道摩擦空气,惊出炙热的温度。 城头上有很多人。 那些将士、修士,感受着那支箭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了,纷纷变色,就连实力非凡的雷贯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白重巡的修为境界本来就不低,再加上他本来的张狂形象,使得这一箭更加令人感到心悸。 那么,箭锋所向之处的刘义,又会怎样呢? 他的身影并不是多么高大,在连绵的城墙上,在千人万人的大战中,看起来更是渺小。 拉着白光的箭呼啸着,就这样朝着他的头颅射了过去。 周围的实力不足的人们堪堪来得及反应,大多数都提起了脚,即将后退。 “哧——” 一声尖锐的厉啸,白光来。 或许是觉得那道耀眼了一些,刘义的眼睛眯了点。 随后,他伸出手。 他的手掌外面,附着着浅浅的金色光芒,仿佛已然镀金。 伸出手,就这样过去,便是揽。 李白有云:欲上青天揽明月。今日,刘义当然不会有这样的魄力和信念,但是,揽一支箭,倒是信手拈来。 浅浅的镀金内,却包含着可以开石分金的恐怖力量。 在与刘义的手掌相触的那一瞬间之内,摩擦加剧,温度升高,所以他的手上,在白光与金光之间,竟然擦出了道道火星! 但是,那火星也仅仅是一闪而没,消失不见。 白色的光芒迅速暗淡,最终完全敛没。 这一支震撼了很多人的箭,就这样平静地躺在了刘义的手心之内,变作了不再动弹的死物。 这一情景,让那些本来对白重巡的这一箭信心十足的、并未加入到战争之中的朝廷军将士与修士们惊掉了下巴。 城墙上,本来就知道刘义之强大的楚王军中的将士和修士依旧觉得很震撼。 强,太强了! 雷贯紧紧盯着刘义的手,还有对方手中的箭,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修为是炼元出体,与白重巡相差仿佛,对方的这一箭,就连他都不敢轻视,或许还会选择躲避,但是现在,刘义,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揽到了手里。 他和刘义进行过完全没有留手的大战,最后他很满意,认为找到了一个值得正视的对手与朋友,也在那个时候认定刘义的修为应该和自己一样,也是炼元出体。 今天,另一个他认为可以正视的对手——白重巡全力射出了一箭,然后……刘义顺势一揽,云淡风轻,风烟俱静。 这个时候,雷贯才发现:刘义的修为完全不是他所认为的炼元出体,而是……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又气又好笑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抬起了手。 “砰!” 他一掌狠狠地拍在了刘义的肩膀上。 尽管早就有所准备,感知得到,刘义还是被拍得翻了翻白眼,险些没背过去。 “好你个小子,深藏不露。”雷贯声音平缓道。 他的内心很震惊,可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刘义强忍住要龇牙咧嘴的冲动,道:“雷贯,你家莲儿喊你回家吃饭!” …… …… 白重巡紧紧盯着城头上那个本来自己都不屑于多看几眼的无名小子,脸色阴沉,很不好看。 自己威风凛凛,并且全力一击射出去的一箭,就这样轻轻松松被人握在了手中,这让引实力以为傲的他顿觉脸都火辣辣地刺痛。 “不可能!” 他低声喝了一声,昂起了头来,冰冷地瞪着刘义,而后,用手指拈起又一支箭,上了弦。 上弦,拉弓,他瞄准了刘义。 刘义微微挑眉。 他越来越不爽。 当哥是靶子?他想到。 “弓。” 他伸出手来,伸向雷贯。 雷贯之前和白重巡对射,手中的弓还未放下。 雷贯瞪了他一眼,心想老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下属? 不过,想归想,杀一杀白重巡的嚣张气焰更加重要,他重重地将弓按到了刘义的手里。 此时此刻,刘义的心情是很不错的,把雷贯当成副官,有多少人能够? 他把白重巡刚才射过来的箭搭上了弓。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就这样瞄准了白重巡。 (本章完) 第789章 休息一天 眼见刘义居然拿着自己射过去的箭再瞄准自己,白重巡大怒,一松弦,白色光芒呼啸而来,带动起空气发出巨大的看不见的波纹。 “哼!” 刘义冷笑一声,同样一箭射出。 这一箭,无形之力中夹着混沌气,并没有特别绚丽的光彩,更是没有散开来的威压,但是却无来由地让箭锋所向之处的很多人都感觉到了惊悚。 白重巡也感觉到了一些,但是,他不信邪,而且因为刘义的一击并没有太大的威压的缘故,他不相信对方的这一箭会比自己的一箭更强。 两支箭对冲,这一回,会发生什么? 之前雷贯与白重巡的对冲,场景震撼,所以很多人也想看看这一次又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在心里一紧,又在白重巡与刘义射出箭后的那么一纳秒,刘义的声音马上就传了出来,几乎就在他松弦的瞬间—— “哎哟,射偏了!” “咻——” 话音刚落,白光“刷”地一闪,而后消失,刘义再一次单手抓住了白重巡的箭。 与此同时,白重巡愣了一瞬,还在体味着对方之前的话语:射偏了?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额头上的汗水不由自主地渗出,一跃而起,弃马而去。 “轰!”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巨响就在他的身侧发出,滚滚气浪掀起,数不尽的泥、石,还有其他非常血腥的东西朝着四面八方溅射。 白重巡的冷汗冒了出来,根本来不及去想其他的东西,就是尽力运转起全身的所有真元,同时他体外的那件特制白色盔甲与白袍上面也是有光芒顺着纹络闪烁,自动护住了他的全身各处。 那是在遇上不可抵挡的不可抗力之下的设定!! 周围的人,特别是白家的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么严重的惊变,顿时都没能够作出什么反应,只能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生。 更加令人感到恐怖的是:白家的人因为距离白重巡很近,刘义的这一箭不仅威力大,而且范围广,这一箭下去,整整一大片的惨叫声和哀嚎声,血肉纷飞,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花轿内,长安名美人燕无双娇容煞白,不仅仅是担忧,更是惊惧——她和白重巡关系不菲,形同姐弟,而今她忽然发觉白重巡居然还有生命危险,不禁后悔不已:若是自己不告诉重巡被那混蛋欺辱的事情,重巡就不会去惹那家伙了。 马车内,流云宗管长老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诚然,白重巡嚣张跋扈,还因为目无尊长等原因冒犯过他,他自己又不方便出手,于是希望刘义能够稍微给点对方教训,让白重巡知道知道宗师级高手的不可冒犯,但是这小子毕竟是朝廷军的一大强者,刘义这一箭,太狠,难保不会有特别严重的事情发生。 没有冲入豁口,剩下在原地等待命令的朝廷军全部都被惊住了,同时不由得为白重巡担忧不已,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其他的想法:城墙上的那个无名小子究竟是谁,怎么会这么强!? …… …… 在身体倒飞出去的瞬间,白重巡的身体剧痛在加剧,他感觉自己都快要裂开了,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脆响,而后变形、断裂,内脏也在迅速出血,创伤扩大,他的整个身体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在略微有些恐惧的同时,他的心中,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同时,他还不明白——刘义说“哎哟,射偏了”又是什么情况!? 要知道,虽然这一句话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对他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分心,并且误信、误判,从而没能够及时去躲。 难道,是那个混蛋有意而为之? “砰!” 下一秒,白重巡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体外的白袍与盔甲支离破碎,并且伴随着鲜血,看起来分外惨烈。 原地,白家的人马大乱,死的死,伤的伤,受到了极大的损失。 而城墙上雷某某和刘某某的对话又证明了白重巡认为对方的有意为之倒是冤枉刘义了,因为刘义确确实实没有要欺骗人的意思。 “小子,你不是说射偏了吗!?”雷贯瞪着他。 刚才刘义的这一句话让他有了打人的冲动——他真以为这小子射偏了给这边丢脸,他身为将领,对任何影响士气的东西都特别看重。 刘义顿了一下,尴尬一笑道:“呃……那个……确实射偏了啊!” 雷贯看了看大乱的白家人,更加狠地瞪了过去。 刘义只好道:“本来我想和你一样,对上他的箭,最好磨灭之,然后我的箭继续前进,把那狂小子干掉,可惜箭术不好,射偏了。” 说话的时候,他看了看,又掂了掂手里白重巡射过来的箭。 同时他在想:这一支,又要不要还回去呢? “……” 对于刘义的回答,雷贯相当无语。 城墙外,远方,白重巡被那些兀自控制住心智的白家人赶了过来围住,赶紧查看伤势。 白重巡的伤势很重,可是他不顾、并且冷冷地面对自己家族里人的关心,强撑着摇摇晃晃要爬起来。 “臭小子……你……是何人!?” 尽管白重巡小刘义那么一岁,可是他还是称呼对方为“臭小子”,而且他强行忍住伤势,动用音功问话,牵动了伤势,话语都有些不连贯起来。 刘义同样是动用音功,笑道:“哟,小白,你还问我是谁?你不是要收拾我和我单挑吗?” 听闻此话,白重巡已经苍白的脸依旧变色。 而朝廷军中还不知道他便是刘义的更是震惊。 “小白,我已经很给你面子真的和你挑了几招,现在屁屁摔痛了,可以回去了,你家童养媳喊你回家吃饭呢!”刘义还在叫嚣。 雷贯曾经说过白重巡与童养媳不可不说的故事,现在刘义拿出来说事,顿时他就笑了。 雷贯一笑,城墙上那些还没有参战的人们也都笑了。 之前一直都是白重巡嚣张无比地叫嚣,现如今轮到刘义反过来对着他叫嚣,让人顿时觉得这味道怎么不太对呢? 白重巡气得脸都快要变形了,可惜伤势过重,想要站起来又站不起来,倒了下去,被白家人赶紧扶住。 “刘义,你……我要杀了你!” 他咬牙切齿,恨欲狂。 “屁屁摔痛了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这里不是你应该玩的地方,刚才就是因为你贪玩屁屁才会摔痛,要知道你家无双姐姐十多年前才会和你今天一样。”刘义继续道。 花轿内,燕无双本来就在气结,没承想刘义又拿她出来说事,不禁不顾大小姐形象地闯出花轿,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纤纤玉指指着刘义,道:“刘义,你……你……” 她气得娇躯颤抖,说不出话来。 “哟,燕大小姐,你的鼻子歪了。”刘义假装“惊奇”。 关于燕无双琼鼻歪了的事情,在修炼界已经有了不小的传闻,所以一提起这个,燕无双就羞愤欲死。 燕无双脸色煞白,忽然感觉气血上涌,再加上天气酷热,脑袋一晕,娇躯就往后倒。 燕家的丫鬟们吓坏了,赶紧扶住自家小姐,扶进了花轿内。 至于白重巡,被刘义连番羞辱,再加上受不了被刘义秒杀的事实,“噗”地一声喷出血来,两眼一翻,急火攻心,昏迷了。 那个,我今天看了一下才发现,章节被和谐得好严重,话说,大家应该都觉得我比较正规吧?大概是最近比较紧,有毒,这样修改下去我还哪有时间写书,所以索性就懒得去解除和谐了,应该不超过十章,以后会小心一点的,大家看到某些章节忽然跳跃,不明觉厉的都将就着看吧,我也木有办法,我这么正经的文字都能够被和谐,还叫我怎么办。 (本章完) 第790章 残酷的现实告诉你们,什么叫历练(上) 幽绿色的妖魂刀看起来分外邪异,刀身有着完美的弧度,上面刻着似乎隐藏着隐秘力量的纹络,仿佛一把来自地狱的兵器。 鲜血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城墙的条石上溅了开来,触目惊心。 男弟子痛苦地挣扎着并且shen/yin,短时间之内都没有工夫去产生恐惧的心理。 “师兄!”莲花剑宫的弟子们最先反应过来,个个脸色都很难看,他们自命不凡,都以为过来战场上只是小试牛刀,本来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小激动,待听说守军只有散修,那些令自己忌惮的门派都在北方,当下都嗤之以鼻,所以这副情景,他们真的是没有想到。 “放下我师兄,饶你不死!”一名莲花剑宫的弟子脸色铁青道。 刘义淡淡瞄了他一眼:“啊哈,我没有听错吧?” “你们不急着跪下来求我饶命,居然还威胁我?”他道。 “哼!”一声冷哼,桃花派一名容貌普通的女弟子冷冷道,“这种散修,凭借卑鄙手段占据了上风,何等嚣张!?” 刘义眉头一挑,声音也冷了起来:“我的确是很卑鄙的,不过我似乎还没有杀你们呢!” 说话间,他空着的左手忽然挥出了一拳。 他的无形之力根本看不见,而破入武归本源境界之后,更是不容易察觉,所以起初并没有人意识到他做了什么。 正在这时,刚才说话的那名女弟子忽然感觉胸口的疼痛无与伦比,不禁低头看了下去。 只见血肉忽然坍塌,她的胸膛,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大小与形状,正是刘义的那只拳头! 她的眼前一黑,栽了下去,再也没能够起来。 这是这些“名门正派”的第一次伤亡,顿时就惊住了这一片。 门内确实是派他们出来“历练”的,所以他们在小激动之余,并没有当一回事,这样有些自以为是的小心思,注定会在修炼界以及沙场上被粉碎,然后他们才能够成长起来。 受伤,或许在他们的忍受范围之内,死亡,想都没有想到过。 “师姐!”那个笑起来有着酒窝的桃花派小师妹见到自己的这一位师姐这就死了,眼中恐惧和悲哀交织,想冲上去搂住尸体,又不敢去面对这一切。 被刘义挑在长刀上的莲花剑宫男弟子见到这些情景,伤势再加上害怕,面无血色,嘴唇蠕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 “你就要死了,你有什么遗言?”刘义淡淡道。 这不是淡漠,而是一种淡然,一种常年面对大风大浪,如今面对清风徐来毫无波澜的淡然。 “你……我们莲花剑宫……岂是你一个无名散修开罪得起的!?你敢杀我,就准备着我们门派的怒火吧!” 感觉到了刘义真真实实的杀意,那名男弟子心胆俱裂,不过骨子里还残留着那种不可理喻的优越感。 “一个没有背景的散修,又有什么资本如此嚣张!”莲花剑宫的另一名弟子壮着胆子爆吼一声。 刘义笑了起来。 相比于陈厉云,他的笑容和煦多了,只不过,在这些初出门派的弟子们看来,却具有着极大的威慑力。 “莲花剑宫,算个屁。” 语气很不强烈,云淡风轻。 此语一出,周围偶尔杀死普通士兵的大门派弟子们一片哗然。 莲花剑宫,在这个世界的东方,是除了神宫魔殿、翡翠宫之外最最强大的存在,但是刘义云淡风轻道:莲花剑宫,算个屁。 短暂的震惊之后,是无尽愤怒与讥讽。 “大言不惭!”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小散修如此嚣张!” …… 周围一片怒斥声,就是桃花派一向特意保持仙子风范的女弟子们也按捺不住怒火,一边动用全身修为疯狂地攻击守城的军队和修士,一边嘲讽刘义。 这个时候,一直震惊难抑的那名桃花派最最年长的女弟子终于缓解了许多,声音颤抖,却尽量放大: “他……是刘义……他有……江海图……” 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弟子们杀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更外边的血雨腥风与喊杀声,和近处的那种沉抑压抑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古往今来,在修炼界,“散修”这一名词都被贴上了弱势群体、弱小的蚂蚱等标签,但是,那其中的佼佼者,却可以横断万古。武祖、千绝上人、劈云上人…… 刘义自论不是什么佼佼者,但也不是人人可欺的病猫,当然,这里的弟子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当那名女弟子说出他的身份的时候,刘义正在开口说话: “莲花剑宫的弟子,在武祖传承地、襄阳城外,我杀过很多。” “在琉璃尺大会,我也揍过很多。 “所以,莲花剑宫,很厉害吗?” 几个超级大派的原本仰仗门派名头自高自傲的弟子们都冷汗冒了出来,一言不发,用畏惧的眼神看着他。 刘义手中的妖魂刀忽然发出一声怪异的颤鸣,仿佛有一头远古的凶兽已经苏醒,听得周围战斗着的人们都忍不住身体一颤。 幽绿色的光芒闪烁,透过被挑在刀上,越来越无力的男弟子的身体。 光芒所过之处,男弟子的身体被撕裂开来,都来不及发出什么声音,双目中已经没有了神气。 第二名死去的大门派弟子。 这一场景,让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的弟子们觉得遍地生寒。 尸体沉重地倒下,刘义提着没有任何血迹的妖魂刀过来了。 几名弟子禁不住倒退,忽然有了逃下城墙做修士中的逃兵的冲动。 “我刚才听到了,这是你们门派的历练?”刘义道。 “历练,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子的。” “你们以为,历练就是轻轻松松功成名就,修为突飞猛进?” “但是很抱歉,这里是战场,战场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战场,是要分生死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很多人,最后都是那万骨,而不是那一将。” “你们既然选择了历练,那么,就请随时随地准备好死亡。” 话毕,他的身影一阵幻灭,根本就不给这些弟子们回味自己话语的机会,杀了上去。 (本章完) 第791章 残酷的现实告诉你们,什么叫历练(下) 杀上城头的朝廷军与修士越来越多,到处都在混战,血肉横飞,尸体四横,喊杀声、重物落下城头声,不绝于耳。 事实证明,那些新上战场的弟子们之前所想的一切都太过可笑,战场,一直就都是修罗地狱。 一旦陷入其中,只能去争取成功……或者,失败。 而当他们刚刚理解这些的时候,刘义的刀,已经毫不留情地突入了进去。 一名骊山黑龙教的男弟子堪堪见到一道虚淡的人影一晃,心急火燎地管不上太多,抬手就朝着那边挥出一剑。 淡淡的幽绿色光芒一闪而过,剑断,人断。 此人身后的另一位黑龙教弟子心胆俱裂,胡乱地挥出几剑,剑芒乱舞,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却忽然脖子一疼,一条血线出现,头颅像是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桃花派一名美女弟子桃红色轻纱的旁边。 那名弟子顿时花容失色,失声尖叫了起来,然而仅仅片刻声音就戛然而止,一把刀从刀身到刀柄自她的胸膛穿过,不留血迹。 刘义的身形,这个时候才显现出来。 他提着刀,背对着那名女弟子的尸体,淡淡地环视四周。 刀过不留生,他的强悍形象,在此时此刻得到了深刻的诠释。 相比于他从前遇到的追杀他的各个势力弟子,实力暂且不论,但是心性,面前的这些差多了,无端地自高自傲,而一旦被攻破那种自傲,就马上溃不成军,组织不起多少反抗。 从这里确实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弟子们是真的第一次出门派历练,与门派主动派出去追杀某某人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一个是目标非常强烈而又确定——杀某某人,另一个,则是——历练,优胜劣汰,要么成为强者,要么成为炮灰。 那个之前还仗着自己年纪最小,长得最最甜美,最最受宠的脸上有酒窝的那名女弟子早就已经失去了在师兄师姐们之中赢取温言温语的兴趣,不住往后退着,竟然来到了城墙边上,要看就要御空飞下去逃跑。 远方,白重巡提着马首,昂首挺胸地在阵前耀武扬威,他手中提着长枪,枪尖森冷,枪杆上刻着数不清的复杂纹路,而他的背上,则是背着一把古色古香的大弓。 攻城战,他觉得身先士卒冲上城墙实在是有违自己的身份,故此才抑制住自己的性格,在原地观战。 而当他看到居然有修士率先想要逃跑的时候,直接怒火中烧,自背后拿起了大弓,搭箭瞄准,全身真元疯狂运转。 他的身边大多数都是白家的亲兵,自然不会阻止,并且逃兵当死的观念深入这一家族的核心,所以当下个个觉得那名女子虽然并不是士兵,但是在战场上,逃兵,就当杀,管你是哪个势力的。 留下来并没有冲上城墙处,而且能够迅速发现白重巡这一动作的,当然都是有点身份的人物,对于一名普通弟子的性命,相比之下,得罪白重巡根本不值得,况且杀逃兵,也并非不在理,所以也不会有人去管这件事情。 白重巡气势的提升非常快,而手中的大弓,也在一瞬间就光芒璀璨。 因为并没有出战的缘故,留在阵前的修士中,当然也不会有那种惊天的气势,所以此时此刻的白重巡,就像是黑夜里忽然闪耀的光点,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阵内的普通士兵,更是心惊胆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重巡手里的大弓被拉弯,如同满月,而箭羽所挟带的光芒,同样也是达到了最顶峰。 那名在城墙边上,思索着、挣扎着要不要面对刘义这个恐怖的人物逃跑的女弟子忽然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不禁回头一看。 只见遥遥的阵前,一名小将一袭白袍,会挽雕弓如满月,光华璀璨,而方向,正是朝着这里! 死亡的气息如此之近,前有刘义横刀,后有夺命弓对着,女弟子的心中蓦地涌出无边的绝望情绪,哭泣着喊到:“师姐,我不想死,救我——” 在死之前的那些时光,她才深深地体会到刘义所说的话是如此正确:对不起,很抱歉,你们以为历练是那样子的,可是这里是战场,战场上,只有生死,没有你们想象的轻轻松松获得经验提升实力的那种事情…… 那名脸上有酒窝的甜美女弟子在门派内确实极得宠爱,年龄最长的那位桃花派师姐红唇紧抿,根本不忍心看到对方死亡,正在想着做些什么事情的时候,远方阵前,便发出了一声呼啸。 那是箭矢撕破空气的声音,尖锐凌厉,不仅仅耳膜,就是心脏都有了极大的触动。 一道光,像是流星,又像是闪电,很快,很快。 一种非常古怪的声音发出,那一名还在哭泣的女弟子腹部的肌体忽然像是大山崩塌一般,化为了数不清的肉块,伴随着鲜红的血,凌乱地落地。 那一名女弟子的腹部,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大范围血洞,她的嘴张了张,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身体无力地软倒在地。 “师妹!”那位年长的师姐眼见自己宠溺的小师妹身上出现了如此惨烈的情景,悲痛欲绝,而且有了丝许的绝望,当下感觉一阵眩晕。 遥远的地方,白重巡跃马挺枪,强势地策马来回游走,有节奏感的马蹄声不绝。 他这一番铁血手腕给他增加了几分威风凛凛之感,更加令人生畏。 “战场之上,有欲退者,视此!” 声音贯彻天地间,在战场上回荡,一时间,震撼人心。 这是一种军令,附加到了修士之上。 桃花派的女弟子们因为同门情义,在很长的时间之内都陷入了悲伤与迷茫交织的状态之下。 这与被敌人杀死不同,为自己人所杀,而且实施者完全没有任何的情感在里面,给了她们这些第一次踏入真正尘世间的初出茅庐者很大的心理打击。 历练,原来以为的,全部都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残酷的现实。 那些门派的弟子们难免兔死狐悲,对白重巡既是畏惧,又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怨恨。 这一点,从他们看了白重巡之后下意识地不再去看可以看得出来。 他们这些人中,有可能会有有所成就者,也有可能会全部都被历史的滚滚洪流淹没,但是至少今天,刘义和白重巡,给他们上了很好的第一课。 刘义的刀没有给他们更多思考的时间,因为他早就已经融入了这个残酷的修炼界,他知道只有多消灭敌人,才会给予自己多生存的机会。 守城的军队兵力比起朝廷军要少许多,作为第一场的战斗,朝廷军并没有派出最精锐的部队以及修为比较强大的修士。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刘义并没有受什么伤,在对方的军队与修士之间冲杀,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不过这也只是他的个人表现而已,放在这整个一个战场之上,双方却是显得势均力敌。 经历了三个时辰的战斗,日薄西山,红色的太阳沉入了西面的地平线,染得空中的云都像是浸透了鲜血。 留下血腥恐怖的场面,朝廷军鸣金收兵。 城墙上、城墙脚下,堆叠着尸体和兵器,歪歪斜斜,乱如麻。曾经衣冠楚楚的各大门派弟子们,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侥幸存活下来的,全身破败不堪,鲜血与汗水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失去了一向的锐气与高傲,沉默地接受着撤退的讯号。 或许是白重巡在远方看着的缘故,这些温室里的花朵,后来并没有人显露出要退走的意思,至于伤亡情况,自没有人想要再提。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对他们的人生来说,意义重大,相信会影响深远。 临别之际,刘义朝着他们挥了挥手,道:“欢迎再来啊,名门正派的弟子们。” 没有人说话,理都不想理他。 言罢,他望向了远方阵内的那辆华贵马车,感受着对方的注视,微微一笑。 那么几位可以让他正视的人物,到底都没有出手,这让他顿觉无趣。 在经历了这场战斗之后,那种驰骋修炼界,逍遥而行的状态又回归到了他的身上,对于战争的某些焦虑情绪,又稍微缓解。 随着朝廷军的撤退,天色渐暗,双方都抓住这最后的白天余辉,派出人清理打扫战场。 站在城墙上,远望远方蔓延直天地无尽处的营帐,刘义转身,看向旁边的雷贯,问道:“怎么样?” 雷贯挑了挑眉:“什么怎么样?” 刘义有些生气,大声道:“你说什么怎么样!?” “你自己亲历了这场战斗,心里还是没有底吗,还反过来问我?”雷贯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就走。 钟南瞄了一眼他身上的血污,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了上去。 刘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感觉,某种不好的气氛正在腐蚀着这座城…… …… …… (本章完) 第792章 扬州守城战(三) (昨天看到有读者问为什么打赏不了,非常感谢您的支持,因为是免费书,没有签约,所以无法打赏,到时候新书应该可以签约的,欢迎观看。最后,再次说谢谢,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这句话太老套了〕,我一定会好好完结的) 朝廷军围了十天的扬州城,攻打了六次,却还是没有攻下来。 朝廷军是什么看法,刘义并不知道,但是连番大战下来,城内的守军损失惨重,不知道还能够坚持多久。 楚王的大部分军队都被殷秋雪拖在了北方大地之上,境况如何,刘义并不知道。 所以,扬州城会不会有援军,这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目前的架势,不论北方的战况怎么样,朝廷军势必要拿下此城,然后以此作为跳板,才能够一直向着更南方延伸。 于是,扬州城的攻守战,打得愈发激烈,甚至就连那些从军多年的老兵,也是难得可以遇上这样子残酷的大战。 刘义不知道自己杀敌多少,他只知道凭借自己的修为境界,居然也有些疲倦起来。 这几日的战斗中,他遇上了一些值得让他正视的修士,更何况,就算你修为强大,也真的很难面对千军万马。 不过,有趣的是:他依旧没有看到流云宗的长老和大辇内的女子,还有燕无双等人的出手,甚至他都没有看到燕无双,这让他考虑到有可能这个女人上次在自己手里吃瘪,不肯再来了的情况。 在又经历了一番血雨腥风的夜袭之后,刘义穿着还带着红色的衣衫,站在城头,看着这黑漆漆的苍穹。 雷贯在他的身边,似乎眼中有着说不清的烦躁。 昆卫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刘义已经有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再见过他,不知道是否已经离去,所以目前,不知为何,雷贯竟成为了他在这里最最比较想说话的对象。 “能打败这些兵马吗?”刘义问道。 “这些日子,我们被困城中,只能艰难守城,都没有追击出城过,打败?不可能。”雷贯自嘲道。 刘义其实早就知道了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就算是楚王和吴王的私军战斗力不俗,但朝廷军又不是吃素的,这样的两军对战,在兵力少于对方的情况下,胜利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就一直这样守下去?”他问道。 雷贯看了看北方。 月,并不亮,这样的夜晚,要想看清楚多少东西,是不可能的,所以,目力所及之处,满是黑色与模糊。 但是,雷贯看到了北天有些暗淡的几颗星,于是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 “不然呢?”他道,“一直守下去就行了。” 刘义沉默。 “北方正在大战,扬州城拖住他们数万军队,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雷贯朝着城外几里处如繁星一样的营火望过去。 “怎么,你怯了?”话锋一转,雷贯用那双有神的眼睛看着刘义。 “怯倒是没有,就是有点想退,却又退不了。”刘义道。 雷贯皱起了眉头。 刘义却并不在意这些。 “我觉得,我的时间有点浪费,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现在却在这里做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的事情。” 雷贯的脸色变化有些不同寻常,但是暂时却并没有说什么。 刘义和他交谈过许多的事情,所以不管了解得多少,雷贯知道刘义的随军并不是多么自愿,至于这里面的更深刻原因,刘义并没有告诉他。 “但是很抱歉,”雷贯道,“不论如何,你都已经出不了这个城了。” 刘义点了点头。 …… …… 扬州城又被围了六天。 扬州这座城市,商业性的占比比较大,城内屯备的粮草并不多,而战争与围城,也令这一座城市的经济得到了非常严重的破坏,甚至用“崩溃”这个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第一次经历残酷战争的百姓们中,在被围困了十几天之后,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弥漫。 而坚守的将士们,虽然与城共存亡的勇气并未减少,但总是没有了杀出城去,打击朝廷军的热血。 坚守,坚守,是唯一的目标,唯一的长路。 然而,人是铁,食物是钢,精神上的坚强,却也弥补不了生理上的需求,在十几天之后,这个商业大城内的粮草已经出现了拮据的状况。 守城容易攻城难,所以很多时候攻下城池都是因为守军军心动摇或者粮草枯竭。孤城坚守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又是三天之后,城内的军粮用尽,将士们开始饿肚子,而朝廷军根本就没有要撤退的动向。遥远的北方战场上,也没有传来什么大捷或者来援军的消息。 扬州百姓们主动凑了一些食物给了军队,但是他们自己都已经剩不下了多少,所以就那些,远远不够,是杯水车薪。 “这样下去,城迟早会破。”刘义如是对雷贯道。 “城破就城破,能撑多久就多久,我,就是要拖住他们的这一支军队,给北方的楚王减轻压力。”雷贯这样回答。 雷贯所说,确实是正确的,与其说他们被朝廷军围困在了扬州城内,也不如说是因为朝廷军想攻破扬州城,却攻不破,最终被拖在了这里。 刘义沉吟了许久,最终只好道:“我饿了。” 雷贯斜着眼睛看着他。 “好吧开个玩笑,我是修士,可以多撑几日。” …… …… 两天后。 经过连番大战,城中的军队只剩下了一万多,而随军的修士,死的死,伤的伤,还有那么两三位实在受不住这样的绝望感觉,投了朝廷军。 将士们,也是饿了两天的肚子。不仅如此,城内的百姓也有一部分开始挨饿起来。 相比之下,朝廷军的伤亡情况更加惨烈,由之前的六万多人,锐减到了三万不到一点,尽管他们的粮草充足,且目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士气还是低落了不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义受了不轻的伤,内伤外伤都有,而且他有一种预感:某种决定扬州落入谁手,还有自己命运的起伏的契机正在逼近。 比起十几天前,天气变得更加闷热,没有一丝风。 空中的云似乎都在躲避大日的暴晒,消失无踪。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喝水较少的缘故,很多士兵感觉自己出的汗少了点,然而,这样却更加难受了,热,却出不了多少汗,简直是对人体的折磨。 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朝廷军那猛烈的攻击,不知道能不能再支撑下去。 修为高深,刘义对于口渴和饥饿的感觉,比较轻微,相比那些普通人而言,他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 金色的盔甲一望无际,整装待发,大地、人、天空,那种相似的色彩,充斥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美感。 对面军中,旌旗蔽日,各个家族,还有各个门派的力量,透发出一种非常强烈的战意。 白袍小将跃马挺枪,威风凛凛,这一场的战争,他并没有出手太多,却依旧给了这一方极大的潜在压力。 刘义寻找了片刻,终于看到燕家大旗之下,有着那么一架秀美娇小的花轿,看来前面十几天失踪的燕无双又出现了。 他看向另一边被流云宗弟子簇拥,被朝廷军护卫的华贵马车,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 旁边那个白色幔帷飘舞的大辇内,那一位也在看着他。 与前面十几天的对战相比,他很快,也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氛围——大决战开始了。 朝廷军将发动全力一击,真真正正的全力一击。 长时间的攻守战,再加上饥饿、口渴,守城的军队已经感觉愈发疲惫,再对比一下远方严阵以待的朝廷军,不禁让人担忧。 钟南挺拔地站在城头,盔甲被擦得雪亮,反射着金色的太阳光,看起来显得很沉稳。 雷贯今日却并未穿上盔甲,而是穿着平日里常穿的那一件书生服,拄着长枪,冷冷看着远方。 作为部队中地位最高的统领,他们并没有给予自己什么特权,同样是饿了两三天的肚子。 看看将士,再看看修士,刘义感觉到了某种坚定的信念,不禁有些感叹。 他能够意识到,今天,将是最后一战,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无风,自然无物动,远方的军队,近处的军队,威严不动,整片天地间的画面,都仿佛凝固。 永恒了动景,时间却缓缓流淌,对照之下,有着一种非凡的韵味。 刘义闭上了眼睛。 普通人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但是他的修为高深,却可以捕捉到天地之间的那种律动。 他蹙了蹙眉,而后睁开眼睛。 钟南与雷贯的神情也变得分外严肃。 对面,遥远之处,天际线,出现了几个黑色的小点。 由于距离较远,那些黑点显得特别渺小,但是刘义却能够体会到那方地面被投下的巨大阴影。 那将会是一个个庞然大物。 整整一长排的黑点缓缓向前行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当那些神秘的器物距离城池只有几里地的时候,就是普通人也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确切的影像起来。 那是十台巨大的投石机。 (本章完) 第793章 鼓声中的流火·城头,来一箭! 这种威力绝伦的战争机器行过之处,大地陷了下去,留下深深的痕迹。 近处的朝廷军队,能够感受到某种轻微的震颤。 钟南的脸色有些阴沉。 雷贯鼻中呼出的气隐约间粗重了几分。 回望过往,曾经的曾经,何其相似。 那一天,雷贯带着巨型投石机来到了扬州城下,对着城头上的路远。 后来,城破,汪东行引火烧了扬州知府府衙,路远上了铡刀,扬州城旧的秩序,打破了。 今天,还是那座扬州城,城内的人,城外的人。 曾经城下的雷贯站在城头上,远方,是扬州城曾经的主人——朝廷军。 还有巨型投石机。 刘义终于确定了自己的预感。 今天,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感受着两倍于己方的兵力,还有沉重的压抑,刘义感觉身上的担子实在是不轻。 九面被镀成金色的大鼓被推出了马车,上面镌刻着庄严肃穆,充斥着无尽贵气的龙。 九名赤裸着上身的力士来到了那九面金鼓之旁,开始擂动起来。 “咚!” “咚!” “咚!” …… 像是打雷,伴随着这朗朗天光,炎炎夏日,化作晴天霹雳,经久不绝。 击鼓,进军! 巨型投石机前行! 沉重的石块被浇上火油,有操控机器的士兵举着火把,点上,本来普普通通的石块立即就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球。 城墙上,看着这副情景,虽然军心并没有出现大的动摇,但是很多士兵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惧意和焦虑。 鼓声大作,隆隆作响。 “咚!” “咚!” “咚!” …… 朝廷军的主帅举起了剑,而后向前一挥。 巨型投石机从四面八方传来沉闷的声音,被浇上火油,而后点燃的石块被巨大的力道带上了高空! 像是流星划过天际。 在这照耀一切的耀眼太阳之下争一下光辉。 “砰——” 沉闷的声响在炙热的空气中弥漫开来,久久不散。 数不清的灰尘簌簌落下,城墙都发生了剧烈的摇晃。 城内,牲畜们在棚内拼命撞着墙,家禽们纷乱地飞起一尺而又落下,到处都是羽毛乱飞,墙角的老鼠到处乱窜。 扬州的百姓关门闭户,惴惴不安地向神像祈祷着,心想时隔多久,苦难又来临了,不晓得神宫的圣女殿下知道这一切吗? 十台巨型投石机不停地装上被点燃的石块,而后投射出去,生猛地撞击在城墙上,毫不停歇。 城墙的晃动越来越剧烈,并且有几处的声音已经有点异常。 很多人都知道,那是受到的打击太大,城墙开始损坏的缘故。 “轰——” 一颗巨大的火球越过外墙,狠狠地砸在了严阵以待的弩手之中,顿时火焰飞舞,数不清的人影倒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片惨烈。 巨型投石机的目标很少定位为人,因为相较弓弩而言,它的准确度非常差,只有面对绵延的城墙才能够发挥出十足的作用。但是并不可以忽视它对于人的破坏性,一旦让它砸中,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对军心的稳固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果不其然,那边的弓弩手慌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如果对面的部队用云梯、攻城车等正在攻城,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哗——” 又是一颗巨大的火球撞进兵士聚集之处,血肉横飞,而且那里带着可怕的焦糊味,一名品阶不低的将官也在这一次的攻击之中丧生。 看着这一切,钟南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刘义闭着眼睛,在推算着如果有这么一颗火球朝着自己砸过来,需要几层功力才能够粉碎。接着,他意识到以自己的身法,那些恐怖的投石机永远没有与自己正面抗衡的机会。 “咚!” “咚!” “咚!” …… 鼓声如雷,依旧在响,伴随着巨型投石机喷吐的火焰,像是敲击在人们的心脏之上。 “砰!” 又是一声大响,城墙发生了很大的颤动,某一处最最外面的一层像是瀑布倾落一般落下了一大片的城墙石,若是下一次这里还被击中,估计会出现一个不小的豁口,到时候朝廷军就会朝着这里汹涌而来。 一名士兵心惊胆战地退后了几步,他距离那里最近,刚才外墙的坍塌,差点让他也栽下了城头。 “将军,等待您的命令。”一名副将来到雷贯的身边,道。 这句话,是有隐喻的——将军,我们怎么办? 雷贯抚了抚书生服,而后抬眼远望。 一种非常特别的强大气场从他的体内发出,横贯四方。 “弓来!” 一声爆喝,响彻天地间。 鼓声与巨型投石机撞击城墙之声已经足够令人感到震撼,但是雷贯的这两个字,却是凌云在这两种声音之上。 就是朝廷军中,也被这一声响镇住,不少人凛然望向雷贯,满是忌惮。 那名副将并不是特别明确他想做什么,但是却无端地有一种特别的期待。 同时,还有着一贯的信任。 一把很普通的军用大弓被交到了雷贯的手中。 “箭来!” 又是一声爆喝,声如洪钟。 副将恭恭敬敬地递上了十支箭。 还是很普通的军用箭。 但是,在雷贯的手中,却又显得是这般的不普通。 紧握弓,拉满弦,瞄向远方。 明亮的真气从雷贯的体内透发而出,他的整个身体都染上了凝练的色彩。 他站在城墙上,沉稳无比,就像是一座山。 脚下的条石开裂,似乎将要承受不住他给予的压力。 鼓声依旧。 他的箭锋缓缓移动,指向各个不同的方向。 最后,停住。 “咚!” “咚!” “咚!” …… 鼓在敲,没有一丝风的空气中,充斥着看不见的波动。 大日朗照,炎炎如火。 一名击鼓的力士忽然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手也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变化,本来沉稳的节奏也被打乱。 一声尖锐的呼啸破空而来。 一道光芒,划过天空。 与那天际流火争艳。 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更是没有想到、没有猜到会发生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白袍小将白重巡睚眦尽裂,堪堪看清了这一切虚妄,却什么也做不了。 “噗!” 一支泛着奇彩的箭射进了一名正在击鼓的力士的体内。 他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疼痛,更是没有来得及低下头来看上一看。 然后。 他的胸膛炸裂了开来! 鲜红的血,仿佛落雨。 他的身体,轰然倒下,砸在热得几乎要冒烟的大地上,惊起无数黄尘。 一摊的血腥,在雕刻着高贵真龙的鼓上,慢慢凝固。 鼓声凌乱了起来。 朝廷军的修士与将士一片安静,就连正在发动的投石机都慢了几分。 一箭出,一人亡,鼓乱。 雷贯的这一强势回应,震撼人心。 但是,面对巨型投石机恐怖袭击的反击来说,这还只是开始。 (本章完) 第794章 弓如霹雳弦惊 雷贯再次弯弓搭箭,瞄准了第二名击鼓的力士。 常言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但是除了马与王之外,还会有其他的影响深远的人或者事物。 攻心为上,雷贯的目标,并不仅仅是这些力士的个人,更主要的是那些力士死亡之后所带来的沉重后果。 鼓,在这一片土地的战争之中,有着很特别的意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道明了“鼓”以及它所发出的声音之神圣性、神秘性。 箭未至,那名力士便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步伐,开始停下手中的鼓槌,准备退步。 在先前的震惊之后,流云宗管长老、白重巡、燕家三爷、大辇内的女子等强者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几道身影闪烁,朝着那支箭来的方向疾射。 这一切动作,都发生在弹指一挥间。 力士手中的鼓槌落于鼓上,左脚抬起,那是将要退步的动作。 速度最快的管长老动用流云身法掠到了力士身侧三丈远处。 但是,那支箭却已经抵到了力士的腹部。 时间仿佛已然凝固,在这刹那永恒之间,万籁俱寂。 一声愤怒的爆吼将这一情景打破,那是怒发冲冠。 白重巡止住了身体,因为他知道什么都来不及了。 “哧——” 箭羽拉出长长的尾光,像是彗星一般美丽炫灿。 那支箭羽自力士的腹部而进,后背而出,带起沾着鲜血的破碎肌体。 力士瞪着滚圆的双眼,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 流云宗的长老距离那名力士最近,他的胸膛微有起伏,那当然不是吃力,而是因为情绪。 雷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杀了两个击鼓的力士。 朝廷军的队伍略有骚动,显然雷贯的这两箭,影响不轻。 这个时候,雷贯搭上了第三支箭羽,箭锋移动,瞄准了第三名力士。 “真是可笑!”白重巡伸出手来作了一个手势,那匹异种马像是闪电一般疾驰,瞬间便来到了他的身旁。 他一跃而起,坐于马上,自背上取下那把古朴的大弓,弯弓搭箭。 惊人的气势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他的全身都闪烁着白色的真元,凝练无匹。 城头上,朝北一箭。 城墙下,北来一箭。 两种不同色彩的力量撕破虚空,拉出尖锐的呼啸,惊人的摩擦让两道箭所经过的路线中,出现了笔直的、长久没有消失的白烟。 “轰——” 两支威力绝伦的箭羽在空中相撞,气浪滚滚,空气发生了剧烈的波动,一层又一层化作看不见的声波刺激人的耳膜。 绚丽的光彩挟带着炽热的温度在相撞之处达到极致,像是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 烈日,火球,在这极致的瞬间似乎都失去了光彩。 操纵巨型投石机打出去火球的士兵眼睛瞪着空中,都不知道自己投出去的那些恐怖杀机砸到了哪里。 当光彩散尽的时候,朝廷军的普通士兵才发现:扬州城的城墙上,出现了一个不小的豁口。 统帅很恰当地回过了神来,迅速下达了指令。 攻城! 最最惨烈的时刻到了,扬州城的归属,会在下面的大战之中定型。 朝廷军像是金色的大浪一般汹涌而来,呐喊滔天,仿佛天雷滚滚。 在豁口处,很快就积聚了大量的楚王军,沉默地等待在了那里,就像是磐石一样。 城墙上的弩手对准了冲锋而来的朝廷军,司空见惯,神色平静。 经历过战争的人,才能够体会到和平的可贵,经历过战争多了的人,才能够平静以对。 机簧发动的声音与士兵的呐喊声混杂在一起,数不清的弩矢横空出世。 “噗噗噗……” 弩矢刺进肉体的声音带着某种诡谲的节奏,在地上溅出血腥的红色痕迹,一片,又一片。 顶着这强大的远程攻击,身着金色盔甲的士兵一往无前。 在这双方尽皆认定的大决战中,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朝廷军很快便冲进了豁口,遇到了极为强烈的阻击。 钟南所率领的这一支部队,是楚王军中的精锐,面对任何大战都不会动摇军心,稳若泰山。 尽管朝廷军的兵力优势明显,修士也是更多,但是要想轻轻松松破入进去,还是不太可能。 刘义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那惨烈的搏杀,稳定地吞吐着天地灵气。 那些面容熟悉的将领和修士们,很多都已经来到了城下,相信现在正在那个豁口处浴血奋战。 刀枪剑戟,互相碰撞,金石之声,不绝于耳,不断有士兵倒下,那个不小的豁口很快便堆叠了数不清的尸体,像是一座座的小山。 与此同时,法器、真元,带着绚丽的色彩不断冲击,修炼界的人,投入到了生死大战之后,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饥饿,就只把生存存在了自己的心间。 时间缓缓流淌,就像地上因为数量过多而难以凝固的血水一样。 朝廷军前仆后继,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了那个豁口之上,源源不绝,那个豁口几乎都要被尸体堵住。 钟南面有忧色。 这样惨烈的消耗战,谁也讨不到半点便宜,而对于兵力较少的守城军来说,形势不容乐观。 “这样不行。”他道。 雷贯紧紧盯着远方和他对视的白重巡,回答道:“我没想过守住,能够消耗他们至如此,也是胜利。” 钟南沉默地点了点头。 通过付出极大代价取得的胜利,不如失败。战争若是就这样持续到城池陷落,相信朝廷军也已经受到了重创。 但是,一旦城池陷落,很多人都会死亡,或许,他跟雷贯确实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 刘义看着下面豁口处朝廷军艰难推进的步伐,有些抑郁。 接着,他远望。 只见白袍小将白重巡策马而行,手中的大弓再次拉开,直直地对着城墙,道:“雷贯,下城一战!” 雷贯讥讽地对着他,道:“那你何不入城?” 他拍了拍城墙:“我,就站在这里,你,上城一战!” 白重巡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不下来,那我想,在我和你决战之前,我还需要解决掉一个人物。” 他的眼中寒芒四射,昂起头来,爆喝一声:“听闻刘义小贼就躲在城内,何在!?” 刘义皱起了眉头。 在这几日,他没有被修炼界追杀,存在感降低,感觉舒畅了许许多多,没想到,今天又有人来惦记自己了。 “刘义小贼,前一段时间你动用卑鄙手段,无耻地偷袭了我无双姐姐,今日,小爷要打得你满地找牙!”白重巡嚣张地叫嚣,满是蔑视的气焰,在他看来,一个做了那么多事情,却每每躲避掉的无耻小人,根本就不值得正视,逮住了,一顿打就行。 刘义却笑了起来。 他就站在这里,白重巡睁着眼乱吠,显然是根本就不认识自己,只是道听途说,而后又得知了燕无双的吃瘪,因为白家与燕家关系不菲,他和燕无双的关系也非常好,于是准备出头罢了。 (本章完) 第795章 我于城头揽一箭 雷贯本来因为形势所迫,露出的表情有些复杂,现在听到白重巡就这样人都不认识便朝着刘义如此叫嚣,也笑了起来。 看到雷贯这么笑,白重巡很不舒服。 他感觉受到了轻视,虽然其实雷贯并没有。 接着,他看到雷贯旁边的某一个家伙也在笑,不禁冷笑。 什么东西也敢在小爷面前这么笑? 他举起了手中的弓。 他搭上了箭。 他瞄准那个小子。 弯弓,松弦,箭出。 白色的箭明亮如月,拉出一道长长的尾光,气贯长虹,而目标,就是城头上的某一个人! 战斗正在发生,而且是生死大战,数不清的士兵伏尸,抛头颅,洒热血,但是此时此刻,那些专心杀敌的人,也都感受到了那种强大的气息。 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看着这些情景发生的,都神色各异。 朝廷军中,大多数将士以及修士都露出微笑,心想之前雷贯射杀击鼓力士,而今若是白重巡射杀雷贯身边不远处的一人,定是能够造成极大的威慑。 花轿内,一名倾国倾城的美人伸出欺霜赛雪般的玉手,掀开轿帘,美眸望着外面,绝世仙颜上竟有忧虑之色。 “重巡太冲动了……”她蹙眉道。 “那个混蛋怎么不摔下城头摔死?”望了望城墙上的某某人,她又恨恨地诅咒。 华贵马车里,流云宗的管长老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白家这小子太过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一回就应该让他吃点苦头……” …… …… 离弦的箭,比阳光还艳。 强大的力道摩擦空气,惊出炙热的温度。 城头上有很多人。 那些将士、修士,感受着那支箭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了,纷纷变色,就连实力非凡的雷贯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白重巡的修为境界本来就不低,再加上他本来的张狂形象,使得这一箭更加令人感到心悸。 那么,箭锋所向之处的刘义,又会怎样呢? 他的身影并不是多么高大,在连绵的城墙上,在千人万人的大战中,看起来更是渺小。 拉着白光的箭呼啸着,就这样朝着他的头颅射了过去。 周围的实力不足的人们堪堪来得及反应,大多数都提起了脚,即将后退。 “哧——” 一声尖锐的厉啸,白光来。 或许是觉得那道耀眼了一些,刘义的眼睛眯了点。 随后,他伸出手。 他的手掌外面,附着着浅浅的金色光芒,仿佛已然镀金。 伸出手,就这样过去,便是揽。 李白有云:欲上青天揽明月。今日,刘义当然不会有这样的魄力和信念,但是,揽一支箭,倒是信手拈来。 浅浅的镀金内,却包含着可以开石分金的恐怖力量。 在与刘义的手掌相触的那一瞬间之内,摩擦加剧,温度升高,所以他的手上,在白光与金光之间,竟然擦出了道道火星! 但是,那火星也仅仅是一闪而没,消失不见。 白色的光芒迅速暗淡,最终完全敛没。 这一支震撼了很多人的箭,就这样平静地躺在了刘义的手心之内,变作了不再动弹的死物。 这一情景,让那些本来对白重巡的这一箭信心十足的、并未加入到战争之中的朝廷军将士与修士们惊掉了下巴。 城墙上,本来就知道刘义之强大的楚王军中的将士和修士依旧觉得很震撼。 强,太强了! 雷贯紧紧盯着刘义的手,还有对方手中的箭,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修为是炼元出体,与白重巡相差仿佛,对方的这一箭,就连他都不敢轻视,或许还会选择躲避,但是现在,刘义,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揽到了手里。 他和刘义进行过完全没有留手的大战,最后他很满意,认为找到了一个值得正视的对手与朋友,也在那个时候认定刘义的修为应该和自己一样,也是炼元出体。 今天,另一个他认为可以正视的对手——白重巡全力射出了一箭,然后……刘义顺势一揽,云淡风轻,风烟俱静。 这个时候,雷贯才发现:刘义的修为完全不是他所认为的炼元出体,而是……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又气又好笑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抬起了手。 “砰!” 他一掌狠狠地拍在了刘义的肩膀上。 尽管早就有所准备,感知得到,刘义还是被拍得翻了翻白眼,险些没背过去。 “好你个小子,深藏不露。”雷贯声音平缓道。 他的内心很震惊,可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刘义强忍住要龇牙咧嘴的冲动,道:“雷贯,你家莲儿喊你回家吃饭!” …… …… 白重巡紧紧盯着城头上那个本来自己都不屑于多看几眼的无名小子,脸色阴沉,很不好看。 自己威风凛凛,并且全力一击射出去的一箭,就这样轻轻松松被人握在了手中,这让引实力以为傲的他顿觉脸都火辣辣地刺痛。 “不可能!” 他低声喝了一声,昂起了头来,冰冷地瞪着刘义,而后,用手指拈起又一支箭,上了弦。 上弦,拉弓,他瞄准了刘义。 刘义微微挑眉。 他越来越不爽。 当哥是靶子?他想到。 “弓。” 他伸出手来,伸向雷贯。 雷贯之前和白重巡对射,手中的弓还未放下。 雷贯瞪了他一眼,心想老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下属? 不过,想归想,杀一杀白重巡的嚣张气焰更加重要,他重重地将弓按到了刘义的手里。 此时此刻,刘义的心情是很不错的,把雷贯当成副官,有多少人能够? 他把白重巡刚才射过来的箭搭上了弓。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就这样瞄准了白重巡。 (本章完) 第796章 这一箭射偏了 眼见刘义居然拿着自己射过去的箭再瞄准自己,白重巡大怒,一松弦,白色光芒呼啸而来,带动起空气发出巨大的看不见的波纹。 “哼!” 刘义冷笑一声,同样一箭射出。 这一箭,无形之力中夹着混沌气,并没有特别绚丽的光彩,更是没有散开来的威压,但是却无来由地让箭锋所向之处的很多人都感觉到了惊悚。 白重巡也感觉到了一些,但是,他不信邪,而且因为刘义的一击并没有太大的威压的缘故,他不相信对方的这一箭会比自己的一箭更强。 两支箭对冲,这一回,会发生什么? 之前雷贯与白重巡的对冲,场景震撼,所以很多人也想看看这一次又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在心里一紧,又在白重巡与刘义射出箭后的那么一纳秒,刘义的声音马上就传了出来,几乎就在他松弦的瞬间—— “哎哟,射偏了!” “咻——” 话音刚落,白光“刷”地一闪,而后消失,刘义再一次单手抓住了白重巡的箭。 与此同时,白重巡愣了一瞬,还在体味着对方之前的话语:射偏了?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额头上的汗水不由自主地渗出,一跃而起,弃马而去。 “轰!”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巨响就在他的身侧发出,滚滚气浪掀起,数不尽的泥、石,还有其他非常血腥的东西朝着四面八方溅射。 白重巡的冷汗冒了出来,根本来不及去想其他的东西,就是尽力运转起全身的所有真元,同时他体外的那件特制白色盔甲与白袍上面也是有光芒顺着纹络闪烁,自动护住了他的全身各处。 那是在遇上不可抵挡的不可抗力之下的设定!! 周围的人,特别是白家的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么严重的惊变,顿时都没能够作出什么反应,只能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生。 更加令人感到恐怖的是:白家的人因为距离白重巡很近,刘义的这一箭不仅威力大,而且范围广,这一箭下去,整整一大片的惨叫声和哀嚎声,血肉纷飞,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花轿内,长安名美人燕无双娇容煞白,不仅仅是担忧,更是惊惧——她和白重巡关系不菲,形同姐弟,而今她忽然发觉白重巡居然还有生命危险,不禁后悔不已:若是自己不告诉重巡被那混蛋欺辱的事情,重巡就不会去惹那家伙了。 马车内,流云宗管长老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诚然,白重巡嚣张跋扈,还因为目无尊长等原因冒犯过他,他自己又不方便出手,于是希望刘义能够稍微给点对方教训,让白重巡知道知道宗师级高手的不可冒犯,但是这小子毕竟是朝廷军的一大强者,刘义这一箭,太狠,难保不会有特别严重的事情发生。 没有冲入豁口,剩下在原地等待命令的朝廷军全部都被惊住了,同时不由得为白重巡担忧不已,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其他的想法:城墙上的那个无名小子究竟是谁,怎么会这么强!? …… …… 在身体倒飞出去的瞬间,白重巡的身体剧痛在加剧,他感觉自己都快要裂开了,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脆响,而后变形、断裂,内脏也在迅速出血,创伤扩大,他的整个身体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在略微有些恐惧的同时,他的心中,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同时,他还不明白——刘义说“哎哟,射偏了”又是什么情况!? 要知道,虽然这一句话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对他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分心,并且误信、误判,从而没能够及时去躲。 难道,是那个混蛋有意而为之? “砰!” 下一秒,白重巡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体外的白袍与盔甲支离破碎,并且伴随着鲜血,看起来分外惨烈。 原地,白家的人马大乱,死的死,伤的伤,受到了极大的损失。 而城墙上雷某某和刘某某的对话又证明了白重巡认为对方的有意为之倒是冤枉刘义了,因为刘义确确实实没有要欺骗人的意思。 “小子,你不是说射偏了吗!?”雷贯瞪着他。 刚才刘义的这一句话让他有了打人的冲动——他真以为这小子射偏了给这边丢脸,他身为将领,对任何影响士气的东西都特别看重。 刘义顿了一下,尴尬一笑道:“呃……那个……确实射偏了啊!” 雷贯看了看大乱的白家人,更加狠地瞪了过去。 刘义只好道:“本来我想和你一样,对上他的箭,最好磨灭之,然后我的箭继续前进,把那狂小子干掉,可惜箭术不好,射偏了。” 说话的时候,他看了看,又掂了掂手里白重巡射过来的箭。 同时他在想:这一支,又要不要还回去呢? “……” 对于刘义的回答,雷贯相当无语。 城墙外,远方,白重巡被那些兀自控制住心智的白家人赶了过来围住,赶紧查看伤势。 白重巡的伤势很重,可是他不顾、并且冷冷地面对自己家族里人的关心,强撑着摇摇晃晃要爬起来。 “臭小子……你……是何人!?” 尽管白重巡小刘义那么一岁,可是他还是称呼对方为“臭小子”,而且他强行忍住伤势,动用音功问话,牵动了伤势,话语都有些不连贯起来。 刘义同样是动用音功,笑道:“哟,小白,你还问我是谁?你不是要收拾我和我单挑吗?” 听闻此话,白重巡已经苍白的脸依旧变色。 而朝廷军中还不知道他便是刘义的更是震惊。 “小白,我已经很给你面子真的和你挑了几招,现在屁屁摔痛了,可以回去了,你家童养媳喊你回家吃饭呢!”刘义还在叫嚣。 雷贯曾经说过白重巡与童养媳不可不说的故事,现在刘义拿出来说事,顿时他就笑了。 雷贯一笑,城墙上那些还没有参战的人们也都笑了。 之前一直都是白重巡嚣张无比地叫嚣,现如今轮到刘义反过来对着他叫嚣,让人顿时觉得这味道怎么不太对呢? 白重巡气得脸都快要变形了,可惜伤势过重,想要站起来又站不起来,倒了下去,被白家人赶紧扶住。 “刘义,你……我要杀了你!” 他咬牙切齿,恨欲狂。 “屁屁摔痛了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这里不是你应该玩的地方,刚才就是因为你贪玩屁屁才会摔痛,要知道你家无双姐姐十多年前才会和你今天一样。”刘义继续道。 花轿内,燕无双本来就在气结,没承想刘义又拿她出来说事,不禁不顾大小姐形象地闯出花轿,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纤纤玉指指着刘义,道:“刘义,你……你……” 她气得娇躯颤抖,说不出话来。 “哟,燕大小姐,你的鼻子歪了。”刘义假装“惊奇”。 关于燕无双琼鼻歪了的事情,在修炼界已经有了不小的传闻,所以一提起这个,燕无双就羞愤欲死。 燕无双脸色煞白,忽然感觉气血上涌,再加上天气酷热,脑袋一晕,娇躯就往后倒。 燕家的丫鬟们吓坏了,赶紧扶住自家小姐,扶进了花轿内。 至于白重巡,被刘义连番羞辱,再加上受不了被刘义秒杀的事实,“噗”地一声喷出血来,两眼一翻,急火攻心,昏迷了。 那个,我今天看了一下才发现,章节被和谐得好严重,话说,大家应该都觉得我比较正规吧?大概是最近比较紧,有毒,这样修改下去我还哪有时间写书,所以索性就懒得去解除和谐了,应该不超过十章,以后会小心一点的,大家看到某些章节忽然跳跃,不明觉厉的都将就着看吧,我也木有办法,我这么正经的文字都能够被和谐,还叫我怎么办。 (本章完) 第797章 了却君王天下事,不是儿女情长时 朝廷军随军的郎中急急忙忙赶了上去,招呼白家的人赶快弄到马车里紧急治疗。 白重巡实力强悍,燕无双芳名远播,本来可以造成非常好的佳话,不论是杀敌亦或是伤敌,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收场,就连守城的这一边都没有想到。 对于刘义的强势表现,在震惊了许久之后,雷贯也实在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已经被彻底折服了。 但是,除此之外,豁口内,楚王军还是在缓慢倒退。 很多时候,不论是战斗还是比赛,某一个人特别突出,并不一定能够挽回整体的颓势。 朝廷军阵线后方,华贵无比的马车内,管长老的声音传出,颇有大道自然成的韵味: “刘义小贼,难得落个上风,也休得猖獗,待会儿我与寒道友出手,看你还能够嚣张到何时!” 刘义皱了皱眉头,看向大辇内那个若隐若现的曼妙女子影像,还是有些忌惮的。 “糟老头子,有种,你上来!”之后,刘义又嚣张地叫嚣。 他当然知道管长老不可能上来,不过他晓得像这种自以为“得道高人”的人,耐怒程度都特别低,现在千军万马之下,他也不太可能拿出来江海图太过耗费真元,所以同等级之下,一方失去了平衡心,对另一方是极为有利的,他这是故意激怒。 果不其然,在流云宗这一大门派之内都一向高高在上的管长老胡子都快被气得飘起来了,强行忍住喊出“你怎么不下来”的冲动,否则的话肯定会有“你上来”、“你下来”、“你的益达”、“不,是你的益达”那种韵味。 “黄口小儿,再容你猖獗片刻!”管长老用音功沉声道。 “就你的口白,你是不是益达吃多了?”刘义反击。 虽然不知道“益达”是什么意思,但是管长老知道那肯定不会是好意思,而且他预料到再说下去只会损坏道心,于是闭口不言。 “白口老儿,再容你猖獗片刻!” 见到对方不说话了,刘义自觉没趣,只能以这句话结尾。 马车内,管长老一把捏碎了一杯名贵的茗茶。 豁口处,喊杀声震天,尸横遍野,鲜血夹杂着人体,像是堆起了一座座悲壮的坟包。 带着极大的兵力优势,朝廷军已经越过豁口,杀进了城内。 大概是由于刘义一箭射废白重巡,让一位威慑守城方的将领失去战斗力这一事件激励了军心,守城的楚王军尽管处于劣势,不断朝着城里缓缓后退,却依旧抵抗顽强,给朝廷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在持续了半个时辰的战斗之后,守城军已经彻底退进了城内,迎接他们的,即将会是惨烈的巷战。 朝廷军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动,白家、燕家、周家、流云宗、桃花派、黑龙教……各个不同的势力都正式朝着城内杀了过去,远望过去,蔚为壮观。 看着那辆马车和大辇也开始行进,刘义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扬州城危在旦夕。 “城内的百姓都在看着我们,他们的命运,都得靠你们去维护。”雷贯沉声道。 城墙这一防线已经被破,巷战开始。 雷贯一身书生服,挺着长枪,战马都不需要,身先士卒杀入了城中。 钟南那挺拔的身躯穿着黑色盔甲,也带着亲兵杀下了城墙。 大队朝廷军正在围攻小股楚王军,楚王军一个又一个地倒下,要看就要覆灭。 “噗噗噗……” 这时,兵器划破身体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直延伸到了战斗的中央。 一杆长枪像是标枪一般,挟裹着亮丽的真元,连穿七八名朝廷军,那些特制的金色盔甲仿佛豆腐一样被破开,丝毫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雷贯的身影浮现。 他仿佛一尊战神一般,一枪挑出,便刺穿一人的身体,普通士兵根本就无法抵挡。 那大队朝廷军大乱。 朝廷军那边几名修士眼见雷贯出手了,纷纷祭出法器和兵器,杀了上去,一时间真元与灵力闪烁,兵器划破肌肤的声音阵阵,一团乱战。 看到朝廷军已经杀了进来,刘义摇了摇头,一个飞跃,凌空而下,手中妖魂刀瞬间砍翻四五人,才落地。 战争到了这样的程度,所有人都得出手了,哪怕是各方大势力。 至于饥饿、口渴,反而是次要的。 豁口处有朝廷军迅速并且简单地清理开来石料以及一些尸体、伤者,大批大批军队开进。 燕无双的花轿、流云宗长老的马车、神秘女子的大辇也随之而入。 在各个长街,甚至小巷,朝廷军受到了激烈的阻击,前推的速度无尽放缓。 扬州的百姓们躲在屋内,听着外头或远或近的喊杀声,心惊胆战,只能跪拜在神像前默默祈祷。 刘义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士兵与修士,那里面又有没有来头不小的人,不过目前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血迹。 他一直都在保留着一点实力,这里面一半是私心,另一半也是必然——能够抵挡流云宗长老等大人物的,在这里只有他了,所以在与这些大人物交战之前,他需要尽可能地保留实力。 然而,形势依旧不是怎么乐观,他腹内饥饿,口中干燥,再加上最近这十几日的连番大战已经令他有些疲倦,同时带有着还未痊愈的伤势。 战斗又持续了两个时辰之后,朝廷军已经快要推进到扬州城的城中心。 楚王与吴王的私军毕竟几日都没有好好吃上什么,再经历这么惨烈的大战,精疲力竭,能够抵挡得这么顽强,已经令朝廷军方感觉极为震惊。 直至傍晚时分,守城军被压缩在了城中心一片很小的范围之内,被包围了。 此时此刻,这一边只剩下了六千多人,而朝廷军也只有一万五左右了。 少掉的人当然并非全部阵亡,那里面还有很多是因为失去了战斗力,成为了伤者。尽管如此,这一战能够打到这种程度,在这个时代、这片土地上已经非常少见,足以载入史册。 看着四面八方压上来的朝廷军,刘义不禁暗骂雷贯,心想这种不对称的战争,你居然还有心思打这么多天,这摆明了会输嘛! 话虽如此说,但是刘义还是理解雷贯的想法,能够把朝廷军这么多人拖住,并且造成巨大的伤亡,真的可以算是一种荣耀,至于打不打下去,雷贯等军人毕竟不比刘义那种闲云野鹤,他们那种人,都有着战死沙场的觉悟,死亡,从来都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以内。 看着这一方被不断压缩,很快便会被彻底包围,刘义在杀死四五名修士之后,飞身而起,退后了一些。 他看到远处的雷贯浴血奋战,满身血污,给朝廷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长枪所过之处,必会挑破某一名士兵的盔甲。 这个时候,他心有所感,看向位于扬州城本来繁华的中心地带的一幢明黄色楼阁。 那里,正是广陵轩。 他的神识和视力都非常强大,所以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很远处的那些地方。 广陵轩的三楼某一扇窗户隙开了丝许,一名美丽的女子露出半张俏脸,轩窗半遮面,正怔怔地望着这里。 正是莲儿。 刘义几乎能够感觉得到她的眸中隐藏着的水雾,还有心中的某种绝望。 他再次看向满身是血,还在挺枪而战的雷贯。 两种画面互相重叠,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扶刀思壮志,望雁泪成行,了却君王天下事,不是儿女情长时。 他环视四周,看到了那些屋舍背后关注着大战的数不清的眼睛,这才发觉原来扬州的百姓们并没有完完全全躲起来,都还在看着这里。 这一场战争,关系着很多人的命运,不论是参战的人,还是不参战的人。而对于那些并没有参战的人来说,或许会更加难熬,因为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就会被别人决定了命运。 (本章完) 第798章 妖魂刀的邪术(上) 刘义提着刀,站在那边,注视着某一个方向。 那边,那辆华贵的马车和大辇一同过来了。 他的身边,是惨烈的大战,将士和修士不断伏尸,但是在此时此刻却并没有人去打搅他,或许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某种氛围。 在这千军万马抛头颅、洒热血的情景之中,那辆马车和那座大辇却依然有那么一种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感觉。 刘义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全身真元运转,身体蓦地飞起。 虽然如此,他却像是一座大山,起身之处,大片大片坚硬的条石就这样爆碎开来! 一飞冲天,而后……凌空而下。 刘义的强大姿态不仅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而且造成了极大的震慑。 他的身影,很快便来到了华贵马车所在的上空。 一个黑色的人影印在车厢顶部。 在很多人都前仆后继的时候,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高人”,居然还要保持那种状态,他感觉非常不舒服。 于是,他要用非常暴力的手段彻底粉碎对方的那种高人姿态。 隔着车厢感受到头顶上的刘义,流云宗管长老怒不可遏,因为对方的这种姿势很明显是要把自己踩在脚底下的意思。 刘义越来越近,车厢顶受到强大气势的压迫,发出了“咯吱咯吱”的脆响。 人未至,便已经有了如此威势,这,便是武归本源。 流云宗管长老一脸阴厉。 他知道,下一个瞬间,自己的这一辆马车一定会解体,而他有两个选择:或者是等着刘义踩下来,或者是自己杀出去。 不论是哪一种选择,都会不雅观,甚至很难看,自己的风范,会分崩离析。 最终,他还是决定自己杀出去。 如果是刘义踩下来而马车爆碎,一定会被别人以自己弱势的误解,所以,相对来说,这一辆马车,还是他自己破坏掉的为好。 旁边幔帷轻摇,里面的美丽女子也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刘义居然这么强势地出手,不过她并没有和管长老一同对敌的想法,因为她在派内的地位也很高,根本不屑于和别人一同对敌。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暴响,马车解体,数不尽的碎片化作夺命的子弹朝着四面八方飞射。 两匹骏马发出凄惨的嘶鸣,立时就被碎片割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管长老那仙风道骨的飘逸身姿出现在了马车上空。 真元闪烁,管长老的身影朝着旁边明灭。 但是,刘义的速度很快很快,他是故意不给对方闪避的机会的,所以管长老的心思岂能轻易得逞? 刘义的脚上爆发出一片金光,璀璨夺目,就这样直直地朝着管长老踏了下去。 见到这种很明显带有羞辱性质的攻击,并且自己居然躲不掉,管长老老脸都黑了起来。 一声冷哼,流云掌法施展,无数掌影伴随着清风徐来,逆空而上。 “轰——” 一声大响,半空中气浪翻滚,无尽罡风肆虐。 周围大战着的其余的人们都被震得差点背过去,纷纷远离,场间空出了一大片的范围。 管长老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脸色并不好看,身体迅速向下坠落,最终落地。 刘义却是借力向上腾越,双手举起了妖魂刀。 刀芒舞动,他生猛地向下斩去。 管长老根本想不到刘义的连番攻击居然会这么凌厉,匆忙动用身法,化作无数虚影,辨不清虚实。 这十几天的大战,虽然刘义有些疲惫,但是相比于悠哉悠哉在军营内做“得道高人”的管长老,他的实力在无形之中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这十几日尚且如此,更何况长此以往,管长老身为流云宗高层,基本上都是闭关修炼,等待派内的供奉,而刘义一直都生活在生死一线之中,当境界差距不大时,遇到真正的战斗,两者之间的强弱立分。 见此,刘义的刀并未立刻斩落,他的身体一晃,几个闪灭,逼了上去。 流云身法固然强大,可是武祖博古通今,传承之中的身法并不会比之弱多少。 管长老的虚影在十几丈之内都快速浮现而后消失,刘义的身影也是如影随形。 忽然之间,无数声金属的颤音,管长老双手拂动,流云掌法像是辨不清数量的风一般一次又一次击打在了刘义的妖魂刀上面。 很快,只听一声闷哼,鲜血迸溅,管长老的身影在七八丈远处显现,而刘义,又出现在了原地,两者相聚十几丈的距离。 管长老站在那里,他的手指上一滴一滴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化为色泽光彩的红色。 他已经是宗师级高手,鲜血有着极为纯粹的力量,所以会出现这样奇特的颜色。 刘义稳重地握着妖魂刀,刀身外幽绿色邪光闪烁,像是鬼魅。 管长老的脸色愈发难看,双方交锋了片刻之后,刘义毫发无损,他却流下了鲜血,虽然只是皮外伤。 就在这时,他的脸色更是一变,喝道:“小贼,你施展了什么邪术!?” (今天有二更哦) (本章完) 第799章 妖魂刀的邪术(下) 只见他被妖魂刀割破的手指处,水分在缓慢流逝,像是蒸干了一样,并且慢慢出现了毫无生气的死灰色。 话毕,管长老一咬牙,化掌为刀,削掉了那一截指尖,因为他发现水分的流逝居然在沿着指尖向上延伸! 听闻此话,再看到此情此景,刘义自己都微微一怔。 一种久违了的感受涌上心头。 有人说,人生是旅行,旅途中,你会看到无数的人,有些人会和你一起走很长很长的路,但是最后,走向终点的,还是只有你自己。你也会看到很多很多的风景,并且不少时候,你会发现有些风景又是何其相似,或者,某些风景,你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血色大地的事情,刘义一辈子都不会忘怀。 妖魂刀,就在他的身边。 那个时候,妖魂刀并没有被封印,只要被它割破皮肤,生命精气便会被迅速吸收,最终死亡的人会成为一具干尸。 那种恐怖的能力,对当时的刘义造成了难以磨灭的震撼与彷徨。 在妖魂刀被巨大鬼影封印之后,他以为,再也不会看到这样的情景。 直到今天。 妖魂刀的封印一直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缓慢破开,而今它的吞噬精气性能虽然比起血色大地那时候千差万别,但是想来总有一天它会再次回到当年的恐怖之中。 他紧了紧手中的刀柄,发觉不知道何时何地,长刀和自己的契合,竟然这么完美。 或许,这就叫做日久生情?他不禁带着调侃的意味想到。 看到刘义的嘴角居然还泛起了一丝笑意,管长老的脸色愈发阴厉。 “小贼,你修炼的是何种邪功?这种功法如此邪门,绝对不容于世,今日,我就斩你以绝后患!” 刘义一笑,拿这种话语威胁他?如果他是某某武侠小说里的老好人主角,一定会内心绞痛:我练了邪功,我用了邪刀,我对不起祖国和人民。但是现在,他是刘义,他是天天被人追杀的刘义,怕个球? 最主要的是,这把刀的第一个主人,是成为不朽史诗的万魔天尊,你们现在还在传颂他的伟大,这真是讽刺。 “血剑魔教功法血腥暴烈,也没见你们流云宗杀上山门叫嚣。”刘义道。 “魔殿盘踞西北荒漠亿万年,你们所谓‘名门正派’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管长老憋了一肚子火,再加上自断一指尖,而今自己的门派又被如此贬低,不禁怒火中烧。 “小贼胡言乱语些什么!?”他喝道。 “怎么就胡言乱语了?”刘义抬起头似乎想了想什么,道:“前不久我还看到你们‘名门正派’的某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对着魔殿圣女恭恭敬敬地请安呢!” 这句话,如果让容浅汐听到,一定会把他揍成猪头。 “魔殿圣女是何等人物,岂是你轻易能够见到的。”曼妙的声音从大辇内传来,温文动听,那名女子窈窕的身姿若隐若现,仿佛迷幻。 这句话不是问句,所以带有着毋庸置疑的否定意味。 周围不断有人死去,长戈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而后带起大大小小的血花。 而他们三个人却好像有一种看不见的隐秘能量,任何人都无法融入其中。 刘义“嘿”了一下,道:“这有什么?魔殿圣女还是我老乡呢。” 他没有选择说神宫圣女也是我老乡,我还请她吃过饭呢,因为他怕就连守城军都会把自己当作敌人。 不远处传来一声嗤笑,燕家高手簇拥着一辆娇小的花轿,一路杀敌而来。 “大言不惭。”花轿内的女子话语中藏着无尽的嘲讽意味。 刘义“无奈”摇了摇头:“实话总是没有人愿意听,你们总是选择听脏话。” 花轿内,那有着沉鱼落雁之容的长安名美人顿时又被气住了,正待开口说些什么,远处传来一声喝喊:“燕无双,你的鼻子是被我打歪的,你咬我啊!你打我啊!来来来,和我决战!” 燕无双肺都快被气炸了,直接抚住胸部,尽量让自己别晕过去,她知道自己不会是那个混蛋的对手。 “你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你看看这扬州城现在还在谁的手中,刘义,你好自为之!” 恨恨地说了这么一声,燕无双和周围的燕家高手杀向了侧方。 “没看过打仗还坐着轿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嫁人呢。这熊样还不如回家绣花,在这里耀武扬威什么,这像是要打仗的样子吗?” 看着燕家人远去,刘义道。 花轿内,燕无双紧紧攥着素手,将一支金钗捏成粉碎…… …… …… (二更) (本章完) 第800章 宗师战(上) 刘义扶刀而立,幽绿色闪烁,一种很深沉的力量往外扩散,那是妖魂刀的一种刀外化形。 他知道,燕无双说得没错,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很快便会被攻进城里的朝廷军围杀。 所以,他看向了前方的那两个人。 在这里,对面,实力最最强大的、可以对自己造成不小威胁的,便是这两个人。 如果这两个人不失去战斗力,就算自己带着江海图强行突破,也不一定能够冲出去。 所以这与是否为楚王殷德鞍前马后无关。 被逼得自己削断指尖,管长老的眼中杀意明显,他在修炼界这么多年,一路走来,也是经历了一些生死,杀死刘义,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你们大势已去,刘义,你就算借助江海图也不能够挽回一些什么。”管长老道。 他确实不害怕刘义,但是他依旧忌惮着江海图。 刘义没有说话,他提着刀缓步向前。 管长老伸出手,只见那成为一地碎片的原来马车所在之处一道青色光芒忽然闪现。 “铿锵”一声,一把长刀窜到了他的手中。 那把刀的青色非常淡,几乎就像是半透明一般,晶莹剔透,在炽热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美轮美奂。 刘义意识到,流云刀法举世无双,管长老这等人物,最强手段必定会是刀法。 管长老一步踏出,身影忽然就这样消失了。 刘义的眉头蓦地一皱,身体向着侧边跳跃。 只见一把清逸的刀像是流云一样拂过。 那刀的影像看起来轻飘飘的,如风而行,但是,爆发出来的力量却是石破天惊。 并没有什么声音发生,但是刘义原先的立身之处却出现了一道几丈长的深沟。 那是逐渐逐渐的延伸,在刀势已去之后的一段时间之内,都一直在持续着这种延伸的动作。 刘义几个闪跃,所过之处,都有清逸的刀身化作无数影像划过,出现一道又一道恐怖的深沟。 在几次之后,他忽然回身一刀,火星四射,而后身体朝着空中凌空而上。 他的身下,大地开裂,突兀地出现一朵虚淡的流云,很快便消失了。 这一番对决非常恐怖,惊心动魄,要不是其余的大战都已经远离,绝对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管长老的身影出现了一瞬,那是仰着头对着上空的刘义的动作。 幽绿色的噬魂兽影像忽然浮现,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叫声,刘义侧身又是一刀。 那仿佛什么都没有的虚空忽然爆发出一片神芒,而后传出一声闷哼。 影像一闪,管长老的身影终于长时间出现,他动用轻功飘落而下。 刘义的身体向后横移了一丈。 “怎么可能!?”管长老一脸不相信的神色,看起来非常震惊,“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完全破解我的流云身法?” 流云刀法固然天下无双,可是流云宗最厉害的还是流云身法,非常玄妙深奥,在整个修炼界都是最顶尖的一类,但刘义这么几次交锋居然就破解了,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管长老有些难以接受。 大辇内的女子似乎也有些惊讶。 看着管长老的震惊之色,刘义却是觉得理所当然。 他在获得武祖的功法之时,也得到了很多身法,这里面有不少而今都已经失传,比起流云身法更加神奇。其次,之所以噬魂兽会显形,那是因为他在暗中运转了寻武步,目前他只试验过魔影迷踪,在那最为强大的一击之前,一步踏出,他的身体几乎可以说是瞬移,流云身法在这一瞬移的面前,更是几乎小巫见大巫了。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身法也是一样,”刘义道,“再高明的东西,也总是会有缺陷。” 这个时候,他忽然回头,同时眯起了眼睛。 后面,远处,纱幔轻摇,大辇旁边的人都已经退却。 而辇内的“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静静站在那里。 那名女子长发及腰,腰弱细柳,身材窈窕。 但是,刘义却是有些诧异。 因为,在他的想象当中,幔帷后面的女子一定会是一个绝色大美人,然而事实却是:对方的身材确实保持得相当好,但面容却是极为普通,甚至,稍微有点…… 其他的还好,除了有点龅牙~ 大概是体会到了刘义神态之中所隐藏的含义,那名女子显得有些愠怒。 刘义干咳了一声,回过了神来。 其实,这名女子不算美,但也不算丑,只不过因为和自己之前所想象的差距太大,而令他有些失态。 “寒仙子,今日你我二人联手除掉这个小子,若是他拿出江海图,就以铁骑冲杀之,为修炼界除害!”管长老的眸光微冷,看得出来杀机侧露。 刘义凛然,没想到这老头子居然早就已经算好了一切,若是上千铁骑冲杀,莫说灭敌,他还真的没有完全把握全身而退。 “除害?你们流云宗人情冷漠,山门外那么多贫苦村子,也不见得你们去救济,田间老农摔倒,估计你们流云宗的弟子都不屑于去扶起,连这些最最基本的事情都不会去做,现在口口声声说为修炼界除害,岂不是因为关系到你们自己的利益才动手?你也不知道羞耻!”刘义神情冷然道。 “哼,巧舌如簧,小贼……”管长老资格这么老,当然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让他产生多大波澜的,他正要再呵斥几声,却忽然看到刘义人影一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逼了上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刀已经悬到了他的头顶! 于是,他那还没有说完的话咽了下去,手中竟有些慌乱。 “卑鄙小贼,居然偷袭!”就连那一位寒仙子都惊怒无比。 刘义冷笑,还真以为他有心情和他们说教呢?他之前的说话只是误导,在这样的情况下忽然袭击,他能够保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流云身法与流云刀法同时施展,管长老与刘义的身影似乎都消失不见了,只能听到密密麻麻的兵器碰撞之声。 大地开裂,刀芒四射,“轰”地一声斩到了附近的一座石台上,高大的石台像是解体一样崩塌,化作无数碎石。 在这很短的时间之内,刘义和管长老已经对了几十招。 这个时候,寒仙子轻叱一声,一道炫美的光彩从她的秀发上忽然飞出。 她的这一声轻叱,音节非常有特点,竟然有着十分巨大的杀伤力,周围地面上的石板转眼间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纹,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而那一道炫美光彩看起来也是非常细巧,虽然不至于说不惹人注目,但是绝对没有人会认为这会具有多大的杀伤力。 这细巧的光彩就这样射向了虚空之中的某一处。 那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但是就在这时,刘义的身影忽然出现了一瞬,作出一个横刀的动作,而他的身体,明显是往后退却的姿态,脚下的石板更是一截一截爆碎。 一朵流云拂过他的后背。 他深深地朝着寒仙子望了一眼,作出一个向后抽刀的动作。 “咔擦!”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碎裂了,虚空出现了道道裂纹,而后缓慢愈合。 管长老的那把流云刀幻化出无数道虚幻的影像,一闪而逝。 而那道细巧的光芒又从侧边逼了过来。 刘义已经看清,那竟是一根流光溢彩的玉簪,绝非凡物。 他和管长老的身影同时消失,女子苗条的身姿也是翩然而去。 在这一大片范围之内,不断有地面爆裂,碎石乱飞,或者出现近十丈长的刀痕,狰狞恐怖。 还在大战着的人们对此感到心惊胆战,心想原来这就是宗师级高手之威。 燕无双已经出了花轿,每一次香袖一挥,便会有人倒下。她也看着那惊天大战的场景,却是咬牙切齿。 她是长安赫赫有名的燕大小姐,被誉为天之骄女,刘义这么一个小人物居然就这样一路而上,甚至把自己这种曾经光彩照人的天才都远远地甩在了后头,她深知刚刚能够看到武归本源的门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想起这些,她就非常不甘心。 (本章完) 第801章 宗师战(中) 守城的楚王军和吴王军形势已经非常危急,能够战斗的人数只剩下了三千多,远方马蹄声阵阵,五千金甲铁骑进城之后正在实施包围,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雷贯的长枪整体已经血红,和粘稠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仿佛本来的颜色便是这样。 他的书生服破败不堪,全身都是伤痕,甚至有些地方皮肉外翻。 他能够感受到广陵轩内深切的目光,却一直都没有去看。 人生之路上,将来,所有人都会分开,能有一段曾经,可好。 他相信广陵轩内其他的美人会阻止一些突发事件,所以他的长枪不需要有丝毫的顾忌。 看着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军队,他已经知道了扬州城的结局,不过,他还是感到一丝欣慰。 他看向正在率着亲兵厮杀的钟南。 钟南的亲兵只剩下了三人,他自己的盔甲上,也出现了很多血洞,看起来受了重伤。 他曾经在军中担任要职,威望很高,如今陷入重围,有可能会就此倒下,这令朝廷军中的不少普通士兵有些恍然如梦。 “将军,要不要突围?”一名亲兵的手都有了轻微的颤抖,连番杀敌,他已经筋疲力尽。 现在,他们还有三千多人,如果突围,还有很小的把握成功,只不过扬州城便会彻底落入对方手中。 但是,钟南还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亲兵并不是十分理解他,但是也没有了退意,他们跟随钟南多年,早就准备好了马革裹尸。 楚王军和吴王军越来越往里收缩队形,他们的人数已经不足三千。 刘义、管长老、寒仙子三大宗师级高手的大战波及了很大的一片范围,如果从上空往下看,会发现地面仿佛被一枚巨大的犁耕了一遍,涌出很多隆起。 他们虽然只有三个人,造成的效果却像是千军万马,更像是之前造成巨大伤害的巨型投石机正在肆虐大地。 半个时辰之后,一声轻微的嘤咛发出,柔柔的轻纱伴随着淡淡的香味,寒仙子的娇躯落地。 只见她的香肩似乎是被谁砍了一刀,出现很深的血痕,轻纱上也沾染了很多的鲜血,配合着她那玲珑的身姿,竟还有一种美感。 当然,如果她的容颜再闭月羞花一点,那就更美了(笑)。 令人惊惧的是:她受伤的肩膀处,雪白的肌肤上,有着淡淡的幽绿色邪雾在弥散,似乎已经纠缠住了这具躯体。 寒仙子眉头紧蹙,可以看得出来那种伤痛比起伤势本身要严重得多。 这个时候,刘义和管长老也显出了身形,并且分开。 只见管长老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 刘义身体上出现三道很深的刀痕,隐约可以见到皮肉外翻,看得人头皮发麻。 可是他的神情却很平静。 他受过很多伤,比起最最严重的,这一次一点都不算什么。 “仙子,这小子不知道施展的是什么邪功,你肩头上的伤,最好……”管长老沉声道,可是他并没有完全说下去。 寒仙子的神情立马就变得铁青。 她明白管长老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她的样貌并不是多么出众,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就让她这么削掉自己肩头的皮肉,让那里缺一块? 她白皙的手有些颤抖,根本下不去手。 可是痛苦越来越加深,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皮肉正在失去水分干瘪,而且正在往里渗透,而又有一种非常隐秘的力量使得自己的伤口和刘义手里的刀有了某种连接。 刘义冷笑。 如果是在当年,全盛时期的妖魂刀,这位寒仙子根本就不会有这么长的思考时间,马上就会变成一具干尸,只是,可惜啊。 最终,寒仙子一咬牙,化掌为刀,将那处肩膀上的血肉斩落。 就此之后,她的神采更加暗淡。 这里面,心理创伤和生理创伤皆有原因。 管长老和寒仙子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受到两个人的围攻,刘义的伤势也是非常严重。 “刘义,你看到了,不仅你,就是你们所有人,都已经被逼上了绝路,难道你还想反抗吗?”管长老神色阴沉道。 “你把武祖的传承交出来,或许我能够放过你。” 另一边,寒仙子神识传音,涉及到武祖的传承,她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来。 刘义直接冷笑。 “你们的话放得这么大干什么,老子又不是打不过你们!” 他这个人,最最讨厌被威胁,然后做某种看起来对自己“有好处”的交易。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待会儿莫要求我给你留下全尸!”寒仙子的神情马上就冷了下来,看起来非常冷漠无情。 刘义手里的妖魂刀往外散发着幽绿色的雾状光彩,分外诡异。 管长老看着这副情景,皱起了眉头,再联想到自己的伤口,还有寒仙子的伤口受到腐蚀那时候的情景,隐约有了一点思绪。 “这把刀似乎也有点古怪……”他道。 寒仙子侧头看了他一眼,好像并没有完全理解。 “待会儿拿到手后可以慢慢研究。”她道。 刘义听着有点愤怒。 这是当自己已经死了吗? 他还有很多手段都没有用,既然这两个人这就认定可以杀死自己,或许可以让他们见识一下某些东西。 在他们二人还在谈论他手中的刀的时候,他全身的气势疯狂提升,而且就在一瞬之间。 黑气缭绕,妖魂刀轻微颤动起来,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有些愉悦。 管长老和寒仙子都被这一变故弄得非常惊讶,一种巨大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好强大的魔气!”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管长老的身影飞速朝着后面掠去,同时一连挥出一百多刀,像是风,像是云一般轻飘飘的,同时迅捷。 寒仙子脸色微变,一抖素手,光华缭绕,那看起来细巧,实际上威力绝伦的玉簪凌空而去,拉出一长道的尾光。 刘义沉稳地踏出一步。 他仿佛魔神附体,跨越了太古洪荒,时间长河,就这样走来。 无尽沧桑,就在此间。 在挥出流云刀法的同时,管长老感觉不可思议。究竟是怎样的步法,居然会有这种沧桑的感觉,他简直难以置信之前还以为两个人可以再费一些手脚拿下的人物而今仅仅跨出一步便给予了自己极大的危机感。 刘义的这一步,非常沉重,因为它的气息非常久远悠长,而后,他就消失了。 带着时间长河气息的步法,能够让他不受限制地消失,也在理所当然之中。 之前还有信心灭杀刘义的管长老瞳孔一阵紧缩,一种极大的危机感油然而生,甚至让他体会到了死亡的步伐。 “小心!”寒仙子额头上晶莹的香汗都冒了出来,她身为结丹期的宗师,炎炎夏日已经不能够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现在她这样的状态,足以说明她的惊惧。 与此同时,管长老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魔性步伐,并没有任何的声音,只能用神觉去感知,那是非常有规律的波动,仿佛一位太古的大魔踏步而来。 刘义的身影出现。 他的背后,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 那种高大,并不是身体的高大,而是一种气势,一种压塌万古的气势。 管长老之前打出的上百刀全部都袭向了刘义以及他身后诡异的魔影,这上百刀足以说是这名老者的巅峰一击。 但是,尽管如此,管长老的身影依旧在后退,而且是一退再退。 外头的人们,只能看到滚滚魔气弥漫,将那一大片的范围都笼罩住了,一时间都非常心沭。 寒仙子能够感知到刘义的方位,飞行的玉簪忽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天光,一瞬间便让很多人都失明了。 “小贼,去死!”她娇喝道。 管长老面临着危机,但是刘义也面临着危机。 这样的局面下,如果刘义继续选择追击管长老,一定会被身后的玉簪重创,但若是回头对付玉簪,管长老一定能够逃脱,到时候将被两面夹击。 魔气中,刀意扩散,数不清的光芒乍现,那上百刀凌厉地劈在了刘义身边,像是一片刀海。 刘义身后的虚幻魔影看不清真实,就这样仰天吼啸。 魔啸九天。 面对这可怕的上百刀,那道魔影似乎不屑于有什么肢体上的动作,仅仅仰天长啸,而已。 大地都在颤动。 体力不济的普通士兵丢弃了兵器,痛苦地捂住耳朵shen/yin。 而最最中心处的刀芒像是玻璃一样一道又一道先是出现裂纹,而后破碎。 在这个时候,声波,魔音的杀伤力,才得到了实在的体现。 对于这个结果,管长老在感觉到那魔影的强大之时就已经知晓,所以并没有觉得意外。 既然没有感觉意外,那么就只剩下惊恐了。 “刘义,你想死吗!?” 在无数道虚影之间,管长老惊怒的声音传来。 他意有所指,刘义这么跟进,除非同归于尽,不然别想落下什么好处。 但是,刘义对背后玉簪的呼啸声却是充耳不闻,带着身后那像是天穹一般沉重的魔影一往无前。 在这一步寻武步彻底消失之前,他誓要斩杀流云宗的这一位长老。 他知道,如果不能够让管长老失去战斗力,自己只能陷入被动,甚至死在乱军之中。 在管长老后退的同时,刘义身后的魔影忽然伸出了一只手。 (本章完) 第802章 宗师战(下) 这只手并不是多么巨大,但是外面魔气缭绕,每一丝一缕,都仿佛重逾千斤。 管长老身受重伤,流云身法就是再玄妙,也不能够发挥完全,而且刘义的这一击,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突破了时间与空间限制,看起来很是缓慢,那种杀机却很快便逼到了他的面前。 管长老眼睁睁地看到那只手探了过来,却无法躲避,情急之下手忙脚乱地打出十几道掌力。 巨大的声响发出,慑人心扉,旁人根本无法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忍受着巨大的震动而造成的心裂感觉。 魔气之内,管长老每一次出手,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的手骨断裂,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而后一声脆响,胸膛塌陷,出现一只明显的手印。 “噗——” 血如喷泉,管长老的身体倒飞了出去,狠狠地坠地,把石板都砸得粉碎。 “魔功……邪魔歪道……杀了他……杀了他……” 他心胆俱裂,口中因为血水而有些说话含糊不清,死亡距离他如此之近,他觉得自己就要被这小贼杀死了。 刘义的背后,玉簪紧随其后,光芒万丈,耀眼夺目。 寻武步魔影迷踪的力量很快消失,魔气消退。 刘义前冲之势不减,同时妖魂刀幽绿色光芒自刀身腾越,一刀斩了下去。 “哼,寻死!”寒仙子眼眸冰冷,满是杀机,刘义之前使得她割下自己的血肉,那是不共戴天之仇。 在动用寻武步追杀管长老的时候,刘义已经动用了很大的精力,如今匆忙之间,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安然接下寒仙子的这一击。 “哧哧哧……” 玉簪光芒透发,像是同时开启了几十盏镁光灯,恐怖的力量扩散。 刘义手中的妖魂刀粉碎了一道又一道光芒,最后身上还是出现了几个血洞,鲜血汩汩直流。 这一切都仅仅发生在一呼一吸之间。 令人惊异的是——他在身体遭到重创的同时,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哼都没有哼出一声,长刀向前,继续朝着管长老袭杀。 见状,管长老心胆俱裂,惊恐万状喊到:“寒仙子,拦住他,这个疯子要拼命!” 他的全身都是血,身体被魔影打得几乎变形,此时此刻,和之前坐在华贵马车中的高高在上之态差了十万八千里,说起来,真是可笑。 朝廷军统帅一声令下,五千金甲铁骑骑枪前指,作出一个预备冲锋的动作。 “杀了这小子,”统帅沉声道,“保护管长老。” 面对这一切,刘义神色不变。 五千金甲铁骑,就是拿着江海图他也杀不完,所以他要做的还是杀死管长老,或者让对方彻底失去战斗力,这样子,之后的突围他才会有点把握。 在这个世界上,东方的披甲铁骑是最最让人闻风丧胆的骑兵,他们只要人数达到上千,就能够驰骋大片平原而无敌,就算是各大门派的高层人物,也只能选择避退,如果选择硬碰硬,一定会是身死的后果。 所以,这也是之前管长老有底气面对拥有江海图的刘义出手的原因。 拿出江海图,就用铁骑冲锋之,耗费对方真元,不拿出江海图,与寒仙子围攻之,所以在他们的计算之中,刘义左右都是死。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刘义竟然这么强悍,刚才的魔影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招式,同境界之内,鲜有人可以安然接下,于是,如今的情景就发生了——刘义还没有拿出江海图,朝廷军就不得不用铁骑冲杀,从而保护住重伤的管长老。 管长老虽然身负重伤,但是流云身法加身,还是很迅速地朝着后方退去,而朝廷的铁骑速度更是飞快,转眼间便是数不尽的钢铁洪流碾压而至。 刘义一人一刀杀入庞大骑兵阵营中的场景蔚为壮观。 这里的将士都经历过生死大战,但是自论今生今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唯一的感受便是震撼,震撼,再震撼。 刘义这样的强者,大多数都在各个势力高高在上,其余的,也没有那种冲杀万军丛中的兴趣,所以天下,这样的情景就是放眼古往今来都是少见。 雷贯一枪挑爆了一名敌军裨将的脑袋,眼睛瞄着在铁蹄之中横行的刘义,敬佩感觉不禁油然而生。 “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 能被他认为可以做朋友,是很难得一见的,现在,他愈发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 钟南看着刘义,隐有担忧之色,他作为楚王殷德很器重的一名将军,自然得到过要重视刘义的信息,然而今天,现在,却什么也顾不上了,只能祈祷刘义能够全身而退。 楚王军和吴王军的将士们则是看着刘义浴血奋战,独自一人力战上千铁骑,有点感动,诚然,他们并不知道刘义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私心占据了大多数。 至于朝廷军,是看向刘义的目光杀气腾腾,恨不得立刻就把这小子踏作泥尘。 燕无双杀敌这么久,华美的轻纱上总是沾染了不少血迹与灰尘,她蹙着眉头,看着刘义的身影,道:“这混蛋勇气可嘉,可惜……希望他快点去地狱见他的恶魔兄弟吧!” 在那些更加遥远的地方,其实在暗中还有那么一类人看到了独自对抗铁骑的刘义,并且为他的神勇而赞叹。 那是距离城中心比较近的扬州百姓们。 马蹄声阵阵,烟尘滚滚,大地震动,那是绝对的威势,第一次经历真实战争的百姓们感觉那真是世界末日,天降神兵。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有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凭借一己之力,竟然就这样杀了进去。 不论结果如何,立场如何,刘义的这种勇气,确实叫人惊叹。 广陵轩的美人们掩着窗,同样看到了这副情景,都不由得心中有了丝许波澜。 她们平日里接触的大多数都是权贵富豪,她们虽然应酬着,却打心眼里不怎么重视这些人,然后,这段时间,战争开始了,她们第一次见到了铁血的军人,也第一次见到了那样子的男人,所以,她们才会喜欢雷贯,在之前,或许因为自命清高,她们对刘义抱以轻蔑的态度,然而当下,刘义的神勇无敌,勇气与胆量,让她们的美眸中异彩连连。 至于莲儿,更是露出了很特别的神情,她觉得,那个时候,自己想要和刘义“请教”的行为是如此可笑。 …… …… 管长老逃进了金甲铁骑之中,躲避刘义的追杀,自然,刘义也就陷入了那些骑兵的包围里,在他的身后,还有寒仙子兜着屁股用玉簪袭击。 三大宗师和横行天下的铁骑,互相碰撞,不得不说场面混乱。 刘义仿佛一尊魔神,面对这样的危机,怡然不惧,手中妖魂刀大开大合,幽绿色的刀芒散射,每一刀下去,都会有一名骑兵伏尸。 “哧——” 一道刀芒斩过,血光迸溅,三匹马马腿断落,嘶鸣不已,连带着马身上的骑兵跌倒在地。 “砰!” 刘义手臂朝上,一拳轰出,一名骑兵口吐鲜血地向着侧面倒地。 “咔擦!” 骨裂的声音响起,刘义的身体高高一跃,一脚提出,那名骑兵金色的盔甲马上就凹陷了下去,“噗”地一声喷出鲜血,身体向后倒飞。 “哧——” “哧哧哧……” …… 刀芒飞舞,他一刀又一刀挥出,不断有尸体倒下,转眼间本来就通红的衣服又被热血浇了一层,看起来已经呈现黑红色。 他就像是一个修罗! 管长老越来越恐惧,因为他发觉不去考虑这五千铁骑能不能杀死刘义的问题,刘义这不怕死的疯狂行为完全可以在乱军中绝灭自己,要是自己死了,不管之后的刘义是不是被骑枪挑杀,那于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 “刘义,你疯了吗,如果你冲出这骑兵,或许还能够用江海图出城,我告诉你,你杀不了我的,不要再做无用功了!”情急之下,管长老神识传音,说着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话。 刘义不为所动,一路杀了过去,所过之处尸体纷纷倒下,朝廷军所向无敌的金甲铁骑似乎发挥不出了完全的威力。 朝廷军中,很多人都有了做梦般的感觉,管长老在军队中,基本上被作为一个神人来看待,平日里的战斗,根本没有人会去叨扰这一位“供奉”,甚至有低阶修士或者对修炼很向往的普通士兵想象能够得到管长老的青睐与指点。然而今日,这一切梦,都稀里哗啦地破碎了,这哪里是高高在上的神人啊?这分明就是丧家之犬啊! 当然,这不可能是单方面的屠杀,因为铁甲骑兵作为这个世界上强国无敌的象征,可以以没有丝毫修为的士兵粉碎一切的阻碍,在不断追杀管长老的同时,刘义的伤势也是越来越重,旧伤增大,新伤不缀。 如果不是武祖功法炼化万物,化阴泉水源源不断地提供能量,他还真的没有胆量去冒险做这种事情。 (本章完) 第803章 身退 “这小子要不行了,杀了他!”寒仙子那浩荡着可怕光辉的玉簪不停地追击着刘义,却每每慢上半拍。对于刘义这一人一刀杀入重围的无敌姿态,她也是非常心惊,生怕影响了朝廷军的士气,最终管长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真的被斩杀。 “你ta/ma才不行呢,你们全家都不行!”本来的话,刘义很不想浪费力气,但是他总是觉得寒仙子的这句话太过歧义了,让他有了很不好的感觉。 寒仙子气得娇躯直颤抖,玉簪都差点从空中摔下来,她银牙紧咬,今日,不论管长老最后的命运如何,她都必杀刘义。 这个时候,朝廷军中很多受伤的人都发觉自己的伤口生命精气在缓慢流失,水分消散,不禁看向刘义的同时都有了“魔神”这一称呼。 朝廷军统帅也渐渐发现了这一小小的波澜,不禁感觉不可思议,沉声对着身边的裨将道:“你亲自再带着一支骑兵,誓要杀死这小子,我感觉很有古怪,多拖一刻会生变。” 裨将一抱拳,策马带着战斗力强悍的一支精锐小部队斜斜地朝着刘义所在的方向插了进去。 此时此刻,刘义已经突破了数十骑的围堵,距离管长老仅一步之遥! 他看到侧边一名高大的将领带着训练更加有素的骑兵迅速疾驰,风驰电掣,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穿插了过来。 他很快便不再看向那里,手起刀落,璀璨的刀芒爆发,像是匹练。 管长老一脸惊恐,张口欲呼,却因为紧张与形势危急,什么都没有喊出来,只能匆匆忙忙打出道道掌力。 这些平日里令人胆寒无比,可以开山裂石的掌力如今却是显得如此无力。 “砰!” 刘义以刀身拍了上去,仿佛重逾千斤,一声沉闷的炸响,空气中无尽力量肆虐。 管长老双手彻底折断,无力地晃荡下来,而他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生猛地砸倒三骑,昏迷了过去。 见状,带着骑兵杀过来的裨将愤怒不堪,一声大吼,挺着大刀斩落。 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被刘义成功打伤管长老,对于这支骑兵的尊严来讲,是晴天霹雳,所以,要想挽回这一切,那就只有杀死刘义。 那名裨将身先士卒,更加坚定了周围铁骑的杀意,一时间大地隆隆作响,不断晃动,千军万马奔腾,冲杀刘义一人。 刘义知道,是时候暂退了,管长老重伤昏迷,危急时刻要是自己想退,就凭寒仙子一人,很难拦住,故此目标已经达成,没有必要留下,所以切不可恋战与整支部队硬拼。 “噗噗噗……” 刀出如风,在成功放倒管长老之后,他气势昂扬,一连连马带人将五骑自上而下劈成两半。 这时,裨将策马横刀,正好怒吼着杀了上来。 千军万马之中,刘义知道只有破了对方的士气才能够全身而退,士气不破,特别是战意高昂的部队,任你项羽再世,吕布重生,也不可能以一当百,最终也只会是身死的结果,于是,他拼着耗费真元,同样是一声大吼,高高跃了起来。 刀芒耀天,他一刀朝着裨将斩落。 武归本源的宗师级全力一击,就算是传奇将领,只要修为不足,也只能是含恨而终。 “哧——” 令所有人惊恐外加震撼的情景发生了,刘义催发出一道七八丈长的粗大刀芒,仿佛闪电霹雳而下,兀自大吼并且斩出一刀的裨将连人带马直接飞了起来,而后在空中四分五裂,鲜血染红了石板! 震慑!这是绝对的震慑!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鸡儆猴…… 等等等等,类似的道理在这一刻得到了深刻的体现——真的很有道理。 刘义是一个大修士,所以虽然一切都并不是多么剧烈,他依旧可以感受到马蹄声与喊杀声的微乱,即使非常非常轻微。 身后,杀机凸显,寒仙子的玉簪还在锲而不舍地追击他,在这之前,因为这个玉簪,他受了非常严重的伤,所以他根本不敢轻视,且战且退,一边对付玉簪,一边准备杀出铁骑的重围。 “刘义小贼,休想逃!”寒仙子咬牙切齿,管长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被打得这么惨,这不仅是在打朝廷军的脸,更是在打她的脸,再加上自己肩头上所受的伤,还有被刘义“侮辱”的话语,此刻见到刘义居然有要突围的趋向,顿时恨欲狂。 刘义不是打不过寒仙子,只不过他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对管长老的这一系列动作让他真元损耗太大,伤势也很重,他需要回到守城军中,稍作休整,有武祖功法吸收天地灵气,还有化阴泉的滋润,哪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是极好的。 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经过了自己的这一番动作,朝廷军金甲铁骑对自己的攻击已经没有了刚开始那么凌厉了,总之一丝一毫总是有的。 “铿!” “铿!” “铿!” …… 光芒散射,刘义手里的妖魂刀与寒仙子的玉簪不断碰撞,甚至出现了许多的火星,双方接触处的声音也都有着某种强大的隐秘力量,让企图靠近刘义的骑兵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刀身回旋,短暂震退玉簪,刘义的身体迅速向着外围掠去,一刀挥出,传来令人惊恐的马骨碎裂的“咔擦”声,一匹马直接横飞出去,骑兵摔落而下,挣扎了几下,死亡。 一刀斩出,血雾飘扬,七八人身首异处,只剩下战马慌张地乱窜。 短短的一瞬间,刘义便距离外围更近了许多。 寒仙子在气恼的同时也格外心惊,她身为大势力的大人物,自命清高,自以为自己的玉簪绝非凡物,绝对不可能有多少兵器可以匹敌,但是几经交手之下,她的玉簪居然被划出了数道浅痕,再回想起管长老说刘义的刀有问题,不禁浮想联翩。 看着刘义越来越向外突去,受到的攻击也越来越弱,寒仙子忽然有些焦急,她没想到这样都会拦不住这小子。 她娇喝一声,催动玉簪继续跟进,但是就在这时,她看到刘义的动作却是非常古怪。 在杀死离自己最近的十几名骑兵之后,刘义终于有机会施展又一次的强力一击了。 他迅速插回妖魂刀,拔出耀北七龙剑,剑尖晃动,划出道道诡异莫名的痕迹。 只见七龙剑七色光闪耀,瞬间胜过了太阳,让周围的骑兵短暂暴盲。 “玉衡!” 一声低喝,面对逼过来的玉簪,刘义直接动用了北斗七式中的玉衡式。 “哧!” 一道粗大的七色光柱像是激光能量一般,直直地射向寒仙子的玉簪,由光而产生的巨大能量让周围的石板一块又一块爆裂,甚至最临近的开始熔化! 寒仙子感觉到了不妙,轻叱一声,加大了灵力维持,企图让玉簪对抗玉衡式。 她满心以为刘义急于逃避,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会打出这样的绝杀,一时之间,后悔不已。 玉簪虽强,没有特殊招式加持,怎么可能对抗玉衡式? 刺目的七色光临近,寒仙子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躲避强光。 “砰!” 一声大响,强大的冲击全部附加在玉簪之上,联系之下,寒仙子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禁不住嘤咛了一声。 玉簪,出现了几道细小的裂纹。 当整个玉衡式撞击玉簪之后,寒仙子的娇躯一个趔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受了不轻的内伤。 刘义几次跳跃,长剑斩落,砍翻十余骑,冲出了骑兵的包围圈。 前面,是朝廷军的步兵在缩紧阵线,企图将叛军围歼。 步兵没有骑兵的机动性,所以相应来说刘义的压力减少了许多,他一路杀上前,朝着被包围住的守城军那边冲去。 知道再也无法阻止刘义的离开,寒仙子的脸上,浮现出无尽怨怒。 半炷香之后,刘义身体完整地退进了守城军之中,得以稍微调息。 这一情景不仅让朝廷军和各个势力抓狂,也让守城军感觉震撼无言。 一个人,杀伤另一个人,杀进几千铁骑阵营之中,竟然成功了,并且全身而退! 雷贯在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有些不爽:这说明,在从前两个人的决斗中,竟然是刘义在让着自己。这样的情况,对于他来说,简直难以忍受。 刘义的名字,在先前就已经传开,只不过大多数将士们不是修炼界之人,都不知道这个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现在,他们知道了。 燕无双紧紧攥着玉手,胸膛起伏不定,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混蛋居然会安然无恙地回去,在无端的愤怒的同时,她还有着很大的不相信眼前这一切的感觉。 刘义退入阵线中,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打坐调息。 周围的将领与修士自动呈现一种守护他的状态。 在这边看来,刘义简直成为了他们反抗的信心,也可以说是榜样,所以他们也知道刘义绝对不能有失。 (本章完) 第804章 江海耀扬州(上) 无形的力量围绕全身各处,那其中还不时地闪过丝丝缕缕的混沌气,刘义全力吸收着游离在身体周围的天地灵气,补充真元。 在内视之下,他发现现在自己的真元已经足有五分之一左右化为了混沌气,看来真元的转化与成型正在深入,有可能在遥远的将来,他的真元会完全变成混沌气,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会是多么可怕。 身体的深处,某个隐秘部位,一片神光灿灿的大海显现出来,里面五光十色的海水显得非常平静,只有微微的波纹,仿佛鱼鳞,熠熠生辉。 神识探入大海深处,刘义感觉这一片仿佛无边无际一般,没有尽头,不禁震撼。 在化阴泉起初进入自己体内的时候,这一片大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时过境迁,这泉水扎根在自己的体内,吸收天地之间的力量,不断强化自我,现在变得如此粗犷无边! 在神识前行的同时,他有了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在大海的中心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停下继续探索,他想了一下,如今绝对不是做这种事情的好时刻,只有先化解危机,能够安然出城再说,不然的话,只会令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一想及此,他的神识撤退,同时运转功法,向那片大海索取了一些化阴泉,顺着经脉流经全身各处,缓解着自己的伤势。 随着化阴泉在自己体内扎根的时间增加,这一泉水对自己的排斥已经消失,只要刘义受伤,索取一些泉水,这玩意儿也不会反抗,只不过现在刘义除了感觉这化阴泉可以救死扶伤之外,还可真的不知道还有何妙用,这让他感觉很是鸡肋。 外围的厮杀声越来越稀疏,刘义睁开眼睛,发觉双方渐渐短暂停止了战斗,各自收缩阵型。 现在,这面已经只剩下了二千人左右,城内到处都是尸体横陈,鲜血染红了青石板。 雷贯血染书生服,铁枪都已经弯了,枪尖钝口,几乎成了一根不直的长棒子。 钟南身受重伤,被护在里面,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战斗。 四面八方的巷子里、大街上,都是朝廷军,像是大海一样压来,气势汹汹。 刘义短暂休息了片刻,站起身来,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朝廷军统帅紧了紧手中的剑,示意军队从四面八方实施彻底包围。 此时此刻,就算雷贯和钟南再有魄力,也不会下达誓死抵抗包围之类的命令。 寒仙子和燕无双等人心稍安,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刘义再强,突出去也得脱一层皮。 “姓刘的混蛋,这一回,神女姐姐都救不了你了!”燕无双容颜如玉,冷笑道。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望向她。 神女殿下的芳名,现在在整个天下都在传唱,燕无双恨刘义之心,所有人都理解,但是这句话无端地搬出一个神女,还是很令人在意的。 燕无双俏脸一红,发觉自己激动之下又口误了,神女和刘义的关系,她怎么也看不明白,不过她知道定是很不一般,若是这些人顾忌神女的感受而下不去手,那可就不好了,所以她暗自怪自己多嘴,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昂着高傲的秀首,就这样看着刘义。 刘义缓步向前,走向雷贯和钟南的身边,仰头看了看天。 他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本来似乎随军而行的昆卫人呢? 在他的想象中,下一刻,昆卫便会从天而降,大展神威,杀得朝廷军鬼哭狼嚎,让这边化险为夷。 然而,这只是他的想象而已,什么异变都没有发生。 他自嘲地一笑。 看到这家伙还笑得出来,燕无双柳眉倒竖,很是不开心。 “死到临头了,你还笑什么!?”她娇喝道。 “燕大小姐,如果我愿意,我有很小的把握能够杀死你,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刘义继续微笑,而且说得很平静、自然。 听闻此话,燕无双神情一变,莲足禁不住后退了一下,娇容上闪过一丝惧意,因为她知道,这是事实,对方有江海图,不管概率多大,总是有的。 朝廷军中的将领中有很多都暗中对燕无双这一绝色美人有些倾慕,看到这幅情景,由于不通修炼界之事,很不理解,同时也越看刘义越不顺眼,想要拿下这小子来让美人泄愤。 “燕小姐,等我率军把这小子生擒活捉,给你撒气。”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将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很阳光温暖。 燕无双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过来,“哼”了一声,似乎回到了往昔的傲娇状态,她心想凡夫俗子果真凡夫俗子,这等不能修出真元的普通人自然不懂修炼界之事,虽然刘义那混蛋很可恶,可不得不承认,那名青年将军所依仗的一切,待会儿在通灵神器面前都会显得不堪一击。 青年将军当然听到了燕无双的这一声傲娇的冷哼,当下脸微微滚烫,不禁增加了蹂躏刘义的信念,心想自己就是要这个傲气十足的美人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能耐。 刘义看都没有看那名青年将军一眼,因为在他的眼里,需要考虑的事情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什么事。 青年将军感觉受到了轻视与侮辱(虽然其实刘义并没有,只不过他的事情更加重要,根本没有心情去管这个人),眼中杀意越来越重,恨不得现在就不顾统帅的命令,带兵进行冲锋,拿下这个小子,他觉得之前那名裨将是太过大意了才会有这样的后果。 刘义看着雷贯,道:“雷将军,不管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我想,我应该做的已经做了。” 雷贯的脸上都是被溅到的血,他的一双眸子显得特别深沉,他道:“你想要再做什么?” “我不想坐以待毙被围在城中,接下来,我会一路杀出去突围,你们可以选择跟着我一起,也可以选择枯守这里,等待被歼灭。”刘义道。 雷贯眼睛望向别处,沉默了。 金色的阳光撒在檐瓦上,像是流动着的熔化的金水。 广陵轩的影像,在炎热的空气中荡漾,光与影都在颤动,少了平日里的几许庄重,多了几分仙幻缥缈之美。 她,就在楼上,望着他,倚着窗,半遮面。 他,就在刀山血海之中,拄着枪,叹日太漫长。 醉卧沙场君莫笑,美人情丝未了。 “我会先行一步,杀出一条血路,接下来怎么做,是不是带兵跟上来,就看你的想法。”刘义瞄了广陵轩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怎么杀出一条血路?”雷贯的声音沉闷,那里面并没有任何的疑惑或者惊奇的情绪,显然就连他也不认为刘义能够就这样杀出去。 “你不需要管。”刘义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在修炼界与军界之中,雷贯还是十足的一个军界人士,所以对于很多修士们耳熟能详的事情,全不知晓,他想到。 雷贯皱了皱眉头。 刘义走向不远处被簇拥在里面扶住的钟南,看见对方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钟南道。 刘义止住脚步:“你的想法?” “我带着我的部队跟着你杀出去,”钟南的眼中有着别样的神采,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至于他,我尊重他的想法。” 刘义点点头,就说了一个字:“好。” 他转身离去,全身的气势飞速拔高,在一瞬间便浩瀚如海。 他的身影,似乎变得非常高大。 守城的将士和修士们看着他,眼中闪烁起丝丝缕缕的狂热。 他又忽然止住了脚步,而后回头,望向钟南,又看了看雷贯,道:“你们留守扬州这么久,是不是在等待着什么?” 钟南一点都没有要欺骗他的意思,回答道:“是的,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有可能来不了了。” 这句话对于不知道实情的人来说非常难以听懂,但是刘义却是满意地一笑,继续向前。 他每向前一步,气势便强悍一分。 当他来到短暂停止交战的两军阵前的时候,气势达到了最最巅峰。 武归本源之内,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这样强大过,比起刚才独对千军万马的时候更加强大。 或许,这就是终极一搏的缘故? 他取出了江海图。 他的气势更加高涨,像是无垠的星空。 江海图飞速暴涨。 一丈,两丈,十丈,二十丈,百丈…… 图内,大水奔腾,滔滔不绝,几乎遮蔽住了扬州城的天空! 各处的建筑物内,传来极力压抑住的惊呼,本来因为战争而忐忑不安的扬州百姓们更加惶恐,跪在地上不断祈祷,希望圣女殿下降临,圣泽世间。 两方的普通将士和修士们都被惊住了,有些彷徨。 就连燕家三爷,燕无双和寒仙子等强者都情不自已地脸上出现了惧意,那是来自心灵深处的胆寒。 那个之前还叫嚣,信誓旦旦要拿下刘义给燕无双泄愤的青年将军也是不济,他身下的战马受到强大的威压,战栗不已,一个不小心,他摔了个人仰马翻。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所说的话语是如此可笑,根本就没有去想自己狼狈不狼狈的事情。 雷贯忽然感觉有些无奈。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情绪。 他本来以为刘义可以被自己放倒,结果发现刘义和他一样强大,可以力敌;他本来以为刘义是炼元出体,结果发现刘义超出这一境界;他本来以为刘义说要杀出去只是一种行为,结果发现刘义顶着一片江海告诉他杀出去是自己的目标…… 平生第一次,雷贯感觉自己对一个人这么佩服。 他决定了。 他要带兵突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作出这个决定,他只知道自己作出这个决定是在看到刘义所做的这一切的时候。 朝廷军在片刻之后已经镇定了一些。 统帅声如洪钟,让巨大的声音来托起军心:“杀!” (本章完) 第805章 江海耀扬州(下)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 朝廷军纷纷呐喊,天雷滚滚,经久不绝,那种波澜壮阔的氛围,甚至影响了燕无双等自以为很高傲的修士以及势力,使得他们差点也跟着喊起来。 统帅长剑向前挥落,仿佛要斩断一座山。 兵如潮水,汹涌而来。 整个扬州城都在颤抖。 天上,压着一片江海,地上,是涌动的人海。 刘义就顶着这片浩瀚的江海,往前踏步。 他的真元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江海图之内,提供着能量。 江海图像是真的江海一般,他的真元怎么也填不满这一件神器。 但是,这样已经足够了。 他抬手,挥袖,大水从空中巨大的江海图内倒灌下来,仿佛瀑布。 那道瀑布将前方几百名朝廷士兵都浇成了落汤鸡,他们被大水冲得纷纷倒地,兵器、盾牌,在水里浮得到处都是。 但是经历过战争的士兵都会有一种悍不畏死的精气神,那被冲溃的一大片马上又有后边的人涌了上来。 看着那片范围在迅速缩小,刘义带着江海图很快地掠了过去。 经历过这么久的战争,而且又饥又渴,尽管刚才吐纳了片刻,又汲取了一点化阴泉,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一分一秒都必须珍惜。 他疯狂地朝着江海图继续注入真元。 一条巨大的水龙呼啸而下。 在这一瞬间,这一本应神圣无比的事物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 它龙身飞快地向前冲击,数不清的人影惨叫着或者在水中扑腾,或者被撞上高天。 刘义继续向前杀。 后面,雷贯和钟南带着两千兵马趟着水紧紧跟着。 刘义所过之处,围拢过来的朝廷军和他们爆发了惊天大战。 从上空看下去,就像是大海里被凶鱼群包围的一艘船,正在艰难地向前推进。 水,到处都是水。 就像是大运河决堤,就像是小秦淮河漫岸,就像是瘦西湖肆虐,淹了扬州城。 这样的水,二十四桥也会失颜。 大水漫过了扬州人的门槛,顺着堂屋内的桌椅,水汽湿润了墙上的字画。 人们跪在水里,依旧在默默祈祷,祈祷灾难快点过去。 燕家三爷和燕无双被燕家的高手守护在里面,不断抗击带有着强大灵力波动的大水。 寒仙子的神色有点冷,不过却掩盖不了她眼中的那种惊惧。 周家那几名骑着异兽的强者聚拢在一起,防止某些致命的变数。 他们都是这个修炼界的强者,但是在面对带着江海图发狂的刘义,都有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畏惧。 比起他们,朝廷军一直都在冲锋并且死去的将士们反而显得很勇敢。 那名对燕无双很倾慕的青年将军一次又一次摔倒在水里,咽下了好几口那神奇的天水,眼神有些暗淡,一方面是伤势太重,另一方面是他感觉到了自己和燕无双,更和刘义的差距。 有差距没关系,认清自我,踏踏实实才是好孩子。 刘义过半的真元已经耗费在了江海图内,他的身影飞速划过天空,朝着城外冲去。 后面,是艰难前进的雷贯和钟南。 他知道,现在的城门已经落入了朝廷军的手中,能不能够冲出去,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最起码,他之前所考虑的是冲出城之后,精疲力竭,还遇上管长老和寒仙子围攻。现在管长老失去战斗力,就寒仙子一个人,只要自己活着冲出城,应该可以对付。 场景一片大乱。 刘义看见了城门。 举着军用弩的弓弩手在门楼上、城墙上朝着他。 那些身经百战的士兵,都神色波澜不大,给人以一种他们早就等候在那里的错觉。 顶着江海,他横空而去。 几百名弓弩手扣动手中的弩机。 “哗——” 一大片弩矢汹涌过来。 江海图招展,大片水幕从天而下,水汽朦胧,袅袅而起,辨不清虚实。 弩矢冲击上去,在水幕间刺出密密麻麻的小点,就像是下雨天雨滴击打着湖水。 虽然没有多大的效果,但是几百弩手一波又一波不停地扣动弩机,完全不知道疲倦。 下方,涌出了大片大片的步兵,双手举着长戈冲了过来。 后方,金甲铁骑冲锋,像是一道铁墙。 盔甲如山,如海。 刘义带着江,带着海,一往无前。 很多道光芒混杂在部队中,朝着这边远程打了过来,意图削弱江海图的威力。 那是或强或弱的修士们。 但是没有人愿意撄江海图的锋芒,他们都只能在远处施展。 最近损耗太多,刘义体内的真元只剩下了五分之一。 他终于感到了一丝疲惫。 若是在真元耗尽之前,他没能够突出千军万马,并且避开寒仙子,远走高飞,他将会折在这里。 这一次,和从前使用江海图大战不一样,不论是形势,还是拿出江海图之前他的状态。 滔天大水冲击,城门不住颤抖,门楼上,有砖石滚落,砸进人堆里,“噼里啪啦”地像是下冰雹,不时有人头破血流发出惨叫。 在身后,刘义感知到了极大的威胁。 那是令他本能地正视的力量。 回头,他看到了翩然追来的寒仙子。 他还看到了寒仙子脸上的心痛和决绝之色。 一时之间,他并不是十分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寒仙子可以发挥出让自己正视的力量。 地面依旧一片骚乱,雷贯和钟南在带兵冲杀,尽量紧紧跟着刘义,也就是顺着他所杀出来的“血路”。 寒仙子凌空而来,越过地面上的大战,竟是飘然若仙。 刘义感觉到了危机,却不知道是应该停下来对付寒仙子,还是不管她继续往前冲。 他的真元已经不多了,若是寒仙子真的拥有可以对自己造成很大困扰的能力,那么接下来他和雷贯他们就等着全军覆没吧。 他不住回头,困惑越来越深。 寒仙子的修为是结丹期,这一点是既定事实,那么,她又为什么会让带着江海图的自己都感觉到了危机呢? 这个时候,他看到对方的手中托起一丝绿意。 (本章完) 第806章 挥一挥手,不再见 那种绿意在起初非常不起眼,也只有他的眼力经过修为的加持,能够察觉到。 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寒仙子手中的绿意在逐渐加深,同时形状也在变得越来做清晰,越来越大。 就像是一株小树在很短的时间之内经历了生长。 一股威压从无到有,逐渐增强。 扬州城内形形色色的人们更深一步感觉到了惊惧。他们都不明白继刘义之后,又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了? 刘义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他想他知道寒仙子拿出来的是什么了。 不久之后,绿光闪闪,充斥了天空,那种明丽的绿光经过在通天江海之中的透射、反射,愈发光怪陆离,有了一种迷幻般的美丽。 天空,都是绿光,让太阳都黯然失色。 一棵巨大的光质化柳树扎根于虚空之中,像是一座大山。 那种色彩、光谱,让人觉得很美丽很美丽。 同时,一股强大的威压直冲云霄。 “又一件通灵神器!?”秀首望着天,燕无双花容失色。 旁边,燕家三爷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显然是潜意识里不想相信这一切:“这不可能……” 人们都仰着头颅,看着天。 就像是嗷嗷待哺等着父母喂食的幼鸟。 就连双方部队的大战热度都冷了不少。 两件通灵神器在扬州城内对决,这将会是何等令人惊撼的情景!? “春虚柳!” 有强者认出了那一件通灵神器。 寒仙子在部队中一直都很神秘,很少示人,但是却一直都受到朝廷军的尊敬,而现在,她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洛阳清柳院的长老! 空中,作为当事人的刘义在短暂震惊之后,渐渐镇定了下来。 他和江海图接触了这么久,通灵神器的气息,他还是能够有些熟悉的,远空那一件,从某种气质上来说,确实像是通灵神器,但是总是感觉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既然有了一点不同,那么就是再像,那也不会是真正的通灵神器。 不是真的通灵神器,就算再强,也不会强过真的通灵神器。 所以,他镇定。 他遥遥地一瞥,看到寒仙子的手中,有很细小的火焰燃烧完毕。 他微微一笑,果然。 这说明,寒仙子的手中,应该是类似符箓之类的东西,并不是真实的通灵神器。 他想到了那个时候在百花禁地之内,金嫣的祖父金长老身外化身,凭借一个仿制的江海图,拖住了化阴泉内的妖兽,从而让金嫣得以取得一些泉水,安然离去。 如此看来,寒仙子现在动用的东西,应该也是类似的。 “通灵神器的仿品?”他隔空传音,让很多人都听见了。 受到突然出现的春虚柳的影响,下边的朝廷军对他的攻击稍微有些缓解,让他得以有空闲进行对话。 下面的人听着这些话,大部分都不理解,通灵神器名气虽大,却距离普通人太过遥远,所以能够深刻知晓的,只有修炼界之人。 他们听着刘义所说的话语,微微有些释然。 寒仙子眼神冰冷,道:“不错,这不是真正的春虚柳,但是这张符箓之内,隐藏着真实春虚柳的力量,经过本派秘法封存,施展一击足以发挥出应有的威力,想来拖住你片刻足矣。” “本来我不想使用,但是,你是刘义,留下你,今天是很好的机会,下一次,估计不再会有了,所以,我现在才决定拿出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寒仙子的脸上肉痛之色更加明显。 下面都是用性命去搏杀的人,而她还有所保留,但是没有人会怪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要留一手,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件东西的威势,这是一个大门派非常厚重的心血。 刘义知道就凭自己,对方还真的不一定肯用,现在,无非是因为自己的武祖功法,甚至还有阵法传承。 虽然现在知道了那并不是真的通灵神器,只能够发挥出一次神器之威,但是刘义的脸色还是有点不好看起来。 通灵神器与通灵神器的一击,需要耗费他多少的真元? 容不得他再多想,寒仙子带着那棵巨大的光质化柳树,越来越近。 柳树枝繁叶茂,远远地看着,仿佛扎根在虚空之中,吸吮着天地灵气,成长了千年万年。 滚滚威压袭来,刘义立身于江海图之内,利用神器的力量抵抗。 下方,尽管并没有被两件通灵神器特别针对,人们还是战战兢兢,似乎被泰山压了顶。 江海图内的水汹涌澎湃了起来,卷起十几丈高的巨浪,呼啸沧桑。 绿光透发,一点一点的光芒,仿佛随风吹散的蒲公英,折射得到处都是。 柳条摆动,威压一浪又一浪涌起。 被大水浸透的地面,青石板发出“咔擦咔擦”的脆响,被压得出现了丝丝裂纹。 有体质差的士兵禁受不住威压,自盔甲内溢出鲜血,脸色惨白,纷纷倒地。 说起来,之前刘义为了保留实力,能够杀出一条血路即可,并没有动用全力,所以现在才是他拿着江海图的巅峰力量。 “去!” 一声大喝,大水汤汤,奔腾着、激荡着,滔滔不绝,一往无前。 大江大海,从开天辟地流向未来,没有源头,没有终点。 寒仙子洁白的牙齿咬住了红唇,手中一掐古怪的法印。 “刘义,我已经很看得起你了……”她轻声自语。 随着她的这一声自语,巨大如山的光质化柳树从中心处炸裂了开来! 刘义的瞳孔一阵紧缩。 他不知道寒仙子是怎么让这一棵带有着本源力量的春虚柳自动炸裂的,他只知道现在的对方很危险! 巨大的柳树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射出无数道流星般的绿色光点,全部都射向了这里。 地上的人们短暂忘却了大战,纷纷惊呼。 而被针对的刘义全力操控江海图,几乎让那一片浩瀚无垠的大海都要倾倒了下来! “咔擦!” “咔擦!” …… 虚空传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奇特声音,裂开一道又一道的裂纹,其间涌出大片大片的混沌气,在那裂纹中,是开天辟地之前的状态。 那是两名武归本源的宗师级高手带着通灵神器在对决。 空中一片奇幻的光彩,天空经历了数不清的变幻,谁也不知道最终形态会是怎样。 扬州城外数里之内都看到了这一场景。 人们沉默着,祈祷着,惊恐异常。 这一光怪陆离的情景持续了很久。 当光焰散尽的时候,刘义和寒仙子的身影才出现在了别人的面前。 悬浮在头顶上的江海逐渐缩小,变成了一轴画卷,到了刘义的手中。 寒仙子脸色潮红,身躯颤抖,杏口微张,“噗”地一声喷出鲜血,坠落下了高空。 好在几名实力不俗的女修士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飞上天空,接住了她的身躯。 寒仙子的神情中存着很大的后怕,她选择刘义耗费了很多真元的时候才出手,本来以为可以轻易让对方再也施展不出江海图,可是没有想到刘义居然这么强势,让她受了很重的伤,估计要数个月才能够复原。 空中,刘义的神情之中隐藏着很大的愤怒。 一步之遥,他带着江海图,在距离城门一步之遥的地方被截住了! 出了这道城门,凭借自己的能力,或许能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一去逍遥,但是,寒仙子,就因为这个寒仙子。 “贱人……”他低声自语道,眼中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刚才的一击,去掉了他很多的真元,现在,他虽不至于说灯枯油尽,却再也不能够操控江海图了。 他落下高空,到了雷贯等人身旁。 惊天大战再次爆发,这一回,朝廷军气势惊天。 他们被堵在城门处的街巷,苦苦抵抗。 “刘大侠,怎么样?”一名修士焦急地问道。 尽管刘义对这个称呼头痛无比,却也无可奈何。 “什么怎么样?”他反问道。 那名修士几乎要跳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刘大侠你还开玩笑。” “打吧,都到了这里了,你还想退回去不成?当然是杀出去了!”他道。 那名修士喃喃道:“那通灵神器……” “好东西当然要藏着用了,怎么可以用完?”刘义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好了起来。 另一名修士问道:“那……怎么办?” “当然是凉拌了。”刘义的这句话充满了无奈。 “……” 雷贯一身血衣,听到了这些对话,早就知道事情到底怎样了,不过他早就有战死沙场的觉悟,也并没有太大的悲哀之情。 没有太大的,不是说完全没有。 比如,对她,又怎么能够不悲哀呢? 很快,他的目光渐坚定,枪尖前指,喝道:“杀,要么冲出去,要么死在城门口!” 现在,这边的人已经不足两千,而且是被堵在城内,全军覆没真的将会是现实。 就这不足两千人的部队,要抵抗后边几倍于己方的兵力,同时还要攻打城门,可想而知这其中的艰辛。 那是很悲壮的一战。 刘义明白,他从武祖传承地、襄阳城外、琉璃尺大会一路走来,也许就是为了等待今天扬州一役的终结。 只是可惜,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完成,希望张林和她能够做到。 “哈哈哈……” 燕无双在远处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 或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态,有可能仅仅是为了她对刘义的愤怒,以及刘义逃跑之路的一波三折? 好在,这混蛋终于是走不了了。 刘义看着她的笑,神色渐渐平静下来。 “笑什么笑?”他一边迅速吸纳天地灵气,一边对着远处道。 “你这个混蛋也有今天!?”燕无双道。 “谁都会有今天。”刘义道。 燕无双不笑了。 这个世界上,曾经生活过很多很多的人,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但是最终,当今,只剩下了我们。 修炼,追求永生,可是就连九天尊主,万魔天尊,紫冲上人,武祖等人也都已经沉寂了,那么,长路漫漫,到底怎样的路才是尽头,又有多少人敢说自己能够超越他们呢? 燕无双坐进了花轿内,临闭上轿帘之时,她道:“至少,我比你晚。” 刘义看向四面八方。 到处都在大战。 四处都是尸体与鲜血,还有兵器,还有水。 “至少,我们争取过了,没有遗憾,不是么?”他道。 燕无双冷冷地哼了一声,坐进了花轿之内。 稳操胜券,对方的一切,最后都会被毁灭,对于“放下身段”去作战的大人物们来讲,现在确实可以放手了。 “我们要输了,是吗?”对着一身是血的雷贯,刘义问道。 他们早就输了,但是他认为现在才要输。 “不,”雷贯道,“你刚才说过,我们争取了,我们没有遗憾,所以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没有输。”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他看向广陵轩内的美人,挥了挥手。 挥一挥手,不再见。 …… …… (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这个场景,莫名其妙地感觉到震撼)。 …… …… (本章完) 第807章 孤城危亡 天边的红霞仿佛很遥远,但距离人的心灵很近。 傅公子策马行在土丘上,呼啸沧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想到。 另一匹马快速向前,和他并肩而行。 那是一名身着绿色宫装的绝美女子,闭月羞花,只是如画的眉眼之间有着丝许的疲倦。 看着远方扬州城那模糊的轮廓,商夕颜略带嘲讽之色道:“现在才来,会不会太晚了一些?” “只有去看了,才知道。”傅公子轻语。 “是你要走那些曲曲绕绕的路线。”商夕颜嗤笑。 “公子建议的路线是最安全的,不然的话,如果遇上截击,我们会很危险。”一位将领不知道什么时候骑马来到了他们两人的身边。 商夕颜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他们的周围,是黑压压的一大片部队,足有三千人。 这支部队从南方的越地出发,经过了千山万水,驰援扬州。 他们,便是雷贯和钟南枯守扬州城这么多日的底气,这两位一直都在等待的人。 可是,大概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们来得晚了一些。 时间已经是黄昏,炎炎夏日的热度,还在天地之间回荡,夕阳下的扬州城轮廓飘飘渺渺,仿佛天上故城。 “多美的扬州。”商夕颜叹道。 “是啊,多美的扬州,多美的天下……”傅公子看了看地上的青草,又看了看天边的红霞,也叹道。 …… …… 扬州城内。 血染大地,尸横遍野,再加上之前江海图的天水还在荡漾,真的变成了血流成河。 刘义的剑下倒着无数的尸体。 他的身体上布满了恐怖的创伤,往外渗着血。 那些血都带有着强大的精气,上面氤氲着武归本源境界强者所特有的光辉,看起来很美丽。 但是他并不会沉醉在那种美丽里,因为每一滴血的渗出,都代表他了虚弱了一分。周围对着他冲击的将士和修士更是不会沉醉在那种美丽里,因为他们深深地体会到了那种血液里所代表的强大力量。 刘义终于感受到了蚁多咬死象的那种意境,他身为武归本源的宗师,看来真的可能会被这些实力远远不及自己的人们给吞没。 在这场扬州守城战中,他连番大战,并且饥饿了数天,又动用江海图耗费真元,最后被寒仙子的意外出手逼得真元几乎榨干,所以真的是他最虚弱的时刻。这一系列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日积月累。 他曾经思考过自己的死亡问题,在这个世界,他时时刻刻做着被修炼界那些道貌岸然之徒清算的准备,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死在一场席卷东方的战争中。 他的伤势或许可以用化阴泉之力缓解一些,但是却避免不了真元的消耗,而一旦没有了真元,他就是一名普通人。 身前,身后,己方的将士和修士太少太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的身边,全部都是敌人。 “杀了他,他快要死了!” 马蹄声阵阵,那位倾慕燕无双的青年将军不断发号施令,号召部队堆死刘义。 他的双眼血红,里面充斥着某种狂热,在之前,刘义的无敌形象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让他的精神世界几乎崩溃,现在眼看刘义已经是强弩之末,不禁有着某种病态的兴奋。 他不要刘义的活人了,他要带着对方的人头到燕无双这位美人身前去邀功请赏。 刘义冷漠地看着他,不理会冲锋的各类士兵,提起残余的真元,飞身而起。 枪打出头鸟,很多时候,出头鸟最嚣张,同时也令人感到厌恶,于是死得最快。 “杀……” 那名青年将军还在不断转身,兴奋地挥舞着剑,然后他就看到一个人来到了他的马前。 那个人提着一把特别长的剑,上面雕刻着古老的神龙纹路,浩荡着非常恐怖的气息。 “你……怎么可能……” 青年将军根本无法理解刘义是怎样来到自己面前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和普通的士兵不一样,他还年轻,他是一名有着大好前途的将军,他的父亲在朝中做官,他爱慕的女子就在不远处的花轿内,所以,他怕死,他不舍得死。 于是,他就死了。 刘义手起剑落,一颗带着血的头颅飞了出去。 这一强悍的表现震惊了那些本来就对刘义有心理阴影的人。 但是,对于一些杀他之心浓烈的人,这可达不到十足的震慑。 一道人影快速掠过虚空而来,疾若闪电。 那人斜刺里一剑刺来。 剑芒闪烁,拉出长长的光彩,呼啸声一阵,脱离了剑身。 炼元出体境界的强者! 刘义感觉到了危险,额头青筋直跳。 他快速转身,准备抗住这一剑,惊鸿一瞥间,看到重伤的白重巡被人守护着,朝自己冷冷一笑。 危急之间,他只能想到来人定是白家之人,也没有时间多想其他或是产生什么情绪。 白家人的时机掐得特别准。 在杀死青年将军之前,刘义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的他,真的有可能会被炼元出体的强者杀死。 武归本源境界的宗师,很少有人会遇到他这样的遭遇,现在,有可能他会是修炼史上少有的被炼元出体之人放倒的宗师。 他有江海图,有耀北七龙剑,有妖魂刀,有北斗七式,有寻武步,可是,他什么都施展不出! 他感觉很憋屈。 他就要死了,带着宗师级的水准,带着通灵神器,带着太古凶兵和失传已久的霸绝招式被炼元出体的小高手干掉了。 感受到剑芒的逼近,灵觉尚存,他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一道璀璨袭来。 一咬牙,他艰难地挤出才恢复了一丝一毫的真元,也来不及借助耀北七龙剑发力,直接一掌推了出去。 “铿!” 毕竟是武归本源的宗师,虽然只能逼出一点点的实力,在双方相撞的一刹那,他的掌力依旧崩碎了那一道剑芒。 可是,他的身体如遭雷击,胸口受到冲击,一阵剧痛,吐出一口鲜血。 那名白家强者先是暗自凛然,没想到宗师这样状态下的一击还能够打碎自己的剑芒,可是再之后他见到刘义受了重伤,不禁面带喜色,趁着剑势,也来不及再附加真元,就这样刺了上去。 “噗!” 剑刃入体,只留下一个剑柄,那把剑刺进了刘义体内。 “刘兄弟!” 见到此情此景,同样是强弩之末,兀自还在奋战的雷贯睚眦尽裂,怒火直上九重天。 长枪一挺,雷贯杀了过来。 那名白家强者却怡然不惧,因为灯枯油尽的刘义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更何况灯枯油尽的雷贯? 他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哈哈,你就要死了!”远处,白重巡笑得很快意。 白家强者看着刘义的眼神中也饱含着这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在城门处阻击的朝廷军忽然有些骚乱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无双皱着秀眉透过轿帘的缝隙,朝着那边看去。 很多人都看向那边,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似乎城门受到了强大的攻击。 那名白家强者也转过了头去观看,或许是他认为现在的自己面对现在的刘义,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根本就没有必要太过小心,刘义的命,他随时随地都可以要走。 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危机。 刘义的脸上带着某种很特别的笑容。 他提起刚才才恢复的真的只有一丝一毫的真元,用它化作了迅速的动作——拔出妖魂刀,前刺。 那股真元真的只有一点点,所以这个时候的妖魂刀虽然很快很快,但是没有刀芒。 白家强者飞快回头,同时右手灿灿如玉,格挡妖魂刀。 “当!” 一声沉闷的碰击声,妖魂刀落地,而白家强者的右手和脖子出现了很浅很浅的伤口,只是划破了一点表皮,连血都没有流出来。 白家强者的脸色阴厉起来。 在这样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还被偷袭到,令他感觉很愤怒。 他就要就此手刃刘义,以绝后患,却忽然觉得脖子和右手伤口处疼痛无比,那是非常难以忍受的疼痛。 生命精气顺着那两道伤口缓慢流逝,水分消失。 “你对我做了什么!?”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那名白家强者终于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刘义的笑容在他看来有点邪恶。 管长老阅历足够,才会有足够的魄力想到当机立断割去血肉,要知道就连寒仙子这一大长老都没有想到,所以,更何况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白家强者? 刘义自然不会提醒他割去血肉阻挡妖魂刀吞噬力量的蔓延,因此,那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体内的生命精气流逝,独自恐慌。 (本章完) 第809章 翻盘 刘义平静地走了出来。 他毫发无损! 看着这副情景,白重巡再也忍不住,脸上出现了不敢相信的吃惊神色。 “你……怎么做到的!?”他颤声道。 不远处,因为混战,还因为受了重伤,被保护在中央的寒仙子一直都在盯着这边,她关注了很久,同时也思索了很久,此时此刻忽然带有着难以置信的语气惊呼道:“神破万重!?”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就连刘义自己都怔了一下。 普通将士们或许对修炼界之事所知不多,但是那些修士都被这四个字惊住了:神破万重?那可是绝世高手啊,刘义短短的片刻怎么就从一名宗师变成了绝世高手? 燕无双紧紧攥着秀拳,娇容煞白,贝齿咬着红唇,有些干涩,她根本不肯相信这件事情。刘义比她先一步破入了武归本源,已经令她感觉很不服气,很不甘心,如果刘义现在真的神破万重了,她竟有一种羞愤欲死的冲动。 白重巡更是脸色很难看,大声喊道:“不可能,这小贼怎么可能是神破万重呢!?” 雷贯更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惊喜多一些。 原地,刘义想到了之前自己的神识无限延伸,达到一百五十里地的经历,不禁顿悟:神破万重,这就是神破万重啊! “哼!那个女人在胡说,杀了他,快!快!快!”白重巡脸色铁青地命令。 寒仙子身为清柳院的长老,身份高贵,就算白家公子也是不凡,也根本没有资格这么不尊敬她,所以当下对对方的言辞眼带怒意。 另一边,白家人也没有想太多,白重巡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当下各显神通,轰击了过去。 刘义微微一笑,身影一晃,消失了。 瞬间,白重巡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同时胸膛剧痛,一口血浪喷了出来。 刘义就这样站在他刚才所在的地方,保持着一个一脚踹出的动作。 白家的人发出的攻击全部都打在了空处,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白重巡人已经飞了,刘义站在他们的中间。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们感觉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白重巡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口中还在吐着血,眼里终于出现了惊恐之色。 “咚!” 白家的人都反应了过来,正要出手,却忽然感觉体内传出了巨大一声,不知道是怎样一种隐秘的力量,心脏一个承受不住,纷纷倒地暴毙。 除了白重巡,白家人全灭! 刘义继续朝着白重巡走去。 白重巡感觉到了死亡的阴影正在逼近,心胆俱裂,魂飞魄散,放下了一向的自傲与嚣张,声嘶力竭地喊到:“你们要输了,杀了我,你还是会死!” “哦,是吗?”刘义望了望城门口,淡淡道。 城门处传来一声震天巨响,高大的城门轰然倒下,引起大片大片弥漫开来的烟尘。 城外的神秘部队杀了进来,朝廷军一片大乱! 腹背受敌,里应外合。 看到那些情景,白重巡,包括周家、燕家、寒仙子,以及桃花派、黑龙教等很多势力的人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白重巡的脸色更是毫无血色。 刘义更加肆无忌惮地朝着白重巡走去。 “混蛋,我警告你,别碰他!”燕无双粉腮泛青,出了花轿,娇喝道。 她和白重巡从小认识,白重巡一直都把她当做姐姐,所以也才会有之前叫嚣要为无双姐姐出气的行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很不一般。 刘义的神色很冷。 “他要杀我,我就要杀他,天经地义,就这么简单。”他道。 他的话语有着某种冰冷气息的威压,那是非常明确的杀意,通过绝世高手的气息,直直地透进人的心扉。 燕无双在焦急之下,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竟一时之间没能说出话来。 看到逼近的刘义,白重巡慌乱之下疯狂地打出几道掌力,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是多少数量。 那些掌力都可以轻易把人撕成碎片,但是刘义只是挥了挥手。 不喜欢的东西,挥一挥手,让它走开。 掌力化作虚无,全部消失。 白重巡冷汗直冒。 刘义斜斜地一剑刺出,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真元。 但是白重巡强行凝聚起来的护体真气像是豆腐一样被撕破,他的身体被长剑贯穿,挑在空中。 “你会领教我们白家的怒火!”白重巡的嗓音都破了,惊恐万状,他害怕到了极点。 “救出白家公子!”朝廷军统帅心急如焚,一边是城内外的军队疯狂攻击,一边是白重巡性命堪忧,他只能就此发出一道命令,能不能有成效,他也没有了心情去管。 士兵们悍不畏死地接受命令冲了过来,随之的还有各个势力的修士。 燕无双也对着燕家人下命令:“救下我重巡义弟!” 刘义忽然觉得人们的这种行为非常可笑。要救的人命运就在对方的手中,可是很多人还是要冲啊杀啊的,不知道这是做一种形式还是给予自己心理安慰。 耀北七龙剑上无形剑意喷发,白重巡的身体四分五裂,死不瞑目。 让很多洛阳千金小姐爱慕,傲气十足的白家小公子就这样死了。 “重巡!”燕无双悲愤欲死,急火攻心之下,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那些冲过来想要救走白重巡的人更是被惊呆了,没想到刘义真的说杀就杀,一点都没有多加思考。 白重巡,那可是洛阳名人白家公子白重巡! 就这样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白家在这支部队的所有所有人,团灭。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白家会对刘义展开歇斯底里的报复,搅起满天风云。 “刘义!” 朝廷军统帅睚眦尽裂,怒发冲冠,那是刻骨铭心的痛恨。 “他刚才想要杀我,所以被我杀死了。”刘义平静地对着他,也对着周围所有人道。 “陆家千金陆凤娇,陈家公子陈厉云成了一个废人,今天又是白家公子白重巡,那些大家族,还会有谁……”他又轻声自语。 听着他的自语声,人们心中都涌出一股寒意。 雷贯一枪挑死一名将官,见到这些景象,实在忍不住,大喝一声道:“刘兄弟,够男人!” 远方,烟尘滚滚,本来占据住城门的朝廷军在不断后退。 黑影憧憧,数不清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势如破竹,奋勇冲杀。 钟南的脸上,透发出很特别的神采。 “援军来了,杀!”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剑。 那两千不到,饥肠辘辘的部队忽然充斥着生的气息。 现在,立场改变了。 朝廷军统帅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下达了突围的命令,否则,他们会被里应外合打得全军覆没。 这一点,都让他们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寒仙子现在几乎已经确定刘义破阶了,而且是破了一个大境界,她想到自己为此受了重伤,现在朝廷军连带着自己居然还陷入了那种危险的境地,不禁气得银牙紧咬。 被里应外合,两面夹击,朝廷军的突围显得有些混乱,但是他们的军队人数不少,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还是让前锋部队突出了城门,在城外和那支神秘部队厮杀。 城外的黑甲像是黑色的山峦碾压过来,一路横推,朝廷军死伤惨重。 燕家、周家、流云宗、桃花派、黑龙教等势力也是顶着强大的压力不断丢下尸体,一路杀出去。 好在,这一边并没有什么大势力压阵,只有一些修为不俗的散修,而且连番大战死去了很多,那些势力的压力并不是泰山压顶。 刘义顾忌到城内民房错落,并不敢动用可以移山填海的全力,只以最普通的手段杀敌,功力还不到他巅峰的三层。 这是朝廷军前所未有的大败。 兵败如山倒。 城外神秘的黑甲部队杀伤力惊人,看得出来他们有着非常有素的训练,是精锐中的精锐,就这么一路横推过去,自己并没有多少伤亡,朝廷军却尸横遍野。 这边的部队饥肠辘辘,而且疲劳不堪,所以当朝廷军死的死,伤的伤,从城内彻底消失,剩下的还在城外原野上冲杀的时候,雷贯和钟南开始整顿军队。 那支黑甲部队负责继续追杀,尽量灭绝这支朝廷军。 现在,原先的几万人只剩下了两千不到,钟南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有些悲怆。 “我……我们赢了?”还有修士不敢相信这一事实。 “外面的部队……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有人道。 但是,没有人解释这一切,就算是有那么几位知道实情,也没有了说话的冲动,似乎让惊喜就这样沉淀下去,很好很好。 刘义也不甚理解,只知道个大概,但是他同样不想去解释或者听解释。 他坐在一家大户人家染血的台阶前,低着头,感觉有些疲惫。 他的伤势恢复了很多,但是身心俱疲。 头顶,天色渐暗,能够隔着建筑物隐约看到西天的红。 热度还未消逝,但是四面有了温热的风。 身旁,是石狮子。 他听着那些杂乱的声音,在这其中又捕捉到了什么。 他听见了马蹄声与盔甲兵器盾牌碰撞声徐徐而入。 抬头,他看见了在茫茫人海中,这个世界上他所爱着的人,不禁眼睛微亮。 …… …… (本章完) 第810章 胜利的夜晚(上) 今日扬州城的夜,格外静谧。 或许是这座巨城感受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酷战斗,而选择了沉默。 与往日里的繁华相比,最近一段时间,特别是今天的那种静谧,实在是太特殊了。 夜空繁星点点,月儿纤细。 看起来格外浩瀚。 在时间长河之中,今天死去的人们,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显得尤其渺小。 所有人身上,都有着不短的故事,一路走来,谁也看不透虚妄。 广陵轩内,没有宴席,却有着很多的人。 城外那支神秘军队还有一千多人在追击朝廷军,但是军队中的主要人物都已经在了广陵轩内。 这场战役胜利了,理应是很喜庆的事情,可是广陵轩内却竟有一种肃穆之感。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氛围。 在这种氛围之内,很多人就这样正式见面了。 商夕颜一身绿色宫装,闭月羞花,明眸中某种隐含着的不乐意更加增添了一些美感。 “刘义,你怎么在这里?”当看到刘义的身影的时候,会稽美男子傅公子眼中带有着很强烈的惊喜意味。 刘义同样是还存在着惊喜的情绪,但是也还有着某种担忧——傅家,到底还是卷入进来了。 他强行忍住说被抓来的冲动,道:“从身军旅,功成名就。” 商夕颜冷冷哼了一声。 傅公子笑着摇了摇头,他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既然刘义不肯说,他也就不再问了。 刘义嘿嘿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瞄了商夕颜那玉容一眼,对着傅公子道:“生米煮熟了没?” “嗯?”傅公子是正人君子,自然对那种话语的理解比较迟钝,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商夕颜正在听着两个人的对话,顿时玉霞升红,羞愤欲死,玉手紧攥成拳,嘤咛一声朝着刘义恶狠狠地砸了过去。 刘义身形稍微偏移,巧而又巧地避了开去,道:“看这样子,是煮成稀饭了。” 傅公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神情尴尬,带着责备的语气道:“刘义,说话注意着点。” 刘义一副我懂得的神色,不再提那桩事情。 可是,没想到,傅公子却忽然道:“刘义,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家,没有的话我去会稽城里找一家大户人家给你提个亲,以你的实力,相信那些千金还是看得上的。” 刘义一副被qiang/jian了的神色,心想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赶忙道:“公子,我自己找,不劳烦您老人家了。” 傅公子眉毛一挑,语气有点不对了起来,道:“怎么,看不上我们会稽的姑娘?你眼界实在太高的话我可以试试看给你跟越王殿下说说,我那郡主义妹可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刘义急得直后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他心想要是又一个像明莱郡主一样的刁蛮,那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一边的商夕颜大怒,直接大庭广众之下用白皙的玉手揪住了傅公子的耳朵,引来周围一片倒吸冷气和幸灾乐祸的声音。 “姓傅的,你脑袋被驴踢了!这小子怎么配得上我干侄女?她年纪还小,我告诉你,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商夕颜是越王殿下的干妹妹,所以郡主理应是她的干侄女,不过那郡主又是傅公子的义妹,然后傅公子又是和商夕颜……算起来真是有点凌乱。 傅公子直接被气死,这都什么地方商夕颜还这么施展家暴,不禁满脸通红,但是尽量保持书生气息,道:“殿下的干妹妹我都娶回家了,啊——” 一声惨叫,惨不忍睹,不忍直视,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雷贯在和二楼的广陵轩美人莲儿眉来眼去了片刻,见此情景,大步昂然而去,声音洪亮:“见过傅公子,久闻大名。” 商夕颜这才松手,冷冷哼了一声,又瞪了刘义一下,拂袖而去。 刘义叫苦不迭,心想老子又得罪谁了这是? 傅公子心情纷乱,不过对于过来给自己解围的雷贯,他十分感谢,尽量恢复以往的气质,拱手一礼,道:“不敢当,这位兄台气度不凡,只是不知大名。” 雷贯换了一身书生服,干干净净,他的身体也不像钟南那样魁伟,显得很是修长,这么一看分明就是一个读书人。 听到叫自己“兄台”,同时傅公子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同窗,雷贯有些不自在,但也不好明说对方的眼神不好,老子是将军,当下一拍胸脯:“雷贯!” 傅公子心里嘀咕这位书生还真是有个性,但也不好说出来,于是随口侃几句和对方聊了起来。 广陵轩内的声音都不大,人很多,却并不喧哗,保持着之前的那种气氛。 楼上的美人们感受着这种氛围,百无聊赖,顺着夏天温热的温度,出现了一种倦懒的神态,倒是别有风味。 刘义和一些人打了些招呼,独自坐在一边。 今天,他无意之中破入了神破万重境界,就连他自己都不怎么敢相信,如今,也应该花点时间巩固一下。 所谓神破万重,修为到了这一境地之后,除了真元的强大之外,神识方面更是可以一破百破千万破,无限延伸,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形容,那种探知的度,还是有一定限制的,然而普通的神破万重强者,探知百里地也是绰绰有余,高深者千里也是不在话下,这一类的强者,故被称为绝世高手,放眼整个修炼界,犹如凤毛麟角一般稀少,绝大多数都在各大门派和宫廷势力之中,至于神宫魔殿,太过神秘,也就不说了。 傅公子跟随的那支军队粮草充沛,目前来说这边都已经短暂填了填肚子,这个时候,刘义才可以安安心心地查看自己的身体。 他很快便进入了内视状态之中。 这里的人都是有些来头的,看得出来他在做什么,当下都很识趣地不去打扰。 他几乎能够清晰地看到全身各处的脉络,以及在其间游走着的真元。 真元中间的混沌气现在达到了一半不到一点,而且充满了强大的动力,沉淀在其中,这便是修士可以移山填海的源泉。 相比之下,他发现混沌气似乎比起无形之力还要醇厚一点,由此可以知道混沌气确确实实是无形之力的进化。 丝丝缕缕的真元,挟带着某种极为隐秘的力量,就让他自己都打心里感到震撼。 让它们暗自运转,他的神识再向身体更深之处探去。 人体的奥秘,要论深处去探究,是无穷无尽的,所以他的神识在大片范围内掠过,直往化阴泉之处而去。 现在的化阴泉,和以往躲躲藏藏的形象并不一样了,它就这么固定在那里,大胆地依靠刘义的身体吸收天地灵气,也或许,是它的体量越来越大,不便于躲藏了起来? 行不多久,刘义便看见了那一大片五彩斑斓的天水,波光粼粼,虽然像是一片大海,却并没有什么大浪,也是没有潮水,水明如镜,水平如镜,充斥着一种广袤宁静之美。 刘义的神识悬浮在那一片大海之上,看着下边,有些兴叹。 化阴泉似乎拥有着某种很是隐晦的力量,让刘义愈发感觉这似乎像是一个生命。 他的神识翱翔在大海之上,一路往前探去。 那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在广阔无垠的世界中飞行,这是怎样的一种炫灿之美? 飞遍万水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此中已千年,此外只一瞬。 在这片大海中,刘义感觉自己飞行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有多远,但是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疲惫,只是盯着这片美丽之海,赏心悦目。 像是比起当时破阶时一样长久的时间,刘义终于又看到了那颗神奇的蘑菇。 蘑菇的色彩与化阴泉水一样,但是能够明显觉察出那种色彩里面有着很特别的灵气,让你觉得它就是一个有生命的蘑菇,正在大自然中生长的蘑菇。 刘义的神识化形,化作他自己的形象,缓缓从空中飘落下去,来到了蘑菇之前。 看着那小巧玲珑的蘑菇,他忽然觉得很是可爱。 神识化成的手向前伸出,他想要抚摸一下。 可是没想到,那蘑菇像是长脚了一样,飞快地顺着化阴泉漂走了。 蘑菇停留在了不远处,就这样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对你好奇但是又不让你碰的孩子或者是小动物。 刘义顿时觉得有趣,作势再要抚摸一下它。 果不其然,那小蘑菇“嗖”地一下又漂走了,停留在不远处。 “你所在的化阴泉水孕育了你,可是你知道吗,化阴泉又是依附我才得以成长的,还不快叫主人,让我摸摸?”刘义传出神识波动。 那小蘑菇似乎真的有灵一般能够听得懂他的话,刘义感觉它似乎在沉默,或许是思考自己这句话的真实性? 刘义缓缓靠近。 就在他距离接近,伸出手就可以再“触摸”到这颗蘑菇的时候,“嗖”地一下它又漂走了,停在不远处好奇地“看”着刘义。 “似乎真的不行,对我很排斥,它刚出生不久,需要慢慢来……”刘义嘟哝了一下,感觉到体外发生了一些事情,决定暂时退出这种状态。 (本章完) 第811章 胜利的夜晚(下) 广陵轩内金雕玉琢,金碧辉煌,在灯火的照耀下,一片亮堂堂的,充满了无上华贵。 楼上透发着慵懒妩媚风韵的美人们自觉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内。 今天不是宴席,只是借地。 城外追击的士兵回来报告,这一战的结果已经渐趋明朗。 朝廷军的部队彻底溃散,所剩无几,死的死,逃的逃,而那些修炼界的势力,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大多数都逃走了,没有抓到什么有价值的人。 燕家三爷、燕无双、管长老、寒仙子等人都远走高飞,但是却急急如丧家之犬,分外狼狈。 除了白家被刘义团灭。 那支神秘部队的统帅沉声下了一个命令:穷寇莫追,收兵。 至此,这一战彻底落下帷幕。 周围的气氛很是莫名。 无疑,现在来看,是大获全胜,但是这战争的惨烈程度,还是叫人心情压抑。 这是内战,不是抵御外敌,所以这么惨烈的大战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那些将领们沉抑地开始谈论接下来的行动,刘义自知加入不进去,也顿觉无趣,来到广陵轩门外,迎着夏天夜晚的风,望月。 一道修长的身影来到他的身旁。 “公子。”刘义施礼。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看,似乎在找着什么。 “别找了,她和轩内的姑娘们聊聊天。”傅公子瞪了他一眼。 “哦。” 沉默了片刻。 随着夜幕的降临,夏风中的温热逐渐退却,竟有着点滴凉意。 傅公子不太喜欢多说话,而刘义大概是心里的秘密太多,也不愿意多说话。 可是,双方是傅公子和刘义,总是可以说些什么的。 于是,他们就说了。 “你是怎么在楚王军中的?”应该是过去了许久许久之后,傅公子才问道。 在之前,傅公子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可是那更多的是惊讶与没想到,而且人多眼杂,而现在,是真正的围绕这个问题本身。 刘义耸了耸肩。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表达情绪的行为。 或许对于傅公子,他想隐瞒自己为什么而来,却不想隐瞒自己入楚王军过程所带有的那种无奈情绪。 傅公子看出来了。 “你不想来,却不得不来?”他问道。 “嗯,”刘义点了点头,“那你呢?” “我不想来,又想来。”傅公子叹了一口气。 这句话很奇怪,但是刘义能够感受得到那里面的复杂与挣扎。 不想来,是内心很疲惫,想来,是内心的牵挂,那是一种矛盾冲突,却同时存在着。 “你和商夕颜已经成亲,傅府还有很多人追随你,你也要想想他们。”刘义道。 他差点就问商夕颜有没有怀上傅公子的孩子,但是强行忍住了。 傅公子摇了摇头:“江水涛涛,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逆浪而行的。” 刘义还是不理解。 “郡主是我的义妹,”傅公子知道他不理解,所以道,“越王殿下是夕颜的义兄。” “整个傅府都弥漫着某种东西,一种失去一些,而想讨回一些的情绪。”傅公子盯着刘义的脸。 刘义的呼吸沉重了一些。 “你是傅家家主。”刘义道。 “我是作出决策的人,不是能够左右他们情绪的人,”傅公子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我要做的,难道不正是符合他们所期望的事情?” “很多帝王将相可不这么想,他们觉得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做他们期望做的事情。”刘义眼带嘲讽之意。 “所以他们是帝王将相,我们只能成为我们。”傅公子一笑。 刘义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傅公子,或者说说服不了这个世界,所以只能同样一笑,笑得不怎么好看。 “那你呢?你怎么办?”傅公子的笑容渐敛,问道。 “我嘛,”刘义想了想,“我无亲无故的,也没有姑娘,就这样顺其自然吧,无所牵挂。” 傅公子沉默了几分。 刘义觉得就这样沉默下去也蛮好。 就在这个时候,傅公子忽然道:“我觉得我还是在会稽城里给你物色一个姑娘为好。” 刘义落荒而逃…… …… …… 雷贯与钟南的军队在扬州城内整顿。 补给线已经恢复,粮草充足。 刘义在扬州城内彻底恢复了元气,同时巩固了实力。 在这样难得并且短暂的惬意日子里,他常常独自一个人在瘦西湖、小秦淮河等地游景,让身心得到放松,他相信这样对修为有好处。 当然,在那些时光里,他时时能够遇到同样放松心情的一对又一对,比如雷贯和莲儿,傅公子和商夕颜,还有不认识的王铁柱和田二妞等等。 “桥上的恋人入对出双,桥边红药叹夜太漫长,月也摇晃,人也彷徨,乌蓬里传来了一曲离殇……” 在某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他在远处看着二十四桥上被商夕颜施展家暴的傅公子,带着调侃的意味叹道。 “什么破玩意儿?” 雷贯从身后而来,明显和莲儿吵过一架,双方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你再说破,我跟你翻脸啊!”刘义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他想放松的,放松放松,看到某些虐杀单身狗的情景,心情就不好了起来。 “词是好词,你嗓门太破了。”雷贯摇头晃脑地往前去了。 莲儿用美眸瞪了那家伙一眼,对着刘义道:“你别放在心上,他就喜欢瞎说大实话,很难听。” 说完,莲儿莲步款款而去。 刘义:“……” …… …… (今天二更) (本章完) 第812章 李家营地 当城内的军队休整了三五天,刘义这单身狗也被虐杀了三五天,几乎要狗急跳墙找人单挑的时候,又要出发了。 楚王、吴王、越王的这三支军队合为了一处,再加上接纳降兵,又在附近征召,人数达到了两万多。 南方的战事已经变得零零星星,朝廷的正规部队都被打散,只有四处一些忠心耿耿之徒的微小抵抗。 三位王爷的主力已经逼近都城长安,皇帝的江山岌岌可危。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扬州城内只留下一千不到的守军,大部队朝着西北会师。 坐在马车上,一路北行,刘义望着这秀美的山河,感慨良多。 他想起在那些时候,翡翠宫外,和殷秋雪的对话,她的倾国倾城,她的愤怒斥责。想不到时过境迁,江山已经变成了这等境地。 他不由得想象如果江山易主,殷秋雪会怎么样,她会死吗? 多少年以后,一代人,又一代人,风烟已变,还会有人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位为人所称道的二公主吗? 在旅途中,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又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心想在多天以前,自己还被困扬州,和那么多将士与修士们聆听死亡的脚步,现在怎么又担心起了别人?看来,果然大多数人都不是修道的料,思虑太多,烦心别人,烦心自己。 马车外,戈戟如林,一眼望不到头,和秀美的山河看起来格格不入。 他瞄了几眼,顿觉无趣,开始打坐修炼,这些行军的日子里,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修炼与睡觉中度过的。 十几天后,军队在距离长安还有几百里地的地方放慢了步伐。 刘义总是觉得有一种危险在逼近自己,却是不明觉厉,心想根据情报,朝廷已经没有余力再出动军队出长安等界内突袭,而修炼界也很少有人可以对抗几万人的军队,那么,危险又是从何而来呢? 随着行进,他觉得危险的气息愈发浓烈,总是觉得会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不禁越来越不理解。 又过去了三天之后,前方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军营,目的地到了。 在这其中,刘义感觉似乎有几头凶兽潜伏在内,也渐渐理解了那种无来由的危险感觉——这里强者如云,有着很多绝世高手。 心有所感,他向马车外朝着某一处望过去,发现那里是一处高地,有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自己。 当他看到对方的时候,白影一闪,那个人消失了。 “昆卫……”他自语。 同时,他有点恼怒:这个家伙把自己带到钟南军队中,后来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见了,没想到一言不发早就钻到了这里,好你个昆卫,会玩! 然而,他回想了一下,总是觉得刚才昆卫看待自己的目光有点古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我长得帅?”他嘟囔了一声。 部队已经完全行进了军营之中,他知道这里有着不少绝世高手,只能轻微探知了一下,雷贯、钟南,还有傅公子那支部队的统帅似乎一路往前去见军营里的某些人了。 这片军营广阔无边,一眼望不到尽头,通过耀眼的阳光看下去,令人感到非常震撼。刘义猜测这里的兵士至少在二十万。 想到这个数字,再想想这里有着很多绝世高手大人物,就算现在神破万重的自己,十几个一起上估计也是有来无回,他有些不寒而栗。 在这里的时候,莫名的危机感加深了,他不知道这里有着谁,若是有很多位仇家在此,他会很烦恼。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无数道神识探知了过来,有强有弱。 警惕,是人们的共性,当出现“外来者”的时候,哪怕那些人被证明是盟友甚至是自己人,那些先天条件充足的修士们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进行探知。 刘义知道这一回是进了贼窝了,他想不出来无论是朝廷一方,还是楚王一方的绝世高手,有什么可以对自己很欢喜的理由。 好在,虽然晋入这一境界并不久,他好歹也算是一位绝世高手,他的气息隐藏了起来。 那些修为不足的人并没能探知到他,就是如凤毛麟角一般的绝世高手,也只能感受到又来了一位同等级的强者,而没能知晓他就是刘义。 夏日已经延续了很长时间,仍然炙热的温度有了丝许衰退的迹象。 太阳那金色的光芒有了丝丝缕缕的杂质,但天气依然闷热,不过地上的草挺直了腰杆,看起来恢复了一些生气。 身着盔甲的士兵就在这片天地间行走,没有露出任何对这种天气的怨念。 这边大多数都是散修,修为最高的也就是炼元出体和固内期,因为扬州一役的惨烈,大多数都在越王军中,突兀地有一个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得到了军营内那些大人物们的特别关注,都不禁思考这么一位究竟是谁。 那种被人注意的感觉很不好,刘义皱了一下眉头,默背武祖心法,动用秘法完全隐藏住了全身的气息。这一秘法面对高出他境界的修士或许有点困难,但是隐瞒住同一等阶的强者,却是没什么难度。 最近一段时间,他也注意了一下外面的传闻,自己破入神破万重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希望自己的仇家们不要暂时猜到来的人就是刘某人。 当刘义的气息完全敛没的时候,那些窥探的大人物们都有些诧异,觉得来人很是非凡,居然能够躲过自己的神识探知。 这边的宿营地被安排在远处的一处高地下方,刘义在马车内望了望,发现那就是之前看到昆卫的地方。 士兵们很快便准备好了营帐,让这支露营的部队更加浩大了几分。 雷贯和钟南一类的将领早就已经去紧急商议军情。 刘义进了大帐,沉默地“注视”着这片广阔但是对自己来说危机四伏的营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和初入钟南部队那时候一样,他每日静心修炼,吃吃睡睡,很少出去,只不过,这一回,没有了小兵的陪伴。 他不禁在想那个小兵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当然,很少出去,不是不出去,在很小心的情况下,他也偶尔会出去转转,放松放松心情。 就在这一天,他又是那个“偶尔”。 夏天的热度已经消退了许多,阳光和煦,微风习习,照出了天地之间万物不同的色彩,分外明艳。 刘义注意着那些修士,以免轻易被人认出来,同时在军营内胡乱晃悠。 他很少出大帐,天天修炼吃睡实在是闷得慌,如今出去的行走实在是迫不及待。 他发现这片大营实在是广阔无边,而且其中除了有普通将士之外,到处都是有着特殊标志的势力。 在晃悠了一炷香之后,他看到某一处大营各色轻纱舞动,有许许多多婀娜曼妙的身姿,竟然是姑苏百花山庄。 他和这个门派有大仇,同时关系很微妙,由于某种原因虽然现在没有开战,但是江海图的事情,更是让双方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 距离这么近,他不敢贸然探查,因为这个大势力很有可能会派出绝世高手,他怕的不是绝世高手本身,而是被人知道自己在这里,大喊一声“刘义在此”,而后引出一大波绝世高手。 于是,他没有多停留,继续往前而去。 在片刻后,他又发现了一处特殊的营地,辨认许久之后,他认定这是会稽乱剑门。 当他又走出一里地,经过十几个或强或弱的势力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 前方的营地内,人来人往,简简单单的行走之中却隐藏着几分武学真谛,很明显是一个修武的大家族。 那里面,刘义见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里,是李家,他曾经也是一名李家人啊! 李家,和傅家一样,让他看一眼,就会感觉到亲切,因为那两个家族中,有着他牵挂的人。 修为到达神破万重境界,哪怕不施展神识探知,也会有一些先觉,在这里,他忽然感觉到了两股非常强大的、让他忌惮的气息。 (第二更) (本章完) 第813章 李美人 他知道,李家身为九州十大武学世家,虽然总体实力很强很强,但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也只有李梦龙一个人,接下来便是武归本源宗师级的李冷月,至于李应天,是什么境界他并不知晓,不过他相信定是武归本源之上。 故此,两股神破万重的气息,让他有点警惕。 是李应天破入这一境界了吗?他不确定,可是那种消息在修炼界都很灵通,应该很快便会传出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听到过只言片语,估计可能性不大。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大帐内款款行出一道丽影。 那名女子一身黄衫,发挽乌云,身姿婀娜,容颜更是无双,堪称闭月羞花,正是李二小姐李冷月。 李冷月的修为应该还是在武归本源境界,面对不远处特意隐藏住气息的刘义并没有有所发现,她带着亲和的笑容和李家人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刘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心想我家二小姐还是那么明艳无双,作为曾经的李家人,不禁又有一种骄傲之情。 在片刻之后,李冷月的美眸无意之间环视过这里。 莫说刘义现在的修为,就是一名普通人,要想在视觉上躲一下,赶在李冷月的眸光扫过这里之前还是可以的,可是他想了想,并没有躲。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李冷月很明显怔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没有被其他的李家人发觉。 很自然地说了一些话,李冷月莲步轻移,走出了那片宿营地。 刘义当着她的面,朝着一处不惹人注意的地方行了过去。 很快,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李冷月站在了他的面前。 李冷月的姿容实在是很美,那里面更有一种大家闺秀与心善的美好气质,很让人欢喜,即使刘义一直都把她当成二小姐看待,也见过很多倾国倾城的美人,心跳还是有点加速。 “二小姐。”刘义恭恭敬敬地行礼,发自真心。 李冷月并没有就这个称呼说些什么,她曾经也说过,她一直都当刘义是李家人。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带有着温和的笑容,而是皱了皱秀眉,神情有些严肃。 “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她,刘义总是有一种面对姐姐的感觉,当下嘻嘻哈哈着道:“我也不想来啊二小姐,还不是你们那楚王殿下想我了,看上我了……” 李冷月瞪了他一眼,不过她也已经知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她道。 刘义耸了耸肩。 看到他这不知道是不是无所谓的样子,李冷月有点不高兴:“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陈家和陆家已经宣告要杀你,所以你给我小心点。” 她说“给我小心点”,有那么一种命令的意味,但是刘义能够听得出来里面那浓浓的关心,很感动。 “我知道,我一直都很小心。”刘义还是嬉皮笑脸。 李冷月无奈。 “你知道和我父亲在一起的是谁吗?”她道。 听到这句话,刘义停止了嬉皮笑脸,神色严肃起来。 这关系到他的安危。 “是陈风雷。”李冷月的语气中有着很重的警告意味。 刘义不自觉地瞟了一眼李家的营帐。 “陆迟衅也在这一片营地之中,”李冷月继续道,“而且,我想,这里还有很多想要对你不利的势力,所以你很危险。” 刘义低头不语。 当初他到钟南的部队中时,那里面都是一些散修,和他并没有特别大的利害冲突,尽管如此,在起初的时候他还是常常处在那种不可言说的氛围之中,而现在,却不一样了。 百花山庄、陆家、陈家,还有其他的对武祖传承、对江海图觊觎的势力,会和自己一笑而过吗? 闭眼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磅礴的真元,又想到自己拥有江海图,他忽然有点心安。 “你放心吧,二小姐,我没事,如果他们敢碰我,看看谁先缺胳膊断腿。”他一笑道。 李冷月不知道他如今的修为,自然认为他在说大话,摇了摇头。 “你不能大意。”李冷月对于刘义的现状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 “我不会大意,更不会主动惹事,就是希望他们小心一些,别惹我。”刘义道。 李冷月不明白刘义的话语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腔调,但是聪慧如她,总是觉察到了某些东西,于是不想再多说些这类的事情。 刘义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胡乱问些什么,因为他虽然一直跟着部队,却是对一切都一无所知,他有好长的时间没有再见到雷贯和钟南,可是这两位是将领,虽然他们信任自己,可若是冒冒失失地就这样去问他们,总是显得不合适。 对此,李冷月是很好的询问对象,毕竟他需要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只是一些大概。 “二小姐,现在外面的战况到底如何?” 当提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李冷月的神情稍微缓和。 “我也不是太过清楚,只知道殷秋雪他们在南方已经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至于北方,这片土地上,也是战之无力。” 听到这些,刘义的神情有些异样。 “再过几天,所有兵力便会合力攻打长安。”说到这里,李冷月的声音又沉重了起来,同时美眸望向远方,有过瞬间的迷离。 刘义也有过相似的感觉。 就这样吗?所谓颠覆,到头来,恍然一场梦啊! 这一场战争,算起来,似乎才经历了半年的光阴,而天下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半年前,半年后,你的江山,我的江山,你死,我活。 或许,这就是人生,黄粱一梦? 刘义细细体味这些,最终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自己并没有抓住,却是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他不想再去问如果攻下长安之后又会怎么做云云,因为这很没有意义。 双方就这样沉默了片刻。 然后李冷月好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对了,姚梦灵曾经和我说,如果遇见你,转告你一句,你和她约定的时间不多了。” 起初,刘义一愣,没有想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他的脸色就有点严肃起来。 他答应过姚梦灵,一年之内还给百花山庄江海图,而现在虽然自己的敌人很多,但是也破入了神破万重境界,拥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也是时候找个机会把江海图还回去了。 到手的通灵神器就这样还回去,或许在某些人看来有点不可理喻,但是刘义思来想去,总是有一种直觉——留着它,不一定是好事,还有,便是小叶子的问题,这个女孩很不一般,出于某种原因,他觉得还是不得罪为好,免得阴沟里翻船。 他想好了,等再过一段时间,尘埃落定,天下太平,自己的修为巩固,就找个机会还回去吧。 而这个时候,李冷月的话语又让刘义坚定了还回去的想法,并且恨不得把那东西马上扔掉。 “刘义,我不得不提醒你,其实也是姚梦灵让我转告你,你最好不要贪图江海图,百花山庄是为千年大派,虽然不至于说能够对一件通灵神器本体动手脚,但是在江海图之外的隐秘处,有你看不见的后手,是一代仙子叶霜兰亲手布下的,确切的东西她也不清楚,只是知道虽然动用那些后手会让百花山庄有不小的损失,可若是一旦忍无可忍,高层下了决策,那可就说不定了。还有,便是她也提醒你,被各大势力掌控的通灵神器,估计大多数都被动过手脚,所以你没有达到一定实力万不可随意掌握。” 听完这席话,刘义的脑子瞬间就炸了,心想敢情自己乐呵呵地以为得到了江海图,其实一直顶着一颗定时炸弹在四处晃悠呢?好你个叶霜兰,人人都道你是天之骄女,原来也这么阴险歹毒! 过了不久,他的心情从先前的激动恐惧中渐渐平静了下来,首先,姚梦灵所说的不一定是真的,有可能只是恐吓,其次,就算确实被动过手脚,百花山庄要想施展一定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不然的话早就下手了,所以自己无需格外担心。 但是,还,必须得还,狗急了还得跳墙呢,百花山庄急了,没有耐心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好,二小姐,如果你遇到姚梦灵,告诉她,我记得这件事情,不会违约。” 这句话不知道是表露自己的言出必行,还是内心有点怂,也许都有吧。 后来,刘义没敢多待,李冷月也是催促他不要在此地久留,要知道陈厉云的父亲陈风雷就在这里,和李梦龙一起,若是被发现了,总不是什么好事情,这种意外,还是能躲则躲。 在外面,就算陈家和陆家联合起来,派出整个家族的力量围杀自己,甚至家主陈风雷和陆迟衅亲自出手,他都没有太大的顾忌,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打得过,叫他们喊痛,打不过,跑,任我逍遥,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有着千军万马,还有可能会被陈风雷陆迟衅的小伙伴们一起围住,根本不好出手,所以在能躲避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小心。 而且他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其实并没有亲自见到过陈风雷和陆迟衅本人,这对于他的避开造成了很大的障碍。 他知道躲得过一时,躲不了一世,一切都只能见机行事,应当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就这样,他告别了李冷月,觉得还是早些结束“散心”为上,于是朝着自己住的营帐回去了。 (本章完) 第814章 我没有妹妹 在前行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有一丝不安的情绪,不禁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对某些事情的灵觉非常灵敏,但是他不明白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时值黄昏,残阳如血,映在西天,照得地上的一切都红晃晃的,点缀上了非常特殊的色彩。 黄昏时的军营,更加充斥了一种渺远沧桑的味道,正如横贯万古的战争史。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刘义笑着摇头想到。 他的营帐对着西天的红霞,迎接着他的到来。 可是,他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里面,有人。 他暂时还不知道那其中是谁,可是他知道那个人应该很强大。 陈风雷?他觉得不可能,陆迟衅?也许。 不管怎么说,未经主人允许,就进了别人的地方,总不会是一个让自己很欢迎的人。 最后,他设身处地想了一下,觉得这样的状态,不太可能会是仇人,如果自己看到仇人,一定会毁了他的营帐,同时现在马上就冲出去大卸八块,而不是就这么钻进别人的营帐,玩发呆。于是他摇了摇头,走向营帐。 掀开帐帘,一股非常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 剑,满是剑,无形的剑。 他就保持着这么掀帘的动作,没有再动。 他的全身真元缓慢运转,进入了某种很特别的状态。 他的帐内,坐着一位白衫青年,剑眉入鬓,神情微冷。 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传入刘义敏锐的耳中。 帐帘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割裂了开来,隙出一条很细小的缝。 接着,是越来越多那种微不可闻的声音,帐帘上的细缝也越来越多,随着温温的风,仿佛败絮。 终于,帐帘化作无数碎块,缓缓落地。 刘义的手停留在那里,捏着一块破布。 他一直都没有动,所以那就是他掀帘时候捏住的一块。 帐帘破碎,他的人却毫发无损。若是还在几个月前,可绝对不会这么安然无恙。 “不请自来,一直都是你。”刘义走进了营帐。 一身白衣,人如长剑,能是谁?必须是昆卫。 “我知道你不可能请我,所以不会等着你请了再过来。”昆卫平静道。 他就这样坐在那里,站如松,坐如钟,腰杆笔直,神情中充斥着一如既往的冷淡。 “倒还有自知之明,”刘义一看到对方就高兴不起来,语气当然也不会好听,“再说我又找不到你人,怎么去请你?” 他知道昆卫过来一定是有着什么事情,而根据以往的经验,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当下也不急于去知晓,而是问道:“昆卫昆大侠,您老人家还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在扬州之战这么重要的时段内,居然嗖地一下就玩失踪,根本就不让人知道,您可以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对于昆卫,虽然说不上熟悉,也接触了那么多了,他知道对方的性格,那货就是那么淡定,你就是拿脏话骂他,他也最多挑挑眉,根本不会因此而生气,拔剑把你砍成两半,所以在愤怒之下,不说白不说,就应当发泄发泄。 要知道,扬州的战争,简直是他的噩梦,他带着武归本源宗师级的修为和江海图,居然还是差点挂在那边,现在的活蹦乱跳,真的可以说是经历了千难万险。 果不其然,昆卫依旧用那淡漠的声音道:“你想说明什么?” 刘义鼻子都气歪了,他知道昆卫不是故意装傻,而是真的觉得自己说的话对于对方来说是废话:我走了,或者我不走,扬州之战成败,还有你刘义死不死,这里面,有着很大的关系吗?所以,你到底想要说明什么? “我想说明你妹!”刘义愤愤不平道。 “我没有妹妹。”昆卫一如上一次那样说不出来是认真还是淡然地回答。 “……” 片刻后。 刘义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发觉真的不能对昆卫兴师问罪,因为这没有用,对于对方来说,因为我走了,所以你差点死在扬州,怪我喽? 所以,他决定还是管管当下的事情为上。 但是,就在他要开口询问昆卫究竟为了什么事情而过来的时候,对方却抢先说话了。 “你达到神破万重境界了?”昆卫道。 他的声音总是似乎不带任何感情,所以听上去有些冷淡,也有些木讷。 刘义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得意或者自豪,他一天没有安全感,就一天不会满足于自己的实力。 昆卫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绝世高手,同样是神破万重,他的修为比起刘义要高深许多,所以刘义直到现在还不能够看清他的虚实,而反过来,在刘义所在的部队来到营地,并且刘义并没有动用什么秘法隐藏气息的时候,昆卫很早就知道了他的底细。 从这方面来讲,昆卫根本没有向他提问的必要——已经知道的事实,再问一遍,有什么意义? 可是,他还是就这样问了,可见,这句话的意义并不仅仅只是本身。 再过几个月,刘义就是二十岁了。 他才二十岁不到一点。 他已经是绝世高手。 这样的进度,就连一向漫不经心,神情冷淡的昆卫都感到有点惊讶。 当然,他的惊讶并不会太过明显,所以就这样表现在了这句问话之中。 昆卫接下来就这件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出了手,而后,拍了拍刘义的肩膀。 刘义也有些惊讶。 这是他一生第一次被昆卫这么对待,在他从前看来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这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有的待遇。 昆卫的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做,皆是错觉一般。 “殿下要见你。”他道。 刘义沉默了一瞬,虽然内心深处有些排斥,但是却很想要马上去实施这句话。 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问楚王,就算对方根本不会回答自己,能够说出来,他也会有些满足。 …… …… (今天有二更) (本章完) 第815章 到我身边来 随着夏季的延伸,夜晚的温度中,凉意渗透得越来越深了。 青草间,虫唱阵阵。 月儿弯弯,照九州。 在某一处营地内,分布着数不清身着统一服侍的强者。 最中间的大帐华贵无比,绣着各种各样的花纹,颜色鲜艳。 在这顶大帐内,一名高瘦的中年人正在闭目养神。 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立着一名精壮的汉子,正在低声禀报着什么。 “老爷,那支军队中的修士确信,那小子就在这里。” 中年人眼睛都没有开,平静问道:“人呢?” “就在外面。” “让他进来。” 不多久,就有一位胖胖矮矮的年轻人一脸忐忑地走了进来,一见到中年人,就露出一副谄媚的样子。 “见过陆老爷!”那矮胖年轻人跪了下去,一副下人拜见主人的样子。 中年人并没有马上说话,一直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 灯火摇曳,带动起摇摆的阴影,照得矮胖年轻人的心愈发忐忑。 “他在这里?”不久后,中年人依旧平静的话语传出。 矮胖年轻人马上就激动了起来,面色微红,向前跪行几步,道:“是的,他一路随军,一直都跟着。” “他在哪里?” “小的给您带路。”矮胖年轻人殷勤道。 中年人挥了挥手。 矮胖子慌忙站起身来,示意自己头前带路,转过了神去。 接着,他看到身后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已经出鞘。 正是之前那名精壮汉子。 矮胖子面现惊恐之色,张口欲呼,汉子手起刀落,他的头颅落地。 “噗——” 鲜血迸溅,撒到了帐帘上,点点红。 如果他还活着,他会想到:中年人的挥手,不是让他带路,甚至不是对他,而是对后面的精壮汉子。 高瘦中年人这才睁开了眼睛,眼中充斥着无法隐藏的杀意。 …… …… 当刘义和昆卫离去了很长时间之后,他居住的营帐上空,出现了一道身影。 “轰——” 那道身影凭空打出一掌,像是大山一般压落,霎时间地动山摇。 刘义的营帐处凹陷了下去,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这一变故迅速惊动了周围的士兵,很快便有数百人逼近。 空中的身影很快便发现了营帐内并没有人,发出一声怒吼,冲天而去。 …… …… 月华如水,映着水。 小河流水,绕过几个弯。 波光粼粼。 军营占地极广,范围内,有水,有土丘。 昆卫带着刘义,就来到一条曲曲绕绕的小河附近。 河水如腰带,延伸向远方不知名的地方,仿佛一首无声的歌。 很远的地方,刘义便看到了某些情景。 在小河之前,站着一个高大巍峨的人影,那只是一个人,但是用“巍峨”来形容他,还是很贴切。 小河绵长,看不到尽头,但是在那个人的面前,却有些渺小。 或许,他站在高山上,站在大海边,才能够相合。 刘义想起了那个时候在楚王府内看到的情景,不禁意动。 广袖长舞,威盖八方。 今天,他如若深渊,如若汪洋,静止不动。 虽然刘义已经是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但是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压力,这似乎与实力无关,那是一种个人的气场,来源于灵魂深处。 除此以外,他还清晰地感受到四周的夜色中,似乎有着两三头凶兽正在注视着,不用想,定然是神破万重以上。 楚王出帐散心,没有前呼后拥,但是两三位绝世高手在暗中守护,再加上他本人的强大力量,除非出动千军万马,不然论谁都会是有来无回。 刘义并没有特别紧张,经历了那么多,他想事情不会朝简单处想,他知道楚王殷德不会对自己动手,而且从很多人、很多事情上来看,楚王的功法似乎和自己有着某些关系,那个时候小叶子就提醒过他,他认为小叶子没有必要空穴来风,而且他自己也早就觉察到了不一般。 前方那个高大的影像抬起了手。 刘义被暗中两三头凶兽盯住的感觉消失了,那些人似乎退远了一些。 “见过殿下。”刘义躬身行礼。 他没有行跪拜礼,而且他自认为现在自己的实力有这个底气。 楚王背对着他,仿佛一座山。 接着,对方再次抬起手来。 昆卫领会了意思,酷酷地提着长剑转身离去。 “你来了。”楚王的声音并不是多么浩大,但是却有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威严。 刘义很少能够听到对方说话,楚王的话不多,对任何人都是这样,他的一个动作,一个手势,便足以让下面的人领会他的意思。 所以,当刘义感觉到今夜能够与对方对话的时候,有些诧异。 不知道为什么,刘义能够很明显地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某种轨迹,似乎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很多让他难以忘怀的事情。 那种轨迹,冥冥之中,似乎和命运有关。 刘义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的心中有很多事情需要询问对方,但是却说不出口。 他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对方的背影,感受着那种渺远深沉的气息,暗自思索。 “到我身边来。”楚王威严的话语打破了那种沉默。 刘义顿了一瞬,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他往前跨了一步,而后停止。 静静地,静静地。 感觉到了他的停步。 “到我身边来。”楚王继续道,语气和之前没有丝毫的不同,似乎这两句话只是跨越时间的重复。 刘义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往前走去。 几步之后,他终于和楚王殷德比肩而立。 他们就这样一高一矮,站在河岸上,眺望远方。 这在很多人看来是十分难以想象的事情,楚王殷德,这个世界上最最强大的男人,不仅仅是修为境界,那更是一种雄霸天下的气概,但是现在,有一个年轻人,就这样和他站在了一起。 随着时间的延长,刘义本来波动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人生一场,帝王、将相,不过一场戏,入戏的时候,要深,平静下来的时候,可以忘记这一切,你是谁,我是谁,何必想多? 如此,甚好。 楚王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眸光,依旧深邃。 “感觉如何?”楚王道。 刘义不知道他所问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不想多问,他觉得是什么,就说。 “很好,很平淡,就这样站着,身边有人,一起看着夜色,真美。” 那的确是他现在的感觉,忘却所有人的身份,静静站着,体会时间的流淌,不去想其他。 “想说什么就对我说吧,现在不说,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了。”楚王道。 夏风拂过绿草,飘飘摇摇,今夜,有月,有星,有水。 刘义从刚刚的平淡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感觉今晚让自己在清爽畅快之中又有些不可言说的压抑。 难道楚王殷德预感到不久的将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者,是因为自己预感到了什么,所以仅仅是自作多情地不安心? (第二更) (本章完) 第816章 新书《北唐风云》发布啦!!! 新书《北唐风云》已发布,兄弟姐妹们,推荐票、收藏、好评,还有还有……速速速来。 新书《北唐风云》已发布,兄弟姐妹们,推荐票、收藏、好评,还有还有……速速速来。 新书《北唐风云》已发布,兄弟姐妹们,推荐票、收藏、好评,还有还有……速速速来。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三遍!!! 还有,天穹会保持更新,大家不用着急,(我这是双开啊)。 预告一下,天穹还有两卷,大家作好准备。 最后最后,天穹的票就留给我新书啊啊啊!!! (本章完) 第817章 今夜,我和你 今夜,他没有自称本王,仅以“我”自称。 刘义沉思片刻。 楚王一直在静静地等待。 “殿下……”刘义艰难地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干净利落。 但是楚王殷德却解决了他的那种不自然。 “今夜,你可以不叫我殿下,也不叫我‘您’。” 刘义感觉很诧异,也很古怪。 最终,他还是决定马上就说,很多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 “你的传承得自武祖?”他问道。 “不是。”出人意料,楚王并没有多加停顿,就这样否定了。 刘义皱了皱眉头。 这和他之前的结论不相符,可是他认为今夜的楚王不会撒谎。而且,对方是楚王殷德,这个世界上最最强大的男人,没有任何人、事、物有资格让他撒谎。 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你的传承与武祖的传承有关系?” “我的传承是武祖的传承,但不是得自武祖。”楚王道。 这句话有点绕:我的传承是不是得自武祖的武祖传承,但是刘义接触了那么多的只言片语,听懂了。 也就是说,在武祖之前,这个传承便已经存在,只是在五万年前被武祖得到了,并且将之发扬光大,照亮世间。 好深远的秘密,即使在以前已经知晓了一些,现在再去回想,还是有些难以名状的心情。 刘义的心中搅起惊天巨浪,他感觉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些东西,在今天看来是如此不可思议。 武祖的传承,确实和万魔天尊、九天尊主的传承一样,那样,一直往上追溯,源头又是在哪里? 那种未名的源头距离现在是如此遥远,以致于让他有了一种深沉的压抑,那是来自岁月的沧桑,在岁月的面前,任何人与物,都显得是那么渺小与无力。 “你……兵变……又想要做什么?”刘义迟疑了一下,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他不会再简单地认为楚王的兵变仅仅是为了造反,因为他感觉对方根本就不是那种贪图皇帝之位的人,兵变,所图的,更大。 楚王背负着双手,凝神,望天。 他像一座山,但是,以天空来看,依旧是一览众山小。 他伸出手,指了指天:“那里有什么?” 刘义抬起头来。 今夜,有月,有星,双方的亮度达到了某种均衡点,故而没有造成什么月朗星稀的效果。 星空,浩瀚无垠,从那里往下望,人类如此渺小。 “苍穹?”他的回答,带有着某种不确定。 楚王摇了摇头。 “那里有什么,不是那里是什么。” 刘义皱眉思索,那是苍穹,是无疑的,那么,苍穹之上,又有什么?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那如水的春天。 他和她,坐在馄饨摊边,抛却了很多而谈。 “我发现,神,确有其‘人’。”,“神,确实存在。”她道。 她说的话,一定不会在不确定之下而发出,而且刘义经历了那么多,对很多东西的相信比起一般人要容易得多。 于是,他道: “那里,有神。” 这一次,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不确定,既然凌钰这么肯定地说出来,他也可以说得很有底气。 楚王点了点头。 “看来,你知道。”他道。 楚王如此说,刘义的心里面却是波澜更大,凌钰如此说,现在殷德也这么说,看来,世间,真有神。 “神是什么?”他问道。 楚王背负着双手,望着天,身影越发高大。 “这是亿古之谜。” “我知道的只是一些碎片。” 刘义很认真地望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楚王并没有看他,但是却仿佛知道他的想法,道:“既然知道的不完整,那么得出来的结论也很有可能会与事实千差万别,所以,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不会把我知道的那些告诉你,成为你的误导。” “只有你以后自己去探究了,才会知晓得更多,更精确。” 刘义低了低头,既然对方不说,他也没办法。 “那你想要做什么?” 楚王看向西北方向,仿佛看到了很远很远。 “我们这一传承,总会走向一条相同的道路。” “虽然我知道的只是一些碎片,但是冥冥之中,会有一点光亮指引我前进的方向,那是我们的传承,从很远的地方而来,一直往前。” 刘义知道,他所说的“很远的地方”,是指时间层面,武祖,九天尊主,万魔天尊,甚至更早以前。 “神,神宫,魔,魔殿,”楚王的眸光越发深邃,“神,魔,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人间,我们的人间啊。” 人间,我们的人间,已经变成了神道天下。 神宫,魔殿,来自何方,它们还会统治这片大陆多少时间,甚至,西方的光明神殿,以及亡灵公会? “的步伐,一直在往前,人间,太弱小了,”楚王的霸气忽然收敛,在面对这一事实的时候,似乎在一瞬间便失去了锋芒,“殷秋雪,我皇兄,不懂,他们什么都不懂。” 听着他的话,刘义感情莫名。 “听昆卫说,你是站得很高的一个人。”他说到。 “站得高,望得远,”楚王的脸上出现了嘲讽之色,“望到了又怎样,你只是一个人而已,望不到的千千万万人,都不会知道你在做什么,不会相信你的话。” 刘义想起了那个时候昆卫说的话,又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还有自己的推测。 “你站得高,望得远,所以,望到了有关‘神’的一些东西,你想要制衡一些什么,不过,你的力量还不够,之下,第一势力便是宫廷,你只有做了皇帝,力量才会更加强大,步步为营,做到你想做的一切。” “是的,”楚王的眸光由深邃又变为了沧桑,“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我们是人,我们等不了太久,循着传承指引的方向,我们一路向前,从过去,从现在,到将来,抓住光阴,不能松手。” 刘义默然。 他站得还不够高,很多东西,他不懂,但是他可以体会到那种意境。 楚王从来没有像这样对人说这么多的话,又这么可以亲近,刘义心里面的某种冥冥之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多少年以后,他回望今夜,还是会感慨于这个男人的伟大与高远。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刘义问道。 一直以来,来到这个世界,他都感觉到楚王殷德对自己特别关注,那些时候,他不明白,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特别在哪里,而今晚被如此对话,估计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自己,那些话,唯有自己一个人听到。 “因为,你的传承。” “你是和我一样的传承,这条路,我已经走上了,而你,也迟早会和我走一样的道路,这是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宿命,无法改变。” 刘义低头不语。 他不知道武祖的传承到底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至少,目前看来,楚王所说的路,没有任何人或者事物来逼迫。 人生多波折,以后的路,再想吧。 “走吧。” 楚王的声音再次威严沉重了起来,像是一座山。 他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顶天,立地。 之前的百般神情,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强大,与不可动摇,他就是那天地之间唯一的楚王。 刘义知道,谈话,到此结束,现在,回归以前。 他这一次非常尊敬地行礼,而后转身。 “轰——” 军营中的某一处,传来震天大响,人影绰绰,部队进入了对敌状态。 刘义皱眉,他感觉,那个方向,正是自己的营帐所朝,他有了一种不妙的情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章完) 第818章 陆·挡 远空,借着惊人的目力,刘义望见有一道人影掠空而来,人未至,便浩荡出一股强大的气息,甚至里面能够被觉察出来杀机。 三股同样强大的气势透发,那些刚才短暂退避的绝世高手又护卫过来了。 刘义现今也是神破万重初级的绝世高手,虽然实力相差这几位许多,但是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够预感到这件麻烦事会和自己有关。 人影逼近,威压波动阵阵,面对楚王,面对庞大的军营,丝毫没有克制。 楚王转过了身来,他的全身此时此刻透发出一种“势”,一种无形,但是很慑人的“势”。 来人自空中落下,他本来气势汹汹而来,但是当感受到楚王身上那种不容侵犯的威严之后,情不自禁地收敛了威压。 那是一名高瘦的中年人,相貌并不是多么清朗,但是眉宇之间充斥着某种稳重与压迫力,那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高深的地位,以及沧桑的阅历之上而来的。 “殿下。”他躬身行礼,但是语气中有着情不自抑的波澜。 楚王背负着双手,昂然而立,望着他,没有说话。 刘义本来就想要离开,所以他背对着楚王,距离三丈,面朝那人。 他发现自己并不认识那名中年人,但是潜意识里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机,再联想之前发出大响的那个方向,以及对方的来势汹汹,不禁提防。 接着,他看到中年人行礼完,抬起了头,目光“刷”地一下望向了自己。 冷,满是冷意,还有无尽的杀意。 刘义皱眉。 “殿下,您知道他是谁?”中年人神色冰冷道,今日他看见了不共戴天的仇敌,在面对自己打心里感到敬畏的楚王,居然不经意间夹杂了少许质问的语气。 楚王依旧就这样带有着压迫感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就算是绝世高手,面对楚王,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楚王,也没有资格逼迫他说话。 “殿下,我陆家,和这畜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中年人怒喝。 刘义惊讶,他想不到眼前的人居然就是陆迟衅,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深,他来到这片军营之后有心隐藏住自己的身份,可是实在没想到这就被仇家认了出来。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渐冷,仇家,来多少算多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已经神破万重,还有江海图,实在不怕他们什么,只是就怕楚王殷德的态度。 “老匹夫,要知道,有些人,比起畜生还不如!”他冷冷道。 陆迟衅眼露凶光,想到爱女被杀之仇,面目狰狞:“小贼别以为凭借通灵神器就可以猖狂,我杀死你,就像屠一条狗!” 刘义的脸上满是嘲讽之色,自己破入神破万重境界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这些仇敌都还以为自己是想杀就杀的蚂蚁,实在是可笑,如今的自己,就算不敌,也不能够轻易杀死,全身而退还是有点把握的。 楚王殷德和暗中的绝世高手都这样沉默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互相透露出杀意,谁也没有表态。 刘义的脸上那些厌恶的表情缓缓消失,他努力让自己淡然下来,所以他现在的神态和话语也都很淡:“你想杀我,我理解,因为我杀了你的女儿,但是我想来,你是不会理解我的,因为你觉得你女儿杀我就是理所应当,我杀你女儿便是罪无可赦。想杀别人,就得做好被别人杀的准备,看来连你自己都不懂,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女儿不懂也实属正常。” “你算什么东西,可以和我陆家明珠相比?你残杀修炼界这么多人,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就灭了你这狗贼!”陆迟衅冷笑,不顾楚王和几大高手在此,身影一闪,强大的威压引得河水都冲出了水沟,漫上了堤岸。 楚王平静地望着这一切,一动不动,横亘在那里,河水蔓延,却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没有他的命令,暗中的三名绝世高手根本不会出手。 刘义一直都隐藏着真实实力,所以陆迟衅根本就不知道他是神破万重,只动用了几层功力,想要趁着楚王没有表态快速灭杀他。 陆迟衅的速度很快,他知道刘义有江海图,但是他认为这又何妨,凭借通灵神器只是虚妄,他有绝对的信心在刘义掌控江海图之前杀死对方。 果然,当他带着恐怖的气息来到刘义面前的时候,刘义并没有拿出江海图,只是伸出手掌格挡。 “蚍蜉撼树!”陆迟衅冷笑。 “砰!” 一个清晰的声音传出,陆迟衅与刘义掌对掌,相触在了一起。 那声音不大,稍远处便没有人听到了,而且绝世高手的这一击竟然没有毁天灭地,推移山河,这是因为陆迟衅顾忌到楚王和其他绝世高手都在这里,军营也在不远处,以免波及到,触怒了楚王。 但是,那威力还是不容小觑。 能量经过双掌,一路沿着刘义的身体传导进了大地的深处,马上地面就震动起来,军营的很大一片范围居然发生了小型地震。 刘义连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 他新破入神破万重境界,而陆迟衅则是老牌的绝世高手,就这么硬碰硬,果然不行,不过无妨,他也就是试试看,看看自己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陆迟衅的身体一阵腾空,向后落下,在他的想象中,接下来,刘义的身体便会四分五裂,死不瞑目。 但是,当停下来的时候,他正好看到刘义擦去嘴角鲜血的动作,不禁难以置信,并且无边的恼怒油然而生。 “怎么可能!?”他眼眸中跳跃着冷光,低喝道。 接着,他想起了什么,哼了一声道:“凭借江海图的自护而已,毕竟是外物,你看到了,就算有江海图,也无济于事,在你动用它之前,我便可杀你,至于神器的自护,能护你几次?” 他没有掌控过通灵神器,所以虽然身为陆家家主,知道一点,却并不多,他以为通灵神器充满了神奇,还会有“自护”的功能,其实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的假想。 刘义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去道破。 陆迟衅身体气息变得更加强大,刚才一击成功出手,他觉得楚王殷德是默认了一切,所以当下就要继续。 然而就在这时,三股极大的力量锁定住了他。 那是同级的力量,而且有那么一个人明显比他强大得多。 陆迟衅变色,看向了楚王,眼中浮现出难以理解的神情。 “他是本王的人。”楚王一动不动,声音浩瀚,仿佛星空。 陆迟衅眼中,有着难以道明的光芒在跳跃,情绪波动大到了极点。 “殿下,我也是您的人。”他的眼球充斥着血丝,那是被今夜的事情冲击的。独女死去,让他愤恨到了极点,今夜,他得知凶手就在此处,气势汹汹杀至,现在却又发现那个人居然被楚王庇佑,一波三折之下,让他近乎疯狂。 楚王沉默看着他。 某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自在。 暗中,三股强大的力量压制。 陆迟衅面目变得愈发狰狞。 “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三声,看起来疯狂无比,最后仰天大吼一声,震动了整个营地,身影凌空而去。 刘义无言。 虽然得到了楚王的庇护才化解了今天的危机,不过他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若是放在几个月前,他一定会吓得睡都睡不着,恨不得搂着昆卫睡觉,让那家伙罩着自己,但是如今,陆家家主,又算是什么? 不过,他忽然有点为楚王担忧,现在是攻打长安前夕,陆迟衅……和陈风雷,会不会因此对楚王生出异心?若是不处在这个时刻,他自逍遥,想怎样就怎样,就是宰了那两个老匹夫都很有可能,不过现在得知了楚王的一些秘辛,他觉得应该保留那种想法。 “谢殿下。”想到这里,他还是很真诚地表示感谢。 昆卫提着长剑而来,不知是何时,神出鬼没。 刘义看了看身后古井无波的楚王,看到他在仰望高天…… …… …… (本章完) 第819章 沉默中的酝酿 刘义的营帐已经损坏,有人另外给他安排了一处。 在军队内贸然出手,不顾及楚王在前也要报私仇,这在从前看来根本就是大罪,不过陆迟衅什么事都没有,或许,这就是楚王庇护杀他女儿之敌而所给的“好处”? 没有人知道陆迟衅、楚王、刘义这三方是怎么想的,甚至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那一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连很多天,刘义都没有再出去,在自己的营帐内安心修炼。 至于军营内的人,普通将士当然没有闲心情去关心这些事情,但是修炼界之人,特别是各个势力,都在暗自观望。 几乎难以隐瞒的,刘义在军营中的消息早就传开,再加上他和陆家陈家的恩恩怨怨,和那个时候被昆卫逼着去楚王军中时一样,被好事者议论纷纷。 “殿下怎么把这个人放了进来?” “那姓刘的能力不得不说确实极大,武祖传承地、襄阳城外、琉璃尺大会,搅得天翻地覆,殿下看重他也实属正常,不过我一介散修,倒是和那小子没有什么恩怨情仇,但听说有很多几乎要悬赏宰了他的势力都在虎视眈眈,像百花山庄因为江海图的事情与他不共戴天更是人尽皆知,我只怕殿下这么做又会触怒那些势力。” “一码归一码,现在功成只有一步之遥,我想那些势力应该没有那么小气吧,恩恩怨怨,也得等助殿下登基之后再说。” “你是什么东西,大言不惭,我的好友那个时候在襄阳城外被那小贼杀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我的妹妹资质不俗,被百花山庄收为弟子,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被刘义这疯子杀死,我恨不得食了他的肉!” “陆老爷那天晚上的强大实力很多人都看到了,我感觉那小子危矣。” “那是当然,姓刘的杀了人家的掌上明珠,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才没有下手,陆老爷和陈老爷那等实力,相信哪天晚上随便露两手就可以把那小子做掉。” …… 各个势力还在暗中沉默,一些散修却在闲聊中纷纷表态,但是,不论是幸灾乐祸,还是袖手旁观,亦或是大言不惭要诛杀某某某,那些散修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逞口舌之利罢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进行,那些人都渐渐失望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陈家、陆家,还有其他和刘义有仇的势力都没有暴起发难,刘义也没有铤而走险主动寻仇。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整整过去了半个月,一片平静。 这让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等着看戏,平日里胡说八道的人对楚王殿下更加敬畏——一切都被压下去了,任何对楚王大业有负面影响的事情,都翻不起点滴浪花。 身为被关注的对象,刘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不论如何,那种仇怨,根本不可能化解,在平静的背后,是极大的波澜,在将来的某个时候,陆家和陈家,一定会发动雷霆一击。 与此同时,天下的战局惊动四野,哪怕是黎民百姓都在惊心动魄地关注着。楚王、吴王、越王的联军经过几次决定性的战役,彻底粉碎了朝廷向外对抗的力量,剩余的二十万军队,全力收缩在长安界内,形成了三重防线。 三王联军分三个方向逼近那三重防线,像是三头雄狮展露出锋利的爪牙,准备将之撕碎。 听说其他的几位王爷并没有多少私兵,当然不可能加入战争,不过他们的表态都是保持中立,这在皇道天下实在不是正常现象,说明就连他们都看出皇帝和殷秋雪处境堪忧。 刘义随着军队一直在行军,所有人都收敛了别的心思,因为他们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成则登临九天,败则永坠深渊。 …… …… (今天有二更) (本章完) 第820章 霸王的逆神(一) 长安界。 广袤的平原一望无际,天地相合。 血腥味在弥漫,这片无垠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尸体,人的、马的,数不清的兵器横七竖八,鲜红色的液体化作无数道曲曲绕绕的小沟,横流,从天上望下去,就像是人体上布满的筋脉。 如铁的军队沉默地行进着,充斥着某种肃杀的气息,像是可以踏平一切阻挡。 朝廷的第二道防线崩溃了,只剩下了最后一道,长安城在望! 同一时间,消息传唱各地,举国震动,就连普通百姓都感受到了——江山的易主,已成定局。 铁马金戈,气吞万里如虎,在这个年头,楚王的霸气,得到了充分的宣扬。 大军开动,剑指长安。 所有人都会记得这一天。 九月九,重阳,茱萸插。 十几万军队带着各方势力、无数高手,朝着长安城而去。 而这一天,对于刘义来讲,也很特别。 他被留了下来,和那些同样留下来并没有去攻城的一万多人一样。 陆家、李家、陈家、百花山庄、乱剑门、天正宗……那些势力的所有人都去往前方了。 他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在今天,他继那天晚上心中有所感觉而来,达到了最高峰。 他总是觉得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但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那些人朝着长安城开动之前,他思考了许久许久,大概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太过深刻了,最终,他作出了一个非常重要,并且让别人看来非常疯狂的决定——他将江海图交给了李冷月。 “你为什么选择把它给我?”李冷月有些诧异。 “我有一种直觉,具体是什么,不好说,我把江海图交给你,希望你能够把它交还给百花山庄,或者,你自己留下。”刘义道。 李冷月微微一笑道:“你就真的不怕我会留下它?” “二小姐,我相信你,再说了,就算你没有还给百花山庄,江海图在你的手中,总是让我感到很安心的,”刘义平静道,“而且,我感觉……” 他停了一下。 “愿它保佑你。” 李冷月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我会把它交给姚梦灵。” 李冷月无奈地摇着秀首走了,随着攻城的军队走了。 刘义离开了那里,站在某处远望。 这里,距离长安城只有七八里地,可以模糊地看到庞大城池的轮廓,还有如山如海般挺进的军队。 巍然城堡姿如旧。 如今如旧,或者,不久之后烽烟四起,就不如了。 楚王殷德负着双手,站在一处高地上,遥望远方的长安城。 今日的风,特别大。 大风起兮,云飞扬。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他的大袖猎猎作响,威盖八方,如临天下。 在此时此刻,一种非常强大的气息从他的体内、从九天之上,互相贯通,天地人一体。 “来。” 声音浩瀚如海,只有一个字。 没有点明是谁,但是刘义知道,这是在说自己。 他沉默地踏着步伐,朝着这个雄霸天下的男人而去。 他站在楚王的身后,停下,感觉天地之间的粗犷之气,仿佛都汇聚在了前面的那个男人身上。 “以后,你也会走这样的路,今日,看本王如何逆神!” 声如雷击,在这个时刻,响彻天地之间,在几十里地内回荡不息,他仿佛成为了那天下地上的唯一。 空中,白云翻滚,汹涌澎湃,像是被这一句话引得天地异象! …… …… (第二更) (本章完) 第821章 倾城 长安翡翠宫,八百载杨柳风。 紫垂宫中,遍地黄花,美丽若幻。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还有,美人。 亭子中,殷秋雪一身蓝色的宫装,长裙拖地,她长发及腰,斜插一支凤钗,秋水为神玉为骨,倾国倾城的容颜让百花都黯然失色。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朝着南方,似乎要透过宫闱望到那千军万马。 皇帝、皇后、宫女们、甚至数量可观的禁军,大多数都已经离开了长安城,偌大的翡翠宫,看起来空荡荡的,冷冷清清。 五万兵马守长安,背水一战。 她为什么不走呢? 很多人都想知道,甚至皇帝和一些忠心耿耿的老大臣尝试过强行把她带走,但是都失败了。 她说:我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走,多么简单,又多么深奥的抉择。 后面,两名穿着轻纱的宫女忽然觉得这天气温度不够了起来,止不住地哆嗦。 她们有心与这城,与公主殿下共存亡,可是事到临头,又有谁真正能够不怕呢? “今天是重阳啊。”殷秋雪轻轻一笑,但是如画的眉眼之间闪过一丝疲倦。 或许是因为紧张,平日里嘻嘻哈哈和二公主对话的宫女们都沉默着,俏脸苍白,谁也说不出话。 “重阳,在多久前相聚的人们,却都散了。”殷秋雪自语。 接着,她又自顾自地倾城一笑:“看,这样多好。” 宫女们都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再想到楚王的军队就在城外攻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殷秋雪的笑意渐渐消失,神色渐冷。 “想让你们陪我说说话,一个个的都哑口了,那么,是本宫说的话你们不想听?” 一名宫女娇躯一抖,“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道:“殿下……不敢。” 宫女们跪了一大片。 殷秋雪美丽的眸子望着清清流水,轻声自语道:“紫云这傻丫头就这样去了,剩下的你们……” 她自嘲地摇了摇秀首,凤钗上的坠子叮咚作响。 她怔怔地盯着流水看了许久,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媚倒众生。 她伸出两条玉臂,香袖随着清风舞动起来,宫装飘摇,似是要乘风归去。 她的身体轻盈地回转,彩带浮动,迷人的身姿窈窕动人。 无曲,自舞。 天下最美的美人,尊贵的二公主殿下,亲自起舞。 一舞倾城。 下跪的宫女们都看得呆了,她们也是这个世界上罕有的美人,但是今日,她们达到人世间最最强烈的惊艳,想不到天下居然有这等的美人儿,这样的舞姿。 美人一舞倾城,再舞倾国,只是可惜,能有多少人看到这震撼的一幕呢? “我记得小的时候,最喜欢看美人们跳舞,也很想学,可是父皇母后觉得这不是一个公主应该做的事情,根本不准许,后来,王叔知道了,每次我去荆州,都偷偷地让一个老师教我,老师说我很有跳舞天赋,于是我就跳给王叔看,他说这是他看过的天底下最好的舞蹈,于是,我喜滋滋的,一直跳给他看,只是可惜,天底下,只有老师和他知道我的舞跳得好……” 殷秋雪一边舞着,一边道,她没有用“本宫”来称呼自己,只用了一个“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一言一行可以让人感觉很大压力的二公主殿下,甚至显得特别娇羞。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很少再去荆州了,也越来越害怕王叔,我再也不能跳舞了,因为我的舞只能跳给他看,他不看,就没人会看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那是一种沉抑的气息,淡淡,沉抑,多么矛盾的两种气息,却同时混杂在一起,就这样随着流水,淌过翡翠宫的四处,漫向远方。 一名宫女忽然压抑得想哭。 公主的舞很好看,怎么就到没人看的地步了呢? 是啊,多好的人啊,公主与王爷的故事,怎么就到这样的地步了呢? 或许,这,就是人生。 殷秋雪的舞忽然停下。 她玉容上的娇羞与忧伤之态很快便消失了。 她的脸上,是平日里那迷人的浅笑。 浅笑怎堪回望。 她亭亭立于亭子内,临着清水,蓝色宫装拖地。 她又是那个江山美人殷秋雪。 “王叔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什么,”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本宫了解他,他觉得,他要没有时间了,如果不动手,他迟早都会被本宫连根拔起,他本来可以再等待许久许久,可是他并没有。” “他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可其实本宫全部知道,他想要对神宫下手,他以为他做了皇帝,就可以对抗了,真是可笑!” 说到这里,殷秋雪嗤笑,美丽的容颜上满是嘲讽之色。 “他是人,他永远是人,他怎么能够对抗呢?是不可对抗的,从古至今,多少势力烟消云散,神宫始终屹立,魔殿始终镇守荒漠,王叔,呵呵,他才多久,痴心妄想!” 说到这里,殷秋雪忽然柔媚地一笑,道:“你们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 …… (有二更哦) (本章完) 第822章 霸王的逆神(二) 长安城,城墙内外。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攻城战里,造就了林林总总的名将,同时也让这片土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轰——” 震天大响轰鸣,三丈高的城门四分五裂。 守城的禁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却依旧没有阻挡住城外的步伐。 “城门破了!” 城外一片欢呼,千军万马气势汹汹,声势冲天,对着城门汹涌而去。 他们不曾注意,东西两个方位的地平线上,各自出现了一道笔直的白线。 那两道白线像是两道低矮的山脉横推过来,没有留下丝毫空隙。 如山而动,却未有任何尘烟。 天地之间最最令人瞩目的一线。 普通士兵们喝喊着冲进了城门,可是一些修为强大的人都感觉到了某种末日般的气息。 “这是……” 李梦龙遥望远方,神色凝重。 陆迟衅和陈风雷惊疑不定,远远地互相望了一眼,会意。 百花山庄那些年轻的女弟子们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 白线缓慢逼近,这个时候,才可以看清,人,全部都是人。 身着泛着神圣白光的盔甲的人。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闪耀的光芒,并不是多么炙热,可是却非常耀眼。 “哪来的一支杂毛军队,装神弄鬼!”雷贯喝了一声。 话虽如此,他绝不是一个大条愚蠢的人,这么说,无非是因为性格使然。 随着那些古怪军队的逼近,画面的越来越清晰,雷贯的那些神情渐渐消失了,满是骇然。 “这支军队……怎么可能……”他喃喃道。 就连雷贯这样的人居然都出现这样的神态,可想而知出现了怎样奇特的情景。 白色光芒闪耀,盔甲之上,密密麻麻繁复的纹络上光辉流转,浩荡出神圣而又强大的气息。 长戈璀璨,不动而自然耀光,戈刃泛着凝练的光质化能量,恐怖的压力席卷八方。 这就是这支军队的形象,沉稳,自威。 他们绵延在那里,整片天地之间都映上了白色光彩。 天地一线,和他们合二为一。 所有注意到这副情景的强大修士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甚至忘记了这是战争。 几里地之外,刘义站在楚王身后,遥望远方。 他的脸上也是布满了沉重。 他是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自然比普通人,甚至大多数修士都要看得更远。 “神卫!”他低喝。 当时,琉璃尺大会,神山云烟起,圣女出山,神卫先行,给所有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灵震撼。但是,那个时候,只有少量神卫。 少量神卫,便可以威慑八方,镇住整个修炼界,现在,是整整一支军队! 神卫,从亘古以来,甚至直到未来,都将是这个世界的东方最最强大的军队,纵横无敌! 西方光明圣骑不出,谁与争锋?! 神宫,是屹立了亿万年的宗教巅峰,从来不问世事,但是今天…… 神宫为什么会出手?刘义不理解,他的嘴有些干。 他看了看楚王背负着双手,高大如山的背影。 大风起兮,巍然不动。 他是这个世界上极少的知道楚王殷德的兵变背指神宫的人,那么,难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神宫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神宫有绝剑双圣之一,有宫主,甚至还可能有……神! 当这支军队出现的时候,楚王广袖长舞,整个人的气势疯狂往上攀升。 他目光如炬,深沉地望着那千军万马,横勇无敌的神卫。 “来了。”他道。 …… …… (第二更) (我的新书《北唐风云》大家收藏一下啊啊啊,虽然字数不多,可能有些人不怎么想看,但是最起码给我个心理安慰,不然的话,我感觉天穹这本书的读者都是创世虚构出来,安慰安慰我的,我根本就没有支持者,瞬间哭晕在厕所里~) (本章完) 第823章 霸王的逆神(三) 白色的一片光海,围拢过来,沉重,压抑,神圣! 每一个神卫,都平视前方,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人本蝼蚁,有神在上,恩播阳春,其仁莫比。 这就是神,面对蝼蚁的眼神。 这不是冷漠,只是不带什么感情,甚至是负面的,哪怕是蔑视、看不起,都没有。 神卫,只是在遵循神的旨意,不论它是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神……” “难道我们违背了神的旨意?” “殿下的这场战争是不义的吗?” “不可能,我一定是在梦中,几千神卫,我一生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多!” “神啊,保佑我吧,但愿这不是真的……” …… 迷惘、彷徨,充斥在了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很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神为什么要降下惩罚。 哪怕是守城的都城禁卫,都暂时停止了战斗,疑惑恐惧不堪。 当神的屠刀挥动过来的时候,人,还在思考,甚至忏悔。 迫人的压力靠近,无边的白色光海将十几万的军队包围住。 长戈前挺,白色光芒舞动,浩瀚的神力被击打出去。 “哧——” 一道光柱划过,长戈鸣响,十几名普通士兵被撕裂了开来。 那只是随便的一名神卫,而被屠者是楚王扫荡天下的精锐! 恐惧,弥漫了整片土地。 神卫所向无敌是其一,最最主要的原因是,这片大地上,所有人从出生起就认为自己是神的子民,然后才是各个皇朝的子民,现在,神要杀他们,怎么有胆量去反抗呢? 神要人死,人不得不死,这条恐怖且疯狂的理念在平日里都贯彻在了人们的心里。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神卫五千,面对十几万军队,却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 所有神卫都面无表情,一道又一道白色神光劈出,一具又一具尸体倒下,他们的神色固定不变,一直是那种没有任何感情的状态。 每一个神卫,在很小的时候,就把自己奉献给了神宫,所以,他们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他们把所有的喜怒哀乐、恩怨情仇都埋藏在了心底深处,发誓一生一世地镇压。 对于他们来说,杀人,只是在做一件和寻常事一样的事情而已。 短短一个接触,尸体就已经堆积了起来,丝毫没有遇到抵抗,没有损失的神卫踩着神的子民的尸体,缓慢向前屠杀。 都城禁军都被这些场景震惊住了,零星地厮杀着,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每一个神卫,都是凝气归元以上的强者,拥有神力,最强大的几道威压更是神破万重绝世高手,这样的一支部队,确实天下无敌。 但是,十几万人组成的军队中,并不是只有虔诚的普通将士,还有很多的修士,修士修炼,大多数都是为了延长寿元,甚至长生,那种追求长生的思想,在日积月累之下,完全能够和对神的信仰匹敌,因为,为神而死,与追求长生是矛盾的。 不管是不是受到了神的惩罚,有胆大的修士从心底里求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这样出手了。 “哧哧哧……” 受到十几名神卫围攻,一名在外围的凝气归元境界的修士死不瞑目。 面对十几名凝气归元、化元炼器,甚至还有炼元出体境界的神卫,少量抵抗的修士简直不堪一击。 神卫一言不发地收割着生命,甚至连喝喊声都没有,宛如一尊尊运动的石像。 长戈横扫,一往无前。 十几万人的军队,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存在,在这里面,有着不少的强者,即使是在外围。 很快,便有化元炼器甚至炼元出体的高手出手了。 他们虽然也很迷茫和惶恐,但是面对传说中的神宫神卫,几乎是下意识地出手了,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生的渴望。 神,也不能抹灭的渴望。 “哧哧哧……” “砰!” “轰——” …… 混乱的大战爆发,此时此刻,既然出手了,作为修士,也就放下了顾忌,神宫神卫又如何,你要我死,那就不死不休! 被卷入进去的普通士兵不断死亡,那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大战,他们慌乱地避退,似乎还在沉浸在之前的震惊中。 一种难以名状的波动从几里外传来。 隔了几里,即使视力良好的普通人,也会看得很模糊,特别是看一个人。 天地之间,人本渺小。 但是,传出那股波动的人,如山似岳。 楚王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这里,威盖八方。 那是一种很古怪的力量,就像是心底里面的悸动被一片星空压住了,稳如泰山。 那是定心。 人本蝼蚁,神在上,而今,神,要杀死一些蝼蚁。 害怕,占据了人们的心灵。 忽然,人们又发现,天塌下来了,有一个很高大的人站在他们身后。 那个人力拔山兮气盖世,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于是,蝼蚁们就有了底气。 面对神,这是一场必输的战争,在发现身后站着某一个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似乎找到了面对失败与死亡的勇气。 多少年以后,时过境迁,往事如烟,总会有人提起那支叛逆皇权,叛逆神权的军队,唏嘘长叹,如此,很好。 人生如棋,过河的卒子不回头。也许在昨天,也没有人会想到今天的结局。 普通将士们开始反抗,但是面对实力强大的神宫神卫,一切都是碾压性的。 神圣的白光从四面八方亮起,充斥了整片大地。 神卫的长戈,不断杀死外围的将士和修士,不紧不慢地缩小着包围圈。 包含十几万人的包围圈,如果要全部紧缩,那将会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 几里地外,刘义站在透发着强大气息的楚王身后,心中满是波澜。 大地摇晃,似乎要把世界都倒转过来。 散发出白色光辉的骑兵朝着这里杀了过来,像是一把沉默的利刃。 神宫很少会动用武力,这样的情景,古往今来屈指可数。 这里只有几万人,比起城门处被包围的十几万军队要少得多。 这一战,面对楚王殷德的兵变,不仅动用了神卫,还有神骑,足以载入史册而不朽。 楚王负着双手,站在那里。 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宽大高贵的王袍迎风招展,似乎在传递着雄霸天下的意志。 刘义知道,对于这一场兵变,末日来了。 那么,身前的那个高大男人,为何那么沉静? “殿下,你知道他们会出手?”刘义道。 楚王望着远方奔腾着的这个世界上最最强大的骑兵,眸光浩瀚,仿佛闪烁着无尽星辰。 “本王就是要赌一下,看看他们会不会出手,又是怎样粉碎逆神的一切的。” “这场兵变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毁灭。”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大风,刘义叹道。 “毁灭,从来都是定数,本王只是要看看,神的嘴脸。”楚王的脸上出现了微嘲之色。 “天下,都在看着。” “对于天下看来,我们违背了神的旨意,受到诛灭,天经地义。”刘义道。 “那又如何,本王已经尝试过了,”楚王脸上的嘲讽之色越来越深,他伸出宽大的手,指向杀过来的神骑,“看,他们不是神,他们只是一群狗。” “神养的一群狗。”楚王忽然仰天大笑。 声音激荡,欲上九重天,这六个字,化作黄河扬子浪千叠,一浪又一浪,奔腾不息,回荡天地间。 几十里地之内,形形色色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点评神、神宫与神卫,谈笑间。 在这个天下,能够如此随意地点出这一切,只有楚王,那个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楚王。 如果是普通人,这么说,只会遭来世人的白眼,亵渎神宫,诛九族,可是,当这个令全天下人敬畏的男人说出来的时候,人们感受到的,只有震撼、震撼、再震撼。 长安城四周方圆几十里地之内,遍布着村庄与农舍,现在,这些普通百姓也都听到了这些话。 他们没有其他的情绪,思考这些话是合理,或者不合理,只是非常震惊,难以复加。 古往今来,神宫屹立不倒,能有几人如此嘲讽、不敬地说道? 畏惧战争而躲在屋舍内的人们靠着门窗,沉默无言地朝着声音来的方向。 而把自己奉献给了神的神卫与神骑,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脸庞之下,内心深处起了某些波澜。 他们是高贵的,是神的仆从,他们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是整个宫廷,都难以让他们有丝毫的敬畏之心,今天,一个王爷,骂他们都是狗,是神养的狗。明着辱骂他们,暗着亵渎真神,在他们看来,这两种意义皆罪无可赦! 城门外,兵败如山倒,即使有各个势力的强者出动,也顶不住神卫之中数量不菲,随手便可以拿出的绝世高手和宗师。 很短的时间内,百花山庄、天正宗、乱剑门等门派的弟子伤亡惨重,门内派出来的护法、长老节节败退,甚至有一名长老受不过围攻,当场被震死。 强如李梦龙,也受了轻伤,只杀死了五名神卫。 雷贯被一名神将打飞出去,口喷鲜血,许久没能够起来。 “哧哧哧……” 长戈挥动,白光闪烁,面对神卫恐怖的攻击,钟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能刺伤一名修为最低的神卫,而后盔甲爆裂开来,鲜血染红了全身,轰然倒下。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就像是大清八旗冲锋火枪阵,就像是孤独的冲锋这张老照片上呈现的情景,虽然看上去很愚蠢,很不自量力,但是很悲壮。 当他们发现天地之间高大的楚王站在身后的时候,就有了由生向死的勇气。 在几里地之外,神宫的神骑逼近了。 对于忠于天神的他们来说,楚王又如何,依旧是神的子民,以下犯上,口出狂言,那就以神宫的力量粉碎他。 尽管内心深处惶恐不安,但是这几万将士还是义无反顾地举起了盾牌。 “誓死保卫殿下!”一名将领涨红了脸喝道,但是能够听得出来那深处的一丝颤抖。 正在这个时候,远方朦胧的山水之间,一个浩大而又威严的声音传出。 “楚王殷德带兵谋乱,亵渎神灵,今赐下神罚,从者,同罪,弃者,可自离去。” 这个声音,响彻了长安界,包括周围的一些地域,相信很快很快,便会传唱整个神州大地,甚至流转到西方。 (本章完) 第824章 霸王的逆神(四) 赐下神罚,已经多少年了,古往今来,人世变迁,这两个字,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上一次的神罚,隐隐约约是在远古时代,具体是什么原因已经不可查了。 神宫历来不问世事,更何况赐下神罚?楚王殷德,无论如何,这一名字,将会流传千古! “装神弄鬼。”一身白衫,左手提着一把长剑,昆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片地带。 远方传出神宫神谕的人似乎稳坐神山之上,神秘莫测,强大无比。 面对这样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岁月的神官,昆卫剑眉一挑,轻蔑地道出了一个“装神弄鬼”。 今日,楚王的态度,昆卫的态度,简直颠覆了所有人的三观,从来没有人亲眼见到谁人对神宫如此不敬过,接二连三地口出狂言,所以顿时觉得天翻地覆,恍然如梦。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梦,很多人心里道。 但是,传出神谕的神官一心侍奉天神,早就超脱出了凡俗,面对昆卫这么亵渎般的挑衅话语,古井无波,平静而又威严地传音道:“神谕已出,神罚已现,从之弃之,全在己心。” “哼!”昆卫冷冷地哼了一声,“装什么,你也是一条狗,只不过比较大而已。” 远方的神山一片沉寂,没有了丝毫声音。 神骑奔腾不息,汹涌而来。 那是绝对的威压,气势如虹,神宫一出,谁与争锋? 面对着这一切,楚王居高临下,衣袖狂舞。 他的气势在飞快拔高。 他伸出大手,似乎要擎住一片天。 远空,龙啸阵阵,迫人的威压席卷天地之间。 大风狂乱,大龙咆哮,呼啸沧桑。 一声又一声,渺远的天地之间,龙吟声带有着特别的律动,与世界相合。 七彩斑斓,美丽若幻,空中耀眼的各色神光盖住了太阳之光。 十几条强大的神龙从空中划过,留下炫美的光彩。 龙啸威严雄壮,跨越万水千山,来到了楚王身前。 最终,神龙消失,而楚王的气势达到了最巅峰,整个大地都显得压抑,似乎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顶着天,立着地。 他就是那天地之间最最霸气的男人。 那强大的气势让一往无前,高高在上的神骑都不禁变色,那是来自心灵深处的震颤,哪怕由神的光辉抹杀,在遇到惊天大变的时候,还是会涌现出来。 “今日,本王要逆神!” 天地之间的灵气疯狂涌入楚王的身体内,引龙弓被拉至圆满,龙啸齐天,方圆五里之内充斥着五光十色和滚滚龙气,强大的威压让百兽匍匐,飞禽战兢,而周围的普通士兵们,也都忍不住朝着楚王跪拜,眼中满是激动与信任。 会挽雕弓如满月,箭锋遥指所向无敌的神骑。 锋刃在前,龙在中,楚王位于后,顶天立地。 刘义的骨骼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有一片天穹正在压着他,即使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神破万重境界,堪称绝世高手,但在此时此刻的楚王殷德面前,依旧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弱小。 神宫的神骑骑枪前挺,白色神光浩荡。 他们所骑的并不是普通的马匹,全部都是能够施展出神术的异种,但是在楚王箭锋所向之下,那些高傲高贵的异种居然眼中开始凝聚起不安。 那些都是具有灵智的马匹,在某些方面甚至和常人差不多,那么既然就连它们身上的神骑都有些不安,它们本身又如何能够避免这些情绪? 依旧是潜意识里、来自内心深处的战栗。 楚王一箭射出。 九条神光耀耀的大龙奔腾,光彩夺目,气吞九天,大地都震动起来! 即使相距几十里地,各地战战兢兢躲在屋内的百姓还是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那种恐怖的波动,跨越万水千山,传递到千家万户。 刘义在这一瞬间,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破裂,他见过通灵神器发威,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到过最最狂暴、力量最强的通灵神器! 所有人都知道,通灵神器虽强,也不会无端发挥出惊人的威力,就像凝气归元甚至以下的修士,甚至都没有能力去驾驭,关键的,还是人。刘义知道楚王殷德很强,但是他想不到对方居然强大到了这样的地步,琉璃尺大会上那些所谓“泰山北斗”操纵通灵神器的能力,比起今日的楚王之威,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大风起兮云飞扬,天地万龙呼啸沧桑! “轰——” 像是彩色的雷,万钧之力,势不可当,在天崩地裂之际,撞进了神骑的队伍里。 此时此刻,横勇无敌的神的骑士之间,席卷起无边大浪,九条大龙咆哮,掀翻了数不清的人马,很多神骑居然直接灰飞烟灭! 颤抖着举着盾牌挡在前方的几万军队都看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神啊,请告诉我,这一切,是真的吗? 他们无敌、雄霸天下的楚王殿下,一箭射爆了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号称世界最强的神骑,抬手间,数不清的人马灰飞烟灭! 城内微惘而战的都城禁军眼中情不自禁地浮现起惧意,作为敌手,就连他们都不得不承认,全天下人,面对楚王,都是敬畏,这个男人,是如此高不可攀,霸气侧漏,而今,他们正式对立了,楚王一箭之威,势惊天下,让他们不得不畏惧。 然而可怕的是——神骑之中,没有丝毫的惨叫之声,完全是一片沉默,那是一种带有着无上高傲的沉默。 他们,是神的仆从,是神的代言人,不能、不可以对一名普通人感到畏怯! …… …… (本章完) 第825章 天神神辉下的背叛 城门处。 当感受到楚王殿下的冲天之气,所有人都知道了神骑与殿下第一次交锋的结果。 并不了解真实本质的普通将士们近乎狂热,纷纷高喊。 “殿下万岁!” “殿下不败!” “殿下天下无敌!” …… 他们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损失,短短的一交手,便面临一面倒的局面,十几万的军队已经不足十万,很多强大修士和重要将领也阵亡了,死伤惨重。但是,就在刚才,他们的殿下,一箭之威,天地失色,让他们热泪盈眶,倍觉骄傲,激动无比。 虽千万人吾往矣,现在,很多人,都有了这种感觉。 虽然他们知道自己挡不住神卫,也许下一刻就会死,但是他们一往无前。 李梦龙身受重伤,浑身是血,他望向远方那道高大的身影,面现忧郁。 他不是那种普通士兵,他是李家家主,一名绝世高手,他有着深沉的阅历,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殿下的兵变会引来神宫,但是他很明确地了解神宫的不可匹敌,就算殿下再惊才绝艳,面对亿万年不倒,几乎伴随了整个人类的文明史的神宫,也丝毫没有翻盘的机会,唯一能做的,只有败走。但是,强如楚王,会选择身退吗? 他的心中,担忧与不理解交织。 “轰——” 李梦龙一掌震碎一名宗师神卫的躯体,冲天而起。 他看到他的女儿李冷月被陷入了重围之中,心急之下,就要前去救助。 正在这时,剑风舞动,猛然爆发,亮丽的剑芒耀眼夺目,甚至超过了日月。 那道剑光,就在李梦龙的身后。 身为绝世高手,李梦龙有着灵敏的感知,在此之前,他能够知道身后的那个地方是安全的,因为,那里,是陈风雷。 而现在,那里反而成为了危险的地方,李梦龙措手不及。 当他转身想要推出一道掌力的时候,正好看到陈风雷的剑光袭向自己! “陈风雷,你干什么!?”李梦龙暴怒。 陈家和李家同为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而且皆处在荆州城内,李梦龙和陈风雷的关系,情同手足,外界还有传言他们两人已经义结金兰,虽然这并不是事实,但是也可见陈、李两家的关系亲密到了什么程度,然而李梦龙万万没有想到陈风雷竟然会对自己出手! “砰!” 空中一声大响,气冲霄汉,数不清的气浪虽然在高天之上爆发,依旧将地上不小一片范围之内的人都给掀飞了,甚至还有几人被当场震死。 李梦龙口吐鲜血,栽下了高天,突出意外,他根本没有能够凝聚出足够的真元,这一剑,马上重创了他,五脏六腑都破裂了开来。 “爹!” 远处,李冷月惊呼,她的玉容上满是慌乱与难以置信之色,慌乱是因为李梦龙被陈风雷重创,难以置信是因为重创李梦龙的竟然是陈风雷! 不仅李冷月,其余的修士,甚至普通将士也被这一变故弄懵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陈风雷为什么会对李梦龙出手。 “陈风雷!陈风雷!”李梦龙又吐一大口鲜血,怒喝,这六个字间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李梦龙,你执迷不悟,神宫已经赐下了神罚,你妄想逆神而行,带着李家人对抗神宫,简直是找死,痴心妄想,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我来灭绝你!”陈风雷面上露出冷笑,眼中满是强烈的杀意。 李梦龙脸色苍白,冷冷地盯着陈风雷,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闻听此话,陈风雷面目狰狞,道:“你知道,厉云是我独子,前途无量,可是,他,就被那小混蛋毁了,毁了你知不知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风雷一指指向遥远之处楚王身后的刘义,面现疯狂之色。 “楚王那老贼枉我对他忠心耿耿,他居然要护着那小畜生,简直难以理解!” “而你,李梦龙,竟然以他马首是瞻,我与你情同手足,你居然劝我听那老贼的话,莫要违逆,你作何居心!?” “今日,果然上天有眼,天神赐下神罚,楚王老贼他就要死了,那小畜生也活不了,哈哈哈哈!” 陈风雷仰天大笑,笑得分外癫狂,强大的力量向外扩散,震荡不息。 陈家的人疯狂攻击其他修士和兵士,或许在陈风雷做出决定之前,他们还会有些顾忌,如今,家主下了命令,更何况逆神根本不可能实现,那是寻死,即使以楚王的实力,他们也不相信,如此何不戴罪立功呢? 正在这个时候,场面大乱,很多人都开始反戈一击,那里面绝大多数都是修士,所谓修士,追求长寿之道,在神的长剑指向之时,为了生存都敢反抗,那么,同样为了生存,背叛楚王又算什么? “陆迟衅,你也……”李梦龙衣衫染血,看到这一切,惊怒不堪,根本难以相信这一切。 陆家、李家、陈家,荆州最大的三个家族,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楚王殷德最最坚定的支持者,恐怕就算世界毁灭,他们也会坚定不移地执行楚王的命令,然而事实却是——陈风雷和陆迟衅都反了! 在神卫的挺进,神官的压迫之下,轻轻松松就背叛了楚王。 这一切,莫说楚王的军队,就是守城的都城禁卫估计都不会相信。 “李梦龙,那是我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你当然不会体会到我的那种折磨,那姓刘的小贼杀死了她,而殷德,居然还要去维护,你叫我们以大局为重,说得何其无情无义!看吧,很快,你也会感觉到失去女儿的痛苦,到时候你再和我谈谈要不要为殷德出生入死的事情。” 陆迟衅冷冷的话语传出,一掌将三名固内期的修真者震得四分五裂,而后看向了陷入重围的李冷月。 李冷月绝美的容颜有些苍白,秀发沾染了点点滴滴的鲜血,浅黄的轻纱已经有些破败,她的莲足下倒着五具尸体,都是实力强大的神卫,身为武归本源境界的宗师,要想杀死她,神宫还是付出了一些代价。 但是,这根本无济于事,几千神卫,个个都是绝顶高手,合在一起,所向无敌,她的周围,这一边的修士和将士都已经死光了,神卫平静碾压过来,把她包围。 看着李梦龙被陈风雷与陆迟衅两大绝世高手围攻,还有许多人的反戈一击,她忽然有些绝望。 她是李二小姐,金枝玉叶,但是谁人知道,她需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她也很累,她也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她其实也是一个弱女子。 在此时此刻,面对生死存亡,很多人都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天神正在等待着他们的抉择,而那些人,都会做出不同的决定,这些决定,将会影响到他们的命运。 窈月仙子一身轻纱飘飘,容颜美丽,神色有着一种无法接近的冷淡,不食人间烟火。她看着战斗力恐怖的神卫,冲向远方的神骑,还有那名顶天立地的男人,强行让自己的脸色平静下来,不在本派弟子面前表露惊惧。 她沉默片刻,便作出了决定——对楚王的部队出手。 一名中年fu人(这都屏蔽,神经啊!)在她的身旁,那是百花山庄的坛主,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窈月长老,这……背叛殿下……您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楚王横亘在天地之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想到要与之为敌,那名坛主就感觉有些腿软。 窈月仙子“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用那一向的清高之音道:“殿下确实雄霸天下,莫说我百花山庄一个门派,就是几大门派联合起来,也不敢与之为敌,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是在神宫与殿下之间做选择,你选择谁?两害取其轻,天神之光,照耀天下,圣女之德,寰宇尊崇,神宫方是我们的信仰,你莫要被误了本心,违背神的旨意的人,不论是谁,都得死!” 那名中年fu人怔住了,其实她又如何不知窈月仙子的选择完全没有错误呢?只不过,违背神的旨意,他们无胆,但背叛楚王,又何其容易?更何况,之前楚王威盖八方,给了所有人极大的震撼,有理由可以相信,只要楚王想,他手中的引龙弓完全可以毁灭许多背叛他的人。 “长老说得极是。”中年fu人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百花山庄走到这一步,完全是被逼无奈,于皇帝和楚王之间做出选择,他们都已经坚定不移地选择了楚王,但是神宫……他们实在不理解神宫为什么会出手,难道,殷秋雪他们,真的是神意所归? 就连百花山庄这么一个对楚王殷德,对吴王殿下、越王殿下绝对忠心的势力都选择了背叛,可想而知形势多么急迫,而神宫的威望多么不可一世。 李冷月在恍然一瞥之间,看到了这些情景,她还看到李家人出生入死,却被本来的盟友一个又一个地杀死,一种绝望的感觉油然而生,难道,堂堂李家,也只能在灭亡与背叛殿下之中作出艰难选择吗? “噗……” 一名武归本源境界的神卫面容冷淡,长戈上挑,挑出一串血花,李冷月娇躯染血,无形之中增加了几丝凄美。 她被七八名神卫包围,其中有三名武归本源境界的宗师。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李冷月玉臂颤抖,她在想难道要就此拿出江海图吗,可是,她忽然苦笑,如今四面皆敌,一旦拿出江海图,百花山庄必定也要拼命,而且,她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能力再操控这一件通灵神器了。 长戈破空,带着白色的神光,刺进了她的身体。 鲜红的血,夺目的红。 李冷月秀眉一蹙,忽然觉得好痛好痛,这是她一生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而且,她感觉好累,好想就此倒下,不再醒来。 “冷月!”李梦龙满身是血,见到此情此景,睚眦尽裂,他愤怒地瞪着围攻他的陈风雷和陆迟衅,想要去救李冷月,却被死死缠住,自身难保。 “滚开!”李梦龙怒喝。 “我说过,我也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就此死去,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把这些轻轻松松放下,‘大局为重’?哈哈哈……”陆迟衅仰天大笑。 “你这个疯子,你等着,背叛殿下,丧心病狂,你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是李梦龙最最坚决的诅咒,无尽怨念! 背叛楚王,已经让他深恶痛绝,而阻挡他的步伐,让他就连救助自己的掌上明珠都不行,更是让他无尽怨愤。 李冷月听到了李梦龙的怒吼声,玉容上出现了一丝温暖的笑意,虽然有些悲凉,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爱自己的人,不是吗? 她的眼皮有些沉重,娇躯也是绵软无力,她感觉自己倒了下去。 她隐约之间,似乎看到一道伟岸的身影闪过,于是她并没有接触到硬邦邦的土地,而是倒在了某一个人的怀里。 “是你……”或许是伤势过重,有气无力,她的声音有些轻柔,听起来酥酥的,很好听。 “对的,是我。”楚凌霄英俊的脸庞上满是血迹,但是,他还是温柔地一笑。 死亡,一同面对,很好。 李冷月微微一笑,眼皮沉重,终于是昏迷了过去,或许是她觉得很安心。 当年,她拒绝了他,躺过他的怀里,今天,又是一个轮回,难道,这就是宿命,转了一个圈,又会回到原地? …… …… (本章完) 第826章 霸王的逆神(五) 风动,云变,衣衫狂舞,呼啸沧桑。 楚王殷德站立在万龙之间,淡漠地望着逼近的神骑。 他是楚王,他是天下无敌的楚王,神的仆从,又算什么? 他今天本来就是要逆神。 失败,成功,又有什么关系,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能够有那气魄与神宫为敌? 只有他,只有他楚王殷德,天地之间唯一的楚王殷德。 他的大袖猎猎作响,把大弓再次拉开。 天地灵气以他为中心,不断汇聚,形成了一片绚丽的光海。 七彩斑斓的力量冲入了他的身体,而后转入引龙弓之内。 大弓化作一只硕大的龙头,鹿角,牛头,虾眼,驴嘴,人须,威严峥嵘,带着无上的霸道姿态,居高临下,俯视着众生。 俯视神的仆从,那是何等的威势? “轰——” 大龙咆哮,万夫不当,一条光华璀璨的神龙划过天空,龙首向下,对着神骑生猛地冲击了下去。 大地都摇晃起来,整条大龙像是钻机一般冲入了地下,而龙身的周围,神光波动,横扫一片,尽管神骑个个实力恐怖,消耗了大量的威能,却还是被扫飞了几十骑,白色的盔甲、健壮的人、高大的马匹,在空中纷纷爆裂开来,化为漫漫血花。 这是超越仙神的力量,一点都不值得怀疑。 神骑们的眼中终于出现了较大的波澜。 楚王硬上弓,没有人能够硬抗这等锋芒,这是以往除神宫之外的所有势力都有的觉悟。 刘义距离楚王最近,没有人能够比他更加明白这霸绝天下的强大力量,他相信,楚王殷德的引龙弓,就是千绝上人等传奇人物也不会等闲视之。 在这一刻,除了感到了心灵上的震撼,他还有些隐隐的落寞与叹息。楚王如此不可一世,却依旧有神宫与之为敌,人生之路,实在是充满了荆棘坎坷,永不能够得到安然。 神骑中,一名青年身躯挺拔,满身金色盔甲,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金光,无论面对楚王多么强大的压迫,他始终沉着稳定,此时此刻,他举起了手中的那把雕刻着天神纹络的剑。 神骑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所有的骑士都开始迂回疾驰。 一种非常奇特的波动随着那些神骑的改变队形向外散发而出,一阵又一阵,似乎整片天地都随之激荡起来。 气势,忽然拔高。 神光,照耀了所有的神骑,或者,这些神光反是因他们而生? 圣洁神圣的气息浩荡。 楚王拉弓,引龙弓,威严庄重。 神骑结阵,结神阵,神圣浩瀚。 冲天之光亮起,修为低下甚至没有修为的人都闭起了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神骑还是因为楚王殿下,或者,二者皆有。 狂风大作,天地失色,两者还未相触,便已经引得异象连连。 “哧——” 箭芒划破虚空,撕裂出尖锐而又震荡世间的声音,大地承受不住巨大的威压,迅速向前开裂,形成一道又一道恐怖的沟壑。 在神骑的中央,也光彩夺目,出现了一尊光质化的神像。 那神像庄严而又神圣不可侵犯,看不真切面容,但是观其姿态,有着无尽的韵味,似乎把天地宇宙时空都藏在了心中。 那是怎样的一种境界? 天地万物,哪怕另类的元素,时间与空间,都在我怀。 神,这就是神。 引龙弓射出去的箭,与天神虚影相撼,仿佛两个天穹在碰撞。 山河都失了颜色。 光怪陆离的情景,奇特非凡的声音。 谁也不知道空间是怎样泯灭的,又是在遵循着怎样的规则。 神龙摆尾,须发伸张,威力延伸到了极致。 天神那高大而又古井无波、不可动摇的影像居然开始晃动起来! 楚王硬上弓,力拔山兮气盖世。 光彩喷发,仿佛烟火,朝着四面八方所有方位飞溅,笼罩住了方圆几里。 天神影像的摇晃越来越剧烈,神体之上出现了道道裂纹。 巨大的龙身爆裂了开来,回归天地之间。 即使是神骑都有些震惊,莫说结出神阵,单单神骑的冲锋都是势不可当,天下无敌,楚王殷德凭借一己之力,不仅对神骑造成了伤亡,而且冲击得神阵都出现了裂纹! 神骑疾驰,勾动天地灵气汇聚,天神宝相庄严,端庄而坐,自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同时那种开裂的痕迹正在渐渐消失。 楚王再次拉弓,龙啸如雷,奔腾不息,整片天地都变了色彩。 “轰——” 光彩四散的大龙再次撞在了神像之上,神像剧烈摇晃,还未完全愈合的裂缝更大、更多了一些。 远方,那些背叛楚王的,并且看到这些情景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殿下太强势了,以一己之力一而再、再而三地撼动神骑大阵,简直是天人。他们不禁对背叛楚王的行为有些顾忌,心里直打鼓。 神骑缓慢而又沉重地带着光质化的威严神像往前推动,不知道是施展神阵而导致的,还是对面的楚王殷德所给的压力太过巨大。 楚王继续拉弓。 他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神力,他的全身都散发出光彩,几乎与通灵神器合一。 一条又一条神龙不间断地撞击在神骑神阵之上,天神的影像越来越虚淡。 神骑继续挺进,而天神神像已经支离破碎。 就是一向古井无波的神骑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因为楚王的这一切力量,几乎超出了人力的极限,刷新了这个世界的力量秩序。 几里之内,大地起伏不定,就像是波涛涌动,忽而隆起,忽而沉下。 这一片因为力量的对抗,几乎形成了神秘的场域,大地受到影响而波动,经久不息。 在神骑那边终于发出了一声奇特的脆响,仿佛是什么东西碎裂了。 那尊光质化的天神像轰然崩塌,能量散射,一片紊乱的光海在汹涌澎湃,看起来美丽,却充满了危险。 许多神骑被掀飞,人、马,散得到处都是,好在神骑个个修为强大,只有少数人死亡。 但是最外围的力量不受控制,冲击进了守护在这边的几万军队中,那可不是普通兵士,甚至是一些修为不足的修士可以抵抗的力量,光海碾压,近千人承受不住那种力量,鲜血四溅,身体崩碎。 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碾轮,恐怖非凡,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天地之间依旧在大战,却仿佛很沉寂,另类时空的沉寂。 看着那道无敌的身影,背叛者们的眼中,恐惧后怕之色一览无余。 陆迟衅看了那道身影一眼,很快便离开目光,或许是没有足够的胆量,有些心虚,不敢多看。他的眼中隐藏着很深的一丝一缕的惧意,但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 “杀!” 他在和荆州天正宗的一名长老搏杀,同时阴狠之色一闪而过,对着陆家残余的人命令。他知道,既然选择了背叛楚王,那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不然的话,自己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名长老已经一只脚跨入了神破万重境界,不过毕竟不是真正的绝世高手,勉强和陆迟衅拼了十几招,便坠落下了高空,踉踉跄跄地倒退,一边退一边口吐鲜血。 “喝啊!” 一声大喝,真元上涌,陆迟衅的手中满是灿灿光芒,一掌自上而下朝着那名长老打了下去。 “轰——” 掌力爆发,将一大片范围夷为了平地,波及到了十几人,而那名长老骨头断裂,内脏破损,嘴里不断溢血,已经死去。 陆家和天正宗曾经关系非凡,陆迟衅和那名长老更是交往已久,但是今日居然就这么下死手无情地杀了对方,实在是让人心悸。 现在,神卫加背叛者,同楚王的坚定支持者们都下手越来越狠,因为谁都知道,这已经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你死我活。 神骑的神阵被破,短时间之内都难以再凝聚起类似的力量,几千神骑挺起骑枪,神光横扫,杀进了军队之内。他们所向披靡,即使精锐的老兵,在神骑面前依旧不堪一击,一个又一个倒下,很快便死去了两三百人,那其中包括大量修士。 楚王眸光如若瀚海,沉静地盯着那些神骑,引龙弓在他的手中跳跃,发出激动与神往的龙啸声,显示着这一件通灵神器的战意昂扬,面对神骑,它也有粉碎这一切的冲动。 楚王拉动了弓弦,万龙咆哮,气势惊天,奇彩映满了天空。 但是,他没有松弦。 他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他的箭锋调转方向,朝着某一处。 似乎隔着了山水,瞄准了很远的目标。 从远空,有白色的神辉亮了起来。 神辉从远方的天空蔓延过来,就像是乳白色的牛奶铺洒在大地上空,一道又一道纯粹的光柱宛如瓷碗边沿溢出的奶水一般,洁白,而又充满了无尽神力。 这是最最精纯,毫无杂质的神辉! 这个世界上,能够看到这么强大,并且无暇的神辉现世,是千百年的一大奇观。 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远方的那个人非常强大,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压迫感。 那是神圣而又圣洁的力量。 正所谓,神之光,耀天下。 (本章完) 第827章 霸王的逆神(六) 方圆几十里地之内的普通百姓,都隔着屋舍感受到了那种神的力量,禁不住跪下来祈祷。 不少虔诚的信徒都对着天边那浩瀚无垠的神辉,亲吻土地,来表示自己的诚恳。 白光洒落,似乎让世界都变成了乳白色,照着简易的篱笆,和农民们枯瘦的身体,似乎在给予某种精神上的恩泽。 只能是精神上的恩泽,和滋润。 长安城南门八里处,楚王全身力量与气势凝聚在一起,高大的身躯都染成了七彩斑斓。他的体外虚幻出一条头角峥嵘的真龙,接引天地之力,让这方都变得流光溢彩。 楚王就这样保持着拉弓不松弦的动作,大袖迎风飘扬,宛如一座巨山。 龙气翻滚,直冲云霄,弥漫了天空。 南方的天空出现了片片龙形祥云,满是瑞彩。 那些异象与北天的白色神辉相接,占据了一半一半,从地上朝上望,波澜壮阔。 刘义就站在楚王的身后,距离双方无形之中的较量最近,他全身的骨骼不断“咯吱咯吱”作响,几乎要承受不住那种威压。 这个时候,耀北七龙剑与妖魂刀忽然透发出微弱的光芒,护住了他的身体,他这才好受了些。 他有些惊异,不明白这两把兵器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一种直觉让他觉得是远空的神辉或者是楚王的龙气引发了这一刀一剑的力量。 他不明白这两件兵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对此他也没有任何的怀疑,因为他本来就知道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剑的不简单,不简单之物上出现不简单之事,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龙形祥云所在的天空与白色神辉所在的天空相接,这一奇景,震撼了人们的目光。 楚王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引龙弓已经停止了兴奋的颤动,平稳而又沉重地在楚王的手中,或许是连它都已经感觉到了神宫那个人的可怕。 数不清的神辉化作丝丝缕缕,铺洒世间,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那种神圣的力量从北面的神山方向蔓延过来,几乎要笼罩世间。 那是凡人无法抗拒的力量,神在俯视众生,人,又如何能够抗衡? 但是,楚王的身影依旧高大巍峨。 他就这样以一己之力面对着那无法抗拒的神辉。 敢于面对,即是伟大,不是吗? 远空,道道神辉凝聚出了一个天神虚影,遮蔽住了北天。 如此高不可攀,与天地齐高。 那天神伸出大如山岳的巨手,朝着这边探了过来。 就像是一个人,想要去拍一只蚂蚁。 人本蝼蚁,如此渺小。 楚王仰望高天,大袖飞扬。 他手中的引龙弓亮到极致,龙啸不绝,震天动地。 神卫、神骑、都城禁卫、楚王军、各个势力,在此刻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战斗,带有着敬畏的目光看着这一切发生。 刘义就在楚王的身后,他就这样面对着那只巨手探来,感受到了不可匹敌的压力。 他现在没有江海图,只能凭借着妖魂刀与耀北七龙剑的本能防护来抵抗这一切。 他或许想过退走,但是,也不知道是觉得来不及了还是什么原因,并没有作出什么动作。 当神的手抵了下来的时候,楚王殷德挡在他的身前。 他几乎可以深切体会到神辉的光线一丝一缕照耀,还有,楚王迎风招展的大袖。 一切,都这么近,仿佛永恒。 楚王全身的气势到了最巅峰,所有力量凝聚,从上空看下去,如同一个刺目的光点。 面对自上而下那巨大的、覆盖几十里地的大手,还有那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神辉,引龙弓发出一声悠长隽永的龙吟,九龙缠绕箭羽,一冲而上。 凌云冲霄! 虽然龙形巨大,神勇威武,可是,面对空中探下来的巨手,却还是像一条条的细蛇。 然而,楚王一箭,强大的威压还是无法想象,感受着双方的那种力量,普通人全部都脸色苍白地吐血,站立不稳而倒地。 “轰隆隆……” 天穹以一种诡异的状态坍塌了下去,就像是大海中的巨大漩涡。 那只巨手与引龙弓射出去的神龙出现在了一片诡异的空间中。 空中神龙冲击天神巨手虚影的情景只在一瞬,但是地面之上的人却感觉很是长久。难道,这就是时空被打乱了的原因? 箭羽带着九条大龙消失了。 神之巨手虚淡了几分,但是依旧气势恢宏,笼罩了下去。 这些情景,有着上万人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感情强烈。 在人们看来,神,是无所不能的,是无法抗拒的,那么楚王的失败也是注定了的结局,然而,这样的结果总是还会带给人们别样的震撼:楚王,那是楚王。 神无法抗拒,那是神的魅力,但是多年以来,楚王的无上霸气给了所有人无法仰望的感觉,如果说天神是虚无缥缈的信仰,那么,楚王就是真真切切的信仰。 楚王没有能够一击消耗掉大神官施展的天神之手,这让很多人潜意识里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大手就这样按了下去。 无尽神辉笼罩。 刘义顶着强大的压力避退,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不得不退了,那不是凡人所能够安然应对的境界。 他的身影闪烁起道道虚影,人自原地消失了。 十丈,二十丈,三十丈……五十丈……一百丈……他一下子退出去三百丈才敢停下! 当他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他的眸光黯淡,肌肤之内以非常不可思议的形态溢出鲜血,那是各个毛孔,呈现出一种极为恐怖的样子。 仅仅是威压,就让他这么一位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受到了重创。 那么,首当其冲的楚王殿下,又会是怎样的一副情形? 没有人知道。 大家都能够看到,当那浩荡着天神神辉的巨手笼罩下来的时候,楚王殷德的身影已经完全不可见,他沐浴,或者说消失在了白色神辉里,似乎被彻底磨灭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特别的表情。 其中,最最激烈与悲痛的,莫过于忠诚楚王的那些军队。 “殿下!” “不可能的,殿下永生不灭!” “为殿下报仇!” “我不信!我不信!” “杀了他们,背叛殿下的,都要死!” …… 这些军队都对楚王殷德有着狂热的信任,哪怕是神权都不能够动摇,如今楚王被神辉笼罩,生死不知,这让他们悲愤无比,几乎要发狂。 而像李梦龙那样的修炼界人物,虽然不至于对楚王有愚昧的崇拜,但是也是在心底里景仰,而今,无敌的楚王殷德……真的落幕了吗?谁也不肯相信。 “哈哈!哈哈!” 沉寂的千军万马之中,传出这么一阵张狂的笑声,于此时此刻,显得如此鲜明与刺耳。 “你也会死啊!”陆迟衅脸上的表情极具戏剧化。 他的这句话很是突兀,但是有些人还是很快便听懂了。 “你死了,你还怎么维护这小子?”陆迟衅大笑。 他的这席话搅动起惊天巨浪,让楚王军中顿时狂乱起来。 在从前,陆家家主极为受人尊敬,但是今天,陆迟衅背叛楚王,对着曾经的熟人,甚至是好友痛下杀手,现在又大言不惭对楚王出言不逊,让很多人恨之入骨。 “陆迟衅,你这个老贼,背叛殿下,不得好死!”一名年纪轻轻的士兵最最受不得那种怒火,不管对方多么强大,远远地指着陆迟衅的鼻子就骂。 “哼!”一声冷哼,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越过十几人,延伸向远方。 那名有着大好年华的年轻士兵不住倒退,一边退步一边吐血,三步之后轰然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他的心脏碎裂了。 “你连留下姓名的资格都没有,还敢对我出声?”陆迟衅看都没有看那具尸体一眼。 那是绝对的蔑视。 那些普通士兵们眼见自己的同伴就这么死去,而敌手的话语又让那种死亡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轻于鸿毛,心中翻起极大的浪花。 他们是有极大信仰的人,他们为自己身为军人而骄傲,他们觉得自己是高尚的,所有人都有一个伟大的目标——追随楚王,开天辟地。但是现在,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家族家主、绝世高手,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了他们中的一员,然后淡淡道:在我的面前,你连留下姓名的资格都没有。这些话,深深地刺痛了他们的心,甚至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灵震撼。 陆迟衅作为曾经楚王殷德的左膀右臂,他们曾经非常敬重过这一位,可是没想到到头来,他们发觉这些平日里的道貌岸然之徒的真实嘴脸居然是如此可恶! “陆迟衅,去死吧!”一名年轻将军一声大喝,怒不可遏地把手里的长枪掷了出去,恨不得把陆迟衅钉死在地上,所有人上前去唾弃。 “呼——” 长枪拉动起强烈的风,甚至都出现了破空声。 从一名普通小兵,一路往上,直到成为一名将领,可想而知其中的艰辛,那名年轻将领是有真材实料的,这一枪,惊艳了以往。 但是,这一惊艳,也只能是一瞬间。 (本章完) 第828章 曾经风光无限,落幕只在转瞬之间 “小小将军也敢对老夫出手!?”陆迟衅冷笑着,一指点出,一道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名年轻将领的头颅“砰”地一声炸开,鲜血、脑浆、碎骨,喷溅得到处都是,充满了血腥恐怖。 又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将军!” 那名将领手下的兵士悲呼,接着用仇恨的目光瞪着陆迟衅,但是却并没有冲动着马上上前。他们确实有骨气,但并不是傻子,现在的他们面对陆迟衅,只会死亡。 经过了刚才神卫的一路碾压,还有突如其来的大量叛变,现如今,依旧忠于楚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那些没有修为的普通将士。 感受着那些士兵们仇恨的目光,陆迟衅面现不耐烦之色,这些人虽然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可是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思考,甚至要去做,比如对神宫的忏悔请罪,对楚王的后事,对刘义的灭杀,等等,他觉得,不立威,这些看起来翻不出什么浪花的小角色还是会比较烦的。 “轰——” 陆迟衅一步踏出,周围十丈之内的兵士直接化为了血雾,没有丝毫的悬念。 “陆迟衅,凡事不要做绝,以免得到因果报应!”李梦龙已经受了重伤,满身是血,再也不复平日里的李家家主雄风,但是在愤怒之下,他的这一声喝,还是非常浩大,动用了十分的力量。 陆迟衅根本没有止步,一步又一步踏出,强大的绝世高手场域使得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化成血雾,消散在空气中。 “哼,李梦龙,你自身难保,还有闲心情说这些虚伪的话,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你不要着急,等我灭杀了这些烦人的知了,就给你一个痛快。” 李梦龙面露怒色,往前踏了一步,但是这个时候,他看见陈风雷面无表情地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陈风雷,你我结拜一场,我一向视你为兄弟,可是实在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背叛殿下。”李梦龙的脸上满是悲意。 “人是会变的,”陈风雷的眸光中有光芒闪动,“就像你,就像殿下,就像我。” 李梦龙沉默了一瞬。 周围一片纷乱,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之间,却像是寂静。 “我没感觉殿下变了,倒是你……真的变了。”李梦龙道。 陈风雷定定地看着他。 沉吟许久,才忽然幽幽地道:“老哥哥。” 李梦龙一怔。 他们三个人之中,李梦龙最为年长,但是身为各个家族的家主,再加上在修炼界的阅历,矜于身份,他们之中这样的称呼,是在很多年以前了。 “我再叫你一声老哥哥。”陈风雷道。 “你知道,我只有厉云一个儿子,他,就是我陈家的全部。” “现在,他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废人,他……完了。”说到这里,陈风雷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接着,仇恨之光闪烁起来。 “你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刘义的小贼干的,而且,你也知道,殿下压迫我们放下所有的打算。” “你让我们以大局为重,可是,既然你知道殿下没有变,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会是徒劳,因为殿下是不可抗拒的,至于大局,”陈风雷嘲讽地一笑,“我们陈家已经完了,大局?有什么用?我为殿下鞍前马后,一直为了你所谓的‘大局’,那就是为了我们陈家,为了陈家的以后。” “厉云废了,陈家没有了以后,那么,你还叫我隐忍,以大局为重,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去做呢?” 陈风雷定定地看着李梦龙。 李梦龙看见对方眼中的血丝。 “你疯了。”李梦龙道。 陈风雷并没有回应他什么,依旧定定地看着他,道:“所以我最后再叫你一次老哥哥,刘义小贼,我杀定了,殿下,我反定了,而我知道你一定会挡在我的面前,所以……”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举起了自己的手。 玄青色的真元浩瀚无垠,像是一片大海,以陈风雷为中心,笼罩住了大片范围。 威压一层叠一层,将周围的所有人都逼退,至于没能够退走的,都再也没有机会去走了。 在这一刻,天神神辉之下,难得地有那么一片青色光芒耀眼夺目。 李梦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的瞳孔一阵紧缩,神色惊怒。 “你……青天破!”他怒喝。 现在,他才深深明白,陈风雷,真的铁了心要杀自己。 “老哥哥,对不住了,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殿下,既然如此,你迟早会成为我们的阻碍。”陈风雷面容无情,带着如瀚海一般的玄青色光芒,对着李梦龙缓步而去。 李家身为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有着足够的底蕴,面对青天破,还是能够有应对招式的,只是可惜李梦龙早已是强弩之末,现在的他,或许一名武归本源巅峰境界的宗师都能够杀死,更何况全盛的陈风雷施展青天破? 也就是说,李梦龙已经没有能力去应对了。 感受到陈风雷的决绝,在悲愤之余,李梦龙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陈风雷,背叛殿下……我在下面等着你。” 这是他临死之前,最大的诅咒。 李冷月已经昏迷,被楚凌霄护住,难以有什么知觉,如果是在平日里的她,哪怕付出极大的代价,也会冲出去护住自己父亲,但是今天,不会了。 昏迷醒来,若是知道失去父亲,她会多么痛苦?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荆州名美人,楚凌霄满是怅惋之情。 “轰——” 气浪翻滚,无尽光芒肆虐,整片地域都被笼罩,成为了绝地,足有半里多。 那是李梦龙愤怒的垂死一击,与陈风雷的青天破造成的后果。 最里面的一圈,很多人直接灰飞烟灭,被那不可抗拒的力量磨灭,哪怕是最最外围的人,也是皮肤破损,溢出鲜血。 楚凌霄被震飞了出去,吃力地落地,他怀里抱着李冷月,看着光芒最盛处模糊的两道身影,眼里满是痛楚。 一道身影飘落在他的身旁,那是一名衣衫染血的老者,和他比肩而立。 楚凌霄看向老者。 老者朝着他摇了摇头。 “不要冲动,我们帮不了他,不然只会自取灭亡。” 楚凌霄眼中的痛楚之色更浓,他感受着陈风雷与李梦龙造成的可怕力量,眼中闪过一丝惘然。 老者是天正宗的一名长老,他看了看楚凌霄怀里的李冷月,眼中都是怜悯怜惜之色。 “砰砰砰……” 两大绝世高手在空中飞快交锋,造成了极为可怕的景象,大地汹涌,仿佛海浪,数不清被卷入进去的人都被掀飞了,更甚者直接形神俱灭,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最后,是一声震天大响,整整一里地都被犁开了,翻开的土地,就像是伤者被割破而外翻的皮肉,到处都是,狰狞恐怖。 就这最后一击,让一百多人直接死去。 楚凌霄感受到了什么,面露悲色。 玄青色的光芒慢慢收敛,被璀璨的天神神辉压制,渐渐似乎没了光彩。 一道身影坠落下了高空。 在这一刻,很多人都认了出来,那道身影正是李梦龙。 昔年纵横修理界的绝世高手,就这么无力地落地。 “砰!” 李梦龙的身体砸落地上,引出滚滚黄尘。 “老爷!” 有一名浴血的李家人见到此情此景,眼睛都红了,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李老爷!” “梦龙兄!” …… 不仅仅李家人快要疯了,就是那些将士和各个势力的修士都是悲呼。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方,看着楚王殷德被神辉笼罩,并且不知生死而叹息的刘义早就知道了那边的情景,不禁默然。 李梦龙死了。 一代李家家主死了。 留下了他的儿子、女儿,还有家族,就这么落幕了。 他和李梦龙并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毕竟曾经身为李家之人,所以对于李梦龙,他还是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感情的。而今,对方死了,他感觉心里发堵。 那不是想哭,只是感觉闷得慌,有一种悲意。 曾经拥有,不如天长地久;曾经风光无限,落幕只在转瞬之间。 傅家、商家、简家……现在,是李家。 一个又一个家族,都渐渐落寞了。 果然如武祖所感,人道是沧海桑田的寂寞吗? (本章完) 第829章 殿下无敌(上) 陈风雷衣衫飘飞,缓慢落地。 李梦龙垂死攻击,对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所以他的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 但是,他看着很多人愤怒的目光,神情依旧冷淡。 “陈风雷,我要和你拼了!”一名李家人知道完了,李家完了,既然如此,谁都活不了,那为何不对陈风雷出手?哪怕是死,也至少有了一些意义。 看着那个人挺着长剑冲来,陈风雷冷漠地挥了挥袖子。 就像是赶一只苍蝇。 “砰!” 那名李家人飞了出去,口中喷血,许久没有起来。 大概是杀死了李梦龙,并且觉得剩下的李家的这些小角色并没有什么用处,陈风雷背负着双手,转身离去。 那名李家人艰难地挣扎了几下,终于爬起,举起长剑再次冲了过去。 背对着那人离开的陈风雷皱了皱眉头。 “砰!” 一甩长袖,那人又口喷鲜血飞了出去。 其他人也想要去杀陈风雷,但是,陆迟衅的杀机笼罩住了他们。 从刚才到现在,陆迟衅都没有停手,如入无人之境,一扫一大片,死于他之手的,足有一千多人。 所以,能去杀陈风雷的,或许只有这么少数几个没有被锁定杀戮的人了。 这一次,那名李家人爬起来用了很久。 他已经举不起了长剑,就这样赤手空拳、踉踉跄跄地往前冲去。 陈风雷心烦无比,一挥大袖,这一回的力量惊人,直接把那人扫飞了几十丈,落在正在杀人的陆迟衅不远处。 陆迟衅并没有马上杀了那个人,而是冷笑道:“小人物中也有你这么顽固的,实在是令我惊讶。” 很显然,他也知道了陈风雷那边的情景。 看着那些被自己抬手间灭杀无数的人依旧悍不畏死地冲上来,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之色:“蚍蜉撼树谈何易。” 那名李家人再也无法起来,也或许他知道距离陈风雷太远,已经没有办法过去,于是惨然一笑,缓慢无比地朝着陆迟衅爬过去。 “记住……我的……名字……我要杀你……我叫……李笑……” 那是最最庄重的宣誓。 之前,陆迟衅说过,这些小人物连在他面前留下姓名的资格都没有,现在,李笑主动留下了。 “可怜……” 陆迟衅的眼中毫无怜悯之色,有的只是讥讽。 “就凭你,杀我?” “李梦龙都死了,楚王……都可以死,你们?”他哈哈大笑。 “杀你……只是一个过程,谁都……可以杀你,不论能不能……杀得了你……”李笑依旧在笑,虽然笑得很不好看。 “那我就杀了你!”陆迟衅面色一冷,一指点出。 “我们这些……小人物们……都在下面等你……” 李笑的笑容定格在这一瞬间,而后烟消云散,化为了一片血雾。 依旧在冲杀,甚至可以说是寻死的人们有了一丝淡淡的悲伤。 果然,小人物们哪怕是付出生命,也没有丝毫的作用吗? 但是,磕头求饶,更是没有意义吧? 那么,就只有继续前仆后继了。 在配合神卫进行反攻的都城禁卫看着义无反顾的楚王军,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那是怎样的一种魔力,才能够让他们宁死不屈,死而后已? 他们不理解,只是有点可惜于这样的对手的消亡,但更多的则是提防与庆幸——这样的对手,总算是完了。 “他死了,就凭你们,也想逆神!?”陆迟衅大笑着,淡定地往前踏步,抬手间,灰飞烟灭。 面对神卫、都城禁军,以及很多势力的背叛,楚王军中剩下的一点愤怒与反抗,都显得有些悲凉。 “连命都没有了,居然还大言不惭说要逆神,还要庇护那个小贼!?”陆迟衅的面容愈发狰狞恐怖,外加快感。 话音落,远方的天,弥漫起了一丝风云。 风云变幻,总是意味着某种事情的发生。 天神神辉的光芒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刺眼夺目,于是,朗朗青天再入人眼。 抬首,见祥云。 大风起兮,吹得祥云都快速流动起来。 数里之外由神辉构成的天神之手已经消失,于是,两点眸光望了过来。 一如既往地不可一世、不可匹敌。 他就这样用目光拂过众生,威严自在。 他是这个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不可取代的、不容抗衡的。 陆迟衅感受到了什么,本来疯狂的笑容消失,眼睛最深处闪过一丝惶恐。 陈风雷的脸色也变了。 眸光所过之处,就像是无声的审问,无声的威压。 天高,有祥云,望断南飞雁,大袖漫卷西风。 反戈一击的人们都无端地感觉内心难安,似乎被谁给盯住了。 楚王殷德宽大的王袍迎风狂舞,站在那里,俯视世间。 天地苍茫辽阔,他浩瀚如海。 所有神辉都已经消失不见,光芒缓慢敛没进他的体内。 引龙弓发出一声欢快的龙吟,回荡上下乾坤之间。 他依然在那里。 神之手赐下不可抗拒的神罚之后,他傲立在这尘世间。 陆迟衅和陈风雷互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惊惧之色。 他们身为阅历非凡的绝世高手尚且如此,那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窈月仙子的娇容有些苍白,从前那高高在上指点天下的仙子之态早就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如果楚王没死,他们可以尽情地欢呼,大唱神乐,高喊神力无疆。但是,当发现那个男人依然如巍峨的大山横亘在那里一般,他们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就是那些已经绝望了的人们,也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一事实,紧接着,则是激动万分—— “殿下!” “殿下所向无敌!” “神,又怎能磨灭得了殿下!?” “背叛殿下,死!” “杀!” …… 在这一刻,他们都得到了一种魔性的澎湃力量,与之前绝望之间的不死不屈截然不同,那是一种腾飞的战意。 冲杀声震天,在背叛者惶恐,而神卫并没有马上动手之下,本来处于弱势的一方顿时稳住了局面。 刘义站在远方,望着那个依旧高大的身影,默然。 对于楚王竟然能够对抗天神之手,他也是有些难以置信的,之前,他距离那神辉如此之近,能够深深地感受到那恐怖绝伦的力量,那绝对不是凡人所能够抵抗的! 曾经,他也认为,一代楚王,完了。 于是,楚王以那不可一世的身影告诉世间,他回来了。 即使神卫在此,神骑在此,神官在神山遥望此方,但是都城禁卫和背叛楚王的人之中,还是涌起莫大的恐慌。 直到,引龙弓朝向这个方向的时候,那种恐慌达到了极致。 陆迟衅再也不复之前的霸道张狂之风,神色阴晴不定。 他的身形一闪,忽然消失了。 周围的人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迟衅的身影在数里地之内明灭不定,每一次消失与现身,都只在一瞬之间。 他绝望地发现:无论他到哪里,他的身法多么快,都被引龙弓锁定住了,那种压抑的气息几乎让他崩溃。 在楚王兵变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背叛对方,但是今天,神,与仇恨,给予了他勇气,也可以说是侥幸心理,然而,这个时候,他才有些后悔与害怕。 他以为失去了陆凤娇之后,他已经不在乎任何东西了,但是而今他才体会到——自己还是怕死,怕得要死,他害怕楚王,他对楚王的畏惧,到了难以附加的地步。 这时,他的眼中恐惧之情迅速消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脸上满是疯狂。 “轰——” 一掌打出,仿佛长江后浪推前浪,浩荡了大片范围,不论是背叛楚王的人,还是忠于楚王的人,都被一视同仁地灭杀。 “你要是想杀我,我就把他们全部杀死,想必你既然连那个小子都在意,那就更加在意他们的性命吧!把引龙弓拿开,不然我让你那些忠心的士兵全部死无全尸!”陆迟衅阴狠地道。 神骑已经再次结阵,冲天神辉撒遍,天神影像越来越清晰。 见到此情此景,陆迟衅更加有恃无恐,昧着自己恐惧的内心,喝道:“殷德,你已经完了,你或许可以考虑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楚王的目光隔着几里地望着他,引龙弓隔着几里地指着他。 沉稳、压抑。 “和本王谈条件?”淡漠的声音回荡,震得长安城墙都颤抖起来。 虽然淡漠,但是却有着无上威势,陆迟衅包括其他很多人都打了一个哆嗦。 万山都仿佛匍匐在了那个男人脚下,更何况凡人? 天地间忽然响起一声巨大的龙啸,震耳欲聋。 几十名都城禁卫都被震落下了城头,摔烂了身体,死不瞑目,面部依旧带有着无尽的惊恐。 神骑结成的天神影像庄严神圣,缓慢结印,点点光辉流转,充满了玄奥莫测。 长龙划过天际,天神神印阻挡。 “哗——” 像是光海汹涌,浪千叠,在空中奔腾不息。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不敢、也无法再睁开。 此时此刻,陆迟衅有了极大的危机感,那是一种死亡的步伐,稳重、不可阻挡!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一箭到底指向哪里,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是神骑结成的天神影像阻挡,那条龙,已经穿过了他的身体。 尽管如此,他的危机感仍未消除,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连推出几十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 当神骑结成的天神影像消失,所有人堪堪恢复视觉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恐怖无比的场景—— 一条大龙冲破了光海一般的掌力,将陆迟衅冲上了高天! (本章完) 第830章 殿下无敌(下) 此时此刻,平日里风光无限的绝世高手、陆家家主陆迟衅,就像是一个被水柱冲上天的木偶一样,显得尤其无力与弱小。 “呃啊……” 陆迟衅发出痛苦的惨叫,在空中连连吐血。 龙形消失,箭羽粉碎,失去了冲击力的陆迟衅,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了下来。 在场的很多人都有能力可以接下陆迟衅的身体,但是在恐惧到极点之下,谁也没有动手,脑子里尽皆一片空白。 在神骑的天神影像之下,引龙弓射出去的一箭受到了极大的磨灭,但是实力强大的陆迟衅还是在这强弩之末面前毫无抵抗之力,被重创了。 风云变幻之中,楚王殷德手中的引龙弓,再次朝着这个方向拉开。 陈风雷面无血色,“噔噔蹬”一连倒退了七八步。 “砰!” 陆迟衅重伤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烟尘弥漫,碎石乱飞,原地被破坏成一个大坑。 他全身是血,多处骨头粉碎,内脏破损,即使以他的修为,估计也要一年半载才能够恢复。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惨白无比,他惊恐地用嘶哑的声音惶恐道: “殿下……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应该背叛您,求求您……别杀我……” 楚王雄霸天下,长此以往,所有追随过他的人都有着某种敬畏之心,而当那些人再背叛他之后,内心深处也是隐藏着无尽后怕。 陆迟衅是陆家家主,而且他同时也是一名资历非凡的神破万重绝世高手,再加上之前女儿被杀的仇恨也渐渐掩盖住了他对楚王的敬畏,而当他的所有一切都被剥开,他才发现,自己在不可一世的楚王面前,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于是,那种恐惧与敬畏经受了压抑与爆发的转变,几乎让他崩溃了。 陈风雷即使性格相较陆迟衅还要沉稳一点,但是面对楚王,还是面无血色,更何况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任何的淡然心理。 不过,相对来说,陈风雷还是比陆迟衅更加清醒,他知道,无论如何,既然已经背叛了楚王,那就什么都不能挽回了,能够做的,只有一错再错,配合神宫彻底扳倒楚王。 晚夏的阳光并不烈,淡淡的黄光之中,布着形形色色的黑影,那是世间万物,有生,有死。 有那么一个阴影,由高大而变得低矮起来。 低到尘埃,却并没有开出花来,反而显得特别谦卑,也或许有虔诚? 陈风雷跪了下来,朝着看不见的神山那个方向。 他跪得特别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冒犯了什么。 “神的子民请求您赐下神罚,灭杀楚王殷德,救助芸芸众生。”他叩首道。 周围的人都有些震惊于他的动作,对天神表示虔诚本非异事,但是一个曾经追随楚王的大家族家主居然请求天神灭杀自己曾经的主人,那就让人感觉很震惊了。 窈月仙子的秀额上渗着亮晶晶的香汗,她那惑人的红唇也有些干涩,一方面是今日的波折太大,让她惶恐非凡,另一方面,陈风雷叛就叛了罢,但对方的如此行为,也还是让她恍然如梦。 果然,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这狗娘养的,果然是有奶便是娘啊!”一个豪迈,同时充满了嘲讽的声音传出,雷贯一身破碎的书生服,满身是血,但看向陈风雷时候平日里不屑一顾的神情依旧显露无疑。 这是战场,而且有了楚王与神宫的加入,变成了不同寻常的战场,但是他一如既往地大话天下,逍逍遥遥。 他这半嘲讽半调侃的语气,也让这本来有些压抑的气息中,有了别样的风情。 再结合陈风雷拜倒在地上的虔诚模样,难得不让人觉得有些恶意心理。 “看啊,他多么像一条狗啊!”一名姿容清雅,却秀发微乱,娇躯有些伤痕,显得楚楚动人的女修士发出脆声。 她的年纪并不小,但是此情此景,却不得不让人联想起一名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指着某物,说着非常真切的真心话,让人无法辩驳的真心话。 时隔多年,陈风雷终于再次有了老羞成怒的感觉。 他是陈家家主,但是信奉天神,也并非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寻常百姓也日日虔诚跪拜,为何到了自己身上,就被人形容得这么卑贱谄媚?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背弃曾经追随过的楚王殿下,而今要求杀死对方的行为,看起来真的很贱很贱,哪怕是都城禁卫都有些耻于为伍。 他的老脸火辣辣地刺痛,忽然抬起头来,冷漠地面向刚才出声嘲讽他的雷贯和那名女修士。 强大的气势爆发,席卷八方,即使是雷贯都眉头一皱,而那名女修士更是莲步轻退,花容失色。 当此时,北方的天边,神山方向,天神影像由宝象庄严的盘坐而变得站立起来,一时间,顶天立地,横亘世间。 而后,开始大放神辉! 刺眼的光芒成为了世间的唯一。 太阳,在这漫天神辉面前,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在震惊的同时,陈风雷心中有了一丝惊喜,看来,不论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大的作用,最起码神宫的神官再次出手了。 但是一个浩大霸气的声音传来,让他的身体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本王要逆神,与他们无关,你与本王一战。” 面对神宫,楚王丝毫没有敬意,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的这些不敬语气,却无来由地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世间传来龙啸与种种不同的大响,但是天地间满是神辉,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终,什么都听不见了。 当天地间恢复清明的时候,北方的天神不见了,南方的大龙也不见了。 然而,更南的地方,传来了令人心悸的波动。 “殿下!” 那些不明就里的将士们呼喊,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所以不知应该是悲是喜。 “刷——” 一道身影横空出世,化作一道惊鸿,朝着南方而去。 在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已经作出了行动。 “刷刷刷……” 各色光芒化作一条又一条的彩带,在空中留下绚丽的影像,很多人都紧接着开始了行动,那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武归本源境界的宗师和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 鹰击长空,天上的云拉成了一长条一长条的白线,那是风在飘。 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成百上千的修士在这样秀丽的江山之间御空飞行,如此的情景,蔚为壮观。 普通的将士眼见此情此景,特别是楚王的部队,心急如焚,尽管深知凭借自己的力量,一切都无能为力,但是他们还是朝着南方涌了过去,甚至他们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过去能够做什么。 人影憧憧,这个世界都乱了起来。 看着这翻天覆地,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人潮涌动,刘义沉默站在原地,仰望高天。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些发堵,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将要失去了。 长安的城墙经历无尽岁月的打磨,粗糙之中伴随着很多的光滑,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出迷人的金光,像是金色的鱼鳞。 同样反射出光芒,但是却显得妖艳诡谲的,则是到处都有的血迹。 尸体层层叠叠,堆积如山。 活人在死人之中奔跑,不管其他,这样的场景,充满了沉重的气息。 朝廷没有了追击的能力,楚王军要去追随殿下的步伐,神卫与神骑神情漠然地在原地待命,各个势力迅速赶往南方。这一场战争最后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期。 刘义站在原地继续沉默了一会儿,飞身而起,朝着南方而去。 不论如何,当他知道了楚王的功法和自己一样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了二者之间有着难以磨灭的关系,楚王……他真心不希望会发生什么事情。 …… …… (第七卷·楚王兵变,终) (本章完) 第831章 楚王兵变·终 第七卷楚王兵变完结了,这一卷我感觉写得酣畅淋漓,那是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纸上写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自己的一个着重点,如今,个人觉得很满意,希望大家也很满意。 楚王的兵变是有原因的,想必大家起初也不知道会是这个原因吧?贪权恋势,那是架空历史,是小孩子过家家,我们的楚王殿下才没有那么狭窄的心胸,他站在星辰大海之上,他的目光,更是超越天穹。他也是和刘义一样的传承,却不是来自武祖,但是,他注定了要追踪武祖的伟大。 刘义曾经对楚王有过恨意,因为他觉得对方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刁难他,当然现在他知道了。以后,他会知道其实他一直处在楚王的庇护之下,对方为他做了很多很多,却从来没有人对他说。 如果楚王不在了,那种庇护不在了,那么他该怎么办?这将会是下一卷的事情。 这里来谈谈殷秋雪,和楚王对立的女人。 我喜欢楚王,也喜欢殷秋雪。 楚王不能说是坏人,殷秋雪当然也不是。 她是一个江山美人,她不知道楚王在想什么,同样,楚王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身在帝王家,她牺牲了自己的很多,就是为了一条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路。她完全可以乖乖地在喜爱的男人怀里撒娇,接受别人的温暖,可是她没有,恰恰天下很多人反而在接受她的温暖。 她和楚王殷德,只是立场不一样,想法不一样,他们不是敌人,却是对手。 这岂不是很悲哀? 人生本来就是这么悲哀。 好了,准备下一卷啦,现在这本书已经基本上定了,向大家透露一下,还有两卷就会完结,咱们下一卷见。 (本章完) 第832章 美丽夕阳之后,是黑暗 (第八卷·燕子还巢) 光阴的步伐不急不缓。 长安下了几场雨,并不大,却挟带着几许凉意。 楚王的兵变震惊天下,而长安攻城一战,更是赫赫有名。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是让人惊叹不已,再加上不少人的添油加醋,变得更加夸张传奇。 短短的两天,那些传闻,席卷了整个东方,甚至还引起了西方一些大家族的目光。 楚王率军大破朝廷军,而后神宫出手,神卫、神骑、神官、天神神辉、楚王的大风起兮云飞扬、通灵神器引龙弓呼啸沧桑…… 种种波折的情景,充满了仙幻般的别样美丽,心中汹涌澎湃。 “殿下居然敢对神宫出手,与天神的显化一决高下,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当听说这一切的时候,对神宫极为虔诚的普通百姓感觉一切都太不真实了,让他们深感震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一次的一位主角是楚王,即使他们对神有着非常精纯的信仰,却并没有某种神灵被亵渎的恼怒产生,深究起来,确实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或许,固然神的地位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但楚王那高大的形象,同样让他们有着盲目的崇拜,所以才会有这样矛盾的情况发生。 楚王与神官往南方消失了,兵变似乎也失去了任何意义,都城禁卫忠于职守,增加了兵力封锁了长安城。至于叛乱的楚王、吴王、越王三王军队,分散了开来,有的人漫无目的地朝着南方走去,有的人和州府军发生了零零星星的战斗,也有的人在各个村庄之间消失了。 在这短短的两日之内,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皇帝和皇后、太子,还有各位曾经逃亡的太妃、嫔妃,以及大臣、宫廷侍卫等人,都已经回到了翡翠宫,坐镇长安。 一切都仿佛按部就班了起来,朝廷机构很顽强地重新运作。 江山依旧,变的,是历史。 果然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但是,令很多普通人难以理解的是——对于不知道结果如何的楚王殷德,还有这次兵变,这一段时间之内,朝廷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口不提,没有任何的圣旨谕令,哪怕是口谕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昭告天下,楚王殷德拥兵谋反,天下聚而捕之吗? 普通百姓们一头雾水,但是一想到最近一年震惊与恐慌太大了,他们情不自禁地觉得这样很好,什么都不要再发生了,他们再也不要经历第二次了。 当这一切都发生的时候,整个修炼界却席卷起惊涛骇浪。 各个势力最起码派出五分之一的人根据种种线索追随楚王殷德与神官的步伐,都想看看最终的结果。 这是一场比起楚王兵变涉及更广的修炼界风暴。 整整近万修士的大迁徙,那是何等的壮观? 当然,这一切,都与普通人无关,那是在世外的一场追逐楚王与神官的步伐。 至于兵变之中发生的事情,死去的人物,哪怕是常人眼中的大人物,比如说白重巡,比如说李梦龙,都深深地藏在所有人的心中,没有人马上去剥开那一切,或许,是很多人都认为,楚王不死,兵变不止?人们坚信,只要楚王殷德存在一天,兵变就永远不会结束,不论是敌人还是什么,那都是下意识的对楚王殷德的一种信心,一种很奇怪的信心! 这一场浩大的修士大迁徙只存在于人迹罕至的地域,只存在于修炼界的共同认知之中,横跨了半个东方大地,莫说震惊天下,简直是震惊了历史长河。 不知道为什么,楚王殷德的生死,牵动了很多活了无数年的老怪物的心,追究其原因,实在是不明觉厉,是因为楚王殷德也是一名修炼界泰斗?是因为他拥有引龙弓,算是这个世界上拥有通灵神器的最大势力的头领?还是因为他个人的人格魅力? 哪怕是那些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物,都没有去推测自己的道心是否受到了某种隐秘力量的推动,而造成这样有着巨大波澜的心理。 长安的雨下了三天,细细密密地沿着石板把缝都浇刷了一遍,仿佛要将城外的鲜血稀释,不知道那是清扫,还是哀悼。 渭水收暮雨。 渭流都涨了起来。 殷秋雪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雨水,有些失神。 她一身蓝色宫装,姿容倾城,但是现在,却显得有些清瘦单薄,也或许是她很少有失神的样子,这位二公主殿下,充满了令人怜惜的美感。 她就这样怔怔地站了很久。 宫池里,荷叶已枯,在大雨的拍打之下,沉沉浮浮。 凉风入雨帘,又破了珠帘,微微掀起她的宫装,湿了衣裳。 她忽然感觉有些冷,像普通的小女儿家一样,紧了紧宫装。 朱门已开,掩着窗,微凉的雨铺洒进来,让地面的颜色都深了几分。 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在后面不远处站着,尽皆带有着担忧之色。 在她们的心中,公主殿下一直都是她们的信仰,就像昆卫等人信仰楚王一样,而兵变以来,殷秋雪的种种神情,颠覆了以往,令她们极度恐慌。 很多时候,这也是一种悲哀,人们喜欢把自己那虚弱的内心给予某种信仰,比如说圣女,比如说神女,比如说殷秋雪,比如说楚王,而当这一切形成的时候,他们就会觉得被信仰的对象就不应该会有常人应有的情绪,就像某一个世界的人认为耶稣是不能有妻子儿女的,甚至疯狂之人开始追杀其妻儿,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心惊。 楚王兵变以来,其实那些宫女在某些时候可以看到一个真实的殷秋雪,一个剥开外表的二公主殿下,但是很可惜,她们不愿意接受那样子真性情的殷秋雪,不得不说,那些被信仰的人,有些可怜。 那些宫女们在紧张之余大气都不敢出,也不知道内心深处害怕的到底是什么。 雨势稍减,风依旧,华美的宫装微微飘起,伴随着朱门外迷蒙的雨,像是云烟缥缈。 倾国倾城的二公主殿下,岂不正是如仙? 殷秋雪看着这雨,往日里清明的眸子里渐渐越来越迷茫与惘然。 “我错了……”她喃喃地自语着。 宫女们看到她这副样子,偷偷地互相看了一眼,都自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之色。 但殷秋雪却依然在自语。 “王叔,你为何不肯把你内心深处的东西摆出来……也或许是你觉得如此方好假戏真做……” 没有人能够理解她今天所说的这一切,但是,如果历史有感,或许会感叹在这一岁月长河里的某一天,一位人物终于站在了一个可以影响深远的转折点之上…… …… …… (严重警告,这一章很重要,嗯,大家不要忘记,我也不要) (本章完) 第833章 杀刘令再启 过了长安界,一路南行,雨势减小,最终不见,当两天时间过去之后,这里的地界已经是朗朗晴天。 重阳过去了,该团聚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梦想成真,而日子还是得这样过下去。 刘义坐在林间,缓缓擦拭着妖魂刀的刀刃,眯起眼睛在感觉着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知道妖魂刀的封印已经破开了许多,但是那些隐秘,即使以他如今的修为,还是不能够感觉得出什么,看起来,这把刀,就像从那时候从鸾鸟身上拔出来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不论是封印与否,破封多少,用肉眼或者真元,都追究不出所以然来。 他最终放弃了做那些动作,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不知道在做什么。 在这两天之内,发生的事情让他感觉有些心烦,虽然归纳起来无非就是追随楚王的步伐而已。 他知道,没有了楚王,他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角色,只不过从前那些人顾忌自己的江海图,隐忍了下来,现在他把江海图给了李冷月,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还给百花山庄,而百花山庄又会是什么反应。 方圆百里之内,到处都是各个势力的修士,实力参差不齐,单单这片范围,最起码聚集了整个东方修炼界十分之一的力量,可想而知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将会是多么危险。 所以,这两天,不论是敌是友,他没有和任何人接触,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身形。 在这个世界上,绝世高手犹如凤毛麟角一般稀少,只有一些大势力才拥有那样的强者,至于通天动地境界的,更是难得一见。那些人,大多数都不问世事,在哪里闭生死观,想要达到更上一层境界,化为仙人。所以,就算这一次楚王的兵变声势浩大,而他与神官一战吸引了整个修炼界,而今追随着的,最高的境界,也无非就是神破万重和不灭期的绝世高手,而且数量不多。同样的,刘义自己也是神破万重的强者,根据功法的特殊,要想在绝大多数绝世高手面前隐藏自己的气息,还是有一定把握的,至于神破万重和不灭期之下,那就更加难以发现他了,故此,目前看来,他还是比较安全的。 雷贯、昆卫、李冷月等人,他都没有再见到过,不知道别人有着什么经历,又是生是死,对于此,他有些叹息,人生之路上,且行且珍惜,他连自己都把握不了,至于别人,也就只能思念一下,在心里面祝福而已了。 这一段时间,除了发现别人踪迹的时候他非常警惕,其余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居然有些恍惚,楚王的兵变本身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冲击,但是和昆卫、和楚王的对话,让他的心中起了较大的波澜。 神,距离他太过遥远,甚至到底是什么他都不太清楚,而楚王所做的一切已经确信是针对那所谓的“神”,由此就不得不让他思考起很多的东西,那其中最最重要的便是楚王到底知道了什么隐秘才下定决心这么做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却非常复杂与难以知晓,要知道凌钰身为神宫圣女,绝剑双圣之一,修为通天,位高权重,却依旧还在探寻,那让人感觉神宫特别可怕,难道,即使是圣女,也算不得打到神宫的深处吗? 当思考到这里的时候,刘义有些不寒而栗,这么说来,“神”的最高隐秘,在整个神宫之内或许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才知道了。 接着,他继续思考,楚王的传承不是来源于武祖,但是就是武祖的传承,这么说来,在武祖之前或者之后,都有那种传承,如果那种传承是在武祖之前,那么到底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楚王如何得到这一传承的,暂且不论,单单就传承本身的神秘程度,就已经不亚于“神”的秘密了。 如此,也是刘义神情有些恍惚的原因。 最终,他感觉再想下去自己的头颅就要炸了,只好作罢,开始想想接下来最最贴近自己的烦心事。 楚王殷德和大神官的战斗应该是特意避开了大地,因为追寻的人可以看见天空出现了非常细微的破损,那是传奇的力量对空间造成极大破坏的体现,虽然普通人用肉眼很难看的出来,但是那令人心悸的波动确确实实存在在那里,那些破损的空间,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自动修复的。 所有势力追随这两位的步伐,即是源于此。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他的神情忽然一凛,身形一闪,消失了。 风拂过树梢,很是轻柔。 两道比肩而飞的身影出现了。 那是一男一女两名修士,男的长得比较英俊,衣衫飘飞之下,再加上估计是修习的功法的缘故,倒是飘逸出尘,但是那女的却显得非常普通,虽然很认真地化了妆,却并没有增加几分颜色。 那竟然是两个炼气期的修真者,刘义而今修为堪称恐怖,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对双修伴侣。 在修炼界,能够拥有真元或者灵力的,少之又少,虽然刘义本身修为精进了,眼界也高了,或许对凝气归元或者炼气期的修士没什么感觉,但是其实这两位放在整个修炼界,特别是整个世界上,也算是少见的强者了。 刘义几番打量之下,发现居然看不出这是什么门派,他一向打交道的都是百花山庄、黑龙教、倾城派等大派,一般的小门小派,除了小仙宗,还可真的认不出来什么。 “门内派出这么多弟子,长途跋涉,真是艰辛。”那名女子噘着嘴,一脸不太心甘情愿的样子。 “师妹,这次的事情太过惊憾,门内固内期的长老都派出了一位,我们两个炼气期的普通弟子跑跑腿多多打探消息,实在不算是什么。”看得出来那名男弟子很是宠溺那名双修伴侣,微笑着抚摸了一下对方的头,柔声道。 女子嗔了一会儿,有些不情愿道:“也是,就连实力恐怖,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长老都亲自出动了,这一次实在是……” 男子眼见对方似乎放下了一些小女儿家脾气,神情一缓,正要再说些什么,可谁知女子话锋一转,接下来的话语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这一次出派,居然一直宿在那些穷乡僻壤,那些村庄我实在搞不明白,这样的食物还能下咽,这样的屋子还能住人!”女子在门派内因为长辈的缘故,一直受到好待遇,除了修炼,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第一次出远门,让傲娇的她有些受不了。 男子无奈道:“经行之处,能够看到几个村庄借宿已经很不错了,要想找到几家好的客栈,实在是不现实。” 听闻此话,女子又不高兴了起来,开始发脾气。 男弟子只好好生安慰了一会儿,又想方设法岔开了话题说起了正事。 “师妹,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没有跟你说,陆家对掌门下了命令,要求门内弟子注意刘义的动向,杀刘令再次开启了。” 女子一听此话脸色一变,看起来有些担忧地道:“听闻在长安燕家擂台之上,那个刘义就已经是武归本源境界,我们几个,岂不是特别危险,就是本门所有人去阻击那人,估计也难以拿下吧!” 男弟子一笑道:“杀刘令当然是能者去摘取,我们所要做的不是主动去寻找那个煞星,也就是当恰巧得取一些消息的时候汇报一下即可,陆老爷现在已经疯狂了,但是我们可不能疯……” 那一对双修伴侣一边聊着后来一边取出一些干粮开始食用,但是那名女子很明显秀眉皱着很不情愿去吃这些东西,只是咬了几口稍微填了一下肚子。 片刻后,这两人御空飞行而去,不见了踪影。 刘义的身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的,他站在那里,微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却吹不走他眼中的杀意与烦忧之色。 “这个陆迟衅,真能蹦跶,楚王没有把他射死,居然这么快又跳了起来,才两天啊!” (本章完) 第834章 绝世风云(一) 刘义满以为陆迟衅这个老贼被楚王殷德一箭射得跟狗一样,应该消停一点了,没想到居然变本加厉,在楚王的生死还不明的时候就又开始对一些小势力下命令,对大势力重金诱惑来杀自己。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已经神破万重的消息还没有散发出去,很多人都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是武归本源,这样也好,不然的话几个绝世高手一起来追杀,甚至引出通天动地的变态,还是很危险的,跑路都不一定跑得掉。 这个时候,刘义深深地感觉自己一直在隐藏身形,独自一人行动是很明智的,不然的话,正中陆迟衅的下怀,聚集大量修士来杀自己。 就这样,他短暂地休息了片刻,再次上路。 身为绝世高手,他的速度很快,十天之后,他见到远空的云彩呈现出绚丽的姿态,仪态万千,而白色的神辉也是一闪而没,最终和龙形祥云一同消失不见。 这是他这么多日来第一次追上楚王和大神官的步伐,虽然距离其实很远,而且只见到了一眼,但是至少代表双方的战斗还在继续,楚王还没有死,这就足够了。 在这片范围之内聚集了几百修士,那些都是速度很快,修为不凡的,大多数都是炼元出体以上,都在震惊地看着远空,不知所措。 神辉与龙气已经完全消失,了无痕迹,用肉眼完全看不出什么,但是刚才的那些情景留给他们的震撼却一直在持续着。 那是超越凡间的力量,除了某些在琉璃尺大会上的人见到过一次,其余的,真的是三生有幸。 但是,人们的心中总是有些矛盾,对于那种未知的境界,既好奇外加惊叹,但是内心深处却又有点逃避之情。 这当然是大部分人的想法,而那些意志坚定的人,已经化做一道流光,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随。 刘义顿了一下,从原地消失了。 这几日,楚王与大神官的踪迹一直往南方延伸,而刘义也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修士,那里面竟然有些人他有过一面之缘,或者能够分辨得出来对方是何势力,这让他有些提防,因为至少,不论是见到过的人,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势力,都没有会对他有好的行动与感官的。 他冷眼看着那些人,一直都隐藏在暗中,但是,这么多天,再加上鱼龙混杂,他能够感知到某些人稍微有些关注到了自己,那些都是修为强大的修士,在偶尔之间,还是对暗中的他有些怀疑。 这一日,云海翻涌,从东方传来了一股可怕至极的波动,让刘义阵阵心惊。 所有的修士面对那毫无保留展露出来的威压,都面露惧意,不论来人是不是有什么恶意,至少都从内心深处承认了自己对对方的心惊胆战。 一道白光闪来,停留在了空中,云层中,出现了一名身着白袍的老者,那名老者身躯伛偻,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那双表面上浑浊不堪的眸子对着下面的几十名修士扫了一眼,却让人感觉十万大山压顶,更像是被一头野兽给盯住了。 “永青云!?” 待看清老者的面容之后,刘义有些诧异,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武祖传承地初识,又在琉璃尺大会上有过一些言语上的交锋,整个修炼界的泰山北斗,莲花剑宫大长老——永青云。 永青云是一个名望盖古的人物,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神宫魔殿,还有千绝上人、劈云上人等传奇,他是修炼界资格最老的人物之一,当然,也因为相对八大门派的掌门以及其余的大长老而言,他的露面次数虽然寥寥无几,却还是最多的,所以也造就了某些人隐隐之中以为他代表了修炼界的最高峰。 武祖传承地,和琉璃尺大会,毕竟非同凡响,作为德高望重的泰斗,人们对于他的出现,虽然惊喜,却还觉得合理,但是没想到如今楚王与大神官的决一死战,这位人物竟然也出动了,还是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 刘义的脑中将有关永青云的东西回顾了一遍,有些不太幸运地发现,居然找不到自己能够和对方和平相处的理由,但是对方的修为实在是太可怕了,目前的自己,纵使有九条命估计也不够砍,所以他忽然有点紧张,强力抑制住自己的气息,希望人海茫茫之中能够把对方糊弄过去。 同时,他也有些怀疑,因为他几次接触下来,发现永青云不像是随意用自己的威压炫耀地位与实力的人,而今看到对方虽然隐隐之中有着很强大的危机感,但是那些骇人的威压却并不像是来自对方,难道…… 这个时候,东方的天,很快便出现了一种很特别的红色,就像是浸了长久时间的血液,红中透着一股令人恐惧的黑色。 那种颜色伴随着非常强烈的煞气,将东天染成了一片血海。 刘义的眉头皱了一下,心想果然如此。 随着那片血海与惊人的煞气逼近,所有人所承受的威压都越来越重,修为低的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那是怎么回事……”一名化元炼器境界的中年人满脸惊恐之色地对着身旁的美妇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名美妇比起他更加不堪,娇容煞白,不仅声音颤抖,身躯也同样颤抖了起来,不知道是修为比较低,还是心智不高的缘故。 终于,下面有眼力与阅历非凡的人看出了点什么,道:“这……似乎是……血剑魔教的功法!” 一座小山上,一名背负着双手,实力恐怖的老者面露凝重之色,道:“血剑魔教的大长老,乌魁。” 正在这个时候,这名已经达到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忽然脸色一变,倒退了几步,惶恐地看着那片血海,似乎是被血海中的人给盯上了。 “居然还有人认得本尊。”血海之中,传出一个粗重的男子声音,振聋发聩,浩荡天地间,引得大地都震动不已,光听声音判断,会让人感觉那是一名中年汉子,但是毕竟血海无边,什么都看不到,没有人知道那里面的真实情形到底是怎么样。 下面的人们顿时在恐惧之中彻底炸开了锅,八大门派的大长老和掌门都修为通天,不问世事,很多人物只是在传说之中,甚至有些人物人们只听说过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甚至相貌,像之前那名认出对方是乌魁的老者,一看就本身也是修炼界成名已久的人物,这才能够有所了解,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追随楚王的步伐这么多日,没想到今天居然在此地聚集了两位八大门派的大长老,实在是让人有些震惊。 刘义同样有些震惊,在他看来,楚王与大神官之战,虽然万世难得一见,但是各个势力顶多派出一些小辈,甚至护法、坛主,最高也是新晋长老罢了,没想到永青云和乌魁这两位大长老都出动了。 他知道,莲花剑宫自诩名门正派,尚且道貌岸然,暗地里是伪君子,这样,血剑魔教就更不用说了,这位乌魁,铁定了是心狠手辣之徒,这让他的忌惮更深了。 在乌魁来此之前,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阳光明丽,一泻万里,但是现在乌魁从遥远的东方来到此地的上空,那一切美好的色调就被破坏掉了,天空之中血海翻涌,煞气十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刘义身为神破万重境界的强者,尚且觉得有些难受,就更不用说其余的绝大多数修士了。 乌魁对于下面众多修士对他露出的畏惧之意,似乎有着某种病态的嗜好,见到这些情景,更加肆无忌惮地爆发出恐怖的威压,直压得那些炼气期和凝气归元的修士中不少人都在无形之中受了严重的内伤,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莲花剑宫大长老永青云一身白袍在云雾之中飘飘摇摇,多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态,但是他的神色却是阴沉地盯着后方的血海,愈发不善。 “乌魁,你跟了我几百里地,是什么意思,想对我出手吗?” 血海中的人传出几声阴冷的笑声,道:“你们莲花剑宫什么时候这么不讲道理了,天下这么大,这些路就你们走得,我乌魁就走不得?难道,你是莲花剑诀修到了最巅峰之境,想寻理由找我练手?那好,我乌魁奉陪到底!” 血剑魔教的大长老虽然言辞激烈,看起来挑衅味道十足,但是相比之前的自称本尊,现在面对永青云只以一个‘我’自称,可以看得出来对对方的忌惮。 永青云冷冷地哼了一声。 “乌魁,我没有时间和你多费口舌,你请自重!” 言罢,永青云那一双看起来浑浊无比的眸子快速扫了一下地面上,虽然只是在一瞬之间,但是方圆几里之内的修士却个个都感觉自己被盯了一遍,那种修为实在是恐怖无比。 树林之中的刘义完全敛没了气息,隐藏在最佳的角落里,但是在那一瞬间,他依旧是冷汗直冒,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对方给扫视了一遍,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错觉。 白光闪现,永青云一步踏出,原地留下一道虚影,本体却已经消失不见。 一步踏出,空间跳跃不知道几里地,这一手段,让下面不少修士的眼中都出现了敬仰之色,那种神通,实在是骇人听闻。 (本章完) 第835章 大好河山,他所爱过的一切 血海之中,煞气更甚,传来了乌魁那古怪而又令人头皮发麻的“嘿嘿”冷笑声。 他人处在血海之中,当然没有人知道他有什么动作,但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刘义竟然又有了被人盯住的感觉,而且那种时间非常之长,简直让他度日如年。 他心下震惊无比,难道自己这就被发现了? 修炼武祖功法一个非常大的好处,便是功法可以演化万物,化成各种不同的属性,比如说他自己可以把真元化成金光、白光等很多的状态,至于楚王殷德的龙形真气,那是更加高深的体现,目前的他还不能够演化。此种好处,对敌的时候就不用说了,可以对症下药,在平日里更是也可以掩饰自己的功法,让别人辨不清自己的虚实。 由此,刘义的信心才十足,但是现在他又有些不淡定了:难道修为差距太大,这样还是被永青云和乌魁给发现了? 最后,他还是感觉那种目光离开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血海蒸腾,就像是烧开的热水,乌魁浩荡起漫天红光,浩浩荡荡地朝着南方而去。 风烟俱静。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不仅刘义,此地的所有修士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庆感觉。 永青云还好说,但是乌魁在老一辈人口中凶名赫赫,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莫说出手,单单他处在那里,那种滔天的煞气就让人感觉支撑不下去了。 刘义独自苦笑了一下,虽然他进入了神破万重境界,但是毕竟时日无多,都没有巩固,凭借耀北七龙剑、妖魂刀、北斗七式、寻武步等或许能够对付神破万重和不灭期初级,顶多中级的强者,但是面对横行修炼界几十上百年的八大门派大长老,还是根本不够看的,那些人,都早就一只脚踏入了通天动地和元婴期境界,不是他这个菜鸟绝世高手可以比的。 此地的修士大多数都不再赶路,开始互相之间议论纷纷,那里面有很多散修,就算有各个势力的,也不是最高的决策层,所以所知也不多,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是难以理解的。 这个世界上,很多中小势力都和大势力同气连枝,有的时候,大势力下了命令,下面的中小门派只是去作出行动,但有可能会连权力最大的人都不知道大势力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这就造就了看上去人心惶惶,天下纷乱,但是很多人只知道自己要做的最基本的事情,比如说跟踪某某人,追随某某人,却并不知道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不少人都越来越好奇了,能够出动修炼界这么多人,甚至就连八大门派的大长老都出动的,应该会是什么样重要的一件事情呢? 刘义停在原地,皱眉思索,他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八大门派的野心与拼劲在武祖传承地和琉璃尺大会他就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观看楚王与大神官的最终结果只是其一,但肯定反而不是最最主要的,若要追究到最最深处,一定会有非常大的利益在里面。 那么,各大势力这么看重的利益,到底是什么呢? 当推论到这一地步的时候,有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而后消失不见,刘义再努力去追寻,却又寻不到了,不禁让他一阵抓耳挠腮,郁闷无比。 后来,他一想,周围的那些修士隶属于各个势力,虽然身先士卒,地位肯定不是太高,但是也说不定能够知道一些什么,于是心中一动,探出了神识。 这里鱼龙混杂,就是有绝世高手,也不过那么两三名,而且如今天下这么乱,也不会有人多加怀疑太多,所以他很放心地去探知了别人的谈话。 此时此刻,他正好探知到了之前惊慌失措的中年人和美妇那边。 那里修为最高的也就炼元出体,而且只有一位,所以没有人感觉到他的神识探了过来。 “这次的事情就连永长老都亲自动身了,可见真是闹得很大啊!”一名灰袍老者叹道。 中年人有些心虚地四处看了看天空,确定永青云和乌魁真的已经远去了,才小声道:“我看啊,可不一定是为了殿下的事情吧!要知道,那些超级大势力可贼得很,殿下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场洗牌罢了,他们横行修炼界千年,稳稳当当,又何惧那种洗牌?这里面,我看是有着一些谁也不知道的隐秘罢了。” “这可说不定,殿下的真实实力直到现在还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可是他能够和神宫一决高下,肯定已经通神了,永长老和血剑魔教那个可怕的男人也有可能是修为到了瓶颈,观看一下殿下与大神官一战,感悟一些东西呢?”那名美妇搭话道。 周围沉默了几分,应该是所有人都默认了有这种可能性。 这个时候一个侏儒道:“虽然说得有道理,可是上一次琉璃尺大会天山千绝上人与十几件通灵神器一战,震惊天下,那种级别可不一定比这一次低,可是上次莫说其余七派的人,就是主持琉璃尺大会的永长老都没有上去观看一下,可见紫轩道友的论断可不一定站得住脚。” 他的这句话点醒了很多人,如果说之前那名美妇所说的是事实的话,琉璃尺大会没有一名遇上瓶颈的大长老去观看千绝上人的神通,而今却一窝蜂两个大长老挤在一起,实在是说不通。 在远处,探知那些人谈话的刘义在听到“琉璃尺大会”这五个字的时候,蓦然一怔,之前的灵光一闪感觉再次出现,而且更加的清晰。 不得不说,“琉璃尺大会”这几个字仿佛拥有着某种魔力一般,让他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 琉璃尺大会之所以能够聚集修炼界这么多修士,引出风起云涌,无非就是那号称上苍遗失在人间界的神兵利刃——通灵神器。那么,如今,楚王兵变失败之后依旧汇聚了修炼界这么多的人,甚至还有八大门派的大长老,难道就不能也是因为通灵神器吗? 初一思考,似乎一切都和通灵神器无关,但是,仔细想想,却不然。 现在的刘义,已经对前因后果有了很深的理解,同时不禁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楚王殷德横勇无敌,不可一世,到头来居然还会被修炼界那一大群道貌岸然之徒给盯上,让人实在说不出来究竟是应该愤慨还是感到悲哀。 楚王殷德的引龙弓在通灵神器之中威名赫赫,威力排在前列,不论如何,神宫的底蕴浩瀚如同星辰,就算楚王万夫不当,所向无敌,明智的人也不会真的看好他。而通灵神器的名声远扬亘古,却并没有人听说过神宫将之据为己有过,最最深刻的体现,便是琉璃尺大会,琉璃尺那所谓的“遵从神的旨意”。 由此,楚王若是败亡,引龙弓的何去何从,就变成了一件可以让人疯狂的事情。 琉璃尺大会因为刘义、张林、牛育德、千绝上人等很多异数的出现,最后变成了那么令人无言的结局,各大势力根本不可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于是,多位大长老都出动,深究起来,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明白了这一切,刘义的脸上出现了浓重的嘲讽之意,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楚王的结局,还有各大势力的行动,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怒火中烧,虽然引龙弓的归属问题,表面上似乎与他无关。 他现在对昆卫等誓死追随楚王的人,有了很大的心理共鸣。 不管所谓的“神”是什么,楚王殷德又知道了什么样的隐秘才想要逆神,但是他信任楚王一定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才做的这一切,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最后居然引来了那么多的白眼狼! 如果说楚王是为了人类的命运而做的这一切,那么各大势力的所有人,不正是也在他所守护的范围之内?然而,就是楚王千方百计所要守护的那些人,现在却在打他的主意! 他能够想象到这个世界上站得最高的人,最最接近隐秘真相的人,那种高大之中却隐藏着极大悲哀的背影。 或许,越是站得高的人,越是不怎么在意那些白眼的跳梁小丑,因为他要守护的,是他所爱的更多的人。 在此时此刻,一种悲凉的气息笼罩住了刘义,他抬眼望着这明丽的江山,忽然想起了卡西莫多最后所说的那句话——这就是我所爱的一切啊! 远方的山峦,隆起翠色的容颜,天高云淡,细长的云随着风远飞,千山万水,跨越这整个世界,而你,在哪里? 刘义眯起眼睛,看着这大好河山,感慨良多。 不过,他眼中的可惜神彩渐渐消失,最终变为了一种戏谑,不管楚王是怎样的人,又对人有着怎样的大功绩,他自论自己也没有能力挑起这份重担,做好自己就好,还有便是,他可不是一个心胸非常宽广的人,像楚王一般可以隐忍某些杂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像陆迟衅那种货色,他不介意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想着这一切的时候,他眼瞅着越来越多的修士休息片刻后离开了远处,他也飞身而起。 …… …… (本章完) 第836章 百花乱 滚滚长江东逝水,三日后,刘义的身影出现在了扬子江畔,凝神遥望着宽阔的江面,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他现在,在扬州界内,看着那方向,接下来的路程,应该是要去姑苏了。 时隔不久,再过扬州,他却并没有有条件再去看看扬州城,但是想来,经历了这一场战争,即使是曾经繁华的扬州,应该也是百废待兴吧? 江水从上游而来,一路往东,最终到达美丽富饶的长江三角洲,随之涌进大海,轮回着,循环着,永不停歇,这里面,充满了时间的味道,每一道水花,不正印证着一个让人感慨不已的故事? 仅仅三日,便来到了扬子江畔,不得不说,这样的速度,整个修炼界能够做到的凤毛麟角一般稀少,但是刘义身为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在完全放下一切,全力行路之下,把曾经和他同路,甚至还在他前面的人都远远地抛在了后面。此时此刻,万里长江之东,已经见不到多少修士了,相信很多天之后,才会有人来到他现在所站的这片地域吧? 大江卷着浪花,微微有些浑浊,绵延开来,望不到来处,望不到去处。 刘义愁眉思索,不知道楚王和大神官的最终目的地将会是哪里。 他没有挑选人烟众多的码头,相信修炼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这才让追随楚王之行最终变成了普通人所不能接触的“天下事”,所以,而今的这片地带,略微有些荒凉,最近的村庄,也是在十几里之外。 他没有顾忌地动用轻功飞上了天空,万里长江横渡,斜斜地向着姑苏的方向而去。 在这一过程之中,他无奈地发现尽管这一地段没有码头,而且处在这多事之秋,但是江面上,还是偶尔能够看到有船只,当然那也以渔船居多。 大水滔滔,有一艘虽然结实,但是在这宽阔的扬子江之中还是显得很是弱小,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倾覆的大渔船上,他远远地瞥见了四五人之多,那其中最最引他好奇的,是一名老者与一名穿着黄衣服的小女孩,不得不说,这小女孩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很明显是去打酱油的。 由于事先并不觉得这里的江面上会有船只,所以他也没有隐藏身形,当下就被船上的人看见了。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句话,差点从空中栽下去,只见一名汉子远远地指着空中的他,道:“看,飞机!” 他摇了一下头,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看,飞仙”,看来是自己前世里对这句话太敏感了,产生了错觉。 但是那种指着他喊的神情动作还是让他有点无语。 那名老者更是夸张,狠狠地瞪了那名汉子一眼,拉着好奇的小女孩赶紧跪下,煞有介事地许愿:“飞仙在上,保佑我家熙儿越长越漂亮,嫁个状元郎,早生贵子……” 刘义彻底无语,心想老子自己还没有找到老婆呢,还保佑你早生贵子,而且他都不知道是否有仙,仙又是什么,你求我,我求谁去? 于是,他不忍直视,掩面快速飞走了。 “别走啊,飞仙,怎么跟流星一样,一眨眼就不见了……”老者焦急道。 旁边的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传出:“爷爷,流星也可以许愿啊!” 至于那些愕然的汉子,好歹年纪轻,也去过好多地方,见识比较多,在片刻后已经明白了这一切,眼中满是崇敬和羡慕之色道:“那是修士啊,我也想要习得绝世武功,像他一样飞……” …… …… 当刘义来到姑苏界内的时候,神态有些古怪。 楚王与大神官决战的方向,竟然一直朝向百花山庄! 对此,他也不抱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只是对于百花山庄的运气之好,说不出来是幸灾乐祸还是有些复杂。 风光旖旎,山水如画,姑苏的风,格外清新。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在前世里,他也听闻苏湖熟,天下足,两淮盐,天下咸之说,再加上姑苏他也行过多次,不得不承认此地确实是鱼米之乡。 由于地处长三角冲积平原,姑苏的地势比较低洼,用夸张点的说法来说,往下挖几铁锹,就能够挖到水,当然,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不会是身小体弱之人,刘义不禁笑着想到。 在一些水田与湖泊处望了稍许,最后他一摇头,飞速向着百花山庄而去。 姑苏百花山庄,素有美名,此派所在之处原是古仙遗迹,有着超凡的灵力护持,各种不同时节的花儿一同绽放,永不凋谢,美景胜天,真是一个人间天堂。 自从一代仙子叶霜兰传下传承以来,百花山庄距今已经有了千年的历史,所以在那表面的明丽之下,也隐藏着丝许的历史醇厚感,各种气息交织在一起,组成了迷幻般的一个大派。 虽然时隔千年,百花山庄已经屈居于倾城派、天神宗等八个超级大势力之下,但是他们的底蕴支撑着此派依旧可以对整个修炼界影响深远,没有任何势力可以轻视,哪怕是八大门派。 但是今天,一直沉稳如山的百花山庄迎来了千年以来少有的一场大风暴,让整个门派乱得底朝天,莫说那些低阶弟子,就是百花山庄的高层,都有些惴惴不安,因为,阅历再丰富,面对超出自己所能够理解的境界极限,那些所谓的“资格”便全部都是笑话。 楚王殷德与大神官那一直在空中的传奇一战,延伸到了百花山庄这一古仙遗迹的上空! 百花山庄最外围的禁制很简单便被空中看不清楚的大战给破解了开来,至于护派大阵,涉及到楚王和大神官,百花山庄根本不敢轻易去动用,不管是楚王还是神宫,都不是他们所能够对付的,楚王自不必说,神宫虽然传说中亿万年来从来不问世事,但并不代表他们都是纸糊的,要知道,全天下,都是神的子民,那么,岂能够对着神的代言人作出阻拦呢? 而今早已不是一代仙子叶霜兰纵横天下的时代了,百花山庄根本没有底气对这两位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能够拦住的人物出手。 百花山庄的高层们聚集在百花大殿之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没有人能够拿出对应策略。 在之前,楚王与大神官也并没有对派内造成多大的破坏,但是这就像是一把悬在众人头顶上的剑,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砍下来? 而今,二人在虚空中的大战已经朝着百花禁地而去,这让百花山庄的这些人汗毛倒立。 百花禁地之内有着什么,他们很清楚,也不太清楚,清楚的是里面东西的危险性,不清楚的是莫说百花山庄,就是整个修炼界都不知道禁地之内的终极隐秘,但是,他们深切地知道,一旦有什么大变故,谁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而百花山庄还能不能存在。 百花大殿内,仙云缭绕,粗大的廊柱五彩斑斓,仿佛百花盛开,美丽异常。 此时此刻,基本上能够赶到的百花山庄高层尽皆处在大殿之内,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这些长老里面不少人平日里都比较怪异,有着自己特殊的习惯,但是今天,所有人都把那些习惯抛在了脑后,正襟危坐,满是愁容。 百花大殿正中,坐着一名中年美fu人,虽然眼眸中有着一种岁月的沧桑,却依旧是姿容不凡,气质更是颇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威严韵味。 正是百花掌门。 她用美眸掠过两旁大权在握的长老们,不语。 大殿内的气氛一阵沉默压抑。 许久之后,一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沉声道:“背叛殿下的后果,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虽然我不知道殿下来到我们百花山庄的用意,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一回,窈月仙子的决定,把我们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刘义在这里,便会发现,那名老者,赫然便是杨落泉。 杨落泉的话语,有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接话。 不得不说,窈月仙子是对是错,或者杨落泉所说的话是对是错,不是轻易能够去道明的。 而杨落泉的意思,也很清楚,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完全知晓他的这一席话是何意。 虽然窈月仙子等百花山庄在外随着楚王殷德兵变的人并没有回来,但是这里的人都已经知晓了那一天在长安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神宫的威压下,很多曾经对楚王“忠心耿耿”的势力,或者毫不犹豫,或者艰难思量之下,都选择了背叛楚王。 或许这很让人不齿,但是,在生死存亡之际,所有人都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各个都不能够幸免,作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有其核心思想在那里面。 而那时,窈月仙子为首的百花山庄势力表现了对楚王的背叛,对神宫的忠诚。 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类的废话,窈月仙子作出这样的决定,就代表了整个百花山庄处在了楚王殷德的对立面上。 在危难之际,他们背弃了殿下,而今天,殿下来了。 所有人都感到了来自心灵深处的战栗。 他们明白,自己以前对楚王的敬畏是真的,楚王真的拥有毁灭他们的传承的实力。 现在的百花山庄,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苦涩,是畏惧,还是感叹,亦或是无奈。 他们有理由相信,殿下会将背叛自己的势力全部粉碎,而百花山庄,只是第一个。 不然的话,殿下与大神官那可以毁灭天下的战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于是,当杨落泉道破这一切的时候,压抑更甚。 “在当时的情况下,现在的我们不好评论窈月师妹的做法到底是不是正确,可是……而今一切都迟了,既然选择了背叛殿下,也就没有意义再去讨论当初的决定了。可是,我相信,如果我们百花山庄是第一个,那么,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一名相貌普通,身着淡红色轻纱的少fu苦笑一声道,她再也没有了平日里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之态。 其他人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少fu的话。 此时此刻的场景,完全可以用楚王军在遭受到曾经的“盟友”攻击之后,悲愤之下喊出的那句话来形容——背叛殿下的,都要死! 看着山花烂漫,云卷云舒,百花掌门一身轻纱飘起,她怔怔地望着殿外,眼中浮现出一丝无助与惘然,当然,还有非常浅的惶恐。 他们知道,殿下与大神官,只是开始,不久之后,全天下的势力,都会齐聚百花山庄,如果他们不放行,将会遭到毁灭性的、不约而同的围攻。 …… …… (本章完) 第837章 绝世风云(二) 云淡淡,天很蓝,刘义立身在百花山庄山门外的虚空中,望着漫山遍野的各色花儿,却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神辉与龙气的味道。 楚王与大神官,早就已经打进了百花山庄深处,不知道到了哪里。 姑苏附近的势力,距离最近,在感觉到异动之后,很快便聚集在了百花山庄的山门外,在现在已经汇集了几百人,全部都是修士,实力参差不齐。 他们内心忐忑,并不真切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们也不愿意无缘无故和百花山庄死拼枉送性命,所以都停留在了山门外,鲜有人进去。 百花山庄守护山门的十几名女弟子花容失色,眼见门外的场景这么壮观,一时间娇容煞白,而禀报下去之后,高层迟迟没有动静,这让她们惶恐异常,束手无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在先前,她们都体会到了空中神辉与龙气的可怕,虽然一闪而过,但是那里面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而很快,这里又聚集了几百名修士,这让她们几乎要精神崩溃,百花山庄已经几百年没有遇上这等事情了。 就算里面有层级比较高的筑基期女修,面对这些惊天大变,还是束手无策。 在虚空中,某些看不见的地方,隐藏着三名强者。 一名身着白袍,仙风道骨,但是身躯有些伛偻,看起来满是垂暮之光的老者。 一名浑身被血光缭绕,满脸煞气的微胖汉子,一脸厉色。 还有一位,是轻纱遮面,身躯玲珑,发挽乌云的绝代丽人。 这三人隐藏在百花山庄外的虚空中,实在是有些怪异。 如果刘义能够完全看透此处,他便会知道这其中的二人分别是莲花剑宫的大长老永青云,和血剑魔教的大长老,乌魁,至于那名风华绝代的女子,却不知道是谁。 不过,刘义的功法本身就很特别,再加上拥有化阴泉等灵物,他的神识远超同阶修士,所以他面带怀疑之色地盯着那片虚空看了许久,才转回了头,看得出来他的神情有些狐疑。 那名女子秀首微转,用一双动人的明眸瞄了刘义一眼,眼神中隐藏着稍许诧异。 当她回过头来的时候,正看到永青云面无表情地盯着刘义。 女子柳眉一挑,显然有点意外,因为她能够感觉得到永青云的这副神情似乎有着别样的意义。 “竟然能够察觉到这里的不同寻常,这小子有点古怪,”乌魁阴测测地瞥了刘义一眼,接着看向永青云,“你这老不死的难道对那小子有意思?” 永青云依旧面无表情,但是收回了目光,道:“两位道友没看出来什么吗?” “神识过人,不过似乎刚刚破入神破万重境界,这一点,有点奇怪。”女子传出悦耳动听的妙音。 “宁清仙子不认识此人吗?”永青云的口中,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二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面纱之下,宁清仙子面露疑惑之色,而后微微摇了摇秀首。 乌魁“哼”了一声,被永青云的这些不知所云的话语弄得火起,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冷冷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识?” 永青云不置可否,开始看向前方的百花山庄。 他现在已经确定,各大门派的大长老之中,很多人或许知道刘义之名,却因为常年闭关,根本认不出这小子,至少宁清仙子和乌魁便是。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小心思,他没有去解释或者道破什么。 既然永青云不肯多说,宁清仙子一心向道,很快便让自己抛却了疑惑,至于乌魁,觉得对付这小子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所以不在乎什么古怪。 “永老头,你确定我们就这么干等着?”许久之后,乌魁冷声道。 “百花山庄的护派大阵不容小觑,要不,乌道友试试看?”永青云似乎与这一位血剑魔教的魔人道不同不相为谋,针锋相对,没有任何的好口气。 他们虽然处在修炼界金字塔的最巅峰,但是百花山庄是一大门派,单单想以一人之力强行冲进去,铁定凶多吉少,估计千绝上人等传奇想要做成此事,不付出点代价,一时半会儿也是做不到的。 乌魁看向永青云的煞气更甚,可是却并没有动手,因为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向这老不死出手的好时机,况且,他也深深地了解永青云的强大与难以对付。 可是永青云却不理会这些,自顾自道:“我相信百花山庄足够明智,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这些,他闭口不言,背负起双手,仰头闭上了眼睛。 …… …… 地面之上,刘义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方才神识外放后,感觉到那边的虚空有点不太寻常,在谨慎之下,他勾引了丝许化阴泉,让它们顺着全身筋脉流通,最终汇聚到双目之上,结果虽然并没有真切看出点什么,却已经确定那边的虚空有问题。 正当他还要更加深入地探知的时候,忽然有一种被凶兽盯上了一般的毛骨悚然感觉,一时间几乎难以动弹,也或者是他心虚心惊之下不敢动弹,但是好在不久之后那种感觉便消失了,让他一阵恍惚。 看来虽然自己也已经跨进了绝世高手的行列,面对更加恐怖的一些存在,还是要保持足够的戒备心,那些还不是暂时的自己能够对付的。 他静静地隐蔽在那边,不再作出其他的惹人注意的动作,时刻关注着前方的动静。 那些近百修士大多数修为并不高深,都是一些凝气归元化元炼器,以及炼器筑基之流,可是那里面居然还有两三名让他侧目的绝世高手,也不知道是附近的势力还是散修,但是好在这两三人和他一样都是初级境界,有可能卡在那里很多年了。 遥望百花山庄,美丽炫灿,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障碍一般,把里面的山花烂漫之景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了世人面前,那各种不同的颜色,或鲜艳或淡雅,或沉郁或明朗,直看得人眼花缭乱,暗叹这真是天上人间。 不过刘义知道这所谓的没有任何障碍,只是假象,整个百花山庄都遍布着非常恐怖的大阵,一旦启动,纵使千军万马也会损失惨重,这美丽的外表之下,是极致杀机。 他不知道楚王与大神官到底是不费吹灰之力破进去的,还是百花山庄略怂之下放进去的,但是至少,现在看来,这么多其他的修士,就这样被阻拦在了外面,谁也不会去做这个出头鸟测试一下这一大派大阵的威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很多人都显得特别焦躁,他们明知道楚王二人打了进去,却只能在百花山庄山门外干瞪眼。 零零散散有不知道是附近赶过来的,还是千里迢迢追随过来的修士加入进去,一时间,气氛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百花山庄那山花烂漫美妙绝伦的景象忽然画面一阵扭曲,蒸腾起五光十色,一股股恐怖的力量在翻滚着,就是刘义这等境界的人见了,都脸色凝重,至于修为不高的,更是惊呼阵阵,凌乱了起来,不知道百花山庄想要做什么。 不久之后,那些画面定格,再次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周围的纷乱还在持续,大多数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某一处虚空忽然破碎,三道看不真切的影像一闪消失了。 场间几个绝世高手面现骇然之色,就连他们之前都没有察觉到那里居然隐藏着什么人,看来,那三位,绝对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刘义愁眉紧缩,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很多人都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蓦地,一名青衫老者凭空一跃,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百花山庄之内。 并没有任何百花山庄的弟子阻拦,也没有任何的禁制,那道流光就这样安然无恙地进去了。 大多数人都目瞪口呆,互相观望,却说不出话来。 看那名青衫老者的身手,铁定是一名绝世高手,那种人物有胆量,其他人可不敢随意尝试。 而隐蔽处,刘义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最终一踩脚下土地,高高跃起,一瞬间便落到了一里之外,几个闪跃也进入了百花山庄。 这样一来,场间沸腾了,很多人都在猜测百花山庄是真的放开了大阵,还是想要来一个瓮中捉鳖。 当然,那些人的猜测,刘义可不会去管了,他的脚下漫山遍野的花儿飞速倒退,构成了绚丽的流彩。时隔多年,再临百花山庄,今非昔比,他的修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这真的可以说是造化弄人啊。 遥想当年,他的修为只是凝气归元境界,为了李家的一个任务出生入死,通过杨落泉来到了百花山庄,最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惨淡收场,而今,他的修为比起百花山庄内大多数长老都要高深,放下心来长驱直入,一想起这些变化来,让人唏嘘长叹。 让他刚开始有些惊异的是:百花山庄之内,那些本来应该忙忙碌碌的弟子们一个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如画美景,了无人烟。 不过很快他便释然了:百花山庄遭此大劫,高层也心知必定会引来整个修炼界,于是干脆关闭了最大的护派大阵,同时收拢所有弟子,开启其他各个布在各地的阵法,防止有不轨之徒以为百花山庄好欺,浑水摸鱼给予重创。 刘义神识探知下去,感觉尽管最外围的护派大阵已经关闭,但是其余地方依旧危险重重,并且探不清虚实,神识被强大的力量阻隔住了,虽然凭借他的实力,强行探知,付出一点代价还是能够有所收获的,可是这还是令他有些骇然,当下对百花山庄的忌惮多了几分。 (本章完) 第838章 绝世风云(三) 楚王与大神官的恐怖气息经过了时间的洗礼,依旧残留,他循着一路往前。 远空,他见到了一道青色的身影,迅速闪现,不禁一怔,他认出来那就是之前的那个青衫老者,比他先行一步。 很快,他在自己的背后也感觉到了强大的气息在逼近,而且不止一个两个,足有四五个,应该都是绝世高手。 看来,在这种事情上,还是用实力说话的多,实力越大,胆子也越大,放胆最先动身的,自然是最最强大,也是自认为最最强大的那一批。 通天动地境界和元婴期的老怪物们不出手的话,神破万重与不灭期确实可以说是纵横修炼界了。 但是,之前见到过的那三道影像却不见了,应该速度比起他们这些人还要快得多,不知道已经到了哪里。 虽然自恃修为强大,这些人最先有胆量冲进百花山庄之内,可是还是可以感觉到他们有些小心翼翼,就是前进的速度都不敢施展到极致。 不久之后,刘义探知到后方十里处,有不是绝世高手的气息进入了百花山庄的山门内,不禁一笑,看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放下顾忌,暂且一试,哪怕知道自己的修为不足。 如此一来,他稍微有些放心,百花山庄和自己不一样,身为一大门派,顾虑太多,根本不可能随意树敌,先前就有三名很明显修炼界的泰山北斗进入,而今又有许许多多实力参差不齐的各个势力修士,这样,百花山庄根本不可能冒着和天下大大小小势力为敌的结果胡乱动手,当然,这也要在这些进入百花山庄的人同样比较识趣的前提之下。 百花山庄从外面看起来,根本体会不到它的范围广阔,一旦护派大阵关闭,进入这片天地,你才会发现它的广袤无垠,这倒颇有一种戒子纳须弥的韵味。 刘义看着大好河山,明丽的阳光,天上白云朵朵,不禁心中思绪万千。 转眼之间,他已经飞了一炷香的时间,而身前身后,还有身侧,或远或近,他感知到的修士已经不少了,但是大多数人相互之间都非常提防,不想有什么搭界。 以他如今的修为,一炷香的工夫,足以穿过万重山峦,行过茫茫路程,此时此刻,他的眼睛不断扫过百花山庄,忽然神色一凝。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往事太过让人难以忘怀,他依旧记忆犹新,对于百花山庄的某些地方,他还是有着不浅的印象,他能够分辨得出,楚王与大神官前面的方向,一直延伸向百花禁地! 当年,他是跟着廖坛主的法器一块行动的,对方的神通广大给了他极大的震撼,而今天他自己的境界早就已经超越了当年的廖坛主,同样的地方,让他的心里面五味杂陈。 楚王战到这里到底有什么意味,他实在是不理解,他可不会认为对方仅仅是因为百花山庄背叛了自己而选择此派,毕竟背叛楚王的门派有那么多,楚王完全没有必要千里迢迢来到姑苏。 现在,楚王进入了百花禁地,更加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是深深地知道禁地之内有多么危险。至于楚王修为几何,能不能一路杀进去他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对方没有必要这么做。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一笑,摇了摇头。 风云扑面,景物变幻,浓郁的灵气遍布百花丛中。 在不久之后,刘义远远地看到了一大片绚丽璀璨的光幕直通天上,不知道延伸到了哪里。那些光幕神力氤氲,甚至让太阳都黯然失色,充斥着可怕的禁制力量。 他看到那名青衫老者背负着双手,停在了远处,神色凝重地望着前方。 看来,百花禁地的威名,远扬修炼界,即使是神破万重境界的强者,也要掂量掂量。 但是最先进去百花山庄的三道身影,却不见了,刘义不禁思索是不是那三人已经进入了百花禁地之内。 刘义并没有停下,他隐隐之中已经感觉到了今天会发生什么,所以他的身形越过青衫老者所站之处,一直往前。 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 同样的,刘义的目光与神识一扫而过,发现青衫老者和自己一样是神破万重初级的强者,当下暗松一口气。 通天光幕越来越近,刺目的神光耀得他眯起了眼睛。 他诧异地发现,并不像自己想象的一样百花禁地之前也是空无一人,那边,竟然有着六道强大的气息。 只见那边袅娜地站着六名清丽出尘的女子,那些女子轻纱舞动,身躯窈窕,只不过神色却是微冷,有一种清高之态。 “咦!” 他低声轻咦,因为他发现那六名女子之中有几位自己居然有一种熟悉感,俨然正是当年廖坛主带着低级弟子们来禁地之行时,问廖坛主索要掌门令的女子。 原来把守百花禁地的强者并没有和百花山庄内其他人一样撤走,居然还留在了这里,不过看六人齐聚的样子,应该是察觉到了危机,才一同出动了吧。 他深深地知道,这些女子平日里不问世事,潜心修道,实力恐怖,是百花山庄隐藏的力量,只不过现在的他和当年也不一样了,修为比起这些女子更进一步。 当他的目光和神识扫过这些女子的时候,那些女子同样把美眸望了过来。 当感知到他神破万重的实力后,她们个个花容微变。 她们的实力都是结丹期,比起不灭期的绝世高手还有一段距离,自然对刘义的到来忌惮无比。 刘义的身形在禁制前落下,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冲进百花禁地之内。 那六名女子毕竟是百花山庄内的前辈高人,很快神情便稳定了下来,冷冷地望着不远处的刘义。 只不过,那眼神深处,隐藏着极大的警惕与不安。 刘义回想当年,不禁自顾自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面对这些修为恐怖的女子,低级弟子们都不敢多看几眼,那些女子一举一动都给所有人造成了极大的威慑,就是廖坛主,都只能恭恭敬敬,低眉顺眼。而现在,他不仅可以肆无忌惮地多瞄几眼她们的娇容,同时不需要做什么,就给予了对方不小的压力。 造化弄人,人生如梦,起起沉沉,没有定数。自然,很多人的高傲清冷也就毫无道理与必要,只不过,人在局中,大多数人都难以逃脱那种心理状态。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刘义在那边故意晃悠了两下,似乎是在做某种测试。 六名女子的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显然看到他这不太正常的举动,警惕不安更甚。 最终,刘义一笑,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当年自己只是区区一名小修士,对方地位和实力高出自己太多,就算自己当初身为武者比较显眼,这么多年了,被忘却也是正常的。(当年的事情可以回看第164章,初入禁地,哈哈) 身后,越来越多的修士在逼近,空中出现零零散散的身影,最终都或远或近地停留在了禁地之外,没有人敢随意上前冲进去。 刘义眉头一皱,身形蓦地一闪,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要随便展露身形的好,“杀刘令”已启,陆家陈家就不用说了,其他的势力应该也会找自己的麻烦,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他是下意识之下的行为,可是没想到却给那六名女子造成了极大的误会,顿时轻纱飘飘,那些美人要么直接祭出了法宝,要么运转起了灵力,随时都准备出手。 但是,最终她们等待了许久,并没有看到刘义对她们出手,而且她们骇然地发现:竟然捕捉不到了刘义的踪迹。 惊疑不定了很长时间,她们才回复了动作,只不过面对赶过来的十几名外界修士,即使她们自论不问世事,有些清高,依旧秀脸微微红了红,毕竟刘义的随便一个动作就让她们大惊小怪成这样,实在玉容上火辣辣地刺痛。 其实暗中的刘义也有些无语,心想我真的不是成心逗你们玩。 随着修士的越来越多,氛围也是越来越古怪,相互之间隐隐暗藏着某种警惕。 北方,一道淡红色的光芒由远及近,飞速掠过虚空,引来众多修士的目光。 刘义定睛一瞧,发现那居然是一只怪异的淡红色小鸟,大概有麻雀一般大小,体外散发出红色的光雾,头顶上更是开出一朵小巧玲珑的花儿。 那只鸟儿发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修士,看起来有些害怕,不过或许是看到了六名女子,强行抑制住害怕的感觉,带着流光很快便朝着六名女子而去。 只见一名女子伸出纤纤玉手,那只鸟儿就这样落在了女子的掌上。 鸟儿身上光芒闪烁,而后蓦地射进了女子的美目中。 女子沉吟了一会儿,红唇微张,似乎和其他六人在传音着什么,而后她们的神色越来越古怪。 不多久,她们毫不迟疑地人人手中掏出一块精致的玉符,开始注入灵力施法。 (本章完) 第839章 绝世风云(四) 一股又一股惊人的威压缓慢而又沉重地迫下来,冲天光幕更加耀眼夺目,几乎让整片天穹都染上了色彩。 百花禁地的禁制是当年的百花仙子叶霜兰而布下,虽然经历了千秋万代,但是威力依旧绝伦,绝对不是普通的修士凭借一己之力便可以对抗的。 而且,虽然对于某些绝世高手来讲,那六名女子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但是这六人放在整个修炼界依旧处在金字塔的上层,所以当下来得早的一些修为不足的修士都变了颜色,对于百花禁地禁制的恐惧程度更加深刻。 就是刘义感受着那浩瀚如海的力量,都有些变色。 随着禁制颜色的加深,最后达到了一个峰值,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甚至有人忍不住倒退了起来。 峰值之后,是渐渐缓却。 光芒由盛再渐渐转衰,力量由庞大外露到逐渐内敛。 虽然时间并不长久,但是很多人都感觉经历了不少的时光。 最后,光幕像是帘布一般朝着两边推开,露出了里面生机盎然,但是有一种荒古气息扑面的百花禁地。 “诸位道友,想要进去的就动身吧,至于会遇到什么危险,我百花山庄概不负责!”一名女子清冷的声音传出,她面容冰冷,确实,被这么多势力逼到百花禁地之前,论谁的脸色都不会好看的。 现在百花禁地之外已经聚集了冲进山门,并且速度不俗的三十多人,那里面大多数人都面面相觑,不肯随意动作,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百花山庄到底在搞什么鬼。 “哼!” 见此,一名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心想你们都咄咄逼人逼到了禁地之前,而今我百花山庄就此放行,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生怕我们动了什么手脚,真是可笑。 刘义皱了皱眉头,对于当年进入百花禁地的情景他还记忆犹新,禁地之外存在着一些传送阵,而禁制之中同样也有这种传送阵,可以实现轻易传送,而现在百花山庄直接就打开了禁制,让人进去自生自灭,还可真是让他有些诧异,没有想到。 这时,不远处一道青色的影像一闪,就此遁入了禁地之内,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而先前那位青衫老者所站之处,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也下定了决心,于是现出了身形。 后方的一些修士看到前面忽然冒出了一个人,都不由得一惊,但是因为他背对着别人,并且今日事情太多,大多数人心里比较乱的缘故,并没有人认出他来。 但处在他前方,几乎和他面对面的六名女子就不一样了,正好再次看到了他的面容。 然而刘义却并不怎么紧张,之前那些女子就没有认出自己来,可见或许她们听闻过刘义的大名,但是一直在禁地之外闭关,很少过问世事,并不知道自己的相貌。 不过,他忽然感觉到其中一名清丽出尘的女子紧紧地盯着自己看,秀眉微皱,逐渐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见此,他朝着对方咧嘴一笑,而后身体一跃,出现在了几十丈之外,再一跃,人就已经到了百花禁地之内。 那名女子感觉自己的目光居然被刘义给发现了,玉容上不禁出现慌乱之色,莲足轻退,赶紧避开目光,但是一转眼,却发现对方已经离开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师妹,怎么了?”旁边的五名女子自然非常警惕。 察觉到刘义真的走远了,之前的那名女子对着旁边的一位道:“师姐,难道你没有认出来吗?” 被问的那位师姐不解:“认出来什么,刚刚那个人?” 那名女子不禁苦笑一下:“我们潜心修道,不问世事,一年又一年,无非就是重复的几件事情,但是有一次禁地的传送却和以往不同,并不是在月圆之夜,带队的是廖坛主,你记得吗?” 那位师姐秀眉微蹙,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不久之后眼睛一亮,道:“确实是有这一回,师妹你说,到底怎么了,和那一次有关系吗?” 女子展颜一笑,百媚横生:“师姐,那一次廖坛主带来了一名武者,你难道忘记了吗?” “话说在禁地潜修这么多年了,遇到武者进入禁地还是头一次,不过廖坛主说是窈月长老的吩咐,后来我们也没多问……” 那名师姐没等她说完,便面带诧异之色接话道:“师妹,你是说……我有点印象了,刚才……刚才那个人……” 女子点点头:“不错,就是当年的那个武者,已经神破万重了。” 那师姐深感震惊:“怎么可能,当年他才凝气归元,短短四五年……他就神破万重了!” 周围其余的四名女子听完两人的对话,也都有点震惊,她们自论是修道天才,这四五年也不过提升了一两个小境界,但是那名青年竟然一下子从凝气归元境界达到了神破万重,这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这太不可思议了,虽然我对武道所知不多,但是当年粗略一探之下,那个人应该资质极差,就是达到凝气归元境界想来也是运气使然,但是短短四五年就提升了这么多个大境界,他是怎么做到的……”那名师姐喃喃着,即使平日里孤傲清冷,现在却失去了常态,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 …… 荒古气息扑面而来,吹得人清凉。漫山遍野的花儿,比起禁地之外更加炫灿,林木葱葱,翠绿之中几点奇色,点缀在一起,勾织成了百花禁地之内的绝美景象。 刘义在进入禁地之后,不久便停了下来,他深深地知道这里面的可怕,他可不想随随便便就送了人头。 方才六名女子的对话他并没有听到,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了那儿,当然,如果让他听到,一定也会有些无语,要知道如果修习别的功法,他的资质确实是渣渣,估计现在凝气归元都没有达到吧。但是武祖功法完全适合他的体质,简直是如虎添翼,再加上化阴泉等外物,还有一些奇遇,能够达到神破万重境界,也不算是太过不可思议。 这里只是禁地的外围,应该没有什么非常可怕的灵兽,但是也不能够掉以轻心,百花禁地的名声,还有当年的经历,即使他现在已经神破万重了,依旧不敢等闲视之。 环顾一周,神识放开,所探之处,只有如画的美景,碧蓝的天空,一眼万里。 目前,并没有探知到任何灵兽的存在。 “刷——” 光芒闪烁,一个中年人突兀地出现在了他右侧三里处的一座山丘上。 很快便感觉到一道神识探知了过来,刘义一凛,动用秘法开始敛没自己的气息。 可是那名中年人却自己都变了颜色,再也不敢看过来一下。 刘义觉得有趣,神识飞速扫过,这才释然:对方的修为只是武归本源。 越来越多的气息进入了百花禁地之内,但是这一次,比起在外面,要少得多,说起来有些好笑,来得及赶到百花山庄山门外的只有一百多人,就算时间长久,顶多聚集两三百人,至于进门派的,那就只有几十了,而目前的禁地之内,就只剩下十几人了。 刘义一笑,心想这样正好,不然人多眼杂的,他也就危险了。 正当所有人都暗怀鬼胎的时候,禁地深处,忽然浩荡起一股可怕的波动。 那就像是心脏在舒张收缩,一阵又一阵,许久不停歇。 刘义感觉自己的身体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震荡,下意识之下放出了护体真气,这才好受了一些。 至于其他修为低的,甚至有人身体一晃,坠落下了高空,好在那些人最终稳住了身形,不然的话以后传出去某某强者摔死了,实在是不好听。 禁地深处,白色的光辉像是牛奶在天际蔓延,速度很快地占据了半边天空,很长时间之后才缓缓淡化。 所有人都很震惊,刚才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战栗,还有这精纯的天神神辉,不是大神官出手还会是谁? 之前楚王与大神官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很多势力,而现在在这里的人看到了这副情景,更加确定了事实。 很快,刘义便感受到了更多的气息在逼近,看来之前的这一景象跨越禁地禁制,直接被外面的人都感觉到了。 一些自恃修为强大的绝世高手和宗师当下不再迟疑,化作几道光芒进入了禁地深处。 不久,就有十几人深入了进去,而进入禁地,停留在禁地外围的人,也达到了五六十之多,相信时间长久之后会更多的。 随后他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忽然一变,回头一望,惊讶非凡。 两道绝美的身影一前一后进入了百花禁地,二人尽皆身着白衣,长发飘飘,美若天仙,赫然是潋波仙子和容浅汐。 容浅汐倾国倾城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发挽乌云,娇躯窈窕,秋水为神玉为骨,就这样亭亭地立在空中,自有如仙之意。 刘义心下有些嘀咕,容浅汐的话,即使和自己有些交道,更是有些交易,可是他还是对对方有点提防,至于潋波仙子,不想多说了,那可是一见面就要生死相向的存在。 “怎么连她们都来搅这浑水?”他不禁皱眉。 如果让他知道就连倾城派的大长老宁清仙子都已经出动了的话,一定会有些释然的。 对于容浅汐和潋波仙子有些忌惮,他也没敢多加探测,不过他隐隐之中还是有些感应的,猜测潋波仙子的修为是在不灭期初级顶阶,至于容浅汐,多半是不灭期中级了,这两位在一起,就算自己凭借北斗七式和寻武步,还有一些秘法,也不能等闲视之,毕竟倾城派作为传承了几千年的大派,也会有一些绝杀。 这两位芳名远播,远不是最先进来的那些普通绝世高手可比的,当下吸引住了很多的目光,甚至有不少的男青年都露出了难以察觉的痴迷之色。 容浅汐和潋波仙子秀首微转,朝着后方看了过去。 不仅如此,就是刘义以及其他一些修为不凡的人也都转过了头。 一片红云来,一朵桃花开。 一道美丽的倩影乘风而来,桃红色轻纱飘舞,身姿曼妙,绝代风华。 (本章完) 第840章 绝世风云(五) 容浅汐见到那名女子,倾城一笑。 “薛姐姐,你也来了?” 那名女子轻轻地停留在了容浅汐的身旁,温声道:“你们都来了。” 此时,就是没有见过此女真容的修士,也早就猜了出来——能有如此绝代风华的,不是桃花派的薛储羞仙子,还能是谁? 容浅汐与薛储羞,算是八大门派的双娇了,两名女子都风姿绝世,一顾倾城,可以说,不仅仅年轻的青年修士,就是世俗界的很多人,也都对她们暗中爱慕非凡。 刘义看着三位女子立身在虚空中,霎时间成为众人目光的中心,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潋波仙子道貌岸然,平日里看起来春风和煦,其实暗怀鬼胎,琉璃尺大会被刘义直接道破之后,两个人从此不共戴天。至于容浅汐,虽然二人有过利益交易,在觉得对方聪慧睿智之下,刘义还是认为这个女人虽然道心稳固,总的来说还是很分清利益,说对之提防倒不至于,只是少了几丝亲近感。 只有薛储羞短暂接触下来他感觉对方人品上佳,人也温婉如玉,让人如沐春风,倒是好感最多。 只不过,人在天涯,总是有着很多的羁绊,这三个人不论与自己之间关系如何,总是不可能亲近,而且门派利益为重,很多人虽然接触下来很不错,但是在大义面前,还是选择了灭亲,故此对这三名女子刘义极为警惕,赶忙隐藏住了气息,决定小心行事。 在不久之后,容浅汐三名女子的笑容敛去,神色凝重地低语了几声,似乎交换了一下意见,而后化作三道惊鸿进入了百花禁地的深处。 不知道是三大美女的举动让本来就有小心思的人生怕失去机会,还是一些青年男子迷恋三人的身姿,很快便有很多人接二连三地深入了禁地。 刘义等待了片刻,再一想之前看到的天神神辉,眉头一皱,也深入了进去。 就在他的身影离开之后的不久,一名神情冷漠,面容英俊的青年也来到了禁地外围,那些留在远处的人全部都被一种冷冽的气息逼远,用敬畏的目光望着青年。 而后,青年冷冷地望向禁地入口处,敌意沸腾。 又一名气质非凡的青年出现了身影,看起来有一种儒雅温和的风度,面对冷漠青年的敌视,他微微一笑,似乎很是和善。 “哼!” 冷漠青年冷冷地哼了一声,当先进入了禁地深处。 后来的那名青年一身白衣,似一朵静静的莲花,眼见冷漠青年离开了,脸上浮现起一丝微笑,同样身形化作一道光芒进入了深处。 留在禁地外围的修士们窃窃私语,天字宇与白莲道来了。 …… …… 刘义不敢大意,尽管身边强者如云,但是来过一次禁地的他还是把神识全开,因为相比其他人而言,他深深地知道百花禁地的可怕,要知道他曾经在这里看到过鹓鶵、狻猊等神兽、凶兽,不用多想,那些东西就算血脉并不是完全纯净的,也不会比小色鹿它爸妈弱多少,估计一般的绝世高手还是会折在这些东西手中的概率居多。 他刚才之所以等待潋波仙子容浅汐等三大美人先离开那么久,那是因为实在不想和这些修为强大的人撞在一起,但是后来他感觉自己还是想错了,虽然三名女子的恐怖气息远去了,可是又有新的恐怖气息逼近,这样一来,自己等待的行为实在是有点多此一举,于是他开始了行动。 越往禁地深处,风景越是秀美,花的种类也是越来越多,并且越来越珍贵,所以以往百花山庄的禁地之行就是冲着灵药奇花而去,但是一般这样来讲,所遇到的灵兽也愈发危险。 但是此行刘义神识探知之下,有了一种淡淡的奇怪心结,因为到目前为止,他飞出了十几里地,却一头灵兽都没有看到,一株灵药奇花都没有发现,这让他不由得心中一紧,生怕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他是曾经来到过百花禁地的人,依照那个时候他的经历,十几里地,足以遇上或强或弱的不少灵兽了,可是现如今,神识探知之下,什么也没有,神破万重之后,他的神识甚至可以探出百里地,在这里他比较保守,探出了四五十里,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整个百花禁地,似乎都陷入了沉寂状态,生物全部都不见了。 方圆几十里地之内,只有修士的气息在回荡,其他的,本来就在禁地之内的生物,什么都没有了。 其他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不同寻常,不少人停下了前进,变得踌躇不前起来。 容浅汐三女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似乎是想要去查询一些什么,为了不和她们撞上,刘义只得停下,顺便看看地上有些什么迹象可以表明发生了什么。 他曾经想过有可能是楚王殷德与大神官之战杀死了很多的灵兽,但是观察之下他发现这不可能,因为大地之上完好无损,证明两人的战斗依旧像之前那样为了不波及什么,一直都是在高空中,但是为什么单单灵兽不见了,难道是被那种强大的气息给吓跑了? 刘义疑惑无比,一想之下被吓跑也不可能,就算吓跑,以那些低级灵兽的能力,也跑不了多远,即使隐藏起来,也逃离不了神破万重强者的神识,可是他探知下去那些灵兽完全就不见了踪迹,那可就奇了怪了。 毕竟进入过百花禁地的,因为百花山庄的弟子被紧急聚拢的缘故,估计这里只有刘义一个人,而有见识的也只有容浅汐等绝世高手,所以目前对这里的不同以往有深切体会的人,也不是太多,还有些人以为百花禁地之内的灵兽本来就很少,虽然有点犹豫,可还是深入了进去,顺便搜寻一下有没有灵药什么的。 刘义的身形落下,他站在一处水潭边缘,看着水潭中间的一小块高地,沉默不语。 那高地上面很明显曾经生长着什么灵药,可是此时此刻却只剩下了几个黑黑的大洞,似乎是被什么有智慧的东西给挖走移栽了。 他心中的疑云更深了。 在辗转几处地方之后,他发现,曾经有灵草奇花的地方,全部都是那样的一种景象,被挖走了。 那些灵兽看起来行动得并不特别匆忙,似乎是有组织,很和谐的。 他愁眉思索,却不知所云,最终只好再次飞身而起,朝着之前看到的天神神辉方向而去。 其他人有多少发觉了异常他不知道,但是相比于来过此禁地的他,肯定所知甚少的。 容浅汐三人停下了前进,亭亭玉立地立在百花丛中,不时传音着什么。 见状,大多数修士都停了下来,因为这三名仙子太过引人注目了,不管怎么说,她们行为的异常,总是能对别人造成不小的影响的。 至于刘义,相对来说虽然疑惑,但是一方面艺高人胆大,另一方面自恃曾经来到过这里,比起其他人要熟悉得多,更何况之前那三大强者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想来并没有遇上什么危险,要知道修为达到那一程度,总不至于无声无息就让人给做掉了。 但是,此行之中,还是有一件事情让他有点惊惧的。 当他隐匿身影迅速掠过的时候,容浅汐的眸光忽然朝着虚空处一望,应该是看破了他的行踪。 抿了抿红唇,容浅汐美丽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配合她那无双的容颜,倒是充满了某种迷离之美。 “浅汐妹妹,此人有什么问题?” 薛储羞盈盈一笑,像是一朵明丽的桃花绽放,她的修为不比容浅汐低,容浅汐既然能够发现有人隐匿行踪掠过空中,她自然也能够发现。 “没什么,就是忽然之间有那么一种熟悉的感觉一闪而过,但是想来所认识的神破万重境界的强者之中,似乎没有拥有类似气息的人,应该是错觉吧。”虽然心里面不以为然,对刚才那个人提防了几分,但是容浅汐并不想空穴来风,嫣然一笑地就这样让事情过去了。 薛储羞微笑着点了点秀首,心照不宣,也不想多问了,只有潋波仙子柳眉轻轻一挑,容浅汐作为后辈,和她相处了许多年,对方的某些小心思,她还是能够猜到的。 另一边,刘义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容浅汐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不仅聪慧无比,而且灵识灵敏,即使用武祖功法里面的敛气诀,在修为不如对方的情况下,竟然还是被发现了,好在这个女人没有追上来,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还是留有某种小心思而不来道破。 其实他也是太不自信了一些,武祖功法里面的敛气诀配合他的混沌真气,可以说是神妙无比,容浅汐和薛储羞之所以能够发现他的身形,无非是因为他破入神破万重境界的时日不多,修为并不怎么精纯,尽管如此,在之前容浅汐三女来到百花山庄,他和对方拉开距离的情况下也并没有发现他人的存在,只是如今他越过人家上空,才被发现,况且容浅汐和薛储羞也只能感觉到有人用轻功飞过,却并不能够知道他是谁。 (本章完) 第841章 绝世风云(六) 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往前,一路上和之前一样,不管强的还是弱的灵兽,都完全不见了踪迹。 在他用轻功飞出七八里地之后,两道强大的气息降临容浅汐等人所在之处。 天字宇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而白莲道则是一脸讶色地看着容浅汐三人。 “天师兄,白师弟,你们也来了?”薛储羞绽开笑颜,万种娇容看不尽,一团妖冶画难工。 虽然这里面充满了和善之意,可是对于容浅汐,她们的称呼是“浅汐妹妹”和“薛姐姐”,面对同样的大派最强弟子天字宇和白莲道,就变成了“天师兄”和“白师弟”,总有一种浅浅的隔阂韵味。 至于容浅汐,秀眉微皱了一瞬,很快便也是巧笑倩兮道:“两位师兄,不是前一段时间听说闭关了吗?” “闭关虽然可以增进修为,可总是少了一些红尘意。”白莲道儒雅地一笑道,同时目光在二女旁边的潋波仙子身上扫过。 只见潋波仙子玉容不是怎么好看,似乎是对这两位的到来有点想法,同时她作为前辈人物,虽然修为不见得比这两位高深,却也故作姿态地不言不语起来。 剩下的天字宇,不知道是有心如此,还是性格使然,哪怕遇见了修炼界的天骄双女依旧不改本色,同样眼神冷漠地没有说话。 不久,天字宇便不打一声招呼,气势喷发,人一闪便远行而去。 见此,白莲道微微一笑道:“两位仙子,潋波前辈,莲道先行一步了。” 言罢,一朵莲花凭空出现并且绽放,随之破灭,在一里地之外再次绽开,白莲道的身影同样消失并且在一里远出现,三番几次之后,就远离了。 “他们两个来搅什么浑水?”潋波仙子眉头一蹙,煞是好看,只不过她的语气实在是不怎么悦耳。 即使三名女子脱俗不凡,但是相视之下还是在互相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烦忧,最终轻纱飘飘,她们联袂而飞。 至此,他们这些八大门派的名人也全都继续向前了,引得不少跟风之徒也在或者犹豫,或者冲动之下,纷纷御器和动用轻功跟了上去,一时之间,足有前前后后近百人一路往百花禁地的中心地带而去。 …… …… 又是一股惊人的气息扩散,方圆百里都被龙吟之声笼罩,几乎让整片大地都产生了摇晃,花瓣与树叶簌簌而下,恍如雨落。 力拔山兮气盖世。 各个修士都感觉到了来自心灵深处的震颤,那是弱小面对强大时候的本能。 刘义默然不语,这已经是第十几次感觉到那种级别的气息了,天神神辉,龙形真气,这二者,交相出现,而且随着距离的接近,越来越浩大,几乎让人承受不住,如果不是刘义破阶了,估计也会够呛。 于是,有些修为实在不够看的人不得不脸色很难看地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向前,不然的话还没看到楚王二人,估计就心脏爆裂而死了。 现在,能够继续向前的,只剩下了大多数心坚如铁的宗师和绝世高手,还有极少的有不俗神通的炼元出体和固内期强者。 神辉与龙气,二三十里地之外! 因为此行没有了灵兽阻拦,再加上修为已经大成,他深入禁地深处的速度极快,直到现在只过去了大半日。 而且,他神色凝重地发现:这片地带,接近了无底崖。 当年,百花禁地无底崖,给了他永生难忘的记忆,那是一种难以磨灭的印象,因为,那个地方,太过太过特别了。 其实,莫说单单的无底崖本身,就是无底崖四周的灵兽,就足以让很多大门派的大人物喋血。 貔貅、大风、梼杌、九婴、凿齿、鹓鶵…… 无底崖周围一片,到处都是传说中的仙兽、凶兽,个个都威势滔天,凛然不可侵犯,不得不说,当时的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辛,因为方圆数十里地之内,全部都被那些传说之兽的气息给覆盖了。 现在想来,他还是骇然无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可以聚集那么多传说中的兽类? 越往前,他的滋味就莫名。 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整个百花禁地,像是完全没有危机的灵地一般,什么动物、灵兽都不见了。 只有周围几十名修为各异、神通各异的修士,还有前方时不时爆发出来的恐怖天神神辉与龙形真气。 鹓鶵、饕餮、猰貐……哪怕那种可以把高阶修士吓破胆的灵兽都不见了。 这样太过顺利的情景,和当年的千难万阻对比,还有遍地凡花,不见灵药的视觉效果,不知道为什么,看得人一阵压抑,一阵郁闷,总是觉得缺少了这么多,那还是威名赫赫的百花禁地吗? 失落,遍布了所有人的心扉。 人,就是贱,很多地方,危险重重,虽然很多人很害怕,可是还会有一些自恃强大的人硬要冒险一试,而当有人发现那本来名声很响的地方所有危险都消除了,任何人都能够进去的时候,便会感觉特别不爽。 或许,这和冒险精神以及成就感有关?冒险精神不说,所有人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进去的地方,当然不会让进去的人有任何的成就感。 所以,即使没有任何的危险,感受着前方可怕的波动,所有人都是神色沉重。 天字宇容浅汐等人虽然并没有来过百花禁地,但是他们都见识非凡,通读典藏,自然而然放慢了前进的速度,变得谨慎异常。 他们尚且如此,其余的修士就更不用说了。 “哗——” 二三十里地之外,天穹都被精纯的白色神辉染遍了色彩,几乎像是要滴出奶水来。 迫人的威压席卷八方,修为不足的人纷纷“噗”地一声吐出血来,即使是刘义,也是身形一晃,一脸骇然之色。 “殿下和神宫的实力,真的是……” 潋波仙子娇容微变,即使她一向自命清高,而且阅历深厚,面对这种级别的争斗,还是打心眼里感觉到了畏惧。 容浅汐和薛储羞的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只是大美女无论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来,都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至此,刘义对楚王选择这无底崖附近作为战场越来越感觉疑惑了,他总是觉得对方必定是有着什么深意,至于是什么,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现在就知道。 放开目力,极致强化,只见十几里之外,三道看起来清逸,但是却又有一种沉稳如山气势的身影停留在了空中,静静地朝着神辉与龙气所在的方向。 潋波仙子等人自然也用神识感知到了,只见这个女人脸上一喜,似乎因见到某人而生。 容浅汐同样面露微笑,把之前因为敬畏楚王与大神官之力而产生的神色冲淡了不少。 “宁清前辈竟然也在此地,浅汐妹妹。”薛储羞嫣然一笑,看了远空一眼,又回头看着容浅汐,话语之中隐藏着某种特别的意味。 对楚王殷德的引龙弓,各大势力虽然表面上不说,其实都各有打算,西湖倾城派为此单单不灭期的强者都出动了三名,其中包括一名长老,一名最强传人,还有一名大长老,可以说是志在必得。 这样的情况,即使薛储羞与容浅汐关系不菲,还是会有一些想法的。 不论别人如何,如今,潋波仙子等人自然接近无底崖而去。 看了看彼此,同样有不少人咬了咬牙,顶着迫人的威压,一路向前。这里面,不管说有人是觊觎引龙弓,或者是出于对楚王或者大神官的尊敬,甘心追随,亦或是想要一观传奇之战,有所感悟,突破瓶颈,总之,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在飞越了十几里地之后,在最前方的容浅汐天字宇等一行人都停了下来。 刘义想了想,离远了一些。 而那三道明显凌驾于修炼界之上的身影由于距离的接近,无形之中让人更加敬畏起来。 刘义看着永青云那看似苍老不堪的身躯,脸色阴沉。 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一名老者,他是极为忌惮的,毕竟对方修为通天,同时他完全找不到双方可以安然相处的理由。 三道身影之中,那娇躯曼妙的女子微转过秀首,只见她轻纱遮面,秀发轻舞,白衣飘飘,逸然出尘。虽然看不到她的容颜,但是仅仅凭借那一双动人的明眸,几乎可以断定这一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宁清师姐!” 潋波仙子笑靥如花儿一般绽放,其中的欣喜之意更浓。 “见过宁清长老。”相比潋波仙子,容浅汐虽然同样目光中有喜色,却显得稳重得多,也或者是她身为晚辈,不可能像潋波仙子一样太过自然,所以只是微然一笑,显得特别平和。 “你们都来了。”面纱之下,宁清仙子微微一笑。 薛储羞沉静了一瞬,最终在空中遥遥一施礼,道:“见过三位前辈。” 桃花派的大长老并没有来,所以她在这里需要更加稳重并且放低身段一些。 乌魁冷冷地看了看周围过来的这么多修士,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潋波仙子、容浅汐、薛储羞、天字宇、白莲道五人身上,一脸煞气。 永青云朝着薛储羞微微点了点头以作表示,只是看着潋波仙子和容浅汐二人,眉头不经意间一皱。 只是当他看到越来越近的白莲道的时候,这种神情又很快消失了,甚至暗暗有欣慰之色。 “弟子见过大长老。”白莲道彬彬有礼地施了一礼,脸带亲和的微笑,神色非常自然。 “你安然来了就好,我只是听说某些人眼光在你的身上盯了好久,本来还有些担心。”永青云意有所指道,同时不经意间瞄了瞄身旁的乌魁。 乌魁脸上的煞气更甚,阴森森地一笑,接着又突兀地哼了一声,不再看向那些小辈。 由此,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远空。 (本章完) 第842章 绝世风云(七) 感受着恐怖的威压,刘义这个时候才真切看到了远方的奇景。 只见十几里外的半边天穹都染成了圣洁的白色,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在这其中,又有数不清的神龙游走,个个光华璀璨,头角峥嵘。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两样东西——神辉与神龙。 它们,就是那世间的唯一。 三名大长老沉吟片刻之后,缓慢地靠近,即使是他们,也同样都神色凝重,感受到了极致的压力。 双龙吐息,深红的神焰滔滔,燃尽乾坤,让精纯的天神神辉总算是染上了片片杂色,从龙息的中心向外,变异的颜色由深到浅,越往外围,越是白光灿灿。 天空之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天神影像,伸出巨大如若山岳的神之手,缓慢而又沉重地抓向那两条吐出火焰龙息的神龙。 龙啸九天,万山震颤,惊艳了时光,两条红色的神龙一左一右摆尾,生猛地砸向天神之手。 “轰——” 再一次爆发大风暴,说不出来究竟是怎样颜色、怎样形态的能量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这边而来,卷起千堆落叶。 双方的战斗远在天穹之上,而且是在十几里地之外,可是这里还是刮起了一片大风暴,其中伴随着百花之香,五颜六色的花瓣滚滚而来,像是下起了一场落花雨。 终于有修士被震动得坠落下了高空,而且数量不少的样子,纷纷发出惨叫,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伤亡。 刘义身形一晃,气血回升,有些骇然。 随后,很多人的震惊之色更甚,因为在远方的空中,一道黑洞洞的大裂缝就因为方才这一击而形成。 这个时候,仔细观看,才会发现这样的空间裂缝完全不止这一条,只不过因为时间的推移,有些虚淡,再加上众人对于远方战斗的敬畏之心,初始之下并没有发觉而已。 被撕裂的虚空,密密麻麻布满了前方的世界! 这是怎样的一种伟力,居然可以做到这一切。 刘义曾经在武祖传承地得到过那个古怪世界的一部分地图,知道顺着那一大片本来倒塌,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恢复并且悬浮在高天之上的宫殿之处一路向西,最后会到达一片大海,那片大海由一头西方的九头魔龙镇守着,那魔龙发怒之时,海内大浪滔天,它的力量足以崩碎空间。当时的他除了感到震惊与不可思议之外,并没有真的有见到这一场景的觉悟,毕竟血色大地那一个地方已经过去,他以为今生不会看到撕裂空间的情景了,但是今天,真的亲眼见到! 大神官自不必说,神宫代表了这个世界时间与空间维度的最巅峰,但是从前他一直都在猜测楚王殷德的实力,而今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他可以领悟的境界,虽然对方的强大建立在通灵神器引龙弓的强大之上,故此真实实力应该在大神官之下,可是这依旧不是他所能够理解的层次,他自论作为绝世高手的自己,凭借通灵神器绝难做到这一切。 三大泰斗的身影最终停留在了距离无底崖与传奇之战十里之外的地方,再也不肯前进一步,而他们脸上的凝重,也渐渐变成了某种轻微的畏惧。 天字宇潋波仙子等五人,停在了后方不远处。 当然,除此之外,在刚才十几里地的前提下,选择后退到二十几里、三十几里,甚至直接退走的也大有人在,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对自己的实力过分有信心的。 刘义在十五里地的地方敛息观看,心中有些发赌,也一阵迷茫。 因为知道了楚王的功法传承,他忽然对对方有了一种非常大的兔死狐悲之感,甚至可以说是某种期待与依恋,而今,天下人,特别是明智的天下人都已经知道了楚王是在垂死挣扎,因为神宫不止一个大神官。这一切,都让他的心中有些淡淡的忧伤与悲哀。 自己过来,弄到底不是来寻求期待,而是眼睁睁看着楚王毁灭的吗?他自嘲地一笑。 也许是吧,告别过去,眼睁睁地告别过去,而后迎接未知的未来。 空中泛起一阵奇光,直通九天,各种玄奥到难以附加的纹络显现,在十几里地之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质化圆形,那里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白色的图案,连接在一起,自成一体。 又一股恐怖的力量浩荡,比起之前那位耗费了许多元气的大神官甚至更加强大。 “凭空传送!” 永青云的瞳孔一阵紧缩,低喝出声,那里面充满了无尽的畏惧与不安。 没有双向布下传送阵,却凭空传送过来,来人神通通天,几乎将传送之阵附加在了自己的身上,实在是不可思议,也不是人力所能够完成的事情。 “天神赐予你神罚。” 妙音浩荡天地间,悦耳动听,几乎完美,只不过那里面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就连冷漠都没有,那是不带七情六欲,丝毫情绪都不沾染的极致升华。 “神宫……又来人了……” 有一名结丹期的强者咽了一口口水,双目无神,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刘义莫名地升腾起一种深刻的绝望之情,无边无际,那就像是一片大海要倾覆一叶小舟,一座山峦要压迫一片枯叶,无穷,无尽。 他是刘义,尚且如此,那么,如果他就是楚王? 他越想越绝望。 (今天二更) (本章完) 第843章 永远的楚王 “人本蝼蚁,奈何灵智顿开,吾有一双翅,欲见天之明月,上有天穹覆顶,下有大地阻隔,举目无路,唯有冲天!冲天!天神在上,漠看世间,无情无义,奈何?本王破之,杀!杀!杀!以吾之冲劲,开万世之先河,神挡,杀神!” 远方的天,传来一首歌,虽然霸气十足,却依旧让人感觉无尽凄凉。 孤独的话语,在百花禁地之内回荡。 在此时此刻,他是悲愤的,在此时此刻,他是寂寞的。 他是楚王,他是天上地下,天地之间唯一的楚王,但是,他只有一个人,从始至终,他都只有一个人。 最最贴近他的昆卫和老将,也不能完全体会他的内心深处。 人本蝼蚁,天神在上。 即使你长出了翅膀,成为了一只飞蚂蚁,你也冲不出神的天空。 乾坤,在震荡,在战栗,不知道是匍匐在天神的脚下,还是为楚王而哀叹。 大龙咆哮,冲散神辉,成为天地之间的绝唱。 看着这不甘、不屈服的龙,永青云叹了一口气,但是眼中很快便精芒四射,瞄向了身旁风华绝代的宁清仙子,道:“仙子,你们倾城派一向忠于楚王,而今来夺引龙弓,好大的心啊!” 这句话中,充满了讽刺意味。 面纱之下,宁清仙子倾城一笑:“永长老,忠于殿下,和引龙弓有关吗?” 永青云冷冷地哼了一下,道:“仙子请自己领会。” 宁清仙子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我觉得现在的永长老没有资格说我们倾城派。” 说完,她瞥了瞥乌魁。 乌魁一脸阴厉。 三大绝世高手,在这里,不得不说西湖倾城派的势力是最大的,由此,乌魁与永青云最最提防的,自然是宁清仙子。 但是,可笑的是,嘲讽别人的行为,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讽刺呢? 刘义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中非常复杂。 虽然他不能够知道这三人在说什么话,但是这不妨碍他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 远方的大龙凄美而又不甘。 他环视过去,在很多强者的眼中都看到了隐藏着的贪婪。 他低了低头,叹了一口气。 他为楚王而感到悲哀,却又有什么能力去阻止这一切呢? 他看着远方的龙,感受着恐怖的威压,有了一种心碎的感觉,不知道是受到强大力量的影响,还是因为某些事情的影响。 蓦地,他抬起头,望着远方,眼神有些怔怔地。 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他感受到了,他知道了。 一双不可一世的眸子在所有人身上扫过,几乎让人寒彻心扉。 那是一种被人看透了的感觉,那里面还潜藏着畏惧、惭愧、后悔,以及很多负面的情绪。 永青云三人感受最深,不禁脸色微变。 “觊觎本王,死!” 浩大而又威严霸气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中炸开,很多人纷纷吐血倒地,而首当其冲的永青云面色一沉,对着白莲道喝到:“走!” 言罢,他的身形一闪,就要消失。 但是,闪烁之后,他却依然停留在了原地,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南方,有龙来。 浩瀚,如海。 楚王一怒,南来一箭。 真龙在呼啸,世界沧桑。 浮华若梦,龙之形,却如一闪而没的大日,照亮了这如梦的浮华。 虚空裂开了无数道裂隙,就像干涸的大地。 一道,又一道。 面纱之下,宁清仙子虽然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情感表露,却依旧娇容煞白。 至于潋波仙子,更是花容失色,甚至忘记了避退。 然而,避退又有多大用处?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肉千里,若士之怒,流血五步,死伤二人,天下缟素。 楚王一怒,神龙狂舞裂虚空。 永青云的脸上再也不复往常的淡然之色,他此时此刻才深刻地体会到:打楚王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 各个势力都作出了非常沉痛的错误打算。 虽然他们并没有准备对楚王做什么,但是楚王说得对——觊觎本王,觊觎,就是亵渎,当诛。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永青云三人被淹没进了刺目的神龙之光内。 刘义双目流泪,什么都看不见了。 楚王的歌,乍停。 远方,一片迷乱。 引龙弓发出一声哀鸣,似乎在哭泣。 我们的楚王殿下,高大的身影,纵身一跃,跳下了无底崖。 混沌翻涌,楚王的影像,消失不见。 他,似乎融入了无底崖那仿佛混沌未开的世界尽头。 百花禁地上空,天越来越阴沉。 亘古不变的场景,终于产生了惊人的异象。 云层叠得越来越深,堆积起漫天阴云。 大风呼啸,吹得万花飘舞,勾织成了五彩斑斓的天空。 经久之后,禁地似乎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一种压抑、让人心碎的阴霾。 “咔擦!” 天地间忽然一白,一条粗大的白色仿佛裂隙一般斜斜而下,伴随着的,还有数不清的分岔。 闪电一道又一道,天与地在黑与白之间轮转,一瞬,又一瞬。 刘义的脸湿湿的,他无声地伸出手摸了摸,不知道这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 大雨如洪,没有任何征兆地爆发了。 无尽天水滚滚而下,冲刷着百花禁地,水波荡漾,花瓣起起沉沉,形成了真实的花的海洋。 雨水顺着禁地内那古老的地面纹路,止不住地流淌,汇聚到一起,又分流而开。 天地同悲。 龙啸声声,却失去了一向的威严,转而充斥着某种难以言表的哀戚,一条巨大的龙形幻影在这大雨滂沱之中破天而去,不知道到了哪里。 引龙弓,在楚王殷德跳下无底崖之后,便自行飞天远行,不再被人掌握。 它自由了,可是它很哀伤。 雨水迷离了刘义的眼睛,天地朦胧,他浸在花海之中,浑身湿透,神情木然,也不知道在这一刻整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又发生了什么。 很多跟进来,有所思想的人都跪在地上,顶着这漫天雨水,无声无息,这里面,有忏悔,有忧伤,有恐惧,也有惘然。 在这里的人绝不知道,禁地之外的天空,也是阴霾的。 九州的大部分地方,都天生异象,下起了瓢泼大雨。 西湖涨,漫了堤岸。 二十四桥,没入瘦西湖。 九州的百姓诚惶诚恐,跪在地上,无声地祈祷。 他们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似乎失去了人生中一个很重要的人。 翡翠宫内,雨随风入,破了珠帘,湿了宫装。 殷秋雪怔怔地望着朱门外如洪水滔天一般的奇景,绝美的容颜上写满了憔悴。 一滴泪水混杂着雨水自她的脸颊滑落,没有声息。 “别了,我的王叔……”她轻声道。 她的身影,分外瘦削。 …… …… (第二更) (本章完) 第844章 大雨滂沱之后 刘义坐在大水之中,一动不动。 他任凭着雨水冲击,刺痛他的心。 禁地内还活着的人,一个一个都走了。 于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大雨下了整整九天,而后,大晴。 风和日丽,碧空如洗,一眼万里。 楚王殷德逝去的消息在整片大地上传唱,震撼了世间。 天下缟素。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自发地披麻戴孝,为楚王而哀恸。 翡翠宫传出旨意,举国同悲。 一个人落幕了。 一个时代结束了。 面对新的时代,人们是迷茫的,甚至有些人是绝望的,特别是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旧时代的忧伤之中,不愿意醒来。 夏天,过去了,转眼,秋风萧瑟。 夏末秋风切。 而永青云、乌魁和宁清仙子三位泰斗元气大伤,差点身死的传说也在修炼界回荡,让不知情的人惊惧无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知情的当事人都自发地守口如瓶,谁也不愿意让那其中的隐秘现之于世。 或许,他们都理智地知道,这里面的实情一旦天下皆知,他们便会受到全天下的指责,特别是那些悲痛的普通百姓。 多少年后,或许真相会渐渐湮没,但是,人们会永远记住楚王陨落那一个沉重的日子。 而最最让人诧异的事情,更是翡翠宫面对楚王兵变的态度。 他们对于楚王的功与过止口不提,更是大赦天下,并没有对参与过兵变的任何人、任何势力赶尽杀绝。 不少势力都在这其中体会到了某种特别的味道,而普通百姓却乐见其事。 在这些个悲痛的日子里,不再有别的波澜,岂不是很好吗? 与此同时,疯狂的陆家与陈家,在修炼界闹了个不小的风波之后,愤怒地发现:刘义短暂消失了。 陆迟衅与陈风雷的伤势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已经恢复,而失去了李梦龙的李家,却是一落千丈。由此,陈、陆两家,已经稳稳成为了荆州两大世家,陆家更是有了对李家取而代之的,成为新的九州十大世家的迹象。 但是,即使以他们的通天本领,还是无奈地接受了暂时寻不到刘义的事实。 那么,刘义在哪里? …… …… 楚王陨落的第十日。 刘义依旧处在百花禁地之内,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应该去往哪里。 他在大雨中整整坐了九天,然后离开了原地。 他的脸上,唯有苦笑。 楚王死了,他还活着,日子还是得过,不是吗? 当他知道楚王的功法就是他的功法,并且对方似乎知道很多隐秘的时候,感觉终于有了可以知道更多东西的希望,于是,他对未来是期待的,他对楚王,是仰望的,隐隐之中,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对对方产生了非常特别的感情。 于是后来,楚王死了。 他觉得又一个可以倾诉、可以追问的对象消失了。 大雨滂沱,他经历了暗无天日的九天,万念俱灰。 连楚王都逃不过最终的结局,那么,他还继续探寻,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内心深处,种种不同的感情在争斗,他在迷茫,他在彷徨,他不知归路,不知去路。 当第十日的明丽太阳出现的时候,他怔怔地发了半天的呆,而后,又释然了。 楚王死了,还有张林,还有凌钰,还有陆诗婷,不还有自己吗? 路,总是一直向前的,走着走着,就有路了。 如果有一天,没有了张林,没有了凌钰,没有了陆诗婷,没有了许许多多的人,只要他还在,就得走下去,义无反顾。 他朝着九天之前的那一片前方走去,他要再看一眼这里的世界。 百花禁地,到处都是花儿,多么美好? 四季如春,在这里,不好吗? 前方,仿佛当年,逐渐逐渐有一股非常奇怪的力量默默散发出来,毫不停歇,随着距离的接近,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 刘义知道,这是无底崖的味道。 因为修为的精进,他比起当年的感受要好得多,可是依旧阵阵心悸。 那种不明的力量对他有一种心灵上的拉扯之力,吸引着他一路向前。 在两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再次来到了那个诡异的悬崖。 混沌气翻涌,无边无际。 悬崖的另一面,是一片渺茫,仿佛空间断层,走到了世界的尽头,前面,是还没有组成世界的一片空白,是混沌,是无尽的永恒,是莽莽苍苍。 刘义朝着前方探了探,有些感叹,心想,楚王真的从这里跳了下去吗? 看着这诡异的混沌,他无来由地一阵心悸,感觉非常害怕,简直难以想象楚王真的跳了下去。 他好希望这是一个梦啊! “果然人生如梦。”他自嘲地一笑,有些感叹地摇了摇头。 斯人已去,难以留,挽情仇。 无底崖边上,巨大的石碑稳重而又大气磅礴,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气息,三个大字古意盎然,遒劲有力,有一飞冲天之势,赫然是“无底崖”! 沉吟片刻,他走上前去,静静地端详着这块石碑。 石碑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他想了想,迟疑了一下,伸出手缓慢抚摸,发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冰冷,当然并不滚烫,甚至就连温热都没有,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恰到好处的温度。 他叹了一口气,离开石碑,朝着无底崖下望过去。 那里面的形态实在不好用语言来表达,那是一种混沌状态,比起自己体内的真元更加精纯。 无底崖对他依旧有着一种很诡异的吸引力,似乎想要把他拉扯下去,好在而今他的修为早就屹立在了整个修炼界的上层,那种影响对他来说不是太大了。 心有所动,他全身真元运转,强大的气势像是火山一样喷发,而后抬手对着刻着“无底崖”三个字的古老石碑就是一道浑厚的掌力,浩浩荡荡,排山倒海。 石碑无声无息,但是很快便流出某种神秘的力量,像是混沌清气,一眨眼间他那恐怖的掌力就消散不见了。 他自嘲地一笑,心想那个时候那些传说中的神兽、凶兽,赑屃、狻猊、梼杌、猰貐、九婴等都不能够在这里发挥出任何的力量,现在虽然自己已经破入了神破万重境界,可却还是不够看啊,在这里翻不出任何的浪花。 他沉默地在无底崖边站了半日,也不知道是在悼念,还是思索,亦或是感怀。 最后,他选择了离开。 他知道百花山庄不可能长久时间把百花禁地的禁制开着,山门更是不会,而他自己和该派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和谐的道理,在当日因为可以浑水摸鱼的原因,他放胆一试并且最后安然无恙地进来了,可是现在禁地之内即使还有别人,应该也不会多了,毕竟没有任何奇花灵药的百花禁地对这些人的诱惑力实在是聊胜于无,所以,迟则生变,他想还是早点出去为上。 心下这么想,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了,他如今的速度瞬息万里,相信冲出百花山庄应该不需要多少时间,当然是要在不被人围住的前提下。 苍茫大地飞速倒退,绿草如茵,树木苍翠,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禁地如画,让人感叹。 在片刻后,他的身形忽然一滞,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在自己的体内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而且,那种不同寻常,对他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不得已之下,他停下了身形,降落在了地面之上,神识朝着四周探知。 方圆四五十里地之内,没有任何的生物,不论是灵兽,还是人类。 于是,他盘膝而下,凝神闭目,神识探入,进入了内视状态。 神识海深处,有一片无边无际,十分引人注目,五彩斑斓的特殊大海,那是经过日积月累,已经扩张成长到一个非常恐怖地步的化阴泉之水。 在化阴泉之中,又有一颗极小的由炫彩光芒构成的蘑菇,像是孩童一样在化阴泉之内嬉戏,上下飞舞,在海内的各处游荡。 刘义的神识化形,化为他本人的模样,蓦地出现在了蘑菇所在的化阴泉上空。 刘义的突然出现,让那颗蘑菇惊慌失措之极,“嗖”地一下没了影。 刘义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你得益于我的身体才形成,而且就是你刚才一阵暴动才对我造成了影响,现今我一出现,还一副小朋友遇见坏人的模样,这是什么个意思? 于是,心神一动之下,刘义的神识化形每每都能够出现在蘑菇逃跑的前路之上,最终三番五次下来,那颗蘑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再跑了。 刘义叹了一口气,尝试和它沟通,可是没想到这小玩意儿相当不配合,愣是让他憋闷了很久,恨不得一下子把它给灭掉。 最终,整整半个时辰之后,刘义的神识才退出神识海,而后本体睁开眼睛,一阵沉默。 原来,这颗蘑菇,确切来说是这一片化阴泉的精髓竟然感觉到了百花禁地之内剩余的那一大片化阴泉水的存在,那种隐隐的联系感觉让体内的化阴泉居然有些暴躁难耐,看来,他得根据体内化阴泉的感知,寻找一下禁地内的化阴泉了。 (新书《北唐风云》已发布,大家速来围观吧~) (本章完) 第845章 转移的化阴泉 只不过,化阴泉处和无底崖一样,是一个让他深深忌惮的存在,那里的一头灵兽,在当时根本不是他能够对付的,要知道金长老的化身,再加上江海图的仿制品,才能够拖住那灵兽片刻,可想而知那头灵兽有多么强大,即使是现在的自己,依旧没有完全的把握。 然而事关他体内的化阴泉,而且修为大成,再加上多了许多杀手锏,还有背后的一刀一剑,他无论如何都得去这么一次了。 不过他知道,化阴泉得天独厚,是由灵气演化而成的一种形式,无源无踪,生生不息,对于他来讲,本来最最麻烦的便是“无源无踪”这四个字,不过体内的化阴泉水有感,那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沉吟片刻,他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便顺着体内化阴泉的引领,一路寻去。 让他感慨的是:时隔多年,化阴泉的方位居然真的发生了变化,所过之处,虽然依旧不见任何的灵兽,但是全部都是陌生的地方,他完全没有来到过。 在一个时辰之后,充沛的灵气扑面而来,让刘义放缓了速度,抬头远望。 百花禁地本来就是一个风水宝地,但是这里的灵气居然比起禁地内其他的地方灵气还要充裕,可想而知这里又是怎样的一个所在。 只见这里的天空完全变了色彩,祥云万道,瑞彩千条,图景瑰美,此地花团锦簇,比起其他地方本来就少有的花儿,更加稀珍,都有一种很特别的灵动韵味。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自然和谐,馨香阵阵,让来到此地的任何人都能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 望向祥云缭绕的天空,刘义眯起了眼睛。 仙殿飘飘渺渺,在云之端,在天之怀,雕栏玉砌,檐牙高啄,整个庞大的天上宫阙流光溢彩,仿佛由无数绚美的光辉而成,不似实体。 那隐隐约约,浮浮沉沉,如梦似幻的天上宫阙往下垂落数条七彩神光,光辉流转,好似被霓虹照耀的瀑布,竟是液体。 再见化阴泉! 感怀当年。 刘义站在原地,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感慨良多。 人生啊,很多时候都仿佛一个圆,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这何尝不也是一种轮回? 只不过,化阴泉已经在百花禁地之内改变了地方,不似当初,这让刘义在内心深处有了浅浅的遗憾。 片刻后,他的神色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之意。 神识如他,神破万重,在方圆很大一片范围之内的东西都很难逃过他的感知,他方才一探之下,竟然在这里感觉到了许许多多的灵兽气息! “这是……”他惊疑不定,踌躇不前。 他本来以为这里的灵兽都消失不见了,可是没想到化阴泉所在地居然隐藏了这么多! 他几乎难以数得清楚。 当然,他知道,能够被他探知到的,那些灵兽应该实力比起自己要低一些,最多和自己差不多,那些非常强大的,估计他也没有机会发现对方,于是这就让他有点不淡定了起来,如果这里有狻猊饕餮等凶兽的存在,有可能现在就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他的身形停留在原地,隐蔽了起来,许久都没有动作。 灵兽的消失,以及在这里的汇聚,一定是有着什么原因的,这他暂且不去理会,只是这样一来,这种情形对于他接下来要去化阴泉的行动有着极大的影响,让他踌躇不前。 而今随着修为的越来越高深,他对自己的性命也是越来越看重了,绝不想以身试险,做一些寻死的事情,实力可以得到提升固然很好,可是为此赔上小命,这也就不值得了。 所以当下,他甚至有了一点就此离开的打算。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脸色一变。 他感觉到,一股非常强大的神念锁定住了自己,凭借他现如今的实力,竟然也不能轻易摆脱。 他的身形一掠,化作一道光影,飞上了天空。 片片花瓣随着这道劲风飘舞,像是落雨,涌起阵阵馨香。 若是单单被这股神念锁定住,他还不一定会选择就这么退走的,但是在之前他探知到这里有着数也数不清的灵兽,这样大的变数,由不得他随意冒险。 但是很快,他脸色难看地发现——好几道散发出恐怖气息的神念都锁定住了自己,而且能够感觉到它们的飞速接近。 “轰隆隆——” 妖云翻滚,煞气冲天,无尽妖气将流光溢彩的化阴泉的颜色都阻挡了下去,目标方向,正是刘义! “法克!谢特!碧池!”刘义郁闷无比,一口气一连骂出了三个鸟语。 这妖气凛然的情形,和当年金长老冲进化阴泉的时候一般无二,可想而知一定就是当年那只看护化阴泉的灵兽。只不过上一次似乎因为耀北七龙剑显灵的缘故,那灵兽放了自己一马,现如今自己又撞了上去,谁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刘义轻功早就通天,速度极快,但是可惜,他发现那妖云的移动速度更快! 妖云中传来一声吼啸,接着一只巨大森冷的兽爪化为几十丈大小,直直地向着下方的刘义抓去。 刘义知道这一次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迅速拔出妖魂刀,全身真元运转,催发出一道二十多丈长的刀芒,向那兽爪迎上去。 幽绿色闪耀,似乎将虚空都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面对可以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力量,他丝毫不会有留手。 “砰!” 巨大兽爪恶狠狠地抓在了刀芒上,惊人力量爆发,让妖云都颤抖起来。 只见这一刀与兽爪僵持了片刻,而后忽然出现一道裂纹,接着裂纹越来越多,最终刀芒崩碎了开来。 刘义神色一凛。 巨大兽爪去势不减,继续朝着下方而去。 但是经过了之前刀芒的阻碍,刘义非常惊险地终于避了开去。 “轰!” 巨爪毫无例外地抓在了大地之上,但见得残碎的各色花瓣飘舞,伴随着深色的泥石,一片纷乱。 刘义受到强大的冲击,身体略微一晃,神色阴晴不定。 这时候,他看到妖云颤动了一下,而后里面传来一个隐约有些熟悉的冰冷声音:“又是你!” 他皱眉,而后略一思索,才回想起来这确实就是那时候在化阴泉之处那头灵兽的声音。 感觉到对方短时间内没有马上出手的意思,他也打消了继续逃遁的念头,就这样警惕地望着对面的妖云,沉声道:“是我。” 强大的威压逼迫过来,笼罩住他的全身,那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仿佛将地上的花儿林木都定住了,一片沉重的压抑。 刘义确确实实地发觉,目前的自己和这头灵兽并不是一个级别的。 妖云抖动,而后缓缓散开,一名头生两角,神情冷冽的青年逐渐现出身形。 “你来干什么?” 刘义沉吟片刻,而后苦笑一下道:“我说路过的话,你信吗?” 青年的眼睛眯了起来,其中渐有寒光闪现。 黄色霞光缭绕,将妖云破开,映得天空都变了色彩。 一只似凤非凤,泛出黄色彩光的大鸟破空而来,浩荡起极为恐怖的威压。 在接近这里的时候,那只大鸟光芒闪动,化为了一名身着黄色轻纱,婀娜挺秀,风华绝代的女子。 青年向后看了一眼,而后依旧冷冷地朝向刘义。 而刘义的神色,就显得有些惊疑不定了,没想到紧跟着过来的,就是那头让自己忌惮无比的鹓鶵。 鹓鶵一双清冷美丽的眸子静静地盯着他,竟然隐约之间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修为到了他这番境地,总也不可能是一面倒地受到压迫,他惊鸿一瞥间,还是在鹓鶵波澜不惊的眸子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异色。看来,对方和这名看守化阴泉的青年一样,应该还记得自己。 感受到在青年与鹓鶵仙子的后方,还有着好几股非常恐怖的威压,刘义的脸色变幻了许久。 “我来到这里,说来话长,就跟这百花禁地之内的灵兽为何消失恐怕一样长,短时间之内,也无法说得清。” 知道绝不能善了,刘义叹了一口气,只好就这样道。 在听到刘义说到百花禁地内灵兽消失的事情的时候,能够感觉得到周围的气氛为之一滞。 “你和龙尊有点关系,所以……”青年眼中的杀意一闪而没,“在我改变主意杀死你之前,滚!” 刘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当然不是为了那个一点都没有受到尊敬的“滚”字,毕竟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他还不至于为了这一点小面子还要死要活的。他不甘心,是因为,他现在距离化阴泉如此之近,只要给予他一定的时间,他就可以让体内的那颗蘑菇吞噬掉大量的化阴泉,达到某种进化,自不必说,那种进化一定会对他本身也具有一定的强化,说不定还能够进阶,那其中的好处是巨大的。 但是,现如今,这么多强大的存在横亘在他的面前,他根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就此退走,毕竟修为得不到提升是次要的,而小命的存在与否,则是主要的。 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而后警惕地防备着这些强大存在,准备就此退走。 “咦!” 就在这个时候,那名风华绝代的鹓鶵仙子忽然杏口微张,发出一声悦耳动听的轻咦之声,看着刘义,玉容上有古怪之意。 刘义神色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运转起了真元。 (新书《北唐风云》已发布,大家速来围观吧~) (本章完) 第846章 我们的战争 曼妙的身姿在空中出现无数道极为美丽的影像,鹓鶵仙子的身形忽然消失了。 刘义妖魂刀前挺,同时身体横移,在一秒内出现在了一里之外。 但是,鹓鶵仙子下一次现出那道丽影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前十几丈处。 冷汗瞬间就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他知道,如果这一只鹓鶵想要杀死自己的话,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走。 那黄衫女子当然知道刘义的心思,当下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本尊还不屑于杀你。” 刘义的身形停留在了那里,神色惊疑不定。 “仙子,你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妖云里的青年神情依旧冰冷地问道,但是可以感觉得出来他话语中的一分疑惑。 鹓鶵仙子却并不语,而是香袖一挥,一道彩光疾射而出,被她那白皙的素手握住。 只见那居然是一面光华缭绕,绝非凡物的宝镜,往外吞吐着各色彩光,看起来炫彩夺目,美丽非凡。 刘义一怔,刚开始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远空头生两角的青年则是冷色渐缓,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只见宝镜内喷出一团彩色霞光,如梦似幻,直直地朝着刘义射去。 刘义在评估了自己现如今的局面之后,放弃了躲避的冲动,一者他能够感觉到鹓鶵仙子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杀意,二者他自认为凭借自己现如今神破万重初级的实力,如果对方要对自己动手,应该也是无能为力的。 于是,他任由那道霞光照射向了他的身体。 结果,他发现那道霞光似乎并不是什么有型之体,确确实实像是一道光一样,透射而来。 奇特的事情发生了,在十几丈外那名黄衫绝色女子手中的宝镜居然发生了变化。 刘义的身体仿佛透明一般被映照进了宝镜之内,那其间脉络清晰可见,甚至可以看见某些虚淡的阴影在缓慢游走,那是真元的影像。 而最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镜子中刘义的体内,出现了一颗流光溢彩的蘑菇,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极具人性化。 “这是……” 绝色女子皓齿轻启,美眸流转,似乎感觉到了几许震惊。 另一边,在惊讶于那面宝镜的神奇之外,刘义的脸色铁青。自然,论谁让自己身体里的秘密就这样赤luo·luo地展现在别人的面前,面色都不会好看的。 在远处的青年当然没有见到宝镜内的情形,但是看到一向冷艳的鹓鶵仙子居然也露出了吃惊之色,不禁好奇感更浓,开口问道:“怎么,仙子,透灵镜发现了什么?” 绝色女子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发出悦耳动听的妙音,道:“你自己来看一下吧。” 青年体外本来翻滚的妖云很快便收了回去,消失不见,而他的身体也是化作一道乌光,一刹那间便来到了刘义的近前,而后朝着透灵镜看过去。 见到透灵镜中的情形后,青年的表情极具戏剧性,而后时不时地一会儿看向刘义,一会儿再看向透灵镜。 只不过,他看向刘义的神情就像是看待某种珍惜动物一般,看得刘义心里一阵发毛。 “啧啧。”青年难得一次发出这样的声音。 “居然会这样。”他稀罕道。 刘义并不确定被他们看到那颗蘑菇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一定会引发某些事情,至于对自己是好是坏,就说不准了。 鹓鶵仙子美眸朝着青年望了望,双方之间似乎用神识交流起来。 在此时此刻,这幅场景是古怪的,他们谈论的正是刘义,可是刘义却有一种被人无视了的感觉。 他苦笑一下,虽然有点不太高兴,但更多的是无奈。 技不如人,也就没有被人正视的资格。 况且,这些灵兽也并没有特意的侮辱他,或者蔑视他什么的,只是一种很自然的流露,所以给他的不爽感觉也是不痛不痒的,并不强烈。 但是,在他们传音了片刻之后,他还是越来越不淡定了起来,最终壮起胆子来咳嗽了一声。 “怎样?”他问道。 鹓鶵仙子与青年的传音乍停,前者目光依旧清冷,而青年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一次过来,是不是因为这个?”青年道。 刘义怔了一怔,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回答什么,而是转而问道:“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青年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没有停顿,道:“你的体内,残留着大量的化阴泉水,并且……” 他顿了顿。 “你体内的化阴泉已经脱离了本身,达到了某种升华,你应该有所察觉,我想,你这一次过来,应该就是为了它?” 刘义犹豫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因为他觉得就是否定也没有多大意义。 青年和鹓鶵仙子互视一眼。 那其中的目光,有着非常复杂的意味。 刘义相信那里面应该有大量的东西,可是那不是他能够体会得到的。 “错过了这一次,就没有以后了……”鹓鶵仙子秀眉微皱,轻声道。 “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青年似乎有些不甘心。 “仙子说过,我们的战争……”鹓鶵伸出素手拢了拢额前的秀发,声音越来越低,刘义再也听不见了。 刘义静静地停留在原地,面容上无悲无喜,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花雨纷纷扬扬,被妖云带起的风一吹,有些迷离。 葱翠的树木分割了阳光,留下一地金碎。 青年神色冷淡地望向了刘义,道:“既然如此,走吧。” 他的话语说得比较简单,但是那其中又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容抗拒气息。 在刚才,鹓鶵与青年之前声音并没有放低时候所说的话他都听在了耳中,“错过了这一次,就没有以后了”、“仙子说过,我们的战争”……等等等等,都让他不甚明了,但是却又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除了敏感,隐约之间还想到了什么。 如果让他知道在琉璃尺大会上,小叶子曾经说过“他绝对不能死,他一死,我们的战争也就失败了”的话,对今天这二位所说的话会更加觉得难以忘怀的。 (可以回看第521章·而已) 在这里面,他体味到了很大的阴谋味道,却独独没有危险之气。 所以,他决定动身。 不论如何,他都觉得自己没有拒绝此行的必要与实力。 风云扑面,漫山遍野的鲜花倒退,馨香遍布千山万水,颇是有情。 仙宫飘飘缈缈,隐入云之深处。 色彩斑斓的化阴泉水垂挂,仿佛彩带。 那些各种各样的气息更加深刻了,刘义知道,这里确确实实存在着数也数不清的灵兽。 在这其中,他还感觉到了让他非常心悸的威压,可以知道,那里面有着几位和鹓鶵与青年差不多的存在。 但是幸好,以他现如今的修为,大多数灵兽都不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那些如鹓鶵和青年一样的,只有寥寥数位而已。 始一过来,他就感受到了极大的敌意。 他看到了很多的身影,影影憧憧,大多数都身材奇特,还有一些低阶的更是完全是动物形态。 一名略带稚气,容颜秀美的女子飞速掠来,惊疑不定地挡住了刘义的去路。 那名女子皮肤竟然有着浅浅的绿色,虽然美丽标致,却总是觉得有种别样的风情。 看得出来,她应该也是某种灵兽化形。 刘义全身真元蓦地爆发,而后飞速收敛,那过程仅有短短的瞬间。 但是那名拦路的女子马上就花容失色,虽然她已经化形,但是面对神破万重的刘义,还是差距很大的。 刘义被其他灵兽觊觎的感觉也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应该是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你是谁!?”那名女子虽然倒退着,却并不想轻易让刘义前行。 但是很快,她的神色又发生了变化,因为她感觉到了鹓鶵和青年的气息。 “没有关系。” 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出,鹓鶵一身黄色轻纱飘飘,身材婀娜,秋水为神玉为骨。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又化为了一只黄色羽翼光华流转的大鸟,似凤非凤,光鲜夺目。 而听闻此话之后,之前那位拦路的女子也略一踌躇,便身形迅速闪动,离开了。 头生两角的青年不知道传音了什么,那些暗中明里对刘义表达出敌视态度的灵兽也都收回了气息,很多本来已经逼近的也转身离开了。 能够和青年比肩的那些灵兽本来就隐藏在暗中,如今收敛了气息,刘义探知过去,更是仿若无物,被人窥视的感觉消失了。 现在,场间,只剩下了鹓鶵、青年,和刘义三个人。 “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青年抬首,对着刘义道。 刘义皱了皱眉头,而后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知道鹓鶵他们所做的一切究竟有着什么隐秘,但是至少他明白自己将会得到的好处是巨大的,并且没有选择的余地。 青年浩荡起漫天妖云,飞速远去。 鹓鶵伸展羽翼,用一双凤目深深地看了一眼刘义,而后朝着青年所去的方向跟上。 刘义深呼吸,动用功法飞身而起,俯瞰着下方的奇景。 只见天上垂挂的彩带汇聚到禁地之上,形成了一方池水,烟涛微茫,袅袅兮升烟,五彩斑斓。 看着这一切,刘义情绪复杂,接着微微一笑,朝着化阴泉而去。 曾经,已经过去了,重回原地,已是今朝。 风景很美,却不能停留,人生之路上,且行且珍惜。 扑入化阴泉水之中,神圣的气息迎面而来,各色彩光化作一缕又一缕,进入体内。 沐浴在光辉里,霞气遍布各处,笼罩上与下。 刘义能够感觉得到化阴泉水以某种形式源源不断地进入自己的体内,化阴泉的池水如此之广,数量惊人,可是他却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支撑不住的感觉,那是一种水到渠成的过程,似乎一切都是当然的。 他的身体都染上了各色霞光。 现今,他知道没有任何人关注自己,天地之间悠悠,吾心亦悠然。 …… …… (新书《北唐风云》已发布,大家速来围观吧~) (本章完) 第847章 仙子 化阴泉,各色霞光逐渐退却,最后变成了清清池水。 天空中的仙殿依旧流光溢彩,但是垂挂的天水却已经消失不见。 刘义缓缓睁开眼睛,由盘膝而站起。 他环视四周,看着这凋零的化阴泉,眼中充满了感叹。 谁料过去的繁华,变作今朝的尘土,果然用在很多时候都很贴切。 只不过,他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应该有许多天了。 昂首,真元激荡,澎湃惊天。 他握拳,缓慢前推,甚至可以用神识感觉到空气都有了略微的塌陷。 收拳,而立,呼啸沧桑。 这几天,随着这外面化阴泉的消减,他体内的化阴泉却在不断壮大,虽然那颗蘑菇暂时还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不过他的修为却一日千里,达到了神破万重初级的巅峰,比起刚破入神破万重时不知道强大了多少。 得到化阴泉这许多年月,他不得不承认他获取的好处是巨大的。 神识扫过,一切仿若历历在目一般,清清晰晰。 “咦?” 一声轻咦,他有些诧异。 本来汇聚化阴泉四周的那些灵兽不知道何时何地已经都离去了,留下气息的,都在极远的地方,距离这里还有很大的路程。 他低头思索了一下,心中的东西虽然模糊,却隐约捕捉到了一些什么。 灵兽的全体消失,就在楚王与大神官进入百花禁地的时候,而灵兽的回归,又在楚王陨落,大神官离开之后,所以……他感觉,这一切应该和神宫或者楚王殷德有关。 一道身影踏空而来,每一步踏下,都在远处消失,出现在数里之外。 没有了妖云,青年倒是颇有一种平步青云之概。 当见到变作清清池水的化阴泉之后,青年的眸子中略微显出惋惜之色,但是却很快便消失了。 “都便宜你了。”在落到刘义不远处的时候,青年冷冷道。 刘义能够体会出来,这绝对不会是调侃,甚至有可能要不是因为某种原因,青年会马上杀死自己,就是十个所谓的“龙尊”都罩不住他。 所以,他并没有对这句话作什么应答。 沉吟片刻后,他不带有多大期望地随口问道:“在下不知可否有幸了解到,这里的灵兽为什么会聚集到一起,也可以说……隐藏起来?” 青年冷淡地看着他。 刘义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因为我们和仙子已经作了很大的准备,不可以因为这一次的变故,而前功尽弃。” 没想到,青年居然选择了回答。 “仙子……”刘义眸光闪动,思索不已。 最后,他猜测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百花仙子叶霜兰?” 他能够想到的和这件事情有关的所谓“仙子”,就只能是叶霜兰了。因为,这里是百花禁地,而古往今来能够有真正的仙子之名,被人心甘情愿叫出这两个字的,实在不多,像窈月仙子、潋波仙子等称呼,无非只是别人的一种近乎,而且,他不认为那些“仙子”有资格被青年这么称呼。 但是青年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道:“不是叶仙子还会是谁?” 刘义被噎住了,无言。 “你们要对抗神宫?”他继续问道。 现在他自认为自己的实力已经不弱了,完全可以多知道一些事情,而能够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实在是不多,机会难得。 青年冷冷地看了他许久。 刘义能够感觉得到某种杀意在受到压迫,但是他的神色平静,那是在摆一种姿态,坦荡荡,既然知道了青年他们因为某种原因不会轻易杀死自己,那么他的顾忌也就小了很多。 “神是难以战胜的。”青年收回了目光,转过了头。 刘义笑了笑,他懂了。 “我想我以后会知道这一切的。” 青年冷笑一声,嘲讽道:“你?” 刘义再次一笑:“我想我一定会有资格的。” “还有,如果你们觉得我没有资格,那么这几天所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而后,渐渐泛起一丝笑意,虽然很浅,很浅,但是刘义感觉到了。 “你很可以,希望你能够给我们惊喜,不要死了。” 他昂首,身影一阵虚幻,而后消失了。 花瓣缓缓飘零,水自流,清清池水,亦安然。 刘义静静地看着原处,沉默许久…… …… …… 阴雨连绵的某一天。 天色昏暗,滴水串成线,浮云黑天,恍似深色帷幕。 百花禁地外围的传送阵光芒闪烁,而后一道身影浮现而出。 传送阵周围,端庄坐着两名清丽的女子,发挽乌云,腰若细柳,风姿绝世。 当见到传送阵光华闪动的时候,两名女子秀眉一皱,而后婀娜身姿晃动,站起身来,亭亭玉立。 不管怎么说,对于看护百花禁地的她们来说,传送阵忽然启动,这么大的变数,足以让她们感到烦忧了。 不过,她们自恃修为高深,再加上一向的高冷姿态使然,对于那种变数面容上还是显出了清冷之色。 在此,她们内心深处的疑惑还是不少的,能够动用传送阵出来,根据以往而言,那就只有是人类了,而她们百花山庄进入禁地的弟子可以在下一次出来,是从古至今绝没有的经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进入百花禁地的外面的势力了。 对于当初的不请自来之徒,那便更加没有好脸色了。 只不过,她们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在这么多日之后,这一位才会出来。 于是,在清冷之外,她们还有些惊疑不定。 此时此刻,那道由传送阵传送出来的身影由虚转实,面容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那是一名身着黑衫的青年,并不是多么高大威猛,可是却无来由地很有神,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气韵。 当然,体内的化阴泉吞噬了体外的化阴泉,而后修为提升了,刘义不有神才怪了。 见到两名女子静静地站立在外头,用冷淡的神情看着自己,他上上下下把这两道丽影打量了一遍,而后尴尬地一笑。 在人家的地盘,直到现在才出来,而且双方其实是仇敌,现在一出来就撞在了一起,就算他的修为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还是会有点不怎么淡定。 “是你!” 其中一名女子在看清楚了刘义的面容之后,清冷之色顿减,变作了有些愕然。 刘义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被认出来了,如果这几名女子知道自己就是刘义的话,马上传音百花山庄,自己绝对会被堵死在这里,至于他们会不会念及“归还江海图”的“恩情”,实在是说不准。 不过接下来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因为似乎这两位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依旧不知道自己就是刘义。 “你是那名武者。”另一名女子皱着秀眉,一脸警惕道。 刘义摸了摸下巴,心想在当年只有自己害怕这两位的份,哪会有受到对方警惕的机会?但是他也没有心情多在这里浪,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两位美女,我先去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当想到这些的时候,他也不忘一抱拳,调侃一声,而后飞快远离了百花禁地禁制外围。 那两名女子不知道是真的因为不问世事而不懂得虚伪,还是对他相当提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在百花山庄之内,刘义小心翼翼地动用轻功,只求既迅速,又能够不打草惊蛇。 可是他欣慰地发现:百花山庄依旧和之前一样,围拢了力量,在各处用非常可怕的禁制提防着外面的势力,而把山门大开着。 看来,对当时的“人海潮流”,百花山庄依旧非常当心,并不想马上恢复常态,还是有着不小的忌惮的。 如此“好意”,他自然不想拒绝,他的身影明灭不定,在百花山庄的各处短暂现出,而后又很快消失,动用了小半日工夫,终于出了山门。 刚一出来,他就动用全力,遥遥地远去,倒是可以用“急急如丧家之犬”来形容。 没办法,他被人追杀怕了,像这种把自己置身在仇敌包围之中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再多经历几次。 …… …… (新书《北唐风云》已发布,大家速来围观吧~) (本章完) 第848章 牡丹 岁月匆匆,循环往复,不知归路,楚王的陨落所造成的余震也越来越小,这个天下似乎又安定平和了起来。 只是,少了楚王的世界,总是让人有一种残缺的遗憾。 就像是晚上没有月亮,天空没有云朵,太阳定在空中,没有旭日东升,夕阳西下。 百姓洁白的孝衣渐渐灰了,脏了,于是,脱下了。 李府,没落了,不复当年的威势。 多少势力元气大伤,依旧在舔舐自己的伤势,沉默着、沉默着。 龙雁宫、倾城派、血剑魔教的大长老依旧销声匿迹,闭关恢复,了无音讯。 只有陆、陈二府的杀刘令依旧在天下传唱,不杀刘义誓不罢休。 天空下了几场连绵雨,显得灰霾霾的。 刘义现身在长安城外,摸了摸鼻子,心想幸好翡翠宫没有通缉自己,不然的话这里都不能够随便晃悠了。 秋雨凉,有些凄迷,城外的林木仿佛都处在阴影中,难得明朗。 就在这其中,他又见到了令他感到赏心悦目的红。 牡丹,甲天下,国色天香。 她在丛中笑,留下动人的瞬间。 天地之间的阴霾,似乎正是为了衬托她的明艳与天下无双。 宇文颖莲一身凤冠霞帔,夺目的红色在秋风中飘舞,她长发及腰,斜插一支金步摇,亭亭玉立,就这样,表现出了极致的美。 “公主殿下。”刘义面带喜色道。 秋波流转,美眸盼顾,宇文颖莲笑盈盈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刘义许久,却并没有马上说话。 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刘义面色尴尬。 “公主,你知道我长得帅,就不要多看了,不然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宇文颖莲用美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小——滑——头——” 刘义干咳了一下,也不想多加调笑,他知道这要是在宇文王朝的时候,他就要因为冒犯凤颜而被千刀万剐了。 “公主殿下,您是有着什么事情需要找我?” “你说呢?”宇文颖莲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笑语盈盈之态,不得不说,那种灵韵之气,和无上贵气,再加上飘逸仙气的结合,堪称是完美,同时让人有一种情不自禁的心灵震撼与感叹——世上竟有这样的人儿。 谈到这个,刘义一脸正色,他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您把翡翠宫的布局图绘制出来了?” “不然呢?”宇文颖莲玉容有些不悦。 “我还以为你就是找我聊聊天。”刘义撇了撇嘴。 “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宇文颖莲哼了一声,“而且就是聊天我也不会找你。” “什么情况,公主你相中了哪个驸马?”刘义第一感觉,便是这样。 “要聊我也跟秋雪聊,和你这个小滑头能聊什么?”宇文颖莲秀眉一皱,道。 刘义一脸邪恶之色:“哟哟哟,都直接叫秋雪了,这是要把她纳为驸马的征兆啊,不行不行,人家也是要嫁驸马的女人,可不能随便和你在一起的。” “砰!” 馨香扑鼻,在原地的宇文颖莲忽然消失了,而后一个秀拳出现在了刘义面门之前,狠狠地砸了上去。 即使以刘义如今的修为实力,竟然也躲闪不及,并且根本就没有看明白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光芒一闪,他只能匆匆开出护体真气,可是宇文颖莲的秀拳还是逼上了他的鼻梁。 真元破碎,鼻梁与看似娇柔、实则恐怖的拳头相撞,一瞬间刘义便飞了出去。 要不是以强大修为作为依仗,外加坚韧过人,他差些惨叫出声,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捂着鼻梁,老半天才翻身起来。 “公主殿下,您……真狠……暴力,刁蛮公主……”刘义鼻血长流,用见了鬼的眼神看着宇文颖莲。 宇文颖莲这个一向的淑女这回也感觉到自己下手狠了点,不过对于刘义之前的话语还是耿耿于怀,心想小滑头你不惹我我会破坏淑女形象?你这是自讨苦吃。 “谁让你激怒我?活该!” 说是这么说,宇文颖莲皱了皱琼鼻,还是自香袖内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了刘义。 刘义无言透顶。 “多久不见公主你竟然变得这么刁蛮,不淑女了,难道是被二公主殷秋雪给带坏了?不对呀,那个女人不是爱江山不爱暴力的吗。” 宇文颖莲冷哼了一下,伸出纤纤玉手,翻出一块锦帛出来。 刘义擦完了鼻血,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接了下来。 说是说一块,但是这一块层层叠叠,四四方方,化为了很厚的一沓。 摊开,翻转,一个浩大的宫殿坐落图呈现眼中。 翡翠宫,人类的伟大杰作,屹立在这个世界的东方,化为永远不朽的神话。 豪迈、粗犷、贵气、仙幻、美丽…… 即使看着这些图,刘义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极大的震撼。 长安翡翠宫,八百载杨柳风,全在那里面。 在怔怔地将这布局图看了许久之后,一种感动油然而生。 那是怎样的情谊,才能够花费那么大的心血,将整个翡翠宫都画出来? 看着这些纤细但是又深刻的线条,刘义仿佛能够触摸到宇文颖莲那温热的素手,还有隐藏着的汗水。 他面带微笑,而后衷心地跪下,高呼:“谢公主殿下,祝公主洪福齐天,千秋万代!” 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弄得一愣,接着宇文颖莲面现某种善意的鄙夷之色,道:“小滑头,你又来!” 刘义嘿嘿一笑地自己爬起,而后调笑道:“为了表示感谢,我什么时候给公主殿下您找一个好驸马?” 言罢,看着宇文颖莲那要杀人的目光,还有紧攥着的秀拳,刘义一阵怂,道:“算了吧,换一个。” 宇文颖莲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欠我的一顿饭还没有还呢!” 刘义一怔,而后会心一笑: “好。” …… …… 长安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环佩叮当,秋日微朗,伴随着充足的市井之气,倒是和谐安定。 雨终于停了,虽然日光并不是特别明丽,但总是多了许多生气。 刘义回头看了看快居楼台阶两旁的那两头石狮子,微微一笑。 在答应了宇文颖莲请客的要求后,他自然也不好意思真的像上一次所说的那样买冰糖葫芦敷衍,而是带着乔装打扮的神女殿下加前朝公主殿下去了快居楼。 不用说,快居楼内的人很快便认出了他,随后看懂了他的眼神示意,留了一个雅间,上了好多好菜。 不得不说,虽然叫刘义请客吃饭,可是真的遇上了这般多的佳肴,宇文颖莲这么一个大家闺秀还可真是没有多大能耐,大半时间都在细嚼慢咽,最终留下了大半剩菜,一脸通红地在原地瞪着刘义。 刘义无言,敢情对方是觉得自己故意点这么多菜刁难她啊!可要是少点了,不还得被骂小气鬼? 还有就是他确实有那种的思想:宇文颖莲好歹曾经是一朝公主,总少不了锦衣玉食的,对付这些,应该实力不弱才是。 最后,在接受了对方很强烈的白眼之后,刘义只好耸了耸肩。 经历过前世的洗礼,他自然不会浪费,好在快居楼的小厮、后厨等人物正好遇上了正午饭点,留给他们倒是获得了很大的好感。 掌柜本来不想收他的银两,但是刘义实在不想多承周重的情,最后还是硬塞给了快居楼,而且都说了是自己请客了,当着宇文颖莲的面又占周家的便宜,岂不是会受到更多的白眼? 然后,他就和宇文颖莲分开了。 临走之时,这一位甲天下的美人用玉手像大姐姐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很满意。 “小滑头,做得不错嘛,算了,以后不叫你小气鬼了。” 这是当时她的原话。 可想而知,当时刘义满头的黑线有多么深。 (本章完) 第849章 周家小姐?(一) 回过身来,背对着快居楼,他懒洋洋地眯起眼睛看向四周,而后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拥抱这个秋天。 见到了宇文颖莲,他总是觉得自己似乎放下了很多,从楚王殷德陨落的阴影里面脱离了出来。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还活着,和活着的人一起活着,不是很好吗? 慢慢向前走,想点开心的事情吧! 他大步而前,大摇大摆,背着一刀一剑,也无所谓有没有人会认出他来。 而事实上,在经过的那么百余个人中,确实有隐藏在普通人中的一些修士里面的两三人认出了他,好在这些人不管对他有没有什么敌意,修为并不高深,所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就远远地避开了,没有给他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他也相信,长安是在翡翠宫和神宫的交叉核心所在,就算陆迟衅和陈风雷对自己恨之入骨,一般情况下在城内也不会有人轻易对自己出手,而且以自己目前的修为,指不定谁殴谁呢。 如果哪个不开眼的为了所谓的“赏赐”胡乱对自己出手,相信在这条街被轰烂之前,应该可以拿下对方。 就这样想着,刘义脚步并不停留,进入了长安城的核心区域。 翡翠宫就在这片区域的最中心,而最最主要的是——周家就在这里。 按照他所要做的事情,他完全可以自己前往翡翠宫去见二公主殷秋雪,但是经历了楚王兵变事件,他作为曾经楚王殷德手下的“叛乱者”,站在二公主与皇帝的对立面上,就算翡翠宫已经大赦天下,他还是有点怂,至少要让周重试探一下殷秋雪为上。 而让宇文颖莲为自己传口信的话,他出于某种警惕与小心,并不想这么做。 在长安人的影影绰绰之中,他缓慢接近了周府的大门。 周家,九州最会做生意的世家,单单府邸就充满了富贵之气,朱门厚重,檐瓦层层叠叠,小桥、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尽在此间。 望着那多重台阶,刘义情不自已地嘿嘿一笑,顿了片刻后,便拾级而上。 门前,站着两名身着周家统一服饰的汉子,冷冷地盯着刘义。 刘义自论与周家也算半个熟人了,所以当下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直到其中一人传出话语。 “你做什么?”其中一名汉子语气略带警告道。 刘义愣了一瞬,而后笑道:“我找周重啊!” 他一向没有什么所谓的绅士风度,更没有低声下气的意识,所以当下说得很是自然而然,提起周重,像是呼朋唤友一般随意。 谁知这样一来触了那些人的逆鳞,他们身为周家人,虽然不至于说无事生非、恃强凌弱,但总是有一钟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可刘义如今这么言语,难保不会给人以来找事的错觉,要想有好脸色,倒怪了。 “我家大公子岂是你这么随意叫唤的!?”另外一人非常不悦道。 刘义干咳了一下,心想老子招谁惹谁了,但转念一想,笑问道:“新来的?” “你什么意思?”第一个说话的人皱眉道。 刘义哈哈一笑:“新来的才不认识我,你们两个这么面生,可和我之前几次遇到的都不一样啊!” 两个汉子互视一眼,用眼神作了短暂的交流,他们不是傻子,一方面不能随便让刘义进去,以免出了事情背黑锅,另一方面,也要弄明白对方的真实身份,现在看刘义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倒让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万一是个难惹的主,也会死得很难看的。 与此同时,铃儿叮当,随风脆响,一架装饰华美的花轿被四名轿夫抬到了周府的门前。 刘义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周重来了,但是紧接着又一笑:周重学燕无双坐花轿?岂不是变态? “怎么回事?”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自花轿内传出,紧接着四名轿夫放下了花轿,一双莲足自轿帘内探出,一名女子婀娜的身姿显现。 那名女子一身翠绿色衣衫,头插一支玉簪,身材娇小,容颜清秀,初一看,倒是楚楚动人,只不过,那眉眼之间的某种自以为是之情也是展露无遗。 刘义起初听到声音,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谁,接着看到人,更是深感自己不认识,不禁邪恶地心想这难不成是周重的相好? “小姐,您回来了?” 之前还冷冰冰的两名汉子立马便一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和对刘义时判若两人。 女子一脸惺惺作态的高傲之色,只是那种高傲总是显得很假,比起燕无双缺少了一些自然而然,仿佛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而强行的一种心理暗示。 “小姐?”刘义小声嘟哝,“周重什么时候生了个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他是谁?”女子斜着明眸轻飘飘看了刘义一眼,满是轻视之意。 “一个没事找事的,说想要见公子。” 在见到了女子之后,刚刚才对刘义生出的一丝怀疑之情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两名汉子对女子紧紧地笑脸逢迎着。 “见我表哥?”女子嗤笑,“我表哥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刘义一听就不乐意了,心里冷笑一下,口上嘲讽道:“你谁啊你,哥和周重愉快玩耍的时候,你还在捧着奶瓶吐奶呢!看你这样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和他们一样也是新来的吧?新来的就得先学好周府的规矩,不要随便在外面丢脸!” 女子一听这席话,果不其然玉容变色,怒火中烧,对着两名汉子娇喝道:“把他给本小姐赶出去!” 汉子提着佩刀面无表情地逼近,其中一人冷冷道:“兄台,对不住了,如果不是我周府仁慈,留下规矩,恐怕不仅仅是把你赶走那么简单了。” 周府这一大府受到挑衅,世间难得一见,很快府外的大街上便聚集了不少的长安民众,对着刘义和女子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个人是谁啊,居然有胆子在周府门前得罪人家的表小姐。”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青年的样子……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咦,我也有这种感觉!” “管他呢,反正虽然周府规矩那么牢,也不是轻易能够得罪的,那小子要有事喽。” “那倒说的是。” …… 忽然,就在这议论的人群中,有一个尖利的声音满带着震惊与提防: “是他!怎么是他!”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胖胖的,给人一种滚圆滚圆的感觉,但是看周围人的反应,却好像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迟大侠,怎么,您认识那名青年?”有人问道。 可是那侏儒却并不回答,只是一脸畏惧地后退了几步,而后扭头就走。 看到这副情景,知道那位“迟大侠”神通的很多人都心惊异常,心想周府门前的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就连迟大侠都害怕不已的样子。 而就在那位侏儒作出反应的时间段内,刘义也作出了动作。 他叹了一口气,现今作为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他实在没有太大的兴趣欺负几名真元都没有的小朋友和一位弱女子,可是,老虎不发猫,他们当我是病危啊! 想完这些,他身形不动,体内的威压却如海一般爆发,浩浩荡荡,气势如虹,直**近的两名汉子。 如果他拿出十成威压,估计能把普通人都震死一大片,所以他只发挥出了一成,但是想来也足够了。 威压滔滔,气焰惊天,像是狂风暴雨在肆虐。 大街上的人们都惊呼着倒退,有些胆子小的直接就逃之夭夭了,看戏不要紧,为了看戏丢了性命可就要紧了。 那些吃瓜群众尚且如此,处在风暴最中心的两名汉子就更加不济了,他们面无血色,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惧至极的事情一般,紧接着其中一个人禁受不住那恐怖的威压,瘫软在地,直接昏迷了过去。 那名所谓的“表小姐”更是花容失色,尖叫一声,完全不顾仪态地朝着周府内扑了过去,只是可惜裙摆太长,她的莲足一脚踩上去,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本来想说狗吃shi的,但是如果被屏蔽了太不爽)。 这些场景极具喜感,可是除了某某人,其他人都完全笑不出来。 “来啊,打我啊!你们打我啊!我还没还手呢,你们怎么就跪了?”刘义笑得特别嗨。 可是在很多人看起来这是恶魔的笑。 此时此刻,他的威压收敛,大摇大摆地上了台阶,首先接近了最前面的那名没有昏迷过去的大汉。 那大汉身体颤抖,完全不能够动弹,说起来,也不能说他胆子小被吓坏了,刚才刘义的威压直接作用到他们两人身上,就是再身强力壮,现在也不可能可以翻身爬起。 看到大汉嘴角抽搐着,话都说不出来,刘义顿觉无趣,大步而上,朝着那名“表小姐”靠近。 那女子被吓得不轻,虽然穿着的翠绿色衣裳看起来也是名贵布匹,可是眉眼之间可以看得出来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估计刚才刘义爆发出的威压,她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以为活见鬼了吧? (本章完) 第850章 周家小姐?(二) 听到脚步声,本来慌乱之中想要爬起的女子面如土色,回头一看刘义就在眼前,顿时更加不堪。 只不过,她容颜清秀,此时此刻更是多了一种娇怯之感,风情倒是别样。 “你……本小姐……这里是周府,你想死吗!?很快我的伯父便会来的……这里可是九州十大武学世家!” 女子娇容煞白,同时心里充满了极大的期待,因为就在周府门前,自己要被杀,难度还是挺大的。只不过,她的底气完全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来自于别人,故此说话都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的。 刘义玩味似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接着神色一动。 他能够清晰地听到脚步声,更是感觉到数不清的高手自周府内冲了出来,同时竟然有三道强大的神识锁定住了自己。 他微微一笑,神念一动,便将那三道神识震开了,那三人放在整个修炼界确实算是金字塔的高层了,达到宗师级,可是面对如今的他却也是无济于事。 他下意识的举动,却并不知道让坐镇府内的那三名周家高手大惊失色,他们完全难以理解在巍巍都城竟然还有人胆大包天对周家动手,而且实力居然如此恐怖。 就在刘义震开三名强者神识的片刻后,周家便冲出了神情冷淡,队伍整齐的三十多人,个个身手不俗的样子,而且那其中竟然有着三名凝气归元、两名化元炼器境界的强人。 对此,刘义还是略微有些惊讶的,那些世家,虽然比不上那种大门派,可是如此随随便便就是五名拥有真元的修士出动,那场景可实在不是某些小门小派可以比的。那个时候的小仙宗,一旦凝气归元,便是大人物了,比如孙护法之流,但是同样的境界,在周家,轻易就拿了出来做先锋,真的是难以比较啊! 但是,他自认为自己和周家关系不错,而且并没有真的做什么有敌意的事情,所以笑吟吟地望着冲出来的这些人,一动不动。 眼见府内冲出了这么多人,那本来恐惧异常的“表小姐”马上面露欣喜之色,苍白的脸蛋也渐渐有了几许红晕,甚至还不知死地冷冷对着刘义威胁道:“看吧,我周府的高手都来了,敢对本小姐出手,你现在也别想走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刘义依旧微笑道,“我说过要和周重好好叙叙旧的,就这么走了不是很可惜吗?” “还有就是,你这个女人真没见过世面,看得出来你就是一个土包子,对修炼界一无所知,你难道看不出来如果我真要杀了你,在这些人冲出来救你之前,就可以下手吗?”接下来的一席话,刘义针锋相对地威胁道,只不过他说得这么云淡风轻,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某种信手拈来的意味,深刻知道他这么说,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这么做到。 那“表小姐”被他评论“没见过世面”、“土包子”,似乎被戳到了什么痛处,一下子浮现出气急败坏之色,但是当听到刘义的下半句话时,马上又娇容煞白起来,因为她回想之前刘义的强大实力,真的怀疑对方所说的将会是事实。 当此时,那三十多名高手也已经冲到了府门前,一眼便望见了倒地的三人,个个眼神愈发冰冷。 “谁人犯我周府!” 一声暴喝传出,用上了某种音功,震得檐下的匾额都颤抖不已,到处都是嗡嗡作响,而一些之前就已经跑远了,又不够远的长安民众都被震得面目潮红,差点栽倒在地,满是骇然之色。 传出话音的只有一个人,看来是周家用来震慑外敌的一种手段。 而且台阶上的女子以及两名汉子居然都没有任何事情,看来来人对这音功的控制已经炉火纯青了。 不过,相比于其他人的变色,刘义的微笑不动却更加显眼。 三十多人转眼间便将刘义团团围住,冷眼相对,而把女子以及两名汉子保护在了后面。 那女子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伤害,之前的一系列囧样都是因为害怕,如今被这么多人保护,当下胆子也壮了,柳眉一挑,冷哼一声,娇喝道:“胆大包天,犯我周府,给本小姐拿下!” 而那三十多人中实力最最强大的、刚才用音功威慑的那人,晃眼一瞧之下,发现刘义居然毫无反应,当下也吃了一惊,心想这是何方神圣,难不成需要请动府内的炼元出体高手? 然而当那个人仔仔细细看到了刘义的面容之后,却是大骇,心中非常震惊。 此时,那名昏迷过去的汉子也被弄醒了过来,用仇视的目光瞪着刘义,害怕之情顿减。 那“表小姐”昂了昂秀首,见那些人并没有在自己喊出命令之后马上动手,秀眉皱了起来,正要发作,却忽然听见有人发出了迟疑的声音—— “这位是……刘公子?” 闻听此话,那些不认识刘义的周家人都一怔。 但是说出这话的人是他们的头头,化元炼器中级的强者,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怀疑之情。 刘义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见刘义不说话,那人有些谨慎,问道:“刘公子……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刘义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随口道:“这两位,是新来的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在刚才守在府门前的那两名汉子身上扫过。 那人瞄了那两名汉子一眼,小心应道:“也有半个多月了吧。” 刘义点点头,接着看向蓄势准备发作的女子,问道:“这位,也是新来的吧?” 话音刚落,女子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怒火中烧,直接发作,娇喝道:“你算什么东西,大言不惭,你知道这里可是周府,本小姐又是谁!?” (本章完) 第851章 周家小姐?(三) 女子发火,那名认出刘义的头领自然不敢,尴尬一笑道:“刘公子说笑了,这位是大公子的一位远房表妹。” 那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刘义一脸我懂得的神情,也不去追究了。 远房表妹,看来应该没有什么来头,但是某些人虚荣心作怪,就是不肯安于自己的现状,于是狐假虎威,借某些人、某些势力的势,来获得某种心灵上的安慰,于是,越是那种人,比起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更加注重自己的威势,更加看不起人,而且什么时候攀附上了某些势力,便会对曾经自己的身份视若蛇蝎,也听不得某种词语,非常厌恶某些东西。 于是,刘义理解了为什么自己一说“没见过什么世面”、“土包子”等话,女子便气急败坏。 刘义意味深长地瞄了女子一眼,不说话。 果然,女子怒发冲冠,暴跳如雷,用玉指指着刘义,到处破口大骂: “你们没有耳朵吗,那混蛋竟然敢冒犯本小姐,把他拿下!” 领头之人嘴角一撇,当作没听见,那“表小姐”来到周府这么长时间,是怎样的脾气他清楚得很,于是也对刘义四个人之间的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自然也不想多问什么,单单对着刘义微笑道:“刘公子请随我进府,待会儿我就去叫个人请大公子。” “有劳了。”面对明事理的人,刘义也客气得很,嘴上这样道。 对于“下人”们的无视,那名“表小姐”自然是不肯安歇,就算她骂得累了、倦了,不过某种很古怪的虚荣心也逼迫她想要展现自己的所谓“身份地位”,于是骂声不断,甚至差些自己冲上去殴打刘义,只不过当靠近一段距离之后,便被内心深处的恐惧给制止住了。 领头的那人眉头暗自一皱,女子自以为麻雀变凤凰成了周家人,牛逼了,当他是下人,可是他身为化元炼器境界的强者,哪也去得,自然内心深处对手无缚鸡之力,只会狐假虎威的女子还是不屑一顾的,当下沉声吩咐道:“把小姐带进去,好好保护着!” 聪明人都能够听出来所谓的“好好保护着”只是一种说辞而已,无非是看女子碍眼,强行扭送进府罢了。 至于女子,鬼知道她有没有听出来,只是气冲冲地推开想要“保护”她的人,继续骂骂咧咧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本小姐的话都敢不听,叫你们把那人拿下,听到没有!?” 周围的认出刘义的周家人都窝了一肚子的火,心想即使我们想拿下对方,对方至少也是武归本源的宗师,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对付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当然,人品是一方面,对方本来一个偏远地区的小丫头,来周家才多久,就一副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样子,那种做作之态,完全不能让他们服气。 可是本来因为有些顾忌,被那女子推开之后犹豫要不要继续“扭送”的人被领头的眼神一示意,当下也就不再有其他的心思,强行“押”住了女子,往府里拖。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也敢碰本小姐!” 感觉到了被无视,虚荣心受到极大的打击,女子负隅顽抗,拼命挣扎,可是哪里拗得过一帮大男人? 在女子依旧在如泼妇一般耍泼的时候,看着这些情景的两名汉子是内心忐忑的,他们刚才被刘义的威压冲击到,直到现在还未恢复,而现今又看到刘义大摇大摆,府内的高手恭恭敬敬,不禁感觉嘴唇都干涩了起来。 果不其然,那名化元炼器的强者盯着他们,嘴唇动了几下,传音了几句。 “给我找事!” 那句话很明显充满了不满。 刘义的修为达到这一田地,自然能够听到,当下嘴角一翘,浮现一丝细微的笑意,装作不知。 其实,那两名汉子说冤枉也冤枉,说不冤枉也不冤枉,实在是模棱两可的。他们来到周府不久,确确实实不知道刘义同府内的关系,本来的话也准备通禀的,只是后来那个泼妇“表小姐”来了,刘义又不识相直接嘲讽了起来,这样一来,他们只好先顺从那女子,结果……就成这样了。 至于那女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因为要保持虚荣心,骑虎难下装傻,直到现在还一条道走到黑,倒是有点可怜也可笑了。 按照他的性情,要不是在周府,早就出手把这种无脑之徒给修理一顿了。但是尽管他自认为和周重关系不错,可是几次下来总是自己有求于周家的多,他也不好意思不给面子,况且而今修为大成,他的气量也不小了,就交给周重头痛去吧。 而大街上的那些不认识刘义的人,却是有些目瞪口呆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得罪了周府,然后再被周府恭恭敬敬地迎进去,除非……周家人脑子被驴踢了。 “这个人是谁?好大的派头,周家人看起来也不敢得罪的样子。” “我感觉应该是一个隐世不出的高手。” “废话,你们没看到连迟大侠都走了吗?” “看这装束,绝对不会是和周家做生意的人,看来真的是修炼界的强人了。” “做生意?我听说有个家族用万两黄金请过一名高人出山,那高人都不肯,所以别看这人衣服穿得并不怎么华丽,对那些人来说,那些都算个屁!” …… (本章完) 第852章 周家小姐?(四) 庭院深深,秋意正浓,周家庭院内,名贵的树木都已经有些落叶,随着风飘零。 女子的咒骂声依旧在传荡,引得不少周家人侧目,甚至有资格比较老的老人直接暗中瞪了女子几眼,很显然这一位“大小姐”的脾气引起了很多人的共同反感。 没有行出多少路,在微许落叶间,便出现了一袭显眼的衣衫。 一名高高瘦瘦,但是气质不俗的青年带着几名侍从相迎了。 周重一如既往的清瘦,也不知道是因为周家的事情操劳,还是本来便处在减瘦之间,总之,相比于武学世家的背景,他却显得有些单薄了。 “刘兄别来无恙。” 当听到女子完全没有她自己说的“大小姐”之态,骂骂咧咧之时,周重的眉头皱了一下,却很快便恢复如常,也不去理睬,仿佛并没有这个人一般,只是笑脸相迎,对着刘义抱拳。 “老是被人追杀,现在还在被某些家族通缉,恙自然是有一些的,但是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可比不得周兄游刃有余啊!”刘义非常有默契地屏蔽了女子的声音,哈哈一笑地回礼。 “刘兄说笑了,以你的实力,就算某些不明智的势力想要有所图谋,可是大多数势力想必都在极力拉拢吧!话又说回来,那些气势汹汹的势力虽然不能够拿刘兄怎么样,可若是刘兄找一个愿意庇护的势力,岂不是更加高枕无忧了?”周重微微一笑,接着话锋一转,意有所指。 刘义自然听得出来这家伙又在拉拢自己了,现在自己和周家的关系,抛开先前楚王兵变时期的迫不得已敌对,还算不错,而继这种关系之后,周重似乎想要更进一步,让自己直接加入周家了。 他知道自己的秘密那么多,同时现在又背负着很多重任,比如要去探查武祖,探查楚王兵变之谜,甚至还有神宫,可不能被框在周家。 所以他嘿嘿一笑,自然不想接话,而是道:“在下暂时还没有那样的心思,以后再说吧。” 周重暗自叹了一口气,但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这个时候,见到了周重的女子却马上停止住了耍泼,变得欣喜异常,蹦蹦跳跳着奔向对方,甜甜地叫道:“表哥!” 周重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之意,表情却是不笑也不严肃,说不出来的一种状态。 刘义冷眼看着那名女子,眼见如此,猜测到对方或许对周重有着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因为要攀附紧周家这一大树丫,如果是前者,他不禁觉得对方太过不自量力了,周重这种继承了周家会做生意特性的世家子弟,不论是眼界还是为了利益,都绝对会娶一名门当户对的正宗大家闺秀,那女子……别想了;但如果是后者,就不得不说对方在虚荣心的鬼使神差之下,倒还有那么一点小心机,只不过平日里的太过无脑估计会把那种心机实施的困难度也提升不少吧。 周家人,特别是聪明的、和周重相处时间较长的周家人都已经感觉到了自家大公子对女子的排斥心理了,但是那女子却兀自无所察觉。 只见女子亲昵并且近乎撒娇似地拉住了周重的手臂,一个劲地“表哥”“表哥”叫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场景忽然想到了《巴黎圣母院》里面百合花对腓比斯,一个话多,一个敷衍的那副情节),同时后来用明眸狠狠地瞪了刘义一眼,开始告状。 “表哥,那个小子竟敢对我口出狂言,而且还向我们周家的人动手……” 女子一个劲地“控诉”,喋喋不休,一时间竟令刘义、周重,以及那些准备带刘义进来等待的那些人都停留在了这边,可是她完全没有在意到周重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很快,周重便彻底变了颜色,完全不想听女子继续说下去,声音有些阴沉道:“自己对刘公子无礼,还不去道歉!?” 正在唾沫横飞,幸灾乐祸,兴高采烈地准备刘义这么一个“小人物”被周重大卸八块的女子一下子就被这句话惊住了,叽叽喳喳的话语也马上停了下来,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虽然来到周家的时间不长,可是她被周老太太极为溺爱,同时因为乡下家里的变故,也格外受到周府的照顾,所以很快便有了心理暗示,自以为麻雀变凤凰,一步登天了,以后只要做好自己的千金大小姐就行,可是没想到,周重竟然叫自己这么一位变成了千金大小姐的女子向刘义这一个其貌不扬的土包子道歉! 看着周重那阴厉并且来真格的脸色,她由之前的惊呆变成了后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表哥,你……叫我向那个土里土气的……道歉?” 她带着哭腔,实在不知道怎么言语自己的心情,她觉得明明是刘义冒犯了自己,现在还要自己一个千金去道歉,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土里土气的?” 周重的脸色很难看,他虽然不知道刘义已经是神破万重绝世高手,可是总归宗师级是不会错的,觉得这么一位强者竟然被用“土里土气”这四个字来形容,真的是不可理喻,甚至是一种亵渎。 刘义却无所谓,笑了起来。 被周重这可怕的目光望住,还有周围看戏的人、冷淡望着自己的人围观,女子的心相当乱,最后只好不甘心地恨恨地应了一声:“对不起。” 声音很小,完全听不到,甚至是咬牙切齿。 刘义瞄了她一眼,笑着对周重道:“她来了多久了?” 感觉到刘义评论自己的语气中那漫不经心与随意,女子望向这人的目光相当可怕,可是虽然她不明白、不服气,却还是不敢忤逆周重的意志,所以强行忍住了。 周重一笑:“一个月。” 刘义丝毫没有留有情面道:“是要好好教教。” 周重瞄了女子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女子却再一次受不了了,娇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说话!?” 刘义毫不生气,笑着反问:“那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我说话?” “你……” 话音未落,周重冰冷的目光已经盯住了女子,让她再一次忍住。 (本章完) 第853章 周家小姐?(五) 来到一间侧房的时候,周重道:“刘兄,你且在这里等待片刻吧,在下还有一些不得已的事情需要处理,相信很快便可以和刘兄畅谈一场的。” 刘义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周重笑得很自然:“不用。” 环佩叮当,周重带着愤愤不平的女子离开了,刘义环视一周,而后没有多想地在地上开始打坐。 屋外,在远去不久之后,女子终于忍不住用勉强可以算是“平静”的语气问道:“表哥,你竟然对那种人都自称在下,你可是周家大公子,何必给这种人好脸色?” 周重斜眼看了她一下,冷冷道:“你以为周家很了不起吗?” “哼,我们周家可是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有这么多的产业与强者,这天下的阿猫阿狗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我们做什么!” 虽然才作为周家人一个多月,可是女子俨然已经选择性让自己变为了土生土长,一种很狂妄自大的骄傲劲展露无遗。 周重用很可怜的目光看着她,道:“李家也是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可是,他们现在已经不行了。” 女子一怔,不知道周重为什么会说出这样打击自己家族的话,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见周重转移话题道: “你觉得我们周家的三名供奉强大吗?” “那是自然!”女子的得意劲再次张扬,一脸自豪,“我们周家除了伯父,可就那三名供奉最强大了,虽然我对修炼界不懂,可是听说那三位供奉就是放在整个修炼界都是上层的存在。” 周重冷笑一下,道:“你也知道你不懂!” 察觉到周重话语里的锋芒,女子有些气,也有些紧张,更是有些委屈,心想我一直想为周家长点脸,不堕了威风,表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周重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比起之前更加阴沉。 “你知道吗,刚才那个人,或许比起家族里的三名供奉更加强大。” 女子闻言,脸色一变,失声叫道:“怎么可能!就那个土里土气的,表哥你一定是在乱说!” 在她眼里,这个世界上的至强者只有两种等阶,一种是周家家主,天下无敌,至高无上,另一种便是周家的三名供奉,纵横十方,那就是她心目中修炼界的最顶端,不能再提升了,而现在,周重说,就方才那个其貌不扬的青年,或许比起三名供奉更加强大,这怎么才能让她相信! “你难道没有听出来重点吗!?”周重严厉道。 “如果他想杀死你,只是动动手指的问题,而我周家什么都不能够察觉!” 虽然不太想相信周重所说的那名青年比起三名供奉更加强大的话语,虽然她的脑子有点不太灵光,但是她现如今也知道了事实是什么,再联想到在周府门前那可怕的气势,她就一阵害怕,娇容变得煞白起来,如果周重分析的是正确的,如果,那个人再睚眦必报一点,说不定自己根本活不过今晚! “表哥,我……我们周家……他……他敢!” 在此时此刻,虽然心里害怕,可是她口头上依旧用自己是周家人来给自己增胆。 “有什么不敢的,李梦龙是李家家主,可是他都死了!”周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李梦龙之死,震惊了天下,现在回想起来,女子才忽然发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那可以给自己虚荣心的武学世家名号,根本屁用都没有。 “刚才在他的面前,我才容忍你,并没有表现出来。待会儿家法处置,然后把你绑到他面前去谢罪。”周重哼了一声,道。 “什么!?” 女子花容失色,难以置信,她自从进入周家以后,一直以为自己是凤凰命,哪里会想到过接受这样的待遇? 周重的脸上意味明显,道:“你不是很高兴做周家人吗?” “周家人的荣光,你沾到了,现在,也是时候体会一下我周家的家法了。” “你知道为了拉拢他我周家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可是有可能会因为你这个愚蠢的女人,让他对我周家的印象大大改观!” 女子终于面如土色,瘫软在地。 周重的声音很轻微:“刘兄,你说得对,对这种事情,我太懦弱了,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祸患,是应该好好教教了。” …… …… (本章完) 第854章 周家小姐?(六) 那是挂在墙上的一副很遒劲、很有味道的字画,如同飞龙冲天,充满了凌云之概。 刘义抬着头,看着这些字许久,然后再看看一块帕子上面自己的那几个中文简体字,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唉,本来想学着人家点,把字写好看一点的,最后还是这样吧。”他叹了一口气。 这些话语,他是准备交给周重,再让周重交给二公主殷秋雪,接着再由殷秋雪交给神宫里的凌钰的。 一想起凌钰那娟秀的字迹,再看看自己的那几个狗笔字,他总是觉得脸很薄,可是,没办法,人不是丰神如玉,字也丑。 果然常说字如其人啊!他想到。 接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嘀咕道:“话说虽然不漂亮,可是我也不丑啊!” 在说着这些的时候,他听到了外头的声音,然后略微感知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秋叶萧萧,虽然不多,却总是有些寂寥的意味。 庭院里,周府的仆役低着头,细致地清扫着,双目专注而认真,但是片刻后却抬起头来,显得有些诧异。 一名衣衫华贵的女子披头散发,哭哭啼啼地被两名丫鬟半搀扶半拖动而来。 而周家大公子周重,正神情冷淡地跟在三人后面,不紧不慢。 刘义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遇到这样的情景究竟怎样做才会显得自然,最后没办法,只能走出了门去。 他自论也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不过而今这样看似自己以势力压迫周家,而后欺凌一名弱女子的假象,倒是也让他有些无言。 那之前还傲娇无比,自以为是的所谓“表小姐”现如今已经梨花带雨,狼狈不堪,而且似乎走路都不稳的样子,想来被周重教训得够惨。 看到刘义出现在了门外,站在石阶之前,周重严厉道:“给刘兄道歉!” 周重很会做“生意”,故此,在被他拉拢的人眼里,他总是一个比较容易亲近的人,今天的这种冷冷的形象,倒是确实不多见。 女子不敢抬起头来,依旧在嘤嘤地哭,委屈之情自然是展露无疑的,但其实在相信了周重的话后,她又多了许多的害怕感觉,如果刘义真的是一个睚眦必报的超强者,想要她的小命确实是信手拈来。 一想到自己得罪的人、一个堪比周家供奉的人就在前面不远处,她难得地心中惊惧。 眼见如此,周重的眉头皱紧了,声音更加阴沉了几分,重复道:“给刘兄道歉!” 女子正在回味之前的家法,再加上胡思乱想刘义的报复,被周重这一声,顿时娇躯一颤,慌慌张张地抬起头来,却正好看到了正前方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刘义。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想当然地认为刘义这种神态里隐藏着某种邪恶,娇容更加白了。 接着,她的脑中又闪过此行来的目的,舔了舔有些干涩的樱唇,结结巴巴道: “我给……刘兄……不,刘公子……道歉……” “希望刘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本小……饶恕小女子的冒失……” 此时此刻,她看向刘义的眼神里,满是某种畏惧,一种是体会到了对方对周家的重要性,一种是真的被周重说怕了,她来周家是做凤凰的,可不想没几天就一个不慎死了。 刘义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周重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后道:“刘兄,我已经给期儿家法处置了,我相信以刘兄的肚量,也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见到周重说话了,刘义自然不会不给面子,马上道:“周兄你也思虑太多了,我确实没有什么可生气的,倒是因为我来到周家,才有了些许麻烦,给你们添乱了。” 周重摆摆手,一笑道:“我周家和刘兄什么关系,刘兄真是说笑了。” 感觉到被两个人短暂无视,那期儿非但不像以前一样生气,开始卖弄自己如今的大小姐身份,反而是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倒希望这两个人直接忘了自己,然后看不见自己。 于是,在煎熬中等待片刻后,她小声对着周重道:“表哥……我可以走了吗?” 周重脸上厌烦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他也觉得刘义应该也不会再多追究了,摆摆手,示意那两名丫鬟把期儿搀扶下去。 期儿泪痕未干的脸上喜色很快闪过,心想这一回终于解脱了,正待要随着两名丫鬟离去,却心惊胆战地又听见了刘义对自己的说话声。 “嗯,你以前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有着普通的父母,普通的家庭,不过,似乎你不太甘心于那种普通,想要追求一些什么?” 期儿脸色很不好看地回头看了看刘义,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那种追求或许不能说是好是坏,因为人人都有某种理想嘛。” “然后,因为某种原因,你忽然之间便达到了那种追求,不费吹灰之力,接着,你似乎想要很快地摆脱以前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让自己相信自己就是天生的凤凰,你是高贵的。” “可是,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别人给你创造的,你并没有付出什么,所以其实你心底里面是没有底气的,而相应的,为了磨灭那没有底气,你便要让自己有着很不可理喻,也很恶心的傲气。或许,我可以称之为虚荣心?” 女子听着刘义的话语,脸色愈发苍白。 或许她不愿意承认,可是那就是她内心深处的东西。 周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刘义继续了下去。 “圣女之所以成为圣女,是因为她的仁爱,并且恩泽天下。二公主殷秋雪之所以名扬天下,是因为她是江山之间独一无二的美人,她是百姓的美人。” “但是你呢?你付出了什么,然后你就觉得自己很高贵?” “我也是一个普通人,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势力,没有什么家族,没有很多的财富,更是没有身份地位,可是我觉得这样很好,那你觉得现在的你好不好?” “有周家在,你就是一个‘表小姐’,也就是说,你的一切都是在周家之上,说白了,你什么也没有。” 女子似乎被他说中了内心深处的一切,袒露无遗,在这深秋之中,额头上汗水直冒,浑身乏力。 她被两名丫鬟搀扶着走了,没有再说什么话。 周重看着刘义,忽然一笑。 “刘兄,你说让我好好教教她,最后我就想到了用家法。”他道。 刘义笑着摇了摇头:“家法也要啊,不然的话,你不给点她苦头吃,她会静下心来听你废话?” “这就是所谓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周重问道。 “我不吃酒。”刘义嘿嘿一笑。 周重摇了摇头。 …… …… (本章完) 第855章 周家的大阵(一) 进到屋内的时候,刘义将那块帕子给了周重。 周家的桌椅都被黑色的漆涂过,显得有些古色古香。 周重把帕子摊到桌子上,看了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当然,那也是刘义示意他可以看一看的情况下,不然的话周重也不会做这种偷窥别人隐私的做法,不过当着刘义的面的话,那就叫光明正大了。 “你对这种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字体也有研究?”周重问道。 刘义呵呵一下,也不知道究竟怎么说。 但是周重接下来所说的话让他眉头一皱。 “我们家族也有过一些消息,你的这种字体,我看到过,似乎……是来源于武祖传承地?”周重试探性地问道。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刘义都以为会万无一失,可是仔细回想起来,天下势力那么多,有些势力那么大,想要去研究一些东西,总是能够得到某些事实的。 这让他的警惕性提高了,他不知道这些中文简体字会不会被一些势力给破解开来。 眼见刘义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周重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很快便岔开了话题,没有继续问下去。 “刘兄,你放心,我会把这东西交给二公主殿下的。” 刘义回过神来,脸上神色渐缓,诚挚道:“真的谢谢你了。” 周重摆摆手:“应该的。” 刘义想了想,道:“周兄,你们需要点什么帮助,只要我刘义能够做到的,一定会尽力。” 这句话他是真心的,周家帮了他这么多的忙,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什么回报,要说周家所求的是他的好感,是以后的拉拢,可从事实上来说,他已经被周家拉拢得很近了,他不得不考虑去还一下人情。 周重摇了摇头:“刘兄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的,并非一次性的交易与利益,或许我们周家以后会遇上什么困难需要你的帮助,却并不一定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般刚刚帮了一件小事,就需要回还。” 刘义叹了一口气。 “周兄,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一个脸皮特别厚,不知好歹的人,你们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多了,对此我也有些不太适应,长此以往下去,我可是会没有那脸面再来求助贵府的。” 听闻刘义此话,周重沉吟了一下,只好道:“既然刘兄这么说了,我周家眼下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可是听说,刘兄对阵法的造诣很深?” 刘义一怔。 周重看着他,似笑非笑。 见此,刘义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神情,一笑道:“哪有什么造诣。” 他知道,这种事情,就是想隐瞒也无法隐瞒的,现在整个修炼界都知道了襄阳城外之战,自己的天地万龙阵给予了那些人极大的震撼。如果一口回绝,反而会让周重失望,觉得周家对别人有求必应,一旦周家求别人,却被人唯唯诺诺。 一听刘义的语气,周重心下稍微一安,知道接下来的请求刘义应该也不会怎么拒绝的。 “刘兄谦虚了,你的阵法造诣之深,早就已经天下皆知了。我这一次,其实也是府内的几个护府大阵已经年久,需要多加修复,希望能够得到刘兄的帮助。” 当听完了周重所说的话之后,刘义心中一松,原来只是这种事情,并非什么难以取舍的,只要不是一些比较鸡肋的行动,他都不会觉得是什么特别大的难题。 窗外的秋日之光映上人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别样的安详。 刘义的神情此时看起来也确实是比较安定祥和的。 “这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一定会鼎力相助,只是就怕自己能力不足,让周兄见笑。”他道。 “见笑不见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好。” 周重微微一笑。 …… …… (本章完) 第856章 周家的大阵(二) 刘义在长安城内的一间比较偏僻的客栈住了下来,每天循着光滑的石板街,一路前去周府,而后傍晚夕阳西下之时再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去做什么,同时周府再也没有人敢拦他。 不过,一些修为不凡的人总是能够感觉到看似平静异常的周府内有强大的波动产生,一阵,又一阵,让人心悸。 其实不仅他们不知道,就是周家的一般人也不会知道——周府的阵法正处在修复之中。 他们也不会知道,那个天天像是上班一样一点都不觉得累,从客栈到周府来来回回走的那名青年,正是关键。 只不过,有几天,刘义回到客栈时候的脸色看起来是有些郁闷的,因为他又去陪周老夫人聊家常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再谈论“可曾婚配”的话题。 三日之后,周府某一处被视为禁地,护卫重重的院子院门口,刘义漫不经心地行走着,转眼间便接近了。 看守这院子的竟是两名炼元出体境界的强者,这样的两个人,放在任何一个普通的门派里,都可以作为最高层的长老甚至是掌门了,可是放在周府,却沦落到看门的地步。 然而,也正是这样,更加体现出了这个被禁制与护卫保护着的院子对周家来讲是多么重要了。 那两名强者作为周家少有的高手,不仅心里面有些高傲,就是神情也是很冷淡。 时不时地有路过的巡逻护卫经过,都恭恭敬敬地对二人行礼,却只能得到他们冷冷的目光。 尽管如此,那些巡逻护卫还是一脸敬畏,不敢稍有不敬。 但是当刘义到来的时候,却出现了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一幕——两名强者立马满脸堆笑地对着他打招呼。 “刘公子,你又来了?” “刘大侠,里面请。” 这两个人,自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刘义的实力,最起码在宗师级之上,再加上周家对对方的态度,即使心里面有些清高,也情不自禁地对刘义露出亲近的意思。 刘义自然也不可能随便得罪人,当下也是微笑着和他们随便侃了几句,示意他们打开院门。 周围与两名强者问好之后,还没有走远的巡逻护卫见到这些场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毕竟已经三天了,再加上他们知道的零零散散的有关刘义的信息,也觉得这两位强者对对方露出的态度是应该的。 只不过,这也是这三天之后,在起初的时候,那些巡逻护卫眼见两名炼元出体的高手恭恭敬敬地迎接刘义进入院子,着实惊讶万分,这两人的身份自不用说,而那个院子竟然随意让刘义出入,更是使他们在吃惊之下还有些惶恐与揣测。 院门打开,只见一道浩荡着恐怖力量的彩色光辉涌起,朝着刘义扑面而来。 刘义微笑着任由光辉逼近,而后包裹住身体,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 首先,这是周家的禁制,在施法之后,最近几日可以认同他的进入,其次,以他目前的修为,若是该禁制对他展开攻击,也并非不能全身而退的。 果不其然,那些彩色光辉在包裹住刘义的身体之后,很快便退散开来,而后前面本来严严实实的光幕出现了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那便是身份认同了。 刘义对着门外两人点了一下头,淡然进入了其内。 两旁光幕像是帘布一般很快合上,毫无间隙,再次变得危险万分起来。 两名炼元出体境界的高手慎重地将院门关上,而后神色恢复了之前的冷淡与不近人情。 另一边,刘义在光幕后的世界中静静地站立在原地,朝着四周环顾,那是他这三天来每一次进入都要做的必备工作,也说不出来是好奇还是想让自己更加定心一点。 这里,其实也就是一个占地不大的院子,对于周家来说神秘万分,却并非像很多人所想的那样别有洞天,说白了,便是完全可以根据外面院子的外墙想象得出里面的情景,一点都没有例外与新意。 然而,这里是周家的重地,却是事实。 周家护府大阵的阵眼,即是在此。 没有小桥流水、假山翠庭,偌大的院子里,无非就是青石板。 除此之外,便是普通人都完全看不明白的一些东西。 那些,是很多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光华,颜色各异,属性各异,气息各异,充斥了整个院子。 如果有神通广大的人可以看破虚妄,便可以看见在这些光辉的里面,到处都是世间罕见的材料,还有纷繁复杂的纹络,充满了某种深奥玄妙的意味。 以刘义如今的实力,他如果想用神识探知,了解清楚这些光辉里面的一切,还是可以做到一些的,只不过他完全没有这样的兴趣,况且得到阵法传承这么多年,他的能力早就已经可以说是阵法大师了,就是猜,也能猜到不少里面的真实情况。 在院子的各个角落,阵眼散发出的光辉四周,有着为数不少的人正在沉默地忙碌着,那些人大多数都有一种古怪的特性,那就是神情很专注,而且很冷淡。 就是刘义突兀地出现,那些人对着他瞄了一眼,那种眼神还是很冷淡。 刘义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那种冷淡,一方面是那些人浸淫阵法多年,不问世事,心中以阵法为最大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正是这样,大多数人都有些清高,说不好听点也叫做自视甚高,特别是对于刘义这么一个他们并不是很明确来路的新来者,在内心深处或许还有点不服气——周府对他们的吩咐是:首先尊重刘义的意见。 在院子的东南角落里,坐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的皱纹更是像被藏了许久,有些像收缩的橘子皮一样,深深地凹陷。 只不过,老者的眼神却并不像很多人猜想的那样显得浑浊,而是望向那些光辉,精芒闪烁。 那是一种对自己最最看重东西的热切与负责。 从本心上来讲,对于那名老者的职业精神,刘义是很敬重的,虽然那名老者其实对自己的能力直到现在还有些怀疑。 见到刘义的到来,其他人都是看了一眼,就继续手里的工作,唯有老者淡淡一笑道:“你来了?” 刘义同样一笑地点点头。 在老者的身后,站着一位容颜稚美,一身浅黄色衣裙的十二三岁的少女,眼见刘义显出身形,禁不住微微皱眉,哼了一声。 在这三天里,因为阵法方面某些理念的不同,刘义同老者有过一些反对意见,而包括这名少女在内的很多人,大多数都竟然是老者的弟子,就算不是,时间长久之后对老者也极为敬重,甚至有一种盲目的崇拜,而今周重派来了一个外来者,而且隐隐非常看重的样子,尤其是这个外来者居然还不知好歹的真的敢多次质疑老者,这让那些人恶感连连。 老者身为长辈,也不知道是为了维持自己的虚伪和善,还是确确实实脾气比较稳重,对于刘义的意见也并非全部否决,但是其他人可就尽皆不屑一顾了。 对此,刘义倒是无所谓,或许是修为实力或者阵法实力都强大了,有的时候对于一些实力不够的人的不敬,也一笑而过了,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多少生气的意思,都是淡然一笑。 在和老者短暂言语了几句之后,刘义很快便加入到了那些人之中,不过他也完全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以及动作,在他看来,在这阵法之上,也只有那名老者才能够和自己稍微商量一下,其他的自命清高之徒,他也没有多少兴趣去注意。 “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还真的拿鸡毛当令牌了,仗着大公子的命令,在这里指手画脚的,真是碍事,居然几次都敢和师父闹出不同意见,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 见到刘义一脸脸不红心不跳,悠哉悠哉,旁若无人就开始修补阵眼的样子,少女一阵好气,禁不住对着最最宝贝她的老者小声嘟哝。 那些声音虽小,可是哪里能够瞒得住刘义,对此他微一摇头,不以为意,只是就这么听着,也不好怎么翻脸,不然的话,就因为这几句话和一个小姑娘吵闹,传出去多么笑话。 老者摇了摇头,道:“桔儿,不要乱说,这青年年纪虽不大,但是这几天接触下来,我发觉他的阵法造诣还是很不同寻常的,别说是你,就是你的大师兄都拍马也追不上,你们啊,可要好好努力了。” 听闻此话,少女撅了噘嘴,一脸不服气之色:“师父,你何必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拼命说他好话?就他那点斤两,我看就连我的一半都及不上,还不是仗着大公子,在这里耀武扬威的,看见他我就来气。大师兄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把他比下去了!” 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少女的思想已经顽固了,可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服的。 这个时候,刘义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莫老的阵法本领高深莫测,在下确实很佩服,但是要想得到真传,得付出十倍的精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以为就凭你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就手到拈来学会了?直到现在都不敢亲自动手,光口头上说说就厉害什么?” (本章完) 第857章 周家的大阵(三) 老者微微一怔,他们二人的声音,他自论轻巧万分,比如少女的话,他距离如此之近,还是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够听清,刘义离得这么远,又是怎么听到的? 少女在背后说人坏话,虽然确实对刘义极为不满才如此做的,但是当知道真的被正主听到之后,还是吓了一大跳,再加上被对方话语激怒,一时间羞怒交加,脸色一阵红白交错,接着像是被猜到尾巴的小猫,生气道:“你……你瞎说什么,就你这点斤两,也在我面前卖弄!我……我就是而今看看,自己体悟体悟而已,谁说我不能下场自己动手的!?” 她拜莫老为师也不过一年半载而已,而阵法之道,除非天赋惊人,大多数人都需要长久的沉淀,以她目前的实力,纸上谈兵还可以,要真的自己动手做,也是添乱的居多,本来她在刘义背后说说坏话也就罢了,那也只是自己yy自己说说而已,可是现在被刘义一口说出来,这让一向很要强的她真的很是羞愤。 莫老干咳了一声,沉声提醒道:“桔儿!” 他自然也清楚桔儿的斤两,而且现在修复周府的护府大阵,时间紧迫,哪里有工夫让二人“斗法”?所以当下也存着阻止的姿态。 刘义嘿嘿一笑,眼见如此,也不再说话了,他刚才出声,一方面确实是不满,另一方面也是提醒两人,自己不是聋子,不要在背后乱嚼舌根,嚼得很开心。至于要修理少女的情绪,他也不是多么倾向,顶多就是稍微“舒缓”一下心情而已。 桔儿内心里面自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可是碍于对莫老的尊重,还有一种很可笑的“阵法高手不和小人物计较”的心理,于是只是愤愤不平道:“哼,不想和你这种只知道逞口舌之利之徒多废话!” 刘义暗自一笑,心想很多人说别人的时候怎么想不到正是说的自己呢? 不过虽然把挑衅的桔儿给打发了,可是桔儿可是这里很多人的“小师妹”,不论是之前因为刘义敢于对莫老显出不同意见而不满,还是现在的欺负小师妹倾向,都让和刘义在一同修补阵眼的其他人暗中用非常不善的目光看着他。 对此,刘义自然是泰然处之,且不说周家因为自己的能力对他的客气,单单他的修为就不可能受到那些人的欺辱,甚至只要他想,主动挑衅之下估计吃瘪的都会是这些人。 同时,关系到周家对自己的看重,他很乐意拥有某种敬业精神——即使那些人对他很不服气,另眼相看,他还真就一条道走到黑,坚持自己的阵法理念了。 几乎是毫无例外的,下午时分,莫老和刘义又产生了分歧。 莫老皱着眉头盯着刘义脚边摆放着的一块蓝色古怪晶石,脸上满是难以理解的反对之色。 那块蓝色晶石通体都散发出一种用肉眼也可以看到的水蓝色光晕,整体晶莹剔透,在秋日之下显得很是绚丽,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凡物。 “刘小友,事关我周家法阵的威力,这一点,老夫实在是不敢苟同。此处位置所控制的外围法阵是火属性的,而这水萤晶众所周知,是水属性材料,摆在这里,很明显与法阵有矛盾冲突。”莫老一脸坚决的反对道。 那容颜稚美的桔儿见到刘义竟然再次和莫老“对着干”,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而且在她看来,那种错误,是极为低级的,当下嗤笑着讽刺:“火属性阵法用火属性材料,水属性阵法用水属性材料,这一点,就连三岁小儿都懂,现在居然有人不懂,真是太可笑了!” 刘义心中有着绝对的信心自己是正确的,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慌乱,更不会辩解得面红耳赤,只是微微一笑,朝着桔儿道:“你自己才多少岁,在这里充大条?黄口小儿!” 刘义和桔儿的口水仗在这几天早就已经让莫老见怪不怪了,而且相比之下,桔儿对刘义的讽刺每每更加露骨,所以对于刘义的这句话,莫老倒是并没有有什么不悦的表情,只是准备等待着刘义的解释。 要想要刘义的解释,在这样的境地之下当然不容易,很多人,一旦抓住别人什么话柄,便会势如潮水地进行嘲讽,可不会轻易让你说出理由、听你的辩解。 周围早就等待爆发的莫老的门人弟子们这个时候自然恨不得用唾沫把他给淹死,到处都是反对声、嘲讽声。 “说别人黄口小儿?你作出这样的决定比起黄口小儿还不如!” “真是可笑,竟然在此地用水萤晶,这不是脑子坏了吗!?” “我第一次听说这么耸人听闻的事情……” “这是关乎到一大府的护府大阵,岂能如儿戏一般地随意玩耍!?” “不行,我要叫公子看看他带来的人把鸡毛当令牌,准备给我周家造成多大的灾难!” “果然是什么都不懂,在这里蹦跶,真是笑掉大牙。” …… 那些人大多数虽然是嘲讽,可是的确很愤慨,归根结底,某些人看到自己看得很不爽的一个人出现了什么失误,都会喜欢把那种失误夸大化,然后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最后就连自己都信了——我才是要守护世界的人,我是好人,对方是要毁灭世界的人,是大坏蛋。 刘义笑眯眯地等待着他们说话,他的心境和在琉璃尺大会上一样,既然千万张嘴在说你的不是,而你又没有能力同时和那么多人对骂,那就静静地等待吧,等待那些人累了、倦了,也就好了。其实,你越是想和他们大骂一场,说出自己的理由,他们就越是来劲,而一旦无视他们,那些人便如同用拳头打水,使不上劲,自己最后都会觉得无趣。 刘义不说话,那些人只能自嗨,最后也觉得越来越郁闷,于是话语便开始重复,甚至有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而莫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喝到:“都住嘴,像什么样子,长安街上买菜!?” (本章完) 第858章 周家的大阵(四) 到底莫老威势不凡,这么一喝,周围的声音虽然还在,可是都小了起来。 “师父,这家伙居心叵测,想破坏我们周府的大阵,不说他怎么能行?”桔儿恨恨道。 莫老回头用严厉的眼神看着她,呵斥道:“什么时候学会胡说八道了,看来还真是一直惯着你了!” 感觉到莫老真的生气了,桔儿有些慌张,虽然依旧很不服,却再也不敢多说,而周围的人也渐渐止住了话语。 见此,莫老看着神情淡定的刘义,沉声道:“刘小友,我不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可以说说看吗?” 既然莫老说话了,刘义还是会给予一定的尊敬的,呵呵一笑道:“还是莫老肚量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你放心,我当然不会是空穴来风,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莫老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认真听下去的。 桔儿等一些弟子轻轻地哼了几声以表示不满,但是自然也不会再打断。 刘义指了指法阵,只见那边黄灿灿的,满是光辉在缭绕,同时有一股又一股的热浪扑面。 “莫老,大家都知道,这个法阵,最最合适的材料,就是这九阳沙了,不过,这九阳沙炎热气息太过浓重,到时候一旦大阵启动,虽然大的问题没有,但是火属性力量会变得有些狂暴,甚至有些难以控制,平日里自然无妨,可是一旦遇上强敌,恐怕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的。而现在,我加入了水属性并不是十分强烈的水萤晶,这样一来,可就可以缓冲掉多余的炎热力量,达到某种中和平衡,到时候法阵一定会更加稳妥的。” 刘义娓娓道来,神色平静,莫老的阵法造诣,他本身也是有点佩服的,而且根据人品,他相信对方绝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所谓名声而什么都不管的。 果不其然,听完刘义的话语之后,莫老陷入了思索之中。 刘义淡笑着无意识地望了望桔儿等人,发现那些人一接触到他的目光,都露出不屑一顾之色,很显然依旧不服气,更是没有将他的理由听进去。 他暗暗摇了摇头,心想这就是阵法大师和普通“阵法家”的心态区别。 不过,很明显他说的话对莫老有了一些触动,只见对方沉吟片刻之后,点点头道:“嗯,不错,你说的东西,也有点道理,但是至于对不对,我却还是抱有保留的态度。” 刘义一笑,他当然不会不开心,他知道这样的严谨是很有必要的。 “莫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至于效果,那自然是试一试才知道了。” 莫老嘿嘿一笑,抚了抚胡须,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那就试一试吧!” 桔儿一听此话,终于忍不住尖声叫道:“师父,这个人的话,你怎么真信啊!以你的阵法造诣,怎么还要听他的!?” 周围的其他弟子们也同样是劝阻不已,都表示不能轻易相信刘义的话。 莫老喝了一声,道:“我心意已决,只是试一试而已,你们吵什么!?” 被老者这么一喝,刘义笑着看过去,发现这些人一脸不服气之色,却也不能怎样了。 这里的消息被传递了出去,很快便得到了周家高层的同意,可以开启阵法禁制试一试了。 刚开始,这里的阵眼处只加了九阳沙,然后大阵启动,果不其然,周府西北方向的那个火属性阵法虽然威力不凡,却能量暴猛,在控制上并不能够得心应手。 接下来,就如同刘义所说的那样,在阵眼处加入了水萤晶,大阵开启,只见之前还暴猛的气息收敛了许多,变得容易控制了不少,而禁制的威力也并没有减少什么。 试验完毕之后,莫老大喜,哈哈一笑道:“不错,刘小友的方法很有用,以水萤晶作稍许的牵制,让阵法好控制了许多,并且威力并没有有所减少!” 接着,他环顾四周,脸色沉了下来,训斥道:“看看,你们好好学学刘小友,别像平日里那样就知道墨守成规,而且技不如人还不服气,那样子怎么能够得到提升呢?” 他的目光非常严厉,在他身后的桔儿自然感受最深,脸色一阵红白交错,非常难堪,但是面对语气强烈的莫老却不敢反驳什么,只是愤愤不平地小声嘟哝:“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你得意什么……” 周围的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因为这一次刘义观点的正确而心生佩服之意,甚至反而因为刘义再次压过了莫老一头,依旧不太服气,但是他们心底里不得不承认,刘义又对了。 那些小心思,刘义又何尝不懂,但是用事实说话,他明显觉得自己心里面坦荡荡的,就算那些人再不服气、再愚昧地固执,那又如何?事实在那里,大家心里都知道,就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各种珍惜的材料发出各自的能量、气息与光辉,被不断添加进阵眼之内,于是,阵眼处的光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吸收了材料的能量,散发出更加强烈的气势。 后面,院门处的禁制向着两旁破开,仿佛帘布。 一名满头银发,身材颀长的中年人缓步而入。 (新书《北唐风云》已发布,求支持) (本章完) 第859章 周文昌 那些毫无杂质的银发,与中年人的年龄看起来极为不符,但是此人一身的绫罗绸缎,还有眉眼间难以隐藏的笑意,又让他充满了某种说不出来的富家气息,凭白添加了几分活力。 此人无声无息,在进来、禁制破开的瞬间,只能看到外面的两名炼元出体强者恭敬谨慎无比的神情动作。 那些修为低下,甚至没有修为的人都依旧在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毫无察觉,就是有化元炼器境界的莫老,在第一时间也完全没有任何的动作,想来也是没有看见。 只有刘义,在禁制发生变化,中年人进来之前,就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仔细地盯着那边。 从他眼睛深处隐藏着的一丝凝重,可以看得出来,那名中年人的实力功参造化,绝非等闲。 中年人第一眼并没有看向刘义,而是轻飘飘地环顾了院子一下,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当然,这个瞬间,只有那么几纳秒。 随后,在那很短的环视之后,他的眼睛望到了看向自己的刘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不过那种诧异很快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眼耳不凡的莫老终于是发现了中年人的到来,不禁露出诚惶诚恐之色。 刘义并不知道中年人是谁,但是莫老的那些表情都在他的感知之下,心下更加好奇。能够让稳重、充满了大家之气的莫老都产生这样的表情,可见中年人很不一般。 “老爷,您怎么亲自来了,这些事情,交给下人们就行了。”莫老顾不上,也不好提醒其他人,自己急忙一拜,恭谨异常道。 周围的人一听“老爷”二字,都有了受宠若惊之感,纷纷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地对着中年人跪拜,口中恭贺之声不绝,与之前自命清高的冷淡之态判若两人。 刘义心下一凛,终于知道原来这一位便是周重的父亲,周家的家主,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周文昌了。 周文昌一笑,对着莫老道:“怎么,莫老这是不欢迎我的到来?” 莫老连说不敢,他身为周家的老人,对周文昌虽然恭谨敬佩,却也并没有那种惊惧之情,当下也笑着答道:“老爷能够来这里,是我莫老的福气啊!” 周文昌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起来吧,还让我扶你吗?你这么大年纪,以后就不要这些虚礼了。” “这可不行,您是家主,我是周家的仆人,自然是应该的。”莫老道。 不过,他也没有再坚持,缓慢起身了,他知道周文昌是真心的,自己年纪这么大,身为周家的老人,其实追究起来,也根本不需要这些礼数了。 当然,包括桔儿在内的其他人,自然不敢随意起身了,都在那边毕恭毕敬地等待着周文昌接下来的动作。 此时此刻,周文昌才面对刘义,脸带善意的微笑,道:“这位可就是刘公子了?我家重儿总是说起过你,我周家可是很多人和你都成为了朋友,只是可惜我事务繁忙,倒是第一次与你见面。” “见得早不如见得巧,在下对周伯父之名早就有所耳闻,能够认识伯父,是我的荣幸。”不管怎么说,周文昌也算是自己的长辈了,刘义当下也认认真真地抱拳弯腰行礼。 旁边的人都知道刘义和周家的关系不同寻常,而今一听两人如此对话,更是惊讶万分,只不过看起来周文昌和刘义是第一次见面,却这般客气,看起来是更加不简单了。 “这家伙难道真的大有来头?”桔儿吃惊地偷偷看了看两人,小声嘀咕道。 在吃惊之后,有些人也开始有些担心了,之前以为这个人只是仗着是大公子好友,来这里打肿脸充胖子滥竽充数的,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得罪刘义真是得不偿失啊,要是对方是一个记仇的人,在老爷面前一说话…… 要说之前面对刘义和周重的关系,那些人是忌惮外加不服气,最后不屑一顾看不起这个“狐假虎威”的,那么现在一看就连他们敬若神明的老爷都这么客气对待,那就让他们心惊胆战了。 “这一次,是劳烦刘公子了,我家重儿不懂事,胡乱给公子添麻烦,以后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周家能够帮得上的,一定帮,”见到刘义如此谦虚,周文昌对之好感大增,但是随后又话锋一转,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问道:“对了公子,这些下人没有故意刁难你什么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周文昌用眼神扫了一圈周围的桔儿等人,当然独独漏了莫老,对于这个老人,他还是蛮敬重的。 一听此话,那些人面如土色,桔儿更是稚美的容颜瞬间煞白,撑在地上的手臂都软了。 对刘义如何,他们自己知道,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对对方冷嘲热讽,虽然因为自认为阵法大师的原因,并没有不顾仪态地破口大骂,可是某些带有嘲讽的“文明话”,杀伤力还是极大的。 现在,他们都觉得完了,这个刘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一回,肯定会抓住机会对着周文昌说大家的坏话。 即使是莫老,也是脸色变了一变,虽然他对刘义还是蛮尊重,甚至有点欣赏的,可是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自己的弟子,待会儿老爷怪罪下来,只会落得个治下不严之罪。 就在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当儿,刘义平静的话语声传来:“没有,这些人都对阵法之道大为喜爱与严谨,能够获得这些人,是周府之幸。” 桔儿本来已经作好了被老爷责骂的准备,言听此话,惊讶万分,甚至忘记了低头,张大了小嘴,望着刘义,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家伙竟然会说大家的好话。 其他也准备好刘义说坏话的人都被这一谁也没有想到的回答弄得不知所措,神态各异地望着刘义。 只有莫老看向刘义的神情中充满了笑意,心想这小子自己没有看错,气量很大,都可以说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不过,周文昌作为周家家主,何其精明,眼睛一眯之间,就将所有人的神态全部落在了眼里,当下也明白了十分,哼了一声,道:“刘公子对阵法的研究颇深,是我周家请来的上宾,你们必须全力配合他和莫老,不得延误与生出不服之意,否则的话,别怪我动用周家之法,听到了没有!?” 这句话,他也是出自本心,现今,只要了解一些的人,都会知道襄阳城外那个大阵的可怕与深奥,非阵法宗师绝对不能布下,而且调查研究下来,发现不少富贵人家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请过刘义布下一些中小型阵法,都是信手拈来,可见对方阵法造诣之高,绝非凡人。 桔儿等人大为恐慌,纷纷言说不敢,或者一定不辱使命,一定配合刘公子云云,和之前的满院嘲讽,完全不能比。 周文昌知道这样下来这些人应该也都识趣了,当下也并没有多说,在原地稍微看了院子里面片刻,便准备离去。 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 就在别人都以为周文昌就要转身的时候,中年人忽然“咦”了一声,而后看向刘义的眼中满是震撼。 “刘公子,你什么时候竟然达到了神破万重境界,这样的资质,绝对放眼古往今来少见啊!” (本章完) 第860章 变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满院俱寂,身为周家人,怎能不知道武者境界的划分?甚至在这些人中也有一些人拥有了真元,神破万重是什么境界?只要想想它被称为绝世高手便可以知道! 强如九州十大世家之周家的家主,周文昌也是神破万重境界,这样一来,岂不是说,这个其貌不扬,之前还人人讽刺、人人贬低的青年,可是可以与各大势力的高层比肩而立了!? 在这一瞬间,大多数人都生出自己听错了,或者周文昌弄错了的想法,可是后面的那个想法一闪而过,又把那些人惊醒了:质疑老爷,是想怎么回事? 场间的沉寂其实并不是太长,可是,那一瞬间,却仿佛永恒,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记忆深刻的沉默时段。 在被周文昌道破修为境界的时候,作为正主的刘义,是心中一凛的。 在而今,有神破万重初级的实力作为后盾,不论是身形的隐匿,还是自己修为气息的隐匿,都是非常精妙,甚至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这也是他敢于进入百花禁地的信心所在,而事实证明,只要在特意隐瞒之下,一般的强者确实已经难以发觉他的真实修为了,这在百花山庄之内窈月仙子,甚至容浅汐和薛储羞等人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之上,便可以看得出来。 然而今天,他很快便被周文昌给看破了。 周文昌身为一家家主,或许是为了威慑等原因,故此对于自己神破万重初级巅峰的修为,并没有任何的隐藏,只要拥有一定的实力,便可以准确得知对方的斤两。所以,也就是说,从修为实力上来讲,比起容浅汐等人,这位以“做生意”见长的周家家主还是略有不如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刘义被看破真实实力,不得不说出乎了他的预料了。 但是,心思百转之下,他也知道既然如此,完全没有死不承认的必要了,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再多想也没有什么用。 所以,他干笑一下,道:“周伯父,要说我的资质古往今来少见,那可真是抬举我了,其实本人只是有了些许机缘而已。” 这么一说,其实也就是承认了他神破万重的实力,同时也在话语上谦虚了一回。 然而,他的小心思周文昌何尝看不出?当下脸上含笑地带了一句: “公子不要吃惊,我周家虽然在武学实力上并不是多么出众,可是却也是富甲一方,某些奇特的宝物,拥有不少,能够看破公子的真实修为,那是因为我身上拥有那么一件宝物而已。” 刘义当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实的情况,不过想来可能性也是极大的,也算是一个说辞,所以也只好点了点头,道:“这个世界上奇特的宝物众多,有些东西的功用,估计就是千绝上人等传奇都不一定知晓吧!” 周文昌哈哈一笑,示意了一下,回道:“你和重儿亲若兄弟,那你这‘伯父’倒是叫得我很心安啊,从此以后,我就称你贤侄可好?” 刘义心下有些感叹,要说之前,周文昌对自己的拉拢是顺势而为,那么如今的几乎可以说是亲近的表现,绝对是对自己的实力非常看重,恨不得让自己马上就加入周府了。 不过,要说加入周家,那是不可能的,至于和周府越来越亲近,他也乐得,当下作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能够得到伯父如此相待,实在是让小侄我感到幸运!” 一听刘义自称“小侄”,那便是答应了,也接受了自己的示好,周文昌很满意,和刘义又随意侃了一会儿,才道:“贤侄啊,周伯父我还有些事情,就先离去了,这一次,真是烦劳你了,若是需要什么,就和重儿说,我周家别的没有,要说一些好东西,那可是应有尽有。” 刘义恭恭敬敬地以侄儿身份施了一礼,又客气了几句,目送着周文昌离去。 刚转过身,周文昌眼角眉梢的笑意更加浓重,随着禁制光幕的拉开,他也轻声感叹了一句:“我家重儿的眼光从来不差,这一回,又结交到一个宝了……” 看着周文昌的身影消失,刘义嘴角的苦笑一闪而逝。 转身,便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众人。 即使是莫老,都不敢相信这一切。 桔儿一脸的难以置信之色,一看到刘义望过来,立马就慌乱了起来,白皙的小手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摆。 现在,不管说刘义和周文昌的关系,还是他的神破万重绝世高手身份,都表明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之前的那些愚蠢的嘲讽,显得特别无知与没有意义。 莫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刘小友,你可瞒得我们好苦啊!” 刘义呵呵一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好道:“我没有瞒什么啊!” 莫老继续摇头。 这个时候,桔儿清脆又略带没有褪去的稚嫩的声音传来:“你……刘公子,刘大哥……我之前所说的那些话,都不是故意的……” 她年纪轻,从来口无遮拦,即使是“道歉”,很明显也是口无遮拦。 她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怯弱与后怕。 “哦?”刘义眉毛一挑,“不是故意的,那难道是有意的?” “没有没有,”桔儿慌了,连连摆手,心想看来这个人是要记仇来着,连忙道:“刘公子你肚量大,我之前说的话就当我是放屁吧。” “说的什么话!”莫老呵斥道,“刘公子宰相肚里能撑船,懒得理你!” 表面上这是呵斥,其实吧,谁都能看得出来,那是他宠爱桔儿,生怕刘义还想报复什么。 刘义淡淡一笑,也不去道破。 莫老的目光隐晦地扫过其他人,顿时一大片声音传来。 “刘公子阵法造诣高深,我们刚才那是瞎说,全都是瞎说!” “哼,刘公子实力通天,才懒得和我们这种井底之蛙计较呢!” “冬陲你刚才说刘公子什么来着,是不是昨晚喝的酒今天还没醒?” “你刚才也说什么来着,自己抽巴掌吧!” “吵什么,你们两个都是酒没醒,要不是刘公子肚量大,够你们喝一壶的!” “哟,你说什么来着,找打吧你!” …… 这种带着吵闹的道歉,倒是别有风味,刘义有趣又好笑,笑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任务还没完成呢,不做了?” 也不知道是被他点醒了,还是处于现在对刘义的忌惮,甚至有一种言听计从的心理作怪,那些人立马就不说话了。 他们看见,刘义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之前所在的地方,开始摆弄起来。 互相看了几眼,几个人纷纷回到之前的地方,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 …… (本章完) 第861章 离周 (昨天有一个地方把潋波仙子写成了窈月仙子,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在这里提一下,就省得修改了) 人生是由很多事件构成的,自然,每一个事件,都是一分转折点,也是人生的轨迹。 在这其中,有些事情,给予的转折效果会非常大。 看起来,周文昌去往阵眼处走了一趟这件事,便是如此。 周府的人发现,那些实力参差不齐,可是对阵法之道比较痴迷,同时拥有一副很难以喻明的清高那些人,忽然之间对那个最近几天一直进入周府的青年变得格外热情与尊敬。 这种改变,或许那些莫老的弟子和跟班们自己知晓,也或许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 人,往坏处去想的时候,会越想越坏,越想越恨,同样的,当他们开始对某个人因为某些原因而产生敬畏之情,甚至稍微想了一些美好的事情的时候,他们也会把某个人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觉得他好。 而今,就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件事情之后,那些人就觉得刘义人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他并没有公报私仇,没有追究他们之前的冷嘲热讽,也没有因为和周府的关系、他绝世高手的身份有任何高高在上等类型的态度,而且接触下来,他们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发现了真谛,觉得刘义的阵法造诣真的很不一般,甚至不在莫老之下。 于是,由刚开始的忌惮外加溜须拍马的心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真的对刘义“敬爱”起来(是的,用敬爱来形容都不为过)。 本来就或知道,或不知道刘义和周家的关系的周府其他人,对刘义更加不敢得罪,越想越多,或许还想岔了。 墙内秋千墙外道,秋风吹着庭院里的秋千,轻微飘摇,有些别样的风味。 越过庭院,再过几个墙外道,便可以看见散发出神奇光芒的禁制,往里面,便是周家守护重重的院子了。 这是第六天,阵法的修复已经到了后期,刘义还在那里面。 这里的人看着他,本来一副冷冰冰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出现了几丝诚挚的亲近笑容。 他们现在都打心眼里承认,刘义的到来,给阵法的修复提供了极为可观的帮助,少走了很多的弯路,如果没有对方,或许会延迟很多天。 莫老和刘义依旧有争执,可是互相之间却都很尊重、也很看重对方的意见,那是某种不分年龄的对阵法方面能力的认同感。 桔儿睁大了眼睛,兴致勃勃地盯着蹲在刘义旁边,看着对方手里的动作,时不时甜甜笑着问出一些看起来很傻的问题。 “刘大哥,这紫云晶放入的量又是怎么确定的?” “那些纹络稍微偏了点会有什么后果?” “你觉得我的资质怎么样?” “听说老夫人想给你说一门亲事?”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女孩子喜欢你吗?” …… 问题毫无例外地从阵法方面越谈越远,最后让刘义禁不住对着她翻了好多白眼。 但是,稚气远远未消退的桔儿却很高兴,乐此不疲。 “怎么,师妹,你怎么这么关心刘公子有没有亲事,你想嫁啊!?” 旁边,莫老的弟子眼见这丫头喋喋不休的,也有心调侃道。 对此,古灵精怪、口无遮拦的桔儿也完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咯咯”欢快地笑着,道:“不急不急,我还小呢!” 作为那弟子问句中的“男主角”,刘义同样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他和桔儿的年龄差了许多,于是也调笑道:“你十二三岁了吧?早的话还有两三年也可以嫁人了!” 桔儿哼了一声,道:“我不想嫁人,又怎么了?” 周围哄笑声一片,就连莫老的脸上都带了些许笑意。 刘义的笑容收敛,向后望去。 只见禁制再次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门外的两名炼元出体强者,依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不过,却并不是上一次的周文昌。 那是一名高高瘦瘦的青年,一身绸缎,步履轻浮,笑吟吟地走来。 正是周重。 周重的后面,还跟着一位一身翠绿色衣衫,头插玉簪,身材娇小的清秀少女,探头探脑有些好奇地看着院子里面的东西,只不过,神情却有一种很难淡化的故作高傲。 可是,当一见到刘义本人的时候,少女娇躯一颤,神情中闪过一丝慌张。 刘义瞄了她一眼,便不再看了,转而对着周重道:“周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闲逛?” 周重一笑,摇了摇头:“我可不是来闲逛的,我是来找你的。” 刘义听出了某种味道,不禁神色一凛,道:“怎么回事?” 周重并没有回答,而是示意他出来。 一见两人这副样子,桔儿即使性格咋咋呼呼的,也知道绝对有事,不敢再有所打扰,至于莫老等其他人,更是不会多事。 看到其他人饶有兴趣地关注着那边的样子,莫老咳嗽了一声。 包括桔儿在内,那些人只好讪讪地继续做手里的事情,只不过不知道思想还附在哪件事情上。 刘义朝着周重迎面走来。 下意识地,那名绿衫少女神色闪避,向着后面退缩了几下,尝试让自己处在周重的身后。 说实话,现在的她有些后悔了。不管说她对周重是真的爱慕,还是因为贪图对方的周家公子身份,总之刻意亲近着对方,寻找理由跟着对方。 于是她便来到了这里,看到了最近令自己有些恐惧的刘义。 在这之前,她并不知道周重到底要去哪里,又是找谁。 心里面对拥有这种打算的虚荣女子很不待见,刘义自然不会对之友好。 感觉到女子对自己的惧意,还有躲躲闪闪,却总是有意无意瞄着自己的目光,他忽然咧嘴一笑。 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凶兽邪恶地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少女的脸色瞬间煞白。 可是,刘义却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来到周重旁边,道:“那就走吧。” 少女惊疑不定地再次瞄了他一眼,然后眼看刘义和自己擦肩而过,同周重并肩而行,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一咬银牙,低垂着秀首跟了上去。 前面的周重和刘义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语,可是她的心中又有刘义的声音传出,令她吓得魂飞魄散—— “放弃吧,因为虚荣心,想做周家的少夫人而接近周重,到最后还是一个失败,周重是不可能看上你的,你就算付出十倍的努力,最后成功了,也不过是一个妾,想要做正,实在是痴心妄想,还不如以周家表小姐的身份嫁给一个老实点的普通人家。” 少女完全不知道修炼界之事,从前在家中虽然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条件,却也是丰衣足食,造就了她的娇生惯养,而后来到周府,自以为一步登天,成为了人上人,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可以让自己信手拈来,坐井观天之下,对所谓的修士也不屑一顾。最近,刘义的强大、强势与神奇给了她极大的震撼,有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时间缓慢过去,少女的震惊与惊慌也逐渐褪却,最终银牙紧咬,一脸下定决心不放松的神情。 刘义冷笑一下,心想这也是一条道走到黑了,既然如此,那就由得她自生自灭吧。 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庭院里,周重严厉地示意少女避开,而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轻声地对着刘义说话。 “公主殿下派了人过来,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道,那人就在我周家的快居楼,你去见一下吧,到时候掌柜会领你去往那个房间。” 眼瞅着少女带着不甘心的神色远去,刘义不知道是在思索着什么还是怎么回事,皱了皱眉头,道:“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周重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府内的大阵难道不麻烦?” 刘义同样一笑。 现在,周府的大阵修复已经接近完成,若是刘义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应该就此离开了。 至于因为刘义加入而有可能会有的顾虑,估计周家也会有应对的方法,无论是对阵法进行稍微的修改,还是测试,再或者添加禁制,那就不是刘义应该去想的了,反正,他绝没有对周家下手的想法。 挥一挥手,再见。 周重温和地望着对方的背影,回味着之前被父亲告知对方是神破万重绝世高手那时候的惊讶,欣慰地想到这一次的结交真是成功…… …… …… (本章完) 第862章 大人物·小插曲 长安大街,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秋高气爽,淡淡的光线洒落在檐瓦上,铺平在石板上,有着一种并不明丽的光明意味。 快居楼的石阶显得有些高,也有些华贵,于是,便也有那么几分不近人情。 确实,长安人都知道快居楼,欣赏过它的美,在外来人面前自豪过,却大多数人都没有亲近过它。 能够亲近它的,长年累月以来,无非一直是那些人,那些达官显贵,富商豪强。 刘义不是第一类不能亲近它的人,同时也不是后面那种人。 两顶华美的轿子停留,侍卫簇拥,自轿内行出两人。 当先行出的是一名身材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一身锦袍,衣衫宽大,气宇轩昂。 刘义愣了一瞬,而后淡笑着摇了摇头。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楚王的身影,回过神来,才发现,很多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后面一顶轿子略显娇小玲珑,却又不失贵气,帘布微开,一名娇艳如花的美人款款而出。 那美人袅袅娜娜地走过刘义身边,留下暗香,一身轻纱在秋风中柔柔地摇摆,及腰的长发柔顺,动若风拂柳,一举一动都像是阳光下温温的水,荡漾啊荡漾,糯到人心坎里(糟糕,笔力渣到极点,写出来完全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子,其实,很怀念高光笔下的卫国夫人南子,那才是柔柔的娇弱又伤感的女子啊!可惜现在一路装逼带闪电,喜欢看那种文学性、震撼性大的书的人少了,剩下的全是套路,我也是套路)。 快居楼的人脸色变了变,其中一位对着另一位使了个眼色,便笑脸相迎道:“见过齐王殿下、齐王妃。” 锦袍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洪亮,道:“准备一个房间,莫要让人打扰本王。” 门前的人笑道:“王爷不准备清场?” “小醉一场,又何必多此一举?”齐王皱了皱眉头,大步昂然而上。 此时,快居楼的掌柜已经得到了下面人的通告,笑吟吟地出门迎上。 “殿下光临我快居楼,折煞小人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齐王喝道,其中充满了不高兴。 掌柜讪讪地亲自为之引路,不再说这些浪费时间的客套话。 在两名带刀侍卫跟上前去之后,刘义在原地有些怅然若失,叹道:“有点像,但像的地方太少了,世界上终究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啊……” 秋风吹来,有点凉意,不知道轻纱之下的美人们冷不冷。 刘义拾级而上。 带刀侍卫犹在刘义之上的三级石阶,而齐王与齐王妃亦犹在朱门之内。 快居楼门前,因为齐王殿下到访,现今慌乱之感稍微流失的那个人,一眼便又看到了刘义,不禁心想:真是“好”事成双啊! 尽管齐王并没走远,尽管两名带刀侍卫夹在那人与刘义之间,可是越来越意识到刘义重要性的快居楼之人,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那人不顾神情冷淡的两名侍卫,对着刘义迎了上去:“刘公子,您来了?” 刘义笑而不语,用眼神示意齐王还未走远,不必对着自己这么殷勤惹人注意。 可是,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两名带刀侍卫回头,盯了刘义一眼。 听觉灵敏的齐王回头,皱眉。 由此那美人齐王妃也回头了。 两名带刀侍卫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眼高于顶的快居楼对刘义的尊敬,但是回头看到的青年如此普通,不禁面露意外之色。 齐王对着掌柜问道:“这人是谁,看起来是你们快居楼的贵客,而这京都快居楼的贵客,还真难得有本王不认识的。” 掌柜赔笑回答道:“这位是我们周家的座上宾,与公子是至交。” 齐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点了点头。 齐王妃嫣然一笑,百媚横生。 “人啊,真是都看不出来,看不透……” 她娇滴滴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嘲讽。 齐王看了她一眼,道:“你在说我王兄吗?可惜他已经死了。” 齐王妃的秋波像是明水,她笑而不语,袅娜而去。 …… …… (本章完) 第863章 紫垂宫的妇人(上) 看着齐王离去的背影,刘义若有所思。 皇帝、楚王、齐王、吴王、越王……这几个兄弟,都有着别人难以理解的心思,可是,这些与我又有何干? 他看着门前的那人,张了张口。 “掌柜的已经和我说过了,我这就带公子过去。”那人笑道。 刘义点了点头。 快居楼内,是明丽的色调,不论是四处的漆,还是里面的光线。 于是,愈发有一种富贵之气。 这是周家的味道。 在这些富贵气息之间缓步而行,最后刘义来到了顶楼的那个房间。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带着被识破神女身份的宇文颖莲,逃难似的进了快居楼,然后便来到了这个房间。当时,这里除了他和宇文颖莲,还有周重和燕无双。 而今,他又来了。 带路的人恭恭敬敬地抱了抱拳,而后离去。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房门外的光,透进来。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情况,那是因为房间内并没有上任何的灯火,同时拉上了帘布,显得有些昏暗。 里面,坐着一名神情冷漠的中年妇人,就像当时一样。 “是你?”刘义问道。 出乎中年妇人的预料,刘义的这个提问,并没有任何的吃惊或者警惕的意味,反而是很平淡很平淡,就像是在阐述某一个事实,甚至可以说是陈述句——是你,就是你,还是你,你又来了。 中年妇人眉头一皱,却并不显得诧异。 “没有过去多少时间,你似乎沉静了许多?”中年妇人道。 刘义笑笑,也不说话。 中年妇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没想到你真的有那个胆量再次烦劳公主殿下。”中年妇人冷冷道。 刘义旁若无人地坐下,而后用茶壶里的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面带笑意地抿了几口。 “对于二公主的帮助,我很感谢,还有你的亲自到来,我也想说一声谢谢,可是,除此之外,既然你似乎不太愿意去做这件事情,你可以选择不做,又何必用烦劳公主殿下的幌子来在我面前埋怨,做给谁看?” 中年妇人看着刘义的眼睛越来越冷。 她是翡翠宫内的绝世高手,在忠于二公主殷秋雪之余,还有着一种自认为很自然的强者的高傲,而今她一而再地为一个她看不上眼的小人物而跑腿,最后,这个小人物旁若无人地对着自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这让她感觉可笑、可怜,却并不是特别的生气。 比如一只苍蝇在你面前烦扰,你最多就是皱眉,赶开,而不会是气急败坏。 当年,作为某一种宣誓,前辈高人对后辈小人物的宣誓,她给了刘义一个小小的教训,而今,她也觉得像这样就足够了,不需要更多。 一股强大的威压汇聚,朝着刘义逼了过去,准备侵入他的身体。 那种力量很是凝聚,并没有散发出去,全部都堆到了刘义身上,这个时候,哪怕隔壁房间有人,也不会感觉到什么。 刘义咧嘴一笑,就像是周府里对着某一个少女一样。 现在,他的对面,是实力恐怖的皇家高手,而不是少女。 可是,他还是就这样做了。 一种无形的、看不见的力量,像是一堵墙一样,横亘在了刘义与中年妇人之间,即使中年妇人的威压恐怖无比,却丝毫没有办法地被挡在了那里,再也不能够更进一步。 刘义平静地端起茶杯,再次抿了一口。 在中年妇人的想象中,刘义会冷汗直冒,会难以动弹,也或许因为实力的提升,能够发出一声惊呼,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刘义看起来很淡定。 淡定,也是一种境界,这种境界就叫做神破万重绝世高手。 因为这一切都在中年妇人的预料之外,所以当感觉到那堵无形的墙的难以逾越的时候,她先是“咦”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困惑,紧接着是诧异,最后则是变色。 “你……做了什么!?” 中年妇人惊怒道。 本来以为可以信手拈来的事情,却忽然间变得困难无比,很多人都会是这个表情、这种心情。 “我没做什么,倒是你想做什么?”刘义淡淡的笑容消失,神色冷了起来。 “我不是泥巴,随便你捏,我也不是病猫,没有病危。” “我不是你发泄心情的工具,也不是你装模作样显示自己前辈高人的对象,这一切,都是你搞错了,小伙子。” (本章完) 第864章 紫垂宫的妇人(下) 小伙子。 刘义这样称呼对方。 这是在他前世里经常会用到的词语,不论是同学兄弟,还是长辈对之,“小伙子,你不行啊”、“小伙子,好好学学”、“小伙子,看好了”…… 相对应的,这个词语一定是存着某种调侃、并不是太过尊敬的意味,用在同辈之间,或许可以作为兄弟的友好,但是用在刘义相对中年妇人之间,那就显得特别不和谐了。 中年妇人的怒意之间,逐渐逐渐也带上了旁的色彩,变得愈发阴沉。 显然她已经意识到了事实,于是她的话语中,怒意带着阴沉,又有了一种难以置信。 “你……什么时候提升的修为?” “修为,一直在提升,就像走过的路一样。”刘义平静道。 中年妇人的威压并没有退却,只是紧紧盯着刘义,神色阴晴不定。 如果刘义处在她的位置上,当发现对方的实力已经不像之前自己所认为的那样的时候,一定会收回威压,而后慎重待之。 可是,这于一向自诩皇家高手的中年妇人来说,是完全放不下脸面去做的事情。 尽管从事实上来讲,刘义已经是和她一样的绝世高手,足以比肩,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依然笼罩着刘义作为弱小后辈的形象,让她难以下定决心马上结束之前的行为。 于是,威压依然在,却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刘义皱了皱眉头。 “我可以视作这是对我的挑衅,亦或是邀战?”他道。 “猖狂,会让你死得很快。”中年妇人的眼中闪烁着寒芒。 虽然声音阴沉,可是却能够听得出来那其中的怒意。 “你以势压人,又是何等的嚣张?”刘义眯起了眼睛。 中年妇人眼中精光一闪。 一道看不见的诡异而又强大的力量猛然朝着刘义而去。 即使刘义的修为已经让她感到震惊地提升了那么多,可是她静下心来的时候,还是不认为新进阶的对方会拥有多么强大的能力,于是她的神识动了。 神识是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比起真元更加神秘,可是它却真实存在。 绝世高手的神识,就像是江水涛涛,连绵不绝。 空气都仿佛破碎了一般,出现隐秘的裂纹。 刘义神色冷然,他意识到,单单亮出自己的绝世高手身份,还不足以让对方知难而退,因为对方想要教训自己的意愿,是如此强烈,无法磨灭。 当确定对方也只是神破万重初级的时候,刘义的心也愈发镇定,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能够让中年妇人彻底放弃于自己面前充大神的打算。 不闪不避,他的眼中同样射出一道可怕的、看不见的力量。 他的全身,不论是真元、骨骼,还是血肉,当然也包括神识,因为武祖功法、化阴泉等诸多原因,都得到了长久的强化,远比一般的同阶强者强大,所以,达到神破万重之后,面对那些老牌的、老资格的绝世高手,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他怡然不惧。 “轰——” 在外界无声无息,但是二人的神识始一接触,便在各自的脑海中引动起惊天巨响,就像是奔雷乍现。 那是一种另类的旷世之战,在有些大敌之间,甚至是可以分生死的。 无形的力量凝练,仿佛长江与黄河在对冲,气势惊人。 在接触不久,中年妇人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很多事情,想起来简简单单,但是真正做了,却就像长跑一样,给人以一种极大的疲累感,甚至还有丝许的痛楚。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只有继续忍受那种两强对决的难熬感,直到生出结果。 刘义的嘴角动了一动,而后恢复自然。 经过接触与争斗,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强大不在对方之下,甚至还稳压一头,但是毕竟对方也不是泥捏的,也对他造成了一定的损害。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快居楼的各个房间隔音效果极好,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周围一片沉寂。 两个人的脸色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可是谁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了。 在接下来的某一个时刻,二人的身形忽然一震,中间的木桌连同上面的茶壶茶杯蓦地无声无息化为了齑粉。 在暗淡的光线里,可以看到刘义的脸色有些苍白。 “噗——” 一个声音突然打破平静,一道血红色自对面喷涌而出,刘义神色一动,身体带着下面的椅子闪了一下,便出现在了另一边。 中年妇人一口将鲜血喷到了地面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沫,而她的脸色,瞬间便毫无血色,人也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她惊骇地看着刘义,身体也有了轻微的颤抖,眼中现今充满了深深的忌惮。 因为缓了稍许,刘义的神色渐渐好了许多,而后忽然淡淡一笑,道:“拼着和我大伤元气,拉我下水,实在是不值得啊!” “你……” 中年妇人的脸色非常难看,但是她忽然之间又说不出了什么话,若是在从前,因为自己的强势,说的任何话都可以是对的,而今,没有意义的话,说出来自然也是得不到意义。 她恨恨地看了刘义一眼,而后袖子一挥,一道白光射向了刘义。 眼中精光一闪,刘义并没有躲避,伸出右手,一把抓住。 感觉到手中帕子的轻柔,他的神色愈发缓和。 中年妇人冷冷地哼了一声,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在刘义面前发泄甚至是耀武扬威的底气,身体一动,蓦地消失。 一道风把门开启,而后又带上,徒留下一句很不甘心的话语:“你好自为之!” 刘义坐在椅子上,盯着门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看你不爽,便想要欺辱你,找点茬,似乎自己会多一块肉似的。但是,这些又怎么样?只要你的拳头硬了,他(她)就是再恨你,也只能在心里面想想罢了。 “看来桌子得我赔了……”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来,走向窗口,拉开帘布。 外面的阳光洒进来,有点淡淡的金色,看起来很温暖,也很美。 屋内的光线亮了许多,其中的物什似乎也更加顺眼。 他倚着窗,摊开手中的帕子,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中,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白色的帕子上,是几行娟秀的中文简体字,充满了某种清新与诗情画意的气息: 明日,上次那个馄饨摊,我请你。 ——钰 他抬头,看见云淡淡,天很蓝,于是,思绪慢慢走远。 …… …… (本章完) 第865章 今日之馄饨摊 晴空,万里,一眼,万里。 秋高气爽,秋日胜春朝。 空气中也弥漫着某种清爽的气息。 行走在各色行人或急或缓的步伐之间,刘义慢慢看着四周的景色,觉得自己忽然又有了点紧张,还有期待。 和神宫圣女偷偷约会,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是为了“正”事。 尽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可是,刘义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信手拈来轻车熟路的感觉,于是,在紧张期待之余,还有点郁闷。 郁闷什么,他也不知道。 每一个大城市,都是包罗万象的,它会有摩肩接踵的繁华街道,也会有人烟稀少的小巷子。 那些小巷子也许会被很多人遗忘,但是,有那么一些特定的人群,却永远记着它,年年岁岁记着它,把那里当成临时落脚的地方、东拉西扯的地方,在他们看来,那里充满着欢声笑语,同时也有它独有的“热闹”。 在长安城西,便有这么一条巷子,里面有着零零散散的摊位,它的顾客并不是特别多,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摊位,可是,一些面孔,却经常在这里出现。 今日,这些面孔里,多了旁的一些什么东西。 一名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缓步走了进去。 那名女子的神色很平静,步伐也很平静,眼睛平视前方,有着别样的清澈,更主要的是——她很美。 很多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让人震撼的美丽。 这种美,并不是说她的容颜有极致的动人心魄,但是,她的身影,她隐隐中散发出来的气质,还有伴随着秋天的一种清新的味道……和很纯净的一种圣洁气息,综合起来,她整个人,就显得美轮美奂。 她就这样缓步走来,就像是阳光在洒脱,就像是花海在蔓延,就像是美好在弥漫。 一切,真的很好很好。 她轻轻地走过人群,带动起一丝风,那里面,有淡淡的香味,很淡,但是很纯净,一干二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敢产生任何的亵渎心思,似乎全部都是自然而然。 面对着人们的注意,她淡淡微笑。 不论是前世里,还是如今,她都很容易成为众人的中心,但是,她并没有某种骄傲与清高,她以平和对待这些目光,一向如此。 看着她那如画的眉眼,馄饨摊的摊主怔怔地,直到她走近,都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生意。 她咳嗽了一声,这一动作,显得很自然。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这一有点搞怪的干咳,放在她的身上,也没有那种装作老气横秋的意味,反而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摊主回过神来,有些尴尬,而后道:“姑娘,你又来了?” 女子点点头,面带轻柔的笑意。 摊主向着她后面瞄了几眼,而后他的神色像是在拥有某种小心思一般。 女子显然猜到了摊主的用意,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不自然,伸出纤细的玉手,将秀发撩到耳后。 很多时候,女生这样一个动作,恰恰是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或许就连她们自己都不是怎么明了。 “两碗馄饨?”摊主有深意地笑着问道。 女子的回答明显因为心中的某些想法而有过瞬间的迟疑,但是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摊主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不想再看到摊主有深意的样子,女子缓步走向一旁的木桌,而后坐下,微笑着看着四周的一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 (本章完) 第866章 且把秋意化作诗两行(一) 刘义站在翡翠宫外的玉桥上,沉默地向下望着。 从旁人看起来,他似乎是在看水里的游鱼,也或者是……在傻傻地发呆。 真的,看起来好傻好傻。 一些人从不远处的石板街上行走过去,侧头看了他几眼,然后不再理会。 那是大多数人。 还是有一名被六名丫鬟簇拥着的富家小姐停下莲步,而后看了刘义好久,忽然笑得花枝乱颤,对着周围的丫鬟们道:“快看,那个人好傻。” 那声音放在两者之间的距离来讲,应该并不算大,可是刘义还是变了颜色,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看什么看,哥就是在水里照照自己有多帅而已,没看到过这么帅的男人!?” “真是个神经病!”那富家小姐被如此语气对待,一跺莲足,气呼呼地快步离开了。 “小姐,这个人一看就傻乎乎的,和他生什么气。” 丫鬟们急忙追上去,同时不住地以损别人来为自家小姐消气。 “@#¥……” 刘义胡乱嘟哝了几声,最后决定就此离去。 他是鬼使神差之下,忽然想看看自己的衣服合不合适,穿着看上去怎么样而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逐渐逐渐就因为想心事愣了许久,直到被那名富家小姐把思绪给拉了回来。 现在,他当然是特意挑了一身衣服,并非平日里的一身黑,黑不溜秋,目前手里的银两还是不菲的。 只不过,他还是有点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三次和女生吃饭,虽然只是吃个饭而已。 但是,在对方请自己,而不是自己请对方的情况下,他的不好意思就升级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那条巷子里的。 只是觉得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自己感觉有点热,哪怕是并不热烈的秋日阳光也似乎增加了色彩,摸摸额头,却并没有汗水。 他就是觉得进入巷子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巷子里面气氛的不同寻常。 然后,他便看到了她。 凌钰娴静地端坐在那里,留下一个动人的侧影,她的面前桌子上,摆着一本书,她就这样半低着头,用专注而又祥和的目光细细地看着。 微风拂过她的发梢,几缕青丝微微漾起,阳光斜斜地撒在她美丽的容颜上,很宁静,也很轻柔。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她也将这美丽平静的瞬间,留在了很多人的记忆里。 多少年后,再回想起这个情景,刘义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微笑。在这漫漫人生路中,他看到过很多美丽的风景,但是这一刻,却惊艳了时光。 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凌钰微微侧首,而后轻轻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温温的感觉: “你来了?” 刘义看着她的眉眼,愣了一瞬,而后有点傻地嘿嘿一笑,道:“嗯,让你久等了。” 这句话,听起来也有点傻。 不过,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整理开场白。 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他,而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那种诧异,很多人都懂。 可是,这一切,刘义都不会去想了。 他一步一步走向桌子,看见凌钰伸出纤手,将书卷放进洁白的袖子中,不禁用自认为很聪明的搭话技巧道:“呃……你果然是个学霸。” 但是很明显,凌钰却以嘲讽或者调侃的倾向去看待这句话,用那双美丽清澈的眸子很快地白了他一下。 刘义呆了片刻。 他从来没有想到女神、圣女竟然也会露出这样不庄重的表情。 看到他坐下,凌钰对他之前的发呆轻声问道:“怎么了?” 刘义一笑:“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也会翻白眼。” 凌钰掩嘴:“怎么,不允许吗?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多翻几个白眼给你看看。” 说完这句话,她的玉容蓦地一红,似乎才意识到刚才的某些字眼有点那个了。 但是刘义大概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性忽略了那些字眼,道:“好傻。” 凌钰脸上的红晕很快褪却,笑道:“是吗?我也觉得好傻。”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就突然沉默了。 桌子上因为长年累月的缘故,有点黑黑的线条,刘义低着头,在上面用指甲按了按,留下几道印记。 他的这一番举动,似乎是在回避突然的沉默,和忽然的收敛所带来的尴尬。 直到摊主将两碗馄饨抬到桌子上。 摊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摇着头离开了,小声嘟哝道:“现在的年轻人,竟然也有这么放不开的,需要好好努力了……” 凌钰很明显听到了这句话,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刘义的脸也是一红,但是大概是因为某种心思,他一副一本正经,正襟危坐的样子。 凌钰很不自然地微微侧头,看了看四周,而后,伸出玉手,忽然打出一道白光。 伴随着人们惊讶的目光,还有隐隐约约的惊呼,一片白色光幕将二人笼罩在了其中。 刘义知道,接下来所讲的话题,会对两个人非常重要。 他不禁坐得更加端正,就像一个小学生。 “这么久,你有没有又发现了什么?”沉吟了片刻,凌钰轻声问道。 一提到这个,刘义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复杂,甚至有过短暂的一黯。 想了想,他道:“我觉得,楚王应该知道很多。” 听到“楚王”这两个字,凌钰怔了一下,而后微微摇了摇秀首,闪过一丝自嘲之色。 “你有没有对楚王的兵变进行过一些调查?”看到她的表情,刘义问道。 “宫里面对楚王讳莫如深,出于一些原因,所以我没有,”凌钰很优雅地用筷子夹起一个馄饨,然后又很优雅地咬了一口。 “那你呢,你对楚王知道一些什么?” 刘义抬起头,似乎是想了想,才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我已经很确定,楚王的兵变,其实和翡翠宫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却和神宫密切相关。” “楚王应该知道很多有关神的事情,他的兵变,就是为了对抗神宫。” “可是,他失败了。”凌钰的语气似乎有些叹息。 “你们都不知道,神宫的底蕴到底有多么深厚,在你们看来,楚王不可一世,可是,在神宫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只有神宫才是真正的不可一世。”她道。 “这一点,我想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刘义苦笑一下。 “那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凌钰忽然道。 刘义没有回答,但是作出一副准备认真倾听的样子。 看着他又像小学生端端正正的样子,凌钰一阵轻笑。 “不要笑,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刘义一本正经道。 “我笑都不行吗?”凌钰轻轻哼了一声。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你会这么傲娇,这么……可爱地哼。”刘义很诧异,同时紧紧地盯着她美丽的容颜看,似乎生怕少看了什么。 “再不傲娇一下,我们就都老了。”凌钰忽然老气横秋地说了一句。 说完之后,很明显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一向在人前是端庄圣女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不正经地说话。 然后,她自己笑了起来,而且因为这句话的出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刘义没有觉得怎么好笑,但是看着她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第867章 且把秋意化作诗两行(二) “不要笑,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很严肃的问题。”笑了一会儿,凌钰忽然停了下来,也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接着,她严肃的神情缓缓消失,眉眼间满是和煦,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千古不变的素女。 刘义只好配合地停止了笑容。 “我发现,我们神宫的神……似乎和西方的光明女神,有着某种很不同寻常的关系……”说到这里的时候,凌钰的秀眉不经意间皱了一下。 “什么意思?”刘义感觉有些紧张了。 “不管是我在神宫得到的一些信息,还是后来我查阅了很多的典籍,都忽然发现西方的光明女神,和神宫的神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甚至……我都怀疑……” 说到这里,凌钰没有再说下去,她的神情昭示着她因为回味得到的信息,而陷入了某种极大的震撼之中。 不需要多说,刘义也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怀疑,这个神,和那个神,其实就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神,只是在东西方的不同‘身份’?” “是的。”凌钰很郑重地点头。 刘义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想了想,他还是不理解。 “可是,神宫的神像……人人家里面的神像……都是男的,光明女神……是女的。” “对于神来说,男的女的,又如何?他是至高无上的,俯瞰苍生的,男的、女的,都只是代名词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凌钰摇了摇秀首道。 刘义无言,他发觉自己真的难以辩驳凌钰的话,对于神来说,世间万物,全部都是过眼云烟,他是神,他与世界同在,他根本就不需要繁衍,对于一个不需要繁衍的“人”来说,男的女的,又是什么? 接下来,二人把自己得到的一些消息都互相聊了很多,刘义讲了不少楚王的事情。对于楚王,他有着很特别的情感,所以,在说的时候,他带上了他眼中的色彩去看待这一个人物,甚至到后来就连我们堂堂的圣女殿下都觉得楚王很了不起,真是难以置信。 至于凌钰那边,她也对自己所调查到的讲了讲,到最后虽然刘义对神宫天神即是光明女神这一观点抱有保留的态度,但是对二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系已经深信不疑。 谈了许久,刘义忽然发觉可以谈谈这一回与凌钰相见最最紧要的事情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一直想问。 “凌钰,你认识柳烟月?”他问道。 凌钰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她的纤手握了握筷子,问道。 刘义注意到了她的这个动作,心里面更加确定了想法。 那天,在风景秀美的紫月公园,九曲桥上,凌钰静静地站立,就像是一朵夏日荷花,桥的另一头,是清丽无双的柳烟月,她们,四目相对,静静无言。 那天,琉璃尺大会,他在神山远处郁郁葱葱的林子里,和昆卫在一起,在那山水之间,柳烟月像是青霄玉女一般亭亭而立,对面的神山之上,风华绝代的神宫圣女殿下凌钰,众里看了她一眼。 刘义心里面有了一个很确切的概念——凌钰认识柳烟月。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八卦好奇,还是总是觉得柳烟月太过神秘,想要了解一些秘密还是什么的,总之当感觉凌钰有可能知道一些有关柳烟月的事情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问了起来。 凌钰似乎对于刘义问出这一个问题有点意想不到。 她的一双美目睁得有点大,而后在问出这一句话之后很认真地等待着刘义的回答。 “没什么,我就问问,你不想说也没什么。” 这不是刘义矫情,而是真要说出理由来,真的难以道明为什么自己对柳烟月会这么好奇,而且他也怕说多了凌钰会觉得自己是想追柳烟月来着。 不然,一个男人要这么打听一个女人的事情干什么? 凌钰似乎对于柳烟月的事情并不想轻易说出,所以当下只是皱了皱秀眉,问起了一个她也很好奇的问题:“你怎么认识她的?” 当年,在紫月公园,刘义看见了凌钰和柳烟月,但是那个时候凌钰根本不可能拥有什么神识,所以并不知道当时的刘义就已经看到了二人的关系,至于后来的琉璃尺大会,凌钰也并不一定可以确切刘义同样望见了柳烟月。 刘义抓了抓头,思考了一下,最后简单将自己第一次看见柳烟月,以及之所以认为对方认识柳烟月的事情,还有后面几次遇上这一位传说中的魔殿圣女殿下的事情说了一下,至少他认为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隐瞒的必要。 凌钰认真地听完了,然后沉默片刻,似乎回味了一下,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 微风拂动她的发梢,她的微笑中带着一丝暖意,很是自然,还有……很美很美。 但是,她笑着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感兴趣?” 她的这句话,有着十足的调侃意味。 刘义张了张口,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着,他有些生气。 “不公平啊,你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却不肯说,你别以为你是女生就可以这么欺负人。” 其实,他的这些话语,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他问一个女生另一个女生的信息,然后被这个女生用一脸“我懂得”的神情鄙夷,虽然他并没有那种想法,可是在羞之后,自然会恼。 凌钰收起笑容,一脸假假的严肃脸,点了点秀首,道:“嗯,这个理由很充分,看来我只好告诉你了。” 刘义一脸被qiang·jian了的神色。 凌钰伸出纤纤玉手,拢了拢额前的秀发,道:“其实也不是我故意不想说她的事情,就是她的遭遇太过悲惨,所以对于这些事情,我下意识地不想多说。” 刘义轻轻“哦”了一声,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他对于自己很八卦地想要知道柳烟月的事情就显得特别不好意思了。 “你知道,我的爸爸是公安局局长。”凌钰看着他道。 刘义点了点头。 “你应该听说过在十多年前,市里面曾经发生过一起很惨烈的凶杀事件,有一个妇女被绑在一座从公园里拆下的铜雕塑上,沉入谷阳河溺死吧?” 这件事情,刘义也听说过,因为是小县城,人口也不是太多,而且因为民风的缘故,凶杀案是非常少的,所以这一件事情,当时震惊了全市,所以他下意识地“嗯”了一下。 凌钰继续讲了下去。 “那名妇女,就是柳烟月的妈妈。” “她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癌症去世了,所以,她的妈妈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在这件事情之后,本来的话,是决定把抚养权交给她的堂叔,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当时性格内向的她却作出了一个决定——她要进孤儿院。” “在她的坚决之下,还有市孤儿院院长也明确表态愿意接纳她之下,她就成为了孤儿院的一份子。” “后来,我爸爸经常会带着我去孤儿院见她,于是,我们就认识了。” 刘义在仔细倾听、心神投入之下,没听两句就发觉凌钰把柳烟月的故事给讲完了,不禁愣了一会儿。 柳烟月的故事并非不让人唏嘘长叹,但是,大概是因为想要保留一些秘密还是什么的,凌钰讲得十分简洁,甚至因为故事不跌宕起伏的原因,把她的才女光辉都掩去了不少,而刘义的那种唏嘘长叹之意,由此也变得略显轻微。 不过,总的来说,他还是会有点感慨良多的。 (本章完) 第868章 且把秋意化作诗两行(三) 以柳烟月的气质,绝对可以说是女神级别的,放在任一学校,都绝对会把校花的花冠摘下,可是,又谁能够想到,堂堂绝剑双圣之一,魔殿圣女殿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童年呢?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自己的过去,而且截然不同,有的人是幸福的,我们也可以姑且称之为他(她)是幸运的,还有的人,则是不幸的、悲惨的。 但是,尽管有些人因为那些悲惨而懈怠、绝望,大多数人却都在努力前进着。 因为,我们相信,都才刚刚开始,谁能看到最后的风景? 柳烟月的过去是不幸的,但现在,她是至高无上的魔殿圣女。 刘义保留了很长时间的不说话,而凌钰也没有打扰他。 随后,他离开了那种胡思乱想,回归了现实,用很不合适的词语问道:“那么,你们是……青梅竹马?” 凌钰很不高兴。 “怎么说话呢!”她恼道。 刘义第一次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尽管很明显这是假生气,可是他还是看得美滋滋的。 凌钰很快便放开了那种神态,神色有些黯然道:“说实话,我认识她这么多年,没能够听到她说几句话。” 刘义有些无言。 “圣女就是圣女,竟然能够和柳烟月这个怪胎说上话,我可不可以说我遇到她这么多次,根本不知道她的声音是怎样的吗?” 凌钰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和之前态度很轻微的白眼完全不一样,那是真正的瞪他。 两人再次沉默起来,都吃着自己碗里的馄饨。 被切碎的菜,配上蘸了酒的肉末,烧开,最后撒上葱花,这就是白花花上浮着绿油油的馄饨。 味道真的很不错。 两个人就这样吃着,暂时谁也没有去想打破平静。 凌钰细巧地夹起最后一只馄饨,而后用小嘴轻轻地吹,看起来倒少了几分大家闺秀,多了几丝小家碧玉。 然后,她就这样坐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着刘义。 感觉到她的目光,刘义很不好意思,脸红了起来。 她看到了,于是,她也不好意思起来,便微微侧首,看向了别处。 其实,刘义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总是比对方吃得慢,而且对方的动作很优雅,配合那种吃馄饨速度,完全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种豪迈,可是吃下来,就是比自己快。 或许,这就叫节奏,淑女特有的节奏。 在并不久之后,刘义也吃完了。 他看着还在特意看着别处的凌钰,特意发出“嗯”的一声。 凌钰回过秀首,她的脸庞很白皙,她的容颜很美丽,同时,再次看向刘义,依旧有点不好意思。 “吃完了?” 大概是为了回避那种感觉,她特意挑了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话题,也可以说是寒暄。 “是的,吃完了。”刘义同样说了一句很没有营养的话。 “你说这一次找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是什么?”她问道。 刘义想了想,道:“在这之前,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既然并没有听到这件事情本身,凌钰当然并没有太大的兴致,但是她还是很愿意去倾听。 “我遇到过陆诗婷。”刘义道。 他的话语很古板,也很平静,但是,对于凌钰来说,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凌钰的面容僵了一瞬,欣喜马上爬满了她那如画的眉眼。 “真的!?”她兴奋道,完全没有了矜持的圣女形象。 果然,她是圣女,但是,在此之前,她还是一个正常的小女生,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小女生。 刘义“嘿嘿嘿”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傻叉。 一想到张林和陆诗婷,他就很高兴,可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表现自己的高兴才会淋漓尽致。 相比于以前淡雅的女神形象,凌钰那难以自抑的高兴也显得有些傻。 “给我说说吧,你们是怎么遇到的?”凌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竟显得有些妩媚多姿,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既然知道了凌钰不愿意轻易说出柳烟月的事情是有原因的,刘义自然不会说哈哈你现在求我说话了,我也不告诉你。所以他娓娓道来,有些删减,同时也有些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下自己和陆诗婷相见的事情。 凌钰果然对自己的耀北七龙剑事件一点兴趣都没有,完全把心思放在了陆诗婷的心上。 当刘义说完的时候,她依旧是面带喜色。 “又一个青梅竹马的……”刘义嘟哝了一声。 凌钰再次“哼”了一下,不想理他。 馄饨伴随着热度,腾腾而起,在这个小巷子里,香气四溢。 在这段难得的时光里,两个人就张林、陆诗婷,还有自己讲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说找个机会大家相聚一下,比如说回忆往昔的点点滴滴,还有……许许多多。 凌钰轻柔的长发依稀遮住她的额头,她的神情很是温和,在这些谈话中,她应该是想了许多很美好的事情。 他们都因为某些原因而被遗落在了这个世界,可是,当互相之间得知安好之时,依旧是安和静美。 或许,这就是抬头看的人。 当然,在向往欢乐之后,还应该想起那些让人沉抑的东西。 凌钰伸出素手接过刘义手中的锦帛,皱了皱好看的秀眉,刘义也并不确切她是不是调侃: “好像有股淡淡的香味。” 刘义尴尬了一瞬,而后心想就算这块锦帛在宇文大美女身边的时候是香喷喷的,但是摆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应当没有什么味道了才对,而且凌钰的鼻子也不应该这么灵啊! “哦?是吗?上次我用它托包子来着。”刘义脸不红心不跳道。 凌钰用美眸瞟了他一眼,接着看也不看他,自顾自说道:“我闻到了一股美女的味道。” 刘义也就呵呵。 他后来释然了,圣女就是圣女,估计她有什么秘法可以知道一些事情吧,看来这是瞒不了她的了。 没办法,虽然凌钰不看他,但是在无形之中他还是感觉到了某种无形的压迫感,只好捏着鼻子把宇文颖莲绘制翡翠宫地图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并没有太过深入。 凌钰看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淡笑着摇了摇秀首,没有再问什么。 刘义知道,她肯定对宇文颖莲很好奇,对自己与宇文颖莲的相识很好奇,但是就像她不太愿意提起柳烟月的往事一样,她也不会向对方多问一些并不是太过必要,同时对刘义来讲有些隐秘的东西。 她微微侧首,看得很认真。 她的目光柔和,同时非常专注,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美丽的脸庞上,竟有一种很唯美的感觉。 刘义盯着看了片刻,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那种“欣赏”之情油然而生,马上转过了头去,装作四面乱看的样子。 他的欲盖弥彰反而动静太大,凌钰意识到了之前刘义盯着自己看的那种情景,于是那仔细的样子也难以保持了,脸蓦地一红。 但是,她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锦帛柔柔地卷起,而后道:“你把这地图暂时给我可好,我需要复制一下,然后再还给你。” 刘义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道:“好。” (本章完) 第869章 且把秋意化作诗两行(四) 接着,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并没有说出来。 看到他这样,凌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玉容更加红道:“你……最近住哪里?” 这个问句,要是放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绝对是很有深意的一句话,完全可以拉到广播里全校通报批评的刑罚,但是,放在这儿,虽然依旧歧义,却并不显得突兀。 刘义察觉到她的不好意思,于是他也非常的不好意思,摸着头“嘿嘿”笑了几下,道:“临湘客栈。” 凌钰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话。 刘义感觉这样的氛围很尴尬。 然而,还有一些话要讲,不能因为这尴尬而停止,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道:“武祖的典籍是一定要看的,现在翡翠宫的地图也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前去地宫一探。” 既然有了话题转移尴尬,凌钰也不再有所矜持,点点头道:“你放心,虽然神宫的布置非常缜密,可是这么多年,我还是能够找到机会的,你在客栈等我的消息。” 说到这句话,凌钰明显顿了一顿。 刘义当作毫无察觉,道:“好的。” 他本来想说“好的,我等你”的。 接下来,沉默了片刻。 凌钰轻笑一下,看着两碗馄饨汤,只有几点葱花浮在上头,试探性地问道:“那……我走了?” 又是她提出要走,当然,这种话,男的不能提在对方前面。随后,刘义依旧忽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又到了分别的时刻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赌。 可是,他除了说出一句“小心,保重”外,什么也做不了。 凌钰转身,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 她一身白衣,不染尘垢。 她素手一挥,光幕像是梦幻空花一般消失。 刘义站起身来,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 忽然,她回眸一笑,轻轻道:“你神破万重了?” 刘义笑着点了点头,强行抑制住自己的失落感。 “你呢,学霸?”他问道。 她笑得很开心。 “你猜,不告诉你。” 她转过身去,刘义看见她低了低头,似乎沉浸在思绪复杂的快乐里。 她是真心的在笑,而且不想让他看见她的快乐。 随后,她渐行渐远,直到那道丽影完全消失。 刘义轻轻的道:“她记住客栈的名字了吧?” …… …… (有二更) (本章完) 第870章 且把秋意化作诗两行(五) 秋天的雨有点冷,满是凉意。 落叶更多了,漂浮在翡翠宫的御沟里,也漂浮在雨水漫漫的岸堤上。 人们都紧了紧衣服,似乎感觉到了几个月之后冬天的气息。 刘义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水潇潇,还有昏暗的天空,也不知道自己是压抑还是紧张。 凌钰来过一次,将锦帛还给自己,稍微说了一些话,就走了,并没有多停留。 尽管并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可是他还是能够深切感受到翡翠宫地宫的气息正在逼近,相对应的,不是什么兴奋与刺激,而是挥之不去的紧张。 皇宫与神宫的势力交叉之处,一旦有所失误,即使是神破万重,也随时随地都会有生命之忧,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刺激的。 人在忙忙碌碌之中,很容易忘却很多的情感,就像他一直被人追杀,便会忘记害怕死亡,而一旦安逸了一段时间,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再去想一些危险的事情,便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他在想着和凌钰就在一个城市里,他想着张林和陆诗婷就在各处奔波,也许有一天四个人可以聚在一起,想想那些开心的事情,再想想守护重重的翡翠宫地宫,还有自己要去闯地宫,不禁有些抑郁。 他或许曾经思考过不去惹事,不去参与危险的事情,但是一想到回家的渴望,还有那个功参造化,但是是自己老乡的武祖留下了一些隐秘,便不得不打消了那些想法。 他知道,不论是凌钰,还是张林、陆诗婷,都不会放弃查看武祖隐秘的机会。 这不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是义无反顾,一往无前。 好在,要想得到神宫神卫的松懈是很难得的,由此他有很多的时间去等待,去想想心事,还有……白日做梦。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平淡如水,凌钰在那天还了锦帛之后,再也没来过。 刘义没有换客栈,也从来不出去,因为他生怕一出去,就等不到了对方的消息。 他天天站在窗前,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人生百态,喜怒哀乐,就像是一个过客,完全不带个人情感。 等待,很多时候是难熬的,也有的时候是麻木的,每个人在不同的时刻也会有不同的感觉。 恋人入对出双,落叶叹夜太漫长,人们在看风景,他在窗前看人们。 或许,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也在看着他,谁知道呢? 在这平淡的日子里,他度过了许多个日日夜夜,究竟多少,他也记不清了。 只有客栈里的账薄上记着他已经住了一个多月。 那一天,夜色很好,月光很亮。 他依旧站在窗前,外面的凉风闯进来,吹拂他的衣裳。 他竟然有点冷。 那是在半夜,路上没有人烟,只有偶尔的长安卫举着火把巡逻而过,纪律严整。 他用眸光看了看远方黑色深处的谁家朱门,叹了口气,准备就寝。 然后,他看到了一袭白衣飘飘。 月光很亮,她很美。 凌钰自窗外飘进,就像是广寒的嫦娥。 刘义怔了一瞬,而后侧身。 淡淡的香味拂来,凌钰进了房间内。 刘义低了低头,想了想,要是自己以这样的状态进入别人的房间,一看就是非奸即盗,可是为什么她翩然而入,却是这样唯美? 果然就像前世里的同款穿在不同的人身上,便有不同的效果。 他独自摇了摇头,无奈。 “在想什么呢?”凌钰侧了侧秀首,嫣然一笑,令今晚的月光都黯然失色。 “没什么,反正不是想娘子……”刘义轻声嘟哝。 凌钰当然听到了,秀眉微皱,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男生难道真的做事情都这么不认真吗?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刘义嘿嘿一笑,忽然道:“今晚好像那一天晚上。” 凌钰怔了一下,道:“哪一天晚上?” 接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外面的月亮,美丽的容颜上微罔,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算起来,那一天,其实正是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第一次见面呢。”她微笑道。 “嗯,只不过我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义的神情由回忆转为了某种略微的不爽。 凌钰察觉到了他的神情变化,不禁心想这是在怪我吗?作为男生还这么小气。 “那一天,我还没有作好和你相认的准备,所以……” “哦,其实,那天我也没有做好一个小兵向班长大人报道的准备。”刘义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 凌钰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她生气的样子,很好看,刘义不经意之间看了两眼。 凌钰低了低头,声音恍然若梦,就像是呢喃:“你知道吗,那一天,你在那边遇到殷秋雪,其实我也在……” 刘义转头,怔怔地看着身旁的她。 皎洁的月光撒在她白皙的脸上,她一尘不染的衣上,她婀娜的身段上,恍惚间,就像梦境。 一桥明月夜,玉人挽情仇,那一夜的月光,同样很美很美。 那一夜,他们其实就在一起,却并没有相见。 刘义没有问为什么,或许他本来就知道,也或许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哦。”他轻轻道,也低了低头。 周围一片静谧,有着一种很奇妙的氛围。 但是刘义忽然就像对方一样,觉得有一些话,不说出来,很憋闷,很憋闷。 对方想让自己知道当时她在,那自己那一天去翡翠宫外玉桥的理由又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其实,我发觉自己也不傻,”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似乎是在对着对方倾诉,“那天看见你,却不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我就觉得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一般,也许我内心深处就已经知道了是你……所以,我遇到殷秋雪那一次,就是忽然想起来你会不会又在那里……” 凌钰一直低着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听完他的话,也轻轻“哦”了一声。 刘义所说的“很重要的人”,其实下意识地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同窗,比较亲切,却忽然发现把话说完,竟然多了很多别的什么味道。 长安月光,撒在心上,寂静的夜,黑暗里,带着朦胧般的白色。 “去翡翠宫的地宫,就在今晚。”凌钰忽然道。 刘义神色一凛。 凌钰的话很突然,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突然。 “今晚,守护地宫的神卫会换防,时间很短,但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凌钰望着空中的月亮,清丽的容颜上无喜无忧。 “只有这个机会吗?”刘义问道。 “是的,神宫的防卫很严密,只有这个机会。”凌钰坚定道。 “好。”刘义只说了一个字,不再有其他。 “你要做什么准备吗?”凌钰侧头,用美目看了他一下。 “我已经准备了好久好久,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天了。”刘义道。 “那样就好。”她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充满了平静。 …… …… (第二更) (本章完) 第871章 地宫,我们来了(一) 夜色下,庞大的翡翠宫宫殿群泛出绚丽的绿色光辉,映得大片的天空都笼罩在一片朦胧里。 在这片美丽深处,对于任何闯入者,却是无边的杀机与危险。 这个世界的东方,神宫之下,天下之上的势力,不是八大门派,不是千绝上人、劈云上人等传奇而又隐秘的传承,而是它——独一无二的翡翠宫。 曾经有一个人尝试瓦解它,而且接近成功,但是最后他死了,他的修炼界联盟也分崩离析。 楚王殷德陨落之后,翡翠宫已经安稳地坐住了皇权。 刘义和凌钰,就要在这恐怖的超级大势力之内做一件他们所不容许的事情。 身着金色盔甲的皇宫禁卫遍布着翡翠宫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队卫士的队长,都是拥有真元的阶位高手。 暗中,坐镇翡翠宫的绝世高手神识自四面八方扫过,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当然,很难保证其中还有几位通天动地和元婴期的老怪物。 这么多数量的至强者,比起八大门派任意三个相加都要多! 刘义和凌钰站在了玉桥上,望着远方流光溢彩的宫殿群。 不知道身处此地,他们有没有想起过什么。 “换防在半个时辰之后。”凌钰抬起秀首,看了看月亮。 半个时辰,一个小时。 “是现在进去还是什么时候?”刘义问道。 “你说吧。”凌钰并没有停顿,很快地接话道,语气有些淡淡的。 刘义愣了一下,马上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以前,有的时候,对于很多人簇拥着凌钰或者王乐平,他会有一种略微的不爽,觉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很是追星,而那种“追星”的本质,即是把决定权交给他们。今天,他和凌钰来到翡翠宫,一路两个人,潜意识里他却又忘记了那种不爽之情,想要把决定权交给对方,但是没想到,凌钰却说:你说吧。 或许他应该说一声听你的,可是想了想,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他决定不说了。 对于这一件事情,早进去和晚进去关系到很多的东西。 早进去,在翡翠宫待的时间长,也就增加了被人发现的危险,但是晚进去,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被耽误,有可能会错过神卫换防的时间。 凌钰没有打扰他,似乎真的一切都听他的。 刘义想了想,道:“你让我做决定,我感觉不是你的风格,你不是主见很大的……” 下面的三个字他没有说下去,怕对方打他,因为那三个字是“女强人”。 凌钰虽然聪慧,却也不可能知道刘义漏掉的是这几个字,但是她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因为,这不是两害取其轻,就像你现在顾虑的那样,这两个决定,弊端都很严重,根本就是一样的,所以,其实这种决定也就是不重要了。” 刘义苦笑,心想这才让自己决定着玩啊? 于是,他一咬牙,道:“那就现在进去吧。” 凌钰点点头。 刘义是神破万重的绝世高手,至于凌钰,至高无上的神宫圣女殿下,修为更加不凡,所以即使翡翠宫防卫严密,他们两个还是几乎隐形了一般,遁了进去。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亭台楼阁闪烁着绿光翡翠,掩映其间。 在绿光与黑夜交织的色彩里,无数宫廷禁卫、无数暗卫、无数机关、无数阵法,还有很多修炼界高手都在默默关注着一切。 他们,随时随地都会发动起雷霆一击。 翡翠宫很大,根据宇文颖莲所给的布局图,地宫在宫殿群的深处,好在,就是因为有那份严密的地图,他们才有信心一路向前。 一队金甲禁卫整齐而过,刘义悄无声息地隐在了黑暗中的阴影里。 在禁卫离开之后,洒落一地的白色月光中,凌钰的白衣忽然出现,就像是诞生于这光辉之中一般。 刘义惊讶地看着她,这种隐秘手段实在是闻所未闻。 凌钰朝着他微微一笑,淡雅美丽。 二人的身影避开某地隐藏着的禁制,继续行动。 那些禁制都被宇文颖莲这个前朝公主“内奸”根据以往,也根据现在的探查,在锦帛上标了出来,虽然刘义二人自己也能够发现,却也省了他们很多的麻烦。 片刻之后,刘义蓦地停下,而后神情凝重地屏息凝神。 三道强大的神识扫了过来。 好在,这一次危机轻易地化解了,这三道神识只是结丹期的宗师,修为比起他差距很大,在他施法隐藏之下,并没有发现他。 相比而言,凌钰的化解就简单很多了:她都没有停下。 现在,刘义对她是通天动地境界强者的猜想已经越来越大。 接下来,两个人经历了不少的惊险,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人发觉。 其中有一次,竟然有两道神破万重的神识扫来,而下面又有暗卫隐藏,根本不好停下来安心避过此劫,刘义冷汗都冒了出来,但是没想到凌钰只是微微一笑,伸出玉指朝着刘义处隔空一点,便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助他避过了那两道神识,实在是有惊无险。 刘义看了看她,心想真是强大,一路火花带闪电啊,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修炼的,这么快的速度,学霸就是学霸。 难以置信的,两个人就这样安然无恙地来到了地宫不远处。 这其中,有好多次都是凌钰帮助他度过了难关。 翡翠宫的布防,放在任何一个其他人身上,都绝对是有死无生,可是,强大的凌钰,就这样还带了一个拖油瓶,过来了。 想想也是,通天动地境界,整个修炼界也才几人?神破万重和不灭期就不用说了,修为比不上,自然发现不了她,而其他的通天动地和元婴期,又处在她同一个境界,而神宫圣女自然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秘法,安然度过也并非难以想象。 不远处,一座华贵的阁楼挺立,在这夜色下,炫美异常。 不过,处在这庞大的翡翠宫宫殿群之中,这座阁楼却显得有些平凡普通了。 没有人知道,这里,是翡翠宫最最重要的地方,地宫所在,甚至有着神宫神卫守护。 表面上,谁也看不到这里有多么不凡,巡逻的禁军即使在晚上,也只是一路而过。 可是,在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这里,又有多少禁制隐藏其间。 在阁楼底下,地宫的真正入口,更是有着三十多名神卫看守,甚至可以说是堵在那里,足可以说是百无一失。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强闯,简直就是脑子短路的行为。 以刘义树敌那么多的前提,以凌钰神宫圣女的身份,当然不会强闯,只能等待机会。 对于翡翠宫,刘义是陌生的,长安,他也只来过几次,不过因为数次时间不短的缘故,还是对某些角落比较熟悉了,而至于翡翠宫,他只有那一次跟着周重去过殷秋雪的紫垂宫。 所以,尽管布局图是他从宇文颖莲那儿拿到的,真正进入了翡翠宫中,他便下意识地等待凌钰的选择,因为,不熟悉也就造就了忌惮,就像小偷在盗窃之前都要踩点一样。 对此,凌钰心照不宣,并没有再说“你说吧”之类的话语。 她站在那里,一身白衣,静静而立,却只有刘义能够看到。 她一直在等待着,不言不语。 时间缓缓过去,夜色在默默演化,风吹过树梢与檐瓦,寂静无声。 (本章完) 第872章 地宫,我们来了(二) “你有多大把握?”看着仿佛一切异常都没有的阁楼,刘义禁不住暗中传音道。 “翡翠宫的防卫力量不是问题,关键在于那些神卫,只要我们能够抓住他们换防的时机,我有很大的把握。”凌钰道。 她的神情很平静,话语并没有很大的蓬勃自信神彩,却无来由地让人感觉很安定。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朵空谷幽兰,安稳、宁静。 月儿无声无息,同时难以察觉地移位,昭示着光阴流转,离黎明又近了一分。 阁楼的第一层慢慢亮了起来。 那与翡翠宫各个建筑的绿光并不一样,那是灯火之色,明亮的黄色,看上去有些暖色调。 “叮——” 铃儿响动,清脆悦耳,同时还有着一种别样的庄严肃穆。 “叮——” 同样的,远方的天边渐渐有白光闪动,同时有微弱的、与阁楼内相差无几的铃声遥相呼应。 “来了。”凌钰轻轻地道了一声,曼妙的身躯自刘义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本来,除了刘义,别人都看不到她,现在,就连刘义都无法看见了。 一股柔和的力量灌入体内,刘义感觉自己仿佛要融化进这天地之间一般,他意识到凌钰施法让自己同样隐了起来。 远空的白光没有继续接近,就这样停留在了很远的地方。 “叮——” “叮——” …… 铃声依旧,阁楼内的铃声却距离此处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刘义透过古朴华贵的雕花窗,看见了很多道泛着白光的神秘影像。 门“吱呀”一声开了,神圣的气息仿佛一涌而出。 一辆装饰得庄重同时华美的辇车就在阁楼内,白色的帷幔遮挡,看不真切里面之人的真容。 “叮——” “叮——” …… 只能看见,人影晃动,有些迷离与虚幻,那铃声,正是从辇车内发出的。 在辇车四周,站着很多位身着白色盔甲,举着神圣长戈的神宫神卫,威严、不可侵犯。 足有三十多位。 神卫们簇拥着辇车,缓缓而出。 帷幔荡漾,有些迷离,刘义隐约见到里面的人似乎身姿绰约,竟是一名女子。 刘义朝着凌钰消失的地方望了一下,心想你当日轻纱遮面的时候,神秘感比起这一位可还要强烈啊。 因为小心谨慎的缘故,刘义并没有探知这些神卫包括辇车里女子的修为,但是显然,即使这些人很强大,面对他们的圣女殿下亲自施展的隐身术,却也完全察觉不到什么。 铃声越来越近,又到了天上,随之越来越远,那些神卫朝着天边处而去。 直到他们远去了,铃声又轻微了,凌钰的丽影才再次出现。 刘义也感觉自己似乎脱离了之前的那种状态。 “就这样蛮好啊!”刘义道。 凌钰皱了皱秀眉:“蛮好什么?这种秘法耗费的元气太大,我当然不能长久施展了。” 听出了她的不高兴,刘义有些讪讪的。 很显然,凌钰的潜台词便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神卫们离去了,根据现在的隐匿能力,翡翠宫也轻易发现不了什么,凌钰示意了一下,朝着阁楼翩然而去。 “他们交接换防的时间不会太长久,我们必须快点。”凌钰传音道。 刘义“哦”了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之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拖油瓶。 好在,他自觉能够在看典籍的时候互相参考,自己对武祖所知的东西,还是蛮多的。 门已经关上,但是凭借二人的能力,要想无声无息地进入,并不太难。 阁楼内,灯火摇曳,精致的烛台遍布,呈现出某种规则地放置。 始一踏入,刘义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不对劲,烛台的摆放很规则不是问题,问题是它们太多、摆放得太有特点了。 凌钰环顾一周,并没有看出什么,但是她神觉灵敏,天性聪慧,同时因为修习的功法缘故,冥冥之中能够有一些预感,所以她停下了莲步,并没有继续向前。 看到刘义的神态,她一双美目好奇地对着对方:“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有。”刘义的语气很是斩钉截铁。 凌钰微开笑靥,显得很是淡雅出尘。 “我早就听说过你对阵法知识也很有研究,没想到真的如此。” “干嘛,学霸看不起人啊?”刘义随口道,但是说完他就后悔了。 凌钰很生气。 这是气愤,她带着好奇心与新奇感,还有因为自己的同窗的能力而有略微的自豪,对面那注孤生的diao丝竟然嘴这么损。 刘义嘿嘿一笑道:“你……你别生气,我自己都不知道方才说了什么,我说话没用脑子。” 凌钰扭过头,不想理他。 刘义无言,想不到女神在和人熟悉了之后居然也会经常露出这样的神态,实在是少见。 没办法,他没有时间去哄女孩子,只好先探查周围的烛台。 好在,凌钰意识到自己的淑女形象不能破坏,也只好不再追究,就是看着这家伙的背影,越看越气。 如果从上面往下望,会发现烛台的摆放是一个很规则的形状,把阁楼第一层的门呈现出一种半包围的状态。 “我们的时间不会多,你要快点。”还在生他的气,凌钰的声音虽然悦耳动听,却显得有些生硬。 “好的,为女神服务。”刘义笑了一下,朝着某一处而去。 凌钰“哼”了一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身影,她觉得自己虽然很生气,却好像使不上力来,单纯的就是生气。 刘义发现,这些烛台呈现半月形,如果不动上一些手脚,会将门口之人合围住,进行某种绞杀,端是骇人。 不过,他越过一些地方,没有触动什么阵法,而后将某一个烛台轻轻移位了一下。 “好了。”他道。 “这就好了?”凌钰有些诧异。 “嗯,走吧,不过待会儿离开的时候我需要复原,防止被他们发现什么端倪。”刘义点了点头。 凌钰迈动莲足,一路之上并没有遇上任何的事情,安然无恙。 她不禁对刘义的阵法能力感到吃惊了,也或许……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危险?她暗自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自己的灵觉她还是很自信的,不可能会出错。 闻到她身上那陌生又熟悉的香味,刘义很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刚才……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开玩笑的。” 凌钰看着他,忽然嫣然一笑:“我不生气了,好吧,就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嗯。”刘义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一样,一脸“我错了,我愧对班级,愧对党”的熊样。 要说凌钰马上就真的不生气了,他也不信。 但其实,凌钰的心中,却还有着别的什么东西藏着。 要说切肤的恨意,想来也应该是当年自己把他推下去的行为吧?那么如今自己的生气,又算得了什么呢? (本章完) 第873章 地宫,我们来了(三) 两人不言不语,轻微的脚步声在阁楼一层回荡,并不真切,即使是他们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也需要细心去听取才能够听到。 第一个禁制居然就这样破解了,这是在翡翠宫的地宫,同时还有着神宫的防卫,回想起来,竟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可是,不知不觉中,两人的修为也已经达到了这等地步,而刘义的阵法知识经过多年积累,也已经可以堪称阵法宗师了,综合这些方面来讲,破解这些烛台,实在也谈不上什么不可能。 烛火照着这座庄重华丽的建筑,任何景致都静止不动,光与影,没有任何的变幻,一切都仿佛是永恒。 环顾四周,只见周围一片,除了烛台之外,便只有涂着贵气十足的漆的墙面,朱门、雕花窗,以及绘有祥云的圆柱。 这里,就像、就是阁楼的底层。 甚至都没有往上的楼梯。 好奇怪的建筑物。 既然没有往上的楼梯,那么,为什么这栋阁楼这么高耸?既然没有往下的洞口,为什么这里又是翡翠宫的地宫所在? 那么多的神卫,还有那位辇车上的大人物,又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很显然,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不要说在这个世界,就是刘义原来的那个世界,见到这样的情况,第一个感觉便是这个可以解释。 若是在从前,解释起来只有一个,那便是机关,但是现在,处在这个有着修炼界的世界,那么解释就变多了起来:机关、幻阵。 刘义和凌钰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这一层,并没有发现什么容易被察觉的机关迹象,于是,为了保守时间,他们很快便将目光转向了幻阵这一方面。 刘义不住踏步,查看着四周,他回头,看见凌钰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亭亭玉立,丝毫不动。 “怎么?”他问道。 人尽皆知,神宫圣女熟读典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博学多才的人之一,他不相信对方对阵法方面一窍不通。 “你的能力比我强,我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当然,如果我发现了什么,而你还没发现的话,我会和你说的。”凌钰依旧带着那迷人的笑容。 看着她的白裙在烛火之中更加明丽,刘义心头触动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继续之前的动作。 时间缓缓而过,刘义感觉似乎过了很久,也或许是因为一直想着神卫留给二人的时间不多的缘故而造成的错觉。 好在,他已经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他走向凌钰,看了看她修长的身段,咳嗽了一下,道:“圣女大人,让一让。” 凌钰怔了一下,而后依言离开了原处,侧着秀首,似乎很感兴趣地想知道刘义接下来会做什么。 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下,她的好奇心也非常强烈。 刘义抬手朝着地面小心翼翼地打入真元,一段,又一段,有着固定的节奏。 不可思议的现象发生了。 在他打入真元之后,看起来平滑无比的地面涌动,就像是蛋糕上面的一层被下面的东西推拒一般。 很快,凌钰曾经站立之处一片范围之内,原来的地面消失了,出现了一个小坑,坑内是一颗麒麟头。 “这是……”凌钰明眸定定地看着那边,显得很是意外。 刘义一笑,道:“这是开关。” “这里,是幻阵与机关的结合,幻阵掩着开关。”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推动那颗麒麟头。 果然,费了一些劲,麒麟缓缓而动了起来。 凌钰神色一凛,谨慎之下,一挥玉手,一片白光笼罩整个阁楼底层,显然她是生怕机关的发动会惊到别人。 无声无息,原先空无一物的阁楼底层中央,出现了一条通往下层的密道。 刘义看着凌钰。 凌钰看着刘义。 最后,他们都看向了密道。 …… …… (有二更) (本章完) 第874章 黑暗世界(上) 刘义并不确切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只是下意识地感觉应该不是太长,可以赶在神卫回来之前。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他已经破开了五个阵法。 既要让阵法打开,还要不去破坏,以免遭人发觉,实在是难为他了。 然而,他很有成就感。 在阁楼外面,凌钰的几次援手,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拖油瓶一般,而现在,这些阵法全部都是他破解的,反过来,凌钰又何尝不像是一个拖油瓶呢? 当然,他不敢让凌钰知道自己脑中的这句话。 第五个阵法之后,是很长很长的一条道。 这里,并非一片漆黑,而是每隔五步,便有着精美的烛台置于墙壁上。 尽管如此,以他们如今的视力,居然也看不到尽头。 这条幽深的道,的确很长很长。 长到超出了翡翠宫的范围。 好在,这条道是弯曲的,所以想来不会真的出现在翡翠宫之外,由此,不管进入得多深,依旧处在翡翠宫皇家高手的包围之中。 可想而知,如果他们现在就直直地向上打洞,出去后即使拿着宇文颖莲给的地图,也会晕头转向好一阵。 不知道为什么,凌钰的眉眼之间却一直都很平静。 她莲步轻移,就像是在观赏风景。 圣女就是圣女,这种时刻都这么有姿态。刘义的感叹中,不禁多了一些腹诽的味道。 “你好像很安详的样子。”刘义道。 凌钰用美眸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以为我这么长时间除了掌握神卫的换防,其他的真的一无所知?” “对于地宫内的一些情景,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刘义:“……” 在深入了一段时间之后,前方的烛台竟然消失了,望过去,一片漆黑。 但是很显然,前面远远不是尽头。 刘义停下了脚步,满腹狐疑,不敢轻易往前。 “怎么回事,烛台为什么会消失了?” 清香飘过,凌钰窈窕动人的身影越过停下脚步的他,继续向前。 “他们只是封住这里,守住这里,又不进去,难道还要准备着你进来,给你一点光明?”她道。 刘义:“……” 他现在知道,凌钰的了解一定很深入,不然的话,不会这么淡定,虽然女神一向很淡定。 因为担心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刘义没敢把神识探得太远。 他感觉随着探知的深入,黑暗之中的范围,似乎逐渐变大了一些,越来越开阔。 凌钰身着白衣的清丽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应该就是这里了。”片刻之后,她蓦地顿住了莲足,轻声道。 刘义用肉眼看过去,一片漆黑。 但是,他的神识还是探知到了什么。 一片黑暗。那些黑暗,也是危险。 自从破解了那五个禁制之后,通道便一直显得狭长,同时单调,或许是他们觉得,有神卫守护,还有翡翠宫那么多皇家高手关注,足够了,不过他们没有想到前来的会是刘义加凌钰这么一对组合。 于是,在目的地到达的时候,才又有了很特殊的禁制。 刘义探过去,除了感觉空间很大,却怎么也探不到边际。 这里,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一片黑暗,从某些感觉上来说,还真有点无底崖的味道。 虽然,两者神秘程度差太多了。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没有光,很黑。 因为有修为的缘故,所以即使不动用什么秘法,刘义单单凭借肉眼也可以模糊地看到凌钰窈窕的身影在前方亭亭玉立。 如果不是背影太美,且满是圣洁气息,或许很能让人联想到倩女幽魂。 刘义撇了撇嘴,强行打断那方面的思绪,心想这些想法也不能够让她知道。 凌钰沉默不语,刘义同样也是沉默不语。 他在思考这是禁制还是什么,至于对方所想,他也不知道,或许比自己想的还要远很多。 “这是一个……世界。” 不久之后,凌钰那好听悦耳的声音忽然传出。 刘义愣了一下,他没有看出来,并且也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既然是凌钰说出来的,而且这是祈使句,而不是问句,他选择无条件相信个十分之八。 尽管如此,对于其中的缘由,他还是会疑惑地提问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很多典籍,这其中,就有一些关于小世界的信息,虽然模棱两可,可是根据我的灵觉感知,还有一些秘法,能够隐约看出一点什么。”凌钰转过秀首,一双明眸清澈如水,她黛眉弯弯,美轮美奂。 “在我所设想过的很多种情况中,似乎只有这么解释最最贴近。”她道。 刘义点点头,若有所思。 凌钰都如此说了,他自然也会更加倾向于那个方面,只不过对于空间、世界那等玄奥的东西,他所知的并不多,所以短时间之内,他也看不出太多的东西。 不过,对于某些事情,他也是心有感悟。 他向后看了看,后面,和前方一样,一片黑暗,即使动用神识,也并不能够很清晰地探知,只是可以明确那些空间比起前方来讲,是相对狭小的。 “这么说来,后面的那些黑暗,应该就是进入前面神秘世界的通道了。”他道。 “以光亮的消失为引,越来越黑暗,很自然地过渡到前方的那个世界,简直是巧夺天工……”凌钰皓齿轻启,美眸中有所意动。 “黑暗……”刘义皱了皱眉头,忽然道,“这可不符合你们神宫的风格啊,难道这片世界是属于宇文王朝的?” 凌钰摇了摇秀首,贝齿轻咬一下红唇,沉吟了片刻,道:“我觉得,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神宫,是绝对不会的,至于宇文王朝……皇家讲求贵气,应该不会有多少人修炼这毫无光亮的奇特世界。” 刘义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道:“你觉得,会不会……” 凌钰静静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了下去:“这里有有关武祖的典籍,会不会就是武祖……” 凌钰美目中闪过一丝异彩,却并没有作出正面回答。 “过去看看再说。”她道。 她缓步向前,白色的裙摆飘飘摇摇,在这极致的黑暗里,有一种朦胧之美。 刘义紧跟而上,他发觉,当深入到前方那片黑暗里的时候,逐渐逐渐,脚下没有了感觉。 就像是悬浮在一片虚空中一样。 甚至,凌钰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了。 他的心里一阵紧张,那不是害怕,而是某种不想见到对方的身影消失的古怪情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四周,哪怕是退路,都没有了。 没有凌钰,仿佛之前的一切接触,那些馄饨,都是一场梦。 (第二更) (本章完) 第875章 相见的歌 刘义的心中越来越发堵,他开始觉得,真的一切都是梦。 也许,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没有去见过宇文颖莲,没有去帮助周家修复阵法,他没有遇见凌钰那清丽的身影,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在黑暗中的孤独,才是真的。 一种很消极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心,他忽然生怕这么多年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自己的想象,其实自己在血色大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自己在黑暗中,就做了这么多年的白日梦。 孤独,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在有现代设施,比如电脑、手机、电视、游戏,还有书籍之下,孤独也会让普通人成为宅男宅女。 更进一步,有些人会疯狂,会抑郁,或者……变态。 自杀的人、精神病人、杀人狂魔……有些有可能就是被孤独催生的——孤独,会让人脑子坏掉。 只有真切体会到那种绝望之感的人,才会叹一声不堪回首。 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只是最初级的,到最终,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 身为神破万重境界的强者,刘义自论不是什么普通人,但是,面对这如海一般的黑暗与孤独,还是渐渐恐惧,甚至有些绝望——特别是他在想如果自己对做梦的猜想是真实的,一切都不存在的时候。 他仿佛迷失在了这里,不再思考。 这是他想到的对抗孤独的最好的办法。 不思考,脑子里一片空白,也就会减少魔障。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歌声。 很轻微,起初的时候几乎听不到,但是,很好听。 “海棠初放又一春,蝶舞风含香欲醉人。谁家女卷珠帘轻倚门,情绕心魂……江湖道,青衫行,闻雁声,弹剑歌风雨任平生。骏马飞踏古道漫征程,玉杯酒未冷……念为我画秀眉那时年少,清宵短,情难舍,月相照。碧水明如镜,送君画桥畔,两处离愁难断。路渐远,山外山,遥望江南,朝夕盼,绣鸳鸯,待君还……月色任如昔,江上有归帆,话别时难相见亦难……” 歌声越来越清晰,也似乎越来越近,有些迷离,充满了梦幻般的美丽。 刘义觉得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歌。 更重要的是唱歌的人。 那是凌钰的声音。 孤独之中,来一首歌吧。 人生,每天都是开始,孤独的时候,想起我,就不寂寞了。 就在启程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不知以后你能否再见到我。 等到相遇的时刻,我们再唱这首歌,就像我们从未曾离别过…… 刘义的心中,满是悸动。 他看不见凌钰,但是能够听到她的声音,他们现在离别了,可是歌还在这里。 他的心安定下来,同时有些温暖。 他也唱了起来:“别害怕现在的离别啊,微笑着挥挥手说再见吧……明天就等在,下一个路口,再远的风景啊,我们会到达……向过去的悲伤说再见吧,还是好好珍惜现在吧……你寻求的幸福,其实不在远处,它就是你现在,一直走的路……” …… …… 渐渐地,两个人的歌声越来越近,刘义隐约看见了凌钰那曼妙的娇躯。 她伸出白皙的右手,似乎在托举着什么,也似乎在对着自己打招呼。 她也看见了刘义,于是微笑起来。 她一笑,似乎百花都开了,阳光都温暖了。 她停下了唱歌,歌声消失了。 于是,刘义也不再唱。 “我终于找到你了。”她的目光有些柔和,或许是她感到很高兴。 刘义点了点头,接着又挠了挠头,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欣慰。 “你唱的是什么歌?”她带着美丽的笑容问道。 “启程。”刘义老老实实地回答。 凌钰若有所思,道:“这首歌蛮好的。” 刘义很高兴:“你也觉得蛮好?” “嗯,就是你唱得不好听。”凌钰想了想,最后选择做了直女。 刘义:“……” 他发觉自从雷万年说自己嗓门不好之后,他就厄运连连,真是招谁惹谁了? 但是,他只能强行压住自己的不服气,毕竟,他自己打心眼里认为对方真的唱得很好听,就算说假话也没用…… “你呢,你唱的是什么?”他抑制住郁闷之情,转而问道。 “不告诉你。”凌钰再次选择了这种姿态,她转过了身去,留下一个袅娜的背影。 刘义:“我@#¥……” 但是感觉到她似乎低头轻轻笑了一下,他又觉得自己不怎么生气了。 让自己不想其他,他动用身法,来到了凌钰的身边,和对方比肩而立。 闻着淡淡的清香,他有过瞬间的心猿意马。 但是很快他便被因为时间过长而遭到神卫堵截的想法而吓住了,不禁问道:“现在怎么办?” (有二更) (本章完) 第876章 黑暗世界(下) (上一章写错了,应该是雷贯,不是雷万年) 凌钰道:“刚才的一段时间之内,我已经试过了好多,这里的黑暗,容不下任何光亮,哪怕是真元的色彩。就是天神神辉都难以破开一丝一毫的黑暗,可见这个世界黑暗之力的强大。” “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刘义问道。 凌钰摇了摇头。 “我没有什么特定的办法,只有试一试。” “都是猜想?”刘义的语气似乎有些失望。 “那么你找到了办法?”凌钰皱了皱琼鼻,有点不高兴。 “呵呵,”刘义呵呵了一下,“没有。” 凌钰白了他一眼。 四周,一片黑暗,没有光,光在这里已经绝迹,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对方就在身边,但是,只要知道对方在,就好。 “假设一下,如果这个世界与武祖有关,那么,你的传承就是武祖的传承……”凌钰轻声道。 “你需要我做什么?”刘义问道。 凌钰没有作正面回答,而是道:“你这话说得。” 刘义干咳了一下。 其实,不需要凌钰多说,他也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如果这个世界同武祖有关,自己的力量又和武祖同源同宗,那么很有可能可以做些什么事情。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沉浸在这片黑暗之中,试图感知着什么。 在这一刻,他忘记了这是在翡翠宫的地宫里,忘记了这一段时间是神卫换防的时间,甚至忘记了身旁的凌钰。 黑暗,没有光。 那是世界的唯一。 或者,可以说,黑暗,便是这个世界。 体内的真元自动运转起来,混沌气同无形之力交合。 时间仿佛空虚混沌。 那是一个维度,此时这个维度是静止的。 凌钰静静地站在黑暗之中,很认真地看着他,仿佛一朵不染尘垢的白莲。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状态。 时间相对而行,内里已经静止,外里却是缓缓流淌。 刘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 “多长时间了?”他忽然问道。 凌钰清雅的声音响起:“只有几秒钟啊……” 刘义:“……” “我想我感觉到了什么。”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好,需要我做什么?”凌钰嫣然一笑道。 感觉到她在讽刺自己之前所说过的话,刘义撇了撇嘴。 “跟着我吧。”他道。 凌钰点了点头:“好。” …… …… 黑暗,无穷无尽,二人行。 凌钰一身白衣,清丽无双。 刘义……一身黑,黑得很彻底,与这黑暗不分彼此。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头顶着黑暗,脚踩着空寂,没有起点,没有终点。 但是刘义知道路在何方。 他的体内真元一直在运转,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有着很明确的目标。 在此,他的体内,血液在快速流动,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发堵。 武祖典籍在翡翠宫地宫? 武祖典籍在武祖的世界里! 这里,又和武祖有关。 这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武祖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隐秘,同时,也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遗憾。 我生君已逝,那是很多崇敬武祖之人的真实写照。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人们都知道武祖消逝了,但是,人们却总是觉得他还在。 他的传说,他的遗迹,他的功绩,一直都在我们的身边。 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与思绪中,刘义缓慢摸索,最终定定地停在了某一处黑暗中。 黑暗,只是某种视觉效果,但是某些东西,却是真实存在的。 凌钰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说一句话。 刘义仰了仰头,似乎在望着什么。 “这片世界,或许就只是武祖典籍的封面。” 他不知道自己形容得准确不准确,可是他却准确地知道这种状态。 “你还真当典籍就是一本书了。”凌钰瞟了他一眼。 刘义摇了摇头,独自在四周踱步。 他的步伐很特别,却说不出来特别在哪里。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他的步伐,他走过的地方,就像是剥开了包覆着黑色果皮的果子,露出一片片的空旷地带。 黑色的世界被破开了,露出了另一个世界。 世界与世界可以这样存在着,实在是神奇。 另一个世界并不大,一张木桌,一排书架,一张椅子,就这样。 那就像是一个简陋到极点的书房。 刘义看着那里,有些惊讶。 他来到书架前,目光扫过上面,发觉那里一尘不染。 没有灰尘的世界。 “有关武祖的典籍,究竟是武祖所著,还是别人所写的?”他自语道。 从字面上来讲,有关武祖的典籍,自然是别人所写关于武祖的内容,可是现在他们发觉这里的世界似乎都是武祖的,那就很有可能宇文颖莲那个时候得到的消息只是人们的误解。 他看遍书架,发现那上面只有一本书。 犹豫了一下,他伸出手,将之拿在了手中。 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一切都似乎很是寻常。 翻开看了看,纸张微黄,但是看起来却并没有特别的古旧,他觉得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原因。连灰尘都没有的世界,那些保养自然会很好。 但是,等看清那上面的内容之后,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接触过很多次武祖的笔迹,很明显,那上面的那些字不是武祖写的,并且,那些字并不是他想象中熟悉的中文简体字,而是一种他看不懂的古老文字。 凌钰并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神情。 但是,片刻后刘义口中说出来的话语让她有了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心理。 “这些……写的是什么鬼?”刘义道。 (第二更) (本章完) 第877章 武祖之死——苍穹之上的阴谋(上) 作为“文盲”,他一点都不脸红。 “让我看看。”凌钰微笑着伸出纤细的素手。 看着她那白皙的手腕,刘义怦然心动了一下,然后极力掩饰自己的感情,将那本书递了过去。 凌钰接过书,看了几眼,而后莲步款款地来到椅子处,文雅地坐下,将那本书摊开在了木桌上。 她看得很认真,神态很安详。 刘义感觉有些脸红,他什么也做不了,于是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四周。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他愈发觉得空虚。 他不敢多看凌钰那美丽的身影,生怕被对方察觉,又看不懂书上写的东西,所以只有以发呆来消磨时光。 神卫们有没有回来了?他想到。 但是,看着神色平静的凌钰,他又安定下来。熟悉神卫的神宫圣女都不着急,他急什么? 片刻后,他情不自禁地又朝着凌钰那边看了一眼,却正好和对方的目光相对。 她的明眸清澈无比,同时又有着一种很特别的安定,那是波澜不惊还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相视一笑。 “你发现了什么?”刘义问道。 凌钰缓慢地翻着书页,道:“那上面的信息有很多,有一些非常重要。” 刘义作出一副愿意倾听的样子。 “写这本书的人对武祖的了解很深,而且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本身也是天纵奇才。” “这两个世界的确是武祖的,但是被那个人利用了,他将自己所写的东西放在这个世界里,等待着谁拥有一定机缘进入。” 听完这两句话,刘义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 凌钰看了看他,道:“我觉得,虽然宇文王朝将这两个世界纳在了地宫里,可是却不一定能够破入进来看到这本书,至于本朝,甚至还有神宫,看到这一切的概率也不是太大。” 刘义一笑:“如果你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再好不过了。” 凌钰继续把自己看到的比较重要的东西说了下去。 “这个人,也已经发现了武祖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还有就是有关武祖功法的东西。” “我想,这一点,对你很重要。” 刘义心中一凛,但是看着对方一直都很平静的神态,不知道是应该佩服还是怀疑,究竟是凌钰真的波澜不惊,还是她小题大做故意逗自己玩呢? 但是接下来对方的话让他大吃了一惊。 “这个人常年研究武祖以及其他一些久远年代的传奇,忽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武祖的功法,与九天尊主、万魔天尊、紫冲上人、九幽鬼主等许多太古、上古时期人物的功法,其实是同源同宗。” 刘义的瞳孔一阵紧缩,虽然在早前便有了一些猜想,可是现如今被一位功参造化的前辈人物直接点出,还是让他很震惊的。 他愣神许久,随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地想要否决这一观点,所以口中有些迟疑道:“不可能吧……九天尊主、万魔天尊、紫冲上人、武祖、九幽鬼主等人的功法千差万别,修魔的、俢剑的、修鬼的、修道的、无形之力加混沌剑气的……这些……完全不一样啊!” 凌钰面对他强烈的质疑,神情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平静地提醒道:“你和我说过一些你的功法,我也看过很多的典籍,武祖功法的属性可以无限转换成其他的任何属性,这一点你也是很清楚的。” 听到凌钰的话,他又想到了小叶子和楚王殷德,那个时候,一句“同源同宗”,让他惊骇莫名许久,但是后来也就消化了、接受了,再加上最后楚王殷德的主动承认,他对之虽然不敢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了起来。 而今,同理,这一功法可以化为罕见的龙气,又何尝不能变着花样玩更猛一点呢? 他不禁在脑中响起了一句话——混沌演化万物,万物自混沌中来,天地开于混沌之中…… 他苦笑一下,心想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懂呢,世人又为什么不懂呢? 果然,太阳是大地的中心,人们就是不懂,人们就是觉得大地是太阳的中心,一样的道理。 如此一来,互相验证,更加证明了楚王殷德并没有欺骗他——对方的功法是武祖的功法,却并不是来自于武祖。 这些信息本来可以让刘义踌躇许久,但是,他知道自己目前的现状,所以目光看向凌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人对武祖研究了许多,当然,他最最关注的便是很多人所期待的那些事情。” “我们都讲求有始有终,于是他研究了武祖的横空出世,意识到武祖很有可能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接着,他就又研究了武祖的陨落。” 说到这里,凌钰看了看刘义,就是她自己的目光中,也满是很特别的神采。 武祖的陨落,是千古之谜,让人扼腕长叹,有多少对武祖敬重、趋之若鹜的人疯狂地研究,同时对隐在历史深处的幕后黑手有着刻骨铭心的痛恨。 但是,谁也没有抓到过什么线索,就是有,也只是绳头之短,完全是一头雾水。 刘义没有刻意去探寻过这些,但是他对武祖的死有着和普通人一样的情感。 他曾经没有想到过会得到更多武祖陨落的真相,因为这太过困难与不可思议,很多人穷尽一生,也得不到什么东西,所以相比之下,让自己不断强大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对武祖之死没有一点感觉。 那是梦中的感觉。 剥开梦里的神秘面纱。 凌钰一直波澜不惊,可是在讲到这些的时候,美眸中也有着难以自抑的激动。 “我念给你听吧,”她道,“这有点像是这个人的自诉。” 刘义当然不会说不。 凌钰曼妙的声音在狭小空荡荡的世界里回荡。 “我相信,我是世界上最最接近武祖的人。” “我们都崇拜武祖。于是,研究武祖,让我很有成就感。” “一开始是什么原因让我去研究武祖的呢?我也不知道了。” “当我继续下去的时候,年华在不断逝去,我由一名年轻人变成了中年人,再到老年人。” “如今的我,已经是垂暮之年了,没有人知道我,我也不知道和武祖无关的外界的事情。” “但是,那些,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颜如玉,没有黄金屋,然而我得到了我所要的——我已经足够了解武祖。” “和很多人所想的不一样,我最开始的研究就是武祖的陨落。” “其实那是很简单的道理,和武祖有关的所有事情,最最接近我所处年代的,当然是武祖的陨落了,年代越久,就越难调查,所以,我得从最最简单的开始——其实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简单。” “要知道武祖的陨落,那就首先要理清楚一些问题——一:武祖生前一直在和哪些人战斗?二:武祖到底强大到了何等地步?三:什么人有能力,又有必要让他陨落?” “武祖的年代距离我太远了,要想弄清楚那些事情,很不容易,好在,不知道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还是怎么的,我一路走来,走过了漫长的道路,过了许多许多年,我成为了武祖后时代最最了解他的人。” “武祖很强大,强大到什么地步呢?他一个人的光彩便可以照耀整个世界。” “我们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四个不朽的神话始终屹立不倒,那就是神宫、魔殿、光明神教与亡灵公会。” “那是势力。” “武祖有多么强大呢?那四个神话代表了世界上的至高信仰,而武祖君临天下的年代里,他代表了另一种信仰,汇聚了整个东方的虔诚。” “要知道,他只是一个人,却与神宫魔殿抢夺信仰,分庭抗礼,如果回到当年,亲眼见到此情此景,那该是何等的震撼!?” (本章完) 第878章 武祖之死——苍穹之上的阴谋(下) “对于他的强大,我没有太好的形容,因为一切都不足以道明,所以我只是用信仰这一方面来表达,应该足够了吧?” “接着,就要开始考虑并且调查哪些人可以灭杀武祖了。” “我之前说过,武祖很强大,成为了当时东方世界的唯一,所以,在当时的年代里,以人间的个人力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灭杀他,哪怕是动用无耻手段。” “到了这里,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能够杀死武祖的,只有那些强大无比的势力,比如说,神宫,比如说,魔殿,或者光明神教与亡灵公会。” “还有……就是天穹之上的存在。” 听到这里,刘义的心中震撼无言,同时,又有那么一种悲愤的感觉油然而生。 神宫、魔殿,亿万年来人们的信仰,从一开始的怀疑同时敬畏,到后来楚王殷德兵变之后的侧目以视,而现在,如果那个人所说的是真的,刘义就不得不把自己完全摆到他们的对立面之上了。 还有就是,有关天穹之上的存在。 他和楚王、昆卫等人隐晦地聊过,虽然并不真切,但是他完全知道那代表了什么——神。 神道天下,天穹之上的存在,就是神。 神,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人们只知道大家都是神的子民,神是至高无上的,他(她)(它)在人间的代言——神宫,代表了天下人的信仰。 凌钰曾经对他说过,经过她的调查,她发觉,神,确有其“人”,而随着了解得越来越深,自己修为的越来越强大,他对那个天穹之上的存在越来越感觉到畏惧,同时隐约“看”到了他(她)(它)的身影。 如果,武祖是被神杀死的,那么,神有多么强大,他(她)(它)是人吗,他(她)(它)拥有什么情感吗,他(她)(它)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武祖是神宫魔殿杀死的,那么这两个超级大势力就太过恐怖了,在人们的心中,武祖是无敌的,然而无敌的武祖依旧被那两个永远不倒的势力杀死了,那该是多么绝望的一种境况啊! 被精神统治,并且没有人能够反抗,哪怕是武祖,想起来就觉得抑郁。 但是,凌钰好听的声音依旧在继续,那个人的探究在更加深入。 “为了知道究竟是那四个势力做到的,还是天穹之上的存在做到的,我开始调查神宫。” “我只调查了神宫,因为我忽然发觉我的年纪大了,我只来得及调查那么一个势力,而且,我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神宫是一个很神奇的势力,外界的人们很难知道它的真实面貌,而且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他们其实就是神,哪怕是一个最普通的神卫,也是永生不灭的。”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神卫也会死,哪怕是大神官,甚至是圣女、宫主,都会死,那就是我调查神宫十多年而得到的结论。” “他们死了,到哪里去了呢?” “他们没有陵园,他们死后的尸体,无一例外地只有一个去路,那就是献祭给天神,他们因为修炼神辉,都拥有着极为精纯的神力,是天神最好的祭品。” “我难以理解的是——绝大多数人一旦进入神宫,便会被同化,性格也会有所变化,所以每一个神卫都是神情漠然的,他们都认为自己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天神,如此一致并且死心塌地的心理素质,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做到的。当然,我也遇到过极少的抱有其他想法的神宫之人,但是他们根本影响不了什么,也什么都做不了,最终还是得踏踏实实地成为天神的奴仆。” 刘义犹豫了一下,道:“圣女大人,这些,你为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过?” 凌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因为你难道觉得这些很重要吗?” “这些和我们要做到的事情无关,比如说……回家。”她道。 刘义耸了耸肩,可是他也觉得这些确实没有太大的用处,只好闭口不言了,听对方继续念下去。 “对于神宫有没有灭杀武祖的能力,这十多年过去了,我终于可以确定了下来。” “神宫拥有神卫、神卫长、神骑、神将、神官、大神官、圣女、宫主等很多阶层,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很强大,这是一个无敌的势力,我计算很多后,得出的结论是——如果神宫底蕴尽出的话,可以拥有和武祖一较高下,甚至打败之的力量,可是,结果却是他们没有机会杀死武祖——我推演过很多次,哪怕神宫动用计谋,动用神阵,动用许许多多的底蕴,都拦不住武祖,当武祖感觉到危机而想要退却的时候。” “也就是说,神宫他们可以杀死武祖,可前提是武祖会任由他们围杀,事实却是——武祖即使不敌,想走,没有人拦得住。” “于是,我感觉到不寒而栗起来,哪怕是睡梦中,有时候都会战栗。” “你们都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而战栗——杀死武祖的力量,我已经得到了结论。” “至于武祖一直和谁在战斗,也是显而易见的了。” “相信,当那一位存在想要做坏事情而不让别人知道是他(她)(它)的时候,谁也不会知道和武祖战斗着的,究竟是什么。” 凌钰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一片死寂,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黑暗一般吞噬了二人身体的每一处。 夜色,像是苍穹一般笼罩大地,恐怖的压抑感觉席卷,而又悄无声息。 相信任何一个看到这个典籍的人,都会有那种恐惧、害怕的感觉。 可惜的是,能够知道这一切的,只有两个人而已。 许久之后。 “你有没有调查出来,神,究竟是什么?”带着干涩的嘴唇,刘义缓慢打破了平静。 凌钰一直沉默着,过了很长时间,才有了声音。 “没有。”她摇了摇秀首,那其中竟然显得有些无奈。 能够让这么一位千古不变的素女都露出无奈的神情,可想而知那件事情有多么不可思议。 刘义的嘴角蠕动了一下,最后没有说出来什么。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凌钰叹了一口气,仿若空谷幽兰。 刘义点点头。 …… …… (本章完) 第879章 百花局 出去的过程说不出来是顺利还是怎么的,总之他们安然无恙。 他们将那本书原样摆了回去,又恢复了那两个世界,然后就出去了。 等他们离开阁楼不久之后,换防的神卫才到来。 不得不说,凌钰的时间,把握得非常准。 静立玉桥上,二人相视,沉默良久。 月华如水,照在御沟,秋风吹碎了那面银镜,像是鱼鳞。 在这么深的黑夜里,万籁俱寂,看不到人影。 只有远处街道上偶尔举着火把巡逻的长安卫。 翡翠宫闪耀着迷人的绿光,印染了天空。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 又到了离别的时候了。 刘义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一生中第几次和别人离别了,父母、朋友、张林、陆诗婷,还有……凌钰。 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走近他们的内心,所以,他们本可以一直在一起,谈谈过去的人生,讲讲未来,可是,他们四个人,还有着同样遥远的目标——回家。 要达成这个目标,是如此地艰难,以致于他们不得不分开并且各自奋斗。 刘义也许要去调查武祖和楚王,还有很多,凌钰要去调查神宫以及天神,还有很多。 “我要走了。”刘义首先打破了沉默。 凌钰雅然地站在玉桥上,秋风拂过她的发梢,怡然静美。 刘义没能够察觉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黯然。 或许,告别的,总是比起被告别的,要好受一些。 就像从前那几次,她向他告别,他一直觉得自己会比对方更加难受。 谁知道呢? “你……小心一些。”凌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声音有些小。 “没事,我的仇家那么多,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刘义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是凌钰打断他道:“以后想找我,你知道怎么做的……” 刘义“哦”了一声,有些不自然。 接着,他又露出了担心的神色,道:“你是圣女,你和神宫的接触太过紧密,很危险,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什么问题,还是赶紧离开吧,办法总是可以想的,想回去又不是只有几条路。” 听到他的话,凌钰轻轻笑了起来,似乎把刚才的阴霾也抛开了。 “我会小心的。” 刘义嘴角抽动了一下,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武祖都陨落了,所以我很担心你,这是他心中的话。 “走吧。”凌钰嫣然一笑道。 刘义撇了撇嘴,这是赶自己滚蛋还是怎么个意思?搞得自己赖着一样。 他忽然觉得,告别的人,和被告别的人,情绪其实是一样的啊! 看着她的一身白衣,刘义感觉有些落寞,那是一种很古怪的味道,就是心里发堵,很难去形容。 但是,那又如何呢?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只好真的走了。 “你保重,再见。” 他挥了挥手,转身,身影有些寂寥。 “再见之日,希望已是归家之路。”凌钰的声音悦耳动听,带着某种希冀与向往,还有真诚的祝福,对自己的,也是对别人的。 看着刘义的背影越来越淡化,凌钰忽然低了低头,眼中有些怅惋…… …… …… 秋天,对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些地方是不存在的。 百花山庄内,山花烂漫,蝴蝶翩翩,鸟语花香,近水遥山皆有情。 百花大殿位于庄内的主峰上,终日云烟缥缈,在这一峰旁,还有着叶霜兰那风华绝代的容颜。 叶仙子已然逝去,但是她的音容笑貌化作不朽的石像,永远地矗立着。 绕过大大小小的殿宇,迈过几十层石阶,便进入了百花大殿之内。 当然,在这一过程当中,还有着很多威力绝伦的禁制,阻挡着任何想要觊觎的人。 大殿内,百花尊主安静地闭眼坐于主位之上,她一身雍容华贵的锦袍,看起来充满了某种带有仙气的贵气。 在主位前方,那七层镶金台阶的下面,窈月仙子发挽乌云,一身轻纱,姿容绝世。 她眼中依旧带着那种一向的孤傲清冷,更增加了一些不染红尘的气质。 “李二小姐已经派人好好安顿了,根据您的意思,可以让她多住几天,她与梦灵的关系融洽,就叫梦灵这几天多陪陪她吧。” 她的语气清雅脱俗,虽然有一种傲气,但是却也和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百花尊主的眼皮没有抬,声音却威严而又恰到好处: “李家与我百花山庄一向同气连枝,这一次因为殿下兵变的事情,李梦龙居然陨落了,李家元气大伤,就连本派都损失不少,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李老爷的事情,确实是出乎意外,陆迟衅与陈风雷英明一世,竟然对结拜兄弟作出这样的事情,修炼界都颇有微词,想必他们要想霸住荆州,也不会是太过容易的事情。”窈月仙子的玉容上出现嘲讽之色。 百花尊主睁开了眼睛,道:“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们百花山庄必须力挺李家,虽然李梦龙已死,可是李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李梦龙之后,李冷月与李应天都已经达到了武归本源宗师级,以这样的修炼资质,成为绝世高手只是时间问题,一家两绝世,到时候东山再起,坐稳荆州绝对不是什么大问题。相比之下,陆迟衅与陈风雷后继无人,莫说陈厉云这小子和陆凤娇已死,就是像从前一样,那两位又有什么希望可言?” 窈月仙子点头称是,确实,陈厉云和陆凤娇对于大多数人来讲,都是强大的小高手,可是于那些大势力还有真正的高手来讲,这两位的修为,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像百花山庄之类的势力都知道,只要狂加丹药、用秘法炼体,达到炼元出体境界是很简单不过的,但是这于一个大家族的前途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即使是几大世家中武力最弱,却富可敌国的周家,第一高手周文昌也是神破万重。 而下面,二人才开始又提到了李冷月此行的重点。 “这一次江海图回归本派,实在是祖师爷降下的福泽。”窈月仙子虽然声音清冷,可是可以明显看得出来她眼中的喜意。 百花尊主眸光中闪过一丝异色,而后缓缓道:“待会儿让所有长老汇合,还有守护百花禁地不问世事的那几位,这件事情重大,一定要查出来江海图上被那小子下了什么手脚。” 窈月仙子脸上闪烁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掌门对刘义的警惕心这么强烈,同时这么重视。 “那那小子怎么处理?”窈月仙子问道。 “没有了江海图,他就是一个纸老虎,不管他把神器还回来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留了,安排门下弟子将那小子还回江海图的消息散播出去,短时间内一定要让整个修炼界都知道。至于我们,不可明着来,让某些人说我们恩将仇报,所以莫要下追杀令,暗中派出一些强者,争取把他杀了就好。” 百花尊主的某种闪过一丝难得的阴冷。 “此计甚好。”窈月仙子冷笑着点头。 “水坛主还一直记着这个仇,而且听说金长老对那小子的生死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感兴趣,至于莫家的强者,正好也一起派出去,这么多人,对付一个武归本源的宗师应该足够了。” 百花在风中摇曳,阵阵馨香,随着那些馨香飘散开来的,还有百花山庄的阴谋。 …… …… (本章完) 第880章 暴风骤雨(上) 本来的话,关于楚王兵变的事情,完全可以有很多的话题,可是百花尊主却似乎不怎么想多提,看得出来,对于神宫的意志与态度,所有的势力都非常忌惮,选择了谨慎。 秋意深了,落叶叠了起来,变成了泛黄的泥尘。 一岁一枯荣,年年如此。 刘义行走在落叶纷飞的林子中,脚步铿锵有力。 秋风掀动起树上的叶、树下的叶,沙沙作响,野外的声音显得有些繁忙。 隐藏在这些大自然声音里的,当然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虽然这些声音或许有些违和,却总是昭示着人烟。 一路向前着的刘义蓦地回头,眼睛扫过,冷笑一声道:“不要躲了,蚍蜉撼树,真是可笑!” 虚空一阵晃动,三名蒙着面纱的女子袅娜地走出,那迷幻般的光影,竟若游梦。 这三名女子风姿绰约,身材高挑,观其明眸,竟然极其相似,给人以一种同一人的感觉。 “看得出来,你很自信?”其中一名女子传出清冷的声音,显得有些高傲同时有一种略微的恼怒。 她们在派内可是大人物,一举一动,多少弟子甚至是上层人物都要抢着巴结,如今被说动,三人对付这么一个人,已经让她们有些不太舒服,再被对方轻视,自然是恼怒无比。 刘义面对她们咄咄逼人的气势,却毫无波澜,轻飘飘地一连说出了三个问题,也可以说是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西湖倾城派?三胞胎?一个结丹中期,两个初期?” 短短的这么几个字,他便将对方的底细全部都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面纱之下,三名女子陡然一惊,但是那种轻飘飘的态度刺痛了她们的虚荣心,杀意更加占据了上风。 一名女子冷哼一声道:“一个将死之人,知道再多又有什么用?” 刘义神色越来越冷,正要多加嘲讽几句,那三名女子却动了起来。 曼妙的身躯幻化出无数影像,三把巴掌大的小剑飞速旋转,浩荡起无尽流光,在转瞬间便化成了一片绚丽光彩。 这是她们三人的组合技,莫说同阶高手,就是强上她们一些,也根本扛不住。虽然她们对于三个打刘义一个感觉很屈辱,可是她们知道要杀对方的势力很多,被人抢先了更加不舒服,所以一上来就是大绝杀,准备一举拿下对方。 刘义嘴角的讥讽之色更浓,在这些光影之中,身体却并未移动,像是泰山一般扎在原地。 “铿锵!” 剑拔出鞘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带有着很明显的律动,经久不绝。 三名女子正面带着看待死人的神情,却忽然将这些表情凝固在了脸庞上。 她们看到一道七彩的剑光亮起,而后狂风大作,那是威压之风,席卷八方,将整片大范围都笼罩住了。 什么是世界末日的感觉?她们体会到了。 你孤身一人,却面对全世界的大地震。 一剑,刘义只出了一剑。 她们连一剑都接不下。 三把小剑被强大的力量定在了半空中,而后像是蜘蛛网一般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砰砰砰”三声齐齐爆裂开来。 “噗——” 三名女子几乎是同时喷出了鲜血,玉容上满是惊恐之色。 “绝世高手……”一名女子脸色苍白地瞪着眼睛。 “说了你们蚍蜉撼树了还要送死。” 刘义的声音还在这里回荡,人却已经远去。 多少日之后,西湖倾城派十几名轻纱飘飘的仙子来到此地,发现了已经被废了修为,并且成为了植物人、奄奄一息的三位师叔、师祖,惶恐不安,震惊非凡,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 …… “百花山庄除了杨落泉巧儿小叶子姚梦灵之外所有人,我问候你们祖宗十八代!” 在这个秋天里,刘义已经不止一次骂出了这句话。 他感觉很愤怒,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恨,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百花山庄放出了很大的声音,对整个修炼界表示了对自己的感谢,感谢自己归还江海图的行为,还放话想要邀请自己入派,赠送一些珍惜的灵丹妙药。 谁都知道,这是一种很明确的信号——江海图已经不在刘义手中,这一杀手锏没了,对方的战斗力直下,曾经因为忌惮而不采取的行为,也可以继续了。 在短期的两三天之内,各个势力都抱有着保留的态度,谁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百花山庄在捣鬼,想要几个出头鸟帮它对付刘义,可是在不久之后,百花山庄在山门外展现出了江海图神威,几大同样拥有通灵神器的势力也通过神器之间的感应得知这江海图是真实的,于是,潮水,爆发了。 人是很奇怪的东西,他们的恨意或者爱意有的时候来得特别快,而且非常强烈,趋之若鹜,也许大多数人都和某个人并没有什么恩恩怨怨,却很容易被鼓动、被分配,而后誓杀此人。 可能是很多人的压力太大,却实在找不到什么宣泄口,所以,当有一些对象可以让他们发泄,让他们同仇敌忾,他们会疯狂无比,他们根本不会去追究这件事情的对错,别人的遭遇,是他们快乐的原因——啊,我多伟大,我们是正义的。 刘义在一路南行的时候,想了许多许多,他愤怒,他害怕,他冷漠,到最后,他又有些迷茫。 我们走得太远,以致于忘了为什么而出发。 他现在是绝世高手,他可以进行疯狂的报复,却不能损伤百花山庄的根本,因为对于目前的他来说,百花山庄的势力太大了。 他承认,自己对百花山庄痛恨到了极点。 那个时候,楚王陨落前夕,他已经感觉到了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那种感觉让他恐惧,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留着江海图会面对什么灾难,会不会因为此而反而堕入地狱,后来他想了想,觉得小叶子神秘无比,似乎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甚至可能与叶霜兰有着什么关系,而且他相信,小叶子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利,而小叶子的利益,代表了百花山庄的利益,再加上答应姚梦灵的事情,最终让他选择了将江海图交给李冷月,还给百花山庄。 在当时,他自认为自己应当是百花山庄的恩人,他自认为世界上不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却没想到江海图一转手,百花山庄就翻脸了。 (本章完) 第881章 暴风骤雨(下) 各个势力的速度很快,第一个找到他的,就是倾城派的三名女子。 由于错估他的实力,这一场袭杀,最终成为了一个笑话,可是,他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恨意是会积累、叠加的,而且非常奇怪。 一群人以很可笑的缘由要杀一个人,但是他们中有人失败了,于是他们会对那个人的仇恨加深,到最后,不共戴天。 他们不会回想——是他们主动要杀别人,然后被别人杀了。 他相信倾城派的狂风暴雨正在来临,并且会越来越猛烈,除非他们承受不住了那种损失。 当年,千绝上人做到了,天下齐喑,那是因为他是传奇人物,而刘义不是。 所以,他只能开始逃亡,更不会主动杀上门去,就像从前一直做的那样。 一个大风暴将整个修炼界席卷,几乎没有任何的宣誓与昭告,修炼界大多数势力对刘义的全体追杀就开始了。 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是一个炫灿的时代。 天下修炼界齐动,只为一人。 殷王朝载德八年的暮秋,落叶纷飞,凉沁沁的空气弥漫,天空亮了又暗了,小溪缓缓流淌,伴随着的,还有暗中的无尽潮涌。 一个月后的立冬,西湖倾城派、骊山黑龙教、华山天神宗三大门派五十多门人杳无音讯,忽然与门派失去了联系,引发轩然大波。 这其中,包括了两名宗师,以及七八名炼元出体和固内期境界的修士。 不出意料的,这并没有让那些势力产生忌惮心理,甚至缩手,反而将追杀的热情愈演愈烈,三大门派放出誓言,刘义小贼用阴谋诡计残杀五十多修炼界同道,万人切齿,三派绝对不会放任自由,定要生擒活捉此贼,放到整个修炼界面前碎尸万段。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被追杀的对象没有任何的反驳,每次被人发现,都一路杀出,而后失去了踪迹,几乎难以琢磨。 云烟缥缈的神山,一座白色宫殿檐瓦下,一名清丽出尘的白裙女子秀发飘飘,她秋水为神玉为骨,像是不在人间,可是美眸中却隐藏着丝许的担忧。她遥望着南方,似是在凝望某人。 附属洛阳清柳院,放出三十多名强者随同追杀刘义的水吟楼,藏宝阁,一名衣衫朴素,面容英俊,却一身痞气的青年将所有宝物一卷而空,在墙壁上用一瓶盗来的名贵胭脂留下几行大字—— 追杀哥的兄弟,你们掌门生娃没**儿,东西我都收下了,你们可以尽情地感谢哥“拿”富济贫。 ——张林到此一游。 青山绿水之间,两座土坟寒酸而又凄凉,可是,处在这片如画的风景之中,又不得不说是一种幸福。 一道小家碧玉的倩影一身碧绿色衣衫,斜插一支金钗,眉眼楚楚动人。她盈盈地对着两坟拜了三拜,轻声道:“师父,师姐,诗婷下山了,以后或许不常来看望你们,希望你们莫要怪责。” 许久之后,她转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刘义这一次危险了,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过……” 这秋冬交接的日子,天下分外不平静。 先是大半小门派都被贼人光顾,丢失了不少宝物,甚至里面有镇派之宝,接着是中等门派,随后愈演愈烈,连百花山庄、流云宗、天刀谷三派都丢失了东西,最最让人惊惧的一次是莲花剑宫都被光顾,好在几大长老一齐出动,将某某人击伤而逃。 在追杀刘义的同时,修炼界鸡飞狗跳,那一位癫盗传人再次出世,并且石破天惊,让整个修炼界都承受了极大的损失,甚至一度造成了大片的恐慌。 八大门派以及百花山庄等强派虽然强大,可是修炼界最多的还是那些小门派和中等门派,而那些门派都根本没有能力去防范住张林,所以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各地失窃,只要成功,全部都是洗劫一空,举世震惊。 楚王兵变已经结束,新的时代来临,没有了大动荡的修炼界,将追杀刘义投入了十足的力量,但是这一打算都被张林或多或少地打乱了,为了防范这个偷盗技能强大的癫盗传人,许多本来追寻刘义的强者回撤,间接减少了刘义的压力。 在被追杀的日子里,有那么一群人,都表示了真挚的担忧,还有拿出真实行动的,而那个被追杀的人,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知道,他会很感动。 他并不是一个人。 …… …… 留下十具尸体,刘义没有停留,很快离开了。 他知道,被人追上的地方,便代表了不安全,哪怕发现他的人已经全部死去。 溪水淙淙,满带着凉意,弥漫的湿气,有些渗人。 溪流将河床冲出了密密麻麻的鹅卵状石块,一路高歌,不知道去往哪里。 刘义坐在水边,将妖魂刀仔细地清洗,虽然那上面并没有什么血迹。 这么多天来,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来犯之敌,只是他知道,以整个修炼界的力量,这点损失,会有点痒,而不会很痛。 所以,一切都远未结束。 他坐在那里,回想起往日的时光,神情有些木讷。命运从来都不是定数,他现在是绝世高手,面对大追杀,却依旧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他是像从前一样跌入地狱呢,还是以如今的实力力挽狂澜呢? 他不知道。 在溪水边吃了点东西,他站起身来,却并没有急着离开。 除了大自然的声音,没有其他。 可是,他却感觉到了什么。 他是神破万重,哪怕很远地方的动静,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二十里地之外,马蹄阵阵,风驰电掣,整整一百多骑兵披靡而来,他们个个身着金色的盔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快马带人,掠过草畔,已经枯黄的小草有气无力地贴着地面,又有气无力地忽而抬起,最后落下。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变化。可是,那一百多骑,已经过了。 刘义的眉头皱了一下,却并不显得慌乱。 以他的实力,千军万马不能过,一百多骑兵却也过得。 但是他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怎么会有军队,而且这么快?” 他不知道,在十天前,他杀死两名蒙面强者之后,那二人的死亡已经触动了某种秘法,对某些人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二十里地,对于一群骏马来说,一点都不远。 很快,大地颤动,烟尘滚滚,从天地一线之处出现了壮观的景象。 对于经历过楚王兵变的刘义来说,那种景象再熟悉不过了。 他将妖魂刀插回背上,拔出了耀北七龙剑,静静地面朝着震动来临的方向。 (本章完) 第882章 白重业 长剑斜指地面,面对滚滚烟尘,他表达了足够的战意,没有任何退却的心思。 原本平静的野外顿时纷乱了起来,各种声音混杂,将一切绞碎。 在一里地之外,一百多骑前头两侧的人马开始落后,形成两道规则的斜边。 楔形阵! 楔形阵类似于一个三角形,最前方人数最少,第二排次之,第三排再次之,以此类推。此骑阵的突袭能力极强,便于出其不意,甚至突出重围。像是一把锥子一样插入敌军的心脏,在突然袭击之下,威力惊人。 可是这不是在战场上,对面,只有刘义一个人。 想要以这种迅猛的阵型来冲击刘义,可想而知他们的速战速决心理与自信有多么高。 最前头的披甲战马上,是一名一身白甲的青年,他并未戴上战盔,只是干净地束着发,他面容英俊,剑眉入鬓,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青年长枪后倾,纵马疾驰,整个人散发出极为犀利的气势。 那种气势,足以让战场上任何敌军都生出避其锋芒的畏怯心理。 感受着这支部队的气息,刘义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杂牌,这是翡翠宫的禁军! “我什么时候惹殷秋雪了?”面对这一切,刘义神色不变,只是自语了一声,似乎显得有些狐疑。 他参加过楚王兵变,在这个世界上许多年,见识阅历也不俗,这支部队来自宫廷势力,他很确信,只是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原因,他不甚明了。 感觉到对面军队的冷漠铁血,以及一往无前的气势,刘义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轻视,但是他很不舒服。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他的声音并不是喊出来的,但是却很洪亮,在整片荒野之中回荡。 回答他的,是马蹄声,还有逼近过来的长枪。 排成楔形阵的骑兵像是一道锋芒一般朝着他刺过去,风烟翻涌,他几乎能够感觉到空气在剧烈颤动。 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刘义所想的是翡翠宫为什么会对自己出手。 他觉得殷秋雪没有理由这么做。 耳边大风呼啸,他的身形翻上高空,像是鸿雁一般。 一百多骑兵疾驰而过,几乎凝聚成一个整体,有一股冲天的“气”横流。 那种“气”生猛地冲击刘义的护体真气,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但是,初次交锋,这并不能够给予他多大的伤害。 他的身形稳稳落地,转过了身来,朝向正在回折的骑阵,手持长剑遥指前方。 出乎他的预料,骑阵并没有马上回冲,而是停留在了远方,只留下漫天烟尘在弥漫。 青年的眼神显得有些孤傲,但是很平静。 “你有资格知道这些了。” 他的声音不响,有着一种别样的清冷,并不是特别的盛气凌人,却依旧高高在上。 “我,叫白重业,我想你知道我是谁。” 溪水淙淙,依旧在缓缓流淌,在河床上,刚才一百多骑兵行过留下的痕迹还在,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溪岸,土壤呈现出黑色。 听闻此话,刘义神情不变,可是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异色。 洛阳白家,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强者如林。在众多世家之中,它是与军方接触最深的。北边营、征南军、都城禁卫……众多赫赫有名的部队中,都有出身白家的将领。 白家以崇武、兵战杀戮为家族精神,历代都出现过美名天下的名将。当今白家长子白浪,便是北边营大都督。 白重业之名,他略有耳闻,那是白浪之子,年方二十三,威猛过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有诸多军功加身,性格有些高冷,据说太史大人为其颇有美名的千金提亲,白家家主都甚欢,却愣是被这个白重业拒绝了,从此以后,这一对祖孙颇为不合。 白重业,正是白重巡的堂哥。 至于白重巡之死,虽然外界都知道美名其曰为对抗楚王的叛乱而壮烈牺牲,可实际上一些人都知道死得很憋屈——为刘义所杀。 如今的情形,很明显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狭路相逢,勇者胜。 刘义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方的话还没完。 “重巡死在你的手下,今天,你将会死在我的枪下。” 这是白重业的第二句话,其中包含着极度的自信,他的声音高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地昂了昂首,这一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高傲,却并不是那种很做作的高傲,似乎他生来有一种凌云的气势。 白重业在洛阳名气很大,今天刘义见到其人,发觉也并非浪得虚名,不管是气质,还是挺拔的身姿,抑或是俊朗的面容,都有一种很干净很清爽的帅气,抛开对方是敌人的因素,他看对方比起某些奶油小生甚至有些妖艳的所谓“美男子”要顺眼得多,至少,这才像个男人。 他沉默着,用那种神情与动作表明了自己对对方的尊重。 毕竟,白重业似乎也对他有一种尊重。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除了要为我白家除去你之外,我还奉了十三皇子殿下的命令,在这里的禁军,基本上都是殿下的人,殿下不希望再听到你的名字,他希望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得不说,在听到“十三皇子”这四个字的时候,刘义怔了一下,因为,那是一个几乎快被他忘记的人物,说实话,虽然那个人的身份听起来很高大上,在他看来,却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甚至比起那个修为停滞不前的陈厉云让他更加轻视。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不会有什么成就的人,笑到最后,最多是成为一个浑浑噩噩戏耍人生,做做白日梦的高级二世祖。 当时,琉璃尺大会之前,太子殿下举办了一个轰动一时的宴席,将为琉璃尺大会而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特别是那些大门派的天之骄子们一网打尽。在宴席上,当刘义与一代天女薛储羞稍微寒暄几句的时候,这个叫做“十三皇子”的家伙横插一脚,霸王硬上弓,不仅让他,甚至让杜维林都恶感连连,这种无缘无故得罪人的傻叉行为,让刘义对之一下子看低了许多,以至于后来他直接忘了这个人。 没想到,今天,这个人的名字,又自己冒出来了。 刘义想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老子和你有多大仇恨,你就急着来做冤大头送人头? 不过很快他便又理解了对方的心理,当时自己和对方有了冲突,以对方的目光来看,那就是自己被一个无名小卒给羞辱了,必定耿耿于怀,一定也有过调查自己。最近一段时间,自己被整个修炼界追杀,大概让他的心活了起来,对杀死自己越来越渴望。白家作为修炼界一大势力,与自己不共戴天,这就给十三皇子的行动制造了机会,于是,便有了今天。 刘义嗤笑一下,道:“那个傻瓜闹得这么欢,看来什么时候我得把他打得他爹娘和姐姐都不认得。” 傻瓜,是十三皇子,他爹娘,当然是皇帝和皇后或者皇妃,他有很多姐姐,有一个姐姐很有名,那就是倾国倾城的殷秋雪。刘义的这句话放在外面注定叫人惊掉下巴,但是摆在修炼界,再摆在刘义身上,却一点都不意外。 白重业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一向高傲,而且很多时候反而是翡翠宫要迁就洛阳白家,他虽然称呼十三皇子为“殿下”,却只是从军多年,成为朝廷之人而养成的习惯,并不一定代表了多大的尊敬。 “现在,你知道了我们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了。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不决定留你性命,今天之后,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刘义这个人。”白重业的声音有些冷淡,却充满了某种气势。 刘义一笑,道:“这话说得有点大。” 他当然没有死在对方冲锋之下的觉悟,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百多骑兵的总体实力,是这么多日来,他遇到的最强的。 白重业眯了眯眼睛,眸子中闪过一道冷光。 (本章完) 第883章 马作的卢飞快 刘义的气势开始疯狂拔高,他保持着长剑遥指前方的动作不变,七色的剑芒吞吐,蓦地撑开一片,几乎耀得人睁不开眼睛,而后,耀北七龙剑忽然发出一声高昂的龙吟,在原野间回荡。 白重业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自信能够杀死刘义,却在之前已经知道并且承认了刘义的强大,因为他不认为一名弱者可以在整个修炼界的暴风骤雨之下坚持这么多天。然而,当刘义神破万重绝世高手的气息真实地袒露的时候,他越来越正视起对方起来。 白重业是一名强者修士,但个人修为并不高深,他的强大,是因为他是白家人,统军杀敌的白家人,只要给他一支部队,他就可以横勇无敌,敢于挑战任何高手,他很高傲,并且不认为自己用这么多人冲杀刘义有多么不光彩,战争本来就是不光彩的,因为战争从来弱肉强食,战争,是母亲的梦靥。 在刘义疯狂运转真元的同时,白重业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缓慢后缩,接着蓦地作出一个前刺的动作。 那是冲锋的信号。 罢,离弦的箭,射出。 马作的卢飞快,如霹雳弦惊! 身为楔形阵的第一骑,他身先士卒,挺着长枪,跃马而前。 大地抖动,浓烟滚滚,虽只有一百多骑,却仿佛千军万马一般在奔腾。 势如潮水! 空气都在以肉眼看不见的程度被压缩,两者之间不断逼近的距离,昭示着稍后的猛烈碰撞。 刘义冷眼看着那支可怕的骑兵,长剑蓦地发出一声嗡鸣,一种可怕的气息突兀地发出,他的身体迅速向侧边跳跃,避其锋芒,同时挥手一剑。 “哧——” 整整五十多丈长的七色剑芒像是一座山一般拦腰斩过,剑芒未触,所过之处的土地却已经翻裂开来,一层,又一层,仿佛海浪。 绝世高手在整个世界上就像是凤毛麟角一般稀少,即使这些骑兵饱经沙场,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骇人的情景,那恐怖的剑气,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凭借一己之力打出来的!? 白重业脸色阴沉,他深深地感觉到了对手的可怕,可是,他不会停止,他相信就算付出的代价大一点,自己也能够将刘义留下。 一百多人凝聚出一股“势”,刘义虽然向着侧边避开,他的衣衫却依旧忽然出现了一道大口子,几乎是凭空产生的。 白重业举枪,后面的骑兵跟随着齐刷刷地举起枪来,那种“势”几乎凝结成实体,化为一层看不见的护盾,护住了他们。 “轰!” 剑芒横贯过来,直直地撞击,如此粗大,已经不能用寻常眼光去看待了,确实,那是一座小山撞过来,而不是普通的劈过来。 骑阵震动,出现了极大的混乱,但是阵型不变。 两骑连人带马忽然翻倒,摔出去老远,再也没有起来。 白重业目光冰冷,他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就算因为开始有伤亡而心中有些波澜,也并不大,只是坚定了迅速杀死刘义的信念。 骑阵迅速迂回,风驰电掣,雷霆咆哮,披着甲的战马饱经沙场,对于生死早就已经置若罔闻,而鲜血,恰恰能够激起它们的战意。 刘义很快定住身体,胸膛有些略微的起伏,他的神情也同对方一样,变得愈发凝重起来,初次交锋,他体会到了对面骑兵的可怕战斗力。 天高云淡,白云在迅速飘动,拉得有些绵长,在日光下泛出多重光芒。 在刘义起初的计划中,他散发出全部的神破万重威压,期望能够惊吓住那些战马,同时对马上的骑兵造成一种心理压力,一旦战马受惊,骑兵情绪受到波动,那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可是现在他发现这么一个整体,凝聚无比,简直难以破坏,或许他可以对十几骑造成影响,但是他们合在一起,任何威压都无所畏惧。 他不知道,这支骑兵虽然只有一百多人,可是它所属的部队在京城赫赫有名,如果让人知道这一百多人正在围剿某个单枪匹马的人,必定会造成极大的轰动。 骑兵的迂回,转瞬即到。 刘义身形移动,长剑将地面划出道道火星。 那是野外的泥土地面,可想而知他的速度和力量有多么强大! 横空一击,剑芒冲天,剑意凌云,像是怒海滔滔,对面奔腾的骑兵,与此边奔腾的剑气,像是逆流的江水,注定了惊天的冲击。 战马嘶鸣,骑兵随着白重业举起的长枪齐声呐喊,声音震天,甚至与马蹄声、大地震动声,以及剑气破空声齐鸣。 随着楔形阵的临近,很显然,他们的战意也达到了至高点。 楔形阵逆风而行,但是他们锋利的三角却削弱了阻力,大大增强了冲击力。 刘义的剑,强悍而又无匹。 他如今的实力,横扫千军不敢说,和精锐骑兵面对面硬冲却也毫无惧意。 剑气力挽狂澜,风云变幻,气势扶摇直上,将头顶飘动的云朵都冲散。 这一剑,比起前面试探性的一剑要强大许多。 “杀!” 明知道这一剑的可怕,可是白重业率领的骑兵依旧义无反顾地进行着冲锋。 合体散发出来的能量将他们护住,保持了战马的安定。 可是,这是一场更加凶险的交锋。 当剑气与骑阵相撞在一起的时候,天地间爆发出难以名状的巨大响声,几乎让万物失色。 触碰处刺目的光芒瞬间达到最最耀眼的地步,恍惚间,可以看到人仰马翻,并不确切人数的骑兵纷纷落马。 刘义的身形向后倒飞,他的脸色变了一变,似乎承受了不小的内伤。 他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看到刺目光芒间隐约的纷乱,在这一瞬间有些惘然。 但是,他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当他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嘴角抽搐了一下,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疼痛,似乎心脏都要裂开来一般。 白重业的骑兵,很强大。 在以往,若是敌手能够伤他到这样的地步,对面基本上已经全军覆没,可是—— 大地的颤抖在继续,为首的白重业身上沾染了点滴血迹,他的身后,还有八十余骑。 那些骑兵虽然都或多或少受了伤,可是神情依旧坚决而又冷漠。 白重业他们是从一个巨坑中冲出来的,刘义的一剑,与他们的冲锋造成了不小的破坏,大地之上出现了一个六七十丈方圆的巨大坑洞。 洞内,横七竖八倒着一些战马与人的尸体,有些甚至已经血肉模糊。 这些本应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英杰,现在竟然成为十三皇子的凶器,说难听点甚至可以说是走狗,最后死在了这里,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一个又一个战友的死去,增加了骑兵们的恨意,要说在之前,他们只不过是奉了十三皇子的命令,只是抱着执行任务的心思,那么现在,他们与刘义是真正成为了仇人。 “杀了他!” “杀了他!” …… 骑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铺天盖地,几乎能够将溪流截断。 恨意与战意在此时达到了最高峰。 (本章完) 第884章 死?不死? 感受到他们的仇恨,刘义的杀意也是油然而生。 他冷笑一下,道:“或许你们因为死去了熟悉的人,甚至是好友、并肩作战的兄弟而恨我,可是,我要说,那是你们自找的,身为将士,你们不去沙场献国,却在这里对付一个与你们翡翠宫没有仇怨的人,奉一个狗屁皇子的命令,想要抹杀你们自己都难以说清楚罪名的人,对此,我要骂一声:你们都是狗腿子,你们是十三皇子那个傻逼的狗!” “殷秋雪知道你们的动作吗?我想,她是不知道的,如果她知道,她会把她的那个皇弟狠狠地揍一顿,然后把你们这些不务正业的家伙全部满门抄斩!” 这是诛心之论,殷秋雪人人爱戴,但是在那爱戴的背后,却是无尽的尊敬,甚至可以说是敬畏,他们此行,确实是私自,如果让二公主殿下知道十三皇子和部队有关系,不仅他们会完蛋,就是十三皇子也会品尝到极大的后果。 有些人,听到了这些言论,会感到畏惧,但是身为禁军,他们的热血与铤而走险精神却非常强盛——那又如何?只要杀了刘义,回去向十三皇子快速复命,殷秋雪又如何能够知道? 感觉到了对面对自己杀意的更深一步,刘义面露嘲讽之色——果然是一条道走到黑。 军旅生涯让一些人变得铁血,但是,也会滋生出无法无天的胆量。 兵,有点痞,是没什么的,就需要那种大无畏的痞气,可若是变得不识好歹,贼胆包天,那就危险了。 他剑尖前指,天地灵气以他为中心疯狂涌来,七色神光照耀世间,耀北七龙剑发出声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一声,又一声,声声回荡。 这把凶兵在手,他的力量大大增强,所以手段尽出之下,他以神破万重初级之能,无畏中级甚至是中级巅峰的强者,虽然对面的骑兵很强大,可是他自信付出一定代价可以抹杀,这也给十三皇子提个醒——偷偷摸摸地调兵遣将,是杀不死我的,而在你姐姐眼皮子底下,你又如何能够调遣更多的兵马? “玉衡!” 沉稳的声音响彻,刘义的气势飞速拔高,高天之上一道神光突兀地射下,冲进了耀北七龙剑之内,两相结合,气浪滚滚。 剑势尚未启动,他四周的泥土就像是被掀开的头皮,一层又一层向外推拒、叠加,越拢越高。 这支骑兵经历过很多的战场,也遇到过很多的修炼界强者,可是要说面对面遇上绝世高手,却是头一次,所以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嫌,在起初的试探**锋之下,他们有所损伤,却还在忍受程度之内,而且刘义的攻击虽然强大,他们好歹不是不堪一击,还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但是现今刘义放出自己的绝杀,就让他们产生了惧意了。 那汪洋如海的力量,他们打心眼里承认,这是人生中第一次面对、感受到,那是一种让人灵魂战栗的波动。 白重业的神色有些难看,他的修为是武归本源中级,并且常年征战,心理素质超强,但是现在也已经有了很大的波澜。 风动,云变。 那是真实的风动云变。 剑气凌云,冲散白云,无尽罡风肆虐,席卷天地间。 耀北七龙剑开始发出剑鸣,带有着一种很有味道的律动,很好听,而且很震撼。 剑鸣声与龙吟声此起彼伏,当两种声音合一的时候,玉衡式爆发了。 “哧——” 一道粗大的七色光柱直逼前方冲锋的骑阵,在那迅速汹涌的过程中,愈发显出龙形,龙首微昂,龙口微张,气吞天地。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白重业率领着骑阵冲了上去。 虽然如此,骑阵也是气势如虹,威力不减,殷王朝所向披靡的禁军,特别是禁军中的精锐,绝非等闲。 “轰——” 千山鸟飞绝,万兽如潮而逃,大地震动,群山在颤抖,溪水在断流,无尽气浪威盖八方,直欲将这片地带夷为平地。 刘义的嘴角溢出一道鲜血,身体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骑阵在七色光芒之中大乱,不知道有多少人马飞上了高天,而后因为失去了合体的防护,而在空中爆裂开,鲜血迸溅。 白重业的耳朵短暂失聪,眼中的光芒让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而后流出了眼泪。 他感觉四周风雨飘摇,自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准备着命运的倾覆。他的心怦怦直跳,几乎要从口中跃出来,却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只是心中有些难过。 当玉衡式威力散尽,白重业带着残余的骑兵冲出来的时候,他才看到自己全身都是血,接着难以抑制的疼痛席卷全身,差点让他叫出声来,他体外的盔甲已经破败,几乎要散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了多么重的伤势。 他回头瞥了一眼,眼中有些失望。 骑兵,只剩下了二三十骑。 而且,大家都受了重伤。 刘义也受了重伤,这是他被追杀这么久,最严重的一次,但是他想到这些苍蝇不拍死了会一直烦着你,到最后汇聚在一起,反而会让你难以抗衡,觉得自己这么硬拼,还是对的。 “杀啊!” 白重业的眼睛布满血丝,挺着长枪,这一声喊,几乎要把自己的郁闷全部都喊出来。 他和白重巡的关系并不是特别亲近,但是还不错,他此行,最最主要的是为了白家的尊严,但是现在,他带着一百骑,追杀那么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却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让他感觉很难受,于是,他绝对不会退缩。 他是一个很高傲的男人,那不是做作的自命清高,而是很有味道的高傲,以致于太史大人那沉鱼落雁、颇有美名的千金他都看不上,所以,他怎么能够容许自己落荒而逃呢? 或许是受到了他的感染,他身后的二三十名骑兵忘却了自己是为十三皇子在做不正当的事情,反而感觉有些悲壮,同时也高傲起来,跟着白重业向前冲去,脸上的惧意也逐渐消失了…… …… …… 溪水被截断了,源头处的水流顺着来的方向艰难地爬行着、轻微地冲击着,最后终于带着几乎干涸的泪水漫上了堤岸,分流,再合流。 枯草无力地趴伏在地上,死了,也许还活着。 荒野里留下一摊又一摊的血迹,最深处几乎成河。 血水拥抱着的,还有很多尸体,有人的,也有马的。 三个骑兵心胆俱裂,其中只有一位依旧骑着重伤的战马,还有两个在地上滚了几下,爬起来,继续跌跌撞撞,他们落荒而逃,屁滚尿流。 一道剑气遥遥地劈斩过来,泥石飞射,三名骑兵连人带马被斩为两段。 出手的人带着疲倦的神情,但是看着地上的人,笑了起来。 “杀了我吧。”地上的那人道。 他是白重业。 他那挺拔的、迷住洛阳无数千金的身躯瘫倒在地上,难以动弹。他的脸色苍白,混合着血液,看起来有些渗人。他的嘴唇哆嗦着,虽然口齿尽量保持着清楚。 他的眸光,也很暗淡,那是绝望的黯淡。 全军覆没,他最失败的一仗。 身体上的打击,是巨大的,心理上的打击,是致命的。 他没有颜面回去见白家人,更不敢去见二公主殿下——作为军部,与十三皇子暗中有关系,私自带兵出战,还全军覆没。 刘义在他的旁边坐下,依旧笑道:“活着好,活着好啊,你看,全天下人都要杀我,有的时候我也想死了算了,可是,就是不敢啊,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所以,我的敌人,都死了。” 他说的这句话很有可能会让人反感,可是很多人会悲哀地发现,那是事实。 修炼界的无数人要杀他,于是,他们都死了,他还活着。 白重业是亲身体会到这句话真实性的人之一。 白重业看着对方身上的斑驳血迹,忽然苦笑一声,道:“这就是绝世高手?” 刘义瞟了他一眼。 “我要让你们明白,我可不是寻常的绝世高手。” 白重业摇了摇头,看着身边断裂的枪头,忽然伸出手握住,而后向着自己的心脏插过去。 刘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的手蓦地抓住了对方手中的枪头。 一股隐秘的力量爆发,枪头忽然粉碎,在空中飘落。 “为了白家,你不能死。”刘义道。 白重业的脸变得狰狞扭曲,疯狂地挣扎并且喊道:“我没有脸回去,我死了,才是白家真正的荣耀!” 刘义嘿嘿一笑,摇了摇头,忽然问道:“你觉得,你白家若是想杀我,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白重业怔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忽然说这句话。 片刻后,他道:“看起来,代价似乎会很大。” “我杀了白重巡,现在不杀你,一命换一命,以后,和你白家一笔勾销可好?”刘义道。 白重业有些愤怒。 刘义继续道:“你要知道,如果你死了,你们白家就和我不共戴天了,会派出很多人杀我,于是,你们白家会死很多的人,那些人,有可能是你的兄弟,你的姐妹,甚至是你的父母,这是你想要的吗?” 白重业的眼神变幻了许多,最后闭了闭眼睛。 许久之后。 “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死了,对我白家不会有什么好处,我是不怕死,我看不起很多人,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我很高傲,其实他们哪里懂我?如果因为我的死,我白家承受极大的损失,我会看不起自己,所以,我会回去做我的事情,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会亲自杀了你。” 白重业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刘义,而后艰难地起身,踉跄着朝着夕阳西下的方向走去。 刘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最大的原因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看你比较顺眼,我喜欢你的性格。” 白重业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接着继续向前。 残阳如血,长条状的云泛出红色,显得有些迷离。 还未干涸的血,在这光芒下,似乎更加红。 刘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自语道:“希望这一次能够给我少一个强大的敌对势力,少一个是一个,不然的话,等不到你再来杀我,我就先死了……” …… …… (本章完) 第885章 姐·弟(上) 军队中发生了一件让很多人感觉到震惊的事情——白重业被他的父亲,北边营大都督白浪鞭打一百,剥夺了所有的功勋,发配到边疆,成为了一名最最普通的士兵。 就这样,这个让洛阳无数千金芳心荡漾的男子落寞地离开了,不知道能不能够回来。 这件事情引发了轩然大波,但是知道一些其中隐秘的人却都对此讳莫如深,没有人谈起。 白浪对外的宣称是——白重业位居要职,竟然渎职,当重罚,以儆效尤。 这种说法很敷衍,也很威严与不近人情,可是却没有人敢再提出质疑,因为他们没有资格让白浪给出更完整的说法,除此之外,他们感受到了来自翡翠宫的一个美人的目光,于是,万马齐喑。 紫垂宫中,假山、流水、亭台,各种美景掩映其间。 虽秋意深沉,冬的气息也在逼近,却并不能够掩盖它的那种诗情画意。 落叶浸入波纹,随着缓缓的流水漂流,一路不缀。 一只白皙的玉手拦在了水边,落叶却不止息,最终被那只玉手捞起。 那是一名貌美如花的宫女,体态轻盈,莲步款款,像是风儿一样轻柔。 她笑吟吟地回头,看了看亭子中的美人,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在对方看来有些孩子气,不禁吐了吐舌头,俏脸微红。 那美人微微一笑,缓缓抬起秀首,望向被飞檐遮蔽半边的天空,笑容缓缓消逝。 美人一身淡淡的蓝色宫装,高贵之气天然而成,她的青丝随着风轻舞,她的身段婀娜到令人晃眼,她的容颜,让百花都黯然失色。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名动天下的美人之一,她的气质令全天下人都折服。 她静静地、亭亭地站在那里,怡然静美。 凉风慢摇,像是在叹唱。 许久之后,紫垂宫华贵美丽的拱门,一群低眉顺眼、姿色非凡的宫女簇拥着一名青年缓步而入。 那名青年身材颀长,丰神如玉,皮肤微白,一身蓝色缕金长袍,美男子风范十足。 青年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只手还放肆地捏了一下旁边那位宫女的柳腰。 宫女的俏脸“腾”地一下红了,却不敢推拒,只是有意地瞥向亭子中的美人儿,面有惧意。 他们正朝着流水旁的亭子而去。 周围显得有些静。 美人周围的宫女早就感受到了某种氛围的弥漫,都不自然地低起了头来。 但是被如云的美女簇拥的青年却对之恍然未觉,依旧时不时地调戏着那几名贴身宫女,似乎还在自己的宫中。 青丝如瀑,在蓝色的宫装上缠绵,留下一个美到极点的丽影。 美人背对着他们,绝美的容颜上,神情渐冷。 她闭了闭迷人的眸子,又睁开,于是,那一双明眸也冷然了起来。 青年哈哈大笑着结束了对宫女的调戏,因为他已经靠近了亭子,只是他那发自真心的快乐笑容却依旧在。 然后,他听见了一个很平静的女声:“跪下。” 他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并未完全消失,片刻之后笑道:“姐姐,怎么了?” “叫本宫皇姐。”那美人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在此时此刻,她那美丽的背影却充满了无尽威势。 青年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还是没有觉悟到某些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依旧一笑道:“皇姐,今天怎么回事?” “跪下!” 那美人的声音加重了几分,威势更甚。 青年变色,他虽然与这位二公主殿下亲近,可是在内心深处,却隐藏着无尽的敬畏。 他听话地跪了下来。 “自己掌嘴,本宫没喊停不能停下。” 青年听到这话,身体一颤,接着面现愠怒之色,嚷道:“姐姐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又做了什么错事?你说啊!为什么无缘无故一上来就叫我跪下掌嘴!?” 蓝色的丝绸飘动,有些轻柔,有些梦幻。 美人的声音清冷,并不高,却直刺人心。 “本宫说过了,叫本宫皇姐。还有,掌嘴。” 青年的脸色铁青,看起来非常愤怒,但是眼眸深处却隐藏着几丝恐惧。 那是一个受无数人爱戴的江山美人,可是,还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她,很可怕。 刘义曾经体会过她的可怕,后来他成长了起来,却依旧对她忌惮非凡。 “皇姐……” 声音低沉,嗡嗡作响,青年低了低头颅,还是选择了改口与屈服。 “掌嘴。” 妙音再次响起,很好听,也充斥着十万大山般的压力。 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青年很不甘心地开始抽自己的巴掌,抽得很慢,很慢,他有搂住宫女的力量,但是这几巴掌,却浑然无力。 声音轻微,动作轻微,就像亭子下的流水,缓缓的,柔柔的。 你是在调情的妻子吗?你是在**吗? 美人如画的秀眉微微皱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耐烦。 “轻点儿,再轻点儿。”她道。 青年顿了一下,愣了一下。 他似乎是在思考这是不是反话? 这当然是反话。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可是一咬牙,还是扇得狠了点。 旁边的宫女看着这姐弟俩的一切,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特别是刚才还被青年调戏的那几位,更是感觉双腿发软,生怕被这位二公主殿下记惦。 美人听着这拍巴掌的声音,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时间很是长久。 青年的脸庞开始发红,出现了模糊不清的印子,他停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姐姐那美丽的背影,发现对方似乎没有叫他停下来的意思,于是脸色愈发阴沉,却不得不继续抽自己的巴掌。 流水无情,落叶无心,空气凉沁沁的,但青年或许是因为持续不停地做同一个动作的缘故,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天色并不透亮,日光为淡灰色的云层所遮,射出的光芒颓然无力。 一切都显得很静,然而大自然的声音,以及青年拍巴掌的声音却一直在响,可是周围宫女们的心中却静得有些冷。 “够了。” 美人睁开眼睛,声音却有些慵懒。 (本章完) 第886章 姐·弟(下) 感觉到那种慵懒的意味,青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怒意极深,强行抑制住自己快要狂暴的嗓音,道:“皇姐,打都打了,到底是为什么,现在能说了吧?” “你不知道?”美人轻笑。 她的笑声,很动听,就像是树梢的杜鹃,就像是跳跃的琴音,就像是似水流年。 青年沉默了一瞬。 “白浪说,他要把他的亲儿子下狱,我说,那样太可惜了一些,那么你说,他现在的惩罚,如何?”美人道。 青年的面色有些狰狞,忽然大声道:“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美人回眸,却没有笑,“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你都不知道,那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青年愣住了。 他忽然有些害怕,他知道,他的愤怒,他的嘶吼,都是在掩饰自己的害怕。 他的身体颤抖起来。 “白重业被发配了,现在本宫和你来谈谈你的事情。”美人将娇躯转了过来,绝美的容颜平静地看着青年。 她的身段婀娜挺秀,她的青丝如瀑,垂至柳腰间,她的美眸像是星辰一般透亮。 青年能够感觉到她是认真的。 他的脸色煞白,轻声低吼道:“不就是调了一百多个人吗?我殷家的江山,我殷家的人,我用一下又怎么了!?” 美人冷笑一下,道:“这是国,不是家。” “这是父皇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曾经有一个很强大的人想要抢夺,可是在几个月前他却死了。” 青年的脸色很难看,接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嚷道:“白浪、齐为龙……他们算什么,他们只是我殷家的臣子而已,他们私自调兵的时候你怎么看不见?我是十三皇子,我流的是父皇的血,你现在和我说这些,那我又算是什么!?” 美人如画的眉眼间尽是嘲讽之色。 “是啊,你也知道啊,你算是什么?你还真以为本宫和父皇母后惯着你,你就是什么了。白浪,齐为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你呢?” “身为皇子,不本本分分,和军部有染,你暗中的那些事情,那些关系,你还真的以为本宫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自以为很聪明,不知道做了多少愚蠢的事情,本宫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一次,你简直是蠢到家了。” 美人款款而来,暗香阵阵,她的声音很轻柔,像是风拂面,听起来很酥麻,可是,十三皇子却听得汗津津的,面无血色。 “不……不就是杀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吗?他得罪过我,我看他很不顺眼,这你都要管?” 十三皇子依旧跪着,看到对方的靠近,面露害怕之色,禁不住跪行后退了几步。 美人忽然嫣然一笑,百媚生。 “一百多禁军精锐全军覆没,你觉得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殷泽啊,你还可真是井底之蛙。” “修炼界的事情,告诉过你不要掺和,至于那个人的事情,你更不能掺和,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十三皇子感觉到温温的香风正在逼近,不禁嘴角哆嗦了一下,道:“你……那你想怎样?” “本宫一直在怀疑那个人和王叔的关系,这里面的事情涉及到的东西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把我殷家皇族拖下水!?” 美人玉容上的笑容缓缓退却,化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甚至还有几分厌恶。 十三皇子深深地受到了那种氛围的影响,在一听到“王叔”二字,面上露出惧意,于是不敢再言语。 美人的神色冷然,缓缓站直了娇躯,她的声音愈发清冷:“身为皇子,私通军部,擅自动用军队,禁足三年,不得出入。” 这几个字,像是惊雷一般炸响,将十三皇子轰得身体尽瘫,但是很快,他脸上的恨意便汹涌而出,他意识到了那个惩罚对于他来讲的严重性,忽然声嘶力竭地喊道:“殷秋雪,那你又是什么!?你又不是父皇,你一个女人,一个公主,干涉朝政,你和军部没有关系!?你怎么不把自己禁足?王叔,王叔又算是什么?你比王叔好不到哪里去!你在背后干预我殷家王朝,天下人尽皆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把我禁足三年!” 听着他的嘶吼,殷秋雪的玉容越来越冰冷,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把他拉下去,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 十三皇子的宫女们一片惶恐,手足无措,根本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都互相纷乱着,想要寻求某一种安定的媒介。 可是,当她们看到二公主殿下的眸光的时候,不再有其他的想法,一咬牙,强行将自己家主子拉住,拖着离开。 “反了你们了,本皇子要把你们全部都杀了!”看到自己家的宫女竟然听从殷秋雪的命令,真的想要软禁自己,被强拉着后退的十三皇子愤怒地大喝,杀气沸腾。 “杀吧,你要杀就杀吧,可是本宫告诉你,你的下人,不再添入,就是他们。你杀一个,就少一个,到最后,或许你可以学学如何自力更生。”殷秋雪冷笑道。 十三皇子面容扭曲,他知道,他的这位皇姐,是真的会这么做的。 但是,他还是不甘心,他很愤怒,他不服气。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却并不停歇:“殷秋雪,你这是要垂帘听政啊!你有什么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要提醒父皇,那个昏庸的男人……” 听着那越来越含糊不清的声音,殷秋雪眉眼之间渐渐现出一丝倦意。 她忽然感觉有些累。 “你懂什么?”她道,“你以为殷家王朝的一切都是那么容易吗?” 她的倦意,她的嘲讽,她的美,集齐在一起,忽然有些迷幻,也有些怅然。 流水无情,落叶无心,那她的情,她的心,又葬送在哪里? …… …… (本章完) 第887章 敌·齐 刘义的路线有些曲折,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人。 与白重业一战,他的伤势严重,短时间之内难以恢复,如果遇上同等阶的强者,或者人数众多的势力,会很危险。 他现在,正被一些人追踪。 在起初的时候,见到那些人,他的情绪有些莫名,他有点感叹,有点愤怒,也有点激动——那些人,他竟然认得。 他这一次被修炼界大追杀,就是拜某一个势力所致——姑苏百花山庄,单单从这一点来讲,他已经恨不得将那个门派大卸八块,甚至都有灭了这一门派的冲动。 而当他看到追杀他的那些人,正是百花山庄的,并且大多数还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家的时候,那种带着恨意的兴奋是达到最高峰的。 百花山庄和他仇怨最深的人,几乎来齐了。 他看到了金嫣,看到了金长老,也看到了水坛主,而且,经过某一次短暂的偷听之后,他还知道这里面有好多人都来自同一个家族:莫家。莫茵的莫家,莫敏的莫家。 莫茵和莫敏都死了,那其中,莫敏正是死在他的手下,现在,这一家族和他,新的战争,开始了。 金嫣和他的仇怨有些不可理喻,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当然,那是对他而言。 算起来,不仅金嫣或者金长老,其实那些追杀他的人,恩恩怨怨,都是有联系的,可以串成一线,真是造化弄人。 当年,百花禁地之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百花禁地之内残杀同门,而后抢夺东西,那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刘义处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而且他也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对别人下手的人,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对那些事情避开了,并不想掺和。 然而很多时候,很多东西,不是你想,那就怎样的。 他被戴昭与莫茵围攻,最终杀死了戴昭,逃走了莫茵。 随后,莫茵死在了金嫣的手里,却被金嫣嫁祸给了自己。 出了百花禁地,因为金嫣放出的信息,戴昭的祖母水坛主自然而然找上了门来,莫敏、莫家也不想放过他。至于金嫣与金长老,心中有鬼之下,也对他抱有杀意。 于是,那么多的敌人,就成了。 说起来,真是好笑。 百花山庄此行追杀自己的,足有二十多人,其中修为最高深的是金长老,为结丹期的宗师,其次是水坛主和金嫣,还有莫家的三个人,固内期,剩下的是六个筑基期,其余的全部都是炼气期。 以他神破万重的修为,全盛之下,自然不足为惧,可是他被白重业重创,再加上追杀他的人很多,需要保留实力,所以伤势没有恢复多少之下,一个照面他就选择了遁走。 几乎没有意外的,百花山庄一行人看到了受伤的他,大喜之下,紧紧缀着,死死咬着,就像是癞皮狗一样不放松。 刘义不知道这一场追杀会持续多久,自己又是到哪里才会安定下来,有些漫无目的,却并不觉得心灵空虚。 他还要做很多的事情,在大追杀结束之后。 …… …… 林子中,气雾弥漫,却并不深沉,非常淡,充斥着湿意,有些冷。 百花山庄女子们淡红色的轻纱看起来很是轻柔,配合着淡淡的雾气,有些唯美。 其中一名女子稍微年长,却也正当妙龄,风华正茂,她生得花容月貌,飘逸如仙,非常美丽。 那是刘义只接触过几次,却是死对头的金嫣。 她的身旁,金长老驼着背,脸上深深的皱纹,看起来苍老不堪,但是修为高深的人,可以感觉到他身体里那种汪洋如海的力量。 这个队伍里面有两个强大的老人。水坛主自从戴昭出事以后,动作行为就越来越疯狂,这一老妇人如今依旧披头散发着,双眼布满血丝,面目狰狞,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着什么,时而露出兴奋的神情,狂笑几下。只能听见她模糊不清地说什么“狗贼”、“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之类的话语,疯疯癫癫的,有些可怕。 百花山庄的女弟子们都刻意避开了这位老妇人,似乎有些惧怕她的疯狂。 在这些弟子之间,有那么七个人形成了一个小群体,隐约以其中的三人为首,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 那三个人中,有一名面有麻子的男青年,从其他人眼眸中隐晦的尊重,可以看得出来那应该是这个小群体的主心骨。 “炜东,莫敏妹妹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太难过。现在,那个人正在逃亡,不过我们并未失去他的踪迹,到时候生擒住他,随便你怎么出气,绝不可能轻易杀了他。”旁边那名固内期的女子看到莫炜东的脸色阴沉,不禁安慰道。 “我妹妹在琉璃尺大会之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他杀死,就是把他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那一次他有江海图,杀了莫敏,今天,看他还有什么能耐逃出我们的手掌心!”莫炜东被提及往事,一脸恨意,面容有些略微的扭曲。 “你们不要大意了,追杀那小子的可不止我们百花山庄,还有其他几十个势力,那里面也不乏强者,可是听说伤亡惨重,可见根据以前的情报,他即使是宗师,也不是普通的宗师。” 另一边,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声音有些清冷道,看她的气质,也有些冷淡,看来那种语气也并非是针对着谁,她的性格即是如此。 “哼,那些小门小派前去送死,死一些人也是应该的。我百花山庄又是何等势力?再加上那家伙已经受了重伤,杀死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第一个说话的女子有些不以为然。 “那,我们就比比谁伤他最深,怎么样?”一旁一直笑吟吟听着的金嫣嫣然一笑地搭话道。 莫炜东看了看对方美丽异常的容颜,眸子中隐藏着别样的心思,同样一笑道:“好啊,那就听金师妹所说的,咱们来比比看谁能够对他造成最大的创伤。” 一个阴侧侧的笑声从旁边传出,引来他们的侧目。 那笑声特别毛骨悚然,凉飕飕的,让那些年轻人都一惊,诧异地朝着某一处望过去。 只见水坛主一张脸现在已经被泼散下来的乱糟糟的长发遮在了里面,完全看不清。那笑声,正是她发出来的。 “他是我的,”她忽然瓮声瓮气地发出声音,“我要亲手将他挫骨扬灰,谁也不能抢。” 水坛主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那边被树干遮出一片阴影,她处在阴影之间,伴随着轻微的雾气,鬼气森森。 炼气期,甚至筑基期的弟子们,因为修为的差距,对她更为疏远,甚至有些害怕。 金长老皱了皱眉头,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在这里他的修为最高,地位最高,所以某些时候,他需要保持住自己的形象,克制住某些心理。 没有人理睬水坛主,很快金嫣、莫炜东等人又轻声说起了话来,他们都和刘义多多少少有点恩怨,所以谈论起拿下刘义之后应该怎么处置,都非常投机。 “那个人的修为突飞猛进,让我有些惊讶,不过,我们这里这么多高手,最最主要的问题是截住他。”莫家那个女子道。 金嫣昂了昂秀首,美眸中满是不以为然之色,道:“他的修为不足为虑,我祖父就可以抵住他,而且我有数枚符宝,另有一些秘法可以施展,就是我一个人,自信也可以拖住他的攻击。” 莫炜东和金嫣靠得有些近,闻着佳人的发香,因为莫敏的事情而波荡的情绪也已经消失了,眼角眉梢都是笑,道:“金师妹可是本派的名人,我还没见过你出手呢,想来确实是石破天惊啊!我相信金师妹说的话,你一出手,那小子必定是手到擒来。” 金嫣不经意地皱了下好看的秀眉,大概是有些不太喜欢对方的亲近,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却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笑语盈盈道:“莫师兄说笑了,听说师兄已经将本门的桃花诀练到了第五层,可见是罕见的奇才,师妹我也正想要看看师兄大展神威怎么把那个小子拿下呢。” 莫炜东从表面上自然看不出金嫣所说的话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如何,只是看着对方的明眸皓齿,还有楚楚动人的笑颜,再听着悦耳动听的赞美声,顿时觉得轻飘飘的,似乎整个人都心情大好起来,将一开始拿到追杀刘义命令之时想到的杀妹之仇都淡化了许多,于是笑着稍微谦虚了几句,心里面却越发美滋滋的。 金嫣心中冷笑一下,莫炜东虽然修为比她要高一些,在派内也算是青年高手,有一点名气,可是也比她年长四五岁,这四五岁可以让她对对方的名声与实力看低好几分,她自己的修为也是不错,而且她的祖父可是门内长老,莫家虽然势大,曾经也诞生过不少强者,可是现在的莫家,表面上看起来高手如云,却一个可以压轴的都没有。以她的资质,她的容貌,她的出身,什么男人不能有?莫炜东,她还看不上眼! 自从被一同派出去追杀刘义,这个莫炜东就一直对自己百般接近,这让她不太舒服,不过她工于心计,对于这些在暗地里的东西一点都没有不知所措的情绪,她坚信自己可以对付,所以虽然不喜欢对方,却在明面上把对方勾引得团团转,这从另一方面让她有了不小的、畸形的满足感。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对拿下刘义有着百分百的信心,而且刘义一直都摆脱不了他们也让这些人既欣喜又有些焦急甚至恼怒,恨不得大骂刘义是个懦夫不敢出来对敌,只是可惜,刘义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 …… (本章完) 第888章 打劫绝世高手(上) 刘义的伤势在缓慢恢复,不过,他还是拒绝轻易与敌手接战。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追杀愈演愈烈,虽然遁术一流,在某些时刻,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与某些势力撞上。 好在,直到现在,他避不开,不得不应战的那几波,并没有什么强者,总体实力也没有让他感觉到棘手,都被他轻易地灭杀了。 三番几次下来,虽然有好多新加入的势力让他感觉到头疼,可是也有不少的势力,或强或弱,被他打爆几次之后,都没有再遇到过,看来那些势力不是实力不够,就是对追杀自己的想法不是太深,或者就是某种难以言明的原因。 比如说,至少,十三皇子与白家就没有再派人过,ganm·over了。刘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番行为的效果,但总之,这是好事。 天气越来越冷,特别是早上或者后半夜,冬天的步伐越来越近,难以阻挡。 因为修为高深的缘故,刘义并不觉得冷,只是他觉得有些感叹,冬季越来越近,昭示着再过几个月就又要过年了,他不禁想到自己在过年之前能不能结束这一切,安安心心地过个好年。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忽然意识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好多除夕夜与大年初一都没有过好,是在颠沛流离之中度过的。 他走了很多的路,一直都没有停歇,那些追杀他的势力也不会停歇,感受到百花山庄的那些人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不是怎么好。 最近的天空显得有些灰暗,迷蒙迷蒙的,抬头,甚至都不知道太阳在哪里,这样,和某些人的心情何其相似。 这一天,在又一次拉开与百花山庄众人的距离之后,他来到一片平原之上,四处的起伏非常轻微,到处都是枯黄的野草,甚至都看不到树木,显得有些萧索。 从东南方向,黑压压很多人都在逼近,察觉到了自己的动向,他们显得有些心急火燎的,而且很兴奋。 刘义停下了脚步,眯起眼睛看了看,随后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居然是一群骑兵,不对,用骑兵来形容实在是太过抬举他们了,他们都没有披甲,马儿也没有,他们的衣着各异,高矮胖瘦,甚至马都有高矮胖瘦,老马、小马驹,有的看起来衰老不堪,于是主人再怎么催促,也只能落后得远远的。 他们大概有三百多人,刘义再仔细一看的话,才发现里面也并非都是骑马的,有一半人是奔跑着,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而来的。 刘义停下脚步,是因为觉得那些人对他丝毫没有威胁,那里面居然有修士,只是只有一个人拥有真元,而且是凝气归元初级,其他的,看样子会一些腿脚,倒是还有不少人他一看就知道是好手。 他有些不明觉厉,心想这帮人是来干什么的,看这情况,很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的,难道也是来杀自己的? 他摇了摇头,上次就是高手如云,懂得阵法,拥有很多凝气归元、化元炼器,甚至炼元出体,还有武归本源宗师白重业的一百多禁卫骑兵,都被他打得全军覆没,虽然他也受了重伤,可是这一回那三百多虾兵蟹将,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都是来送死的? 不错,他们就是来送死的,这是客观上的,而他们主观上的观念,自然不是如此。 在相距半里多的地方,双方互相之间都能够看得比较清楚了。 那些奇怪的人停了下来。 一匹白色的马昂首走出。 马上,坐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戴着一顶羊毛毡帽,身上披着貂皮大衣,看得出来,在这其中的身份尊贵。 “听说你的身上有好东西?” 那汉子远远地居高临下地望着刘义,那眼神有些轻蔑。 刘义却没说话,看了他们很长时间。 汉子眼见如此,似乎有些恼怒,正要呵斥,刘义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道:“你特码谁啊?哥又不认识你!” 此言一出,几乎触了对方的逆鳞,大汉脸部抽动了一下,眸子中闪过骇人的凶光,嘴里骂了一声“他奶奶的”,接着忽然喝道:“飞鹰!” 一名穿着长靴,背着弓和箭筒的精瘦汉子走出人群,中气十足地应声道:“大哥!” “射断他的腿,不要射脸!”领头的大汉阴狠地远远看着刘义,面目有些渗人。 飞鹰没有再说话,但是干净利落地把背上的弓取下,弯弓搭箭,远远地瞄上了刘义。 周围一片嘈杂的起哄声,看起来那个飞鹰是一个好手,很得人心。 一个水桶腰,身材高大仿佛男人的中年妇人朗声笑道:“飞鹰,莫射中这小子的裆部啊!” 周围一片哄笑,飞鹰哼了一声,力到极致处,忽然松开,“嗖”地一下,箭羽飞速旋转,化作一个黑点,一刹那就到了刘义的面前,而看那朝向,正是他的大腿,相差无几! 刘义面露讥笑,这一箭,在他没有修出真元的时候,最最巅峰状态下,也要全力以赴,但是现在…… 他的身体轻微一侧,耳中几乎能够听到箭矢的呼啸,箭矢紧贴着他的大腿,却恰到好处地擦过。 一声轻响,箭矢射进泥里,尾端还在高频率地晃动。 这一诡异般躲避箭矢的身法,让对面三百多人全部都怔了一怔,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飞鹰的箭法无双,对于闪避自然也所知颇多,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箭射出去之后,刘义并没有马上动作,根据他的经验,这一箭,根本不可能被躲掉,所以信心在握。 刘义的安然无恙,与他心中所想的东西相差甚多,这让他在箭掠过刘义身侧,而后射进土泥之中的前后一段时间之内,愣了良久,简直不敢相信这一事实。 随后,那种感觉由难以置信变成了一种羞恼,他迅速从箭筒内捻起一支箭羽,再次搭弓上弦,“嗖”地一下,再次射出。 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尖锐凄厉,几乎让人头皮发麻。 刘义面色不为所动,轻轻一跃,身体腾空,箭羽擦过他的布鞋,刺进了刚才第一支箭羽一丈远的地方。 这一躲避干净利落,浑然天成,令不少人都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切。 刘义稳稳落地,脸带笑意。 飞鹰顿时觉得老脸都要红了起来,这可是奇耻大辱,自从这箭法练成之后,他例无虚发,百步穿杨,靠这一手征服了很多人,但是今天,一而再地失手,这让他脑门发热,怒火中烧。 他不甘心之下,伸手去后背的箭筒,再次抽出一支箭羽,就要上弦,却忽然见到为首的大汉抬起了手,示意他停止。 他有着强烈的冲动要违抗大哥的命令,可是一想到那后果,便只能讪讪地退后。 那大汉看待刘义的眼神稍微有了些许的变化,不过依旧饱含着看死人的神情,他清了清嗓子,道:“小子有点能耐,看在这一点上,待会儿我会叫手下人干净利落点,少给你痛苦,如果你把好东西自己拿出来的话,老子就亲自出手,保准一刀让你人头落地。” 刘义强行抑制住一剑把这三百人全部秒掉的冲动,因为他对对方的到来,对方的目的,对方的身份更加好奇。 “你们是谁?”他问道。 大汉眼睛望了望天,而后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 后面的人也跟着纷纷大笑。 “我们是谁?哈哈,你来到了我们的地盘怎么可以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周围最大的山头,不,现在是门派了,我们是落马帮!” 刘义摸了摸鼻子,这才感觉出来非常的可笑。 他从中听出来了一些东西。 他认为这些人是落草为寇,而且他相信任何人看到他们都会觉得是草寇,可是对面那三百多人觉得自己是高大上的“门派”! (本章完) 第889章 打劫绝世高手(中) (昨天的英文gameover打错了,我没文化真可怕) 产业转型,居然草寇都开始了。 但是,他神识略微一探,像之前一样,确实发现了一个凝气归元的。 那个人,并不是为首的大汉。 掠过人群,他蓦然看到了其中一名脸色阴沉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白衫,袖口上绣着一个龙雁标志,赫然是龙雁宫的弟子。 少年被周围的十几人紧紧包围在其中,有意无意地限制着行动,俨然一副囚徒般的模样。 刘义不禁思忖,这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他干笑一声道:“各位有很多人都骑着马,叫落马帮,不吉利吧。” 闻言,领头的大汉变色,喝道:“老子的门派叫什么名字,关你奶奶的什么事!” 刘义装作丝毫不知的样子,遥遥地一指人群中的那名少年,道:“这位修为不凡,是你们的帮主?” 大汉直接破口大骂了几声,随后道:“滚你个蛋蛋,老子才是帮主,那小崽子算什么东西?老子一声令下,他就人头落地!” 听着这话,那少年脸色更加阴沉,沉声道:“我可是龙雁宫的弟子,你们一群贼寇,竟然敢软禁我,是想被全部灭杀吗?还不赶紧放了我!” 旁边的一名汉子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骂了几句。 “小子别不识好歹,我们帮主要开宗立派,听说你有什么功法,只要好好传出来,多多听话,到时候可是有好处的。” “你们懂什么!?一群贼寇居然想学我们龙雁宫的功法,也不怕撑爆了你们的身体!”虽然化为囚徒,还被打翻在地,可是那少年依旧嘲讽地笑着,同时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作为龙雁宫等大门派的弟子,多多少少都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傲气,再加上被虐待、被囚禁,更是激发了某种怒火,嘴上不肯轻易屈服。 毫无疑问,他这番态度,引来的便是一顿毒打,徒留下惨叫声,再也说不出其他来。 刘义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他的神识灵敏,当然能够听到对方说的所有的话,就是一些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当下也已经把事情猜了个十zhi八九。 看来,那名龙雁宫的倒霉催弟子是因为某种原因,或者是脱离了其他人,或者是其他人因为某种事情死去和分散了,最终落到了这些贼寇手里。贼寇光这里就有三百多人,说不定留在老窝的还有,所以以那名弟子凝气归元的修为,也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下场。 那些贼寇应该是知道一些修炼界的事情,抱有那种虚荣心膨胀的“开宗立派”心理很久了,这一次逮到了一个“高手”,那种渴望达到了最高峰,隐约听说龙雁宫很强大,便期望于从那名弟子口中得到功法,人人修炼,壮大自我。 至于自己的事情,应该也是他们从那名弟子口中知道的,弟子有所隐瞒之下,这帮草莽也并不知道面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于是听说有修炼界的好东西,便大批人马过来堵截。 看这三百多人出动,他们应该也大概知道自己比较难对付。 刘义想了这些后,冷笑一下,心想你们知道我有点危险,却万万没有想到三百多人都是送死的危险地步。 他耸了耸肩,道:“很抱歉,兄弟,我实在不明白你说的好东西是什么,反正我觉得我身上的东西都一文不值。” 领头的大汉阴阴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牙,眯起了眼睛,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义的脸色一变,冷哼一声道:“最近我心情不好,再挡我的道,你们的山头就可以平了。” 那三百多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都大笑起来。 飞鹰吐了一口唾沫:“小崽子还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领头的大汉哈哈笑着回头对着后面的人道:“你们看你们看,我听那龙什么宫的小崽子大吹特吹这小子多么多么可怕,带了整整三百多号人出动,小子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 他再转回头来,遥遥地对着刘义道:“就算你能耐再大,老子这么多兄弟,可不是吃素的,这不,给你点面子吧,二十多人,怎么样?” 刘义摇摇头:“如果我想走,两千人要想拿下我,都是问题,二十人?不够我的刀塞牙缝呢。” “大哥!”声如洪钟,一名身高九尺的壮汉提着砍刀大步而出,“要什么二十人?弟弟我一个人上去会会那小子,飞鹰的箭射不着他,我倒要看看我的刀砍不砍得!” 领头的壮汉思索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可是那九尺高的壮汉却已经大步奔跑起来,耳边大风呼啸,他就像是一头雄狮,直扑半里地之外的刘义。 见此,领头的壮汉也咽下了口中的话,想要看看再说,他的这一位兄弟身手不错,想来即使不敌,也没有什么危险的。 这个时候,刘义忽然眉头一皱,他隐约可以感觉到百里地之内有修炼界的存在在逼近,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知道这里应当速战速决,于是往前踏出了一步。 就这一步,他原地的人影消失了。 越奔越快的九尺高汉子愣了一下,脑子里顿时一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刘义在他半丈外的地方忽然出现。 九尺高汉子被这突兀的出现几乎吓得两腿发软,干他们这一行的,见多了鲜血和死人,这些都不怕,可是刘义这么诡异地出现,却差点把他吓得头发都竖起来。 他没来得及多想,长年累月的经验让他下意识地一声怪吼,一砍刀朝着刘义的脑袋劈了上去。 但是,他明明没有看到刘义拔刀和提刀、举刀,却蓦地听到了长刀出鞘的声音,同时胸口一痛,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刘义快速把妖魂刀自九尺高汉子体内拔出,提着刀向前走去。 他的身后,汉子的肌肤缓慢干瘪,直挺挺地倒下了。 随着时间的长久,封印的解开,妖魂刀的恐怖力量越来越强烈,人一旦被划破皮肤,变成干尸的速度加快,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把刀会让很多人感到胆寒。 但正因为如此,再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自己都对妖魂刀有些忌惮,很少使用,而且完整的耀北七龙剑很强大,配合北斗七式更强大。不过这一次面对让他不放在眼里的三百多贼寇,他正好让妖魂刀补充养分。 包括领头的壮汉在内的三百多人看得眼睛都直了,简直难以置信。 他们只看到刘义忽然消失,然后因为九尺高汉子人高马大的缘故,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刘义是怎么出现在那人面前的,故此顺序是——刘义消失-九尺高汉子怪吼一声-九尺高汉子倒下-刘义提着刀往前。 不明觉厉。 而且,非常恐怖。 他们都不知道刘义是怎么做到的。 莫说他们,刘义的手段,看得龙雁宫的那名少年都脸色煞白,他想到了刘义的凶名赫赫,不禁双腿都发软起来。他本来想要用这三百人拖住刘义,到时候自己趁乱逃走,可是现在一看刘义的诡异,他忽然觉得这三百多人真的都不够对方砍的。 在震惊了片刻之后,领头的大汉忽然发出一声悲呼:“长腿!!” 看得出来,那九尺高的汉子和他关系很不错,兄弟情深,就这么死了,让领头的大汉眼睛都红了。 “杀了他!” “大哥,让我上!” “这小子故弄玄虚,不知道耍的什么破手段,看我怎么破他!” “为长腿兄弟报仇!” “我要活捉他,把他吊死!” …… 被领头的汉子一喊,其他的人也短暂消却了对刘义的忌惮,看得出来他们中有很多人都和那个“长腿”的关系不太一般,所以群情激奋之下,有三十多人不等领头之人的命令,就冲了上去。 领头的汉子已经对刘义恨之入骨,当然不会喝住那些人,反而下命令道:“杀死他的,赏一百两,活捉他的,除了一百两,还送他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本章完) 第890章 打劫绝世高手(下) 一名妇人一脸仇恨地盯着刘义:“老娘可不要女人,只要吃了这小子的心肝。” 刘义的杀意此时攀到了最高峰。 他提着妖魂刀,上面没有丝毫的血迹,但是幽绿色的雾气缭绕,显得鬼气森森的,邪恶气息弥漫。 “女人!”他喊道,“如花似玉!” “你有什么资格拿来‘送’人!?劫来的,就是你的了,这么说来,我们都是同道中人了,你的命,你们的命,我也要送人!” 三百多人禁不住愤怒,一片混乱,骑马的、奔跑的,烟尘滚滚,直扑而来,甚至就连那名龙雁宫的少年都被强拖着冲了过来。 被修炼界追杀这么久,刘义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他直接爆出粗口:“@#¥,那些道貌岸然的修炼界势力追杀我也就算了,你们一群草寇还来惹我,真#¥@#,打家劫舍,还如花似玉的女人,我早就想端掉一个山头了!” 他骂一句,就劈出一刀,一刀又一刀,幽绿色的刀芒就像是砍在豆腐上一样,隔空飘飞,冲进人群,每一刀下去,就是血肉横飞,不是断腿的,就是腰斩的,鲜血和断肢就像是不要钱一样满天飞,而后落下,溅起一片红。 场面一片大乱,惨叫声、尖叫声、大吼声不绝于耳,他们根本靠近不了刘义的身体,便是七八人、八九人地横死,而且是死不瞑目,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三百多低阶修士,或许能够对一名绝世高手造成一定的威胁,可是三百多普通人,那就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肉。 那些草莽平日里经常劫杀过往商队,让不少镖局都闻之色变,多少商户被他们残杀,多少风华正茂的妙龄女子受到摧残,让他们的狂野之心暴涨,甚至目空一切,认为这天下之大,逍遥快活。 今天,他们惹了一个不能惹的人,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以为修炼界很高大上,并且自己也可以“开宗立派”,做着白日梦,于是,有一个修炼界金字塔高层的人物送他们去实现这个梦想,看看什么叫做修炼界! “#@&,连一群杂牌都来欺负我,这绝世高手当得真窝囊!”刘义的刀未停,骂声更是未歇。 被这群草寇胁迫的龙雁宫少年心胆俱裂,虽然他被派出来追杀刘义,有一定的自信,可是真正见识到了对方的实力,还是被吓到了,再结合对方的凶名赫赫,他直接哭了出来,大骂: “一群傻瓜,你们傻啊!跟你们说了那家伙很强,惹不起,你们还去送死,我被你们害死了……” 混乱之中,他忽然拼出一些真元,想要逃走。 他的修为不高,先前面对身手不凡的贼寇,就杀了一个人,接着被一拥而上擒住了,真元的恢复十分缓慢,直到现在才恢复了一点点,所以他也没有胆量逃跑,一直幻想着派内的师兄师姐来救自己。 现在,对刘义的恐惧,以及混乱的情形,加深了他逃跑的欲望,于是忽然爆发了。 他旁边的汉子措不及防之下,再加上形势纷乱,被他一拳击倒,几乎吐血。 少年年纪轻轻,当时面对贼寇是他的第一次实战,对对敌根本没有任何的经验,所以他一边逃跑的同时,把重心不是放在速度与身法上,而是把挡在前面的贼寇一个又一个击倒在地。 如果在战场上,这是一种很英勇的做法,如果是在逃跑,这是愚蠢。 很快,他便感到恢复了一点点的真元快要枯竭了,可是对面的贼寇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于是,汗水开始滴落,他越来越惊恐。 在打到第六个人身上的时候,他的真元没能发挥出来,于是,一个大拳头轰上了他的面门。 少年惨叫一声,被打倒在地,鼻血直流。 “龟孙,想死啊!?” 那是一个面容宽大的大汉,前方的惨烈本来让他心中惶惶,可是少年的动作更是激怒了他,心想小兔崽子竟然趁乱造反,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什么,“噗噗”声不绝于耳,他身旁的人影纷纷被粗大的刀芒拦腰斩断,他眼前一黑,上半身与下半身对折,跌在了地上。 近处,全是断肢与红色的液体,少年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血腥味之中,他趴伏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血水缓缓流淌,身体一阵抽搐,不知不觉中,下体湿了一片,眼睛一翻,他就此昏阙了过去。 尸体一个又一个倒下,刘义的刀,刀刀致命,而且似乎有着别样的魔力,在倒下不久之后,那些尸体就开始缓慢干瘪,失去水分,哪怕是地上的血也变为了暗红色,开始降下去,最后只剩下贴在地面上的一层。 领头的壮汉看着尸骨如山,自己的兄弟姐妹纷纷变成冰冷的死人,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他哭了,这也是很少见的。 “三百多兄弟啊!”他哭喊着,“恶魔啊!” 他全身都在战栗,他能够感觉到胯下的马匹在酝酿着暴走。 而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当他前方的十几个兄弟喋血的同时,马匹受惊,一举将他掀翻在地,一路狂奔而去。 刘义一步跨出,风声呼啸之下,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刘义将他单手提起。 “你……你不是人……”领头的壮汉依旧在哆嗦,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刘义衣衫干净,没有丝毫的血污,可是他看起来却像是魔云缭绕,浑身是血的修罗。 “你骂我?”刘义歪了歪头,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你是地狱里走出来的魔神……”壮汉涕泗横流,心中充满了无穷的害怕与后悔。 当时,那名少年说刘义的身上有好东西,但是这个人有点危险,因为对修炼界的崇敬心理,当时他就信了,于是带上大部分兄弟组织了一场拦截。 可是,在遇到刘义之后,他就轻视了起来:这个小子,怎么也不像是一名高人。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三百多人,太少了。 这就叫不自量力,螳臂当车。 他做了一个愚蠢到极点的决定,断送了三百多兄弟的前程,以及……性命。 他从来没有这么绝望、恐惧过,莫说见到过,他就想象不到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可怕的人。 一个人,一把刀,把三百多人杀得尸横遍野,片甲不留。 他曾经非常向往过那个亮丽堂皇的修炼界,但是现在,他不了,修炼界有这种变态的非人类,他觉得那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刘义的神情。 对方开始用力,他的脖子一阵剧痛,甚至连被掐死的窒息感都来不及体会,便人事不知了。 刘义手上一紧,就掐断了他的脖子,人头落地,无头尸体的断裂处狂喷着鲜血。 这个身手不凡,不知道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的汉子,都没有反抗。 或许是他因为绝望与恐惧而忘记了反抗,也或许是他知道反抗也没有用。 “你杀了很多人,我就杀你一个,亏了亏了。”刘义摇摇头道。 还有十几个人正在四散奔逃,其中就有飞鹰和叫嚣要吃他的心肝的那名妇人。 “飞鹰,百步穿杨还没有给我表演呢!” 飞鹰正在跌跌撞撞地向着后方逃窜,每一次跌下去,他都会触碰到残肢、被未干涸完全的血迹印在手上,一想到这些都是平日里吃喝一起的兄弟,他忽然呕吐起来。可是他一边呕,还一边捂着嘴在跑。 当听到刘义声音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背后一轻,接着身侧人影一闪,刘义出现在了他的前方七八步之外。 刘义晃了晃手里的箭筒,一脸笑意。 他的那只手上还有血水在滴落,那是飞鹰等人的大哥的。 飞鹰面无血色。 “听说你的箭法很厉害,那想来死在你箭下的魂灵也不少了。”刘义笑道。 飞鹰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我……我可以为你杀人,你想杀谁,我就……帮你去射杀,只求你别杀我……” 刘义道:“我想杀人,自己就可以杀,而且,我要杀的人,和你们不一样,你根本就杀不了。” (本章完) 第891章 狭路逢百花(上) 飞鹰嘴角哆嗦了一下,脸色煞白:“我……我可以杀……” 刘义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要杀的人,有很多都和我差不多强大,你可以杀吗?” 飞鹰闻言,几乎瘫软在地。 刘义手指一弹,一道箭矢化作流光,“嗖”地一下扎进飞鹰的喉咙里,结束了他的一生。 箭筒落地,刘义从原地消失。 他瞬间出现在那名号称要挖出自己心肝的中年妇人身后,一脚踹出。 中年妇人发出一声惨叫,直直地向前飞出一丈远。 她回头,看见刘义,虽然一脸惊惧,口中却很是恶毒,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我落马寨都敢惹,我们还有兄弟,到时候杀你全家!” 一听“全家”这两个字,简直触动了刘义的逆鳞,他脸色一变,隔空将妇人摄了过来,定在了空中。 “威胁我?”他脸色阴沉。 “记住,总有一天,你的家人会被你害死,因为,你杀别人全家,别人也会杀你全家,这就叫一报还一报!你的家人或许是无辜的,可是,谁管呢?谁叫别人也是无辜的?” 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他的所言,有理有据,而且非常清楚,这让妇人的心理防线直接就崩溃了,瞪着他,一句话都骂不出来了。 刘义一刀插进了她的胸膛。 对于这种人,没什么多说的,杀一个,就是救几十人,多杀多好。 没有人躲过,所有逃跑的,跑得再远,也倒下了。 三百多人的尸体与鲜血,到处横陈,这里,简直就像是地狱。 妖魂刀散发出幽光,血水很快干涸,所有的尸体都变成了干尸。 刘义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刀做到的这一切,神情有些恍惚。 天色本来就有些迷蒙,日光惨淡,而今,天开始黑了。 他忽然感受到了强大的魔法波动,不禁神色一变。 虚空破碎,整整二十多人从中御空而出,轻纱飘飘,那里面竟然绝大多数都是妙龄女子,貌美如花。 为首的一名女子花容月貌,风姿绰约,非常漂亮,赫然是金嫣,她冷笑一声,娇喝道:“可追上你了!” 她的身旁,金长老身躯伛偻,面无表情,但是强大的力量自体内散发而出,让人胆寒。 因为有神识的缘故,他们始一出来,就先关注了刘义,可是很快,他们便发现了范围宽广的尸体与血红色,不禁被镇住了。 即使是金长老,也怔了一下,以他的资历,竟然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惨烈的情景。 尸横遍野,这是怎样的战绩,这是怎样的辣手,这是怎样的震慑? 那二十多人震惊无比。 特别是修为不足的女弟子们,纷纷花容失色,接着看向刘义的目光中,信心满满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忌惮。 “怎么可能!?”莫炜东脸色铁青,看着死了这么多人,对刘义的真正实力越来越不知底细了。 襄阳城外一战,天地失色,血雨腥风,毕竟那是刘义布下了阵法,而这里,很明显没有阵法的气息,难道对方的实力已经暴涨到可以灭杀这么多人了? 不怪乎他们这么想,毕竟和刘义有仇的,一定是修炼界势力,哪些普通人傻啊对他出手作死?于是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刘义一个人单挑三百多“高手”,然后完胜。 莫炜东心高气傲,虽然知道刘义比自己强一些,可是一直想着自己可以追上,现在一看差距那么大,完全接受不了。 金长老脸上的震惊渐渐消散,接着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不对,不是修炼界的人,我探查过去,似乎只有一个人是凝气归元初级,而且还没有死,其他的都没有真元,而且你们看他们的装扮,有哪个势力会穿成这样,搞得跟贼寇一般?” 这么一说,其他人才发现了问题,莫炜东冷笑一下,心里放松了许多,道:“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一群不长眼的草莽,修炼界也是他们可以碰的!?” 接着他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有抬举刘义之嫌,便马上住了口。 这个时候,他们都忽然听到了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狞笑,后面的水坛主忽然化做一道黑光扑向了刘义。 “¥#@。”刘义咒骂了一声,决定马上撤走,虽然刚才他并没有消耗大量的真元,可是旧伤在身,金长老实力还不差,再加上万一来什么江海图仿制品、符宝云云的,太危险了,所以还是遁走为妙。 他的身体几次闪烁,便消失在了天边。 金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喝到:“追!” 一群人化作几道流光,朝着刘义消失的方向而去…… 几天后,有人发现了堆积在这里的尸体,对那种大场面,深感震惊,于是,这里,逐渐越传越广,方圆几十里地之内的人都跑来观看,甚至报官。 有人从尸体中救出了一名少年,那少年痴痴呆呆的,嘴里一直说着胡话,但是他似乎有着某种隐秘力量,可以徒手碎石,非常厉害,最终没有人能够把他带回家,只是有好心人经常路过这片地带,给予一些食物,他也来而不拒。 那些尸体的身份很快便查了出来,居然是附近凶名赫赫的落马寨的贼寇,以往非常凶恶,没想到遭了报应,都死得这么惨。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关神秘大侠为民除害的传说传了出来,据说这位大侠神功盖世,而且有一把邪兵,让那些贼寇全部都变成了干尸,永世不入轮回,借此惩罚他们。走这条路的商家也开始多了起来,几十里地之内的村民,以及那些商家,都对那名神秘大侠非常感激,甚至还有人立了一块碑,常有人过来祭拜,就连求早生贵子的都有。 很快,落马寨只剩二十多人的消息传出,愤怒的人们群起而攻之,将整个落马寨都平掉了,这里终于恢复了安定祥和。 而人们不知道的是,那一位神秘大侠,根本没有品尝到他们的祭拜所带来的好处,正处在颠沛流离,被人追杀之中。 百花山庄对他的追击越来越紧,而且前路经常会撞上迎面而来其他追杀的势力,所以刘义实力与伤势的恢复非常缓慢。 他不确定金长老他们有些什么杀手锏,所以也一直不知道自己恢复到什么地步才能够回头对付他们。可是他明白,他要做的不是杀光敌手,因为整个修炼界太大了,他一个人是杀不完的,当年千绝上人那么愤怒,而且那么不可一世,都没有杀完,所以他要做的是跑跑跑,直到风头过去,而不是和他们硬拼。 他也很想对金长老他们出手,因为双方的仇恨太大了,可是他觉得以自己神破万重的修为,那些人什么时候不能杀?不一定非要作死冒着被群殴的风险去杀。 转眼间天越来越冷,天下进入了初冬,冷空气弥漫,虽然不深,却也凉沁沁到人的心坎里。 刘义面对百花山庄的避其锋芒并没有坚持太久,最后终于撞上了。 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真元,一种自信油然而生。 他的伤势已经愈合大半,修为更是恢复了八九成,强敌逼近,他不容许自己抱有悲观退避的心态。 当时琉璃尺大会,左文绝力战天字宇,都受了重伤,大会结束,力敌三大绝世高手,最后全部灭杀,那样的大气魄,是他需要的。他是神破万重,对面只有一个结丹期的宗师,其他的都不足为虑,这样的情况下,还没有那种自信,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虚空破碎,魔法气息弥漫,一行二十多人现身在空中,那里面有着十七八位美丽的女子,轻纱飘飘,飘逸出尘。 在这凉凉的空气之下,她们着轻纱的样子显得特别梦幻。 但是这些对刘义都没有用,他的眼中,那些都是死人。 他们要杀他,他不想死,所以他们就得死。 (本章完) 第892章 狭路逢百花(下) 金长老依旧伛偻着身躯,面无表情,配合他的那种苍老,那种神色隐隐之中增加了他的威慑力,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对他有着某种敬畏的心理。 当年,百花禁地之内,金长老带着江海图的仿制品,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通对他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不得不说,直到现在,一看到对方,刘义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丝一毫的心理阴影。 但是总的来说,那些情绪都隐藏在记忆的深处,他现在是神破万重,修炼界金字塔的上层,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面对对方,应该往下看。 金嫣从金长老的身后而出,她姿容出众,气势有一种别样的高雅,身段更是婀娜秀丽,配合及腰的长发,还有玉质的发簪,格外养眼。 眼见对方那精致的容颜,刘义的心中,一种杀意在弥漫,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某些女人,看起来高雅出尘,有着极好的芳名,但是你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内心有多么歹毒!她们美丽的外表下,是丑陋到令人发指的面孔,你只有真正接触到了真正的她们,以后再看她们的玉容,会越发觉得狰狞。 道貌岸然指责一个被伤害,然后反抗的人,接着残杀自己的同门师妹,拿走对方的储物袋,为了从灵兽爪下逃生,斩断另一位同门师妹的双腿来缓解危机,最后把杀害同门师妹的罪名全部都推到被她道貌岸然指责的人身上。 刘义不杀她,倒奇了怪了。 作为被泼脏水的那个倒霉蛋,不杀金嫣天理难容啊! 随后,他便一眼盯到了在一群妙龄女子中非常显眼的水坛主。 时隔多年,他还是一眼就把对方认了出来,回想往事,他们之间的接触实在是不多,换做任何一对其他人,或许多年以后都早已忘记对方,可是,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让人太过记忆深刻,他忘不了水坛主,水坛主也忘不了他。 水坛主披头散发,比起当年更加阴森恐怖,她伸出枯瘦宛如没有血肉的手,撩开挡在额前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了一张让人头皮发麻的狰狞脸来。 即使是百花山庄的人,大多数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有一种白日见鬼的感受。 刘义见到了,心中也是一惊。 水坛主的脸上坑坑洼洼的,像是干瘪的橘子皮,她的一只眼睛已经消失了一般被那恐怖的皮肤盖住了,而且在乱发中的两只耳朵也已经畸形。配合她本来就有些疯癫的气质,看起来格外骇人。 刘义忽然想起来那一次被水坛主抓住之后,被强行化魂炼魄,最后他扔出了那张禁忌魔法卷轴,那一片大火,烧得可旺啊! 如果那一张魔法卷轴是真正的禁忌魔法,那以水坛主的修为,绝对是有来无回,只是可惜单掌柜那个混蛋奸商给的是假货,简直把他给害惨了。如果不是后来杨落泉这一位百花山庄长老出手相救,他根本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水坛主远远地看到刘义提着刀站立在那里,眼中闪过逼人的光彩,忽然怪声怪气尖叫了一声,那声音难听无比,让人鸡皮疙瘩都掉落了一地。 “小子,可追上你了,你逃啊!你逃到哪里去!?” 她忽然向后看了看,有些神经质地大声自言自语:“昭儿,来,过来,祖母带你去手刃这个狗贼,碎尸万段!” 她处在前头,后面还有十几名百花山庄的弟子,于是她朝着的,正是那些弟子的方向,中间只隔了两三丈,令那些弟子大冬天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听到水坛主的这些话,刘义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水坛主想杀自己,想疯了,是不可能认清现实的。 百花山庄人群中,一名比较显眼的男青年冷笑一下,道:“姓刘的,你已经穷途末路了,你的笑容,是在给自己哀悼吗!?” 或许是自视甚高之下,那名男青年发现刘义的目光主要在金长老、水坛主和金嫣身上扫过,特别是他对金嫣有些意思,觉得刘义轻视自己之下,非常不舒服,所以当下抱有某种刷存在感的意味。 毕竟,他自认为以自己的实力,金长老和水坛主之下,他还能够稳站第三。 而事实上,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是刘义关注的对象,那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之所以多看了金嫣金长老水坛主三人,无非是认识而已。 但是,看起来,他给了男青年足够的“尊敬”,对着对方道:“凭你们,想杀我,有点难。” 金长老看起来面无表情,古井无波,可是听到对方这轻飘飘的话语,而且把他和从前那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联系在一起,不由自主地有了恼怒的心理,眯起了老眼,道:“你的实力确实有所提高,但是这一次我百花山庄这么多高手围住你,看你往哪逃!” 话毕,灵气波动,二十多名百花山庄的弟子从四面八方将他围在了其中,一副瓮中捉鳖的态势。 一道黑影迫不及待地朝着刘义射去,但是却被金长老身形一动,挡在了前面。 “长老,让我杀了这小子!”水坛主面目狰狞,凄厉地喊到,说不出来是尖叫还是什么。 水坛主已经有些神经质,但是她对门内的长老,还有更高层都有着一种魔力般的尊敬,就像当年窈月仙子一句话,她在最最愤怒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放弃对刘义的杀机。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甘心。 金长老的脸色有些阴沉,水坛主虽然修为很高,在这里只在自己之下,可是这个老太婆的脑子本来就有点问题,大概是因为当年被灭满门,带着戴昭逃到百花山庄的后遗症。而戴昭死后,变本加厉,跟她正常沟通都很艰难。被门内指派杀刘义之后,她只对把刘义千刀万剐感兴趣,就连自己的命令,都不怎么听。 他并不确定刘义现在的真实实力,但是根据以前的情报,不在自己之下,要想让对方难以逃走,需要所有人的配合,因为,在他看来,打败对方不难,截住并且杀死对方,就说不定了。 “你如果想要擅自行动,我会封住你的灵力,到时候你什么也做不了。”金长老威胁道。 一听此话,水坛主一脸惊恐,慌乱道:“不要,长老,我要亲手杀了那小子,不要封住我的灵力!” “那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计划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到时候我会让你亲手杀了那小子。”金长老道。 水坛主听话地点头,而后用一双幽深的眸子阴冷地盯着远处的刘义。 金嫣冷笑一下,高傲地昂了昂秀首,心想这里的人哪个不想亲手杀死刘义?刘义得有几条命才够杀。这水坛主报仇心切,脑子也已经不太灵光。 刘义全身真元运转,修为在不断拔高,他冷眼看着他们把自己包围。 在不知道他们底细的情况下,他并不准备一开始就动用全力,这是他一贯的习惯,因为在不必要的时候用掉了大量真元,一旦对方使用杀手锏,或者忽然冒出来别人,将会很危险。 随着刘义气息的增强,金长老的神情开始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他忽然有了一点不太妙的感觉,刘义的修为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但是又没有给他那种很可怕的压力,所以他很迟疑。 由于刘义的隐匿心法,还有他的威压展示得很保守,所以金长老回想了一下,最终觉得还是不像绝世高手。 在百花山庄之内,除了百花掌门,还有那么两三位不灭期的绝世高手,那其中就有姚梦灵,而他感觉刘义给他的气息都和那些人不太一样。 可是,似乎依旧有些危险。 他没有想太多,迟则生变,刘义没有强行突围的意思,谁知道到底有什么把戏,他们百花山庄对这一次追杀有很完美的计划,他相信刘义只能等死。 于是,他忽然发出一声低喝:“动手!” 曼妙的影像齐动,绚丽的光芒闪耀,照亮了灰蒙蒙的天空…… …… …… (本章完) 第893章 碎花阵 原野中显得有些寂寥,没有生机。 土地光秃秃的,像是只剩了一层皮。 一切都显得有些黯淡无光,在这样的季节,哪怕是本来忙碌到极点的人,也很少会在这种荒原里行走。 忽然,一片光芒从远处闪了一瞬,同时发出一连串的大响,破坏了那种安静,也破坏了那种氛围与图景。 掠过那片光秃秃的大地,追寻到那发出光芒和大响的地方,便可以看到整整二十多人在混战。 确切点来说,是二十几个人围攻同一个人。 金长老遵循了门内的安排,这么多百花山庄的修士排成了碎花阵,将刘义围在其中。 那种阵法不需要布置,只要人数足够,那是速成的,所以相应地来说威力并不是恐怖绝伦,比起刘义当年布置在襄阳城外甚至可以灭杀绝世高手的天地万龙阵更是相差很多,但是这么多修为并不低的人施展之下,还是有一定威力的。 刘义有些安心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这个碎花阵绝对可以灭杀武归本源的宗师,也或许对一般般的神破万重初级境界强者造成一定困扰,可是对他却没有什么用。 漫漫飞花化作流彩,在空中招摇,而后瓣瓣花瓣四散,将整整一里地都笼罩,到处都是光质化的花儿,美丽,却非常恐怖。 这就是碎花。 刘义看似随意地挥着刀,每一刀下去,都有粗大的幽绿色刀芒劈斩,将那些碎花再搅得粉碎,消散在空气中。 在这其中,他似乎达到了某种律动,挥刀,再挥刀,就算碎花烂漫,却也不能伤他分毫。 金长老的脸色微变,就算碎花阵的威力不比上古奇阵,可是区区一个人被困在其中,除非修为高深,否则不可能这么信手拈来,而刘义虽然并没有突破出去,却非常自然,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手忙脚乱的样子,随意对付,却让碎花阵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不仅金长老,就是其他的百花山庄之人,大多数都很是吃惊,百花掌门的计划非常完美,不论是应对手段,还是人数,亦或是人选,都恰到好处,可是在碎花阵之下,刘义竟然胜似闲庭信步,这就叫他们有些难以置信了。他们想过,如果是自己,根本接不下碎花阵的三次攻击以上。 莫炜东脸色阴沉,甚至开始质疑起碎花阵的威力,可是他感觉之下,发现碎花阵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刘义依旧那么淡定。 他曾经幻想过自己一个人力挽狂澜,在金嫣的面前将刘义打得落花流水,可是事实却是刘义单挑他们二十多人,而且是阵法而不落下风,这让他的心中怨毒之情越来越深。 金嫣也有些吃惊,她跟随祖父而来,信心满满,这一次要是诛杀刘义,她回去以后有祖父扶持,可以更进一步,好处多多,可是没想到这个刘义被这么多人追杀,多次受伤,现在还是这么难对付。 至于水坛主,看到刘义这么久了还是安然无恙,几乎狂暴起来,不断发出愤怒的怪啸,恨不得将刘义大卸八块,可是在金长老极大的压迫下,她只能维持着阵法,强行忍住拼命的冲动。 碎花阵虽然对刘义造不成什么威胁,可是他短时间之内也无法破开,一者有金长老坐镇,二者他看到金长老似乎有什么宝物在增强碎花阵的威力。 他知道这一阵法必须快些破开,而后迅速灭杀这几人,因为他的敌手太多,要是再来几个绝世高手,他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噗——” “噗——” “噗——” …… 数不尽的碎花在刀芒的威势下爆裂开来,化归虚无,接着百花山庄的人掐诀、施法,又诞生出密密麻麻光彩四射的碎花,长此以往,循环往复。 刘义横刀,而后往前一推,妖魂刀蓦地一亮,刀芒由七尺而到七丈,接着是七十丈,粉碎无数飞花,朝着金长老而去。 “祖父当心!” 金嫣眼见那道刀芒所向披靡,惊得花容失色,忍不住惊呼。 金长老脸色一沉,却并不是多么慌乱,甩手间打出十几道光芒,他面前的飞花忽然一亮,随后纷纷炸开,化作密密麻麻的光线,齐刷刷射向了那道刀芒。 “当当当当当……” 碎花与刀芒相撞,竟然发出了真实的金属颤音,仿佛实体,刀芒不断颤动,而碎花也纷纷消散,但是刀芒依旧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金长老。 金长老脸都黑了起来,这道刀芒他并没有感受到骇人的恐怖气息,可是没有想到它把那种森然全部都隐藏了起来,他对碎花阵的加强,竟然也挡不住。 金长老是他们的主心骨,一旦出事,对他们的心理打击是巨大的,当下不仅金嫣,就是其他人都恨不得冲上去帮助金长老,冷汗直冒。 情急之下,金长老也不多想,一张口,喷出一把红光灿灿的小剑,那把小剑初一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是却忽然爆发出一阵强大的能量风暴,直逼刀芒而去。 “轰——” 巨响瞬间发出,震得碎花阵都有些散乱,百花山庄的人纷纷后退几步,金长老同样也是面色变了几变,身体摇晃了好几下。 刀芒终于溃散,小剑射回,只有金长老发现那上面竟然出现了一道极小的裂痕。 他深感震惊,接着一想到自己本来以为二者是同一境界,而今经过碎花阵的削弱,对方的刀芒竟然还差点伤到自己,那岂不是…… 他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简直难以置信地道:“你……你难道已经神破万重了……”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百花山庄的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想到刘义的修为竟然是神破万重,金长老的话一出来,他们的感觉都是自己听错了。 “祖父,你是不是弄错了?”金嫣的声音依旧悦耳,可是她的娇容却变得有些难看了,当年,百花禁地,她和刘义的修为半斤八两,或许还要略胜一筹,如今她是固内期中级,听说刘义达到武归本源,她就已经感觉难以忍受了,如果对方真的是神破万重……她非常不甘心! 莫炜东的脸色何止难看,简直是铁青,但是很快他便极度地不相信,他不愿意相信,于是在他的眼里,就算是金长老说出来,他也是不信的,他认定刘义仅仅是武归本源,估计是有什么秘法罢了。 “哼!”他一声冷哼,道:“金长老,这小子是用什么东西讹我们,无需多虑。” 金长老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但是听闻莫炜东此话,不禁皱眉,这莫家在百花山庄势大,搞得一群小辈都有些飘飘然起来,很多时候都自以为是,现在,竟然当面质疑自己这么一位长老的判断,可真是有些目中无人了。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怪叫,水坛主面目狰狞:“这小贼是绝世高手!?不可以!这不可以!” 金长老脸色一变,一边催动灵力维持碎花阵,一边不禁有些心乱:“不好,这婆子要疯!” 水坛主的精神状况本来就不怎么好,被他用“绝世高手”这一字眼刺激,几乎崩溃,她只露出来一只的眼球里布满血丝,上面写满了暴躁。 至于其他的百花山庄之人,因为之前对百花掌门的计划太过自信,现在忽然发觉有一个很关键的东西处于计划之外,顿时都慌了手脚。 察觉到他们的心理变化,刘义知道就在此时发力是最最合适的,他的气势忽然暴涨,绝世高手威压化作惊涛骇浪,席卷八方。 碎花阵经由他的这一冲击,马上便风雨飘摇起来,暗暗不稳。 这种时机的把握,需要非常大的精准。 那些本来还笑靥如花的百花山庄女弟子们,感觉着那种修炼界高层的绝世威压,纷纷花容失色。 (本章完) 第894章 破心 “金嫣,金长老,水坛主,莫家,你们自己撞上来,那就由不得我客气了。” 刘义的声音有点冷,但是很冷静,那是多少年以来杀意的积蓄,如今终于爆发了出来。 莫炜东的脸色很难看,之前他是不相信金长老的判断,也不愿意相信,而现在却是不得不信。 “小贼我要你命!” 水坛主彻底狂暴,放开了碎花阵的维持,放开了对金长老的敬畏,直接朝着刘义冲了上去。 只见那道黑影速度极快,拉出一道长线,那简直是直直地撞过去。 “疯婆子误我们大事!”金长老此时此刻对水坛主是恨之入骨的,水坛主一走,碎花阵威力减小,很有可能被破,而且在这里水坛主的修为就在他之下,一旦出事,对士气的影响是巨大的。 而这一切的发生,只在刹那之间。 变化太大、太多,还有对刘义实力的误判,让信心十足的百花山庄团体顿时大乱。 不仅金长老知道,刘义也知道水坛主是一个不稳定因素,所以把这个老婆子逼疯狂也在他的想法之中,而如今,正中他的下怀。 “昭儿,看祖母怎么把那狗贼的人头卸下来,你在看着吧……” “来,到祖母的怀里。” “小时候你说梅家那丫头你喜欢,我就把她捉住了给你,她不从,那就弄死吧,这样她就一直是你的了。昨天,你和我说要那小贼的头颅,今天,祖母也给你……” …… 在疯狂奔向死亡的途中,水坛主眼中闪烁着的,是狂热的光芒。 这一切,刘义都听到了,甚至金长老都听到了一些。 “果然是个变态……”刘义的神情冷然。 这个老太婆眼里的世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戴昭,在她看来,其他人都不是人,于是,她算是人吗? 戴昭想要的,她都给予,哪怕不是属于她的——别人的生命。在她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等待戴昭索取的礼物。 刘义右手挥刀,狂攻碎花阵,刀芒如若狂风暴雨,雷霆霹雳,纷纷扬扬,大开大合,几乎要将整片大地都抛上高空。 他伸出了左手。 固内期,和神破万重,相差两个大境界,对天地法则的运用都不在同一个层次,水坛主与他如此接近,是送上门来待宰的羔羊。 水坛主疾如风的速度更加快。 却不是她自己造成的。 可是她自己却并没有发觉。 看着刘义越来越接近,她露出了残忍的诡笑。 在距离十丈的时候,空间忽然产生了某种瞬移,刘义一瞬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确切来说,是她瞬移到了刘义的面前。 她发出了一声畅快的怪笑,伸出满带着奇长指甲的爪子,恶狠狠地朝着刘义的双眼挖了过去。 就在这时,她的脸部忽然一阵剧痛,于是她那个动作没能够达成,以致于惨叫出声。 刘义的手,抓住了她的脸。 他的指甲,陷进了水坛主的皮肉深处。 这是水坛主想要对他做的,却没有做成,于是他对她做了。 水坛主横行百花山庄的固内期修为,在高于她两个大境界的刘义面前,毫无用处,特别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她的一切都被瓦解。 刘义的左手中,一股非常奇特的力量被输入到了水坛主的神识海里。 山花烂漫,群芳争艳,她来到了百花禁地深处。 她看到了令她魂牵梦萦的孙儿,戴昭。 在戴昭的手下,百花山庄的同门一个又一个倒下,而戴昭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做得好,我的好孙儿!” 看到戴昭手里的储物袋越来越丰富,里面的好东西逐渐逐渐增加,水坛主露出了一副略带疯狂的欣慰神色。 在杀死又一名女弟子之后,戴昭似乎发现了什么,忽然神情一变,躲藏了起来。 画面中,出现了刘义的身影。 刘义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而后忽然向后一跃跳开,地上出现了一双由泥土构成的手,是戴昭出手了。 沉浸在那种画面中,水坛主浑然不知道这些都是刘义灌输进她脑中的,于是在画面中出现刘义之后,她露出了一副森然之色,咬牙切齿道:“这小贼,昭儿,杀了他!” 偷袭未成,戴昭从隐蔽处走出,然后开始与刘义各怀鬼胎地交谈。 不久之后,刘义转身就走。 戴昭脸色一变,忽然对着他出手。 双方实力强劲,起初看起来势均力敌,短时间之内分不出生死。 随后,画面中出现了莫茵,她貌美如花,轻纱飘飘,看起来飘逸出尘。 三个人短短几句话之后便开始大战,莫茵戴昭双战刘义。 水坛主身临其境一般,不停地咒骂刘义,同时鼓励戴昭。 戴昭拿出了一张黄光闪闪的符箓,水坛主认得出来那是自己给戴昭的,不禁开始冷笑道:“这张符箓是我亲手给昭儿炼制的,这一回,看你这个小贼怎么死!” 谁知道刘义不晓得怎么回事,同样拿出了一张符箓,八十四把碧绿色的小刀悬浮在空中,光芒四射。 水坛主的单只眼睛瞪得滚圆,几乎不敢相信这一事实。 “流光碧风刀,杨落泉,是杨落泉!”她愤怒地大喊,“杨落泉竟然和这个小子有关系!” 她眼睁睁地见到戴昭被八十四把流光碧风刀切成了碎片,到处都是鲜血和碎骨,几乎要昏阙过去。 “昭儿啊!”她一阵惨呼,接着她神识海外面的身体被刘义扔在了地上。 她全身缩成了一团,不断抽搐,不久之后便开始痉挛,口吐白沫。 戴昭就是她的一切,当知道戴昭出事之后,她甚至要毁灭全世界,今天,刘义让她真真实实地“看”到了戴昭是怎么死的,而且死得多惨,她那一直绷紧的神经马上断裂,超脱了极限,于是,根本不需要刘义动手,她就被击倒了。 对于水坛主那种顽固不化的异类,刘义并不觉得让她后悔,或者恐惧是容易的,只有让她品尝到心灵深处最不想看到的东西,才是最大的惩罚。 碎花漫漫,而水坛主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无数花瓣将她洞穿而过,她死不瞑目。 杀死水坛主的竟然不是刘义,而是百花山庄众人主持的碎花阵,这给予了那些心理素质并不好的年轻弟子们很大的打击,就是自以为是的莫炜东都脸色煞白。 “稳住!” 金长老冷汗直冒,水坛主死了,碎花阵紊乱,现在千钧一发,一旦出什么事情,这里的人极有可能会全部被刘义杀死,毕竟百花山庄判断失误,刘义竟然是神破万重。 “那疯婆子是自己送死,姓刘的只是徒有其表而已,全力施展碎花阵,困死他!” 金嫣神色冷然,配合她美丽的容颜,倒是有一种冷美人的形象,她工于心计,知道一旦被刘义杀出来,所有人都得死,而且她很清楚怎么才能够激励士气。 可是,水坛主的死就在眼前,那种心灵震撼持续发酵,让那些特别是年纪轻的弟子手脚都开始发软起来。 况且,少了一个水坛主,碎花阵威力下降,而反面,刘义却拿出了真正的神破万重实力,全力攻击碎花阵。对百花山庄诸人来说,形势不容乐观。 刘义不想再陪着他们消耗真元,他挥出十几刀之后,提刀而立,全身气势拔高,本来的无形与混沌真气,也开始汹涌出黑光,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在波动。 (本章完) 第896章 楚王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莫炜东和其他四五位还有余力的强者面色阴沉地互视一眼,一咬牙,丢下还在痛苦呻吟的其他弟子,紧跟着随后而出。 眼见此情此景,剩余的人哪还想不到发生了什么,顿时一阵绝望,很多女弟子直接痛哭出声,更有莫家的人大骂莫炜东只管自己逃命,没有人性。 但是很快,一切都终结了。 雷电之力与风刃的范围迅速扩大,转眼间便将那些不能行动的人笼罩在其中,所过之处,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雷电与风刃不安地摇晃,其中传来骇人的刀鸣声与妖魂刀尖锐难听的邪音,并且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当刀鸣声达到极致的时候,一道刀芒一斩而出,大地向着两边分开,裂出了一道足有四五丈宽的裂口。 雷电与风刃消失,刘义提着刀的身影出现。 他静静地望着快要失去踪影的百花山庄众人,而后微笑。 这是垂死挣扎,成功的概率却近乎渺茫。 不达到他那种境界,难以想象神破万重的伟力,那不仅仅是战斗力上的增强,更是在时空法则之上有所非凡的领悟。 他一步跨出,便出现在了遥远的天际。 …… …… 远方的天,近处的天,揉杂在一起,分不清楚。 那是很压抑的光亮与颜色,显得非常昏暗。 风冷嗖嗖的,已经连续很多天阴云密布了,却不下雨。 大地显出灰褐色,看起来并不缺水,但是总给人一种干燥的感觉。 金长老看起来虚弱无比,但是飞遁的速度非常快,眼中闪烁着焦虑与激动交织的光芒。 金嫣和他比肩而飞,获得了她祖父的灵力支持,她的耗费要少许多,可是完全能够跟得上对方的速度。 金嫣眼中的惶恐隐藏了下去,最多的却是担忧。 “祖父,不需要您这么亏损,我自己的灵力足够。” “你还年轻,折在这小子手里不值当。你放心,此行若是能够逃出生天,我最多也就是修为跌到固内期而已,反正我进阶不灭期也无望,倒是无妨。”金长老摇头道。 “什么!”金嫣变色,她美丽的容颜上布满了焦虑,“您怎么没跟我说动用这些秘法会修为大降?” “这秘法倒其实无妨,只是今天变故太多,几次付出精血,还被那小贼重创,叠加上去,那就不仅仅是元气大伤那么简单了。”金长老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时,他也有意岔开话题,道:“没有想到那小贼的修为竟然是神破万重,掌门计算了那么多,就是没有算到这一变故,才功亏一篑。” 金嫣皱了皱秀眉,有些迟疑道:“看今天这情况,他的修为已经很稳固,可见他已经破入神破万重很长一段时间了。听闻他参加过殿下的兵变,难道那其中没有任何人发现有什么异常吗?” 金嫣的这句话本来是无心之问,却点出了一个很重要,也很古怪的事情,那事情,就连刘义自己都不甚理解。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全部都在刘义的神识覆盖范围内,在追击的那段时间之内,刘义一直都关注着,而此时,他竟然对这个话题也有了很大的兴趣,忽然不想马上灭杀他们。 金长老眯了眯老眼,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种古怪、回味,又畏惧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在兵变的那段时间之内,关于那个小子的事情,很多门派都得到了殿下的警告。” 这句话里的殿下,如今让很多人都讳莫如深,而能够被人心甘情愿地一直这么称呼的,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楚王殷德。 “您的意思是……这是殿下动的手脚?”金嫣一脸吃惊之色。 金长老含蓄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另一边,听到他们对话的刘义神色一凝,接着感情莫名。 真的是楚王殷德做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这算是他为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吗? 刘义忽然有些意动。 他对楚王的感情是一直在变化着的,最开始的时候,是警惕不安,甚至有些反感,但是到最后,却忽然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而现在,更是有一种……怀念。 怀念过去的时光,怀念过去有那么一个楚王。 万魔天尊、九天尊主、紫冲上人、武祖…… 我生君已逝。 接着,是楚王。 过去的他们,都一个一个不在了,他忽然有一种淡淡的悲凉。 渐渐的,他的眼中一切都开始冷却,变得目光炯炯起来。 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我一步一步向前,借鉴前人的道路,不懈摸索,又何必迷失在他们的失败之中? 传承未绝,说明一代又一代人,一直会抗争到底。 现在,他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灭杀百花山庄的这些人。 逃亡者仍然会卷土重来,一旦放虎归山,到时候他们会带着更多的人,给予自己更加猛烈的攻击。 楚王陨落了,在陨落之前,他为自己做了一件事——控制住自己达到神破万重消息的传播。然而那种效果终究有限,他必须要珍惜,一旦自己破入神破万重的消息散发出去,那么自己迎来的,将会是大量绝世高手的联袂出动。 金长老与金嫣强行透支元气,一路逃遁,但是身后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惊惧的怒吼。 刘义提着刀,几个飞跃,已经追上了莫炜东等四五人。 在确定了刘义的神破万重修为之后,莫炜东一切自以为是的心理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他将三把颜色不同的小剑一连自口中吐出,那是他的三大本命法器,可见他的心理压力达到了何种程度。 刘义随意挥刀,刀意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四散,大地都被割出道道裂痕。 三把绝非凡物的小剑前前后后都一截一截断裂,一点都没有给予刘义阻力。 与此同时,其他几名固内期的强者的本命法器,以及诸多符箓、法诀,像是狂风暴雨一般不要命地打过来,这样壮观的景象,放在整个修炼界都是很疯狂的。 这种情景,哪怕是在楚王兵变时期的两军对垒,估计对面也要望风而逃。 可是,刘义是绝世高手。 他将妖魂刀狂舞,几乎舞出了一朵花。 恐怖的刀芒激荡,风云涌动,眨眼间不仅那些攻击手段全部毁灭,甚至有三人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便身体崩碎了。 而莫炜东和另外一名固内期的女子脸色惨白地吐血,坠落了下去。 刘义身形闪动,正好落在他们身边。 莫炜东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恐惧,身体却一直在颤动,面容上露出威胁与仇恨的神情:“我莫家高手如云……” “那是你莫家的事情,和现在束手待毙的你又有什么关系?”莫炜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义带着笑容打断了。 这又是攻心,处在这样的情况下,是致命的。 (本章完) 第898章 百花惊闻(上) 三日后,百花大殿。 殿外百花开,姹紫嫣红,群芳争艳。 暖暖的风拂过,花香四溢,慢慢远飞。 轻纱轻舞,百花山庄的仙子们似不在人间,有一种梦幻般的美丽。 烟雨画江南,桃花映人面。 越过百花与山水,却是另外一番光景,群山萧条,天地惨淡,一片冬季逼近的样子。 这就是百花山庄的神奇之处。 大殿内,群英荟萃,百花山庄所有的长老、守护百花禁地的几名奇女子,以及百花掌门,齐聚一堂。 炉香袅袅,大殿内飘散着一种淡淡的花香,别有味道。 百花掌门雍容华贵,她发挽乌云,依旧有着别样的风韵。 她面朝着自己的掌门之位,背对着大殿内的诸多强者,许久不语,谁也不知道她的神情究竟如何。 一个头发乱糟糟,很不注重形象,不停地挤眉弄眼的怪老头子怪声怪气道:“掌门,究竟是什么事情,兴师动众的。我洞府里的小乖乖还没有喂食呢,这一次需要五散花才能够进阶,到时候还希望掌门批准。” 左边第二张位子上,杨落泉一身长衫,仙风道骨。他“哼”了一声,道:“听说你家小乖乖上一次溜出洞府,咬死了一名年轻弟子。我就不明白了,为了那个怪物,你问派内不知道要了多少奇花,可用它做了什么事情?” “我的小乖乖一旦进阶到完全,可是堪比结丹期大成的存在,到时候与我配合,可是相当于两名宗师!”怪老头面露狰狞之色,“怎么,杨落泉,你想试试看它的威力?” 二人开始针锋相对,大殿内的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而且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没有人阻止,大多数人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窈月仙子姿容绝世,长发及腰,娇躯窈窕,她的神情清冷,有着一种自在威严的风韵,增添了别样的风情。 不久之后,她的秀眉微微蹙起,显得有些不耐烦,忽然传出一个悦耳又有些冷淡的声音: “掌门如此兴师动众,必定是有着什么大的变故,你们两个的恩怨,能不能私下里解决?” 杨落泉冷笑一声,显然对窈月仙子不怎么待见,只是也不再多废话,闭目养神起来。 怪老头怪笑几声,察觉到了某种氛围,也停止了说话。 所有人都望向了百花掌门那修长的背影。 许久之后,百花掌门终于转过了身来。 朱唇、丹凤眼、面如白玉,俨然一个风姿不减当年的美妇人。 她用那双眸子扫过大殿内的所有人,沉默着,沉默着,于是,一切都显得压抑起来。 “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她步履轻缓,坐到了掌门之位上。 所有人都神色一凛,知道接下来的话题会很严重。 “金得月死了。” 一片死寂。 哪怕那个似乎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怪老头都没有出声。 这里的人,各大长老,还有守护百花禁地的奇女子,都是和金长老一样的人物。 甚至,金长老的修为,放在他们中间,还是数一数二的。 金长老的死讯,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扩散速度,把这些人全部都镇住了。 他们死寂了很长时间。 “哪个势力出的手?”不久之后,一名相貌平平的年轻女子脸色沉重道。 在她看来,以金长老的修为,必定是趁着整个修炼界围杀刘义的时候,有百花山庄的敌对势力出手,浑水摸鱼,袭杀了金长老。 其他人也是面露愤慨之色,随时准备百花掌门说出来,然后制定方针,为金长老报仇。 但是,百花掌门只说了两个字,便让他们把快要出口的愤怒之言咽了下去。 “刘义。” “怎么可能!” 那个相貌平平的年轻女子失声叫道:“以我们这一次派出去的力量,就算是武归本源巅峰境界的强者,也根本逃不出灭杀,区区一个刘义,怎么可能杀得了金长老!” 其他的强者也都议论纷纷,对于这一个消息非常吃惊,并且难以置信。他们百花山庄这一次的行动,可以说是有了极大的把握,但是现在非但没有成功,还让一派长老折在了里面,这令他们从心底里面都有些不甘心。 杨落泉眼中的惊讶之色渐渐消失,随后他的神情变得有些莫名。 窈月仙子的俏脸上布满了寒霜,随后清声道:“敢问掌门,这个消息是谁人带来的?” 百花掌门平静地看着他们,听到窈月仙子的问题后,沉吟了一瞬,道:“我们这一次的行动,知道的势力,只有会稽乱剑门,彼派与我百花山庄交好,你们也知道,我们互相之间也讨论过互相照应的事情。这一次,乱剑门的西门护法带的队,他们也派出了一些强者,与金长老他们距离并不远。而消息,就是西门护法带给乱剑门,乱剑门掌门又提醒我的。” “我已经做了一些调查,事情属实,金长老他们已经全部陨落。而且西门护法徒劳无功而归,也正证明了那小子的实力。” 虽然对于刘义已经是神破万重的说法在之前就已经被他们所知晓,可是当百花掌门的这一席话将之变得毋庸置疑的时候,给在场的所有人都造成了极大的心灵震撼。 他们都很高傲,他们是修炼界的大人物,可是整个百花山庄,绝世高手屈指可数,而刘义,这么一个很多人都不曾放在眼里的小人物,一下子凌云在他们之上,一种惊讶无言与不甘心交织的情绪在弥漫。 窈月仙子的娇容变得有些难看,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当得知刘义达到武归本源境界的时候,她是有些难以置信的,但是很快,她就让自己以对方新进阶,以后也不一定能够更进一步,而自己是老牌的宗师为由,对对方依旧表示轻视。 然而,忽然的,百花掌门告诉所有人——刘义已经神破万重了,拥有轻易灭杀他们所有人的实力了,可以和百花掌门等修炼界泰斗一较高下了。于是,窈月仙子,又惊又怒,恼意非凡,就连她自己都难以理解。 她心底里知道现在的对方想要杀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是还有一种疯狂的暴躁情绪让她觉得一切都是假的,是自己听错了。 杨落泉沉默地坐在那边,思绪万千,他的神色一直都在变化,感情很是莫名。 最后,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曾经自己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救助,就可以守护的小子,如今都需要自己仰望了。从理智上来说,他知道,自己对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有好处的。 对一名绝世高手有恩,这不是占了大便宜吗? 想到这里,他有些欣慰,但是紧接着,他的神情变得沉重起来。 “收手吧。” 他的声音不响,却被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所有人都侧目,包括脸色阴晴不定的窈月仙子。 百花掌门神情严肃地看着他,并没有问话。 杨落泉自嘲地笑了一下,道:“你们还不明白吗,现在不收手,会越来越麻烦的,这是自找麻烦。” 窈月仙子秀眉一蹙,声音有些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落泉冷冷地盯了她一眼,丝毫不给面子地指出道:“窈月,我百花山庄结此大敌,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多少事情。” 窈月仙子的玉容阴沉了下来,语气也有些不善。 “杨落泉,你一直就对本长老颇有微词,今天又无缘无故给我泼脏水,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本章完) 第899章 百花惊闻(下) “哼!”杨落泉冷哼一声道,“我百花山庄与那小子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仇怨,当年因为李家的事情,甚至还应该关系不菲,可是你们一个个的,几乎愚蠢,并且不可理喻地将之变成了死仇。江海图丢失,他不计前嫌地还回,可是我百花山庄又做了什么!?” “这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尽释前嫌的机会!”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杨落泉就有点义愤填膺了。 窈月仙子面露一丝讥讽之色。 “杨落泉,你心怀叵测,颠倒黑白。” “江海图本来就是我百花山庄的,被那小贼夺去,又何来好心归还之说?还有,刘义小贼,修炼界人人得而诛之,你的意思是让我百花山庄名门正派与之同流合污,黑白不分?” 杨落泉用一种看待可怜人的目光看着窈月仙子:“窈月,当时琉璃尺大会,人人都看见了那副场景,就算江海图不落到刘义手里,我百花山庄也没有能力夺回,试问,换做别人,今日我百花山庄还会有江海图吗?” 窈月仙子面露羞恼之色,但是对此却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也就是刘义,换做任何一个别人,或者别的势力,傻瓜才会将江海图还回来,虽然江海图被百花仙子动过手脚了。 但是杨落泉的话语还在继续。 “人人得而诛之?你窈月混迹修炼界那么多年,那种鬼话你也相信?当年千绝上人也是‘人人得而诛之’,现在呢?修炼界无非就是欺软怕硬罢了。殿下兵变,刘义本应该被整个修炼界敌视,但是只因为殿下的一句话,谁敢动手?谁敢再唧唧歪歪说‘人人得而诛之’,都哑口了吧?殿下陨落了,那小子没有人扶持了,就人人得而诛之了?” 杨落泉说到后面自己都笑了起来:“窈月,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啊!?” 窈月仙子大怒道:“一派胡言!” 但是,百花掌门却是在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争论,不发一言,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其他强者和刘义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怨,就算因为金长老的事情,对之杀意沸腾,可总不至于吵着闹着要挑一名绝世高手的地步,更何况如果百花掌门不放出力量,他们也打不过刘义。再加上那其中还有一些人与杨落泉交好,所以当下并不急着出声。 杨落泉的话语平稳了一些,道:“站在我百花山庄的立场上来讲,不管我们与那小子有没有什么恩恩怨怨,若是在从前,有不小的好处,而且他也不是太强大,却也做得。但是现今却不一样了,他是神破万重,拥有了让整个修炼界都侧目的力量了,那样我们是不是应该多掂量掂量,以他的速度,他的潜质,到时候他再通天动地,甚至和千绝上人比肩,难不成我们还是老观念,想着要杀死他?到时候也做不到了。” “正是因为这样,这样的人物,一定要扼杀在摇篮之中,就像龙雁宫之于左文绝,哪怕有劈云上人的存在,龙雁宫不是也一直在进行着吗?你还真准备他达到千绝上人那样的高度,然后再杀回来?”窈月仙子冷声道。 杨落泉摇了摇头:“窈月,你的手段太极端,对我百花山庄的损失也太大,以暴制暴,你要知道,金得月已经死了,你这么想的话,下一个还会是谁?” 他的这句话,达到了诛心的效果,大殿内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毕竟,他们虽然人人都想杀刘义,可是一得知金长老都死了,皆有些不寒而栗,谁也不想被派出去,万一和金长老同样的下场呢? 窈月仙子沉默了,也不知道是语塞了,或者是因为恼怒而不想说了。 总之,她也怕自己闹得特别欢,最后正好被杨落泉推出去杀刘义,到时候那小子正好有理由对自己出手,肯定不会放过那个机会。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了百花掌门。 百花掌门沉吟许久,然后道:“你们觉得如何?” 没有人说话,毕竟那意味着责任。 百花掌门的目光炯炯起来,看得出来她是有了定论。 “请委长老出关吧,想来上一次被千绝上人伤到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 一听此话,杨落泉变色。那“委长老”,正是当时琉璃尺大会持掌江海图的绝世高手,后来因为偷袭,承受住了千绝上人的怒火,最终丢失了江海图,百花掌门这个决定…… 百花掌门看了看他,道:“既然如此,我觉得,大势所趋,那小子命该如此。不过为了防止有所损失,有更大的碰撞,我准备让委长老远远地跟着,却不一定出手。要说灭杀那小子,陆家、陈家,很多势力都得排在我百花山庄的前面,想必他神破万重的消息传出去,陆迟衅和陈风雷等绝世高手一定也会出动,到时候还不一定需要我们出手,所以,我们就先观望吧,如果确定能够杀死那小子,那就让委长老一同出手,不然的话,那就一直跟着。” 百花掌门的这番决定,既不是一味地要灭杀刘义,也不是与之不计前嫌,可以说是一种应变极强的手段。 对于她的这一决定,大殿内的人都沉吟了片刻,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点头。 窈月仙子自然不敢反对。 最终,杨落泉叹了一口气,也点了点头。 “小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他在心中叹道。 大殿外,鸟语花香,山水如画,百花山庄的春天,一直都在着,那么,刘义的春天,又在哪里? …… …… (本章完) 第900章 老将、楚王的话 万物萧条,天地有些冷色调。 刘义背着一刀一剑行走在干硬的大地上,只能留下很勉强的脚印。 沙沙作响,极有规律性,说明他的脚步一直保持着同等的进度。 修炼界对他的追杀如潮水般褪却,自从金长老他们出事之后,他只遇到过一次不开眼的自杀性袭击,然后,那些人都神秘般消失了,莫说主动撞上来,甚至踪迹都全无。 他不敢停下步伐,因为他知道,这不是终结,这只是开始。 自己成长得太快,快到让他们恐惧,于是,在可以扼杀的时候,哪怕有些困难,也一定要完成。 举全修炼界之力,这倒并不一定是什么难题。 绝世高手即将来临,他能够做的,只有碾碎他们! 陆迟衅、陈风雷……还有许许多多的修炼界泰斗,将会发动狂风暴雨般的袭击。 他确确实实没有经历过那样“璀璨”的时光,被修炼界这么多绝世高手惦记。但是从前的他,和现在的他,也不一样。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愈发铿锵,战意昂扬。 风吹到脸上,凉凉的。 林子中的树落光了叶子,有些光秃秃的。 他眯起眼睛,看到了一种深红的、叫做光芒的东西。 也或者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光芒,而是隐在的? 一股厚重的血腥味涌入口鼻,却并不令人感到厌恶,只是它似乎有些深沉,仿佛凝结了亿万种不同的血。 老将策着马,横着刀的伟岸身姿缓慢浮现而出。 大刀泛着森冷的寒芒,上面的饕餮纹似乎传递着嗜血的声音。 再次看到这副情景,刘义感慨万千。 第一次见到老将,是在楚王的兵营里面,那个时候对方的深沉,盖着可怕,给予了他极大的压力,后来的几次见面,二者的接触都不多,但是至少,他们算是相识。 重回首,他们相对而视,已经站在同等的高度。 “相见是缘分。”刘义一笑道。 “不是缘分,是我寻你。”老将声音淡漠道。 刘义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地抑制住这么快就问寻自己做什么的冲动。 “昆卫呢?”他问道。 “不知道。”老将道。 “你们不是……同僚吗?” “他是他,我是我。” “……” 刘义顿了许久。 “神宫难道没有进行大清洗?”他又道。 这是很隐晦的说法,潜台词是——神宫为什么要放过你们? 他知道,殷秋雪大赦天下,曾经跟随楚王兵变的势力、士兵,全部都安然无恙,而神宫似乎也保持了足够的“包容”,并没有过问。 换言之,楚王已死,一切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知道楚王隐秘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很多人只是追随楚王,却并没有哪怕楚王已死,也要为之实现夺得帝位,以做祭奠的雄心。 于是,天下“太平”。 “我们又算什么?”老将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缓与沉重。 刘义沉默了。 楚王雄霸天下,也在神宫的手下惨淡收场,那么,楚王之后,又有什么不稳定因素,有资格放在神宫的眼里? 那是一种强大的无视。 留着你们,因为你们不在天神的目光之下。 “神,果然是不可一世的……”刘义轻声低语了几句。 楚王陨落之后,老将似乎变得更加低沉了,他静静地坐于马上,许久不语。 “现在,已经很少有绝世高手找我,却不是来杀我的。”刘义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笑道。 “就因为很多人要杀你,你总是在离去,所以找到你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老将面无表情道。 “嗯,我们的时间不会多,或许下一刻就会有要命的高手撞上来,所以,说吧,什么事,是有关楚王的吗?” 老将策马而前。 刘义并不担心。 现在的他,对方想杀他,并不是多么简单,他并不害怕对方的突然袭击。 战马停在刘义的面前。 如铜铃般的马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他也大眼瞪小眼地瞪着马眼睛。 老将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无动于衷。 “殿下让我给你传一个消息。” 一听到“殿下”这两个字,刘义身形一震,接着带着某种希冀、某种不可思议地问道:“楚王……他还活着?” 老将抬头望了望天,却并没有看他。 “在长安围城战前夕,殿下就和我说过,一旦出现什么变故,他不能再在世人面前出现,把这句话带给你。” 刘义的神色暗淡了下来,可是眼眸深处还有着某种期待——他想听听楚王说过什么话。 “如果走投无路,请去无底崖。”老将的声音阴沉,但是却铿锵有力。 刘义的神情变幻不定,甚至闪过一丝不解。 紧接着,他又如同之前一般激动: “楚王他,在无底崖那边等着我,他没有死?” 老将面无表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义有些郁闷:“那你知道什么……” “我只是传殿下的消息的。”老将调转马首,马蹄轻响,刀刃在空中缓慢划过一道轨迹。 “你走了?”刘义皱了皱眉头。 “这么多人都要杀你,和你在一起很危险。”老将没有回头,骑着那匹乌骓马,缓慢而又沉稳地远去。 刘义脸色阴沉了下来,紧接着,露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楚王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还活着吗? 难道我要跳下无底崖? 无底崖下有什么? 他是让我和他一样去无底崖自杀吗? 他的心中闪过万千思绪,却怎么也难以推测出楚王这句话的真实用意。 但是,他决定照做。 他曾经对楚王反感无比,但是时过境迁,他现在对对方无比地信任。 楚王不会害自己,他没有理由害自己。 他似乎早就推测到自己陨落之后,刘义将会遇到的大问题。所以,他给予的“建议”,不论如何,刘义都会去试一试。 楚王的伟大,在于他的影响力,无论他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 刘义有些叹息。 也有些感慨。 楚王似乎为他设定好了退路,哪怕对方已经不知道在不在了。 刘义伸出双手,似乎在触摸冷冷的风。 许久之后,他收回手,神色变得严峻。 姑苏百花山庄,隔着千山万水,他今将去。 追杀汹涌,像是大海倾覆,他一定要坚信自己能够突破出去,然后攻破百花山庄的防线,进入百花禁地,去无底崖寻找楚王留给他的最后希望。 不然,他会死。 …… …… (本章完) 第901章 淮阴之战(一) 天越来越冷了,可是对于修炼界的人,这一切都无关紧要,最大的灭杀已经开始。 一路南行,刘义发觉各个势力开始汇聚,人越来越多地隔着几十里地缀着自己,但是却并没有人出手。 令他有些疑惑的是——并没有绝世高手的出现。 而那些人数达到几千人的修士,也或许正是因为本身不具有对抗他的力量,而选择了远远地跟着,等待时机,而不出手。 刘义感觉有些难以理解这种现象,但是对于几千名或强或弱的修士,他还是保持了极大的忌惮,这可不是普通的士兵,千军万马,那可是修士! 这样的情景,和当年何其相似。 在一路而去的时候,他忽然在考虑要不要动用阵法的力量。 当年,就是因为天地万龙阵,血战襄阳,他才能够全身而退,来到琉璃尺大会,这一次呢? 这一次他的修为是神破万重,不是炼元出体,但是这一次修炼界动用的力量却也是今非昔比。 有江海图在手,武归本源之下,他可以硬撼通天动地,至少不会死,可是神破万重,修炼界齐动,代价还是付得起的。 但是他没有后悔过把江海图归还,特别是当他得知江海图被百花仙子动过手脚之后。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有些不寒而栗——如果百花山庄鱼死网破,冒着巨大的损失,付出大代价发动百花仙子的后手,估计他早就挂了,哪里还会现在还在逃亡? “这个卑鄙狠毒的叶仙子,真小气……” 话是这么说,他也就是抱怨抱怨而已,叶霜兰对世人有大功绩,不是他随便几句话就可以诋毁的,他痛恨的只是她的后人而已。 他又有些感慨,叶霜兰如果还活着,一定会对百花山庄很不齿吧?她如此懂得大是大非,可是她的后人…… 他摇了摇头。 追杀还在继续,却不进行。 刘义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布置了一些小型阵法,无数次瞬移,自所有人神识与追踪里消失了。 可是,并没有人着急,凭借这些,消失只是暂时的,刘义跑不掉,哪怕他跑到西方,也得被与各个势力交好的西方家族给“撵”回来。 对于这一点,刘义也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天涯海角,如果自己没有变成千绝上人杀回去,那就只能一直逃亡,直到筋疲力竭而亡。 所以,他的消失只是下定了决心——购买材料,布置杀阵。 这样,他才能够坚持到百花禁地。 十多天后,他进入了两淮之地。 淮河南北,盐业发达,故此有“两淮盐,天下咸”之说。 盐业造就了这片地域的辉煌,于是也造就了一些崛起的城市。 那些城市以盐业起家,然后将之大量地运送到繁华的扬州,再沿着扬子江、大运河等分散到四方。 一切从这里开始。 刘义的再次从修炼界诸人眼前消失,是在两三天前,他需要抓紧时间搜集材料。 阵法达到最高境界,一草一木皆为我用,甚至不需要附加其他的材料,但是很显然他本身达不到那种地步,虽然阵法大成,比起襄阳一战,需要的材料可以精简许多,威力也会强大不少,可总还是需要的。 他进入了两淮之地的一个小城。 时隔那么久,他终于再次遇到了温馨的人烟。 街道宽阔,店铺林立,行人如织,车水马龙,闻着人声,哪怕天气微冷,却还是感觉暖洋洋的。 富态的中年人、窈窕的美妇人、纤瘦的书生、含苞待放的少女、伛偻的老人…… 人,形形色色,刘义微笑看着,心想,摆脱了一阵那些苍蝇,来到这样的风景之内,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他与这些人擦肩而过,保持着心中的温存,却并没有去享受这样的时光。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要在修炼界再次找到他之前把这个城内可以搜刮到的材料全部拿到手。 他看似在缓慢地散着步,可其实用眼睛犀利地筛选着店铺,接着,一家又一家地进入,随后大把花钱,大摇大摆而出。 现在,他是神破万重的绝世高手,任何小伎俩都不在他的眼里,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是否还会遇到单掌柜那样的货色。 在逗留了半天之后,他把这个小城内可以买到的材料全部都拿到了手,离开城后,像之前一样布下十几个小型瞬移阵法,很快消失了。 过了中午,他的身影又出现在另一座城市之内,做着同样的事情,在傍晚时分离开。 短短四五天的时间,他几乎将淮河以北的大小城市逛了个遍,接着消失去了淮河南岸。 半个月之内,两淮之地的材料店,以及各供应商之间,都流传着一个神秘的年轻人的故事,他似乎有着花不完的钱,甚至对很多珍惜材料都大肆购买,不知道到底有着什么用意。 在某些商业之下,都藏着一股黑水,自然有一些店铺在暗中做了一些什么,可是,不久之后,大大小小,甚至有大有名气的一些店铺里面的人都无声无息地全部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些本来就是空房一样。 官府介入,甚至有背后的修炼界势力介入,但是却一无所获,甚至那些店铺背后的势力都对此讳莫如深,于是,在这片地域造成了极大的震惊,再也没有人去打那名年轻人的主意。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取消主意,因为当有修炼界势力介入的同时,那名年轻人就忽然消失了。 …… …… 许多天后,淮阴,冬至。 天气越来越冷了,天灰蒙蒙的,却下不下雨来,更是没有雪,似乎老天爷都憋得有些慌。 水之南为***之北为阳,淮阴,淮河之阴,淮河以南。 这是淮阴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原,甚至连树木都很是稀少,处在这样的时节,大地上有些惨淡。 一名背着一刀一剑的青年步履平缓稳重地行走在荒原之间。 在他周围方圆五十里地之内,无数修炼界强者伺机而动。 他们几十人一群,近百人互相照应,时而人影憧憧,时而消失无踪。 他们分别属于不同的势力,可是却有着相同的目标——灭杀刘义,同时争取得到武祖传承。 今天,他们的高层不约而同地下达了同一个命令——对刘义马上出手。 距离刘义最近的人只有七八里地,那是一群身着黑衫的年轻人,足有三十三人。 为首的青年眼窝深陷,手指奇长,看起来有些丑陋,可是其余的三十二人看向他的目光全部都是敬重。 “田龙师兄,真的今天就要对他出手吗?”他的后面,一名弟子问道。 “田护法,听说……这家伙可是神破万重啊……”又有一名弟子面露畏惧之色。 田龙面无表情,道:“门内给了命令,不出手又如何?而且出手的又不仅仅是我们黑龙教,整个修炼界都是在今天动手。” “神破万重,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对付的,就算我们人多,可以灭杀他,可是不知道会死去多少人,这不是让我们白白送死吗?”刚才面露畏惧之色的弟子道。 “就是啊,我骊山黑龙教强者如云,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可也不少,完全可以灭杀那家伙,而不是用这种……让我们去送死啊!” (本章完) 第902章 淮阴之战(二) “高层想的东西肯定比我们多,他们是有着什么计划,不为我们所知罢了,虽然修炼界诸多绝世高手可以灭杀他,可是他打不过,可以跑啊!想来门内这回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让他插翅难飞吧!”田飞面色阴沉道。 其他人都沉默了,他们何不明白:只要符合门派的利益,死一些弟子又如何?哪怕田飞身为护法,也不过是一个高级炮灰罢了。 何况,一同出手的有近千人,固内期和炼元出体的强者都数不胜数,刘义就是硬拼的话,堆都能堆死他。那些弟子之所以这么抱怨,无非就是害怕自己的小命罢了,单单以刘义个人的武力,莫说近千人,就是两三百修士,都扛不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弟子们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被人卖了一样…… …… …… 刘义的速度很快,几个瞬移,便远去了,距离最近的骊山黑龙教众人,都一下子被拉出了十几里地,不禁暗暗咋舌。 但是,命令已出,誓杀刘义,这样的坚决之下,这些都不是问题,近千人的修炼界之云,迅速涌动。 于是,拉开、追上、拉开、追上,在一直重复着。 一连三天,抱着“杀死刘义”心理追击的修炼界众人却完完全全追不上,这让他们也有些小小的惊讶——绝世高手,果然不是普通的修士能比的。 在第八天的时候,有人忽然发现:刘义带着他们,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忌惮异常。 但是,就在他们犹豫,生怕有猫腻的时候,刘义却正好利用他们的那种唯唯诺诺,从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那些人大呼上当,这家伙真真假假,在戏弄所有人! 整整两天之后,那些势力才又发现刘义的踪迹,这一次,所有人都吸取了教训,紧紧缀着,再也不敢有任何负面的心思。 刘义开始朝着扬州方向而去。 近千修士大军浩浩荡荡。 姑苏百花山庄、会稽乱剑门、西湖倾城派、雁荡山龙雁宫、荆州天正宗、陆家、陈家……诸多南方势力组织力量预先在扬州地区布下天罗地网。 这是一场震惊世界的大追杀。 半个月后,刘义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淮阴。 他甚至都没有踏入扬州地界,就开始转弯,以不规则的图形最后回到了原处。 拦截在扬州一带的强者一天之后才得到这个消息,他们耗费五六日的布置无疾而终。 他们下命令的高层还未表示什么看法,他们之间便先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刘义你个乌龟,就知道缩头!” “这混蛋耍我们!” “我早就想到了,他知道全天下各方的势力都在杀他,扬州包括附近更是强者如云,根本不会撞上来。” …… 然而,还在扬州准备收拾收拾回去洗洗睡了的这些人所骂的话,刘义是听不到了,更何况,就算他听到了,又不放在眼里——有本事单挑,不行别bibi。 所有人都在布局,包括刘义,只是谁也不知道谁的后手是什么。 当再一次被耍了之后,那些本来忌惮刘义的大量修士几乎恼怒与疯狂了。 刘义不敢与他们对战,同时也放松了他们的警惕。 愤怒与放松结合,便一步一步进入了刘义的圈套之中。 那些人中,甚至有些经历过武祖传承地之变,当年,他们与刘义一样年轻,一样热血冲动,现在他们又撞在了一起。刘义已经神破万重的消息令他们惊讶与顾虑,但同时也令他们内心深处的某种不甘心与不服气的情绪在酝酿。 现在,他们之间,再要分生死。 刘义兜的圈子却来越小,最后只局限在方圆两三里地之内。 近千人汇聚这两三里地,还是会备具压力的。 他们虽然对刘义的行为有些怀疑,可是刘义诡异的事情做得太多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与心思再去思考这些。 他们生怕刘义再耍什么手段然后溜走,所以有些迫不及待,并且狂躁。 在一天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刘义的身影。 在先前,他们大多数时候只能依靠神识,以及秘法、宝物、上头高层给予的信息来追踪对方,真正看到身影,还是很难得的。 包围圈在围拢,所有人都带着狂热的神情看着刘义。 终于,要进行灭杀了。 洛阳清柳院、邯郸流云宗、咸阳天刀谷、大理双龙涧、荆州天正宗、华山天神宗、骊山黑龙教、西湖倾城派、昆仑山桃花派、陆家、陈家、燕家、水吟楼、青羽殿…… 修炼界大半边江山,齐聚一堂! 他们大多数都是年轻俊彦、妙龄女子,他们的青春之花开放在最最灿烂的年代里。 或许他们的内心深处都对是非对错明明白白,可是,在他们看来,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或许刘义与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怨,可是,他们敢爱敢恨,相爱相杀。 刘义抬首远望,恍惚之间看到了许多似曾相识的面孔。 好在,没有陆义,没有周重,没有陆轩轩,没有那些与自己可以相视而笑,却因为命运站在敌对双方的面孔。 当然,也没有燕无双,没有龙归,没有叶胜那种和自己认识,也很想杀自己的人物,作为各个势力的天之骄子、天之骄女,绝对不会让他们陷入这种危险境地去做炮灰。 天地一线,已经被逼近的密密麻麻的人群遮挡。 他们化为一个圈,把刘义紧紧包围。 那些人中,大多数都是凝气归元、化元炼器、炼气期和筑基期的修士,还有少量炼元出体与固内期,至于武归本源和结丹期以上,却是一个不见。 “果然这些人不是被派来灭杀我的,而是做炮灰的,不然的话,绝世高手都会出动,更何况宗师?”刘义冷笑一下,自语道。 冷风起,吹得萧瑟,长发与衣衫,不断飘动。 天地苍茫,一望无边。 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不是在琉璃尺大会上,可是却更加艰险。 这是要分生死的。 刘义遥望远方。 他们都是俊男美女,处在最最蓬勃的年华里,可是,却被无情地抛弃,成为了棋子。 用难听的话说,他们是扑街。 “你们之中,大多数人,都与我刘义并没有多大的恩怨情仇,只不过因为你们所处势力一些很可笑的想法而过来与我决一死战。你们的势力想要得到一些东西,你们付出了努力与生命,到最后,那些东西却和你们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在你们高层的眼里,你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获得这一切。你们可以选择就此离去,和我刘义毫无瓜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是事关你们生命的大事,我想,在一切都发生之前,你们应该作出选择。” 刘义的声音随着冷风浩荡于野,平静,但是震撼。 (本章完) 第903章 淮阴之战(三) 没有人选择退却,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打心眼里不屑于退却,但是,也有不少,是不敢、也不愿意在那么多人面前退却,特别是令自己心动的异性面前。 冲动是一种很不可理喻的东西,它以一种光鲜亮丽的姿态来撞击青春,散发出一片绚丽的火花,最后什么也剩不下。 刘义为他们有些悲哀,那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 被自己所处的势力洗脑,又因为某种很可笑的“面子”、“自尊”而不愿意退却,送上自己本应该珍惜的生命,这么做值得吗? 与之相反,他们的高层珍惜自己的小命,所以才会让他们来试水。 可是,这也是他是局外人,所以才看得清楚这些,一旦他钻了进去,跟随着大众,也说不定会忠于势力,而且在漂亮妹子面前死要面子活受罪。 “好吧,”他笑道,“既然这样,我们都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没有后悔可言,你们没有必要手下留情,我也不会。” 他的全身浩荡出一股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威压,浩瀚如海。 在他的神破万重实力面前,这些和他一样年轻的生命,都显得特别苍白脆弱,风雨飘摇。 内心的恐惧就算再极力掩饰,或者用什么美好的想象加以引导,都是会依旧存在的。这近千人,大多数都变了颜色。 可是,经过其中一些激进分子的大声怒喝,以及疯狂的呐喊,他们变得狂躁并且无所畏惧起来。 “杀,刘义小贼,人人得而诛之!” “如今灭杀此獠,便是造福修炼界万年!” “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 愚蠢的话语带着冠冕堂皇的姿态,非常强势地登场了。 刘义淡然一笑,大手一挥。 周围看起来毫无异常的荒原,忽然爆发出一股冲天的神光,汪洋一片,气冲霄汉。 刺目的光芒形成了一个方圆五里地的恐怖大圆,将所有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这么一个大阵,不论最后的效果如何,单单那种大气魄,就让人恐惧。 突遭如此巨大的变故,那些之前还胸有天地,豪情万丈的年轻俊彦与美女们,顿时慌了手脚。 “刘义,你做了什么!?” “竟然使诈,你算什么英雄!?” “大家攻击阵法,突破出去!”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这个阵法雷声大,雨点小,大家不要慌!” …… 种种不同的话语入耳,刘义却选择了无视。 路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没有必要抱怨敌人。 是的,我们现在确定是敌人了,所以,我不想死,你们死。 阵法外围的光芒收敛。 可是所有人却发觉外面并不是刚刚才待过的荒原。 景物一阵变幻,光怪陆离,仿佛天马行空。 他们似乎突破了时空,游走在乱流里。 俊男美女们纷纷傻了眼,这近千个自以为充满了实力与智慧的人都傻了眼,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有人正在攻击大阵外围,却攻击不动。 随后,有更多的人阻止。 “不好,是挪移阵,不要攻击,一旦阵法被破坏,我们都会死在时空乱流里!”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挪移阵!?” “我们都上当了,那家伙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门内高层应该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会过来援救的。” “掌门和长老他们修为通天,绝对会有办法解决……” …… 这些人议论纷纷,同时有自恃修为不低的强者冒着风险朝着刘义发动了攻击。 剑气、刀芒、法器、符箓、魔法卷轴…… 数不尽的手段轮番上演。 每一个攻击掠到刘义的身上,他的影像都会崩碎,但是很快,却又会出现,紧接着是下一个人的攻击,刘义再次“粉碎”,随后出现。 循环往复,刘义始终安然无恙。 “这又是一种阵法。”有有些阅历的人脸色阴沉地道出。 这是一种阵内阵,非常玄妙,在原先的阵法之上,再附加另一种阵法,哪怕是一些阵法大家都难以施展。 他们尝试破坏那种幻阵,几百个人的同时攻击,蔚为壮观。 阵内阵的唯一缺憾,就是因为汲取的能量来自于它附着的那个阵,所以相对来说比起布置在外面要不稳定一些。 这么多人同时攻击,哪怕是刘义全力出手,也会非常吃力,一旦被困住,就算他神破万重了,也绝对会死在这些人的手里。 所以,这个幻阵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在不断颤动。 “有机会!” “那个阵法快不行了!” …… 那些人面带喜色,这个挪移阵并不是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前方挪移的目的地很危险,他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至于将挪移阵打碎,大家一块玩完。 所以,他们觉得,只要杀死了刘义,他们就会安全很多,毕竟是刘义设的坑,操纵者都死了,谁知道那个坑能不能用? 刘义举起了刀。 刀音轻颤,只有一声,却荡气回肠。 接着,刀斩。 “轰——” 像是火山喷发,妖魂刀的幽绿色,化为一条绵延的山峦横贯,整个挪移阵都颤抖起来! 面对着这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一刀,无数人面容失色,这是大多数人第一次面对神破万重的绝世高手对自己攻击。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杀死刘义。 刘义的想法也很简单——你们对幻阵出手,想要杀死我,为什么我坐等呢? 血浪翻飞,一层又一层,距离如此接近,人如此密集,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几百人的攻击叠加,却被刘义的这一刀破碎,随后残存的刀芒将许多人掀翻,最终粉碎。 惊天大战在挪移阵内爆发,这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场面一片大乱。 或许是顾忌到挪移阵的破坏,在起初,对面的人多势众便束手束脚,攻击紊乱,当刘义的刀芒崩碎,整整三四十人已经成为了刀下亡魂。 第一次面对绝世高手,他们便面临了毁灭性的打击,不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刘义再次举起了刀。 可是,他神色一动,便放下了。 周围景象快速翻飞的速度逐渐减缓,最后停了下来。 (本章完) 第904章 淮阴之战(四) 外面,还是荒原,可是,却不是之前的那个地方。 挪移阵挪移到了某一个地方,除了刘义,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在哪里。 这里还是淮阴,只不过,距离刚才的地方足有几十里地。 慌乱还在持续,可是,多了旁的什么东西。 一切都在刘义的掌握之中,他们有那么多人,可还是像待宰的羔羊,如今只能强行去面对自己的命运。 在不久之后,有一些炼元出体或者固内期的强者开始让自己镇定下来,同时对自己势力内的其他人开始吩咐。 “结阵!” 一名桃花派的红衣美女声音悦耳地命令。 尽管内心忐忑,可是,很快,他们都发觉周围的人是如此之多,就算有什么困难,一起面对,总会挺过去的。 桃花派四五十名女弟子迅速地结成了一个威力巨大的剑阵,红衣飘飘,她们看起来颇有出尘之态。 刘义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四面八方朝着自己布下的各种各样的阵法,低喝一声:“开始了。” 随着他的这三个字,大地开始颤抖起来。 天地灵气肆虐八方,苍茫的大地都腾起阵阵烟尘。高空中灰蒙蒙的云惊散,在头顶出现了一片只有几里地的朗朗乾坤,就像是上天开出的一颗眼睛。 “又是阵法!” 有人脸色阴沉地大喊,他们发现,这一次,可不仅仅是挪移阵,这是杀阵! 再次被围在阵法里,所有人都成为了瓮中之鳖。 在此时此刻,也许有那么一两个人理解了派内的高层为什么会不出手,难道,就是为了刘义的阵法? “快些杀死他!”有人大喊。 几个阵法将威力发挥到极致,带动起绚丽的光辉,生猛地冲击刘义。 在刘义布下的杀局还没有完全启动的短短时间之内,所有人都像疯了一般癫狂攻击。 这真是有些可笑,在先前,刘义给了他们选择生存的权利,他们没有珍惜,可是现在,他们都非常怕死,怕得要死。 一株光质化的巨型桃树迎风招展,瓣瓣桃花朝着四面八方纷纷扬扬,看起来很是轻柔唯美。 可是,每一片桃花落地,都会爆发出一道光柱,浩荡着可怕的力量,将苍穹都刺出一道漩涡,将大地都刺出深渊。 桃花派三四十人组成的剑阵果然威力绝伦,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得出来这一门派的底蕴深厚。 桃花落到了刘义身边,光柱也蔓延了过来。 想到这一次布置的阵法,刘义不带任何犹豫地拔出了耀北七龙剑。 剑吟声声,与龙啸相合,相得益彰。 自修罗幻境出来之后,七条龙汇聚,这把剑也达到了完美的峰值。 他抬手一剑,有些随意,有些水到渠成,但是空前强大。 七色剑气奔腾不息,气冲斗牛,但是很快分离,随后化为了七条张牙舞爪的神龙,直逼在最前面的桃花派阵法。 一条赤龙身体狂舞,搅动起漫天彩辉,龙躯所过之处,桃花瓣被纷纷击碎,消散在了空气中。 其余的六条龙气势不减,不甘落后,龙躯化作山峦,神龙摆尾,桃花被围拢成一片花海,然后爆碎。 骊山黑龙教的黑龙阵紧随其后,一条大如山岳的黑龙咆哮而飞。 一时间,八条龙肆虐,在空中上下翻飞、缠斗,数不尽的光芒散射,引发大地震动。 可是,就算骊山黑龙教人数众多,齐聚一堂,众人合力催发黑龙阵,可是面对神破万重的刘义,还有无坚不摧的耀北七龙剑,那条黑龙很快就被撕碎了。 几个势力同时攻击,打得天崩地裂水倒流,伤亡在持续,可是因为有组织的原因,现在的伤亡,比起之前在挪移阵内要好得多。 这并不能够让那些人有些欣喜,刘义的强大依旧毋庸置疑,毕竟,能有多少人拥有对抗近千人的大气魄? 龙啸声来自四面八方,到处都像是有庞然大物在奔腾,修炼界诸多势力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该来的,躲不掉,刘义的阵法,启动了。 的确,那些龙啸声,并非来自刘义手里的耀北七龙剑,而是来自大地深处。 在面对刘义神破万重的修为的时候,有些人觉得这简直就是末日,每一次攻击,都是在死神手下走一遭。然而,天地万龙阵一启动,他们才发觉,刘义与耀北七龙剑,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天地万龙呼啸沧桑。 龙啸于野。 万龙奔腾! 在此时此刻,某种叫做恐惧与绝望的心理在酝酿。 他们想到了襄阳城外一战,尸横遍野,最后活命的,所剩无几。 他们并没有经历过襄阳城外的事情,只是道听途说,于是,虽然同样恐惧与发指,却总是缺了某种东西,而今天,他们明白了,那种东西,就叫做“亲身经历”。 他们人比起当时襄阳城外要多许多,可是今天的刘义是神破万重,今天的天地万龙阵也更加完整,威力更加强大。 方圆几里地之内,无数条大大小小的神龙在咆哮、在翻滚、在摆尾、在横扫、在撞击。 一些并没有高深功法与阵法的小势力伤亡最先变得惨重起来,他们对于天地万龙阵毫无抵抗力,只能等着被灭杀。 天地万龙阵勾引天地,天地灵气几乎以肉眼可见的光辉不断涌来,然后再化为各色神龙,横勇无敌。 大龙咆哮,将整整二十多人卷裹上高空,然后恶狠狠地砸下,再冲入地表深处,修为不足、应变能力不足者,在摔到地上的同时就已经化为了肉酱,还有的,也死在了泥土之中。 龙躯扫荡,将沿途数百人都掀上了天空,惨叫声阵阵,让人头皮发麻。 当然,也有几乎快暴走的一些强大的势力逼近了刘义,准备将他灭杀。 西湖倾城派五十多仙子凌空而来,看上去并没有结成某种显而易见的阵法,可是她们一同施法,威力叠加,却不容小觑。 剑气十万重,剑意直冲云霄,那五十多名女子都御剑而行,将刘义围在了一起,剑气丝丝,凌厉非凡。 在她们攻击刘义的同时,当然天地万龙阵也在攻击她们,可是她们凭借飞剑,竟然抵挡住了绝大部分。 剑网恢恢,疏而不漏,白色的剑网将刘义围在其中,发出道道破空之声,互相连成一线,进行着绞杀。 刘义剑气凌云,耀北七龙剑发出轻快的欢鸣,他洋洋洒洒地出剑,却剑剑石破天惊。 一百多丈长的剑气,将空间横贯,一个巨大而又华丽的回旋,强撼四面八方逼过来的剑网。 剑网发出如同钢针断裂一般的声音,一截又一截地挣碎。 刘义轻“咦”了一声,因为他发现虽然看起来那张剑网在他的剑气面前不堪一击,可是他剑气的暗淡与损耗速度也是非常快,比起面对其他势力都要快。 这说明,西湖倾城派的总体实力,比较强大。 剑网的破损程度加深,五十多名女子死命支撑,却挽回不了颓势,最终发出一声大响,崩碎在了空中。 而刘义的七色剑芒,也逼近了她们的身体。 随着其中一名比较年长的女子低沉的命令,五十多人齐声娇喝,她们的力量蓦地璀璨了一瞬,抗击追击过来的七色剑气。 (本章完) 第905章 淮阴之战(五) “哧——” 剑气横斩,五十名女子的娇躯剧震,其中一小部分修为不足的,更是杏口微张,吐出了鲜血。 而刘义的剑芒,也崩溃了。 刘义微微皱眉,自己以神破万重之力,攻击实力差距那么大的对手,对面零伤亡,还是第一次,这与他的认知有些出入。 与此同时,一条神龙横扫,生猛地抽打在了五十多名女子所处的地方,各种不同的光辉如同水花一般炸开,溅得到处都是。 被刘义一剑重创,又被天地万龙阵攻击,她们的组合顿时一片混乱,开始有女子死去。 可是,为首的那一位强行让恐惧褪下自己的面容,作出一副镇定严肃的样子,不断下达命令。 颓势稍微缓解,可是刘义无情的剑气不停,天地万龙阵的杀机不停,她们的伤亡在持续着。 但是很快,越来越多的人顶着强大的天地万龙阵,杀向了刘义。 雪花纷纷扬扬,冷气弥漫,一片又一片雪花落在地上,就变成了冰棱,根根倒竖。 这就像是琉璃尺大会上天字宇的惊天异象一般,一条带着冷冽杀意的冰路迅速朝着刘义立身之处延伸。 神龙呼啸,将冰路不断碾碎,可是雪花继续在飘落,冰路继续在形成。 刘义一剑将一个中等势力二十多人组成的阵法粉碎,将人斩飞,却迎面撞上了阴山雪花神宫。 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在双方都没有确定自己的必死结局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全力以赴,将恐惧短暂埋藏。 这不是真正的雪花,也不是真正的冰棱,这些都是可以瞬间将人冻杀的冰寒属性力量,哪怕是在战场上,别人也要避其锋芒。 刘义在襄阳城外曾经遇到过类似的雪花神宫阵法,可是这一次明显升级了,不过,他们远远没有达到琉璃尺大会上天字宇一个人的高度,毕竟,天字宇是可以对他构成生命威胁的绝世高手。 可怕的冷风仿佛刀割,先冰路、冰棱与雪花一步便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一剑竖劈,七色剑气自下而上,亮得对面的雪花神宫之人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 当他们睁开的时候,百丈长的剑气已经逼了上来。 “轰!” 一条金龙凌空而下,强大的威力引得周围的空间都开始不稳定起来,景物发生了略微的晃动。这一条金龙,赶在刘义的剑芒之前,冲击向了雪花神宫众人。 金龙与七色剑气,一前一后,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冰路像是万花筒一般呈现轴对称,朝着四面八方延伸,不仅仅限制于刘义那个方向的一道,形势逼迫雪花神宫的人不得不如此去做。 就在朝着金龙那个方向的冰路延伸了仅仅七八丈的时候,金龙便已经伸出利爪呼啸而至。 雪花神宫众人身体几乎同时一震,接着像是发生了某种效应一般,其中的一部分人纷纷倒地,失去了抵抗力,不知道是身死还是重伤。 但是另外一声巨响从另一个方向震荡,刘义的攻击也到了。 面对着联合绞杀,而且实力差距非常大,秩序严谨的雪花神宫阵型被彻底打破,他们承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伤亡开始加大,很多年轻人抱有着极大的不甘心,却只能接受到来的黑暗。 刘义的压力也开始变大,绝望之中,会增加对生存的放弃,但某些时候,对某些人,也会反而增加他们生存的渴望以及求生的勇气。 刘义无数次在生死之间挣扎,他想过放弃,也想过生存的美好,这些人的一切,都和他其实不谋而合。 只是可惜,刘义也和他们一样,面对整个修炼界的追杀,他要么选择放弃,要么选择希望,现在的他,选择的是后者,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尽力让这近千俊彦美女们选择前者。 万龙都在不断咆哮,死亡在持续,越来越多的人失去生命,只是因为某种很荒谬的理由。 或许后世会对他们予以冠冕堂皇的表彰,对刘义予以“恶魔”、“丧心病狂”的评价,可是荒谬归根结底还是荒谬,就算青史留名亦或是遗臭万年,它一直存在在那里,永远不会改变。 刘义杀了很多其实和他并没有多少仇怨的人,这听起来确实丧心病狂,可是他觉得这很正常,也很正确与简单,因为这些人要杀他,所以他杀了他们。 没有人会认为被人殴打然后还手是错误的,就像今天的刘义一样,难不成,全世界的人殴打他,就因为普世观点,他就也认为自己该死,应该不还手?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做什么危害修炼界的事情,这一点很不可理喻。 近千修士,如今只剩下了三百多人。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绝对不是夸张。 刘义的身上终于受了不少的伤,所幸都是轻伤。只是,他的真元损耗还是有些剧烈,对付接下来修炼界更大的风暴,会有不小的影响。 年轻人们的信心与豪情被彻底打垮,面对着死去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还有那些惨状,他们越来越感觉襄阳一战会重演,这里的人剩不下多少。 他们听着龙啸声,越来越悲观。 刘义的神情却并不放松,因为,他一直就对修炼界有很多的忌惮,所以他也做了一些措施,至于是什么措施,除了他,没有人可以知道。 他的脑中,对修炼界的动作进行了很快的思索,大多数都是疑问。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陆迟衅和陈风雷亲自出动了,但是,他们的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他们去了哪里,又在准备着什么? 他不信修炼界会以这近千人来送死,或者说,就他也知道,以这近千人,可以打败自己,但想要灭杀自己,却不简单,因为,打不过,我不会跑吗?所以,除了陆迟衅和陈风雷,其他人呢? 这是最大的问题,修炼界的绝世高手一个都不见,这不符合常理,与左文绝有刻骨铭心之仇的势力并不多,他的背后还有劈云上人,可是修炼界还是出动了三名绝世高手,那自己呢?他们看不起自己? 这是不可能的。 他有理由相信,一个非常大的阴谋正在启动,修炼界准备万无一失地将自己灭杀。 他的背后有些寒冷,可是,他又对自己布下的后手拥有一些信心。 那三百多人已经彻底放弃了灭杀他的心思,开始且战且退,朝着四方退却,想要尝试攻击天地万龙阵本体。 刘义的剑微提,泛出一股寒芒。 “轰——” 就在这时,他的背后忽然传出一声震天大响,接着天地万龙阵开始发生了颤动! 他勃然变色——最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为了不留一丝后路,各个势力的高层宁愿牺牲近千名弟子,也要让他作茧自缚! 他布下天地万龙阵困杀近千人,绝世高手们在天地万龙阵损耗巨大的时候从外面困杀他。 这一手,漂亮,而且……狠毒、无情! 那些弟子们,就是为了拖住他,同时消耗天地万龙阵的威力。 可怜,他见到那些弟子们的眼中泛出了希冀与感激——他们势力的大人物们终于来“救”他们了。 真好,真的是太好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对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随后,他的脸色阴沉。 巨大的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天地万龙阵本来就能量消耗了许许多多,如今的颤动越来越大,很快各个地方便开始破损。 刘义并没有对此做什么,天地万龙阵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且他也没有兴趣浪费自己的真元去维持这个庞大的阵法——他不觉得他能够在很多名绝世高手从各个方向的攻击之下维持得住。 (本章完) 第906章 绝世围杀(一) 万龙的气息越来越紊乱,光芒也越来越暗淡。 见到此情此景,那残存的三百多人略微欣喜,在某种叫做荣誉、勇气、仇恨等情绪混杂的东西推动之下,他们一边对抗威力大减的天地万龙阵,一边杀向了刘义。 “小辈都退下!” 风云动,天地灵气伸张,威严又不容抗拒的声音自某一个方向传出。 那是一名高瘦的中年人,他的衣衫看起来有些单薄,他的身体更是单薄,他的眼窝深陷,不仅仅躯干,就是脸颊,也是瘦骨嶙峋,看起来有些虚弱。 可是,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很强大,并且,很危险! 他静静地立在空中,天地万龙阵残存的力量轰击他的身体,却只能在他的体外粉碎,根本就无法接近他的体表。 或许完整的天地万龙阵可以对他造成一定的威胁,但是如今这个阵法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他的眼睛,看着远处长剑低垂的刘义。 刘义皱了皱眉头,眼中散发着敌意,不仅强烈,并且忌惮。 陆迟衅终于是来了。 那三百多人大多数都不认识他,只是感觉着他身上那神破万重的威压,非常害怕。不过,他们都是来自很有底蕴的势力,他们养成了只听取自己高层命令的习惯,所以,狐疑之下,他们没有对刘义出手,也没有退走。 “陆迟衅,我们又见面了。”刘义的神色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的表情。 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本来,他应该笑着招待这些“老朋友”的。 陆迟衅却是大笑了起来,笑得很舒畅、很欢心,似乎要把长久以来的所有郁闷,所有悲伤,都笑得干干净净。 “虽然我们又见面了,可是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开心吧,要不要抱一下?”刘义道。 冷风灌入长袖,陆迟衅看似单薄的衣衫飘飞,他的大笑缓缓停下,面带阴森。 “刘义,我曾经很多次想象过今天,每一次都让我激动得近乎战栗,可是,没有一次想象可以与今天带给我的快乐与舒畅相提并论。” 他的头微低,于是,那寒冷的眼神显得更加可怕了一些。 “刘义,你要死了。” 已经暗淡了许多的神龙虚影撞击在陆迟衅的护体真气之上,消散成散漫的炫美光点,那种撞击的声音很响,而陆迟衅的话语似乎并不大,可是,依旧十分清晰。 “我不想说每个人都会死那种废话,那是自欺欺人,”刘义握着耀北七龙剑的手一动不动,稳重无比,他的胸膛下意识地挺了一下,头也昂了昂,“我只是想说的是,就算你们机关算尽,或许你们之中也会有人给我垫背。” “你觉得你还会有什么机会?” 东方一里处,一名灰袍中年人一步百丈,两步便与陆迟衅比肩而立。 他的身躯比较挺拔,人也很高大,虽然已经中年,可是还是有着一种英气,和表面上看起来比较单薄的陆迟衅站在一起,对比很鲜明。 “陈风雷?” 刘义的这三个字带有着某种疑问色彩。 陈风雷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望向了另一个方向。 冷风吹,本应该显得萧索,但是放在那里,却显得有些唯美。 潋波仙子一身白衣随风而动,她容颜绝世,秋水为神玉为骨,发挽乌云,斜插一支金钗,仿佛天仙下凡。 事实上,在修炼界,她芳名远播,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就是天仙。 她面带淡雅的微笑,她的一颦一笑皆可杀人,刘义承认,看见她的笑容,他依旧有些惊艳,即使他们是仇人,即使他很看不起那个道貌岸然的女人。 对着刘义,她本应该想到琉璃尺大会上的一切,愠怒、仇恨,可是大概是因为他们都觉得刘义今天是瓮中之鳖,她都没有认真地看刘义,她就这样短暂无视了他。 “两位道友来得真快。” 潋波仙子声音悦耳,翩然而至。 此时此刻,本来咆哮的天地万龙阵已经完全瓦解,四面八方,有十几道迫人的身影破空而来。 “上一次见到仙子,还是很久以前了。” 似乎根本考虑不到刘义能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给予了刘义某种轻蔑的姿态,陈风雷对着潋波仙子同样笑道。 刘义在静静地等待。 他认清了局势,十几名绝世高手从四面八方合围,不论是“等死”,还是马上做点别的什么,都没有意义——他不可能从任何一个方向冲出去。 潋波仙子再次嫣然一笑,秋波流转,不置可否。 但是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另一个方向。 “燕曼瑶你个biao子,你过来是勾搭男人吗?” “臭婆娘,你赤云仙子当年何等‘风光’,勾搭了十几个男人都嫁不出去!” “哼,哪像你,和十几个男人同时眉来眼去的,你家燕华都不知道他爹是谁!” “你少血口喷人,我可是听说有哪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年生怕嫁不出去,连霸王硬上弓都用上了。” “哎哟哎哟,燕曼瑶,你还真是小蛮腰啊!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摸过,肮脏!” “赤云你&@#……” “燕曼瑶你#@&……” …… 绝世高手之间的泼妇骂街,蔚为壮观,把那三百多名不知所措的弟子都惊呆了。 刘义也惊呆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十几位绝世高手个个闪亮登场以及后面的狂风暴雨,可是现在赤云仙子和燕曼瑶的登场是真实地亮瞎了他的眼睛。 赤云仙子与燕曼瑶的出场方式太过另类,以致于超越了刘义竟然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中心。 特别是,那些绝世高手还好一点,虽然神情各异,或尴尬,或幸灾乐祸,或皱眉,但是那三百多名愣住的弟子们倒是回味隽永。 像有关燕华他爹的事情,就让他们震惊外加无言。 燕华是谁? 燕家,为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那些世家,个个实力介于百花山庄等大门派与八大门派那些超级势力之间,赫赫有名。 燕华,是修炼界很有名的一个人物,燕家权利第二大的存在,他是绝世高手燕曼瑶之子,当今修炼界泰斗燕家家主的堂弟,武归本源巅峰的大宗师,是无数小辈们难以企及的大人物。 但是,赤云仙子说…… 你家燕华都不知道他爹是谁…… 满满的邪恶与搞笑感觉有木有。 这种时候,很多人印象中威严与值得敬畏的燕家二爷给人以一种很可爱与无辜的感觉。 在左文绝与三大绝世高手巅峰之战的时候,刘义便已经看到了狭路相逢的燕曼瑶与赤云仙子,不禁对她们的泼妇骂街非常无语与惊讶。而今,他又见到了,在自己被围杀的时候。 最最合理的情况是,那十几人一上来就针对自己,而事实却是,他们还没上来就有人差点打起来了。 “燕曼瑶,不要脸,十几个男人睡!” “赤云,不要脸,半老都没人要!” …… (本章完) 第907章 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想说…… 当赤云仙子和燕曼瑶来到刘义百丈外,与其他几名绝世高手比肩飘飞在空中的时候,还在狂轰滥炸。 陈风雷皱眉,越来越不喜,咳嗽了一声。 赤云仙子红衣舞动,她面色不善地瞥了陈风雷一眼:“咳嗽什么,装腔作势,早就听闻你当年和燕曼瑶那biao子有些不可言说的故事。” 陈风雷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这是无故躺枪,而且身为陈家家主,声名显赫,修炼界无数人仰望,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赤云仙子黑,他颇有一种气急败坏的情绪在弥漫。 “赤云仙子,请你注意言辞,否则的话,别怪老夫翻脸。” 他以“老夫”自称,那是一种隐在的话语效应,可以让人联想到他的德高望重,于是消减掉赤云仙子血口喷人的影响力。 “她就是一只疯狗,见谁都咬。”燕曼瑶一脸煞气。 相比赤云仙子,燕曼瑶要明艳许多,她一身淡红色的轻纱,闭月羞花,长发及腰,娇躯窈窕。当年燕家芳名远扬的燕三小姐,自然是名不虚传的,虽然她的子嗣燕华都已经出现老态,可是身为绝世高手,驻颜有术,岁月完全不是问题。 “那你是什么,狐狸精?”赤云仙子嗤笑。 与此同时,与赤云仙子同时出口的,还有某个方向的一句话:“可是,燕三小姐,你似乎也不是什么好鸟。嗯,赤云当然也不是,这里的人,包括潋波仙子,狗屁陈家陆家家主,所有人,都不是。” “很抱歉,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想说,在座的各位,你们,都是垃圾。” 在第一句话说出口后,下一句,刘义几乎是下意识地很连贯地说了出来,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自己说的那些话,好像从哪里听到过一样,不对,是确实听到过。 他不禁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淡定,在这种可以说是生死存亡的时候,竟然还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末了,他又一笑,如果是在前几年,自己应该义愤填膺,破口大骂,义正言辞地指责那些势力的无耻与恶心。可是现在,他可以很平静地用并不怎么激烈的言辞来嘲讽那些曾经于他而言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了。 这里面,有岁月的力量,让他更稳重,也有他自己力量的提升,使得他不需要大吵大闹来表达自己的委屈了。 绝世高手纷纷而来,把他围在了当中。 他眯了眯眼睛,看到了许多认识的人物。 除了陆迟衅、陈风雷、潋波仙子、燕曼瑶以及赤云仙子之外,他还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比如当时琉璃尺大会上与赤云仙子并肩而战,使用镇山印的那名男子,还有一些超级大势力中他同样在琉璃尺大会上看到过的面孔,那一位被左文绝打得跟狗一样的龙雁宫“顾长老”,赫然就在其间。 肆无忌惮地用神识探知过去,顾长老神破万重初级的修为马上便被他探查到了,他不禁一笑,看来,这个老家伙被左文绝重创的身体已经被龙雁宫千方百计地恢复了,如今强势而来。 也许今天这个顾长老会再一次品尝到被打成狗的味道,刘义很希望自己能够像左文绝一样,可惜他的对手太多,能不能够全身而退,他自己都不知道。 感受到刘义的那种肆无忌惮,再加上之前对方说他们全部都是“垃圾”,虽然觉得那也只是逞口舌之利而已,顾长老还是心下恼怒,喝道:“小贼,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待会儿老夫破了你的功法,看你怎么嚣张!” “破我的功法?老头子,你没睡醒吧,或者还是被左文绝打得脑子都坏掉了,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啊?”刘义讥讽道。 他的话语可以说是诛心,那是顾长老永远的痛,琉璃尺大会上,他当着整个修炼界的面,被左文绝一刀秒杀了,而且败得很难看,关键是风华绝代的神宫圣女殿下都在看着。那种耻辱,他一生都难以忘怀,如今被刘义轻轻松松提起,他的脸色顿时就绿了。 而且,他难以辩驳。 就在顾长老脑子已炸,思索着挽回面子的措辞的时候,今日围杀刘义的所有绝世高手全部就位,将之围在了里面。 他们都是强者,之前刘义所说的“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自然所有人都听到、感知到了,这里的人哪怕气质各异,可是久居高位,有一种自然而然的高人姿态,而刘义一向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是一个小人物,即使他们因为对方成为了绝世高手的缘故,亲自出手,而且布下天罗地网,可是内心深处的某些惯性思维,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 他们之中,比较稳重的人只是皱眉,并不想多费口舌,可是像赤云仙子和燕曼瑶那种暴脾气,当然不能忍受自己成为“垃圾”。 “刘义,无双和我说过,你杀死了白重巡,她不想要其他,就是想抚摸一下你的头颅。”燕曼瑶柳眉微挑,煞是好看。 “我又不喜欢她,摸我干嘛,她要嫁给我?”刘义道。 “哼,”燕曼瑶嗤笑,“痴心妄想!” “你告诉你家燕无双,就说她才是想多了,痴心妄想。”刘义说完便不再看燕曼瑶,而是望向了赤云仙子,“我感觉你想骂我?” 燕曼瑶面露愠怒之色,但是在刘义很明显表露出现在不理她的情况下,也拉不下身份再追着辩论什么。 “我不管你和燕曼瑶那个小biao子之间眉来眼去说了些什么,但是小子,你今天别想跑,老娘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赤云仙子的脸上满是冷笑。 刘义“切”了一声,看了看左侧那名沉默的镇山印主人,道:“你把那天卿卿我我然后被我打断的那一位都带来了,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你们很恨我。” 那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可是依旧沉默不语。 可是赤云仙子却怒火中烧,准备再骂一些什么。 陈风雷不喜的声音传出:“莫要再浪费时间,以免被这小子钻了空子,不要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逞口舌之利,岂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所为?” 赤云仙子大怒,娇喝道:“老匹夫,你拐着弯骂我!?” 陈风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多少年了,没有人敢轻易这么骂自己,哪怕是绝世高手,但是面对赤云这种口无遮拦的泼妇,他也不想多费什么口舌,只能忍下。 大概是觉得刘义已经没有了生存的可能,本来应该对刘义恨之入骨的潋波仙子却是并没有因为被骂“垃圾”而马上作出过激的反应,她带着迷人的美丽笑容,很优雅与自然地说话,容光焕发。 她一身白衣,不染尘垢,倾国倾城,端是清丽脱俗。 或许是因为不想落得赤云仙子与燕曼瑶的下场,潋波仙子直到现在都没有多看刘义一眼,也没有和他说过什么话,似乎无视了他,他根本就不存在。 那种明明是为了自己而来,但是却无视自己,似乎一切都是信手拈来,不需要多重视的态度,令刘义感觉很不舒服。 接着,他又忘却了那些感觉。 在这里的很多人内心深处,自己还是一个小人物吧,不然的话,面对同等阶的绝世高手,他们都会选择隐忍,言和,而不是灭杀。 他会用刀与剑,斩断一切,斩断他们的轻视,也斩出他们的后悔来。 经过那十几名绝世高手的示意,特别是有些人终于见到了往日里难以接触的高层,那三百多人很听话地退走了,只是,在仇者快的心理之下,他们又对刘义独对十几名绝世高手的魄力与能力有些难以置信与恍然如梦。 刘义和他们大多数人都一样年轻,当他们还在为自己的势力大小而洋洋得意的时候,刘义已经对抗他们的高层了。 这就是差距。 十几股绝世高手威压澎湃而出。 如山,如海。 (本章完) 第908章 绝世围杀(二) 也像是星辰浩瀚。 如果抛开武祖传承地、琉璃尺大会等需要通灵神器出动的变态场合,刘义的这一次,在百年内算是登峰造极了。 这将是又一件有关刘义的载入修炼界史册的事情。 十几位绝世高手,通天动地与元婴期的老怪物都会有些危险,更何况刘义? 硬撼是绝对不行的,如果他是通天动地,他也会选择遁走,不过那个境界想要在这些人手中遁走还会简单得多。只是可惜,他是神破万重。 赤云仙子赤衣轻舞,潋波仙子白衣飘飘,燕曼瑶淡红色轻纱浮动,陈风雷气息内敛,陆迟衅杀气冲天…… 这样的态势,就连天地都似乎感应到了,显得特别的沉抑。 “如果我今天能够活下去,你们会很麻烦。”刘义的脸上笑意全无,在这样的局势之下,他也笑不起来。 潋波仙子雅然一笑,明丽动人。 “绝无可能。”陈风雷的声音显得特别沉闷、稳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天上的云似乎叠了起来,光线有些昏暗,天穹都仿佛要压垮一切。 刘义仰起头,看着那片无边无际、震塌万古的天,深吸一口气。 没有了武祖,没有了千绝上人,没有了楚王殷德,他便弱小了许多,武祖传承地、琉璃尺大会、楚王兵变,因为某些存在,他都安然过去了,如今,他终于需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了。 他低下头,平视前方。 强大的神破万重修为完全展示,没有一点一滴的隐藏,十成功力。 他手里的耀北七龙剑微微颤抖,却并不是紧张或者任何其他的情绪,甚至与他个人都无关。 这把剑感受到了对面的杀意,于是,它战意昂扬。 “有胆魄,”他后方的一位老妪面露讥讽之色,“可是很愚蠢。” 刘义把剑指向了她。 耀北七龙剑猛然一颤,发出一声龙吟,强大的气息爆发,气卷长虹。 那名老妪很明显因为局势的明朗而对灭杀刘义有着绝对的信心,甚至还有轻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刘义会忽然出手,并且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把自己变成了对方的第一个目标。 其他人也大多数准备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以及刘义的防守状态。 剑气横贯长空,耀北七龙剑闪耀如日,天地之间出现了一道七彩的线条,绵延无尽。 刘义的身形没有任何的花哨,就这样以直线一剑朝着老妪斩下。 “小贼尔敢!?” 经此惊变,老妪又惊又怒,而且她发觉,对方的剑势太过凌厉,竟然让成名已久的她都有些胆寒。 她身形疾退,一步几十丈,像是云烟幻灭,同时右手明明很缓慢地拂动,却出现了无数道掌影,就像是流云在瞬移。 但是刘义的剑与剑芒还是到了她的面前。 但是老妪的流云掌法还是挡在了前面。 在这一瞬间,不知道是时间还是空间因为剧烈的撞击发生了某种延迟,总之当彩色光横行的时候,竟然并没有马上发出什么声音,甚至把周围一片的所有声音都磨灭了。 老妪的面色有些潮红,身体倒退了十几丈,不过,那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是被刘义击退的,而是自然而然的一种架势。 刘义却往前踏出了一步。 “轰!” 就在这双方交手之后的霎时,巨大的声响才爆发而出,破开虚空的限制,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那些已经离去的三百多年轻人感受着澎湃的震动,还有那种惊天大响,面露恐惧与心驰神往之色——那样境界的战斗,不知道今生今世能不能够亲身体会到。 刘义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初一交手,他便得出了其中一个陌生人的来历——邯郸流云宗。 像流云宗等门派,虽然是九州有名的大势力,可是绝世高手也绝对不会多,大概的区间是一到三位,刘义不禁暗想若是这个老妪有什么好歹来,流云宗会不会哭死、后悔死。 但是这种想法一闪而逝,耳旁的风声依旧,他的神情变化了好几次。 陈风雷面色沉稳,但是他的身形却忽然自原地消失了。 潋波仙子白衣飘飘,秀发狂舞,像是凌空的仙子,翩然而前。 陆迟衅、赤云、顾长老、拥有镇山印的男子…… 在刘义动身,并且与流云宗长老短暂交手的刹那后,十几名绝世高手全部动身了。 刘义长剑一横,迅速接引九天之上来自北斗七星的神秘力量,磅礴的气息自天穹之上灌入他的体内。 耀北七龙剑发出一声龙吟,以刘义中心,越来越大,疾如闪电地爆发出一股金光,撑开了一个亮得人睁不开眼睛的圆。 在金光爆发的同时,它的光彩在迅速转变,很快便由金光变为了七色光芒。 在耀北七龙剑与北斗七式不可思议的契合之下,就连开阳式都发生了质的变化。 开阳式的光像是撑开天地的微茫,然后越来越闪亮与壮大,足足笼罩了两三里地,将所有绝世高手都淹没在了其中。 “不要小看那小贼的这一式,这种爆发力,单打独斗之下,我都会避其锋芒。” 潋波仙子悦耳的声音传出,她经历过琉璃尺大会,对于刘义开阳式这一杀手锏的威力,有着切身的体会,那可不是一般般的攻击。 有几位绝世高手冷笑,表示不怎么相信,毕竟在他们看来,刘义不过是一个新进阶神破万重的菜鸟,怎么可能拥有让自己这些老牌修炼界泰斗都侧目的力量? 可是很快,那几人的冷笑就僵了一僵,因为在接触到开阳式的一瞬间,他们才体会到这种招式的攻击力有多么强悍。 十几名绝世高手,尽皆滞了一滞,居然短时间之内被留住了那么一瞬间。 而只有绝世高手才能够知道,这一瞬间对于另一名绝世高手而言意味着什么。 流云宗的那一名老妪先前与刘义硬碰硬地对抗了一招,因为刘义的突然爆发,她有些措手不及,只是刘义的突然袭击也不可能带有着太过强大的威力,所以她只是被稍微击退,接着流云身法再动,一招手,手中出现了一把寒芒四射的短剑。 可是没想到,她的攻势还没有来得及发动,刘义的开阳式就令所有人意外地出现了。 开阳式是一种全方位攻击的杀手锏,以刘义为中心,毁灭一切,所以不管是在刘义周围或者身后的潋波仙子、陈风雷等人,还是前面的老妪,都被波及到了,于是老妪刚刚才前进的十几丈,便又消失了——她又往后退出十几丈。 老妪惊骇莫名,同时看到刘义在朝着自己这一方向势不可当地冲来,顿时计算到了什么。 “玉衡!” 刘义的声音干脆,并不大,他手里的耀北七龙剑更是干脆。 在开阳式之后,他都没有去考虑后面追上来的其他十几名绝世高手,而是迅速对着挡住他逃亡道路的老妪发动了玉衡式。 在整个北斗七式之中,他最最熟悉的便是玉衡式,如今神破万重的修为,他不需要太久的积蓄,很快便可以将之爆发出来。 他提起剑。 他向前刺出一剑。 七彩的璀璨光芒粗十几丈,化为一道无坚不摧的光柱,像是直击大地的雷霆霹雳,浩大、披靡。 (本章完) 第909章 绝世围杀(三) 老妪长年累月因为久居高位而得来的如磐石一般的心态终于被打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她知道刘义今天逃走的可能性很低,而流云宗也很想除掉这个小子,只是她可不想自己受重伤,甚至陨落在这里。 于是,在十几丈的后退之下,她一退再退,同时手中长剑舞出了一片绚丽的彩芒,上百剑在刹那间劈出! 这在整个修炼界绝大多数人想象之中是难以做到的事情,可是,她是绝世高手。 她的这上百剑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剑芒,而是剑剑能够毁山摧海! 但是,这么恐怖的流云剑,却只是在被动地防御刘义的玉衡式。 浑厚的剑芒在刘义的玉衡式之下,像是有色玻璃一般碎裂,一截、一道、一片。 看着自己在刘义面前不堪一击的剑芒,老妪的脸色变得有些白,虽然这不是她的巅峰一击,但是这样子的结果,让她在难以置信之下却又不得不相信了自己同刘义之间的差距。 这让她在惊惧之余,非常的不甘心,对方只是一名最近才被人得知达到神破万重的后辈,而自己则是成名已久的流云宗长老,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玉衡式忽然爆碎,同时带动起巨大的能量风暴,将一大片区域都笼罩在了其中。 老妪的流云剑芒完全告罄。 “噗——” 老妪吐出一小口鲜血,迅速向后飞去。 这一方面是她被击退,另一方面,她主动后退。 十几名绝世高手,想要灭杀刘义,机会多了去了,完全没有必要硬拼,况且她虽然很想杀死刘义,可是也没有那种舍己为人,自己顶着刘义的全部压力,直至陨落,而后面的绝世高手们捡便宜的精神。 就这样,老妪那个方向,出现了一个豁口。 刘义不管其他,朝着那边几个闪灭,迅速而去。 从刘义对老妪突袭,然后开阳式让众人一滞,接着玉衡式将老妪击退,干净利落,只在短短的片刻之间,莫说其他人,就是这么多的绝世高手,都没能够马上反应过来。 太快,太快! 一切,很明显是刘义早就计划好了的。 就在他们说话,没有动手,刘义出言嘲讽的那段时间之内,刘义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 “不好!” 一向稳重的陈风雷都变了颜色,一声疾呼,朝着前方打出道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 “那小贼要跑。” 赤云仙子一脸阴厉,充满了恨意与杀机,她实在没有想到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可是十几名绝世高手啊! 潋波仙子优雅的姿态终于有了一丝动摇,玉容上也不再是淡雅的微笑,而是沉了下去,在这里,她是最最想杀死刘义的人之一,怎么可以容忍刘义的安然离去!? 她抬起纤纤玉手,香袖舞动。 一片银色的大海汹涌涛涛,仿佛无边无际。 如果有人的眼力能够看到极致,便能够得出结论——那不是海,而是银针!! 琉璃尺大会上,潋波仙子红袖翻飞,针海浩荡,惊绝了一片,今天,面对她誓杀的刘义,她再次使出本命灵器,毅然决然,没有丝毫的保守。 经过了那么久的重新祭炼,潋波仙子的针海早就已经恢复了琉璃尺大会上损失的数量,威力甚至因为她的清修,还有些增强。 一座巨大的山峰迎风见长,遮蔽了大量天空,留下一大片阴影,拥有镇山印的男子全力出手了。 陆迟衅作出一个奇怪的手势,接着手势一变再变,强大的威压爆发,一片璀璨光芒化作天际流彩,朝着刘义汹涌而去。 赤云仙子赤色衣裙舞动,杏口微张,吐出一把赤色小剑,浩荡出百丈长的剑气,行云流水。 …… 所有的绝世高手全部拿出最强手段,誓要将刘义灭杀在此。 现在,不仅仅是得不得到武祖的传承的问题了,而是他们不能够让刘义离开。 刘义心里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虽然他年轻气盛,可是也绝对没有和他们硬拼的道理,他们人多,打不过就跑,是千古不错的正理。 感受到后面的狂暴攻击,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样的狂轰滥炸,恐怕通天动地也得跑路吧? 他不是通天动地,他是神破万重,要是来不及抵抗而被打中,会死的很难看。 他没有回头,可是手中耀北七龙剑划出道道诡异莫测的痕迹,天空蓦地一亮,像是闪电,却又不是。 他知道,是星空深处的天权星给予了回应。 七色光辉暴动,接着很快凝聚,化为了足有百丈方圆的光质化能量,仿佛实体。 那种力量像是碾轮一般缓慢旋转着,但是却几乎将他的后方完全覆盖了,结结实实地挡在了他的身后。 碾轮缓慢,沉重得如同泰山压顶,同时在旋转之中,有一道又一道的七色光芒像是闪电一样一闪,又一闪,绚丽,但充斥着某种恐怖气息。 潋波仙子神色微动,其他人也都有了稍许的波澜,很明显,刘义的天权式,同样让他们惊讶。 银色的针海滔滔不绝,一根又一根发出某种脆响,与巨大的碾轮撞上。 光辉在流转,潋波仙子的银针在面对大如山岳的七彩光质化碾轮之时,发生了巨大的磨损,逐渐断裂、粉碎。 潋波仙子娇容微变,但是并不吃惊甚至是惊慌。 她以数也数不清的银针作为本命灵器,本来就是一种消耗性的,在重新祭炼、修复的同时,也会更加强大。 与此同时,一座巨大的山峰也紧随着潋波仙子的针海生猛地撞击在了碾轮之上,让碾轮发生了巨大的晃动。 陈风雷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汹涌而来,难以去辨别这到底是一掌、两掌、三掌,还是多少,总之大范围的青色掌影笼罩,辨不清更多。 赤云仙子的赤红色小剑、陆迟衅的法印、顾长老的龙雁形古怪兵刃…… 在很短的时间段之内,所有的攻击全部都撞在了天权式之上。 七彩的光辉像是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一样,也可以说这是由光芒组成的粉末,或者是漫漫水花,不停地喷溅、散射。 碾轮开裂、摇晃,即使它是来自久远年代威力绝伦的天权式,面对这么多强者的攻击,也很快便分崩离析。 而刘义两步半里,行云流水,很快便越过受伤退却的老妪,来到了曾经天地万龙阵范围的边缘。 “哼,小贼想跑?痴心妄想!” 陆迟衅想到自己的女儿就死在对方手中,再一看如今这样的局势,刘义居然还妄想全身而退,垂死挣扎,他的情绪在快意与仇怨、疯狂之间摇摆。 在粉碎天权式之后,那些人的攻击有些磨灭,却都并没有消失,此时已经来到了刘义的身后。 刘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够把这些攻击无视了,于是,他终于停下了向前闪灭的步伐,回过了身来。 感受到十几名绝世高手的攻击朝着这个方向,虽然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而且她对刘义完全不想放弃一切可以袭杀的机会,可是老妪还是非常郑重地选择了退避。 下一瞬间,所有恐怖的攻击将会陆陆续续全部击打上来。 所以,在前一瞬间,刘义便斩出一剑。 这剑芒是七色的,可是在现在,已经很难去形容那是什么了。 耀北七龙剑发出一声欢快的剑吟,于是,在下一步,阻隔在刘义与那些恐怖凌厉攻击之间,便出现了七条几十丈长的龙。 庞大的龙躯遮天蔽日,散发着炽烈的各色光芒,几乎将天空横贯。 (本章完) 第910章 行走的刀锋·圣女下山 七条龙带着某种叫做威严、昂扬的东西,一往无前。 这不是北斗七式,可是这也不是刘义的寻常一剑。 刘义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生命轨迹将会是怎样的,他只是确定,在此时此刻,自己与耀北七龙剑的契合达到了某种完美,而那把剑,也追寻到了流离于岁月长河之中,九天尊主的几分剑意。 潋波仙子的秀眉微皱,刘义的几次攻击,以及对方的形势,还有所拥有的短短时间,都让她不觉得刘义还能够忽然爆发出这惊天的一剑。 可是,刘义还是做到了。 但是很快,她的俏脸便闪过一种叫做讥诮的东西。 那又如何?就算这一剑刘义的实力发挥达到了极高的水平,也绝无可能接下十几名绝世高手的攻击。 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就算是通天动地,与十几名绝世高手硬碰硬,也会付出一些代价,更何况是刘义? 潋波仙子的针海、赤云仙子的赤红小剑、陆迟衅的法印、陈风雷的掌力、散修男子的山峰、顾长老的龙雁形古怪兵刃…… 七条大龙迎接了上去。 “轰——” 空间坍塌了下去,看起来像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延续了两三里方圆的漩涡,也像是水面被重物的坠落破坏。 在空间扭曲的最中心,所有的攻击手段化为的混合光芒变成了另一轮太阳,将大地照耀得透亮。 那些在远处,不舍得离去,还在观战的三百多年轻人发出了一声声惊呼,虽然对于绝世高手们先前的大战他们同样震惊,但是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强烈,甚至让他们都忘记了之前天地万龙阵之内的血流成河,还有对刘义刻骨铭心的恨意。 在那真正的战场之中,刘义与那些攻击手段相接触的一瞬间,便感觉自己的里里外外,从心脏、肝脏等器官,到各个血管,直到外面的皮肤、毛孔,都生出一种剧烈的疼痛,那是因为巨大的冲击。 几乎难以控制地,他的身体向着后方以一两里地的距离倒退,并且速度极快。 耳边,风声呼啸,万物向前,在这过程当中,他的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皱,但是很快便恢复了。 不是不痛,也不是不够痛,只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经历过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疼痛,今天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落定,他稳稳自空中到了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那十几名绝世高手并没有谁拿出了最最巅峰的力量,而他却是如此,结果毫无例外,依旧无法抵挡。 而且,他的伤势很严重。 某一名老者面容严肃着想到,直到现在都没有死,算是个人物,能让修炼界翻云覆雨这么久,果然不简单。 愁云惨淡,天地灰蒙蒙的,冷空气打着旋儿,自云层上、云层下拂过。 刘义已经出了刚才天地万龙阵的范围,这里,惨烈大战所造成的疮痍少了许多。 在他落地的不久之后,他便被十几名绝世高手再次包围了。 这一次,他能够突围吗? 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但是至少,他达到了他计划的某一个步骤,来到了天地万龙阵之外。 那么,接下来呢? 潋波仙子嫣然一笑,明艳无匹。 “你要死了。” 她明眸中秋波流转,红唇微张,皓齿轻启,道。 …… …… 树叶都落光了,并没有改变多少颜色的树干与树枝,总是让人觉得特别的枯黄,似乎与别的季节非常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寒冷的天气,地上的泥硬邦邦的,踩上去,倒有点像各个城市的石板街。 左泯霜深红色的衣衫特别的显眼,飘啊飘啊,很美。 她的容颜也很美,只是似乎比起这个季节更加冷若冰霜一些,看不到丝毫的笑颜。 她冰冷的眸光扫过那些掉光了叶子的树,很少说话。 而她那少的可怜的话语,倾诉对象,是一名同样神色冷峻的青年。 那青年的目光不像寒雪,却像是冰冷森然的刀子,几乎要将枯黄的树和干冷的大地割出一些痕迹。 他的眼睛一直平视前方,很少低头,他挺拔的身姿也笔直,同样像一把待出鞘的刀剑。 他和他手里提着的长刀融合在一起,便形成了整体的一道锋芒。 他们之间是很亲,也很亲切的关系,于是,尽管对话少得可怜,可还是存在着。 “赶了那么远的路,累吗?”青年的冷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关切,但是非常不明显,他也没有任何的动作,看得出来很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亲近。 左泯霜摇了摇秀首,她秀丽的长发随着这一摇,飘舞了一瞬,又落上她瘦削的肩头。 她伸出纤手,将秀发撩到耳后,她应该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一番动作,充满了一种说不清楚的美感。 “你准备怎么做?”她问道。 青年昂了昂头,握紧了一下手中带鞘的长刀。 左泯霜美眸瞥了一下自己的哥哥,便知道对方已经作出了表达。 “你不是说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就是强加给你,也不会去偿还吗?”她道。 她对二人此行所要做的事情是表示没有意见的,可是她还是禁不住问道。 青年眉头皱了皱眉,俊秀的脸庞更显英气。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很不舒服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阴厉。 “那个时候我无法拒绝,”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妹妹美丽的容颜,“既然你都接受了,那我无法对此作出反驳,甚至否认。” 左泯霜忽然轻轻一笑。 这在她的脸上是很难见到的。 青年却笑不出来,神情愈发冷淡。 …… …… 在神山深处,有着许多白色的宫殿,它们威严、庄严、巍峨、不容侵犯、神圣。 殿宇在云烟之间的影像重叠、交错,天神神辉缭绕,像极了海市蜃楼。 在很多人的眼中,这些就是天上宫阙,当然,这些“很多人”,仅仅是那些神职人员,以及神卫、神骑。 那些奇景,是真实存在的。 在那些高贵的宫殿的背后,常年被云雾遮挡的地方,有一处看起来很简陋的洞府。 神山有许多的山峰,洞府所在的山峰最高,如果处在洞府的位置,可以俯瞰那些本就已经处在云之巅、山之峦的宫殿群。 那样高的位置,如果没有见过那个洞府真正的样子,很能让人遐想连篇,而事实上,那些普通的神职人员确实如此,而且他们也没有资格去往那个洞府。 可是去过那个洞府的人都知道,那个洞府太简陋了,简直简陋到让人忽视,甚至似乎就不应该出现在神山之上。 但没有人敢这么说。 因为那是神宫最最尊贵的地方之一。 天神神辉在洞府的周围化作一道道的光云,常年不散,却代替着阳光,它的光芒,甚至能够穿透云烟、穿透神宫宫殿群,到达神山山腰。 这是照耀天下的某种强烈隐喻。 洞府的四周,甚至方圆几里地之内,看不到任何的神宫之人,哪怕把那些云烟吹散。 通往洞府的唯一山路上,一名穿着白色神袍,明显身份尊贵的人正在缓慢地往上。 从他神袍上的标志,可以看得出来,即使是放在整个神宫之内,他也应当算是个大人物。 可是,以他缓慢的脚步,以及神情、走路姿态中,便可以推测得出,他非常地谨慎、敬畏,以及紧张。 这很让人惊讶,以他的身份,一旦出神山,可以得到万民景仰,山呼海拥,可是在这里,他却显得有些卑微,当然,那是一种尊敬的卑微,而并非某种自贱心理。 在距离洞府差不多有两三里山路的时候,看似无人的山路上,忽然传出一个悦耳动听,但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无事止步。” 那人身形一颤,似乎在心事重重之下,遭受到突兀的话语声,被惊得愣住了。 但是,那个声音消失了,似乎一直在等待。 许久之后,那名神职人员恭恭敬敬地对着看似毫无人烟的山路施了一礼,接着取出一块腰牌,道:“菡韵大神官恭请圣女殿下屈尊。” 说完,他低着头,保持着谦卑的动作,脸上布满了期待之色。 四周一片沉默。 他有些紧张,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但是,那个声音还是说话了,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感情:“何事。” 从语气上听,那似乎不是什么问句,而其实它就是问句。 那身着白色神袍的神职人员低眉顺眼,但是没有任何的隐瞒心理,回答道:“不知。” 于是,山路上的声音不再毫无感情,而是变得冷漠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 那人脸色一变,急道:“菡韵大神官那里……” “圣女殿下已经下山,无紧急事件,概不接客。”没有把那人的话语继续听下去的兴趣,山路上的女子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人面露惊讶之色,圣女殿下忽然下山,怎么神宫没有任何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但是,圣女的意志,即使是菡韵大神官,也不敢动摇,所以他恭恭敬敬地再施一礼,便退下了山路。 圣女很少会下山,虽然并非像普通百姓所想的那样只有在圣典上才会出神山,可是也绝对不会像如今这样忽然之间便离开了洞府,他不禁思忖圣女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很快,他便选择性不再去思考这一件事情,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揣度圣女殿下的圣心,那样子很危险,同时也是一种亵渎,他最最应该思考的,是怎么组织好言辞来告诉菡韵大神官这一件事情…… …… …… (本章完) 第911章 绝世围杀(四) 远处的大地起伏不平,开裂、凹陷、翻卷。越是望向深处,那种满目疮痍之感越发深切。 哪怕是几十万人的军队对垒,似乎也无法造成这样惨烈的景象。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种混乱的场景渐渐平缓下来,但是受到的压力却是会越来越大。 因为,这里有着随时准备翻云覆雨的十几名绝世高手。 刘义再次被包围了,相信这一回所有人都不会给他突围的机会。 耀北七龙剑并没有饮血,但是它参加了这一场场惊世骇俗的战斗,所以依旧显得战意昂扬,不时发出一声声的龙吟。 威压与各种气息仿佛要凝固。 刘义的忽然一笑几乎要将这种氛围打破。 “我暂时还没有死,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潋波仙子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一句看似自我安慰的话语而有什么厌恶或者不开心,相反,她的心情有些愉悦。 “你垂死挣扎,可是还是只逃出了几里地,难道你还觉得今天可以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迟衅仰天大笑,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还有今天刘义的穷途末路。 “你背叛了楚王,也差点因此而死,我想,总有一天,会有人替他清理门户的。”刘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又看了看陈风雷。 “他知道你我之仇不共戴天,却还是要护着你,不反他,天理难容!”想到这个,陆迟衅一脸阴厉。 “反正清理门户的人不会是你,因为你待会儿就会死。”陈风雷沉默了一下,道。 陆迟衅转头看了看他,不喜道:“那反贼跳下无底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清理门户?可笑!” 陈风雷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没有说话。 刘义不禁有些感叹,曾经有多少人追随过那个“殿下”,如今“殿下”的狗,反咬了他一口,都已经变了称呼叫他“反贼”了,人情冷暖,人世变迁,实在是可笑至极。 可是看着陈风雷的神情,听着陆迟衅的话语,接着他又看向同样追随过楚王的潋波仙子、顾长老等南方势力的高层,忽然感觉非常欢畅。 “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们还是怕他的对吧?”他笑得很开心,“你们中有很多人或者背叛了他,或者在面对惊变的时候选择了沉默与明哲保身,你们骨子里因此而得来的畏惧,想来会影响你们人生中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今天我能不能够走,但是我有个非常强烈的感觉,那就是,背叛殿下,死!” 他的话语落,隆隆作响,荡气回肠,似乎惊得天地都想要产生某种共鸣。 背叛殿下,死! 这句话很多人都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仔细去想,却又追究不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那应该来自于自己的内心深处,那是一种自我告知,是经久不散的恐惧敬畏阴云。 虽然理智上都知道跳下无底崖,有死无生,那个不可一世,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王殿下已经不可能再霸临天下了,可是当刘义点破他们内心深处隐藏着的东西的时候,他们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难以察觉的畏惧之色。 就是一向自认为,也确实是心如明镜无波的潋波仙子,很明显也娇容煞白了一下才恢复过来。 或许在楚王殷德真正出手之前,他们对他的恐惧还仅仅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对他这种气势的敬畏,但是当九月重阳那一天的兵变,楚王一人一弓,横扫神宫神卫与神骑,接着和大神官边战边行,从长安打到姑苏,最后几乎用秒杀的姿态,完结了永青云、宁清仙子、乌魁三大修炼界巅峰的无敌神话之后,人们对楚王的实力认知,达到了某种无法想象的地步。 潋波仙子与宁清仙子同为西湖倾城派的长老,可是她自论在宁清仙子的面前,她几乎愿意以晚辈相交,那种地位与实力,是让她折服的,可是…… 宁清仙子,连楚王的随便一击都难以接下来,重伤而归,修炼界的人无理由相信,如果不是楚王被那位风华绝代的菡韵大神官和另一位大神官拖住,而且已经抱有某种心态,准备跳下无底崖,他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灭杀修炼界三大丰碑。 恐惧是瞬间的,理智还是会缓缓回归。 流云宗的那个老妪冷笑一声道:“就是再厉害的人物,比如武祖,死了,就是死了,有什么用呢?” 相比之下,那些北方的势力,对于楚王殷德的感觉是畏多于敬,他们追随的是江山美人殷秋雪,虽然楚王的横勇无敌让他们惊惧,却比起潋波仙子、陈风雷、陆迟衅、顾长老等人总是少了一些什么。 “果然是臭味相投,只为利益啊!”刘义看着他们,嘲讽道,“我记得,就在几个月前,你们似乎还属于不同的阵营,应该处于敌对关系吧?这么快就同流合污了?” 潋波仙子轻笑一下道:“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不会为了江山的归属而互相之间拼个你死我活的,只不过,在某些时候,需要表明一些态度罢了。” 刘义沉默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说话了,而此时的氛围也变得不同寻常了起来。 “你们确信今日可以杀我?” “你觉得你还有生还的可能吗?”陆迟衅阴冷道。 “很抱歉,或许让你们失望了,”刘义淡淡一笑,“事实应该不像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随着他的这句话出口,所有人都打心眼里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动手,这小子又要耍手段!”顾长老面目狰狞,蓦地将那件龙雁形古怪兵器一横,抬手便是一道三四丈粗的光质化能量。 其他人也预先感觉到了什么,同时发动了雷霆一击。 潋波仙子的针海、赤云仙子的赤红色小剑、老妪的流云短剑…… 绚丽但是又不同的光芒同时爆发! 迷蒙成一片的灰色天空似乎受到那种不同属性的强烈气场影响,变成了不规则的块状,仿佛凹凸不平但是又连成一片的棉被。 因为天气阴冷而拂成的干硬大地,也泛起道道波纹,就像是浪涌。 刘义耀北七龙剑挥动,龙啸震天,七色光芒以他为中心,蓦然爆发,亮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又来这一招。”一名刘义并不知名的绝世高手冷笑一下,充满了不屑,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招非常强大。 在被围攻的局面下,刘义没有多加思考就再次放出了开阳式。 毫无例外,在面对十几名绝世高手的强力攻击之下,他的开阳式根本做不到力挽狂澜,在消耗了那些人不小的威力之后,七色光便泯灭了。 “联手一击,势必拿下这小子,实在不行,直接灭杀。”陈风雷沉声道。 他很清楚刘义的实力在强大如斯之后是多么难对付,他们固然对武祖的传承,还有其他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可是他们也没有让刘义趁乱跑路的喜好。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七色光芒太亮,后来攻击相撞的大爆炸更亮,他看不清楚什么,可是他能够知道有什么东西过来了,而且那是杀人的东西。 危险来自陈风雷的背后,而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来自刘义。 察觉到这种异状的并非只有陈风雷一个人,所有的绝世高手全部都感受到了。 没有马上理会开阳式破灭后的刘义,他们自然得先对这一惊变加以应对。 “铿!” 一声轻鸣,顾长老手中的古怪兵刃击中了一道白色的光芒,气浪翻天。 相比于顾长老手中璀璨的光芒,那一道白色显得不怎么引人注目,也非常弱小。 可是,当双方交手之后,顾长老的神色却是变得有些古怪。 那是一道神文,并不确切是什么字,而且相撞之后,给他的感觉是虽然并不能对他造成麻烦,却并不容易击毁。 (本章完) 第912章 绝世围杀(五) 随着开阳式与众人之前的攻击手段消失,光芒退散,人们忽然发现强烈的亮度依旧在,却和之前的能量体完全不一样。 空中,白色与金色交相掩映,有两个耀眼的天体悬浮在那里,俯瞰着人世间。 大日金光,大月银光。 两种光芒洋洋洒洒,普照天下。 在日月照耀的最中间,浮现出一座虚虚实实,恍恍惚惚的金银楼台,如梦似幻,楼台周围,数不清的金银两色神文缭绕,那些神文晦涩莫名,可是却并没有任何的古老沧桑感觉,只是充斥着某种神圣气息。 古仙用的文字。 几乎不由自主的,大多数人的心中冒出了这样的话语。 古仙是一种很奇怪的存在,人们都把叶霜兰等一些人物称为仙子,也把武祖、万魔天尊等人物永远地膜拜,同时把千绝上人、劈云上人等人物看作传奇。可是,并没有人把他们看作古仙。 于是,古仙究竟是什么,怎样的人才能够被称为古仙?没有人知道。 古仙虽然大神通,可是也不见得比起威震太古的万魔天尊,横断上古的九天尊主,压塌近古的武祖等人更加强大,可见,要想成为“古仙”,和强大不强大无关,而“古仙”,还都会对那些真正的君临天下强者尊称一声前辈。 倾城派镜西湖、百花烂漫的山、昆仑山的桃花,都是古仙遗迹,这些在叶霜兰、桃花仙子等人之前便已经存在,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神文和古仙究竟是什么,刘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在天地万龙阵的外面,他还布下了日月照耀金银台。 当被近千修士追杀,而不见到任何一位绝世高手的时候,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不对劲。 在两淮之地的各个城市之间,他不仅仅是在为天地万龙阵作准备,也不仅仅是为那个挪移到天地万龙阵的挪移阵作准备,他还准备了好多个阵法的预案与材料,最后在天地万龙阵外面布下了日月照耀金银台。 毕竟一切都只是预感,日月照耀金银台比起天地万龙阵,不论从材料,还是布置手法上,都粗糙了许多,威力当然也不能比。 可是总算是后手,比起被十几名绝世高手马上群殴而死要好得多。 机会是捡来的,不捡怎么会有,也许他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日月照耀金银台也不能让他逃走,但是最起码,他努力过了。 他坚决地求生。 而事实上,他的确给予了那些绝世高手极大的惊怒。 他们算计了一切,算计到刘义会布下杀阵,算计到用近千炮灰磨灭他的阵法,算计到当大阵威力下降后他们从外面攻破,甚至从襄阳一战,把刘义布置的阵法将会是天地万龙阵都算计到了。 可是,他们没有算计刘义在天地万龙阵的外面,还有一个威力非凡的杀阵。 这也不能算是一个巨大的失误,毕竟算计的东西太过复杂。他们已经尽力做到面面俱到,可是经过他们的计算,刘义能够布下大挪移阵和天地万龙阵两个阵法已经非常不错了,日月照耀金银台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他们错估了刘义的阵法手段,而刘义绕了那么多圈,布下那么多迷雾,也增加了很多的不确定性。 于是,这一切就发生了。 潋波仙子娇容微变:“怎么可能,这小贼居然还有一个阵法!” 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刘义还有后手,自以为算无遗策,其实却是自欺欺人。 刘义在他们所认为不可能的条件下,创造了可能,这让他们震惊无比,在一瞬间竟然有些慌乱。 他们慌乱的当然不是刘义的危险程度,而是刘义的逃走。 陆迟衅几乎狂啸起来:“这阴险的小贼,居然阴我们,可杀!可杀!” “绝对不能让他逃走!”陈风雷面色阴沉。 神文仿佛无穷无尽,光辉也仿佛无穷无尽,这一阵法,几乎与日月达到了某种相同的频率,日月永不落,光辉永在。 到处都爆发着大响,十几名绝世高手迅速破坏着神文,朝着刘义接近。 神文的攻击力自然惊人,可是,令他们非常重视的是——头顶的日月,以及它们照射下来的光芒万丈,以一种非常隐性的力量,在缓慢消磨着他们体内的灵力与真元。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现象,在日月之下,哪怕是绝世高手,都难以阻挡那样的消磨,如果是太古传说中的那些人布下的日月照耀金银台,岂不是更加强悍? 那种消磨虽然缓慢,却无法避免,只要处在这个阵法之中,所有角落,都被日月光辉笼罩。 好在,他们的力量都极为浑厚,那种消磨,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而那些攻击的神文,更是造成不了什么生命危险,只是有些麻烦,或者说,烦人。 在日月照耀金银台阵法启动的同时,刘义手中长剑动霄汉,已经开始了突围,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凭借这个阵法反杀,所能够做的,只有借势借力突出去。 金银两色神文铺天盖地,化为无数条闪烁着璀璨光芒的线条,金丝银缕,像是在编织着一件衣裳,只是线条略显稀疏。 就在这惊变继续的同时,刘义躲过几次,又粉碎了几次恐怖的攻击,再次朝着流云宗那名老妪而去。 老妪一剑挑出,神文纷纷爆碎,在空中消散,却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刘义,不禁脸色铁青,暴怒无比。 “小贼找死!”她怒喝道。 刘义似乎就认准了她好欺负一般,一次又一次找她的麻烦,以她这里为突破口,这让她感觉受到了侮辱。 回答她的,是刘义看似平静的声音: “天璇。” 让人恐惧的七色光再次汹涌,化为了广阔的海浪,大浪涌动之间,光辉化作一道又一道冲天的细线,熠熠生辉。 老妪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们虽然人数众多,放在整个战斗之中,都极具优势,可是奈何刘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般对身后的攻击不管不顾,专门麻烦自己,在知道自己不是对方对手的屈辱之下,她非常难堪,却不得不接受。 面对大海涛涛般的天璇式,她只能缓解攻势,且战且退,流云剑法挥洒,数不尽清逸的剑芒狂涌而出。 不出意料,老妪受了不轻的伤,被击退,再一次因为她而出现了一个缺口。 但是,日月照耀金银台的神文很难彻底阻挡住那么多绝世高手的攻击,潋波仙子、赤云仙子、顾长老等七八人已经顶着大日大月,直击刘义! 刘义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老妪有所准备,虽然被击退,还有极大的余力,而后面的这些人,也比起之前要快得多。 他手中长剑根本不敢停留,便打出了天枢式。 伴随着日月之光,数不清的光质化星辰坠落,每一颗都有数丈大小,挟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力与速度,狠狠地朝着所有人砸下。 七色光带着流彩,几乎让人看得头晕目眩,那种光彩经过运动,实在是太迷人与晃眼了。 北斗七式,刘义在琉璃尺大会上动用过很多次,潋波仙子认出了不少,这里的其他人有些确实也见到过,也有些也是得到了有关刘义出手手段的一些情报,所以都面色有点凝重,一点都没有轻视。 但是这不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刘义还是与他们越来越近。 而流云宗的老妪已经短暂调息完毕,手中寒芒四射的短剑等待着刘义的血液。 潋波仙子等七八人的攻击汹涌而来,完全都没有给他暂歇的意思。 天枢式一点都没有意外地无法挡住这么多暴猛的攻击,在极度削弱那些攻击之后,消失了。 (本章完) 第913章 九天,来一剑! 刘义根本就无法想太多,直接玉衡式发动。 七色光柱化为粗大的激光状能量,闪亮、无匹,生猛地将赤云仙子的小剑和另一名绝世高手的几百道刀芒挡住,可是,剩余的攻击,全部都继续朝着他冲击而去。 刘义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好几座大山从不同的方向砸了过来,一阵气血回冲,差点把血都喷出来,他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 是的,他是从空中坠落的,而不是安稳落地的。 “砰!” 一声大响,烟尘纷飞,他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的,却只能迅速起身。 幸好以他绝世高手的护体真气,可以抵挡得住相当大的坠落力,不然的话,一名神破万重境界的强者竟然摔死,传出去一定会成为修炼界的笑柄,而且载入史册。 这么多强者出手,让空中的灰云都稀淡了不少,形成了方圆几里地光线鲜明的奇景。 刘义咬了咬牙,发现这一回还真是疼痛,就连经历过这么多次受伤的他都觉得大感吃不消。 但是他没有时间再想这些了,因为继潋波仙子等七八人之后,其余的人攻击也已经到了,根本就没有给他缓冲和体味痛苦的机会。 “mlgbz。”刘义自然而然地冒出了一句脏话。 天权式、天璇式齐出,七色光辉组成的能量几乎要将虚空都压得坍塌,可是面对这么多人的攻击,刘义再一次倒飞了出去,这一回,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快要断了。 他的脸色凝重之中带着一丝迷茫,这一次,真的要绝灭吗? 陈风雷踏着虚空,缓步而前。 他的气势非常奇怪和不同寻常,就像是天穹压塌了下来。 他手掌向上,仿佛在托着什么,而事实上,他的手中确实出现了异常。 玄青色的光芒在他的掌中亮到了极致,同时有一阵又一阵稍微虚淡了一些的光如同海浪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横推。 玄青色带着威压,横扫十方天地,让方圆数里地之内,都充斥着某种压抑感。 在先前,所有人都对刘义发动了狂暴的攻击,只有陈风雷没有。 于是现在,他托着青色光芒而来。 刘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就是其他人也都带着凝重与讶然的神色。 “青天破。” “青天破!” 刘义和相对熟悉陈家玄功的陆迟衅几乎同时出声。 日月还在照耀着金银台,无尽神文朝着所有人冲击而去,其他的人全部都各展手段,应付得比较谨慎,只有陈风雷,神文靠近他掌心的玄青色,冲出一片波澜,然后便会粉碎。 刘义和陆迟衅的声音一出,其他或认出,或认不出,或认不出,但是听说过的人尽皆露出古怪之色。 青天破在修炼界的名头不低,极难修成,是陈家的不传之秘,陈家玄法中最强的三式之一,当年陈家老祖便是凭借着这一绝杀,在整个修炼界都可以横着走。 十几名绝世高手出手,形势已在手中,最最妥当的,大概就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了,但是陈风雷直接施展出了青天破。 这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某种决心与意志。 “有这烦人的破阵法在,短时间之内难以灭杀这小子。”似乎是看出了其他人对自己出动青天破的疑惑,陈风雷冷声道。 说罢,青光一闪,他仿佛将手掌化为了刀刃,一举把多个神文斩碎。 青色光线凌云冲霄,陈风雷猛然爆发,狂暴的力量肆虐,将灰云都冲散了开来,他手中的青天破爆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打向了大阵! 青天破,果然有破天之势。 “轰!” 本来就没有花费刘义太多精力布置的日月照耀金银台顿时一阵晃动,同时光辉黯淡,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刘义的瞳孔一阵紧缩,青天破从陈厉云手里打出来,和从陈风雷手里打出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那种力量,他估计北斗七式也堪堪能够抵挡。 其他人会意,身形闪动,将刘义团团围住,同时共同出手轰击大阵。 这么多人突然发难,并且还有陈风雷的青天破,日月照耀金银台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强大的冲击,大日、大月、神文,像是炫彩的玻璃一样出现了丝丝裂纹! 刘义感觉自己的嘴巴有些发涩,依仗耀北七龙剑、妖魂刀、北斗七式、寻武步、阵法等,确实可以力挽狂澜,所向无敌,但是也架不住被群殴啊! 对于今天的结局,他也是有些觉悟的,但是事到如今,他还是感觉不甘心。 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张林、牛育德、杜维林、陆诗婷……凌钰,甚至远方的父母、朋友,都在等着和他见面,他怎么可以,也怎么可能就这样栽在这帮道貌岸然之徒手中呢? 他现在忽然有了当年霸王那可奈何、奈若何的怅惋之情。 日月照耀金银台稀里哗啦地分崩离析,但是却没有碎一地,全部崩散在了空气中。 画面很美,像是烟花,美丽的最后,便是永远消失。 刘义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仰天长啸一声,随后,毅然决然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九天,来一剑!” 一声高呼,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变得宽广起来,心若大海,可容汪洋。 这又何止是大海,这一剑,包容九天。 寻武步之九天一剑! 一个高大模糊的影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个影像沉默又高傲清冷地看着世间,他是如此迷蒙而又看不真切,但是,他的人,却像是冷冽的剑锋,几乎要割破苍穹! 剑气三千丈,一破,百破,千万破。 九天尊主,来一剑,只来一剑。 一剑,横贯九天,没有第二剑。 九天尊主不仅仅是一名绝世剑客,更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强的剑客,没有之一。 他的剑,独断剑道,没有任何人能够望其项背。 九天尊主的完整剑意,即使是武祖都难以重现,可是武祖功参造化,在岁月之中捕捉到了一些锋芒,于是,寻武步之九天一剑,诞生了。 九天一剑,这里的绝世高手都没有听说过,更是没有见到过,可是在这一刻,他们感觉到了森然的危险。 这种危险或许不是来自刘义,而是来自于某种对九天尊主的非常难以形容的本能敬畏,可是,这毕竟是刘义带来的。 “这小子要疯!”陆迟衅带着非常阴厉的冷笑,也不知道这是出声提醒,还是在表达一种鄙夷。 但是其他人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并没有接话。 不接话不代表不动作,十几大绝世高手同时出手,各色光芒浩荡,同时朝着刘义轰击过去。 刘义抬起了剑。 九天尊主也抬起了剑。 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息冲天而起,直冲九霄。 只有修炼界的人才能够明白,那种古怪的气息叫做剑意。 剑斩! 惊人的剑气割裂了虚空,虚空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仿佛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十几大绝世高手的轰击也转瞬即至。 (本章完) 第914章 绝境中闪出的长刀(续) 各种强大又闪耀的能量体前仆后继,又纷纷在空中被剑气搅碎,剑气的虚淡也在不断持续。 惊人的大响隆隆,永不停歇,大地沉陷了下去,又推出数座小山。 “铿锵!” 流云宗老妪的流云短剑和龙雁宫顾长老的龙雁形兵刃纷纷发出一声颤鸣,齐声而断,几乎就在同一时间。 陈风雷、陆迟衅等人被强大的冲击力击退,面露骇然之色。 潋波仙子的红唇边溢出一缕鲜血,配合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充满了一种明艳的美丽。 而受伤最最严重的,自然是被围攻的刘义。 被各种力量冲击,他的身上出现了数个血洞,几乎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碴子,而他的嘴边,更是不停地喷出血沫。 看得出来,那些人的战斗力依旧强悍,而刘义,再也承受不住了。 九天一剑,难道就是自己的最后一剑? 他忽然感觉有些悲怆,却不感到害怕。 人总是有这一天的,只是有些不太甘心罢了。 刘义一剑击退这么多人,虽然他自己已经灯枯油尽,但还是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赤云仙子的脸色稍微有些发白,虽然她受的伤并不严重,可是她知道那是因为他们有十几个人,但是她不得不去设想一下,如果自己一个人面对刘义…… 生死大战之下,自己绝对会死在对方手中,赤云仙子确定了这个事实。 只是,她再想到对方只是新进阶的绝世高手,而自己成名已久,这样的差距,简直让她感觉羞恼。 除此之外,他们不得不承认,刘义的九天一剑,本来就充满了超脱这一世界的爆发力。 刘义的这一剑,将那么多人逼退,可是,也把他自己送入了绝路。 北斗七式,挡不住这些人,九天一剑,虽然强大,可是,依旧难以挡住。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他艰难地站直身子,运用真元尝试缓解伤势,同时不禁想到。 再战,固然是可以的,可是,再和这些绝世高手战,是万万不能的。 现在的他,就只能欺负欺负宗师以下的小朋友,而无法和绝世高手决一死战。 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穷途末路了吗? 他抬眼四望。 他看到被冲散的灰云在迅速积聚,欲图将好不容易探出的阳光遮挡。 他看到敌手正在进行着某种平缓,抵消刚才的冲击。 千钧一发,时间似乎放缓,也似乎过去了许久,其实仅仅是刘义九天一剑落,与其他人的攻击同毁,潋波仙子等人被击退,而他踉跄落地的一瞬间。 而在此时此刻,他就想了那么多。 他不绝望,只是做好了陨落的准备。 凉风突破正在消散的能量余波,吹起他的发。 潋波仙子的耳坠发出轻微的悦耳声音。 流云宗长老下意识地拂过短剑断裂的裂口,神情上依旧挂着正在渐渐消散的震惊。 一切动作都仿佛放缓,有一种大战之后的震撼美感。 刘义体味着这种刹那永恒般怪异的感觉,心中慢慢也静了下来,那种芜杂的想法,包括怅惋、不甘、落寞的情绪,也全部都消失了。 他的耳朵动了一下。 在这种微妙的瞬间之内,他恍惚间听到了长刀出鞘的声音。 那仿佛是他梦中听到的声音,有一种不真切的韵味。 很有味道的声音,哪怕是简简单单的长刀出鞘。 那把刀,那只拿刀的手,还有那个人,将这种刀的动作化为了一种非常有格调的艺术。 刀斩。 刘义的眼中,突兀地看到了一道凝聚、闪亮到极致的青色刀芒。 正在汇聚的灰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令它们战栗的东西,疯狂地散开。 灰云之间,天幕上,出现了一道笔直的、清晰的线。 一刀两断。 刀起,云散,是为劈云。 这一刀太过突然,从某一方面来讲,几乎可以说是偷袭,但是,却依旧给人一种光明磊落的感觉。 刀意,是直的。 没有什么偷袭不偷袭的,如果这一刀都算是弯的,那今天的这些绝世高手所作所为呢? 斩就是了,哪管那么多。 这突然的一刀引发了所有人的惊惧。 这一刀,把七八名绝世高手包含在了其中。 始一出手,便有这等气魄! 刘义在听见长刀出鞘,然后看到最初的青色微茫刚刚亮起的时候,便有了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觉。 那种刀意,他见过很多次。 直到刀起,云散,他才确定了来人是谁。 同其他所有人一样,他那个时候的感觉,是震惊的。 “为什么是他?”他难以置信。 他迁徙这么久、这么远,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人的踪迹,可是此时此刻,在自己处在最最危难的时刻,那个人的刀,到了。 琉璃尺大会上,绝境中闪出了一把长刀。 今天这把,依旧是绝境中闪出的长刀。 在这一瞬间,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他不确切那里面究竟都有些什么,总之,一定会有感激。 伴随着几声愤怒的吼声,对于这突然闪亮的一刀,惊慌失措之下,陈风雷等人只能心急火燎地应对。 “究竟是谁!?”潋波仙子美眸喷火,修炼界的大潮流,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准备承受住各个势力的怒火!? 回答她的,是更加狂暴犀利的第二刀。 愁云冲散,长空撒下久违的阳光!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刘义很清楚地明白,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这一瞬间,包含着那个人多么大的勇气与坚决! 他的心中在震动,真元疯狂运转,身体像是一道闪电一样自地而起,射向因为九天一剑,因为这些刀而好不容易得来的间隙。 耳旁风声呼啸,他的身体,像是离弦的箭一样掠过受伤最重的老妪身边。 老妪自然察觉到了什么,又惊又怒,可是,她无法对刘义做出什么动作,因为远处那个人的刀太可怕了,可怕到让她生不出任何轻视的心理。 老妪其实有些郁闷的。她的修为在这里并不是最低的,可是却受的伤最重,被刘义攻击的次数最多,搞得她好欺负似的。而这一次,刘义又从她那个方向掠过,再想到如果刘义就此远走高飞……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的羞恼,还有拉不下的脸面。 她不是这里最弱的,可是会被这些其他的绝世高手冠上最最无能的形象,这样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但,刘义还是过去了。 那把神秘的刀依旧在凌云冲霄。 在这突然之间,不论是沉稳的陈风雷,还是狂暴的陆迟衅,亦或是高傲的燕曼瑶、出尘的潋波仙子、泼妇的赤云仙子,还有其他人,都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地迎接那个人的那把刀。 刘义衣衫破败,遍体鳞伤,但是他的绝尘而去,倒是没有任何的灰头土脸之概,反而充满了一种逍遥。 除了他没来得及说一句“我去也”。 一骑绝尘。 那个人的刀太强、太突然,可是刘义的把握也太过精确,如果他快一丝,或者慢一分,都会被留在此处,承受非常严重的后果。 时机,是那个人创造的,他抓住了,抓得正好。 他的身影在虚空中不着地地飘飞,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伤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身体轻快到了极点。 远去的途中,他默然回头。 众里寻你。 他看到在很远的地方,一名身材挺拔的青年眸光冷冽,平视前方,手中长刀动霄汉,刀锋所向万里颤。 可是,他还是觉得对方不仅在看着那些修炼界的泰山北斗,还在看着自己。 “谢谢你,左文绝……”他回头,不再看向来时的路,而是看向了未知的前方,轻声道。 …… 当十几名绝世高手将那把刀完全压制下去的时候,刘义已经到了远方。 “小贼休走!”陆迟衅几乎疯狂。 潋波仙子娇容上布满了怒色,瞪着远方的那个人,又瞪着远方的刘义,似乎一时之间因为气恼而抓不到了最最仇恨的对象。 燕曼瑶银牙紧咬,美丽的容颜上布满了愤懑,但是她身为一大家族的绝世高手,在年轻时处理过很多的事情,当下便作出了决定—— “你们自己考虑谁拖住左文绝,我先去了。” 言罢,她轻纱飘飞,曼妙的身姿迅速化为一道梦幻般的光影,朝着刘义消失的方向翩然而去。 …… …… (我喜欢左文绝的刀,还有谁也喜欢的?) (本章完) 第915章 修炼界的震动 天气越来越冷,水面都开始结上了冰,虽然并不是多么厚重,却总是昭示着冷天的到来。 各地的人们大多都穿上了棉布衣裳,来抵御着寒冷,在这个没有外患,内忧又在几个月之内解除的年代里,并没有多少人忍饥挨饿,更没有太多冻死人的惨象。 整个修炼界受到寒冷影响的并不多,但是他们之中,会有其他的普通人难以知道的烦恼,更是会有一些另类的传言。 如今,修炼界因为一则消息而炸开了锅,这则消息的主人公,一直都在弹动着修炼界众人敏感的神经,更是接连传出爆炸性的传闻。 现在,他将浪潮顶上了高峰。 刘义被整个修炼界大半势力追杀的消息自不必说,因为那其中很多势力都是亲自参与者。 可是,就是因为这一场追杀,让修炼界损失惨重,整个修炼界前前后后大概派出了两三千修士,这一场声势的震惊程度,可以说是世所罕见,但是,在追杀的过程中,不断有人陨落,可是那个被万人切齿的人,却一直安然无恙。 有自称修炼界智囊的人做过统计,在一路追杀的过程中,死在刘义手下的修士,足有两三百之多,虽然这里面大多数都是一些并没有一官半职的普通弟子,可是还是让那种并不大的势力肉痛无比。 随后,淮阴一战的消息传了出来,而且因为某些惨烈而归的弟子的传言,对于刘义这么一个人,简直让人闻之色变。 因为,淮阴一战,刘义再次布下天地万龙阵,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坑杀六百多人! 在刘义的前世里,某一场战斗被称为“凡尔登绞肉机”,淮阴一战,因为修炼界的特殊性,和凡俗界的千军万马不一样,那六百多人,占据了整个修炼界很大的比例,与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这已经很可怕了,可是,这还不是最最可怕的,在不久之后,某一则惊天秘闻被曝了出来。 除了那两三千修士,十几位绝世高手联袂出动,誓杀刘义,可是刘义在被包围的过程中,还是一路杀出,并且给予了那十几名修炼界泰山北斗或轻或重的伤势! 这一秘闻一出来,整个修炼界都热闹外加动荡了起来。 这么多绝世高手出动,其实修炼界大多数势力的高层都是知晓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让整个修炼界知道底细,可是,如今,不仅仅这一消息传了出来,而且传出来的消息还是…… 十几名绝世高手,在刘义血杀六百多人,损耗了不少元气的条件下,竟然让那家伙完好无损地跑路了!! 这是什么概念? 历史上,像这样的人物出现过很多次,可是,面对这么多数量的绝世高手,一旦被围杀,入了穷途末路,很少会有逃出升天的,刘义,是构成那非常非常小比例的一份子。 在原先,群情激奋,很多人,特别是年轻人,一听要灭杀某某恶徒,便义愤填膺,气势如虹,几乎抢着去实施追杀,期待功成名就。可是,刘义“横行”修炼界这么久,到了今天,没有用武祖传承地,单单凭借一己之力,杀得整个修炼界落花流水,这最起码让修为不足的年轻一辈畏惧了。 很多人在起初听说某某人十恶不赦的时候,是会很狂热地想要“为修炼界除害”的,可是,这也是有底线的。 刘义这一杀,杀得天地失音,这让很多人的理智回归了。 还是那句话,不管在哪个世界,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谁的拳头硬,谁就能说话,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对的。 千绝上人血杀三万里,可是他的拳头硬,所以他是对的,整个修炼界全错了,他杀出了一个传奇。 什么“暴徒”、“恶魔”、“混蛋”、“没人性”、“疯子”,只要刘义把他们的小心肝都打碎,他就不是了。 那些修为并不高深,但是一腔热血,最容易被蛊惑的年轻人们,最先不干了,曾经为这个追杀刘义的命令非常自豪的年轻俊彦、妙龄女子们,现在一听说又要去追杀刘义,哪怕有些人不敢违抗势力内的命令,也会非常反感与不情愿起来。 接着,是那些小势力,以及稍微弱一点的中等势力的中高层。他们有的是自动想分得一杯羹,有的是受命于某些大势力,但是这一场浩大的追杀,让他们损失惨重,以他们的底蕴,根本就承受不起! 未战先怯,有的势力,已经萌生了与刘义和好的念头,他们越来越怕会杀出第二个千绝上人,特别是当他们再一想到千绝上人单挑十几件被绝世高手持掌的通灵神器的时候,那种恐惧就达到了最高峰。 不过八大门派以及一些武学世家,还有邯郸流云宗、咸阳天刀谷等门派联合施压,让那些中小势力为了修炼界的“将来”,必须出力,不可退缩。 蚂蚁虽小,数量众多,随着时间的推演,还有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又有很多人执行任务之后神秘消失的传言传出去之后,整个修炼界的中下层开始郁积一种极大的怨气与反抗情绪,随时都可能大爆发。 虽然在那些大势力眼里,那些中小门派以及散修就像是蝼蚁一样,可是,那些“蝼蚁”的总体数量占据了整个修炼界的百分之七八十,联合起来,绝对不能忽视,由此,另外一种形式的压力也就转嫁到了那些大势力的身上。 中小门派的高层联合起来与那些大势力密谈,同时非常不满地反向施压,最后,那些大势力感觉情况不妙,最终进行了妥协——修为并不高深的弟子,重点寻觅刘义的行踪,不要贸然对抗,等待各个势力的绝世高手去灭杀。 虽然如此,大多数人都知道,这已经逐渐变相让普通修士们退出那种要命的追杀了,因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一般的修士,一旦碰上刘义,离得远,第一反应一定是落荒而逃,离得近,第一反应就变成了等死,这样一样,这种“追踪刘义的踪迹”,就会进行得非常消极,毕竟就算热血,又有谁不稀罕自己的小命呢?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演,一些本来被一些势力封锁的消息不胫而走,特别是像百花山庄金长老等不少的宗师都轻易死在刘义手中之类的消息,让整个修炼界对于刘义真实实力知道得并不确切的大多数人畏惧外加震惊。这说明,即使是宗师,在那家伙的手中,还是像切菜一样,这怎么能够不让人心惊? 那些大势力恼于这种消息传出去的同时,也毫无办法,而修炼界大多数自认为自己是小人物的人,也对之更加消极了——那是你们大人物们能够做的事情,凭我们,就算再想做,实力不够,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那些大势力杀刘义之心却更加高涨,他们并不在意那些他们都看不上眼的扑街炮灰们的想法,更多的绝世高手正在增援之中,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 …… (本章完) 第916章 爆炸的百花山庄(上) 腊月初八,小寒,过扬州。 没有烟花,没有二十四桥,没有瘦西湖,只有被荒废的林中小屋。 刘义默默地在破败的窗边站立了一会儿,眯了眯眼睛。 窗外雨纷纷。 雨水很凉,可还是没有下雪。 没有人烟的地方,总是会显得特别的潮湿、黑暗与压抑。 他盘腿坐在光线暗淡的阴影里,从怀里摸出一把干粮,干巴巴地嚼着。 距离那一次淮阴突围已经过去了好多天,那一次,他的伤势非常严重,以致于直到现在都有一种全身破损的感觉。好在,现在修为强大,真元浑厚并且恢复迅速,那种伤势,总是在迅速缓解着。 在三四天前,他终于彻底摆脱了那些烦人的绝世高手,虽然不知道能够安稳多少天。 于是,在下雨的时候,他停止了赶路,而是缩在这间飘摇的林中小屋之中,细细地体味着寂寞。 说起来,修炼界这么多人陪他玩,而今竟然玩出了寂寞的感觉,还可真是难以理解。 他并不害怕有神破万重或者不灭期的强者追上自己,淮阴一战,那些人布下了一个非常大的局,再加上那近千人的原因,来让他跳下去,但是现在,在一种他也不知道的原因之下,那些修为不足的人也不来送死了,追杀他的,唯有时不时多出来新面孔的绝世高手群体。 尽管如此,少了很多的条件,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再一次被包围,他有信心让那种包围变成再也做不到的事情,而今他最大的敌人便是疲劳。 他不可能没日没夜,一年到头地逃下去,不停地被重创、被损耗元气,如果修炼界的追杀不消停,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会有累死的那一天。 所以,他在很久以前下定的决心成为了他今天的目标——去无底崖,搏一把。 他有可能赌输,楚王给他的建议没有用,那样子他会死,可是他知道,如果他不去这么多,绝对也会死,正如上面所说的那样,他不可能一直被修炼界追杀吧?就算他熬过了一年,那么,两年呢?三年呢?更何况他又哪里有信心逃得过一年。 所以,反正短时间之内那些人也累不死自己,更不可能再有机会群殴自己,一旦短暂摆脱,他就开始休息,悠哉悠哉,恢复元气,随后一有风吹草动,他就速度飞快地跑路。 很快,他便以惊人的速度过了扬子江,到了更南边,朝着姑苏方向进发。 他并不知道的是,就是他的迅猛过扬州,几乎让修炼界气得吐血。 很多人都知道,当初他到了两淮,买了不少东西,然后一直朝着扬州地区而去,于是修炼界安排了很劲爆的人手化为了防线,准备将他一举围杀,可是他兜了一大圈,又去了淮阴,在郁闷骂娘之后,那些人马铁青着脸撤走了。 淮阴一战,所有人都不认为他能够逃脱,所以更不会再有人想到堵在南边的扬州,拦截他,可是没想到他一路火花带闪电地突围而去,迅速地一路往南。 在各个势力高层刚刚安排人马,甚至有七八名绝世高手,准备在扬州构织防线的时候,刘义已经站在了扬州的土地上。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所有人兴致冲冲地准备与刘义决一死战的时候,势力内又有人一脸被qiang·jian地告诉他们,刘义已经过了扬州,又过了扬子江,来不及了…… “tmd!” “ctmd!” “m!” “@#¥……” “%&#……” …… 骂娘声一片,那些故作姿态的“大人物”们还可以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情绪,只能在心里面骂几声,可是下面的人不干了,他们恨不得将天都掀翻过来,最好马上把某某家伙打成猪头。 尤其是那些两次“堵截”都参加过的人们。 愤怒归愤怒,刘义早就已经一溜烟地跑了,而那些追杀的二十多位绝世高手转瞬间便到了,很多年轻弟子看着那些“泰山北斗”们满脸的煞气,都不禁把愤怒情绪压制了许多,毕竟修炼界的大人物们自己都在气头上,自己再去挑什么刺呢? 刘义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要命的阎王们都兜着屁股在追杀自己,而自己还不知道怎样才能够进入百花禁地,难道,准备以一己之力,硬抗百花山庄的护派大阵? 他确信自己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实力。 就算他可以配合自己的阵法造诣,再耗费真元把那些大阵拆了,估计百花山庄里的高手们也已经杀了出来,而后面各个势力的绝世强者,更是会一脸煞气地群殴过来。 这样子,会死得很难看的。 来不及多想什么了,到时候说吧,他只能这样子决定。 他朝着姑苏而去的趋势越来越明显,而经过调查,很多人也知道他和会稽也有点关系,所以也有可能是只是经过姑苏,对此,各个势力的智囊们正在不停地分析。 在五天之后,他距离百花山庄越来越近,而那种趋势也越来越明显,可是很多势力并不觉得他会傻到去自己撞百花山庄,故此暂时还没有人觉察到他的动向。 可是,还是有一个人出于对自己门派方向的敏感,总是觉得有些问题。 在这一天,刘义与那个人距离机缘巧合之下已经拉得非常近。 委长老遵循着百花掌门的计划,一直都没有亲自对刘义出手。 可是,当她看到整个修炼界的风潮,特别是十几名绝世高手围杀刘义一个人的时候,心中的杀意已经越来越止不住了。 在她看来,这样境况下的刘义只有死路一条,自己为什么不去捅他一刀呢? 特别是现在是在姑苏境内,距离百花山庄并不远,还有朝着百花山庄的方向这么明显。 这小子要做什么?她并不知道刘义的真实想法,只是有着一种非常古怪的直觉。 在这一刻,两个人隔着两三里地互相“望”着,那种氛围,非常奇特。 委长老也是一名绝世高手,而且一直都小心谨慎,从来没有和刘义撞到过一起,并且发生什么冲突,而刘义因为敌手太多的缘故,将精力大多数都放到了逃亡上面,并且绝世高手的气息那么多,一窝蜂的,他也没有心情去分辨谁是谁。 直到今天,周围只剩下委长老一个人。 刘义眯着眼睛,用神识探知着远方,“望”向那个方向,谁也不知道他在打算着什么。 他很快便认出了那名绝世高手的身份,毕竟当时琉璃尺大会上,那个老婆子还带着江海图偷袭过自己,这样的仇恨,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委长老也在朝着他这边散发着某种敌意与其他的信号,这是在姑苏境内,她有着足够的信心与自负,那似乎是某些人对自己的“地盘”而不需要理由的膨胀。 其实,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刘义并没有想太多。 “你们这么多人杀我,我只好跑路,今天你只有一个人,到底谁会跑?”他面**狠之色,自语道。 面对百花山庄的人,而且是琉璃尺大会上对自己出手过的人,更何况是一直追着自己,不知道到底打着什么坏心思的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擦肩而过的心理,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敌人,天理难容啊! “铿锵!” 长刀出鞘,两三里的距离,刘义两三步便几次消失,来到了委长老所在的区域。 看到本来只是感觉到的刘义这么快便主动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委长老咧开嘴,森然地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在她看来,她已经快按捺不住对对方出手了,只不过因为百花掌门的吩咐,有了一丝一毫的顾忌,现在,对方自己送上门来,不出手,也是天理难容啊! “小子,你知道这里是姑苏。”委长老冷笑一声道。 她的这句话,潜台词很简单——这里是姑苏,我百花山庄占据了姑苏修炼界很大一部分的力量,今天,是你主动寻死。 (本章完) 第917章 爆炸的百花山庄(中) 她知道刘义和其他绝世高手交手过的信息,但是并不是特别清楚刘义的战斗力,因为她自从追踪刘义之后,便不再接收百花山庄的情报,并且,她因为百花山庄的战略,所以并不和其他的绝世高手在一起过,所以对刘义的真实战斗力所知甚少。 只是,她确定,直到现在,因为战斗,不论是刘义还是其他的绝世高手,都有人受伤,然而,没有人死亡。 绝世高手之间很少动手,因为修为到了这番境地,彼此都是一方人物,即使追求寿元延伸无望,也有很多人不愿意为了没有必要的事情不去享受那种地位带来的便利,而去相杀。所以,绝世高手之间,要么就不出手,一出手,很多人都是生死相向。 刘义的情况这么惨烈,却还没有人死亡,这也就造就了委长老的轻视,她不觉得刘义有多么危险。 这么去想,就危险了。 刘义完全没有和她多废话的心情,他也不想去想对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直接嘲讽一声道:“不是姑苏,难不成还是苏姑啊!” 说罢,他手中的妖魂刀蓦地吞吐着绿芒,直接朝着对面一斩而下。 “哧——” 刀芒像是盘古开天的斧子,一丈、两丈、十丈、二十丈、百丈……只在一瞬之间,便完成了那种实力的暴涨,自上而下,直接斩落。 那种凌厉的气势,很强大,很强势。 刀芒未至地表,干硬的地面便已经被一种“气”刮得开裂,然后化为了一道鸿沟。 委长老显然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会突然出手,而且显得有点莫名其妙——虽然她知道自己想杀对方,对方也想杀自己。 面对这种突然,并且也不能说是轻视,而是对方根本就没有去想自己强不强,又打不打得过自己的问题的态度,委长老怒火中烧,同时又为那家伙狂暴的第一击而感到有些心惊。 身为百花山庄三名不灭期的绝世高手之一,她一向高高在上,她在整个姑苏修炼界都是最最顶峰的那几位,所以她有自负的资本,她口中吐出一块玉如意,迎风见长,眨眼间便化为了一座小山般大小,无所畏惧地迎上了刘义的刀。 过去了这么久,刘义的伤势依旧严重,损耗的真元也未有恢复,所以最开始的试探性攻击,自然不会有什么一上来便占据上风、死死压制什么的。双方的战斗,如火如荼。 两名绝世高手的攻击,威力无边,短短的一交手,便将这一片树林完全摧毁。 十几根粗大的树木冲上半空,接着截截爆碎,纷纷扬扬地落下,到处都是木屑。 有些树木已经生长了几十年之久,根系盘肢错结,四处延伸,不论是四方,还是向下。但是,即使它们的根部隐藏得再深,在绝世高手的面前,也被连根拔起,徒留下到处的深深坑洞。 大地裂开很多道不规则的裂痕,有深有浅,有粗有细,深的一眼望下去望不到底,粗的足有七八丈宽,这种宽度,如果竖起来,就是一座多层公寓。 刘义的刀没有左文绝那么凌厉冰冷,可是却也有一种别样的狂暴,刀舞成风,大开大合,并不作太多的保留与谨慎。 妖魂刀的速度并没有多么快,可是每一刀都拥有着足够的力量与和谐的频率,偏偏很难接连躲闪。 委长老的面色有些阴沉,与刘义亲自交手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强大,她自认为自己威震姑苏多年,即使一直处在不灭期的初级,但是修为稳固,更何况大多数赫赫有名的绝世高手,都处在初级境界,比如赤云仙子、潋波仙子、陆迟衅等绝大部分,她不认为自己在这一个队伍中是弱者,所以她觉得,对付一个刚刚破阶的小子,应该信手拈来。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完全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关键是,她很快便感觉到刘义身上有伤。 这种感觉并不能令她有任何的舒服,反而是很不舒服。 虽然自以为,也的确大多数时候她都处于一种居高临下,也可以说包含了一些高傲并且淡然红尘的姿态中,可是她依旧有一种淡淡的恼羞成怒感觉。 而事实上,刘义的攻击,依旧只是试探性的。 刘义所走的路线都是杳无人烟之处,这样惊人的大战,并没有其他人发现。 将这片范围并不大的树林彻底毁坏之后,刘义和委长老的战斗早就已经转移,来到了三里地之外。 “小贼,你自己送来我姑苏挑事,简直是自寻死路!”委长老露出了短暂的狰狞之态,那是十足的威胁与恐吓。 “当!” 巨大的声响弥漫于天空中,玉如意横空,对着刀芒狠狠地压下,砸进了大地深处。 大地一阵颤抖,伴随着沉闷的地底运动。 深处蓦地炸开,委长老神色瞬间一白,又恢复,玉如意被从地底顶上了空中。 很难有人可以用肉眼看得出来:委长老的玉如意上,出现了极为细小的裂纹。 刘义神色冷然,他最讨厌与恶心的,便是那些势力的惺惺作态,那种无事生非大扣高帽子的表现,简直是对别人与自己智商的侮辱。 “到底是谁挑事?是谁最先号召修炼界对我动手?感谢我送还江海图?傻瓜都看得出来是你们百花山庄挑事。恩将仇报的我见多了,可是这么无下限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妖婆,别以为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我不知道,姑苏那么大,又不是你家的,我来不得?” 委长老眸子中闪过一丝阴厉:“好!好!好!既然你铁了心要来对我百花山庄挑事,今日我就将你灭杀,同时也为修炼界除害!” 刘义听得一阵火起,刀尖剧烈一挑,将玉如意生猛地崩飞,忍不住破口大骂道:“md,你sb吧!?一个人自说自话跟那什么一样,叽叽歪歪的根本不知道你那么多茬是怎么找出来的,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有臆想症的,总是觉得有人要qiang·bao你的自作多情的神经病吗!?” “我实在搞不明白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动手之前从来都要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到底还不是无理取闹!” 他的这席话虽然粗暴,可是却非常精辟与准确:那些修炼界高高在上的人们,不一直都这样吗? 委长老从初踏修炼界,直到现在成为一方人物,早就已经习惯、认同,并且亲近那种罗织莫须有罪名的行为,自然是信手拈来。可是,她一向的张口成章,大手一挥给人戴高帽子,在今天被刘义粗鄙的话语,特别是里面的比喻击打得体无完肤,顿时脸色变得特别难看,甚至可以说是气急败坏! 这就是所谓“大人物”们的面子,他们知道自己是不对的、无耻的、卑鄙的,可是,他们不容许别人说出来,因为世界为他们所把持,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修炼界最怕的,就是掀桌子,并且有实力掀桌子的人,刘义就是。 他是神破万重,他完全可以与那些把持着修炼界的高层们同流合污,只手遮天,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也加上他不想和这些人一起,于是,他就成为了掀桌子曝出污秽的人。 由此,委长老的恼羞成怒是正常的,因为她就是那种本来把持着修炼界黑白不分道德观,一张口就可以给人罪名,如今却被人一口喷死而无法让对面闭嘴的人。 玉如意爆发出炫彩光辉,耀眼夺目,再加上它化出来的大如小山的体积,瞬间便成为巨大的天际光团,并且因为速度够快而挟带着很多道的光影。 对面恼怒,刘义也被彻底激怒了,他想到了自己憋屈的从前,也想到了而今自己身为绝世高手,依旧憋屈,于是终于不再试探,而是彻底爆发。 没有什么多说的,玉衡式轰击而出。 他并没有使用耀北七龙剑,但是北斗七式的本来威力就非常恐怖,这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七彩的光柱将挡在二人之间的一片高地直接推平,到处都是泥石,像是下雨一般分散在空中,而此时,玉衡式已经逼上了玉如意。 刘义的暴起发难,使出杀手锏,让委长老脸色微变,她口中轻声念着什么,右手掐诀,玉如意蓦地更亮,爆发出一片神芒。 玉衡式疾如电,重逾山,在这一刻,几乎化为实体,生猛地撞了上去。 一切都在空中爆响,两种不同属性的能量化为另类的烟花,朝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后泯灭。 (本章完) 第918章 爆炸的百花山庄(下) 玉如意被崩出一些碎块,纷纷扬扬,因为灵力的消失,越来越小,最后落进残缺的大地的时候,几乎已经寻不见。 委长老本体的剧震是巨大的,她知道刘义这一次攻击一定会非常强大,但是却根本没有想到会给予自己这么大的损伤。 表面上看,她的本命灵器崩碎掉的只是一小块,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想这一件本命灵器不在刘义的下一次攻击之中彻底毁灭,那就只有收回去了——玉如意已经不能再支持刘义接下来的手段。 她强行抑制住体内的伤势,手一掐诀,天地灵气疯狂地朝着她涌去。 世间,天地灵气分为很多种,只是因为世界的包容多样性,大多数不会显形,而是无声无息地融入万物之间,构成这个世界本体。而修士所要做的,便是把看不见的它们吸纳,转化为不同属性的力量,再打出去。 如今,那些不同属性的力量迅速地朝着委长老靠拢,但是却并不融合,而是悬浮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五彩斑斓的美丽景象。 那就像是各种不同颜色的萤火虫,把委长老包围住了。 “百花烂漫!” 委长老眼眸阴厉,随着她的这一声并不大的低喝,各种不同的颜色纷纷聚拢,最后化为了各色花儿,红的、白的、黄的、紫的、蓝的……朵朵明艳,同时就像是受到太阳光投射的有色玻璃一样,往外透发出不同的光彩。 刘义虽然对百花山庄的一些手段略微了解,但是并不深入,对方的这一法诀,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可是他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双莲诀之类的普通招式。 对此,他也不可能留手,手中扣印,一样低喝一声: “天璇!” 天璇式运转,七色彩光化为海浪,一浪叠一浪,奔腾不息,浪花一朵又一朵,每一朵就和对面的花儿一样,七色光散射,晶莹剔透,就像是一个个艺术品。 花海烂漫,百花齐放,七色海汹涌,起起伏伏,对面的炫彩与这边的炫彩相冲,花叠着浪,浪又涌上花,你来我往,越冲越高。 这是很奇特,也很漂亮的景象,并没有什么惊天大响,可是那种场景有点壮观与梦幻,到处都是五光十色,冲击在一起,混杂在一起,又分散开,这不是万花筒,却比万花筒更加让人头晕目眩并且惊艳。 刘义往前踏了一步。 委长老脸色阴晴不定地静立原地。 她的手中,兀自在掐着下一道法诀,可是,却蓦地中断,身躯摇晃了一下,双手有些颤抖起来。 空中的天璇式与百花烂漫同归于尽,刘义后退了一步。 刚才他前进一步,如今又后退一步,他的位置没有改变。 委长老也没有改变位置,但是,一道红色自她的嘴角溢出。 她受了重伤。 如果说前面的试探性攻击,双方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半斤八两,那么现在,全力出手,各自拿出杀手锏之下,强弱立分。 刘义并不觉得对对方留手是对的,委长老已经处在下风,下一步,就是斩杀她。 他和百花山庄的仇怨非常深刻,那个门派不仅仅本身要杀死自己,而且恩将仇报,挑动整个修炼界来灭杀自己。至于委长老,一直跟着自己,难不成真的会是善意? 他知道,只要有机会,这个老妖婆就会一刀捅上来,不给自己翻盘的机会。 “百花山庄,你不仁,我不义,你们对我做了那么多,我不敢和你们硬撼,那么今天我就卸掉你们一条胳膊,看看你们到底痛是不痛!” 想到深处,他的神色越来越冷。 “狂妄!” 察觉到刘义的杀意,而且是必杀自己的杀意,在有些心寒之下,委长老觉得这是一种轻视,她脸露凶光地呵斥,一脸气急败坏之色。 没有多给对方时间,刘义玉衡式再出,七色光柱浩浩荡荡,只有一条粗大的直线,可愣是被他打出了江海奔腾的气势。 委长老又惊又怒,百花山庄绝杀一个又一个打出来,她真实地感觉到了对方杀死自己的信心非常强大,可是依旧出于一种很可笑的前辈高人心理,她意图反转局势,反杀刘义,拿回面子。 “花落天下!” “千莲海!” “金桂压枝!” …… 不得不说,相比于百花山庄的其他人,委长老可以说是手段不仅惊人,而且繁多,根本不是那些弟子,甚至是金长老可以比的。 可是,刘义玉衡式、天权式、开阳式、天璇式、天枢式轮番上演,不同状态的七色光迷得人眼花缭乱,简直可以说是北斗七式的盛宴。 委长老落下了天空,连吐三口鲜血,面无血色,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要撕裂开来,全身都是疼痛,她的脸上出现了恐惧,忽然转身,飞遁而走。 刘义眼中寒芒四射,飞身而起,一路朝着对方追击而去,他今天打出了真火,修炼界的这帮人,真当自己是橡皮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不杀鸡儆猴,他们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目中无人,要知道,他们自己还处在地之上,天之下! 而且,他绝对不想这个老妖婆回到百花山庄搬救兵。 “哧——” 一道百丈长的幽绿色刀芒舞空,整片区域像是闪电一般蓦地一亮。 委长老心胆俱裂,匆匆忙忙地应对,再吐一口鲜血,却不敢缓慢分毫。 “小贼,我可是百花山庄第二大长老,你竟然敢对本长老下死手,百花山庄定将你碎尸万段!” 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很多人都会作如此无力的挣扎,明知道没有效果,却总是想给自己一些心理安慰。 刘义自然不为所动,百花山庄本来就要灭杀自己,与杀不杀这个老妖婆根本就没有关系,杀了一个,少了点威胁,还不是好处? 这是一场姑苏修炼界大多数人都难以置信的大追杀,姑苏的最强者之一,就这样被一个年轻人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百里地,委长老距离百花山庄只有百里地,这于一位不灭期的修真者来讲,胜似闲庭信步,可是,她忽然绝望地发现,回去的路,竟是如此遥远! …… …… (本章完) 第919章 爆炸的百花山庄(续) 百花山庄深处,有着一座很古怪的大殿。 大概是为了映衬百花绽放的绝美图景,百花山庄的大多数建筑物都色彩鲜艳,夺人眼目。可是这一座占据范围并不大的大殿,却呈现出一种森冷的黑色。 群芳争艳,姹紫嫣红,美景胜天,黑色的大殿隐在百花丛中,显得特别唐突。 大殿内,光线也有些昏暗,古怪的是,这里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到处都是很特别的光晕。 或者说,有很多奇怪的光罩。 大多数光罩内,都寂灭了,没有任何的东西,但是在某些角落里,那些光罩的里面,却漂浮着或明或暗的火光……小火苗。 有十多名年轻的女弟子静静地盘坐在大殿各处,看得出来她们守护的,就是那些光罩,特别是光罩里面的火苗。 从她们的服饰上,可以推测她们的地位与修为应该不低,至少是筑基期,有可能还会是固内期。 这么多小强者,放在外面,足以横行像小仙宗那样的小门派,可是在这里,却用来看东西。 由此可见,光罩里面的火苗是多么地重要。 一切似乎都显得很平静,她们互相之间很少说话,大多数时间都是潜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光线转换,在雕刻着精美图案的古老墙壁上流转。 忽然,一个光罩内,本来闪亮异常的一簇火苗忽然颤抖起来,迅速黯淡了下去。 这一幕,很快便被长年累月看护大殿的那些女弟子发现了,她们不禁面面相觑,同时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隐在的茫然无措与慌张。 只有她们才知道,这里面的火苗到底属于谁,对百花山庄来讲多么重要。 火苗颤抖得越来越剧烈,光亮也越来越黯淡,女弟子们的秀额上渐渐渗出了汗水,娇容也越来越煞白。 “噗”地一声,火苗熄灭了。 女弟子们顿时慌了手脚,感觉世界末日都来临了,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又是怎么了。 一名年长的女子玉容上红白交错了一阵,最后嘤咛了一声,喝道:“别慌,柳红花,南宫翠,你们两个,速去禀报长老,不,直接禀报掌门!” …… …… 吴地的山不少,却也不高,有些连绵,连带着古仙遗迹内的风景也遵循着这些规律。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古仙遗迹、叶霜兰,恰恰很符合这八个字。 在群山之间,有着少量的洞府,这些洞府只有门内有一定身份的人物才能够有资格入住。 在百花烂漫的山间,有一座灵气最为充沛的洞府,只有历代百花掌门才能够成为它的主人。 并不像大多数“大人物”们一般有多少门人弟子守护,洞府之前,只有两名十三四岁的少女,面容清丽,虽然年纪尚小,却若出水芙蓉,有些脱俗,可想而知再过几年,世上将会又多出两名美人。 不同于其他的同龄人,她们的神态有些安宁,也可以说是很特别的平静。 不久后,她们的神情一动。 山路下,本来空无一物的虚空忽然出现一层色彩斑斓的涟漪,荡漾开来,随之而入的,是两名出尘的女子,正是之前的柳红花和南宫翠。 她们两人来到两名少女面前,令人惊讶的是她们露出了敬重非凡的神情。 “有急事禀报掌门。”柳红花道,声音有些颤抖。 两名少女互视一眼,她们都看得出来柳红花和南宫翠的焦虑,甚至可以说是……恐惧。可是她们依旧很平静,那是一种长年累月耳濡目染之后养成的气质与风度。 “你们是谁?”一名少女道,她的声音与表情并不高傲,但是无形之中,却又有一种另类的高傲。 南宫翠伸出玉手,略显紧张地往前一步,将手里的一块令牌交给了其中的一名少女。 少女明眸中秋波流转,盯着令牌看了一瞬,诧异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声音依旧平静道:“掌门正在闭关,不管是什么事情,等掌门出关再说。” “不行,这件事情很重要。”柳红花面露焦急之色,颤声道。 少女细眉微挑,出现了一丝不高兴之色,正要出声说些什么,却忽然听见了洞府内百花掌门亲和的话语: “让她们进来吧。” 微风拂来,百花摇晃,花香四溢,叶与叶,花与花,叶与花之间,沙沙作响。 柳红花与南宫翠的心情稍微平缓了一些,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让开的两名少女,莲步轻移,向着更高处的洞府而去。 山路并不崎岖,反而非常平缓,山并不高,所以很快便到。 柳红花与南宫翠看到了那个百花山庄最最珍贵的洞府,不禁面面相觑。 和她们想象当中的华贵高雅不同,这个洞府,看起来太简单了。 她们不会知道,这是当年百花山庄第一代掌门——叶霜兰的洞府,后代,没有任何人去想要将之作任何改变。 光幕像是帘布一般向两边散开。 两名女子有些紧张地进入,几乎忘记了之前的焦虑与恐惧。 光幕之后,才是真正的洞府入口。 一个蒲团,上面盘膝坐着一名美fu人,洞府只有大概四五丈方圆,就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百花掌门温和地看着她们,看起来非常可亲。 她们并不是没有见过百花掌门,只是很少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每一次接触,她们都会感觉心平气和,渐渐放松。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太大,她们的陈诉还是有些犹豫。 百花掌门没有催促,一直就这么和蔼地等待着。 最终,还是两人中胆量较大的柳红花说话了,她有些结结巴巴的: “掌门……委长老……她的命火……熄了。” 说完这席话,不管是说话的柳红花,还是一旁的南宫翠,都冷汗都冒了出来,这不是解脱,对于她们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百花掌门眼眸中闪过非常深沉的异色,却什么都没有说,依旧温和地一笑,道:“我知道了,你们先走吧。” 柳红花和南宫翠心中微微诧异,但是却也不敢互相看看对方的反应,只是低着头,心中略微欣喜,觉得终于安然解放了。 虽然委长老的事情让她们震惊并且害怕,可是,比起自己亲身遭遇的完结,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百花掌门闭起了眼眸。 随着两名女子的越来越远,直到离开这座山,她的神色越来越阴沉。 她蓦地睁开眼睛,缓缓站立而起,许久,许久。 可以看到,她紧紧地攥着秀拳,有些微微的颤抖。 她抿了抿红唇,款步走出了洞府。 风依旧在飘,百花依旧在摇,她的心,却何止这样轻柔的波澜? 洞府外,两名少女虽然神色平静,可是心里却非常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百花掌门的身躯出现在她们的面前,才轻盈地施了一礼。 她们看到,往日里安然静美的百花掌门,风韵犹存的面容因为愤怒与绝望而有些略微的扭曲,看起来阴厉无比,不禁心中有些惊慌,但是却不敢问什么。 百花掌门并没有多看她们一眼,香风拂动,经过了她们的身旁。 “刘义,我们,不共戴天……” 虽然声音很轻微,可是,两名少女还是听见了,而且,对掌门熟悉无比的她们,虽然发觉掌门的声音强行保持着平静,却总有非常难以察觉的颤抖,不禁惊惧无比,她们很想知道,从来古井无波的掌门,究竟被那个叫刘义的人做了什么,才会失态如此…… …… …… (本章完) 第920章 色鹿有找(上) 吴地的冬天,有些湿意,透入皮肤,渗进深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万物萧条,即使是如画的姑苏。 刘义站在原地,望向远方。 委长老被他杀了,他不会有任何的快乐感觉,只是想,敌手又少了一个,哪怕是千千万,少了一个是一个,他有一种任务进度向前的感觉。 想来,因为委长老的死亡,百花山庄会受到极为严重的打击,对自己恨之入骨吧? 他觉得,对于这个结果,百花山庄是想不到,同时也难以承受的。 即使是八大门派中实力最强的天神宗,绝世高手也不过六七位,相比之下,超级大派更多了其他势力求之不得,完全不会拥有的通天动地与元婴期老怪物。至于百花山庄,由于他的深入了解,他知道除了新高手姚梦灵,就只有三名老牌的绝世高手,少了一个,几乎是灾难性的。 刘义了解,在这种强者为尊的世界,只有拳头才可以讲道理,所以以德服人是难以有所成就的,他所要走的路,唯有千绝上人那种,杀出威名,别人才会怕你,如果百花山庄对自己增加仇恨,狂扑而来,那就继续,直到他们感觉自己承受不住,那样子,才会真正地“和平”。 这些想法占据了他这远望的一段时间,但是更多的,却是他确实在望着什么。 目前,他的目光中并没有映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他在等待,他已经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在逼近。 “它怎么来了?”他皱眉自语。 万物萧条,所有的景色有些冷色调,于是,有光辉的东西会显得有些唐突,并且非常惹人注目。 一团狗崽大小的金光带出一道流彩,迅如闪电而来。 看得出来,它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刘义。 而因为认出了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的缘故,刘义也是确定了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 “嗖”地一下,那团金光停在了他的面前,显出一只鳞甲熠熠生辉的小麒麟。 用任何人的眼光来看待,这头……动物的形象都可以说是可爱甚至是威武。 刘义的心底里也承认如此,不过,他理智上对之的评价则是——这小赤佬,真jb一脸淫·xiao(为什么我把淫字打拼音反而屏蔽,笑字打拼音就可以了?),脸上就写着“我叫小色鹿,我非常可恶”这几个字。 小色鹿再次见到刘义,颇有一种好基友久别重逢的感觉,围着他上下飞舞,就差没有亲一口了。 刘义有些难以理解,在他看来,双方似乎就从来没有过那么亲密与友好过,为什么小色鹿就认定自己……值得结交(小色鹿深层次的认定是这个人这里可以拿到好处,so值得结交)呢? “你又来干嘛?”刘义的口气自然不会好,现在他是神破万重,如果小色鹿硬来的话,他可以试着把对方揍一顿,只是不知道对方的神通到底如何。 感觉得出来刘义语气的不好,小色鹿龇牙咧嘴,也不知道是威胁还是表示什么不满,接着用兽语示意自己有事找刘义。 刘义嗤笑一声,道:“你又要干什么坏事?” 小色鹿面露狰狞之色,用兽语稀里哗啦讲了一大堆,反正刘义是什么都没听懂,只是看它的神态知道那家伙应该是在骂人。 刘义当然不会蠢到和这流氓对骂,你和禽兽能够骂出什么? 所以,他转身就准备直接离开,正好试试看自己的身法能不能够甩开这只色鹿。 谁知道,这家伙开始愤怒地讲起会稽的事情,它是怎样“千辛万苦”把刘义救出来的,刘义又是怎样恩将仇报的,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刘义有些无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色鹿不再动用神通飞舞,而是停在空中,似乎想了一想,最后作出了决定。 它两角蓦地金光灿灿,接着顺势一划,顿时就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 刘义曾经见到过这家伙的这一神通,当时给了他极大的震惊,可是第二次亲眼所见,却并没有消失太多的好奇与惊讶,依旧觉得这一神通神奇无比。 修真者大多都使用储物袋,可以将大量的东西储存进那看似小小的袋子中,可毕竟那是实体之物,被人抢夺的几率也非常之大,可是哪有小色鹿这么神奇,随身带着一个可移动的专属小空间,实在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 那种感兴趣的情绪,也只在一瞬之间,虽然强烈,但是却被另一件事情取而代之了——他很想知道小色鹿会拿出什么“宝贝”,金子?银子?宝剑?美女图?猪蹄?还是其他的什么。 在他看来,被小色鹿如此“珍藏”的,一定是这样的。 但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虽然小色鹿很没有节操,可是至少现在并非如此。 小色鹿用金光托着一张白纸,“真诚”地示意刘义过来看一下,那种一脸我是好人,我为你好的样子,看得刘义越来越觉得对方将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个世界的造纸术非常发达,至少比起刘义所认为的原先那个世界的古代的造纸术要好得多,纸质光滑,并且杂质较少,那种白色很自然。 刘义在心中飞快地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他不认为以小色鹿的智商可以阴自己。 当然,那种想法绝对不能够让对方知道。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小色鹿的神情看起来真的很诚挚,而且似乎隐隐因为难得做了一件好事情而表现得有些殷勤。 冷风拂动,光秃秃的地面并不能够腾起什么,而被小色鹿金光托住的纸张,自然也不会再动。 刘义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拈住了纸张。 金光消失,小色鹿飞到刘义身后,一点都不顾忌、好奇地想要看一下那上面有着什么,虽然它什么都看不懂,但也或许是它越来越自信没有人能够捉住它,除了那个为老不尊的癫盗。 刘义眉头皱了一下,但是大概也是想到这家伙连人话都不会说,应该大字不识一个,便没有再有何意见。 待看到上面的字迹之后,刘义的神色变幻了好几下,看得小色鹿一阵好奇。 你只有一条路走,跟着小麒麟,找到我,才能够进入百花山庄的护派大阵之内 ——叶子 字迹非常娟秀,甚至有一种飘然出尘的韵味,在这一瞬间,刘义禁不住和凌钰那同样漂亮的字迹开始作对比,最后惊人地发现那是两种不同的巅峰,一个淡雅芬芳宛如大家闺秀,一个则是仙气氤氲好似天仙下凡,总之一定把自己的字完爆几亿光年。光看那种字迹,便能够让人遐想万千,觉得这一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可是,谁又能够想到,这样的字迹,居然出自一个平日里看起来有些贫苦的小女孩之手? 再结合上面的内容,以及刘义与小叶子的几次交往,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那个小丫头了。 这里面可以引发很多的问题,小叶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处境以及想要做什么的?楚王与小叶子是不是有过什么交代?那种自信的言语,说明小叶子有十足的把握把自己带入百花山庄,她对百花山庄能够做什么,权利或者能力又是怎样得来的? 等等等等。 对于小叶子的怀疑,也或者说是好奇与察觉到不对劲,在很早以前刘义便已经开始了。 第一次遇见小叶子,是在百花山庄山门外的坊市之间,这一对爷孙被陈厉云一行人羞辱,最后与百花山庄年轻气盛正义感爆棚的几名弟子产生了剧烈冲突;第二次遇见小叶子,则是自己与陈岩死战,动用秘法,使自己重伤垂死,最终小叶子让人震惊地请动百花山庄的长老窈月仙子救助;第三次遇见小叶子,应该就是琉璃尺大会的那一次了,最终因为小叶子的“同源同宗”言论,让他对之百般逼问,然而对方拒绝回答……而最关键的还是他想不明白那一次小叶子凭什么可以跟着百花山庄的人参加琉璃尺。 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这个小丫头的太过楚楚可怜,还有平日里她的那种娇弱之态,他一定会直接当面大骂你个扮猪吃老虎的。 当然,小叶子救了他一次,如果这一次纸上写的是真实的,那就欠第二条命,他也没有胆量对着救命恩人说这一句话。 只不过,现在的重点是:这张纸,真的是小叶子写的吗? (本章完) 第921章 色鹿有找(下) 小叶子的字,他从前没有见到过,自然也无法分辨,可是,凭借这种字体,这种隐在的气势以及气质,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写出来的,在整个百花山庄之内,他觉得假如不是小叶子,那估计就只有姚梦灵有“实力”写出来了,但如果不是百花山庄呢? 他想了想,看字体,百分之九十九,是女的,也确实有很小的概率是一个大男人,他还知道前世里某些抠脚大汉写起簪花小楷不一定差,可是因为太恶心与毁三观的原因,他尽量让自己去肯定写字的是女生,他见过的,除了熟悉的凌钰的字体,那就只有薛储羞、容浅汐等级别的女神可以达到这一级别了,至少他认为脾气火爆的陆轩轩商夕颜等伪女神只知道舞刀弄枪,说不定字都认不全,可是也不排除容浅汐的字很丑,写得跟狗shi一样的突变事件,毕竟这名女神已经毁过他好几次三观了,特别是穷得叮当响还道貌岸然请客吃饭这一情况,他不禁邪恶地想到。 这是分析有人冒充,想要阴杀自己这一情况,接着,就得想想如果真的是小叶子了。 他早就知道小叶子不简单,琉璃尺大会之间,他还恍惚觉得对方和叶霜兰那石像竟惊人地神似,虽然那种感受一闪而过,而且被小叶子的装bi给盖过去了,现在,他不禁想到,如果这丫头真的是仙子呢?一想到这个,他就感觉头有点晕,老而不死是为妖啊!不对,这种表述用在风华绝代的绝世大美人身上,实在是不好,可是一旦这么分析,那这飘逸如仙的字体就可以得到完美的解释。可是,叶霜兰是几千年前的人物,而且传说她早已陨落,千绝上人的寿元表明了千年不死并非难以理解,可是,这样一来,小叶子比千绝上人、劈云上人、癫盗等人都老,而且她的死讯说不通啊! 武祖,我生君已逝,说死就死,真老实,真的死了,直到现在都不冒出来,叶霜兰凭什么就可以假死? 刘义的胡思乱想越来越严重,但是他真的认为如果小叶子是叶霜兰,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她知道很多隐秘,所以知道自己和楚王是同源同宗,所以她和楚王有约定,要帮助自己进入百花山庄,但问题又来了,因为问题更加深入了,那里面牵扯到无底崖与武祖传承的问题,这不是现在的他可以理解的。 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冷空气进入口鼻,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 看到他的表情这么变幻,小色鹿很好奇,搞不明白这些事情有什么多想的,鹿生啊,有金银财宝,有吃的,可以假扮可爱和美女亲近亲近就行,哪里需要考虑太多? “小色鹿,你说,这个世上真的有仙吗,千绝上人是不是就是仙?”刘义闭了闭眼睛,问道。 小色鹿爪子并用,用兽语不停乱叫,表示它也不知道有没有仙,仙可以变出金银财宝和好吃的吗,还有就是千绝上人是谁? 可是刘义似乎并没有同步到小色鹿的频率,继续问道:“叶霜兰真的没有死,她就是小叶子吗,还是说,她们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小色鹿表示叶霜兰它也不认得,不过听名字是个女的,不知道漂不漂亮,小叶子它知道的,但是小叶子和叶霜兰的事情它就不知道了。 刘义终于感到有些无言了,自己完全是在对鹿弹琴,小色鹿的频率太高端,他跟不上,但是他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小色鹿见过小叶子并且认识。 他睁开了眼睛。 “你见过小叶子?” 小色鹿点点头,并且表示小叶子是个好人。 “让你把纸带过来的是不是小叶子?”刘义继续问道。 小色鹿表示是的。 刘义皱了皱眉头,沉默了片刻,接着开始用手比划道: “你见到的小叶子是不是一个小女孩,差不多这么高,也不知道有没有长大。” 小色鹿表示小叶子当然是一个小女孩,不过你比划的是什么鬼,就连聪慧如我,居然也看不懂。 刘义翻了翻白眼,道:“你tmd兽语我就听得懂?” 小色鹿龇了龇牙,一脸要咬人的样子,不过它和刘义还算熟,而且总觉得刘义有些强大,所以并没有出口。 刘义背着手,踱了一会儿步,他开始思考。 冬天很冷,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可是,他却处在被人追杀的危急道路上。 哈出几口气,全部都变成了白雾,小色鹿无聊地看着那些白雾,一直都在等待着,看起来很是尽心尽责,也不知道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小叶子给了它什么好处。 刘义暂时没有像容浅汐那样幻化出图形让小色鹿辨认的秘法,但是他已经开始领悟,并且有所成就(注),所以他只能对小色鹿的形容,以及自己的提问来判断。 很久之后,他耸了耸肩,叹了一口气,自己本来就是走投无路,走一步是一步,只有一直走下去,才能够看看再说,小叶子是真是假,五五分,但总是一些希望,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等着后面的绝世高手和前面的百花山庄前后夹击。 “那上面说,跟着你,可以找到小叶子,是的吗?”刘义问道。 他已经决定搏一把了,毕竟自己要进百花山庄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只有小叶子那个神奇的女孩与楚王做过什么才能够解释。 小色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好鹿,值得信赖。 刘义的犹豫只持续了几秒钟,道:“头前带路。” …… …… (本章完) 第922章 进去了? 姑苏平原地带比较多,地势低洼,像是浅浅地浮在扬子江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意,由此在这样的季节有着非常强烈并且特殊的寒冷。 水面都已经结冰,虽然并不厚,但是会给人一种感觉——看着都冷。 小色鹿没有飞在空中,而是奔跑在地上,时而兴奋地冲到低洼地带的冰面上,而刘义,不声不响地跟在后头,沉默不语。 这情景看起来像遛狗,不——像是狗在遛人。 他并不害怕这缓慢赶路的时间,因为他确信把那些绝世高手甩开了很远,就算被堵截,也绝对不会在今天。 跨千山万水,终于来到百花山庄,却并没有那种执着的唯美,反而只是一切正在进行,烦恼还在继续的韵味。 靠近百花山庄,如今修为大成,能够感受得到天地灵气的那种波动,他确信:古仙遗迹就是古仙遗迹。 天地灵气在百花山庄的外围便已经比起世界上大多数地方更加充沛,更不用说山门内了。 小色鹿轻车熟路,这让刘义不得不去瞎想,不知道百花山庄内有没有少什么宝物或者奇花灵药之类的,至于食物,百花山庄作为修真门派,讲求清心寡欲,照理来说不会有多少小色鹿看得上的。 “咦?” 随着小色鹿越来越深入,刘义的眼中的惊讶与疑惑之色也越来越严重。 小色鹿所走的路线可以说是很偏僻,刘义可以理解为是小色鹿本身的贼溜溜属性,也可以理解为小叶子有什么顾虑,当然不排除是自己的敌手想要把自己引入什么不利的地形。 但是,随着进度的进行,他越来越感觉这片区域恍惚之间他来过,虽然不是怎么熟悉。 直到小色鹿的行程慢慢深入,他确定了那种想法。 前方,违背地形,突兀地出现了两座大山,横亘在那里,就像是前进的蚂蚁忽然遇到了踩下去的人脚。 山上的颜色呈现枯黄,因为季节的缘故,本来的葱翠与姹紫嫣红已经完全消失,看起来有些萧条,不过刘义在这里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灵气,前方,山内的某一个世界内! 这里他当然既有记忆,又不熟悉,因为他来过,并且只来过一次。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百花山庄。 那个时候,他受到李玄的偷袭,差点身死,结果被杨落泉这个糟老头子鬼使神差地救了,也认识了巧儿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这也是他和百花山庄产生矛盾的前奏。 后来,有一次,他因为对杨落泉的好奇,偷偷跟踪对方,而对方也心照不宣地没有点破,于是,他就知道了百花山庄的这一个“后门”,并且第一次进了百花山庄,说起来,他第一次进百花山庄居然没有走正门,还可真是人生千奇百怪啊! (可回看第150章:百花山庄。关于这一情节,我自己都几乎要忘记了……) 今天,旧地重游,形势所迫,他并没有那种唏嘘长叹,之乎者也的感慨,但总是脸上露出了很莫名的笑意。 小色鹿欢欢地跳着、奔着、飞着,或许在它的脑子里,烦恼只能够储存一纳秒的时间。 多年以来,他早就已经忘记了那个后门究竟在这两座山的哪里,可是小色鹿显然并没有那种苦恼。 看着那个山洞,看着那个“百花洞天”,看着那个“非本派者止步”,他终于确定了小色鹿并没有被人骗,而自己也不会因为小色鹿被骗而同样被骗。 光彩氤氲,一个威力十足的禁制挡在了山洞内,刘义深切理解所谓的百花山庄后门根本不是什么不需要买票的bug,在这里,强行硬闯的话,绝对不会比闯正门好看多少。 以他如今神破万重的修为,强行突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一旦被百花山庄的人发觉,他将会又一次被群殴。 小色鹿停在了禁制外面,竟然也没有硬闯,刘义不禁开始思考起它究竟是没有能力还是不想,在他看来,诸如张林小色鹿等货色,或许对敌的绝招不一定一路火花带闪电,但是想来偷偷进一个门派,还是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做到的。 只见小色鹿的双角金光再次闪烁,然后它从中取出了一张符箓,当然,它可不是拿爪子去拿,而是用神力操纵。 “@#¥……” 这家伙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兽语,然后符箓并没有触动什么东西,进入了禁制之内,但总之刘义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看到这里,刘义有些无语,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用传音符,也听到过各种各样的声音,俊彦、美女、老头、老妪、少年、怪胎……可就是第一次看到一头……动物催动它来讲兽语,如果是在前世里,一定会上头条,不对,前世里都没有传音符…… 总之,他是越来越觉得小色鹿不靠谱了,虽然这家伙似乎从来没有靠谱过。 然而,须臾之后,伴随着一股暖洋洋的春意,还有淡淡的花香,百花山庄后门的禁制缓缓而开。 刘义不禁有些惊讶,他实在没有想到效果居然会这么显著,但是很快他便进入了防御姿态,等待很大概率的百花山庄之人倾巢出动。 没有任何的攻击,也没有汹涌的修士,禁制内,只有三个年龄不等的女子……女孩。 姚梦灵一身淡红色衣衫飘飞,长发及腰,插着一支玉簪,配合那张动人的绝世仙颜,散发出一种让人惊艳的美。 她的纤手,牵着一名衣衫洗得发白,神情坚毅,但是隐隐之中有些娇怯的女孩,不管怎么说,总是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比起当年,小叶子一点都没有长高,也还是那么瘦,甚至可以说……她就没有长大! 刘义的眉头皱了皱,却没有说什么,紧接着看到蹲在旁边地上喜笑颜开的另一名女孩,脸上出现了又惊喜又鄙夷的神色。 和小叶子不同,这么多年过去,巧儿已经长高了不少,身材苗条,柳腰纤细,面容也愈发显得清丽,乍一看,亭亭玉立,好似谁家闺秀,只不过,她大大咧咧地在地上摆弄花花草草的样子顿时把别人那种美好的幻想给破坏了——这是哪家的熊孩子,再过两年都可以嫁人了,居然还和地上的东西打交道。 其实刘义当然知道巧儿不是熊孩子,她拥有某种超能力,可以与天地万物交流,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太清楚,反正没有达到那种境界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神识略微一探,姚梦灵是结结实实的不灭期初级绝世高手,和传闻中一样,直逼八大门派的最强传人,小叶子……看不透,总之刘义现在也不需要看便知道自己绝对看不出什么,再加上有那种叶仙子的猜想,他直接就放弃了神识探知。 最最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巧儿,那个时候,这个女孩儿在修炼上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是许久不见,她竟然已经是固内期的小强者了,若是陈厉云那个二世祖没有死的话,估计也难以拿下这个女孩子,这不仅仅是天赋的差距,还有努力的差距。 和她们三位,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特别是巧儿,只是初一见面,他便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同寻常。 姚梦灵待人亲和,天之骄女,知书达理,在从前,是刘义最最愿意交往的百花山庄之人之一,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竟然有些冷淡,全无笑颜,甚至都不怎么多看自己几眼。 刘义隐约间捕捉到了什么,可是并不深切,但想来与自己最近所经历的事情有关。 小叶子娇怯的神情依旧在那张小脸之上,可是在眼眸深处,却隐藏着非常奇特的平静。 如果放在从前,刘义肯定不会发现这一点,可是在与小叶子几次接触之后,他便下意识地去捕捉一些东西,就算那些东西隐藏得再深,在有意之下,也很难逃离他的眼睛。 小色鹿“嗖”地一下飞了进去,在万花丛中消失不见,可是能够看到花海在翻滚,由此可以察觉到它的轨迹。 刘义没有过多犹豫,进入了禁制之内。 (本章完) 第923章 路途(上) 背后,万物萧条,冷空气翻飞,迎面,是春暖花开,在这被追杀的冬天,能够进入到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感受到春的气息,他渐渐毫不掩饰地露出了疲惫的神情,似乎想要用那种美好的气息来化解。 蓝天,白云,春日暖洋洋地照着,光线明媚,一切美景都显得那么清晰,就像是经久近视的人,戴上眼睛,所有的所有,都干净起来。 没有百花山庄的其他人,在这如水的春天里,在和煦的微风中,这里只有这三名女子(女孩)。 这本来是很美的情节,如果抛开其他的事情,的确如此。 在先前刘义出现在禁制外,小色鹿飞进花丛中,接着刘义踏步进去,一切便已经落在了巧儿的眼里,当时,她正作出起身的动作。 随后,那个假的大家闺秀亭亭玉立形象出现在了刘义眼里。 果不其然,那种很让人浮想联翩的美好姿态还没有来得及开始,便结束了。 巧儿先是眉开眼笑,紧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把嘴撇了开来。 “你这家伙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刘义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其他,见面了,三名相识的女子(女孩),总不太可能同时打招呼,最先开始的是巧儿,那么,就用对付巧儿的态度应对吧。 “你不欢迎是你的事情,这里又不是你家,你不欢迎有屁用?”他翻了翻白眼,一脸痞相。 见到一如既往刁钻无礼的巧儿,大概是想到了曾经荒诞又亲切的经历,还有隐藏在其中,改变自己命运的极细线条,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像当年一样对巧儿奋起而攻之。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而且许多年没见,巧儿却并没有任何羞怯的陌生感觉,很自然地也回到了当年,而且接受到对方的另类的“回应”,不禁有些欣喜:她意识到,刘义是理会了自己的讯息——我们还是当年的情谊。 “我是百花山庄的人,你呢,你哪里冒出来的?”她兴奋地叫喊道。 不得不说,他们那种表达“善意”与“亲近”的方式,简直不可理喻而且愚蠢,但是,处在其间,也只有他们才能够理解那里面的韵味。 刘义嘿嘿一笑,充满了嘲讽。 “百花山庄有那么多的弟子,弟子与弟子之间都会有恩怨情仇,更何况是外人,照你这么说,只有得到百花山庄下到低级弟子,上到掌门同时欢迎的人才能够进入,这是什么哲理?” 巧儿一跺莲足,正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姚梦灵清雅的声音传来:“巧儿。” 只有这两个字,但是姚梦灵对巧儿,两个字就足够了。 巧儿吐了吐舌头,她知道自己面对刘义并非厌恶或者怨恨,只是习惯成自然,并且想要表达一些什么。那种吵架,很没有营养。 “本姑娘不和你多计较。”她斜着向天,昂了昂头,像是一位傲娇的千金大小姐,其实说起来,她可是百花山庄长老杨落泉的外孙女,这种身份,对于百花山庄的大多数弟子来说,确实已经算是不能惹的大小姐了。 姚梦灵美丽的容颜上依旧布满了温和,可是,一向对刘义多有善意的她,却并没有多看对方,一句话都没有撘,也没有搭话的倾向,就说出了这两个字之后,不再有其他。 感受着这种冷淡,和以前两个人关系的融洽对比,刘义有些淡淡的失落与不甘心。 小叶子稚嫩却隐然有些许老气的声音传来:“我觉得,现在的百花山庄,确实大多数人都不会欢迎你。” 她自从琉璃尺大会上对刘义说过那一席话之后,便不再保持着和表象同频率的娇怯,如今对刘义的说话态度与口气,的确有些老气横秋,或者她也知道,一旦自己隐藏着的东西被打破,就是再装,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她的话语飘荡在花香之中,一切都似乎沉默了。 那种氛围,让人很不舒服。 小叶子说出的这句话,也正是姚梦灵对刘义如此态度的原因。 刘义沉默地看了一眼没有和自己说话意思的姚梦灵,缓慢发出自己的声音。 他的声音因为之前短暂的沉默,还因为当下的局势,而显得有些干涩,他甚至都觉得这些声音都不像是自己发出的: “我想是的,但是,你知道,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如果你抱有着和他们一样的想法,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见面,总不至于你此举,只是为了设伏。” 道理谁都明白,仇恨度是双方的,伤害也是双方的,小叶子很清楚这些,姚梦灵、巧儿,应该也很清楚,所以就算内心深处非常排斥这个人,也因为师门的关系,甚至有马上杀死对方的冲动,还是把一切都隐藏了起来。 巧儿之前因为见到刘义的兴奋之情也很快被冲乱了,她想到了百花山庄与刘义之间的关系,还有今天自己三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来做这件事情的,不禁低了低头,神情落寞。 她多么想回到从前,百花山庄与刘义还没有间隙的日子,其实她内心深处对百花山庄与刘义的关系非常不认同,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甚至她愿意把这些都很快忘记,也不再提起。 “不说这些了,这不是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小叶子的眼角出现了一丝不符合年龄的疲倦,默默地转身。 刘义闭紧了嘴巴,也不想多说话,因为他意识到如今他们四个人一说话,话题只能是这些大家都不愿意承认的不愉快事情。 姚梦灵与巧儿跟了上去。 她们两个此时都显得有些沉默,巧儿更是一直低着头。 刘义叹了一口气,只好跟上。 看得出来,这里本来守护的百花山庄弟子被她们三人用什么手段弄走了,所以变成了只有三个人的情景。 她们一定做了很多,而且站在对立者的角度上,这一点很不容易,也是一种大义。 “嗖”地一下,带动起几瓣花儿,在空中缓缓飘落,小色鹿从花丛中钻了出来,出现在刘义的肩膀上。 短短的这点时间,因为许久没有见面而造成的陌生感消失殆尽,这家伙彻底放开了警惕。 它曾经好几次跑到刘义的肩膀上过,如今,只不过是和从前一样而已。 刘义淡淡笑了一下,没有管它,他也没有心情去管它。 姚梦灵转过秀首,当然没有回眸一笑,只是看了看刘义肩膀上的小色鹿,似乎有些想法。 她很快便转了过去。 刘义的心中响起了她的声音。 并没有之前对巧儿那么温和,只是显得很平静,其中还隐藏着一丝淡淡的冷意。 “委长老确定是你杀死的吗?” 刘义面现异色,沉默了一下,神识传音道:“是的。” 这一点,他无法否认,这样做也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姚梦灵这么问,当然是确定了这一件事情,那里面听不出来有什么兴师问罪的态度,但总之不会有善意。 姚梦灵许久没有再次传音。 刘义心中有些沉抑,等待了片刻,才继续传音道:“我做的事情对你们百花山庄造成的损失很大,你们都对我有敌意,这一点我理解,如果说我杀死委长老,还有金长老金嫣,以及其他的弟子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损伤,我只能对此对你表示很抱歉,可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因为他们是来杀死我的,就算当时他们不敌,我选择了放过,那么很快,他们便会带着更多的人来杀我。” 姚梦灵并没有马上作出回答。 春风吹,花瓣飞,鸟儿醉,蓝天如水,但是压抑的气氛混杂在如此美景里,显得特别的惨然与可惜。 (这一段前三句我只用了几秒便打了出来,顺势而为,打完一看,666居然押韵了,只能说,打字打多了有的时候真的下笔如有神啊) 刘义看着姚梦灵的背影,不禁想到这真是画中人,但是现今两个人的立场,让他有些痛苦,甚至恍然如梦,姚梦灵,对于很多人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女神吧,至于刘义,要说痴迷,实在是算不上,但是惊艳与仰望之情,却总是存在着,而今,已成两路人,这种遗憾,很快便变成了叹息的梦。 (本章完) 第924章 路途(下) “我知道。” 就在刘义叹息了很长时间之后,姚梦灵梦幻般好听的声音才又传来。 刘义心想我当然知道你知道,最起码,在百花山庄之内,你应该算是理智的那批人吧。 “确实,这些不是我想看到的,当然也不会是你想看到的,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会有什么仇怨,但站在师门的角度上,至少我不会喜欢你。”她传音道。 我不会喜欢你,听起来像是某一个傲娇的女孩击碎追求者的心,扬长而去,但是刘义不会有这种感觉,只是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他很想说,我和你本身没什么,既然如此,何必如此,可是,他觉得这么说是不够的,因为站在他对面的百花山庄,是姚梦灵的师门。 “人生真是碎一地的玻璃……”他出声叹道。 (本来想说节操的,想想还是算了吧,不符合氛围……) 巧儿当然不会知道他和姚梦灵的传音,突然听到他来这么一句,不禁回头看了看他,皱了一下琼鼻。 刘义心情不怎么好,虽然不至于主动挑事,可总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喂,怎么一副被偷钱的样子?”巧儿嚷道。 小色鹿饶有兴致地看着巧儿,用兽语不知道嘀咕了什么。 巧儿看到小色鹿那虚假的萌萌外表,再看到那小混蛋和刘义的“亲密”模样,不禁闪过一丝羡慕与不服气,但总是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因为她知道,只要一靠近,这只神奇的小麒麟便会“嗖”地一下飞走,根本不可能抓到。 刘义并不在意这些,加快脚步,最终和巧儿并肩。 “那个时候被别人抓走的感觉怎么样?”他强迫自己忘记其他,露出一种若有若无的笑容。 巧儿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后的愤怒,愤愤道:“关你什么事!?” 刘义摇了摇头,或许两个人之间开始了某种形势的交流,便转变不过来了,他与巧儿,并没有什么互相看不爽,但是似乎更能够接受那种一言不合,互相嘲讽的氛围。 “人家是关心你。”他一挑眉。 “人家不需要你的关心。”巧儿傲娇地朝着另一边昂了昂头。 “……” 刘义叹了一口气,心想好好说话就这么难吗,不过既然如此,他也暂时无话了,不然的话,热脸贴冷屁股,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巧儿昂了一会儿头,似乎是觉得有些累了,不知道为什么,低了低头。 “喂,你……是真的关心?”她红了红脸,小声道。 她能够感觉到刘义的心理,但是却不想在这个家伙的面前有什么好脸色,但是刚才自己的一口秒杀,以及刘义的沉默,让她又有些不甘心话题就这样结束。 树叶沙沙作响,多妩媚,阳光下她的眉眼,显得有些干净与清丽。 刘义一笑,迟疑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把她的头发弄乱,“当然。” 巧儿撅了撅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躲避,也没有破口大骂,只是懊恼地将自己的秀发整理。 这就是两个人表达心意的方式。 小叶子一脸冷漠,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姚梦灵侧过头,看见这一幕,眼神逐渐有些柔和。 小色鹿百无聊赖地在刘义肩头上蹭了蹭。 巧儿忽然很温馨地笑了起来,她的眼睛弯成了两湾月亮。 或许我们因为某些原因,处在了尴尬的位置上,但是,那些都不重要,我们是朋友,就好,朋友是不需要理由的。 在充满了危险的敌对势力内,刘义与巧儿很自然地轻声说话。 他们讲了很多。 刘义对巧儿的能力很好奇,也更好奇她那个时候的经历。 似乎觉得这并不是多么隐秘的事情,巧儿并没有过多隐瞒,只是说得有些简单。 她是被清柳院的人带走的,似乎是因为她绝灵根的资质,一旦成长起来,便可以影响到修炼界很大的朝向。 当时,巧儿非常害怕,因为她知道了一个事实——在想要收服自己以外,清柳院也作好了事情不成杀死她的准备,毕竟这样将会减少一个潜在的敌手。 但百花山庄注重她,并不仅仅是绝灵根,更是因为她的通灵之能,这一点,刘义早就知道了,至于姚梦灵和小叶子,也知道,所以她并没有犹豫就直接承认了。 刘义有点悲哀地发现,似乎这个通灵之能,正是造成自己与百花山庄成为敌人的导火索。 他知道了巧儿的秘密,所以他就得死,这个道理,听上去确实挺有道理的,可是,处在弱势的那一方,却毫无道理,不可理喻。 某某人有超能力,不想被人知道,而另一个人一不小心知道了,他就该死? 当然,后来,巧儿还是很安全地被百花山庄救了回来,那群人,还没有来得及回到清柳院,便被截住了。 最后,百花山庄与清柳院做了很多的交涉,清柳院死不认账,表面上事情不了了之。但是暗地里,其实清柳院已经查到那是自己门内一股激进派做的,这里面最后清柳院作出了怎样的妥协与让步,没有人知道,但好在事情是完全解决了。 巧儿还有很多的经历,但是和刘义有关系的,应该只有这些了,但是巧儿对于其他的东西并没有说什么,或许她也觉得没什么必要。 刘义很简单地讲了讲自己的事情,有关远古黑陵与万年血沼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说,而关于怎样与修炼界“相爱相杀”,特别是与百花山庄的对抗,他并没有侃,因为这涉及到破坏氛围的因素。 他们走的地方很偏僻,并没有见到其他的百花山庄之人,看来小叶子是特意绕开了。 刘义并不知道小叶子为什么会帮助自己,但是他总觉得一定和楚王有关,而且应该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 路途并不遥远,却很缓慢。 “你见到过楚王?”空气中,传来他的声音。 小叶子回过头来,蹙了蹙眉头。 刘义这才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很有歧义,全天下见过楚王的人多了,关键是在什么时候。 于是,他加了一句话道:“他跳下无底崖之后。” “没有。”小叶子很快地回答了,声音很冷淡。 刘义能够感觉得出来她说的是实话,但是这“没有”两个字的深处,必定隐藏着很多的东西。 “在兵变之前,你们谈过什么?” 小叶子语气不善道:“谈过的东西很多,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刘义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东西很难搞,看来,信息不对等,要想得到别人的,很困难,除非自己寻找,或者就像凌钰一样,一起寻找,然后分享,而那些知道很多的,比如楚王,比如殷秋雪,比如小叶子,都不会太愿意道出一些他们认为刘义没有资格知道的东西。 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楚王和你是什么关系?无底崖下有什么?他死了没有?”他不放弃地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小叶子稚嫩的嘴角泛起一种嘲讽之色。 她的声音很云淡风轻,却总是有着别样的风味: “楚王和我的关系,是我的事情,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无底崖下有什么,是死亡还是生存,相信你很快便会知道,只看你有没有勇气去搏一把;他死了没有,我不知道。” 小叶子很快,也毫不迟疑地将三个问题回答了,可是刘义什么都没有得到,郁闷之下,也有些心凉,而后他沉默。 他知道,对方不想说,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巧儿很感兴趣地听着他们的谈话,也侧着头,眨着大大的眼睛,可是她什么都听不懂。 姚梦灵神色平静,似乎这一切都不在她的道心之中,不知道她内心深处到底有没有什么波澜。 至于小色鹿,已经睡着,但刘义知道,一旦有什么动静,这家伙就会跑路,根本不会睡死。 路漫漫,却只有四人加一兽行。 跟随着小叶子精确无比,完全遇不到其他人的路线,刘义行走了很多路,最后小叶子忽然停了下来。 前方,是一片浩大的光幕,泛着彩色的奇光,修为在身,即使距离这么远,刘义还是感受到了那种恐怖的力量波动。 那是当年百花仙子叶霜兰布下的禁制,非仙神之力不能破。 看着这些禁制,感受着透过禁制而出的沧桑,小叶子的眸子中,隐藏着一缕很淡的追忆。 百花禁地,到了。 就这样简单。 在遇到小色鹿之前,刘义曾经思考并且苦恼过应该怎样才能通过百花山庄的重重武力,到达无底崖,但是没想到现在,就这样做到了。 在短暂愣神之后,刘义望着小叶子看似不起眼,其实却蕴含着某种气质,甚至仔细看,能够觉得稚美的身影,他的心中是由衷的敬佩与感激。 他和百花山庄是仇敌,但是小叶子一如既往地帮助自己,虽然不太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可是,他还是记住了感恩的情绪。 “前面就是百花禁地的入口,我就送你到这里,至于后面的路,就靠你自己了,还有,不要再伤害我百花山庄之人,”小叶子神色肃穆,看着他,“至于往后,要小心一些,很快,你便会面对狂风暴雨。” 刘义神色一紧,本来他觉得安然进入百花山庄,一切都稳重了,现在听小叶子这么一说,不禁心头稍微有些不安,然后再想到那些追杀的绝世高手大军,便惊讶地感觉到小叶子提前预知了什么。 “不要想太多,我救你,是因为某些长远的事情,不要死了,如果你死了,我们的战争会艰难得多。”小叶子道。 刘义皱眉,这句话,他恍惚之间似乎听说过,却记不太清了。 很快,他就微笑起来,一边微笑一边倒退。 身边,百花飘香,姹紫嫣红,不似人间。 他看着看起来平静,却隐藏着深邃目光的小叶子,还有神情依旧冷淡,不言不语的姚梦灵,以及噘着嘴挥手的巧儿,道:“谢谢你们。” 想了想,他又似乎确定了什么,单单望着小叶子: “谢谢你,叶仙子。” 小叶子眸子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什么都没有说。 听闻此话后,巧儿和姚梦灵却失色地望着她。 …… …… (本章完) 第925章 禁地前 百花禁地近在眼前,光幕上能量缭绕,美丽,却充满了攻击性。 刘义远远地便看见两名清丽出尘的女子盘膝坐在巨型传送阵两旁,闭着眼睛,神情冷傲。 他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肩膀上沉睡的小色鹿,道:“还不走?” 小色鹿醒了过来,很人性化地揉了揉小眼睛,高兴地发出兽语,表示走毛线。 刘义不禁有些无语。 “待会儿我就会和那两个美女发生大战,”刘义指了指那两名因为他隐藏气息暂时还一无察觉的宗师,“解决掉这两个后,应该还有其他人也赶到了,你确定要跟着我?” 小色鹿歪了歪脑袋,表示不理解。 看起来,它觉得这些都和它走不走有毛线关系。 刘义撇了撇嘴,心想真是对鹿弹琴,于是道:“随便你,跟着我,待会儿想跑都跑不了,别哭。” 小色鹿愤怒地用兽爪抓他的头发,用兽语说你才哭呢,你个三岁娃娃。 刘义耸了耸肩,小色鹿却待得稳稳当当。 于是,他一步跨出,便来到了一里之外,三步后,出现在了巨型传送阵前面不远处。 这个时候,两名宗师美女才察觉到不对劲,但是她们一向高傲,当然不会让自己露出任何不平静的表情,只是在睁眼之前,便秀眉微皱,准备对哪个不开眼的百花山庄之人呵斥。 随后,她们便见到了一脸微笑的刘义。 刘义在万花丛中,还带着“迷人”的微笑,花香四溢,顺着风远飞,草掩花茎,花瓣遮草,但是这副情景,却丝毫没有给她们那种浪漫般的感觉。 在短暂失神之后,其中一名女子马上便花容失色,道:“你……刘义……你怎么进来的?” 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尽管这两名女子不问世事,在百花山庄内属于很超然的存在,却早就已经知道了刘义这个人,而在百花山庄的重重防御之下,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她们很快便想到死在对方手中的老牌三大绝世高手之一的委长老,于是往日里再自命清高的道心,也马上便混乱不堪。 这个疯子来了,那自己除了死亡或者逃跑,还能够做什么? “两位仙子放心,我就是借传送阵一用,没有恶意。”刘义依旧微笑道。 这么一个“恶魔”,竟然说自己没有恶意,鬼才信,特别是他的笑容,看得两名女子愈发胆寒。 “你……你休想!”其中一名女子娇容阴晴不定,紧接着银牙紧咬,将某种往日里作为宗师的底气费力找回,强撑着呵斥,“我百花禁地,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那很抱歉,请你们配合。”刘义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多废话,于是缓步向前,准备动手。 正在这个时候,另一名女子才注意到了趴在刘义肩膀上的小色鹿,不禁惊呼一声道:“小东西,把上次偷我的白骊珠还给我!” 小色鹿先是一震,微微抬起了头来,紧接着又低了下去,靠在刘义的肩膀上面,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表示自己很无辜,是被冤枉的,你们认错兽了。 “啊,总算找到你了,小家伙,我还喂过你吃过色散花呢,可是你这个可恶的小麒麟居然第二天把我留了十多年的所有色散花都偷吃掉了,你……你得给我一个交代!”另一名女子很快也注意到了小色鹿,同样发出一种很气恼的惊呼。 你得给我一个交代,听上去很像是一个被男友抛弃的女子在愤怒地指责,想要寻求某些利息,可是她的对象……是小色鹿,自然不是那种意思,但想来也差不多。 小色鹿依旧一脸无辜。 本来往前踏步,准备出手的刘义不禁惊呆了下巴,紧接着对着小色鹿道:“你这个三无产品,无道德,无修养,无底线……不止三无,简直是丧心病狂啊!我还以为你最多偷偷她们的内衣……” 小色鹿一个暴起,用兽爪将刘义肩头那一块的布都撕坏了。 刘义嘿嘿一笑,话题一转:“不过……干得漂亮!” 小色鹿老脸一红,用兽语高兴地叫了几下,表示接受他的“夸赞”,还表示刚才坏掉的衣服等下辈子还给你…… 刘义:“……” 两名女子看到自己之后的不淡定,在他的预料之中,而看到小色鹿的不淡定,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 这两位,平日里在派内高高在上,甚至还有不少男弟子、男高层倾慕,她们却全然不放在眼里,但是现如今对刘义的畏惧,对小色鹿的气急败坏,却和普通的小女人全无区别,刘义不禁像从前那样叹一声:女神如狗,平日里再怎么高傲亮丽,不还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 他不想留给她们更多时间去对着小色鹿发飙,于是身形一动,便到了她们面前。 两名女子很快就从对小色鹿的质问之中清醒了过来,意识到刘义还在这里,那才是最大的祸患。 于是,慌乱之下,其中一名女子忽然扔出一张顶阶传音符。 “求救?”刘义冷笑一下,手蓦地伸出,一道巨大的光影将一闪而过的光线抓住,传音符被捏得粉碎。 那是顶阶传音符,可和修炼界普通人所用的完全不同,可是,在他的手中,却一无用处。 见到此情此景,两名女子脸色铁青,果断一左一右分头逃走,将百花禁地直接抛诸脑后,在现在,性命最重要,相信百花山庄所有人都会理解。 可是刘义身形一闪,便截住了其中一名女子的去路。 女子慌乱之中杏口微张,便吐出一口晶莹剔透的小剑,可是,刘义的身影却在小剑面前消失了。 一声嘤咛,女子被制服,刘义在她的体内下了禁制。 若是在从前,这名女子断不至于就这么被一招拿下,可是她和当时的金长老不一样,丝毫没有抵抗的心理,于是反而败得很迅速。 刘义神色冷然,他对这两名女子并没有特别的意见,相反因为刚才小叶子叫他不要伤害她们,所以他只准备制住二人,只不过他知道形势紧迫,绝世高手大群很快便会到达,所以只能速战速决。 他马上冲向了另一名女子。 光辉涌动,这一名女子奋力和刘义拼了四五招,终于也被拿下,只能一脸绝望地被下禁制,一动都不能动。 只是,她看着兴高采烈的小色鹿,不禁心想这小混蛋忘恩负义,我还喂你吃过色散花呢! 最终,她们惊讶地看到刘义将自己扔到了地上,没有多管,便冲向了传送阵。 她们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耳濡目染之下,在她们看来,刘义丧心病狂,一定会下死手,那如今就这么放过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委长老又是怎么回事? 她们只能神色复杂并且不甘心地望着刘义带着小色鹿进了传送阵。 刘义打入真元,光华流转,传送阵隆隆作响,大地发生轻微的摇晃。 许久之后,光辉消失,刘义和小色鹿也从原地消失了…… …… …… (本章完) 第926章 压到门前 百花山庄山门。 伴随着鸟语花香,数不清执行任务的仙子轻纱飘飞,来来去去,虽然表面上很单调,却总是给人一种很祥和的感觉。 不过,这种祥和很快便被打破了。 数道流光由远及近,刹那数里,一行二十多人停在了百花山庄山门前。 百花山庄,九州赫赫有名的大派,拥有几千弟子,强者无数,二十多人,面对这样如山如海般的力量,显得异常渺小。 但是,那不是事实。 那二十多人站在那里,就像是连绵不绝的山脉,仅仅用气势,就将整个百花山庄都压了下去。 守护山门的几名女弟子,还有那些执行任务,正好经过山门的人,惊骇莫名地感受着威压,一时间有些慌乱。 这二十多人,虽然说不上是来势汹汹,可是也绝对没有太大的善意。 “你们……是谁?” 一名女弟子尽管脸色惨白,却还是壮着胆子,硬着头皮询问。 “小小筑基期,竟然问我们是谁?”人群中,缓步走出一个老妪,她的身上衣衫稍微有些破败,依旧看得出来已经愈合的伤痕,虽然看起来她已经完全恢复,可是凭借此还是可以想象得出来在很久之前她经历过多么惨烈的大战。 她的脸色阴厉,虽然并没有特意爆发出什么威压,可是百花山庄惊骇莫名的女弟子们依旧是香汗淋漓,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本来,以她的身份,还有长年累月的俯视心态,不屑于对着这些低级弟子作某些并不明显的欺压,实在是最近一段时间追踪那个小子耗费了太多的心神,再一想到淮阴一战自己的落花流水与憋屈,再被这些她认为不长眼的低级弟子询问,心中的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莫要生气,这些不长眼的低级弟子怎么值得你发火?”仙风道骨的龙雁宫顾长老呵呵一笑,看起来很是平和,当然,那是面对那名流云宗的老妪,而不是那些他都不放在眼里的女弟子们。 “哼,也就在这些低级弟子的面前嘚瑟,不知道左文绝给你的刀伤好了没有,也不知道那小子摧毁的流云短剑什么时候可以重新祭炼?” 作为一名绝世高手,赤云仙子不会真的为这些弟子们说话,但是她同时也是一位没有多大背景的散修,看到那些人的惺惺作态,再加上平素她与大多数人都不合,所以当下出言讥讽。 被戳到痛处,特别是淮阴一战,左文绝与刘义一齐登场,等于扇了所有人的巴掌,顾长老琉璃尺大会上被左文绝打得节操碎一地,而淮阴一战流云宗老妪无疑是最最憋屈的一个,所以当下二人纷纷变色。 “左文绝这逆徒,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师门的威严,居然还帮助这小子,就算最后被他们两个跑掉了,但是我必会手刃这二人!”顾长老知道赤云仙子的性格,并不想和她多争辩什么,只是装作一副义正言辞,正人君子的模样痛斥。 没有人接顾长老的话,赤云仙子也是没有反驳,这两个人居然就这么跑掉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无颜,既然如此,还是不去道破好了。 老妪强忍着和赤云仙子死掐的怒火,心想这臭婆娘就是一条疯狗,见谁都咬,没有必要和疯狗一般见识。 没有多说什么,陈风雷与陆迟衅比肩而行,直接压向百花山庄的山门,他们与刘义的仇是最大的,而且他们不比其他的任何绝世高手要低调。 看着逼近的大量强者,百花山庄的弟子们感觉天都塌了下来,那根本就不是她们可以抵抗的力量,但是,她们并没有直接屈服。 对面的强者虽多,她们不知道那二十多人是什么身份,可是百花山庄也是一个大门派,这让她们有了一种非常莫名其妙的信心,那就是百花山庄不朽,任何来犯之敌,都将会被碾碎,这些人都欺上门来了,门内强者待会儿肯定会出来却敌。 “让开!”陆迟衅看着这些与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女弟子们,冷冷地呵斥,脚下并没有慢上半分。 “你们……是想要与我百花山庄为敌吗!?” 门内一名得到消息的女子匆匆忙忙地赶往山门,她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美目,飘逸如仙,可以料想面纱之下肯定是一个大美女。 可是,尽管是她,在感受到山门外的那二十多名绝世高手之后,也还是禁不住战栗。 “寒坛主。” “寒坛主。” …… 那些低级弟子们眼见门内的坛主都出动了,不禁有些盲目地感到心安,纷纷施礼。 这寒坛主,正是当年襄阳一战少数存活下来的人之一,时隔这么久,早就已经恢复如初。 “哼,你百花山庄窝藏刘义小贼,是不是你们想与修炼界为敌!?”陆迟衅眸光一闪,厉喝出声,以势压人,那寒坛主差点从空中坠落,不禁心中骇然。 她此时早就猜出了这些人的身份,可是对方的罪名,她可不敢认,于是银牙一咬,沉声道:“诸位前辈,这种罪名,我百花山庄可不承认!” 她知道这种情况,凭自己根本应付不了,所以只能期望拖住这些人,直到各大长老到来。 天神宗一名长老拿出一个青濛濛的星盘,只见上面复杂的线条闪动,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根据定魂盘的追踪,刘义小贼一直往南,到了姑苏,最后进入了你们百花山庄,因为被百花山庄禁制阻挡的缘故,那家伙的踪迹到这里就消失了。”那位长老冷声道。 其他的绝世高手沉默,等待着百花山庄的回应。 寒坛主目光闪烁,汗如雨下,她知道以这些大人物的能力,绝对不会空穴来风,只是以她的见识,实在不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知道委长老被刘义杀死的,当时得到这一消息,整个百花山庄都震动了,根据委长老尸体所在,可以知道刘义确确实实接近了百花山庄,只是她根本不想相信这些人的话——刘义怎么可能会在我们百花山庄之内? “很抱歉,诸位前辈,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寒坛主只能硬着头皮如此回应。 “好啊,好骨气,死不认账!”老妪面**寒之色,眸光中现出冷光。 寒坛主娇躯一颤,却倔强地没有退步。 一名白衣仙子凌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她面带亲和的笑意,一笑倾城,缓声道:“我觉得,这其中必定是有着什么缘由,百花山庄与那小贼的关系,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不应该会是这种情况,还是等百花掌门出来之后再说吧,免得造成什么误会。” “潋波你真是虚伪!”赤云仙子嗤笑道。 潋波仙子回眸,寒光一闪而过,却不想理会这个女人。 但是那些绝世高手之中认同潋波仙子话语的也有不少人,他们不想因为某些误会而真的和百花山庄闹翻,他们之所以以势压人,无非就是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些都是低级弟子,而他们则是修炼界的泰斗。 不久之后,有人忽然抬头,望向了某一个方向。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望了过去。 百花掌门翩然而飞,伴随着的,是花瓣片片,到处馨香,她踏着花海而来,并没有太大的威压显露,却无来由地充满了威势。 或许,这就是一门之长的特有气质。 那些对百花山庄的低级弟子不屑一顾,甚至也对寒坛主嗤之以鼻的绝世高手们,终于露出了正视之色。 (本章完) 第927章 喝不成的百花茶 百花山庄不是小仙宗,百花山庄的掌门自然也不是小仙宗的掌门,那可是比这里大多数人都还要强大的存在。 他们目光的转变,便是一种叫做同阶的身份认同感。 “诸位来我百花山庄,是兴师问罪的吗?”百花掌门表面上看上去虽然已经中年,却依旧美艳,声音动听。 寒坛主见到掌门的到来,再看到那些之前还气势汹汹的绝世高手们不再气焰嚣张,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果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荆州李家与百花山庄关系不凡,但不代表荆州陈家与陆家同样如此,但是至少,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恩怨。 陆迟衅虽然依旧面容阴厉,却少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更多的仅仅是失去女儿与见到仇人的阴厉。 “不算是兴师问罪,只不过既然大家探知到刘义小贼入了你百花山庄,掌门总是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他的声音缓慢又阴沉。 百花掌门微笑着摇头,道:“没有的事,我百花山庄与那刘义不共戴天,修炼界同道全然知晓,所以诸位又何出此言呢?” 潋波仙子明眸流转,微开笑靥:“掌门莫要直接回绝,刘义入百花山庄,我们这么多人,总是得到了确切的信息,才会寻来,绝非空穴来风。” 百花掌门秀眉微微一皱,这么多绝世高手,不可能人人误判,但是他们全部都认准了百花山庄,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 可是,这一次和楚王与大神官之战不一样,尽管有二十多名绝世高手,危机程度却还是比不上那一次的,她也不会甘心就这样让他们轻轻松松地全部闯进百花山庄之内。 “本派并未发现那小贼入我门派,这里面应该是有着什么误会,但是诸位就这样气势汹汹地堵在百花山庄山门前,岂不是显得有些无礼与挑衅?”百花掌门秀眉一挑,变得强势起来,这大概便是大派最高层的某种凛然之气,面对这么多同阶强者,却怡然不惧,但是接下来她又话锋一转,给予了某种缓和: “不过诸位可以稍待,本掌门即刻着人去调查,我的牡丹殿也许久没有老朋友相聚,本派的百花茶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品评了。” 所有人都知道,牡丹殿是百花掌门的本命灵器之一,而百花茶更是百花山庄的绝品,能够品尝,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殊荣,但是百花掌门的这一提议,便意味着她不容许这些人冒然全部入派,只同意在山门外祭出牡丹殿,邀请这些人等待所谓的“调查”。 作为实力雄厚的百花山庄,他们不认为刘义可以无声无息进入派内多长时间,甚至就不相信刘义的踪迹在山门内,所以,这所谓的“调查”,是敷衍,也不是敷衍。 对于百花掌门这样强势的婉拒,有些绝世高手因为对追杀刘义的焦急而在内心稍微恼怒,但是大多数人都保持了理智,虽然刘义的踪迹在不久前消失于百花山庄外,但是真的没有证据证明是被百花山庄藏匿了,而且他们也不会相信百花山庄会化敌为友,和刘义眉来眼去,不然的话,从几年前,直到最近的金长老,百花山庄是在自损?不过幸好因为百花山庄的保密,委长老之死,暂时还没有传到外界,不然的话他们还会更加吃惊。 燕曼瑶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但是嫣然一笑道:“这样很好,能够品尝到赫赫有名的百花茶,是我的荣幸。” 赤云仙子在背后瞪了她一眼,但是她也不会傻到与百花掌门为敌。 陆迟衅眼中的戾气有所缓和,沉声道:“希望百花山庄的调查不会有所遗漏。” 百花掌门玉容上现出一丝不悦之色,百花山庄的办事效率,那也总是百花山庄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但是她也知道陆迟衅这个人本来就显得阴厉,也并没有太多人愿意与之交往,她不想胡乱说什么看法。 大多数绝世高手都保持着理智,尤其是在百花山庄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所以尽管依旧有些人眸光中闪烁着异样,却只能暂时接受百花掌门的“邀请”,去牡丹殿品尝百花茶。 百花掌门伸出玉手,娇艳的红色流光溢彩,一座晶莹剔透,仿佛红玻璃一般的迷你型大殿迎风见长,越来越大,最终挡住了冬日昏暗的阳光,但是却将牡丹色照耀了干硬的大地。 就在百花掌门祭出牡丹殿的时候,百花山庄内几名女弟子御剑急匆匆地停在了寒坛主的面前,而后神色凌乱地对着那一位面纱美人禀报着什么。 很快,面纱之下,寒坛主花容失色,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毁灭性的消息,没有等这几名女弟子完全说完,便慌慌张张地御空飞向百花掌门。 本来就在山门处,承受着二十多名绝世高手压力的那些弟子们眼见这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她们面面相觑,但是受到氛围影响,尽皆神色不定。 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寒坛主飞向掌门,然后刚才带来消息的那些弟子迅速离去。 她们看到那些令她们畏惧的绝世高手们都神色各异地盯着寒坛主与百花掌门的小心传音。 她们也看到一向古井无波,温文尔雅的百花掌门失去了常态,依旧漂亮、风韵犹存的脸蛋逐渐逐渐阴沉,接着情不自禁地扭曲变形。 现在,不论是谁,哪怕是傻瓜,想必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百花掌门愤怒之中带着无尽的难以置信,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个人是怎样无声无息进入百花山庄,又怎样无声无息到达百花禁地,轻松将两名门内隐藏的强者拿下,悠哉悠哉地通过传送阵进了禁地的。 紧接着,她又难以理解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我百花山庄固然在背后对你做了许多,难道你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想要将火浪烧进我门内?她不禁想到。 可是,既然如此,直接在山庄内展开大战岂不是最好,又何必进入百花禁地之内? “小贼,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百花掌门秀眉微皱,美眸中满是思虑和疑问,当然,还有愤怒。 “掌门,看来,这百花茶是喝不成了。”潋波仙子微微一笑,容光焕发…… …… …… (本章完) 第928章 遗言 群山葱翠,伴随着鲜艳的斑斑点点,碧空如洗,一眼望不到尽头,构成了百花禁地内的美丽色彩。 百花山庄是古仙遗迹,而百花禁地更是这个遗迹的核心,然而,相比于琼楼玉宇,檐牙高啄,隐在云雾缭绕之间的百花山庄主体,这里却反而少了那种仙幻气息,多了一些自然天光,再加上禁地内数不胜数的灵兽,更增添了几丝蛮荒气息。 身形飞速掠过大地,行云流水,如画美景倒退,那是一种很幸福的经历。 但刘义的幸福感觉很轻微,被温暖的春风一吹,就没了。 不要忘记,他可是在逃亡,被人追杀。 想着自己是在朝着无底崖而去,蓦然回首,他忽然发觉自己是不是疯了。 自己和楚王才多熟,和小叶子才多熟,无底崖,自己去过几次,明知道就连那些能力通天的凶兽都忌惮无比,为什么一冲动就相信了这两位的话? 一想到这个,他就渐渐怀疑起自己的选择起来——楚王叫自己跳无底崖,他自己倒确确实实跳下去了,可是,那家伙人呢,死哪里去了?现在还没看到他再冒出来,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摔死了?小叶子表示接应自己跳无底崖,支持自己跳无底崖,那她自己怎么不跳,跳着玩玩?很明显,小叶子自己都没有跳过。 但想着这些的时候,刘义已经知道晚了,不说那一大波绝世高手有没有追上来,单单以百花山庄的效率,一定早就发现了百花禁地的异常,带着恐怖的力量追杀了过来。 “cd,我竟然自己把自己逼进了绝路,不然的话还可以陪修炼界多玩一段时间的。”他有些茫然地嘟哝了一声。 小色鹿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它依旧待在刘义的肩膀上,听闻这无厘头的一句话,轻轻叫了一下以作回应,这个叫声不代表任何含义,或许仅仅是和刘义的无厘头相对应。 “小色鹿,你能够对付二十多名绝世高手吗,不求把他们干趴下,就想知道你能不能带我安然退走。”刘义忽然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向靠不住的小色鹿的逃遁能力反而有可能最可靠,不禁问道。 绝世高手是什么?小色鹿用兽语问道。 刘义想了想,道:“二十多个姚梦灵围攻你,你能逃得出去吗?” 姚梦灵这么漂亮,人这么好,为什么要围攻我?小色鹿问。 刘义:“……” “就问你如果这种情况你能不能带着我逃!”刘义有些恼怒道,他感觉和这种弱智说话实在是艰辛。 小色鹿发出一阵愤怒的呜呜声来应对刘义愤怒的话语,最后还是表示一个姚梦灵都有点难,二十多个,想多了。 刘义:“@#¥” 听到小色鹿的回答,刘义知道这个“有点难”代表一个姚梦灵还是轻轻松松的,至于二十多个,他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所以只好打消了借助小色鹿力量的打算。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其实并没有太多要死的觉悟,可是,他意识到,这一回,真的是死胡同了,要死绝对不是神话。 飞越一个山坳,只见那里一丛丛开满了油菜花,春风一吹,金色的花海涌动,明丽得几乎让刘义流下眼泪,他不禁感叹:这个世界,还是有美存在的。 “小色鹿,这一回我真的要死了,你想对我说什么?”看着那一片金黄,在震撼的惊艳之后,是长久的落寞。 小色鹿很明显并没有什么特别有意义,甚至感人的话语要对他说,只是瞪圆了眼睛,用兽语问道你干嘛要死? 刘义默然,心想这小家伙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面临了什么,才会一直跟着,不然的话,凭这家伙的尿性,早就被吓跑了。 “小色鹿,我要交代遗言。”想了想,他忽然郑重其事道。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也经历过很多生死,但是今天的这个想法,是第一次,或许,真的是因为觉得说给自己一个人听的遗言没有什么意思吧,但是好在,今天有小色鹿。 小色鹿并不知道遗言是什么,但是它能够感受到那种氛围,还有对方的心境,于是不再多问遗言是什么的问题,只是道你交代吧,我听着。 刘义沉默片刻后道:“嗯,我想了想,能够交代的人太多了点,有些人并不是特别亲近的,但还是想说点什么。” “你告诉张林,就说他同桌死了,不要冲动,但是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去那些势力多偷点东西,然后留着做明莱郡主那个小刁蛮的聘礼。” “你告诉陆诗婷,叫她多吃点,不要一直这么娇小。” “你告诉牛育德,让他不要想我,对杨三娘好一点就行了。” “你告诉李冷月和傅公子,就说他们的府是最最亲和,最好的府,只是让李冷月快点嫁人,还有问问傅公子和商夕颜有没有生娃。” “你告诉杜维林,没有泡到光明圣女不要来无底崖祭拜我,我鄙视他。” “你告诉宇文颖莲,让她小心点殷秋雪,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太阴了。” …… 他说了很多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很多话似乎并不像是遗言,但是却是他最最想说的,但是忽然,他沉默了。 其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脑子里想得最多还是某一个人。 最后,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咬牙,道:“不要忘了告诉神宫圣女凌钰,就说我们全校男生都喜欢她,我……也一样,和她吃馄饨的日子……很难忘。” “好了,完了,没什么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小色鹿说话。 小色鹿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说完,最后,摊了摊爪子,表示虽然这些人它大多数都不认得,可是它会尽力。 刘义一想到自己此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他也想过对父母,对赵寒,对班主任,对许许多多他很惦记的人说点什么,可是,这些事情,就算小色鹿生龙活虎而去,并且认识这些人,也无法传达,所以他也就没有说。 他望了望天空,禁地内金灿灿的阳光一如往年,而人世沉浮,却跌宕又富有戏剧性,不禁神色有些复杂。 …… …… (本章完) 第929章 人间绝路(上) 百花山庄内兽啸震天,数不清或强或弱,或大或小的灵兽肆虐,有些感受到危险,机警地退走,有些却悍不畏死地冲击。 “孽畜,找死!” 流云宗的那名老妪不耐烦地一挥袖,便有一大片光影挥洒,一头全身长着鳞片的巨型猪妖嘶鸣一声,在空中碎成了八瓣,那些厚实坚硬的鳞片脱落了一大片。 在百花禁地之内有很多强大的灵兽,甚至可以说修炼界绝大多数人进来不久都会有死无生。可是今天不一样,虽然绝世高手很难出现,一般也不会进入百花禁地,但今天他们汇聚于此,便代表了百花禁地诸多灵兽必须避退。 这样汇聚了多个势力的阵容,可以横推修炼界,这里的灵兽,哪怕是那头血脉不精纯的鹓鶵,应该都撑不住。 刘义曾经和里面一半人的联手交手过,将天地万龙阵、日月照耀金银台、妖魂刀、耀北七龙剑、北斗七式、寻武步等全部交待上去,再加上暗中左文绝的帮助,才重伤而逃,可以说是完败,但是今天,人翻了一倍。 这当然不是修炼界绝世高手的全部,但是占据了大多数。 那是让人绝望的阵容。 曾经隐晦而行的百花山庄杀气腾腾,百花掌门亲自出手,出现在了最前面,那代表了绝对的决心。 百花禁地内四季如春,风光旖旎,但刘义却已经是风雨飘摇。 百花山庄的山门闭合,大阵启动,没有人能够逃出去,也没有人能够进来。但是,一直关注着的修炼界还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刘义被逼退入百花禁地,等待着二十多名泰山北斗的千刀万剐。 如果说前面刘义的被追杀以及反击是举世震惊,那么今天,可以说是举世期待。 很多人痛恨刘义,却并不刻骨铭心,因为他们的痛恨来自于修炼界的宣传,却并不是切身体会,所以当发现修炼界的攻势前所未有,刘义也陷入了绝境之时,很多人的感觉便是观望与等待结果,甚至是期待得到更多的过程信息。 人们都有着看戏,并且喜欢看精彩的戏的心理,越是洪水滔天,便越兴奋,只要没有将灾难降临到他们身上。 刘义其实也喜欢看戏,可是他发觉经常是自己做戏给别人看。 百花禁地虽大,大不过天下,选择了这个地方,便意味着绝路。 当他被百花掌门带领的二十多名绝世高手追上的时候,已经逼近了无底崖。 “刘义,你闯入我百花山庄,是明知必死,自寻死路吗?”百花掌门的声音依旧平和清美,极具威势,但是隐藏在其中的,是难以言喻的愤怒。 “你就不想说说看以你百花山庄千年大派,被一个敌手悄无声息潜入进去,你们的防范一塌糊涂吗?” 背后一里,是无底崖,这么多的绝世高手,就连化阴泉内的那个化形灵兽,都只能退避三舍,现在,他是背依无底崖,面对不可抵抗之敌,人间绝路。可是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却面带笑容,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听到这种带着说教语气的话语,百花掌门美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难堪,这正是她无法理解,也难以接受的事实——刘义是怎么进来并且悄无声息的? 特别是,刘义当着修炼界这么多绝世高手的面直接赤luo裸地点出,这让一向以大派自居的百花山庄颜面无存。 修炼界恩恩怨怨,盘肢错结,里面很复杂,面对刘义对百花山庄的挑衅,那些绝世高手们极有默契地选择了不说话,哪怕是对刘义恨之入骨,恨不得马上出手的陆迟衅。那不是看戏,却拥有着那种成分。 百花掌门面色阴晴不定了一瞬,便很快镇定了下来,昂了昂秀首,神色淡然道:“旁门左道毕竟是旁门左道,就算有能耐做些偷鸡摸狗,也入不了正道。” “那我就是进来了,我把你们守护百花禁地的所谓‘强者’一个照面就干掉了,你说这是邪道还是正道?打不过就打不过,找什么借口!”刘义讥讽道。 “你也说说看,想当年我代表着李府的友谊来你百花山庄,结果呢?结果就是你们暗中下手,偷偷摸摸地派人追杀我,那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紧接着他又反问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百花掌门的面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的话很没有道理,刘义的话也没有道理,大家都是歪理,只要辩解,便会针锋相对变成一个笑话。 “老夫今日光明正大地来取你头颅,那便是正道。” 一个干枯又充满了怨毒的声音突兀地传出,陆迟衅终于不再沉默,而是往前踏出一步,眼中充满了阴厉。 “刘义你作恶多端,今日的结局,是你自己造成的。”潋波仙子白衣飘飘,发挽乌云,倾国倾城,她的声音带有着别样的清雅出尘,催人宁静。 燕曼瑶看着刘义,别有深意地嫣然一笑,几乎令百花都黯然失色。 至此,百花掌门、潋波仙子、流云宗老妪、陈风雷、龙雁宫顾长老、赤云仙子……所有的二十多名绝世高手,全部往前,将威压压了过来。 小色鹿本来昏昏欲睡,冷不防被这么一片威压侵袭,鳞甲都快要竖了起来,用兽语怪叫一声,一脸要逃跑的样子。 “咦!” 桃花派的那名红衣美女长老红唇微张,媚丽的眼眸中充满了诧异。 之前小色鹿趴伏在刘义的背上,整整一坨,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直到那小混蛋抬起头来,才令他们惊讶无比。 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一眼便看出了古怪:这可是麒麟啊! 所有人都面露异色,几乎在同时发觉了小色鹿的逃跑意图,情不自禁威压压上,封住了四面八方。 这一次,莫说刘义,就是小色鹿都插翅难逃。 刘义却毫不理会他们的震惊,也不理会他们的什么长老掌门家主身份,直接道:“咦你个头啊!没见过长这么帅的鹿!?” 此言一出,几乎四周都寂静了一瞬。 片刻之后,陆迟衅冷笑道:“鹿?真是没有见识的小子!” 还在瑟瑟发抖的小色鹿听到这句话,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刘义并没有就这句话作出应答,忽然凛然喝道:“陆迟衅,你说光明正大,有本事单挑,二十多个人群殴我,你也有老脸好意思说光明正大!?” 陆迟衅很明显怔了一下,但是他身旁的潋波仙子雅声道:“陆道友,莫要上这小子的当。” “你这个掉茅坑里的女人,不要说话!”刘义喝道。 “你……”潋波仙子纤纤玉指指着刘义,被气得娇躯颤抖,粉腮泛青,她确实道心稳固,但是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致命之处,刘义是她今生今世遇到的第一个敢对她口出脏话辱骂的人,于是“茅坑”这两个字成为了她的逆鳞,哪怕现在她依旧高高在上,翩然若仙,却万万不能听到这句话,之前的清雅出尘,马上便会粉碎。 对于潋波仙子的被羞辱,陆迟衅眉头一皱,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只是阴测测地一笑,道:“小子,我们是来杀你的,不是来和你争这些虚名的,我说过了,我只要你的头颅,你说这些都没有用。” 二十多名绝世高手的威压,化为连绵不绝的大山,横亘在那里,缓缓推进。 前头死路,后头绝路。 “女的归你,男的归我,怎么样?”刘义对小色鹿道。 小色鹿直接摇头回绝。 “那怎么办?”刘义道。 小色鹿小眼睛水汪汪的,满眼都是泪,表示这一回被你害死了。 (本章完) 第930章 人间绝路(下) “md,早叫你走不走,怪我喽?”刘义恼道。 小色鹿摊了摊爪子: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答应我传遗言的呢?”刘义叹了一口气。 小色鹿愤怒地叫起来:我自己都要死了! 逼近的那片山脉神色冷然地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两个小丑。 “活捉那小东西。”陈风雷语气平静道。 “铿!” 刀光乍现。 就在所有人看待死人的目光中,就在刘义与小色鹿短暂交流几句话之后,刘义突然出手了。 没有人能够想到他居然主动出刀。 妖魂刀出鞘,横斩,凝练耀眼的绿光将百花都映得变了色彩。 天地间,刀声尚在回荡,刀芒已至眼前。 流云宗的老妪面色铁青,想到了自己最最愤怒、最最不堪的经历。 这一刀,斩向她。 “小贼可耻!”她面目狰狞地怒喝,重新祭炼的流云短剑挥洒如云,一片又一片光彩夺目地喷发。 “玉衡!” 刀芒与剑光还在争锋,刘义手中的玉衡式已出,七色光柱雷霆万钧,势不可挡,冲向了顾长老。 他左手妖魂刀,右手耀北七龙剑。 “开阳!” “天权!” “天璇!” “天枢!” “魔影迷踪!” 伴随着妖魂刀兴奋地发出刺耳的尖鸣,万魔天尊模糊而又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双眸子冷漠地看着世间,伴随着刘义手里妖魂刀的抬起与踏出一步,同时挥出一刀。 陆迟衅愤怒地推出三十几道掌力,粉碎了这一刀。 刘义又踏一步。 “九天一剑!” 耀北七龙剑发出声声龙吟,韵律隽永,九天尊主剑临天下,剑气三千丈。 七色光喷发,万花纷飞,片片花瓣随着风远飞,又失去了空气的托举,纷纷扬扬,花如雨落。 花的尽头,是百花掌门。 刘义狂暴的攻击连贯打出,一点都没有间歇,将所有绝世高手全部都拉了进来! 没有人想到他会这样。 这样是不讲道理,蛮不讲理的。 他们都无法理解刘义想做什么。 潋波仙子被一道七色落星短暂逼退,再感受着身边的狂涛,不禁娇容白了一瞬。 “疯子,这小子疯了!”流云宗的老妪惊怒道。 “这样不计代价地攻击,我看你还能够撑几时。”陆迟衅面容一阵红白交错,他也难以置信刘义的这一片攻击竟然会这样猛烈,但是他不觉得刘义可以支撑多久。 刘义这一番不计后果的施展,确实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真元,而效果也很明显:他没有被二十多名绝世高手的攻击秒杀。 他用雷霆手段,将所有人都惊住了。 一阵狂涛之后,他带着小色鹿的身影倒飞,被巨大的冲击力震伤。 他厌恶一般吐出一口血沫,恨不得吐到那些人的脸上。 那些大人物们的骇然神色很快消失,接着神色各异。 “小疯子,你还能再来一次吗?”燕曼瑶秋波流转,轻轻一笑,惑人的红唇晃得人眼睛都觉得晃眼,明艳无双。 刘义不作任何回答。 小色鹿在他的肩膀上瑟瑟发抖,用小爪子捂着双眼,什么都不敢看。 他现在只有一条路了,没有别的选择。 将大量真元全部打出去,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道理,估计只是觉得,自己将要走了,这些真元,不倾泻到仇敌的身上,就是浪费。 也可以说,他刚才已经试过了,即使全力以赴搏命,也无法突围出去,更无法攻破百花山庄的阵法与禁制。 所以,接下来的动作,不叫赌博,而是逼不得已。 他的身形飞速掠过,向着无底崖而去。 百花烂漫,春天如水。 似水年华,流年疯转。 高处的风有点大,也有点凉快,葱翠的树、绿茵茵的草、姹紫嫣红的花,汇成美丽的海,涌起。 群山带笑颜,古仙遗迹之内,风景如画。 但是,他不在画中,那些美丽也难以属于他。 随着靠近无底崖,混沌与荒凉的蛮荒气息越来越浓,空气变得有些迷梦与不真实,那不是仙境,只是未知的神秘。 巨大的石碑一如往昔,带着浓重的岁月沧桑。 百花禁地内,没有四季变换,它伫立在那里,看着前方亘古不变的美景,也看着背后亘古不变的混沌未开,默默无语,留存着沧海桑田的寂寞。 碑生真是寂寞如雪。 刘义不寂寞,只是有些苍凉。 苍凉与这里的蛮荒气息在一起,交织成了难以言喻的色彩。 “后面是绝路,小子,坐以待毙吧。”陈风雷面无表情道。 “凤娇知道有这一天,她会看着我扯下你的头颅。”陆迟衅面露狰狞之色,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 “世间因果报应循环往复,今天的你正好证明了这一点。”潋波仙子的声音有些清冷,但是绝美的容颜上布满了某种快意。 “无双亲眼看着你杀了白重巡那小子,她也一直想亲眼看到你被杀死,我会用晶石把今天的这一切都记录下来,给天下人看。”燕曼瑶风姿绰约,一颦一笑皆可杀人。 “武祖传承地、襄阳城外、琉璃尺大会、淮阴一战。你做了太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今天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顾长老微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不想听你们道貌岸然的审判。”刘义打断他们道。 “你们要搞搞清楚,从来都是你们来惹我,我不还手,没天理了。” “还有,你们一群老头子老太婆群殴我,好意思吗?” 听闻此话,顾长老等人还好,桃花派的红衣美女、潋波仙子、燕曼瑶、赤云仙子等人纷纷花容变色,变得特别难看。 她们的难看一半是因为刘义把芳名远播,一向视自己为天之骄女的她们说成是“老太婆”,另一半,则是她们相对于刘义的年龄,确实是老太婆。 被人说了难听的话,而且那些难听的话居然是事实,很难听。 “你们修炼了多少年,我才修炼了多少年?”刘义面露嘲讽之色,“有种,让你们的年轻一辈来追杀我。” 他看向陈风雷。 “哦对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被我打残了。” 陈风雷的脸色铁青。 他又看向陆迟衅。 “你女儿被我杀了。” “小贼!”被戳到痛处,而且是被嘲讽,陆迟衅几乎疯狂。 刘义完全无视了他的疯狂,看向了燕曼瑶。 “你家燕无双鼻子都被我打歪了。” “谁都知道那一战你动了什么手脚!”燕曼瑶恼怒娇喝道。 “滚你麻痹,你家燕无双神破万重了?”刘义直接被她无下限的无耻激怒了,“你好意思啊!?” 燕曼瑶粉腮泛青。 刘义仰天哈哈一笑。 “容浅汐、薛储羞、楚穆天、天字宇、白莲道、姚梦灵……确实,我承认,他们可以与我一战,只是可惜,你们敢放出来吗?” 他的笑,他的话,有些张狂,但是在这样的绝境,又特别的苍凉与无奈。 “你们怕他们谁死了,被我杀死了,那是你们的未来,你们怕啊!你们不敢啊!左文绝十六岁的时候反出龙雁宫,我十五岁的时候在武祖传承地独对天下势力,你们所谓的天之骄子,又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 (本章完) 第931章 别了,九州 他看向了百花掌门。 “于是,你们一帮老头子老太婆亲自追杀我,然而,百花掌门,你家委长老就这样被我杀了。” 这是最最嚣张的打脸,但是处在这样的绝境之中,却不显得无耻,只是显得荒悲。 那是愤怒无力的抨击,打在他们的心上,伤害却暴涨。 百花山庄和他的恩怨很莫名其妙,并且不共戴天,其实百花山庄的很多高层都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刘义已经被逼上绝路,发动修炼界大部分绝世高手诛之,绝无生还的可能,他们已经后悔了。 与刘义的战争,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从最初的武祖传承地,到后来因为小叶子巧儿的缘故对他动手,再到襄阳城外、琉璃尺大会、淮阴一战,直到今天对方进入门内,折损在刘义手中的力量,非常可观,而金长老与委长老之死,更是将那种损耗推到了最高峰,那是不可承受之痛。 百花掌门在听到他这赤luo裸的嘲讽的时候,固然是悲愤的,但是,更多的,居然是绝望。 百花山庄屹立了几千年,从百花仙子开始,像这样折损门内强者的历史,屈指可数,纵观前几代,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她这个掌门,可以说,做得非常失败。 决策,都在她的手里,不管怎么说,不管刘义的因素,金长老、金嫣、莫敏、委长老等人,都是她送出去,然后死去的。 刘义的这句话,给了百花掌门极大的冲击,在她之外,震惊更是像大海一般涛涛。 委长老死了? 就死在刘义的手中? 这个消息,让本来快意于刘义走投无路的人纷纷变色。 多少年了,绝世高手,代表了修炼界金字塔的高层,即使是死亡,也大多都是坐化,这里的人,很多都和委长老有所交情,然后,蓦然,刘义亲口承认,委长老死了,他杀的。 这让一直觉得死亡无比遥远的他们有了刺骨的危机,特别是想到多少日前,还和委长老论道的绝世高手们。 潋波仙子抿了抿红唇,美眸瞥向百花掌门,看到这一位平日里一向泰然处之如若夏花的美fu人阴沉着脸,不禁承认自己并没有听错,刘义更是没有瞎说。 她看了一眼刘义,忽然觉得在厌恶的同时,心中有些寒冷。 “此子不可留!” 沉默了片刻之后,顾长老冷声道。 他的样子非常道貌岸然,就像平日里一样。 可是,刘义看得出来、听得出来他的忌惮之意,紧接着是刻骨铭心的杀机。 威胁到自己的,除掉,是丛林法则,不论对错与恩怨无辜。 “左文绝会很乐意再杀你一次的。” 刘义回头,看了看混沌气翻涌的无底崖,冷冷道。 顾长老不置可否,却缓步压了上来。 所有人都呈包围之势,缓慢缩小。 刘义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用右手中的耀北七龙剑在地上迅速划刻。 面对死亡,他由恐惧、悲愤,渐渐变得平静。 他想留下一些话。 “他在做什么?”流云宗的老妪一边靠近,一边道。 “将死之人,难不成还能插翅?”陆迟衅嘲讽。 “修炼界会记住今天的。”燕曼瑶舒心一笑,百媚横生。 在刘义迅速的划刻中,一个并不大的阵法很快形成。 “想逃!?”陈风雷眸子中寒光闪烁。 其他人不语。 刘义更是不去理睬他,而是开始说话。 却并不是对他们。 “张林,你同桌有可能要死了,不要冲动,但是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去那些势力多偷点东西,然后留着做明莱郡主那个小刁蛮的聘礼。” “陆诗婷,你多吃点,不要一直这么娇小,什么时候找到男朋友告诉我一声。” “牛育德,不要想我,对杨三娘好一点就行了。” “二小姐,傅公子,你们都是好人,只是二小姐你快点嫁人吧,傅公子,你和商夕颜生了娃就到百花山庄外插一支香和我说说话。” “杜维林,外国仔,信光明神永世不得超生,没有泡到光明圣女不要来无底崖祭拜我,我鄙视你。” “宇文公主殿下,小心点殷秋雪,更要小心点修炼界那些贱人,你太好欺负了。” …… 那个古怪的阵法闪烁着奇光,缓缓运转起来,浩大的声音随之冲出百花禁地,冲出百花山庄,跨越万水千山,浩荡在百花山庄周围几十里地之内,惊绝了一片。 姑苏的人们都无视严寒,走出门去,吃惊地望着声音来的方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修炼界知道刘义事情,有些更是分辨得出刘义声音的人,更是心情复杂,心想这个疯子又在做什么。 今日的事情,注定能够余音绕梁。 很少有人知道,这是遗言。 …… …… 百花山庄山门外一里地。 天地俱寒,万山萧条,灰暗的云与灰暗的地相接,颜色分明,但是又很完美地契合。 一道白色的倩影翩然落下。 她就像是夏日里洁白美丽的莲花,很安详,很干净,怡然静美。 她轻纱遮面,将清丽无双的容颜隐藏在面纱之下,但是,她的身姿,她的气质,却让她美得不似人间。 她往那边一站,便是一切。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给人安静祥和的安慰,她的面纱之下,自己却现出了满脸的焦虑。 听着远方那个人的声音,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的皓齿紧紧咬住了唇,她的素手也已经紧紧攥住。 她曼妙的身影一闪,蓦地消失,下一刻,已经在百花山庄之内。 没有任何人发现,也没有触动任何的禁制。 只有她自己知道,做到这一切,她动用了那种秘法,元气损耗极大。 下一刻,她出现在了百花禁地之内。 她的秀额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杏口微张,吐出一口鲜血。 她的娇容有些发白,却毫不在意。 然后,她听到了那个人迟疑片刻之后大胆的声音,娇躯不禁一颤。 “凌钰,我要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你在查的那些事情太危险了,一定要小心,如果你和张林陆诗婷他们查到了足够多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回不来了,你却回去了,记得跟我爸妈说一声,就说,我过得挺好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方便回去。” 远方的那个声音停顿了片刻。 “还有,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我再请你吃馄饨啊!” 阳光洒脱,春风慢慢地吹,百花摇晃,带起馨香,一切都是那么美,那么好。 她的眼睛不知不觉中湿润了,却并不停下身姿。 她知道,一旦停下,那个傻瓜说的话就会变成现实。 …… …… 刘义没有等待任何的奇迹,他只知道,他相信楚王,相信小叶子,那么只能跳下无底崖自己去寻找奇迹。 他说完了那些话,感觉很是舒畅。 他的遗言对象太多,也分散得太开,他知道,他们都听不到。 但是,姑苏的一些百姓听到了。 临走前想说的话,说出来,就好了。 当知道刘义是在说遗言的时候,那些绝世高手的警惕忌惮之心也很快消失了。 “小贼,你休想落得痛快!” 看到他逼近无底崖,虽然知道这已经是穷途末路,可是一想到或许不能够亲手手刃对方,陆迟衅还是暴跳如雷。 刘义根本就没理他。 阵法的力量来自他的最后真元,所以才能够范围这么广,他要好好抓紧时间。 “哥叫刘义,哥要走了!” “修炼界一群贱人,你们都是贱人!” “你们等着,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回来的,你们知道我会做什么!” “别了,九州。” 这是他的最后四句话,回荡天地间。 无视陆迟衅愤怒的咆哮,他纵身一跃,一如当时的楚王,跳下了无底崖。 混沌翻涌,他沐浴在那片海浪之中,仿佛拥抱着整个世界。 (本章完) 第932章 那年梨花瘦,你要走 多少日以前,楚王与大神官一战,江山失色,天下皆惊,然后楚王纵身一跃,跳下无底崖,结束了传奇的一生,引来天下缟素,举国同悲。 今天,刘义与二十多名绝世高手的决战,也是史无前例,让整个修炼界都动容。 楚王落崖之前,留下了不可一世,霸气侧露的身姿,让人回味隽永。 刘义落崖之前,则是留下了极具威胁的四句话,还有一大堆旁人听都听不懂的遗言。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他不管别人会对他作什么评价,又会不会忘记他,反正,他走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他回不来,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如果他能够回来,你们都等着吧。 一道白色的光影越过二十多名绝世高手的封锁,来到了无底崖之前。 她全身白光笼罩,看不清容颜。 只是依稀,她的窈窕身姿。 旧梦归来琴依稀。 凌钰怔怔地望着无底崖下翻涌的混沌,感觉无比的酸楚,仿佛失去了一切。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跳了下去,却什么都不能做。 光影之中,她摘下面纱,抚摸了一下自己那无双的容颜,心想,自己到底还是会哭的。 圣女?她只是一个背负着很多虚假光环的普通人。 她靠着无底崖的石碑安静地坐下,无声地望着下面。 如果就一直这样,可好,她不愿意再想其他的事情。 但是。 “你是谁?”潋波仙子倾国倾城的玉容上满是警惕。 他们自恃是修炼界最最强大的一批人,他们曾经在某些特定的人手中吃过或多或少的亏,可那是千绝上人等传奇,还有一个刚才已经死了,他们却完好无损。 二十多名绝世高手,有史以来这样的阵容世所罕见。 然而,光影中的女子刚才无声无息地越过了他们的封锁,坐在无底崖边,失神地望着下面。 他们有了极大的危险感觉。 他们的阅历非凡,一眼便看出这名女子和刘义有关系,而且不会是仇敌。 凌钰看着他们的嘴脸,在她自己都不知不觉中,露出了厌恶之色。 没有回答。 可以视作是愤怒、仇恨,甚至是无视,与高贵、自信! 刘义曾经虽千万人吾往矣,她今天厌倦疲惫地看着这些可以在修炼界翻江倒海的人物,很平静。 她只有一个人,却有着无上的尊贵气质。 潋波仙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谁都没有动。 春风拂来,混沌气翻滚,也透过光影,撩起她的秀发,她的白衣,环佩叮当作响。 片刻之后。 “你们杀了他。”她静静道。 她的声音很平静,也很好听,还带着某种不容置疑。 这不是问句,是祈使句。 “怎么,就凭你一个人,想要为他报仇?”陆迟衅面露狰狞之色,冷笑道。 “为什么不可以?”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迟疑,也不带某种清冷与愤怒,很安然,很平静,很美,当然,还有非常强大的信心。 “可笑!这个世界上,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但是那种人,都闭关不出,你以为你是谁?” 流云宗的老妪似乎听到了一句天大的笑话,朗声大笑起来。 其他人也都笑了。 “也许我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呢?” 光影之中,凌钰轻轻笑了起来,她一笑,百花摇晃,流水淙淙,春暖花开。 只是可惜,那种极致又优雅的美丽,没有人能够看到。 她站了起来,白衣荷风微摆。 “刘义小贼罪恶滔天,任何人维护,甚至与之交好,都是与修炼界为敌。”陈风雷气息伸张,往前踏出一步,面无表情地说出那么一番话。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完全没有了余地,二十多名修炼界的泰山北斗尽皆威压上去。 凌钰的笑容依在,剑已出鞘。 她是圣女,她本来没有随意出手的理由,但是现在,她有了。 或许,她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动手!” 燕曼瑶樱唇微张,吐出这两个悦耳的字,玉手一挥,一道虹芒亮了四方。 潋波仙子、赤云仙子、陈风雷、陆迟衅、百花掌门、顾长老…… 他们都在那名神秘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刺骨的危机,于是不留任何后手。 接着,他们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惊恐。 神照剑的轻鸣以一种非常古怪的格调一层又一层往外推拒,响彻整个百花禁地。 万兽战栗,匍匐在地,表达了它们对神照的敬畏。 曾经的化阴泉水所在的天上宫阙,五彩斑斓已经消失,只留下祥云万道与云烟缥缈。 鹓鶵化身的风华绝代女子皓齿轻启,面露讶然之色。 “神照?原来那名女子就是当代圣女,只是她为什么会出手?” 在她的身旁,一名青年负手而立,皱了皱眉头,脸上出现了凝重之色: “看来历代神宫圣女都一如既往地不可一世啊。” 无底崖前。 伴随着所有人瞳孔的一阵紧缩,神光乍现,剑气三千丈,亘古不变的无底崖,二十多名绝世高手所站之处,整整几十丈方圆的山体崩落下无底崖,坠入永恒的深渊。 他们面露骇然之色,迅速御空飞上了天空,不至于随之一起永坠崖下,只是看着那名光影中的女子,忽然感受到了极大的死亡阴影…… …… …… 百花禁地内,到处充斥着奇景,作为著名的古仙遗迹,那种隐秘让人惊撼。 化阴泉、无底崖,这两个奇迹便已经可以将之推上了最高峰。 这些奇景,亘古不变,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很少有人能够毁灭。 要想留下惊人的痕迹,也很艰难。 今天,无底崖前,千疮百孔,最最深切的痕迹是那崩落的一大块,就像是被一头洪荒蛮兽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在凌乱的山间,在碎裂的花瓣间,在横断的树木间,甚至可以看见鲜血。 那些血液都残留着淡淡的光辉——绝世高手的血。 万籁俱寂,一切都结束了。 其他人都走了。 只剩下一身白衣的她,安静地坐在石碑旁,想着同样已经离开的他。 她的衣衫染血,充满了明艳的凄美。 百花禁地内,四季如春,温暖的阳光撒向大地,映着她的白衣,映着她鲜红的血,映着她美丽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像是大好的风景画。 她在画中,她是画中人。 江山如画,美人如花。 可是,总有那么一丝落寞与孤独。 “你怎么就走了呢?”她轻轻地道。 “你说过我们要一起破开那些秘密,一起回去的,现在,你多么不负责任。” “你陷入了危机,修炼界都要对付你,可是,还有我啊,还有张林,还有陆诗婷,你和我说啊。” “你知道我是圣女,我还要去查找那些东西,你知道我很累,你不说一句话就这么离开了,把一切都丢给我,你真不是男人。” 她美丽的容颜上,充满了疲倦。 她望着无底崖下的混沌,寻不到他的踪影。 她轻轻地唱了起来: 那年梨花瘦,你要走。 又见梨花瘦,我泪流。 花瓣染铜锈,庭院若深秋,树下一曲弹奏。 踏一层古楼,我一挽素袖,推窗怕惊了梦。 一句情话温柔似轻纱做你的天下,回忆的雪翩翩已落下,恍如昨夜斟的酒。 梦醒如轮回的秋。 那年梨花瘦,你要走。 偏偏逢小雨,我淋透。 一夜冷涩入喉,凑不出半句挽留,不言不语在几年之后。 又见梨花瘦,我泪流。 孤等多少年,盼从头,最怕又见相思红豆,何处是尽头…… …… …… (本章完) 第933章 余波 腊月廿三,大寒。 很多地方下雪了。 愁云惨淡万里凝,天空昏暗,雪花飘飞,簌簌而下,天地之间,惟余莽莽。 白色的雪铺撒在大地上,连绵起伏,像是凝固住的波浪。 北风呼呼地刮,雪花打在雕花窗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天空等待了那么多天,似乎只是为了而今某个人的离开。 刘义跳下了无底崖,整个修炼界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姑苏的百姓还在议论着不久前那个渺远的声音。 他最后的四句话跨越万水千山,传达到了各地的修炼者耳中。 “哥叫刘义,哥要走了!” “修炼界一群贱人,你们都是贱人!” “你们等着,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回来的,你们知道我会做什么!” “别了,九州。” 郑重的宣誓,郑重的告别,郑重的威胁。 他跳下了无底崖,就跟楚王一样,他回不来了,可是,他的这四句话依旧让人回味,并且有些淡淡的寒冷。 很多人想要他死,不管是不是因为跟风,现在,他真的死了,而且是很嚣张地死了,却反而让很多人感觉莫名。 好在,他确实死了。 在大震动缓缓平息之后,是很多的小震动。 那些为修炼界立下汗马功劳的绝世高手们,没有任何人现身,一个都没有。 几天之后,那些泰山北斗们联合发出消息:刘义还有余孽,望那名神秘的女子主动站出来,接受整个修炼界的审判。 很多人都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神秘女子是谁,又和刘义有什么关系? 接着,更加震撼人心的小道消息席卷整个修炼界,不管究竟是不是真实的,总是可以解释那些泰山北斗为什么这么做。 在二十多名绝世高手诛杀罪不容赦的刘义之后,一名蛇蝎女子不问黑白,迁怒于诸人,大杀四方,将黑龙教一名长老当场斩杀,多人重伤垂死,一名散修在被救出百花禁地的途中因为伤势过重,死在了路上,其他人一人断臂,一人散功,一人残废,其余的受伤都非常严重。 据说一向高傲淑雅,容颜无双的潋波仙子俏脸上被割出一道深深的剑痕,已经几天闭关不出,一是为了恢复伤势,还有一个原因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会理解。 这一小道消息一出,并没有什么人施压辟谣,最后被大多数人认定为真实,于是,修炼界沸腾了起来。 对大多数人来讲,绝世高手代表了修炼界的最高峰,二十多位,如果没有达到千绝上人这种境界,哪怕是通天动地和元婴期都只能选择避其锋芒,那名女子的剑,可以说是霸气侧露,剑临天下,一人一剑,杀得二十多名绝世高手落花流水,惨败而归,难道,又一位和千绝上人同时代的传奇现世了? 后来,听说,那名女子自己也受了重伤,在无底崖边安安静静坐了许久,并没有赶尽杀绝,待百花山庄带着恐怖的武力杀过去时,她已经不见踪迹。 她就这样消失了。 神秘地来,神秘地去。 她挥一挥素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经过修炼界智囊的战后分析,绝世高手们的伤势,以及那名女子的重伤,得出的结论是那名女子应该不是传奇人物,而是恐怖的通天动地,但是带着通灵神器,那把剑,非常神秘。 可,那些绝世高手都没有认出来那把剑是什么通灵神器,又是属于什么势力。 那把剑剑气凛然,光明正大,带有着某种神圣与出尘气息,从来没有人记载过有这种通灵神器的出手。 修炼界分析许久,一无所获。 没有人知道,她,是神宫圣女凌钰,那把剑,是一把神器,而非通灵神器,是天神赐给神的子民的——神照剑。 圣女神照一出,谁与争锋。 在某些力量的控制之下,叫嚣那名神秘女子主动现身接受修炼界审判的声音越来越小,迅速消失。 经过智囊的战后分析之后,那些愤怒的大人物们都冷静了下来,愤怒化为了畏惧,通天动地,不能惹,通天动地带着通灵神器,见着马上跑,竟然还要叫人家出来认罪,当时实在是太冲动了,谁也不想承受那种恐怖人物的怒火。 各个势力的力量很快回缩,所有在外执行任务的弟子纷纷被召回,所有人都在胆战心惊地等待着那名女子的疯狂报复与怒火。 刘义死后,一切都没有结束,大风浪才刚刚开始。 各大势力从来没有想到过刘义会达到神破万重,然后给予他们那么大的打击,更没有想到刘义之死,居然会牵连出这么强悍的大人物。 整个修炼界通天动地和元婴期屈指可数,通灵神器同样屈指可数,而天下之大,浩瀚无边,根本不能指望那几位通天动地与元婴期一天到晚带着通灵神器去寻找那名女子的踪迹,一个弄不好,再死几个人,那整个修炼界都会崩溃。 各个势力闭门谢客,那是非常罕见的现象,当年千绝上人横行天下,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万马齐喑。 但是很显然某些人并不希望就这样沉重且压抑且安静。 一名愤怒嚣张的青年面对防御严谨的各个势力,数次突入,暗杀了一些坛主、护法等中层人物,给予了那些势力不小的打击。 尽管那名青年几次都是重伤垂死而出,可是等到他伤好了之后,依旧神出鬼没地动手。 特别是那些大门派可以承受那种损失,当年跟着那些大势力一起追杀刘义的小势力却是苦不堪言,陷入了某种绝望之中。 无数次重伤,无数次消失,那名青年就像是一个不死的蟑螂,一次又一次动手。 “这么多人围攻我兄弟,你们要点脸不?我就是让你们长长记性!”那青年道。 没有人知道,当他静下来的时候,完全没有那种嚣张的样子,只是怔怔地望着百花山庄的方向,一脸落寞。 “你这个二货,你死了,哥怎么办呢?”张林觉得一向没心没肺的自己非常心酸。 “叫我去给明莱郡主那个小刁蛮下聘礼,你都不来挺我,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他的暗杀不止,终于有一次,他进了龙雁宫,却差点死了出来。 他被三名龙雁宫愤怒的长老追杀,即使遁术一流,却还是垂死。 于是,他终于消失了。 很多天都没有出现。 一个月,两个月…… 修炼界大出了一口恶气,有些被骚扰得快崩溃的势力欢庆。 但是,就在这一天,龙雁宫的那三名长老忽然被打成了猪头,哑口了,闷炮了。 “你们小辈之间玩玩也就算了,居然三个围攻我徒弟,不把你们打成猪头天理难容啊!” 癫盗凶神恶煞地威胁。 “癫盗,我知道你蛮不讲理,极为护短,可是莫要主动挑衅,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面对癫盗的报复,沉寂数年的龙雁宫掌门俞越山终于发话了。 “俞越山,你好自为之。” 面对权势无边,修为通天的龙雁宫掌门,癫盗毫无惧色,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癫盗身为威名在千绝上人之下的传奇人物,就算那些大门派想要杀死他,也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 于是,给各个势力造成极大损失的张林安然无恙,把三名绝世高手打成猪头的癫盗安然无恙,只是他们不再出现了。 有人猜测,愤怒的张林应该是被癫盗控制住了。 …… …… 百花山庄外数里处,一名身着碧绿色衣衫的年轻女子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她身材娇小,容颜秀美,及腰的长发上插着一支玉簪,整个人亭亭玉立,又小家碧玉,楚楚动人。 “刘义,我真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陆诗婷低了低秀首,眼中噙着泪花。 …… …… 紫垂宫中,白雪皑皑,昔日里的明花早已不见,流水已凝成冰,但亭子依在,美人依在。 两位江山美人。 宇文颖莲一身夺目的红,像是牡丹一般国色天香,甲天下。 她倾城的容颜上写满了哀伤。 殷秋雪款款而来,拖地的蓝色宫装在因为宫殿遮挡而微弱的北风之中翻卷,更增添了一种艳倾天下的无双气质。 她静静地看着宇文颖莲,看着对方鲜艳的红,看着对方及腰的秀发,沉默许久。 “神女姐姐,节哀顺变。”很长时间之后,她轻轻道。 …… ……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村庄,那些看似普通的人们,形形色色的人们,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带有着某种武道韵味。 因为,这是宇文王朝时期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的陆家盘踞的地方。 村子中央的高楼内,陆代脸上浮现出一丝快意的笑容。 “死得好!”他将金贵的毛笔摆在砚台上,笑道。 陆轩轩穿着那一身标志性的橙衣,冰肌玉骨。 只是,她看着自己的父亲,讥讽道:“就算死了,也不是我们陆家杀的,甚至他都有覆灭我们陆家的能力,最后,他的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陆家造成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带动起一股淡淡的香风。 “那小子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记住,他是我们陆家的仇敌!”陆代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声呵斥道。 陆轩轩却完全不理他。 陆代叹了一口气,这丫头的修为早就已经超过了自己,现在更是管不住。 “我还要打败你呢,你这个混蛋,居然这就死了,你是在怕我超过你,这才逃避的吗……” 陆轩轩的玉容上满是愤怒,但是隐在深处的,是一股淡淡的悲伤…… …… …… 当消息传到西方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 东方的事情,西方大多数人都不曾知晓,可是,这里面并不包括奥托克家族。 刘义的事情震惊了整个东方修炼界,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够被西方的上层忽视。 光明女神像之下,黑压压几万人正在聆听神殿的神启。 身着红衣的大主教带着亲和的笑容道出神的指示,引来万人狂热的目光。 几大家族自然并不在那拥挤的几万人之间。 杜维林看着远方燃烧的巨大火焰,看着人们疯狂地欢呼护火圣女的名字,听着管家轻轻的声音,面色渐渐变得铁青。 他蓦地站起身来,在旁边无数贵族小姐和少爷吃惊的目光中,忽然用蹩脚的东方话大骂道:“刘义,你个混蛋,不要玷污我与光明圣女真挚的男女友谊,还有,你居然死了,我鄙视你!” 言罢,他无力地坐了下来,把英俊的脸庞埋在怀间,管家看到,他在颤抖。 …… …… (本章完) 第934章 永坠 刘义不会猜到,就在他离开几个月之后,千绝上人的传人横空出世,带着琉璃尺大杀四方,就是为了这段时间他的经历。 他也不会知道,那个时候的张林已经成为了修炼界的噩梦。 那么,他在哪里? 无底崖下,混沌气翻涌,就像是云雾缭绕。 那似乎是世界的终极,在这里,时间、空间、人情冷暖,恩怨情仇,一切都消失了。 可是,刘义还在,除此之外,只剩下已经沉睡的小色鹿。 于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悲伤与不甘还在。 在落下无底崖不久之后,小色鹿便不再闹腾,用一片金光将自己笼罩,陷入了沉睡,于是,他看着肩头的那一团,更加孤独。 他不知道自己下坠了多久,总之似乎是好久好久。 他曾经想到过死亡是很可怕的东西,但是,他忽然发现那种永远的坠落还要可怕。 那是永恒吗? 永远地坠落,没有尽头。 如果还能够饿死或者老死,还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只是刘义最怕这里就和自己所想的一样,是时间的终结,一切的终结,那就不是一辈子了,而是永远,永远。 曾经有很多人期望过长生不死,甚至不少人拼命修炼,处心积虑、丧心病狂地修炼,就是为了能够增加寿元,就算达不到那种终极目标,能够多活几年,也是极好极好的。 刘义蓦地发现那种终极目标也许就在眼前,却忽然感觉有些恐惧。 如果是这样长生不死着,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坠落至永远,他宁愿马上摔死。 可惜,他摔不死。 他的腹中也并不饥饿,大概是因为修为高深的缘故,但是能够感觉到消化,于是他松了一口气,如果连饥饿的感觉都是一种奢侈的话,那太不是人了。 他的伤势恢复得非常缓慢,他也并没有特意去吸收天地灵气以恢复实力,所以他的真元枯竭虽然有些减缓,却依然严重。 但是,在不知道多少天,但是他知道是很多天之后,他敏感地发觉那种恢复有些异常。 他蓦然醒悟。 他修炼的是武祖传承,是无形之力,同时也是混沌气。 这里是混沌的世界,是他的天堂。 他贪婪地吸吮着那仿佛无穷无尽的混沌气,心中不再想其他。 于是,那令人绝望的永恒便似乎也不那么可怕起来。 他的悲伤渐渐淡化,既然选择了跳下无底崖,那又何必多后悔? 他还没有死,他还可以继续修炼,不管怎么说,便多了不少的可能。 混沌气贯入体内,不停地转化成他的真元,这一过程他保持得非常缓慢,现在,再也没有人追杀他了,他再也不需要心急火燎地炼化了。 他不放过一丝一缕,那些混沌气每一次都少量地进入他的体内,经过很长的时间,完完全全变成他的真元,不浪费点点滴滴。 同时,他沟通体内的化阴泉,神奇之水顺着全身筋脉不断游走,滋润着五脏六腑,滋润着他的血肉,再与混沌气交融。 他的伤势在愈合,他的疲惫也在减少,枯竭的身体,枯竭的真元,都在巩固,并且有了非常隐晦的变化。 这是他每天除了休息与想心事,还有瞄两眼肩头的金光之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修炼,恢复,几乎成为了他生命的全部。 偶尔的时候,他也会想到自己的曾经,还有父母,还有朋友,也会想到紫月公园,想到血色世界,想到在张林抄作业的时候替他望风的日子,想到早读课之前和陆诗婷吵架的日子,想到一帮大男生偷偷摸摸瞄着凌钰的日子,还有很多很多,比如那几碗馄饨。 有时候,他也会自言自语,诅咒潋波仙子掉茅坑里,诅咒燕曼瑶的儿子燕华愤怒地指着好多个老头子质问哪个才是他真爹,诅咒赤云仙子没男人要,诅咒顾长老一出门就被左文绝打一顿。接着他又会大骂陆迟衅,大骂陈风雷,大骂许许多多的人。 随后,他冷静下来后,发觉自己的恨意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深沉了,之所以一直骂着,应该只是因为孤独寂寞。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叹息了。 混沌,混沌,还是混沌,他的体内也是混沌真气,他沐浴在混沌里,拥抱着这一片无边无际,经历了很长久的时间。 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两个月,也也许更久。 他发现自己的真元已经彻底转化成了混沌真气。 桎梏猛然粉碎,他的修为青云直上,他终于突破了瓶颈。 他达到了神破万重的中级。 他从那种不停修炼的状态之中醒来,蓦地定住了身形,怔怔地望着周围毫无方向感的世界。 他的修为恢复了,可是他在哪里? 他是谁,他是刘义,他从哪里来,他抬头远望,却迷茫了,他要到哪里去,他也不知道。 他静静地沉默许久,才大致辨清了上下。 他亲眼看到过楚王从无底崖跳了下去,那么,楚王在哪里,迷失在永恒的更深处吗? 他皱了皱眉头,最后下定了决心,他知道一直停在这里是没有用的,他决定不仅仅坠落,更要动用身法一直往下探索,最好能够找到楚王。 他觉得,楚王让自己跳下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如果能够找到对方,亲口问一下,或许一切问题也就解答了。 于是,他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向下,不止不休。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是,在很长很长之后,他饥饿了。 他根据自己的修为推算了一下,应该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真是漫长的日子啊。 如果不是修习武道,还是从前的那个他,早就崩溃了。 可是,尽管这样子,他还是有些受不了了。 不知道是哪一天,他实在忍不住,对着一片空虚混沌大喊道: “楚王殷德,你死哪里去了,我数一二三,快点冒出来,张林那混蛋去泡你侄女去了,再不出来生米都煮成稀饭了!” 他只是在绝望之中胡乱喝喊,谁知却得到了某个回应: “谁?” 他怔了一下,停止了下冲的趋势,只是他觉得,那个声音,似曾相识。 紧接着,他看到了一扇很奇怪的门,还有一个鸟人。 他嘴一咧,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自己的感觉。 …… …… (本章完) 第935章 十二翼天使神魂(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刘义问道。 他将肩头的那一团金光拿了下来,抱在了怀中。 对方冷漠地看着他,只是在看到他怀里的小色鹿的时候,神色有些异动,但是没有说话。 金光四射,那是一个光质化的生命体,背负十二翼,他的右臂已经断掉,羽翼残缺不全,即使是神魂,头颅也已经只剩下了半个,看起来狰狞恐怖与神圣祥和交融,非常地矛盾。 这正是通往武祖传承地另一个渠道——神秘山洞处的那个十二翼天使。 (详见第60章·惊闻武祖秘辛) 那个时候,他刚刚知道武功是为何物,刚刚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真元那种东西,被小仙宗的吴紫玉古天还有年西的孙子等人追杀,鬼使神差之下来到了那个神秘山洞,最后借助武祖留下来的恐怖禁制化险为夷,再之后,便遇上了这个十二翼……鸟人,不对,鸟魂。 当时,他毫无抵抗之力,而对方是一个他难以想象的强大存在,如果不是妖魂刀,如果不是武祖留下来的禁制,他早就已经被这个家伙杀死了。 说起来,直到现在,他仍旧心有余悸。 但是,又有一种重见故人的欣喜。 十二翼天使神魂许久之后,才缓缓道:“这是我应该问的。” 刘义不想说太多,皱了下眉头,道:“我一不小心掉下来的。” 十二翼天使神魂一直冷漠地盯着他,没有说信不信。 刘义知道他是不信的,但是这个冷冰冰的非人类既然不想多问,他也可以选择不多说。 他看向对方背后的那道门。 那其实并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门,只是一处混沌气的空洞,门内门外依旧是混沌气,只有那个地方隔绝,看起来并没有多么奇特,却还是让人感到很好奇。 “你找的就是它?”十二翼天使神魂冷淡问道。 刘义一愣:“它是什么?” 十二翼天使神魂平静地看了他片刻,最后确定他不是在装傻,于是有些疑虑:那他又为何要下来?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十二翼天使神魂再一次问道。 刘义看了他一眼,看出了某种不容置疑的神采。 他知道,这一问,对方不想再听自己的废话,必须要讲出实情,这样,或许才能够得到更多的讯息。 他沉吟了一下,缓缓道来,把自己与修炼界结仇,又被追杀的事情说了一下,反正整个修炼界都知道这件事情,告诉这个鸟人也无妨。 对方表情冷淡地听着,没有说话。 “就这样,我被修炼界那群贱人一路追杀,短暂摆脱之后,遇上了楚王殷德的那个老将,他告诉我楚王传信如果走投无路就去无底崖。” 说完这句话,他顿了一下,瞄了一眼十二翼天使神魂,看到对方依旧神情淡漠。 他忽然问道:“你见过楚王了,对吧,他在哪里?” 十二翼天使神魂静静地站了片刻,道:“我见过殷德。” 刘义在等待。 可是,接下来,他没有再说其他的什么。 对于这个怪物鸟人来说,楚王这一封号是什么东西?根本就没有用处,所以,他直呼其名:殷德。 刘义忽然有些心焦,眼见对方毫无反应,再问一句: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告诉我,他在哪里?” 十二翼天使神魂瞄了他一眼。 “他走了。” 刘义继续等待。 然后,就没有了。 这个时候,对方的声音传来:“继续说。” 刘义暗骂一声,心想你想知道消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得让我什么都说出来,我问你的事情,就跟便秘一样,拉都拉不出。 但是,他感受到了对方凛然的威势,隐藏在神魂之内。 他这才从激动焦虑等情绪之中清醒了一些,略微感受了一下,以自己目前神破万重中级的修为,面对这个鸟人,依旧感觉如若深渊,那这个家伙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可怕,凌钰与之何如?千绝上人呢?还是更高更强? 混沌气游离,毫无规则,有快有慢,但是面对那道像门一样的空洞,便迅速避开,造成了一方奇景。除此之外,毫无其他的色彩,混沌,混沌,还是混沌。 刘义郁闷了片刻后,示意了一下怀里的小色鹿,只好道:“之后,小叶子让这小家伙传信,告诉我她在百花山庄,可以将我无声无息地带进去,于是,我就打晕了那两个看门的,用传送阵进了百花禁地。” 这句话如果放到外面的修炼界,一定会很叫人无言,两名宗师,居然被他说成看门的,还云淡风轻地说“打晕了”,可是以他的修为,还有双方不善的关系,他这么无所谓并且戏谑的形容却非常合理。 看到那神棍一副装逼的酷酷样子,他只好继续说话: “那群贱人追进了百花禁地,被我狠狠揍了一顿,然后……我就跳了下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真的自己一路火花带闪电揍人似的。当然,他不知道,在他跳崖后,确确实实有一名美人把那帮“贱人”打得落花流水,但是那个美人自己也受了重伤。 十二翼天使神魂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讥讽他的自欺欺人,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 只是,他的声音有了轻微的情绪,似乎是嘲讽: “小叶子?” “也许你不认识。”刘义皱了皱眉头。 “就凭你,叫她小叶子?”十二翼天使神魂似乎听到了非常可笑的笑话。 刘义意识到了什么,不禁有些略微的激动,在之前,他只是猜测越来越真实,但是现在,另一个知情者为他确定了那事实。 “叶霜兰?”刘义看了看他的神情,“我们都叫她小叶子,她自己也让我们叫她小叶子。” “我说了这么多,该你说了。”刘义捏了一下那金色光团,道。 “我说什么。”他的声音很让人怀疑到底是不是问句。 刘义想了想,根据之前两个人的对话,对方根本不想说楚王的去向,那么,既然相见了,他也觉得自己有了足够的资本受到重视,有些问题,是时候提问了。 “天使是什么?”他斟酌许久,才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那个鸟人给他的感觉非常特别,那种神魂,与对方的真实气息似乎无法完全契合,有一种淡淡的别扭。 “天使就是天使。”鸟人面无表情道。 “别说废话!”刘义情不自禁加重了语气,他想虽然自己打不过对方,可最起码之前自己可是把事情全都说明白了,这不对等。 十二翼天使神魂半个头颅皱起了一个光质化的眉毛,一股冷冽的气息缓缓涌出。 那种场景狰狞但是又有些搞笑,可是刘义却笑不出来,只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 这就叫侵犯了对方?他有些不悦地想到,那自己早就被侵犯无数次,节操掉一地了。 他昂了昂头,表示自己等待对方的回答。 许久之后,对面才缓缓开始叙述。 他的声音缓慢、冷漠,并且沉稳,就像是万年雪山,确实,这万年来,他很少说话。 天使,实际上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命体。 在西方的传说中,那是光明女神创造出来的一种另类,而根据这个鸟人所说,那其实就是事实。 刘义问:那光明女神是什么? 十二翼天使神魂淡淡看了他一眼:和神宫的天神一样。 (本章完) 第936章 十二翼天使神魂(下) 于是,刘义不再多问,因为他知道,这个秘密,很难得到解答,哪怕对面的这个家伙非常厉害。 凌钰作为神宫圣女,沉浸在那个机构中,这么多年以来,还是毫无头绪,可想而知神之谜的隐秘。 用这位的形容来说,天使极为少见,他经历了好几万年,经历过上古天人之战,也只见到过几次。 其实,确实就像他说的那样:天使就是天使,是神创造的一种生命体,就是这样。 于是,话题便又绕到了刘义想问的核心。 “我感觉,你与这个……神魂,似乎非常不协调。”刘义道。 在通往武祖传承地的山洞里面的时候,他便已经有点非常奇怪的感觉,而今,修为、阅历早已不同往昔,他的那种感觉更是深切。 十二翼天使神魂看着他,半张脸神情莫名,接着,他回答了刘义的疑虑。 这具神魂,是他在很久以前一场天人之战中寻觅到一个垂死的十二翼天使,抢夺的。 刘义倒吸一口凉气,接着便是极端的不解: “我听说过抢夺肉体的,还是第一次听到抢夺灵魂,而且……还是残缺的。” 被提到这个,十二翼天使神魂似乎显得有些追忆。 “我连自己是谁都已经记不太清了,也或者说,记忆是残缺的,我只不过是太古一位强者残留下来的一道印记,本来应当磨灭在时间长河之中,但是,那一次,我却来了一个机会——我抢夺了那个奇怪生命体的……灵魂……” 刘义看着他的追忆神情,默然。 他知道,对方的真实来头一定非常了不起,从太古到现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多久,他凭借一道印记,永生不灭,还抢夺了十二翼天使的神魂,虽然以他所说那个天使已经重伤垂死,可是,他不觉得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而且……残缺的神魂,对方依旧强大、不可一世,以自己如今的修为,都还是不够看。 沉吟许久,刘义问道:“这里是什么,为什么会一片混沌?” 十二翼天使神魂淡淡看了他一眼。 “你既然知道这是一片混沌,又何必问这里是什么?” 刘义语塞。 “混沌开出世界,自然会有残缺,这里,便是缺陷。”十二翼天使神魂道。 他的话有点不明觉厉,但是也并非让人一无所知,刘义思考了一下,发现以自己的脑子去理解造物主的脑子,实在是有些艰难,就这样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罢了。 于是,他又望向那个神秘的空洞。 “这是什么门,恶魔之门?” 十二翼天使神魂缓缓道:“这不是门。” “天地未开,混沌空虚,时间与空间没有产生,在混沌中,也会有空洞,利用它,你想会发生什么?” 刘义环顾四周,一笑道:“一切都没有产生,果然是永恒啊。” 接着,他面色沉重地看着那个空洞。 他神破万重的修为,接触到这些,却显得异常卑微。 “这难道就是穿越?”他的话语没有不可思议,只是他觉得恍然如梦。 梦世沉浮,紫月公园、血色大地、荆州的小村庄,回想起来,一切都像是梦。 这些梦的源头,就来自于类似这个空洞的力量。 十二翼天使神魂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 他定定地望着别处,口中却发出一阵发音古怪的语言。 那种语言刘义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也读过一些典籍,没看到过有什么记载,只是,他觉得那种语言应该非常古老。 一种特异的气息在十二翼天使神魂的四周环绕,也或许可以说,是从他的体内而出。 那并没有任何的危险,不是杀意,但是,刘义感受到了一种熟悉又亲切的气息。 那似乎是…… 当年,是他第一次见到十二翼天使神魂,就在那个山洞,山洞里有一道神秘的石门。 那道石门看起来很普通,可是后来刘义知道,那里面有武祖留下来的烙印。 对,就是这个气息,武祖烙印的气息。 刘义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了,对面那个家伙竟然还受到武祖的制约,也可以说,还可以和武祖留下来的烙印沟通。 十二翼天使神魂用那种很奇怪的语言自言自语了许久,半张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非常轻微,然后朝着刘义看了一眼,最终依旧面无表情。 刘义眯眼看着他,不言不语,但是,对方忽然像是小色鹿一样划开了一个空间,拿出一样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眼睛立刻就瞪得滚圆。 …… …… (本章完) 第937章 武祖的身份证 “这是……” 看着那样东西,他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周围混沌气涌动,他的心又何尝不是? 背井离乡,梦世沉浮,故乡,有的时候他刻意去忘记从前的生活模式,比如上学,比如交通,比如许许多多。 他只记住了亲朋好友们等待着他,他需要想办法回去。 今天,十二翼天使神魂轻飘飘地拿出一样东西,就让他的眼睛湿润了。 那是一张非常破旧的身份证。 好像很多年没有见天日了。 这个东西很寻常,但却让刘义露出了看待金贵绝世之物的神情。 是啊,要想在这个世界看到身份证,哪怕是破旧的,多难啊! 刘义几乎忘了自己是怎样把它拿到手中的,总之,他带着非常复杂的表情和情绪,从十二翼天使神魂手中接了过去。 “这是武祖的身份证,他让我交给你。” 鸟人的声音非常平静,就像是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虽然这一件事情确实很普通——交出一张身份证,而已。 说完,他又顿了一顿,加了一句:“尽管我并不知道身份证是什么东西。” 刘义却并不在意这家伙无意之中的冷笑话。 要知道,武祖是一个横断万古的名字,很多人纵使仰望,也难以望到他的项背,今天……这个鸟人随手一扔,扔出一样东西,说:给,这是武祖的身份证。 这是多么戏剧性的一个场景啊! 武祖……也有身份证。 刘义感觉这种场景非常的不真实,他曾经知道很多形象破灭的事情,比如说某某大明星**,比如说哪个女神今天拉肚子,还有许许多多,照理来说,武祖的身份证,并没有那些事情那么毁三观,可是,给他的震撼却更大——这可是在这个世界牛逼万分的武祖啊,原来,他也被身份证绑架过。 接着,他对这么一位留下无数传说与落寞的大人物又生出了许多亲近感觉,或许,这便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他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经历了很多的艰难险阻,受到过很多的委屈,也想象过无数次武祖重生,为自己撑腰的美梦,而今见到了武祖的身份证,发觉这一位老头竟也有可爱的地方,忽然感到很温馨。 于是,他从前的委屈与愤恨,也似乎淡化了许多。 他看向那张所谓的身份证,发觉虽然显得有些老旧,却保管得非常好,按照武祖为数万年前的人物来计算,照理来说这东西不应该依然存在,那就是武祖和那个十二翼鸟人的手段了。 摇了摇头,他和凌钰对武祖的调查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最后自己居然轻而易举得到了这一位的身份证。 在将这些思虑放开之后,他的兴趣与激动立马回归——能够拿到武祖的身份证,是这个世界上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第一个目光,自然是落到身份证的头像上,武祖在人世间没有任何的画像和雕塑,人们只知道他是一个可敬的老头,别无其他,所以不论是好奇还是其他的什么,刘义自然很想知道对方的相貌。 接着,他的神情明显有些失望——因为虽然武祖身份证保存得还算可以,可是头像却残缺不全,这看上去不仅仅是岁月的作用,似乎……还有人为的。 刘义抬头看了看十二翼天使神魂,忽然道:“是不是你……看武祖长得帅,因为嫉妒,所以破坏他的头像?” 他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失言,心想这对武祖是不是……有些不尊敬呢?但是,这真的是他第一想法。 十二翼天使神魂却并没有太大的生气表现,依旧神色冷淡道:“不是我做的。” 一般人,就算辩解,也一定会讲再多的话,比如说:我没有必要这么做;你难道不觉得是###做的?但是,他却回答得如此理所当然,毋需辩解。 刘义耸了耸肩。 他继续看下去。 之前的所有表情全部消失,他的瞳孔一阵紧缩。 关上仁? 虽然那些字很难辨别,但是,他还是艰难地认出了这三个字。 怎么会是他?他震惊无比。 紧接着,他想到世界上人那么多,同名同姓的太多了,这一位武祖,估计也是吧。 随后,他继续看下去,脸色便变得精彩无比。 性别与民族因为损坏的缘故,已经看不清了,可是地址却还留下了不少的字。 ##省????(字迹消失)###镇##村??…… 省份,确实是他所想的哪个省份,于是,他的心跳加速,紧接着看到所属市的字迹缺失,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焦虑无比,最后,###镇##村以及后面的门牌号,让他的嘴一撇,露出了几丝苦楚与追忆,还有被命运捉弄的无奈。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刘义在心中不停地问。 当知道武祖就是关上仁的时候,他是激动的,甚至是骄傲的——武祖,他就是武祖! 但是,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想到我生君已逝,武祖,也就是关上仁,已经不可能再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禁心中痛苦不已。 茫茫山万重,梦醒身是客,已蹉跎,人道是沧海桑田的寂寞,剑在黄沙里磨,可是就是明月曾照我。 他穿越到几万年前,留下亮丽的瞬间,然后,消失了。 他是武祖,他是关上仁,他是一个可爱的老头子,他是刘义的邻居。 (详见第112章·耀北七龙。这个事情其实在写书一开始就已经敲定,但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曾经打消过,所以也只是稍微提了一下,非常不深切,但是,某些东西已经定下来,再多修改就没意思了,希望大家还记得那一带而过的情节。因为第一次写书,所以刚开始的部分有很多不太好的内容,以后会好许多的,特别是第二本) 他已经陨落了几万年。 几万年之后,刘义拿着他的身份证,想要悲伤,却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非常的怪。 刘义本来应该因为这一位亲近的爷爷的死去而痛哭流涕,但是,一想到他是武祖,他穿越到了几万年前,还有这如梦的世界,如梦的命运,便感觉一切都好像那么不真实,会不会,紫月公园开始,都还是梦? 看到他的神色这么奇怪,十二翼天使神魂不怎么理解,却也不想去问。 “你应该知道拿到了这样东西之后做什么。”十二翼天使神魂道。 刘义的神情恍惚,许久之后才轻声问道:“我应该做什么?” 十二翼天使神魂让开身体,现出了那个空洞。 刘义的身形一颤。 “穿越?” “天地开自混沌,混沌中,是时空的终结,可是,这里是一个空洞,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现象,你所谓的穿越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十二翼天使神魂淡淡道。 刘义深吸一口气,感觉天塌地陷,他本来准备寻找武祖的秘密,寻找血色大地的秘密,寻找神的秘密,修炼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境界,然后才回去,但是现在,这个冷冰冰酷酷的鸟人就这样告诉自己,这里可以回去? 无底崖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这些混沌究竟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这里不是可以用人脑可以想象到的地方,于是,那种可能,还有楚王说的话,小叶子说的话,武祖让十二翼天使神魂传给自己的话,让他不觉得这会是欺骗。 “我觉得,以我的实力,有可能会迷失在时空乱流里,而且世界很复杂,有许多,时间层面也有许多,我怎么知道怎样才能够回到我想要回的世界?” 刘义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沉吟了一下,道。 他已经对于未知的无底崖作出了赌博,但那是穷途末路,而今天他看到十二翼天使神魂之后,才觉得不一定是,现在,在这样并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对方再让他去赌博,他也就没有了勇气。 “虽然我已经忘记了太古时期的我到底是谁,”十二翼天使神魂缓缓道,“可是,我确信,以那个时候的我,损耗不小的元气,完全可以凭借自己便逆乱阴阳,现在的我没有了那个时候的实力,可是,空洞在这里,借助它,现在的我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控制住时空方向的。” 他的声音很平淡,但是刘义听出了足够的自信,那是非常霸气的宣誓。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对回家的渴望,他曾经万念俱灰过,想过如果自己不能够回去,那在这个修炼的世界再怎么风生水起,又有什么意思?而今,机会就在眼前,又何必错过? 再赌一把吧,他对自己道。 于是,他蓦然微笑,将金光中的小色鹿放上肩头,道:“好。” 见到他前后反差那么大,十二翼天使神魂反而闪过轻微的诧异之色。 刘义走向了那个空洞。 混沌之中的空洞,就像是一个深渊。 一个通向不可知之地的深渊。 也或许,那代表着希望与光明? 看着他越来越靠近,十二翼天使神魂身上金光猛然爆发,就像是火焰在蒸腾与燃烧。 “那么,难道我达到一定实力,可以借助这里随意往返?”他忽然回头,道。 在他看来,那一边,割舍不下,这里,又何尝不是? 十二翼天使神魂用看待傻瓜的神色看着他。 “混沌都不稳定,混沌中的空洞会稳定?”他冷冷地问道。 刘义一怔。 “这个空洞从几个月前开始产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消失,也许就在下一刻。” 刘义皱了皱眉头,心想那楚王又为什么这么自信地让自己跳下来,或者,楚王的用意并非是这个空洞? 他摇了摇头,还是不去多想了吧。 他想念张林,陆诗婷和凌钰,可是,他同样想念故乡的人儿,而且,他的面前只剩下了这么一条路。 他转头,真诚道:“谢谢。” 金光强盛到了极点,十二翼天使神魂的气势也攀到了最高峰,一道又一道诡异的力量打进那个神秘的空洞内,空洞不断发出变化。 听到刘义的话,他一向冷漠酷酷的半边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凝固,似乎受到了感化。 …… …… (本章完) 第938章 南京西路的流星 上海地方,为商贾麇集之区,中外杂处,人烟稠密,轮舶往来,百货输转,加以苏扬各地之烟花,亦都图上海富商大贾之多,一时买棹而来,环聚于四马路一带,高张艳帜,炫异争奇。 那是昔日之上海。 转眼间时间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苏扬的烟花早已消失在了岁月之中,上海的风味也早已不同往年。 这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这个城市的光彩越来越夺目,坐拥长三角腹地,汲取了无数的力量,蓬勃发展,再向外辐射,互相反补。 高楼林立,是这个城市的特色。 相比于气势恢宏的陆家嘴,南京西路或许没有那种气韵,但是,这里有着一种其他地方所不能拥有的浓浓腔调。 这里,被称为中华商业第一街,跨黄浦、静安两区,拥有恒隆广场、中信泰富、梅龙镇所形成的金三角与会德丰广场、越洋广场、嘉里二期等组成的金五星。 夜晚的南京西路,灯火璀璨,亢长的马路上,路灯分列两边,化作了数条金色长龙,从空中望下去,形成了不规则的纹络,有一种不对称的美感。 车水马龙,虽然夜色渐深,繁忙却并没有削减半分,果然是一个不夜城。 天色很冷,前几天下的雪大多数已经消失,残余的也结成了冰面。 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都有着各自的世界。 相比异性,这个时代的女性绽放着更加绚丽的光芒。 她们风格各异,大多长发飘飘,冬天,却并不能带走她们的风姿,经过那些服装设计师的手法,哪怕是冬日服装,依旧可以衬托出她们的玲珑娇躯。 甚至还有穿着棉质短裙,和御寒丝袜的爱美女子,她容颜绝美,一头秀发挽成美人髻,踩着红色的高跟鞋,风姿绰约地款款而去。 这就是夜上海。 没有人看见,高高的天宇之上,空间古怪地产生波动、扭曲,随着时间的推进,那种剧烈的异变越来越大,最后,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空洞。 一道黑影带着一道金色流光坠落。 那是在一万多米的高空,四周的天空黑得可怕,仿佛是一片空虚的深渊,即使是飞机,也很少会飞上这么高的地方。 在很早以前,人类对天空所知甚少,曾经有科学家坐着热气球做过高空实验。 在大地上,抬头,是蔚蓝天空,粗犷的美丽,可是随着高度的拉升,天空的蓝色会越来越深,人的心理会越来越压抑,当到达一定高度的时候,天空会变成令人抑郁的黑色,人在那样的高空流浪,会感觉非常绝望。 这样的高空,人,像流星一样坠落。 黑色的人影,带着诡异的金光,倒是有着一种另类的美感。 流光划过魔都的天空。 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了。 人们抬头观望,都带着欣喜的色彩。 夜晚的魔都到处都是霓虹,可是却掩盖不了那道金光的风采。 一个背着可爱小熊背包的女孩穿着深紫色羽绒服,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可是生得一张娃娃脸,容颜稚美,看起来稚气未消,看到天上的金色流光,毫无淑女气息地尖叫一声:“啊——有流星有流星,快点许个愿!” 她的旁边,表情木讷的男生推了推黑框眼镜,看起来很认真说道:“这难道不是飞机?” 女孩先是皱了皱琼鼻,想要发泄一下不满,说你这个家伙好没情趣,紧接着由“飞机”这两个字想到了某个名词,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令她感到极为愤怒的情绪瞬间爆发,她愤愤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男生的木讷马上便转变成了紧张,赶忙追了上去:“好嘛,你说是流星就流星吧,不要生气了,这件小事情,没有必要啊!”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不得不说,快过年,带有着略微喜庆的这一天冷天,这颗“流星”给予了很多的故事。 果然,蝴蝶扇动一下翅膀,便会发生一场海啸。 “流星”距离地面非常远,从空中往下望,莫说人们的表情,就是人都看不太清楚,但是在人们抬头望,并且口中说出并不响的话语之后,那个人影却皱了皱眉头,随后一拳朝着怀里的金色光团砸了上去。 “小色鹿,别再装死了,我们出来了,没有危险了!”他低喝道。 这么招摇,他怕会被人打下来,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虽然自己用秘法隐藏了气息,可是不知道还会不会被卫星或者其他的监控网络等东西发现。 他的这一拳头如果爆发在别处,足以开金裂石,可是,打在那个光团上,却像是砸中了一块海绵,只是引发了略微的变形。 他略微一愣。 他只知道小色鹿这个胆小鬼在自己跳崖的时候就不敢看任何东西,沉睡了,这团金光,他也从来没有重视过,没想到第一次攻击,居然只取得了这般结果。 身边冷空气呼啸,月光惨白,仿佛也凝聚了冰晶。朝下望去,到处都是高楼大厦,霓虹微暖,晃人眼,那种暖却只在心间。 他不禁一阵失神——自己回来了。 可是,时间对吗,世界对吗? 他不知道。 然而见到冬日里华灯炫目的魔都,总是令他多了许多的期待:最起码,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怀里一声稚嫩的兽语将他的思绪拉回,金光发生了某种颤动,小色鹿醒了过来。 果然,这家伙还是很警觉的,虽然放下了绝对防御的金光,却还是一碰就有了反应。 “把金罩罩收了。”刘义没好气道。 小色鹿并没有作什么回应,只是迷迷糊糊道自己是不是死了。 刘义差点破口大骂,心想你悠哉悠哉睡了一大觉,什么都没做,就安全了,现在居然还问这么一句话。 “你死了,你死得很难看。”刘义道。 小色鹿非但没有收掉金光,反而加大了力量,在里面,它露出惊恐之色,浑身颤抖。 刘义扶了扶额头。 “以你的智商,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无奈道。 小色鹿似乎想要反驳,甚至还要回骂,但是大概是恐惧色彩太多,只能留下那种意向。 “骗你的,把金光收了吧,你还活着,你再不收,你就真要死了。”他叹了一口气。 真的?小色鹿躲在金光里面问,生怕刘义欺骗自己。 “真的。” “如果你不确信,你可以思考一下,死了怎么还可以见到我?” 小色鹿沉默了一瞬,接着表示这句话有点道理。 它将金光收了起来。 流彩迷失在霓虹之中,消失不见。 地上本来欣喜的人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有些怅然若失。 随后,便是忘却,生活还是得这样过。 (噢,回来喽,好高兴啊,噢噢噢,大家高兴吗?) (本章完) 第939章 跳楼(上) 刘义并没有落到地上,更不会像很多人所想的那样摔成粉身碎骨,而是稳稳停在了一座大厦的顶端。 顶楼平日里没有人会前往,而今在冷风呼啸的晚上,更是不会有其他人的踪迹。 他坐在外墙上,两腿腾空,安安静静。 他不知道这里是上海,也不知道这里是南京西路,只是再一次见到现代文明,却并没有以前所想的那样欣喜若狂,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抑郁。 临于高处,冷风宛如刀割,却难以近他的身。 远处的天边,天际线为高楼大厦所遮挡,影影憧憧,到处都散发出绚丽光彩,仿佛一根根巨大的荧光棒。 大地上,灯光灿烂,像是金色的海洋,从高处往下望,起起伏伏。 人在海洋之中走动、生活,被那些夺目光彩所淹没。 于此远望,倒是颇有一种俯瞰苍生的感觉。 芸芸众生,尽在此间。 从石器时代到科技时代,从小亚细亚到长江黄河,一眼万年,人的能力再大,也跳脱不出这个世界。 刘义不禁想到那个无所不能的天神,他看着天下,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身旁,小色鹿瞪大了眼睛,意识到自己真的不用死了,然后它发觉这个世界非常新奇,不禁兴奋地用兽语欢叫,不管不顾高处的寒风,还有足以让普通人眼晕腿软的高度,在外墙上不停狂奔,从这头到那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由灯光组成的美丽世界。 刘义摸摸头,忽然感觉有些头痛:这小混蛋,真是一个问题,而今来到一个新的世界,估计兴奋之余更加无法无天,就怕这家伙艺高人胆大,铤而走险,到时候被人用对方难以理解的方式抓住了可就麻烦了。 “别乱跑,这个世界有着你难以想象的危险,不想死的话就消停一点。”他道。 小色鹿完全不理他,用兽语叫喊,同时用小爪子嘲讽地指着他,直白点翻译过来就是:你算个球! “mdzz。”刘义一个没忍住,冒出了脏话。 “你个乡巴佬,从来没看到过这个世界吧?”他冷笑一声道。 “#&@……”小色鹿用兽语回击,不用想就是说你才是乡巴佬。 刘义却不多看它,而是望向了远方。 “你可知道,这里是我的故乡。”他的话语之中,有着些许感叹。 小色鹿的鼻子动了动,似乎因为刚才的事情依旧有些不服气,可是感受到了刘义的心情,于是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它有些不明白:这么一个古怪的世界,怎么会是那家伙的故乡呢? “这里是我的故乡,是一个和你的故乡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们从一出生便会有一个确定的身份,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身份上会加上许多的浓墨重彩。” 他看向远方,虽然高楼林立,可是,金色的海与黑漆漆的天穹,还是留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边际,显得特别壮观渺远。 “我们长大了,上学了,时代向前了,农田变少了,那些很美好的味道不见了。” “我们都才刚刚开始,便已经失去了方向。” “有的时候,路边的野花开了,我们闻着馨香,总算找到一些心灵的悸动。” “我们一直在念书,我们挤过非常狭窄的桥梁,很多人都落到了水里,他们有的哭着继续去拥挤,有的顺着水流,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他看了看小色鹿,又想到了那一身白衣,不禁带起一丝微笑。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们的神宫圣女殿下,她特别能挤,在那条路上,她是一个女强人啊。” 小色鹿眨巴着眼睛,一脸懵逼。 “本来,我以为,这样的生活还会继续,可是谁知道,我还没有来得及成长,还没有来得及去挤更加狭窄、更加艰难的路和桥,便去了你的故乡。”刘义笑着拍了拍小色鹿的小脑袋,引来这家伙愤怒的兽语谩骂。 “所以,在这里,你要听我的,”刘义正色道,“这里是我的故乡,以你我的实力,本来也可以逍遥来去,可是你不熟悉这个世界,就会阴沟里翻船。” 小色鹿叫了几声,显得相当不服气。 刘义却并没有急着多说什么,他知道这货虽然智商偏低,可应该能够明白并且理解自己所说的话。 它被刘义刚才的一番话一说,虽然并不怎么听得懂,可是觉得还是有些道理,于是不再兴奋地蹦哒,停留在了他的身边,眼巴巴地望着下面的华灯璀璨,趴伏了下来。 一夜无眠。 俯瞰大都市,他们看了一夜。 小色鹿也许是因为沉睡太久,实在没有兴致,而刘义则是修为达到神破万重,对睡眠的追求并不是怎么深刻,而最最主要的原因则是他终于回到了这个世界,心情莫名。 一个人,一只小麒麟,在大厦的顶端以作死的姿势坐了一夜。 这是怎样的寂寞?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他们看起来很寂寞空虚,可其实这不是寂寞,只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 在经历了一夜之后,小色鹿来到新世界的新奇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无趣,以及深刻的思乡之情——它忽然想念原来的世界了。 刘义的心情更加复杂,百感交集。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回来,必定非常高兴,可是,现在却并不是这样。 他并不是不高兴,只是更多的是难以置信,没有心理准备,因为在他的计划中,回来并不是这样的,他应该修为有成,得到了时空的秘密,然后实力爆发,逆乱阴阳,可是现在,就这样,他回来了,这种他觉得非常伟大并且难以实现的梦想,现实与他的计划差距太大了。 小色鹿百无聊赖地趴着,似乎因为一些思乡之情而显得蔫然无力。 刘义遥望远方。 东方欲晓。 高楼虽多,却遮不住东方的神采。 新的一天了。 街上的车与人并不多,但是依旧匆忙。 刘义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到有人抬头遥望,不禁摸了摸下巴,心想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就在此时此刻,看着这高度,他忽然感觉有些眼晕与腿软。 修为有成之后,他大概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了,他坐了一夜,体味了一夜的都市味道,似乎也渐渐用心告诉自己应该回到几年前的生活了,所以,他会忽然恐高? 大厦的玻璃幕墙有一种诡异的美丽与光滑,在初生的光线里,反射出淡淡的金色。 他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在下面抬头,其中一些还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一名一身红衣的女子长发披肩,身材窈窕,从一辆同样红色的奥迪a5里面走出,早已失去了往日里的雍容华贵,踩着高跟鞋,望着大厦顶端的那一位,花容失色。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抬着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也有越来越多的车子停下,各种各样的人从车内走出。 一个汉子骂骂咧咧的:“肯定又是一个被女朋友甩了想不开的煞笔,有种就跳啊,真磨叽!” 大厦很高,人们的声音就算再热闹,也被高度掩盖,可是刘义却清晰地知道大多数人的说法,看到大多数人的表情。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准确找到那个汉子,指着骂道:“跳你麻痹,你自己怎么不跳?老子大冬天的晒晒太阳关你屁事!” 当然,他的声音不能够传到那人的耳中。 (本章完) 第940章 跳楼(下) 交通瘫痪,听说有人要跳楼,而且是大厦,简直是惨绝人寰,不管是上班路过的,还是附近的人,一窝蜂全部涌了出来。 看到他站了起来,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呼。 “跳了跳了,他要跳了啦!”一个十七八岁的秀丽女孩发出一声尖叫,伸出小手遮住了眼睛,却露出了几道缝,忍不住看着。 刘义无言,心想以自己神破万重的修为,就算想自杀,也不会选择跳楼吧,这点高度,摔得死吗? “那个人是不是神经病啊,还穿着古代人的装扮!” 他又听到一个少妇大叫。 他扶了扶额头,满头黑线。 大厦顶楼的门“砰”地一声开了,冲出五六名气喘吁吁的保安,还有一男一女两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 那男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大,应该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可是却头发花白,他戴着眼镜,一脸焦虑。那女的青春靓丽,红唇仿佛樱桃,正装反而凸显了她的玲珑娇躯,只是她似乎有些颤抖,娇容煞白,高跟鞋一崴,冲出门不久就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看起来,这两个应该是大厦的负责人。 刘义心想果然不是专业的,你们这么心急火燎,要是吓着我了,我腿一抖掉下去谁负责? “兄……兄弟,淡定,不要想不开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苦插一坨shi呢?”一个体格健壮的保安露出一副似笑似哭的难看谄媚之色,想冲上来,又生怕刘义一激动就跳了,于是一副矛盾的样子。 刘义:“……” 那健壮的保安瞄了一眼他的打扮,道:“哟,这身行头,应该很难买到,很贵吧?兄弟,听哥哥我一句话,看起来你也不缺钱,女人跑了没什么,那种女的,诅咒她出门掉下水道里,你看哥哥我,做保安,没有人生自由,工资也低,没有女的肯跟我,我都不急,逍遥快活,你急什么?” 刘义:“……” 那个男的负责人手忙脚乱地把眼镜扶正,强装镇定地一笑道:“小兄弟,老毛说得对啊,你看这样子多难看,生活很美好,你们都是一群等待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天空等着你们去翱翔,怎么可以因为一只麻雀的离去而灰心丧气呢?” 刘义:“……” 果然是负责人,口才倒蛮不错的,他无语之后这样想到。 “兄弟,不要想不开,下来吧。” “对啊兄弟,你不介意交个朋友吧,你看,我们都还在你的身边。” “总是有关心你的人,你难道没觉得心里还有一些温暖吗?” …… 其他几名保安也纷纷劝解。 这个时候,那名美女才发现了因为他们冲出来而警惕地躲到刘义后面的小色鹿,不禁尖叫一声:“啊——这只狗哪里买的,很名贵吧?” 男性负责人“咚”地一下敲了她一个爆栗,低声喝道:“小彩,你有没有脑子?都什么时候了,又犯病了?” 小色鹿被冷风吹着,肺都快被气炸了,刚才那个无知的女人……她说了什么!? 在她眼里,我居然是一只狗? 刘义蹲下去,死死按住几乎要暴走的小色鹿,接着神识传音,作了一系列威胁与警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它放在怀里藏了起来。 街上的警笛声悠扬,一辆警车接到报案,火速出动,这里是闹市区,他们的出警非常快,而且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影响非常恶劣。 刘义干笑一下,转回头来,看了看那些紧张的保安和那两名负责人,道:“呃……那个,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在此时此刻,他一副台词念错了的样子,让那些人全部都一愣。 以正常人的思想,都不觉得他忽然冒出来这句话是正常的。 他难道不应该痛诉社会的不公,世态的炎凉,人情的冷漠,然后痛哭流涕,激动万分,你们不要劝我,我不想活了? 他居然干笑一下: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完这句话后,他从上面爬了下来,显示自己没有轻生的欲wang(我感觉“欲”字更具有杀伤力,为什么“望”字打拼音才行?)。 看到这副样子,哪怕是傻瓜都知道他没有跳楼的思想,最起码现在没有。 “小兄弟,这不带这么玩的,你这么做,如果只是为了做网红,为了出名,很不值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情影响了公共安全,你可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那名男性负责人愣过之后,脸色阴沉了下来,虚惊一场,他的紧张慢慢消失,但是语气越来越不善起来。 刘义摊了摊手。 这个时候,因为电梯的迅速,两名民警很快便来到了顶楼,他们一身英气的制服,表情严肃,但是大概是考虑到刘义的“情绪”,在跨出门的同时,便将这分严肃收敛了起来,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表情温和一些。 天空已经大亮,冬日的太阳并不热烈,但是那种金灿灿的神采照在楼宇马路之间,有一种安宁的美丽。 四面高楼内,还有街道上抬头望的人们,眼见那个要跳楼的家伙消失了身影,在紧张舒缓之后,还有一些非常不合适的意犹未尽。 魔都未睡,却已经醒了过来。 两名民警眼见刘义居然自己下来了,都怔了一下,其中一人朝着那名负责人轻声道:“干的不错啊,这就被你们说服了。” 那名男性负责人却皱了皱眉头,凑上前去,小声说了好多话。 听着听着,那名民警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同寻常。 那名美女负责人在旁边认真听着,听到自己领导说的话,不禁产生了认同之感,情不自禁地点了点秀首。 很快,那两名民警的脸色便再次变得严肃起来,道:“抱歉,同志,需要你配合一下,跟我们去公安局走一趟。” 刘义歪了歪头,道:“不至于吧,我就是为了迎接新一天最早的阳光,想要拥抱这一天,才晒晒太阳的,是他们自己思想邪恶光想着看好戏误会我了。” 楼下,经过交警艰难的疏通,交通有缓解的趋势,人们都还有着自己的事情,特别是那些急着上班的搬砖一族,等了片刻眼见那家伙没有再冒头出来,便放下了心,都继续自己的事情。 只有四面的其他楼内还留着一些寂寞空虚的人依旧在抬头观望。 那名男性负责人道:“我们大厦的安全措施很到位,顶楼的钥匙也有专人保管,小兄弟,我们都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样上来的,如果是开门上来的,钥匙又是怎么得到的。” 刘义翻了翻白眼,心想老子从天上掉下来,说出来你也不信啊! 一名民警点点头道:“请你配合。” 刘义暗骂一声操蛋,神识扫过,发现他们并没有打开执法记录仪,看来也未有防备这种戏剧性的变化,于是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些保安受到命令,和两名民警将他团团围住,但是他们都不理解,心想这个穿古代衣服的会不会是神经病,你又逃不到哪里去,掩住脸和掩耳盗铃又有什么区别? 谁知道,刘义轻轻一跃,又跳了上去。 “你们走开,别逼我,再过来我就跳楼了!” 那名美女负责人本来就胆子小,一见刘义轻轻松松又跳了上去,惊叫一声,接着马上用玉手捂住自己的樱唇,腿都软了,再加上高跟太高,差点摔跤。 (本章完) 第941章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大街上本来就有很多人依旧关注着这里,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快看快看,那个人又要跳楼了!” “好高啊,吓死人了!” “他怎么这么想不开啊!那么高跳下来……” “我记得上次看到一个视频,一个人跳下来就摔成两半了,落地的声音大得跟打雷一样。” “别说了,也别看了,我胆子小,赶紧走……” …… 交通再次瘫痪,交警的努力毁之一炬,他不禁暗暗腹诽刚才开警车过来的那两位同行,心想还不快点解决,还有,别让那个煞笔真的跳下来,不然有得忙活了。 “喂,那个谁谁谁,很快就要过年了,想想家里的亲人朋友,他们该多着急!”虽然知道上面不一定听得到,可是还是有一个莽汉在底下大声喊道。 又来了两辆警车,拉起了警戒线,一名警察迅速阻止那个莽汉,道:“你的心固然是好的,可是他要是被你一吓,腿一抖掉了下来谁负责啊?” 但是,顶楼的刘义却回头,往下一望,在茫茫人海中迅速找到了那个莽汉,心头一动。 快过年了? 他有多少年没有回家了,家里人每逢过年还好吗? 他望了望被高楼遮挡大半的天际,发觉这个世界的天穹好美。 他马上便下了决定——迅速回家。 民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同志,你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做傻事情。” “下来,什么事情下来再说,我们不需要你到公安局协助调查了,只要你下来。” 虽然是在冬天,可是那些人都感觉出了汗水,在心中又紧张又腹诽不已。 刘义蹲了一下,他看到街道上有一些记者急匆匆赶了过来,却被警察拦住了。 南京西路上出现跳楼,实在是爆炸性的新闻。 只是没有人理解防范如此严密的南京西路,这家伙是怎么出现在跳楼的位置上的。 刘义对着民警保安和负责人一笑道:“你们不要急,我不会跳的。” 男性负责人用眼神表示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他的声音也变得平和起来:“我就想问一下,这里是在哪里?” 民警和保安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忽然冒出来这句话,处在这里,居然问这里是在哪里? “南京西路。”那名美女负责人声音颤抖道。 刘义对着她点了点头,接下来他的话让人无言: “南京西路是在哪里?” 说实话,他一直在学校学语数外等等,真的不知道南京西路,就连他自己家的路他都不怎么分得清。 他们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在……在上海啊……”沉吟许久之后,那美女还是结结巴巴道。 他们已经半确定这是一个白痴,所以,他们也已经准备好接下来的问答:上海在哪里?在中国。中国在哪里?在亚洲。亚洲在哪里?在地球。地球在哪里?在太阳系……一切都在宇宙中。 还好,刘义点了点头之后,道:“我知道了。” 接着,他又道:“##省##市,是在哪个方向?” 他们都被他弄懵了,这家伙上来就跳楼,还穿着古代衣服,说的话还那么奇怪,不是神经病天理难容啊!可是,从某些方面来讲,真的不怎么像神经病。 在这样的蒙圈之中,他们陆陆续续指了一个方向。 刘义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确定这些人没有执法记录仪什么的可以拍到自己正脸的东西,把手拿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美女,谢啦。”他对着那名美女负责人眨了眨眼睛。 接着,他又看向两名民警和那名男性负责人,道:“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最后,他又看了看那几名保安: “不要在意那些看不起保安的女人,总会找到很好的。” 他们意识到了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一名民警脸色马上便惨白起来,喊道:“不要!” 伴随着那名正装美女花容失色的尖叫,刘义站起身来,淡定又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过身去,纵身一跃。 周围一片,成千上万关注着的人爆发出一片惊呼,就像是地震来临。 不少女子吓得蹲了下来,捂着头和眼睛不敢再看,甚至还有女孩哭了起来。 莫说女人,就是一些男人都吓得尿了裤子。 刚才还煞笔兮兮在那边起哄快跳快跳的人却完全没有觉得这家伙好样的、有前途,都变了颜色。 “握草,还真跳啊!”一名才叫嚣不跳不男人的青年声音颤抖着,再仰头看着那高度,越看越晕,“砰”地一声摔了一跤。 就在几乎要崩溃的人海的眼中,刘义的身体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并没有摔下去,而是逆着冷风一直向前、向前,像是不坠落的飞机一样落到了另一座大厦的楼顶。 他回头一笑,发现那两个刚才还想抓自己回去问话的民警脸上的惊恐还未消失,但是正在朝着惊呆转化,不禁嘟哝一声:“你们抓得到我吗?” 他身形再动,几个起落,便到了第三幢建筑物的顶层。 他的歌声还在天地间回荡: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际。 伴随着他的歌声缓慢衰减,原地的人海先是沉默呆住了片刻,接着几乎要爆炸,那……那煞笔刚才做了什么? “什么情况啊,外……外星人?” “我是不是没睡醒?你掐我一下。” “我靠,超人现世!?” “我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还是脑子?” “这就是传说中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轻功!!!” “绝世高手啊!” …… 如果刘义听到“绝世高手啊”这五个字,他一定会伸出大拇指:聪明,哥就是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你没有看错,也没有说错。 但是一些小女生的话语绝对不能让他听到: “哇哦,没看到脸,不知道帅不帅。” “好想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带我装bi带我飞~” “一般强悍的男人都会有其他方面的缺陷。” “我感觉他应该长得很丑。” “我也是。” …… 只是,大多数人的反应都不是这样,他们有些人用手机拍了下来,现在不断刷微博,刷空间,刷朋友圈,或者就是反复观看粗糙的视频,想要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还有人对这位仁兄临走前唱的歌表示了否定:这么高还说飞不高?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简直是轰动性的,人类对所谓“科学”的观点被颠覆,也许还会有人开始深入研究武学、真气、轻功等在近代被很多人无情否认的东西。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最最当前的事情是——今天万人都看到了那一位踏空而去,平步青云,这样的震撼,这样的消息,就算政府想要封锁,估计也是很难,以此引发的效应,将会非常深远。 消息与视频很快便在微博、贴吧、qq、微信、陌陌等软件上扩散,无数人转发、点赞,很快便席卷了全国。 这一次,南京西路的出名,不是因为它的商业,而是因为有一只小小小小鸟从它上面悠哉悠哉地飞过…… 刚开始,有很多人并不相信,因为他们就像古代的人相信神仙一样迷信所谓的一直被推翻又重建的“科学”,可是后来有几千人站出来表示自己可以证明那是真实的,自己当时就在现场。 很难有人有胆量去质疑几千个人的同时证明,因为那样子会被人怀疑他是因为嫉妒别人有幸运去看到东西,或者说一意孤行,或者说为了出名而故意如此强烈反对。 而且,在当前的社会,难以想象那几千人居然会是有一个势力收买,串通好而不被曝光黑幕的。 所以,此事件为真,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 只是大概是暗中有着什么力量在推动,这件事情并没有见诸于诸多权威性的媒体,没有报纸,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新闻,没有任何记者的报道。 只有在各个论坛以及其他一些聊天软件上,那种消息在飞速传播,却并没有受到什么限制,或许是暗中的力量觉得限制不了,然后准备等待时间一长,那些东西自行消失。 但是,这件事情毕竟影响太过深远,颠覆了许多人的认知,很快便被人编辑成了百科,叫做“魔都小小小小鸟事件”。 最后那一天的情景被定性为灵异事件,等待揭秘。 而那个事件的主人公,再也没有在南京西路出现过…… …… …… (本章完) 第942章 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随着这个火爆全网络的事件传播得越来越广,最后甚至到了国外,新年的步伐,近了。 或许几天前还在魔都拿着手机拍照、拍摄视频的,现在已经站在了回家的交通工具上。 这个时代,决定了大多数人的长途跋涉、背井离乡,把所有的青春,所有的年华都奢侈地堆在披着“追求美好生活”外衣的地狱之旅上。 回家的日子太短,以至于太过珍贵,同时太过让人难以抓住。 很多人,在回家的路途中,还在思考着所谓的“前途”与“钱途”,这一思考,或许便将难得回家的那几天也思考了进去,于是,一晃而过,又要背井离乡了,什么快乐都没有把握住。 当然,能够回家,总是好的。 天气寒冷,却挡不住人们心中的热度,随着时代的“进步”,或许只有除夕与春节才能够给予人们一种坚持不了几日的莫名激动。 夜深了,往日里早已黑灯瞎火的村庄依旧万家灯火。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喜庆的不眠之夜。 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吠之声,还有模糊的说话声,以及电视机里带着欢快音乐的声音。 那是静谧之中的别样色调。 村西头孤零零地耸立着一幢二层小洋楼,大概是因为建造年代的久远,外面的瓷砖已经有些脱落,在月色下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马赛克。 屋内一二层楼都一片漆黑,并没有开着灯,只有廊下亮着微弱的黄光。 相比于其他人家的喜庆气氛,这里显得特别荒凉与沉默。 或许,月光比这里还要亮。 月儿弯弯照九州,旧时明月曾照我,你在哪里卧? 林音坐在一张矮凳上,借着廊灯的光亮,沉默地做着布鞋。 刘忠国同样坐在矮凳上,眯起眼睛,沉默地望着斜对面黄华辉家从门窗里透出的敞亮的灯火。 两种沉默,配合着沉默的房屋,分外压抑。 当然,压抑的沉默总是需要打破的。 “外面冷,进屋吧。”刘忠国厚重的声音蓦然划破那种氛围,显得有些不真实。 林音没有抬头,也没有作任何回答。 许久之后,她答非所问道:“你在外面干活穿鞋子坏得快,今年我要给你多做一些,那些旧皮鞋又不牢靠,拿来干活也可惜了点,我稍微辛苦一下,给你多纳几双布鞋。” 听着她的话语,刘国忠闷闷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撑破了,他用力朝着墙上拍了一拍,喊道:“儿子都没了,干什么活啊!赚的那些钱用来做什么,娶儿媳妇?真的没意思。” 他阴沉着脸站了起来,这一句话,仿佛让他将胸中多年的郁闷都喷发出来。 周围一片死寂。 他看到林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抬起头来。 她依旧有些美丽的脸上,布满了泪花。 他感觉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想要说什么,却许久没有说出来。 “进屋吧,别等了,今年他又不回来了……”他低了低头,声音软了下来,劝道。 …… …… 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诗经·小雅·节南山》 刘义行走在呼啸的冷风中,仿佛能够闻到村庄里泥土的味道。 除夕,夜已深,乡间小路上,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但是,远处的万家灯火又充满了浓浓的人烟气息,显得有些甜蜜。 他看到许多人家的门上贴了红色的对联或者福字,也看到那些建筑物中,人影憧憧。他可以想象到那些老人们面对晚辈孝敬时的笑容,年轻少男少女见面时的既亲近又忸怩,还有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 他的爷爷奶奶都已经过世了,外公外婆离得远,他记得以前,除夕夜,一直在外地打工的父亲终于回家了,都是他们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吃一顿团圆饭,然后第二天大年初一,一家人去外公外婆家,可以见到表哥表姐舅舅舅妈,再吃一个大团圆饭。 那些情景,现在想来,他已经觉得有些遥远,不禁心塞地想到:我到底离家多久了? 还有,父母、其他的亲朋,都还好吗? 只是时隔多年,本来应该很熟悉的道路,却显得有些陌生,他也不敢像在南京西路一样招摇,惊吓故乡的人们,于是只能慢慢摸索着慢慢前进。 越往前,他越焦急,也生怕走错了,越不敢加快脚步,除了激动,他还有彷徨与害怕,他忽然觉得故乡怎么变得这么可亲又陌生了? 头顶的明月孤零零地悬着,显得有些寂寥。 明月照我还。 他看到了村西头的那幢小楼,停下了脚步。 那是我家吗?他忽然朝着自己问道,我真的快要回家了? 小色鹿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用兽语问道为什么停下了。 刘义并没有回答它,只是沉默了片刻,亦步亦趋地朝着那显得特别黑的小楼而去。 他看到了光线并不好的廊灯,也听到了父母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吸了吸鼻子,忽然想哭。 小楼越来越旧,父母渐渐显老,我已经长大。 我失踪多年,我终于回家。 不需要多么的轰轰烈烈,鞭炮齐鸣,就这样,很好。 家是什么?到家了,放下吧,想起家,就没有压力了,想起家,就不寂寞了。 你拥抱着那扇门,便拥抱住了整个世界。 有人说,菩萨在哪里?你回到家,敲敲门,那个给你开门的,就是菩萨。 门开着,菩萨就坐在门的外面。 听到刘忠国的话,刘义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像是泉涌,湿了他满面。 他带着嘶哑的声音喊道:“今天,我回家了!” (想写好一点的,但是真的真的,我太菜了) …… …… (本章完) 第943章 永恒的烟花 今夜,村西头的小楼灯火通明。 楼上楼下,遍布着日光灯的白色光芒,透过门窗,在地上映出倾斜的黑色格子。 刘义坐在桌边,听着厨房内林音的炒菜声,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矜持。 他的手摆在桌上,交错着,全身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似乎多年以后,家变成了比翡翠宫更加尊贵不容亵渎的地方。 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小色鹿只能安安静静地待在长凳上,只是眼睛不停歇地四处瞟着,看起来内心非常不安分。 “它其实是一只狗,只不过我给它买了一身行头,披上去好看一些。”在小色鹿杀人的目光之中,刘义对着坐在身旁的刘忠国嘿嘿一笑道。 “嗖”地一下,小色鹿窜上了他的头顶,愤怒地用爪子揪他的头发。 还好,事先已经用神识交流过了,而且刘义答应带它去这个世界无法无天,同时作了不少的威胁,所以这家伙并没有做得太过分,更没有喷出神焰,不然的话,指不定刘忠国会吓成什么样。 白色的灯光下,刘忠国呵呵笑着,拍了一下刘义的大腿,道:“好多年没有吃年夜饭了吧?” 他并不好糊弄,他也看得出来小色鹿的不简单,可是他没有说,也没有马上问刘义过去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打扮成这样。 林音也没有问,或许他们觉得,除夕夜,就应当这样,其乐融融,不管其他。 那些都不重要,对吧? 林音含笑抬上一盘子小炒,只是可以看见她的笑眼里有些湿润。 刘义看着那盘小炒,温馨地一笑,心想,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和你爸吃不了多少,所以家里也没有多少菜,更没有大鱼大肉的,除夕夜,菜场商店也不开门,儿子,委屈一下吧。”林音道。 “年夜饭就是年夜饭,哪有好不好的?”回家之后,渐渐的,一种叫家的随意的感觉慢慢回归,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爱意一如往昔,刘义的动作也自然了一些。 林音看着他头顶上的小色鹿,眉头一皱,骂道:“这狗崽子,真不懂道理,你也是,多少岁了,还这么贪玩,快点拿下来!” 刘义汗毛都几乎要竖了起来,小色鹿一下子又降级变成了“狗崽子”,这是要让它炸的节奏啊! 刘义能够听到小色鹿轻微的龇牙声音,如闪电一般出手,把它抓了下来,捧在怀里,防止它暴走做出一些什么事情。 林音走了,去厨房烧另一个菜,刘义感觉到小色鹿居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虽然用兽语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可是身体却很安静。 他想到了那个时候小色鹿见到杨三娘的情景,然后看到小色鹿扑闪着的小眼睛,他知道小色鹿虽然弱智,却也能够体会到自己与父母的亲近,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禁在对方不满的兽语中,抚摸了一下它的头。 刘忠国干笑一下,站起身来,进了厨房,不知道怎么回事,悄悄拎出一桶黄酒。 “来一点?”他问道。 刘义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厨房内林音的身影,摇了摇头。 “你做什么!?”林音围着围裙,转过了身来,见到刘忠国的动作,怒目圆睁,喝道。 她的耳朵非常尖,特别是对这种事情。 “你不是戒了吗?”她质问道,“还有,你居然叫儿子一起?” 刘忠国有些尴尬,声音中又带着一丝乞求:“今天,难得的,就一口。” “这是用来烧菜的料酒!”林音抬高了声音。 刘忠国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神色一变,带着期待之色看向刘义。 刘义一笑道:“我不喝,你也不要喝了吧,本来就是料酒,没多少。” 刘忠国瞪了他一眼:“现在怕你妈,以后怕你老婆。” 刘义摊了摊手。 到了这样的地步,而且除非一些场面,刘忠国也已经很少喝酒,他悻悻地将黄酒拎了回去。 当然,在厨房里,他少不了被林音掐一下。 刘义笑着看着这副情景,感觉很温馨。 当菜全部都上齐了的时候,林音洗了洗手,面带安详的笑容坐了过来。 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向了十二点。 不久之后,远方蓦地爆发出一声轰鸣,村子里的第一个鞭炮炸响了。 紧接着,是烟花。 绚丽的光芒在黑漆漆的空中绽开,似乎给冷冷的空气都带上了几许热度。 一朵又一朵,美丽的烟花以各种不同的形状在空中摆放,紧接着又迅速消失。 昙花一现,烟花也一现。 但开在人们心间的,却是永恒。 刘义走到了窗前,淡淡笑着望着天。 刘忠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新年了。” “是啊,新年了。”刘义回头一笑道。 …… …… (第二更) (本章完) 第944章 我的新书《北唐风云》希望大家收藏一下啊 可能你们不喜欢看,也不会看,我就是单纯的想让数据好看一点,你们可以收藏了也不缓存,这样不会占用你们的手机空间,只要加入书架就行了,谢谢大家了,真的,有的时候,光看看数据,也挺好的,嘿嘿。 (本章完) 第945章 以后的道路怎么走? 大年初一。 小镇上的理发店并没有开门,家里有一把林音无聊之下买的发剪,虽然她的水平不怎么样,可是感受着她手的温度,刘义还是感觉很安心。 刘忠国在后面坏笑着,看着镜子里刘义那不规则的发型,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笑什么笑,我还没有剪好呢,等剪好了你再看,不比那些所谓的理发师差!”林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 刘忠国自觉无趣,转身去摆弄那辆经常出问题却怎么也不肯彻底报废的摩托车,待会儿还要去外公外婆家。 小色鹿蹲在地上,好奇地盯着这个神奇的有两个轮子的东西。 刘义将那身惹人眼的行头早已换下,穿上了棉衣棉裤。 其实他并不畏惧寒冷,只是他不想受到别人的怀疑。 昨夜,他和父母聊了很多。 虽然紫月公园的事情,因为zheng府的影响,没有其他的城市知道,甚至那些信息在这个城市都已经削减,伴随着年月的流逝,大概现在只有当事人才能够记得那一天。 林音和刘忠国当然不会忘记那一天。 而且,因为班主任告知的缘故,他们知道的细节很多。 刘义本来就知道不可能隐瞒太多,所以就一些事情,他也露出了一点。 他承认那一场空间撕裂是超自然现象,却没有说出招魂幡等细节,这些细节太过不可思议,班主任也没有对其他人说。 他也没有说自己去了另一个世界,只是说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那些经历他也三缄其口,因为就连他自己回想起这些年来,都恍然如梦,更不用说没有去过的父母了。 他没有说自己的修为,但是讲了一些看起来并不像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有趣故事,以便于理解为重点。 可是,这还是让父母唏嘘长叹。 父母都是聪明人,他们那个时代,学历文化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却都很明事理,他们没有追问过多,只是表示回来就好。 当听到“回来就好”这四个字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沉默片刻,因为他有一种自觉,他虽然暂时脱离了那个世界,可是有些东西,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如果这里安好,那一杆招魂幡又是怎样打过来的? 而且,那一边,还有凌钰,还有张林,还有陆诗婷,还有许许多多他割舍不下的人,如今回了家乡,他反而又不舍得另一边了。 大年初一去外公外婆家,是他们家的传统。 开着那辆摩托车,一家三口外加小色鹿,开始了那三十多里的路程。 对于小色鹿的上车,林音颇有微词,在她看来,“狗崽子”放在家里就行了,反正吃好午饭还会回来。 不过,过了一夜,因为小色鹿那掩盖住无耻的可爱外表,还有装bi的本领,林音倒是并没有什么不满,觉得这小玩意儿还是很不错的。 刘义也曾经想过把小色鹿关在家里,不要出去招摇,或者藏在怀里,不要让它冒头,可是一想到那家伙的神通,他就头痛不已,因为不在身边,出了乱子更麻烦,而且以小色鹿的性子,那样子是不行的。 到了外公外婆家,舅舅舅妈表哥表姐早就已经到了,多年以后,再次见到他,他们惊讶万分之后,便是高高兴兴:听说你被学校推举去外地精进学习了,那边搞得跟军事基地一样的,连新年都不能回,现在,可算是回来了。 在他失踪的那几年,父母隐忍着悲痛,默默坚强,对外总是说自己的儿子被学校发现了特长,送到了外地进行学习,因为实施军事化,所以会有好多年不能够回来,那些因为亲近刘义,而并不觉得这家伙会离开的人们,都选择了无条件相信。 或许,父母这么说,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儿子总会回来的吧? 他们也曾经想过如果刘义一辈子都回不来了,那怎么办,对外面人怎么说?可是,还是因为他们是坚强的,他们不去想那个问题。 好在,刘义回来了,他们再也不用自欺欺人了,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姐和父母一样,没有对之说太多,还是那四个字:回来就好。 刘义有些感动——这才是真正的故乡的味道。 一家人在一起的饭,非常令人怀念,人的一生中,这样的次数,其实都是数得过来的,每吃一顿,就少一顿,不知道多少年以后,就不再有了。 吃好午饭,在外公外婆家又待了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便启程回家,在这一过程中,可以说幸运的是小色鹿接受了自己的威胁,答应在刘义认识的人之中不胡闹,于是,它闷闷不乐地找了个地方躲藏了起来,直到他们回家的时候才又冒出来。 好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让小色鹿觉得很好奇,而且在这里,它只认识刘义一个人,根本不敢作别的打算,所以没有出任何问题。 回到村西头的小楼,刘义看了看不远处的房子那扇一直关着的门,脸色变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在昨晚直到今天上午,难得有归家的温暖,所以他并没有去想这些事情,但是他觉得而今可以去考虑考虑了。 “妈,关爷爷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吗?”他摸了摸怀内关上仁的身份证,语气凝重地问道。 林音本来飞扬的神彩顿时黯淡了下来,道:“你消失之后,也就没有见到过他,你关姐姐回来过几趟,她说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就知道哭,说人怎么突然就没影了。” 刘义看了看刘忠国的脸色,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导致父母想起了自己失踪的事情,于是气氛有些压抑,但是好在自己总算是回来了。 他,武祖,不会再回来了,真的不会了,刘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 他曾经作过很多的幻想,可是现在他真的有些失望,甚至可以说是绝望,十二翼天使神魂都知道利用混沌空洞,堂堂武祖,怎么可能没有能力回来?既然如此,那就是他回不来了,而且根据那一个世界对武祖陨落的描述,那个世界也已经没有了武祖的踪迹。 但是出于十二翼天使神魂给自己武祖身份证的隐在意味,他下定了决心要去关上仁家里看一看,本来他准备今天就去,最好是晚上,但是林音的一句话让他打消了念头。 “哦对了,你关姐姐过一段时间肯定还会回来,她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zheng府准备造一条大路,听说为了配合发展,村里面那条线上有几家都受到了波及,准备拆迁,很不幸你关爷爷的这座房子就在那里面,到时候造好了我们这里可就靠着路了。” 刘义怔了一下,道:“不是都盼着拆迁吗,我记得那时候在学校里不是就有很多人调侃自己想做拆二代,为什么你要说很不幸?” 林音冷笑一下,道:“哼哼,拆迁本来里面就有很多猫腻,拆了修路所得到的钱更是低得可怜,我听说##二村那边已经开始拆了,一千块一个平方,他们怎么不去抢啊!” 刘义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现在房价暴涨,市区里好的地段都已经接近一万块一个平方了,拆房子一千一平方,买房子一万一平方,整整相差十倍,这不是抢劫吗?不拆最起码还有地方待,拆了,家里富裕倒还好说,要是没多少闲钱,那岂不是要睡大马路?这简直是天理难容啊! “不会吧,zheng府应该也知道现在的房价,给这个拆迁价格不合理啊!”他不禁道。 刘忠国拍了拍他的头,道:“真是孩子,就像你妈说的那样,这里面猫腻多着呢,要知道最上头拨下来估计也有好几千一平方了吧,可是一层又一层下来,到你关姐姐手里就变成一千块一平方了,这个大家都知道,就是拿他们没办法啊,哈哈!” 听着刘忠国的笑声,刘义感觉那里面充满了无奈与嘲讽。 (本章完) 第946章 班主任(上) “什么jiba玩意儿!”他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种事情自己的能耐再大,也不可能逆天,这是风气问题,中央再好,下面人渣多,也只能呵呵了,就希望社会进步,一切都被斩落吧。 但是,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不准备偷偷摸摸地进关上仁的屋子去胡乱翻找,他和关姐姐关系很好,到时候她回来了,见机行动,最好找一些理由,光明正大地去寻找什么。 下午时分,根据林音和刘忠国的计划,是去市区逛街。 今天,大概会是市区最热闹的天数之一,难得回家,刘义也不会拒绝什么,三个人骑上那辆破旧的摩托车,沿着乡间小路,往东南方向而去。 一路上,村子里的人见到多年不回的刘义,纷纷伫立打招呼,三人一一作了回应,本来就没有人对林音的说辞有所怀疑,而今更是没有了任何的顾虑。 “这孩子就是好,念书有特长,被学校带出去精修,现在回来,是不是可以直接去大学啊?”路边,与林音交好的黄菊英奶奶慈祥地看着刘义,一脸笑意。 儿子回来了,林音的心情自然是极好,听着黄菊英的话,同样是眼角眉梢都是笑,不过她自然不会真的把刘义当成是特长生了,道:“哪里哪里,还是要念书的。” 刘义也是只能呵呵笑笑,其实心里面感觉非常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自己失踪这么多年,一转眼就变成村里学习的楷模了,谁又知道他奔二了初中还没毕业呢。 一路应付好那些喜欢凑热闹,喜欢夸奖别人,但是都是善意的村民,刘义的脸已经有些黑了。 小色鹿从他衣服里探出头来,笑得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在它看来,这个世界真是有趣。 “上街还带上这个狗崽子……”林音不满地嘟哝了一句。 小色鹿的脸也立马就黑了下来…… …… 市区高楼林立,宽大的马路,冬日下金灿灿的玻璃幕墙,川流不息的车辆,打扮时髦的男男女女,到处充斥着现代气息与蓬勃朝气。 很多时候,逛街,真的主要是在“逛”字,看着各处的商店,便已经充满了快乐,心满意足。 刘义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舒心笑容。 “给你买一件衣服?”林音问道。 刘义怔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虽然说很多时候新年买新衣,可是现在春夏秋冬对于他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所以衣服只要不坏,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去换,而今衣服的意义大概只有装bi好看了吧。 林音皱起了眉头,道:“过几年都要娶媳妇了,也不知道要好,你跟我去买,不可以再多说什么。” 刘义耸了耸肩,只能照办,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同学,打工的打工,上大学的上大学,不少都已经谈起了恋爱,在父母眼里,不善言辞,普普通通的自己完全没有魅力,估计心里也为几年后的事情着急了吧? 刘忠国一脸坏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心塞。 进入商场,到处都是有关新年的歌曲在循环播放着,来来往往四面都是人,特别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非常多,不论年龄。确实,衣服对女人的杀伤力比较大。 刘义本以为林音的最大关注应该会是衣服,特别是可以让儿子可以装bi装起来的衣服,可是没想到,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年轻姑娘们,她口中不断小声啧啧: “唔,这个身材不错,长身细腰,我很中意。” “嗯,这个也可以,圆圆脸蛋,蛮漂亮的。” “这个太漂亮了,化妆也化得太过艳丽,不行不行,这种看起来心很活,说不定以后靠不住,会跟别人跑了。” …… 刘义一脸黑线,心想这不是买衣服,而是给我挑老婆来着,可是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跟她们又不认得,你中意有什么用?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我们呢。 刘忠国在后面死命憋着,最后憋不住了,“噗”地一下笑出声来,只见林音回头,一脸警告。 刘忠国讪讪一笑,马上板起脸来,可是明显还是有些憋不住。 刘义已经差点扶额头了,小色鹿还时不时地想要冒出头来,被他死命压了下去,同样是一脸警告。 “你们两个,”林音有些恼怒,指了指刘义,“特别是你,你别看他那么淡定,他早就娶到媳妇儿了,儿子都有了,你怎么能够和他比?” 刘忠国一脸无辜。 刘义叹气,心想这能比的?他儿子都被你催着娶媳妇儿了,和他比老婆,我当然比不过。 “所以说,你不要被他带坏了,他反正是无所谓,你可要抓紧点……” 虽然声音轻微,可是激动之下,林音的声音还是渐渐大了起来,察觉到周围一些人那啥啥啥的眼神,听得刘义都开始脸红,不过林音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一名正在和妻子挑衣服的男青年听闻他们的声音,望过去,看到了某个人,顿时面露吃惊之色,快步走了过来。 “赵老师。”林音眼见那名青年站到了跟前,先是一怔,而后满脸笑容道。 再次见到对方,刘义的神情复杂,而后眼睛又有些湿润了。 紫月公园,是他生命中一处很特别的地方,而那天的人们,更是在他的心目中占据了很多的位置。 班主任对着林音点了点头,问了一声好,随后神情复杂地看向刘义。 虽然知道班主任和刘义之间在一起经历过什么,可是林音还是忍不住对着发怔的刘义推了一下,道:“发什么呆,见到老师叫也不叫一声。” 刘义回过神来,呵呵一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老师。” 班主任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彩,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脑袋,道:“长高了。” 这个时候,班主任的妻子也已经走了过来,她看一眼便猜出了这些是什么人,于是也很有礼貌地微笑着说了一声“你们好”。 刘义看了一眼她,发现她长得很端庄美丽,再看她的动作,听她的声音,感受着她的气质,不禁心中有些欣慰,心想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配得上自己的班主任。 他打量片刻后,心中在决计着应该怎么称呼对方才对,难道要叫姐姐? 鬼使神差之下,他忽然喊了一声:“师娘。” 林音和刘忠国都一怔,班主任愣了一下之后,捏了捏他的肩膀,笑道:“你这小子,学武侠剧呢?” 那女子“扑哧”一声笑了,眨了眨美丽的眼睛,道:“叫师娘显得有些老啊!” 这样一来,气氛马上便带动了起来,刘义一家,还有班主任夫妻两个,都把矜持客套全部甩开,越发熟络起来。 刘义和班主任多年不见,此刻靠在一起,说了很多的事情,看起来倒像是一对兄弟,林音与刘忠国知道二人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于是也有意不去打扰,至于那位“师娘”,是一名聪慧的女子,自然也是让他们二人多一点空间,于是和林音二人讲得比较开心。 了解了班主任的现状之后,刘义有些愤懑,但是却无可奈何。 因为那一件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许多人失踪,而学校里,只有他们班级当时在现场,受到了波及,为了平息一些家长们的失子之痛,但是还要封锁发生事情之真实隐秘,最后教育部门选择了班主任做替罪羊,因为那件事情无法解释,在任何人的想象之外,所以他也没有得到什么处理,最后就是被开除出教师的队伍。 据说也有失踪孩子的家长求过情,可是教育部门心意已决,而且不快速找一个替罪羊,他们生怕会寻到自己头上,所以最终什么都没有挽回。 “我没事,我过得挺好的,现在开了一个补习班,要知道在我家附近我可是名师哦,所以还不错。”为了不让他担心,班主任尽量让说话声变得轻松一些。 刘义沉默地看着他,仿佛能够看到他笑容深处的怅然与憔悴。 (本章完) 第947章 班主任(下) 作为一个老师,想必觉得能够在学校里教书可以更加荣耀一点吧? 可是他就这样被上面的那群人推了出去。 紧接着,刘义又苦笑一下,他到底去过另一个世界,他知道就连皇帝、楚王、二公主殷秋雪都有烦心事,更何况我们这些普通人? 不过,他能够看得出来班主任的日子过得还可以,毕竟曾经也是一名高级教师,本事摆在那里,远近很多人都选择相信对方,估计那种悲伤,更多的也只是心理层面吧? 这就叫壮志未酬,就算生活不错,也弥补不了。 刘义笑了一下,安慰道:“老师,就算做补习老师,你依旧是名师出高徒,就算那些受过补习的人到最后是中科院院士,可是还是得乖乖叫你一声老师呢!” 他这一席话,说得班主任有些开怀,也放下了很多,心情好了不少。 确实,人们都对老师极为尊敬,就算是补习老师,也是如此。 两个人待了片刻之后,终于接触到了那种事情。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班主任轻声问道。 刘义看了看他,心中权衡利弊了一下。 相比父母,班主任是这件事情的直接接触者,虽然他并不像张林等人最后到了血色大地,又到了那个世界,可总是可以交流。 所以,最终他决定如实相告。 他的声音在对方心中响起: “老师,这些事情,你不要说出去,而且我相信以其他人根本难以理解,也只有我们这种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班主任突兀地在心中听到刘义的声音,惊讶万分,几乎要惊呼出声来,但就像刘义所说的那样,他毕竟经历过紫月公园事件,早就已经接受了那种超自然现象的存在,于是很快便强行让自己稳定下来。 “这个叫神识传音……” 刘义简单解释了一下,接着便讲到了自己到血色大地的事情,还有到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不过他并没有说王乐平等其他人的去向,只是说再次穿越过后失踪了,只找到了凌钰、陆诗婷和张林三个人。 当然,修炼界云云,他也没有说,一带而过,至于回来,他也简略说了一下自己一不小心坠崖,然后找到了一个混沌空洞,鬼使神差之下才完成的。 尽管如此,班主任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久久不语。 这些东西,太过颠覆三观了,虽然说现在很多科学家还在研究时间与空间,但是还是不够深入,只是猜想颇多,而现在刘义的经历却是非常传奇,并且切身体会,再加上毕竟那是曾经朝夕相处的学生,所以也就造就了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在脑中消化了许久之后,班主任才苦笑一声道:“本来以为我遇到的事情够烦心够无奈的了,看来比起你们来还是不如的啊!” 接着,他又有些担忧:“你回来了就好,可是凌钰他们……” 作为一名教师,对于自己曾经的学生,他当然非常关心,特别是凌钰,那可是他的得意门生,他还想象着对方直接保送名牌大学呢,但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刘义安慰了几声,说他们目前过得还不错,以后应该也有机会回来的,就算不能够,应该也可以幸福。 其实,这些话,他自己也不相信,凌钰处在神宫之中,还在调查很多危险的事情,陆诗婷为人善良,在阴险的修炼界很难生存,至于张林,太过冲动嚣张,特别是他知道自己走了之后,不晓得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一点,他也只能埋藏在如今回家的喜悦深处。 两个人谈心片刻之后,非但没有释然,反而是多了许多烦恼。 片刻之后,班主任大概是为了调节氛围,道:“刘义,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刘义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赵寒考上大学了,而且似乎还是一个不错的学校。”班主任微笑道。 闻听此话,刘义眼前一亮,不禁道:“这小子,看不出来啊,他不是准备初中毕业就去搬砖的吗?” “听说到了高中以后学习不错。” 刘义点了点头,心想这真是脑袋晚开窍啊。 在侃了一会儿之后,他问班主任要了一下赵寒的联系方式,最后得到了一个qq号。据说本来还有一个班级群,可是一想到紫月公园失散了那么多人,还有王乐平等人,最后他也没有心情去加,只是加了一下赵寒,等待对方的回复。 在逛了片刻之后,他们相互分了开来,挑挑拣拣了衣服,留下联系方式,出了店寒暄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了。 林音给刘义挑了好几件衣服,似乎要把这几年没有穿到的都买上,只是可怜了小色鹿,换衣服的时候被刘义拿出来放进去,折腾得要死。 最后,三个人在别的地方买了点吃的,又逛了几家超级购物中心,买了一些东西,打道回府。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逛街,还是很快乐的,刘义感觉舒心了不少。 村里的路都变成了水泥路,在冬天的阳光下,显得有些灰淡,时间长久,露出了毛糙的青黑色石子。 很快三人便回到了家中。 刘义看了看手机,发现赵寒已经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还问了几句话: 刘义,是真的刘义吗? 好多年没见了,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人呢,有没有回来? …… 刘义苦笑着摇了摇头,赵寒发过来的,大多数都是问句,他也理解,对方遇到自己,当然全部都是问题。 和班主任一样,赵寒也是那件事情的直接接触者,所以知道得越多,便会越好奇,那是一种人们的共性。 他回了一句“问题太多,叫我怎么回答?” 不久后,赵寒便发起了视频聊天,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些什么,同时他也表达了警惕: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刘义,万一是被盗号了,或者被人冒充了呢? 刘义无奈,接受了。 手机中出现了赵寒那张令他依稀有些熟悉的脸,只是这么多年了,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他的心产生了很大的悸动。 仿佛当年,却已不是当年。 青山不改,朱颜改。 “刘义,刘义,真的是你!?”赵寒兴奋的声音传出,他激动万分,只是因为网络信号的原因,画面有些卡,于是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夸张与搞笑。 “给我说说看,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寒迫不及待便抛出了这个问题,只是因为延迟,画面和声音很不协调。 刘义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却问出了一个看似与之毫无关系的问题:“你在家吗?” 赵寒愣了一下,而后道:“我在我外婆家,我妈是外省的,所以有点远哦。” “看来赵老大爷有点忙啊!”刘义笑道。 (本章完) 第948章 准备出发,见老同学 赵寒挠了挠头:“没办法,外省亲戚多,新年里难得放假,却也是很忙的,现在我到你家或者你到我家,都有些不方便。” 刘义打断他,问道:“你们还有多少天开学?” 赵寒抬头,翻了翻眼睛,算了算:“还有十多天吧。” 刘义点了点头:“看你现在外省本省的忙活着,也没个定数,要不等你开学了,稳定了,我到你学校找你,怎么样,欢不欢迎?” “当然欢迎!”赵寒几乎要叫喊起来,“我们宿舍正好有一个二货为了女朋友租房子搬出去住了,三缺一啊,到时候你正好住我们宿舍,那帮人可客气着呢,远来是兄弟,正好让他们看看我的初中好友。” 刘义又笑了:“那好,一言为定,其他的比如地址什么的你直接发消息给我吧,你视频里说我也怕忘了。” “行!” 一口答应下来之后,赵寒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迟疑道:“那你……后来就没有念书?” “念毛线书,和你大学生不能比啊,我现在的文凭还是小学生呢,初中都没毕业。”刘义打了个哈哈,其实心中却有些落寞。 赵寒沉默了一瞬,接着两人随便又侃了几句,便挂断了视频聊天。 不久之后,赵寒的消息便发了过来: 我考上了##大学。 地址是###,如果不好找的话到时候我到了学校发一个位置信息给你。 刘义回了一句:知道了,到时候见,便下了qq。 他站在窗前,发了一会儿的呆。 冬天的大自然很是萧条,路边田地里的水洼都已经结成了冰,整个世界的颜色灰灰的,有些枯寂。 但是村子里四处都是鞭炮声以及欢乐的话语,却是热热闹闹的,与这冬天的气息相冲。 能够回来,见到曾经的人们,本来应该是很快乐的事情,可是,静下心来之后,却还是会有一种淡淡的落寞。 特别是当他得知赵寒考上了大学,其他的同学要么本科,要么专科,要么已经工作稳定,找到了另一半,便有些心塞。 “特码老子横行修炼界那么多年,热热闹闹,武祖传承地、襄阳城外、琉璃尺大会、淮阴一战,叱咤风云,到最后……人生大事一贫如洗,文凭还是小学毕业,我@#¥……” 想着想着,他直接轻声骂了起来。 在那个世界的人看来,自己的生命已经绽放得非常夺目,非常光彩,可是,他要的不是这些,他要的和班主任赵寒他们一样,安安稳稳,人生漫长,且行且珍惜。 恍然间,确实那几年的一切显得有些虚幻,不太真实,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小色鹿从厨房间溜了出来,衔着一根火腿肠,接着大摇大摆在他的面前晃悠。 它用爪子将外面的那层三下五除二扒了下来,便哼哧哼哧地开始啃食。 看着它,刘义神色一动。 他伸出手,真元缓慢溢出,有些蒸腾。 看来,那果然不是梦,还是存在的,那几年,也是自己脚踏实地的人生路,至少,小色鹿证明了它的真实存在,不是吗? 就像那些时候被追杀,一体会到自己体内实实在在的真元,他便感觉踏踏实实的,今天也是这样,见到小色鹿,真元再运转,他的信心就回归了。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也有很多人都没有见面,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想其他吧。 时光荏苒,新年易逝,寒气在不知不觉中运转,那些工作的人们,都早早重新踏上了征程,至于那些快乐的学生,也在默默感叹着寒假时间不多了。 没有待多少天,刘忠国便外出打工了,临走的时候,他和刘义互相拥抱,然后很爷们地直接告别,没有多扭扭捏捏,林音送他。 在这几天里,他们一家谈过很多,林音和刘忠国觉得,摆在刘义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继续念书,和那些弟弟妹妹们一起考大学,熬几年,出来了或许会好一点(心理安慰);要么直接出去打工,去公司,去厂里,刘忠国还开玩笑过问是不是要和自己一起去工地搬砖,最终被林音的一记白眼秒杀,林音觉得,工地上工资或许高一点,但是太苦太累,厂里公司里稍微好一些,但是也都不是什么好鸟。 刘义没有作太强烈的表态,更是没有从那两种里面去选一个。 反正,二十了,再去初中念书,和那些弟弟妹妹们争名次,打死他都不去,他感觉自己都没脸进教室。至于打工,他还没想好做什么、去哪里,但是目前他最最紧要的事情是去见见赵寒,还有张林、陆诗婷、凌钰的父母他也要去看看,等到关姐姐来了,他还要看看武祖给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 而且,他觉得虽然回来了,可是那个世界的阴影依旧笼罩在他的心头,特别是想到那个无所不能的“神”,还有血色大地的事情,他就有些不寒而栗,他觉得,就算跑到另一个宇宙,都不一定能够完全避开这些东西,紫月公园的时空破碎已经深刻证明了这一点。 关上仁的家就在隔壁,日日见,渐渐的,他倒有些焦急起来,不过林音的一番话让他醒悟了过来: “那些拆迁的干部们平日里都需要放放假,去哪里吃吃饭什么的,更何况逢年过节呢?等着吧,他们不过来,你关姐姐也要好久才能来。” 对此,他耸了耸肩,心想看来估计还要先去学校和赵寒见面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似水流年,小桥流水饶过几个弯,转眼之间春节的喜庆已经远去,剩下的只是依然有些寒冷的天气和忙碌的生活。 刘义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门槛上,发发呆,和小色鹿讲一些很无厘头的东西。 林音和他聊过很多,虽然他并没有说真话,可是能够明白他的心境处在很微妙的境界,所以也并没有催着他再去念书或者打工。 在这个时代,选择他这样的方式实在是很少见的,他看起来有些无所事事,却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沉迷游戏、赌博、酒精,甚至连电视都不看,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发呆。 或许只有小色鹿才知道他一直都在修炼吧? 当初得到无底崖下混沌气的帮助,他的修为破入了神破万重中级,现在,他的境界已经完全稳固,相信如果回到那个世界,就算遇到永青云、乌魁、宁清仙子等八大门派的大长老,也没有必要避退了。 曾经,他疯狂地战斗,疯狂地修炼,就是为了修为提升,能够回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乡,他忽然感觉修为再强,似乎也有些无趣,能够用来做什么,保镖?本来,神破万重,不管是成为供奉还是长老,都是很有“前途”(钱途)的工作,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没有对等的威胁,所以也没有人会需要把他供起来,更不会有人相信他。 “难不成要劫富济贫?”他摇了摇头,感觉以绝世高手的修为,用来做这种事情太掉价了。 就在他感觉人生全是纠结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和赵寒约定的日子。 他拖着一个行李箱,就这样准备出发了。 让他和赵寒打交道,林音还是很乐意的,因为她生怕刘义回到这个世界,不自在,转变不过来,不适应,最终出什么大问题,现在出去走走,见见老同学,的确是放松心情的好事情。 林音推出电瓶车,就准备送他去车站。 可是刘义的言行举止却让她有些狐疑,因为这家伙拒绝了。 在刘义看来,自己的身法瞬息数里,根本就不需要车子,虽然说这么做有点太浪了,可是完全没有必要再去乘车子。 所以,刘义只是说天气太冷,让林音在家里待着,他自己走到大路上就行。 林音有些恼怒,这不是宝贝不宝贝的事情,而是刘义不可理喻的事情。电瓶车送到车站,也就十几二十几分钟的事情,而刘义这么一来,是要闹哪样? 最后,刘义好说歹说,才让对方同意,他叹了一口气,心想有的时候有真元都是麻烦。 此行,他带走了行李箱,还带走了小色鹿,他可不放心把这家伙独自放在这里。 只是,林音的一席话让小色鹿郁闷无比:出个门还带着这狗崽子,你媳妇儿都不要了,就跟它? 在答应了一些好处,并且艰难威胁之后,小色鹿真的变成了一只金毛小狗,看起来肥嘟嘟的,倒是可爱无比,虽然在刘义眼里它一如既往地可恶。 在远离人们的视线之后,刘义的身形一阵模糊,蓦然消失…… …… …… (本章完) 第949章 工学院门口 (感觉现在写现代不会写了啊,有的时候静下心来看看,写的什么鬼……) w市的大学城处在滨湖的位置,青山翠水,风景如画。 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金色的阳光照在各个学校的楼宇之间,线条分明。 ##工学院北门不远处的一个公交站台,接二连三地有公交车停下,然后下来满满一车的学生,个个年轻具有活力,男的阳光,女的苗条,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开学了,他们告别了那个过去的春节,再次来到学校。 他们摆脱了从前的繁琐学习,也还未接触到后面的工作,更没有生活压力,甚至成为车奴房奴,所以他们绽放着最最纯粹的逼人青春光芒。 一名年轻人的身影从校园围墙外绿化带里的鹅卵石小径中走出,对着四面八方望了望,似乎是在略微熟悉这里的环境。 以刘义如今的修为,要想偷偷降落在什么地方,实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小色鹿在后边蹦蹦跳跳的,发出完全和狗不同的声音,显得特别兴奋。 “别叫了,再叫就露馅了!”刘义满头黑线地威胁道。 小色鹿龇了龇牙,告诉他自己又不是真的狗,变成这样子已经够侮辱了,是给他面子。 好在,小色鹿总是有灵智,比较节制,在兴奋了片刻之后,停了下来。 刘义取出回家后不久新买的手机,拨通了赵寒的电话,电话中传来对方那激动的声音:“刘义,你来了?我马上出来,你等在校门口!” 还没来得及说上话,赵寒就挂了,刘义苦笑一下,拖着行李箱,带着小色鹿,一路朝着校门口而去。 四面八方行李箱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的,还有男生开朗的讲话声,以及女生被逗乐时毫无淑女气质的笑声。 门卫处,挡杆横着,挡住了校外的车辆,两个门卫大爷穿着保安制服,搬着板凳坐在门外,一边用当地方言大笑着聊着天,一边不知道吃着什么饼。 只是,他们依然看似不经意地警惕着来来往往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名穿着棉袄,低着头,显得有些低调土气的男学生拎着电脑包,准备出门,那看似无所事事的门卫大爷却眼睛一亮,道:“证明。” 那男学生挠了挠头,一脸疑惑:“什么证明?” “电脑属于贵重物品,出校门需要舍管开具的证明,证实那是你自己的电脑,不然的话,谁知道是不是你偷来的?”另一位门卫大爷道。 那男学生有些生气,道:“这是我自己的电脑,怎么可以说是偷来的?” 门卫大爷眼睛一翻:“我不管,这是规定,你还是退回去让舍管开好证明再出门吧。” “人家都是刚开学,是走进来的,只有你,还带着几个包出去,实在是很可疑。”另一位门卫大爷添油加醋。 话粗理不粗,就是旁边的人也觉得那名男学生的行为有些逆了,这个时节,来上学差不多,哪有才出门的? 男学生欲哭无门,只好解释道:“我们上课还有两三天呢,我有一个亲戚在这个城市,我和他关系很好,叫我去住两天而已,这怎么又做错了?” 话说到这步田地,全部解释了,可以说是很诚恳了,可是两个门卫依旧面露不容讨价还价的神情:“小伙子,我说过了,这是规定,回去办好了证明自然会让你出去的。” 男学生回头看了看,不禁相当不情愿,语气也软了下来:“爷爷,这一次我忘了,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回宿舍也还有那么远的路,走过来挺累的……” “小年轻多走走路又怎么了?一天到晚在宿舍打游戏,就是应该多走走,而且忘了开证明是你自己的事情,小伙子,以后走上社会了没有人会理睬你的错误的。”一名门卫大爷眯着眼睛,有些意味深长道。 话说到这步田地,男学生没办法,只好黑着脸回去了。 两个门卫大爷继续用方言谈笑风生,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其他的事情,可是见到方才那一件事情,刘义知道这些都只是假象。 当初因为好奇而围观的同学们都渐渐离去,他摇了摇头,拖着行李箱,后面跟着小色鹿,便准备进校门。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那似乎是一名女生。 敏感的灵觉让他感觉那声尖叫似乎是对着自己。 他诧异地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好像很正经啊,又没有劫色,难道碰到碰瓷的了? 但是仔细一听,却发现那声尖叫中却隐藏着很多的兴奋。 一种很那个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像当年在长安西门等待凌钰的那个时候。 “难不成自从从那个世界回来之后,哥越长越帅,瞬间迷倒万千无知少女?”他不禁这样推测。 接下来那名女生激动的声音让他满头黑线: “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这只狗好可爱!” 他仿佛能够听到小色鹿瞬间心碎的声音。 他生怕这家伙一个受不了就暴起伤人。 他侧过头去,看到一个妆容精致的小女生正用一种眼中满是小星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小色鹿,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将之抱起,再也不肯收手。 “小色鹿,你女朋友喊你回家吃饭……”他小声嘟哝道。 在那名女生尖叫之后,这里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不得不说,小色鹿化出来的这副样子的确一路火花带闪电,迷倒万千无知少女,片叶不沾身,莫说女生,就是一些男学生都露出了喜爱之色,只是男生都保持得比较好。 麻烦来了,那名女生的背包上“叮呤当啷”脆响,她一边撩着秀发,一边满脸兴奋笑容地素手摆动奔了过来。 她马上便蹲了下来,根本没有多看刘义一眼,就想去摸摸这只“狗”。 小色鹿“嗖”地一下闪到了刘义的身后,接着具有威胁性地龇了龇牙。 “小东西,你跑什么?”女生似乎有些气恼。 既然有一位带了头,其他的女孩子也不甘示弱,纷纷兴致勃勃地冲了过来,想要多看看这个可爱到几乎让她们晕倒的小东西。 “好可爱呀!”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小狗,我家里也有一只,可是没有这只可爱。” “我也想要一只耶!” …… 刘义还是平生难得的一次被这么多女生围在一起,而且个个姿容妍丽,青春娇媚。 可是,他一想到这其实没自己多大的事,那些艳遇全部都是小色鹿的,不禁感慨世态炎凉——我居然连一只狗都不如! 桑心秦汉经行处……他不禁叹道。 天空很蓝,冬日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很舒服,随着又一班的公交车停下,人多了许多。 校园口的常青树依旧绿光翠翠,只是略微多了一些灰暗的尘埃,被人声带动,似乎有些飘摇。 围住刘义,确切来说围住小色鹿附带刘义的女生越来越多,很快便达到了十几位。 被那些不同的迷离的发香包围,刘义顿时觉得自己快跪了,在心中祈祷着赵寒那个老慢吞快点来解救自己。 好在,那些女生也渐渐意识到就这么忽视刘义的存在有些不礼貌,有一位长得有些矮小,却很甜美的女生问道:“帅哥,这只狗是什么品种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样子的?” 被她一声帅哥叫得汗毛倒竖,刘义差点跌倒在地,心想我勒个去,原来想被人叫“帅哥”就这么简单,带着小色鹿就行? (本章完) 第950章 校花大人 但是,他悲哀地有自知之明地知道,完全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是帅哥,而是对方看在小色鹿的面子上。 只是可惜,对方的问题,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觉得在这大冬天自己都有点冒汗了,忍不住想要请求小色鹿的解救,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这一做法在别人看来有些傻叉—— 他低头对着因为被十几名女生用恐怖目光包围而吓得躲在他两脚间的小色鹿问道:“喂,小色鹿,你是什么品种?” 小色鹿用兽语怪叫一声,“刷”地一口就朝着刘义的脚踝咬了上去。 好在,那些女生也并不觉得他是傻叉才这么问的,以为他是为了讨自己的欢心才故意幽默一下的,只是小色鹿的做法太过偏激,引得好几位女生尖叫一声,有一位声音略微颤抖问道:“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刘义当然不可能因为小色鹿的这么一下就得了狂犬病,当下一笑道:“没事儿,隔着棉裤,没有咬破,就轻微的一下。” 事实上,面对他,小色鹿确实有个度,再说,它也确实不是狗。 可是,有些女生毕竟胆小谨慎,一连劝了他好几下,眼见他不听,便只好罢了。 只是,有一位的话题瞬间吸引了其他人: “这只狗刚才的叫声怎么这么怪啊!” 确实,刚才咬刘义之前,小色鹿用兽语怪叫了一声,那声音确实不是狗叫。 在小色鹿要杀人的目光中,刘义尴尬一笑,道:“呃……不知道啊,大概是品种问题吧。” “这只狗能不能卖给我?” 在人群后,传来一阵优雅的高跟鞋声,那个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也有些清冷,有一种自然而然的高贵之气。 在刘义惊讶的目光中,所有女生都下意识地避了开来,而那些挡住对方的,更是自觉地让出一条路出来。 随着那些女生的让道,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孩款款走近。 不得不说,尽管刘义见过这么多气质各异的美女,他的眼前还是一亮。 那女孩身材堪称完美,修长婀娜,稍施眼影,朱唇一点,皮肤白皙,便妩媚多姿,有着万种风情,再加上她那种隐约的高冷气质,更是增添了无尽魅力。 她穿着一身材质上佳的黑色棉风衣,踩着红色的高跟鞋,将她那高挑的身姿以及傲人的身段衬托得越发晃眼,她将玉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更是有着一种酷酷的感觉。 刘义瞄了她几眼,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惊艳的,可是很快他便移开了目光,觉得这样盯着人家看不太好。 他这其实可以称之为害羞、不好意思,但是表现得很自然的移开目光,令那个女孩媚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无视”自己那可以杀人的绝美身影。 刘义粗略瞥了一下周围,发现那些刚刚还自以为很有魅力的女学生们面对那个女孩,似乎都隐隐露出了淡淡的自惭形秽之色,潜意识里便认定了自己在对方面前的黯然失色。 而那些男生,则是用或惊艳、或兴奋、或猥琐、或呆傻、或花痴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一位,甚至还有人轻声自语道:“这家伙真是吃了狗shi运了,居然被本校女神看中了他的狗。” 刘义嘴角一阵抽搐,心想这什么情况,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入心呢? 高跟鞋的声音停下,一股好闻的香味在飘荡,对方的青丝在微冷的风里拂动,带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刘义再次瞄了她一眼,看到那明丽到让太阳都黯然失色的容颜,不禁感觉自己的眼睛几乎快被亮瞎了。 她虽然看起来很高冷,气质非凡,看她一身的打扮也应该都是价值不菲,可是也并没有任何的居高临下之感,说到底,那只是一种气场。 但是,要论气场,估计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人可以给予他压力,因为他的修为太高了。 刘义咳嗽了一下,但是还是不知道怎样拒绝才显得不得罪人,最后只好变成了: “呃……这个……那个……” 女孩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周围的男生都一脸恨铁不成钢之色,都在轻声议论。 “这个那个什么啊?被校花大人搭话,他不会是傻了吧?” “快答应啊!这个那个浪费时间啊!” “就是,能够和秦曼思说上话,他肯定得折寿,还不快抓紧了,到时候和他哥们装bi也可以飞起来了。”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很绅士地把那只狗递上去,然后又很绅士地问秦曼思要电话。” “你tm想多了,我们学校能有几个男生拿到过校花大人的电话?” …… 神识灵敏,听觉灵敏,刘义将所有人的话语全部都放进了脑子里,他恨不得马上朝着他们竖起中指,骂一声:“傻叉吧,你们这群diao丝,神经病!” 他真的很想站在他们工学院里那个最高的建筑物上面,大声宣泄:老子可是和神宫圣女殿下吃过馄饨的男人,校花?女神?秦曼思?算个球啊! 但是他没有敢,因为他知道会被几千人群殴。 “价格好商量。”秦曼思微微侧首,明眸朝着那边的diao丝群瞥了一眼,淡淡道。 刘义越过她的身后,还有其他人的身后,看到好多名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还有不远处的几辆豪车,不禁心想怪不得别人上学都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就这个大小姐一身轻松。 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秦曼思露出一副事情已了的神情,心想下一步就应该是对方的狮子大开口了,不过她们秦家可不缺这点小钱。 其实,她起初的询问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但是后来发觉那只狗确实非常可爱,很有成为名犬的潜力,而且以她的身份,既然提了出来,再最后事情不成,是不容许发生的事情,所以她也只好继续了下去。 但是刘义的完整话语却又让她有些不太高兴: “嗯,这个……恐怕不行吧,这只狗不是我能卖的,还需要听听它的意见。” 他这个精辟的回答顿时让周围寂静了一瞬。 卖狗还需要听听狗的意见? 周围的男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引发了一阵哄闹。 “我总算是看出来了,那个看起来很老土的家伙心眼很足啊,摆到最后所谋甚大,不就是想和校花大人多说几句话吗?” “我说这家伙怎么扭扭捏捏的,叫我早就兴高采烈地把那只狗给了秦曼思,钱都不要,就要电话号码。” “切,你想得美!” …… 刘义顿时感觉那群人的智商拉低了全体男生的下限,这完全就是以他们的花痴心理去揣度别人幼小的心灵,什么叫心眼很足,千方百计想和校花大人多说说话?谁tm这么无聊! 不过刘义刚才的回答确实很无厘头,秦曼思似乎觉得和这个很会装的家伙讲话显得有些浪费时间,心下对那只狗也失去了兴致,于是想要保持气质优雅地说一些告别的话,却听到那只金色小狗忽然发出一阵古怪的稚嫩可爱声音,并且和那家伙一唱一和的样子,很严肃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应对那一句“还需要听听它的意见”。 她红唇微张,发出一声轻“咦”,美丽的眼眸中显得有些诧异,很显然她意识到了那只“狗”的智慧性还在自己的想象之上。 紧接着,她蹙了蹙眉头,下意识地轻声道:“小家伙,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色鹿抬着头看着她,很果断地摇了摇头。 (本章完) 第951章 秦曼思的电话? 秦曼思愈发惊讶,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只“狗”居然还能够和人交流,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周围早就“觊觎”小色鹿的“姿色”的那些女学生们,很多都把小手情不自已地放在胸前,露出一脸心驰神往之色,更有甚者又发出了尖叫。 伴随着小色鹿的摇头,刘义摊了摊手,道:“姑娘,你看吧,我真的会很尊重它的意见,它如果不愿意跟着你,我是不可能把它卖走的(其实他心想就是就是你买下了,说不定那小混蛋偷了你的东西还会悠哉悠哉地回过来),现在社会讲求平等嘛,我会尊重它的意见。估计是它觉得你给不了它幸福吧。” “它觉得你给不了它幸福”,这句话惊绝了一片,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对男的说的,就算对面是秦曼思,但是用一只狗和她作对象,那简直是…… 周围的男生们早就忍不住了,就等秦曼思作出什么愤怒的斥责,然后他们便会冲上去,以流氓罪、言语冒犯女神罪把他就地群殴一顿。 可是,秦曼思却似乎并不怎么生气,依旧高冷得很平静,只是稍微露出了很难察觉的悻悻之色,优雅地伸出玉手,递出一张名片,又优雅地道:“既然如此,这是我的名片,那上面有我的电话,等什么时候你或者它改变主意了,可以打我电话。” 接着,还没等刘义说些什么,只看刘义接了下来,她就再优雅地踩着红色高跟鞋,将素手插到黑色棉风衣的口袋里,转身酷酷地离去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说不出话来。 刘义回望四周,发现居然聚集了近百人。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很难见到的校花在校门口想要买狗,于是这些消息在校园里飞速传播,紧接着这批人就都赶过来了,想要一睹校花的风采。 刘义真的很想说一句寂寞空虚。 但是随后,他感觉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男生都用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空手套白狼,也没有问对方要电话,秦曼思就这样轻飘飘地主动给了自己。 这让那些大男生有了吐血的冲动。 他们曾经绞尽脑汁地yy过怎么可以和秦曼思搭上话,也召开小组讨论过怎么获得对方的好感,以及……电话号码,但是这家伙带着一只狗,还特别会装,就这么简单拿到了,而且是秦曼思主动! 他们感觉人生真的是…… 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刘义觉得这一张名片对他并没有卵用,绝对不能知道。 周围的大男生纷纷盯住了秦曼思的窈窕身姿,也盯住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刘义。 看着她高挑绝美的背影,还有那些男生敌视的目光、女生复杂的目光,刘义露出了一脸懵比的神色,心想老子什么都没干啊,怎么就…… 直到秦曼思远去,寂静的场间忽然传来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呐喊的声音: “我靠——这也行!?” 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这就成功了?我感觉我也要买一条狗学习一下在校花面前晃悠的技巧。” “尼玛,完全不理解那家伙是怎么成功的,主动,秦曼思主动给他电话!!!” …… 在淡淡敌视之下,那些大男生充满了难以理解,他们根本不明白刘义和秦曼思之间到底是怎么发生这一切的,其实,莫说他们,就是刘义也有些懵比,不过他知道归根结底还不是小色鹿。 这个时候,他才看到赵寒带着一脸“你牛逼”的神色,缓缓靠近过来,看他这样子,似乎都不敢接近了。 在方才,他有些心乱,所以神识也并没有太过专注,将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眼下,他才意识到,赵寒这家伙其实早就已经来了,只是因为看到他被很多女生围住,后来又跟秦曼思面对面谈话,都没敢过来。 “你……你行啊你。”赵寒的声音中几乎充满了感叹。 “你刚来我们学校,就……就这么泡妹子,都被围了好几圈,最后……连本校校花秦曼思的电话都拿到了,我……我真的不好说什么了,反正我对你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要不教我几招?” 刘义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关我什么事啊,妹子都被这只狗给泡了,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什么思的电话也是冲着它来的,我顶多也就是一个监护人罢了。” 赵寒的个子已经长高了,一点都没有初中时那种鸡立鹤群之概,不过比起他来还是矮了那么一些,但至少可以俯视大多数女生了,当然不包括刚才穿着高跟鞋,又高挑出众的秦曼思等女孩。 赵寒一掌朝着他的后背拍上去:“走,先别说那么多了,到饭点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刘义点了点头,被那么多女生男生盯着,他感觉特别难受,甚至毛骨悚然,能够就这么离开总是好的。 可是,没走几步路,便有一个体格健壮的肌肉型男生挡在了他们前面,然后忽然谄媚地一笑:“那个……同学,同处一个学校,咱们就应当算是同窗,说亲近点那就是兄弟了……” 刘义笑了一下,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快点说吧。” 那男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呃……那个,我上次捡到一样东西,据说是校花秦曼思的,一直想要还给她来着,方才人多,没有那胆,你看,你有了电话,所以……” 刘义还没说话,旁边的赵寒眼睛一斜:“怎么,想要空手套白狼?秦曼思的电话岂是随随便便可以给的,快走开,我和我哥们还要去吃饭呢!” 那男生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理睬赵寒,依旧谄媚地看着刘义,道:“同学,你放心,不会让你白给的,我……我出钱,这顿饭我请你,不对,请你们两个人!” 看到这家伙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样子,其他的男生顿时就急了,纷纷冲了上来,心想就这熊样,也想泡秦曼思?岂不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吃一顿饭?你脑子坏掉了吧!同学,我出一百块,买那张名片,当然,电话号码你可以记下来。”一名高高瘦瘦的男生一下将之前那位挤了出去。 “一百块?你充游戏币呢!我出五百!”又一位疯狂地叫嚣,看得出来手头很是充裕。 “我一千!” “滚犊子,这是无价的,兄弟,我给你介绍貌美如花的女朋友,保证成功!” “我cf有一个号全是神器,送给你好了。” “我lol好多史诗皮肤,我把号告诉你,随便你玩。” …… 那些男生纷纷竞价,纷纷表示自己的诚恳,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给刘义看,弄得刘义顿时觉得十万只###奔腾而过,心想自从有了小色鹿,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没有魅力了,别说女生,就是男生都来追我! 他完全可以很嚣张地离开,但是看到他们的热情似火,还有那些炙热,甚至哀求的眼神,他就有些不忍心了。 他开始想,反正秦曼思不秦曼思的跟他没关系,要不,一人抄一个号码,全给他们得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秦曼思叫人来揍自己。 就这么想着,他拿出那张名片,就要高声朗读,眼睛却一下子就直了。 他旁边的赵寒也是立马凑过去看,能够知道秦曼思的号码,机会不容错过。 那些男生更加疯狂,拼命往这里挤,同时开始运转起几乎快生锈的脑子,开始准备看到后就立马背诵下来。 然后,刘义的声音就冒了出来: “紫金丰胜集团,总裁,柳诗诗,16954666888,咦,刚才那女的什么时候改名了?666888,这电话号码似乎很值钱啊!” 随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我擦,不是说这是她的电话号码吗?骗我啊!” 场间顿时更加乱了几分。 (本章完) 第952章 狗不得入内 在听到“紫金丰胜集团”这六个字的时候,旁边的人也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秦曼思作为本校校花,同时也是秦家千金小姐,紫金丰胜集团是秦家的一个产业,如果她已经挂了个虚的职位,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听到“总裁”这两个字,大家都开始感到疑惑,直到“柳诗诗,16854666888”冒出来,顿时所有人都懵比了:这是什么情况? 刘义瞬间理解,就算小色鹿的“姿容”足以媲美本校校草,也不可能让秦曼思倾慕到真的给自己的电话号码,估计那个柳诗诗和她关系不错,如果自己想通了,想卖小色鹿了,打一个电话给柳诗诗即可,话语会传到秦曼思的耳朵里的。 所以当下,他抬起手来,让那张名片在那些人面前展示,接着耸了耸肩: “各位同志,放弃吧,这不是她的电话号码,如果我来打,或许还能够通过这个号码联系到她本人,至于你们其他人,觉得那个什么柳诗诗的会给你们传话吗?” 他的这番话,可以说伤害非常大,有很多人当场阵亡,想想也是,秦曼思怎么也不可能顺手就随随便便给自己的电话号码啊,就如同刘义所说的那样,如果他改主意了,想卖狗了,打给柳诗诗,柳诗诗是会带话给秦曼思的,至于其他人…… 肯定会被直接挂断然后拉黑吧! 在心碎了片刻之后,当场便有几位准备换取名片的人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半分钟之后,刘义的身边只剩下了三位男生,包括那位肌肉型男生也在里面。 他们依旧一脸希冀。 “总是一个机会,不容放弃,我相信,美好的明天一定在等着我,那个什么柳诗诗的电话号码,也卖给我吧,不过既然不是秦曼思的,那就只能打折扣了,你们两个一人一瓶矿泉水吧。”肌肉型男生道。 旁边另一个也叹了一口气:“唉,我也打折吧,地下城里面送你一百万金币吧,不然给你一个亿的。” 最后一位道:“我给你手机充十块钱话费吧,意思意思。” 刘义:“……” “算了,”他道,“电话号码什么的我也没什么兴趣,你们想要就抄过去吧,矿泉水、金币、话费我都不要了。” 本来的话,那些人对刘义那“我也没什么兴趣”的字眼嗤之以鼻,心想那小子又装bi,不过看在他似乎也没有对那电话号码藏着掖着的意思,让不少人,特别是那三位好感大增,自然不会再挑什么刺,当下“兄弟好人”、“兄弟够意思”、“兄弟好人有好报”地兴高采烈而去。 刘义耸了耸肩,心想终于过去了。 谁知道,他刚迈出一步,便有一个娇小稚美的女孩扭扭捏捏地靠了过来,道:“同学,那个……你不卖给秦曼思,能不能……卖给我啊?” 她的脸上,满是期待,同时一直用“贪婪”的目光瞥着小色鹿。 刘义一笑道:“我说过了,还需要它的同意。” 女孩立马带有着极大的侥幸心理,略微有些讨好地朝着小色鹿一笑,想要像哄孩子一样说几句话。 谁知道,小色鹿丝毫不给她面子,还没等她开口,便很果断地摇头。 被一只狗这么无情地拒绝,从小有些娇生惯养,有无数男生追的女孩马上便感觉无限委屈,眼睛里的泪花噙了出来,嘤咛一声,转身捂着脸走了。 眼见如此,其他跃跃欲试的女生全部都彻底放弃,知道这只狗连秦曼思都看不上,可见是油盐不进,只有那个长相普通的男同学才能够驾驭。 刘义小声“切”了一下,心想敢买小色鹿回家,你们也不怕一夜过去闺房里的东西都被偷光了? 他目光往前望过去,一眼便见到了冷漠围观的两个门卫大爷,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在跟赵寒勾肩搭背而入的时候,门卫大爷瞥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人进去,狗不能进。” 此言一出,刘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些“觊觎”小色鹿的女生们最先不干了,有一位更是禁不住娇声问道: “为什么呀!?” 门卫大爷“哼”了一声:“有什么为什么,如果一只老虎,我也放进去?老虎咬人,狗就不咬人了?” “狗是我们人类的朋友,老虎才不是呢!”另一名女生噘着嘴回道。 “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另一位大爷连连摆手,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 “什么叫不行,又不是法律。” “我上次看到有野猫溜进去了,你们也没有拦,野猫也会咬人啊,还会抓人呢!” “这只狗这么可爱,不会咬人的。” …… 那些爱狗如痴的小女生都被小色鹿的可爱样冲昏了头脑,她们觉得如果小色鹿能够进学校,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不然的话,那就是永别了。 可是两个门卫大爷就是那么死板,他们说那是自己的责任,自己需要负责,哪怕学生们不开心,也是为了他们好,至于野猫的问题,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年纪大了,追不上。 可是,那些爱心爆棚的小女生们依旧有许多不依不饶的。 但刘义却感觉越来越不好了,觉得要出事。 就在他闪过那么一丝想法的时候,小色鹿“嗖”地一下往前窜了出去。 在刘义的威逼利诱之下,小色鹿已经尽量让自己隐忍,可是今天这个一句“这只狗”,那个一句“那只狗”,简直让它怒火中烧,特别是那两个老头居然好像看不起它的样子不让它进去,它觉得高傲的自己得到了挑衅,就应该回击。 就这样,伴随着一声惊呼,一个门卫大爷往后一翻,连人带凳子摔了个四仰八叉。 “回来!”刘义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只小色鹿,还真的当自己是在原来的世界,又准备硬来闯祸了。 眼见那战斗力低下的老头子就这么被吓尿摔倒了,小色鹿尽管依旧不开森,可是觉得自己总算是报了仇,好受了许多,所以悻悻然而回。 刘义和赵寒赶紧上去扶人,另一位门卫大爷更是一直拍着胸口说吓死了吓死了。 摔倒的那一位骂骂咧咧的,接着又露出苦口婆心之态: “你们还说不咬人,这不是要出人命啊!你们这些孩子,我说过了我们是为你们好,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看你们看……” 刘义心想不让小色鹿从大门进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死扛着,于是讪讪笑道:“没事没事,门卫大爷,我不让它进去了,好不好?” 被他扶起,那名门卫瞪了他一眼,喘了一口粗气,道:“算你识相!” “像那种宠物什么的,放在学校多不好,就不应该带过来嘛……” 面对着他喋喋不休的话语,刘义一直点头称是。 至于那些女生,大多数都比较尴尬,同时非常不甘心,只是她们也眼睁睁地看到小色鹿扑上去,而后门卫吓得跌倒,再强求就显得无理取闹了,最终只好就这样罢了,只是不知道那种阴影在她们心中会持续多久。 那么,问题来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小色鹿不进去,那怎么办? 但是刘义的解决问题很简单,他淡淡地对着那家伙道:“去吧,别从这里走,你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的这一席话,说得两个门卫大爷狐疑无比。 别的人也是听不懂。 只见他此番话之后,小色鹿就像是一团滚着的金球一般朝着校门外的绿化带而去。 场间明显沉寂了几秒钟。 随后。 “追啊!”一名女生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尖叫的声音刺破了那种沉寂。 (本章完) 第953章 这只狗很牛bi 在此时此刻,小色鹿就要离去,虽然刘义的做法以及小色鹿那很淡定的动作非常让人怀疑,却不能够阻止她们的热情。 随着那名女生的尖叫并且追赶,其他的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一时间香风拂动,秀发飘扬,小色鹿满满的艳遇之海感觉。 但是那些女生没想到的是,追小色鹿的男生居然更多! 他们的速度比大多数女生都要快多了,在不久之后便冲到了前头,有一人在路过刘义的时候,还问了一句: “同学,看样子这只狗你也不要了,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 随后,他就变了语气: “卧槽,真尼玛恐怖。” 刘义看着那几十人,擦了擦额头,心想这帮人简直是疯狂啊! “你们大男生和我们女生抢宠物,好意思吗!?”远方传来一名女生恨恨的声音。 “关你们屁事,你们有男生追,还要宠物干什么,我们要拿它去追校花大人呢!” “色狼!流氓!也不看看自己那熊样!” “切,花痴,连一只狗都不放过。” …… 旁边,一位门卫大爷捧起水壶抿了一口,作出一副沧桑之色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 “用他们的话来讲,那就是有点二啊!”另一位大爷接话。 刘义+赵寒:“……” 没了小色鹿,顿觉一身轻松,刘义拖着行李箱,对着两名门卫大爷问道:“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一位大爷挥了挥手,示意快进快进,但是另一位却神情严肃道:“这只狗你就这样让它走了,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吧,万一咬了人怎么办?” 刘义无所谓道:“没事,它腿短,总会被那帮人追上的,到时候爱谁负责谁负责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呢?那也是一个生命啊!”大爷叹道。 刘义一时间就来火了:“你不让进去,现在不进去了,你又说我不管它了怎么办,那怎么不你养啊!?你坐着说话果然比我们站着要舒服多了!” “你怎么说话呢你?知不知道尊老爱幼!”门卫大爷一下子火气也就上来了。 “你想负责就去追去,反正我不要了。”刘义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没作过多理睬,直接跟着赵寒往里面走去。 后面的那个门卫大爷鼻子都被气歪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 “没有礼貌啊!” …… …… 春天越来越近了,可是天气依旧寒冷。 学校正门的大路宽大,两旁全部都是绿化带,中间的绿化带中还矗立着几座雕像,走过去,还望到了长长的喷泉池子,只是池水略脏,也并没有什么喷泉。 刘义走上前去往池子里望了望,抽了抽鼻子。 “别多看,这喷泉就是学校用来装bi的,很少会用,水那么脏,喷出来也不好看。”赵寒淡淡道。 刘义:“……” “你刚才和那两个门卫大爷多说什么啊,我们学生都叫他们老铁牛的,一点马虎都不能打,和你辩论起来,可以从旭日东升辩到夕阳西下,我看就是他们闲得无聊,打发时间罢了,不过倒是没有太大的恶意。” “问题是他不让狗进,好吧,那就不进了吧,又被挑刺,说我不爱惜动物,那我当然会生气了。”刘义恼道。 赵寒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别介意。 紧接着,赵寒又用恨铁不成钢的姿态说道:“多好的机会啊,多少人做梦都想要和秦曼思打交道,你今天因为一只狗……她主动找你,你居然……居然把这只狗就这么丢在外面,丢给那帮人!” “放心,”刘义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腿短,追不上的。” 赵寒:“……” “你不是说它腿短,逃不掉的吗?”赵寒撇了撇嘴。 “骗骗那两个的,你都信?”刘义白了他一眼。 “那那只狗……”赵寒感觉到了什么,不禁心下有股寒意。 “不从大门进,它就不能进来了?”刘义邪恶地一笑,“放心吧,你们学校这破围墙,根本就拦不住它,就是集中营,它都能够越狱了。” “那它……还能够找到你?”赵寒感觉自己的嘴巴有点干,再看对面的那家伙,满满的腹黑赶脚啊! “怎么不能够找到?我曾经逃到天涯海角过,都让那家伙找到了。”一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有那只刁蛮鹿,他就相当来火。 “卧槽,”赵寒恶寒,“该不会是……军犬吧?” “比军犬还牛bi。” “果然很牛bi。” 话音刚落,一团金色便从一旁的绿化带里窜了出来,悠哉悠哉,一路小跑地朝着刘义而来。 赵寒几乎快跪了,指着小色鹿说不出话来:“这么……这么快!?”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刘义一招手,小色鹿愤怒地用兽语骂了几声,最终只好无奈钻进了他的棉衣里,毕竟看到刚才那帮男男女女疯狂的样子,就连它都有点怂。 刘义警觉地用神识探知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危险”,才放下心来。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二啊!”他叹道。 赵寒+小色鹿:“……” “话说……”赵寒盯着刘义,似乎是在斟酌着词句,最后道:“我真的是佩服你,我来到这个学校一年多了,千方百计才追到一名女生,你倒好,刚来的第一天,就被几十个女生围住,最后连秦曼思都惊动了,简直是我辈楷模啊!” 说实话,刚才刘义那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形象瞬间就把赵寒给吓到了,以致于他都不敢和对方相认,直到秦曼思走了,而那些男男女女还没来得及再次围上去,他才现身,不得不说,他羡慕无比。 刘义骂了一声,道:“说了都是这只……的,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呃,不对,你有女朋友了?”(为了小色鹿的情绪,选择性省略”狗“字) 说到这个,赵寒很高兴:“对啊,追她花了我不少心思,也花了我不少钱呢!” “花那么多钱才追到的女朋友,靠得住吗,我觉得好的女生只要和你吃吃馄饨她都很开心,你小心一点吧。”刘义下意识皱眉道,紧接着老脸一红。 赵寒的反应比较大:“别瞎说,她是好女生,你是不是自己没有女朋友,嫉妒我啊!” 刘义无言,但是觉得自己这个单身狗被虐杀了无数遍,只好岔开话题:“什么时候给哥们我见见,看看是哪个貌美如花的。” 赵寒满口答应,看起来信心十足,紧接着凑过去,老不正经道:“喂,我感觉你对秦曼思有机会,用这只狗好好把握住啊!” “滚一边去!”刘义直接喝道。 赵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我相信你可以的。 赵寒知道现在不是什么好机会,并没有多加追问刘义这些年的经历,只是急着带他去食堂吃饭。 ##工学院比较大,一共有八个食堂,当然那也就是承包商不同而已,其实也就那么三四幢处在各地的建筑物而已。 (本章完) 第954章 第八食堂(上) 一路上,大多数人都与二人擦肩而过,但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很快,便有少数路过的学生开始对着刘义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赵寒拿出手机,看了看,很快便笑了起来:“刘义啊,你现在都成为本校名人了,有关你被秦曼思主动给予电话号码的贴子已经被本校贴吧管理员置顶加精了!” 刘义几乎要跳起来:“你们学校的贴吧管理员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还置顶!寂寞空虚。还有那个发帖的,这有我什么事,再说了,我没有拿到她电话好不好?我不想背黑锅!” 赵寒拿出手机给他看,只见上面有着好几张图片,最最令人瞩目的自然是高挑绝美的秦曼思,紧接着便是秦曼思对面的刘义以及那只“金毛狗”。 刘义顿觉自己百口莫辩,再一想起秦曼思那高冷又优雅淡定的气质,不禁心想你倒是从来都是众人中心,习惯了,那我呢,你是不是故意的? “快点帮我发帖子,叫管理员快删除,就说他们侵犯了别人的肖像权。”刘义急着道。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看到一对男女经过,男的对女的道:“看,是不是他?” “看你个头!”刘义直接回话,拉着赵寒急匆匆地跑了。 赵寒一边弄手机一边赶路,分外不协调,但是一脸坏笑地看了刘义一眼,道:“你想多了,现在的人还肖像权?那新闻记者呢?偷拍的那么多,现在人就管自己开心,哪里管别人的感受,至于法律,又没有人执行,你能如何?” 这个时候刘义听到之前的那一对男女的对话,不禁满头黑线。 “就是这个?我感觉不咋滴嘛,还想追秦曼思?想多了。”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追?我告诉你,秦曼思也不会看上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亲爱的你瞎说什么,我承认,在我眼里,你和秦曼思一样美。” “为什么不是我比她美?” “问题是真的没有她美。” “你是不是不想去见我爸妈了?” “别别别,我开玩笑呢。” …… “老子什么时候想追秦曼思了!”刘义几乎快怒吼了,这帮人,看见爱慕者跟别人在一起,又不开心,别人对之明明没意思,又拼命yy,恨不得生米煮成稀饭,然后他们看戏,似乎自己爱慕的人多一个追求者他们自己也脸上有光似的,这都什么心态!! 赵寒一脸鄙夷,道:“别装了,你会对校花秦曼思没感觉?人家可是白富美,你没感觉才怪了!” “我就没感觉怎么了,我承认她是很漂亮,可惜不是我的菜。”刘义恼怒道。 赵寒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嘲讽道:“哎哟,你也不照照镜子,还不是你的菜。” 刘义眯了眯眼睛,有些无言,随后忽然沉声道:“你觉得,她和凌钰比,怎么样?” 冷风微微地过,空气似乎也凝固得结了冰,他的这句话,让赵寒瞬间怔住了。 凌钰,是当年他们初中年代的校花,是绝对的女神,关键是那个时候的年华,那一朵夏日荷花,开放在最最美好的时光里,紫月公园之后,那种震撼性的美丽,永远地定格,成为了一种不可比拟的永恒。 凌钰比秦曼思,从某种方面来讲不能比,因为凌钰已经寻不到了,她的惊艳,化为了凄美的沉寂,时隔多年,她的容颜,赵寒似乎都觉得有些模糊,可是那种模糊的美丽,反而变成了不可替代,反而占据了他们那些很多当年的青春年少者的心灵。 因为对于赵寒等人来说,凌钰已经失去了,所以她的美丽就化成一种绝代风华,谁也比不上。 赵寒张了张口,接着神情有些落寞,道:“好吧,我承认,在我的心中,秦曼思这一校花,比起凌钰这一校花,总是缺少了一些什么。” 紧接着,他又抬起头来,看着刘义。 刘义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拍了拍他的背,道:“待会儿再说,我会告诉你的。” 一路上,因为看过手机上过网的人越来越多,认出刘义的也越来越多,很快两个人便吸引了很多目光,这让刘义甚至赵寒都跟着有些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刘义对蝴蝶效应的感受非常深刻,他只是带了小色鹿,然后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最后便如此了,一下子成为了##工学院的名人,关键是,他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学校啊! 多年不入学场,刘义不禁感叹校园里那种欢快年轻的气息,让他几乎要忘记了在那个世界的恩恩怨怨,只是他明白,那种快乐很短暂,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苦恼,大学时间很短,出去后,那种快乐很快也就会烟消云散。 工学院的地上铺满了黑色的地砖,一小块一小块,远远望过去,密密麻麻的纹路,一直延伸向远方。 过了几个高大的雕塑,便来到了一座宽阔的桥面,白色的石质化栏杆间,是涂着黑色防锈漆的链条,粗壮又别有沧桑。 再往前,便是一座巨大的建筑物——##工学院图书馆。 图书馆是这个学校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在图书馆的前面,是一大片类似于广场的地方,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喷泉池,池子里更是有着六个灰白石头雕像,可以看得出来,喷泉的口子就是在那些雕像的身上。 然而,刘义再次看了看那个大喷泉池子里面的水,不禁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好皮囊。” 赵寒无语了好一阵。 在或认出,或没认出自己的人的目光中,刘义和赵寒好歹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第八食堂。 说起来,其实很多时候都是错觉,一直登着贴吧等论坛软件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化妆撒娇,要么就是做运动,真正能够知道并且认出来刘义的,也不过七八个里一个,那已经往多了去说。 至于为什么会选中这个相对偏僻的第八食堂,赵寒的理由很充分:第八食堂离教室、图书馆、宿舍、运动场、校门等都最远,位置最偏僻,要么就是因为懒,去的人少,还有便是如今时候尚早,能够赶过去的人也不多,到那里是最最合算的。 对于这个本校学生,刘义选择无条件相信。 刘义不禁问道:“那个……要不要叫上你女朋友一起啊,我也不是要做电灯泡的意思,就是你把她丢下了和我一起吃饭,不太好吧……” 赵寒斜了他一眼,道:“怕什么,她说今天在她的闺蜜家里面,悠哉着呢,别管她!” 刘义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但是紧接着又不去管了,心想这样最好,省得一个女的夹在两个人中间。 很快,第八食堂的大门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在大门口,推出了好几块展示牌,什么扒饭、石锅拌饭、花样炒饭、麻辣香锅、火锅等广告做了一路,刘义不禁感叹:“大学食堂就是小学初中的食堂不能比的啊!” 赵寒得意洋洋:“那是,虽说那个时候的饭菜不算难吃吧,不过千篇一律,所有人都没得选择,却是不太爽,现在的大学,那可都是饭店啊,应有尽有!” 刘义撇撇嘴,心中有些略微的不愉。 赵寒得意了一会儿,意识到了什么,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你那时候成绩都比我好一点儿,我相信只要你再念,肯定考到的学校比我好。” “不念了,不想念了,没什么意思,”刘义叹了一口气,“到时候出来了呢?还不也就那样。” 赵寒沉吟了一下:“说起来也是。” “那你……”紧接着他欲言又止。 “小学毕业就小学毕业吧。”刘义一笑道。 赵寒:“……” 第八食堂内,其实除了各个窗口的饭菜,还有四周的店铺,什么小超市、水果店、面包店,琳琅满目,让刘义啧啧称奇。 周围的学生络绎不绝,其中有极少的人用诧异的目光看了看刘义,却什么也没有说,看来并非所有人都咋咋呼呼的。 (本章完) 第955章 催更的话…… 大家可以给我安排一个好工作,有什么轻松省力空闲时间多的好职位,带我飞啊,不然的话,更新快一点?不存在的,现在休息时间都成问题,呜呜呜…… (本章完) 第956章 我们侃侃吧 只是在看到各个窗口排队的学生的时候,刘义的心中便有十万只###奔腾而过,然后对着身侧的赵寒问道:“卧槽,这……这就是你说的第八食堂现在人少?” 赵寒讪讪一笑,干咳了一下:“对比过其他的食堂,还有其他的时间段,你会这么认为的。” 刘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简直是……”他顿了一下,“惨绝人寰啊!” 赵寒嘿嘿一笑:“所以现在知道对于学长们来说,学姐学妹全部给你们,食堂给我们,这一口号有多么真诚了吧?” “想吃什么?”紧接着,他又道。 刘义有些不太好意思,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小声道:“随便吧。” 赵寒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太好意思,心想老同学相见,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讲,自己请客是应该的,这又有什么,不是显得见外了? 于是当下他就一笑道:“那就吃麻辣香锅吧,我也好久没有吃了。” 刘义自然不会说什么,点点头。 两个人开始非常蛋teng地排队,看着前面的那三十几人,刘义不由得叹气,心想饭堂是变了,但是这方面果然和从前学习一样啊。 等了十几分钟,才轮到他们,赵寒在那边挑挑拣拣,把荤的和素的全部都称好,随后才拿着号牌,拉着刘义到一边坐下,瞄了几眼电视,顿觉无趣,于是便沉默。 刘义看了看赵寒手里的号牌,苦笑一下,心想排到队了还得等,等他们烧好叫号,估计还得那么十几分钟吧。 感受着那种沉默,还有赵寒有意望向自己的神色,刘义知道这家伙憋得太久了,这是想要自己快点说说这几年的经历了。 衣服中,缩小了几分的小色鹿忍不住冒出头来,因为它闻到了食堂里面的香味,眼睛都红了,变得色眯眯的,刘义一把将它按下去,警告道:“别乱来,待会儿会给你买吃的。” 小色鹿哼哼唧唧的,可是迫于对这个世界的不熟悉,胆子也不会像原来那么大,最终又把小脑袋缩了回去。 赵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不得不承认小色鹿的形态实在是可爱无比,作为一个大男生,他也有一种将之拥入怀中的冲动。 但是随后他朝着四周看了看,脸色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轻声问道:“刘义,紫月公园之后,你去了哪里?” 知道这个问题无法避免,而且作为那件事情的当事人,赵寒和班主任一样,对那种事情就算依旧感觉不可思议,可是还是会表示理解,于是他便开口说话了。 “紫月公园那一次,可以说,应该算是超自然事件吧。”刘义道。 赵寒点点头,当时一杆招魂幡现世,崩碎时空的场景,给了他极大的心灵震撼,分明就是超自然现象。 “刘义,我告诉你,你对这件事情可不要乱说哦,特别是发到网上什么的,因为这些事情可能会造成恐慌,所以后来有人到过我家找过我,和我谈了很长时间,告诉我不能对外提起,还作了笔录。” 刘义点点头:“放心吧,这种事情就是随便说说也没有人信啊,至于花时间与精力叫人相信,我也没有那么寂寞空虚。” “算起来,那一次,我应该算是死里逃生,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样回来的,其他人呢?”提到这个,赵寒想起了张林,想起了凌钰,想起了陆诗婷,还有王乐平,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刘义沉吟了一下,决定把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告诉对方,他知道赵寒的口风很紧,而且就像对方说过的那样,这件事情会造成社会恐慌,如果有谁乱嚼舌根的话,别说他刘义,zheng府就会首先找上门去查水表。 于是,他便将自己到达血色大地的事情说了一下,只是因为那里面太过残酷,同样并没有提到王乐平的事情,只是说猜想他们都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赵寒唏嘘长叹:“虽然说王乐平这个人混蛋了一点吧,可是听到他可能死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有些伤感。” 刘义并没有道破什么,只是心想我自己可不会这么想。 接下来,他也形容了血色大地上那些人飞天遁地的神通,当然他并没有说那些就是修炼者,而且现在的自己可能比里面的不少人都要强大。 赵寒听得目瞪口呆,随后道:“这像是美国大片一样啊,你该不会是唬我吧,虽然说你失踪了那么久,可以随便吹牛bi,可是也得需要人相信啊!” 刘义摇摇头:“你不相信?那我问你,你看到的招魂幡又是怎么回事?告诉你,那招魂幡的主人,就是那帮飞天遁地之人里面最最巅峰的存在!” 被他这么一说,赵寒沉默了良久,若是他没有经历过紫月公园事件,他铁定是不信的,可是那招魂幡,和刘义形容的血色大地的人的能力,确实可以对应。 最后他苦笑了一下:“人类的目光真的很短浅,说起来,很多东西现在的人都觉得‘科学’啊,‘理性’啊,却反而让自己变得鼠目寸光起来,我发觉有的时候古人的看法反而是正确的。” 刘义环顾四周,回应了一下那些带着好奇神色盯着自己看的目光,道:“也不能这么说,真正的科学就是一直探索的过程,不是现在很多科学家还在研究真气的存在吗,据说还有某些巅峰的人还在研究造物主的存在,那些还是很值得尊敬的,至于某种被所谓‘科学’洗脑,自以为无神论,认为超自然现象都是炒作的,也迟早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关于这些,赵寒在学校图书馆也看了许多,于是《时间简史》云云,兴奋地和他扯了很长时间的淡,最后发觉刘义一脸懵比,只好悻悻然地放弃了。 刘义又讲了讲自己被那个强大的鬼影打入那一个世界的经历,之后被修炼界追杀他也没有说,只是说自己在那个世界生活了下来,最后因为一次意外而回来了。对于张林、凌钰、陆诗婷三个人,他就说他们过得很好,不需要担心。 他说完以后,赵寒沉默了许久,应该是在消化自己心里的那种莫名感受。 刘义的经历,与他的经历有关——紫月公园。 不需要别人多加猜想与揣测,谁都知道,对于赵寒来讲,紫月公园是他一生的梦,也需要用一生去忘记。 在那一天,他看到了很多的东西,同时也失去了不少,比如友情,刘义和张林,还有不少的同学;比如初生的情愫,他们男生都暗中爱慕的凌钰。在当时,他是迷惘的,觉得不真实的,朝夕相处的同学们就这么走了,他心中最美的风景凌钰也走了,他没有肝肠寸断,却是无限悲凉。主要是事情太突然,太过不可思议,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无法接受。 本来他以为事情会一直埋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然后直到老去,埋入黄土,再后来他有了女朋友,更是觉得那些梦都不应该再出现,自己找到了一生的幸福,就这样,挺好。 然而,半个月前,初中班主任忽然告诉他,刘义回来了,紧接着,便是有一个人加自己好友,说对方是刘义。 他激动、彷徨、感叹了许久,最后剩下最多的,便是好奇。 他很好奇刘义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还有其他的人呢? 他的期待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见到刘义,他是真心的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无以复加,时隔多年没见,他对刘义完全没有陌生感觉,就这样搭肩拍背,如故。 但是刘义所讲的事情,和紫月公园一样,充满了梦幻性,还有有血有肉的张林、陆诗婷与凌钰,让他几乎要垂泪。 凌钰的美丽,张林的痞气,陆诗婷的傲娇,似乎就在他的眼前。 他拍了拍刘义的肩膀,接着没有再说什么。 或许,这样很好。 (本章完) 第957章 606宿舍 “36号!” “36号在不在?” 不久之后,食堂窗口传来了喊号声,赵寒“腾”地一下起身,兴高采烈、喜笑颜开地朝着那里奔了过去。 这一顿麻辣香锅,虽然天气较冷,还是吃得两个人大汗淋漓,极为酣畅。 两个人吃了六十多块钱,刘义感觉有些肉痛,赵寒却不这么觉得,他们之间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见面,就应当尽兴,而且这个社会弄出点名堂的东西都这么贵,既然想吃,那就别嫌贵。 不得不说,在那个世界,刘义很少吃到好东西,除了几次宴席,而且世界不同,很多好吃的也不同,这个世界的美食,总是让他觉得充满了亲近的味道。 在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摸了摸肚子,打着饱嗝,又在那边坐了许久。 “好了,回来就好,”赵寒笑眯眯的,“只是可惜了老张。” 刘义知道他说是没说,其实还关心着凌钰和陆诗婷那两个美人,当下不禁心里又有些黯然:虽然自己现在回来了,可是那边的人,他却又放弃不下了,如果此生永别……那他简直无法想象。 他忽然想念起杨三娘的饭菜,牛育德的愣头,李冷月亲和又别具威严的声音,傅公子和商夕颜的争吵,还有张林的嚣张,陆诗婷的略微刁蛮,还有……凌钰的那一身白衣,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他有些心塞。 果然是哪边也放不下。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回来,见到父母,见到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姐,见到班主任,见到赵寒,便是拥有了一切,可是他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整个世界。 感觉到他心情的压抑,赵寒同样叹了一口气,又毫无用处地安慰道:“好了,希望他们也可以找到回来的办法吧。” 刘义苦笑,心想自己所思念的又何止那三个人呢? 又坐了片刻之后,看着那些还在艰难寻找座位的同学,刘义和赵寒赶紧把东西收拾掉,马上跑路,不然的话,被那帮人杀人的目光看看都会燃烧起来。 走出第八食堂,赵寒觉得下一步应该是带着刘义去看看自己的宿舍,他准备好给宿舍里的基佬们看看自己的兄弟长啥样,同时看刘义拉着行李箱也不好,他准备让刘义住几天,自然要带对方好好看看“房间”了。 赵寒的宿舍楼叫“梨园”,听起来名字弱爆了,可惜它就是叫梨园。 他的宿舍在六楼,一提到这个,赵寒就抱怨并且郁闷得想吐血,天天上上下下跑六楼,用他的话来讲,便是想不做宅男都不行啊! “你知道吗,我们学校里有一帮学生组成了代买联盟,就是专门为那些住的高,又人比较懒的发明的,据说生意不错,赚到了不少的零花钱。”赵寒斜了斜嘴,作出一个鄙夷的表情。 “呵呵,那你也可以加入啊!”刘义调侃道。 “想多,我自己天天跑六楼都累得要死,还去给他们一天到晚跑路?那岂不是成了奴隶。”赵寒连连回绝。 刘义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赵寒看他搬着行李箱,忍不住想要帮忙,却被他一口回绝了。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提行李箱,就跟走走路一样轻松,根本就不需要帮忙。 坚持了几下,看刘义就是不肯,赵寒只好作罢,只是看着刘义胜似闲庭信步,不由得有些吃惊,心想这家伙没骗自己,居然真的这么轻松,是不是吃什么药了? “我靠,你在那个世界到底是做什么的,力气怎么变大了?” “卖苦力,练出来的。” 既然选择了不跟他说清楚修炼的事情,那么刘义也就不想说那些了,所以随口一说,管他信不信。 赵寒肯定是不信的,所以伸出中指鄙视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往上的过程中,一连遇见了两位带着饭菜和小吃拼命奔的学生,看这情形,不太像是自己吃的,于是刘义对赵寒所说的那种“生意”方法深信不疑。 到了六楼,一路上经过几个宿舍,因为天气冷的原因,都紧紧闭着大门,但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精彩无比。 “啊——我是杀人熊你个傻叉,什么眼神,还预判?有你这么预判的吗!” “别说那坑bi了,你自己也当心点,卧槽,对面那个多情剑客流氓剑从野区绕过来了,你们怎么没人插眼?” “ri了狗了,我被盲僧一脚踢飞了。” …… “闪!闪!闪!靠!” “今天疲劳值快刷光了,深渊居然都没闪金光。” …… “快点打那个小胖,打了会有金钟罩,来不及了,啊……团灭!” “全是菜bi!” “你自己不也是,都被秒了,还说别人?” …… 被他们一惊一乍的,作为路人甲的刘义都有些不寒而栗,心想这帮骚年果然是够猛的啊,没有女朋友的日子,就是与游戏相伴而过,不离不弃…… 一路上赵寒难得遇见一个同班同学,那位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耷拉着脑袋,穿着棉拖,一见赵寒,便是哈哈一笑,打量了一下刘义,道:“这个就是你的初中同学?” 刘义好意一笑道:“你好。” 那位同学点了点头。 赵寒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十一点了,才去吃早饭?” 那人眼睛一斜:“怎么说话呢你?这叫中早饭,中早饭懂不懂!?” 接着他摸了摸肚子:“不说了,饿死宝宝了,我要快点去食堂排队。” 他再次朝着刘义一笑:“玩得开心。” 随后,他飞一样而去,显然是被饥饿弄得吃不消了。 刘义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感觉自己和两位门卫大爷有了极大的共鸣——现在的年轻人啊…… “刚才那货就是我一个舍友,人很不错,就是天天弄到很晚才睡,早上又起不来,有的时候上课时间他起不来就直接逃课,经常挂科。以后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赵寒道。 刘义点头表示理解。 但是他又有点不理解,对于一直以为教育就是像小学初中一样,踏踏实实的他来说,大学生活实在是……闹着玩啊! 不过,对于刚才那个人并没有认出自己就是秦曼思买狗事件的男主角,他还是颇感欣慰,他现在倒是寄希望于那些游戏把那帮人全部拉住,不要登什么论坛之类的东西。 就这么想着之时,耳边传来了恼人的音乐,非常大声,还有一个男高音在那边“演唱”,不过刘义承认,虽然那声音谈不上多么好听,却是还不错,可见那个人自信也有自信的资本。 但是,他看到赵寒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md这个破嗓音,一天到晚觉得自己是歌手,还说自己在网上唱歌,有很多粉丝,可是直到现在一分钱工资都没有,嘚瑟什么啊!”提到这一位,即使是脾气温和的赵寒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为人民服务,不为钱财,岂不是蛮好么,还有我觉得他唱得还行啊。”刘义禁不住道。 “呸!”赵寒一脸厌恶,“要是你天天听他唱歌,而且也就那么五六首,听一年,看你还说不说他好。” “呃……这样啊……”刘义顿觉自己失误,心想这倒是真的不能忍受。 而且他现在已经确定,这个606宿舍,就是赵寒的宿舍了。 宿舍的门居然不像其他的,而是开着。 (本章完) 第958章 今夜社联(上) 赵寒在门口的时候,就恼怒地大喊一声:“大冷天的开着门,通着风,冷不冷啊!?” 宿舍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我要让我的歌声更多人听到,当然不能关得密不透风了。” 刘义好奇地站在赵寒的身后,想要看看这一位是何方神圣。 只见一个皮肤白皙,头发做得很精致的男生正深情地大声歌唱,他微微晃着脑袋,眼睛半眯,似乎非常沉醉。 不得不说,在看到这一位的第一眼,刘义便感觉这家伙似乎有那么一点娘,虽然并不深刻,可是总给他那么一种气息,并且他发觉那位同学长得很俊秀,耳朵上居然还钉着耳钉,活脱脱一个奶油小生。 “我们都叫他小娘炮。”赵寒撇了撇嘴,回头对着刘义小声道。 “我听见你说我坏话了!”“小娘炮”的歌声骤停,紧接着一脸很做作的咬牙切齿意味看着赵寒,随后他看到了赵寒背后的刘义,便神色一变,笑道:“哟,这位哥们来了,赵寒那家伙早就喊三缺一了,我们可等了好几天了。” “呵呵,你好。”对于这间宿舍的三分之一个主人,刘义当然要表现得礼貌一点,毕竟就像赵寒所要求的那样,他需要在这里稍微住几天。 “小娘炮”点了点头,随后道:“来到这里的,都是兄弟,你是赵寒的兄弟,那么也就是我们的兄弟,不要客气,还有……” 他话锋一转,盯着赵寒看了看:“我不叫小娘炮,我叫周全全,以后你叫我老周也行。” 赵寒抬头翻眼,作看天状。 刘义顿时觉得好笑,笑了一声:“那好,我就叫你老周了,我叫刘义,很普通的名字。” “来,握握手。”伴随着音响里的音乐声,体格修长的周全全缓步过来,伸出同样修长的右手,和刘义握了一下。 在他的身上,刘义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道,不知道是男士的还是女士的…… …… …… 在和刘义见面之后,周全全就又开始了他的演唱之路,虽然这条路很艰辛,只有大量的……黑粉,可是他还是乐此不疲。 赵寒朝着刘义耸了耸肩,便把他领到了一张床铺面前,那种床铺是桌子、柜子和单人床合在一起的,紧凑了空间,同时非常实用。 赵寒帮忙着他把量并不多的东西摆在了柜子里,因为和女朋友租房子的缘故,这里原来的主人把东西全部都搬走了,同时也把柜子上的锁和钥匙给了他们三位,然后就过自己的潇洒生活去了。 万事摆平,赵寒便准备带着刘义去校园里面随便逛逛,就在这个时候,刚刚才被赵寒关上的门响起了敲门声。 周全全兀自唱歌,毫无反应,或许是他觉得,有赵寒和刘义在,根本就不需要打扰到他的歌星梦。 “谁啊?”赵寒的声音特意夸张,他大概是觉得是刚才买饭吃的那货又开始装bi,故意敲门逗他们玩。 可是外面的声音却完全不是他所想的那样,门没有锁,所以也被小心地推开了,出现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学生,文质彬彬地微笑道:“同学,因为新开学,今天晚上在学校体育馆有社团联合会的表演,一定要去哦。” 说着,他把一张宣传纸递到了赵寒的手里。 “社团联合会?”赵寒面露疑惑之色地看了看宣传纸,看着看着,渐渐有了兴趣。 那名男学生一脸那种的笑容,轻声道:“我们各个社团都有好多美女,像什么时装社团,据说还有婚纱,还有还有,汉服协会的古装美女,到时候一边弹琴、吹笛,一边表演,叫你知道什么叫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刘义明显看到赵寒的眼中一亮。 不过这家伙一脸装bi道:“没什么意思,同学我可是有女朋友的男人。” “但是,我肯定会去的!”他的下半句话让那名戴眼镜的男学生和刘义,甚至还在唱歌的周全全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那名男学生一脸满意之色地出门去下一个宿舍宣传了,他相信自己的任务一定会圆满完成,因为对付这帮人太简单了,男生宿舍,只需要说社团里有各种各样的美女,到时候有热舞,还有古装美女演示古代礼仪,甚至还有武术协会的美女大侠,那帮diao丝就会趋之若鹜。 至于女生宿舍那边,他完全不需要担心协会里的那些女孩子,她们也有办法,办法就是协会里有各种各样的帅哥,而事实确实是各个协会有许多叫得出名号的光彩名字,秒杀那些无知女生也是信手拈来。 今夜,学校体育馆定会满场。 “你有女朋友还去看美女?”在那名男同学走后,刘义一脸鄙夷地看着赵寒。 “什么叫看美女?”赵寒一脸严肃,“我这是去支持学校的社团联合会好不好!?各个社团表演一些节目容易吗,他们付出了那么多,我们一定不能辜负他们!” “你就虚伪吧。”一曲唱罢,周全全不失时机地嘲讽了一句。 “切!”赵寒昂起头,很放肆地环住刘义的腰,“走,我带你去逛逛,待会儿吃好晚饭去支持社团联合会的事业!” “……” …… …… 校园很大,有很多建筑物与绿化带,除了喷泉的水有些不堪入目之外,大体上还是比较整洁干净,只是某些地方有黑色的地砖已经碎掉或者缺失,破坏了一些美感。 赵寒不可能带着刘义全部逛一遍,所以只能是随意走走,走到哪算到哪,直到吃晚饭。 路上,认出刘义来的人不多,这让刘义安定了不少,就他接触下来,不管是那个穿棉拖很晚起来的,还是周全全,亦或是那个戴眼镜宣传的,都没有认出他,可见大多数人还是最喜欢打游戏看视频,而不是逛论坛网站。 “看,那里是教学楼,有十几幢,如果不是有楼号,我铁定会一直迷路,我告诉你,一般上课的路上都零零散散,大多数人看起来没精打采的,一下课,就一窝蜂地涌出来,男男女女的脸上都带着可以说是疯狂的神色,那个才叫壮观!”赵寒一脸那啥啥啥的神色。 刘义嘿嘿一笑:“我懂,我懂。” “那里是工业中心,一共有五个,我们工科的除了去教学楼,也会经常去那里上课,只是学校真抠门,明明有好的机器,都藏起来做摆设,不让我们用,我们用的都是社会上淘汰的,当然那些尖子生也会被老师带着去碰那些最顶尖的东西,至于我们,呵呵!”说到这里,赵寒一脸不满。 …… 一路下来,每到一处地方,赵寒都会介绍一番,而小色鹿耐不住寂寞,悄悄把小脑袋也钻了出来,这边瞧瞧,那边看看,赵寒一边说着,它还一边煞有介事地点头,不知道它到底听懂了没有。 赵寒不得不用某种不可理解的话语道:“刘义,其实我真的很不明白,以这只狗的大小,是怎样让你的衣服没有太大的痕迹的。” 刘义不置可否,心想我可不能告诉你这家伙精通变化之道。 说起来,方才吃麻辣香锅的时候,刘义已经好几次偷偷地喂给小色鹿食用,第一次吃到这种东西,小色鹿一下子飘飘然的,几乎要陶醉其中,这让他担忧了好一阵,生怕这家伙一个激动就把那个食堂窗口给洗劫了。 赵寒带着刘义和小色鹿二“人”,逛了校园的四分之一,看着那些俊男美女,刘义感慨良多。 很快时间便到了五点多钟,这一次,刘义也不好意思再吃赵寒的,他想要反过来请对方一顿,可是赵寒却直接回绝了。 “跟我客气什么,不把我当兄弟?就你这小胃口,也吃不了多少,而且你以为你拿着现金有用?我告诉你,在这个校园里面,现金很没有用,我们买东西都用的学生卡,卡上有钱,你给钱他们不收的,这叫什么,这叫拒绝现金交易!” (本章完) 第959章 今夜社联(中) “那我给你钱?”刘义道。 “滚,说了现金没用,你还给我,我要它干嘛?”赵寒见刘义这么见外,感觉相当不爽。 “我们到校外去吃吧,我坐公交车的时候看到你们校门外有一家宫保鸡丁……” “学校太大,校外太远,太远知道吗,我跑不动,要不你背着我?”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叫赵寒打断了。 “……” “我觉得我可以像拖行李箱一样把你拖出去,还是很轻松的。” “放学你等着!” …… 最后,拗不过赵寒,刘义只能接受对方的又一次请客,而且他发现,他们的食堂真的不收现金,据说是食堂管理要从各个窗口里面获取利润,为了防止那些窗口有猫腻,所以拒绝现金交易。 “这什么世道,钱都没有用!”刘义禁不住抱怨。 “咦,你不是那个……” 还没等赵寒回话,便有一名长发披肩的女生好奇地盯着刘义看,似乎认了出来。 刘义一把拉住赵寒就跑。 好在,这一次,并没有像中午吃的那样奢侈,两个人点了一样的十块钱炒饭,而且赵寒翻脸拒绝了他的现金“施舍”,用对方的话来说,再坚持就兄弟都做不成了,下次会到他家,把那些钱吃回来的。 刘义想想也是,赵寒也来过自己家吃过一顿饭,算起来,还真的不怎么见外。 天逐渐逐渐暗了下来,食堂里开了灯,一时间亮堂堂的,倒是比之前还要明晃。 赵寒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看我们需要早点去支持社团成员们的工作。” 刘义伸出一根中指。 就在这时,赵寒这家伙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铃声居然是荷塘月色,把刘义吓了一大跳。 小色鹿的脑袋“噌”地一下冒了出来,似乎对这一声音显得相当警觉。 只见赵寒满脸堆笑,眼睛都快陷了进去,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喂,萍萍啊,啊,你还要再在闺蜜家住两天啊,等上课了再来?那,好的好的……想啊,我当然想你……” 刘义情不自禁地把头靠近了一些,似乎想听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可是赵寒却止不住地瞪他,然后把他推开,他只能模模糊糊地听见一个很好听的女声,而且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娇媚之意,让男人听得酥酥麻麻的。 他能够想象的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娇滴滴的尤物,不禁浮想联翩。 “你饭吃了没有?哦,还没吃啊……我吃的炒饭……什么,你也想吃?那好,把嘴张开来,啊——”赵寒在那边兴致勃勃地秀恩爱,完全没有感觉到刘义那一脸要呕吐的样子,还有旁边好几只单身狗一脸鄙夷地跑路了。 “你再这样我就要喊给她听你待会儿要去体育馆看各个协会的美女。”刘义忍不住小声威胁道。 赵寒伸出一根中指。 好在那两货秀恩爱秀了不多久就结束了,留下一脸被qiang·jian之色的刘义。 赵寒喜笑颜开地拍了他一下:“不开心什么,你也会找到真爱的。” 刘义撇了撇嘴。 天色越来越暗,学校里的花式路灯已经亮起,光怪陆离之间,又显得美轮美奂。 走路的学生可以从衣着打扮上分成两大类,一类是非常时髦,精心修整的,还有一类则是不修边幅,趿拉着棉拖,永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感觉到这种两极,刘义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他发觉,有些打扮艳丽的女生,却反而没有那些趿拉着棉拖,却长发飘飘的女生多姿妩媚有魅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先天不足拍马也追不上? 当然,他的那些想法绝对不能够让别人听到。 ##工学院的体育馆有三层楼,气势恢宏,占地足有两三公顷,此时此刻的体育馆门口,到处都是哄闹声,到处都是人影,远远望过去,用赵寒说的毫无水准的形容,那就是——和教学楼下课一样啊! 人山人海不至于,人影憧憧却是足矣。 开学时期,社团联合会的活动,据说准备了好多天,应该有许多精彩的表演,还有主要的就是他们的表演不在高大上的舞台上,而是和诸多观看的学生们待在一起,随便互动,还可以当场教学,这就充满了诱惑力。 所以,那些社团的表演是同时进行的,说实在点,那也不应该叫表演,而更应该说是宣传。 一路上,赵寒难得遇上了一个同班同学,那家伙搂着女朋友的柳腰而去,赵寒有心开玩笑道:“你来干什么?” “我体育课太极还没过呢,我女朋友也没有过,我要找太极协会学习。”那人远远地摇了摇手,便和女朋友匆匆忙忙地进去了。 “……” “我就说嘛,这帮人这么殷勤,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太不纯洁。”赵寒嘟哝道。 “就你的目的纯洁。”刘义一脸邪恶。 赵寒一掌拍向他的屁股。 体育馆的大门有些高,要上六级台阶,大门附近,社团联合会做了一大块广告牌,上面满满的都是各个协会、社团的介绍,用极为诱惑的文字,甚至让人都有冲动去加入,什么跆拳道、太极、民族乐器、汉服、时装协会、科技协会等数也数不清,简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卧槽,女大侠!”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传来一声惊呼,门内门外顿时哄闹了几分。 只见一名长发飘飘,身材高挑不输秦曼思的美女一身太极服,背后背着三把太极剑,眼神平静,平视前方,越过那些在广告牌附近观摩的男男女女,大步而前,不得不说,别有气韵。 可以说,太极协会的这一位美女的亮相,让那些平日里也就在游戏里换换装备的宅男,还有那些看看武侠仙侠剧对着里面帅哥流口水的宅女顿时惊艳。背着三把太极剑,对于这类人来说,实在是太有气概了。 “这个牛bi。” “那些剑有没有开锋?” “能不能杀人?” “你想多了,肯定没开锋,至于杀人,你撞上去让那位女大侠捅一剑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这个也就修身养性打打太极剑吧,怎么可能像你们说的那么神?” …… 那些人,特别是喜欢刀枪剑棍却摸不着的男生们议论纷纷。 “兄弟姐妹们让让!”美女身后不远处,又一名穿着太极服的男生哼哧哼哧地捧着好几把太极扇,气喘吁吁地追上去,随后“回眸一笑”道:“我们学姐可厉害着呢,待会儿让你们看看她耍太极剑!” 看着他脸上的崇拜之色,还有那位学姐举手投足间微微的傲气,可想而知在协会内那是一个风云人物。 “果然不虚此行啊!”看着那穿着太极服的窈窕背影,赵寒微微摇头晃脑。 “再说我就告诉你女朋友。” “别拿那个威胁我。” …… 看着那名背着三把太极剑的美女款款而去,刘义再想起从前自己的刀剑生涯,不禁叹道:“这个bi装得我给满分。” 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对着小色鹿微微传音:“喂,我的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剑摆在你那个空间里还安全吧?不要给我弄丢了。” 小色鹿扬了扬头,用兽语回应怎么可能弄丢,同时用小爪子威胁再吵我用神火喷你。 (妖魂刀和耀北七龙剑失踪了这么久,应该很多兄弟姐妹很好奇去了哪里吧?有了小色鹿这个移动储物柜,倒是很方便啊,哈哈) (本章完) 第960章 今夜社联(下) 接着,它把头缩了回去,似乎很好奇地在衣服的缝隙间偷窥外面的情景,显得津津有味。 当然,刘义知道,缝隙只是小术,这家伙肯定用了什么神通,要知道在中午的时候自己的炒饭都会忽然减少,谁知道它干了什么。 人挤人,在这纷乱的时刻,反而很多人都急着去看看社团的表演,并没有人关注到这里,更是暂时没有人认出刘义,这样令他很满意。 走进体育馆不久后,便见到一长条红色的横幅——新学期社团联合会欢迎晚会。 里面热热闹闹的,很多社团已经开始表演,体育馆各个区域已经被他们给瓜分了,很多学生已经站在自己感兴趣的社团不远处嬉笑着观看。 在某一处传来激动人心的音乐,同时有许多学生围在那边,密不透风,同时传来一阵欢呼和尖叫甚至叫好。 “那边是什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们也去看看。”赵寒拉着刘义就跑,刘义只能无奈地跟上去。 可以说,这一片,完全是放肆的、狂热的,男生女生们尽情地发泄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放下了挂科的压力,也不再去思考怎么通过重修。 那边搭了一条长长的高台,用白色的毯子铺就,显得有些纯洁美好。 长台两边,分列着六个花篮,里面姹紫嫣红,有些芬芳。 伴随着女生们的尖叫,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生踏着轻快的步伐,很有型地走出。 那名男生身姿挺拔,身材均匀,脸部也是英俊秀气,他将西服特意敞开着,两只手镶在口袋里,踏着雪亮的黑色皮鞋,一时间魅力显露无疑。 “赵耀龙!赵耀龙!” “赵耀龙!赵耀龙!” …… 不知道是谁最先喊了一声,随后周围疯狂一片,还伴随着女生刺破人耳膜的怪叫,气氛被推上了最高峰。 赵耀龙很有风度地对着台下的支持者们招了招手,脸上满是温风和煦的微笑,非常迷人。 无疑,又引来无数女生很特意的尖叫。 随后,在大家不舍的目光中,他鞠了一个躬,不失风度地往后离去。 “怎么样,”赵寒捅了捅刘义,“我这个同姓兄弟可是外语系的系草,是不是风度翩翩最迷人,这可是我赵家的杰出弟子。” 刘义还没说话,旁边一个男生瞪了他一眼,道:“谁和你是兄弟?自说自话。” 赵寒挑衅道:“哎,我就是和他都姓赵,你呢?有本事你也姓赵啊!你就是嫉妒我!” “你嘚瑟什么,哥也姓赵,哥叫赵小天!” “……” 周围人都用看待二货的眼神看着他们,最后赵寒自己知道受不了,就揪着刘义的衣服,换了一个位置。 好在,那个赵小天也没有跟过来针对。 很快,赵耀龙的风云渐渐淡化了一些,新的高潮又过来了。 又是一片热切的欢呼,白色地摊上,俏生生地款款走出一位佳人。 随着从花卉市场特意买来的温室里花朵的芳香,那位美女显得特别明媚动人,冰肌玉骨,她的长发很自然地泼洒,穿着一身拖地的白色连衣裙,露出的雪白肌肤吹弹可破,还有那张精致的脸庞,几乎让台下的单身小diao丝们窒息。 莫说那些大男生,就是小女生们都几乎要暴走冲上去,纷纷拼命地呐喊: “管佳佳,我爱你!” “管佳佳,我要做你的闺蜜,我要和你煲电话粥!” “我要和你在一起,那些臭男人谁也别抢!” …… “握草,一群疯婆子,太可怕了……”那种情景,刘义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不过远没有这里这么露骨,可以说,他是被真实地吓到了。 “你们不爱秦曼思了?”旁边有男生被她们彪悍地挤开,不禁郁闷地针对。 “秦曼思,我也爱!”一名女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脚踏两只船啊!”又一名被挤开的男生恶意地嘲讽。 “要你管!” 眼见她们人多势众,那些小众的男生只好移到了别处。 台上,管佳佳眼眸中秋波流转,别具风味,简直叫人心都化了,接着她嫣然一笑,微微俯身,裙袂摆动,香风拂来,美轮美奂。 体育馆内的温度并不高,可是她的动作都很自然,于是愈发显得气质非凡。 “这是文学系的系花。”赵寒凑上去道。 刘义“哦”了一声,当然没有感到意外,心想这帮社团为了拉拢人心,当然会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的老将早点派出来。 (我感觉自己又回归了,至少比之前写的要好) 这是时装协会,现身的大多数都是身材高挑的俊男美女,据说这个协会人很多,不过能够出来时装秀的,都要经过选拔,不然一个两个矮穷丑冲上去,不把别人吓坏才怪了。 像赵耀龙管佳佳那种,就是他们协会里的王牌,只要拿出来,效果卓著。 高潮一阵又一阵,时装协会这里,依据亮丽的风景,以及帅气妩媚的人儿,聚集了大量的人气,成为整个体育馆里面的大赢家之一。 不过,也只是之一而已。 赵寒不属于哪一个协会,同时也“欣赏”所有的妙人儿,在片刻之后,他就拉着刘义准备“移情别恋”了。 科技协会,遥控飞机伴随着螺旋桨的破空声,爬升、盘旋、俯冲,不断完成很多高难度动作,引来了热爱小发明的那些理科学生们热情的掌声,不久之后,又是油门的轰鸣声,科技协会自己组装的小型吉普车在偌大的场地之内缓慢开动,让很多人都看得跃跃欲试,恨不得冲上去自己体验一把,过过手瘾。 伴随着黑白粉墨气,书画协会缓缓进入眼帘,那边也汇聚了很多人,而这一协会的手段很直接,也很有诱惑力——赠送对联。 不管是真的喜欢那些对联,还是凑热闹,人们贪小便宜的小心思,也可以说轻点叫对得来之物的好奇与向往,都让很多人都忍不住手痒痒,脚痒痒,移到了书画协会之前,然后微笑着观摩同时等待协会里的人当场书写。 很多人兴致冲冲地接受那些对联,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也不知道那种热切会坚持多久。 刘义看了看,他对书法神马的并不精通,只是主观意识上觉得那些字确实还可以,至少比自己写的好多了。 而且,对方的宣传他当然也不想拒绝,于是排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对联。 对联上是一行遒劲有力的大字——夏末秋风切。 嗯,很有味道。 赵寒拿到的是“物华天宝千载秀,人杰地灵万年昌”,刘义盯着他的对联看了许久,最后不得不提醒道:“赵老大爷,那个……为什么……我感觉你的这幅对联似乎是在祠堂外面刻着的?” 赵寒一把把他推开:“滚,你这是嫉妒我字比你多!” “……” 一路看过去,各种各样的协会变着法子来宣传自己,可以说,他们全部都效果斐然,积聚到了足够的人气。 前方一片欢腾,伴随着音响里面的古风音乐,同样成为了协会里的佼佼者。 这个时候,二人才找到太极协会,特别是那个之前背着三把大宝剑的美女师姐(学姐)。 (本章完) 第961章 协会恩怨(上) 可以说,这一位,人气直逼文学系系花,时装协会的管佳佳。 她一身白色的太极服,纤尘不染,容颜有些冷艳,可是却反而增加了许多的魅力。 在古风音乐中,她抬手将太极剑作出一个左虚步撩,有力又非常优雅,挽出的剑花在体育馆的光亮下有些闪烁,充满了另类的美感。 迎着微冷的空气,她显出了一种清新青春的气息,非常美妙。 刘义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个时候还没有修出真元的时候,也只能用一些招式强身健体,随时随地都会面对危机,可是当那时刚刚接触武道,不得不说是很快乐的。 下面的人大多数都兴奋地用手机拍照,想要把这一位名声远播的美女挽剑形象永留瞬间。 “喝啊!” 对面不远处的一块区域内,忽然传来一声大喝,紧接着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一片尖叫传出,显然是围观者被惊到了。 刘义这才发现,那边的人,不比太极协会这里要少,而且气氛显得更加热烈一些。 配合着古风音乐,这里这一位美女师姐在优美挽剑之中有一种安宁的美,所以围观者也不怎么吵闹,但是那一边就明显是另一个极端了,热闹非凡,听声音,不论是表演还是观看的人,都非常兴奋。 刘义自然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渊源,但是他神识灵敏,在一瞬间便看见那位皮肤白皙的瓜子脸美女师姐秀眉微微一蹙,似乎是极为不喜。 他自然就发现了端倪。 果不其然,在片刻后那边就有一些人有意无意地朝着四面八方大喊,特别是针对这里的人群: “传统武术,真正的武术,这才是格斗技,绝非一些花拳绣腿修身养性的假把式!” 太极协会的美女师姐明显明眸中闪过一丝怒意,但是很快便兀自平静了下来,依旧很认真地在打四十二式太极剑。 “什么情况,你们学校里的这些协会社团什么的有矛盾吧……”刘义小声嘟哝,同时试图朝着赵寒求证。 赵寒耸了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又不参加这些,学生会我也不参加。” “典型宅男。”刘义讽刺道。 “当然,据说太极协会和武术协会之间的恩恩怨怨深着呢,有着好几届的渊源。”一个声音从身侧传出,居然是那一位带着女朋友来学习太极的赵寒同班同学。 “怎么说的?”刘义不禁问道。 那名同学的娇美小女友盯着刘义看了半晌,忽然惊叫道:“你不就是那个网上说的……” “咳!咳!”刘义重重地干咳了一声,“打住,打住,只要你不大惊小怪,我会很感谢你的。” 那小女友一脸坏笑了一会儿,道:“我懂,我懂。” 赵寒的那位同学很明显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低头和小女友窃窃私语了一阵,随后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伸出大拇指朝着刘义:“厉害,厉害,居然把校花大人都拿下了。” 刘义一脸黑线,心想这什么玩意儿,越传越离谱,刚开始还是秦曼思与无名男的金毛小狗不可不说的故事,怎么现在变成自己把秦曼思给拿下了? 随后,那名小女友紧张兮兮地问道:“那个……那只可爱的狗狗呢?” “不是门卫不让带进来,扔外头了吗,不知道被谁捡了。”刘义作出一副一脸懵比的样子。 “什么!?”那小女友完全不顾形象地尖叫了起来。 接着她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捂住耳朵作出一副欲躲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有些哀伤地道:“你怎么忍心?” “不是门卫不让进么,你应该问那两个大爷怎么忍心。” “那你也有错。” “……” “哎哎哎,打住,打住,”她的男朋友,赵寒的那位同学知道自己那神经兮兮的女友一直说下去不知道要偏离到哪个星球,急忙给刘义打圆场,“不是刚才还在说太极协会和武术协会的事情吗?” 他的小女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又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把他掐得直叫唤,才气哼哼地离去继续学太极去了。 赵寒刘义和那位男生三个人不由自主地各自松一口气。 “这个要说到太极与武术的关系了。”那位同学继续道。 刘义点了点头:“我也在外面的牌子上看到过武术协会的介绍,说他们有各类武术,什么截拳道、双节棍、跆拳道、太极等等,类型非常多,可是你们学校还是有太极协会、跆拳道社等等,这个我就想不通了。” “你们学校?”那名同学明显怔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旁边的赵寒,马上便明白了,“哦——原来你就是赵兄胸罩的初中同学,幸会幸会。” 刘义友好地示意了一下。 “再叫我赵兄胸罩我就打你了!”赵寒咬牙切齿道。 那名同学哈哈一笑,对着刘义解释道:“他现在的绰号就叫赵兄胸罩。” 刘义直接笑尿了:“这个绰号好,很符合他的形象。” 赵寒直接一拳擂了过去。 在赵寒气哼哼的表情下,那名同学又讲了下去:“我也是听说的,其实太极协会、跆拳道社等等比起武术协会的历史要早一些,而且他们对各自的领域也比较精通,其实很多人想要学单一的,还是不要去杂乱的武术协会为好。不过后来的武术协会东西更多,而且历代会长都野心勃勃,也可以说是雄心万丈吧,他想要把所有什么太极、跆拳道等等都囊括进去,全部成为武术协会的一部分,这样一来矛盾就来了。” “据说武术协会虽然有太极,却没有太极协会那么厉害,太极协会各类拳法有三种以上,还有太极剑四十二式、三十八式什么的,据说太极扇也非常不错,而武术协会只有两种拳法,而且……” 他压低了声音:“这里面据说还有一段非常不光彩的历史,那就是本来武术协会只有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后来的那种,是偷学的,说偷学也不贴切,没有那么恶劣,只是据说前几届有一个太极协会的叛徒学会了那种拳法,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退会了,紧接着就加入了武术协会,把那种拳法教了出来,你想啊,本来的话,没关系,可是武术协会正在计划着吞并其他的协会,这就捅了篓子了。” “为了这一件事情,太极协会和武术协会是彻底闹翻,从明面上就成为死敌,延续了好几届了。” (关于武术协会与太极协会的恩怨纠葛,纯属娱乐虚构,如果读者中有学校里属于那些协会的,希望不要有什么芥蒂) “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悲惨曲折的故事……”不理社团和学生会事务的宅男赵寒同学都禁不住唏嘘长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刘义如是评价,“本以为学校里总是会好一些,看来人之初性本恶,这是在为步入社会之后的残害同类练手啊!” 说这些的时候,他想起了修炼界的风云,楚王与皇帝的博弈,甚至还有的阴谋,不禁显得有些沧桑。 那些沧桑很自然,并不做作。 赵寒和他的那位同学斜着眼睛看着他。 “老气横秋。”赵寒道。 “装bi。”那位同学鄙夷道。 刘义却是拍了拍赵寒的肩头,显得有些落寞。 “这些,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你永远无法想象世界上会有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 “这个bi装得飞起来。”那位同学嘲讽道。 赵寒正要再鄙夷一下,但是蓦地想起了什么,又不作声了。 他的那位同学有些不理解,看着赵寒突然的古怪反应,不禁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几下,问道:“赵兄胸罩,怎么了?” 赵寒看了看刘义:“他这个bi装得,我不得不信啊!” “……” “这些,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你永远无法想象世界上会有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赵寒学着刘义的语气和神态,拍了拍那位同学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 (本章完) 第962章 协会恩怨(下) “你是不是吃鞭炮了,脑子炸了?”那位同学翻了翻白眼。 “你们两个,以后有什么事情,哥罩你们,哥别的事情干不了,杀人放火的事情还是做过很多的。”刘义一脸故作高深之态,看得别人想打人。 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有点大,这才察觉到很多人蹙眉朝着这边看了看。 一式终了,古风音乐停歇,太极协会的那名瓜子脸美女师姐朝着刘义这边冷冷瞄了一眼。 “握草,你……你就是传说中的斧头帮老大……琛……琛哥!?”那位同学做出一副惊讶万分、一脸崇拜的表情。 “滚,我还榔头帮呢!”赵寒直接笑喷了。 “来来,大哥,小弟准备跟着你了,要不要握个手?”那位同学一脸坏笑地走过来,想要跟刘义握手。 赵寒猜到他想做什么,不禁提醒刘义道:“喂,别和他握手,他是个坑bi。” 那位同学体格健壮,人高马大,一看就知道是力大无穷之徒,他想要耍什么手段,看刘义那个小身板,铁定吃不消(为什么这句话听着……感觉有些歧义?)。 当然,那位同学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刘义装得太过了,开个玩笑而已。 果然,一声惨叫传来。 赵寒毛骨悚然,正要呵斥几声,说这是自己的初中同学,不要太过分了,却猛然一愣。 发出惨叫的不是刘义,而是他的那位身高马大的同学。 “啊——哥,大哥,琛哥,我错了,不要,啊——”那位同学苦苦求饶,痛不欲生,因为太极协会这里比较安定的原因,他的动静显得特别令人注目。 很多人都有些感兴趣,心想这么一个体格的男生居然被那么一个体格的男生搞得哭爹喊娘,该不会是演戏吧? “请注意一点。” 太极协会的那位美女师姐已经退了下去,然后是一位有些瘦弱的男学生上去表演太极扇,但是看到这种破坏氛围的情景,她还是有些忍不住冷冰冰地道。 刘义松手,一脸无辜。 看着他那副样子,那位同学后怕不已,禁不住问道:“我靠,你的手跟钳子一样的,吃什么长大的?” 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他是很自信的,整个院系都可以排名靠前,看刘义的身材,并不怎么高大健硕,按照科学常理,是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的,可是就在刚才,他居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就像是一只蚂蚁面对了一条霸王龙,他相信,只要对方想,完全可以一举把自己的手给捏成粉末。 于是,他心有余悸。 他的心中是不理解和崇拜和敬畏夹杂。 看着他们这些情景,很多人都有些异色,但是很快就忘记了,毕竟对于热闹的社团活动,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太极协会的美女师姐想到网上所说的关于那个人的传闻,不禁皱了皱秀眉,却什么也没有说。 她在关注到刘义的第一眼便认了出来,不过并没有感觉有多大的兴趣,秦曼思虽然光彩夺目,可是这和她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但是片刻后,她那有些平静的冷艳便兴起了极大的波澜。 “武术协会倾情表演,真正的格斗武技,绝对精彩!” 几名武术协会的学生特意靠近这里,只有十步之遥,极具挑衅地大声喊道。 他们明显是在拉人,当然拉人只是次要,砸场子的部分居多。 武术协会与太极协会的恩恩怨怨有些深刻,互相之间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今日社团联合会的宣传活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要想平平和和地度过这一个夜晚,自然是很难的,就算武术协会不抢先过来挑衅,太极协会的一些激进学生也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今晚要做一些什么。 当下便有三四名大一的太极协会学生冲了出去,喝道:“哪里来的疯狗,在这里猖狂。” 那名美女师姐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那三四人眨眼间便冲到了喊话的那几位武术协会学生的面前。 那些普通的大一学生比起学长学姐们更加冲动,不够稳重,直接气势汹汹地冲上去,似乎就要动手。 “怎么,想动手?大家都看到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是你们先挑衅,待会儿动手了可不能怪我们!”武术协会的一个胖子穿着写有“武”字的武术协会会服,瞪着眼睛道。 “武术协会,我们忍你们很久了!”一名健硕的男学生扯着喉咙愤怒道。 “你们这叫说的什么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什么时候惹你们了,一上来就要生要死的?”虽然激动、剑拔弩张,可是在学校里,特别是公众场合之下,会出大事情,到时候给了处分就不好了,所以武术协会本来也并没有要打架的意愿,就想随便气气对方,意思意思就行了,而且他们知道,自己不抢先动手,对方也迟早会主动寻事挑衅。 当下的局面很微妙,理智告诉他们不能打架,但是某种所谓大庭广众之下的“面子”与虚荣心,还有一些疯狂的因素让他们却骑虎难下,甚至不想去下。 “陈晶,郝胜,做什么,还不快点退回来?”在这时,太极协会那边,一位气质温和的男生缓缓走出,示意那几位冲动的学弟赶快回过来,不要在这里惹事。 瞄了那位男生一眼,美女师姐略微闪过一丝不太高兴的神色,却并不强烈。 “那是太极协会的会长。”赵寒的那位同学凑过来小声道。 “看来你对协会的事情,特别是太极协会非常了解啊。”刘义有些诧异。 “我女朋友有几个好姐妹都在这个协会,我经常跟着来……赵兄胸罩你笑什么笑!你也有女朋友,我告诉你,你小心一点。” “那那个很出名的女的呢?”刘义用下巴指了指那位美女师姐。 “她当然是副会长,很厉害的呢。” “果然好厉害的样子。” “为什么我感觉她似乎对会长不太满意的样子。” 赵寒的那位同学惊讶地看着刘义:“你怎么知道的?” 刘义心想要不是我神识灵敏,真的很难发现她在太极协会会长出来那时候露出的表情变化。 他耸了耸肩。 见他不想说,而且只是自己的一时好奇,赵寒的那位同学当下也没有兴趣继续问了,只是得意于自己对那些协会破事的熟悉,急急忙忙开始卖弄自己的所闻: “哎呀,这里面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故事,无非就是两个人的性格有点不对头,只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种不和,他们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就面对事情的时候会有点那个。” “你们也看见了,会长大人性情比较温和,不喜欢惹是生非,对事多忍让,而副会长学姐嘛,看上去有点冷冰冰的,其实隐藏在下面的脾气可不小,所以看到会长这样子,多少会来气……” “咳咳,我为什么总感觉你对太极协会知道得太多了一点,也对之特别的殷勤,我记得大一刚开学的那几天有几次晚上看到你出去,我还问你干什么,你还神秘兮兮地说要去学武功练身体,该不会是……”赵寒打断了他的话,同时越发怀疑。 刘义其实也怀疑,因为这家伙似乎知道得太多了一点,而且隐隐倾向于太极协会,要说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绝对不相信。 见这样子,而且自己今天实在说过火了,肯定包不住了,赵寒的那位同学只得“招供”:“好吧,我承认,我大一刚开学的那会儿在太极协会练过一阵子,学了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的前面几式,后来晚上想打游戏,就跑路不去了,可是我心赤诚,我还是会经常去看看的,我这个人可是很忠心的……” 可是他的装bi还没继续下去,就被赵寒打断了:“得了吧,被游戏就勾引走的,还有脸说‘一片赤诚’?” 刘义的话杀伤力更大:“会不会背叛到武术协会教拳的那个就是你?” 那位同学差点气晕过去:“你什么意思啊?那件事情是好几届以前的了好吧,再说了,我要是那么厉害,还能够去武术协会教拳,我至于体育课太极还没过?” (本章完) 第963章 太极协会vs武术协会 刘义呵呵一笑:“开个玩笑而已。” 他的目光看向了矛盾冲突之处。 短短的片刻,太极协会同武术协会的剑拔弩张便吸引了更多的人,很多醉心于其他协会,甚至是那些俊男美女美貌的,都忍不住过来看戏。 他们也许不是恶意的,却很难看。 学校体育馆因为人数的增多,似乎不怎么冷了起来。 喧闹在广阔的空间里面传荡。 灯火通明,抬头,明晃晃。 就在这人山人海之中,发生某些争吵甚至快要动手的地步,特别丢人。 就算武术协会和太极协会恩怨很深,可是双方的领导者们也绝对不会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所以当刘义再次注意到那边的时候,武术协会的一位副会长已经走了过来,假装批评了一下自己协会里人的冲动,但是对外却不让步。 “宋少杰,或许是我们协会里的人作宣传让你们看得不爽,可是也不至于就这么冲上来赶人走,同时还要动手吧?”武术协会的副会长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很平和地据理力争,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理。 武术协会和太极协会的恩恩怨怨虽然比较大,可是就是在社团联合会里面,特别是其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协会,知道的人都不多,而当下不属于任何协会的打酱油徒们自然也不会有人晓得是武术协会先挑衅,就是当时看到这一情景的,也会只是认为武术协会的宣传声音大了一些,然后似乎朝着这里作了宣传,紧接着太极协会看不过,就有会员冲上去了。 旁观者觉得这种矛盾很不应该,而只有两个协会的人清楚,这种冲突是理所当然。 太极协会会长宋少杰的声音依旧不怎么大,甚至都不显得特别愤怒,只是很平和道:“我想事情是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你所谓的‘宣传’,是特意针对我们的。当然,今天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想和你们多说什么,我就希望大家互相尊重,今天就管自己的表演,不要再想着对其他人动手。” 随后,他转身:“陈晶,郝胜,龙平,走。” 他低了低头,又抬起头来,看到一个人款款而来,神情却猛然一滞。 那位很冷艳的瓜子脸美女师姐提着一把太极剑,神情倨冷,行走而过,虽然有一阵香风,却仿佛冰霜在缓缓推进,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宋少杰意识到会发生什么,提醒道:“宁水婷,你……” 宁水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把他下面的话语给冻了回去。 看到俏生生的宁水婷,哪怕是作为冤大头,对面的武术协会副会长还是露出了轻微的惊艳之色,紧接着面带玩味似的笑意。 “不是说谁是假把式吗,那打一场不就知道了?” 宁水婷提着太极剑,停留在了不远处,她的白色太极服不染尘垢,整个人亭亭玉立,又有一种生人勿近的绝对魅力。 人们都看得出来,她很少愿意说话,可是没想到,一说出口便是这么石破天惊的话语。 就这么一个楚楚动人的大美人,竟然一上来就要打要杀的? 顿时,很多对她很推崇的男男女女都紧张了起来,生怕她这么刚烈,到时候还被人欺负。 她这么说,围观的人都有所想法,认为是两个协会要开战的节奏,不过作为他们双方,特别是武术协会的那一位副会长,却理解了她的意思。 这当然不是要打架,她的意愿,应该就是切磋一下,用武术技巧,至于高低,围观的人或许看不太懂,可是他们自己可以评判。 现在可不是以前学校里的小霸王时代,到了大学,不可能真的动粗,但是武术协会看太极协会明明作为中华武术,却不肯合并,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如今正是一个证明双方的好机会,于是武术协会的副会长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好!” “就你上吧。”宁水婷有些冷傲地昂了昂秀首,明明很有挑衅的意味,可是结合她的冷艳无双,还有那很特殊的气质,反而显得理所当然。 太极协会的会长宋少杰皱了皱眉头,想要把宁水婷拉回来,可是眼见事情已成既定事实,而且不论是双方的会员,还是围观的同学们,全部都露出期待之色,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只能郁闷地接受了某些东西,他知道已经无法阻止了。 武术协会的那位副会长有些不屑地摇了摇头:“待会儿又有人要说我欺负女孩,我们协会也有好多女生,就让她们上吧。” 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那种轻视之意,外表冰冷,内心却有着不小脾气的宁水婷顿时很是恼怒,冷声道:“我看你是怯战了吧,动手就动手,哪来那么多废话?” “就是,像当年哥横行天下的时候,说那么多废话早就被人砍成猪头了,逃都来不及逃。” 对于她的这席话,刘义深有所感,他心想如果不是自己跑得快,出手狠,早就被各个势力干掉无数次了,于是混着鼎沸的人声大声喊了出来。 没想到,他的这一句话,反而太过醒“耳”了一点。 不论是宁水婷还是武术协会的那位副会长,听着这句话,下意识地都觉得所谓的“猪头”和“逃都来不及逃”就是讽刺的自己,心高气傲作为学校精英的他们都生出一种被人侮辱然后恼羞成怒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宁水婷的娇容愈发冰冷,两道可怕的目光冷冷地看了过来。 “不是和你同样的意思吗,这是哥的亲身经历,要不是跑得快,动手快,早就被人砍成炸开的鞭炮一样了。”刘义冷不防自己吸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不过如今的他却也完全没有那种怕事的感觉,因为他知道凭借自己的修为实力,这天下,哪也去得。 宁水婷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当然不会因为刘义的“和你同样的意思”便产生任何好感。 至于那位武术协会的副会长,虽然是在解决冤家的恩怨,可是不得不承认冤家冒出来的这一位实在是太美了,让他都有些心飘飘的,有心待会儿适当调戏一下,冷不防就被一个瘪三嘲讽了。 于是,他也变了颜色,冷笑道:“这位同学,武学之道源远流长,你懂吗?中华礼仪之邦,你懂吗?切磋之前先含蓄,你懂吗?” 他威望不小,这三个“你懂吗”引起了很多人情不自已的共鸣,当下对刘义的感观全部都大大下降。 其他的人现在自然都禁不住不喜地看了看他,而且刘义的这一番装bi,说自己经历过多么惨绝人寰的事情,跑得快云云,自然是没人会相信的,当下都进行了口诛笔伐。 但是很快,那些本来因为被社团吸引而并没有怎么关注到身边人的学生们中,终于有那么极小的部分认出了这一位居然就是网上“秦曼思买狗事件”的男主角,不禁惊讶非凡之后,是深深的鄙夷。 秦曼思,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崇拜,于是,她的任何动作,特别是和别人接触的动作,都会引发愤慨,于是刘义自然会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哟,这不是那个谁谁谁吗?” “卖狗男,哈哈!” “我去,我这才认出来,原来这就是中午在校门口装bi的那货。” “还想接近秦曼思,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小试牛刀用一只狗成功和校花大人搭上话了,现在觉得屡试不爽,又来实践,嗯,果然很欠揍。” “果然好贱。” …… 人多不怕,就是平日里比较含蓄的人,也躲在人群中疯狂地嘲讽,这或许是很多人的通病。 当然,也有更多的人因为太过宅,而且是打游戏看视频,从来不看新闻和论坛,根本不知道刘义的事情,于是到处议论纷纷,开始询问起来。 就在这一刻,秦曼思买狗事件被以一种很可怕的速度迅速推广。 赵寒和他的那位同学见状,急急忙忙想拉着他退走,那位同学更是脸黑道:“大哥,琛哥,我知道你厉害,可是也不至于和这么多人同时开战吧?” 刘义也并不屑于和这群人多废话,同时直接无视了宁水婷和武术协会那位副会长咄咄逼人的目光。 可是,他们三个人发现,退出去的路居然被那群围观的好事之徒们有意无意地阻挡住了。 (本章完) 第964章 暴走刘义(上) 伴随着显出微微金色的灯光,体育馆内的温度似乎也高了许多,竟有些微热起来。 远处,花团锦簇,管佳佳如雪的肌肤与洁白的长裙、醉人的花香相伴,不知迷醉了多少人。 近处,哄闹与激动夹杂,同时还充斥着某种兴致冲冲的恶意。 纷繁之下,有的时候,反而心灵宁静。 这些声音仿佛化为了某种静止,被排斥在了刘义之外,他淡淡地看着他们,心中并不怎么生气,只是脸上有些笑意。 说实话,这帮人,看起来不怎么可恶,反而显得很可爱。 他完全可以一脚把整个体育馆的人都踹上天,只是他不想这么做,而且不仁道,这些人,比起修炼界那帮泰山北斗要讨人喜欢多了。 既然这群靓丽的男男女女们都有意无意地阻拦自己,不让自己走,他只好回头,正好看到武术协会副会长那敌意藏于眼中的神情。 他摊了摊手:“既然某种人不让我走,那我就只有和你侃侃你懂不懂的问题了。” 感觉到他的意有所指,周围嘘声一片,都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但是他们也只会是想想罢了。 武术协会的副会长眯起了眼睛,身为学校里的精英,他当然不可能像莽夫一样上去就要死要活的,自然是应该好好利用自己的声望来直接用道义等等碾压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 “哦,你是武术协会的副会长是吧?”在很多人的闹哄哄之中,刘义很淡定地问道。 “怎么了?”武术协会的副会长皱了皱眉头。 刘义却并没有马上搭理他,而是看向了宁水婷。 “这位是太极协会的副会长吧?” 宁水婷冷冷地盯着他,青丝拂过她的秀额,不言不语。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后面,有人带着鄙夷之色问道,但是鄙夷之中,明显有着很浓重的疑惑。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剩下的只有类似的问题。 不管宁水婷有没有作反应,那也都是事实,所以刘义嘿嘿一笑,继续说了下去: “哦,身为传统武术的协会的两个副会长,你们也懂那么多的道理啊?” 他的这一笑,他的这一问,充满了嘲讽。 宁水婷的美眸愈发冷然。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武术协会的那位副会长声音大了起来,充满了威胁性与进攻性,看得出来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赵寒和他的那位同学偷“喂,大哥,琛哥,别再**他了,你可知道能够做武术协会的副会长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人家可是多个冠军,到时候被打得满地找牙,谁也不能帮你讨回公道……”赵寒的那位同学小声地提醒,虽然他自论自己的力气很了不起,可是面对这样的场景,还是得怂。 刘义却不理他们两个,兀自道:“你刚才说武学之道源远流长、中华礼仪之邦、切磋之前先含蓄,你也好意思?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虚伪?” 武术协会的副会长瞬间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我说你虚伪!”刘义大声道,他的声音隐隐之中动用了谁也不能发现的音功,瞬间振聋发聩,几乎响彻了整个体育馆。 体育馆之内人山人海,虽然关注到这里的人数众多,可是还有更多的人处在别的社团之前,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刘义这一浩大的声音,几乎将所有人都惊住了。 很多人面面相觑,听到了这句话,却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来自谁、来自哪里。 但是刘义不管这些,他继续了下去: “这里可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你们两个协会之间到底有什么,但是也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而你们自己更是知道,这里面黑幕多多,野心与阴谋诡计多多,现在你道貌岸然地道德啊,武学之道啊云云,哎哟喂,我就想说:呵呵哒。” 暗中的东西就这样被一个人讥讽地说出来,武术协会的副会长顿时脸色铁青,就是宁水婷的玉容,也有些不好看。 “打就打,勾心斗角就勾心斗角,还弄那么多虚的,还说那么多废话,婆婆妈妈的,越弄越难看。”刘义撇了撇嘴。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可以开始‘切磋’,也可以继续虚伪,这些挡路的最好让我走,如果你们不让我走,那我就看看不说话。” 武术协会的副会长和宁水婷都阴沉着脸,一时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想做。 至于其他人,沉默了片刻。 他们不得不承认,刘义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怎么就觉得味道不对呢? 只有太极协会会长微笑着点了点头,很认同他所说的话。 许久之后。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阙词?”武术协会的副会长道。 “资格能当饭吃?”刘义嗤笑,“还是说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有没有资格?” 宁水婷的冷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太嚣张了!”旁边有人实在听不下去、看不下去了,直接发声道。偷地拉拉刘义的衣角,希望他打住。 “不就是用一只狗和校花大人讲了几句话吗,还真当自己是网红,可以装bi了?” 还没等更多的人继续发泄自己的不满,刘义有些严厉又因为他们不知道的某种能力,忽然爆发出的声音令人一滞: “指出别人的虚伪就叫嚣张!?那那些虚伪的‘精英’们又何其嚣张!?你们这些不用脑子的行为又是不是在助长嚣张!?” “够了!” 凭空一声娇喝,不爱说话,却脾气火爆的宁水婷终于忍受不了,掷地有声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砸场子?”她的胸膛有些起伏,看来是被气得不轻,“我原本以为砸场子的是他们。” 她伸出纤细的玉指指着武术协会的副会长。 武术协会的副会长皱了皱眉头,不过面对这一位冷艳的美女,也不会像对刘义那样会忍不住。 “可是现在才知道,砸场子的是你!~”她恨恨地盯着刘义。 刘义直接环顾了一下四周。 “要不是那帮令人难以理解的傻缺挡我的路,我早就走了。” “我哪里还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特别大,显得也有些愤怒。 “你说谁傻缺!?” “你tm才傻缺!” “兄弟姐妹们,他骂我们所有人傻缺,你们说怎么办?” “干他!” “往死里干!” …… 刘义顿时火了。 “一群2货一直以为自己指点江山,敢爱敢恨,其实蠢得和那什么一样。” “还有你们!” 他看向武术协会的副会长。 “还什么武学之道、传统美德,还我不打女人,跟那什么一样。” 武术协会的副会长怒火中烧,攥紧了拳头,就要不顾一切出手,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得跟那什么一样,但是对方接下来所说的话语和动作终结了他的一切。 刘义看着宁水婷,还有她手里的剑。 (本章完) 第965章 暴走刘义(下) “还有你,提着把破剑就在这里要打要杀的,你不是练的太极吗?太极练成你这样的暴脾气?自以为冷若冰霜,其实冲动得跟那什么一样!” 说话间,刘义踏出一步。 只在毫秒之间。 他就从原地消失了。 他来到了宁水婷的面前。 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反应随后去考虑他的动作,包括宁水婷。 “铿锵!” 仿佛弦断。 掷地有声。 刘义自宁水婷面前消失,退回了原位。 又在毫秒之间。 宁水婷的冷冷表情依旧。 剑已断。 软钢铸成的太极剑绝对不是凡铁,但是谁也没有看清楚刘义做了什么,宁水婷手里提着的太极剑已经只剩下了一半。 刘义做完这一切之后的一段时间过去,那些本来的喧闹才蓦地消失,一片安静,哪怕只是最近的这一片范围。 宁水婷低了低秀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太极剑,绝美的容颜上出现了微惘之色,紧接着有些发白。 她自论身为太极协会的副会长,虽然不可能像那些真的习武之徒一般厉害,却总也可以横行这个校园,甚至可以说横行大部分的普通人之间。 可是,她深深地明白,以刘义之前的动作,自己就像是小孩子拿着玩具剑面对独孤求败一样,可笑……也可怜。 武术协会的副会长话语和拳头全部都凝固住了,什么也说不出,也什么也做不出。 他或许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来得及对对方出手,不然的话,自己的拳头应该就和宁水婷的太极剑一样,断得不能再断了。 然而震惊占据了他的所有心灵,把那种庆幸与惊惧都掩盖住了。 周围的人神色在震惊之下有些古怪,应该是他们想起了自己的出言不逊有多么可笑——然而,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这一切。 直到有一个人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小片范围的安静。 “我靠!我靠!我靠!”赵寒的那一位同学连说了三个“我靠”。 “哥……大哥,收我为徒吧,你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空手断白刃,这……这简直不是人啊!” 在先前被刘义那“钳子一样”的手抓住,他只是觉得对方的力气可能有点大,说不定也有个花拳绣腿的,可是现在看来,就和他所说的一样——这tmd简直不是人啊! 一招把金属的粗东西就崩断了,这需要多么大的力量,这可以是人吗? 这当然不是人。 在被赵寒的那位同学打破平静之后,所有人都渐渐反应了过来,此时,不论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最大的感受自然是——我靠。 喧哗,瞬间而起。 无论哪一个世界,都是强者为尊,这里,也一样。 你强大到恐怖,那么别人不仅畏你,而且敬你。 单单的好声好气,是没有用的。 刘邦之所以好声好气待人,还能够得到尊敬,那是因为他是皇帝,他足够强大。 试想,一个弱小的人好声好气,会得到什么? 当你是傻瓜,欺负你、侮辱你。 刘义现在证明了自己的拳头够硬,那么他就有了说话的资格。 至少就算很多人自己都没有发觉,但潜意识里却开始认为刘义之前说的所有话都有些道理。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好笑,但,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怎么回事刚才?” “我没怎么看明白。” “我也是。” …… 在震惊与之后的喧闹之中,当然还有那种的窃窃私语。其实,这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除了刘义,没有其他人知道刚才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不得不说,刘义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令人感觉不可思议,就在剑落地的瞬间,他的人已经回到了原地。尽管如此,所有人都还是知道就是他干的。 刘义不可能去解释这一切,他也无法解释,难不成就说自己去过一个有修炼界的世界,还成为了神破万重绝世高手? 好在,在这个社会里,高手在民间,强者如云,并没有人觉得刘义的这一番行为不合理,天理难容,只是有些被惊呆了罢了。 这里发生的情景经过一些人的添油加醋,朝着四面八方弥漫,越来越多的人拼命挤过来观看,想看一下宁水婷的太极剑是不是真的被打断了。 结果便是大多数人都挤不进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黑压压的人头,然后自己脑补着刚才以及现在的情节。 以讹传讹是一种很奇特的现象,越往外围,而且越随着时间的进行,刘义的“光荣事迹”被传得越来越离谱与传奇,就是那些正在举办活动的各个社团成员们,都有了一种扑过来看看的冲动。 赵耀龙站在白色长台的幕后,俯下身去擦了擦黑亮的皮鞋,朝着太极协会那边皱了皱眉头。 管佳佳一身白裙纯洁无暇,她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同样是时不时朝着太极协会那边瞄几眼,显得很好奇。 一名时装协会的刚才因为没事做而奔过去问东问西的小女生一跳一跳兴奋地再奔回来,有些激动道:“我听说那个人武功好高,和武术协会的副会长还有那个太极协会高傲的宁水婷打了一场,可精彩了,最后宁水婷的剑都断了,那个人毫发无损,应该是练成了金刚不坏神功。” 赵耀龙笑着摇了摇头,显然他也分辨出来这里面有很多不实了。 管佳佳虽然比较好奇地询问了几句,可是她对那名小女生的诉说显然抱有很多的怀疑态度。 那名小女生却完全不在意,唧唧喳喳地缠着她讲了许多,讲武术协会的副会长和宁水婷如何如何厉害,刘义又如何如何刀枪不入,缩阳入腹,用变态的武功破了那两位的神功。 刘义如果听到,一定会骂娘:老子有这么变态吗? 场外已经沸腾,而作为正主的刘义在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看不过去而引发的冲突之后,觉得是时候找机会逃走了。 今天,他本来也就是想看看武术协会和太极协会的武功练得怎么样,然后那两位磨磨蹭蹭的,他看不下去找理由说了一句,随后就发生了那些事情,这里面因素很多,比如他想走的时候被那帮人有意无意地堵住也有一定的推动性,所以说起来,很多事情真的只是蝴蝶效应。 事情也闹大了,但是想来,现在也没有人再敢拦自己。 武术协会的副会长脸色阴晴不定了许久,最后大概是想想自己打又打不过对方,而且作为学校里的精英,自然面子很高,所以他咬了咬牙,用不怎么好听的语气说了一句: “好,你最厉害,你比我们都厉害,证明了自己,行了吧?” 说完,他便阴沉着脸离去了。 看着他的脸色,还有因为刚才事情的震惊,很多人都有些腿软,自然纷纷给他让道。 刘义摊了摊手。 “现在你满意了?” 宁水婷一身素净洁白的太极服,长发泼洒,姿容冷艳,明丽无双,她的这六个字同样是如若刺骨寒溪,不过相比于武术协会的副会长,她没有任何的灰溜溜的样子,反倒是别有气势。 刘义再次摊了摊手。 美眸盯着他看了一瞬,香风拂动,秀发轻摆,宁水婷留下一个俏生生的倩影,提着那把只剩一半的太极剑,转身就走。 “乖乖隆里个咚……”刘义心想人生真的是…… “不拦我了吧?” 他转身,朝着那些围观的众多人道。 当然没有人再敢拦他。 挡住他道路的人极有默契地让开,只是看向他的眼中,也并没有什么敬畏,更多的只是狂热。 这个时代与刘义另一个世界的修炼界不同,这里是有法律的,追求人人平等、互相帮助的,所以对于强者,他们也并没有太大的危机感,反而充斥着一种很好奇的心理,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怎样做到的。 赵寒瞄着旁边的人看了片刻,顿时感觉自己都变得高大上了起来。 “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他凑上去,小声道。 当然,他也明白某些事情自己不知道的好,他的这句话,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 刘义淡淡一笑,心想那惨绝人寰的人生,怎么可以轻易说出口。 至于赵寒的那位同学,已经几乎要挽上了他的胳膊,一脸“咱们是好朋友,咱们认识好多年”的样子,看得连赵寒都想打人。 刘义在心灵的最深处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离开了,今晚不知道能不能够睡好。 然而,总会有那么一些……变故。 “同学,请等一下。” 一个温和毫无威胁性,或者说最好点便是让人生不出一点点的反感的声音传了过来。 太极协会的那位正会长宋少杰一身白色的太极服,缓缓走了过来。 对于这一位,刘义实在是生不出什么脾气,当下也只好停下了脚步,只是他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和这一位又有些什么交集。 但是,对方的表情与过来的交流却显得很自然。 “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刘义不解地问道。 不得不说,对方的那种温和与好脾气,不单单是从态度上体现出来,那张脸庞也是非常斯文,一举一动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让人亲近。 太极协会的会长面带温风和煦的微笑,凑过来,缓声并且有礼有节道:“同学,对于阻止了我们两个协会的争斗,我表示感谢……” 刘义一听就松了一口气,心想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来感谢的,当下便摆摆手:“哪里哪里,你要是实在是谢意沸腾,那就请我喝水吧。” 可是对方的下面几句话,却让他的脸色凝滞了下来: “不过,感谢归感谢,一码归一码,宁水婷的那把太极剑是我们太极协会的公共财产,事关好几届的事情,你就这么弄断了,总是需要赔偿的。” 刘义:“……” …… …… (本章完) 第966章 赵寒的电话(上) 在勉强用一张百元大钞打发了那位表面上温风和煦,实际上极为麻烦的太极协会会长宋少杰之后,刘义三人顶着浩浩荡荡的人潮,好歹是浮出了体育馆。 现在,因为种种原因,刘义想不出名都不行,本来的话,知道自己的人,只有当初校园外围观秦曼思买狗事件的一大波,后来网上传了一下,又是一大波,今日体育馆一时手贱打断宁水婷的太极剑,再加上自己身为秦曼思买狗事件的男主角,更是将自己的声名推上了高潮。 于是,网络上更加疯狂了起来。 “号外,原来那个想要用金毛狗引起秦曼思注意的那一位,还是一个武林高手,将大名鼎鼎冷艳无双的宁水婷太极剑都一拳打断了!” “我感觉他是不是寒假里去少林寺学武功去了,为了征服我们学校的几朵名花,可算是下了血本,可恨啊!” “肯定是故意的,校花大人看不上他,于是他看到宁水婷,眼睛一亮,就开始下手!” “可是我怎么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一拳打断太极剑,而且是剑刃,真的是高手啊!” “我当时就在场,虽然那个人太可恶了,不过,那出手的一瞬间,似乎有点帅……” “你个花痴,胸大无脑。” “你说谁呢你,我叫我男朋友打你,你等着,我还有好多闺蜜的男朋友都在武术协会学武功!” …… 校园里的热度并没有因为体育馆里社团联合会的活动结束而降低,反而炸开了锅,今天刘义一连引发了两个大事件,一个是秦曼思买狗事件,另一个是宁水婷剑断事件,网上各种情绪夹杂,吐槽者有之,谩骂者有之,愤愤不平者有之,想要套近乎看看武功者有之,总之,有愿意亲近的,也有像被踩了狗尾巴的,各个人都有各个人的心思。 当然,说归说,做归做,没有任何人再去打扰刘义,大多数人在接近凌晨的时候就断了流量困了洗洗睡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风潮,看起来红红火火,全部是在网上,于是“键盘侠”这个词便应运而生。 但是,第二天,当所有人都晚晚地起床之后,一切都继续。 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打听刘义的动向,而作为两大事件的女主角秦曼思和宁水婷,反而好像热度下降了,或许这就是“喜新厌旧”?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寒的宿舍门关得紧紧的,闭门谢客,不容许任何人的拜访,哪怕是同班同学。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人有意无意地在他们的门口转悠,尝试敲门,但是每次都被挡在了门外。 刘义感觉有些烦恼,主要的问题就是那些人的好奇心,他们把自己当作一个怪物,可以让他们无聊枯寂生活有那么一点乐趣的怪物。 而且,那些东西,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小色鹿长得这么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秦曼思要买他的狗,为什么又变成了自己想追秦曼思;好吧,把宁水婷的太极剑打断他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又变成了自己故意在宁水婷面前显摆,“抛弃”了秦曼思,又想追宁水婷了? 那些人的思维强加,非常不可理喻,问题是他还是得忍受。 “赵寒,那帮人这样,搞得我都想走了。”刘义向赵寒吐诉苦衷。 “别走!”赵寒瞪了他一眼,“我们兄弟难得见一面,很多事情都没有谈谈,你就这么走了,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了。” 刘义承认,赵寒说的是对的,这几天来,他们两个之间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而且就因为那些话,对于过往的事情,特别是紫月公园那一天,他们感觉自己解脱了许多,这说明很多话都是有必要去说的。 本来的准备,便是刘义待一个礼拜,反正赵寒的课也不多,互相侃侃,什么时候再出校门转一圈,随后刘义再回家。 周全全一曲终了,伴随着音乐声,也有些懒洋洋地道:“你别理他们,他们就是这样,寂寞空虚,没事的,再过一两天,他们也就失去了兴趣,继续打游戏看视频化妆自拍去了,所以你别介意,让他们说去。” 赵寒的另一位室友也道:“怕什么,你还怕他们冲进我们宿舍?放心,冲进来就打出去,哦对了,听说你可厉害了,虽然不肯给我表演表演,但是想来打打几十个那样的应该没问题的。” 对于刘义的表示无辜,赵寒这一宿舍基本上都是相信的,刘义把秦曼思和宁水婷的真实事情都告诉了他们,所以相比于其他那些在网上以讹传讹之徒,这个宿舍里对刘义并没有什么意见。 就这样,在很多或声讨、或好奇、或威胁的声音之中,又过去了两天。 那群人果然很无趣,他们渐渐的热度就小了,最多只是在睡觉之前在论坛上随便说两句,而大多数时间,便是上课、吃饭、睡觉、打游戏、看视频、化妆、购物,以及谈恋爱等等。 也是,对于秦曼思宁水婷什么的,作为女生,最多就发点牢骚,作为男生,虽然对刘义那种他们自以为的霸王硬上弓之态非常不满意,甚至想打他,可是他们一想自己又打不过那个家伙,而且秦曼思宁水婷自己也高攀不上,瞎操心,所以最后也就论坛软件上随便发几贴,随便敷衍敷衍,逐渐不怎么感兴趣了。 刘义当然乐得这样,他终于敢偶尔去食堂吃饭,而不是叫赵寒他们带饭了。 又过去了一天,正当刘义感觉良好,觉得一切都可以回归正常的的时候,他在宿舍里嗅到了某种不怎么美好的味道。 赵寒接到了很重要的一个电话。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太阳暖洋洋的,金色的光辉擦过窗沿,留下光暗分明的界限,勾织成了鲜明的色彩。 刘义站在赵寒另一位舍友的身后,看着那家伙不断送人头,死命忍住要笑喷的冲动。 “唉,我被他们坑惨了,他们太坑了,这不能怪我。”那家伙一边坑队友,一边说自己是被逼无奈的。 赵寒搬了张凳子,坐到向阳的阳台上,顺着金色的太阳光坐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暖洋洋的,好舒服啊!” 随后,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阳台上的风还是有些凉意,但是阳光很温暖,冷风一过,赵寒拿着手机的手忍不住一哆嗦,但是他还是很享受那种金色的光线,果然是痛并快乐着。 “喂。”赵寒对着手机喊了一声。 对面似乎沉默了片刻。 许久之后。 赵寒的脸色变了一下,头也顺着低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把阳台的门关掉,蹲了下去,声音也变得极小。 “为什么?” 刘义隐约听到他说了这三个字。 他完全有能力探知到赵寒说了一些什么,不过他觉得对方既然不想让人听到,应该是有着什么原因,自己这么做不太道德,所以他并没有放出神识,只是有些心绪不宁地盯着赵寒舍友的电脑屏幕。 他隔着窗子可以看到赵寒的脸色有些扭曲,然后压低声音似乎对着电话里争辩着什么。 周全全唱完了一首歌,感觉到外面阳台上的气氛不太好,于是也理智地调低了音响的声音。 只有那位明明自己坑队友,却总是觉得队友坑自己的,还在骂骂咧咧的。 刘义也没有了观看的心情,靠在桌前,闭着眼睛,默默运转起全身的真元。 赵寒的这一番电话,足足打了二十几分钟,最后,他几乎是恶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他重重地把阳台的门打开,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依旧铁青。 “怎么了?”那位坑队友的终于满盘皆输,看到赵寒的脸色,有些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赵寒勉强笑了一笑,随后侧头对着刘义道:“刘义,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随便玩玩,反正你和他们也已经比较熟悉了。” 刘义点了点头,他知道赵寒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有些担心:“你路上小心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我呢,不要冲动。” (本章完) 第967章 赵寒的电话(下) 赵寒点了点头。 看着他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转弯之后,刘义默默思索了良久。 他不知道赵寒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目前并不怎么后悔刚才没有动用神识探知,毕竟那是别人的隐私,即使是兄弟之间。既然赵寒不想让自己知道,那就一定是难以启齿的事情,看对方的表情,还可以知道那一件事情令对方深恶痛绝。 刘义决定,暂且就先让那家伙自己解决吧,他相信赵寒做事情不会太过冲动的,这个可怜的娃。 没想到,赵寒这一去,便直到夜晚都没有回来。 刘义感觉有些不妙。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周全全才关掉了恼人的音乐,他们明天还要上课,所以今晚这家伙准备早点结束自己的演唱。 只是,整个宿舍里现在剩下的三个人中,总是弥漫着一些什么。 “赵寒那家伙,怎么说走就走,晚上了还不回来,舍管万一查房呢?”那个坑队友的嘟哝道。 “查房应该不会,明天才正式上课,估计明天晚上会查房,”周全全回了一声,紧接着对着刘义道,“哦对了兄弟,如果明晚查房的话你就躲一躲,舍管点名很快的,也就那么一分钟吧,虽然校外的住在学校的宿舍是常有的事情,可是舍管总是会出一些话,防止麻烦。” 刘义点了点头,显得有些闷闷的。 紧接着,周全全又道:“这个赵寒也真是的,明天还要上课呢,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赶得回来。” 现在,哪怕是傻瓜都明白赵寒的身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刘义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居然没有跟上去。 他尝试放出神识,一里、十里、百里,最后放弃了。 他的神识确实覆盖范围非常广,可是这里人口稠密,要在那么多人中找到一个人,简直是痴心妄想,估计等到他找到赵寒,赵寒都回来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亮着灯等到了十一点多,最后赵寒还是没有回来,于是各怀心思地关灯睡觉了。 这一夜,因为关心赵寒,刘义睡得不怎么好,不过好在他修为有成,睡那么点时间也并无大碍,主要就是心事重重的。 第二天,早上就有课,周全全的七点半闹钟响起,两个人睡眼惺忪,又心急火燎地起床穿衣,然后洗漱,奔去食堂排队吃早饭,就丢下了刘义一个人,让他好好玩,那个坑队友的还把电脑的密码告诉了他,让他自己挑游戏,就是要用他自己的号。 刘义打开电脑,百无聊赖地浏览了一下网页,便关掉了,他现在没有心情瞎看东西。 他就这样在宿舍修炼真元,度过了一个上午。 中午时分,周全全他们十二点半才回到宿舍,据说挤食堂挤出shi来了,那家伙给刘义带了一碗蒸饺。刘义感觉非常不好意思,可是又不想违逆对方的好意,收下了,最后偷偷在qq上打给了对方十块钱,心想幸好加上了好友。 果不其然,周全全先忙着整理音响准备唱歌,并没有发现,当然也没有接收。 “赵寒还没回来啊?” 周全全的这一问,既是提问,但更多的则是知道事实之后的信口感叹,同时非常担忧。 “要是晚上还没回来就告诉辅导员吧,总不能出了什么事情。”坑队友的道。 周全全想了想,表示同意,这样子才是完全之策,而且若是今晚还不回来,极有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和辅导员说清楚原因,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刘义也无心修炼了起来,非常焦虑,把前几天的事情也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赵寒的安危。 下午没有课,坑队友的决定暂时不坑了,“嗖”地一下上床钻进了温暖的被窝,至于周全全,把电脑一开,把音响拔掉,就插上了耳机,同样上床开始了听歌。 刘义百无聊赖地搬了一张凳子,来到昨天早上赵寒坐过的地方,不知道是晒太阳还是在放松心情。 不久之后,坑队友的便呼呼大睡起来,周全全听歌听着听着,也进入了梦乡。 只有刘义心情沉重,毫无睡意。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金色的阳光西斜,阳台上的栏杆在地上投射出规则又好看的斜斜黑色阴影,一格又一格。 凉风催人醒,拂过万物大地,似乎在酝酿着树梢的花儿。 就这样,他一直坐到了傍晚时分。 赵寒终于还是没有回来。 早就起床唱歌的周全全把趿拉着拖鞋打开电脑准备坑队友的那一位揪起来,又打开阳台的门,对着刘义喊道:“去吃饭。” 刘义看了看时间,居然五点了,早点去还能够少排点队,特别是趁着那些下午还上课的依旧坐在教室里,于是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周全全叹了一口气。 一路上,三个人都不说话,根据他们的底线,今天确实是最后一天了,之前三个人都打过好多电话,结果赵寒每次都是关机,这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一路走到食堂,没有例外的,刘义被许多人认了出来,特别是在食堂那人山人海的排队之中,那种感觉尤其剧烈。 “快看,那个卖狗男,终于出现了!” “你想死啊,人家现在改名了,叫卖狗大侠。” “哟,大摇大摆啊,勾引秦曼思,还欺负宁水婷,跟个没事人一样。” …… 不得不说,现在的人表达自己心情的言语有的时候有些无厘头,完全没有节操,但是,如今的态势就是这样。 刘义面无表情,反正那帮人也不可能冲上来打他,他就这样一路向前,自然没有人会撞上去,反而当他排队的时候,他前面有一些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居然主动离开了。 刘义心中冷笑一下,无风不起浪,那些人应该都对自己嘲讽过,说过自己的坏话,现在又考虑到自己的实力他们惹不起,于是处于一种心虚,便有些畏惧地离开了。 他乐得少排几个人,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他的心里有很大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人物。 那一天,赵寒到底接到了谁人的电话,对方又和他讲了什么事情呢? 相信对于赵寒来说,那个人很重要,同时发生的事情对之打击非常大。 在吃饭的时候,刘义不发一声,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些问题。 “会不会是他家里的谁出了什么事情?”周全全扒进一口饭,低着头轻声问道。 刘义想了想,觉得有这种可能。 但是坑队友的很快便否决了: “如果是那种事情的话,他肯定会请假的,上课的时候班长也理应带着请假条帮他和任课老师交流,可是现在他一声不响地就这样出去了,我认为,他应该是本来觉得这一件事情处理的时间不需要多长,可惜却超出了他的想象。” “哟,”周全全推了他一下,“不错嘛,推理大师,看来你平日里名侦探柯南动画片看多了还是有点用处的。” “那是当然!”坑队友的骄傲地装bi了一下,显得有点兴奋,紧接着他想到现在赵寒的问题,情绪便下来了。 “那么,你觉得是因为什么事呢?”周全全看着坑队友的道。 “不知道。”坑队友的回答得很直截了当。 周全全瞪了他一眼。 “分手了?”就在这个时候,刘义突然冒出来的三个字直接击打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心上。 周全全和坑队友的两个人愣愣了片刻,最后几乎是齐声道:“很有可能!” (本章完) 第968章 北门外(上) 可是,片刻后,刘义又道:“可是就是分手也不至于吧,课都不上,宿舍都不回,分手的过程需要这样长吗?” 周全全想了片刻后答道:“这个说不定,赵寒那小子蛮痴情的,也许他苦追不止,不愿意吧,还想要挽回一些什么。” “反正如果真的是分手,我猜想这一次分手的情况有些恶劣,比较让他难以接受吧,总之一定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坑队友的道。 在讨论了片刻之后,三个人还是毫无头绪,因为打赵寒的电话打不通,所以一切他们都只能是猜测,具体赵寒的失踪是因为什么原因,完全不知道。 就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之中吃完了饭,三个人闷闷地走出食堂门去。 看到刘义阴沉的表情,有人轻声道:“今天卖狗大侠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啊。” “知道他心情不好还敢说话,小心放狗咬你!”另外一人笑着道。 …… …… 冷天的日头西下得非常早,等到三个人走出食堂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昏暗了。 路边的灯还没有上起,于是光线也不是怎么充足。 踩在略微潮湿的地面上,刘义抬头,望向远方。 到处都是赶来食堂吃饭的学生,有男有女,青春快乐,不知忧愁。 但是,人生之路上,他们总是会有烦恼,会有过不去的坎,就像赵寒。 回到宿舍,门锁着,赵寒果然还是没有回来,刘义三个人有着心事,也不急着进宿舍,于是便默默地倚靠在走廊阳台上,朝着北面方向俯视过去。 在不久之后,灯火点点,各个宿舍都亮了灯,而楼下的街灯,也已经点起。 到处都是迷人眼的光芒,伴随着楼下恍惚间女生的绰约风姿,看得坑队友的津津有味。 “啧啧,这个不错。”他短暂忘记了赵寒的事情,开始关注起女生来。 “不错也不是你的,你也就看看,不能说话。”周全全撇了撇嘴。 坑队友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懊恼道:“为什么要这么打醒我?” 刘义在一边略微一笑。 但是此时,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北方。 他看到有很多人都朝着通向北门的小路赶了过去,似乎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觉得会有一件对自己不怎么好的事情发生了。 不久后,赵寒同班的有人也冲出了宿舍门,趴到阳台边,朝着这边喊了一句:“卧槽,网上说,北门门口有人打架,据说剧情特别狗血。” “真的假的,是不是我们学校的,难道不怕受到处分,被开除?”坑队友的道。 逐渐逐渐,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宿舍门,站在阳台上唠嗑,现在这里也望不到北门,但是这群宅男虽然很想冲出去看看事情,却总是懒得动腿,于是在这里唠嗑就成为了常态。 楼下,陆陆续续有人朝着北方赶了过去,似乎那边的事情闹得很大了。 “有没有图片,亮出来看看。”周全全道。 那名同学翻出手机上下滑动了几下,骂骂咧咧道:“#¥@,谁拍的,什么都看不清,就这样的图片都拿出来?反正我是看不出什么。” 月儿弯弯,挂上树梢,天已经完全黑了,远方的商业街霓虹闪亮,美轮美奂。 刘义蓦地想到了某种不好的可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走,我们去看看。”望了望下面大呼小叫的男生,还有对着手机上图片发出尖叫的女生,刘义拍了拍周全全的肩膀。 周全全和坑队友的敏感地想到了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下很果断地喝了一声:“走!” “哎!哎!你们真去啊?这种事情,网上看看等待结果就行了,天气还这么冷,北门那么远,累不累啊……”那位同学在后面喊了两声,见刘义三个人不理睬自己,只好无趣地住口了。 尽管大多数人都因为懒得动身,准备待在宿舍等待结果,但是奔过去看的人还是可以称之为人潮涌动。 多事的人是特别多的,特别是在这种除了打游戏化妆似乎并没有太多有趣事情的校园里。 路灯虽亮,照不尽黑暗,留下大片的阴影,那不知道是夜色,还是世界的本来颜色。 明暗之中,人影绰绰,甚至还有男女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看起来急着去北门看戏,可其实一点都不着急。 有人玩着手机撞上了树,也有人因为没有系好鞋带差点摔跤,还有女生有些“幽怨”地朝着闺蜜抱怨:“好无聊啊,没有人追啊!” 刘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们说,会不会是……赵寒……”坑队友的耐不住三人之间的压抑与周围喧嚣的对比,禁不住颤抖着声音道。 “不要瞎说!”周全全瞪了他一眼。 坑队友的翻了翻白眼。 和赵寒那位同学说的一样,北门确实很远,三个人行了许久,看见的依旧是路灯与众多人影,听到的是各种无厘头的话语。 但是,所见的人是越来越多。 当三个人来到北门的时候,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了。 小色鹿一下子冒了出来。 这一下,莫说别人,就是周全全和坑队友的都吓了一大跳。 “这只狗……是怎么出现的?”坑队友的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 晴空一声炸响,小色鹿闪亮登场,在这一刻,因为刘义的疏忽,这个家伙隐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出来了。 “不是说这只狗被你扔了,后来失踪了吗?”周全全禁不住道。 这是当时很多人都看到的事情,刘义因为被门卫大爷阻拦,不得不把这只狗扔在了外面,当时很多人都找了老半天,最后都没有找到,可是……现在这只狗又在刘义的身边……出现了!!?? 这两个人的反应,顿时就将周围都惊绝了一片,秦曼思买狗事件的真正男主角,其实就是这一只金毛狗,刘义,是后来居上,因为他是人,而且小色鹿消失了,再加上后来的宁水婷剑断事件,所以造就了刘义的出名。 而今天,小色鹿又出现了。 “啊——是那只可爱的狗狗!”最先叫喊的,是一位小女生。 刘义心中一万只###奔腾而过,心想真是阴沟里翻船,没想到没有注意到小色鹿,今天就出事情了。 这几天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到了半夜时分才敢把小色鹿放出去浪,而且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惹事,特别是那两个门卫大爷。 就安全了这么多天,小色鹿终于不受任何威胁,禁受不住那种非“兽”的生活,今天爆发了。 它一下子窜出了刘义的衣服,兴奋地在地上奔跑起来。 “快快快,那只狗,抓住它!”有大男生一边围追堵截一边喊道。 在此时此刻,很多人选择性遗忘了刘义的存在,也不管那只“狗”有没有主人了,总之就是一个字——抓! 场面热闹非凡,奔过去看北门打架事件的暂时还不知道这里的事情,但是那些后来者全部都被小色鹿牵制住了。 一时间,北门和这里,形成了两大战团。 “mlgbz。”刘义骂了一声。 (过了年换工作了,电子厂两班倒,本来的话电子厂理应不太吃力的,可能我去的是一个假的电子厂,感觉特别的累,身心俱疲,手上脚上累,睡眠不足,精神上也几乎崩溃,我在想是不是要换工作,我觉得写书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赚不到钱,还花费精力,在从前的话,年纪轻,时间多,爱好嘛,真的挺好的,但是现在才发现,日子过得猪狗不如,还谈理想,真的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以后的以后,我可能会断更,陆陆续续的写,也有可能会更加严重一些。能够在书里面和大家认识,我很高兴,但是现实实在是太过残酷,我不明白国家为什么会允许这种反人道的厂规大行其道,而且是满目都是,基本上是个厂就这样,说真的,最近压力好大,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本章完) 第969章 北门外(中) 这个时候他才回答周全全他们的问题:“当然是因为扔了它还可以跑回来,我才扔的,不然的话我肯定不扔啊!” “……” 被这么多人追,小色鹿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但是很快发觉这个世界的人真是渣得可以,和那个修炼界完全不能比,当下左冲右突,故意**,乐呵乐呵。 憋了那么久,可以说,今天的小色鹿,完全就收不住了,它简直觉得今天的疯狂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最酣畅淋漓的。 刘义知道现在也收不住它,而且以那家伙的能力,也不可能被人抓住,于是也不想再管它,就这样任它去了。 果然,不久之后,小色鹿屁颠屁颠,也悠哉悠哉地回来了,一下子窜上了刘义的肩头。 最最巅峰的疯狂过去,那些略微有些汗水的男男女女这才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这只狗还是属于刘义的,就这么无视别人拼命追赶,准备抓取,有些不礼貌了一点。 当然,若是在从前,他们才不管刘义不刘义的,可是在宁水婷剑断事件之中,他们见识到了刘义的牛bi,便不敢随意放肆了。 “卖狗大侠,这只狗狗让我摸一摸好不好?”几次快抓住,最后却功亏一篑的一个小女生眼睛里闪烁着泪花,非常不甘心地来到刘义的面前问道。 “……” 刘义示意她想摸就摸,但是能不能摸到就说不准了。 果然,那名小女生柔弱无骨的小手还没有靠近,小色鹿便“嗖”地一下飞了。 她气恼地跺了跺脚,颇有些气急败坏道:“小坏蛋,就摸摸怎么了?小气鬼!” 看着那名女孩不甘心离去的背影,还有其他人眼巴巴的眼神,刘义哑然。 但是很快,他的脸色便一变,想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马上便朝着北门外而去。 此时,刘义既然成为名人,网上都可以查到他所住的宿舍,相对来说,校门外的事情就显得毫无头绪多了,所以当下本来被小色鹿堵截的人头攒动,继续朝着北门涌去。 本来在北门外的很多人刚才并没有被小色鹿再现事件波及到,所以当刘义赶到的时候,那边已经人挤人了,到处都是喧闹。 对于此类大场面,不用说,所有后来者一过去的第一步便是听那些先来者的说法。 “哎呀,好恐怖哦,那个人脸上都被打出血来了。” “是啊是啊,他们人多,叫我的话赶紧跑了,怎么还拼命和他们死命打架。” “不过,我也觉得那个人太不识时务了一点,既然女孩子都说了分手,而且还有了那么帅的男朋友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呢?这个太认死理了。” “你们也觉得那个女孩的现任男友帅啊?我就说嘛,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认为。” “你就花痴吧,不过那个男生真的好帅好帅哦,而且还有钱,保镖都那么多。” …… 前面,了解得情况多一点的一些女生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看来应该是看到了很多的东西。 周全全走上前去,开始套着近乎,问询事情,他长得有点奶油,看起来还有点娘,所以他的绰号就叫“小娘炮”,由此很快就博得了女孩子们的欢心,和她们打成了一片。 片刻之后,他就走了过来,对着刘义和坑队友的道:“我稍微打听了一下,据说是一个女的引发的惨案,那女的傍上了英俊帅气而且家里还有钱的主,甩了原来的男朋友,原来的那一个痴心不变,拼命追赶,乘出租车一直追到学校,追了好几天,那个新男友实在忍不下去,就叫自己的保镖把人打了,可是那个人还是不肯走。” 坑队友的有些感叹外加愤愤不平地道:“这样的贱人要她干什么?还和保镖打,叫我的话找准机会把她狠狠地打一顿。” “你说呢,是不是这个理?”他转过头去,对着刘义问道。 刘义并没有回答。 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擒住了一把长剑。 比普通长剑还要长上几分的长剑。 小色鹿在他的肩头上用兽语笑眯眯地嘟哝,表示把好东西藏在我这里,请放心。 时隔这么久,再次拿起耀北七龙剑,这种感觉,很久违,同时也很熟悉。 在这里生活如此安逸,几乎让他忘记了修炼界的风云,所以握起耀北七龙剑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我靠,大侠,你……你哪来的剑啊!而且还这么长。” 在从前,刘义造就了很多的惊奇,但是今天他这忽然提着剑,并且似乎很有威势的样子,把周全全两人彻底惊呆了。 他在修炼界沉沉浮浮,曾经血杀成仁,也曾经抱剑而卧,今天,他似乎又回归了。 所以,不论他有没有特意展现出威压,他都有一种迫人的气势。 他的这一形象,就在蓦然之间转变,所以在很长很长的时间之后,才造成极大的效应。 “卖……卖狗大侠!” “我勒个去,真的假的啊?提着把大长剑就过来了,该不会是看到这里打架,忍不住热血沸腾了,也想来一把?” “我就想知道,他到底想打谁啊?” “看起来好强大!” “笑话,人家一拳打断软钢做的太极剑,怎么可能会是盖的?” …… 看到刘义的姿态,在惊讶万分之后,所有人都是一脸兴奋,他们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但至少是知道有事情,于是一种叫做期待的情绪便爆发了。 周全全和坑队友的距离得最近,所以感受也就最最不真实,但是刘义轻声一句,好歹让他们的心稍微安定了几分: “赵寒被打了,我当然得出手。” 周全全在那一瞬间是有些懵比的,因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刘义为什么这就知道被打的是赵寒,可是接下来他的心情却是怪异万分——赵寒被打了,作为兄弟,不爽啊! 就这样,一切都酝酿了起来。 …… …… 北门外的光有些怪异,因为人特别多,所以路灯被人海遮挡,显得有些阴沉沉的,到处都是人影。 但是同时,各种手机光、手电筒等东西都被打开了,于是四面八方的光亮就非常光怪陆离。 就像是今晚发生的闹剧。 人们围观的中心地带,被隔离成了一大块的区域,因为当事人有点多。 三四辆豪车几乎排成一排,车灯闪耀,叫人睁不开眼睛。 那里面,是一辆保时捷,一辆奥迪,还有两辆宝马。 虽然并没有那种震撼性的千万豪车,可是这样的阵容,多多少少也可以折压大多数家庭了。 而且……听说保时捷里坐着的那一位,只是本校的一名学生,那辆车,是让他开着玩玩的,不能当真。 保镖都开着宝马,这也是一种派头。 七八名穿着黑西服,戴着墨镜的男人酷酷地分列车队两边,他们都很有规矩地束着手,便带有着某种生人勿近的威慑力。 并没有很多人想象中的大打出手,但是现在的情形,却依旧不是怎么明朗。 一名年轻的大学生样子的男生额头上淌着血,脸上满是绝望的神色,他的声音嘶哑,几乎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就这样对我!你就这样对我!你就这样对我……” (本章完) 第970章 纯真的时代结束了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听起来就像是破了的风箱,但是他一直都在说话,就像是自语,也像是嘶吼,甚至还有乞求。 车灯、手机光、手电筒光……各种不同的光线照着他,他似乎有些恍惚,应该说,是更加恍惚。 分手,他可以接受,但是,他不能接受的是,他以为很纯洁的爱情,他以为很纯洁的女朋友,他只是吃吃饭、牵牵手、说说情话的女朋友,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和别人上了床! 他曾经以为这个世界很美好,他似乎还沉浸在中学时代的世界观里,却没想到,这个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 那个女人就这样对他说:你还想以结婚为目的?玩玩嘛,你也当真? 那上床呢?你就这样随随便便和人上床? 上床又怎么了?现在的人不都这么玩,我高一时就已经和别人上过床了,你的观念早就落伍了,跟我爸妈那一辈人一样。 …… 他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以为完美无瑕的女朋友居然会这样的一个人。 在这样的打击之下,他现在的不放手,不是依旧死心塌地地对一个人,而是无法接受,他感觉自己就是在梦中,他不能接受这一切,于是,他追了那么多天,死死黏着,一直到现在。 今晚的人好多,他也曾经就这样围观过别人的伤心涕零与无限绝望,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今晚会轮到自己。 “赵寒,我说过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现在的男朋友是太平,我是他的人,你再这样下去,便是性骚扰!” 保时捷的车窗缓缓摇下来,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出现了一张娇媚的脸蛋,那个女孩红唇明眸,皮肤雪白,妆容精致,看起来非常迷人。 她的声音有点冷,可是也是留有余地,显然是念及旧情,也不想自己的前男友就这样陷得越来越深,还是好聚好散为上。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那轻描淡写,又“随便玩玩”的谈恋爱,对于一个人的真心恋爱来说有多么重要,又具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亚马逊雨林一只蝴蝶翅膀偶尔振动,也许两周后就会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几万个男男女女的随便玩玩,便可以改变社会的潮流,甚至影响世界。 这就叫一个时代。 赵寒的时代结束了,刘义的时代结束了,很多很多人的时代结束了,随便玩玩的时代来临了。 他们面对这这个世界,有些迷茫,心想抬首之间,世界怎么就变成这样随便玩玩的了? 感情,不应该是相互付出,最后相濡以沫,直到白头偕老的吗? 赵寒迈不过这个坎,所以即使头破血流,即使面对七八个身强力壮、学有武功的黑衣保镖,他不肯走。 他不服输,他不愿意输给那些随便玩玩的几万个,甚至几十万、几百万个男男女女,他就是想要自己觉得对的感情,然后告诉这个外表鲜艳,内里浑浊的女人: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伤害了我,不可以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 保时捷驾驶位的车窗一直关着,那里一直沉默。 许久之后,里面传出一个略有磁性的声音:“把他拖走。” 旁边的美丽女孩蹙了一下秀眉,但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我知道你念及旧情,不想伤害他,我当然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做得太过分,不过,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驾驶位的男生道。 “萍萍,你要明白,当着你的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会做什么,可是,当只有他的时候,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邱萍萍闭了闭眸子,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我说过,只要不让我看到就行,他其实待我很好。” 一只手伸了过来,揽住了她的柳腰:“怎么,我对你不好?” “怎么可能会有你好?”邱萍萍娇俏一笑,将柔弱无骨的素手摆到他的手背上。 男生哈哈一笑,敲了敲车窗。 又一名黑衣男子靠近了过来。 “等到没人的时候再下手,不要太招摇,也别把人打死了,最好不要残废,但是要痛一点。”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就此离去。 “我碰过的女人,必须割断同别人的关系,”他冷冷地说了一声,接着,话语似乎极具某种威胁性,“你别以为你做了手术我就看不出来你不是处女,我碰过的女人多了去了,如果不是你长得很有特色,而且比较乖……” 邱萍萍的娇容瞬间煞白。 保时捷缓缓启动,人群自动让开,很多人用手机拍照,但是车子里的人却冷笑一下,心想我的车子还有很多,这一辆的号牌你们记下了也没用,而且也查不到什么。 当车子缓慢行驶在学生群中的同时,南面忽然爆发出一片尖叫与惊呼。 邱萍萍神色已经恢复下来,舔了舔红唇,不禁好奇地回头看过去。 “看什么,那群空虚的人,随便碰到什么都大惊小怪的。”驾驶位上的男生道。 邱萍萍“哦”了一声,转过头来,对于那些,她也并不怎么在意,只要王太平就这样对自己还感些兴趣,那就什么都有了。 只是惊鸿一瞥间,她隐约看到那些围观的人群同样让开一条道路,里面模糊地出现了一道提着把长剑的黑影…… …… …… 赵寒被一名黑衣人扭在地上,轻而易举地制住,拖动起来。 人群的爆发非常热烈,到处都是尖叫与惊呼,隐约间传来“卖狗大侠”的称呼。 这些,王家的保镖们都并不怎么在意,他们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并没有大打出手,只是因为一次推搡而把被拖走的这个小子磕破了头,所以,那群学生才会虽然惊心动魄却还是那么淡定地围观。 而那些学生,他们也并不觉得是什么威胁。 王太平的心思他们很清楚,他碰过的女人,还被前男友追了这么多天,一直追到校门口,最后他们还没有入校,就退走了,很令人恼火。 王太平今日过来,是送邱萍萍回宿舍拿东西,以后就养在别墅里,直到大学毕业的,可是被赵寒这一搅,搞坏了一切。 王太平和邱萍萍的想法很简单——分手了,过往不追究,完了,还拼命死缠烂打,是要闹哪样,这难道不是骚扰? 他们就是这样觉得,一切都很无所谓,分了就是分了。 现在时代不同了,网络发达了,出人命当然不行,只要不出人命,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可以搞定。 所以,赵寒不残废,但是得脱一层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某种训练出来而造就的直觉让他们感觉气氛诡异。 那是隐藏在哄闹之下的压抑。 似乎有一把剑架在了所有人的脖子上。 尖叫与哄闹达到了最高峰,应该是那个神秘的人物近了。 的确是近了。 人群分开,刘义提着耀北七龙剑,缓慢地走出来。 他的身形清瘦,却又似乎有着钢筋铁骨。 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气势,很压迫人。 墨镜之下,领头的黑衣人眯起了眼睛。 “我们又见面了,王家的狗。” 这是刘义的开场白。 …… …… (你们是想要纯真年代还是随便玩玩的时代,有意的投个票【笑】) (本章完) 第971章 该出剑时就要出剑(上) 时间仿佛回到了当年,风景如画的紫月公园内。 当时,很多人都处在最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然而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他们见到了人性的丑恶,当然,在紫月公园之前,刘义一个人便已经见识过了,只是相对于今天来讲,紫月公园那一次,更加具有象征意义。 那天,有刘义,有赵寒,今天,有刘义,有赵寒。 世界似乎很喜欢给人一个因果循环,孔子周游列国十四年,再次站在鲁国的大地上,遥看双脚走出的那个圈,双眼茫然而又无助。刘义在修炼界转了一圈,又碰上了那些人。 还是那些人,却也不是那些人。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不同 ——赫拉克利特 刘义提着剑,似乎要压垮这一片天地。 领头的黑衣人在墨镜之下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回想这一位到底是谁。 刘义神识通灵,早在人群之中便认出了许许多多的人,可是对方经手过的人太多太多,以致于短时间之内根本想不起什么来。 刘义无所谓他能不能想起来什么,他只是举起了耀北七龙剑,遥指强行拖动赵寒的那一名黑衣人:“把人放下来。” 他的这句话很没有杀伤力,甚至有些搞笑。 于是,几名黑衣人淡淡笑了起来。 同时没有说话。 这是一种无视。 提着把破剑就以为天下无敌,是绝世高手了? 这很好笑,真的很好笑。 没有得到回答,刘义便动了起来,他没有再多废话。 他一步踏出,便出现在了赵寒与那名拖动的黑衣人面前。 他的剑出。 一种很奇怪的响声传出。 黑衣人瞳孔一阵紧缩,他看到刘义的剑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刘义好像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有些温柔,有点细细的样子,像是一名女子。 他的全身以肋骨为先锋,一截又一截往后延续,纷纷裂开。 长年累月的训练让他坚持住只发出了一声闷哼,于是人已经往后倒飞了出去。 只在一瞬之间。 “砰”地一声,黑衣人砸在了宝马车的车前盖上,车型立马就凹陷了下去,而黑衣人,身体一阵痛苦地扭曲。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 人们想象过刘义大杀四方,鲜血淋漓,或者他被群殴,惨不忍睹,却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的一副情景——刘义一剑把人给拍飞了,就这样。 不过威力还是太大了。 “哦对了,忘了提醒你们,同样的话我只说一遍,所以,你们没有反应,那就是挑衅我出手了。”刘义道。 他的这句话,似乎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反应过来。 赵寒的脸上依旧淌着血,充斥着某种痛苦与惘然。 现在,又多了某种难以置信。 他接触过这些黑衣人,知道这些人经过专门的训练,身强体壮,但是……刘义就这样一剑把人给拍飞了。 而##工学院的学生们,更是哗然。 “我就说嘛,当天我亲眼见到卖狗大侠一拳打断太极剑的,你们还说网上都是杜撰。” “太强了,太强太强了,把人都打飞了,这得练多少年啊?” “那些保镖听说也练过,而且年纪都不在一个层次上,怎么就这么……” “卖狗大侠太6了,我承认,我开始真心地崇拜他了。” “卖狗大侠!卖狗大侠!” …… 不知道是谁挑起的,“卖狗大侠”这四个字瞬间便占据了北门内外,到处传唱,本来就知道刘义之名的工学院学生们几乎疯狂地大声喊起这个绰号,发自真心地加油鼓劲。 领头的黑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了看瘫软在宝马车车前盖上的手下,冷声道:“是你!” 终于想起来了,刘义笑了起来。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而同样地受同一群人欺负,我也不愿意忍受三番五次,”把赵寒扶起来,刘义提剑而前,微微一震,耀北七龙剑发出一声剑吟,“你们欺负得够多了,今天,我也来欺负欺负你们,怎么样?” 这一声剑吟,非常奇特,也非常有味道,让男生们热血沸腾,惊喜连连,而有些女生更是欢声叫道:“那把剑好帅啊!” 刘义肩膀上的那只“金毛狗”点了点头,心想真识货,我能看上眼的剑,能不帅吗? “就你?”领头的黑衣人在短暂沉默之后,冷笑道。 虽然亲眼见到刘义刚才那一剑的威力,可是他不可能完美完成把当年那名初中生的形象转变的过程,而且他是有真武技的,他多少年都没有受到过威胁了。 “我打狗从来不看主人。”想起了那个世界的傅商简三府,还有那个最后走向自我毁灭的末路荷狗人,刘义的声音特别平静,就像……是狗,你们本来就是狗,这是事实。 “找死!” 伴随着一个带有着讥讽笑意的声音,领头人把手一挥,六名穿着黑色衣服、系着领带、穿着黑色皮鞋的汉子像是虎狼一般奔出。 “啊——打起来了,要不要报警啊——” 同时的,是女生的尖叫…… …… …… 保时捷缓慢拨开人群,王太平吹着热空调,闻着身旁女孩的发香,再想着前几天床上翻云覆雨之时对方白花花的身子、妖媚的容颜,还有那浪荡的娇喘,不禁很满意,当然,看到对方的前男友像狗一样绝望痛呼,同样有着一种很特别的快感。 后面的动静有点大,邱萍萍蹙了蹙尖细的柳眉,忍不住往后望了望。 她只能看到人潮涌动,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猜测王太平的保镖们应该是在处理事情。 因为做了某些不好的事情,她忍不住特意屏气凝神,想要听听外面到底怎样了,赵寒又怎样了。 她隐约听到说后面似乎打了起来,于是有些不安心地问道:“太平,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打了起来,不是说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的吗?” 王太平正在yy着某些情节,听闻此话,略微有些不耐烦道:“那个人一直骚扰你,打就打了,又怎么样?” 随后,他又道:“可能是那群废物搞砸了事情,这种小事都办不好,看来得好好修理修理。” 就在这时,他逐渐感觉到人群的哄闹确实太过大了点,伴随着女生刺激人耳膜的声音,人们似乎兴奋到了极点,而且不再是定定心心地围观,而是变得四散奔逃起来。 …… …… (本章完) 第972章 该出剑时就要出剑(下) 光线混乱,这一片,就是混乱的海。 今夜,足够疯狂。 对于很多人来说。 而于刘义而言,他将要做的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武祖传承地、襄阳城外、琉璃尺大会、淮阴一战,他都有些习惯了,更何况今天? 小打小闹罢了。 劲风呼啸,一个拳头轰向了他的面门。 他眯了眯眼睛,把耀北七龙剑竖在了面前,剑刃朝前。 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的拳头就这样生猛地砸在了耀北七龙剑无坚不摧的锋刃之上。 只听一声惨叫,鲜血四射,黑衣人的四根手指齐齐而断——断在了他自己的力气上面。 一个膝盖像是炸弹一样顶了上来,位置就是刘义的小腹。 刘义冷冷一笑,伸腿前挡,内蕴真元。 只听“咔擦”一声,第二名黑衣人的腿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仰天栽了下去。 无心再和这帮真元都没有的无聊人士胡闹,刘义在防守了两位之后,选择了主动出手。 他的剑以恐怖的速度划出一个半圆,鲜血喷涌,在两位黑衣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削断了他们的十指。 一根都没有给他们留。 刘义不想玩缺胳膊断腿的,因为他不想把事情惹大,不过这不能保证他的攻击就不够犀利。 以神破万重的修为来做到这些事情,他的功力就连千分之一都没有。 王家的人训练有素,在见识到刘义的强悍战斗力之后,后面的两个人尽管有些惊悚,可是却很迅速地掏出了匕首。 匕首刚出,刘义的剑尖已经抵了上来。 黑衣人的瞳孔一阵紧缩:好快,太快了! “铿锵!” 只听一声金属的哀鸣,王家特制的匕首断裂。 怎么可能!在此时此刻,那人的心中震惊无比,这把匕首的硬度,在业界闻名,可是在初一交手,就被那把很奇怪的超长剑给弄断了,这需要多么锋利与坚硬,同时也需要多么可怕的力量? 他来不及想再多,刘义的拳头已经轰上了他的面门。 “砰!” “呃啊——” 一声惨嚎,黑衣人眼前一黑,瞬间就痛晕了过去。 最后一人此时已经汗毛直竖,但是他的匕首还是结结实实地扎上了刘义的后背。 刘义可以避开,却懒得避。 因为,就凭这把匕首,又怎么能够破掉他的护体真气? 让黑衣人毛骨悚然的情景发生了——匕首就像是扎上了一块巨大的金刚石,而且在一种没有任何人可以知道的力量的作用之下,直接分崩离析! 刘义顺势用臂膀往后一抽。 黑衣人欲闪避,却惊人地发现来不及。 一声闷响。 一人飞。 刘义就这样像刚才用长剑抽人一样一臂膀把人给打飞了! 伴随着一片惊呼,大片学生心急火燎地逃窜,黑衣人狠狠砸落地上。 震惊,绝对的震惊,震慑,绝对的震慑! 这一瞬间,不超过一分钟。 刘义三下五除二就把六位黑衣人打趴下了。 如果再加上第一个被剑抽飞的,那就到处躺了整整七个人。 只剩下领头的那一位,成为了光杆司令。 “卖狗大侠,我爱你!” 刘义感激涕零地终于发现,有女生朝着自己“表白”了。 可是,还没等他感到更高兴一些,便有一大波男生疯狂地呼喊:“卖狗大侠,你太帅了,我们也爱你!” “@#¥。” 光线太光怪陆离,没有太多人看到他斩断别人手指那鲜血淋漓的另一面,所以面对那种刺激热血,那些无聊的学生们个个疯狂。 不管怎么说,大多数的学生在吃瓜围观的同时,还比较嫉恶如仇,不论赵寒和那位王太平到底谁对谁错,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赵寒都是处于弱势的一方,而且还确定赵寒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于是,“卖狗大侠”“仗义出手”的这一幕,就开始为人所称道了起来。 刘义提着剑,缓缓走向领头人那边。 耀北七龙剑的锋刃在各种亮光的摇晃之下,忽明忽暗。 长剑割过冷风,锋利无间。 领头的人没有动,他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的。 对方只用了一分钟不到,自己的那么多手下,就全部倒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那些人的手段,就算是十个自己,也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切。 刘义做到了。 长年累月的摸打滚爬让他知道,对方的实力,完全可以秒杀自己。 冷汗淋湿了他的后背,他无法明白在这小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对方会忽然之间变得这么强。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作出什么样的动作,有一种很隐秘的第六感告诉他,他动一下,对面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自己。 刘义提着剑来到了他的面前。 伸出手来,摘下了他的墨镜。 他什么都没有做,任由着对方的动作。 尽管他感觉度日如年,但是处在他们这个体系里,从来就不信邪,他在等待着某些不知道能不能够出现的机会。 刘义看了看对方,看到的并不是什么高手的目光,而是一双有些搞笑的小眼睛。 这该是多小的眼睛啊! “眼睛小,果然看东西也不分黑白。”刘义嘲讽道。 领头人看着他手里的剑,尽量让自己的心绪保持平静。 他的手下昏迷的昏迷,剩下的还在痛苦地扭曲,甚至shen吟,现在,只有他还站着。 “你说,我应该对你做什么?”刘义一笑道。 领头人的袖子里,一把小型军刺缓缓滑进手掌中。 他这么多年来,训练的时候,从来被教育的,就没有任人宰割的说法。 他需要破局。 刘义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依旧细细端详着他。 远处,赵寒在周全全和坑队友的两个人搀扶之下,站直了身体。他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所以一切都还好,就是精神非常萎靡。 对于很多人来说,那一分钟不到的战斗结束,下面便是收场了,所以最多的都是一些窃窃私语,同时有些人偷偷地用手机拍了照。 很难有人可以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氛正在慢慢渲染。 领头人的眼中蓦地闪过一道寒芒。 (本章完) 第973章 旋转的保时捷轮胎(上) 他手里的军刺迅速朝着刘义的胸膛捅了过去。 他把握好了分寸,他相信只要一击能中,刘义不会致死,但是很快便会失去战斗力。 以他多年以来的经验,他终于放松地推测出,没有任何人能够避过这一击,除非……对面不是人。 他的脸上,终于再一次挂上了阴冷血腥又自信的笑容。 然后…… “当!” 在军刺与刘义的胸膛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截剑刃。 就像是凭空产生的一样。 领头人的大脑瞬间停止,因为这一变故超出了他所设想的所有可能性。 “这不可能!”他低呼了一声。 以他多年以来的经验,凭借人体,就算是潜能爆发,也根本无法做到这一切,这把剑是不可以出现在那个位置的! 但是,耀北七龙剑以它凛然的姿态告诉他,你错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赵寒焦急的声音这个时候才传来: “刘义小心!” 现在,不需要小心了。 场间传来很多人倒吸凉气的声音,一切变故都产生得太快了,超出了很多人的心理界限。 刘义手中的耀北七龙剑微微一摇。 军刺砰然而断。 接着,他右手提着剑,左手掐住对面领头人的脖子,将之单手举起。 “你是不是还在活在原来的梦里,以为想对我怎样,就能够怎样?”刘义冷笑着道。 领头人被掐得满脸通红,下意识地伸出拳头,像是暴雨一般击打在刘义的身上。 但是,令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自己仿佛打中了一块石头,即使拳头鲜血淋漓,也根本难以撼动分毫。 他不禁震惊:这样的“硬功”到底是怎样炼成的? “你tm知不知道老子很早以前就想打爆你了?”这个时候,一直神色冷然,有一种恐怖风范的刘义忽然破口大骂,充满了一种气急败坏之感。 现在,他觉得终于可以吐一口气了,那种深切感觉便是——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赵寒!”他大喊了一声,“你想不想打他?” 在被周全全两个人搀扶住以后,赵寒沉默了许久,他渐渐平静了一些,也想通了一些东西。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你要死要活,也不是你的,有些人,她觉得你配不上她,其实,是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在清醒了一些之后,是愤怒的回归。 “想,怎么不想,我还想打那个贱人和那个二世祖呢!”赵寒咬牙切齿地喊道。 刘义举起拿剑的右手示意了一下。。 领头的人绝对不想任人宰割,可是他惊恐地发现——他居然无法动弹! 他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神秘的力量,就这样压制住了他全身各处,完全不能动。 “来,纪念那一年的紫月公园,也祭奠你那死去的初恋,你一拳,我一拳。”刘义放声大笑。 他的笑声,特别爽朗,也充满了一种豪迈之情。 赵寒怔了一下,似乎对里面的某些字眼并不理解。 刘义对他轻声说了一下自己已经认出来这几位就是紫月公园的黑衣人的事情,赵寒的眼睛更加雪亮。 那一年,赵寒的屁股开花,就是拜这些人所赐! 匆匆那年,就这样而过,今天,还是这些人,重聚,快意恩仇,莫管太多,岂不快哉? “呃啊——”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刘义一拳砸中了领头黑衣人的身体。 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的嘴里溢出鲜血,可想而知他的这一拳有多么狠。 “你的手下,应该倒下过很多人吧?”刘义笑道,“把我打进医院的那些时节,你有没有想到过会有今天?” “本来的话,我虽然恨你,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我不一定能够再找到你,可是今天,老天有眼啊!” “你tm自己作死撞上我的枪口,还想再把我们打一顿,是不是很爽!?”刘义问道。 “爽,爽炸天,我也送你爽一下!”赵寒带着阴厉的目光,一拳狠狠地打了上去。 领头的人练过,赵寒没有练过,所以这一拳,他连对方脆弱的肋骨都没有打断,但是很痛,对方依旧很痛。 生理是一方面,心理更是一方面。 就像刘义所说的那样,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会有今天这么戏剧性的场景。 如果时光倒流,再回到他看到一名年轻人提着剑出现的场景,他会作何感想? 小色鹿“嗖”地一下跳到了黑衣人的肩膀上,兴奋地到处乱踩。 随后……它一口咬了下去。 “啊——天啊——” 黑衣人惨叫,他没有想到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刻骨铭心的疼痛,那该是何等的痛楚!? 隐约中,他听到那些小女生的话语,不禁愤恨异常—— “哇哦,那只狗狗还知道为主人报仇,好有爱啊!” “来,继续,你一拳,我一拳。”刘义对着赵寒道。 赵寒点了点头。 …… …… 保时捷冲出人群,开始向着宽阔的大路上疾驰。 路灯敞亮,照射在它那美丽的车型上,有些夺目。 王太平和邱萍萍虽然觉得刚才后面的人群反应似乎大了点,可是却并不怎么在意。 邱萍萍见识过那些人的出手,至于王太平,和那些人接触了那么多年,自然更是对之有着十足的信心。 王太平的手放肆地在邱萍萍的胸部揉捏了一下,惹得这一娇滴滴的美人故作娇羞,脸庞微红道:“好好开车啊,在路上呢……” 王太平哈哈一笑:“这有什么,不就是稍微碰了几下吗?这几天来,你的身上有几颗痣我都已经数清楚了。” 邱萍萍对于对方露骨的话语的确有些真实的害羞,但是她初中时就已经开始谈恋爱,高中时就和人家上过床,相比于普通的女生要开放许多,而且她深深地明白,就算王太平只是玩玩的,在对方的身上,也可以得到极大的好处,哪怕到时候不可能嫁给这个二世祖,也可以想想办法多哄到一些利益。 况且,相比于赵寒,甚至高中时的那个奶油小生,王太平要俊气很多,对于那种颜值,她是真心欣喜,有钱又帅,你会不选他吗? “你讨厌。”邱萍萍伸出小拳头打了王太平一下,撅了噘嘴。 王太平的目光掠过她那玲珑的娇躯,还有那精致的脸庞,红红的香唇,贪婪之色一闪而过,道:“今晚你要选择我的哪套房子,你知道的,在本市,我家有一套别墅还有一间大套间。” “当然是别墅啦!”邱萍萍做出一副傲娇的样子道。 王太平笑得很开心。 王太平的干爹兼伯父,也相当于现在的继父,拥有着业界有些名气的天龙国际集团,家产有十几个亿,虽然比起那些最最顶尖的集团赶马也追不上,但是依旧处在这个社会金字塔的高层。 本来的话,这一切和他有点关系,但不会像现在这么大。 这一切都要拜他那多年前失踪的堂哥所赐。 (本章完) 第974章 旋转的保时捷轮胎(下) 他的堂哥王乐平是天龙国际集团最大董事的亲儿子,但是在多年前,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失踪了,具体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而且,他也无心去管这些,王乐平消失就消失吧,一切都便宜了他,他伯父在外面女人虽多,却只生了王乐平这么一个儿子,王乐平没了,那么好处只能留给他——王太平。 原因无他,王太平在子侄之中关系和他的伯父最亲近,同时,他爸已经死了。 他爸的死是一个隐秘,因为说出来有点丢人,据说是因为上了公司里一个很出名的美女,被人家老公,一个冲动的疯子砍死了,虽然那个疯子因为王家暗中的介入早就已经死刑,而且那个疯子的一家老小,甚至许多亲戚都被他们下手脚弄得很惨,直到现在还是穷困潦倒,可是他还是觉得不解气。 因为对于他来说,他老爹死得很不明不白。 直到王乐平失踪,王家的一切都将会是他的,对这件事情的耿耿于怀渐渐变得轻微了那么一些。 他对王乐平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反正,消失就消失吧,现在一切都是他的了。 看着身旁的这一位娇滴滴的美女,他的笑容发自真心:现在的一切,真好。上别人老婆都没什么,上别人女朋友又怎样? 拐过一个弯,前面的路上车子便少了,确切来说,只剩下了他那一辆,因为,这条路只通往一个目的地——王家在本市的一套别墅。 那别墅不是现在房地产大规模复制的那种别墅,而是类似于一种庄园,有专门的设计师设计,占地极广,里面,全是他王家的人。 “我都接近了别墅,居然都还没有追上来,”王太平冷笑一下,“一群废物!” 邱萍萍没有说什么,虽然傍上了王太平,让她对某些普通人也有俯视感,可是毕竟麻雀变凤凰,她并不能够现在就做在明面上。 “他们追不上来了,”刘义的声音蓦地从车子里响起,非常冰冷,“因为,他们已经被我干掉了。” “啊!” 那声音太诡异,太突然,邱萍萍最先作出反应,她直接发出了尖叫,花容失色。 王太平“刷”地一个急刹车,头狠狠地往前撞过去,直接撞上了安全气囊。 手忙脚乱地把安全气囊收起来,王太平汗毛倒竖地朝着后面搜寻,低喝道:“谁!?” 声音就是在车子里发出来的,但是王太平根本就无法理解这里面的道理,因为这很没有道理。 他们知道,车子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根本不可能出现第三人! 车子里一片寂静,能够听到车外轻微的冷风之声。 没有找到其他人。 “你也听到了?”在搜寻了许久之后,一无所获,王太平忍不住朝着邱萍萍问道。 邱萍萍娇容煞白,沉默地缓缓点了点头。 “md,真是见鬼!”找不到其中的科学道理,王太平感觉今天非常晦气,咒骂了一声,掏出手机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别墅里打了一个电话: “喂,老谢,你带点人过来接引我的车子,这里出了点小状况……龙老大那群废物,叫他们做事情,这么久了都没有追上来。” 听到电话的那头答应下来,王太平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里……不安全,快点走吧……”邱萍萍颤声道。 “怕什么!”王太平冷冷哼了一声,“什么牛鬼蛇神的在这里装神弄鬼!”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害怕无比,当下强装镇定地挂上档,一踩油门,准备向前快速冲出去。 于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引擎依旧在轰鸣,但是,车子纹丝不动! 就像是有什么非常巨大的力量拉扯住了这辆力大无穷的豪车。 “mlgb!”王太平顿觉毛骨悚然,冷汗直冒,忍不住再一次骂出脏话,他感觉今天真是撞邪了! “怎么回事?”邱萍萍焦急万分,皓齿几乎要把红唇咬破,她娇俏的容颜因为恐惧而变得略微扭曲,看起来非常狼狈。 “砰!” 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后面的玻璃上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碎玻璃飞溅,一个拳头就这样把车玻璃打破了! 邱萍萍几乎要吓瘫,连尖叫都喊不出来了,直接软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王太平紧张之下,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可是车子还是纹丝不动。 “开开开,还开!老子拉住了你的车,管你保时捷还是钻石捷,怎么可能动得了!?”轰鸣之中,刘义粗大的声音响起,其中带有着无边的嘲弄。 在诸多的不利因素之下,王太平的保时捷终于熄火,他惊恐地回头,看着后面车窗上的那个窟窿,还有在路灯下模糊的那张脸,感觉自己今天真的是活见鬼了。 “你……你是谁?你是人是鬼?”王太平结结巴巴道。 “你什么眼神,你带过去的那只狗眼睛那么小,黑白不分,难不成你也是?”刘义冷笑一声道,“你看不出来我是人是鬼?” “鬼,他一定是鬼,我们今晚遇上鬼打墙了!”邱萍萍凄厉地叫喊,本来性感妩媚的眸子几乎要凸出,看起来怪吓人的。 “说了老子是人!”刘义抬手就是一道无形剑气,把邱萍萍旁边的车门都打烂了。 那被打烂的车门边,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因为心虚和恐惧,邱萍萍再一次尖叫起来! “萍萍,你看看我是人是鬼,我又是谁?”赵寒的神情有些落寞,也有些仇恨,也有快感,总之是五味杂陈。 …… …… 今夜,所有人的震撼都很大,包括王太平和邱萍萍,可是最大的,却应该是赵寒。 他看到了刘义的大展神威,提剑大杀四方,觉得简直就是天神下凡,而刚才刘义带他过来的过程,更是叫他瞠目结舌。 刘义自然是动用身法迅速闪过来的。 耳边,行云流水,两个人便追上了这一辆飞快的保时捷。 紧接着,刘义的声音竟然从车内而出,让赵寒都大惊失色。 最后,刘义力拔山兮气盖世,轻松手一把,这辆车就难以动弹分毫,再一拳,车窗分崩离析,那些行为,根本就不应该是人能够做到的。 但是,经历了紫月公园事件,而且听到了刘义亲口承认的某些事情,赵寒觉得现在不应该去理解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而是应该享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邱萍萍看到赵寒还带着未干涸血迹的脸庞,已经被吓傻了,现在什么装公主、装娇羞、装正经,全部都是空屁,她的脑子里因为恐惧而一片空白。 “我承认,现在的你,长得好难看。”看着她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庞,赵寒的声音充满了某种感叹。 刘义走到主驾驶外面,面无表情地挥动手中的耀北七龙剑,火星四射,保时捷的门就这样被他轻轻松松砍了下来。 王太平浑身颤抖,根本动不了,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他看到了刘义肩膀上小色鹿兴奋的眼神,不由得生出彻骨的寒意。 车内车外的光线,有着一种另类的诡谲,晃动着人的眼睛。 “王乐平和你是什么关系?”刘义张口问道。 先前,在问小色鹿要出耀北七龙剑准备出手的时候,刘义便已经用神识探知到了这个人,当时,感觉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他也是很震惊的,以为王乐平竟然没有死,通过什么手段还回来了,过得特别滋润。 可是在下一刻,他就在对方身上找到了很多和王乐平不太一样的地方,确定了二者不是同一个人。 他问过赵寒,赵寒表示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也觉得和王乐平太像了,非常惊讶,可是因为二者之间发生的事情,成为死仇都来不及,哪里会去探究对方的身份,更何况以对方的眼光,根本不屑于和赵寒这种小人物多讲话,于是,赵寒也不知道是谁。 (本章完) 第975章 玩过之后的收场(上) 赵寒没有机会去提问,现在,刘义有机会,更是有实力去提问了。 恐惧之中,被刘义突兀地这么一问,王太平明显一愣。 “你怎么……” 他不觉得自己见过对方,那么对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和王乐平有关系的? “你老实点说话,我认识王乐平!”刘义有些不耐烦道。 看着他手里耀北七龙剑的锋芒,还有因为自己的遐想连篇而觉得小色鹿的邪恶眼神,王太平几乎要窒息,当下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不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王乐平是我的堂哥,他所做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你找错人了。” 显然,王太平惊恐之下误会了刘义的意思,以为刘义想找王乐平的麻烦,却找上了自己,殊不知刘义本来就是来找他的麻烦的。 刘义冷笑一下:“原来如此!” “你比起你的堂哥,蠢多了,你堂哥虽然不是人,却心机过人,能力不错,还有身手,可不像你,真的像一只猪一样!”他又道。 若是在从前,莫说被人这么说话,就是随意得罪王太平几句,那个人都会死亡葬身之地,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王太平因为恐惧而生不出任何愤怒的心思,所以根本就毫无反应。 另一边,赵寒觉得自己和邱萍萍的恩恩怨怨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你……你是怎么这么快追上来的,坐的……出租车?”邱萍萍的声音有些嘶哑,她强行抑制住恐惧得快要晕阙的感觉,尝试和自己的前男友说话交流。 她涂抹了口红的唇本应该惑人无比,此刻却不住地哆嗦,就像是两块可笑的肥肉块。 赵寒冷冷地看着她,就像是一个幽灵,配合他故意不肯去擦拭的额头上的鲜血,非常渗人。 他什么都没有回答。 “你……要来干什么?我们……我们已经分手了!” 邱萍萍想要极力放大声音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听起来却有些凄厉难听,甚至像是声嘶力竭。 “你说我来干什么?”赵寒阴测测地一笑。 现在他的心中很平静,已经放开了那些痛苦,反而有一种正在复仇的快感。 因为心中越来越不好的想法作祟,邱萍萍几乎已经觉得自己遇上的是一个索命的鬼魂,而真正的赵寒已经死了,她越想越害怕,再见到赵寒这么阴测测的笑容,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即使是旁边的王太平都被她喊得尿了裤子,裆部湿了一大片。 赵寒却不理会她的尖叫。 “怎么样,看到我被他的人打,很痛快吧,觉得我这个人一直缠着你,很讨厌,所以心想骚扰你的人终于得到了惩罚,很爽?” “没有,我没有!” 邱萍萍的身体一边颤抖着一边往后缩,她看到赵寒逼近了过来,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承受不住压力。 “其实,我早就想打你了,我想看看你用它勾引男人,并且很自信的那张脸变成猪头会是什么样子!”说到这里,赵寒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一拳砸了上去! 那娇俏的脸,在他的面前,俨然成为了一个沙包。 “你tm以为玩玩?我是认真的!我是认真的!”赵寒愤怒地喊着,“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你说不玩了就不玩了?我还没玩够呢!” 他又一拳砸了上去,伴随着邱萍萍的尖叫和哭声,他的倾诉还在继续: “你说都是玩玩的,好!好!好!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现在你不想玩了,可是我还要玩,今天,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前方,对面,轰鸣声阵阵,整整五辆车子行了过来,车灯闪亮,顿时把这里照得宛如一片白昼。 王太平叫的人终于来了。 可是,赵寒完全不理会这些,他就是痛恨这一对给他伤害的狗男女,一拳又一拳地砸了上去。 “我不敢了,我不玩了!我以后谈恋爱会认真的……”邱萍萍哭喊。 “我还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恐惧的一天,一直待她极好,很温柔的赵寒竟然会大打出手。 “滚,我看不起你,扔垃圾堆里我也不会捡!”赵寒一拳打中了她的鼻梁骨,伴随着一声惨嚎,邱萍萍鼻血直流。 “为了你,大冬天里我跑遍全市给你找东西,手上冻得全是冻疮我都没说什么,你拿了东西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是兴高采烈地用手机自拍,我当时以为你是把关心藏在心里,其实那时候的我太天真了,觉得只要你开心就行了,我苦一点、累一点都是应该的,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你tm只是玩玩的,你tm在玩我!!” 赵寒的眼中,流出了眼泪,他的拳头上,也全是泪水。 在片刻之后,他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他看着本来娇媚如花的邱萍萍,那张脸已经破损不堪,难看无比,血水与泪水混杂,淡淡问了一句: “怎么样,谈恋爱这个游戏,好不好玩?” 知道自己的脸成为了什么样子,邱萍萍心碎欲死,嚎啕大哭,又急又怕。 她当然不会作出任何的回答,她的脑子里现在混乱不堪,甚至赵寒的话都没怎么听进去。 赵寒的眸光黯淡了下去,有些落寞道:“果然一点都不好玩。” “这东西,果然不能用来玩。” 他向后走去,坐在了绿化带里,似乎刚才就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 刘义看着他,又看了看一直在哆嗦的王太平,问道:“这个呢,这个人叫人打你,你要不要再打打他?” “不了,”赵寒轻声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那好吧,我来打。”刘义点头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向前方,对着对面的车灯,眯起了眼睛。 整整十几个穿着黑色西服,和之前那一位龙老大一模一样打扮的人出了车子,他们看见保时捷以及保时捷内的惨样,震惊无比,同时很快便露出了恶狠狠的神色。 王太平出了事情,他们受到的责罚会很大,所以他们甚至有了要杀人的冲动。 刘义看着他们,冷笑一下,道:“王乐平的堂弟在我的手里,你们不怕我做出些什么吗?”(刘义并不知道王太平的真名字) “你要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一名黑衣人冷冷道。 他们虽然震惊于刘义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而对这一辆保时捷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可是就像龙老大等人一样,他们因为特殊的训练而造就了某种强大的自信——在武力方面,很少有人能够抗衡自己。 看到自己的人来了,王太平很显然获得了某种嚣张的力量,当下强行压制住恐惧,喝道:“你现在就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 紧接着,他看了看自己几乎报废的车子,还有身旁惹人怜的、已经变成了猪头的邱萍萍,又觉得这么做显得自己太软弱了,也太便宜对方了,于是又转变道:“你跪下来舔我的靴子,再让我踩着你的身体下车,我心情好或许能够放过你。” 刘义顿时觉得好笑,心想果然世界上有好多人愚蠢至极。 他一个都没有回答,一拳打向了王太平。 “你……啊——” 王太平根本没想到刘义竟然会这么无畏地出手,他身体娇贵,还真的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痛楚,当下惨叫出声,痛不欲生。 赵寒打得全身乏力,只造成这样,而他的一拳,从王太平的前部出发,一瞬间便到达了对方的后背,在王太平的身体里肆虐,在刘义的特意之下,王太平的骨头毫发无损,却痛不欲生! (本章完) 第976章 玩过之后的收场 这是多么强大的把握! 王太平瞬间就抽搐了起来,痛晕了过去。 “当当当!” 三声金属的颤音,在所有黑衣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他们扔出去的三支飞镖全部像是打在了金石之上,对刘义毫无伤害。 他们的眼睛都瞪圆了! 他们之所以在王太平处在对方控制的情况下还敢出手,不肯退步,就是因为他们实力强悍,狂妄无比,所以,即使刘义有想出手的动作,他们相信,在对方出手之前,飞镖一定能够要了对方的小命。 可是,不仅在飞镖飞过去之前,王太平就被打晕了,而且飞镖飞过去,对方刀枪不入! 这是……怎样的一种炼体?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金刚不坏神功? “我问过你们不怕我做些什么吗,你们没有当一回事,现在……”他冷笑着指了一下痛晕过去的王太平,“这就是你们忽视我警告的后果。” “我的警告或许有些可笑,我本人的措辞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威慑力,甚至同样有些可笑,但是,请不要当我真的很可笑。” “你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如果你乱来的话,你绝对别想走出这里。”意识到刘义的说法的确不虚,黑衣人们没有再冲动出手,但是其中一人依旧沉声威胁。 刘义笑了起来。 “我有什么实力,你们不懂。” “看到这辆钻石捷了吗?”他道,“这就是我用剑砍出来的。” 听闻此话,而且周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装置,很多王家的保镖都神色凛然起来。 虽然他们打心眼里不相信刘义所说的真的用剑砍成这样的话,可是他们由一种第六感而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放心,”刘义道,“我和你们王家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你们对我的同学出手,触了我的逆鳞,所以……我并不会杀人的。” “我并不会杀人的”,很轻描淡写,就像他杀过很多人一样。 他看起来很年轻,如果没有人知道他只是小学毕业,一定还会以为他只是一个在校念书,并没有闯荡社会的大学生,所以,说出这席话,看起来非常的不和谐。 但是,那些经历过很多事情的王家保镖们都真实地体会到了某种可怕的杀气。 那似乎是沾染过很多鲜血的人才能够拥有的。 “你是谁?”其中一人问道。 刘义轻笑一声:“我和你们的王乐平有些恩怨,或许如果他还活着,他可以告诉你们,但是现在……”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却隐藏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王家这么多年来的禁忌话题之源泉,对面那个人知道一些什么! 黑衣人们想到那个时候隐约的传闻,略微有些窒息。 刘义却不理会他们的情感,度入了一道真气到王太平身体里,在小色鹿的兽语之中,在邱萍萍的嚎啕大哭之中,王太平醒了过来。 王太平根本不能作出其他的任何反应,只是不住地身体蜷缩在一起,发出shen吟,现在醒来,疼痛回归,他感觉有些撕心裂肺。 “你要对我的同学出手?”刘义冷笑着问道。 “不……不敢了……”王太平的声音虚弱无力,涕泗横流,内心恐惧到了极点。 “真的吗?” “真的,大哥……你看我都这样了……求你了,放过我吧……”王太平想到自己今生今世这么娇贵,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时刻,终于忍不住像个娘们儿一样哭了起来。 刘义瞄了他一眼,觉得他比起自己的堂哥王乐平要没用太多,当下也知道这种人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他把脸凑了上去。 王家的保镖们一阵紧张,其中一人喝道:“你想做什么?” 刘义什么也没有做。 他对着王太平道:“希望你记着今天的这些话语,不然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王太平痛呼。 刘义冷冷哼了一声,道:“赵寒,我们走。” 他看都没有看邱萍萍一眼,他觉得这是赵寒的事情,赵寒觉得怎样够了,那就够了。 恍惚的光线下,刘义和赵寒比肩而行,渐行渐远,最后没进了夜色里。 凉风渐浓,催人惊颤。 王家的保镖们早就冲上前去,手忙脚乱地把王太平扶起,准备送到别墅里寻找私人医生。 这个时候,车子轰鸣,遍体鳞伤的龙老大等人才开着破烂的宝马车堪堪赶到,他们之中或昏迷,或重伤,对于其他王家人来讲非但不能有任何的帮助,反而满是拖累。 “怎么回事?” 龙老大和刚才在这里的黑衣人几乎同时发问。 龙老大阴沉着脸把事情大概讲了一下,又看了看王太平,一阵心惊,他知道,王太平变成这样,他们这些人会受到很大的责罚。 “少爷,你放心,我们会很快送你去别墅里的医疗室的。”一人擦着冷汗道。 “一群废物……”王太平疼得直哼哼,但是又声音沙哑虚弱地低声咆哮,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芒,近乎诅咒道:“你们两个,给我等着……不让你们缺点什么,我就不叫王太平……” 一阵风拂过,龙老大紧了紧西装…… …… …… 回到学校北门,刘义手里的耀北七龙剑早就被小色鹿收了回去,那小家伙,一看到宝物又归自己保管,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看到小色鹿的神通,赵寒都惊呆了,但是他只是简单问了一些,并没有太过深入,最近一段时间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他现在大多数时刻都显得有些沉默。 北门外还有着很多同学,他们看着地上的一些痕迹,依旧在回味无穷。 据说因为报警,警察刚才已经来过了,不过受伤的龙老大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简简单单就打发掉了,看来王家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看到刘义和赵寒回来,哄闹声顿时就大了起来,那些人隐隐朝着两个人围了过来,又特意保持着一些距离。 “我决定了,我要拜卖狗大侠为师,一个人打这么多个,简直难以想象。” “就你?我感觉练个十年也没有什么名堂,你还是算了吧,我倒是觉得我能行。” “切!” …… 路程中,他听到不少男生在说着诸如此类的话,不禁笑了一下,心想这帮人咋咋呼呼的,什么话都当不得真。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人群中,他看到了冷艳无双的宁水婷,不禁朝着那边顿了一下。 宁水婷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今天,不得不说,刘义的能力给了所有人很大的震撼,她也是,虽然从她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对武功之类有不小的兴趣,不然也不会投身进太极协会,最后还做了副会长,但是,她也最多就是对刘义的实力感叹感叹罢了,仅此而已。 刘义继续向前。 但是很快,他又停了下来。 一行五辆豪车缓慢拨开人群,来到了他的近前。 难道是王太平作死又找人打过来了?他的神色一冷。 但是随后,他又发现完全不是那样的情况。 因为,一辆红色的奥迪停在了他的旁边,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绝美的容颜。 随后…… 周围的气氛高涨了起来! 甚至有女生开始尖叫—— “秦曼思,我爱你!” “我爱你,秦曼思!” …… (本章完) 第977章 上车谈谈吧 时隔这么多日,名动工学院的校花秦曼思再一次出现,而且是主动出现在刘义的面前。 她嫣然一笑道:“我们聊聊吧,怎么样?” 刘义不知道她为什么又要找上自己,难不成没有得到自己的答复,想要强行“买狗”? 总之,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自己得到了某种礼遇,而且是对方有求于自己。 但是秦曼思就是秦曼思,她的嫣然一笑,她的一举一动,依旧有一种很特别的高冷,并不显得做作,相当有气质。 不过,尽管如此,她的这一系列行为,依旧像是炸弹一样爆在所有人的心间。 很多人道听途说,而且是自己潜意识里也认为,应该是刘义死缠烂打不要脸地骚扰着秦曼思,但是,事实一次又一次击打在了他们的心上——都是秦曼思主动要寻找别人。 其实,这一切都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他们觉得秦曼思是女神,不是普通人,可是刘义包括秦曼思自己不这么认为,我秦曼思主动找别人有错吗,似乎没有错吧?这是我的自由啊。 周围的哄闹让秦曼思略微蹙了蹙眉尖,似乎有些不喜,但是却并不强烈,或许她比较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 “聊什么?”刘义问道。 他并不想无端卷入一些事情里面。 秦曼思看了看他肩头表面上看起来很乖巧的小色鹿,接着明眸朝着副驾驶的位置瞥了一眼,道:“上来说话吧。” 赵寒主动对着刘义道:“没事的,我先走了,她找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看着赵寒离去的背影,刘义有些无奈,最后耐不住周围那群无事生非的家伙们,不得不认为上车说话确实比较安心。 就这样,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很无所谓地进了秦曼思的车子。 在秦家人提前的努力之下,红色奥迪很快便扬长而去。 周围直接爆炸了,特别是那些男生,简直无法相信自己见到的这一切,完全无法接受。 “不可以,他上了秦曼思的车!” “这怎么可能,那是我们的女神秦曼思,那家伙做了什么!?” “no!他上了秦曼思……的车!” …… 尽管在车子里,刘义还是捂住了耳朵。 “别介意,我们学校里的人确实有点二,也有点无聊。”秦曼思精致的脸庞在光线下充满了一种朦胧之美,她转过头看了看刘义的动作,淡淡道。 刘义轻轻“哦”了一声,紧接着他意识到了什么,略微有些吃惊地看了看秦曼思:“你……” “你明显不是我们学校里的。”秦曼思的红唇微微上扬,带有着轻微的笑意。 刘义皱了皱眉头,被这些势力庞大的人调查,他感觉很不舒服。 “你不要介意,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对你有些感兴趣而已。”秦曼思道。 刘义没有说话。 在开出不久之后,一行车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再加上是在夜晚,没有人烟。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快说吧。”刘义道,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因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很多东西都并不重要。 “我感觉,你很不一般,我也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普通人。”秦曼思往后靠了靠,随后转过秀首,盯着刘义的眼睛道。 她的眼睛很勾魂夺魄,而且她有一种很特殊的能力,只要被她的眼睛盯着看,别人就会很不自在,心理防线很容易崩溃。 可是,刘义同样盯着她,毫无反应。 他是神破万重的绝世高手,神识极为强大,所谓“眼神”,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看到他的反应,秦曼思有些诧异,当下对他更加高看了几分。 “你也不是普通人,工学院校花大人。”刘义道。 “校花?”秦曼思显得有些无趣地重复了这两个字,“那是他们无聊之下搞出来的名堂,我并不感兴趣。” “看得出来。”刘义道。 随后,他又转变话题道:“说吧,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秦曼思蹙了蹙秀眉,心想,这家伙果然不懂得谈正事之前的寒暄与含蓄。 “你果然是一个很直接的人。” “我想,我很想早一点回去睡觉。”刘义说出实话道。 这一句话,让秦曼思明显无语了一瞬。 “好吧,我还是很喜欢说话直接的人的,我这一次找你,并不是对你的狗有什么见地,虽然我的确有些兴趣,”她看了看“人畜无害”的小色鹿,“根据我的分析,你现在还在我们的学校里,那么应该并不是大学生,因为这个时段,所有的大学都已经开学了,所以,唯一的解释,便是你是一名要工作的人……” “我觉得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一个小学毕业的人很不礼貌。”刘义打断她的话道。 “你初中都没有毕业?”很明显,即使是气质不凡的秦曼思,当得知刘义的“学历”之后,还是被电到了,有一种无语至极的感受。 “不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吗,你是怎么做到的?”秦曼思禁不住问道。 “你管我怎么做到的。”刘义很不爽,翻了翻白眼。 虽然对于“校花”的头衔并不怎么在意,可是秦曼思毕竟有着一种隐在的高傲,对于他的一系列行为,还有不太尊重的话语,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好,我不管你怎么做到的。”秦曼思美丽的容颜上现不喜之色。 为了缓解气氛,刘义笑了一下,同时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秦曼思完全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所以也不会对一些东西太过放在心上,于是继续道:“我已经了解了你的能力,我就是希望能够聘请你到我的父亲身边,能够保护他的安全,当然,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只是想表达一下作为子女的孝心……” “唔……听起来很有意思,”刘义道,“不过很抱歉,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果断地拒绝我,我想为我们秦家做事,而且以你的能力,你会得到我们所有人的尊重,我觉得,这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秦曼思难得会被人这么直接拒绝,而且是两次,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那只聪明的狗,那么这一次就是刘义本人了。 刘义笑了一下,道:“秦家小姐,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经历过什么事情,就像一些人本来被所谓的‘科学’蒙蔽了双眼,觉得自己可以探知到一切,可是待到他见识到那些被称之为‘神’的力量之后,再回过头去看待原来自己狭隘世界里的那些好处,那些功名利禄,都会觉得是那样无趣。” 秦曼思摇了摇头,虽然她很聪慧,可是她也不可能一下子理解刘义的那种心境。 刘义道:“这样说吧,我们都是一群蚂蚁,头顶上有一盏吊灯,太阳光透过窗子,把吊灯在地面上投下一片阴影,对于蚂蚁们来说,那片可以被它们看见的阴影便是客观事实,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后来,有一只飞蚂蚁扇动翅膀,看到了那一盏吊灯的本体,便知道了地上的东西只是真实事物的投影,是假的,不存在的,也就是说,原来的那些蚂蚁都把看不见的真实当作不存在,把看见的真实的投影当成存在。于是那只飞蚂蚁再回过头去看那些只能爬行的蚂蚁群体里面的所谓荣华富贵,会觉得特别无聊,因为对于它来说,以前的世界,很没有了吸引力,甚至很可笑。” “在你看来,我就这么像是无知又可笑的蚂蚁,同时不自量力?”秦曼思似乎并不怎么生气,嫣然一笑地问道。 “我并没有这种意思,”刘义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因为经历了太多,对于你们抛出来的前途以及‘钱途’,都失去了很早以前的向往,因为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而那些事情,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像那些爬行的蚂蚁一样根本不会去想到,更不会去理解。” “我的确不太明白你到底是怎样想的,”秦曼思思索了一下,道,“在我看来,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应该立足于此,去追求他容易看到的东西,比如功名利禄,这一点都没有什么不正常,或者说错误。” 刘义还是摇头。 秦曼思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来,输入了一些数字,然后递给了刘义看。 “这是我真正的电话号码,现在我后悔了,我那个时候就应该用那个机会给你的,我们早认识几天,或许我还能够说动你。” 刘义愣了一下,拿出手机记了下来,然后道:“好吧,我可以说,如果我觉得我完成了那些事情,或许我真的会考虑你的提议,虽然你不要抱太大期望。” 打开车门,准备离去,临走之前,他忽然转头,对着秦曼思道:“秦大小姐,校花大人,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我所说的那种超越我们认知的世界与力量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要去寻找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就行了,因为,我想你们秦家那么厉害,总应该听说过一些几年前的超自然事件,特别是紫月公园事件。” 他忽然说出这句话,很明显让秦曼思一怔。 “我告诉你,那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只要他(她)(它)想,便可以影响任何一个世界,所以,在他(她)(它)的面前,荣华富贵是那么不堪一击,是那么可笑而又愚蠢。”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车灯闪亮,秦家的人来到了秦曼思的面前,问道:“小姐,我们的条件那么有诱惑力,他一点兴致都没有?” 秦曼思却不理会他,独自一人看着车上的仪表盘,蹙着好看的眉尖低声自语道:“紫月公园……” (关于秦曼思,本来想花费更多的笔墨,可是大家都知道我的情况,我需要早点完结,前一段时间编辑也跟我说了,我这本是彻底废了,他叫我速度完结开新书,所以我只能说尽量写完满一点,毕竟本来秦曼思我准备不再出现了,而今费了一些笔墨,还有估计大结局会简单提到一些) …… …… (本章完) 第978章 阴风袭来 宿舍里已经熄了灯,外面月色有些苍白,于是里面便愈发显得黑暗。 刘义睡在床上,虽然他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但是他能够知道赵寒正蒙在被子里啜泣。 对于一个第一次谈恋爱的人来说,那样的分手方式,特别是他看到的东西太过让他心碎,所以单单泄愤,或者简简单单的放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赵寒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完全化解这一切。 周全全和坑队友的也很自觉,一个没有放音乐,但是不保证会不会在被子里用耳机听音乐,另一个没有大喊大叫打电脑游戏,但是不保证会不会在被子里玩手机游戏继续坑队友。 他们没有经历这一切,所以也不可能和赵寒一样痛彻心扉,而且赵寒没有理由让他们和自己一样消沉痛苦,作为朋友,大家都只能默默看着他自己慢慢恢复,一切都还是要靠他自己。 刘义能够感觉得到,赵寒既然能够以这样的状态来悲痛,至少应该并没有绝望,那样的哭泣,也是一种放下,哭一阵,就好了。相比之下,那个时候宇文颖莲无声无息的哀伤基调,才真正让他感到抑郁与害怕。 在感觉到赵寒似乎在深夜的时候带着眼泪睡在了被子里,刘义稍微放松了一些,也安心地睡着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因为放心不下赵寒,本来准备早点离开的刘义在他们的宿舍里一直待了下来,他准备等到赵寒的情绪更加稳定一些再走。 但是,他的这种想法以及举动并没有能够持续太久。 他现在出去,一如既往地受到很多人的关注,甚至还有人以他为背景摆一个自拍。 难以避免的,还有对强大实力痴迷的男生过来准备拜他为师,两天之内竟然有了七个八个,但是他一一委婉的拒绝了。 这让那些人很失望,可是还有那么一席人不死心,三番五次过来,就连他都有些折服了。 然而,第三天的时候,他从那些对自己感兴趣的人中渐渐感受到了不太寻常的地方,所有人似乎都隐隐避开了自己,甚至还有人在小声指指点点。 有一次,他动用神识探知了一下,听到一名女生小声嘟哝道:“他怎么还赖在我们学校不走,社会人员都有些可怕的,该不会是有什么图谋吧……” 他皱了皱眉头,回到宿舍后就开始动员周全全他们帮他看一下他们学校里的人经常去的论坛类型的网站,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果不其然,当一向只知道音乐,不管其他的周全全漫不经心地一边怪他想多一边帮他看了看之后,才发出一声怪叫:“哇喔——” “全是讲你的,不过……那些消息并不是说你多么多么牛bi,似乎都是……说你的坏话的。” “不知道是谁把你是校外人员的消息弄出去了,这种事情本来没什么的,可是你这个人太高调,太出名,所以受到很大的关注,而且有人还确切记录起你在我们学校住了多久了。” “这个马甲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似乎对你有很大偏见啊,看他说的内容——是怎样的一种学校安全制度,居然叫一个危险程度极大的校外社会人员在我们的宿舍住了那么多天,那么我们的安全应该怎样保障呢?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所有人都把社会上认识的牛鬼蛇神全部拉过来住在学校里呢?” “还有这个——那个卖狗大侠很明显心怀叵测,在初次进入我们校园的时候,就想方设法接近秦曼思,紧接着又是宁水婷,那么下一个会不会是管佳佳、徐梦媛,或者其他女生?兄弟们,用脚趾头想想都应该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作为那些柔弱女生的同窗,我们是不是应该男人一点,想想办法,站出来,保护她们?” “这个这个——大概是现在的极少数女生的不自尊自爱,给了某些邪恶之徒一种认为我们大学女生都很随便,很下作的误解,但是,姐妹们,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都跟我一样,都是对自己很自律的,虽然社会上有很多不好的风气,可是这不应该吹到校园里面,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行动起来,告诉那些脑袋里充满肮脏的邪恶之徒:滚出去,滚远点,休想!我擦,哥们,这个女的摆明了拐着弯骂你。” …… 那些大量的对于刘义来讲负面的信息,就连身为工学院学生的周全全都感到不可思议,在他看来,自己学校里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这么激进,这么排外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还对刘义并没有这方面意思的各个论坛网站,充斥了大量的这种发言,直接影响了潮流,引得大多数随波逐流的工学院学生都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心理,对刘义的言辞非常不友善。 周全全在那边大呼小叫的,刘义却是陷入了沉默。 他在思考,到底是谁对自己有那么大的仇恨,弄了这么一手,让自己难堪,逼自己离开这个学校。 知道他是赵寒的同学,而不是这个学校里人的,只有少量的人,秦曼思,还有一半赵寒班里的人,那些人的宿舍距离这里不远,所以才知道。 秦曼思,很明显,她没有那么无聊,至于赵寒的同学,他接触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比较可疑的人,就算暗中有那么一两位,也不会造成网上惊涛骇浪一般的形势,所以,所想下来,只有一个可能——有一股能力不俗的势力,在推动着这一切,那个势力应该就和秦家差不多类别。 如此推测,一切都变得明朗了起来。 “赵寒应该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吧?”赵寒和坑队友的都去上选修课了,所以这里只有听歌唱歌的周全全。 周全全关掉手里屏幕,道:“他呀,不怎么上网看这些,他就喜欢看看电视剧什么的,应该不会知道。” “那好,”刘义一笑,“那件事情不要让他知道,他现在经历了那些事情,情绪必定不太好,你也应该理解,这不能够轻易打扰到他。” “你要做什么?”周全全斜眼看着他,很明显刘义要有什么大动作去实施,“你难道要挑战我们全校?” 刘义当然不会去挑战他们全校,他知道,工学院里的冲动学生们,都是被愚弄的对象,他要找的,是那些背后的人物。 他拍了拍周全全的肩膀,道:“放心吧,你们全校加起来,还不够我塞牙缝呢,我没有那么无聊。” 周全全这一次是真心斜眼看着他:“你这是在挑衅我们学校的战斗力啊,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 “你根本不清楚我有多厉害。”刘义带着笑容,大步而前,穿过门,转个弯,便消失在了周全全的视线里。 …… …… (本章完) 第979章 绝顶王府 绝顶王府会所处在w市风景最最胜天的区域,占地一百多亩,整个会所气势恢宏,建筑群化为中国古建筑的形态,到处都是金碧辉煌,檐牙高啄,隐在山水之间,整整一个现代版皇家园林。 以“绝顶”冠之,却绝然非虚。 绝顶王府的安保措施非常严密,到处都是监控网络以及保安,据说就连保安都有两三百人,到处巡逻、站岗,四面八方被砌成古代府邸的院墙样式,上面布满了电网,触之即会产生足以麻痹任何人的电流,同时发出警报。 能够进入绝顶王府的,只有那些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的人,凭借vip会员认证,才可以通过保安们布置的防护,享受里面的奢侈待遇。 那些官商富豪,对这里的安全是极为信任,因为这里甚至被他们认为堪比军队! 这一天,阳光明媚,天气晴朗,万里碧空如洗,在这样明丽的光线中,有一道非常虚淡的、用肉眼都不能够发现的影像旁若无人地越过了绝顶王府的院墙,同时在许多个保安以及监控的面前很淡定地一闪而逝,却没有触动任何警报。 看着那些带有着傲气拿出vip通行证,让保安带路的有钱人,那道身影嘲讽地一笑…… …… …… 王太平左拥右搂着几名穿着轻纱,玉体玲珑,若隐若现,盘着古美人发饰的女子,放荡地大声而笑。 他的背后,龙老大和另外一名保镖高手一身西服,戴着墨镜,全部都面无表情,身上充满了冷冽的气息。 琴声悠扬,带有着某种神秘感,珠帘内,一名身着宫装的绝色女子玉手抚琴,那窈窕的身姿,朦朦胧胧。 “王妃,本王来了!” 王太平一把将其他那些虽然娇艳如花,却不比里面那位绝色的宫女推开,又一把甩开挡在面前的珠帘,就这样冲了进去。 琴音骤停,那绝色女子袅袅娜娜而起,宫装舞动,盈盈一拜,嫣然一笑:“王爷安康。” 美人啊,一颦一笑皆可杀人。 云鬓轻挑蝉翠,峨眉淡扫春山,王太平一下子就看得呆了,随后有些猴急地扑了上去,一把将软香搂入怀中,一脸坏笑道:“王妃啊,侍寝吧。” 绝顶王府里面的女子当然都不是普通人,知道什么叫做欲罢还休,当下娇滴滴道:“请王爷先沐浴更衣。” 王太平想了想,这样好,这样更有情趣,让他几乎快要垂涎,对着刚刚才推开的“宫女”们喝道:“来,给本王沐浴更衣!” 被他这么一抓,那绝色女子作出一副微微蹙起柳眉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惹人怜惜,王太平色眯眯地一边盯着她,一边才不舍地进入绝顶王府专门给每一位贵客配备的水池内。 水池内,当然没有什么琼浆玉液,但是,因为经过特殊材料装饰的原因,那些绚美的光线顺着水一漾一漾,竟产生了一种流光溢彩般的感觉。 那些艳丽的穿着古代轻纱的女子低眉顺眼地趟入到池子里,伸出白嫩的素手,作出一副娇羞的样子为王太平脱下衣服,然后温柔地擦拭。 王太平看着她们朦朦胧胧的娇躯,眼中冒光。 那些女子秋波流转,动作酥软细腻,但王太平绝对不会知道那些女子已经给了他一个绰号。 这一过程中,几乎不知今夕是何年,就想一直沉醉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虽然他们王家身价不菲,可是像绝顶王府那样的地方,也绝对不可能是可以让他随意挥霍的,他现在还是第二次来。第一次的时候,即使是他都被这里的奢华与糜烂给震惊到了,所以做事情总是有些不太习惯,甚至都没有彻底品尝到这其中的美味。如今的第二次,他明显老练熟悉了许多,也更加懂得怎样才能够延长享受的乐趣,还有深度。 琴声悠扬,美人戏水,听着古典音乐的旋律,王太平禁不住闭起了眼睛。 在完整享受了绝顶王府会所的宫女洗浴戏码之后,王太平迫不及待地赤tiao条就冲了上去,因为,他对那一位弹琴的王妃非常痴迷,也可以说是惊艳,绝顶王府的每一位王妃,都是天香国色,最起码施了粉黛,穿着宫装之后,充斥着令人难以想象的魅力。 人靠衣裳马靠鞍,那些“王妃”本来就是千里挑一的美女,如今一切准备妥当,确确实实对男人充满了杀伤力。 对于王太平来说,优雅风度什么的都是狗shi,他不管什么琴音袅袅,美人如花,在半推半就之中,他将那架琴推了开去,把那媚丽到让他窒息的宫装美人扑倒在了地上。 “王爷,臣妾……” 那宫装美人衣衫凌乱,眼眸迷离,粉腮微红,假装小意挣扎着,反而令王太平眼睛都红了,一下就把她的下半句话吻了下去。 “王爷,您好坏……” 在宫装美人的气喘吁吁的柔声之中,王太平一下子就把对方有些粗暴地推到了榻上,将白色的纱布放了下来。 龙老大和另外那名保镖依旧面无表情,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内心深处是什么感觉。 榻上传来美人极具诱惑力的吁气如兰,几乎让人汹涌澎湃,在王太平酣畅淋漓的呼叫之中,猛然传来一句话:“你们两个,还有的女的,随便挑,我说过了,跟着我,保证……啊,你这个小狐狸精,真够sao的……” 龙老大和另一位保镖头子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欲火难耐,但是绝顶王府,他们还是第一次来,非常的不自在,也有些紧张,虽然王太平发话了,可是他们依旧不敢轻易作出什么举动。 然后,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叫你们自己挑也不挑,等得我没有耐心,本来的话,你们两个也去上了,说不定还可以减少我那么一丢丢的麻烦。” 一个令龙老大感觉非常熟悉,而且虽然一时间没有记忆起来是谁,却提前身体颤抖的声音忽然从水池上方传出。 常年的灵敏行动力让他在第一时间就像是鹰眼一般抬头朝着那边寻找过去。 而那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女子虽然有些害怕,却同时更多的是茫然。 “龙老大,怎么回事,处理掉!”王太平似乎有了一些反应,但是很快便被美人s、之声给打断了。 在他们的事情进行的过程当中,管他是天塌了还是地震了,都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 相比之下,龙老大二人以及方才侍奉洗浴的女子们更加可以体会到那种疑惑——难道真的在层层防护之下有人进来了? 龙老大第一波的巡视很快便完成了,可是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有找到。 那个过程只有两三秒。 两三秒之后。 “是他!”龙老大发出一声惊呼,同时脸上出现了惊恐之色。 他的手依旧受着伤,但是因为包裹在西装里面,并没有人可以看到,但是不代表那些伤势就这样消失了。 另一位保镖不知道龙老大到底发现了谁才变得这么恐惧,但是一种危机感依旧油然而生。 他掏出一把匕首,冷笑道:“哼,装神弄鬼,出来!” 就在这句话毕,本来毫无人烟的水池上方,突然浮现出一个提着剑的人影来。 凭空产生。 那些女人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纷纷花容失色,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尖叫道:“来人,救命,这里有鬼!” (本章完) 第980章 你也知道法治社会?你tm这是在逗我! 虽然见识过刘义的动手,但是今天对方的出场方式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龙老大睁着眼睛,失神了片刻后,忽然焦急地喊道:“豹子小心!” 那豹子一愣,虽然他也被刘义的这一番动作弄得稍微有些恐惧,可是他没有理解龙老大的这句话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传来,他看到了鲜艳的红。 那是他自己的红。 剑尖飞速穿进他的身体,却诡异地避开了所有致命的器官,他只觉得痛得天昏地暗,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这一下子,场面更加混乱,那些女子见到血,还有躺在地上的人,纷纷尖叫着朝着府门一样的地方冲过去。 “杀人了!” “保安,快叫保安!” …… 伴随着那些混乱的场景,跑得最快的那名女子终于跌跌撞撞地接近了那道门,正要前去推开,却猛然撞上了一片绚丽的光芒,仿佛铜墙铁壁一样,她“啊”了一声,跌倒在地,捂着头颅,头破血流。 几乎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第三个,那些急于逃命的女子全部都撞上了那绚丽的光芒,一个又一个乱七八糟地倒地、惨叫,甚至有最最脆弱的直接哭泣起来,她们的身上,毫无之前的那种放荡风sao劲儿,现在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碎了的花瓶。 刘义已经不再像是幽灵一样浮在了天上,而是提着长剑一步又一步朝着龙老大那边走去。 “女士们,别白忙活了,这里被我布下了场域,你们跑不出去的。” 同时,他用除了自己谁也听不懂的话语“解释”了一下,看也不看那些女人。 在他看来,那些都不是重要人物,而且她们也真的跑不出去。 他走到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动不动的龙老大身前,像是那天夜里一样摘了下对方的眼睛,看到了那双小眼睛。 “怎么样,你自己来还是我来?”他问道。 龙老大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事情,所以当下脸上毫无血色,张开干涩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随后低头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剑,一狠心,一拳朝着自己的脸上砸了过去。 顿时,鲜血淋漓。 那些女子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见到龙老大开始了“自残”,当下更是惊恐万分,觉得是对方受到了“鬼”的控制,所以才作出了自残的事情,于是她们缩在一起,哭的哭,愣的愣,自语的自语。 刘义盯着龙老大看了一瞬,接着道:“我没喊停,就不要停。” 能够不被那把恐怖的剑伤害,做什么龙老大都愿意,所以他自然不会停。 于是,刘义走向了已经傻痴的王太平,还有那名躲在被子里不断哆嗦的绝色女子。 王太平本来不愿意出白纱看什么,可是动静太大,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只能放下春宵一刻,然后……他就看到了如神似魔的刘义。 在那一瞬间,他确实是痴呆并且茫然的。 那是不可能事件,刘义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所以他一脸懵比。 他当然清楚地知道为了对付刘义自己做了什么,散发谣言,挑动情绪,那些都只是开始,他还有很多很多的手段都没有做,直到刘义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求他。 他想象着那些美好的事情,就像是和胯下的绝色美女春宵一度一样充满了快感,可是,刘义并没有趴在地上对着他求饶,而是就这么以种种不可思议的身姿,提着把长剑,杀了过来。 还有便是,所有人都知道绝顶王府的安保措施到位,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在这里,比起王家的庄园别墅更加让他感到安心。 故,刘义不可以出现在这里! “你……”王太平瞪大了双眼,张了张口,吐出这么一个字,随后便脑子暂歇,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刘义带着他所认为的“邪恶”笑容逼了过来。 “老子本来已经放过你了,你自己犯贱,是到底想怎么滴?” 刘义用长剑剑尖把他的下巴挑起,就像是在调戏一名女子。 感受着剑身上那冰冷的温度,还有那种引而不发的锋芒,王太平的身体一直都在哆嗦。 那名刚才还风韵惊绝的“王妃”也在哆嗦,她把自己全身都蒙在被子里,团成一团,看起来非常可笑。她没有再尖叫,或许是因为潜意识告诉她尖叫也没有用,也或许是她已经恐惧到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地步了。 许久之后,王太平终于能够说出话来,但是结结巴巴的,有些难以辨清:“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绝顶王府,法治社会,私自闯入别人的房间……发动人身伤害,你难道……难道想要坐牢吗?”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王太平的声音特意变大,似乎是在掩饰自己内心深处深沉的恐惧。 刘义把剑尖从他的下巴下面抽出来,用剑身拍了拍他的脸,凑上前去,冷冷问道:“你也知道法治社会?” 一时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王太平怔住了。 刘义冷笑一声。 “法治社会你可以带着保镖飞扬跋扈,抢了人家女朋友,还要打人?” “造谣生事呢,是不是违法,我想,你是不是还要打我甚至叫我缺胳膊断腿,还要杀了我?” 王太平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接着,刘义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面带嘲讽地看了看那些穿着古装的美女,道:“法治社会允许这么奢侈地卖?我知道,只要那些吃白饭,甚至在这里面捞油水的机关部门不说话,这里就是有法,可是呢?可是事实就是这狗屁的什么王府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违法!” 他的声音变得响了起来:“到处都是明目张胆的违法,你现在叫我守法,你tm这是在逗我!” 你tm这是在逗我! 多么发自内心的感叹,也可以说是叫嚷。 在一个明明很多人都知道违法,却堂而皇之的一百亩地里面,喊出这么一句,可以说,太率直了,真的太率直了。 王太平语塞,瞪着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中空空落落的,似乎一切都已经被前面的青年给夺走了。 “你放心吧,王家少爷,”刘义捏了捏他的脸,“虽然我拥有毁灭一切的实力,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寂寞空虚,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惹了我啊大少爷!” 王太平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话语里面的强大自信,只是感觉嘴巴干涩,浑身乏力,就想瘫倒在床上,和那名绝色“王妃”一样。 他意想不到正主会这样干净利落地找上门来,而不是跪在地上舔他的鞋子。 “你……你要知道,我们王家有多大的能耐,我告诉你,你小心点,你的父母,你的朋友,还有那个邱萍萍的前男友,只要我想,我都能够让他们出点什么‘意外’,你想想好吧,如果你现在就退走,我就……我就既往不咎!” 此时此刻,王太平害怕到了极点,他看着还在自己打自己的龙老大,暗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但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而在这“安保严密”的绝顶王府之内,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于是,他的能量就开始发挥到外面去了。 (本章完) 第981章 离校 “只要你想?”刘义明显愣了一下。 王太平在这一愣之中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虽然有的时候有些无脑,但是现在脑子一开动,便变得机智无比,当下知道只有自己更加强势,效果才会加剧,于是张狂地哈哈笑着道:“怕了吧?小子。我告诉你,我王家的能耐很大,我已经查到了你叫刘义,如果你不识趣的话,我就可以派人找到你的父母,你的亲朋,到时候,你就后悔去吧!” 刘义有些木木地道:“只要你想,那么,我让你再也想不了,怎么样?” 王太平一怔,一种恐惧袭遍了他的全身。 “你可以派人,那我总可以有办法让你再也派不了人的。” 王太平一脸惊恐。 他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真实的杀意,一种完全不把杀人放在心上的态度,他相信,对面只要动一下剑,自己就会人头落地。 “我知道,不给你一点惩罚,你会一直当我是瞎说。”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刘义眼中寒芒毕露。 就像王太平知道他不会束手一样,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再像上一次那样,对方真的会毫不留情地对赵寒,对自己的父母、亲朋出手,他自己很有可能会遇上一些事情,到时候,自己不在了,天高皇帝远了,那怎么办? 他最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威胁,要消除这种威胁,他就要让对方再也不敢放出威胁。 “你……你不要乱来,我告诉你,你完蛋了,我王家……啊——” 王太平知道告饶是没有用的,在恐惧之下还想要用什么东西让刘义顾忌,却没有想到刘义就这样出手了。 手起剑落,干净利落。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鲜血喷溅,触目惊心,一条断臂就这样飞到了那名“王妃”蜷缩的被子上面。 那名“王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危机感让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尖叫,她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了,于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害怕。 王太平浑身抽搐,他本来以为那一次被刘义在保时捷内殴打一拳,痛不欲生,那已经是人间绝巅了,可是今天承受了断臂之痛,他才明白,那一次,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难以置信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他是娇身惯养的王家少爷啊,哪怕在王乐平失踪之前,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对象,但是今天……就这样被人像杀猪一样把手都砍了! 在那一声惨叫之后,他就失声了,他张大着嘴巴,满身大汗,却什么都发不出来,他在床上不停地滚动着,弄得精致的被褥上全是血。 而房间里,早已经混乱一片,那些女子做这些行当,来钱说轻松也不轻松,但是至少也从心里面变得骄奢糜烂起来,认为生活就应该声色犬马,吃喝玩乐,而今天的那些情形,几乎将她们打回原形,让她们知道了那种奢侈生活就是一面镜子,只需要一把剑,就可以打得粉碎。 到处都是尖叫声和奔逃的声音,堪比恐怖袭击。 刘义一道真气度入了王太平的体内,很快便止住了他的鲜血。 王太平张大着嘴巴,面容扭曲,视线模糊,不可思议地盯着床上自己的断臂,不敢相信这一切,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几乎要就这样昏睡过去。 刘义蹲在地上,靠近他的脸庞。 王太平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恐惧。 “怎么样,我说到做到,我这个人是很记仇的,也见不得有人威胁我,上次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却一定要看看今天的结果。” 王太平嘴唇哆嗦,瞪大了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不要再触犯我,”刘义用剑身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脸,“这一次是一只手臂,下一次,就会让你不能拥有第三次了。” 王太平可以从话语中听出来那股杀意,压抑得几乎令他窒息,虽然他全身都在颤抖着,可是还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刘义也点了点头。 “放心吧,如果你再做什么,我还是会马上杀过来的,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哪怕你不是什么王府,而是皇宫。” 说完这句话,刘义往后踏出一步,人影一晃,便消失了。 这一番动作,让王太平的眼睛都瞪圆了,而房间内更是传来一片惊呼。 “这……这还是人吗……”龙老大终于停下了自残,就是以为自己武功独步青云,难逢抗手的他都惊呆了下巴。 那些女子,更是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地望着刘义消失的地方。 “这是一个……恶魔……”王太平痛苦而又恐惧地喃喃…… …… …… 车站旁的公交站台。 赵寒和刘义拥抱了一下,而后分开。 “真的要走?”赵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就是他们说一些闲话吗,你也不是那种计较的人。” “过了那么多天了,我总不能吃白饭,就这么住在你们学校吧?”刘义笑道,“我还要回家见见许多人,放心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有事打我电话。” 凉风之中已经有了几分暖意,太阳柔柔地照着,金色的光线透过玻璃,在地上留下略带阴影的影迹。 可是,赵寒还是紧了紧衣服。 “那好,保重,对了,什么时候感觉合适的,帮我再介绍一个女朋友。”赵寒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忽然一笑道。 刘义的氛围被带动了起来,心情好了许多。 “我自己都没有呢,如果有合适的,我当然自己先追着然后结婚啊!”他笑骂道。 “哟哟,装什么啊,没多少时间就泡上了秦曼思,现在又一脚踢开,这是得多大的自信啊!”赵寒一边说着一边往后躲。 可是,刘义的拳头还是锤上了他的胸膛。 在笑了片刻后,刘义还是提醒道:“虽然我觉得王太平应该消停了,可是也说不定,你小心一点吧。” 赵寒点了点头。 “我走了。”刘义道。 他的肩膀上,小色鹿终于“有礼貌”地摆了摆手,令赵寒一阵啧啧,暗叹真有灵性。 “走好。”赵寒道。 风拂动刘义的头发,让他有些凌乱,他走在茫茫人海之中,很快便消失在了赵寒的视线里。 这一天,卖狗大侠离开了##工学院。 但是,##工学院却处在一片惊涛骇浪之中。 昨天晚上,有人亲眼见到卖狗大侠逮住了几个人,消失在了学校的小树林里。 早上,网上有三两个人确认,自己的同学被卖狗大侠打得鼻青眼肿,有男有女,毫无怜香惜玉。 再接着,便有一个匿名的马甲叫嚣: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有人知道,那件事情,就是周全全知道刘义暴打那些水军里面的代表者之后,自发做的,就是赵寒和坑队友的都不晓得。 周全全其实对这件事情不应该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在他的百般追问之下,刘义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对象就是对那天夜晚对赵寒做那些事情的那一位。 周全全亲眼见到了那些人是怎样对待赵寒的,再加上对赵寒遭受背叛的同情,所以对那个姓王的分外眼红,如今再一推想,一定是这样的,那个有钱的公子哥请了水军,先且对付刘义,于是,在刘义爆发之后,他也在网上匿名小小爆发了一把。 然而,终究前面王太平请的水军做得太成功,就他一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大多数人对刘义的恶感并没有减缓什么,反而因为他的那种“猖狂行为”而被激怒,于是,短短的半天,由之前对刘义的冷嘲热讽,现在演变成了口诛笔伐,非常激烈。 “校外人员就这样欺负我们的同学,然后大摇大摆而去?” “门卫大叔这么厉害,对这些事情怎么什么都做不了?” “这什么学校,收乱七八糟的费用倒是经常有,我们的安全都保障不了,还有脸收钱?” “同学们,那卖狗大侠太嚣张了,简直是得寸进尺啊,我们指出了他校外人员的身份,他就恼羞成怒伤人!” “我觉得应该报警,大家一起联名,就算并没有抓到现行,可是总不至于让他逍遥法外!” …… 网上出现了很多的愤青,或许他们亲眼见到刘义的爆发,会直接绕着走,但是现在,晚上闲来无事,翻翻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大新闻,便信手发挥,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把对方截住,扭送回来审判。 同时网上还有零零散散的人假借刘义的名义出来叫嚣,那些昵称乱七八糟的,什么“狗狗再爱你一次”、“金毛狗勾引校花大人”、“我要卖狗我怕谁”等等等等,最终被好事的人全部拆穿是冒充的。 不过,这也更加激起了某些人对刘义的愤慨,那些冒充的马甲之嚣张言论,被莫名其妙地引火烧到了刘义的身上,即使被证明刘义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就在下午时分,网上像是僵尸涌动一样突然冒出一大片忏悔并且为刘义说好话的马甲。 “我错了,我羡慕嫉妒恨卖狗大侠的魅力,所以发言特意给他泼脏水。” “打得好,就应该打,据说那些人是拿了别人的钱,才去抹黑的。” “我认怂,卖狗大侠就这样被我们逼走了,我好难过,我做得不对,我对不起祖国和人民……” “嗯,我也承认,我嫉妒卖狗大侠因为玉树临风而获得了校花大人的好感,所以我承认是我诬陷,同时承认我长得丑。” “我看到我的同学###拿了钱了,当时我还不明白,原来就是有人要对付卖狗大侠。” …… 那些言论的反差让很多人都惊掉了下巴,特别是一些键盘侠正准备继续对着刘义口诛笔伐,却猛然发现涌出来的全部是为刘义“平反”的,那数量是如此巨大,直接就让他们懵比之后便怂了,他们可不想被海浪涌死。 其实,表面上看上去有几百人为刘义说好话,真正做这些的,只有十几个人。 就这样,十几个真真假假的家伙,居然让一千多准备大骂刘义的键盘侠一头雾水,并且不想做逆浪而行者,顿时纷纷停下了说刘义坏话的冲动,开始脑子停止运转。 那十几个人马不停蹄,汗如雨下,其中有三分之一昨晚被愤怒的刘义打得哭爹喊娘,他们现在真的怕了,一方面是刘义太过强势,而且是他们自己做了亏心事,更不敢报警,另一方面,那个给他们钱的神秘的王家几乎快飚了,严词警告他们速度把舆论扳回来,不然的话,就等着家里人为他们收尸吧。 在被刘义废了一只手臂之后,王太平已经崩溃,主要是刘义就算大杀四方,也没什么,但是在那一天于绝顶王府里,刘义凭空产生,凭空消失,还布下某种力量封闭住一切,那简直就是外星人的手段,于是,王太平真的感觉自己遇到了超能力者,那是最最令他感到恐怖的,他不想死,他又到网上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便直接尿了裤子,那些言辞就是他自己看到都会飚,鬼知道刘义看到还存在着,会对自己做什么,于是,他几乎是暴走一般疯狂命令王家人吩咐下去,在网上扳回一切,不然的话,自己死,那些人也就等着垫背吧!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千不该,万不该,就不应该贪财,那些人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就得准备着被人像狗一样使唤与威胁,就像王太平所说的那样,如果他们有什么失误,就等着家里人给他们收尸吧! 于是,他们几乎手都要抽筋了,还花钱雇佣别的水军、马甲,或者买刷屏软件,甚至有人因为下软件不慎还被骗了钱,这些他们都不管了,只要hold住局面,能够活下去,神马都是浮云。 终于,在他们的“努力”之下,一脸懵比的其他键盘侠们都选择了随波逐流,也渐渐开始想着刘义的好起来,于是,网上一片“和谐”,全部都是歌功颂德,甚至还有缅怀卖狗大侠的。 不久后,有一个马甲想出了一首诗,特别恶心,据说叫什么“莫走,卖狗大侠,我们等着你”,全篇搞得跟被男朋友甩了的小女生一样,很多人都吐了。 刘义看着赵寒离开,在车站随便坐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看到了网上的那些东西,骂了一声“神经”,便不想再看了。 不久后,他很自然地消失在了车站里…… …… …… (本章完) 第982章 拆迁修路(上) 刘义这么急着回去,一方面是因为住在赵寒宿舍太久,实在是不好意思,当然王太平搞出来的风波也有一点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接到了林音的一个电话——关姐姐回来了。 因为回家太过难得的原因,他对于“武祖”的秘密,并没有非常着急,只是顺其自然,但是现在,关姐姐回来了,他也没有必要特意拖延,他还是想快一点看看关上仁有没有留下什么的。 为了不让赵寒惊吓过度,所以虽然已经在对方面前显示过好几次神通,这一次回家,他还是假装来到了车站。 半个小时之后,他便回到了村子,或许是知道这里就是刘义的家乡,小色鹿也有一种到家了的感觉,自他的肩膀上跳了下去,欢快地在水泥小路上奔跑,不知道在嚷着什么兽语。 对此,刘义无奈地摇了摇头。 太阳暖洋洋地照着,他很远便看见吴老太太坐在离后门不远处的藤椅里,失神地望着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人们到了这番年纪,总是喜欢安静。 华辉的女儿月红骑着电瓶车自村西头,朝着他的后背驶去,出乎对方意料地,刘义直接回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下班了?” 虽然对此有些略微的疑惑,可是月红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顺势点了点头,道:“哪里比得上你这个念得出书的,还去精修了几年,我们都要早早上班啊!话说,你回家之后又跑了这么多天,又是去的哪里?” 月红比起他还要小了一年,成绩不太好,初中毕业就工作了,说起来,还攒了不少钱,其实刘义是反过来羡慕她的,再说了……他压根就没有继续念书好吧,他现在还是小学毕业…… 对此,他只能暗暗苦笑一下,道:“上班好啊,你看我,这么多年了,新买手机都这么破,淘汰货,你呢,自己赚了点钱,手机是苹果,电脑据说还六千多,就是顺畅。” 月红“切”了一声,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骑着电瓶车扬长而去。 刘义耸了耸肩。 不久后,他忽然听到远处的月红喊了一句:“谁家的狗横冲直撞的,吓死老娘了!” “……” 他环顾了一圈,果然,小色鹿不知道乱跑到了哪里…… 没有心思多管那个家伙,他朝着自己家走去,同时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关上仁的屋子,果不其然,一直关着门的屋子大门敞开着,门外还大大咧咧地停着几辆车子。 他认出来,其中一辆是关姐姐的,其他的都不知道,猜想便是拆迁办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家,门锁着,林音应该是上班去了,心有所想,便朝着关上仁家走去。 关上仁的家门外,有着好几个磁盆子,里面乱七八糟的,都是枯草,还有各种各样的虫子爬来爬去,安家立业。记得以前,那里面种着很多漂亮的植物,一到春天里,便百花齐放,刘义小的时候经常去那里玩耍,那是令他最最快乐的记忆之一,没想到,物是人非,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副光景。 阳光把他的身影拉长,一直延伸到关上仁的家门口。 他听到了关姐姐那彪悍一如往昔的声音,不对,这应该称之为女强人的味道。 “我告诉你们,不拆,坚决不拆!” “请你理解一下政府的实施,修路,这是便民的服务,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为了一己私利而损害这一项工程。” 回答她的是一个略带磁性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他的措辞得当,看来是经常从事这种说服类的工作,除此之外,又隐隐有一种官腔,动不动就拿政府和人民说事。 刘义没有直接进屋,而是躲在门外凝神看着,他看到屋子里有很多人,说话的正是一位穿着西装,体格宽大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同时又有一种另类的官场气息。 关姐姐一身鲜红似血的呢绒衣服,略施粉黛,朱唇明眸,看起来有些高冷,她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大美人。 她冷笑道:“也请你们理解一下我们老百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想要让我们怎么从一千多一平的拆迁款里面变出来一万多一平的房价的,你也不要拿政府和人民来说事,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无关。” 那中年男子却不急不缓:“这位小姐,请你弄明白,拆迁款只是一种补偿,并不是说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我们来承担,不然的话,岂不是滋生了众人不劳而获的心理?” 关姐姐眼中泛起寒芒,怒声道:“这位先生,也请你弄明白,不劳而获的到底是谁,你们的不劳而获,又为什么要我们小老百姓来承担后果?” 中年男子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沉声道:“关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因为激动而胡乱讲话,你所说的一切都是要承担责任的。” “压我?”关姐姐妩媚一笑,却笑得冰寒彻骨,“我爸为国家的科技事业做了多少贡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他人一走,你们就想把这里给推平了,请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对人民做的成就,到底是他大,还是你大!” 中年男子背后一个一脸横肉的秃头道:“仗着做了点什么,就想来一点特权?什么科技事业,想在现再以那种名义捞一点好处?” 关姐姐一时间气结,她见过流氓,却也是第一次碰上披着这样一层皮的流氓,即使她平日里是个女强人,也根本就有心无力。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事情的起因,还有背地里的那些勾当,难道你们觉得就这么说话不累吗,我来说吧,吃了多少,吐出来一些吧。” 刘义的身影就这样站在门前,阳光被他遮挡,似乎屋内的光线也一下子暗了起来。 …… …… “刘义!”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关姐姐,她抿了抿红唇,明眸中也充满了笑意,她站起身来,走到刘义的面前,比了比他的身高,道:“长高了。” 刘义和她拥抱了一下。 “这么多年没见,还好吗?”刘义笑着问道。 “很好,”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个小子,关姐姐身上的高冷气质与生人勿近气息短暂消失,剩下的都是热情,但是她还是话锋一转,“除了这件事。” “这件事再简单不过了。”刘义示意关姐姐坐回原位,接着旁若无人地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了中年男子的对面。 那个面色凶狠的秃头看到这个小子这么嚣张,同时明显对这边带有着极大的攻击性,当下怒火中烧,喝道:“大人们谈事,你个毛头小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不回去吃奶去!” “吃奶很稀罕很弱智很低能很被人看不起吗?”刘义面带笑意,“敢情你小的时候吃的不是奶,谁知道吃的什么东西才长成这样子。” “刘义。”关姐姐皱了皱秀眉,刘义为她出头,她虽然很感动,可是她也生怕这小子被人欺负,她一直把对方当成弟弟看待的。 “你说什么!”那秃头其实就是拆迁办主任随身带的一个地痞流氓,平日里经常为他们办事,眼见这个土不拉几的小子竟然一上来就敢对自己出言不逊,当下就往前一步,想要给点对方颜色瞧瞧。 “虎子。”中年男子喝住了他,能不出事当然不能出事,否则的话,影响很不好。 虎子知道他的顾虑,当下抖动着脸上的横肉,道:“我也不想和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一般见识。” 刘义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接无视。 在武力这一方面来讲,这个世界上估计都没有人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所以他可以很愉快地将这种人忽略。 “我们好好谈谈吧。”刘义看着那位拆迁办主任道。 (本章完) 第983章 拆迁修路(下) 中年男子扶了扶眼睛,文雅又有一种别样气压地道:“你?你是谁,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是她的弟弟,”刘义指了指关姐姐,紧接着,他又指了指地下,“这间屋子的主人,是我的爷爷。” 中年男子嘲讽似的一笑,依旧声音并不大,道:“你是在说笑吗,这间房子的主人失踪了,这个我们知道,所以他有什么关系,我们在做工作之前也全部都已经弄清楚了,你要知道,说瞎话可不行,这可都是要负责任的。” 他的声音很淡定,有着一种很古怪的沉稳,确实,坐了那么多年这个位置,对付一些平头老百姓,太简单了。 “责任?”对方的那种很完美的、冠冕堂皇的话语激起了刘义隐隐的愤怒,他不由自主之间声音扬起,“你们也知道责任这两个字怎么写!?” 中年男子眯了眯眼睛,就像是浅尝了一口小酒:“你想说什么?” 对方明白暗地里的那些勾当,他也明白对方明白暗地里的那些勾当,但是,那又怎样? 从古至今,这是“优良传统”,一些东西,上到下,就会缩水,而且是大缩水,这是不变的真理,没有人能够改变,他自己也不能。 刘义却不想理睬那些“真理”,因为,从古至今这样东西,在他的世界观里,如过眼云烟,见过了神的光辉,再淡看这藏匿着不少愚蠢的尘世间,便会一笑而嘲。 不是世界改变了,而是人的世界观就已经不一样了。 就像楚王殷德是那个时候站得最高的男人,于是,他大袖一挥,便云烟俱灭。 所以,他把身子往前倾了倾,淡淡一笑道:“我不想说太多,我只是想说,不管这个世界的所谓”规则“是怎样的,我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管你们对其他人又是怎样的,但是,在我这里,规则就得改变,我说过了,无论是你,还是你的上头,你上头的上头,一直往上,吃了多少,都给我吐一点出来,做人要留一点余地。” 中年男子站起身来。 刘义看到虎子和其他人对着自己面露讥讽的笑容。 这一位拆迁办主人不再看刘义,仿佛那个人只是一个空气,他朝向容颜媚丽的关姐姐,带着和煦的微笑道:“关小姐,我们得走了,我希望你能够早一点考虑完,这样子对你自己也有好处。” 关姐姐的脸上出现了厌恶之色,直接冷冷地道:“滚!” 虎子瞪了她一眼,可是中年男子却明显并不生气,依旧带着那种让人几乎要打人的微笑,礼貌地低了低头,转身离去。 车子发动,一路烟尘,扬长而去。 “笑面虎。”刘义道。 他的脸上,同样看不出丝毫生气,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也就这样吧,发泄一下,拖拖他们时间而已。”关姐姐本来明丽的眸子渐渐黯淡了下去,似乎显得有些失落。 “放心吧,他们会吐出来的。”刘义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那些车子风风光光离去的方向。 关姐姐自然没有把他的这句话当一回事,忽然狡黠地一笑,转而道:“或许也是我觉得无聊吧,看他们不爽,和他们玩玩而已。” 刘义愣了一下,忽然想到,关上仁这么厉害,关姐姐从小便也一直是众人中心,多才多艺,后来直接读了研究生,再后来就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博士,她的薪资,可以把刘义的破手机爆出十条街,所以就算这房子一分钱都不给她,她也不痛不痒。 现在看来,关键的就是人争一口气,这房子是关上仁的,关上仁失踪之后,她所有的记忆都在这里,修路是好事,可是,她不能容忍有人仗着这样的好事去做坏事,于是,她便这样做了。 所以,其实从物质上来说,拆迁款对她是没有诱惑力的,甚至她都不愿意去烦心,可是,她所需要的,在精神上。 她并没有再多说这方面,而是妖娆地一笑,明艳动人:“来来来,让姐姐看看,有没有少几块肉啊。” 对此,刘义有些无语,关姐姐比他大七八岁,小的时候,一直把自己当成跟班,在别人看来,这一名才女加美女非常高冷,而且因为光环太过强大,虽然有很多男生追,但是也吓跑了不少人,可是,他和她之间的关系,真的就像是姐弟,完全没有隔阂。 刘义一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是道:“佳辉哥呢,怎么又没来?” 他口中的佳辉哥,就是关姐姐的丈夫,其实当时很多人都以为像关姐姐那样的女神,应该要挑挑拣拣许久,吓跑更多人才会嫁人,可是没想到,她还在学校里攻读的时候,就领了结婚证,而且对象长相普通,让很多男生捶胸顿足,郁闷得想自杀,有一次暑假关姐姐还眉飞色舞地告诉自己居然有人找佳辉决战,一怒为红颜,听得还在上初二的刘义一脸懵比,同时心想敢情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似的,你这么开心。 不过,刘义倒是对佳辉哥很有好感,他们几次相处都很不错,佳辉虽然长相普通,似乎也并不怎么优秀,但是人特别好,非常友善,也愿意吃苦,是刘义心目中好男人的模型之一。 果然。 “在家带孩子呢。”关姐姐轻飘飘道。 “……” “好,好,相妻教子……”刘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关姐姐微开笑靥,明媚地一笑,显得很得意。 “听说你学习成绩好,被学校里拉到哪里精修去了?”关姐姐问道。 刘义再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嗯,啊,是啊。” 他偷偷翻了翻白眼,心想成绩好毛线,我小学毕业…… 在关姐姐成家立业之后,她本来就不常回来,后来刘义又“精修”了多年,更是让人顿觉如隔三秋,所以现在一见面,聊着聊着,两个人似乎回到了从前,愈发亲近,就像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不久之后,一身金毛的小色鹿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它的那种速度,和形象完全不符,颇有如狼似虎之概,随后,它便有些好奇地盯着关姐姐看了许久。 “看什么看,你这只色鹿。”刘义还在痛恨这家伙的喜欢惹事,刚才还把“老娘”月红给吓到了,所以肯定没有什么好语气。 小色鹿当然没把他的不爽当一回事,很人性化地翻了翻白眼。 关姐姐饶有兴致地看着小色鹿,道:“这只狗蛮可爱的。” 刘义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关姐姐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没有高冷女神风范,但是毕竟骨子里便是如此,只要不像其他的小女生一样对着可爱动物发花痴,他便可以松一口气了,更何况在他看来,小色鹿一点都不可爱。 在刘义的催促,还有关姐姐的“美**惑”之下,小色鹿象征性地被她摸了一下,惹得关姐姐“咯咯”直笑,要知道,在关上仁失踪之后,她已经很少有这么真心的笑容了。 恍然回首,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不多久,便在水泥小路上看到了骑着电瓶车的林音身影。 林音微微撇了撇头,便看到了在关上仁屋子里的刘义和关姐姐,远远地便喊了一声:“来家里吃饭!” 关姐姐也没有什么客套,很利索地拿起包包,以高挑出众的身姿锁上门,和刘义朝着家里走去。 他们之间本来就这么随意,互相之间吃饭真的是家常便饭,刘义在##工学院的时候,就在前天,关姐姐已经和林音两个人吃过饭了,这很好,很有远亲不如近邻的感觉。 大家都很随意,林音也不说什么“饭菜不好”、“没有大鱼大肉”的话,关姐姐更是点着头指着几道菜说嗯这个好吃。 在这样和谐的气氛之下,午饭结束,在林音和刘义的面前,关姐姐很不淑女地打了一下饱嗝,稍微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话,便朝着她那辆让全村人侧目的红色玛莎拉蒂而去。 刘义在背后掰了掰手指,仰头算了一下,如果自己在这个世界就这么踏踏实实工作的话,似乎二三十年都买不起…… (本章完) 第984章 武祖说(上) 他知道,以他绝世高手的身份,如果可以杀回到那个世界,并且站稳脚跟,会有很多势力哭着喊着叫自己去做供奉,恨不得让自己宝马雕车香满路出行,但是,世界不一样,所以很多东西都没有可比性,他也无法在那个世界开着轿车和御着法器的修士飚速度。 关姐姐很热情地邀请刘义去家里玩,但是刘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见到超级奶爸带孩子的贤惠模样为好,而且他也要为今天晚上的动作做准备,于是便说不了。 只是,他又问关姐姐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关姐姐冷笑一下,道:“我知道那些人的习惯,最近应该会一天隔一天来做说客吧,后天我就又来了。” 接着,她又笑了起来:“怎么,难得见到我,我现在还没走,就又想我了?” 刘义撇了撇嘴,心想才不是这样呢,他忸怩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想去关上仁的屋子看看,毕竟这是关爷爷留下的屋子。 被提起这个,关姐姐很明显心中有所触动,眸光也再一次黯淡了许多,许久之后才若无其事地一笑道:“来,把这个拿去,反正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很多都搬走了,你多看几眼,作个留念吧,也许几个月之后,就连这个屋子都消失了……” 缓缓地接过钥匙,刘义被她说得有些伤感,鼻子也有点发酸,心想武祖啊武祖,你可知道有多少人一直在惦念着你? 最后,香风拂来,关姐姐毫无顾忌地以足以让她的追求者们自杀的动作把刘义搂进怀里抱了抱,然后松手:“姐姐走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的电话你爸妈都知道,我就懒得报了。” 刘义点了点头,口上无言,心中却有千般话。 他真的很想告诉对方关于武祖的一切,可是却觉得就这样好了,神,太过遥远并且难以抗衡,他不想这些安心度日的人卷入那种是非之中。 只是在对方接受他善意的笑意之中,他轻声又坚定地道:“关姐姐,你放心吧,那些家伙,我来搞定。” “搞定什么呀,你还是好好念书吧。”关姐姐伸出玉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又想拍他肩膀上的小色鹿之时,小色鹿“嗖”地一下跑路了,于是作罢。 红色玛莎拉蒂绝尘而去,只留下刘义叹了一口气…… …… …… 下午,林音照旧去上班,刘义在家里转了一圈,最后沉默了一会儿,便朝着关上仁,也可以说是武祖的房子而去。 他迫不及待想要来到这里一探究竟,是因为在上午他就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屋子里,有一种只有他能够探查到的气息,哪怕是和关上仁最亲近的关姐姐也不能。 虽然他对于对付那些普通人觉得极难对付的官老爷们很有信心,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要早点把这件事情搞定。 虽然他现在回到了这个世界,竟忽然变得喜欢安逸了起来,但是想到紫月公园和血色世界,还有那无所不在的天神神辉,他还是觉得有些东西必须要多知道一些,这样对自己好,对自己的亲朋好友都好。 上午,关姐姐与那些拆迁人员火药味十足,照理来说人烟气应该并没有退去多少,但是如今里面空无一人,再想想斯人已去,刘义忽然觉得有些淡淡的寂寥。 黄铜做的钥匙插进缩孔里面,然后轻轻一拧,门开了。 外面的光线透进去,把门窗的形状很规则地投射在地上。 黑白分明。 里面,大概是因为关姐姐当时心情并不是太好的原因,桌子外围的那些凳子椅子胡乱摆放着,保持着人离去时的状态,她并没有整理。 刘义摇了摇头,把大门关上,窗帘拉好,又开了灯。 一切都明朗起来。 大多数的物什都是记忆里的样子,看来关上仁并没有心情在这一方面作太多改变。 刘义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回忆了一下以前的点点滴滴,许久之后,朝着里屋进了去。 “武祖,你果然回来过。” 越往里,气息越来越明显,那种东西让他既熟悉又陌生,让他想起了武祖传承地,然后再联想起那是可亲的关爷爷,无法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于是又陌生了起来。 那种气息的留下,一定是关上仁修为通天之后,在冥冥之中可以捕捉到什么,甚至有可能是特意留给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在变成武祖之后,在陨落之前,他回来过。 里屋似乎被人清扫过,但是因为无人居住,依旧有着浅浅的灰尘,刘义不禁猜想会不会是“温柔贤惠”的佳辉哥哥。 只有他能够感觉到的波动就这样隐秘地藏在地窖里。 小时候,关上仁家的地窖是他和一些小伙伴们躲猫猫的地方,有时候,还会因为一些联想,觉得里面非常阴森恐怖,但是今天,刘义却胜似闲庭信步。 “武祖,我来了。”他淡淡一笑,那里面味道复杂。 他眯了眯眼睛,踱步走了一会儿,又低眉思考了一下,最后知道了应该做什么。 他伸出右手,弹出中指,一道混沌气喷涌而出,打入了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之间。 他接二连三地做这番动作,混沌气一道又一道,本来很寻常的地窖空间顿时画面扭曲动荡起来,就像是一块大大的画布被微风吹拂。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逐渐逐渐,就像是大雨滂沱,数不尽的混沌气把整个地窖都笼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眼睛里面出现了无数用混沌气构成的字。 那些字他很熟悉,但是这个世界上能够认出来的却不多,因为,那是那个世界的字。 武祖的手段,就是那么简单,在那个世界,用中文简体字,在这个世界,用那个世界的通用字。 “刘义,你来了。” 看到这开头的五个字,刘义怔了一下。 他知道,很多传说中,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冥冥中可以预见一些什么,但是,传说毕竟是传说,很多人都没有亲眼见到过那种人,想想也是,武祖这种人,在那个时代已经消失了,就算千绝上人等登峰造极的人物,也差距很大。 他知道自己距离武祖更加遥远,所以也就不再去想这种玄奥的东西。 他继续看了下去。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可是我不能一一作答,比如为什么我知道会是你。” “没有想到吧,我就是武祖,武祖就是你关爷爷。” 看到这句话,刘义有些伤感,重回首,物是人非,今非昔比,造化弄人。 “在此之前,你应该调查了许许多多,现在在这里,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刘义的眼睛眯了起来,相比于他和凌钰,还有其他人,比如楚王,武祖知道的东西一定更多,因为根据翡翠宫地宫里那个人的说法,武祖可是直接和天神接触过的人物。 (本章完) 第985章 武祖说(下) “大道已失,遮天。神把天禁锢住,锁在人间,这就是现实。” “这句话或许很难理解,但是我现在就直接这么说下去,剩下的看你自己理会。” “相信你也知道,很多人都在追求第一推动力的问题,因为这所有世界的产生,一直往上推,便会是一个永恒,而永恒,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于是,必须有一样东西,是他(她)(它)自己产生自己,然后才产生了世界,产生了万物苍生,于是有了我们。” “我们可以说他(她)(它)是造物主,你知道基督教称之为上帝,还有一些科学家认为他(她)(它)就是奇点,我们很多人习惯称之为‘天’,当然,这些代称都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她)(它)就是他(她)(它),一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一种以常人难以理解的存在。” “在我看来,他(她)(它)就是所有世界本身,也可能是一种规则,这些东西,暂且不用去理会。” “世界很多,空间很多,时间长河不知道有没有始终,也或许根本就不存在时空的概念,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诞生了一个人,他(她)(它)努力去超越自我,终于,他(她)(它)成为了一种与天地共存的存在,他(她)(它)也变成了一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他称自己是神,或者是魔,在各个世界都有不同的叫法,在我修炼的那个世界的西方,他(她)(它)也被尊为光明女神,或者亡灵之王。就这样,他(她)(它)用自己替代了原来的世界本源,他(她)(它)成为了唯一。” “请相信我说的话,如果你想知道‘天’被禁锢在哪里,可以去我留给你传承的世界,在上古天人之战的石碑下,有一个被天神神辉铸就的鼎,那里面就埋着天之心,我们称之为‘永镇天之心’。” “这就是大道已失,遮天。” 看到这里,刘义几乎窒息,他想到了自己在远古黑陵、万年血沼之后,与宇文颖莲看到的那一面石碑。 在黄色的沙漠中,是星星点点的红,就是在那里,有一种古怪的波动一直牵动着他的心,最后,他看到了黄色的柱体——一面石碑。 战歌一曲,在空间里回荡。 神的岁月,缓缓流逝,那是神的光辉,也是神的荣耀,当然,苍生之不幸,在这氛围之中油然而生,天界的快乐,不属于人间。 大地之门缓缓而开,陨星挟带着无尽天火砸向山河,一瞬间,江海失色。 人啊,在火海中挣扎求生,强者们的刀枪剑戟,遥指苍穹! 战!战!战!古老的山河,被黄沙掩埋,马蹄下的土地,在不断崩裂,末世已经到来,做奴隶的苍生,一片寥寥涂炭,这充满坎坷的世界! 原来,那面石碑上的字,便是“上古天人之战”。 接着,他又回忆起了石碑上的几幅石画。 第一幅是天上落下流星,地面却是生灵涂炭,很多人类在哀嚎痛呼,第二幅则是爆发着大战,有天使,有神明,有鬼怪妖魔、魔龙,还有凤凰和神龙。不过更有人间界的绝世高手,一些修士,他们应该很强大,中间的几幅破败不堪,被岁月抹去了痕迹,看不出究竟,只有最后的两幅比较清晰,一副是画的人们对天神一般的人不知是顶礼膜拜还是屈服,总之很尊敬,好像是在感恩他的恩德,而最后一幅,则是很多人抬着一口青铜鼎,走向石碑,似乎要把鼎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埋下去。 当时,刘义和宇文颖莲根本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被武祖一提,顿时豁然开朗——上古天人之战,天神胜利,于是,他(她)(它)得以将“天”进一步肢解,然后封印了天之心,就在那个古怪的世界! (可以回看第298章·石碑和第299章·上古之谜) “你不用理会他(她)((它)是怎样做到的,你只要知道,他(她)(它)毕竟不是真的先天地而生,只遵循严厉规则的天、造物主、上帝,或者奇点,虽然他(她)(它)尽量让自己变得不像是一个人,可是,他(她)(它)的潜意识里还是非常防范所有有机会变得和他(她)(它)一样的人,以免让自己落得和‘天’一样,被替代。” “于是,天人之战频发。” “他创造了很多被他称之为‘仙’的强大生命体,他们看起来像是人,而且拥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但是最最核心的部分却一直为天神所掌控,所以他们也是傀儡。” “不要奢望有传说中的天界,那是不存在的,除非你想要遇上一群被天神操控的傀儡。” “所谓‘天人之战’,就是人们和那些‘仙’的战争,当遇上某些极为强大的人物,比如万魔天尊,比如九天尊主,天神甚至会亲自出手。” “我也可能被天神亲自干掉,希望到时候你不要伤心。” 刘义叹了一口气,心想能不伤心吗,你难道不知道你陨落了有多少人伤心落泪? “我们的传承叫做‘天之传承’,因为,没错,它来自于造物主、奇点、上帝,或者说是天。” “我们一脉相传,就是因为那个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他(她)(它)预感到了会被人给替代,于是留下了某种传承,这就是我留给你的,也是紫冲上人、九天尊主、万魔天尊等等从古至今所有人的传承。” “‘天’虽然被替代了,可是他(她)(它)相信,总有人可以用这个传承干掉那个所谓的‘天神’,让世界再次不为人的潜意识所主导,而是回归一种规则。” “我们或许都会失败,但是,只要一直传承下去,总会有人成功,我们在留给你的那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强大,那就是我们传给后辈们的礼物,同时也是留给天神的‘礼物’。” 看到这里,刘义逐渐变得有些震惊。 他想到,那个古怪的世界非常广阔无垠,远古黑陵、万年血沼、武祖传承地……种种不同的地形地貌合为了一个整体,后来,他又知道,远古黑陵那个危险的地方,便是来源于古今第一鬼尊九幽鬼主之墓,如此说来,万年血沼的凰祖……包括他还没有见识到的很多很多的地方以及一些传说中的人物留下的东西,都是——天之传承! 并且,就像武祖所说的那样,那个世界,就是天之传承的传递者们特意留下的,送给天神的“礼物”! 世界的每一处角落,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哪怕是非常危险,也非常古怪的地方。 刘义并不知道那种“礼物”究竟是什么,又会以怎样的形式呈献给天神,关上仁在这里也并没有说明。 可是,现今,此刻,他深切地体会到了那样东西的存在。 因为,毕竟他经历过。 他沉思并且默声了许久,才继续看下去,因为,武祖的每一句话,对他的心灵震撼都太大了,如果一下子全部看完,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承受。 “去罗马找爱德威·奥托克吧,他会告诉你你以后的路在何方。” 也许是因为之前看到的话语太过震撼了,刘义这才意识到,武祖留下的东西之重点,只剩下了这一句话,剩下的便是怎样寻找爱德威·奥托克。 “爱德威·奥托克?” 他把这个名字低声自语了一下,随后,脑中像是有惊雷炸响。 奥托克?奥托克! 他知道,在另一个世界的西方,奥托克家族是一个传承久远的存在,与光明神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认识杜维林·奥托克,由此也对那个庞大的家族越发好奇,今天,武祖忽然说出了这么一个名字,这里面…… 他的脑子有些凌乱,纠结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毫无头绪,最后,他决定,自己必须去罗马找那一位武祖推荐的神秘家伙,只有这样,自己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一位又是何方神圣。 他默默站立了许久,直到因为自己打入的混沌气溃散,那些字全部消失,才回过神来。 (本章完) 第986章 天龙国际酒店(上) 他早就觉得武祖会在这里留下什么讯息,但是,那些毕竟只是一种感应、猜测,如今看来,自己所想的是真的。 比如说,十二翼天使神魂给自己武祖的身份证,从某一方面来讲,便是确定了在这里自己会见到一些什么。 或许,就跟武祖在很久很久以前预料过的一样,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他走出地窖,又回到了家中,愣愣地坐了一会儿,便开始运转真元潜心修炼。 回家这么多天,他并没有在这方面掉以轻心,每天都会注重自己修为的提升,因为,他一直都有危机感,只有自己越变越强,他才能够有足够的信心。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修炼者极为稀少(他不敢保证没有,特别是听说了爱德威·奥托克那个名字),他觉得反而天地灵气充沛了许多,这么多日来,他把当初自己逃亡时积蓄的那种很玄奥的潜在力量以及领悟融合,居然一举突破到了神破万重的大成境界,这哪怕他自己都很吃惊,当然,他也知道,不断壮大的化阴泉也给了他极大的支持,他只能说对那个小蘑菇谢谢了。 天渐渐暗了许多,夕阳西下,刘义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厨房走去。 因为天气微凉,饭菜都就这样放在灶台上,他倒进锅里纷纷热好,摆到了桌子上,然后面带笑意地等在门口。 不多时,林音便骑着电瓶车而来,瞪了他一眼:“待在门口做什么,不冷啊?” 刘义讪讪一笑,心想自己目前又不想去工作,不待在门口等你干什么? 进了屋,闻到饭菜香,林音才又变得笑眯眯起来:“哟,现在也知道准备晚饭了?” 刘义撇了撇嘴,敢情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只不过,他听到林音小声问了一句: “我今天明显早回来了,你怎么时间掐得这么准?” 刘义笑而不语。 晚饭他吃得很快,不多时便抹抹嘴,对着林音道了一声便准备离去。 林音稍微皱了皱眉头,最后没有说什么,现在刘义这么多天了,不念书,也不工作,女朋友更是在北冰洋里泡温泉,她有的时候想想也有些心焦,但是刘义毕竟失踪了这么久,应该吃了不少苦,她也不忍心多说什么,只得由着他去了,等到过一段时间再说。 刘义才不管林音为那些事情着急,书嘛,不念了,年纪都那么大了,难不成还上初中?工作嘛,现在秦曼思都等着自己的回复,而且以自己的能力,总会有去处的,至于女朋友嘛,呵呵。 他哼了一下歌,接着闭了闭眼睛,而后睁开,脸上浮现起一丝令人觉得很邪恶的笑意。 “跑远了,防护安全了就以为我找不到你,叫你知道什么叫做神破万重……”他低声自语。 这一次和众里寻赵寒不一样,从那些拆迁办的人离去的同时,他的神识就锁定住了对方,一直都没有断掉过,神破万重,万里之内,插翅难飞,那就是他现在的能力…… …… …… 天龙国际酒店是刘义所在城市最具规模的酒店之一,属于某一位王姓老板,时隔多年,天龙这一品牌早就到了全国各地茁壮成长,但是,毕竟,这里才是它的发迹,所以这里的酒店修缮过一次,变成了真正的庞然大物与奢华之场。 本市的人觉得能够去这一酒店办婚礼、生日宴席等,都是备有面子的事情。 今夜,华灯初上,金色的灯光遍布城市之间。高楼大厦平地起,再绘上霓虹彩光,夺人眼目。 天龙国际酒店气派辉煌,被灯火照耀着,满目璀璨。 酒店前门庭若市,这个小县城虽说并不怎么繁华,可是大多数人都比较富裕,谁家没有个生日宴席、婚礼、谢师宴什么的,更何况手头上有些钱的都经常去吃喝玩乐,所以在酒店前面宽广的场地上,停满了车辆。 没有人迎在门前,却并不显得不欢迎,或许这就是大酒店们的某种气度。 刘义站在那一大片建筑物远处宽阔的马路上,仰头望着上面的某一个房间的窗户,嘴角泛起一丝诡谲的笑意…… …… …… (本章完) 第987章 天龙国际酒店(下) 酒店内温度微暖,扑在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那种感觉,似乎有些淡淡的梦幻,刘义觉得或许是自己和这场所的气息不太契合吧。 他的身体蓦地在某一处留下一道虚淡的幻影,然后又消失,没有任何人发现他。 他的速度太快,以致于连堪称完美的监控网络都不能够发现他的踪迹。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安全通道,如同清淡的风一样朝着楼上飘去。 保洁阿姨撑着拖把打着哈欠,他一飘而过,都没有被发现。 在几秒之后,他的身影蓦地出现在了36楼的安全通道外,随后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处在监控的盲区,接着,闭起了眼睛。 36楼总共有三个房间,都范围巨大,隔音效果良好,估计得里面搞爆破,外面的人才会听见。 但是今日,只有3601有人。 房间内,兰花香,暖空调开得热烘烘的,里面声音却并不大,有着浓浓的烟味。 好烟味。 国酒茅台,中华,虽然说现在人们富足了,对于这两样东西不少人都并不陌生,但是放在天龙国际酒店这么一个氛围之中,总是增加了某种分量。 房间内只有四个人,一名中年男子,一个秃头,一名男青年,还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 被装饰成西式的长台餐桌上,摆着山珍海味,但是最最显眼的,却不是那些吃食,而是有些凌乱的扑克牌,以及一叠又一叠看得人血脉贲张的钞票。 “你们欺负我,我不玩了。”女子撩了撩头发,撅起了性感的红唇,把头一扭,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自己牌不好,为什么会是我们欺负你?” 看着她惑人的双峰,秃头的眼中隐藏着几许火热,带有着某种调戏韵味道。 “小雅姐,是不是没钱了,没钱和弟弟我说呀!”男青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还不起!”小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是她明眸妖媚,就这一瞪,风情顿来。 秃头哈哈大笑,顺势道:“还不起可以啊,输了让我们一人摸一下胸,就算你还了。” “这个主意好。”看起来文质彬彬,不常说话的中年男子点头笑道。 男青年更是拍起了手,吹了一声口哨。 “你这个色鬼!”小雅假装愠怒地伸出白皙的手打了一下秃头,却有意无意地用自己的胸部微微蹭了对方一下。 秃头顿时感觉心里面一阵舒畅,正忍不住用手准备去揽住对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的时候,小雅却“咯咯”笑着避开了,他只得作罢,但是却意犹未尽。 刘义依旧处在原地,将里面的情景全部都“看”到了眼里,不禁笑了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不需要我多等待一些机会了,因为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说罢,他伸出手,手指一弹,3601的房间门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房间内,秃头和小雅正在调笑,男青年把一瓶红酒倒进了杯子里,递给小雅,道:“小雅姐,刚才那一局赢的我还给你,把这酒喝掉吧。” 小雅粉腮微红,看起来分外魅惑,她气恼道:“我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 男青年却不愿意就这样罢手,强行将酒杯推上去。 小雅不从,伸出纤手挡住,然后推开:“我早就说过你们欺负我,你看!” 就这样推搡之间,红酒泼洒,将小雅的裙摆浸染,使得她的美腿轮廓更加清晰地显现出来。 她当然不是真的生气,这里的男人都上过她,她也得到了不少的利益,这是你情我愿的糜烂,所以当下正好利用自己的这一副极具诱惑力的样子,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柔弱与风骚。 伴随着男欢女笑,一阵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声音很规则,没有丝毫的凌乱,每一记都不差分毫。 但是,正处在兴奋的人有的时候会选择性忽视掉以外的一切。 在敲门声一点都没有停、频率一点都没有变、声音保持了一分钟之后,哪怕内心里再抗拒,人们也只得留下反应。 “谁呀!cao·ni妈!”秃头直接爆出了粗口,肩头的刺青一抖一抖。 却并没有人回答,声音在继续。 “妈的,不给声音,谁这么不长眼。”秃头骂骂咧咧了一声,似乎不怎么想理睬门外的人起来。 但是敲门声不止不休,却根本也不理睬他的不理睬与愤怒。 最后,中年男子瞄了秃头一眼,道:“开门看看吧,一定是谁。” 秃头骂骂咧咧了一声,一肚子火气,强行压下继续“调戏”小雅的冲动,朝着门口走去。 他恶狠狠地把门一把拉开,面目狰狞,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 可是,他的这句话,骂上了空气。 他明显滞了片刻,但是随后继续喝道:“出来,想死啊,和老子调笑!” 没有任何人出来,回答他的,只有一道微微的、微凉的风。 “妈的,别给老子逮到,不然揍得你爹娘都不认识!”秃头瞪眼骂了一句,“砰”地一声重重地把门关上。 他们在让天龙国际酒店的人把饭菜烟酒全部上好之后,没有叫其他的服务,因为他们觉得就这样只有四个人才叫乐趣,所以刚才的敲门声让他们有些心烦,心想这酒店,已经说明好了,怎么还来打扰?可是谁知道,秃头发泄都发泄不到什么。 “虎子,怎么回事?”是个正常人都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来门外必定是没看到人,所以中年男子也不再问是谁的问题。 “谁知道!”秃头的心情坏了不少,一脸煞气,“待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叫他知道老子是不能开玩笑的!” 躲在洗手间里用手机拍照、拍视频,把那些淫luan、奢侈浪费、赌博的情景全部都拍下来的刘义一笑,心想哥才是真正不能开玩笑的那一位。 不错,刚才的那道风,就是他。 待觉得差不多了,证据确凿了,足够威胁了,他才关掉手机屏幕。 看到男青年和小雅的调笑,还有放肆的动作,秃头渐渐也不想再去理会刚才的事情了,或许他觉得小雅被**成这样,自己的手应该也要多有所行动,不然的话,全让男青年摸了,岂不是有点吃亏? 他带着那种意味的笑容朝着搂搂抱抱的两个人走去,看到小雅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一时间觉得一股热血飞快地往上涌。 中年男子带着笑意看着他们,心里面却有些冷笑,心想小雅表面上和你们随便谁都可以,其实肉体接触最多的,还是我,她也最听我的话。 就在这四个人各怀心思,或者说心里面都有邪恶的时候,房间里忽然传出来了一声干咳。 因为场面有些**,所以四个人对于这一声干咳的反应慢了许多。 在远超出平常人在平日里的反应时间之后,秃头的警惕才一下子涌遍全身,他手一拂衣服,一把匕首就这样出现了。 他虽然不像龙老大等人练过,也不是专业的杀手或者保镖,只是有一点小弟的地痞无赖,可是毕竟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所以匕首常在身上,而且取出的速度很快。 刘义的身形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的瞳孔一阵紧缩。 刘义不理会他们的表情变化,他摊了摊手,看着衣衫不整的小雅,还有几乎压在她身上的男青年,道:“我看到了什么,你们可以给我说说看吗,拆迁办的公务人员……们?” (本章完) 第988章 开枪(上) 他之所以把这个“们”放在那个位置,并且有所拖延,那是因为,他很确定,中年男子一定是的,但是秃头、男青年和小雅,就有待考究了。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除了中年男子,认识刘义的,还有秃头虎子,他虽然平日里显得有些鲁莽,并且痞气十足,看起来胆大包天,无法无天,但是,心理素质比起龙老大等人差远了,更何况遇到刘义,就连龙老大都瞬间怂了,况且他? “你是谁?”男青年的身体一震,保持着压在小雅娇躯上的动作,都忘了起身。 只有小雅因为凭空冒出一个人,娇容有些煞白,这种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观念。 “我刚才敲门了,然后你开门让我进来了,没看见?”刘义对着秃头笑了一笑,“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 “你……你tm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开门是不假,但是在老子的面前,你是怎么不声不响到房间里来的?” 今天真是活见鬼,秃头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这小子怎么会以这样的形态幽灵一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但是他还是习惯性用粗口和大声来掩饰自己的略微难以置信与恐慌。 “不声不响?”刘义一笑,“难不成还要我敲锣打鼓?” 其实他心里还想现在小色鹿被他放在了外面,不然的话放狗咬你? “md,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竟然敢弄到老子头上了,要么现在就滚出去,要么脑袋开瓢!装神弄鬼算什么。” 对于刘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秃头可以想出无数种想法,他很快便想明白了,他认为,今天上午自己几个人直接无视了这个小子,刘义怀恨在心,也不甘心,一定是用一定手段提前躲到了房间里,而后忽然冒出来,至于刚才的敲门声,估计是同伙,所以,无非就是装神弄鬼让自己四个人就范而已。刘义只有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和自己四个人斗,于是,想方设法来恐吓,期望以此吓退诸人。 “你的头上?”刘义斜眼看着他,“我不觉得你的头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弄的。” 秃头狞笑一声,身形猛然向前一窜,手上捞过一把椅子,高高举起,狠狠朝着刘义的头砸了过去。 虽然秃头是自己这一边的人,可是毕竟是一名普通女子,见到这种情形,小雅发出一声尖叫。 “砰!” 木屑纷飞,椅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刘义的头上,名贵木质的椅子直接散架,声音奇响。 秃头冷笑一下,心想果然是一个逞匹夫之勇的小子,单枪匹马以为搞点怪就可以唬住这么多人,解决拆迁款的事情,现在,教你知道老子这里的规矩,虽然没有那么多兄弟在房间里,可是我虎子老大的地位可不是白来的。 没有听到惨叫声,秃头哈哈大笑着回头,朝着中年男子道:“哈,这小子,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这样晕了?”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发觉中年男子、男青年、小雅的眼神有些略微的不对劲,不禁费解了那么一会会儿。 在他看来,脑袋被这么砸中,头破血流是必须的事情,那小子既然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一定是闷炮了,直接栽了,难道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的确有问题。 他回头,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事情,只见刘义的脑袋完好无损,甚至都没有木屑。 刘义咧嘴一笑,道:“你这是在给我挠痒痒吗?” 秃头的眼睛瞪得滚圆! 刘义体外存在着混沌真气转化成的无形之力,那张椅子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于是,他就这样片叶不沾身,同时完好无损。 男青年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们这些旁观者可是把秃头椅子砸上去,以及爆裂开来,还有刘义的纹丝不动都看在了眼里,那些场景,简直就像是神话一样不可思议。 至于小雅,尖叫之后,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鲜血淋漓,只是愣在了那里,似乎被惊住了。 看到秃头没有反应,刘义伸出手,想要拍拍对方的脸,秃头却条件反射一般反应过来了一些,身体就像是弹弓一样往后弹开。 他的心怦怦直跳,刘义刚才的咧嘴一笑,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梦靥,那么地诡谲。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他掏出手机,迅速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手里有些哆嗦,但是口气却威力十足:“小管,带着在天龙外面乐呵的所有兄弟们一起过来,3601,md,给老子快点,这里有麻烦,慢了老子不打死你!” 他打电话的时候,刘义正闭着眼睛。 周围几里地之内的人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就叫神破万重。 刘义睁开眼睛,带着笑意看着秃头,忽然说了两个字:“sb。” 他的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窗前。 这一诡异的情景,和当初王太平等人在绝顶王府里一样,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小雅最先叫喊了起来:她秀丽的脸庞扭曲变形: “鬼啊!” 中年男子似乎最最镇定,但是此时却忽然发力,像是炸弹一样窜出,冲向了大门。 不论如何,今天刘义的动作让他太害怕了,那简直不是人,用小雅的说法,太贴切不过了,那就是——鬼啊! 所以,中年男子再也不想其他,就这样扑向大门,准备直接逃走,随后再解决这件事情。 他的动作很突然,同时也很剧烈,这让其他三个人都反应了过来。 秃头再也生不起了反抗的心思,不禁觉得中年男子够果断,也准备迈步冲过去,至于貌美如花的小雅什么的,直接让他短暂忘记了那种魅力。 正当秃头虎子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冲得最快的中年男子却不可理喻地发出一声惨叫,而且非常凄惨。 “啊——” 中年男子“砰”地一声撞上了什么东西,身体以很难看的姿势向后倒去。 秃头一个急刹车,面色惊疑不定地顿住,此时此刻,他堪堪冲出去两米。 中年男子在地上痛苦地捂着鼻子不断滚来滚去,看得出来难受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生出了一股寒意。 在发愣了片刻之后,秃头选择了冲向中年男子,并且将之扶起,他没能够看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同时也很迫切地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待到中年男子消化了不少痛苦之后,秃头迫不及待地问道:“刚才……刚才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没了,痛苦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里好像……有一面墙……” “墙!?” 男青年畏惧地面朝着刘义摸索着往后退,在不久之后,来到了接近大门的地方,伸手一碰,一股巨大坚硬的力量忽然爆发,把他掀翻在地。 “这……这是什么情况!?” 男青年面容扭曲,惊恐万状,他倒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可是自己碰到的事件让他几乎要崩溃。 这个时候,站在窗前的刘义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他手一挥,房间里出现了一幅画面。 那是在天龙国际酒店的外面,有着诸多的绿化,还有很多灯光照不到的阴影。 可是,在刘义的画面下,那些阴影里的人却很清晰地可以被人看见。 那是七八名有些痞气,刺着刺青的男子,快步朝着这个方向冲了下来。 “小管!” 秃头一声惊呼,他认出了那些人正是自己叫过来的小弟。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几乎窒息。 (本章完) 第989章 开枪(下) 只见刘义打开窗户,然后把手对着外面作出手枪开枪的手势。 “啪!” 刘义开始配音。 伴随着这一声,四个人看见奔过来的一名男子忽然身体如遭雷击,就这样栽了下去。 “怎么可能!小管……”秃头的脸色铁青,“你……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人?” 刘义丝毫不理他,继续配音。 “啪!” 随着他发出第二声,同时再一次作出手枪开枪的动作,画面中,第二名男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秃头虎子其他的小弟开始慌乱起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慌慌张张地去查看自己的同伴。 但是,伴随着刘义“啪啪啪”的配音(这一句话该不会被屏蔽吧?),还有开手枪的动作,七八名男子倒了一地,全部都在常人难以发现的阴影地带里。 刘义手一动,画面消失。 他关上了窗户,然后转身,朝着四个人走了过去。 “好吧,外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他看向依旧捂着鼻子的中年男子,“拆迁办主任,你说是不是啊?” 当然没有人回答。 小雅的娇躯瘫软在沙发里,吓得浑身无力,看起来倒是充满了很另类的娇媚。 “你……到底是谁?”中年男子已经对出去彻底绝望,他脸色阴沉地看着刘义,同时嘴角抽搐着,难以掩饰自己鼻子上的痛苦,今天看到的情景就像是做梦一样,他听说过超自然现象,可是也不认为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从来都是一笑置之,直到今天…… “我们上午还见过,你还似乎很看不上我,现在,你居然问我是谁?”刘义微笑道。 中年男子想问的当然不是这个答案,可是,刘义的回答,再加上他淡定、一切皆在握的样子,让中年男子把想要接下去说的话卡住了,张了张口,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刘义看向男青年,只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地待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脸想逃走的样子,可是因为忌惮刘义留下来的诡异的力量,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动弹,只是畏惧地看着自己。 他再看向那个风骚的小雅,这浓妆艳抹,娇媚无限的女人早就失去了那种翻云覆雨把男人玩在手掌之中的样子,一脸惊恐地搂着沙发上的靠枕,蜷缩在那里,一直都在颤抖。 刘义摇了摇头,道:“你们两个怕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看你们的样子,也不是拆迁办的,我不管你们是杀人放火十恶不赦还是什么的,只要不来惹我,我懒得理你们。” 说完这句话,他果真转回了头,再也不看他们两个一下。 他看向了秃头虎子。 看到他的目光,还可以感觉得出来隐藏在他目光里面的那种不怀好意,秃头的心里面“咯噔”一下,顿觉不妙。 虽然知道现在处在不好的境地里,可是秃头毕竟在地下混迹多年,强拆等工作那可是信手拈来,更不用说街头打架了,他有一股狠劲,胆也不小,他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当下对着刘义的目光瞪回过去,喝道:“小子,看什么看,不知道只有老子说抬头才有人敢看过来!?” 刘义轻轻“哼”了一声,对方的故弄玄虚他又如何看不出来?他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个秃头的心灵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迈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中年男子和虎子交往多年,现在感觉到了危机,不禁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要做什么?” 接着,他又道:“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天龙国际酒店,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而且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国家公务人员,你要是敢乱来,你怎么可能跑得掉?” “国家公务人员?”刘义讥讽地笑了起来,“你也知道啊,人民的公仆!” “人民的公仆”这五个字,让中年男子顿时一怔。 那五个字,多少人听着都感觉熟悉,可是那么多年以来,他都已经不知道这五个字怎么写了。 刘义扬了扬手机,又环顾了一圈到处的山珍海味,还有散乱的扑克、人民币:“国家公务人员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说你哪来的钱了,你可以说这是多年的积蓄,可是,我拍到的浪荡视频和图片,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扑克和money……”他特意顿了一顿,“哦,这些应该交给谁,难道是纪委?” 听到他的这句话,中年男子顿时面如土色,身为拆迁办主任,如果这些东西真的被那帮专门查人的家伙拿到,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不仅身败名裂全家被抄,还得进去好多年。 看到他的心理防线已经一塌糊涂,刘义瞥了他一眼:“我先解决掉我和虎秃子之间的事情,待会儿再解决你。” 中年男子因为内心的绝望,已经不再作多大的反应。 男青年和小雅看着刘义朝着秃头虎子走过去,却真的再也不看自己一眼,既有些希冀,希冀于他的说话算话,同时还很害怕,害怕他的出尔反尔。 秃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之色,但是很快便强自镇定下来,他掏出匕首,装出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道:“不就是有点没用的超能力吗?敢在老子面前嘚瑟,怎么样,刚才的椅子痛不痛,就这一下都躲不掉,也在我虎子眼皮子底下嚣张,那一下,才跟了我半年的瓦龙的可以躲得掉!” “瓦龙?”刘义冷笑一声,“我还史泰龙呢!” 秃头瞪着眼睛,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这句话。 瓦龙,确实是他的小弟,同时也确实是才跟了他半年,可是什么接不接得下他的椅子,完全是瞎说,就算他是老大,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拿椅子砸自己的小弟? “很多人想要杀我,然后他们都死了,”想到从前的时光,刘义的话语有着别样的沧桑,紧接着,便是一种压力与强势,“你刚才居然敢打我,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好呢?” 暖空调热烘烘的,秃头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嘴唇干涩,看着刘义逼近过来,再想起自己砸中对方之后对方的完好无损,还有一闪出现在窗前,以及抬手便像是放电影一样出现外面的图像,隔了那么远,诡异地将自己放在外面的所有小弟都打倒,他的心中便一阵绝望,感觉这个怪胎简直是不可战胜。 可是…… 在绝望之中。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身体忽然朝着刘义扑了上去,手中匕首直刺刘义的咽喉! 秃头这类人的动作与决断就是这样简单以及突然。打不过的人,既然自己受到了威胁,那么也要试一试,只有别人倒下,自己才安全,而且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真的死定了呢? 秃头那猛烈的动作太突然,以致于就连男青年和小雅都吓了一大跳,毕竟事情发生了这些,他们的神经一直都在紧绷,随便的一些动作,都会让他们几乎要弹起来。 哪怕是精神崩溃的中年男子,同样也是一惊。 弹起来,秃头虎子确实就像是弹出来一样。 好快,好快。 老大不是白当的,这点速度,足以让常人惊讶。 但是。 在刘义的眼中,那家伙实在是太慢太慢,莫说刘义,放在修炼界,就是一个刚修出真元的人都可以鄙视他太慢太慢。 秃头一匕首朝着刘义捅了过去。 虽然只有一次,可是毕竟他经历过强拆死人,所以,当处在自己的性命都不能掌握的时候,他的心一狠,自然就会这样出手,为了自己的命,要了别人的命,这不是人类本能吗? 他眼见自己的匕首靠近了刘义的咽喉。 但是他忽然感觉到脸上一阵风袭来。 此时此刻,他的脑中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起什么。 (本章完) 第990章 出窗而去 刘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先匕首而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脸上。 那是何等的力量!? 伴随着一阵血花,所有人都听到了骨裂声,秃头的脸颊瞬间就凹陷了下去。 秃头发出一阵非常古怪的惨叫,大概是因为嘴巴都被挤压变形的缘故,那声音含糊不清,而且并不大,就像是有人被捂住嘴的“呜呜”声。 秃头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鲜血顺着他那变形的脸不断流淌,他曾经把不少人这样过,今天,终于轮到他自己了。 那惨状让小雅几乎要吓晕过去,她用靠枕捂住头,把脸埋了起来,根本不敢看,只是不停地哆嗦,不久之后,便轻声啜泣了起来。 这里的情景,让小雅觉得受到了劫机一般的待遇。 刘义不再看那个令他有些恶心,老是在他面前嚣张的秃头,走向了中年男子。 “公务人员,我想,现在才是我们真正好好谈谈了。” 中年男子脸色灰白地盯了他许久,才张口,用沙哑无力的声音道:“你说……” “我早就说过了,”刘义搬了一张椅子,在他的面前坐好,“我上午就说过了。” “我说,叫你们吃了多少,吐出来一些,最起码吃相不显得怎么难看,你为什么不理我?” 他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春风和煦,但是放在其他的任何人看来,都有些阴森恐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中年男子声音轻微,有些恍惚,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说出来这句话。 就算这里的事情被刘义拍了照片,可是拆迁款里面有猫腻并且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他根本不可能随口承认。 这其中,涉及到的人物很多,他需要考虑到很多的东西,不然的话,就算他自己进去了,他也怕自己的妻子儿女会很难继续过下去。 “不说?”刘义眯起了眼睛,同时有意无意地转头看了看脸部变形的秃头。 看到他的目光所向,中年男子的脸色煞白,他没有和刘义交手过,他也没有这种勇气,看看虎子的下场,就知道出手的后果是什么了,以他那大腹便便的身体,表面上文质彬彬,道貌岸然,实际上酒色过度,力气都没有多少,根本就不需要再试了。 但是,就算他再害怕,当着别人的面,特别是有可能被录音的面承认这些,还是比登天还难。 刘义加重了语气,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对于你吃了多少,吃过几次并不感兴趣,而且这个世界这么大,我也管不了,这不是以一己之力就可以转变过来的,哪怕我强大到你们难以置信的地步。” “所以,我要的,只是在我的面前,你给我小心一点,吃了关家多少,就吐出来多一点,就这样。” 中年男子已经接近崩溃,而且因为处在绝望之中,又被刘义这么“诱惑”,已经快坚持不住,可是,他还是紧紧闭着嘴,不说话。 眼见这样无效,接下来,刘义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是在认真说话。 “你看到了那家伙的小弟是怎么倒下的,”他道,“我相信,你也相信,只要我想,我完全可以马上杀死你们,并且谁也查不到。” 中年男子的眼中惊恐之色绽放到了最巅峰。 男青年一听“你们”,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误会了什么,马上恐惧地说道:“你……你说过,我们不惹你,你也……” 至于小雅,在沙发上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刘义回头看了他一眼。 男青年畏惧地不说话了,但是总是欲言又止。 “这里面我们没有拿到多少……”中年男子终于开始妥协。 不管刘义说的是真是假,毕竟钱乃身外之物,而且不论自己以后会不会受到什么威胁,但是而今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 “我相信你很容易可以做到的,”刘义道,“我不管你们有多少人需要吐出来,总之,你的上头,你上头的上头,都要吐,吐到我满意为止,不然的话……” 他顿了一下。 “我威胁你,你也可以用你被威胁的惨样去威胁他们,我想他们会害怕的。”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 “不要想着逃跑,同时也用你的办法让他们相信他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因为你亲身经历过了,哪怕你躲进防护严密的天龙国际酒店里面,我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你。” 中年男子额头上已经汗湿一片,他不得不承认,刘义所说的话是对的,他直到现在都无法理解刘义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点完之后,他才后悔起来。 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 他怎么才能够让上面的那些人把吃下去的吐出来? 但是,刘义却不理会他的这一点头是不是出自真心,同样点了点头。 “我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总之,我说的东西,你必须要做到,你或许也可以尝试报警什么的,但是,你的警察不一定可以抓到我,然后你就……” 刘义的声音意味深长地停在了那里。 中年男子几乎要战栗。 他实在不想自己成为虎子第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义已经站起了身来,朝着窗子走去。 窗外凉风吹,让男青年不停地哆嗦。 外面的光刺破夜色,显得很是迷幻美丽。 刘义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夜空中…… 中年男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肩膀耸动,不知道情绪波动到底有多大。 “他究竟是人是鬼?”男青年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 …… (本章完) 第991章 公安局(上) 时间不断过去,一天、两天、三天,拆迁办的人再也没有来过。 这让已经“摸到拆迁办的人规律”的大美女关家女博士非常难以理解。 “怎么回事,你真的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啊!”电话的那一头,传来关姐姐悦耳动听的声音。 刘义微微一笑,道:“我怎么可能乱来,我可是一直致力于获得三好学生的好同学,虽然一直都没有拿到过。” “还有,你放心啦,下一次他们过来,肯定不会是上一次那个价格了,你们完全可以好好谈。” “你怎么回事?”关姐姐一脸狐疑。 接着,她看了看一脸认真偷听样子的佳辉哥,娇喝一声道:“听什么听,看什么看,菜烧熟了没有!?” 佳辉哥可怜兮兮地继续烧菜去了,心想这一下子又在刘义那小子的面前颜面无存。 刘义暗暗叹了一声可怜。 似乎可以察觉到电话的那一面,刘义沉默背后的尴尬以及无语,关姐姐很显然再一次感受到了得意。 有一个“相妻教子”的好丈夫,真好。 其实,表面上她对佳辉哥经常大呼小叫的,实际上他们两个人很恩爱,关姐姐大概是高冷女神做惯了,身为人妻,总是需要一种气场表示自己曾经身为高高在上的女神的身份。 而佳辉哥,很明显很配合,一副贤夫良父的样子,两个人相得益彰。 挂断电话,刘义开始愣神,每次看到林音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都有些不太舒服。 父母所想的无非就是这些,儿子的工作啊,儿子成家立业啊,如今看自己在家里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她着急啊! 可是他所想的和他们不一样。 他不觉得就这样可以无忧无虑地工作以至于成家立业。 毕竟,神的光辉太过耀眼了。 回到家乡这么久,他总是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召唤,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回归。 他计划好先要看着关姐姐的事情了结,随后便要去西方找那个所谓的爱德威·奥托克,了结武祖留下的线索。他在关上仁屋子的地窖里得到了很多有关怎样找到爱德威·奥托克的讯息,所以这也增加了他的几分焦急。 不过,他的心中还有一件非常紧要的事情要去完成,他决定明天就开始行动。 第二天,晨光破晓,继续在林音意味莫名的目光中,刘义起床了,他刷牙洗脸完毕,便对着林音道了一声: “妈,早饭我去买馒头吃,我今天有事,就先出去了。” 林音皱了一下眉头,刘义看起来没有工作,也不去上学,可是似乎倒挺忙的,这一点令她稍微有点不安心——不知道这小子一直都在做什么。 但是,儿子已经长大,得有自己的安排了,不可能一切都靠父母给他铺好路,提醒他做什么什么活,娶谁谁谁,不然的话,难不成安排他一辈子? 于是,林音应了一声,在灶台上开始摊面饼,准备自己上班之前的早点。 刘义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这样出去了,自行车都没有骑。 顺着狭窄的乡间水泥路走了片刻,他来到一个弄堂里面,稍稍避了一下身形,就这样凭空消失。 在三四分钟之后,他便来到了一间因为时间长久而瓷砖失色,变得有些黯淡的三层楼房下,看着房前水泥夹缝里面枯萎的草,乱糟糟的,略微有些迟疑。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对自己道,这不是自己记忆当中、想象当中的样子。 旁边那间一层小屋外,三名老婆婆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唠着嗑,无非就是家长里短的,见到刘义有些呆呆傻傻地在那家早就离开的邻居楼房外转悠,不禁好奇地盯着看。 看着油漆掉落的木门,刘义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这里是张林的家,刘义以前很熟悉的地方,他们的村子离得很近,关系又好,所以他经常来这里,如今,张林已经回不来了,他想要见见张林的父母,告诉他们张林很好,不要担心。 于是,他来了,就见到了这副情景。 老婆婆们虽然年纪大,但是心里面都透亮着,很快便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人朝着这里喊道:“小伙子,你找谁?” 刘义转头看向她们,挠了一下头,道:“我找……张林的爸妈,他们人呢?” “唉,别说了,”听到“张林”这两个字,一个老婆婆就叹气,“那小子,很灵活呢,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小的时候特别调皮,一天到晚追我家以前那只猫,现在那只猫死了,那小子也……” 老婆婆说到这里,再次叹了一口气,显得特别的伤感。 “不说这个了,张林出事以后,张晓忠有一个侄子,听说在国外混得可好了,要说那侄子,人也可真的是好,知道了张林的事情之后,死拉硬拽地把他们夫妻两个接到国外去了,现在,也就过年才会回来吧……” 那个老婆婆说起来有些絮絮叨叨的,但是刘义却听懂了,张林他爸有一个侄子和他们家关系特别好,混得也可以,因为关心体贴,所以把他的父母接去国外了。 既然如此,知道了这件事情,好歹心里有了安慰,刘义觉得就算他们知道张林没事,张林也很难再回来了,所以,就这样不去打扰他们的新生活,倒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对着三位慈祥的老婆婆道了一声谢谢,便呼出一口气,缓缓离开了。 下一站,会是哪里? …… …… 红绿灯的倒计时指示牌跳动着阿拉伯数字,一长串形形色色的车子等在那边,北风萧索,拂过车窗,总是让车内的人都有一丝凉意。 在路口的北侧,便可以看见一片建筑物,最高大的那一幢顶部,竖着一枚巨大的国徽,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有些闪亮。 公安局的大门开了一半,门卫坐在窗前,捧着一杯热茶,缓缓喝着,眯着眼睛,略显惬意。 刘义就这样走了进去,只引来门卫淡淡瞥了一眼,又淡淡询问了一句:“做什么?” 刘义想到要见的人自己其实也只是远远地看到过而已,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略微的不安,轻声道:“找人。” 门卫打量了他一番,不久后点了点头。 来公安局做事情的人不少,不可能门卫每个都检查检查,现在的治安都不错,没有哪个傻子会到公安局作死闹事,所以门卫也就只是表示表示罢了。 刘义缓缓朝着最前面那幢建筑物而行,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应该怎么做,就是似乎凭着一种感觉,一直向前、向前,并且摸索。 他来到公安局的那座建筑物前面,停下了脚步,并没有马上往里面去。 大门关着,玻璃门,却可以推开,虽然天色尚早,他还是可以看见里面有那么三五位过来办事的,还有一些值班民警。 就这么进去找那些民警说自己要找那个人吗?他想到。 他觉得这样不太好,却并不知道怎样的步骤才会更好。 于是,他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门前看着远处马路上的忙碌景象,沉默。 风撩起他的发,他感觉到,春意真的是越来越浓了。 他看见一辆车子开了进来,停在停车场上,从车子上下来一名三十多岁的男青年,穿着警察制服,身材挺拔,很是清爽。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具体在想什么,反正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名警察远远地走了过来。 “天气不暖,待在门口干嘛呢?进去吧。”那名警察看了看刘义,猜测了一下他的年纪,便微笑了起来,他大概是觉得刘义年纪不大,或许是第一次来公安局办事,有一些紧张,所以才迟迟不进去。 刘义确实是不知道怎样才好,也有一些紧张,却不是因为那一方面。 (本章完) 第992章 我们见一面吧 但是,看到那位男青年脸上温和的笑容,他忽然觉得某些话说出来,也并不一定是什么难事。 “警察大哥,请问一下,你们现在的局长,还是凌局长吗?”他问道。 似乎没有想到刘义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男青年明显怔了一下,随后疑惑问道:“是的啊,但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刘义皱了一下眉头,随后道:“我想见他。” 男青年沉默了一下,道:“做什么?” 很多时候,要想通过一个并不知情的别人来找到另外一个人,确实会有很多的波折,这里面,要说服那中间人,便需要一些口舌。 “有事情。”刘义道。 男青年再次笑了起来,和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我当然知道是有事情,可是我总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这么……你知道的吧?” 刘义点了点头,他理解男青年的心理,于是道:“我为他带来了远方一个人的讯息,那这样吧,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给他,他听到我说的话后,一定会主动见我的。” 男青年想了想,虽然他并不知道刘义找凌局长到底要做什么,可是对方这么一说,倒是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便道:“进去坐坐吧,外面冷。” 刘义答应了一声,随着他一同进了门。 公安局内有一排专门供市民等待的时候坐的位置,男青年指了一下:“你到那里等一下吧。”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刘义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坐在了那里。 他很迫切地想要见到凌钰的父母,他总是觉得,既然他们没有回来,而自己回来了,那么那些就是自己的责任,因为如果自己都不去完成,那么就没有人能够完成了。 他也坚信,只要自己能够和凌钰的父亲说上话,对方会见自己的。 但是,等待有些漫长。 他不觉得那是那位警察大哥故意拖沓,因为他感觉到了对方的热情,那是发自真心的。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男青年出来了,对着他抱歉地一笑,道:“领导还没有上班,我没有局长的电话,需要等一会儿,你在这里坐坐吧,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 “没事,没事。”刘义摆摆手,他现在没有工作,又不上班,当然没有什么事情。 于是,他这一等,就等到了九十点钟。 他不知道那所谓的“领导”是因为忙碌什么事情而久久不到,还是呵呵哒而久久不到,可是,总是有些不太舒服。 而且,从男青年一大早就去领导办公室找人就可以看得出来,那一位领导理应早早上班的。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名体格健壮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他神识灵敏,在那一瞬间便察觉到了那些值班民警们的神情变化,很快便猜到了这一人的身份。 不过马上,他的不爽心情也渐渐退却了,他能够看得出来对方眼神里的疲惫,那种疲惫是一种身心俱疲,所以看来是正事。 他看到中年男子走向了办公室,而男青年朝着自己这里友善地一笑,便跟了上去。 他闭了闭眼睛,本来应该很轻微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昨晚因为城西的那一件事情,睡得晚了一些,今天起不来啊,唉,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小年轻……” “您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凌局长才是真的一夜没睡呢……” …… 听着他们的对话,刘义若有所思,心想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放回神识的时候,隐约听到男青年被领导呵斥了一声,随后便一无所知了。 他大概觉得,这一声呵斥,和自己应该有点关系,不禁苦笑一声。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男青年警察走了过来,一脸尴尬之色,道:“那个,小兄弟,凌局长昨晚有些操劳,不便打扰,你看,要不……等下午再说吧。” 刘义微微一笑:“没事,我下午再来吧。” 说完,他就要起身。 男青年迟疑了一下,道:“你去办公室一趟吧,领导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事情,紧不紧要。” 刘义想了想,道:“好。” 在其他民警和那三两位市民好奇的目光中,他随着青年警察缓步朝着办公室而去。 办公室的门开着,他看到里面很简单,有一排书架,那上面大多数都是和法律办案什么有关的,还有就是办公桌以及上面的台式电脑。 那位领导坐在那里,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尖,看起来依旧很疲惫。 刘义的心中闪过一丝暖意,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虽然某些人以职务之便做了一些什么,可是还有一些人是真心做实事的。 揉过之后,中年人就睁开了眼睛,看到门外的青年警察正要敲门,用平缓的声音道:“进来吧。” 青年警察示意了一下,朝着刘义微微一笑,便自行离去了。 刘义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站在办公桌前,想了一下,道:“你好。” 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头。 中年人神情严肃,不苟言笑,总是让刘义觉得他不高兴的样子。 他道:“不要用像学校里的那一套,规规矩矩,弄到底浪费了时间。” 他指了指靠近窗户的座位:“坐吧,你要见凌局长做什么,直接开门见山。” 刘义尴尬一笑,坐到了那里,用之前敷衍青年警察的话回答道:“我给他带来了远方一个人的讯息……”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中年人摆手打断了。 “这些话我已经知道了,我想,面对我,你应该说得更加详细一些,我和凌局长是十多年的关系,你不需要有所隐瞒。” 刘义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在对方不察觉的情况下,神识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能够感觉得出别人的情绪波动,两三秒之后,他决定信任对面的那个人。 如果对方所说的是真话,那么,凌局长很多的事情,哪怕有些隐秘,对面的人说不定也会知道,于是,他决定直接道明: “我带来了他女儿的消息。” 说完这句话,他眯起眼睛,注意着对方的神色变化。 如果说,对方知道凌钰的事情,那么,这件事情这么说,那么就一定会尽力告诉凌局长,如果对方不知道凌钰的事情,也不会因为自己突兀的一句话而知道更多的隐秘,一旦提问起来,自己随便敷衍几下即可,到时候再想办法和凌局长接触。 随后证明,中年人和凌局长不是一般的关系。 在听到刘义的说法之后,他的神情变得复杂了几分,也沉默了好一会儿。 许久之后,他忽然道:“你是谁?” 双方都已经对某些事情了然于心,刘义直截了当道:“我是凌钰的同学,那个时候,我们在一起。” 他没有说是哪个时候,对于“那个时候”的指代,懂的人自然会懂。 中年人沉思了一会儿,随后闭了闭眼睛。 “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昨天晚上凌局长并没有睡好,对于这种事情,我觉得下午再说最好,你觉得呢?” “可以。”刘义点头。 中年人同样点了点头,应该是对刘义的明事理感到欣赏。 刘义对着林音打了一个电话,表示自己中午在公安局吃饭,就不回去了,谁知道他的这一通电话给林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林音几乎要哭了出来,连连追问他犯了什么事情,怎么就进公安局了。 刘义被她说得焦头烂额,百口莫辩,好在中年人接过了电话,给他解了围,就直说刘义过来是见凌局长的,他们有事交谈。幸好,林音对凌钰的印象非常深刻,最近一段时间还老是想着这个女孩做媳妇儿倒是挺不错的,对于她的局长父亲,自然有些了解,最后又问了几句,才放下心来。 刘义长出一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表情严肃的中年人对着他道。 他点了点头。 这里的公安局内并没有什么食堂之类的,工作人员的午饭基本上都是带饭,或者回家,自己解决。 跟着中年人出去的时候,刘义看到之前那位青年警察朝着自己笑眯眯地示意了一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估计是家里有着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在等着他。 他和中年人的午饭是在一家简陋的小饭馆里解决的,饭菜不算可口,但是还能吃,刘义不禁心想公安领导竟然也这么随意。 随后,他们二人回到了公安局,刘义在上午坐的地方坐了下来,闭目养神提气。 一直到了下午一两点钟。 他看到已经上班工作的那位青年警察接了一个电话,想要朝着这里喊一声,见到自己望过来,便充满善意地用头向办公室方向示意了一下。 刘义知道,现在应该解决事情了。 他穿过走廊,来到了办公室门前。 他看到中年人手里拿着电话,见到自己之后便对着电话那一头说了一句什么,把电话往前一伸,示意刘义接住。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刘义竟然无来由地有些紧张。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过去拿过电话的。 电话的那一头,一片沉默,似乎是在等待。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于是同样没有说话。 双方就这样极有默契地保持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随后,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子声音:“我们见一面吧。” 刘义有些诧异。 …… …… (本章完) 第993章 家依在,人已非(上) 车窗外,景物倒退,形形色色的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建筑物,还有绿化带。 那是人生百态。 刘义深深地体会过这四个字,而身边的这一位,他相信也是。 那是一名依旧英气的男子,他的制服笔挺干净,他的上身笔直,他的动作专注,他的眸光有着别样的深邃。 这也是一个很有味道的男人。 刘义偷偷打量着他的眉眼,似乎想要在其中找到几分熟悉的气息。 他看到了对方夹杂的白发,再想到自己的父母失去自己的日子是怎样度过的,一时间有些心酸。 凌钰回不来了,那一位学校的骄傲、父母的骄傲回不来了,相信体会最最深刻的,便是凌局长夫妇。 这么多年,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度过的。 刘义默默低了低头。 一路上,他和对方没有说多少话,凌局长和那位中年人一样,不苟言笑,甚至有些自然而然的威严,但刘义忽然想到了简世云。 那一位曾经的会稽美男子简世云。 从形象上来说,他觉得凌局长完全可以说达到简世云的地步,因为,看得出来,这是一位美男子。 车子一路向前,在暖洋洋的金色太阳光下不断破开,却总也驶不出那一片无所不在的光辉。 他们一路来到了阳光花苑。 刘义初中那时候,学校里的一些男生私下里都打听过凌钰住在哪里,所以刘义也知道,他们家在阳光花苑,可是,似乎没有什么男生真的有幸去过。 今天,刘义来了,那是多年以前,他还是少年时候梦寐以求的地方,他曾经遐想过很多的地方,但是今天过来,他却并不感到任何的欣喜,反而有点淡淡的忧伤。 物是人非。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下了车,凌局长沉默地走在前面,他的步伐很稳重,胸膛挺起,像是一道伟岸的山峦。 刘义静静地跟在后面,眯着眼睛看着阳光花苑里的景物。 他们进了楼,又上了电梯。 电梯里的灯光并不是特别亮,显得有些灰白,里面贴了一些广告纸,刘义却并没有兴致去看上面的电话号码以及地址。 然后,他终于再一次听到了对方缓慢稳重的说话。 “几岁了?” “二十。”刘义似乎想了一下,才道。 在那个世界,他确实很少关注自己逝去的年华。 “几月份的?” “六月份。” 凌局长“嗯”了一声,两个人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们家住得并不低,十五层,于是,漫长的等待。 大概是五六秒之后,凌局长再次说话了。 他好像是在自语,也好像是在说给刘义听。 “她也是二十岁,比你小三个月。” 刘义看到了他眉宇之间的落寞,听着他的声音,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他又想到自己走了,凌钰只能一个人去寻找那些秘密,她很孤独,也很危险,于是愈发担忧。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十五楼到了。 走出电梯门,便是一条走廊,对面是两扇上面挂着“安全通道”四个字的铁门。 他依旧紧随着凌局长的脚步,看到了他们的门牌号——1506。 这就到了女神的家了?他不禁恍然如梦地想到。 可是,这个家,没有了她,总是会觉得缺少了许多的遗憾。 凌局长走到门前,停顿了片刻,敲了敲门。 刘义闭起眼睛,却很快便放弃了探知里面情况的冲动,因为,这很没有意思。 他隐约听到了房间里轻微的走路声,然后似乎有人到猫眼上面看了一下。 门打开了。 门内,是一位端庄大方的妇人,虽然年华已逝,她却依旧很美,除了同样隐藏的白发。 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眉眼间出现了一丝笑意。 从她的音容笑貌之间,刘义极力捕捉一些什么,最后发现她真的和凌钰有点像,相比凌局长,大概是因为身为女子的原因,刘义感觉自己隐约看到了凌钰的影子。 这就是凌钰的母亲,他对自己道。 随后,凌母看到了刘义,微微有些意外,道:“这位是……” 刘义乖乖叫了一声“阿姨”。 她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什么,耳边却传来了凌局长毋庸置疑的声音:“进去再说。” 凌母不知道今天丈夫到底怎么回事,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亲切地一笑,道:“进来吧。” 她当然是对刘义说。 刘义迟疑了一下,看着对方那鼓励的目光,最后听取对方的话,换了一双拖鞋,便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这双拖鞋,似乎是……凌钰的。 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放在门前。 但刘义的感觉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对着神宫圣女殿下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穿你拖鞋的,最多请你多吃几顿馄饨道歉。” 进入凌钰那干净的家中,刘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凌母热情地拿出橘子,又切起了苹果,还捧过来一把糖,让他连连道谢,又推说不要,连他自己都觉得虚伪。 凌局长沉默地坐在那边,看着妻子在厨房间里切苹果,眯了眯眼睛。 凌母回头看了他一眼,责备道:“今天怎么了,家里来了客人,跟个木头一样!” 虽然她并不知道迎来的这一位客人对自己到底有着什么意味。 切完了苹果,凌母完全不理会刘义客气的推拒,硬是塞进了他的手中,随后瞪了凌局长一眼,往他嘴里一塞。 凌局长把苹果拿到手里,依旧沉默地吃着,不说话。 凌母皱起了眉头,心想今天这家伙怎么变成这样了,吃错什么药了,上一次这副情景,还是凌钰她…… 一想到那件事情,凌母就眼神黯淡了起来。 看着他们这样子,刘义同样是沉默地吃着苹果,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在凌母偷偷掐了一下之后,凌局长说话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刘义,用极有磁性的声音道:“他是小钰的同学。” 凌母嘴唇动了一下,本来亲善好客的神情消失了,看起来有点失落。 同时,还有一点疑惑。 凌钰的同学,然后呢?然后又怎样? 凌钰的同学来看看我们,就这样? 刘义瞄了凌局长一眼,知道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应该说出来了,他就是为了这而来的。 他认真地看着凌母,缓缓道:“阿姨,当时紫月公园的时候,我和凌钰他们在一起。” 凌母的身体前倾了一下,轻轻“哦”了一声。 她知道当时全班都被组织而去,刘义是当年凌钰的同学,那么他们必须在一起,所以刘义所说的话,并不能够给予她多么大的心理波澜。 于是,刘义继续说了下去。 “我也失踪了好多年,大年三十那一天晚上,我才回来。” (本章完) 第994章 家依在,人已非(中) 这一句话,就像是闪电一般在凌母的脑中炸响。 凌局长虽然事先有过一些心理准备,但是沉稳如他,也同样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凌母有些失态地站起身来,想要朝着刘义走过去: “小钰……她回来了吗?” 看到她的这副样子,刘义的心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后便是茫然无措: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莫说作为警察敏锐的洞察力,刘义的表现,很符合普通人的理解,所以相对来说情绪波动较小的凌局长拦住了凌母,柔声道:“让他慢慢说。” 他一向神情严肃,如今忽然的温柔,可想而知蕴含了多少爱意。 看到刘义并没有激动地告诉自己凌钰快回来了云云,凌母哪里又不知道事实究竟是怎样?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里,低着头,轻声啜泣了起来。 刘义看得很揪心。 凌局长将自己之前露出的别样表情压制了下去,在妻子的面前,他要保持着沉稳。 “她怎么样?”他沉声问道。 刘义的眼睛里透发着真切:“她很好,她没事。” 那是他认定的事实,凌钰没有什么事情,所以,自然而然就有一种毋庸置疑的气势,让人信服并且放心的气势。 受到他的渲染,不知道为什么,凌局长夫妇都感觉略微心安。 凌局长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她在哪里?” 这个问题,让刘义沉默了。 这种东西,哪怕是自己的父母,甚至经历过紫月公园事件的班主任和赵寒,他都不好解释清楚,又怎么能够和凌钰的父母说好呢? 凌局长看得出来刘义的为难,并没有催促,至于凌母,有些期待地盯着他看,似乎还有着极大的紧张。 “说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希望……叔叔阿姨你们要作好心理准备。”他犹豫了一下,道。 凌局长点了点头。 凌母的眼中依旧闪烁着泪花,她道:“这些事情我们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没有心理准备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刘义看到,她的身体有些略微的颤抖。 很显然,他所说的“作好心理准备”这些字眼,让他们预先感觉到了不安。 刘义略微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所说的话虽然将会有点惊世骇俗,可是不会刺激到这一对夫妇的心灵,于是便说了下去: “叔叔,阿姨,你们应该知道紫月公园里发生的事情。” “怎么不知道呢?就是因为那一天……”凌母抹了一把泪,情绪激动道。 “你们应该大概知道那一件事情是属于什么范畴。”刘义朝着凌局长看了一眼。 凌局长沉默地点了点头。 “是的,那是超自然事件。”刘义的声音也渐渐变得低沉起来。 “我希望你们能够接受我接下来的说法。” “我们……穿越了。” 或许,对于没有被卷进去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可是,刘家,和凌家,都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由此,凌局长夫妇,比起其他人更加容易接受他的说法。 果然,虽然显得有些难以置信,情绪相对来说比较不稳定的凌母很明显都还是愿意接受这一说法。 至于和凌钰的沉静如出一辙的凌局长,则是更加相对平静一点了。 接下来,刘义简单讲了讲自己的生活,却并没有把修炼界的相爱相杀说出来,只是说那个世界类似于这里的古代,有独裁政权。 知道他们的期望,刘义很快便提到了凌钰,他告诉他们凌钰成为了神宫的圣女,高高在上,却并没有说出神宫的神奇之处,还有隐藏在里面的危险,这样子,就给了凌局长夫妇凌钰在那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安稳如山的错觉。 他的那些经历,如果说在修炼界,那也只是寻常事,可是摆在这个世界的人们的耳中,却是如此骇人听闻。 相信了穿越,也理解了穿越,然而凌局长夫妇听到那些事情,依旧许久不能平静,也不说话。 刘义同样不说话了。 他们就这样相对而坐,各自思索良久。 刘义开始回想起原先的日子,想着那边的人儿。 凌局长夫妇一样是回想起原先的日子,想着那边的人儿。 片刻后,凌母声音颤抖道:“简直是难以置信。” “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接着,她想到伤心之处,泪眼婆娑。 “可是,为什么偏偏会是我们,偏偏会是小钰!?” 她几乎已经在申诉,在痛诉,质问命运的不公。那些事情如此匪夷所思,虽然渐渐能够理解了一些,她也难以接受,因为,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凭什么是他们,凭什么是凌钰? 她的容颜依旧端庄美丽,但是却充满了憔悴。 凌局长把她搂进怀里,用宽大的臂膀拥抱着她。 凌母贴近了他的胸口,开始放声大哭。 刘义感觉有些忧伤,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是哭不出来。 大概是经历了太多,人事冷暖,起起沉沉,心也坚硬了起来吧?他想到。 凌母这一哭,哭了很长时间。 那是多年以来的压抑。 如果就这样埋藏在心里,会越来越深,直到压抑不住。今天,他们等来了刘义,等到了凌钰的消息,于是,便是一个机会,一个理由,一个给她爆发的节点。 哭够了,心里就会踏实一点。 凌母许久之后,从凌局长的怀里挣脱开,对着刘义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眼泪,道:“好孩子,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一个偶然。”刘义低声说道。 他谈起了自己被逼绝路,自己的的跳崖,然后的时空空洞,却并没有提到为什么被逼绝路,又有没有遇上什么东西,比如说十二翼天使神魂。 那些东西太过复杂与不可思议,所以,他省略了那么多,还是被对方给接受了。 “那……我家小钰……”凌母嘴唇张了张,一脸悲意。 或许她也知道,刘义是偶然回来了,凌钰却是…… “她在那边过得很好。”凌局长提醒并且安慰道。 刘义点了点头。 “她是圣女,高高在上,无数人顶礼膜拜,比起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好很多呢。”刘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有不合适的开玩笑之嫌。 (本章完) 第995章 家依在,人已非(下) 但是,凌母却接受他的话语。 她红着眼睛,勉强一笑,道:“是的,她过得好就好,我就……安心了。” 安心是说给自己听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安心,她心里面清楚。 “我们总会老去,总会离开孩子,让她一个人在世界上自立,现在,就当是提前了,好吗?”凌局长抓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安抚道。 凌母点了点头,有些释然,又不释然。 紧接着,她看向刘义,一脸关切道:“孩子,你也受了很多苦吧?” 凌钰已经回不来了,只有刘义回来了,还带来了凌钰的消息,所以看到刘义,凌母觉得非常亲切,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 感觉到她的真情,刘义有些不太习惯,摸了摸头:“我还好。” “晚饭就在家里吃,和我们多讲讲小钰的事情,好不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凌母的语气中隐藏着一些乞求。 但是,她的这席话,这些态度,让刘义略略有些心惊,而且对方直接说“家里”这两个字,他有点心怦怦直跳的,有些想逃避。 但是,看着凌母那热切的目光,他沉吟了一下,笑道:“好。” 凌母满意地点点头,似乎比起刚才心情轻松了许多。 电话是凌母给他打的,当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林音很显然非常意外,而且一时间并不知道她是谁。当得知她是凌钰的母亲的时候,林音一想到几次家长会看到的叫凌钰的那个女孩子,心中说不出来的满意,只是后来想到刘义回来了,凌钰却并没有,感同身受之下安慰了凌母许多,也有些忧伤并且叹气,心想多好的女孩。 于是,在母性的爱心之下,林音理解了凌母的感受,很爽快地同意了刘义在她家吃饭的建议,同时还说了许多“麻烦你们”之类的话,双方谦让了不少。 刘义就只能顺着她们了,心想自己责任重大,担着点吧,这一次没有找到张林的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去寻找陆诗婷的父母,那么就多顺着一点凌钰的父母吧。 凌局长的事情都被公安局里面的同事们揽下了,对此,他也知道,自己手下的那些倔脾气,今天一天的假,这帮人“以下犯上”硬着给自己放定了,于是顺着自己妻子的心意,准备好好招待刘义。 刘义特别的不好意思,心想自己今天所经历的那一切,如果让凌钰知道,一定会非常羡慕嫉妒恨吧? 凌母非常尽心地布置着晚餐,似乎今天是最最重要的时刻,刘义也是最最重要的人物。 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以为凌钰不在了,毕竟,得不到消息,那么和不在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今天,刘义来了,告诉他们,凌钰还活着,而且过得非常好。 可以说,这对他们的人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满满一桌的菜。 凌母依旧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似乎一直认为自己的厨艺不精,菜不够多,有很多的瑕疵。 她有些出神地看着刘义,想着远方的女儿。 “我的手艺不太好,好孩子,将就着吧。”她歉意地对着刘义道。 刘义拘谨地吃着凌母夹给自己的菜,摇摇头道:“阿姨,您的手艺很不错,还有家乡的味道。” 能够体味到他的心境,凌母开心地笑了。 凌局长似乎不太会制造氛围,一个人在那边默默吃着,不知道是在想着工作,还是凌钰。 凌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在刘义的面前,却并没有作过多表现。 凌钰一家似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这让他很矜持,很不好意思。 就像之前凌母说的那样,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吃饭。 逐渐逐渐,在凌母温暖的目光,还有凌局长的沉默之下,刘义渐渐也找到了温馨的家的感觉。 于是,那种感觉会渐渐传递。 在不久之后,凌局长和刘义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还有灯火璀璨的大地,一高一矮,沉默着。 凌母看着他们,心中道了一句:有点像是父子。 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转而对自己道:如果小钰还在,他做自己的女婿,多般配啊。 她叹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凌局长忽然打破沉默道。 听到这句话,刘义还没说什么,凌母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个死人,怎么人家的名字才现在才问,我还以为他早就问过了!”她有些恼怒地轻声自语。 刘义却并不在意,回答道:“刘义。” 凌局长点了点头。 在这一方面,他大概是不善言辞。 所以,他又说了第二句话,而且很短:“以后,常来家里坐坐。” 又是“家里”,刘义再一次感受到了矜持,但是,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凌母瞥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心里面不大高兴,蛮以为这家伙开窍了,准备和小家伙说一些有见地的话语,最后,就这样? 站了片刻后,刘义离开了窗前,道:“我……我要走了。” 凌母的眼中闪烁着不舍。 但是刘义下面的话把她的挽留堵住了: “我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叔叔阿姨,我会常来看你们的。” 凌母知道,自己和凌钰分别多年,刘义的父母又何尝不是呢?现在的林音,一定是生怕一不小心儿子就又出了事情,所以,她也不忍心因为自己而分散他们母子两个。 她只好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我们,拍个照吧。”刘义忽然道。 凌母自然是欣慰地表示答应。 他看到,凌局长轻轻地点了个头。 伴随着手机定时之后的“咔擦”声,三个人的合照就拍了下来,然后刘义传给了两人。 刘义想了想,临走之前,忽然自怀里拿出一块布帛。 那上面,是娟秀的几个字:明日,长安城西。 那是凌钰传给他的,他一直都藏着。 凌母明显怔了一下。 一直都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的凌局长眯了眯眼睛,他认出了自己女儿的字,随后冷不防冒出一句话:“这是什么,她写给你的情书?” 冷不防,的确是冷不防。 刘义瞬间就被电到了,而后石化。 这是怎样戏剧化的场景? 一名女子的父亲,对着男子问道:这是她写给你的情书? 他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同时老脸一红。 “不是……”他有些忸怩地回绝。 凌母再一次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 她像是捧着珍宝一样把那块布帛收好,眼睛稍微有些红,但是看向刘义的目光,愈发热切。 这是她女儿的,她女儿写给一名男生的。 感受着这种氛围,刘义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再一次告别,红着脸准备出门。 但是,他想这一切都快点结束,却想多了,因为,凌局长忽然对着自己的妻子道:“我送他。” 凌母点点头,心想这个死人这才像个样子。 刘义根本就不需要人护送,而且他从这里回家只需要半分钟,但是,凌局长话已说出口,就不可否决了。 那是一种自在威严。 于是,刘义只能同意。 在看着他们离开,关门的一瞬间,凌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小钰不知道能不能够回来,不然的话,他们两个,多般配啊……” 电梯里,刘义的肩膀猛然一颤,低了低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先搞定丈人丈母?) …… …… (本章完) 第996章 走,去西方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刘义家的楼房一层,亮着日光灯,一片雪白。 林音坐在廊下,似乎有些焦急。 虽然在凌母的口中,凌局长是个“死人”,但毕竟是因为多有不满,有些失实,凌局长还是下车和林音寒暄了许多,说了一些抱歉的话,最后大概是因为都失去过孩子的原因,倒是侃了不少。 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刘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紧张是怎么来的。 林音稍微问了他几句,便让他早点睡觉,同时轻声叹道:“他们也是可怜人,多好的女孩儿啊……” 刘义神情沉抑了下去…… 第二日,晨风在大地上远飞,温度似乎比起昨天更加暖了一分。 他早早就听到了关上仁那个院子内汽车行驶而后停下的声音,于是站在二楼阳台上往下望了望。 果然,关姐姐的红色保时捷停好,一身红衣,容颜妩媚多姿,身材高挑玲珑的她款款自车内走出。 抬头,看到阳台上的他,关姐姐的眼中满是笑意,看起来分外明艳。 “他们今天要来?”刘义问道。 关姐姐没有回答,却变相作了回答,她伸出白皙的手,极有风度地朝着刘义招了招,也不说话。 刘义无奈,只得下了楼,迅速刷牙洗脸,然后看到本来就在楼下的林音正在和关姐姐聊天。 “那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关姐姐对着林音道。 林音很显然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简单问了几句,于是朝着屋里面的刘义疑惑地看了看,回答道:“谁知道他怎么回事,最近老是往外跑。” “您先去上班吧,有我在,我会看住他的,叫他还敢跑!”关姐姐随口一说,然后自己微微笑了起来。 林音从来不把她当成外人,既然如此,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对着屋里的刘义喊了一声,就骑着电瓶车离开了。 刘义有自信自己的天龙国际酒店之行会有决定性的结果,所以,对于今天,他是完全没有意外的。 但是关姐姐很意外。 她机敏聪慧,是绝对的女神,却也无法理解今天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情。 几天前,在电话里,拆迁办的人员便已经莫名其妙的对她表示歉意,并且说会好好考虑她之前所说的条件,期望双方能够妥当交谈,这让她满心疑惑,因为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拆迁办就特别的强势,没有松口过,而且自己根本就是弱势群体,没有理由与能力让他们妥协,怎么就…… 哪怕她再不愿意相信,唯一的解释,便只能想到刘义那笑呵呵的“包在我身上”的言论。 “老实交代,你怎么回事?”把一个包子塞进刘义的嘴里,关姐姐一脸故作姿态的高冷与傲然。 刘义耸了耸肩,笑而不语。 关姐姐挥舞了一下秀拳,细长的眉毛一挑,道:“别那副样子,你知道我的,小心我揍你哦!小时候你也不是没被我给揍过!” 刘义脸黑了一瞬,他小时候倒确实被关姐姐揍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当然,那种揍,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关姐姐比他大那么多岁,他那时候年纪小,还没长力气,确实在某一个时间段不是对方的对手。 “我要说我把拆迁办主任,就是那个傻逼兮兮的中年男子揍了一顿,你信吗?”刘义撇了撇嘴。 关姐姐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信,但是她的脑子在转了片刻之后,理智上就信了他的话,用白皙的玉指掐了一下他的脸:“要死啦,你真的做了那种事情!?” 不得不说,在相信之后,关姐姐是焦急的,她可不想这么一个“好孩子”就因为自己的事情,去做那么无法无天的事情。 “怕什么,他有把柄在我手里,他能怎么样?”刘义一脸无所谓道。 关姐姐用手捶了一下额头,似乎感到头痛,随后一脸义正言辞道:“我警告你,不准给我乱来,不然的话……小心我揍你!” “你就不能换一个威胁手段?”刘义摊了摊手,“再说了,现在的你还不一定打得过我。” “反了你了!”关姐姐一个爆栗敲了上去,“我会叫佳辉那个家伙揍你的!” “……” 佳辉哥估计也打不过我,刘义默默想到。 没等他们说更多的话,一辆轿车顺着水泥小路缓缓驶来,看方向,正是朝着这里。 “他们来了。”刘义笑道。 看着他有些得意的样子,再想到那家伙不知道做了什么,要不要紧的事情,关姐姐有些生气,可是看到拆迁办的人来了,也再无心去理会这些。 车子停在了关上仁的院子里,从里面下来两名三十多岁的男青年。 这两位,关姐姐和刘义两个人都不认识。 刘义皱了一下眉头,心想那本来牛逼哄哄的拆迁办主任是被自己吓破了胆,居然都不敢过来了。 关姐姐带着满腹的狐疑走向了那两人。 没有出乎刘义的预料,初次见到关姐姐,那两名正当年纪的男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无法自抑的惊艳。 不得不说,在先前的几次交锋,如果不是关姐姐的女强人气场,那些人在争执了不久之后,几乎都有调笑的心理了,而这一次,两位男青年尚未说话,便已是笑盈盈的。 “是关女士吧。”其中一位戴着眼镜的很有礼貌道,同时伸出手准备握手。 关姐姐把白皙的玉手放到了身后,并没有搭理他们的“礼貌”,只是再次变回了那个冷傲的女子,强势道:“是我。” 那名男青年有些讪讪地缩回了右手,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我想,前几次的电话,我们已经聊了许多了,如果你表示满意的话,我觉得这一次我们可以很快就解决这件事情。” 关姐姐眯了眯眼睛,又转头看了看刘义,一时间没有说话。 对于那里面的事情,她是毫无所知、一头雾水的,她总是有一种自己成为了局外人的想法。 刘义扭头就走。 意识到他的意图,关姐姐娇喝一声:“给我回来!” 说实话,现在的话,在刘义看来,那边肯定会给予关姐姐一个满意的答复,自己也没有了什么插手的必要,而且他对此也不怎么感兴趣,待在那里,一不小心还会被关姐姐问东问西的,那样很不好。 于是,他没有多加理睬关姐姐,难得又一次违逆,“嗖”地一下就跑路了。 关姐姐气得直跺脚。 看到高冷女神面对那家伙居然作出这种神情动作,两名男青年明显愣了许久,以他们看来,还有得到的有关关姐姐难以对付的消息,不应该啊。 但是,关姐姐毕竟已经成家立业了,很多事情都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特别是对着刘义追逐吵闹,所以只得强行压住自己的怒火,也不说一声,兀自打开了房屋的门,走了进去。 两名男青年深深地理解这一位“关女士”对自己的不待见,苦笑一下,默默跟进了门。 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谈判,开始了。 和往常一样,刘义悠哉悠哉地坐在家里面修炼,他现在懒得动用神识探知,便知道那边的结果一定会让关姐姐满意的,毕竟关姐姐也不是太过计较那些的人,以前只是有点不服气而已。 果然,一个半小时之后,刘义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那些拆迁办的人走了,而且并不是灰溜溜或者扬长而去。 事情办妥了。 他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一身红衣,风姿绰约的关姐姐袅袅娜娜而来。 他的脸上出现了笑意。 冥冥之中,他总是感觉自己的以后会有一些波澜,所以,能够为这个世界爱着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感觉很开心。比如父母,比如赵寒,比如关姐姐,比如凌局长夫妇。 “你到底怎么回事!?”一进来,关姐姐便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她心里面很温暖,但是她也怕刘义乱来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会是这种表情。 “我说过了,我把他揍了一顿。”刘义道。 “还说!”关姐姐一掌拍到了他的大腿上。 刘义蹙了蹙眉头,没有动用护体真气……真的有点痛。 最后,他只好换了一种说法,告诉她自己用技术手段抓到了拆迁办那家伙的不良事情,那货妥协了。 关姐姐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在她看来,那种人急了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刘义对她安慰了几分,她才闷闷不乐地不再坚持这个话题。 最后,关姐姐表示想要带他去家里看看,吃个饭,他好久没有去她家了。 刘义想了想,答应了,因为,他准备行动去西方。 …… …… 刘义告诉林音,自己要去见西方的一个朋友,这一点,让林音狐疑无比。 他们一家子都是本本分分的人,也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什么外国人,所以,对于他的说法,林音一时之间并不想接受。 但是,林音知道刘义经历了许多,那其中的隐秘,她或许一辈子都难以理解,所以,她最终并没有做出什么否定,只是非常不舍。 刘义告诉她自己很快就会回来的。 随后,他想了想,打了很多的电话,比如外公外婆,比如舅舅舅妈表哥表姐,还有赵寒,还有凌钰的父母。 对于他们,他并没有说自己会去西方,只是说会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时间或许会比较长,不要挂念。 感受到他们的关心,特别是凌局长夫妇那种很特别的不舍之情,他的心里有些温暖。 就这样,他离开了这片土地。 …… …… (本章完) 第997章 ·燕子还巢终 和大家预告一下,书快要完结了,还有最后一卷,首先来说说燕子还巢这一卷吧。 大概有很多人觉得我开头花费了那么多的笔墨,很没有意思,废话连篇,但是我实在是有考虑的,就是为了这一卷啊,如果没有出现赵寒,没有出现父母,还有王乐平、班主任,以及传闻中的公安局局长,那么这一卷又有多大的意思呢?我觉得肯定没有现在写得好。 就是因为预先给了大家这个世界的格局,于是回来了,才有故事可言,才有乐趣,大家觉得是吗? 好了,本来的话,这一卷还有许许多多的废话,但是想想不了,就这样吧,编辑也叫我早点完结,不要说废话了(囧),北唐风云之后的新书也许是一把剑的故事,大家都会支持我的吧? 还有,大家都来支持我的《北唐风云》吧。 下一卷·神道天下。 (本章完) 第998章 今天木有更新 可能会断更一段时间,以后会陆陆续续的。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爱好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成颜如玉,毕竟这本书一分钱收入都木头,太伤心了。先好好搬砖才是聪明人。 ps:今天用qq浏览器的小说书架看自己的书,看到有朋友说让我更新快一点,收费也可以,感激涕零,涕泗横流,对于有读者的支持,我很幸福,但是这书没有签合同是不能收费的,因为合同都没有呀,银行卡号都没有填呀,至于为什么会没有合同,没有签约,当然是因为网站看不上我写的渣渣(桑心)。好了,你们刺激到了我的心,我黑着脸去搬砖了。 (本章完) 第999章 昔日永恒之城,今日风采之光 终卷·神道天下 —— 他(她)(它)在看着我们,你感觉到了吗? …… …… 意大利是一个半岛国家,在罗马出现在这里之前,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罗马人自称是特洛伊的后人,事实证明,在神话时代的木马围城城破之后,特洛伊人确实是朝着这里而来的。 罗马的建立与后来的兴起是一个传奇。公元前510年,布鲁图斯家族驱逐了罗马王国最后一任国王,暴君卢修斯·塔克文·苏佩布,罗马进入了共和国时代,国家由元老院、执政官和部族会议三权分立,别称“元老院与罗马人民”。 公元前329年,罗马共和国站在了历史的十字路口,北方高卢蛮族压境,周围希腊各个城邦觊觎,就是此时,尤里乌斯家族绽放出了夺目的光辉,最后演变成了共和国后期的凯撒、庞培和克拉苏前三巨头同盟。 卡莱战役,克拉苏兵败身死,前三巨头同盟瓦解,共和国陷入了内战。 消灭庞培后,凯撒并没有完成他的独裁,便被共和国势力捅了二十三刀,终结了一生。 凯撒死后,屋大维、安东尼和雷必达达成了后三巨头同盟,最后,雷必达退避,屋大维在阿克提姆海战大败安东尼和埃及艳后的联合部队,安东尼和埃及艳后兵败自杀。 屋大维成为了罗马的第一位皇帝,罗马进入帝国时代。 公元395年,罗马皇帝迪奥多西把罗马帝国分给两个儿子继承,罗马分裂成西罗马帝国和东罗马帝国。 早前,公元200年左右,生活在中亚大草原的游牧部落开始往中国、印度、波斯和欧洲迁徙,这一过程很漫长,在很久之后,蛮族入侵。 沙隆会战,最后一个罗马人大败上帝之鞭,却并没有挽回西罗马帝国的风雨飘摇,不久之后,西罗马帝国名存实亡。 一千年左右之后,以希腊人为主体民族的东罗马帝国灭亡,罗马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罗马,就像是上天给落后民族带去文明的火种,然后如流星一般逝去了。 大概就是因为曾经罗马的庞大,所以并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主体民族,现在的意大利人,或许拥有一些罗马人的血统,但一定很不纯粹。 当今的罗马,是意大利的首都,也是国家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位于意大利半岛中西部,台伯河下游平原的七座小山丘上。 古罗马广场(romanforum)是古罗马时代的城市中心,其中还残留了些许的古罗马时期的重要建筑的废墟。屹立在此地的建筑物有提图斯凯旋门、奥古斯都凯旋门、塞维鲁凯旋门、凯撒神庙、灶神庙,维纳斯和罗马神庙。 这里是古罗马政治、宗教、商业、娱乐等建筑的聚集地,又被称为“古罗马废墟”。 罗马市政府刻意保留了这块残垣断壁,为全人类留下了珍贵的文化遗产,这片古罗马废墟犹如大露天博物馆,不仅吸引着全世界慕名而来的游客一探究竟,还吸引着众多考古工作者和历史学家前来探寻古罗马当时的生活百态,很具有考古价值。这片废墟其实最早是被破砖乱瓦覆盖,到十九世纪才被重见天日,古代劳动人民为我们留下了一片难得的建筑遗迹,让人联想到昔日的繁荣富裕的生活。 今日的罗马城市广场,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各国各地都有着通往意大利的航班,罗马这一座带着深厚人文底蕴的城市原本就是爱好旅游的人们前往的对象,特别是当《罗马假日》红遍全球之后,这里更是成为了旅游胜地。 看着那些略微有些失去神彩的昔日古建筑,人们在兴奋拍照之余也有些唏嘘长叹——谁料过去的繁华,变作今朝的尘土? 夹在两片涂成黄颜色的建筑物之中行走,便慢慢接近了奥古斯都凯旋门。 白色的凯旋门高高耸立,其上布满了精美的花纹,还有许多人物雕像。 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驻足观看,想着那位沉睡在岁月深处的奥古斯都,被一种很莫名的感情感染了。 在凯旋门的不远处,站着一位胖乎乎的小老头,他正在挥舞着手激动地用英语对着那些游客说着什么,引来了很多人围观,不过大多数都是摇头离去,也就笑笑。 小老头却不理会那些,兀自说着自己的东西,迎接一个又一个新的游客,送走一个又一个对他无语而去的游客。 不知道什么时候,凯旋门附近,出现了一名穿着很普通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把手插在口袋里,好奇地望着四周,在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非常可爱的金毛小狗。 他看上去很普通,也很奇怪。奇怪,就奇怪在他不像别人那样背着背包,看起来,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带。 他不像是来旅游的,更不像当地人。 辗转三五天,刘义带着小色鹿终于来到了罗马。 他的神识覆盖得非常广,也一瞬千里,可是凭借他自己的方向,他还是走了许多的歪路,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偷偷跟着飞往罗马的飞机。 这一招果然很管用,客机前脚刚到,他后脚也就跟着到了,只用了一天。 初次来到这么一个满带着异国风情的城市,又看着来自四面八方,长相各异的外国人,还有一些他都分不出来是中国人日本人还是韩国人菲律宾人新加坡人的亚洲人,非亲非故的,他终于又有了比起穿越到另一个世界那时候更加不同的感受。 好在,他再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刘义,只需要动动真元,便可以像飞机一样“咻”地一下回到家中,而且,还有那个思乡之情越来越重的小色鹿陪着。 小色鹿本来老是蔫然无力的,但是现在忽然到了这个世界的西方,见到了又一些新奇的东西,便短暂忘记了这一切,兴奋起来。 它不停地用兽语嘟哝着什么,绝大多数连刘义都听不懂。 旁边,两个非常漂亮的萌妹子不停地拍照,她们长得并不高,却皮肤白皙,特别是眼睛非常迷人,看起来像是中国人,刘义忽然生出一些好感,心想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本章完) 第1000章 忽然想扯一下淡 特洛伊战争,也是挺有意思的,大家可以聊聊呗,我记得那时候看到是宙斯化身天鹅,墙尖了斯巴达王后丽达(也有翻译做勒达的,反正就是这么一个人),生下了两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海伦和克莱苔娜斯鹊(克吕泰涅斯特拉,还是翻译问题),结果她们获得了神赐予的美貌,却并没有获得神的祝福,一个导致了特洛伊战争,一个杀死了自己的丈夫阿伽门农,又被自己的儿子杀死,果然,神留下祸患之后,就不会再管后面的是是非非了。 至于罗马,只能说是亚历山大死后,群雄割据,西方几乎进入了战国时代,相互攻伐不断,不过最终没有一个可以继承亚历山大的雄风,全都便宜了那个边缘地带的家伙了。 (本章完) 第1001章 i ting bu dong ni de hua 就在这时,一个大眼睛的萌妹子看到了刘义肩膀上的小色鹿,顿时激动地尖叫起来: “この犬は可愛い。” 另一位被提醒,转头一看,顿时眼睛同样一亮,露出一脸花痴的神色,点头叫道:“わあ、本当に可愛い。” “……” 刘义扶了扶额头,对着小色鹿问道:“她们说的是什么鬼?” 小色鹿一脸懵比地摇了摇头。 “md,就应该把你藏起来,你简直是……少女大杀器啊!”刘义叹道。 小色鹿愤怒地大叫,威胁道你再侮辱我的尊严,我就一口神焰喷死你。 听到它那奇怪但是稚嫩的声音,再见到它那非常拟人化的表情,发现这里的两个日本萌妹子心都快要化了,其中一个大胆地奔跑过来,红着脸试探性地问道:“こんにちは、私はそれを触ることができます,私はまた写真を撮りたいです。” 她又礼貌地低了低头:“非常に感謝します。” 刘义一脸懵比。 小色鹿一脸懵比。 察觉到刘义的表情,萌妹子的表情更加红了,换成英语道:“hello,ilikethisdogverymuch,mayitouchit,andtakeapicture?” 刘义一脸懵比。 小色鹿一脸懵比。 那个日本妹子马上就急了,这已经是她的极限,在她看来,像这个年纪的大多数人就算不能流利地说英语,最起码能够大概理解什么意思,可是……对面这家伙……一脸幼儿园都没毕业的样子。 另一个妹子也跑了过来,她发现了自己闺蜜的窘境,不禁打量了刘义一番。 刘义并没有什么土豪气息,也不像是贫困潦倒,看起来真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那是一种放在人群中都很难找到的普通。 她们不禁思忖这一位到底有着怎样的来历,特别是哪里人。 就在这个时候,刘义说话了:“呃……sorry,idon''tknownizaishuoshenme,ideenglishhencha,soverysorryitingbudongnidehua.“ 第一个萌妹子一脸懵比。 第二个萌妹子一脸懵比。 刘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拿出了手机,对着她们,示意了一下。 起初,她们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她们发现了他手机里的软件,便懂了。 一个妹子接过手机,打下一连串英文,刘义拿过来,翻译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和很多女孩的要求一样:摸一下小色鹿。 “小色鹿,她们要摸你的身子。”刘义一脸邪笑道。 小色鹿直接表示滚犊子。 于是,刘义打下一连串中文,翻译成英文,给她们看了一下:“itdoesn''ttouchyou.” 一个萌妹子急得跺起了脚。 见状,刘义知道这个很麻烦,还是叫小色鹿自己解决为好,直接做起了缩头乌龟。 于是,小色鹿用兽语表示你们不配摸我。 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两个萌妹子只顾着看小色鹿说兽语和卖萌了,但是最后还是知道了这只聪明又可爱的小动物居然不愿意被自己抚摸,于是都露出了非常失望并且很不甘心的样子。 无奈,她们要求和刘义还有小色鹿拍照,这个很简单,小色鹿也无法拒绝。 打发掉那两个日本少女之后,刘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提醒小色鹿消停着点,不要老想着勾引无知少女,结果小色鹿一气之下一爪子把他的衣服都抓坏了,让他肉痛了好一阵。 好在,那么无法控制自己的“花痴”情绪,并且很大胆就和陌生人,特别是外国人搭讪的并不多,接下来,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打扰。 他眯着眼睛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 就这样,过去了半天。 他忽然动了起来。 他朝着凯旋门下面走去,逐渐接近那位不停用英语对着游客激动地大喊大叫的胖乎乎的小老头。 他的英语不行,刚才和两个日本人的简单交涉都让他头痛无比,所以那小老头说了那么多,他愣是一句话都没听懂。 但是很显然,其他的很多人都听懂了。 那些人一个又一个摇摇头笑着离开,那里面虽然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总是有一种笑话对方言论的因素隐藏在里面。 他的神识很灵敏,当一对亚洲中年夫妇同样无趣地离开的同时,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真是一个无聊的小老头。” “看起来倒有些可爱。” 他顿了一下,带着笑容,快速靠近,挡在了那一对中年夫妇身前。 中年夫妇都很奇怪地看着他,同时又有一种警惕,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你好。” 这是刘义惯用的开场白。 在外国听到普通话的时候,大概每一个中国人都会稍微缓解陌生与排斥,这大概就是一种被称为“在外都是自己人”的力量。 那对中年夫妇自然也是,笑容很快便爬上了他们的面孔,那位妇人问道:“这么年轻也出来旅游旅游,长长见识?” 刘义尴尬地一笑,心想自己是过来找人的,但是他还是回答道:“出来看看世界。” 中年男人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年轻人就得有这种心态。” 刘义挠了挠头,道:“我想请问一下,那个老头子到底在说什么,你们都这副表情。” 刚刚还觉得他很有前途的中年男人很快便带着一脸“我懂得”的笑容,随后道:“也没什么,无非就是重复那几句,说什么神的光辉腐蚀世间,要想避开灾祸,单单靠所谓的‘科学’是不行的,这个世界的人应该寻找到另外一条抗衡的道路。” 刘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中年妇人摊了摊手,“那可爱又可怜的小老头大概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了吧。” 他们确实听不懂那一位所说的话,可是,刘义当然听懂了,他心想:可怜的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啊! 他道了一声谢谢,就准备离开,这个时候,中年男人朝着他意味莫名地一笑,道:“年纪这么轻,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刘义:“……” …… …… (本章完) 第1002章 hello,are you爱德威·奥托克? 刘义望着凯旋门下慷慨激昂的小老头,就这样一直站了几个小时,直到夕阳西下,游客们却并没有减少,夜晚的罗马,同样拥有着别样的风韵。 可是,那小老头却确实很可爱地抹抹嘴,似乎想要把横飞的唾沫全部都擦干净,接着最后大声喊了一句,就准备离开了。 刘义忽然动了起来,朝着那边走过去。 小老头的旁边还有着七八名游客,虽然他们觉得那小老头说的话很没有道理,却总是充满了好奇,而后忽然小老头掏出手表看了看时间,以最后一句大声喊的口号为结局,就这样戛然而止,准备跑路,令他们一头雾水。 刘义来到了小老头前方五六步的地方。 他这才仔细看了看小老头的确切形象。 那是一个很矮小,红着鼻子,有着两撇大胡子的西方老头,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紧紧地包裹着,也不知道他热不热。 看到刘义,他斜着眼睛很嚣张地瞥了一眼,就准备离开。 刘义总是觉得自己遭到了鄙视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很是无语。 根本不理会他的挡道,小老头就这样越过他继续往前走去。 刘义挠了挠头,厚着脸皮跟了上去,随后和对方比肩而行。 小老头昂起了头,阔步挺胸,以这样的姿态来无视他,因为身材的矮小,看起来特别好笑。 刘义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小老头还主动和别人作宣传,现在怎么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小色鹿好奇地盯着那小老头的头顶看,逐渐逐渐露出了一副狐疑之色。 终于,他是忍不住了,硬着头皮用蹩脚的英语问道:“hello,areyou呃……爱德威·奥托克?” 他伸出手擦了擦汗。 那小老头根本不理睬他,自顾自地昂首大步而前。 他只好加快了步伐,重复了一句:“hello,areyou……爱德威·奥托克?” 小老头还是不理他。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只能就这样一直跟着。 他们比肩而行,一直走出了罗马城市广场,进入了亮着街灯的街道。 刘义的心里很忐忑,武祖告诉他的,就是寻找一个一天到晚在奥古斯都凯旋门之下对着游客们吹牛逼的小老头,他确认了整整半天,错不了,绝对就是这一位,可是,为什么和他想象中的画风不太一样,该不会是自己找错人了吧? 反正,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又不用上学,至于工作,以他的能力,他也不着急,于是,只能尝试着跟着这个古怪的老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老头走着走着,开始吹起了口哨,他就这样有点搞笑地高高抬起腿,又用力地踏下去,昂首挺胸,看起来非常地自信……也可以说,有点旁若无人。 看起来就像是西方那些喜剧片里面同样可爱的老头子们。 说实话,虽然在武祖留下来的信息里面已经形容了所谓“爱德威·奥托克”的形象,但是当真正看到对方的时候,刘义还是难以置信武祖叫自己找的居然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但是随后他观察了很久,总算是找到了对方身上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或许,这就是因为他来到过另一个世界,而且已经成为神破万重绝世高手的缘故吧? 他跟着小老头这么久,哪怕是周围的居民也用好奇的目光看了看他,小老头没有理由没有发现或者说其他的什么,可是,对方依旧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不搭理他,吹着口哨,踩着步伐。 直到,他们两个人来到了门前。 小老头就这样若无其事地打开了门,一步迈了进去。 刘义终于忍不住了,第三次发问道:“hello,areyou爱德威·奥托克?” 小老头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有些冷淡地看着他。 刘义非常不自在,同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被什么强大生物盯住的感觉。 那种感觉,他只是潜意识里的,然而,小色鹿却是敏感无比,它忽然汗毛倒竖,怪叫一声,就像是当初碰到癫盗一样,浑身哆嗦了起来。 刘义眯了眯眼睛,感觉到非常震惊。 小色鹿天不怕地不怕,碰到过很多很多恐怖的人物,但是,他这是第二次见到这小家伙如此动作,而不是直接逃走,可想而知在小色鹿的第六感之下,这是一位它都省得逃跑的变态强者。 小老头终于开口说话了。 却并不是什么他想象中的听不懂的鸟语,而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我想,你很有必要找人的时候把话练练好,而不是用别人根本就听不懂的不伦不类去处理事情。” 听到对方那根本挑不出刺的中文,刘义惊呆了下巴。 他万万不能够将刚才那一位大呼小叫喊着英语对着游客发神经的小老头和现在的这一位联系在一起,因为,这两位给他的感觉……太过天差地别了! 但是很快,又有一种尴尬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呵呵一笑,下意识地回答道:“没办法,英语学不好,没有天赋。” 小老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进来吧。” 刘义对着里面探了探,因为没有开灯的缘故,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同时因为忌惮对方,他也没有动用神识,所以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并且有些迟疑。 小老头却并不理会他的迟疑,当先进去了。 现在看来,可以确定,不需要再用“小老头”去称呼他,而是应该叫他“爱德威·奥托克”。 一股暖洋洋的风慢慢逼近,门自动关了,一片漆黑。 屋子里,传荡着爱德威·奥托克那带有着古怪腔调的口哨声。 正当刘义趁着黑暗摸了摸肩膀上的小色鹿,想看看这个家伙现在怎么样的时候,灯开了。 他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并没有什么有见地的心理想法。 那些西式式样,很多他都叫不出名字,更是难以说出“工艺”这两个字,他就像是一个懵懂的过客,就这样看看,好了。 屋子里面很是狭小,但是摆放了很多的东西,于是,显得更加狭小。 他看到爱德威·奥托克就这样在这拥挤的地方坐于一个木桶上,然后朝着自己拍了拍身旁的另一个木桶。 (本章完) 第1003章 我是他们的祖宗 刘义会意,缓缓踱步过去,颇有些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这一位,将会是又一个传奇,只要知道了他的过去,哪怕是别的任何人看来。 小色鹿之前感受到的压力早就已经消失,它一脸警惕地一直盯着爱德威·奥托克,却不敢作出任何动作。 刘义再也不会用表象来看待身边的这一位小老头,于是,他禁不住尊敬道:“您……真的就是爱德威·奥托克吗?” 爱德威·奥托克并没有看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在木桶上晃悠着两条腿,悠悠道:“我等了你不知道多少年了,你来得可真晚。” 刘义不知道他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就是有点不太安心。 他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裤子,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然后,爱德威·奥托克就继续说话了。 “我等了你四五年了。” 刘义一怔,四五年前,似乎就是自己穿越的那一段时间,那么,爱德威·奥托克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算起我在家乡和武祖的约定,那可以说等待了几万年。” “几万年!”刘义差点把唾沫喷出去,这种瞎话都可以说出来,真当自己无知吗? “这不可能吧,我才多少岁。”刘义忍不住道。 爱德威·奥托克瞥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道:“这个难道很难理解吗?” “我和武祖在我家乡的几万年前下了约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时间是在四五年前,随后我就一直等待着一个人。” “今天,我一眼看到了你,就知道那个人到了。” 刘义翻了翻眼睛,并没有马上作出回应,大概,他的脑子里稍微有些凌乱,因为,对方的叙述,确实有一点凌乱。 几万年前和武祖下约定,那么,他和武祖是在几万年前朝着这个世界穿越的,到达这里的时候,是四五年前? 的确有点搞。 好长时间,他才完完全全理清了这一切。 小老头再一次用刘义觉得受到鄙视的目光看着他:“我发觉你的脑子很迟钝,这种话语,需要分析那么长的时间吗?” 刘义抓抓头发,无奈道:“我感觉……对我来说,确实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 小色鹿在他肩膀上饶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爱德威·奥托克瞄了小色鹿一眼,道:“纯种的麒麟,已经很难见到了。” 知道提到了自己,虽然对对方很是忌惮,但是小色鹿还是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有关自己的事情。 对于它来说,很多东西都是懵懂的,它对自己的出身,同样是一无所知。 刘义的身体向前倾了一倾,作出一副紧张聆听的样子,问道:“您知道它的来历?” 爱德威·奥托克一脸刘义欠他很多钱似的样子,语气很不好道:“你想知道什么?” 刘义无语了一瞬。 “它的来历啊,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爱德威·奥托克皱了皱眉头。 “这有什么好说的,它就是一只麒麟啊,有关这种的事情作为东方人你应该比我知道得更多才对。” “然后呢?”刘义很不甘心。 爱德威·奥托克紧紧地盯着他,感觉到他是认真的,于是同样一本正经道:“然后它是一只纯种的麒麟,就这样。” “……” 察觉到对方不愿意说更多,刘义只能放弃,只是嘟哝了一声:“说了等于没说……” 其实,他也知道,这里面真的问不出来什么,无非就是那样——这是一只没有爸妈管教的纯种的麒麟,就这样。 只是,小色鹿似乎有点失望。 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默。 刘义知道,接下来,就要讲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武祖让他过来寻找爱德威·奥托克,那么就一定会有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对方解决。 爱德威·奥托克随手拍了拍身下的木桶,惬意地闭起了眼睛,问道: “接下来,你想知道什么?” 刘义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发现他居然不再像是说笑,当下心里面稍微有些焦急,心想武祖叫我来找你,那么就应该是你主动告诉我很多东西啊! “我想知道的东西那么多,几天几夜也问不完,你就这么叫我说,怎么可能?”他不禁道。 小老头爱德威·奥托克却依旧闭着眼睛,晃着脑袋,怡然自得: “我说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出来,你管它要讲多少时间?” “……” 刘义发现,他依旧是一副认真说话而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这一下,让他有些辩不清所以,这个老家伙,他根本就不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一脸头大地拍了拍脑袋,如果爱德威·奥托克真的是那个意思,他想问的问题那么多,那就需要他理清很多的东西,一时之间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 不久之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觉得以这个为开头非常好。 于是,他说话了: “呃,请问,爱德威·奥托克先生,您……和那个世界的奥托克家族有关吗?” 小老头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刘义当然想当然地知道他们肯定有关系,但是,他觉得就算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可能,不还是有万分之一的不可能吗?所以他觉得还是问一问比较好,却没有想到被小老头给呛了一下。 刘义干咳了一声来掩饰尴尬:“那个……我……我有一个好朋友,来自西方的奥托克家族,他……他叫杜维林·奥托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爱德威·奥托克给打断了: “我是他们的祖宗。” (本章完) 第1004章 真正的老古董 对方的表情比较严肃,并不像是特意说笑,但是,刘义还是觉得他的这句话怪怪的,令他非常无语。 他在想象着爱德威·奥托克对着杜维林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杜维林会露出一脸我鄙视你的神情,然后叫几个魔法师把对方打一顿。 接着,他又想象着自己冷不防对着杜维林说一句:“我见到了你的祖宗”,自己会不会死得很难看? 虽然,他意识到,这应该就是事实。 然而,他依旧有点紧张与激动,小心翼翼地问道:“多么……怎样资格的祖宗?” “我开创了奥托克家族,你说呢?”对于此,小老头一点都没有要隐瞒或者含蓄的样子,就这样带着淡淡鄙视的眼神说了出来。 刘义震惊无比。 他想象过爱德威·奥托克是奥托克家族的祖宗,或许是家族历史之中很有名的一个人,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他居然是这一家族的开创者! 对方的语气很是轻轻松松,可是,那种鄙视的眼神,还有隐藏着的略微得意,又把那种轻轻松松的味道冲散了。 刘义低了低头,似乎是在消化着刚才的那句话,许久之后,他忽然抬头,自语道:“我终于见到了一位真正的老古董……”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他见到过癫盗,也知道千绝上人的存在,同样听说过劈云上人的事迹,但是,终究只是一晃而过,更为重要的是——相比于那些传奇,眼前的这一位,才是真正的活古董! 这位说,在几万年前,就和武祖见过面,同时两个人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 武祖! 武祖,太遥远了,对于刘义那个时代来说。 莫说武祖,就是眼前的这一位本身,便足以惊世骇俗:奥托克家族第一位家主,或者,可以说,他就是真正的奥托克! 想着想着,他的眼睛就炙热起来,对抗天神神辉,强势如楚王,都只能选择退避无底崖,最后不知所踪,那样强大不可一世的神之荣光,让他绝望,他以为,武祖他们,全部都死了,都没有未来了,现在,忽然有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冒了出来——他是爱德威·奥托克,奥托克家族的第一代家主! 小老头看着他的目光,嘲讽似的笑了一声。 刘义一怔。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你想要让我对抗那一位伟大的存在?”爱德威·奥托克看着他。 刘义有些不明所以。 “是的,我是和武祖同时代的人物,我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死,对于你们所有人来说,我很强大,但是……” 他话锋一转。 “但是,那是对于你们来说。” “相比于武祖等人,我差远了,其实除了武祖,在我的同时代,还有很多人都比我强,我并没有什么颠覆天穹的本领,我唯一的强大,或许便是很会做生意,也很会思考怎样才能活下去,于是,我活到了现在。” 刘义没有敢探知对方,因为,他知道,对方强大到无法想象,但是爱德威·奥托克的话语却让他迷茫了,小老头说,他一点都不强,莫说武祖,就是他的同时代,都有很多人比他还要强大,难道,以他的那种魔法境界,竟然也根本都不够看? 一时间,他有点不相信。 因为那无法让他相信。 首先,这样都不算强,那么武祖有多强?武祖陨落了,种种迹象表明,他死在了天神神辉之下,那么……天神的强大…… 刘义感觉很绝望,很压抑。 小老头知道他的心理,但是却带着玩味的神色看着他,也不去说更多,就这样让他自己思考。 “就连你……难道都不能够……”许久之后,刘义似乎是接受了现实,喃喃道。 “如果可以,光明神为什么还存在?”爱德威·奥托克反问道,“我又为什么会躲在这个世界?” “躲在这个世界?”听到这句话,刘义明显有些没有转过脑筋来。 “你不是说,为了等我……” “顺带等你。”小老头瞪了他一眼。 “……” 但是紧接着,爱德威·奥托克渐渐神色黯淡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沧桑,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小鬼,被你转到了从前的话题,我伤感了。”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抱怨。 “我们没用,我们很多人都没用。” “武祖来自这个世界,于是,我们便知道了这里,我们不够强大,胆子也小,于是,我们就躲在了这里。” “也或许是我们知道,以我们的实力,就是去和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决一死战,也是有去无回,绝对不会有什么作用。” “我们在这里躲了很久了,但是我有一种预感,那些都是暂时的,神的光辉……照耀所有地方。” 听着他的话语,刘义一直都在沉默,但是当这句话结束的时候,他忍不住说话了: “我的经历,便是因为神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动作,而被波及到的。” 这一次,大概是被提到了往事,并且有些神伤,爱德威·奥托克并不对他冷嘲热讽,而是打开了话匣子。 “你想知道你那一次经历的具体原因吗?”他忽然道。 刘义看着他,心忽然迅速跳跃。 紫月公园,是他一生的梦,现在想来,他还是无法理解那个时候的一切,现在,很明显,爱德威·奥托克知道一些什么。 本来,听到对方说自己不够强大,而且怯懦,再加上对方的性格,他一直以为关于这件事情,他在对方的口中什么都得不到,但是现在看来,对方主动想要说一些什么。 他的身体再次前倾道:“愿闻其详。” 爱德威·奥托克看了他一眼,娓娓道来。 “其实,对于那里面的细节,我也不是太过确定,但是,毕竟我生活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看看就会知道那里面的究竟。” “那一天,我看到了那个人的招魂幡,我也看到了里面的景象,于是,我的心里面清楚了。” 听到“那个人”三个字,尽管心里面已经有了底细,但是刘义的目光还是闪烁。 爱德威·奥托克瞄了一下他头顶上有些奇怪地听着他们奇怪对话的小色鹿,道:“那是九幽鬼主的招魂幡。” (本章完) 第1005章 这可能是一个颠覆天穹的时代 刘义的眼中出现了确定的色彩,这一事实,终于被敲下了。 但是,他还是有着很多的不明白,禁不住插话道:“九幽鬼主在比武祖还要更早的年代里就陨落了……” 爱德威·奥托克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说到底,还是时空。” “就和你的穿越一样。”他道。 “如果只是很普通的大战,或许根本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因为这违背了规则。” “然而,那是一种错乱,那一级别的大战,太过强大,即使滞留在了过去,还是会因为某些不确定的因素,会以非常小的概率打穿时空,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在过去,有可能是在现在,也有可能是在未来。在以后的某一天,或许会有一个和你一样倒霉的人再次看到那杆招魂幡,或者其他的什么,经历一些事情。” “过去的留影会以无穷尽的概率,发生不可能的逆乱?”刘义皱眉道。 爱德威·奥托克点了点头:“是的。” “那么,九幽鬼主可以,万魔天尊、紫冲上人、九天尊主,甚至武祖也有可能会打穿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他禁不住问道。 爱德威·奥托克点了点头。 “这太混乱了!”刘义感觉自己有些头疼。 爱德威·奥托克难得微笑了一下:“不用担心,我说过了,那种概率,非常非常小,几乎是无限分之一。” 刘义默默低头,他还是不太能够接受。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杜绝这种现象。”爱德威·奥托克紧接着道。 “什么办法?” “灭杀天神,让一切都停留在过去。” “这听起来似乎很难,不对,几乎是无法做到。” 爱德威·奥托克再次笑了笑。 “不对,是只要做下去,总会做到的,你要相信,那会在无限的未来。” “只要未来是无限的,那么就会有可能。” “所以,重要的是去做,而不是去想能不能做到?”刘义问。 “是的。” 刘义皱了皱眉头。 “这对于当下的人来说并不值得高兴。”他道。 “你要相信有可能你就生活在一个可以颠覆天穹之上存在的时代。”爱德威·奥托克带有着微微的笑意。 刘义摇了摇头:“这种想法很是自欺欺人,要说强大,我只见到了缩头乌龟的千绝上人、癫盗、劈云上人等人,还有才开始就失败了的一个楚王。” “哦,不不不,”这一句话爱德威·奥托克说得很有西方人的腔调,“你想错了,因为,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武祖叫你过来找我做什么,他又为什么选择了你?” 刘义的神情一滞。 爱德威·奥托克的表情瞬间便变得意味莫名。 等到沉默了许久许久,他才又说话:“小鬼,你不能指望那些你认为是缩头乌龟的人,也不能指望那一个一冲动时机未到就抵抗天神的人,你要明白,关键的,是你。” 刘义的心怦怦直跳,他忽然有了那么一种阴谋的味道。 确切来说,也不是阴谋,只是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被谁给卖了…… 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有些艰涩道:“那么……为什么是我?” 小老头促狭地冷笑一下,指了指他的身体,道:“为什么你的传承就是武祖的传承?” 刘义哑口了一瞬,随后激动道:“你可能不认识一个人,他是楚王……” 小老头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这个人,但是……” 他顿了一下。 “武祖却不知道,武祖只是推算到了得到他的传承的人是你,至于你口中的楚王,我想,就算你们的传承一样,却并不知道他来自谁,又是怎样得到的。” 刘义沉默了。 对方的说辞,很蹩脚,可是,一时间,他却无法反驳。 难道,武祖,关上仁冥冥之中感应到的,只能是与他有关的吗,楚王的传承,的确,并不知道是怎样得到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武祖只知道自己? 确实,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察觉到了压力,便告诉自己,挡在自己前面的,还有一个高大伟岸的楚王殿下,但是现在,爱德威·奥托克很残忍地提醒他背负着东西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他回家了,找到了父母,见到了赵寒、关姐姐、凌局长夫妇……很多很多的人,他安心了许多,他想要这种平静的生活,但是来到西方之后,这一位,告诉自己这些话…… 他很是彷徨。 为什么?他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就如此,在先前还觉得可以放下很多东西的自己就突然被扔上了这样一座大山。对抗天神?简直是一个笑话。 于是,他无端地愤怒,并且大叫:“爱德威·奥托克,我忍你很久了,你是在搞笑吗?我和你非亲非故的,鬼才相信你说的话!我连你都打不过,我距离武祖差了几亿光年,你现在告诉我,说武祖选中了我对抗天神,你……你这是在逗我!!” 看起来理应性质恶劣的小老头却并不生气,只是用可怜的目光看着他。 “醒醒吧,小鬼,我没有在逗你,你不要想活在梦里,你难道没有明白,既然开始了,就不要想轻易结束?” “想想你的四五年前,”他道,“紫月公园,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已经知道了,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那是你的命,躲不掉的。” 刘义怅然看着他,真的是命吗?他有点不敢相信,但是,武祖一切都预料到了,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注定。 爱德威·奥托克接下来的话语把他深入打醒:“不要再有什么侥幸心理,我和你说过了,在过去、现在、将来,神的荣光都可以照到这一个世界,想想你的父母、亲人、朋友,还有你爱的人,躲不掉的,就算你躲掉了,他们呢?” 刘义往后靠了靠,不再说话了,爱德威·奥托克同样不说什么了。 是的,他想静一静。 (本章完) 第1006章 也许有一天清晨(上) 今夜无眠。 深夜的罗马城,静谧无比,游客们都已经退去,只有街灯依旧在,那些有点淡的光彩,让这座城增加了一种历史的压抑与神秘感。 爱德威·奥托克关了灯,坐在木桶上,不发出任何的声响,不知道有没有睡着,至少,刘义并没有听见他的打呼。 刘义就这样同样坐在木桶上,靠着后面,有些失神。 他在回乡的这一段时间,总是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种召唤,但是因为家乡的安逸,让他并没有朝那方面去想,他只是觉得,大概是自己在那个世界生活了那么久,稍微有一点感触吧,而且,那个世界,还有很多他挂念着的人儿。 但是,今天,和爱德威·奥托克相遇,听到了对方的言论,他才明白,这大概便是命吧,躲不掉的。 然而,他的所想,还是很多。 他来西方,或许就是因为心里面的那些感觉,但是,他也割舍不下那些安逸的生活。 于是,他迷茫了整整一个晚上。 清早,爱德威·奥托克端来了一盘奶酪,还有一杯红茶,嘲笑道:“你还没有接受现实?” 刘义看了看他,张了张口,随后又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感受不想说出来的?”爱德威·奥托克问道。 刘义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想了想,或许,在这里,我会一直这样碌碌无为,只有回到了那个世界,我才能够翻云覆雨。” “是的,的确。”爱德威·奥托克道。 “那么,回去了,我又应该做什么呢?”刘义依旧很迷茫地问道。 “武祖应该已经有点暗示你了。”爱德威·奥托克别有深意道。 刘义想了一下,以自己的实力,是不可能对抗天神的,因为即使是九幽鬼主、万魔天尊、武祖等人都陨落了,难道,真的就像武祖所说的那样,他们在那个古怪的世界给天神留下了“礼物”? 那么,自己应该怎样做呢? 爱德威·奥托克拍了拍他。 “你们有一句话,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前头自然直。” “去吧,孩子,我就不叫你‘小鬼’了,你会经历一些事情,然后总会找到冥冥之中的那种道路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走到哪,算到哪?”刘义苦笑道。 他知道,很多东西,估计爱德威·奥托克都不能够知道,但是,武祖却感受到了,于是,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自己需要回去,然后……就然后再说吧。 “我不想再离开了。”刘义道。 “你不想离开的是安逸。”爱德威·奥托克道。 刘义想了一下,确实是的。 在那个世界,有自己割舍不下的人,所以,自己潜意识里也是很想回去看看的,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自己想要安逸,想要逃避。 “我会亲自送你回去的。” 爱德威·奥托克的这句话断了他的所有念想,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个小老头是认真的。 那么,自己又如何能够不认真呢? “我……我需要告别。”刘义想了想,道。 爱德威·奥托克古怪地看着他。 “那么,你应该怎样去面对呢,那些告别?” 刘义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知道。 爱德威·奥托克同样是摇了摇头。 接着,他又道:“去吧,告诉他们真相吧,你们那边还有两句话,就叫做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他们会理解的。” …… …… 我将继续怀着这秘密 默默行走在人群中,他们都不回头。 ——蒙塔莱《也许有一天清晨》 明月照西厢。 月色皎洁。 刘义再回家乡。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然后,又看了看屋里同样洁白的日光灯灯光,闻到了不久前才诞生的饭菜的香味,很轻微。 林音早就吃完了饭,有些惬意地靠在藤椅里。 刘义回来了,她最最绝望的年头过去了,所以,她的脸上,再次挂满了安详。 刘义的身影,蓦地出现在了门口,他的肩头,是因为来回奔波而昏昏欲睡的小色鹿。 林音一时间并没有发觉,许久之后,她才恍惚间看到了挡在门口的,那因为夜色、月光与日光灯灯光交织而显得略微模糊的人影。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回来了?” “饭吃了没有?” 刘义勉强放下自己心中的思绪,又勉强地笑了一下:“吃过了。” 林音察觉到了她神色中的不对劲,不禁问道:“怎么了?” 刘义摇摇头,没有回答。 林音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了,只是道:“累了就早点睡吧,这年头,没事又去什么西方。” 刘义点点头。 …… …… (本章完) 第1007章 也许有一天清晨(下) 刘忠国去工作了,林音不太喜欢闹腾,刘义这么多年的经历,也变得偶尔沉默,于是,这个夜晚的睡眠,平静如水。 林音的眼睛不太好,看细小的东西很不清楚,长时间盯着手机看,眼睛会酸痛,但是,她年轻的时候,很喜欢文字,喜欢看书,现在,这点小娱乐,似乎都成了奢望。刘义回家之后,想了个办法,帮她的手机上下了一个看书软件,又下了人声朗读,于是,在下班回家,吃好饭,睡觉之前,林音都会带着温馨的笑意躺在床上听一会儿故事。 刘义看了看时间,七点半,隔壁房间传来机械性的女声,但是林音似乎听得很认真。 刘义靠在床边,想了很多,就像爱德威·奥托克所说,他根本不知道怎样去和父母告别,用对方的说法,眼不见为净,直接就那样离去,或许更好,其实也是,失踪与告别的伤痛,实在说不出来到底哪一个更加严重。 但是,他已经失踪过一次了,他不想再同样一次。 于是,他决定回到家乡,告诉那些人们,自己要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小色鹿很默契,并没有吵闹,或许,这就叫灵性? 它低声用兽语问了一些什么,刘义一方面是听不太懂,另一方面常常答非所问,所以,它非常懊恼,恶狠狠地把刘义膝盖处的裤子都抓破了。然而,刘义依旧不怎么关注它,最终,它很无趣地睡觉了。 七点五十几的时候,刘义听到了隔壁关灯的声音,林音准备睡觉了。 想着母亲头顶上隐藏着的那些白发,还有她一直都兢兢业业,还有点劳苦的工作,再想想她每天觉得就这样听听书,还有儿子在,就很好,刘义忽然想哭。 这个夜间,他无数次踱步来到林音和刘忠国的房间,但是,他都没能够叫醒林音,并且亲口说出那些话。 差不多凌晨的时候,他默默来到楼下,站在了门外,体味着微凉的空气,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月是故乡明啊!他抬头,想到。 他写下了一张纸,放在灶台上—— 妈,爸,我走了,相信我,我会回来的,我还坚信会把那边的人带回来。我或许很不孝,我很内疚,但是,我并不觉得我是错的。 你们都知道紫月公园的事情,那个世界的人,应该有些也不能称之为人,他们完全可以横行在这个世界,我很害怕,他们会伤害到你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有的时候,我在梦中,也会梦见那种灾难性的景象。 我感受到了某种召唤,那个世界需要我,凌钰、张林、陆诗婷,他们都还在,他们都在奋斗着,我不能例外地成为一个逃兵,所以,我回去了。 家里的饭菜,是这几年我吃过最香的,我记得妈妈你说过要给我做蛋饺,等我回来,还会有凌钰、张林、陆诗婷他们。 最后,我爱你们。 …… …… 清晨,阳光花苑1506室。 凌局长一身笔挺的警服,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一张纸,怎么也不肯说话。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我走了,我要回到那个世界,放心吧,我会把凌钰带回来的。 凌母满脸是泪。 “这个傻小子,他要做什么,小钰已经回不来了,他又走了,不给我们留个念想。” 凌局长缓缓将纸放下,忽然盯着自己的妻子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把小钰带回来了……” 凌母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接着又黯淡了下去。 “如果带回来了……我真的很看好他们两个……” …… …… ##工学院。 赵寒看着qq上收到的消息,还有那个再也不亮起来的头像,把新买的电脑狠狠合上去,在周全全和坑队友的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冲到了阳台上。 “王八蛋,为什么不带上我!?”他恨恨道。 …… …… 秦家,偌大的庄园里面,风景胜天,在这风景之中,高挑婀娜的美人总是增添了更多的色彩。 秦曼思静静地看着刚刚才挂断的电话号码,想着对方所说的话,细长的眉毛渐渐挑了起来。 “你将会带着我们所不能理解的力量,去对抗永恒的神辉?”她轻声自语了一句。 一名管家似的人物恭谨地来到她的身边,有条有理道:“小姐,关于紫月公园的那些资料,全部都在这里了,您是现在就看还是……” “放在那里吧。”秦曼思伸出纤细的玉指指了指茶几,优雅道。 管家应了一声,把资料放在了茶几上,转身就要离去。 但是秦曼思再次出声:“对了,调查一下一对叫刘忠国和林音的夫妇,然后派人暗中看着点,虽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不过如果他们有困难,照应着点,到时候就说是一个叫刘义的年轻人的朋友。” 管家点头称是,接着便离去了。 “叫你过来做我秦家的人,都拒绝了,现如今,还来求我?”秦曼思忽然轻轻一笑,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笑,明艳动人。 …… …… 天南公寓,2703室。 “没有找到女朋友,我想去看看世界,或许有几年不会回来了,不要想我。” 房间里,传来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 关姐姐一身明丽的红衣,身材窈窕,但是此时此刻,她赤着玉足盘腿坐在沙发上,很没有女神风范,一副慵懒的样子。 她读完手机上的短信,禁不住更加不女神地喊道:“神经病啊,还觉得自己很有诗意,找女朋友有必要满世界乱跑几年吗?” “真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又喊了一声。 厨房间里,佳辉逗着孩子,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嘟哝道:“那小子可以的,我很看好他,去满世界找女朋友,看来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啊。” 接着,他又道:“你省省心吧,那家伙也老大不小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一个女博士,也就出国过几次,看看人家,多么有气势。” “闭嘴!” 随着一声娇喝,厨房间里立刻哑口。 …… …… (本章完) 第1008章 走吧 刘义给很多人留下了讯息,便义无反顾地回到了罗马。 家乡看起来并不遥远,一日便可以到,但是,现在,他就已经感觉遥不可及。 “你想好了吗?” 大概是知道他的心情,所以爱德威·奥托克并没有再露出那种爱理不理,甚至有些略微鄙视的神情,而是郑重其事。 刘义点点头。 “你说过,这是命,躲不掉的,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对于这几天的事情,还有爱德威·奥托克,小色鹿有些懵懂,但是,它隐约也感受到了什么,一反常态地不再惹是生非,而是趴在刘义的肩头上,安安静静,同时有些警惕。 爱德威·奥托克叹了一口气。 “去吧,小鬼,放心吧,等到那一天来临,我们这些躲在这个世界的老家伙们,都会过来的。” 他并没有明说,可是刘义还是知道“那一天”指的是什么,然而,他依旧迷茫,命运,还有那一天,会什么时候,又以怎样的形式来临呢? “你如何送我过去?”刘义许久之后,问道。 爱德威·奥托克看了看他。 “虽然我跟你说过我不够强大,但是,我比你们这些小辈所想象的都要强大,还有,我本身确实是不能逆乱时空,但是,以我的魔法造诣,还有武祖给我留下的东西,放心吧,你不会迷失在时空乱流里的。” 刘义咂摸了一下这句话,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安慰,而是有点心惊胆战的。 “你能行吗?”他不禁问道。 爱德威·奥托克并没有回答,但是伸出了一只手。 刘义体内,真元几乎是警惕地自行运转了起来,但是,却忽然凝固! 他感觉自己全身似乎都被冻住了,寒彻心扉,那是从肉体到真元,再到神识。 但是,他没有看到什么力量,哪怕是冰属性的什么。 他一动都不能动。 爱德威·奥托克走了过来,拉住他的手,接着,一步跨出。 眼前景物变幻,他们来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到处都是白雪皑皑,云雾缭绕,刘义体内那种冰寒彻骨的力量消失,但是看着外面的那些情景,虽然因为修为高深的缘故,那些温度对他毫无作用,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小色鹿惊叫一声,嘟哝了一句:这是什么鬼? “这是哪儿?”刘义问道。 “珠穆朗玛峰。”小老头沉声道。 刘义有些震惊。 小老头再一次拉住他的手,一步跨出。 这一次,寒气转瞬即逝,火焰扑面而来,热浪吞天,两个人处在一片火海之中,那些黄红色的火焰飞蛾扑火一般朝着刘义的护体真气冲击,而后被消耗掉。 看着这地狱一般的场景,刘义竟然也有些恐惧。 他发现,他们似乎处在一个广阔的坑洞里面,这里也是一片火海。 小色鹿却是有点兴奋,飞出了他的肩膀,开始在火海里面飞行,同时恶趣味地喷吐神焰,又用兽语叫唤这些火比起自己的神焰差远了。 “这又是哪里?” “土库曼斯坦的地狱之门达瓦扎,用你们这些后代小辈们的说法,这个叫天然气矿洞,已经燃烧了几十年。” 刘义再一次被震惊到了,但是,这一次,不是因为对方的神通,而是因为这一片地狱之门。 爱德威·奥托克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震惊,每一次停留,都只有十几秒,他们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刘义也没有去准确数数,只是大概感觉,大约有几十处吧。 后来,他们回到了罗马,站立在奥古斯都凯旋门之下。 爱德威·奥托克抬头一直默默地看着凯旋门,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带我去世界各地看看?” 小老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感伤。 “在这个世界也有四五年了,对于我的人生来说,应该也是沧海一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对这里也有着很特殊的感情。” “你先去了,而我也终究会去的,也许我们都不能够回来,今天,我想再带你看看这个世界。” 刘义清楚地知道,虽然自己对很多人承诺会回来,对此却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兑现,所以听到这句话,悲从心来。 “走吧,是时候了。”爱德威·奥托克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坚决。 (本章完) 第1009章 真正的七镜挪移 凯旋门两面,到处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他们中,绝大多数都不知道今天的凯旋门下,与以往都不一样了。 爱德威·奥托克这么多年来难得有一天没有在下面大声喊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但是今天,他注定比起以往更加夺人眼目。 在一些游客的惊呼声中,小老头口中轻微念了几声咒语,天空便变了色彩。 那种形容很简短,但是,就是这样。 人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他就这样轻声一句,天空失色! 他就像是来自魔法世界的神祗,也可以说是君王,世界变了颜色,只是为了以他为中心! 感受着那些恐怖的气息,小色鹿居然在刘义的肩膀上哆嗦了起来。 一道巨大的、带着熔岩色彩的门在天际出现。 他一步跨出,就从原地消失了,出现在了天际之门前。 他进去了。 他出来了。 他回到了奥古斯都凯旋门下。 刘义看到,他掌心向上,七面流光溢彩的宝镜发出一声声的清鸣,满带着仙幻气息。 刘义的瞳孔一阵紧缩,差点惊呼出声。 “这是……怎么可能!” “它们不是在武祖传承地,那个古怪的世界吗?” (可回见第47章·七镜挪移) 时光仿佛回到了当年。 武祖传承地面前。 混沌剑气凌云冲霄,通灵神器势压天地,好一个波澜壮阔的图景! 武祖,我生君已逝,但是留下的点点滴滴,依旧震塌万古。 整个修炼界这么多人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开了通往武祖传承地的大门,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祭台,还有七面宝镜。 然后,七镜挪移,破碎混沌,刘义独自一个人被传送掉了。 今天,在这里,刘义亲眼见到爱德威·奥托克——奥托克家族的第一代家主打开了一道魔法域门,从里面拿出了七面几乎一模一样的宝镜,这……真的是……怎么回事? 爱德威·奥托克瞥了他一眼,神情再次变回了淡淡的鄙视。 “我想,你所说的武祖传承地的那七面宝镜,应该只是失败品。” “在那个世界,神的光辉最最浓烈,武祖不可能把真家伙放在那里,相比之下,把它留给我,带到这个世界来,可以离神远一点。”他道。 他们的谈话,并没有避开其他人,甚至可以说,非常响亮,特别是爱德威·奥托克。 到处都是尖叫声,今天,罗马城市广场发生了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事情,很多人都感觉自己见到了上天派下来的使者,亲眼见到了神迹。不管是无神论者,还是信基督、佛教、道教、***教,还是什么教的人,都有那么一小部分开始祈祷,开始准备聆听指示。 爱德威·奥托克没有什么指示,只留下了后来被各国电视一直转播的一段对话,就是那些中文普通话,有关武祖、七面宝镜,还有神辉的莫名其妙的话语。 “你太高调了。”看着那些几乎快疯狂的人们,还有变了颜色的天空,刘义无奈道。 “这个低调不起来,”爱德威·奥托克道,“这么大的景象,就算我想低调,也总会被人发现,既然如此,用你们的说法,就叫又何必煞费苦心呢?” “……” “去吧,孩子。”爱德威·奥托克说出了在这个世界和刘义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七面宝镜疯狂暴涨,遮天蔽日,横亘在了天空中,一种非常强大的挪移力量锁定住了刘义。 刘义闭了闭眼睛,心想,人生真是一个轮回,总是到了别处,见到了很多的风景,最后还是会回去,见到原来的景物。 七镜挪移,破碎混沌,又一次。 光,四处都是光。 比起武祖传承地的挪移强大百倍、千倍。 刘义和小色鹿的身体沐浴在光辉里,渐渐消失了。 …… …… 这一天的情景,震惊了全世界。 有很多人声称自己见到过灵异现象或者是超自然现象,但是,都没有这个切实并且壮观,因为,它让整个罗马城都看到了。 罗马的旅游热度直线上升,特别是罗马城市广场,特别是奥古斯都凯旋门。 而那个经常在凯旋门下大喊大叫的可爱小老头却已经消失了。 很多权威部门都对那一天的情景进行了调查,却迷雾重重。 不久后,有关紫月公园,还有紫月公园之前的各国发生的一些恐怖天穹崩裂事件,被再一次扒了出来,各国zheng府在感觉到情势汹涌之下,没有冲动地马上选择封闭消息,只能静观其变,同时想办法抑制人们的恐慌和好奇。 而这一切,都已经与某些人无关了。 …… …… (本章完) 第1010章 锦城 建则十六年的春天,九州依旧沉浸在一片惊涛骇浪与阴云之中。 魔争天下,纵横,已经持续了几个月。 这是一个风云变色的时代,时隔几千年,魔殿重出江湖,号令天下,与神宫分庭抗礼,而整个修炼界,陷入了土崩瓦解之中。 在神宫魔殿的面前,本来就是一盘散沙,各怀鬼胎的修炼界根本就难以抵挡,他们在之间摇摆,正是因为如此,经常得到神宫魔殿的讨伐,许多传承百年的势力灰飞烟灭。 之间分不出高下,于是,有些刚刚才倒向一方的势力很快便被另一方惦记,事实证明,在夹缝中做墙头草,是毁灭性的。 那些本来自以为翻云覆雨,掌控天下的超级势力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能力在的面前,是如此可笑。 在这样的时代里,许多本来名动天下的泰山北斗惨然陨落,但是一些新星却冉冉升起,散发出夺目的光辉。 楚穆天、左文绝、天字宇、白莲道、薛储羞、容浅汐…… 一些本来就很闪亮的名字,现在,很多人已经以高出那些掌控修炼界的泰山北斗的目光来看待了,认为如今的修炼界,便是他们的天下。 当然,还有一些小一辈的新秀,同样令人侧目,那些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证明了自己的天资卓绝,有些甚至和当初的左文绝等人一样,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了炼元出体或者固内期,当真让不少青年人物自惭形秽。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另类。 那两个另类的名字,在很多时候都成为了禁忌,经历了某些事情的人们都对此讳莫如深。 张林和牛育德,在这动荡的年代里,成为了很多势力的噩梦。 千绝上人新一代传人出世,武归本源初级,带着通灵神器琉璃尺,横扫修炼界,难逢抗手! 癫盗传人,号称修炼界遁术年轻一代第一,神破万重中级,数次与八大门派的最强传人交手,难分高下。 春风温暖,阳光洒脱,人间之景,明媚和谐,大概,只有修炼界的人才能够体味到这个大时代的璀璨与阴森。 …… …… cd,锦城,天府之国。 下雨了,春雨如绵。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这一夜的雨,击打在cd修炼界很多人的心上,酥酥的,有些挑动。 他们的心,早已到了明朝。 在半个月前,林业先与郑如惜的一决高下便定在了明日,这一战,惊动了修炼界无数的人。 林业先,在两个月前还藉藉无名,但是短短的两个月,便名动修炼界。 他性格不羁,甚至有些无赖,为人高调,一身冰属性功法出神入化,将修炼界很多颇有名头的年轻人都打败了,一路高歌猛进,直到如今的功成名就。 他来历不明,据他所说,他来自极北之地,一处隐世的地方,祖先在千年以前因为躲避修炼界的追杀而遁入,而今,他的出世,便是告诉这个修炼界,他们一族,总会回归的,至于千年前的仇敌们,等着吧。 没有人知道他的意有所指指的是谁,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在林业先刚出世的那一段时间里,有修炼界的很多强者暗中似乎都对他动了手,而结果就是——那些人,全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这让很多人都对那一族有了极大的忌惮,很显然,明着只有林业先出世,其实老一辈人物一直都在暗中保护。 林业先,年龄方十五,便已经是炼元出体巅峰。 郑如惜,cd赫赫有名的郑家三小姐,虽然年龄与林业先一样,才十五年华,却已经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而且她天资卓绝,自小便被誉为天之骄女,修为一日千里,成为了郑家的骄傲,要知道郑家的家主,也不过是武归本源巅峰的宗师,而她,已经是炼元出体巅峰。 林业先与郑如惜是如何结识,又如何弄到必须一决高下的地步的,没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明天。 半夜,雨停了,土地渐干,不少修炼之人已经无法入眠,都期待着第二天的巅峰对决。 皇天都不负有心人,第二日,晨光破晓,旭日东升,又是一个好天气。 金色的阳光从东方斜过来,然后渐渐向上爬升,百花芬芳,似乎还带着昨夜的春雨,湿漉漉的,但是,大概是雨水的冲洗,显得更加明妍。 郑家在cd城外的一片广阔原野上,早就作好了十足的准备,今日,将会是他们的三小姐剑冠四方的日子,就连他们都有些无来由的骄傲。 (本章完) 第1011章 郑三小姐 辰时,原野上人山人海,两千多人都带着极大的激动汹涌,莫说修炼界之人,就是普通百姓都聚集了许多。 郑家的人将所有人都拉到一定范围之内,同时带有着隐隐的高傲、骄傲与得意提醒:莫要靠得太近,被我家小姐的剑气误伤。 没有人对此表示不满,只是很多人觉得只能远观郑家三小姐的美貌,以及那个嚣张无耻的林业先,有点不太舒服。 上午的风吹着,有点凉,也有点暖。 人们等待着这一场战斗,都暗自揣测着什么,议论纷纷。 “你们说,那个什么林业先的,会是我们cd郑家三小姐的对手吗?” “我看啊,很难,那家伙才老几啊,我看到过几次,太嚣张了,也就那样,长倒是长得蛮俊气的,可是郑如惜小姐名扬我们cd多年,那可是大家把她从小听到大的。” “我看不一定,虽然说作为cd人,我本应该倾向郑家,可是,我亲眼见到过那个林业先出手,那是实打实的,一看就是从刀山火海里面练出来的,郑三小姐固然天资非凡,自小便名声在外,可是郑家那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那边撑着,自然没有人敢随意挑衅,要说实战,三小姐是少了点。” “我也见到过那个林业先出手,要说对郑三小姐的信心……我可说不准,在我看来,也许是半斤八两。” “我说,郑三小姐很少出府,那个什么林业先的又是怎么把她逼得直接就下战书的?” “对啊,我也觉得是,该不会是……那家伙看上三小姐了,所以才故意挑衅吧,不然的话,郑家可很少主动的罪人啊!” “呸,那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cd郑三小姐美若天仙,岂是他这种不知道哪个旮旯里面钻出来的可以配得上的?” …… 伴随着那些议论,真真假假,许多强加的、以讹传讹的、略带真实的话语到处都是,听得一些维持的郑家人都皱起了眉头,有几位年轻的甚至和人争辩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惊呼:“三小姐到了!” 微风拂来,柳条轻摆,百花摇晃,沙沙作响。 只见一名穿着浅黄色荷裙的窈窕少女款款而来,环佩叮当。 很多人都听说过她的芳名,但是也有一些人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她,果然,他们是惊艳的。 她看起来有些娇小,人并不高,但是荷裙荷风微摆,完全给人一种亭亭玉立,袅娜多姿的感觉,就像是一朵出水清莲。 然而,她的眼眸,却有着一种似乎是生来具备的清冷与高傲,虽然并不令人讨厌,却有点生人勿近的感觉。 郑如惜完全没有对着过来捧场的人恭维几把的意思,直接清声道:“姓林的何在!?” 人们并不排斥,也甚至都没有想过什么不开心,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郑家,特别是郑家三小姐,应该的。只是这句话之后,他们都窃窃私语地四处观望,寻找着那个嚣张猥琐无耻的林业先。 郑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看起来,林业先还没到。 郑如惜冷笑一声:“超过时候,岂不是言而无信,是小人?” 就在这时,一个懒散的声音从某一处传来: “我早就到了,倒是你们郑家,让我等得好苦。” “哼!” 一声冷哼,郑如惜蓦地抬起纤手,朝着某一个方向凌空击去,只见一道璀璨的剑芒奔腾,撕裂虚空。 人们一阵惊呼,到处都是赞美声。 对于大多数人来讲,这一招太强大了,但是他们的心理中,更多的则是某种对郑如惜的盲目崇拜。 “轰!” 只听一声大响,寒气喷涌,一大股凭空产生,将剑气包裹,然后爆发,最终相继泯灭。 一道身影缓缓落下。 那是一名穿着白色长衫的俊朗青年,皮肤有些略微的莹白,却并不显得妖艳,反而增添了一种帅气。 郑如惜冷冷地,又略微有些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清声道:“姓林的,我还以为你都不敢来了。” “我倒是怕你缩在郑家,不敢出来呢。”林业先面带戏谑之色。 郑如惜并不如何生气,她知道这就是双方因为不待见而见面时的互相“问候”,当不得真。 (本章完) 第1012章 锦城之战 “今日,我不想与你多加废话,上一次你蓄意挑衅,本就决定一较高下,本小姐看在你的仇家逼过来的面子上,不想落井下石,就这样让你离开,于是约好了今朝,你如果有伤在身,也可以提出,我郑家有的是时间等你。” 不得不说,郑如惜的这一番话,给自己捞足了面子,她明知道林业先不可能哭爹喊娘着说自己重伤了需要休养,不能打,却还是如此道出。 下面的人一片起哄,到处都是冷嘲热讽,这里面大多数都是cd人,自然是对郑如惜百般推崇。 “哎哟喂,好痛痛啊,上次一个仇家追我,我不想和三小姐你打了,我就找理由开溜了,伤还没好呢,不打了不打了。” “哈哈哈,学得可真像,我倒是看他不是有伤,而是看到我们cd郑家三小姐,先吓破了胆子!” “林业先,快点跑啊,你的仇家又追上来了,这个理由用来逃避三小姐的剑芒,可真是好!” …… 听着下面的声音与话语,林业先却并不怎么生气,而是很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似乎很有心情就这样一直听下去。 看到他这副样子,郑如惜暗自不爽,不禁冷冷地娇喝道:“林业先,你什么意思,你打是不打,还是仇家来了,或者有伤在身,要退场?” “笑话!”大概是远处哪一位的什么话突然把林业先给惹毛了,本来很惬意的他忽然睁大了眼睛,大喊了起来:“郑如惜你难不成是怕了,找这么多理由逼我退场,是不是上次屁股被我打疼了,还没好?” 这一下,正戳中郑如惜的逆鳞,她粉腮顿时就泛青了起来,嘤咛一声,蓦然出剑! 剑气冲天,郑家的剑法不仅华丽,而且威力强大,攻势凌厉。 “哧哧哧……” 数不清的绚丽剑气在空中狂射,到处都爆发出骇人的破空声。 林业先见到对方动了真格,兀自凛然,虽然他并不怕郑如惜,可是他知道郑如惜确实不好对付,在他们年轻一辈中,郑如惜算是佼佼者,而且大名鼎鼎,绝非浪得虚名。 他手中长剑寒气喷涌,周围冰棱密布,在金色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同时非常漂亮。 场外沸腾,哪怕是维持秩序的郑家人,也被那些攻击手段震惊到了,那一级别的战斗,对于普通修士来说,都非常遥远,不少人一生一世都难以进入这一境界,而这两位,才十五年华,便已经如此强大,果然,天生我材必有用,某些人天赋不是修炼,这也怪不得老天爷。 相对来说,郑家的剑法攻击性非常强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属性,重在招式,而林业先的古怪功法,则是寒气逼人,有着很特别的冲击力。 两个人剑气纵横捭阖,在偌大的原野间激战,一时间难分高下,而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赶了过来,在短短的片刻之后,人数已经激增到了三千多人。 在几年前,荆州天正宗两名最强传人楚凌霄和叶胜一决高下,当时的那两位,也是这一境界,同样吸引了无数的人,同样年轻。而今,江山代有才人出,楚凌霄已经破入武归本源宗师级,成为了老牌的年轻高手,叶胜则是卡在炼元出体巅峰数年,非常落寞。郑如惜林业先等更加年轻的人,早就达到了那些人当年的高度,并且有可能会更加强大! 这是被看好的一辈人。 “铿!” 郑如惜与林业先忽然相撞,剑势将地面掀开,仿佛破了的棉被,两股力量不断冲击,周围的大地千疮百孔,形势惊人。 “砰——” 一声大响,二人分开。 “不错。”林业先的脸上,带着郑如惜非常讨厌的有点无赖甚至调笑的笑容,像是一位长辈在评价一般。 郑如惜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她心底里也承认,林业先很强大。 “纵横,共争天下,你们郑家偏安一隅,暂时并没有受到什么干扰,到时候祸到临头了,也看你这小姐的傲气怎么维持,今天,我觉得我可以先教教你怎么低调。”林业先一拂长发,一脸自恋的神色,道。 听到“”这两个字,郑如惜的眼中闪过一丝隐忧,但是随后却是愤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轮不到你!” “轮不轮得到,不是你说了算的。”林业先哈哈大笑。 他们的声音并没有特意避开众人,所以很多人都听到了,大多数人都觉得林业先太嚣张了,都愤愤不平,甚至有些人开始吐唾沫或者谩骂。 “我真的很想看看郑三小姐把他打趴下的瞬间。” “打趴下算什么,直接扔茅坑里面!” “那混蛋太嚣张了,欺我cd无人啊!” …… 就在这哄闹的瞬间,天空忽然变了色彩。 (本章完) 第1013章 君临天下 一股令人压抑到恐惧的威压自天而下,几乎要将方圆几十里地之内的人压得全部都趴伏下来。 在这一刻,整个cd平原都看到了这一场景,而中心,很不幸就是cd城外的这一片原野。 那些刚刚还义愤填膺大骂的人都被惊呆了,同时感受到了来自心灵深处的战栗。 天空忽然出现了一道大裂纹,从那一面的天之极尽处延伸到另一面的天之极尽处,接着,裂纹张开,遮天蔽日,整个天空都像是镜面破碎了一样。 这世间,仿佛虚幻,只是一张纸。 不少人,特别是没有什么修为的普通人,一方面是敬畏、惊惧,另一方面,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居然跪了下来。 “神迹!”有人道。 在这里面,之前还成为风云中心的郑如惜和林业先,同样被惊住了,并且感受到了一种很深沉的恐惧。 “这是什么……”几乎是下意识地,郑如惜对着林业先问道。 紧接着,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语对象居然是那个家伙,不禁冷哼了一声。 “这……这难道是来自太古的神祗,还是君王?”林业先几乎没有听到郑如惜下意识里面的谈话,兀自情绪波动极大道。 这一下,郑如惜感觉好受了许多,面对那一天象,看来那个家伙也并不怎么淡定。 大裂纹里面,逐渐逐渐,出现了七种不同的彩光,横贯长天,隐约间,有人看到了模糊的圆形影像,却非常不真切,充满了仙幻般的美丽。 随后,那些七色光又顺着大裂缝而入,缓缓消失了。 异象越来越虚淡,很多人刚才因为光芒都不敢看,所以,当异象消失的时候,他们才再次抬头。 远处,只有一道凌空的身影,没有了其他。 郑如惜的脸上,警惕与后怕隐藏,她甚至想叫郑家人赶紧通知家族,有不知来历的强大人物出现在了cd,但是,却并没有付诸于行动。 她虽然出名,却毕竟年轻,遇到事情,阅历不够,心也不能平静。 林业先却怔怔地看着空中的那道身影,喃喃自语道:“好强……” “我也想和他一样,闪亮登场。” …… …… 看着这片土地,渐渐的,一种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让刘义确定了自己并没有被爱德威·奥托克那个老家伙传送错地方。 而欢愉的、变回麒麟样子的小色鹿,更是让他坚信自己回来了。 回来了,是的,回来了。 但是,他却有些恍惚:这就又回来了? 兜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这里,难道,人生,就是这样? 但是,紧接着,一种叫做仇家,你们等着,哥回来了,哥要搅风搅雨了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心中汹涌澎湃。 他大声喊了起来,声音响彻天地间: “老子回来了,哈哈哈,你们没想到吧?陆迟衅、陈风雷、潋波、赤云、燕曼瑶,还有那些谁谁谁,老子没有死,现在,要做点什么了,你们等着,放学了,不要跑!” 他的声音宏大、邈远、慑人心扉,他完全没有顾及到什么叫做低调,只是,心中隐藏着的郁闷、愤懑,自然而然地喷发。 然后…… 他看了看脚下的土地,才发现,人,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人,居然有那么多的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欢迎仪式?”他挠了挠头,“有必要这样吗?”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样出现,让下面的那些人都惊呆了。 很多人因为这一惊变,都呆住了,没有什么动静,但是,还有一些人,特别是修炼界的,稍微有了一点反应,特别是对他刚才话语中的一些名字。 “陆迟衅、陈风雷、潋波……”郑如惜抿了抿红唇,她虽然天资卓绝,被很多人料定会是将来的修炼界高层,但是,她距离现在真正的高层还非常遥远,那些绝世高手,修炼界的泰山北斗,就连她都无与伦比地尊敬,并且畏惧,今天,一个莫名其妙的,并且强大到离谱的人横空出世,居然如此信誓旦旦地喊出这些名字,说出这些话,让她对对方的来头更加好奇并且震惊。 林业先的眼中却是泛起了光芒,喃喃道:“男人,就应当这么霸气侧露。” 刘义缓缓降落了下去。 他看见,随着自己的高度下降,人潮涌动,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很多人都四散奔逃了起来。 (本章完) 第1014章 大哥?老大? “那个什么东西下来了,太可怕了。” “赶紧跑,我觉得世界末日来临了,刚才的那种感觉,我还记忆犹新。” “谁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人,该不会屠城吧?” …… 刘义有些无语,心想自己不就是回来了吗,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子? 郑家的人大汗淋漓,几乎有些颤抖地将郑如惜围在了其中,脸色都很不好看,别人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们可不能够把三小姐随便一扔,便自己跑路了。 小色鹿“嗖”地一下射到了场中央,好奇地歪着小脑袋看着郑家人以及林业先,随后咧嘴很人性化地一笑,欢快地奔跑了起来。 它一边奔一边用兽语不知道说着什么,或许只有刘义才知道它对回到这个世界表示很高兴。 或许在刘义看来,小色鹿一点都不稀罕,甚至还有点讨厌,但是它的出现,给地面上看到它的人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这是……一只麒麟!”郑如惜不再像以前那样高傲,而是少女味十足地掩住小嘴惊呼。 “你错了,这就是一只鹿。” 刘义还在远空踏出一步,下一瞬间便来到了郑家人的面前。 小色鹿龇了龇牙,“刷”地一下闪到他的肩膀上,一口把他的棉衣咬破了。 是的,他还穿着家里那时候穿的棉衣。 没有人会相信他“这就是一只鹿”的评价,只是那些并不知道他是谁的人给予了他强大并且是一个怪人的评价。 其实以刘义本身的修为,只是神破万重大成,不会给他们一种太古君王般压顶的感觉,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七镜挪移的现象,其实和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于是,把那些空间破碎的奇景,全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看着刘义带着肩头上的小色鹿缓步走来,郑家的人全部都胆战心惊地收缩起了队形,纷纷拿起兵器。 刘义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道:“怎么,你们无缘无故就想对我动手?” “虽然我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是,我记得我离开这里之前,很多对我动手的人,都死了。” 他的这番话语气上毫无威胁性,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与威胁。 郑如惜张了张口,她知道自己身为郑家三小姐,能够面对对方的,自己是最最合适的,所以她只能强压着心头的震惊与不安,想要说一些什么。 然而,有人抢在了她的前头。 “这位……前辈,请问……你是谁?”林业先斟酌了一下,最后如此道。 郑如惜下意识地朝着那个人瞪了一眼。 林业先却似乎并没有在意她。 “前辈?”刘义歪了歪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和这两位的年龄差距,最后显得有些不太高兴:“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林业先虽然平日里嬉笑怒骂,有点像刘义的朋友张林,可是,当面对危险的时候,他还是会收敛起来,也可以说,他心里面,是害怕的。 “大哥?”他换了个称呼。 刘义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想着这个称呼符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那你就直接叫我老大吧。” “……” 林业先桀骜不羁,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感觉着对方有些收敛,又有些外放的威压,咽了一口口水,最后想想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位老大,倒是好事,这一位,说不定比家族里暗中保护自己的还要强。 所以,他乖乖叫了一声“老大”。 郑如惜看着他那张脸,总是觉得充满了谄媚,虽然其实并没有,于是无来由地生气,心想那家伙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嚣张无耻,现在……换了个人就这样,这是怎样一个意思? 远处,那些跑远了,又并没有真的跑了的修士都偷偷摸摸地朝着这里探知,看到林业先点头哈腰的样子,顿觉戏剧性,在他们看来,不论是郑如惜,还是林业先,都可以算是天之骄子,是自己只能仰望的存在,如今君王盖世一般出现的人物,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虽然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年龄,可总是让他们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刘义其实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那家伙真的这么叫了,一时间也有些无语。 这个时候,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望向了一个方向,眯起了眼睛。 远方,城池方向,一片飞行生物黑压压地疾速飞来,那上面,大旗招展,看来有着许多的人马。 为首的一只大鸟羽翼丰满,有着淡淡的金色,一看便知道是不凡的异种。 他闭了闭眼睛,那些躲远了的修士口中的话便到了他的耳中。 (本章完) 第1015章 郑国庄 “郑家的人到了!” “看,金翅大鹏,虽然血统并不怎么纯正,但是那么多的家族,只有郑家才收服了一只!” “金翅大鹏都出动了,那岂不是说郑家家主郑国庄亲自出手!?” “我感觉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还好戏?你脑子坏掉了,还想看戏?你刚才没看见那天地异象,简直不是人啊!这还怎么打,你真的想要我cd城变成满目狼藉?” …… “郑国庄?”刘义想了想,对于这个名字,似乎并没有什么印象,他虽然接触修炼界那么多年,知道很多事情,可是某些并没有多大交集的家族,虽然可能也是一大世家,却并不一定为他所知。 那些异种飞禽的速度很快,黑压压一大片影子不久后便接近了这里,然后,却并没有马上上前,而是警惕地停留在了远空。 刘义望过去,只见为首的那只大鸟背上,站着一位气质儒雅,面容依然俊秀的中年男子。 郑如惜芳名远扬,虽然刘义以前并没有听说过,但是对方的姿容他还是表示肯定的,如今看到了对方的父亲,心想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面对郑家那么多的人,他面带微笑,不言不语。 如今,修为早已稳固,在家乡,因为并没有修士的缘故,灵气比起这里还要充沛许多,他早就达到了神破万重的大成境界,再加上耀北七龙剑、妖魂刀、北斗七式、寻武步等杀手锏,就是在通天动地面前,也可以走两招,所以,郑家人,就是全上,他也无惧,而且他相信只要不是疯子,郑国庄是不会胡乱下那种命令的。 他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但是,当看到他的面容之后,郑国庄,这一位cd修炼界赫赫有名的宗师,却兀自震惊了起来:“你……刘义!” “这……怎么可能!!” 他的这一声,把一些之前连刘义面容都懒得看,一看那架势就跑路的修士们的心全部都挑动了起来,此情此景,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刘义,是刘义!” “我见到过一次,刚才没注意,现在……那身形,很像,真的很像,他的体态,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不可能吧,当时,他被修炼界大半绝世高手追杀,逼入百花禁地,最后跳下无底崖,那绝对是绝地,怎么会再次出现!?” “不会弄错的,郑国庄没有必要胡乱说话,而且,我真的见过刘义,现在被点醒,再看,一定就是他!” “我不明白,难道我是在做梦?他是怎么回来的?” “那些时候,简直是修炼界的噩梦啊,他这一次出现,准备做什么?纵横,共争天下,修炼界人人自危,要是他再横插一脚,天啊,简直无法想象!” …… 刘义感觉着他们的话,皱了皱眉头,要说自己被修炼界的绝大多数人有恶感,或者说反面印象,他倒是接受,只是有些略微不爽,然而从有关“”的只言片语之中,他听出了这个世界的暗流涌动。 当听到“刘义”这一名字之后,本来还气势汹汹的,特别是那些急着解救自家小姐的年轻人们都变了颜色,他们就算并没有见到过刘义,但是刘义在修炼界的风云,还有铁血手腕,依旧让人胆寒。 在一段时间之后郑国庄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身为郑家家主,这一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发觉依旧有些激动。 “是我。” 刘义并没有让对方过多思考,主动说话了。 他依然带着微笑,并没有人们想象中嚣张可恶的样子。 但是,越是这样,对于那些阅历非凡的人物,比如说大家族的家主来说,越是充满了压力。 郑国庄知道,在刘义跳下无底崖之前,就已经是神破万重的绝世高手,现如今,更是不知道达到了什么境界,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身为德高望重的郑家家主以来,这种动作已经很少见了。 “父亲!” 看到郑国庄,郑如惜面带喜意,似乎跃跃欲试想要飞上金翅大鹏的背上。 郑国庄用眼神制止了她。 郑如惜天性聪慧,很快便理解了什么,警惕不安地看了看刘义的身影,开始沉默起来。 (本章完) 第1016章 临水小居 郑国庄沉吟了一下,发现事已至此,也做不了什么,而且他郑家虽然因为修炼界的原因,本来对刘义毫无好感,然而他们偏安一隅,与修炼界的恩怨比较少,刘义那时候的逃亡,他们并没有出手,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稍微有点踏实。 “早就听闻阁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质绝代。”郑国庄拱手道。 刘义笑了一下:“不必说那些客套话,我知道,因为某些老鼠莫须有的原因,整个修炼界对我有什么好感的人不多,你郑家我想来就算对我没有什么恶意,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感观。” 郑国庄眯了眯眼睛,强行压制住不安,不动声色。 “我郑家很少参与修炼界的事情,与阁下更是没有过什么交集,自然不会对一个没有什么交集的人作任何评价,阁下说笑了。” 刘义知道,从这种人口中,得不到对自己的真实态度,于是道:“郑家主,我现在回来,想知道一些事情,可否借一步说话?” 郑国庄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但是他自然不会表示出来,他的脑中很快便思考了一遍,自己若是真的和对方两个人“借一步说话”,说不定对方会做出什么,如此一来…… 他脸上露出一副热情的样子,道:“可以,请阁下移步我郑家庄园,在下有一些好茶叶,正愁没有客人品评。” 刘义很快便知道了这一位的想法,不禁给了一个“老狐狸”的评价,对方生怕自己对之出手,又不好拒绝,这样一来,把自己领到防护严密,底蕴深厚,到处都是禁制阵法的郑家庄园,若是自己翻脸想做点什么,倒是可以放手一搏。 不过,他和郑家并没有什么矛盾,自然不会胡乱动手,而且他也相信,这一家族放在修炼界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要想杀死自己,他们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于是,他答应了:“多谢郑家主美意,在下就不客气了。” 郑国庄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义踏出三步,身影几个幻灭,便与对方比肩而立。 看到他的手段,莫说其他人,就是郑国庄都微微吃惊,心想原来这就是绝世之后的力量。 郑如惜飞上高天,站在金翅大鹏身上,面对父亲,她终于露出了一丝撒娇的神态,果然还是一名少女。 郑家黑压压的异种飞禽涌动,朝着cd城东南方向的一处闻名遐迩的庄园而去,那里,是郑家所在地。 因为刘义的出现,林业先在这段时间内受到的关注持续下降,没有人注意到他动用身法,朝着郑家的人马追了过去。 …… …… 郑家在cd崛起不久,大概只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几代人。在cd,它算是最大的世家之一,然而摆在整个世界上,它只能算是一个中等的家族。但,这并不能影响它占据的风景之美,特别是现在的春天。 郑家的庄园内并没有山,却是有着诸多人工开凿的河流,与河边的柳树相映成趣。柳絮飘飞,在水面上漂浮,落在人的衣上,像是雪花。 百花开放,交相掩映,回到郑家的郑如惜,在外面的高傲之态消失了,脸上绽放出了很多的笑容,她的荷裙与花儿配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幅清新的画。 小色鹿跳下刘义的肩头,欢叫着奔跑掉了,刘义也没有去制止,只是为郑家祈祷千万不要少了什么宝物。 见到家主回归,郑家人毕恭毕敬地迎接,但是郑国庄却摆了摆手,让他们散退,亲自带路。 一路上,郑家的奴仆丫鬟们看着这些情景,兀自震惊并且狐疑,他们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架势,居然需要自己家的家主亲自领路。 不用想,刘义不需要做什么,便已经让这些人敬畏。 感受着家族里暗中的布置,还有四面八方的高手,虽然内心里面的忌惮并没有完全消失,但是郑国庄还是觉得安心了一些,再加上他并没有在刘义的身上感受到明显的敌意,心也放宽了不少。 “这是临水小居,夏日纳凉最是得体,我郑家取名字并不是太过认真,阁下不要介意。”郑国庄一边行走着一边介绍沿途的建筑以及风景。 “简简单单,有些雅意,这临水小居的名字,我觉得最是恰当。”刘义摇摇头,道。 他看起来很是亲和,也很随意,郑国庄结合起从前听说到的对方的“嘴脸”,感觉有些对不上号,不禁心想要么就是人言可畏,要么就是人不可貌相。 刘义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也没有心思去揣度,在欣赏郑家风景的同时,还在思考着待会儿需要问对方询问的讯息。 (因为工作原因,还有新书签了合同,要先顾及新书的原因,所以更新会放缓许多,这个是没有办法的,新书每天没有足够的字数的话是没有工资的) (本章完) 第1017章 完结这方面 完结是不可能完结的,最近几年都不可能完结的。结局又不会写,就是苦逼这个东西维持了现在这个生活,没有完结就像可以一直扯到海枯石烂一样,还没完结比完结好多了,书里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写下去的感觉呢。 (本章完) 第1018章 之谈(上) 在沿途经过一些景色之后,郑国庄便带着刘义来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湖,湖的四面与河流相通,水质清澈,在湖的中心,有着一座亭子,就像是一座优雅的小岛,有着分外的清新气息。 郑国庄遥遥地用手指了指湖中心的亭子,笑道:“此处雅致,清幽,正好。” 能够感受到他话语中“清幽”的意思,刘义会意地点了点:“此次我回来,有些事情,先且感谢郑家主解疑了。” 郑国庄连说不敢。 湖面上,清风徐来,陆家的仆人端来了一壶好茶,便退走了。 两人,一茶,一亭子,湖面微微漾起,氛围恰到好处。 感觉了一下不会有人在暗中偷听,刘义知道自己的话语可以说出来了。 郑国庄虽然阅历不凡,而且身为郑家家主,可是如今面对面和传说中的那个年轻人,心中还是惴惴,于是,首先说话的,自然是刘义。 “如今,是何年代了?”这是刘义问的第一句话。 这个问题,很明显让郑国庄怔了一怔,但是随后,他就笑了起来,道:“建则十六年春。” 刘义眯起了眼睛,久久不语,他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为什么这里的年号如今感受起来却是如此遥远了? 随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也不过两三个月而已。 “我总以为,我离开了很久了。”他摇头道。 “确实,我也觉得很久了,大概,大家都以为,你是永远地离开了,所以,你的回归,就有点岁月之深沉的味道。” 刘义低了低头,他现在所想的,却不是这件事情,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冬季,接近大年三十,回到家乡,就过年了,待了几个月之后,又回到了这个世界,这里仅仅春季,这样一来,难道…… 两个世界的季节是相同的! 这是一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发现。 接下来,他摇了摇头,心想,这些发现,似乎都不怎么重要。 他的神色一正,语气也变了,他要讲到令他关心的事情了。 “郑家主,我听闻,魔殿重出修炼界,纵横,共争天下,那是怎么回事?” 谈到这个,郑国庄皱起了眉头,面现忧虑之色:“是的,那是在你失踪之后不久的事情,沉寂了几千年的魔殿忽然从西北荒漠而出,号令天下,要求各地的信仰,而神宫也极力压制修炼界甚至影响凡俗界,有一些势力因为在神宫与魔殿之中的摇摆,被当做出头鸟,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如今,虽然风浪并不大,但是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越往后,会怎样。” 刘义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心中却是疑虑重重,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很多别人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一体,遮天,武祖等很多人已经查证,东西方的天神、天魔、光明女神、亡灵之王,其实都是那一位不知道什么的存在、天穹之上的存在,也就是说,神宫与魔殿,侍奉的应该是同一位,那么,它们之间亿万年来的冲突与对立,又是怎么回事,现在魔殿重出修炼界,又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体会到了一种叫做深沉的阴谋的味道,不禁寒意满身。 这里面,一定有着亘古以来的阴谋! 察觉到他的失神,郑国庄并没有有什么不理解,纵横,所有人都会忧虑,刘义也一样,只是他并不知道刘义忧虑的到底是什么。 “八大门派如今怎么样?”刘义问道。 郑国庄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道:“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冲击,不过他们都收缩起了自己的势力,如今比较低调行事,门内弟子需要通过手谕才能够出山门,看得出来他们的高层很小心。” “哦,是吗?”刘义的笑意别有深意,“这么看来,我想要找他们的老家伙们谈谈是很难办的了。” 感觉到他话语中的隐藏敌意与恶意,郑国庄苦笑了一下,道:“我劝阁下还是不要轻易动手的好,首先八大门派,还有其他的百花山庄等势力底蕴不小,若是杀上门去,就是千绝上人也得付出一定代价,而且现在修炼界人人自危,不知道神宫魔殿到底会走什么棋,修炼界,不能自己再有什么波澜了。” 刘义呵呵一笑:“你错了,修炼界的命运,摆在的面前,我想,根本不是那些老鼠屎有多少能够左右的,相反,我觉得,清理掉一些脏东西,修炼界反而容易团结一致一些。” 郑国庄自然不会强烈反对他的观点,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沉吟了一下,刘义又问道:“那么,千绝上人、劈云上人、癫盗等传奇有没有什么动作。” “没有,”郑国庄直截了当道,“不过……” 接下来,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了。 (本章完) 第1019章 之谈(下) “不过什么?”刘义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对之更加好奇。 远处,小色鹿蓦地出现,嘴里咬着一只鸡腿,满嘴是油,哼哧哼哧就窜上了刘义的肩膀,刘义的嘴角瞬间就抽搐了一下。 在这一刻,郑国庄首先想到的倒不是自己家的膳房变成了什么样子,而是仔仔细细地盯着小色鹿看了好几下。 在先前,他看到过小色鹿,却不动声色,如今,这里只有二人一兽,他倒是有了心情去仔细观摩。 “麒麟,很少见。”他并不急于,也也许是短暂忘却了刘义很着急想要听下去的话题,而是转变了。 “你们郑家还有金翅大鹏。”刘义一笑道。 小色鹿用郑国庄听不懂的兽语嘟哝了一声,表示这种渣渣怎么可以和我相提并论,不过因为咬着鸡腿的缘故,听上去很不清晰。 以郑国庄的眼力,也看不出来小色鹿的血统纯正与否,所以他不置可否,再次瞄了一眼,便开始了刚才的话题。 “千绝上人、劈云上人、癫盗等传奇自然默不作声,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不过,他们的传人,却是给修炼界造成了好大的血雨腥风。” 刘义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三位的传人,都和他有着不小的关系。 牛育德、张林、左文绝。 “似乎,这三位,应该都被修炼界很多人不怎么待见吧?”他问道,也或许,这不是什么问句。 郑国庄也就笑笑,隐晦地点了点头。 “他们……没出什么事情吧?”刘义迟疑了一下,问道。 郑国庄虽然知道刘义和其中一两位有点关系,却并不知道他都有关系,所以也没有想太多,只是道:“他们不让修炼界出什么事情就很不错了。” “不过,受伤是常有的,却没有人敢乱动杀机。” 刘义稍微有些安心,这估计是一种默契,千绝上人等人不再出山针对修炼界之事,而修炼界的巅峰也对牛育德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让他们发狂,都会留手一点。 不过,他还是觉得,就这样下去,不行。 他不觉得陆迟衅陈风雷这种人死不死和有什么关系,所谓的“修炼界共荣”,和以前一样,只是一种冠冕堂皇罢了。 他明白,修炼界能在的夹攻之下存在的关键,并不是那些他都觉得恶心的人。 接下来,他又询问了郑国庄一些其他的事情,对于这两三个月,有了极大的了解。 不过,毕竟郑家不大,并且与修炼界的其他势力并没有什么恩怨,所以尽管作为郑家的家主,对于一些隐秘,郑国庄知道得并不多。 不过,郑国庄说,各地的势力暗中都与翡翠宫往来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有识之士团结起来的原因。 刘义想了想,以殷秋雪那个女人的心性,就算对方是神宫魔殿,她也不会让自己的江山束手就擒,于是对之并没有太大的想法。 他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就准备告辞。 临走之时,他看到郑国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止步,问道:“郑家主,如何?” 郑国庄犹豫了一下,道:“五日前,牛育德和张林传出信息,说要灭杀陆迟衅和陈风雷。” “当然,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尝试过很多次,现在,说到他们两个,陆迟衅和陈风雷几乎要发狂。” 刘义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亮。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事情,牛育德他们肯定不会对陆迟衅那些道貌岸然之徒有什么好感,却没有想到为了自己,他们居然尝试过好几次对陆家和陈家出手。没有千绝上人等传奇出山,只凭借他们两个人,这需要多么大的魄力! 他的嘴角忽然泛起一丝笑意,对着郑国庄拱了拱手,道:“多谢了,郑家主。” 他是真心感谢。 郑国庄却觉得不好意思接受,因为,牛育德和张林这么高调,这些消息,其实修炼界的人都知道,除了刘义不知道。 “以后,有什么力所能及的,我很乐意帮助你们郑家。”刘义道。 郑国庄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就算给了一名绝世高手人情,一瞬间没有怎么反应过来,随后直言不敢劳驾。 刘义却是一笑,并不和他多说话,挥挥衣袖,带着小色鹿转眼间消失了。 看着刘义之前站立的地方,郑国庄愣神了许久,但是不久之后忽然面色变得和以往一样儒雅又隐含威严起来。 他看向亭子外的一间隐在桃树间的屋舍,沉声道:“出来吧,别躲了。” 桃花绽开,一片粉色,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分外明妍。 一道窈窕的身影把门打开,郑如惜俏生生地钻了出来。 她姿容清雅,小家碧玉,又容颜绝美,在桃花掩映之下,楚楚动人。 桃花映人面。 在父亲的面前,还有被撞破了偷窥,她的高傲之态更加施展不出,她略微有些不自在地摆动了一下纤细的腰肢,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嫣然一笑,飞身而起,踏波而去,前方,正是那湖中亭。 款款落下,她的倩影出现在了郑国庄的面前,然后抚平了一下荷裙,修整了一下衣着,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看得出来,虽然郑国庄对她略有溺爱,却是家教极好。 “父亲,他到底是谁啊?”郑如惜禁不住问道。 郑如惜年纪不大,平日里都是潜心修炼,再加上郑家本来就是偏安一隅,交集并不是太多,所以,刘义之名,郑如惜居然是不知道。 “刘义。”郑国庄再次看了看刘义刚才站立的地方,略微有些失神道。 郑如惜耸了耸肩。 “不要小看他。”郑国庄道。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郑如惜打断了:“他出现的那架势,谁敢小看他?那天地奇景,几十里地内都看到了。” 郑国庄皱了皱眉头,对于那天地异象,他也不甚明了,刘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抛开那些思绪,他继续道:“这个人,是神破万重的绝世高手。” “看起来很年轻嘛。”郑如惜道,听得出来略微有些惊讶,不过大概是因为刘义之前的表现,所以对方神破万重的修为给她的惊讶程度削减了许多。 “是的,只比你大那么两三岁。” 听到这句话,郑如惜惊呆了下巴,她一直以为刘义看起来年轻,可真实年龄也总得大自己那么十岁,没想到,这个神破万重的,居然只比自己大了两三岁! 她禁不住问道:“他……他是怎么修炼的?” 郑国庄溺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如惜,你修炼很努力,天赋也是非凡,可以光荣我郑家,我很欣慰,可是,毕竟世界上还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同样非常厉害,甚至比你厉害得多,比如楚穆天,比如天字宇、左文绝、薛储羞、容浅汐,还有那些横空出世的弟子,比如张林,那个牛育德和你差不多大,可是已经武归本源了,所以,你切不可骄傲,也不可自卑,应当自信并且自省。” 郑如惜点了点头,道:“如惜谨记在心。” 她施了一礼,便转身准备去修炼,只是禁不住叹了一声:“这种修炼速度,简直不是人啊,还有两三年,我可以神破万重吗?” …… …… (本章完) 第1020章 林业先的家族 刘义的身影飞出郑家,到了山水之间。 小色鹿在肩头上提问:现在要去哪里? 它居无定所,所以也根本闲不住,或许它并不是有意的,可是它潜意识里总想找点乐子,刘义接下来的目标,让它略微有些期待。 “张林和牛育德要有大动作了,我当然要去支援,陆迟衅和陈风雷那两个老家伙,最好顺手乃一组特。”刘义的笑容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邪恶。 小色鹿表示张林和牛育德是谁,陆迟衅和陈风雷又是谁。 “张林和牛育德,我会介绍他们给你认识的,至于陆迟衅和陈风雷,那应该也算是你的仇敌了……” 刘义对小色鹿说起了百花禁地内的事情,又提了一下陆迟衅和陈风雷,果不其然,小家伙十分记仇,义愤填膺地挥舞了一下爪子,表示自己很支持乃一组特。 毕竟,那个时候被逼进绝路,还有跳下无底崖的梦靥,永久缭绕于小色鹿的心头,那是它一直逃脱不了的阴影,要知道,它因为害怕,都陷入了沉睡,所以当刘义介绍起陆迟衅和陈风雷的时候,它几乎要暴走了,一脸愤愤。 刘义不理会它接下去乱七八糟的兽语,忽然人影一闪,便来到了后方来时的路一里处。 暗中,林业先心惊无比,正要作出什么动作,身体一轻,便被人提了起来。 “小子,跟着我,做什么?”刘义瞄了他一眼,道。 刘义比起林业先也只不过大了两三岁,如今用这样的口吻,让一向嚣张狂妄的林业先一时间不太容易接受。 在这样的局势之下,林业先反而恢复了那种无赖的神态,抬了抬头,斜斜地瞥了刘义一眼,道:“把我放下来,谁要跟着你啊?我只是恰好碰见了你,这条路难道写了你的名字?” 看着他的这副神态,刘义有些好笑,如果是张林这么说,他会无言以对,因为张林足够强大,神破万重绝世高手,而且背后还有一个更加无耻强大的癫盗,但是林业先……在他的面前,就显得弱小了许多。 所以,他笑着道:“那种鬼话我可是不会信的。” “鬼话?”林业先尖锐地反问,“鬼和鬼一起才说鬼话,我是鬼,你也是鬼?” 刘义摇摇头,把他放了下来:“我们好好说话吧,你跟着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林业先皱了皱鼻子:“你都已经让我叫你老大了,也不肯让我跟着?” “……” 林业先本来就只是不太愿意多说什么,但是感觉到刘义的认真,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就这么一直敷衍,最后只好道:“我知道你。” 刘义微笑:“这个世界上知道我的人很多。” “可是我是一个月前才略微听说过你的事情,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说你已经死了,”林业先似乎想了一下措辞,“虽然在之前我们并没有见过面,也只是听说过有关你的只言片语,不过你的事迹,让我真的很有相闻恨晚的想法。” “现在,不仅仅是相闻,我们相见了,然而,并没有什么浪漫可言。”刘义道。 “我也在刚才听到了有关你的只言片语,据说,你来自一个隐世的地方,我想,多少年以前,你的祖先和修炼界的某些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他又道。 说到这些,林业先显得有些追忆。 “是的,那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了,我并不知道我们这一族到底和什么势力,又有多少势力有着瓜葛,这些,族内并没有告诉我,只是我们从小就被这么耳提面命,我只是知道现在出世,我需要高调,我需要向修炼界展示自己,告诉他们,我们这一族,终将回归。” 说这些的时候,林业先有着一些向往,还有少年的锐气与锋芒。 然后,林业先道:“我总是觉得,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不不不,”刘义摆手,“我们不一样,我是被逼无奈才与修炼界为敌,而你们不一样,或许你们的祖先和我有点像,然而,作为后人,现如今是你们主动要去寻仇,或者有些招摇,以你击打他们的年轻一辈,又吸引他们的老一辈,而后你们暗中的老一辈又对之出手。” 对此,林业先没有否认。 “你们想把修炼界翻个底朝天?”刘义继续问道。 林业先笑了起来:“很有可能!” “这一点倒是和我真的很像。”刘义嘟哝了一句。 林业先注意着他的神态,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什么。 “你们难道不知道纵横,修炼界最需要的是团结?”刘义又道。 林业先一笑:“我祖父说过,团结的是值得团结的人,不然的话,就是自寻死路。” “有道理,”刘义点点头,“之前郑家家主也这么说过,我应该注重修炼界的团结一心,但是,我不敢苟同,因为,难道就因为有外敌,便可以与蛇蝎之人同流合污,放弃恩怨?外敌是外敌,蛇蝎是蛇蝎,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因果联系,因为,有的时候,我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哪怕那些东西对于别人来说不可理喻,是错误的,毕竟他们不是当事人,又有什么资格叫别人放下恩怨?” (本章完) 第1021章 传闻下的窈月 林业先的眼睛亮了起来:“英雄所见略同!” 刘义摇了摇头:“我不是英雄。” 刘义察觉到,他一直有意无意地瞄着看起来很萌的小色鹿。 “你要吗?送给你。” 林业先怔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小色鹿“撕拉”一声把刘义那可怜的棉衣又撕了一条缝。 “我们家族也有一只守护了千年的麒麟,已经很老了。”林业先道。 接着,他又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小色鹿:“不过,我总是觉得,这个会更加强大。” 他说更加强大,并不是说真的强大,而是,“会”更加强大。 小色鹿点点头,眯起眼睛很人性化地笑了起来,表示小伙子很识货。 “那么,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是想做什么?”刘义问道。 “或许……是想去见一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林业先有些迟疑。 “谁?” “听说你和一个叫牛育德的很有关系。” 刘义的眼睛眯了起来。 …… …… “那你和他又是有什么关系?” 春天的风温暖,刘义的声音在草香之间,略微有些飘渺。 林业先沉吟了一下。 “说起来,别说你不信,我自己也有点不想相信,虽然我想去找他,可是,我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刘义紧紧盯着他。 “但是,我找他,是要去有所联系,去造成关系的。” 刘义笑着摇了摇头:“你走吧。” 虽然接触下来,他对林业先兵没有什么恶感,然而,他并不觉得两个人应该有什么交集,他又为什么要带着对方去见牛育德,因为一个他也不知道的原因呢? 林业先并没有走,但是,刘义转身就踏出一步,人到达了远方的天际。 林业先怔怔地看着天际的身影,自嘲地笑了一下,身影一阵闪动,朝着刘义所往的方向而去。 …… …… 仅仅两三天的时间,刘义回来的消息便在整个修炼界传唱。 这无疑是爆炸性的。 在起初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没有人相信,人们只是觉得,是别有用心之徒认为的阴影还不够,还要蹦跶几下,造成一点动乱,好从中获利。 于是,这一消息虽然传得非常深远,却大多数人都对此只是保留的态度。 百花山庄内,一个灵气氤氲,到处都是彩光的洞府之内,窈月仙子听着门下弟子所说的关于这件事情的传闻,嗤笑了一下,道:“空穴来风,一个死人,还能用他来闹出多大的风浪?” 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结丹期的巅峰,而刘义那个时候的强大而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也早就已经退却,她对未来是充满了自负的,除了的阴影笼罩稍微带给她几分战栗之外。 “门内有什么看法,特别是掌门有没有什么吩咐?”嗤笑之后,窈月仙子声音清冷地对着那名女弟子问道。 “掌门说,维持现状,百花山庄的弟子们,哪怕是护法、坛主,甚至……长老你,没有命令都不得外出,最近尤其要注意。”感觉到窈月仙子的冷傲,女弟子有些胆战心惊的,声音很轻微。 窈月仙子的玉容上出现了一丝不耐烦之色,道:“就因为这个传闻?” 她看起来是在提问,其实却不是。 女弟子自然不敢胡乱回答什么。 “掌门实在是小心,那小子早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那种消息的放出,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是别有用心之徒的造势,她居然还当真!” 接着,她抬了抬纤细的玉手,冷冷道:“出去。” 女弟子既有些不太接受这种语调,又暗自欣喜终于可以摆脱那种氛围,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哼,我迟早会不灭,成为绝世高手的,那小子的传闻,迟早也会烟消云散……”窈月仙子冷笑道。 …… …… (本章完) 第1022章 站这山,望天下(上) 今日的华山天神宗来了一位贵人。 华山,长安东,南接秦岭,北瞰黄渭,奇险峥嵘。 天神宗已经传承了两三千年,底蕴浩瀚,堪称八大门派之首,它经历了五个朝代,历史更迭,它依旧挺立。 在天神宗,感受到更多的并不是武道韵味,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圣,那种神圣,与很不相同,那似乎是它整整一个门派所凝聚起来的“势”。 对于这一门派,很多人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们认为,如果不存在华山天神宗,修炼界就会坏了味道。 那种味道,或许就像楚穆天一样,像太阳一样,散发出光和热。 贵人来了,那是令整个修炼界都要侧目的贵人,但是,天神宗,知道的人并不多。 以那个人的身份,就是十里送行都未尝不可,但是,这一回,那个人的动身,却显得很是默默无闻,藉藉无名。 她走了,她到了。 她背负着素手,带着迷人的浅笑,淡淡地俯瞰着江山,华山高大巍峨,她却像是更在云端之上。 魏无道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总是笑眯眯的老头子,他的名字很奇怪,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无道”,似乎他生来就是要做坏事情的,而事实上,没有人敢取笑他,也没有人会对他的人品表示较大的怀疑。 他看着那道绰约的风姿,还有那身迎着春风,向着朝阳飘摇的蓝色宫装,和蔼的笑容里面总是增添了隐约的复杂意味。 “二公主望见了什么?”他问道。 他并没有施礼,他很尊重这一位后辈,这一位皇族,认为那是属于天下的二公主,但是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施礼。 东方的太阳泛着有些浅的金色,探出地平线,照得天地黑白分明,但是,那黑的一面,又被金色印染,看起来分外不真实。 殷秋雪俏生生一笑,只说了一个字:“美。” 她一笑,百花盛开。 魏无道并没有看到她那倾城一笑,只是在心中叹了一声:确实很美。 但是,他口上又问道:“何美?” “都美。” 殷秋雪伸出纤细的手,张开玉臂,闭起了美丽的眸子,似乎要拥抱这一片江山。 魏无道笑眯眯地走向前去,与她比肩而立,望着远方的春景,道:“确实很美。” “可是,有些人,他们,想要破坏这些美,魏掌门,作为你,你会做些什么?”殷秋雪玉容上的笑意缓缓消失了,她蹙起了好看的眉尖。 魏无道盯着崖上的老松看了许久,随后道:“等待。” “等待?”殷秋雪的这两个字隐含着一丝嘲讽。 “山雨欲来,纵横,人,只是沧海一粟,我以为,我们搏的并非一瞬、一击,而是长远,甚至是带着岁月。”魏无道道。 “魏掌门这是要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们,又把责任丢给后人?”殷秋雪的眸子瞥了他一眼。 “这只是暂时的想法。” “你难道忘了上古天人之战,甚至更久以前?”殷秋雪再次望向远方,但是谁也不知道她望到了什么,也或许,她望的是时间层面。 “不敢忘,”魏无道深吸一口气,“祖师的遗训,传到了今朝,魏某是不会忘记的。” “你们这些做掌门的也知道?”殷秋雪蓦地嗤笑,显得很是突兀。 感觉到了她的讽刺,魏无道却并不生气,他觉得,年轻人,有些尖锐,是好的,是正常的,不像自己,腐朽了,害怕了,有的时候并不是怕死,而是怕承担。 见到他不说话了,殷秋雪继续道:“你难道不明白,如果像你所说,寻的是长远,是拖,一直拖到永恒的未来,那么,就是重蹈覆辙,清洗,又清洗,每一次,都是轮回。” 魏无道叹了一口气。 “殿下,你要知道,你的王叔这么不可一世,却还是失败了,甚至……在的面前,不堪一击。” 被说到楚王殷德,殷秋雪沉默了。 她看了看远山,有些迷蒙,太阳光再炽烈,却照不尽黑暗,还有可能会助长景物的扭曲。 她青丝如瀑,袅袅娜娜地临风一站,便有些仙意。 随后,她说话了。 也许,她的音调本来还带有着某种不确定,但是,越往后,却越来越强大与自信: “是的,那个时候,应该是我错了,我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可是,我觉得,有些东西,不是这样的,至少不应当是他所想的这样的。” “现在,他尝试过了,可是,还有我,我也要尝试一下。” “最后,我隐约觉得,他不可能陨落,我曾经非常专注地去了解他,所以,我能够感觉到一些什么,也许,他现在,就在哪一个方向,看着的动作,想着自己的打算。” (本章完) 第1023章 站这山,望天下(下) 听到殷秋雪的论调,魏无道有些稍许的惊讶,但是很快便消失了,他道:“殿下,你难道就不怕他还会再对付你?” 殷秋雪嫣然一笑。 “我与他,就是互相制衡,却又是应当有着同样目标的人,或许因为某些原因,我们争斗过,但是,终究,我们是自己人。” “自己人?”魏无道笑了起来,“确实是。” 殷秋雪却不应话。 于是沉默。 许久之后。 殷秋雪忽然轻声道:“听说,那个叫刘义的,回来了?” “消息是从cd那边传来的,目前并没有其他人见到过他,不知道是真是假。”魏无道道。 “我知道,那时候,他是跳下无底崖的。”殷秋雪道。 魏无道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说……” “对,我刚才和你说过,我觉得王叔不会陨落,他一定在哪里看着这个世界,他是跳下无底崖而被视为陨落的,而几个月前,刘义,也是跳下的无底崖。”殷秋雪道。 魏无道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这个人,我希望修炼界不要动他。”殷秋雪忽然道。 “为什么?” “因为……一种直觉。” 殷秋雪抚了抚青丝: “他和王叔有关系,他和圣女殿下有关系,他和神女殿下有关系,我还打听过了,他和奥托克家族不清不楚的,我看不透他,王叔或许知道一些他的事情,而我们……一无所知。” 魏无道略显惊讶。 他知道刘义和殷德的事情,但是,他这是第一次,而且是从殷秋雪口中知道,那个修炼界人人喊打的角色,居然和圣女、神女,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势力有关系,这就让他有些难以置信了——那时候修炼界追杀的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魏掌门,我想,你应该已经无数次分析过武祖传承地那个时候的事情了,你觉得,他能够进入传承地,并且得到武祖的传承,会是巧合吗?”殷秋雪提醒道。 她是殷秋雪,当然有很多的渠道可以知道一些什么,甚至可以说,只要她想,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她都可以知道,哪怕很隐秘。 魏无道的回答很确信:“不会。” 他虽然狐疑过,但是,今日被二公主亲口点出,他倒是可以放声说出来了——刘义的武祖传承地之行,充满了诡异绝伦。 “他能够看懂我们都看不懂的文字,他的体质正好可以得到传承,他的血,可以启动祭台,发动那古怪的七面宝镜,这些,都充满了诡异。”魏无道道。 “是的。” “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动他,特别是王叔对他的重视,有可能,他会有什么作用,最重要的是,他和圣女、神女的关系太让人看不透了,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他真的现世了,你们再做一点什么,那两位会作出什么反应,我可是亲眼见到神女殿下……” 殷秋雪没有再说下去。 “公主殿下请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至少,我华山天神宗,不会再动他。”魏无道的神情难得变得有些严肃。 殷秋雪点了点头。 “其他门派,我会去提醒的。” “最重要的,便是他会不会主动惹事。”魏无道道。 “以他的性格,我想,他不会杀上你们的山门。”殷秋雪微微一笑道。 魏无道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殷秋雪问道。 “公主殿下,纵横,整个人间都应当警惕,你和圣女殿下……” 殷秋雪蹙了蹙眉头。 “说实话,圣女殿下,我真的看不透她,她福泽苍生,心胸宽广,在她的身上,我完全看不到神宫的影子,我可以说,我很自然地相信她,不过,你放心吧,我会有所保留。” 魏无道望向远方。 太阳已经高升,地面上,一片鸟语花香,繁花似锦。 近处,风飘扬,山间的树微微摇晃,又充满了刚劲之美。 “公主殿下,”魏无道道:“我华山天神宗,与公主同在。” 殷秋雪看着他。 许久之后,她笑了,这一笑,非常自然,百媚生。 她能够感受到魏无道的意志。 此行,效果达到了。 …… …… (本章完) 第1024章 洛阳牡丹,甲天下 这么久了,再回这个世界,总是觉得有些陌生。 人,还是那些人,修炼界,总是那种氛围,但是在这其中,或者说在底下,却是略微动荡,甚至摇摇欲坠。 他没有看到的踪迹,可是,他可以感受到某种近乎凝固的气息,把整个修炼界都压住了。 他想起了楚王兵变时期神卫、神骑的横勇无敌,还有两个大神官的通天之能,不禁觉得这看似强大、层级分明的修炼界,其实也很脆弱。 闭了闭眼睛,将那些想法暂时抛置于脑后,他开始思考起当下最应当做的事情,那便是去洛阳白家。 为什么? 因为最近除了并没有确定的他回来的消息,传得最最沸沸扬扬的,便是牛育德和张林要杀陆迟衅陈风雷之事。 陈风雷在洛阳白家。 而且,这一位修炼界的泰山北斗微笑着放出话语——要杀我,我不躲,我就在白家,与白家家主一起,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刘义了解自己的这两个朋友,在他看来,他们一个幼稚没有脑子,另一个嚣张喜欢装bi,陈风雷越是这样放言,他们首先尝试的目标,就越会是陈风雷。 整个修炼界都可以相信,洛阳白家,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固若金汤,因为,他们除了武,还有兵,白夜里,神破万重中级的绝世高手,白浪,北边营大都督,拥兵十几万。白家遍布兵家与武道高手,还有机关、禁制,阵法,而今,陈风雷与白夜里两大绝世高手坐镇,如果仅以牛育德和张林两个愣头小子,绝对是有去无回。 让修炼界感觉到氛围不对劲的是——千绝上人和癫盗仿佛失踪了一般,没有任何的消息,也没有放言什么,就像是不再搭理自己的亲传弟子了。 谁也不知道那些传奇究竟在做什么。 刘义承认自己对陈风雷的个人恩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最最痛恨对方的地方,竟然不是在那里,而是……背叛。 是的,是那个时候的背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的了解越来越多的缘故,他对楚王殷德的崇敬高度达到了某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不管怎么说,不管楚王失败与否,那个时候,陆迟衅、陈风雷等人的背叛,让他感觉到震撼,那是一种很深沉的痛恨——他最最痛恨那种忽然背后插一刀的畜生。 在当时,全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理解这两个人的背叛,因为,在所有人看来,荆州李家、陈家、陆家,是对楚王殷德最忠心的,但是,事实竟然如此可笑。 楚王站在所有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想要守护一些没有人理解的东西,而某些人,就这样可耻、无耻地背叛了他。 如今想来,刘义依旧愤怒。 他依稀记得李梦龙坠落下高空的身躯,他依稀记得陆迟衅剑下的血光,他依稀记得陈风雷把天正宗一名长老震得四分五裂…… 修炼界的很多人,似乎都忘记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如今,居然还凑在一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冠冕堂皇地说要共同对抗,应该团结一心。 可笑! 于是,当他知道自己的两个朋友要对付陈风雷的时候,他果断就动身前往洛阳。 …… …… 洛阳春日最繁花,红绿荫中十万家。 洛阳花,最出名的,是牡丹,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 春天的洛阳,吸引了很多赏花人,人在花中行,有的时候,你不会知道,赏的究竟是花,还是人。 如今的白家庄园,便是一座牡丹园,绿色的大叶中,点缀着红色的大花,远远望过去,有些连绵。 到处都是鸟语花香。 春风暖暖地飞,美人如玉,青丝如瀑。 白家牡丹最盛的院子里,亭子外,轻纱舞动,琴音入耳,美人倾城。 白夜里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又像是在下棋。 的确,他的面前,是一盘棋,美人起舞,有琴为伴,此情此景,再来一个棋盘,还有对面的人,岂不快哉? 陈风雷的脸上挂着笑意,看着对面被春风吹得似乎有些困了,也有些懒洋洋的老哥哥,却不催促。 白夜里比陈风雷大了整整十年,是殷家王朝资格最深的元老之一,他的头发花白,乱糟糟的,有些不修边幅,他的动作、衣着打扮也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懒洋洋的无所事事的糟老头子。 (本章完) 第1025章 落子(上) 没有人敢看不起他,交出兵权多年,他在军中依旧有着慑人的威望,他的儿子白浪更是北边营大都督,洛阳白家,以武为底,以兵为锋,所向之处,莫不令人胆寒。 “陈老弟啊,今天,有人要杀你。”白夜里说这句话的时候,伸了一个懒腰,又晃了晃银丝凌乱的脑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漫不经心。 陈风雷依旧微笑,却兀自不语,只是下了一颗棋子。 春风拂来,牡丹摇晃,明艳得令人感觉晃眼。 一曲终了,舞蹈暂歇,白夜里靠在背后的柱子上,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看到陈风雷不说话,白夜里半眯的眼睛难得睁大了那么一刻,瞄了一眼对方,道:“怎么,你不着急?” “跳梁小丑,不足畏惧。”陈风雷微笑着,那种微笑中,渐渐出现了淡淡的轻蔑。 “哦?”白夜里再一次往后晃了晃脑袋。 “他们已经尝试过好多次,”陈风雷看到对方迟迟不落子,便将棋子捏在了指间,看了看白夜里,“修炼界都知道最后谁痛了。” 白夜里笑了起来。 陈风雷看着他,并不明确他的笑声里所有的意味。 “那你呢,你痛不痛,你有没有痛?”他问道。 陈风雷冷哼了一声。 “今天,我就坐在这里,我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白夜里的笑意消失,声音微冷:“我洛阳白家,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家家,他们在别处闹,也就罢了,要是真敢在我的头顶上,哼!” 这不是自负或者自信,白家屹立修炼界那么多年,那是一种习以为常,更何况,在九州十大世家之中,白家的实力可以进入三甲。 牛育德和张林,面对已经呈现出衰落迹象的陈家,都数次铩羽而归,满身重伤,如今迎上在朝中还势力超然的白家,简直是自寻死路。 没有人会觉得这一次这两个年轻人能够做出点什么,哪怕是整个修炼界。 “我听说,有人见到了那个人?”许久之后,陈风雷道。 “你觉得呢?”白夜里笑。 陈风雷冷笑了一下。 “空穴来风,无非就是某些人觉得这修炼界乱得还不够。” 白夜里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死了的东西,就算被人谣传回归,甚至有人假扮,又能如何?”陈风雷瞥了他一眼。 白夜里不说话了。 一片沉默。 舞女退下,只留下满院牡丹,国色天香,看起来很是宁静,一切都如往常。 但总是,会出什么事情的,哪怕对于白家来说是小事情。 白夜里的大管家匆匆赶到,望了望陈风雷,似乎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附到白夜里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 白夜里挥了挥手,大管家便离开了。 大管家刚走,白夜里就兀自笑了起来,笑得很爽朗。 “怎么了?”陈风雷问道。 “他们就这点手段!?”白夜里的困意里带着某些讥讽。 “庄园最外面的废弃的北波院烧了起来。”他道。 陈风雷皱了皱眉头。 “北波院是白家荒废了两代的院子,在庄园的外面,没有阵法,没有护卫,没有禁制,只有仆役每日清理,你说,烧这么一个地方,是不是证明了他们的无能?”白夜里笑道。 “是挺无能的。”陈风雷点点头道。 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却皱起了眉头,他想到了陈家的几次遇袭,虽然最后都安然无恙,但是,那两个家伙,很麻烦,很头痛。 在刚开始的时候,那几次刺杀,甚至可以说是冲击陈家,牛育德和张林并没有联合在一起,知道内情的人可以想到:那个时候,这两位,还不熟悉,他们仅在琉璃尺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很快,这两位就钻到了一起,陈家有了不小的损失,果然是一丘之貉,这当然是修炼界很多泰山北斗们的看法。 纵横,你我角逐,修炼界大多数势力都收缩起了力量,那些强者更是闭关很少外出,相比于那些八大门派,还有百花山庄等势力,有些衰落的陈家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目标。 更何况,大家都知道,刘义最深刻的敌人,陈风雷和陆迟衅,是其中之二。 陈风雷知道,那两个家伙的动作,这才开始。 然而,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之后,大管家再也没有给白夜里传递任何消息。 花香扑鼻,风景胜天,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落着棋子,节节败退。 (本章完) 第1026章 落子(下) 白夜里一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但是,那半眯着的眼睛里,却隐藏着极为锋利的锋芒。在陈风雷看来,这一位,并没有接触到那两个小子的厉害与讨厌之处,所以,相应的,也有些托大与不放在心上。 但是,正如白夜里的淡定一样,外面的情景,真的很淡定。 陈风雷暗自思索,自己陈家身为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与白家齐名,虽然有一定的实力差距,可是,也总不会差距那么大,陈家被那两位弄得焦头烂额,白家如此稳如泰山? 但,事实总是没能够让他等待太久,不久之后,大管家再一次来到,在白夜里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白夜里不动声色地听着,沉吟了片刻后,道:“把左灵卫派出去十几个人,他们都出手那么久了,我们总应该配合着点,陪他们玩玩。” 看着大管家离去的身影,陈风雷不禁问道:“他们又有了什么动作?” 白夜里却是兀自轻声自语着:“奇怪,真的是奇怪……” 片刻后,他看了看陈风雷,道:“南湘院起火了,那里有着十几名守卫,还有阵法禁制,为什么会无声无息就出事?” 陈风雷听懂了,重点不是出事,而是“无声无息”,他沉默了一瞬,道:“要不要老弟我出去看一看,事情总是因我而起,总不能让他们在白家肆无忌惮,欺我们无人阻之。” “不妨,”白夜里摆了摆手,“南湘院的布防极为弱小,就是一名初级的宗师,甚至炼元出体的巅峰,都可以兴风作浪,而且那里只是小事,左灵卫一出动,就算不能够斩杀他们,也足以把他们逼退。” 陈风雷默声不语,算是听取了对方的意见。 但是,他望着牡丹花开,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似乎今天会出什么事情…… …… …… 白家庄园外十里处。 繁花似锦,花团锦簇,风吹,慢摇。 牛育德蹲在那里,看着身旁的那位青年,有些茫然地问道:“我们现在做什么?” 他长高了不少,身体更加结实,像从前一样,还有点胖,脸色很红润,只是那种憨厚以及头脑简单的样子依旧跃然于脸上,让人不由自主地认为他还是熊孩子,虽然,他已经十七八岁。 “等待,见机行事。”张林难得没有了那种痞痞的令人生厌的样子,一脸严肃地盯着远方,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还是神识探知到了什么。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我们刚才做了什么。”牛育德略微有些郁闷道。 “杀人放火啊。”张林轻飘飘道。 “有杀人吗?”牛育德撅了噘嘴,道。 “有可能可以用烟呛死几个丫鬟。”张林自顾自点头道。 “可是我刚才用神识探知过了,那个院子里面没有丫鬟,甚至都没有人……”牛育德小声嘟哝。 张林“啪”地一下拍了他的脑袋,道:“我这叫放过无辜之人,你懂吗?” “不懂。”牛育德表现得很不服气,可是想想自己又打不过他,只好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再说了,”张林继续道,“兵法云,这叫勾引敌人,懂不懂?” 牛育德忍不住问道:“你的那是什么兵法,有这句话吗?” 见到张林又一副要打他的样子,他急忙缩起了脖子。 随后,他看到,张林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那是真正的严肃。 牛育德感受到了这种氛围,稍微有一些紧张,他踏入修炼界这么久了,在很多时候都已经完全融入,但是,当做这些类似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害怕的。 “怎么了,有谁来了吗?”牛育德小声问道。 张林作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牛育德把神识探出去,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一些波动,不禁心想白家的人果然追了出来,可是那些人修为并没有自己两个人高深,可以发现自己吗? 就这样想着之时,那些力量波动越来越近了,似乎足有十几人。 牛育德隐约看到,那些人全部都穿着白色盔甲,严严实实的,全副武装,看起来竟然没有修士的样子,倒像是兵士。 然而,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些人的修为依旧很强大。 “这些人虽然很强,但是以我们两个,应该也打不过我们吧……”牛育德再一次小声嘟哝了一句。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 察觉到他的情绪,张林忍不住朝着他看了一眼,提醒道:“别冲动,到时候被白家那群人收拾了,就等着哭吧,这帮人,一定有阴谋!” (本章完) 第1027章 左灵卫 “就这点斤两,可能吗?”牛育德有些不屑一顾,“我的通灵神器还可以发挥出不小的威力呢。” “你?”张林嘲讽道,“你能够打出几下?” 牛育德张了张口,随后有些泄气道:“打五下应该是极限了。” 张林摇了摇头。 就这一瞬间,那些穿着白色盔甲的人已经到了一里之内,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星盘一样的东西,闪闪发光。 “这是……”张林的瞳孔一阵紧缩。 “追踪盘,白家好大的手笔!”他似乎显得有些恼怒,随后忽然一拉牛育德,道:“这一回先撤吧,看来这样子不行!” “怎么回事?”牛育德很明显不理解,同时很不甘心,他还什么手段都没有施展,怎么张林这就打起了退堂鼓,真是莫名其妙。 但是,很显然他们来不及了,那十几人中有那么一两人看了看手中的星盘,随后忽然甩手扔出一张符箓,一瞬间便破空而去。 “在这里。”声音沉闷,那十几人迅速靠近了过来。 “md!”张林很不文雅地骂了一声,拉起牛育德便准备离去。 他是神破万重绝世高手,虽然破入不久,境界都没有怎么稳固,但是,以他的身法,下一刻,完全可以出现在几里之外,再加上他身为癫盗传人,身法是顶尖的,相信白家的人,特别是白夜里和陈风雷,都拦不住他。 但是,他在踏下第一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空间的不对劲,仿佛深陷泥潭一样,只出去了半里地。 “怎么回事?”他略微有些焦虑地快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看着那些逼近的十几个人,一时间不明所以。 脚下,青草茵茵,百花烂漫,树木苍翠,大地略微起伏,远望到天边,有些壮阔。 周围的气氛却与这良辰美景格格不入。 十几名强者左手举着很古怪的法器,右手提着宽刃剑,朝着这里靠近,杀机弥漫。 看着他们手里的那些古怪法器,张林的脸上,很快那些不知所以以及疑虑就消失了。 “我还以为你们白家根本不把我们区区两个人放在眼里,没想到,早就准备,连追踪盘和定空杖都带来了那么多,果然百年大族底蕴深厚。”张林停住了身形,扬了扬头,略显张狂之色道。 白家比不得八大门派等巨无霸传承了几千年,但是也经历了宇文家和殷家两个王朝,足有两三百年的历史,如今得蒙圣眷,持掌雄狮,已经几代人,实力强劲,在各大家族中极为顶尖。 没有人回答,那十几个穿着白色盔甲的人就像是真的训练有素的兵士一般,没有任何的声音,就这样沉默着执行着任务。 “说话呀,说你们呢,木头吧?”见没有人回答,张林有些不爽地叫嚣,同时再次尝试着动用了一下身法。 果然,空间凝滞,他依旧只出了半里地。 张林情不自禁地再一次骂了一句什么。 牛育德眼见自己暂时的“老大”张林两次尝试都出现了问题,本来就有些兴奋,如今更是有些激动,嚷道:“既然跑不了,那就打吧,反正那些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说话间,他便感受了一下隐藏在体内的琉璃尺,很想要马上出手。 对于这个依旧幼稚冲动的熊孩子牛育德,张林略微有些头痛,他没好气地教训道:“你傻啊,这些人你一时间灭杀得了吗?而白家的其他强者马上就要过来了,白夜里和陈风雷很快就会到,你还想着硬碰硬?” 张林这么说,牛育德又没有亲眼见到那些危机,自然是不惧怕的,只是哼哼了一下,表示不服气。 张林看起来还时而嚣张叫嚣,时而骂骂咧咧的,其实心里面格外紧张,他明白,今天这一局,已经非常危险了,他数次袭击陈家和陆家,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遇到白家一样一上来就处在了下风。 十几名士兵侍卫一样的人物面无表情地带着手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法器,在方圆两三里地之内将二人牢牢地包围在了其中,同时,隐约有一种波动将这一大块区域笼罩住了。 那些人的本身修为比起牛育德张林两个人差得很远,可是他们经过身上许多宝物的加持,再加上站位隐约形成阵法,逐渐有了一种威慑力。 张林知道如今的局面,硬碰硬是不行的,等到白夜里和陈风雷两个人一起赶到,插翅难飞,于是不再理会其他,下定决心朝着背离白家的那个方向冲去。 一步半里,也是瞬息,很快,张林便迎面撞上了一名侍卫般的人物。 白家的左灵卫非常强大,训练有素,就算面对强出自己很多的对手,也有极好的心态去对待。 (本章完) 第1028章 白杀(上) 手中法器与宽刃剑举起,其他的远在别处,甚至几里的十几人似乎有着心灵感应一般,几乎在同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张林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没有想其他,掏出那把仿佛神兵利刃一般的匕首,一下刺出。 剑气,汹涌。 光芒万丈,短短的匕首像是绽开了烈焰,一瞬间几乎叫人失明。 这一道剑气同匕首的形象完全不符,但是作为绝世高手,这是最基本的一击。 “哇哦,厉害!”牛育德禁不住怪叫一声,显得尤其兴奋,对于他来说,张林确实强大到不可想象。 听到牛育德的“赞美”,张林完全没有沾沾自喜的意思,因为他的剑气已经撞上了前面不远处的白家侍卫。 “砰!” 光芒炸裂,一道幕墙一般的力量显现,像是镜面破碎一样出现了无数的裂纹。 但是,并没有被粉碎。 那名白家左灵卫突兀地喷出一口鲜血,人倒飞了出去。 看起来,下一击,张林便可以突破出去,但是就是因为这短短的时间,还有这对于绝世高手来说看似很脆弱的场域,是致命的。 张林感受到了远方的某种恐怖波动,勃然变色。 “这回完了……”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见的声音嘟哝了一句。 他们的背后一里处,空间破碎,出现了一道大裂缝,四名穿着锦袍的中年人从中而出。 牛育德迅速探知了一下对方的修为,不禁惊呼:“四名宗师!!” 他自己也是宗师,对于他来讲,即使有琉璃尺,面对这四位,心理上总会有些阴影,更何况今天的情况不一样,后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两名绝世高手呢! 那四名宗师手中各自托着一把极为细长的剑,全部都吞吐着寒芒,气势惊天。 “白杀!”张林眯起眼睛。 他虽然和刘义一样,算是外来者,但是被癫盗收为弟子之后,对世间的许多宝物都有着很广博的了解,当看到这四把剑,还有那四名中年人的形象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一切。 “白杀是什么?”牛育德脸色稍微有些发白。 “白杀,是这四把剑,还有白家的四名宗师,只有这样的阵容,才能够被称为白杀。”张林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经历过很多很多的危险,今天,算是那些危险里面比较顶尖的了。 “白家的大杀器,四名宗师配合这四把凶剑,长年累月修炼,四人齐出,可以抗衡绝世高手!” “绝世高手!” 一听到这四个字,牛育德就有点腿软,他相信以自己和琉璃尺的合力,可以在绝世高手手下过几招,但是,他只能打出四五下,而对面的合力,就不一样了,现在有那十几位侍卫一般的人物,还会冒出来两大绝世高手,他还是难得遇上这么危险的时刻呢。 “那我们赶紧跑路吧……”牛育德小声道。 “来不及了。”感受到远方的波动,张林的心情到了谷底。 说时迟,那时快,当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几名左灵卫将此处的围猎稳固住,而那四名宗师,传说中的白杀也动身了。 “动手!” 没有让牛育德再多加思考,张林一步跨出,身影瞬息万变,直接扑向了那四名宗师。 原地,只留下了有些迷茫的牛育德。 但是很快,牛育德便反应了过来,大喊了一声给自己壮胆,随后一掌崩向不远处的一名左灵卫。 惊天大战爆发,白家的白杀四人合一,杀伤力恐怖,张林在初次交锋之下居然占不到任何的上风,四把神剑剑气吞吐,互相呼应,到处激荡,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周围一里夷为了平地。 这里距离洛阳界内的一条要道并不遥远,于是,这里发生大战的消息在刚才左灵卫被张林一匕首刺出的时候就开始传唱,当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六七位修士,相信很快便会有更多。 张林与牛育德刺杀陈风雷,反而中伏!传音符乱飞,这一消息开始慢慢扩散,最后震惊了洛阳修炼界。 在张林与白杀拼命,牛育德冲击左灵卫的同时,这些或真或假的信息在飞速传播,越来越多的修士赶到。 (本章完) 第1029章 白杀(下) “牛育德和张林横行修炼界这么久,终于啃到了难啃的骨头。” “那是自然,白家在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中排名靠前,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高手,自然是不能硬碰的。” “别说白家,他们从前的几次袭击陈家,不是也都铩羽而归?” “看来,除非变成传奇人物,不然的话那些霸主还是离远一点为好,根本不能撼动。” “话说,这两位已经刺杀陈风雷七八次了,每次都是失败,是不是这里有问题?”一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是和那个几个月前跳下无底崖的那一位有关。” “有谣言说看到那一位回归了。” “都是假的,已经有大人物辟谣了,全是瞎传,绝世高手的话,自然权威性比较高,我也觉得是谣言。” …… 很快,便有几十人接近,在远处感受着大战,一边心惊,一边议论纷纷。 大地在战栗,白家的底蕴,堪称恐怖,白杀合一,力敌绝世高手,左灵卫共进退,遥相呼应,将一名宗师死死抵住。 “灭!” 四名宗师面无表情地齐声发出沉闷之音,四把神剑幻灭,四人各自占据一方,将一里地的范围笼罩。 “铿!” “铿铿铿!” 四把神剑同时发出剑吟,随后,从四个角度朝着张林射去。 剑气破开地表,留下深深的沟壑,就像是一片的创口。 以张林为中心,在外面看过去,他就像是一块吸铁石吸引着四把神剑,全部都朝着他撞了过来。 “灭?”他冷笑一声,而后挑衅似的大喊:“那我就破灭!” 话音一落,他手中剑气动霄汉,突兀地朝着某一个方向刺出一剑,那是东方。 随后,是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 他的动作有先后,而白杀的出剑则是同时,但是,看起来,这里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快慢之分。 “哧哧哧哧——” 四道剑气一瞬间明亮,像是彗星拖动着彗尾,拉出一长条,看起来格外壮观。 “轰——” “轰——” “轰——” “轰——” 几乎是在同时,剑气与神剑撞在了一起,四处冲击波化为了规则的圆形,光亮朝着四面散开,从空中往下看,就像是开放了一朵朵的烟花。 四把神剑交叉而过,每一位白杀的剑,都落到了对面宗师的手中。 “杀!” 声音依旧沉闷,四名宗师就像是幽深的深潭,几乎是机械性并且杀意极重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四把神剑再一次脱手,在一里之内飞速游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将整片地域都舞成了一片光海,那是剑气之海。 “破杀!” 张林似乎铁了心要从言语上嘲讽一下对方,但同时他也是这么做的。 他的匕首一阵飞旋,灵活地在手中旋转,就像是一名盗贼在把玩着自己的伙计,而事实上,他本来就算是一名盗贼,而且是修炼界很多人都很痛恨的那种。 每一次飞旋,便有一道璀璨的剑芒挥洒出,足有几十丈,他的飞旋非常快,所以剑芒也非常多,一时间,四把神剑的剑芒之海,与张林的剑芒之海汇聚,并且相撞、混杂,如同两片不同颜色的水域相交。 震天大响爆发,大地在沉陷,四面八方已经被翻过一遍的地表翻了又翻,早已不能看出本来的模样。 看着这些惊人的情景,远处已经聚集了接近一百人的修士们都惊憾莫名。 “原来这就是宗师与绝世高手的威力……”有人喃喃道。 在从前,这样级别的大战很难看到,虽然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件,但是这些情景依旧很不常见。 剑落,剑芒消逝,张林立于原地,他的脚下,是被翻开的新鲜的泥土,高低不平。 四名宗师本来维持住的绝对规则的四角微乱,喘息加剧,有人甚至脸色略显苍白。 张林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张林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因为…… 远空,惊人的波动迅速逼近,两道在天地之间看似渺小,却气势浩瀚的身影比肩而来,一步数里,如行云流水,转瞬间便来到了近前。 爽朗的笑声发出,陈风雷的笑容略显安详。 “张林,牛育德,我们又见面了。”他道。 牛育德将一名左灵卫重创,让他们的场域略显凌乱,然后望向陈风雷,还有那一位威名赫赫的白夜里,眼神中充满了惊惧…… …… …… (本章完) 第1030章 无题(一) “md!” 这已经不知道是张林第几次骂出脏话了。 他知道这一次是危机,但是还是抱有着极大的信心,然而,他没有想到拿出很多奇宝的白家,白杀,还有左灵卫,居然这么难对付,他在神破万重内的境界并不高深,一时之间居然拿不下,随后……陈风雷和白夜里就亲自出动了。 “你骂得再厉害也没有用。”白夜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轻微晃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张林不敢小瞧他,在整个东方,白夜里都是排的上号的大人物,这一个老头子,很可怕,非常可怕,一切,都只是表象。 但是,张林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扬了扬头,抑制住内心的惊憾,看了看白夜里,道:“你谁啊你?我是来找陈风雷的,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白夜里毫不生气,他在空中的身体摇摇摆摆的,一副不知道是醉酒了还是没有睡醒的样子,似笑非笑,眼睛微眯。 “你是来找他的?”白夜里头晃了一下,有气无力地看着陈风雷,接着,头又是一晃,继续有气无力地望着张林,“那么我就是来找你的。” “你走开,我们又不认识你,来找我们干什么?”牛育德一脸警惕地望着白夜里,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 “不认识我?”白夜里睁大了眼睛。 “我就不认识你,怎么样……”牛育德小声嘟哝。 “可是我认识你啊!”白夜里嘿嘿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并不难听,可是,牛育德却听得毛骨悚然。 远处,已经聚集了一百多名修士,今天的事情,注定会在修炼界造成极大的波澜。 “陈风雷、白夜里,两大武学世家的家主都亲自出手了,那可是我们修炼界的泰山北斗啊!” “看来,这一次,陈家和白家是要动真格的了。” “在从前,牛育德和张林数次偷袭陈家,最后都失败而终,今天,他们陷入重围,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十大武学世家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看看李家,虽然家主李梦龙陨落,可是依旧很难有新的家族撼动,更何况现今他们拥有两大巅峰宗师,李应天更是一只脚踏进了神破万重,突破指日可待。至于白家这种传承了几百年的望族,根本难以动摇。” “别说难以动摇,要是我,被对方盯上了,绝对会绕着走,怎么会主动挑衅?” “你又不是传奇人物的传人,当然不敢主动挑衅。” “……” …… 各种声音混杂,传音符乱飞,洛阳修炼界彻底闹翻了,最近,神宫和魔殿的隐在压力太大,所以本来就难得一见的绝世高手,特别是绝世高手的大战,更是几乎销声匿迹,但是今天,就在这么多人的眼里,即将上演! 陈风雷并不是陆迟衅那种把阴厉与狠辣摆在脸上的人,也不是他的儿子一般给人以危险与不舒服气息的人,无疑,他和陈厉云一样,依旧依稀看出往年的英姿风采,再加上他淡淡的微笑,看起来有点温和慈祥。 越是如此,那些知道他底细的人,像刘义、张林之类的,便更加看他觉得可恶,因为,笑面虎比起纸老虎要可恶得多。 “张林,我们又见面了。”陈风雷道。 他淡笑着凌立在当空,衣衫随着春风舞动,仙风道骨。 “怎么,你这是想我的意思?”张林强行抑制住把脸黑表现出来的自然表情,只是他的痞痞的样子看起来是如此之虚。 “确实,”陈风雷微笑道,“我怎么可以不想你,或者应该说,惦记你呢?” “要不要这么肉麻!”张林一摆手,大声道。 “如果你不是癫盗的传人,我想,你也不至于这么嚣张。” 陈风雷的这句话含有羞辱的成分,也就是说,张林本身一无是处,要不是他身为癫盗的传人,那他就什么都不算。 “原话奉还给你!”张林冷笑一声,陈风雷的这句话,让他有点生气,却并不强烈,他年纪轻轻,就已经神破万重,还有多么在意别人的羞辱? “如果你不是陈家家主,有一个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家族之力作为后盾,你或许会像刘义一样,被仇家满世界追杀,哪怕你是绝世高手!” (明年提高关税,客户要求今年交货,厂里特别忙,每天都是七点上班,八点半下班,到家已经九点半左右了,白天太累就想倒头就睡,第二天又六点起床,收拾收拾上班,如此循环往复,除了法定假日放几天,其他时间都没有休息天。签合同的新书都没有时间写,这本书本来就是娱乐消遣,一直都是免费的,有少数人说一个月才更新那么点,果断弃书,我只能说很可惜,不过可能免费的书本来就分文不值吧,弃了就弃了吧,你们也没有什么金钱损失。这本书我现在基本上会保持月五更,不能更多了,等我找到更好的工作或者新书成绩好可以全职了,说不定就可以爆更。大家都不容易,就理解理解吧) (本章完) 第1031章 无题(二) 张林的这一句话,可谓是极为露骨,而且颇具讽刺性,无形之中就燃起了陈风雷的怒火。 或许陈风雷自己都没有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其实,这一切,是当然的。 因为,首先,是刘义这个名字,虽然在陈风雷等人看来,那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尽管够闹腾,可是闹一阵就算是歇菜了,然而,他们在心底里面隐藏着对刘义的丝许忌惮——不得不说,这个人,太能蹦跶了;其次,刘义是神破万重,陈风雷也是神破万重,但是两个人的年纪相差那么大,最主要的不是这一点,张林同样年轻,一对一的情况下,还不是他陈风雷的对手,然而刘义……陈风雷知道,就算是几个月前,自己也不是对方的对手;最后,当然便是张林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对,我是仗着我是癫盗传人,有点嚣张,我是神破万重,那么你呢?你也是神破万重,要不是你是陈家家主,人家忌惮你的家族,你也没有什么稀罕,还不会是像当时的刘义一样,没有靠山,便被人穷追猛打! 这让一向自认为,也被很多人认为身为修炼界泰山北斗,声望颇重的陈风雷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 “别生气,别生气,”白夜里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更是对任何的羞辱性话语无所谓,他哈哈大笑着朝着陈风雷,“老弟啊,我看出来了,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陈风雷强行抑制住愤怒,微微一笑道。 白夜里摇了摇头,紧接着道:“陈老弟,你这个人,就是看不明某些东西,被这种后生三言两语你就心里面被挠了?” “打就是了,他们,”他指了指张林,又指了指牛育德,“打得过我们吗?” “拿下就行了,你管他说再多废话呢?” “老家伙,你才说的废话呢!”牛育德尽管脸色略微苍白,还是气呼呼地忍不住嚷道。 白夜里再一次哈哈大笑,紧接着做了一个手势。 白杀的四位宗师呈四方站位,把牛育德包围在了里面。 十几名左灵卫困封周围五六里地的范围,谁也出不去,谁也进不来。 “你,是我们的了。”白夜里看向张林,道。 张林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变得难看起来。 …… …… 火,就像是一个贪婪的疯子,无情地吞噬着一切。 不是红光,那是金色的火焰。 院子里面,到处都是惊声尖叫,还有一些丫鬟因为扑不灭火焰,看到东西损坏而无助的哭声。 没有人伤亡,但是损失太大了,整个院子都是一片火海,完了,全部都完了。 “这火好奇怪啊,怎么扑不灭啊,怎么办?”有丫鬟带着哭腔喊道。 “为什么会是金色的?”没有人回答,只是有人抛出来了另一个问题。 “怎么办,已经有五六个院子起火了,都是这种金色的火焰,都扑不灭,听说我白家的左灵卫都出动了,肯定是有人蓄意放火,但是抓不到。” “不可能!左灵卫怎么会抓不到人!?你听谁说的?” “真的,不骗你,左灵卫都束手无策,老爷呢?老爷怎么还不回来?” “听说知道了一个放火的仇家,老爷和陈老爷都去追杀了。” “可是很明显这里还有一个放火的啊,老爷快点回来啊,不然我白家……” “别瞎说,赶紧扑灭火焰!” …… 从那些仆役、丫鬟们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知道白家的形势有多么危急,家主、陈风雷和白杀都去追杀强敌了,而这里,有强大的敌手肆无忌惮地下手。 北波院的火早已扑灭,但是,南湘院的火自从烧起来,就没有灭过,而白夜里,也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白家。 春天的南湘院,本来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这里绿草茵茵,百花盛开,树木葱翠,一片鸟语花香,再掩映着白家的美人,就像是一座天上人间,然而,现在,什么都不再了。 曾经有一个地方的历史中有火烧连营,今日的白家虽然比不上那好一场火,却颇有那种韵味。 (本章完) 第1032章 无题(三) “好一场!” 在东青院的外面,一名年轻人穿着一身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棉衣,静静地站在那边,笑语。 他看着旁边的那头小兽,问道:“好玩吗?” 小色鹿张口吐出一口神焰,似乎有些意犹未尽,随后笑得眯起了眼睛,得意洋洋地欢叫了一声,表示非常好玩。 “你果然只喜欢做坏事情。”刘义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嗖”地一下,小色鹿射了过来。 刘义像是有先见之明一般,同样“嗖”地一下往后一闪,让小色鹿扑了一个空。 小色鹿气恼地用兽语骂骂咧咧的,想来应该都是污言秽语。 “我想,差不多了,来,我们走,到了该干大事情的时候了。” 刘义探知了一下,感觉到一队左灵卫正在接近,警惕地巡逻,便招呼了一声小色鹿,一人一兽很快便消失无踪。 …… …… 白家的远处,十几里地的地方,本来的春意盎然已经消失殆尽,四面八方千疮百孔,大地惨不忍睹,但是,剑气、掌力、神剑……无数攻击手段依旧在纵横,让这片可怜的地带带上了某种悲剧色彩。 牛育德身上,琉璃彩光闪现,气息强大,确切来说,是比起之前的他强大好几倍。 琉璃色的力量就像是喷吐着炙热火焰的喷火器,所扫过之处,便是一片焦炭。 白家的白杀受伤严重,他们的合力虽然可以扛住一名并不算强大的绝世高手,但是面对因为战斗经验不太丰富,容易情绪激动,进而一上来就像是疯子一样动用全力的牛育德,短时间之内竟然狼狈不堪。 然而,作为修炼界的人,谁都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哪怕是牛育德。 牛育德的额头上全部都是汗水,他的天赋不错,再加上有千绝上人这一传奇人物作为师父,修为突飞猛进,但是,他顶天了也就是一名宗师。绝世高手,宗师,看起来只相差了一个大境界,但是真实战斗力,特别是真元的浑厚差距十万八千里,或许一名绝世高手可以带着通灵神器大杀四方,但是一位宗师,哪怕是一只脚踏入神破万重的宗师,通灵神器的使用也是一种奢侈,五六下,就是他的极限了,现今,他的真元只剩下不到三成,迟早会被这把贪婪的凶器一扫而空。 白杀很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哪怕他们再狼狈,也全力保持着站位,手中神剑翻飞,剑气冲天,一道又一道,与琉璃彩光对撞。 强大的威压席卷八方,观战的人一退再退,看着几乎都被染成琉璃色的天空,暗自震惊。 “这就是通灵神器以及宗师之威?”有人情不自禁地自我问了一下。 但是,有通灵神器参加的宗师战固然精彩绝伦,另一边的绝世高手之战则更加夺人眼目。 白夜里、陈风雷双战张林,掌力浩荡,剑气冲天,几乎把白云冲散。 那才是真正的绝世之战! “大家都看到了,老不要脸啊!”张林衣衫褴褛,满脸血污,艰难地支撑着,但是还是在叫嚣,“两大武学世家的家主围殴一个后辈,你们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吗?” “当然,前几个月还发生过更不要脸的事情,陈老不要脸和他的二十几个老不要脸朋友们这么多人围殴另一个后辈,可耻啊可耻!” 陈风雷胜似闲庭信步,硬碰硬之下的张林并不强大,对方的强处是在突袭以及遁术,所以他带着和煦的微笑,道:“张林,你数次在暗中偷偷摸摸地对着我陈家做手脚,你很要脸啊。” “对付不要脸的人,干嘛要给脸?”张林反问道。 “脸不脸的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白夜里意味深长道。 张林蓦地沉默了。 他一掌崩出,伴随着大地隆隆,泥土翻滚,飞速后退。 他虽然喜欢叫嚣,对于很多人来说非常可恶,但是,静下心来,他也能够知道,这一切,都仅仅是掩饰而已。 白夜里说得对,脸不脸的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自己是困兽之斗,这才是重要的。 看着对方,他的眼中隐藏着丝许震惊,他和许多绝世高手交手过,就是陈风雷,都有好几次,但是,白夜里的强大,让他有点心悸,那才是真正的强大。白家在九州十大武学世家地位靠前,不仅仅是综合实力,也在于家主的强大! 白夜里一身宽大的白衣,迎着春风舞动,这画面并不怎么唯美,却是显得有点飘逸,再加上他懒洋洋的神情,就像是一个酒仙。 (本章完) 第1033章 月白风清(上) 他一挥大袖,右手中指弯曲。 就在这一瞬间,张林感受到了极大的危机。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白夜里那看似轻飘飘,甚至有些无厘头的动作,不久之后轻声道出: “月白风清。” 他的嘴角还有血污,也大概是伤势的原因,有点浮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人痛扁过的小朋友,略微有些可怜。 白夜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种诡异的淡笑。 他一指弹出。 于是,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万籁俱寂,宁静美好。 远处的修士之中爆发出一片惊呼。 他们之中,能够认出来这一绝杀到底是什么的人并不多,之所以发出这一声惊呼,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天地异象。 是的,他们看到,远方大战的那一大片范围,天渐渐黑了下来。 天黑,而后明月高悬,风很轻微,到处都是安静。 随后,月光越来越亮,一下子就撑破了那宁静的夜晚。 张林眼睛死死地盯住前面,看着那黑暗与月光交织的情景,感受着那几乎永恒的宁静,甚至可以说是无声,眼睛逐渐逐渐酸痛。 他似乎沉陷在了那里面,也或者是迷失。 可是,潜意识里,他知道,危险在越来越近。 他蓦地看到了白夜里那如酒仙一般的身影。 他有了动作。 他的手中,流烟隙发动,身影几次幻灭,随后癫步加身,在那一片安定的黑夜月光里脚不沾地地行动起来。 他就这样消失了。 “老哥哥,怎么样,流烟隙加癫步,很头痛吧?”从黑夜月光之外的某一处,突兀地传来陈风雷爽朗同时带有着玩味的笑声。 白夜里立在当空,并没有马上有什么动作,他只是摇头晃脑,颇有点无所谓道:“雕虫小技而已。” 陈风雷没有声音了。 白夜里却自顾自哈哈大笑着加了一句:“月白风清之内,我无敌。”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措辞,轻飘飘的,但是,却给人以一种理所当然、毋庸置疑的感觉。 这就是九州十大武学世家里面资格最老的人之一所拥有的气度。 月光越来越亮,黑夜被破坏,风轻慢地吹,明月就像是一个缓慢膨胀的气球,被清风吹着吹着,就涨了起来。 月,好圆,好大。 依旧很宁静。 “月白风清之内,我无敌。” 白夜里突然又重复了这一句话,然后踏出一步。 随着他的这一声,整片地域似乎都不一样了起来。 “哼!”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哼,原本已经消失的张林忽然出现,他的皮肤一片绯红,像是要烧起来一般,他的脸上出现了痛苦之色,看向白夜里的眼神之中,也隐藏着极深的惊惧。 “好热……好烫的月光……”他艰难地吐出这一句话,那其中包含着很多的难以理解。 白夜里的笑容愈发诡谲。 他大袖一挥,整片月白风清猛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张林的瞳孔一阵紧缩。 “m!”他狠狠地骂出这一句话。 在癫盗身边,他可以看到很多自己那糟老头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到的典籍,对于白家的招式,他知道很多,月白风清出现了这样的形式,他知道会发生什么。 (本章完) 第1034章 月白风清(下) 他的招式变得有些疯狂,也很凌乱,剑气四散,剑剑凌厉,全部都是几十丈长的亮丽光芒,就是让白夜里和陈风雷两大修炼界泰山北斗都有些惊讶。 癫盗的功法并不狂暴,遁术天下无双,他的传人理应也是如此,而事实上,张林的遁术确实是一流,适合袭杀,但现在他的那种疯狂性,倒是让人感到惊讶了,没想到他一发狂起来,居然也有这么恐怖的爆炸力。 然而,这还是于事无补。 白夜里威震修炼界多年,神破万重中级的顶峰,再加上之前和陈风雷两个人把张林打得重伤,这一次的月白风清最后一击,张林根本就挡不住。 几十里地之内,可以清晰地听见数声“咔擦”的声音。 农舍里的农户、商铺里的商人、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市民……很多人都听见了,却都不以为意。 只有这里的人才知道,这意味着强大的破坏性。 月白风清就像是一个世界破碎了,于是,被这个世界困住的人,自然会是遭遇灭顶之灾。 许多在远处观战的修士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张大了嘴巴。 白夜里先是创造了一个世界,然后,又亲手把它毁灭。 骇人的声音在持续,月白风清这一场域在崩塌,左灵卫后退,放大了包围圈,白杀的四名宗师和牛育德纷纷离得更远了一些,尽力避开三大绝世高手的战区。 “张大哥!” 牛育德脸色惨白地喊了一声,他都在怀疑自己的声音究竟有没有发出来。 当云开雾散,月白风清场域完全消失,显出朗朗天空的时候,众人终于隐约看到了三大绝世高手的踪迹。 张林一连吐出三大口鲜血,表情僵硬,随后坠落下了高空。 但是,他并没有落到地上。 陈风雷大笑着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这个陈家家主一如往昔地风度不凡,飘逸出尘,仙风道骨,他的笑声,迎着春风,也就增加了几分仙意。 他单手将重伤毫无反抗能力的张林提起来,笑着道:“你惹了我这么多次,总算是栽了。” “呸!” 张林一口血沫喷了上去。 陈风雷淡定地轻轻一挥衣袖,血沫消失无踪。 他落下天空,将张林扔在了地上,背负着手俯视着对方。 不得不说,在这一瞬间,张林是略微有点后悔的。 他从己身找了一下原因。 他曾经多次杀入那些大势力,就算重伤垂死,也都逃了出去,那是为什么?因为那是出人意料,是突袭。 他对陈家陆家的突袭也都化险为夷地逃走了,但是时间长了,他们之间的仇恨加深了,他就开始变得太过光明了起来,他明知道陈风雷到了实力强大的白家,还说好今天就要来杀陈风雷,于是,他傻傻地真的今天来了。 这是让白家作准备,而白家作为一大势力,围杀他的胆魄与能力,都是具备的,所以今天,他栽了。 “md,我居然把自己给玩死了。”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又看了看因为被琉璃尺消耗真元殆尽而被四大宗师生擒活捉的牛育德,心想那家伙也被自己给坑了。 琉璃尺被千绝上人用秘法打入了牛育德的体内,所以四名白杀并没有对此作什么动作。 就这样,牛育德和张林被扔在了一起,就像是两个破布袋。 “你不是说要带我装bi带我飞的吗?”牛育德眼泪汪汪地对着张林小声道。 “坠机了。” “……” 白夜里很是懒散地落了下来,脚步微晃。 “放心吧,我们是不会杀你们的。”他瞄了他们两个人一眼,道。 张林撇了撇嘴。 “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有那么大的靠山,不过,这一次,是你们自己找事,又栽了,我想,就算是癫盗和千绝上人,也总该讲点道理,而且,我不介意让你们缺胳膊断腿的。” 牛育德的身体一哆嗦,一脸惧怕。 白夜里越是这样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威严,放荡不羁,就越是让他感觉发寒。 (本章完) 第1035章 变数 “修炼界是有规矩的,”陈风雷淡淡地看着地上的那两个人,暗自想着居然费了自己那么多的真元,真是难搞,“就算是传奇,也得遵守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传奇不能幸免,千绝上人大杀四方,也不能够横推扫平大势力,最多只是袭杀,所以,规矩不变,规矩不能破坏,无法破坏。” “你们的规矩就是不讲道理?”张林冷笑道。 陈风雷蹲了下来,把脸凑上去,微笑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就是规矩,我们是修炼界的泰山与北斗,规矩是我们定的。” “好一个不讲道理的规矩!”张林大声嘲讽。 他的这一声,喊得那些时刻关注着这里的、能够探知到他们对话的修士们都沉默了。 后面,一直像是没睡醒样子的白夜里忽然停止了身体的微微摇晃,蓦地正色。 白家方向,一道金光疾速射来。 白夜里出手如风,一把将之揽进手中。 那顶阶传音符微微颤动,声音轻微,旁人难以听见,但是却偏偏恰到好处地入了白夜里的耳中。 听着听着,白夜里一向的懒散之态越来越淡化,最后消失,紧接着神情凝重,最后变得阴沉。 “怎么了?”陈风雷站起身来,一拂尘埃,慢慢踱步而去,他意识到了事情有变。 “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白夜里的脸色蓦地扭曲狰狞,看起来愤怒到了极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追击这两个鼠辈,没想到被小人趁虚而入,乱我白家!”白夜里一把将传音符攥碎,眼神可怕,“走,风雷,回白家,手刃那狗贼!” 陈风雷猜到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的二话,沉默以表示回应。 白夜里转身,脸色阴沉地对着牛育德和张林分别打出一道光芒。 “md老匹夫,还给老子下禁制,要不要点脸!?”张林直接破口大骂。 至于牛育德,不知道是认命还是恐惧,一声不吭,就这样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白夜里毫不理会张林的叫嚣,只是做了一个动作。 十几名或者受伤严重,或者略失元气,也或者完好无损的左灵卫会意,极有纪律性地围拢过来,将二人擒住,押着前进。 陈风雷身形微动,就要动身,却被白夜里一把拉住了。 “要提防。”白夜里沉声道。 陈风雷往后看了看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的传奇传人,不禁会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那暗中的人物在自己二人离开白家就动了手,可见那一位很有可能又会在自己和白夜里离开左灵卫,先行一步的同时再来一次突击,救走牛育德和张林,如果那样子,就太过得不偿失了一点。 而白夜里虽然破坏了往昔的形象而变得愤怒,却依旧对自己的家族有着极大的信心——乱,最多便是乱而已,白家不会有什么事。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白家作为传承了几百年的望族,虽然比不得那些千年大势力,却也不是任何人可以将之覆灭的。白家的强大,不仅仅只是他们拥有一名绝世高手! 两大绝世高手,四名白杀宗师,十几名左灵卫,就这样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朝着白家出发了。 远处看到这一情景的修士们都沸腾了,他们当然并不知道这一行人的离开是因为什么事情,只是看见张林和牛育德就这样被拿下,有些难以置信。 张林和牛育德对修炼界来说,是一对非常难缠的货色,而且,不论是他们的身份还是实力,对于大多数修士,都是高不可攀的,然而今天,他们竟然都眼睁睁地看到这两位居然被白家和陈风雷联手拿下了! 这消息,这画面,无疑是爆炸性的。 新的消息不断传递,不断更新,已经传出了洛阳界,朝着更外而去。 但是,其实,作为当事人的白夜里心里面却丝毫没有抓住牛育德和张林的喜悦感,反而有些心神不宁的,似乎将会碰上一些不太好的人,不太好的事情。 一路往前,视野渐渐开阔,被破坏的大地也越来越微弱,慢慢的,开始看到野花的存在。 野花并不怎么聚集,东一丛,西一簇,就这样点缀,倒是颇具一种很娇怯的美感。 风吹,景物慢摇,那种画面是动作的,却无疑又给人一种宁静祥和之美。 但是隐藏在那些祥和之下的东西,却并不如此。 白家就在七八里地之外,依稀可见浓烟滚滚以及火光冲天。 (本章完) 第1036章 沧海一声龙啸(一) 白夜里早就用神识探知到了这一切,但是当真正眼见为实的时候,一种愤怒到极点的情绪油然而生。 “人为纵火?”看着那些金色的火光,白夜里的声音有些低沉,“我看何止是这样!” “这火焰的颜色,那种力量……”陈风雷蹙起了眉头。 很显然,只要对修炼有所进益的人,看一眼便会知道——这一把火,可不仅仅是一把火。 非常机械性、纪律严整的左灵卫的神情都变得有些严肃,而白杀的四大宗师,更是互相之间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就在这时,把速度降到和修为最低的左灵卫一样的白夜里忽然脸色一变,就这样停了下来。 “怎么了?”陈风雷的脸色同样一变,白夜里忽然这样,绝对不会是好事。 “不对,我感觉不对。”白夜里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白家在洛阳城外几百年,我更是在此度过了许多春秋,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虽然看起来……这些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我总是感觉有点不太对。” “在过来这里之前,我神识扫过无数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在这周围出动过。”陈风雷沉声道。 他是神破万重,只要耗费精力,可以探知到方圆百里地内的一草一木,所以,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然而,白夜里却不这么想。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神破万重的确可以探知到方圆几百里,甚至几千里地之内的动静,可是……”他顿了一顿,“如果有人的修为比你我高,还有秘法,或者其他我们没有想到的东西加身呢?” 陈风雷有些不以为意,他笑道:“老哥哥,今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应该是你人困体乏,多虑了。” “你们的确是多虑了,束手就擒就可以了,何必想太多?” 就在这个时候,东南方向的某一处,忽然传出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一声荡气回肠的龙啸。 …… ……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懂、并且精通天地万龙阵,但是,很多人,特别是在修炼界,天地万龙阵鼎鼎有名,那是因为那个人,那个所有人都以为已经陨落的人。 血战襄阳,淮阴一战,尸横遍野,我花开后百花杀,天地万龙阵的有名,是承载着恶名。 那是多么让人闻风丧胆的一个阵法啊! 阵法何辜?无非是人与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罢了。 相比于死在这一阵法下面的亡魂,绝世高手们很强大,这个阵法也从没能够杀死过宗师以上,但是,人的名,树的影,这一阵法的忽然启动,还是能够让那些修炼界的泰山北斗们心悸。 今非昔比,淮阴一战之后,是十几名绝世高手围杀刘义,所以天地万龙阵对他们的威慑力减小,但是今日,这里只有两位,还有四大宗师,以及实力参差不齐的左灵卫。 天地万龙呼啸沧桑,无数巨龙腾空而起,凌云冲霄,龙吟声,荡九天。 那名穿着破旧棉衣的年轻人,像往年一样,就这样平静地出现了,他平静的背后,却是波澜壮阔。 “背叛殿下,死,不是说说的,今日,我要开始清理门户,楚王或许不能够现在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但是,还有我,还有我们。白家,你们可以选择离开,而陈风雷,将会是第一个。” 刘义平静地看向那个仙风道骨,又道貌岸然的陈风雷:“从你开始。” 他的语调并不强烈,但是在音功的作用下,在几十里地之内回荡,瞬间席卷八方。 见到刘义出现,陈风雷固然是心中涌动起一种杀意,但是,他最最强烈的、最先的感觉,却是震惊。 “这……不可能!”他的脸色铁青,看着那一位应该在几个月前就彻底逝去的年轻人,难以接受这一事实。 “你到底是谁!?”陈风雷一卷衣袖,感受着天地万龙阵的威压,还有不断腾起而震慑自己一群人的群龙,猛然喝问。 (本章完) 第1037章 沧海一声龙啸(二) 刘义嘲讽地一笑。 “刘义!?”白夜里的表情复杂,相比于位高权重的陈风雷,他更加老成,虽然他同样难以置信,但是理智已经让他相信了刘义真的出现了这一事实,于是,警惕,并且,杀机毕露。 刘义并没有多看白夜里,而是望向陈风雷:“我是谁,你不认得?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随后,他看向被左灵卫控制住的张林和牛育德,看到他们两个人已经因为这种惊喜而不知所措,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了起来。 “我靠,你不是死了吗!?”大概过去了那么一些时间,张林才爆发出一声言辞激烈的大喊声。 “刘义哥哥?”牛育德小声嘟哝了一声,随后道:“看来我真的是在做梦,不然的话,张大哥怎么会带我装bi第一次失败了,简直难以置信……” “他装bi失败了,还有我,”刘义微笑,“现在,情况变了。” 张林很快就骂了几句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欣喜。 “哼,没想到,成都那群修士所传的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居然是真的了,不管你是怎样活过来的,总之,今日斩杀你,那个问题也就不重要了。”陈风雷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冷声道。 远处,零零散散的修士们终于赶了过来,他们原先只是想看看传奇人物的传人就这样被生擒活捉了,到最后到底会遇上怎样的结局,然后……他们就见到了那个人,那个让他们一听到名字就心悸,同时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怎么可能!他是……刘义!?” “我没有看错吧?” “我一个成都道友说他亲眼见到过刘义复出,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不是很多大人物都放出声音说那是心怀叵测之人的空穴来风,想要把修炼界搅个天翻地覆吗,那今天我看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该不会还是谁假扮的吧?” “假扮刘义去挑战白家,这暗中的势力也是好魄力。” …… 众多修士议论纷纷,他们虽然震惊,但是在之前,修炼界的大人物们就已经辟谣,并且将有人假扮这一情况解析得极为深入人心,所以,一时间,人们都感觉手足无措,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敢轻易相信刘义回归了。 但刘义却不在意他们的怀疑不怀疑。 “斩杀我?”刘义笑道,“陈风雷,你做梦吧?我告诉你,你的末日来临了。” “殿下无敌!”他忽然仰天大喊一声。 随后,他缓缓平视陈风雷,又用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白夜里,道:“你们难道还没有明白吗?” “我跳下无底崖,我没有死,所以,殿下也不会陨落,现在我已经回归,殿下也会回归,我说过了,背叛殿下的,都要死,清理门户,从你陈风雷开始,谁也不能幸免。做过的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你别以为从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可以逍逍遥遥,高枕无忧。” 连陈风雷自己都难以置信,在听到刘义的这一句话,特别是那里面的几个“殿下”,他的脸色苍白了一瞬,心中有着难以名状的感觉。 周围,听着刘义的这一席话,其他的修士,特别是与楚王兵变有关系的修士,更加骚乱了起来。 楚王没有死,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这关系到很多人的命运! 一想到那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一怒而天下惧的男人将会回归,所有人都有了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感觉。 或许楚王殷德并没有千绝上人、劈云上人、癫盗等神秘的传奇强大,但是他给所有人的压力,并不亚于这几位。 或许,人们相信,只要楚王殿下大袖一挥,整个世界都会战栗,整个东方都会天翻地覆。 这是一种敬畏,同时也是一种对对方莫名的信心。 (本章完) 第1038章 沧海一声龙啸(三) 后面,被左灵卫控制住的张林忽然笑了起来,尖酸地嘲讽道:“老不要脸的,你怕了?” 陈风雷沉默了片刻,接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他的神情慢慢缓和了下来,脸色微冷,大义凛然道:“乱臣贼子,回来,那就灭杀,如今修炼界面对漫天阴云,就应当团结一致,对抗所有不利的力量!” 他的言辞以及语气都极有煽动性,他的音功仿佛拥有某种魔力,就这一声喊,让大多数人对楚王殷德的心理阴影不知不觉中减弱了许多。 现如今的修炼界,夹在之间,处在一种很诡异的氛围之中,所有人都不希望再出现什么变数,而如果楚王真的没有死,那个变数也太大了点,几乎可以压垮大多数人的神经。 所以,不论是背叛过楚王的人,还是兵变时站在皇帝那一边的人,甚至是忠于楚王的人,都下意识地不希望楚王再出现,如此,不论陈风雷的高呼究竟是不是令人反感,却总是引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共鸣。 作为背叛楚王最最严重的陈风雷,在这一刻,能够感受到这里的修士,甚至全天下大多数修士们的那种心理状态,于是,人海之中,他想到既然是众望所归,那么也就心理有了稍许安慰。 陈风雷带着阴测测的笑容,看向刘义:“楚王他老人家不会回归,也不能回归。” “你现在的笑容,和你的儿子真的很像。”刘义道。 被提到陈厉云,陈风雷的面目瞬间就狰狞了起来,体内体外杀意沸腾:“小贼,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斩你!” “那你就试试看!”伴随着这一声,刘义的身后,神龙齐鸣,整片大地都颤抖起来! 随着那些头角峥嵘的光质化龙影的,是一头兴奋异常、浑身金灿灿的小兽,它集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就于一体,看起来非常神武,又因为某种略显幼稚的动作,而变得有些可爱。 看到那只小麒麟,陈风雷不得不百分之百确定——刘义真的没有死。 小色鹿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势力有本事假扮的。 当时的那么多绝世高手,都见到过小色鹿,而外围的那些修士,有些确实第一次见到麒麟,顿时大为惊讶。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有些大势力也拥有血脉并不精纯的麒麟兽,却毕竟常年镇守门内,普通人根本无缘见到,今日,就这么一头活生生的麒麟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可以说,那很多人都惊住了。 今天,洛阳界内的事情太多,并且一个比一个震撼。 先是牛育德和张林如约袭击白家,想要灭杀陈风雷,然后是白家出动布置好的后手,第一次抓住了这两位传奇人物的弟子,紧接着,刘义出现了,还带着传说中的麒麟!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人觉得是在做梦。 “白家,我与你们有点间隙,但是我想,你们白家应该很明白事理,有些事情,只是逼不得已,处在修炼界,可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顾及的。”刘义转向白夜里,道。 今天,遇上刘义之后的白夜里有些异常,白家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不再像往常一样露出懒散之态,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面对刘义,他却无端地有些沉默,或者说寡言少语。 “我白家子弟,并不多。”白夜里很认真地看着他,道。 “重巡,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小子。” 刘义眯起了眼睛。 “人在修炼界,身不由己。”他缓缓道。 “我可不觉得如此。”陈风雷眼神阴厉地看着他。 “你儿子死有余辜!”刘义直接冷笑回应,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张林张狂地大笑了起来。 陈风雷的额头上青筋暴露,很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但是他身为陈家家主,毕竟阅历非凡,他知道形势不太明晰,并不想在白夜里作出动作之前抢先动手。 “我并不觉得我应该和你和好相处。”白夜里道。 沉默不久之后,刘义道:“我也不觉得。” “那就……”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陈风雷的老脸上便燃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两位还在我们的手中。” 牛育德的脸上闪过一丝惧怕。 张林却是闪过了鄙夷之色,只是很意外的,他没有再出言嘲讽什么。 “我并不觉得你敢杀他们,”刘义缓缓道。 “而且,你们也并不见得能够杀死他们。” “狂妄!”陈风雷的语气提升。 “虽然这一次的天地万龙阵和襄阳那时候以及淮阴那时候比起来也不知道谁高谁低,不过,我想,牵制住四名宗师,还有那十几位强者,应该还是可以的,然后,我再灭杀你,打败白夜里,就行了。” 刘义的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天地万龙阵也开始发动了汹涌的攻击。 (本章完) 第1039章 沧海一声龙啸(四) 白夜里的笑意有些莫名。 他伸出手来,远空便发出了一声剑吟。 那就像是随时等待主人召唤的神兵利刃,就这样破空而来。 看着射到白夜里手中的那把神剑,再想想白家白杀的那些剑,刘义心想,这一家族的剑,应该很强大。 “风雷说得对,”白夜里整个人剑气凌云,冲天的剑意在澎湃,和一向的懒散之态判若两人,“你的确太狂妄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在洛阳,这片地带就是我白家的势力范围?”他的声音放高。 “在这里,你居然想要凭借一己之力,还有一个大阵,就压制我等,可笑!” 伴随着他“可笑”这两个字爆发出来,同时的,是一股如剑一般凛冽的音波。 方圆十里地之内,都受到了这两个字的影响,哪怕离得再远观战的修士,都感觉像是有一道刃口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样,想要马上逃走,却难以动弹分毫。 这就是绝世高手,特别是白家家主之威!? 刘义首当其冲,感受最深,但是,这一切对他的影响,并不大,他泰然处之。 如今,他回归了,他是神破万重大成的大绝世高手,与永青云、宁清仙子、乌魁等至尊足以比肩,白夜里虽然强大,想要凭借这一小试牛刀就压制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看到刘义的不动声色,白夜里的神情略微有些凝重,这个世界上修炼界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刘义跳下无底崖之前,是神破万重的初级,最多是初级的巅峰,所以他面对对方,注重的是阵法是否有变强,却并没有想到刘义修为的提升,而今看来,刘义,最起码不弱于自己了,这让他暗暗吃惊,自己徘徊在神破万重中级多年,是资格最老的一批,对面的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修为居然短短两三个月又有了提升? 他当然不会知道,刘义的故乡,因为修士极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原因,天地灵气充沛无比,是这里的好几倍,再加上有化阴泉相助等原因,修为的突飞猛进,也并非难以理解。 但,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这是他白家的地盘,有了陈风雷和四名白杀宗师,还有十几名左灵卫,他根本不屑于再继续叫人,便有足够的信心拿下刘义。 于是,剑动。 “你对付陈风雷?”刘义传音。 小色鹿龇了龇牙,表示了一下自己对陈风雷的敌意,但是却很快便摇了摇头。 “自由发挥。”刘义没好气道。 小色鹿想了想,点了点头,它素质极差,更是极为记仇,如果不是陈风雷等人,它也不会被逼和刘义一起跳下无底崖,所以就算它忌惮陈风雷的那种绝世高手气息,它也下定了决心要做点什么。 最先和刘义交手的,很出人意料,不是陈风雷,而是以白家势力范围为后盾的白夜里,但是因为白重巡的原因,这样也并不显得难以理解。 而陈风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手中掌力浩浩荡荡,紧随其后,一片惊涛骇浪,把好好的大地再一次推平,又翻起。 惊天大战爆发,万龙呼啸,龙腾万里,疯狂地冲击白杀四大宗师和十几名左灵卫,那些白家人都沉默不语,却意志坚定,面对那恐怖的阵法,依旧死死押住牛育德和张林,相互之间保持着默契。 外围的修士越来越沸腾,观战的人因为传音符乱飞,消息传出的原因,已经增加到了五六百人,真的可以说是人山人海,而且还在持续增加之中。 那可是不谋而合啊! 这和像成都那边的林业先和郑如惜的事先大为宣传可不一样。 传音符越飞越多,明明是在白天,却给人以一种繁星点点或者萤火虫聚集的感受。 今天的一切都太过震撼性了,他们要把自己那些语无伦次,并且有些激动与发颤的言语都散发出去,让所能想到的人都知道,比如有关牛育德张林,比如白夜里陈风雷,比如刘义,还比如楚王。 襄阳之战,淮阴一战,今天,洛阳白家外数里地,天地万龙阵再一次显形,没有那么波澜壮阔,却依旧扣人心弦,因为,这是天地万龙阵第一次围杀绝世高手和宗师! (本章完) 第1040章 沧海一声龙啸(五) “在我白家外布阵,作茧自缚!” 在此时此刻,白夜里似乎变回了那个谈笑自若,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漫不经心的其貌不扬的小老头,但是,这句话中,能够体现出来他隐含的怒意。 虽然这片地域并没有白家的任何禁制,也没有任何的人马,可总算是白家的势力范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人布下绝世杀阵,白家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这是最大的羞辱! 那就,破阵,灭杀刘义,方能够笑傲于修炼界。 龙啸,还是龙啸,刘义手中的耀北七龙剑剑气三千丈,大开大合,七色的龙形剑气到处激荡,几乎要将云层冲散。 陈风雷的掌力奔腾,生生不息,陈家掌法极为有名,在整个修炼界都占有一席之地,如今他的对手是刘义,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比起陈风雷,白夜里的剑更加强大,那几乎是几何倍的,白家家主很少出手,甚至都没有几个人见过他出手,但是,修炼界却都知道只要他一出手,必定石破天惊,传闻中,他有过在永青云手下过两百多招而不败的战绩。 三人之间的战斗,虽然激烈,却一时间难分高下。 他们所想的,都各有不同。 面对刘义的剑气,陈风雷有些震惊,那个他一向看低的小辈现如今是绝对的比自己强大许多了,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在从前,说起刘义,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不屑一顾的对象,甚至,在陈厉云被废之前,虽然因为武祖传承地、襄阳一战、琉璃尺大会等原因,他不觉得刘义和普通的小辈一样,但总是并没有想正眼瞧过。陈厉云变为废人后,他对刘义的感觉便是必诛此獠,一种手到擒来的信心。后来的追杀,那么多名绝世高手,刘义只能选择败亡,所以他也根本就没有危机感,今天,只有他和白夜里两个人,他便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 白夜里在懒洋洋的嬉笑之下,隐藏着极大的凝滞,他的心情很凝滞,他预先已经知道了刘义的修为实力绝对不会比自己低,问题是,现在天地万龙阵全力轰杀白杀的宗师以及左灵卫,小色鹿在被陈风雷的掌力惊退数次之后,灰溜溜地去骚扰别人了,所以也就是说,自己和陈风雷双战刘义,竟然还压制不住对方!他的心灵虽然不像陈风雷那般“脆弱”,可以接受许多的东西,可是身为白家家主,他有着自己的高傲,所以他的心情很复杂。 刘义并没有出全力,他知道,自己如果出全力,便可以压制住那两位,如果不能够压制,永青云、宁清仙子、乌魁等大长老就不会成为至尊,令人闻风丧胆了,神破万重的大成,比起其他的绝世高手要强大很多。但是他不决定胡乱全力以赴,至少现在不行,因为,冥冥之中,他有着什么感觉,那种感觉很轻微,却告诉他很有可能会有什么异变,需要提防。 就为了预防那种感觉的发生,他在过去的几天就布下了一些布置,那些布置非常不可思议,却都在情理之中。 现在的局势极具戏剧性,三大绝世高手血战,四名宗师以及十几位左灵卫联手对抗天地万龙阵,甚至欲图瓦解之,一切都进入了白热化。 观战的人在兴奋之余,也暗暗心惊,那是一种对强大力量不由自主的忌惮,哪怕他们距离足够远,而且因为某些阅历非凡的人带领,那些距离都把握得恰到好处,但是他们还是担惊受怕生怕大战会波及到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种让他们压抑到窒息的恐怖气息肆无忌惮地从南方掠来,几乎把所有观战的修士都笼罩在了其中。 (本章完) 第1041章 真正的下棋与落子(一) “这是……” 一名老年修士神情凝重,看着那道前一刻还远在天边的身影,几步便出现在了众人恰到好处的视线处,震惊万分。 “又一名绝世高手!”他惊呼。 这一下,到处都沸腾了,修炼界难得会汇聚到这么多的绝世高手大战,就算有,也大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观战者寥寥,甚至都没有,但是今天,张林、白夜里、陈风雷、刘义,如今,是第五个,这是一场修炼界高层的会战! 空中,远处而来的,是一位很高的中年人,但是,他瘦骨嶙峋,或许他本来就比较高瘦,但是在发生过那一件事情之后,他变得越来越疯狂与阴厉,于是,如今的他便瘦到可怕。 事实上,很多人都怕他,他的脸色太阴森了,而且他从来不卖任何人的面子,特别是神破万重以下,曾经有过十几次一些普通修士无缘无故就被这一位杀死,而没有任何的说法。 剑气撕破温暖的春风,满地碎花,而后那些花儿连带着泥土烟消云散。 “哧哧哧——” 白夜里的剑,就像是他们的兵一样,杀戮意味极强,充满了铁血的味道,一往无前,一鼓作气。 剑气冲天,白夜里,和刘义,两把剑,触碰出了无边的火花。 白夜里手中的剑,是传承下来的至宝,只有每一代的家主才可以使用,神剑配英雄,年轻时候的白夜里,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他金戈铁马,挥剑八方,南征北战,为边境的安定付出了汗马功劳,后来,他告老还乡,修为也从宗师变成了绝世高手,而且是绝世高手里面的前列,他很少出手了,但是,却不代表他的剑已老,只要出鞘,便是石破天惊,回到当年的风范! 刘义的剑,充满了一种无畏,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他年轻,他嫉恶如仇,快意恩仇,有的时候,他不愿意像那些修炼界的控制者们一样腐朽,于是,修炼界容不下他,他不会改变想法,如此,他的剑,便有一种“我不管你们是否觉得我不可理喻,反正我觉得我是对的”的味道,而且,他的剑,是耀北七龙剑,九天尊主的佩剑,九天尊主,古今第一剑尊,从来不知道剑出后如何收剑,剑无敌,人无敌,那是一种意志。 相比之下,陈风雷要逊色不少,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在修炼界呼风唤雨,自认为,也的确是最强的一批人,奈何,处在现在的刘义和白夜里之间,存在感瞬间降低,让他几乎快抓狂,白夜里倒还好说,他就是无法理解凭什么刘义这个小贼现在比自己强大这么多,然而,一想到今天的这个局,他的心情就舒缓了不少——刘义,张林,牛育德,一个也逃不了。 果然,局已经启动,那个人来了。 强大的绝世高手威压展露无遗,来人像是在特意体现自己的强大,那不是一种叫嚣,而是一种宣誓。 我来了,我看见你了,我激动,我要杀你,皇天不负我。 “小贼,你居然没死。”陆迟衅的眼中泛起奇特的神彩,随后,他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那一天,没能够手刃你,是我的遗憾,今日的你,是留给我的,这就是天意啊!” “轰——” 一道剑光闪过,大地像是在翻犁,却更加深刻,刘义终于蓄势一剑,将白夜里和陈风雷二人短暂逼退。 “刘义,是你自己撞上来,那可就怪不得我们了。”陈风雷脸上的阴厉渐渐退却,剩下的是酣畅淋漓,他终于再次露出那种略微和煦的笑容,又下意识地抚了抚胡须,仙风道骨之态展露无遗。 (本章完) 第1042章 真正的下棋与落子(二) 刘义看着天地万龙阵之外如神似魔般散发出恐怖威压的陆迟衅,皱了皱眉头。 他的确没有想到过陆迟衅会在这里,就藏在暗中,而且以非人的忍耐力,现在才出来,只是在下布置的时候,对今天有过那么一种不祥的感觉,当今看来,那种感觉绝非空穴来风。 随后,他的眉头渐渐舒缓了下来,他们留了一手,自己也早就留了一手,也好,今日,就看看到底谁会笑到最后吧! 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看了看一边对抗天地万龙阵,一边控制住张林和牛育德的左灵卫们,眼中闪过一丝异常。 “本来是为了预防那位大名鼎鼎的癫盗传人再耍什么手段,才这么布置的,如今,你冒了出来,很好,很好!”陆迟衅哈哈一笑,“不必多费手脚了,一网打尽吧,就算你神破万重了,又如何对抗三大同阶强者!?” 在这里,真正知道刘义修为的只有他自己,白夜里对他的看待稍微高了一点,认为他是神破万重的中级,陈风雷或许也有一些觉悟,然而,陆迟衅,依旧把他当成几个月前刚刚破入神破万重初级的菜鸟,所以一种即将轻松复仇的舒畅感油然而生。 刘义摇了摇头。 春天里,那个百花开,到处鸟语花香,枝繁叶茂,但是,战斗的阴云,不断盘旋在这个春天洛阳的上空,有点破坏意境。 大龙咆哮,与一名白家宗师的神剑相撞,铿锵鸣响,强大的力量撕裂虚空,徒留下璀璨的光芒,一次又一次爆裂。 看着威力绝伦的天地万龙阵,陆迟衅动了。 他抬手便是一道几十丈长的剑气,凌厉非凡,如同彗星撞击行星,拉出一长道绚丽的尾光。 不错,他在天地万龙阵之外,对着大阵轰击了,那对于大阵的威胁是巨大的。 一声剑鸣,与天地相合,白夜里挽剑,白光随之而动,一里长的白色剑气,就像是被拉长的云,刺目,又绵长。 云虽长,却很宽阔,那场面,就像是一片海。 “万里白浪!” 在观战的修士中,有人发出这样的一声惊呼。 于是,尽皆沸腾。 人们都知道,白夜里有一个儿子,正是赫赫有名的北边营大都督白浪,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白浪”这一名字的由来。 白浪,便是来源于白家的这一绝杀——万里白浪。 刘义之前的出剑是在试探,而白夜里,同样是在试探,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剑气化海浪,波涛汹涌,白色光辉夺人眼目,天地之间一片光辉。 “万里白浪?”刘义念叨着这四个字,随后轻轻笑了起来,“那就……” “天璇!” 以海浪对海浪,才是真正的公平,才会波澜壮阔。 龙吟声,动九霄,耀北七龙剑欢快地吞吐着骇人的剑芒,一股力量划破时空,从遥远的天璇星与这把剑契合,七色剑气汹涌,天璇式出。 白夜里在从前并没有和刘义真正对决过,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他知道刘义有一些绝杀,比如说北斗七式,今日,亲眼所见,他的神色还是变得凝重了许多。 七色海,层层叠叠,几乎无边无际,与白色海把天空分为了一半一半,海浪与海浪在奔腾、冲击,你推我搡,涌来涌去,就像是在沸腾。 陈风雷面色微变地避退,他不敢撄其锋芒,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距离那两个人有着不少的实力差距,不过,今日若是能够杀死刘义,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的手中,青光闪耀,强大的威压扩散,天地灵气汇聚,青天破酝酿,对于这一陈家的成名技,他有着绝对的信心,就算刘义的修为真的是神破万重中级,那也得脱一层皮。 (本章完) 第1043章 真正的下棋与落子(三) 看起来,刘义的形势有些严峻,陆迟衅对天地万龙阵的破坏越来越大,一旦天地万龙阵被瓦解,刘义将面对三大绝世高手、四名宗师、十几名小强者的围攻。 但是,他并没有任何退却的表现。 “刘义,今日,你必死无疑!” 手中剑气连连激射,威力绝伦,陆迟衅的笑容越来越阴厉与嗜血,他破坏了一处阵脚,缓慢往前推进。 天地万龙阵内,白夜里与陈风雷二人拖住了刘义,甚至抵消了不少阵法的力量,四名宗师以及十几位左灵卫压力削减,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张林和牛育德不能动弹,就这样眼巴巴地被他们控制,他们对白家家主的手段有着非常盲目的信心,所以他们丝毫不担心这两位。 然而,就在这时,张林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淡淡的嘲讽。 以为就这样可以控制住一名绝世高手,尤其是癫盗的传人,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白夜里并没有料到刘义的出现,所以他并没有在意张林受制的真实与否,然而,刘义终究是出现了,这破坏了一切,会引发很多的事情。 而白家人对白夜里的盲目信任,更是致命的。 当四名白杀宗师准备立即弥补一些什么,马上对张林出手的时候,小色鹿出现了。 它的手段并没有多么花哨,它就是张开看起来很可笑的小口,喷出了神焰…… 滔天神焰。 四名宗师简直难以想象这么小的一头小兽,是怎样吐出这一片火海的。 金色的火焰燃烧着炙热的温度,热浪扑面,汹涌澎湃,燃尽一切,哪怕是空气都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四名宗师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那是一种本能。 他们相互之间不用多交流,便同时出剑,手中神剑挥动,剑阵初成,极力抵挡小色鹿的神焰。 小色鹿的神焰出乎意料地强大,这种强大,或许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所以,它一向胆小,疑神疑鬼的,总是以为任何人都可以杀死它。 今天,看见了陈风雷,看见了陆迟衅,这一只本来就无道德、无修养、无底线的三无产品自动暴走,不断骚扰、突袭,现在,更是在愤怒之下下了杀手,虽然它仅仅是愤怒而已,并没有明确要杀死谁谁谁。 然而,这依旧让四名白杀宗师有些狼狈不堪,他们一边要对付天地万龙阵,另一边张林身上的禁制明显出了问题,小色鹿又开始蹦跶,如果不是十几名左灵卫,他们会直接崩溃。 一名宗师被烧掉了半边头发,一名宗师脸毛都被烫掉了,一名宗师衣服上都沾染了神焰,怎么也灭不掉,狼狈不堪。 第四名宗师几次都化险为夷,还没来得及稍微安定一下心情,他的后脑勺就猛地一痛,他发出了一声闷哼,就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背后,张林晃了晃拳头,摇了摇头:“宗师,不够看啊!” 他那张臭脸,不禁叫人谩骂上天的不公,这就是传说中的绝世高手,下黑拳的绝世高手?? 但是,宗师虽然可以横行修炼界,在相差一个大境界的神破万重面前,真的是不够看。 陆迟衅一掌撕裂虚空,大地动荡,天地万龙阵被撕开一道大口子,威力减小许多,他正准备彻底破坏,一道人影忽然顺着那被撕开的一块冲了出来。 “打死物有什么意思,陆老乌龟,你的对手,是我。”张林微笑。 (本章完) 第1044章 真正的下棋与落子(四) 看到张林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神破万重的修为,只是衣衫破败了一些,陆迟衅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 陆迟衅是白夜里和陈风雷布下的后手,张林和牛育德太过难缠,所以他们并不希望被对方一次又一次逃走,然后继续在背后捅刀子,他们准备一劳永逸,于是,便布下了这个局,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刘义的出现并非偶然,而刘义布的局,关键的人物,便是张林。 不要忘了,张林是癫盗的弟子,今天的张林被擒,显得太过简简单单。 这样不对,老谋深算的白夜里也知道不对,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就是因为他们还有陆迟衅,而他自己,也有着强大的自信。 然而,他们并没有料到刘义会横空出世,震惊修炼界,于是,局中局,就这样碰撞了。 这里面,有着太多的偶然和必然,于是,勾织成了今天戏剧性的场面。 这就需要把时间往前推一段时间,在今天之前,其实刘义和张林便已经见过面了,那一件事情,甚至连牛育德都不知道。 陈风雷和陆迟衅说:今天必杀刘义。 刘义如是说:我要为楚王殿下清理门户。 目前的形势来看,刘义有说出这句话的资格。 牛育德活动了一下身体,不满地嘟哝了一句:“我就说嘛,张大哥说好要带我装bi带我飞的,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话音一落,他便兴奋地盯住了那三名宗师,虽然明知道自己被群殴不一定是那几位的对手,但是如今形势变了,他就无所畏惧了。 “小贼果然可耻!” 突遇这等惊变,陆迟衅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他牙齿紧咬,本来的话,他对张林并没有多么大的仇恨,但是自从刘义跳下无底崖之后,张林直接就疯狂了,把各个势力,特别是陆家和陈家搅得天翻地覆,现在他对张林的仇恨程度,丝毫不下于刘义。 “可耻?”张林笑了,“你们就不可耻?彼此彼此而已。” “先是楚王殷德,然后是刘义,哼!哪怕你是癫盗传人,你与这些人为伍,那也就是站在整个修炼界的对立面之上,我想,就算杀了你,癫盗也无法说些什么。”陆迟衅掌出如海,滔滔不绝,始一交锋便动了杀手,在天地万龙阵外不远处与张林打得如火如荼。 不管是刘义,还是张林,最讨厌的便是那些所谓“泰山北斗”们这样的嘴脸,一顶一顶帽子疯狂地给你扣上去。 张林不以为意,他当然不会因为这些就愤怒,他出拳如风,快得惊人,而且每一拳都威力绝伦,不断碾碎一块又一块地域: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陆老乌龟,你从前可是楚王殷德的一条狗啊,忠心耿耿,你这样子可是要与整个修炼界为敌啊!不好不好。” 被针锋相对,而且是事实,陆迟衅顿时语塞,并且恼羞成怒,他们这类人,习惯性给人头上扣shi盆子,信手拈来,如今被张林这么一嘲讽,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轰——” 一掌推出,陆迟衅身形飞跃上高空,大地一片又一片翻涌,就像是开水在沸腾,他脸色阴沉道:“天下人人皆知我早就与那反贼不共戴天,而今修炼界理应团结一致,你若是还执迷不悟,那就是千古罪人!” “你算老几?你说是就是?”张林这个时候有点不耐烦了,“看老子撕烂你的嘴!” 两大绝世高手在天地万龙阵之外爆发惊天大战,到处都是千疮百孔,让观战的修士们震惊无比。 而天地万龙阵之内,慑于绝世高手威压的小色鹿终于定了定心,找到了自己的“玩物”,它不断兴奋地飞舞,骚扰左灵卫与白杀,再加上阵法的威力,还有牛育德,白家的人一时间焦头烂额。 (本章完) 第1045章 真正的下棋与落子(五) 最最引人关注,也最最惨烈、最最强悍的大战,自然是刘义与陈风雷、白夜里之战。 天璇式与万里白浪,让天空都失去了本来的色彩,到处都是刺目的光辉。 同样身为绝世高手,陈风雷短暂避退,同时蓄势着青天破,随时准备雷霆一击。 “咔擦——” “咔擦……” …… 空中不断传来或大或小的空间破碎声,那两片海,几乎要压塌世界。 许久之后,才消散。 而这时,几里地内的天空又变了色彩,一片漆黑。 到处都宁静了下来。 月光破开黑暗,月色皎洁,越来越亮。 刘义与陈风雷处在那一片安定祥和之中,几乎要沉浸在那里面。 但是,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却不相同。 陈风雷带着微笑,手中青天破与月光交织,非常夺目,他已经判定了刘义的失败,在月白风清的威力达到最强的时候,他将打出青天破,给予致命一击。 刘义略微有些正色,但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危机感,只是瞟过陈风雷的那张脸,便闪过一丝嘲讽之意,接着,他举起了剑,剑意昂扬,几乎要撕裂这一片月白风清。 “月白风清之内,我无敌。” 某一处空旷之处,忽然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这一声的韵味,与之前对付张林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时候,这一句话,是一种很爽朗的自信,而今,却仅仅像是一种宣誓,像是告诉给他自己听:月白风清之内,我是无敌的,我会赢的。 越是对自己带有着某种鼓励性质,就越说明他自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可控。 “月白风清之内,我无敌。” 声音再一次传来,白夜里的身影出现在了刘义不远处。 感受着刘义的剑意,他的神情难得变得非常凝重。 他几乎要确定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怀疑。 “神破万重大成?”他问道。 他的这句话,声音难得地显得阴沉。 刘义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白夜里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陈风雷的瞳孔一阵紧缩,最先的反应便是这句话很无厘头,因为,他难以让自己相信:这句话是对刘义说的。 然而,刘义还是点头了。 一股冲天的怨气堵满了他的胸膛,他的声音有些失真,喝道:“小贼,你这是在做梦?神破万重大成,这你都敢承认?今日,你就要死了!” “死?”刘义一笑,“今日,我要为楚王清理门户,看看我们谁死!” “我早就说过,不杀你,我陈风雷誓不为人!” 也许是陈风雷的愤怒太大,影响了月白风清的那种氛围,本来的宁静掀起了极大的波澜。 可以说,今天,遭遇了那么多、那么大的变故,陈风雷的情绪有些失控处在情理之中,他一直以为刘义死了,于是安心去对抗张林和牛育德,但是刘义却以非常不可思议的姿态出现,最后,现在,白夜里让他相信:刘义是神破万重大成,于是,他终于忍不住了。 但是,白夜里却比他清醒许多。 “动手!” 白夜里的声音宏大邈远,有着一种非常特殊的格调,就这一声喊,陈风雷瞬间感觉心里平静了些许,于是,脸上闪过一丝血腥,手中动了起来。 青天破,破青天,陈家的绝杀之一,当年陈家老祖横行修炼界令人闻风丧胆的招式,虽然如今的陈家早就不如那个时候风光,但是青天破的锋芒,永远不会减弱。 “月白风清之内,我无敌。” 这是面对刘义,白夜里第三次说出这句话,每一次话毕,他的气势都会强大一分,现在的他,状态是巅峰的。 月光,闪亮到了极点,也大到了极点。 同时夺人眼目的,还有陈风雷的青天破。 白色与青色,似乎化为了这片地域的唯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道七色光明丽起来,几乎将白光与青光都压制了下去。 “九天,来一剑!” 随之的,还有一个声音,与凌云的气势。 …… …… (本章完) 第1046章 真正的下棋与落子(六) 九天尊主,古今第一剑尊,绝世剑客,无敌剑客。 他的剑意,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人能够超越,哪怕接近。 武祖功参造化,极力去诠释那一位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剑尊的那种剑之韵味,而且成功了。 刘义距离武祖非常遥远,但是,他有耀北七龙剑。 带着昔日九天尊主的佩剑,打出武祖模拟出来的九天尊主剑意——九天一剑,自然而然会摸索到一种隐约的“气”。 于是,强大。 寻武步之,九天一剑。 这是刘义拿出了自己的巅峰实力,他不想再拖了。 白夜里这一老牌修炼界绝世高手在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面对神破万重大成的刘义,特别是刘义的这些绝杀,自己真的已经不是对手了。 月白风清之内,并没有让他无敌,因为,剑气三千丈,几乎要将月白风清这一场域粉碎。 陈风雷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的青天破非常恐怖与强大,他曾经有着绝对的自信,但是现在,那点可怜的自信,都没有了,他意识到,哪怕自己与白夜里并肩作战,竟然也不是刘义的对手。 在先前,就算他知道了刘义是神破万重的大成,也下意识地有些轻视,或许是以往的一直把对方看作小辈的心理作怪,但是现在品尝到了对方的威力,他才想起了自己对于永青云等人的畏惧,由此及彼,想到自己面对如今的刘义,也应当是如此了。 青天破最先泯灭,随后,月白风清场域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陈风雷身形俱震,就像是弹射一般向后掠去,因为刘义的剑意不减,疯狂地对他造成了伤害。 “噗——” “噗噗噗……” …… 剑意就像是无形的箭矢在飞舞、在切削,陈风雷的衣衫逐渐逐渐破败,随后便是鲜血淋漓,血肉纷飞。 “呃啊——” 这一赫赫有名的绝世高手,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长年累月的修炼让他在痛苦惨叫、飞速倒退之余,还是下意识地推出无数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这并不会让他力挽狂澜,却可以让他化险为夷。 剑意在那些掌力之下被削减,九天一剑,只有一剑,所以,是瞬时爆发,只要捱过这一波剑意,便可以安全一些。 身为一名绝世高手,在刘义的绝杀面前,特别是月白风清与青天破联手,就算不敌,陈风雷也有足够的实力保全生命。 月白风清场域被撕裂开的裂纹越来越大,外面,是朗朗乾坤。 “咔——” “咔咔咔……” “咔擦——” …… 破碎的声音不断传出,回荡四野,这一次,并不是白夜里主动释放最强一击,而是当九天一剑的剑意达到最强的时候,这一场域自动崩溃了。 一声龙吟,动九霄。 耀北七龙剑的气势高涨,它感受到了游离于岁月之中九天尊主深沉的气息,于是,战意昂扬。 “砰!” 一声炸响,月白风清场域全碎,白夜里立于原地,双手扣印,白光闪烁,将他牢牢地护在了其中。 当九天一剑、月白风清与青天破完全消散的时候,人们终于可以看到天地万龙阵中心地带的这些场景。 陈风雷狼狈不堪,那些飘逸的衣衫已经像是败絮,他的全身各处遍体鳞伤,到处都是鲜血,很多地方皮肉外翻,最严重的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相比之下,白夜里表面上看起来似乎要好过很多,他凌空于天,几乎没有后退,体外白光闪烁,把他保护在其中,但是,逐渐逐渐,他的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看起来受了严重的内伤。 刘义不退反进,气势惊天,他提着那把令人闻风丧胆的超长剑,七色光璀璨夺目,一步一步往前逼去。 (本章完) 第1047章 真正的下棋与落子(七) “白夜里,我说过,我并不想动你白家,我们可以平安无事,退吧,今日,陈风雷必死。” 白夜里并不在意嘴角的鲜血,淡淡一笑,道:“这么说,你是叫我把重巡那孩子的事情就这样忘了?” 他的声音放高。 “如果换做是你,你能不能忘!?” 刘义沉默了一瞬,而后,摇了摇头。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们的立场不同,我没有觉得我做错什么,就像我和陈风雷之间一样。” 陈风雷被提到名字,再体味着自己的伤痛,看向刘义的目光中充满了恶毒,但是,里面还包含着很隐秘的、以往从不会有的隐忧,也可以说是后怕。 白夜里与自己并肩作战,但是,陆迟衅被张林拖住,白家的白杀和左灵卫被小色鹿、牛育德,还有天地万龙阵拖住,这里虽然距离白家够近,但是身为神破万重大成的强者,刘义根本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传递消息给白家。 他隐约捕捉到了某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几乎战栗。 他一直愤怒并且略微有些绝望地以为自从陈厉云废了之后,自己就变成了一个疯子,不会再有任何令他在意的软肋,但是现在临头,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非常害怕死亡。 他发现了这一点,于是,看向刘义的神彩就更加怨毒。 “我是白家家主,同时,我也是风雷的老哥哥。”白夜里道。 “那就只有继续动手了?”刘义的脸上出现微讽之色。 “那就只有继续动手了。”白夜里正色。 言罢,风云失色。 绝世高手一出,四方震颤。 “玉衡!” 既然不死不休,那么刘义也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保留,他很愿意让北斗七式开出最最炫灿的花朵。 七色光柱粗十丈,绵延了几地里,就像是一大道激光在扫射、在推平。 “白杀!” 白夜里喊出来的这两个字,令很多人都惊讶非凡,所有人都以为,白杀是四名宗师,和四把神剑,没有想到,归根结底,白杀居然是白家的一大杀招,而且是可以一个人打出来的杀招! 空中,出现了四个一模一样的白夜里,个个手持神剑,剑意冲天,分四个方向将剑气挥洒,与玉衡式不断相撞。 陈风雷知道,今日的自己,真的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刘义前所未有的强大,而且誓杀自己,那根本就没有回还的可能,他一咬牙,忽然暴喝一声道:“千嶂里!” 万山幻灭,到处重峦,陈家的这一绝杀,显出了一片地带,一片地貌,无边的压抑感觉汹涌而来。 陈家共有三大绝杀,青天破最最出名,神秘的千嶂里如今也显现在人们的眼前,几乎叫那些难得观看绝世高手之战的修士们惊绝。 “天权!” 刘义并没有在意对方到底有多少手段,又多么强大,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根本没有必要去多想什么,七色剑光化为一片横贯天宇的碾轮,缓缓慢慢,浩浩荡荡,气势恢宏。 三大绝世高手的绝杀轮番上演,天地万龙阵都受到了不小的波及,许多地方开始破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支撑不住瓦解。 牛育德和小色鹿已经没有了多少心情去袭击白家人,他们在阵内边打边退,到最后甚至敌意都减轻了许多,因为,相比之下,那三位的余波威胁更大。 张林虽然因为有所策划的缘故,是故意被白夜里陈风雷二人擒住的,但是,他的伤势的的确确很严重,与陆迟衅的大战,一时间难分高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天色逐渐变化,转眼间,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一片红,霞光漫西方,但是却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到时间的流逝。 白家的人虽然并没有得到家主传递的命运,但是他们在焦头烂额,终于有强者出面扑灭了那种神奇的火焰之后,渐渐感觉到了焦虑,于是,有人寻了过来。 看到这边的混乱,那六名左灵卫震惊无比,但是,以他们的实力,根本看不清楚那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他们依旧可以认得出来自己白家的功法,一时间无数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 看到那种架势,他们并没有冲动,而是第一时间冲回白家,准备呼叫支援。 (本章完) 第1048章 真正的下棋与落子(八) 这也是局外人所做的事情,处在局内,唯有一直生死大战,别无其他。 “开阳!” “剑万重!” “秋风落叶!” …… 恐怖的招式几乎将这片地带摧残,到处都是惊涛骇浪。 得到消息的白家人几乎疯狂,一下子出动了几十人,浩浩荡荡,又心急火燎而来,他们看到这样级别的大战,知道自己的家主一定处在危险之中,他们能够出动几百兵马,不过面对这样级别的大战根本就没有用,所以他们只来了一些修士。 “破阵!” 一名老者虽然修为只有炼元出体,但是眼神独到,很快便分析清楚了形势:要想帮助白夜里,第一步,自然是破坏天地万龙阵,最好是摧毁。 破阵旗帜招展,一些死士主动请缨,义无反顾,他们对白家,非常忠心。 那些观战的修士们议论纷纷,他们看了那么多,相比之下,知道的消息也比那些后来的白家人更多,所以他们都在讨论白家人能不能够救出陈风雷和白夜里,又怎么对抗重临天下的刘义。 破阵旗帜被死士们带动,一路冲刺,倒是颇有悲壮色彩。 然而,毕竟他们来得晚了点,风暴的最中心,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刘义的伤势终于比较剧烈,而白夜里与陈风雷,自然是更加不堪,几乎力竭。 陈风雷的额头上,冷汗与血水混杂,他嘴唇干裂,眼睛里惊恐之色越来越浓,他现在越来越怕死,他几乎已经后悔了今天撞到刘义没有选择暂时逼退,而把自己放进了死地。 他察觉到了白家人的救援,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声音沙哑地喝道:“小贼,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势?在白家之外横行,你是要寻死?” 刘义自然知道白家人的动作,可是他却不为所动,只有一句话:“陈风雷,清理门户,从你开始!” “天枢!” 漫天七色星辰坠落,撞击大地,到处都是深坑,强大的落星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披靡而来,陈风雷连吐三口鲜血,踉踉跄跄地坠落下了高空。 相比之下,白夜里要比他好得多,一方面,修为高深,另一方面,刘义的主要攻击对象是陈风雷,他对白夜里,并没有多大的仇恨程度。 陈风雷刚刚惊骇莫名地落地并且站稳,刘义的剑,便到了。 他脸色铁青地后退,连连推出掌力,同时下意识地用眼睛充满渴望地看向白夜里,期待对方能够救下自己。 白夜里来了,但是脸上闪过一丝叹息。 感受着这种氛围,陈风雷终于有些绝望。 “铿铿铿……” 在与耀北七龙剑进行过无数次迅速的交锋之后,陈风雷的护体真气被瓦解。 剑刃,冰冷的剑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是多少年以来的第一次。 身为绝世高手,不对,是在更早以前,自己成为陈家举足轻重的人物,炼元出体的时候开始,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这一情景落在修士们的眼中,甚至那些白家人的眼中,几乎要爆炸——陈风雷,就这样……败了,而且这么狼狈,小命都被别人捏在手里? 场面顿时一片纷乱。 与张林生死大战的陆迟衅看到陈风雷被擒,顿时慌乱了几分,眼中惊恐之色隐藏。 陈风雷的脸色苍白,强行抑制住身体颤抖的冲动,但是内心已经开始崩溃。 “你……我陈家儿郎上千,你敢杀我?” “你要杀我,我就杀你,你背叛了楚王,我就杀你,你不念情同手足之情和陆迟衅对付李梦龙,我就杀你,所以,杀你,理由太多了,我为什么不杀你?”刘义紧紧握住耀北七龙剑的剑柄,看着陈风雷那一张几乎要崩溃的面容,心想,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而且,陈厉云废了,你就要死了,你一死,你们陈家就彻底完了,我怕什么?偌大的百花山庄,委长老,我都杀了,”刘义继续道,“你陈家和李家不一样,李家有两大宗师,有李应天和李冷月,你们呢?” 陈风雷面无血色。 他知道,刘义说的是对的,陈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要自己一死,就真的完了,树倒猢狲散,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会真的少一个。 “放下剑。”白夜里衣衫随着春风飘飞,他脸色凝重,缓缓而来。 刘义转头看向他。 (本章完) 第1049章 我现在,开始清理门户 “如今的修炼界,已经不同往年,你既然回来了,想必也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这个天下,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欣欣向荣,可是随时都会发生骇人听闻的变故。绝世高手,如同凤毛麟角一般稀少,在这个时代,要是少一个,你应该知道修炼界会承受多大的损失。” “那么,我也是绝世高手,你们要杀我呢?”刘义忽然一笑道。 白夜里沉默了一下,想了想,道:“虽然因为重巡的事情,你我是仇敌,但是,如果今天我擒住你,我想,我并不会冒失下杀手。” “你觉得他会这么想吗?”刘义朝着陈风雷努了努嘴。 陈风雷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白夜里不说话了。 “我相信,”刘义站起身来,他的声音放高,一时间回荡四野,“不论是陈风雷,还是陆迟衅,也或者是其他的诸如潋波、赤云等很多所谓的‘绝世高手’、‘泰山北斗’,都不会放弃杀死我,所以,我也是。” “要杀我并且不会放弃的人太多太多了,杀鸡儆猴?也许是一个好主意,不过,如果这些人杀意不减,那么就像我一直所说的那样,那就不是杀鸡儆猴了,而是清理门户。” “狂妄的小子。”白夜里的声音冰冷。 “我这不是狂妄,”刘义看向他,道,“我只是说出了事实,他们要清理我,那么我就清理他们,就是这么简单。” “也许今天你不死,明天你也不死,但是,若是你一意孤行,你迟早会死的。”白夜里感觉到了对方意志的不可动摇,冷声道。 “我说过,不管我做不做这些,就像今天你们三大绝世高手碰到我就会下意识出手一样,其他人也会如此,既然这样,我主动出手去杀他们,和他们主动出手来杀我,又有什么分别?” 白夜里沉默。 “我不再对你出手,你也不再对我出手,我们两清,如何?” 陈风雷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致,但是,依旧出于一种高人姿态,他要保持着那可怜的自尊心,直到现在,他感受到了刘义必杀自己的决心,心胆俱裂,于是只能强装镇定,又尽量用保持自身形象的言语去交涉,可其实是在哀求。 “不,你迟早会对我出手的。”刘义微笑道,他的剑刃微微抖动起来。 陈风雷脸色煞白。 “小贼,你……”知道服软没用,陈风雷的怨毒回归,他企图最后一次威胁什么,却的确是最后一次。 “尔敢!”白夜里震惊无比,他一声暴喝,没想到刘义真的这么简单就出剑。 伴随着白夜里的“尔敢”,刘义的剑掠过陈风雷的颈部,绝世高手之血,狂喷! 肉体面对剑刃,哪怕是绝世高手,也很脆弱。 陈风雷的眸子里,依旧带着极度的恐慌,显然不敢相信这一切。 “天啊!” 已经达到上千人的修士群中一片难以置信的惊呼,没想到一代泰山北斗,九州十大武学世家之一陈家的家主,就这样被刘义杀死了。 “你……”白夜里用手指指着刘义,激动得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多少年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陆迟衅心胆俱裂,他一向的阴厉消失了,眼中充满了恐惧,一掌震退张林,一步踏出,就出现在了一里地之外。 见到陈风雷身死,他的所有勇气都没了,他知道,白夜里根本就护不住自己,刘义这个疯子如今回归,唯一能够遏制他的办法就只有像上一次那样,汇聚十几,甚至二十几名绝世高手,进行围杀,不然的话,各个击破,就只能等待被灭杀。 刘义瞄了他一眼,并没有急着追击,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就需要循序渐进,现在,就应当主动出手,不然的话,就只能像几个月前一样,等待着被围杀。 他的声音,动九霄。 “潋波、赤云、燕曼瑶、顾长老、流云宗的老婆子,还有那个带着镇山印和赤云卿卿我我的那一位,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回来了,那一天,我说过,如果我没死,你们等着。” “特别是那些背叛楚王的人,我现在,开始清理门户!!” …… …… (本章完) 第1050章 不知道qq浏览器出了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qq浏览器的读者能不能看到这个章节,我今天随便翻了翻,发觉qq浏览器一直都没有更新,还停留在一月份的第一次更新,但其实我已经往后更新了好几章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因为那不是我发布的主站。我也不知道其他的渠道有没有什么问题。 (本章完) 第1051章 我发现难得放几天还是没有时间写书。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平日里忙于工作而没有时间,难得放几天,基本上都不在家里,好衰。 (本章完) 第1052章 回归风云(一) 压抑了多久的修炼界再一次沸腾。 洛阳一战,陈风雷被斩杀,陆迟衅逃遁,白夜里惨淡回府,刘义以非常强硬的姿态宣告——他回来了! 那些修炼界大人物们对成都人传言的质疑不攻自破,刘义,确确实实没有死,他还活着,而且更强大、更强势了。 以他们和对方的仇怨,完全可以相信,刘义真的会这么做,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哪怕压世间,也削减不了分毫。 同心协力? 简直是笑话! 先杀一场再说。 这就是刘义的态度。 整个修炼界大震荡,因为刘义的回归,充满了无尽的变数,更更可怕的是——如同刘义所说的那样,他跳下了无底崖,他没有死,那么,楚王殷德呢? 刘义说,楚王殷德迟早会回归,如果那是事实,修炼界又将如何? 与那些人物、那些事情无关的人的内心,是不安的,更何况当年与楚王兵变有染的势力呢? 在沸腾之中,并不能出人意料,大人物们纷纷发话了。 “如今修炼界风雨飘摇,应当同心协力,刘义一大绝世高手回归,本应该是好事,但此人狼子野心,始一出现,就大开杀戒,将修炼界一大支柱不问青红皂白地斩杀,可耻!可耻!” “我莫长利号召修炼界同道,一同出手,我就不信,就算那小贼修为精进,难不成还能抵抗整个修炼界?” “既然我修炼界之中出现了一个败类,那就无须可惜他神破万重的修为,当铲除任何的不利因素!” …… 放出声音的都是名动一方、只手遮天的人物,而且其中的隐秘便是:那些绝大多数都是当时追杀刘义的绝世高手。 聪明的人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除了愤怒,也害怕了。 是的,他们怕了。 因为怕,怕刘义的崛起,所以几个月前他们出手发动了震惊修炼界的围杀,因为怕,怕刘义如今的强势,所以几个月后,他们放话准备发动新一轮的围杀。 可是,处在现今的形势之下,龟缩在势力内的他们敢轻易出门晃悠吗?这一点,有待考究。 总之,除了放话的,还有无数人虽然沉默,却已是惊涛骇浪。 百花山庄内,风景胜天,四季如春,百花绽放,百花掌门面色阴沉地回味着陈风雷被斩杀的消息,看了看眼前的那一位窈窕女子,道:“看来,我不准许所有人出门派,是对的。” 窈月仙子的粉腮稍微有些发青,娇俏的容颜略略扭曲,她如今被勾起了委长老被杀的心理阴影,心中生出无尽的惧怕。 “听说,你对我不准许所有人出派的做法很不满?”百花掌门沉默了片刻后道。 窈月仙子低头不语,只是脸色非常难看。 “虽然你有要破阶的倾向,但是,不要忘了如今的修炼界是什么模样!”百花掌门的声音放高,变得有些阴沉。 窈月仙子不甘心地点了点秀首,微一施礼,告退。 …… …… (本章完) 第1053章 回归风云(二)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之上,又西湖。 西湖倾城派,西湖之上的镜西湖。 这一世间奇景,是为人间仙境,古仙遗迹。 容浅汐一身白衣胜雪,飘逸如仙。 她看着前面那一位同样婀娜多姿的美人,嘴角微微上扬,出现了淡淡的笑意。 “长老,我早就说过,与之为敌,对我倾城派并没有什么好处。”她道。 下面,西湖的水,清澈如镜,湖边,游人如织,才子佳人,美轮美奂。 潋波仙子收回了看向下面的眸光,回过头来,玉容上满带着怒意。 “你觉得,我们有不为敌的理由与可能?”她冷笑道。 容浅汐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是没有。” “不过,那是因为我们一错再错,所以没有。” “武祖传承地、琉璃尺大会,之后我便看出了他的将来,我和门内很多人都说过,可是,你们并没有听。” “你是我门内的最强传人,倾城派的意志,便应当是你的意志。”潋波仙子眯起了美丽的眸子。 容浅汐并没有接话,而是意味深长道:“长老,你待我如姐妹,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如今修炼界风云变幻,我倾城派还是闭关潜心修道为好。” 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这句话,潋波仙子露出了羞恼之色,非常的不甘心。 …… …… 修炼界许许多多的大人物们,都对刘义的强势回归感到恐惧并且忌惮,尤其愤怒,他们不清楚这究竟是刘义本人的能力,还是隐藏在他身后的定时炸弹——楚王回归而造成的心理阴影。 当消息传到华山天神宗的时候,贵人快要离开了。 殷秋雪的蓝色宫装更加衬托了她的明艳。 她是江山美人,自然很美很美。 她还是站在那里,看着那如水的春天,看着那天际线,看着大好河山,眼眸里有着烧不尽的火焰。 “这大美天下。” 她带着满足的笑意,与那眼眸里的火焰格格不入。 “所有妄想破坏它的,都必须被粉碎,”她张开玉臂,顺着温暖的春风转了一圈,宫装舞动,就像是绽开了一朵花,“哪怕是天穹之上的存在。” “天神宗与公主同在。”魏无道的声音很轻很轻,却似乎有着重逾万山的分量。 “你听说了。”殷秋雪站直身姿,亭亭玉立,长发荡过柳腰。 魏无道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是的。” “陈风雷死了。”他道。 “还有陆迟衅。”殷秋雪加了一句。 魏无道疑惑地看着她。 “这样下去,陆迟衅迟早会死。”殷秋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没有带有任何的感情。 “公主殿下准备做什么?”魏无道道,“修炼界不能乱,如今吞天下的趋势已经非常明显,祖师早就有过警示,我想,换作俞越山俞掌门或者其他的任何人都会这么想。” “你是想……杀了他?”殷秋雪轻笑,刹那明丽。 魏无道摇了摇头。 “恐怕,会花费很多的手脚,除非我或者其他掌门亲自出手,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你们都要准备好派内的底蕴,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和那个家伙耗费,而且,他不能死。”殷秋雪道。 魏无道看了看她,却一切都了然于心。 “楚王为了对抗天穹之上的存在,才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既然楚王这么看重他,那就说明,他一定是一个关键,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不能死。” “他的那些仇家不能死,他也不能死,那就难办了。”殷秋雪微笑着瞥了他一眼,道。 魏无道皱了皱眉头。 “交给我吧。”殷秋雪道,在魏无道这等大人物面前,她不会自称“本宫”。 “多谢公主。”魏无道颔首。 殷秋雪摆了摆手,又道:“刘义的事情,自然很是头疼,可是林家重返修炼界那么久了,他们也是要搅起一些风浪的,这些,你们自己解决吧。” “林家,”魏无道顿了顿,“虽然会有点麻烦,可是也不足为虑,就算他们实力强劲,也难道真的以为修炼界是纸糊的吗?所以,我想我可以让他们清醒一下。” “你天神宗处事最最稳重,和那些冤大头们也都并没有什么大的仇怨,你们出面,我想,他们会愿意听一听的。”殷秋雪点了点头。 说完这句话,她望向远方,似乎在看长安,在看翡翠宫,也或者,是神宫? “我要回去了。”她道。 …… …… (本章完) 第1054章 回归风云(三) 陈风雷被斩杀,刘义不会再放过陆迟衅。 这是一场震惊修炼界的大追杀。 刘义和张林二人,撵着急急如丧家之犬的陆迟衅,越过万水千山,不杀死对方誓不罢休。 刘义有理由相信,只要有机会,陆迟衅马上会集合大量绝世高手,对着自己反追杀,所以,如果能够少一个,那样岂不是很好吗? 陈家已经完了,李梦龙一死之后,尽管有李应天和李冷月撑着,在荆州还是被陈、陆两家步步蚕食,如今陈风雷一出事,李家自然不会留手,杀父之仇,刻骨铭心的仇恨,在没有几天之后,陈家已经被李家瓦解并且吞并。 对付仇人,完全没有仁慈的必要。 如果陆迟衅一死,基本上不用想象,李家将会独霸荆州,创造出更加灿烂的辉煌。 从洛阳到荆州界内,三人如行云流水,而事实上,真正的感觉,却并非那么具有诗意,因为,这是追杀和逃亡! 陆迟衅慌不择路,在荆州界内逗留了小半日,便最终牙齿一咬,折回去北上。 他本来想到逃回陆家,动用家族内的力量,但是最后回过神来,便有些绝望了——他毕竟不是真的九州十大武学世家,家族底蕴不够,两大绝世高手杀上门去,陆家不见得能够讨到好处,其次,他猜想李家必定已经进行了对陆、陈两家的吞并,自己和陈风雷害死了李梦龙,要是再撞上去,无异于自杀。 刘义紧追不舍,他需要抓紧时间做完这一切,一旦修炼界有什么人下了什么动作,那可就不妙了。 三人一前一后一路往北,兜兜转转,引来了众多修士的侧目,特别是那些散修,毕竟各个势力都因为忌惮什么,把人马收缩了,只有散修没能够得到庇护,依旧在外面。 消息不断传递进各个势力内,大人物们在震惊之余,都开始揣测、纠结,不知道接下去应该做什么动作,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二日后,三大绝世高手你追我赶的,来到了长安。 神宫就在长安地界,所有人都能够体会到它的那种深沉的意志,然而,现在,它什么动作都没有。 只有无尽的压抑。 在与魔殿的对峙之中,神宫毁灭了几个胡乱站队不用脑子的小势力,便忽然沉寂,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沉寂到底意味着什么。 翡翠宫也同样显得有些沉寂,这一两宫的沉寂,扣动着人们的心弦。 而在进行追杀与逃亡的三个人,当然不会有闲心情去多想这些。 但,终究是与某一种意志相撞了。 长安地界内的某一处平原,刘义感受着第四股绝世高手威压,不禁皱了皱眉头。 兔死狐悲,难道是那些可耻的人物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他想到。 就在这时,他忽然又觉得那一绝世高手气息略微有些熟悉,不禁揣测着究竟会是哪一位仇家。 狼狈不堪的陆迟衅已经精疲力尽,到了崩溃的边缘,感受着前方的绝世高手威压,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不论是敌是友,这终究是最后的机会,他已经遍体鳞伤,真元枯竭,体内伤势更加严重,他知道,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变故,自己绝对捱不过今日。 天际,出现了一名中年妇人的身影。 她很强大,看着都强大。 她踏出几步,平步青云,便近了。 “秦夫人!”陆迟衅的眼中泛起神彩,飞速靠近,他已经管不了太多了。 “是你!”看着远方的那一位中年妇人,刘义停下了身形,眼神渐冷。 张林显得有些狼狈,他在洛阳一战的的确确受了重伤,后来一路追击,没有停过,也有些累,他从后面赶上,和刘义比肩而立。他看着远方的那一位中年妇人,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四大绝世高手之间的氛围,显得有些诡异。 陆迟衅就像是一只被人棒打过的脏兮兮、血淋淋的土狗,身形“躲”在中年妇人稍后处,有一种隐约的让对方守护的意思。 中年妇人看着远方的刘义和张林,神色冷然,还有些略微的高傲,当然,更多的是想起不和谐往事而起的厌恶之色。 “原来你叫秦夫人?”刘义笑了。 秦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一位秦夫人,他见过几次面,还爆发过不大不小的冲突,正是一位皇家高手,殷秋雪的人。 那个时候,因为想要见凌钰而不方便的原因,刘义数次寻求过殷秋雪的帮助,最后传递消息的,正是这一位皇级高手。 (本章完) 第1055章 神挡杀神(一) 作为一位绝世高手,秦夫人对于给刘义这么一个她看不上眼的区区小人物传递信息,她感觉有些羞辱,于是,她便羞辱了一次刘义,当第二次的时候,刘义已经神破万重了,由此,双方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神识之战,以秦夫人的失败告终。 所以,这两个人见面,当然不会有好脸色。 “不叫秦夫人,难道还会叫汉夫人?”张林戏谑道。 他作为癫盗传人,知道的东西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多,他知道翡翠宫有一位皇级高手便是秦夫人,而今,看这趋势,对方必定是来坏他们好事的,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态度。 秦夫人面现轻微的恼意,道:“张林,我听说过你的大名,偷鸡摸狗的勾当,年轻一辈,最为出彩的,非你莫属。” 张林也不生气,只是痞痞道:“哟,这么生气,我偷你什么了,难道偷了你男人?哦,对了,听说,你这么大了还没嫁人?” “你……” 秦夫人心高气傲,不惹她,她都已经不会给什么好脸色,而今张林的这一句话,简直让她要崩溃,然而她还是理智的,毕竟对面可不是什么黄口小儿,而是两大绝世高手,她因为殷秋雪的意志而高傲并且有底气,却也不会就这样动手。 “你来做什么?”刘义有些挑衅似的问道。 “二公主旨意,如今修炼界风云变幻,不得再生事端,陆迟衅,有我翡翠宫护着,你,滚吧。”她昂了昂头,傲慢非凡,高傲意味十足。 作为翡翠宫的皇级高手,她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对天下的任何其他非势力都不放在眼里,刘义和张林,既然翡翠宫都发话了,她根本不觉得会有胆量抵抗意志,更何况,这里可是在长安。 刘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感觉到刘义的那种目光,秦夫人皱起了眉头。 “你算什么东西?”张林笑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是八大门派,也不敢对抗我翡翠宫的意志,更何况你们?”秦夫人神色冷然道,这里面,隐藏着无尽轻蔑。 “我们怎么了?”刘义淡笑,“我杀自己的仇敌,关你什么事?” “听说,你要为楚王那个反贼清理门户?”秦夫人盯着他道,眼眸中满是威胁,“二公主殿下可以不计较你们的株连九族之罪,但是,你们得马上滚!” 两次被骂“滚”,张林终于有些发怒了,他嘲讽道:“我们不会滚,要不你示范一下,教教我们?” “我对翡翠宫并没有做什么,又何来罪行?”刘义依旧皮笑肉不笑。 感觉到那两个人的毫不退让,秦夫人终于有些不耐烦了,道:“就此离开,可以既往不咎。” 随后,她又看了看张林:“你和你师傅一样,只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张林嘴角抽搐了一下,伸了一下拳头,骂骂咧咧道:“md,这老biao子欠揍啊!” 这一句话,对于心高气傲的皇家高手,可以说是致命性的。 陆迟衅感觉受到了翡翠宫的庇护,心中顿时安心了不少,之前因为恢复元气,一直都没有说话,如今正好抓住那些字眼,挑唆道:“对翡翠宫的皇家高手口出狂言,公然抵抗二公主殿下的意志,好大的胆量。” 刘义的眼神冷了起来。 “老匹夫,今日必斩你,你还想逃到哪里去?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感觉到对方的杀意,还联想到这几天自己心力交瘁的逃亡,陆迟衅心中有些惧意,他轻声对着秦夫人道:“夫人,这两个小贼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召集皇家高手灭杀之即可,何必多费口舌?” (本章完) 第1056章 神挡杀神(二) 可以说,在性命攸关之际,陆迟衅已经放低了自己的所有姿态,什么挑唆、低声下气,样样都拿了出来。 而事实证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义和秦夫人本来就不怎么待见,虽然算不上仇家,可是,刘义和张林,必杀陆迟衅,而秦夫人,不管是殷秋雪的意志,还是因为她的傲慢,都不容许有违背,于是,翡翠宫的高手,和刘义二人,必须会对立,而且会动手。 “刘义,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像这种脸型,就应该往死里揍,教她好好做人!”张林直接忍耐不住了。 秦夫人绝世高手气息爆发,如若汪洋,她面色阴沉:“你们可要想好了,对抗翡翠宫,那可是死罪!” “待在皇宫里面,果然是待傻了,修炼到这么高深的境界,做事情还跟世俗界的二世祖们一模一样,一口一个死罪九族什么的威胁,今天就让你看看,修炼界的规矩到底是怎样的,谁的拳头硬,谁就可以把别人揍得跟那什么一样!”张林扬了扬拳头,大声叫嚣。 “找死!”秦夫人怒火中烧,真元沸腾,就像是火山一般爆发了。 陆迟衅暗暗叫苦,他原先想要多加挑唆一下,然后让对方发动翡翠宫的恐怖力量,可是没有想到这个秦夫人心高气傲到无脑的地步,人都不叫,就爆发动手了。 这,不是会重蹈洛阳的覆辙吗? 洛阳一战,陆迟衅、陈风雷、白夜里三大绝世高手,都大败而归,神破万重大成的刘义,根本就是难以匹敌的,岂可如儿戏一般对待? 但是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和秦夫人一同动手了,同时期待着翡翠宫能够有所感觉,派出大量绝世高手。 既然如此,刘义也不想多加废话,他气冲斗牛,耀北七龙剑出鞘,剑吟声荡四野,妖魂刀出鞘,刀鸣声声摧天昏,他不想多加拖延,长安地界,他稍微有些不安心。 左手妖魂刀,右手耀北七龙剑,剑气、刀芒大开大合,相互交错,横贯四野。 见识到了刘义的霸道,仅仅神破万重初级的秦夫人脸色变得特别难看,她那个时候就不是刘义的对手,现今修为稍微有点精进,但是没有想到刘义已经恐怖如斯。 然而,身为一名皇家高手,她不想轻易退走,特别是灰溜溜、坐看陆迟衅被杀地退走,那样子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修炼的?”她面色很难看地轻声自语道。 “玉衡!” 不废话,自然也不会多浪费真元,刘义手中耀北七龙剑闪耀,划出道道莫名的轨迹,遥远处的玉衡星与长剑接引,一道粗大的七色光柱直击对面。 功力运转到极致,秦夫人的皇道真气几乎发出极有规律的声响,要溢出体外一般,面对气息恐怖的玉衡式,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放弃马上退走的冲动。 一条真龙显形,翡翠宫的皇家高手修为有成之后,都可以化出龙气,虽然秦夫人的血脉不够精纯,但是,她的真龙威力依旧不可小觑。 然而,她和刘义修为相差太大,根本难以抗衡玉衡式。 天地之间一片七色光辉,显形的真龙发出一声哀鸣,便在空中节节爆碎,崩溃掉了。 秦夫人满面潮红,身形往后疾退,惊骇非凡。 她的身体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感,虽然并没有受伤,却是被震痛了。 (本章完) 第1057章 神挡杀神(三) 陆迟衅眼见秦夫人如此不堪,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自论自己是神破万重初级的绝世高手,虽然在修炼界横着走,但是面对像永青云这种人物,也就只有跑路了,可是秦夫人很明显是纸糊的老虎,比起他来还要逊色许多。 本来准备前冲的陆迟衅转身就逃,本来还想着有秦夫人助战,至少可以硬抗一会儿的,没想到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陆迟衅,你……” 见到陆迟衅的动作,秦夫人几乎被气炸了,虽然她有的时候心高气傲到愚蠢,但是陆迟衅如今的心理,她又如何不能猜出来?她感觉自己被极度羞辱了。 “秦夫人,多谢你的相助,我觉得还是去翡翠宫请求更多的强者方能够灭杀这两个小贼!”陆迟衅也不想过多得罪对方,情急之下,也不停留,抛下这一句话,朝着长安城而去,他就不信,刘义和张林还敢在城内大开杀戒? 但是,刘义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身形掠过还在震惊倒退的秦夫人,刘义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这是一种淡淡的轻视,但更多的则是在陆迟衅与秦夫人之间,秦夫人自动“隐身”了,刘义杀陆迟衅之心,强烈到令人窒息。 “虽然我受了重伤,”张林的话音在秦夫人不远处传来,随后身形闪现,“可是拖住你还是小意思的。” 真元在体内回转了数百圈,陆迟衅与刘义已经一前一后远去,秦夫人感觉自己的气血恢复了许多,定住身形,闻听张林此话,恼道:“尔敢藐我!?” “藐你又怎么滴?”张林一副欠揍的表情,“我还打你呢!” 看到张林的的确确的落魄样子,根本不需要思考他“受重伤”这句话的真实性,身为一名皇家高手,秦夫人根本就不屑于这么“趁人之危”,而且,若是陆迟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斩杀,那简直是难以想象,她都没有脸面回去见殷秋雪。然而,身为癫盗传人,张林想要缠住的同阶高手,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摆脱。 掌出如风,道道撕裂虚空,张林根本不给对方多说话的机会,就这样稀里哗啦地一下子全部都砸了上去,秦夫人只能愤怒连连地迎击。 “小贼,好胆魄,竟敢对抗我翡翠宫,代价,迟早要付出的!!”秦夫人愤怒的吼声回荡四野。 “你一个人代表得了翡翠宫?”张林在四周出现了无数道虚影,根本难以看清到底哪一个是真的,“话说,你这么垃圾的绝世高手代表翡翠宫,岂不是太跌价了,你有这张脸去代表?” “放肆!” 被一次又一次嘲讽,秦夫人那颗高傲的玻璃心几乎要粉碎,她就像是一头发怒的老虎,一方面想马上摆脱张林,另一方面又对对方恨之入骨,出手毫不留情,一下子双方就打得如火如荼,那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这一场大战,因为事先并没有像洛阳一战作任何宣传的缘故,感觉到并且过来观战的散修极少,但是也有十几人,而这十几人,却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传唱修炼界。 (本章完) 第1058章 杀陆(一) 耳畔风声呼啸,每一步踏下,便是数里地,在不久之后,刘义便已经接近了陆迟衅。 陆迟衅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可能和对方交手,感觉到那种压抑的危险气息越来越近,他几乎要崩溃。 “小贼,翡翠宫的意志你都敢反抗,如今的修炼界危机四伏,你为了一己之私,势必会亿夫所指!”情急之下,陆迟衅只能用那些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荤话去诋毁对方,“为了修炼界的稳定,我都可以不顾杀女之仇,对你既往不咎……”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义打断了: “抱歉,在洛阳,我并没有看到你的诚意,而且,我没有什么理由可以不杀你,翡翠宫能够给我什么好处,让我不杀自己的仇家?难道因为有新的敌人,就要把旧的世仇养在自己的身旁,这是什么逻辑?” “你背弃楚王,是为不忠,在李梦龙背后捅刀子,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的人,怎么可以留下来?”刘义长剑斩落,一道十几丈长的剑气呼啸汹涌,朝着陆迟衅疾射,“我不想给人一种我为楚王清理门户这一说法只是说说而已的错觉,我杀你们,一者,是看不惯你们的反咬一口,背弃别人,二者,自然是,无底崖之辱,我怎能忘怀!?”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刘义的声音几乎响彻云霄。 是的,当时,被那么多名绝世高手围杀,最后不得不跳下无底崖,那种屈辱,怎么可以说没有就没有的? 那是何等的愤恨、仇恨? 陆迟衅冷汗直冒,他确实知道,那种仇恨,根本不可能削减、甚至消失的,就是换作自己,恐怕还会比刘义暴烈好几倍。 长安城,就在二十几里地外,如今看来,何其遥远! 身形闪避,陆迟衅横移出去半里,因为牵动伤势,汗水汩汩直流。 “哧——” 剑芒斩落大地,一道深深的沟壑瞬间形成,尘土飞扬,经久不散。 感受着这一剑还未消失殆尽的神破万重大成的威力,陆迟衅的脸色煞白。 “二公主殿下就在看着这里,刘义,尔敢!” 此时此刻,危险已经到了头顶上,陆迟衅绝望地知道不可能以自己的实力抗衡,而最最能够威慑到刘义的,只有对方看起来不屑一顾的“二公主旨意”。 于是,他更加绝望。 回答他的,是又一道剑气。 陆迟衅已经避无可避,他匆乱地推出数道掌力,却纷纷被粉碎。 一串血花爆发,一声惨叫,他的身形在空中划出非常难看的曲线,朝着大地坠落。 “你……你不能杀我!” 看着刘义挟带着长剑而来,陆迟衅的脸上毫无血色。 “我陆家在修炼界举足轻重,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陆家出事,会有多么大的影响!?”死亡逼近,陆迟衅害怕到了极点,他的喊声,几乎可以说是声嘶力竭。 刘义冷笑一下。 “陈家已经完了,这个修炼界,还是照样存在着,而且,我觉得,吞并了陈家和陆家的李家,能够发挥出更大的效果。” “你……简直是做梦!”陆迟衅艰难地落地,依旧被冲击力弄得倒退了好几步,一阵气血回升,脸色非常难看。 (本章完) 第1059章 杀陆(二) “想让我放过你,你才是做梦!”刘义落在不远处,提着长剑,一步一步上前。 “你……将会是修炼界的千古罪人!”陆迟衅不住倒退,他的真元已经枯竭,就是逃跑,都没有多少力量了。 “很感谢你们,在你们的宣扬之下,我早就变成了修炼界的千古罪人了。”刘义嘲讽道。 陆迟衅一时间语塞,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应对这句话。 他往后看了看,想要看看长安城的轮廓,然而天边却是一片迷茫。 “其实……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必要这样……”事到如今,陆迟衅知道强硬地和刘义对拼根本就是自寻死路,他想要再以自己陆家的一些东西作为筹码来打动对方,虽然希望渺茫,可是他也不想等死。 然而刘义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打动的,他直接打断了陆迟衅的话:“我们已经这样了。” 陆迟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忽然一咬牙,自袖中甩出一把血红色的小剑,而后毫不迟疑地朝着自己的身体插了上去。 只见他的皮肉顿时都苍白了下去,而那把小剑却是越来越红,充斥着一种妖异的气息。 “哼,血遁剑,”刘义眼中泛过冷光,“这么歹毒邪恶的东西你都带在身边,果然是沆瀣一气,和你这个人是绝配啊!” 血遁剑,顾名思义,乃是一种妖法祭炼出来的邪恶兵器,吸取施法人的精血,可以瞬间让人失去二三十年的寿命,端是歹毒,可是,施法人却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借助血遁之力逃窜,那是一种为了暂时的性命而不顾以后的邪恶东西。 血遁剑血光闪动,陆迟衅的身影开始消失。 “小子,后会有期!”陆迟衅充满了怨毒的狞笑在空气中回荡,“今日你把我逼到这份田地,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给我等着,我迟早要将你碎尸万段!!” 可以想象,一旦让陆迟衅就这么离去,刘义将会面对多么可怕的报复。 对于血遁剑,陆迟衅极为自信,只不过他自损二三十年的寿命,让他仇恨滔天,他决意,这一次离去,再次回来,必定会说服大量绝世高手去斩杀刘义,而且刘义公然违抗殷秋雪的意志,他很自信自己可以在殷秋雪面前扮可怜、扮愤恨,让殷秋雪发动皇家高手的。 血遁剑猛然破碎,而陆迟衅的身影也越来越虚淡,他几乎可以看到空间乱流了。 然而,一个仿佛魔音一般的声音传来—— “寻武步之魔影迷踪。” 刘义缓缓开口。 血遁剑是陆迟衅在无奈之下留下的最后保命手段,但是,刘义也留给了他一个惊喜。 魔影迷踪,魔啸九天之前,是瞬移,那是一种跨越时空的瞬移,武祖给予的寓意是——万魔天尊跨越时空长河,在这世间再走一遭。 这对于想要逃亡的陆迟衅来说是致命性的。 陆迟衅对血遁剑极为自信,然而,刘义也是对寻武步很自信的。 你带着破碎的血遁剑而去,我带着妖魂刀而来,这,便是你追我赶。 感受到了岁月之中万魔天尊的气息,妖魂刀兴奋地欢鸣,邪恶气息弥漫,它的声音有着极大的穿透性,而且,难听到令人恐惧。 (本章完) 第1060章 杀陆(三) 听着妖魂刀的声音,已经在朝着远方穿梭的陆迟衅几乎是下意识地身体颤抖了一下。 随后,他回头,看到了提着一把邪恶长刀,高大如若的一道魔影。 “怎么可能!?” 他的瞳孔一阵紧缩,危险,就像是海水一般,把他吞没了。 在他瞬移的同时,刘义带着万魔天尊的影像,同样瞬移了。 你在逃,我在追你的路上。 刘义举起了现在的妖魂刀。 万魔天尊举起了昔日的妖魂刀。 刀起,刀落。 “刘义你……岂敢!?” 陆迟衅最后的话语在这个春天里回荡,惊绝了方圆十几里地。 随后,是同样震撼的一声惨叫,而后,什么都没有了。 远方,秦夫人听着这最后的惨叫,感受着一位绝世高手气息的消失,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起来。她从小在翡翠宫里长大,后来因为天赋异禀,得蒙器重,修为也突飞猛进,达到了现在的神破万重境界,可以说,不论是身份,还是实力,都决定了人们得对她客客气气的,她自然不会受到任何的挑战,就算有,比如说上一次的刘义,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而今,就在她的面前,一大绝世高手,死了! 秦夫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虽然她明白刘义和张林二人不会对自己下杀手,但是还是恐惧起来。 紧接着,平复了一下心情,便是恼羞成怒。 “好!好!好!够胆魄!”她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公然违抗二公主殿下的意志,在本夫人面前下杀手,果然是少年狂啊!” 张林和她在陆迟衅出事的同时,就各自在空中停于了一方,停止了交手,他此时懒洋洋的,又有些老气横秋道:“老子早已不是少年了,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看,我的感慨都这么沧桑,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你们好自为之!”秦夫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脸继续待在这里了,冷笑一声,便一转身,朝着长安城方向破空而去,只留下一句极具威胁性的话语,“既然如此,你们就等着蔑视翡翠宫的代价吧!” 已经赶到的十几名修士都是亲眼经历过陆迟衅陨落的,此刻几乎要炸锅,和洛阳城外一般,传音符漫天飞——陈风雷之后,陆迟衅,也陨落了! 这是爆炸性的消息。 暂时压抑地沉寂,但是,修炼界的风云,依旧被搅动起,而人物,便是刘义等年轻人! 这个时候,有关翡翠宫对刘义的警告,还有对修炼界宣示的消息也渐渐传扬开来——为了修炼界的平稳,互相之间不可随意杀伐。 而因为秦夫人留下的那些话语的原因,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了翡翠宫在刘义斩杀陆迟衅之前得到过警告的事情,于是,他们更加惊讶非凡。 刘义、张林等人公然藐视翡翠宫的威严,在这压顶的乱世之中,大杀四方,肆无忌惮地灭掉仇敌,那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翡翠宫的话,就算是八大门派,恐怕也得掂量掂量抗拒之后的后果。 (本章完) 第1061章 杀陆(四) 隐世陆家之内,陆迟衅的死像是惊雷一般炸响,虽然陆迟衅已经反出这个家族那么多年,但毕竟也是陆家的血脉,而且,陆迟衅,算是他们百年来最最具有天赋的人了,不仅仅修为达到神破万重,而且将那个脱离出去的陆家经营到如此庞大的地步,从心底里面,这一本源陆家还是隐约有点自豪的。 但是,陆迟衅,就这样死了,荆州陆家,就这样完了。 本源陆家就像是被一颗陨星撞击过一般,一片死寂,而后,热闹非凡。 “刘义!” 陆家家主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居然没有看得出来,这就是一个小疯子。” “祖父,你现在知道害怕了?”陆轩轩一身橙衣飘飘,冰肌玉骨,明眸皓齿,姿容非凡,她的眼中既有震惊,也有嘲讽。 “害怕什么!?”陆家家主冷冷地哼了一声。 “害怕他念及旧恨,杀上门来啊!”陆轩轩放高了声音。 “放肆!”陆家家主眼神阴厉,脸色阴沉,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陆轩轩是真的戳到了他的心中所想。 “我早就说过,对于他,要留得后路,毕竟我觉得他和普通人非常不一样。而今,走到这样的地步,我们陆家,不管是这个村落,还是荆州城内的庞然大物,都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陆轩轩想到刘义神破万重无敌姿态的传闻,便美眸有些迷离,“如果他杀上门来,那么,我们拿什么来抵挡?” “哼,”陆家家主内心震撼,脸色更是不好看,但是处在他这个位置上,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特别是在小辈面前,“小人得志而已!” “小人?”陆轩轩的笑容又变得尖酸刻薄起来,那正是她的本来性格,“依我看,他的小人行径,也是跟某些人学的!” 被自己家族的小辈如此羞辱,陆家家主终于忍耐不住,厉声喝道:“轩儿,我是你的什么人!?”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陆轩轩不再言语,只是不服气地扭过头去。 陆家家主脸上的愁云渐渐减少了一些,而后莫名其妙地露出几分嘲讽。 陆轩轩察觉到了他神情的变化,有点疑惑。 “怎么了?”她问道。 “毕竟是年轻人,逞一时之勇,如今他高调如此,整个修炼界都想要除掉他,更何况,他公然违抗翡翠宫的意志,你说二公主殿下会怎么处理他?” 听着他那有些阴冷的语气,陆轩轩觉得有些寒冷。 如果,几个月前的情景再一次上演,刘义就算再强,难道还能够对抗大半个修炼界? 但是很快,她便摇了摇头。 “如今的阴云笼罩,我想,没有人会贸然出去进行什么围杀,你说过了,刘义是一个小疯子,难不成,你觉得,所有人都是疯子?” 陆家家主皱眉不语。 “你给我闭门思过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片刻后,他神情一冷,斥道。 陆轩轩的娇容上满是怒色,叫喊道:“凭什么,我无过!” “心系狼子野心之辈,便是有过!”陆家家主神色冷然道。 “我现在总算是理解了那个混蛋的心情了,道貌岸然之徒!”陆轩轩讥诮一笑,愤愤不平地摔门而去。 “轰——” 一声大响,屋内的木桌四分五裂,木屑纷飞中,站立着怒火中烧的陆家家主…… 有关刘义与修炼界,还有翡翠宫的旨意等话题在各个不同的地方上演,虽然大不一样,但是,可以预见的是——有很多人怕了,也恼羞成怒了。 他们希望,翡翠宫会作出某种动作,杀杀那几个年轻人的威风。 而成为话题中心的翡翠宫,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 …… (本章完) 第1062章 美人依旧(上) 紫垂宫的春天,一如往年,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花草,还有,美人。 “如果没有二公主殿下的紫垂宫,一定会失去所有的色彩。”一名宫女款款走过廊桥,闻着后方沁人心脾的花儿芬芳,这样想到。 殷秋雪很喜欢水边的亭子,她喜欢就那样站在亭子边,望着水里自己那倾国倾城的倒影,浅笑。 宫女们会痴痴地望着她,羡慕着以后的哪一位驸马能够有幸娶得她们的公主,接着,她们又会对未来的那个驸马感觉非常厌恶,因为她们觉得没有哪个男人能够配得上她们的公主。 今天的殷秋雪,并没有在亭子边,望着流水。 紫垂宫殿内,琴音悦耳。 珠帘垂,春风入帘,琴音出帘。 于是,相交。 这是很唯美的一幅场景。 殷秋雪的琴音,或许及不上柳烟月,也算不上名家,但是,她在这里,她在弹琴,便自然而美。 秦夫人跪坐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她的身上有些伤痕,而且在很长时间之前,她的脸色非常难看,而且数次想要说话,却都被殷秋雪的眸光打断了。 “听琴。”殷秋雪淡淡道。 秦夫人只能不语,只是心里面有些焦急。 但是,听着琴音,她的脸色渐渐好看了一些。 沉浸,而慢慢忘忧。 虽然,她并不知道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应该是浅笑一下,素袖挥舞,便皇家高手尽出,把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擒拿过来吗? 琴声依旧,殷秋雪就像是忘却了很多事,就这样,一琴,一人抚,一听客。 半个时辰之后,琴音暂歇。 秦夫人恍然惊起,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竟然忘却了很多东西。 然而,今天获得的羞辱,总是不能忘的。 “公主……”秦夫人的脸色再次变得怨恨起来,想要把自己的提议,还有那几个人的可耻说出来,然而,却被殷秋雪的素手一挥,打断了。 “听了刚才的琴,什么感觉?”殷秋雪微笑着问道。 “很宁静,很安详。” “那么,你现在能够宁静安详一点吗?” 秦夫人怔了一下,随后,有些愤愤不平道:“公主,那几个小贼公然藐视我翡翠宫的意志,应当斩杀!” 殷秋雪摇了摇头。 “你去?”她问道。 (本章完) 第1063章 美人依旧(下) 秦夫人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陈风雷和陆迟衅已经死了,”殷秋雪道,“而且,本宫知道他们会死。” “那么公主……”秦夫人听着殷秋雪的言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既然殷秋雪知道陆迟衅会死,又为什么要让自己前去救援?又为什么下出旨意? “陆迟衅,他是不会放过的,他们之间的仇怨,特别深。” “可是,他的仇家特别多,他想杀的人,又何止这两个?”殷秋雪继续道。 “不过,其他人,他可以忍,唯独这两个,他不能忍,我知道他的想法,他不可能真的大杀修炼界,他也没有那个实力,真的动起手来,俞越山、魏无道,哪一个都可以轻轻松松灭杀他,只是他也明白这些人物在如今的形势之下,不可能随意出手,所以,像那些世家,比如陆家、陈家,他可以动,而那些底蕴更加深厚的大势力,他不能动。” “他就是杀鸡儆猴,免得老被人找麻烦,还有,无非就是可笑的泄愤罢了。” “本宫让你传达翡翠宫的意思,你以为他没有听,其实他只是记在心里罢了,本宫想,可以和他谈谈。” 秦夫人一直不语,不过可以看得出来,殷秋雪没有要对付刘义的意思,她非常急躁。 “这样不好,”秦夫人道,“我们为什么要迁就他?” “这样很好,”殷秋雪轻抚了一下琴案,“少了腐朽的陆、陈两家,多了一个合并之后的荆州李家,这样子很合算。” “这不合算!”秦夫人激动道,她完全算不出来这样子合算,三大家族,就这样只剩下了一家,而且还折损了两名绝世高手。 “难道,你觉得,李家和陈家陆家,可以共存?”殷秋雪微笑着反问道。 “如今压顶,我想,除了刘义张林那几个疯子,没有人会相杀吧?”秦夫人思考了一下,道。 “话虽如此,”殷秋雪站起身来,蓝色宫装修长,显得她亭亭玉立,“可是,本宫觉得,陈风雷和陆迟衅,是不可能让李冷月李应天兄妹安然神破万重的,相比之下,两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和不管内里外里都已经腐朽的两个中年人,作为你,你选择哪一方?” 秦夫人沉默了。 她虽然并不完全肯定殷秋雪的看法,但是,却只能承认对方所说的是对的。 朱门微响,一名宫女紧张地捧着一张符箓,等待在殿门外。 守护在殿门前的两名皇家高手神情严肃地看了宫女一眼,却忽闻珠帘内传来她们敬爱的二公主殿下悦耳的声音:“入。” 皇家高手微一侧身放行。 看着宫女手中捧着的符箓上面的标志,殷秋雪想着不久前自己还会面过的那个人,不禁蹙了蹙秀眉,不悦道:“俞越山?他想做什么?” 有那么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全身。 俞越山苍老而又张扬一如当年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二公主殿下,诛杀违抗翡翠宫意志的狂徒,老朽很乐意代劳。” 听到这句话,秦夫人最先变色。 一向不为外事所扰动心神的殷秋雪也终于出现了一丝怒意。 …… …… (本章完) 第1064章 去天山(一) 出了长安,一片百花绽放。 春天,美好的春天。 刘义和张林向着洛阳方向而去,牛育德和小色鹿在洛阳一战之后藏身在那里,现在首要的事情,便是去和他们会合。 “陈风雷,陆迟衅,”刘义就像是在数数,“要不要还有谁呢?” “当然要。”张林有点心不在焉地道。 “你真当殷秋雪没脾气,这个修炼界没脾气?”刘义笑。 “管他们做什么,白夜里有脾气,陈风雷有脾气,陆迟衅也有脾气,谁没脾气?”张林鄙夷了一下,“要是你这么在意别人有没有脾气,那么还能够做什么事情?” “陈风雷和陆迟衅,至少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这一次,是意外,”刘义摇了摇头,“你不看有所动作之后,那些人都成了缩头乌龟?要想全部斩杀,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惹急了保不准我会和几个月前一样。” “你怕了?”张林狠狠地拍了他一下肩膀,嘲笑道。 “陆迟衅和陈风雷,算他们走运,所以闷炮了,至于其他人,我倒是有心暴打他们一顿,真要全部杀死,也并不热切了,现在的修炼界太过压抑,稍微意思意思就行了,没有必要搅风搅雨。” “呵!”张林不想多说什么了,作为正主的刘义都不想再大杀四方了,他再多么强求,岂不是显得特别多情? 一路少话。 长安与洛阳,并不遥远,伴随着春天的步伐,还有修炼界因为陈风雷和陆迟衅身死而爆发的大震荡,二人很快便来到了洛阳界内。 在一片山水之间,他们找到了鬼鬼祟祟躲着的牛育德和小色鹿。 小色鹿的嘴边满是黄颜色的果浆,当二人看到它的时候,还在吧唧吧唧地吃。 “吃shi呢你!”刘义见到它这猥琐的样子就来火,不知道又去祸害谁家了。 小色鹿“嗖”地一下射了过来,张口就是神焰,刘义只能跑路,二人你追我赶,一时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看着牛育德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张林马上便是一句嘲讽:“小胖子,胆子怎么这么小啊,不就是把白家掀翻了吗,放心,有我们两个在,还有你那个恐怖的师父,白夜里不敢杀了你的,何至于吓成这样,都躲起来了?” 被叫“小胖子”,牛育德鼻子都气歪了,气呼呼地反驳道:“我现在根本就不胖,你才小胖子呢!” 接着,他靠近张林,指了指追着刘义的小色鹿,小声道:“它把洛阳清柳院一名长老的果园给光顾了。” 张林撇了撇嘴:“有多恶劣?” 牛育德胆战心惊地凑上去,更加小声道:“里面已经空了。” 张林差点喷饭,心想怪不得这两个家伙这么鬼鬼祟祟、胆战心惊的。 牛育德开始诉苦:“都怪那个东西,后来我们被清柳院的人追杀了好久,好不容易逃掉而后躲在这里的。” 虽然他们的对话声音很小,但是还是瞒不过刘义的神识,他早就听到了,不禁对着还在不死不休追着他的小色鹿骂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shi,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色鹿几乎要气炸了,心想小爷我吃点东西关你屁事,居然骂我,你谁啊你? 看着“嗖嗖嗖”谁也甩不掉谁,谁也追不上谁的一人一兽,张林在无语之后又变成了无所谓的样子,道:“修炼界那帮人……做得好!洛阳清柳院,我早就看他们不爽了!” “……” “接下来做什么?” 许久之后,刘义和小色鹿暂时休战,他问道。 “去天山吧。”张林道。 (本章完) 第1065章 去天山(二) 刘义神色一动。 “你们是不是有了什么计划?” “老头子他们都在天山,他们这些传奇似乎在密谋着什么。”张林回答。 牛育德和小色鹿互相辱骂了一会儿,也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道:“刘义哥哥,我师父好像知道你没有死,我不太清楚他是怎样知道的,不过当时我当然是不相信的,所以我和张大哥才会一直找修炼界的麻烦,想要为你讨回公道。师父他老人家放我们出来,一方面是叫我们自己历练,另一方面,我现在才明白,那是为了等你。” 刘义皱眉,瞬间不语了起来。 他不明白,千绝上人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没有死,并且还会回来的?作为传奇,他们又知道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今他们的沉寂,又是在做什么? 看来,这一切的谜底,只有到了天山才能够知道。 但是,接下来张林的话,让刘义几乎激动起来。 “那个……有必要告诉你,有一天,天山来了一位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女孩。”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林看起来好像在斟酌着形容词。 “小女孩”这三个字,在刘义的脑海之中回转,而后,如若惊雷炸响。 “小叶子!”刘义喊出声来。 张林摇了摇头,而后狡黠一笑,意味深长道:“我师父他们,都叫她叶仙子。” 刘义瞬间无言。 虽然他早就有过这种想法,如今通过张林传递癫盗他们的话语,刘义知道,这已经是确定的事实了,然而,他依旧无法理解。 叶仙子,这个世界上能够有几个叶仙子?只有百花山庄的开派祖师,叶霜兰! 叶霜兰是数千年前的传奇人物,风华绝代,实力通天,所以被人称为“一代仙子”,在当年,她的美貌、气质与修为几乎征服了全天下,被无数人疯狂地仰慕、爱慕。 然而,整个修炼界都知道,她陨落了,死于百花功诀修炼失败之下,那在当时是所有修士都见证,百花山庄沉痛透露的。 那么,小叶子,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凭什么是百花仙子叶霜兰? 刘义虽然察觉到过小叶子与叶霜兰之间的相似之处,但是,这里面并没有对方是叶霜兰的必然性,再加上小叶子没有理由成为那位一代仙子,所以,刘义相信她是叶霜兰,却充满了无尽的疑问。 “这个死叶子!”他下意识不尊重地道了一声。 这个时候,牛育德再一次神秘兮兮地凑上来,对着刘义嘟哝道:“刘义哥哥,前一段时间,老是有一个和张大哥长着差不多自恋嚣张臭脸的家伙过来找过我们,说他叫什么林业先,是你的朋友,拼命和我套近乎,打听我师父的事情,谁知道打着什么坏心思,要不是看他修为低微,也做不了什么大事情,我肯定把他打晕。” 对于牛育德的话语,刘义有些无语,心想你这个家伙有千绝上人这么厉害的人做师父,修为当然高深,可是人家可也是炼元出体境界的小高手,年纪轻轻,你还说他‘修为低微’?真是不要脸。 紧接着,他又皱起眉头,那个林业先,他倒是感觉不出恶意,但是实在搞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还和牛育德套近乎?他到底所求的是什么? 随后,他也不再去想这件事情,他探知过这一片地方,在先前并没有探知到林业先的踪迹,应该不在附近,而且他当前最紧要解决的事情是去天山看一看,林业先?他可没有兴趣去关注别人的问题。 (本章完) 第1066章 俞越山(上) 另一边,张林被牛育德“自恋”、“嚣张”、“臭脸”等字眼弄得很不舒服,在那边说教牛育德:“什么自恋?哥这叫天生丽质难自弃,会不会说话啊!?” “殷秋雪那才叫天生丽质难自弃,你这叫丑得被人砍!”刘义实在听不下去了,嘲讽道。 张林撸起袖管作出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好歹牛育德提醒了一句:“别吹牛了,赶紧去天山找师父吧。” 三人一兽带着别样的心情,抛却了因为陈风雷和陆迟衅身死而几乎大乱的修炼界,朝着天山方向而去。 他们并不知道此行会经历什么,但是如今的形势,还有他们调查到的多多少少的事情,结合千绝上人他们的沉寂,不禁嗅到了某种很深邃的味道。 背后,陈风雷和陆迟衅的陨落成为了非常特别的话题,一前一后两大绝世高手的陨落,触动了修炼界那敏感的神经。 有些有关刘义是恶魔之子,甚至就是恶魔本身的言论,在别有用心之徒的推动之下,开始满天飞。 “两大泰山崩塌,接下来,还会是谁?” “这就是一个灾星,肆无忌惮地瓦解我们修炼界,这样下去,整个世界都会毁灭的!!” “必须要阻止他,不然的话,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 在这些言论之中,所有人都觉得最最应该愤怒的翡翠宫却沉默着,给了他们一种隐在的压抑。 他们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翡翠宫的实力,莫说是刘义,就是千绝上人等传奇,都会忌惮无比,那可是超越八大门派的庞然大物,虽然一直都是以世俗界之皇自居,所以根本不可能是看在某些人的面子上,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这股非常诡异的氛围之中,因为压顶而沉默了许久的八大门派之一,雁荡山龙雁宫,强势地表态:愿为修炼界分忧。 他们的表态比较隐晦,但是,谁都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到处沸腾。 在长安界的边境处,天边,站立着一位白袍飘飘的老者,他面带微笑,有些和煦,只是某一类人看到那种笑容,便觉得上面就写着“来打我啊”这四个字。 “顾长老?” 在见到对方的,而且是只有一个人的一瞬间,刘义便觉得有些奇怪,并且莫名其妙。 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都算是仇敌关系,虽然并没有像陈风雷陆迟衅那么迫切,可是主动撞上来,刘义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顾长老固然是神破万重境界的绝世高手,可是却只有初级,单打独斗都不会是刘义的对手,而今刘义、张林、小色鹿、牛育德四位在这里,还有一件通灵神器,难道那家伙活腻歪了,想要作死吗? 就算在刘义的眼里,顾长老这么一位胡乱和人结仇的有点拎不清,可是,也不至于傻到这样的地步。 于是,他就感觉莫名其妙。 “哟,哪里送来的人头啊?上次打得还不过瘾吗?”张林笑着往前走出一步。 虽然他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也并不放在心上,如今他们四位这一组合,天下哪也去得,现在修炼界动荡,就是绝世高手都难得出山,更不用说能够威胁到他们的那些恐怖人物了。 顾长老并没有像刘义以前所认识的那样容易动怒,只是笑笑,也不说话。 这让张林也是一怔。 “有鬼。”张林凑到刘义身边,道。 刘义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1067章 俞越山(下) “刘义。”顾长老伸出手,遥遥地指了指刘义。 刘义蹙眉。 “张林。”顾长老又伸出手指,指了指张林。 “你脑子坏掉了?”张林直接就爆了粗口。 顾长老却是依旧微笑,也不生气,指了指牛育德。 “千绝上人传人,牛育德。” “我们又不认识你……”牛育德嘟哝了一声。 顾长老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小色鹿,道:“我知道你,小麒麟。” 小色鹿有些忌惮地缩了缩脖子,龇了龇牙。 刘义越来越觉得这个顾长老今天非常古怪,不论是语气,还是那种非凡的气质,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你怎么了,被人夺舍了?”他问道。 顾长老摇了摇头:“我不是顾长老,你应该听说过我。” 他的声音一顿,紧接着露出的笑容虽然温风和煦,却让人感觉寒彻心骨: “我是俞越山。” 四周的气息,似乎一瞬间就凝固了起来,谁也没有说话,春风似乎也放缓了动静。 顾长老依旧微笑,但是,他站在这天地之间,便似乎叫上下苍茫都有些沉重。 刘义的神色变幻了好几次,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张林在神情凝固了片刻之后,却嘲讽一笑道:“你脑子秀逗了吧,还俞越山?姓顾的,你想当掌门想疯了?虽然俞越山同样丑得叫人汗颜,可是,还是没有你这么丑啊!” 自称是俞越山的顾长老不为所动,淡淡道:“你有癫盗撑腰,我不杀你,牛育德有千绝上人撑腰,我也不会杀他,小麒麟,我龙雁宫正好缺一头镇派神兽,而刘义……” 他的眸光中闪烁起了别样的光芒,而后几乎是斩钉截铁地道: “必死!” “你还可真的是脑子秀逗了啊!”张林张狂笑道。 张林的这一笑很突然,但是刘义却从他的笑声中听得出来——他有些紧张了。 相比之下,牛育德更加紧张,他毕竟不是绝世高手,就算张林和刘义不怕那个所谓的顾长老,他用通灵神器和对方大战,对方也是会成为他的劲敌的,而现在,氛围那么不对头,就更加不好说了。 “我感觉不对劲,”刘义对着张林轻声道,“要不要撤?” “撤?”张林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也并不怕,他们四个“人”,就连白夜里、陈风雷、陆迟衅三大绝世高手联手,都被打退了,还有多少可以威胁到的?就算是来个十个八个绝世高手,都可以打一波试试。 “撤什么,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先打了再说。”张林皱眉道。 “管他什么顾长老还是俞越山,”刘义道,“你还真当他们傻?” “如果不是有什么把握,他会这么大摇大摆地过来喊着要杀我?” “md,”心里面烦躁,张林忍不住又爆了粗口,“说得也有道理。” 天空,太阳在白云之上,撒下万丈金辉,照亮了生机勃勃的花草,春风轻慢地飘,渐渐远飞。 顾长老,也是他自称的俞越山,因为离得太远,也因为太阳光的明亮,显得有些渺小与模糊不清。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忽然在远处消失了一刹那,紧接着,出现在了十几丈外。 (本章完) 第1068章 通天动地(一) 这种身法,作为绝世高手,刘义和张林也可以轻易做到,但是,顾长老的这一动作,却给了他们无尽的压力感与危机感。 他动都没动,而且他非常自然,就像是真的没有动过一样。 双方距离如此之近,已经完全没有了避免的可能,刘义体内真元激荡,威压瞬间爆发,喝道: “动手!” 顾长老脸上带着淡笑,但是他的整个人气质大变,瞬间变得如若洋洋,浩瀚仿星辰! 那种威压,是真正的势压天地。 哪怕是身为神破万重境界的刘义和张林,也是瞬间变了颜色,他们的身体,仿佛大浪中的小舟。 “我说过,我是俞越山。”“顾长老”微笑道。 就在这个时候,顾长老的神情忽然发生了变化,还在惊骇之中的刘义发觉,那种道貌岸然的样子,自己非常讨厌,正是顾长老的本来模样! “掌门,这一下子,他们就是不相信,也得相信。”顾长老道。 他的这些话,看起来就像是在自说自话,但是一点都不可笑,反而诡异得令人有些恐惧。 言罢,顾长老的神情又产生了变化,变回了之前那种自若坦然,而且有着别样韵味气质的神采,微微斥道:“你留着点力气吧,如果有什么意外,我还得给你激发游龙大法。” 他这句话之后,神情再没有发生变化。 山脉横亘于前。 前方之人如渊。 感受着那种几乎难以匹敌的恐怖气息,嚣张如张林,都变得脸色铁青了起来。 “靠,真的是俞越山。”他发出了毫无水准的感叹。 牛育德因为修为的不足,再加上毕竟阅历不深,此刻脸色直接就煞白了起来,站到了刘义的身后,拉了拉衣角:“刘义哥哥,我们跑路吧……” 小色鹿的真实神通其实完全不惧绝世高手,甚至未挖掘的潜力更加深不可测,但是它才是真正的自学成才,对于很多东西都非常懵懂,自信心更是不足,此刻感受着那股通天动地的威压,直接全身颤抖了起来,把头一缩,藏在了一丛草丛里。 “没用的东西,吃shi去吧!”寻欢作乐的时候生龙活虎,一开打就是猪队友,刘义实在忍不住不骂它。 当然,现在那个不知道是顾长老还是俞越山的东西近在眼前,小色鹿根本就不会扑上去咬他。 “跑?”俞越山的笑容终于变了味道,变得有些冷,“刘义必杀,你们两个,也得付出一点代价!” 言罢,风云动,大龙与鸿雁齐飞,天地变色! 俞越山往前踏出一步,手中无剑,却幻化出一把古怪的龙雁形兵刃,一斩而下。 简简单单的一斩,天地之间却闻龙啸与雁鸣,异象更加清晰,到处都是炫彩光芒,充斥了天地之间。 “这就是通天动地!?”看着天地之间的异象,刘义想到了武祖传承地爆发的大范围神迹、楚王的龙气冲天,不禁对这一境界分外发沭。 (本章完) 第1069章 通天动地(二) 他虽然已经神破万重大成,可是面对通天动地这一境界,目前感悟并没有多少,他还有很漫长的道路要走,他知道相差一个大境界,实力差距会被极力拉大,所以当不太确切地意识到对面那一位真的和俞越山有关系的时候,他是有一点心理准备的,然而对方真正出手,他还是震惊非凡。 一斩而出,天地失色,这还怎么接? 刘义的思考只持续了刹那,便一咬牙,沉声道:“玉衡!” 俞越山的这一斩,妄想用普通的一剑去接,无疑是非常愚蠢的,他一上去就拔出耀北七龙剑,打出了北斗七式。 这一式虽然爆发出了他的正常水平,但是却略显匆忙。俞越山身为修炼界的最顶峰,传奇之下,绝世之上,身体与天地合一,通天动地,心随意动,这一斩,看似漫不经心,却非常迅速。 张林口中骂了一句什么,整个人气势也是暴涨,作为癫盗的传人,他的身法是万中无一的,可是在俞越山的威势全方位覆盖之下,身法在此根本就没有用,所以他手中癫盗传给他的匕首闪耀着一下又一下的白光,几乎要与日月试比高。 至于牛育德,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情绪几乎崩溃,脸色红白交错,一上去就直接动用了体内的琉璃尺之力,琉璃彩光耀眼夺目,不断激荡,朝着俞越山那散发出天地异象的一斩打了过去。 小色鹿就不用说了,连逃跑都忘了,它躲在草丛中,金光把它包裹住,直接做起了缩头乌龟。 “轰——” 虽一斩,却仿佛千重万重,所向无尽。 败在刘义北斗七式下的高手,有许多,靠着这一传承下来的绝杀,他每每都能够却敌,然而,凝练并且一向笔直而不折的玉衡式光柱,在俞越山那一斩之下,却仿佛将倾的大厦,剧烈晃动,如果它是木质的,想必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张林的白光在打出去的刹那,是非常刺目的,但是随着离俞越山霸绝天下的攻击越来越近,便光华越来越暗淡,它遇上这一斩,就像是本来灿烂的星辰遇上了白天,遇上了太阳,渐渐失颜。 相比之下,牛育德的表现却出人意料,琉璃彩光化作千丝万缕,在天地异象之中艰难地前进,他的体内,琉璃尺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清鸣,神器有灵,它感受到了对手的强大,反而表达着自己的战意。 只是,牛育德的脸色并不好看,琉璃尺,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他武归本源的修为,就是把他榨干了也不能够满足这一件通灵神器,所以虽然看起来他在俞越山的攻击之下表现良好,其实他的真元损耗非常大。 这三位的表现,俞越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唯一令他惊讶的,居然是小色鹿。 刘义三人都是以攻对攻,只有小色鹿这一兽,完全放弃了抵抗,用金光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然而,俞越山对它的伤害,却最低。 俞越山的力量,化作万千重,撕裂着所有,虚空都开始出现裂纹,刘义三人的衣服都自动裂开,花草树木全部化为齑粉,但是,小色鹿的这一团金光,却在这其中不断摇晃,像是在瑟瑟发抖,却并不剧烈,虽然并不知道在那其中的小色鹿本体到底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看来做镇派神兽那肯定会委屈你了,我觉得还是供奉起来比较好,到时候千万年过去,我龙雁宫的弟子们都会尊你为祖,岂不是很好?” 令人惊艳的天地异象之中,俞越山的笑声格外爽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