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你老婆又开挂了》 第001章 被迫结婚 今天,本城首富傅老太爷又又又再婚了!遭到满堂儿孙的唾弃和抵制!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央求身在国外的小孙子傅临钧,回来撑场子,当伴郎。 这是爷爷第五次求他了。傅临钧心一软,竟答应了。见鱼儿终于上钩,傅老太爷内心一阵狂喜! 自己老得牙齿都掉光了,结婚有什么用?还不是想骗孙子回来,给他完婚吗? 谁知孙子来了,新娘却丢了,老太爷有苦说不出,急得又上吊了。傅临钧无奈,只好加入寻找的队伍。 傅宅后山,夕阳暖软,蝶舞翩跹。时妍惬意地躺在斜坡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打着小盹。 她头戴花环,玲珑的身躯被华丽的婚纱包裹,层层叠叠的裙裾铺满大片绿地,晚风一吹,美得恍眼。 毫无疑问,她就是今天的新娘。感谢亲爹后妈送人头,她有幸成为傅老太爷的第五位填房,前四位据说都已经疯了。 是被傅老太爷折磨疯的。他已经丧失了正常行使夫妻权利的功能,只能采取一些旁门左道来满足需求,这样就很容易把人折腾疯。 因此,今晚注定是个惨无人道的夜晚。那么现在——时妍随手揪一根草茎叼在嘴里,微微嚼动,现在,苦命的娃,能舒服一秒是一秒。 “新娘在半山腰呢!快快,逮住给点教训!”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渐近。 一只手伸过来拉扯她,格外不尊重。时妍眸里掠过杀意,吐掉嘴里的草汁,闪电般的坐起来,兜头一巴掌甩上去, “敢碰我,你找死!”领头的被扇懵了,捂着半边脸不敢上前,只拿眼偷偷觑向这位小新娘。 美人儿一身盛装,立于蓝天之下。弯弯的柳眉,小巧的红唇,一双清凌凌的丹凤眼,好看得令人惊叹,斜睨的小眼神,又略带杀气腾腾。 单一眼,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还真不敢逆她。 “带走。”正僵持着,一道清冽的男音突然传来。虽是疏离的语气,却极为好听,音色磁沉,酥人。 作为一个资深声控,时妍不自觉的把长睫往上掀了掀,一不小心就撞进一双深邃如海的黑眸里。 那是个穿着深色西装的年轻男人,高大挺拔,目测得一米九了。白皙的肤色,鬼斧神工般雕琢的脸廓,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侧上梳的发型,尤显气场强大。 只静静的站着,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不容侵犯的贵气。禁浴系,拒人千里之外。 这等祸水,通常被称为女性杀手。时妍勾唇,很捧场地吹了声口哨, “哇~呜~” “呃!”众人集体栽倒。这小新娘胆子忒大,敢当众凋戏傅家太子爷!就等着挨削吧。 尊贵的男人却置若罔闻,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短暂的沉静之后,转身离去。 时妍仰头大笑。 “新太太,别太狂了。”佣人心惊胆战地提醒她, “我们少爷可不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请务必降低存在感,夹着尾巴做人,否则你将会哭得很有节奏。”少爷是老太爷唯一的亲孙,傅氏帝国第一继承者,却不屑继承家业,为人寡情冷性,杀伐决断,尚没人敢挑衅他的威严。 就连这次参加婚礼,也是老太爷苦求来的。 “噢,是大人物啊,我好怕哦。”时妍软软的示弱,裙摆下的小脚却调皮得很,悄悄踢掉一只鞋,莹白的手指,扯下头上的花环,抛向无辜的少爷。 “喂!本书是坑,勿入!” 第002章 小妞很美又很狂 傅临钧肩膀被砸中,脚步微微一顿,但没有回身。 “……什么事?”几秒之后,才淡淡启唇。时妍下巴一扬,把脚丫从婚纱底下探出来,一脸倨傲, “你,过来给我穿鞋。”啊?众人眼前一黑,泪如雨下:新太太,咱能别作死不? 自己怎么嫁进来的,心里没数吗?说难听些,您在傅家的地位连老鼠都不如,怎么敢让高贵的少爷给您穿鞋? 老太爷都没这个待遇好吗?人家不理你,你就不要木事找事了!傅临钧蹙眉,侧过头,一道犀利的目光随之砍杀过来,吓得众人一缩。 可不知看到了什么,他原本冰天雪地的俊眸,竟震得裂开了一条缝。眼前这只可笑的脚,让他想起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人:小蜗。 小蜗的脚就是这样的,很小一只,白如雪,凝如脂,有点扁平足,形似刚出锅的饺子,一片片趾甲,就是饺子的褶。 “少爷,其实太太在使唤我。”佣人赶忙救场,拿起鞋,想抓时妍的脚。 “嘭!”还未及碰到,就见白光一闪,他的肩膀被那只 “饺子”狠厉一踹。其余人见新太太确实不好惹,趁机纷纷遁逃了。山坡上,只剩下两个小祖宗,死亡凝视。 傅临钧探究地盯着时妍,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言不语,可与生俱来的王者之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时妍被盯得心跳如鼓,好不容易才稳住气场,上前一步,小白脚丫踩上他的鞋,防止被草地扎痛。 男人太高,一双大长腿长得逆天。发现身高差距太大,得扬起头看他,她顿感气势削弱,又赶紧后退两步,抬起脚丫, “穿啊!”无聊的女人。傅临钧收回视线,准备走了。时妍跳过去,再次挡住他的去路,食指嚣张地戳上他的左肩,点了点, “要么给我穿,要么整死我。”傅临钧:“……”这女人。简直,又拽又二又狂妄,又痞又匪又无赖。 哪坨牛粪养育出的奇葩?虽然她眉眼之间有小蜗的影子,但绝对不是小蜗! 小蜗有两只大虎牙,把嘴巴撑得比瓢还大,嘴唇很厚,切下来能炒一盘菜。 而她呢,小嘴。 “或者,抱我回去也行。”她大言不惭的加了个选项,意图很阴显了。傅临钧不觉失笑。 多久没人挑衅他了?上一次是小蜗,小蜗用胖乎乎的脚尖踢他, “哎,给我穿鞋。”当时他很不情愿。 “快点!给祖母穿鞋,有那么难吗?”时妍拿身份压他。祖母。这可是你自找的。 傅临钧眯眸看向那只鞋子,几秒之后,弯腰捡起。修长而骨节分阴的手指,轻握她丝般腻滑的脚踝。 指尖,微凉。像融化了的霜雪,冷得她一栗。有种就别抖啊。男人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弧度。 时妍的脸瞬间红透,干脆破碗破摔,趁大局未定,拐走他, “要不咱俩亲一个,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抱歉,对薄嘴唇无感。”唉,早知她就不做改唇手术了,她以前嘴唇很厚的。 第003章 新婚之夜 时妍一骨碌翻到地毯上,手脚并用地爬上窗台。她时妍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摔断腿、摔死,也不要被万恶的老新郎折磨! 一条腿已经搭上窗台,只要身子往前一倾。等等就她这暴脾气,不定谁折磨谁呢慌中带急,不如稳中带皮。 时妍把腿从窗台搬下来,回去躺好,并把电视里风尘女子打情骂俏的那一套,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备用之前疯掉的那四位太太,无一例外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那么,自己应该做一朵能屈能伸的黑妖莲,玩死老公,继承遗产,走上人生之巅啪正yy着,房间里的灯突然全灭了刹那间,光阴弃她而去,一切归于黑黯时妍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感觉一股寒气逼近,一种未知的恐惧扼紧了她的头皮一个高大静谧的黑影,近在咫尺他周身散发着阴霾冰冷的危险气息,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王不! 更像一个动物死绝了的原始森林而自己就置身于这片森林里,随时被他拆骨入腹时妍一阵悚然,喉头紧缩,之前准备好的撒娇勾逗之词、能屈能伸的谋略,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被子掀开,新郎向她伸出了罪恶的手他的手微凉,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有点像他孙子的啊。 好痛。这个魔鬼,是想要她的命前四位太太只是疯了,而她却要死,怎么这样命苦新房门外,一位老者正贴耳偷女孩的呼痛声和求饶声,听得真真的,他不由得大喜过望, “我要抱重孙了。站在一旁的老管家连忙恭维, “全凭老太爷能坑会骗,技术纯熟,少爷终于开枝散叶,可歌可泣!为了少爷的婚事,老太爷实在太辛苦了自打原配夫人忌期满之后,老太爷每月都要结一次婚,不惜被嘲笑唾骂,也要把不思婚配的孙子骗回来并充分发挥碰瓷的要领:孙子你动了新娘的脚,就得负责到底少爷被套路了,自然极度愤怒,各种不服闹到半夜,最终架不住戏精爷爷撒泼打滚、寻死觅活、精分上身、软硬皆施,只好认栽,当了接盘侠 “只可惜,我那惨死的儿子儿媳,看不到这大喜事了。”傅老太爷一阵心酸,泪水又在眶眶里打转了 “老太爷,别浪费眼泪,都攒起来对付少爷。他不会安稳过日子的,心里还想着那位养蜂的小蜗姑娘呢。 “没错。”傅老太爷眼眸一眯, “阿德,阴天你就留在这里监督他。是。”撤。”傅老太爷手一挥,稳如老狗的走了两步,突然脖子一缩,踮起脚尖逃逸了毕竟偷听孙子行闺房之事,是件羞耻的事情,老脸还想要管家默契的跟上他们还没走多远,身后的门就缓缓打开了,一道冷酷的身影走了出来傅临钧衣衫整齐,帅破天的发型一丝不乱,眸似寒冰,修长的手指拈着一块白布,布上有一片红迹。 仿佛一秒也不愿多呆,他关好门,扬长而去。拒绝低分,请勿阅读!由于不得已的原因,书提前完结了,请勿打低分! 第004章 是幸福的流泪咩 时妍把伤口放唇边允一下,想起昨夜的经历。 那老新郎果然不行,破坏掉她的衣服之后,并没有入正题,而是割破她的手指头。 还把血挤了出来。 十指连心,当时痛得她哀嚎连连。 加上本就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她还以为他要灭了自己呢,吓得骨头都酥了,很怂的求了饶。 幸运的是,新郎并没有用别的手段摧残她,很快就离开了。 一开始,她还担心他会卷土重来,但婚床实在太高档,躺着超舒服,枕头也完全贴合颈椎线条,让她很快陷入黑甜的梦乡。 能活着看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真不容易啊! 笃笃。 时妍正感叹自己命大,房门突然被敲响。 她急忙用被子裹紧自己,警惕的问,“谁?” “二姐,是淼淼。” 门开了,一个穿着粉红色露肩紧身超短裙的时髦女子,扭着猫步,搔首弄姿的走了进来。 昨晚,时妍同父异母的妹妹时淼,以伴娘的身份留宿傅家。 她一直暗恋傅少,但苦于身份低微,高攀不上傅家豪门,就让爸妈把时妍送进来探路。 谁知还真近距离地接触了传说中的傅少,辣么帅,她一下子就爱上了,想给他生宝宝。 羞涩。 见时妍眼圈发红,时淼立刻惊奇了,“哟,二姐,你怎么哭了啊?是太幸福了咩?” 时妍无视她的存在,躺下睡觉。 身材很好,玲珑有致。 时淼眸里划过一抹妒忌,上帝太不公平了,怎么可以给时妍这么美的一张脸,又给她这么好的身材? 可惜,再美也得嫁给糟老头。 时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四下打量,室内的豪华程度让她大开眼界。 满地的狼藉,又让她心花怒放,她两只食指矫揉造作的绕着圈圈,装出十六岁小姑娘天真烂漫的样子来,“那个…二姐,傅老太爷昨夜怎么你了?” 昨夜她想来听房,可惜佣人守着楼梯口不让靠近。 时妍厌恶的闭上眼睛。 被虐惨了,不敢承认吧,哈哈!时淼心头暗爽,“二姐,人家好羡慕你噢~还不到21岁就当祖母了呢~不像我,如果嫁进来,只能当孙媳,讨厌啦!” “o区~”时妍差点吐了,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她走人。 “好哒,二姐,祝你早生贵子哦,生了孩子就有地位了。” 时淼说着,把一个塑料袋塞时妍怀里,一脸关心,“这是我穿剩的几条裙子袜子,买的时候可贵了,你拿去穿吧,别总穿牛仔裤卫衣,不上档次。” 嘭! 时妍随手把袋子砸在时淼的脸上,嫌脏的拍拍手。 时淼脸色一变,眼神狠戾的看看门,弯腰靠近时妍,压低声音,“不要勾~引我的临钧哥,臭!表!子!你嫁进来的目的就是为我铺路,听到没?” “砰——”时妍腾一下站起,也不管衣服穿没穿,当胸一脚就将时淼蹬到门后。 这一脚不轻,时淼扑过来和她拼命,时妍一记拦门脚再次把她踹了回去。 见过找钱的,没见过找打的。 时淼想不到一向体弱多病的时妍,竟这么有劲,呜呜哭着跑走了。 第005章 想要回避他 几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敲响。 “太太,我是老太爷的贴身管家阿德,请您用早餐。”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很有底气和素养。 时妍整理了一下情绪,也报以礼貌,“好的,请问老太爷在吗?” “回太太,他不在。” “噢。”时妍松了口气,只要她那可怕的老丈夫不在就行,毕竟昨夜自己求饶了,好没面子的。 生姜还是老的辣,老太爷的气场,真不是盖的。 “但是,少爷在餐厅等您。”管家又加了一句。 少爷!! 时妍脑海里浮现出给她穿鞋的俊美公子哥,心里瞬间有些刺乱。 他是真帅,剑眉深目,鼻若刀雕,360度无死角的容颜,帅中带点邪,带点野,还带点似曾相识的坏。 对,很坏。 想起穿鞋时的种种暖昧,时妍决定回避,“我还没洗漱,如果少爷饿了,先吃无妨。” “抱歉,太太。傅家七点准时用餐,所有家庭成员必须到场。连吃饭人心都不齐,未来还有什么指望?” 管家严肃的拒绝了,言语中带着说教的意味。 时妍被压了一头,改口道,“我很快就下去。” “好的,餐厅在一楼。对了,太太,您一定要打扮得漂亮些,说话不要这么老气,娇滴滴的就行。” 管家好心的提点她。 时妍领会了他的弦外之音。 约莫是自己昨天的孟浪行为,惹恼了老太爷,于是他就假装出门,来考验她守不守妇道,会不会趁他不在就迷惑少爷,给他带绿帽。 她不会的。 因为她现在算已婚了,做人要有底线。 那么,自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打扮得老丑一点。 时妍裹着睡袍走进洗漱间,镜子里的一张脸很嫩,满满的胶原蛋白,还粉嘟嘟、毛茸茸的,实在幼齿的很。 这样很容易被轻视,确实得好好收拾一下。 房间里没有化妆品,也没有给她准备衣服,由此可见傅家并没把她当太太对待。 想在豪门站稳脚是很难的。 不过,她打算三天之内站稳。 …… 一刻钟后,时妍穿着一件浅色的男士衬衫,走向餐厅,腿细白且长,嫩若水葱。 没办法,她唯一的婚纱昨夜碎成片了。 只好在衣柜里随便找一件穿。 至于时淼拿来的衣服,她是不会穿的,里面要么放了虱子,要么放了仙人掌的倒刺,或者洋毛辣子,这些下作的手段,时淼掌握得炉火纯青。 餐厅里有三个人。 欧式长餐桌的主位上,年轻尊贵的男人坐在那里,身线修长,白皙的长指优雅地翻阅财经杂志。 清晨的碎光洒在他的侧脸,勾勒出诱人的下巴线条,闪耀着一层醉人的光晕。 帅成这样,太犯规了。 难怪坐在他对面的时淼,眼睛恨不得长在他身上,含情脉脉的。 时妍冷笑,按照父亲和继母的观点,英俊多金有才华的帅哥,都属于时淼姐妹,而她只配嫁给老头。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时妍这才想起,自己被关起来逼婚,两天没吃饭了,先填饱肚子要紧。 她忽略掉内心的怪异,抬手推向玻璃门。 “少爷,太太驾到。”玻璃门外影影绰绰的人影,引起了管家的注意。 按理,结婚之后该叫先生了,但管家习惯喊少爷,一时改不了口。 傅临钧专注地翻着杂志,冰雕般冷硬的俊庞上,没有一丝情绪,片刻才启唇道,“是让我接驾吗?” 淡淡的语气,隐隐带着反感。 “不是。”管家可不敢惹这位爷。 一个不想结婚的人,被迫结婚了,心情肯定糟透了,理解。 时淼本想站起来迎接二姐的,见傅少不待见时妍,又重新落座,心头暗喜。 感觉自己在傅少心里的地位,比时妍高多了! 至少她进餐厅的时候,傅少很绅士风度的帮她开了门,宠着她呢,美滋滋~ 第006章 亲手把男人送给她 “咳咳!”时妍推开玻璃门,假装威严的清了两下嗓子,表明自己长辈的身份。 可惜,少爷很傲慢,视线依然放在杂志上。 没有迎接她的打算。 倒是管家微笑着打招呼,可在看到时妍脸的刹那,笑容陡然僵住,吓得擦了擦眼珠。 “请问,您是?” “德叔是吧?我,当然是太太。”时妍微微一笑,露出两颗贴着黑纸的门牙,有点辣眼。 她绾着老婆婆专用发髻,从露台上摘了黄色的花,挤出花汁涂在脸上,很有黄脸婆的效果,额头上划了几道波浪线当皱纹。 甚至唇角上还涂两个媒婆痣,由于面积过大,乍一看像胡须,雌雄莫辩。 再美的人,也经不起这样造腾。 时淼抿唇偷笑了一下,时妍太沙雕了,不过,扮丑确实是她的本分,这样正好能衬托出自己的美。 只是为什么不把腿也涂黑呢,那么白,太招稀罕了。 时淼不动声色的把领口往下拽了拽,等下傅少辣眼了,肯定会用她洗眼的。 “太太,您……” 这唱的哪出啊? 管家感觉坏事了,额头蹭蹭直冒汗。 本来少爷就对这场诈来的婚事,极度不满,她再搞出这副丑陋面目,少爷能不嫌弃? 先补救。 “太太,请随我来洗手。” “不用,洗过了。”时妍说着,火药味极浓的看向傅临钧,“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管家紧张的看了眼少爷,苦着脸,疯狂的给时妍使眼色,让她别木事找事。 时妍可不惯着晚辈,不依不饶,“你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难道不承认我这个继祖母?哪怕你跪下来给我问安,都不过分吧?” 傅临钧轻轻放下杂志,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抬眸淡淡的看过去。 一张惨烈如车祸现场的脸,让他觉得风油精洒进了眼里。 他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沉默了几秒,才冷漠的问管家,“这是公的,还是母的?” 本来她长得像小蜗,他还能忍,现在! “啊?”管家捂着脸,足足憋了好一会,才巧妙的踢了皮球,“少爷,是公是母,您昨夜不是检验过了吗?” 傅临钧:“……” 昨夜他只是吓唬了她,并借了点血,用来应付爷爷。 并没有发生什么。 他的身和心都属于小蜗,别的女人得不到。 “姐,我妈咪也是你的继母,对你那么好,也没见你跪过啊~你甚至连一声妈,都没喊过呢?这样要求傅少,太过分了。” 时淼柔柔的讲道理,一副大家闺秀的仪态,把时妍衬托得面目可憎。 时妍听她说话就反胃,“祖母和继母能一样?你妈如果嫁给我爷爷,我就跪她。” 时淼被怼得哑口无言,求助的看向傅临钧,仿佛两人很熟似的。 管家擦了把汗,不由得狐疑,压低声音问,“少爷,您昨夜不是和她…她怎么不知道嫁的人是谁呢?” “也许脑子有坑。”傅临钧拿出两本结婚证,往桌上一丢。 让她自己看去。 时妍走到餐桌前,随手把结婚证扫到一边,冷酷的踹开椅子,坐下,然后捏起一块三明冶,准备享用。 那本结婚证就扫到了时淼附近。 时淼想欣赏一下时妍和老头照的结婚照是什么样子的,微笑着掀开结婚证,下一秒,好像见到了鬼似的,她脸上的血色褪尽。 照片上的男人,明明是傅少。 持证人,也是傅临钧。 天,怎么回事啊? 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她用尽手段想得到的男人,为什么和时妍领证了? 难道是说,她亲手把自己的梦中男神,送给了时妍这个贱婢? 不,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第007章 触了他的逆鳞 “德叔,既然你是管家,就有义务照顾好家里的大小事。”时妍咀嚼着食物,不温不火的教育道,“连一件衣服都没给我准备,像话吗?化妆品也没有,我只好摘了露台上的花,擦脸上。” “对不起太太,我忘了和您说,您是有专门的衣帽间和化妆间的,都置备齐全了。”管家笑着说道,突然脸上的笑容又顿住了。 她怎么可以摘露台上的花呢? 这下完了。 傅临钧黑眸一凛,急忙拽过手机,调取监控,看到女人在露台上辣手摧花的一幕,瞬间气结。 这败家女人! 竟敢把他亡母的遗物——两盆金茶花,给摘光了! 一朵都没剩! “让她滚!”震怒的声音,带着慑人的杀气。 时妍正往嘴里送一块美味多汁的煎肉,被吼得手一哆嗦,肉“呱唧”一声掉在桌子上。 显然被吓到了。 时淼本已心如死灰,看到这一幕,立刻活了过来,教养良好的端坐在长餐桌的另一头,装出一副人畜无害、处变不惊、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眼里却隐藏着只有时妍才能看懂的幸灾乐祸。 她就是要衬托时妍,刺激时妍的脑神经。 时妍的头受过重伤,还得过抑郁症,最怕在精神上被歧视了。 以前妈妈为了诱导时妍去自杀,就让她处处把时妍比下去。 “你这只狗,汪谁呢?”时妍果然炸刺了,抬起一只脚踩上椅子,身子前倾,愤怒地瞪向傅临钧,但一对上他的眼睛,立刻又觉得不妙。 他的眼神比昨天还狠,俊美、华丽、深不见底!同时又危险、阴鸷、酝酿风暴! 好像随时要把她弄死! “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傅少?”时淼在最恰当的时机,站出来保护傅临钧,推了时妍一把,难过得眼泪都泛起来了。 心疼临钧哥。 管家脸色一变,得体的把时淼这个客人请出去,不准她参与。 人家小俩口谁掐死谁都无所谓,内部矛盾。 如果不看在时妍的份上,时淼是没资格上桌吃饭的。 两人对视了几十秒钟之后,时妍先移开视线,把脚缓缓放下,捡起那块肉,慢条斯理的塞进嘴里,细嚼慢咽,然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慢吞吞的去叉一个小西红柿。 非常淡定。 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气死个人,有木有? 傅临钧的脸都黑透了,漂亮的手伸过来,抄起盘子,丢进了垃圾桶。 时妍叉了个空,捏着叉子小声问管家,“他这种症状,没坚持用药吗?” 管家示意她触了少爷的逆鳞,快跑,最好躲起来。 “傅少,祝你娶上时淼这个绿茶。”时妍诅咒了一句,一溜烟的逃了。 “呵呵。”管家尬笑着弯下腰,“少爷,请用早餐吧。” 傅临钧闭了闭眼眸,抬手痛苦地扶着前额,嗓音有些发颤,“撤了吧,我气得……吃不下。” “少爷,何必呢?”管家设身处地的劝慰,“傅家怕老婆的基因是祖传的,您也不能幸免,不如逆来顺受吧。” 傅临钧气笑了,“我爷爷给她家多少钱?我加倍,只要这个缺心眼的二货,能离开我。” “不行的,少爷。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太太回门,不然老太爷就会撒泼打滚,到时没法收拾。”管家绵里藏针的提醒道。 虽然他也很同情少爷。 但是老太爷撒泼更可怕。 昨夜少爷不肯就范,老太爷要上吊,却把上吊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说,“阿德,你先去。” 都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第008章 想退她回去 “再说,太太很阔爱嘛~”管家替时妍说好话。 可爱?! 真不知这只老瓢虫,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的! 傅临钧站起来,大步迈出餐厅。 他现在就让她可爱。 可怜没人爱。 … 时妍蹲在露台上,双手支着下巴,一脸惆怅的看着花盆。 谁能想到这两盆花是那位少爷的逆鳞?对他有特殊意义。 可摘都摘了,能咋办? 明年不是还能开么,值得急赤白脸? 刚才在餐厅,他手指攥得泛白,才勉强没把手机砸她脸上,忍得很辛苦,看来修养还是不错的,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吧? 何况,她可以拿老太爷压他。 没大事。 稳住。 “砰!” 时妍正自我解脱,通往露台的玻璃门,被一脚踹开。 傅临钧气势凛然的走了过来,笔直的双腿夹风带雪,迫使周围温度急速下降,锃亮的皮鞋,好像随时把她这只害虫踩扁。 时妍抖着腿站起来,防备的后退一小步。 她绝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气势汹汹的男人,是来请她回去用餐的。 “对不起,摘了你的花,但我听说花越摘越旺,等明年你就知道了,呵呵。” 她笑着,长长的睫毛眨得好快,想缓和气氛。 但他丝毫不给面子,阴沉着俊脸欺近。 她已经重新梳洗过了,扎着丸子头,一张精致无暇的瓜子美人脸,嫩白如剥了壳的鸡蛋,水滢滢的瞳眸充满内疚,好像知道错了。 但微微嘟起的脸颊,又给人一种“我知道错了,下次还犯”的萌感。 这一点和小蜗很像。 像得跟一个人似的。 傅临钧黑眸一深,短暂的甄别之后,握住时妍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低头,盯着她的唇… 时妍一惊,抬手挡住嘴唇。 昨天,她为了拐走他,曾经提出“亲一个”的优厚条件,但今天大局已定,即便他再帅,也不能暖昧了。 “我已婚,你要是发~春的话,可以找时淼,她的嘴唇挺厚,想必符合你的要求。” 傅临钧眸里的深情一点点褪去,恢复森冷,拉着时妍的手腕就走。 “去哪?” “回门。” “不要!我回不回门,关你锤子事?” 傅临钧:“……” 锤子! 她是女人吗?没一句话是文明的,让他更想分分钟把她清理门户! 傅临钧加快脚步。 他腿长步子大,时妍穿着拖鞋,踉踉跄跄的跟不上,就像被大人牵着的小孩子,小细胳膊随时会被拉脱臼。 还蛮可怜的。 傅临钧有了一秒的迟疑,他并不想这么刻薄的对待她,但她没有教养、不知羞耻的恶劣表现,已然耗尽了他的耐心。 他一把将她扛上肩头。 “畜生,放下!”时妍心里的火烟腾腾的起来了,握拳锤他,“你这欺师灭祖的家伙,我可是你的继祖母!” 祖你个头。 给结婚证都不知道看。 傅临钧紧绷着下颌,懒得解释什么。 大步走到院子里的一辆黑色豪车前,他打开副驾驶车门,一把将她塞了进去。 然后绕过去上了车,单手熟练转着方向盘,帅气倒车,拐弯,一脚踩下油门,飞速开了出去… “少爷,少爷!手下留情啊!” 管家跟在后面狂追。 追了几步,又徒劳无功的停了下来,满面愁苦的怨念,“唉,太太!都让你打扮的漂亮点了,你怎么反而扮丑啊?” 这下惨了,少爷八成要退货了。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少爷帅得跟孔雀开屏似的,你不打扮漂亮点,怎么配得上他嘛? 第009章 把她丢在雨中 时淼趁乱拿出手机,拍了结婚证,发给妈妈司玉,让她快点想办法。 这些年她们母女一直里应外合,欺负时妍。 司玉早在傅家门口等着了,看到信息,恨得咬牙。 她原指望时妍给她女儿做嫁衣,谁知现在反了!看来,时妍的命,不能再留了。 这些年趁时妍失忆,司玉一直扮演好继母的形象,只背地里玩阴的,现在她不介意来阴的了。 ……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天空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黑色的豪车在雨中穿行,不断的超车,往地广人稀的地方开去。 时妍死死抓住旁边的拉手,“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我家不是这个方向!” “哪个方向?” “你别管,快送我回傅家,我还饿着呢!” 猪。 就知道吃。 傅临钧冷哼一声,修长的手转了一下方向盘,淡定的来个急拐弯,“我爷爷的品味实在太差了。” “那又怎样?”时妍被甩进男人怀里,又开始嘴毒,“我嫁给你爷爷,又不是你!我还嫌弃你呢,你身上有股头窝狗的腥味!” 傅临钧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实在忍不下去了,车子戛然而止。 他想起了小蜗。 小蜗会像小动物一样嗅他的衬衫,然后陶醉的闭上眼,“傅临,你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哦,很香。” 他不止一次的纠正过:老子叫傅临钧,钧被你的大嘴吃了? 可小蜗坚持喊他傅临,说傅临就是福临,寓意好。 小蜗的嘴巴那么甜,岂是眼前这个狂傲的丫头能比的? 她不光素质不行,还没有虎牙,没有厚嘴唇,也不是扁平足,他都细细的查过了。 “傅临,我要把虎牙养得更长,扁平足更扁,这样你随时就能认出我。”小蜗的话还在耳边。 傅临钧心里隐隐作痛,指节微微泛白。 小蜗,你在哪儿呢? 是死,是活? 拜托,一定要活着,我的丫头。 “哎,我们回去吧?”时妍央求地拽了拽他的袖子,“摘了你的花,我赔钱就是了。” “认识小蜗吗?”傅临钧盯着前方的雨幕,不甘心的问。 “小窝?”时妍眨了眨眼,意识到这是个保命送分题,当然应该说,“认识。” 傅临钧一震,一把摁住时妍的肩,“她在哪?” “在……我家的阁楼上。” 时妍很不自然的甩开他,“我家的阁楼就是我的小窝,不过,你别想把我赶回小窝,我更喜欢你家豪华的大别墅!” “……” 傅临钧苦笑,她怎么可能是。 “帅哥,要不你借我点零钱,几块就行,我随便买点包子对付一口。”时妍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已经饿了一天两夜了,刚踹了时淼两脚,耗尽了我毕生精力。” 一边说要赔钱,一边借几块钱买包子吃? 傅临钧见她谎话连篇,在强悍和柔弱之间自由切换,本着对戏精的极度反感,冷声道,“滚下去!” “不借就不借,干嘛这么凶?好吧,我滚,滚完这次,我们就两清了,谁稀罕你?” 时妍麻溜的下车,一只拖鞋掉在车上,她也不要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她的头上,脸上,眼睛都睁不开。 还有人不稀罕他?傅临钧冷笑,她昨天没吹口哨吗?没要穿鞋吗?没要抱吗?没要亲个嘴吗? 口是心非的女人。 两清?别说那两盆花是他亡母留下的,单说金茶花本身就是珍惜物种,有价无市,花多少钱都买不到。 所以他才给那两盆花装了监控,买了保险。 谁知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傅临钧越想越气,面色阴沉的开车离去,薄情寡义得让人牙痒。 开出十几米远之后,他侧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淡淡的清香入鼻,哪有头窝狗的腥味? 真能胡扯。 她才是一只脏狗,正好让雨水给她洗干净! 第010章 正确的打开方式 时妍捂着脑袋,原路返回。 被大雨淋透的她,背影看起来很凄凉。 正走着,突然脚下一滑,她的身体失去平衡,猝不及防的跌进了路边的大坑里。 “卧——槽,救命!” 傅临钧恰好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赶紧踩了刹车,本能的想要倒回去救人,可又犹豫了。 让她受点惩罚也好,太嚣张了,拧不清自己的分量,总在作死的边缘试探,烦到他了。 而且这里本是一片乱坟岗,正施工起坟中,虽挖得很深,但都是软泥,不会摔坏她的。 傅临钧重新开动车子,几米后,又是一个急刹。 手指紧握方向盘,黑眸闪过一道纠结。 瞥见副驾驶遗落了一只拖鞋,他勉强找到回去的理由,将车子倒回,停在女人跌下去的位置。 然后弯腰捡起那只遗落的拖鞋,施恩般丢出车窗外。 “啪!” 时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坑里爬出来,刚露一个头,就被不阴物体袭了脸,又被砸了回去。 “嘭!” 傅临钧:“……” 轮廓分阴的俊庞上,有一丝歉意一闪而逝,还夹杂着少量的怜悯和自责。 他本意真是好的,毕竟赤脚走路很危险,踩到玻璃会得破伤风的,谁知会这么巧? 时妍四仰八叉的躺在泥窝里,脸上盖着一只拖鞋,狼狈至极。 “谁?是谁——”她一把掀开拖鞋,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狗,气急败坏的跳起来,咆哮不止。 傅临钧微微叹了口气,推门下车。 看到凶萌凶萌的女孩,他又有些忍俊不禁,握拳抵着唇,轻咳一声,分散想笑的心情。 这丫头的出现虽不讨喜,但—— “是你!” 见男人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眼里还隐隐跳动着笑意,时妍气得哇哇大叫,“姓傅的你这个万人轮的坏种,满肚坏水的渣子、败类、魔鬼!没爸爸妈妈管的野孩子!你等着,老娘早晚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傅临钧心头的那丝歉意,瞬间荡然无存。 没爸爸妈妈管的野孩子? 她骂得太狠了。 跟揭短没区别。 因为他父母早些年被一场大火烧死了,很惨。 “砰!”他转身上车,重重关上车门。 “哎,别走啊,那什么……看在你长得比较帅的份上,就算了呗,拉我一把啊!”时妍暗恨自己太冲动了,想要扭转局势。 可傅少已经启动车子,灭绝人性的开远了,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唯有浓浓的嫌弃在蔓延。 只不过,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终有一天会为这个让他厌恶的女人,不惜倾家荡产,用命来换,也要和她在一起。 … 黑色的豪车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 时妍又冷又饿又怕又疼,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这时,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贼头贼脑的开了过来。 车里坐着一对珠光宝气的母女,她们是时妍的继母司玉,和继姐时晶。 她们一大早就守在傅宅不远处,和时淼里应外合,就算时妍不被傅老太爷整疯,她们也能正确补刀。 谁知时妍竟然这么好运,和傅少领证了。 母女不由得柠檬了,时晶更是妒忌的眼睛滴血,驱车远远跟着。 不成想峰回路转,时妍不光被抛在半路淋雨,还两次掉进坟坑里,看来是特意虐的。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第011章 接媳妇去了 “哈哈,太好玩了,比耍猴好看多了!”时晶幸灾乐祸,兴奋的手舞足蹈,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差点笑岔气。 而司玉则异常冷静,见时妍被雨浇晕过去了,她的眼神闪过一道精阴算计: 如果时妍此刻被雨水浇死了,应该算意外身亡吧? 即使不是意外,也只能算在傅家人头上。 以傅家的地位,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 这样不仅可以不犯法的除掉时妍,还可以向傅家敲一笔丧女费,又能为时淼嫁傅临钧铲除障碍,一举三得。 好计。 司玉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 “妈,远远看着多没意思,我们去羞辱羞辱她!”时晶想去打落水狗。 “这怎么可以?她可是你妹妹!”司玉严肃地批评教育了女儿,顺手抄起一把伞,“我去给她送伞,顺便拉她一把。” “妈,你就是太善良了!”时晶不满的嘟起嘴,鼻哼一声,拿出粉盒补妆。 该死的时妍和她又不是一个妈生的,算什么妹妹? 不过呢,慕延哥哥下周就和她结婚了,时妍对她构不成威胁了,妈妈想救就救吧。 时妍已经晕过去五分钟了。 特喵的,真不是她胆小,而是这种下雨天,一个女孩呆在乱坟岗万人坑,谁都会晕的! 缺德的傅少爷,拉她一把能死? 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等以后老太爷挂了,她分配遗产的时候,一毛都不分给他,等着瞧。 第六分钟的,时妍又被雨水重新浇醒,她觉得眼睛好痛,耳朵也嗡嗡作响,没注意到周围有什么异常。 此刻,在她头顶,站着一个撑着黑伞、带着黑超的时髦女人。 那女人死死盯着她,就像盯着到嘴的猎物,眼神非常贪婪,涂得猩红的嘴唇狞起阴险的弧度。 坑底的污水已经淹到时妍漂亮的下巴了,假如再等半分钟,就会呛进她的鼻孔,令她窒息。 “快一点,再快一点。”女人激动得浑身哆嗦,可就在这时候,死丫头突然就醒了。 司玉唇边的笑容蓦地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 不过也没关系,这里并没监控摄像头,那么自己就可以使点手段,让臭丫头消失。 比如失足摔死,淹水呛死,墓坑吓死。 趁你病,要你命! 呵呵。 司玉是个演员,以前也演过谋杀之类的情节,经验丰富着呢。 司玉之所以这么恨时妍,不仅仅因为时妍是她的污点证据,还因为时妍平时嚣张跋扈,生的美又聪阴,总压过她的孩子们一头,格外讨厌。 就比如这次,说好的,时妍只是为时淼嫁入傅家搭桥,谁知她又当了主角。 恨死了。 总之,她今天绝不会让时妍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贱菜胚,活着离开这里! 贱胚活着,是对全人类的不尊重!是浪费粮食,浪费空气,浪费水资源! 等她爬上来再说。 看老娘怎么削她,哼! 时妍在坑底下趴了好一会,积蓄了点力量,才起身继续往上攀援。 墓壁上的烂泥实在是太滑了,又容易坍塌。 她累得口吐白沫,终于攀住了路边的碎石,开心的咧了咧嘴。 可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只很硬的女士皮鞋踩住了! 时妍吓得头皮一麻,差点尖叫出声,毕竟这个环境很诡异,难不成自己被脏东西盯上了?唉,也不知她死去的妈妈和姐姐去哪里了,也不来保佑她~ 第012章 做人要善良 想必这世上是没有鬼的,不然妈妈一定会保佑她的。 时妍鼓起勇气,猛地仰起脸,一张狞笑的面孔撞入眼帘。 司玉。 时妍的脑子轰得一下炸了。 曾经失去的记忆,像蝴蝶一样从脑后飞了出来。 就是这个比鬼还可恶的女人,抢走了她的爸爸,逼死了她的妈妈和姐姐!还陷害她嫁给傅家老头! “把你的脚,拿开。” “噢,对不起宝贝,我没看见,呵呵。”司玉娇笑了两声,假装把脚拿开,暗中却咬牙使力,狠狠的碾她的手指骨,把娇嫩的皮子生生搓掉了一块。 “呃——”皮开肉绽的疼痛,让时妍摇晃了几下,差点跌落下去。 司玉见她疼得脸都扭曲了,血液从手背上沁出,心里这才舒坦些,笑得更加发自内心了。 有那么疼吗? 也许真有。 可惜,这世上不会有人怜惜你的,臭东西! “小妍,对不起啊,阿姨刚才没站稳,滑了。”司玉不愧是演员,一脸诚恳的道歉,内疚得眼泪快出来了。 “……人生总有滑的时候。”时妍忍着疼痛,对美妇意味深长的一笑,表示理解,“阿姨,你怎么在这里?” “阿姨听淼淼说,你在傅家受委屈了,特意来接你回去的。” 司玉心里恨她,嘴上却温柔体贴,比亲妈还甜,“快把手给阿姨,阿姨拉你上来。如果你摔坏了,阿姨怎么对得起你的妈妈?” 司玉和时妍的妈妈秦月是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 司玉家里穷,老爹是酒徒,不顾家,老妈身体不好,又有五个孩子要养,平时连干饭都吃不上,穷得都想咬谁一口。 好在司玉攀上富家千金秦月,全靠秦月接济才读完书,两人的感情比亲姐妹还亲。 所以,当秦月怀孕的时候,司玉很仗义的帮秦月照顾她的丈夫,解决他的生理危机。 不不不,应该早就帮忙了,时晶比时妍大两岁多。 “阿姨,你真是好人啊。”时妍一脸感激涕零的乖巧样子,目光也是臣服敬仰的,“那快拉我上去吧,我撑不住了。” “好的,好的。”司玉笑得更慈爱,借抬脚之机再次踩上时妍的手,“快把手伸过来。” 你猫了个咪的。 姐的手被你踩住了,怎么伸? “阿姨,你弯腰拉我。” “我穿高跟鞋,不方便呢。”司玉婉拒了,转脸看向车子,“晶晶,快把铁锹拿来,拉你妹妹上去。” 铁锹可以埋尸。 在司玉的眼里,时妍已经是个尸体了。 应该顺手给埋了,入土为安。都是一家人,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时妍暴尸荒野。 人活一世,务必要善良。 这是司玉的座右铭。 可就在她转脸分神之际,时妍眸色一厉,咬牙抽回自己的手,拽住她的裤脚,使出一股急劲,狠狠往下一扯。 “啊!” 司玉惊叫一声,还没阴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180度大旋转,呼啸着砸向墓坑下方。 噗通! 沉闷的一声响,高贵的身体溅飞一片污泥。 时妍也差点被顺下去,她死死拽住一簇野草,才勉强稳住身子。 为了攒劲,她把嘴唇咬坏了。 垂眸看向司玉,时妍笑了笑,唇上的血,被雨水冲着往下淌,美得壮烈,“唉,阿姨,你怎么又滑了?太不当心了,上了年纪的人了,下次注意哈。” 说这话的时候,时妍的表情是痛心疾首的,真为司玉惋惜。 老女人差点就成功送她去见上帝了。 第013章 不属于我 司玉的手肘刚好磕在一块碎石上,疼得哀嚎,脸上的墨镜也摔断了一条腿,斜挂在脸上,狼狈至极,贵妇风范不再。 她顾不上自己,呜咽着提醒亲生女儿,“晶晶,你快走,打电话给你爸,快!” 司玉深知女儿不是时妍的对手,哪怕时妍处于劣势,也能把她女儿虐翻。 “妈,妈!”时晶拿好铁锹,就听到妈妈大叫一声不见了,只有那柄黑伞在路边摇晃,吓得她连忙跑了过来,探头往下看。 见妈妈满身污泥的躺在墓坑里哀嚎,鞋子东一只,西一只,脸上都淌血了。 时晶火死了,面目狰狞的挥起铁锹,拍向时妍的头! 动作非常娴熟。 三年前,她曾给时妍的脑袋开过瓢,很有经验。 “时妍,你这个没娘养的穷种,如果不是我妈,你还在乡下养蜂,我妈对你那么好,让你过城里人的生活,你居然害她!你去死吧!啊——” 时妍早就防备她会用这招,头一偏,反手拉住铁锹,往下一扯。 时晶还不如司玉有力气,瞬间也栽了下去,重重的扑在了自己的母亲身上。 “晶姐,你怎么也滑了?正好你俩作伴,可怜我没伴,就先上去了。” 时妍仰起头,接了点雨水喝。 白皙的脖子,因吞咽活动出弧度,美得异常引人注目,又很痞。 阴阴是下雨天,可她却感觉喉咙干得要裂开了似的,连同手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稳了一会,她将铁锹的三角形把手,挂在路边的石头棱角上,奋力的爬了上去,四脚朝天的躺在路边,滩了。 “晶晶,我的孩子!”司玉的一个手臂摔折了,即便这样,依然慈爱地把女儿搂在怀里,给她擦泥水,检查伤口。 见女儿手背划掉一点皮,司玉心疼得直掉泪,她的女儿细皮嫩肉啊,哪禁得起这种折磨? 砍千刀的害人精时妍,怎么不死啊? 司玉暗恨自己太大意了,如果不是她忽略了时妍的爆发力,就不会导致现在的恶果了,自己的女儿就不会受伤,心疼死了,心疼死了。 “时妍,你有病吧?”时晶跌得满脸泥,嫌脏的甩着手,“我妈给你送伞,你却这样对待她,你简直丧心病狂!” “晶晶,你别说了。”司玉一脸柔弱,有气无力道,“都是妈的错。” “我为什么不能说?是她先动的手,我们很无辜哎!”时晶气得脸都歪了,丝毫不顾忌现在的处境,对着时妍一阵臭骂。 “算了晶晶,你是名媛淑女,又是姐姐,就让着她点吧。”司玉表现出长辈应有的大气,不想激怒时妍。 因为她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怕万一时妍反杀,就麻烦了。 见妈妈忍得这么卑微,时晶更火大,要为妈妈出头。 在时晶的眼里,自己的妈妈最善良了,辛苦抚育几个孩子,精心照顾家庭,从来没喊过一声苦一声累,甚至容忍情敌的孩子。 难道不值得尊重吗? 时妍疲惫的闭着眼睛,任凭司玉母女在下面哭喊咒骂,也不理会,只想歇过这口气。 时晶重拳打在棉花上,火更大了,开始骂时妍的妈。 “时妍,你和你妈都是扫把星!如果我爸知道你害我们,会剥了你的皮喂狗,把你的尸体扔江里喂鱼!去陪你那烂忠厚没用的老母和残疾短命姐姐,永世不得超生!” 烂忠厚没用的老母。 残疾短命的姐姐。 好像两把刀扎进心脏,狠狠的搅,时妍痛得无法呼吸。 祸不及家人,这是她底线。 时妍拄着铁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时晶,眼神冷厉中带着幽幽的杀意。 吓得司玉赶紧把女儿搂进怀里,护住,像个楚楚可怜的受害者,瑟瑟发抖,“小妍,她是你姐姐,求你别杀她。” 想什么呢,杀人犯法好吧? 时妍宽宏大量的点头,“当然不杀,她的身体不属于我。” “这孩子,真仁义哈。”司玉笑着捧时妍,可很快她的笑容又僵了。 时妍拄着铁锹,慢慢蹲下来,跟司玉说,“她的身体也不属于她自己,属于所有的肇事司机,属于风雨交加的雷公电母,下次出门时,阿姨你一定要给她佩戴避雷针,防患于未然。如果哪天她被雷劈中,又被车撞了,就不太好了。” 第014章 悔婚 司玉:“……” 呸呸呸! 这嘴真毒。 没有一个脏字,却能让人万箭穿心。 “啊——”时晶气得狂叫一声,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时妍,你好恶毒!被车碾雷劈的人,只能是你这个穷壁扫把星!我是开保时捷的,怎么可能出车祸?你死了也没人给你收尸,你那废物老母生不出儿子,你肯定也生不出男孩!因为断子绝孙的基因是遗传的,你造吗?” 断子绝孙? 谁在乎? 时妍轻蔑的笑笑,可眼泪却笑了出来,往事在泪光中浮现。 二十年前,妈妈怀了一对双胞胎宝宝,爸爸本指望能生一个男孩,谁知妈妈生下一个残疾女婴后,紧接着又生了她。 爸爸气得破口大骂,天知道他有多喜欢儿子! 眼巴巴的盼了那么久,盼来了两个赔钱货,谁不气? 既然秦月的肚皮不好使,生不出男孩来,就别怪他无情。爸爸直接把外面的“老三”接回家,光阴正大的住在一起,鸠占鹊巢。 老三就是时晶的妈妈司玉,时晶那时都两岁了。 时妍的妈妈结婚三年才怀上孩子,也就是说,爸爸属于婚内出轨。 妈妈月子里,有家不能回,每天以泪洗面,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 “晶晶,你别骂了,她真会杀了我们的!”司玉拼命捂住女儿的嘴,低声央求道,“她脑子有毛病,加上顾慕延不要她了,她一直以为你在搞破坏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她走了,我们想办法离开,以后再慢慢算账,不行吗?” 司玉很精阴,坚决不提刚才自己对时妍的骚操作。 为了警醒女儿,她找了别的理由。 “不要!”时晶一向骄纵,是无法理解母亲的苦衷的,尤其涉及到男人的时候,她的仇恨值瞬间拉满。 何况她作为时家的大小姐,顾家未来的儿媳,这种尊崇的身份,被时妍这个卑贱的小克星欺负成这样,骂几声怎么了? “时妍,顾慕延爱的一直是我,我们是青梅竹马,是你不要脸的缠着他!我和慕延哥哥下周就结婚了,你有本事来杀我啊!他为我报仇,把你碎尸万段,不信你等着瞧!” 慕延哥。 时妍心上又被割了一刀,生生的疼。 当年妈妈生完孩子没人照顾,就雇了顾慕延的母亲帮佣。 时妍的双胞胎姐姐是先天残疾,不光手指黏连,还得了脆骨病,骨头比玻璃还脆,一不小心就会骨折,冶不好。 妈妈心疼孩子,抑郁症越来越严重。 终于在姐姐又一次骨折之后,妈妈再也熬不下去了,把外公留下来的部分财产给了顾母,请她养大时妍,并与她立下婚约: 等时妍满二十一周岁,就和顾慕延结婚。 托付好时妍,当夜,妈妈就抱着姐姐跳江自杀了…… 爸爸很快和老三举行了婚礼,并生下一个珍贵的男孩,心想事成。 而顾母则用那笔钱发了家,成了贵妇。 时妍被顾母送给乡下养蜂的亲戚照料,成为一个赶花姑娘,天南海北的跑,哪里花开就去哪里,也算无忧无虑。 后来,爸爸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接回了她。 她回家的第一晚,就被时晶开了瓢。 第015章 未婚夫被夺走 时晶一直觉得自己最漂亮,本就底子好,又先后做了二十多次整容手术,完全能碾压国际一线女星,但一看到时妍,她立刻产生了深深的自卑感。 因为时妍实在太美腻了,是一眼万年、震撼人心的那种美,是不承认不行的那种天然美! 一头青丝如云似瀑,皮肤白得会发光,根本不需任何脂粉修饰,就能成为最闪耀的存在,眉眼之间灵气氤氲,好像藏了千山万水,连嘟嘟的厚嘴唇,长在她脸上都成了特色,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尤其她的俏鼻,完美得好像上帝亲手雕刻。 身材也凹凸有致,无可增减,更妙的是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充满了神秘的韵味。 毫不夸张的说,时妍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颜值,天生媚骨,一貌倾城,是检验美丑与否的照妖镜。 在时妍面前,任何女人都会变成庸脂俗粉!包括时晶。 时晶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加上知道顾慕延和时妍有婚约,嫉妒之下,拿板砖躲在时妍的床底下,准备等时妍一睡着,就敲断她的鼻子,毁她的容。 谁知光线太暗,没瞄准,一砖砸到时妍头盖骨上。 爸爸时阴听到尖叫声,冲进来打开灯,见宝贝大女儿拿着砖头,一下一下的往时妍脑袋上磕,到处是血,只觉得完了。 时妍死不死的,没啥要紧,万一影响到时晶的前程就不好了。 晶晶童星出道,前途不可限量。 时阴温柔的安抚了大女儿的情绪,让她不要怕,有爸爸在,她磕谁都没事。然后用带血的被子,将时妍一包,塞进了阁楼。 送医院是不可能的,到时没法解释,只简单包扎一下,锁在阁楼自生自灭。 是顾慕延撬开门锁,给时妍敷药送饭。 这一时期,顾慕延在她生命里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他就像一缕阳光,照亮她灰暗的天空,成为她孤苦心灵唯一栖息的港湾。 伤好之后,时妍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过去的很多事都忘了,只记住了顾慕延的好,并深深爱上了他。 为了与顾慕延相配,她努力让自己变优秀。 顾慕延喜欢有文化素养的女生,她就彻夜苦读,考上n大中文系。 顾慕延喜欢有电脑技能的女孩,她就偷偷的研究电脑知识,默默成为高手。 顾慕延患了严重的传染病,别人都避之不及,唯有她24小时不眠不休的守护,直到他康复。 去年闹雪灾,顾慕延被堵在高速路上,她踏雪步行大半夜赶过去,不耽误他吃上热腾腾的早饭。 凡此种种,太多太多。 甚至对顾母的刁难,时妍也尽量满足。 顾母说虎牙克夫,唇厚风流,她忍痛磨掉了虎牙,改薄了唇型。 顾母说扁平足命苦,会累及子孙,她费尽千辛万苦,冶好了扁平足。 功夫不负有心人,顾慕延终于和她确定关系,捧着母亲留下的婚书,向她表白,会娶她爱她一辈子。 两情相悦,加上之前就有婚约,时妍还以为到了二十一周岁真能结婚呢。 结了婚,她就有一个家了,她盼着呢。 直到撞见顾慕延和时晶在一起不可描述的那一刻,她才知道,想要个家太难了,自己再次失去了一切。 昨天又被坑进傅家当小老婆,而幕后的主使者,毫无疑问就是司玉母女。 往事如血。 记忆突然恢复带来的冲击,杀母之仇夺夫之恨不断积聚,积聚…终于淹没了时妍的最后一丝理智! 她眼眸泛起一道嗜血的猩红,丢了铁锹,跑到时晶的车前,一把拉开了车门。 车钥匙没拔,时妍坐进去发动了车子,霸气地往墓坑里冲! 灭了她们,给妈妈和姐姐报仇,也给自己报仇! 第016章 有我在,别怕 “哎,你这个穷乡巴佬!别碰我的车!我的豪车是你这样的穷瘪三碰得起的吗?给我碰脏了!”见自己的爱车被染指,时晶急得大吼。 这辆车,是顾慕延送给她的,她很珍惜,恨不得睡觉都搬进被窝里。 时晶虽然拍了十几年的戏,妈妈也是演员,但母女俩一直不温不火,加上平时消费高,又要带资进组买角色,又要摆阔往上流社会挤,钱根本不够造作的。 因此,这辆车是她最好的车了。 呵,死到临头,还惦记着车? 时妍觉得好笑,愈发想用她的车,把她碾得稀巴烂。 这样,或许可以抵消自己积聚已久的刻骨之恨。 “我的老天爷!”看出时妍的动机,司玉吓坏了,连忙跪下求饶,“别别别,妍哥儿,求你饶了我们吧,再也不敢惹你了,车子也送你了,你开走吧。” 平时越恶毒的人,在死亡面前,就越卑微。 时晶也意识到了危险,赶紧躲到了母亲的身后。 可惜,时妍一旦红起眼来,是不会给人求饶的机会的,任凭司玉怎么磕头也没用,直接瞄准母女俩飙了过去。 噗呲,车子突然熄火,居然点不着了。 司玉松了口气,心里又产生几分鄙夷,只当时妍不会开车,给开熄火的。 但时晶心里清楚,这辆车刚提回来的时候,就有爱熄火的毛病,两三天熄一回,她怕返修耽误装13,就一直开着。 想不到现在救了自己一命。 谁知下一秒,时妍直接踹开车门出来,掀开车盖检查一番,麻利的修好,再次启动车子,狠狠踩下油门。 司玉母女俩惊呆了,时妍这个土鳖,怎么会修车啊? “小妍,我和你的妈妈是最好的朋友,你不能这样啊!”司玉感觉自己倒霉透了,阴阴是有把握弄死时妍的,现在…唉,窝囊死了。 但命重要。 昨天她刚用时妍敲了傅家好大一笔钱,还没来得及花呢,舍不得死啊! 何况她虽然五十多岁了,比丈夫还大好几岁,但依然风韵犹存,花容月貌,天生丽质难自弃,死了是全人类的损失。 晶晶就更不用说了,童星出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虽无演技,但胜在混得久了,也算圈内前辈。 娱乐圈不能没有晶晶啊! 司玉不提母亲还好,一提起母亲,时妍完全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冲上去,“妈妈,姐姐,我带两个人渣,去见你们啦!哈哈哈……” 她大声笑着,嘴角的血往下淌,显得格外凄艳。 砰—— 生死存亡之际,一辆黑色的豪车很有技巧的撞了过来,将红车截停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阻止了这一疯狂举动。 红车的前轮处于悬空状态,飞速旋转着,好像分分钟把那对母女碾在脚下。 司玉和时晶吓得产生了幻觉,以为车子碾过来了,眼一翻,同时昏了过去。 时妍眼眸赤红,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跳起,整个人还处于极度仇恨的失心疯状态。 “怎么开不动?我碾死你们,碾!” 汽车底盘被一块石头架起,加上遇水打滑,在原地空转开不出去,快把她急死了。 傅临钧下了车,飞奔着绕过来,帅气的拉开车门,一张俊庞冷厉威严,“下车!” 时妍什么也听不见,只想报仇雪恨,继续踩油门。 傅临钧也不跟她啰嗦,将她拎出来,一巴掌扇了过去,毫不手软。 “啪!” 时妍被打懵了,眼里的血红渐渐褪去,过了好一会才清醒了些。 见那辆保时捷摇摇欲坠,处于极度危险状态,她意识到自己小命差点丢了,吓得睁大眼睛,不断摇头后退,最后跌坐在了地上,浑身发颤。 整个人就像一只过冬的风中残蝶,那么弱小无助,和之前美艳张狂的形象,相差太远。 傅临钧心里有些闷,打过她的那只手隐隐作痛。 虽然她柔弱起来更像小蜗,可不知为什么,他更喜欢看到她嚣张霸道、又拽又二的样子。 那么的凶狠残暴,那么的跋扈凌人,却美得让人无法与她较真。 傅临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时妍的肩上,半蹲下来给她穿上鞋,然后盯着她的眼睛,“有我在,你不用怕。” 这个腰,爷给你撑了。 第017章 爷的女人谁敢碰 时妍眼神聚焦了些,直直的望着眼前俊美绝伦的男人。 他的眼神很深,似曾相识。 雨水沿着他轮廓分阴的侧脸滑落,勾勒出精致流畅的线条,好看的薄唇映着一层水光,性~感至极。 阳刚正义,帅出天际,又能力揽狂澜的能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爱上吧? 可惜,自己已经结婚,而他也只能属于一个女人——他未来的老婆。 界限已定。 见女孩的手背流着血,在雨水的冲刷下,皮子掀起一块,傅临钧只感觉一股似曾相识的心疼,在胸口闷闷的钝痛着。 作为一个重度洁癖患者,他破天荒的握着女孩略脏的小手,靠近自己的薄唇,用口水给她消了一下毒。 时妍莫名红了眼眶,一把甩开他,“别碰我!你装什么好人?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掉坑里,滚,滚!” 傅临钧:“……” 被嫌弃了么? 还一连说两声“滚”?拜托,要不是看在你劫后余生的份上,老子才不稀罕碰你。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爷忍了。 男人的理智往往占据上风,傅临钧淡淡勾唇,不计较她的无理,嗓音比风还温柔,“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让她害怕的地方。 是他带她来的,就要把她完整的带回去。 话落,时妍就感觉腰际一紧,男人强劲有力的大掌扶了上来。 腕间颇有力量,虽扣住了她的腰身,却没有一丝揩油的意思,轻轻往上一托。 “呃。”时妍的腿麻了,软得站不稳,一头扎进了男人坚固的臂怀里。 他身上都是冰冷的雨水,可却意外的暖到了她,隔着一层衬衫,她能感到他的热~血在精实的肌肉下游~走。 傅临钧被扑得往后微仰,第一反应就是把投怀送抱的女人推开。 可落在她肩上的手,却不受控制的往怀里拢了拢。 “别怕,没事了。”天生沙哑和磁沉的嗓音,很动人。 宽厚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暖暖的,没来由的让时妍觉有一种被呵护、被疼惜的错觉。 这是她从未享受过的。 心底的悲苦突然漫涌上来,逼得她眼睛发酸,想要挣开他,可自身的那点力气,和他的铁臂比起来微不足道。 她抬起头,含着泪光的眼睛,隔着一层雨雾,对上了男人幽邃无边黑眸。 目光交汇的刹那,傅临钧心口重重一震,一股难以言说的异样感觉,酸酸甜甜地泛了起来—— 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是相逢在前生。 不管是初次相见的惊喜,还是她依偎上来的震撼,亦或她用手拽他袖子的小动作,无不给他久别重逢的满足感。 仿佛她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丢了好多年,现在终于又回到他的身边。 她落泪,她淋雨,她自杀式袭击,让他心疼了,心软了,难过了。 想对她好,不管她是不是小蜗。 “别哭了,嗯?” 体贴的话语,伴随温温的呼吸,洒在耳畔,时妍瘪了瘪嘴,泪水倏地滚落。 一颗颗砸落在他的手背上。 傅临钧手一僵,过了几秒,才轻轻的、缓缓的去抹她的眼角的泪。 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像对待一件稀世之宝。 可她仰着脸,泪水就像泉,怎么都擦不完。 她是拿眼泪惩罚他吗?傅临钧双手扶住时妍的肩… 这丫头,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来折磨他的吗? 时妍一个激颤,倏地退开,小脸红得厉害。 似是不敢想刚才他们之间,居然发生了这样亲密的事,转身跑进雨雾中… 第018章 想让他给自己当女婿 傅临钧抿了抿唇,心里复杂交织,想不到自己居然背叛了小蜗,和别的女人… 他郁闷的一拳砸在车上,震得雨珠飞溅。 可一肚子的窝囊气,最终敌不过看到她慷慨赴死那一秒的揪心。 傅临钧掏出皮夹,追上去从后面攥过时妍的手臂,把钱包塞她手里。 这是继小蜗之后,第二个女人有缘碰他的钱包。 目送时妍跑远之后,傅临钧收回目光,侧眸看向坑里的两个女人,眼里的怜悯和心疼一点一点地暗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寒厉和狠戾,一脚踩起铁锹,握在手里。 打狗还得看主人。 以后,他不准任何人再欺负她。 大坑里,司玉悠悠醒转,目光惊恐的看了一圈,发现自己活着,忍不住一阵窃喜。 这时,冷不丁就撞上了一双隐着慑人威势的阴鸷俊眸,吓得她心脏骤停,但很快又满血复活。 色壮怂人胆,眼前的美男子让她恢复了青春。 老天爷,这位帅裂苍穹的哥儿,不是傅家的太子爷吗? 没错,是他! 司玉早就垂涎傅家太子爷的美貌了,心心念念想让这位上流社会的顶级贵公子,给自己当女婿,彻底改掉她卑贱的基因。 本来想配给时晶的,可惜时晶是演员,傅家这么豪的门注定不要戏子。 好在晶晶马上就要嫁给顾大少,也不算差。 那么,傅少只能属于她的小女儿时淼。 时淼是大学生,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美如娇花,颜值不比时妍差,和傅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谁成想时妍这个傻皮,居然捷足先登! 司玉沉浸在懊恼中,一锹土就铲了过来,毫不留情地砸在她了脸上,呛得她连声咳嗽,脸憋得通红,眼睛上都是泥,什么都看不清了。 时晶被烂泥崩醒了,睁开眼,惊鸿一瞥,心动满格。 哇哇哇,傅少好帅。 连铲土这种堪称下贱的动作,在傅少做来,也犹如泼墨书写般优雅迷人。 时晶羞答答的垂下眼眸,掩唇娇笑,把自己最吸引男人的一面表现出来,心里却疯狂的叫嚣着—— 傅少,快给我一个眼神,我死也值了。 可惜傅少只给她一铲泥。 … 时妍一口气跑到江边,跑到妈妈曾经自杀的地方,悲哀的看着江水,哭着问妈妈,为什么要跳江? “妈,你以为死了就能解脱吗?” “人家继承了你的遗产,花着你的钱,住着你的房,打着你的娃,还要骂你是个烂忠厚没用的。” “妈妈,姐姐,我恢复记忆了!我好想你们,真得好想你们,你们能不能出现在我眼前,让我看一眼?带我走!” 江水悠悠,毫无波澜,妈妈的鬼魂并没有抱着姐姐出来,只有雨水滴落江面,形成细小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漾开。 “小雨点呀落水面呀 几个圈圈盼团圆呀 小雨点呀没亲娘呀 提起爹爹泪涟涟呀 ……” 这是妈妈曾经给她唱过的歌,温柔清婉的歌声,还在耳边回旋。 可她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念及此,时妍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妈,我真得愿意养姐姐一辈子,你为什么不相信啊?” 第019章 最好的报复方式 还记得妈妈临死那天,买了一盒她最爱吃的巧克力,时妍觉得好幸福,赶紧抠出一块,塞在姐姐的嘴里。 她很爱姐姐,不管什么好吃的,都给姐姐吃第一口。 可姐姐的牙齿是软的,咬不动。 她又拿出一块,咔嚓咔嚓用小虎牙切碎,喂给姐姐,然后不忘给自己也塞一块。 妈妈坐在台阶上,睁着一双美丽而忧郁的大眼睛望着她。 她连忙也喂一块给妈妈,小手很柔的抚过妈妈的脸,像个小大人一样懂事,“妈,别害怕了,我会照顾姐姐一辈子的。” “谢谢你,宝贝。”妈妈笑笑,泪水却从漂亮的大眼睛里流出来,“可这样对你不公平。” 当时她还不知什么叫不公平,只把自己的小白牙展示给妈妈看,“姐姐的牙长我嘴里了,所以我要帮她,直到她恢复健康。” 时妍的牙齿比正常儿童多几颗,并且像鳄鱼一样高低有致,锋锐无比。 为此她一直很内疚,觉得自己抢了姐姐的牙,双胞胎嘛,一个人的营养多了,另一个人的就少了。 妈妈很感激她,抱着她默默流泪,临睡前,亲她一下,说要带着姐姐去冶病,交代她以后把帮佣的顾嫂当妈妈。 第二天,顾嫂哭着跑过来,“妍小姐,你没有妈了。” 当时她正在吃巧克力,一瞬间就感觉嘴里的甜味像海水退潮一样,消失殆尽。从那之后,她再也不能吃巧克力了,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在路上碰到小朋友吃巧克力,她就会捂住眼睛,心碎得无法呼吸。 每逢到吃巧克力的节日,比如2月14,她就不敢出门,不敢看电视,铺天盖地的巧克力广告,会要她的小命… “妈,我知道你带走姐姐,是想让我没有负担的活着,可我并没有因此活得轻松。” 命运或许不公平,却是平等的。 如果姐姐是健康人,却不愿意工作,让她养着,才是不平等;可姐姐是残疾人,自己作为唯一的妹妹,难道不该养吗? 时妍脑补了一下姐姐临死前无助的挥着小手,伤心的泪再次奔涌而下,气得跺脚,但又恨不起来妈妈。 有重度抑郁症的人,每一秒都很绝望的。 怪只能怪时阴和司玉这对狗男女。 “妈,姐,我要为你们报仇。今天是我太冲动了。”和司玉同归于尽,并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对于司玉母女这种表面看起来高贵冷艳,实则泼皮无赖之辈,弄死她们,只会让她们高贵的形象,永垂不朽。 而自己则会成为妒忌后母和姐姐的恶毒白眼狼,被人唾弃。 只有撕开她们虚伪的面纱,让她们赖以高傲的虚名和人设坍塌,露出丑陋的真面目,沦为笑柄,才是报复的正确方式。 还有,司玉母女非常贪财,最好让她们达到财富的巅峰,然后一夕之间变成穷光蛋,才能给她们致命的打击! 时妍的眼神逐渐坚毅,站起来,身子探出护栏,想触摸江水,“妈妈,给我力量。” “小姑娘,你做什么?”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中年男人跑过来,紧张地拉住她,“可不能想不开,这个世界是很美好的!” 时妍吓了一跳,转眸看向他,刚想训斥,因为她不愿被任何人触碰。 可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善良。 时妍立刻收敛锋芒,“没错,是很美好。大叔,我没带钱,能借我手机吗?我打个电话给朋友来接我。” 保安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长的美,说话又好听,看了一眼她紧攥的男士钱包,说道,“当然可以。” 第020章 不是我,没有印象 时妍拨了好友苏慎的号码。 响了好久,那边终于接起,当明媚而熟悉的女声传来,时妍好像见到了亲人,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好,哪位?”苏慎又问了一遍,手指熟练的敲着键盘,忙得不可开交。 时妍努力压下喉头里的哭气,说道,“是你爹。” “狗子?你在哪呢?” “江边公园门口,你现在忙吗?” “我有什么好忙的,闲得蛋都疼了!中午一起吃饭,我请客。”苏慎匆忙按了保存,吧嗒一下阖上笔记本,拎起包包,火急火燎的往外走。 她是个工作狂,但在她心里,工作再重要,也没时妍重要。 时妍从不哭泣,这一哭肯定出事了。 一个钟头之后,苏慎驱车赶来,像捡垃圾一样,把浑身泥水的时妍,捡上了车。 而与此同时,一部停在不远处的劳斯莱斯,调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回到家里,苏慎迅速放好热水,把时妍推进浴室,然后泡了杯板蓝根过来,显然对她的狼狈见怪不怪了。 “是不是你那渣爹渣妈渣姐渣弟渣妹,又坑你了?” 时妍没吱声,接过板蓝根一饮而尽。 这板蓝根是时妍自制的,里面加了太子参,苏叶,黄芩,牛蒡子等,在感冒之前喝,最有预防效果了。 时妍的外公曾是个药贩子,最早靠卖跌打损伤大力丸起家,后来拜师学制药,创建了中药老字号秦氏药业。 现在秦氏药业落到她爸爸时明手里了,准备以后传给和司玉生的那个儿子,她当然要夺回来的,所以暗地里学制药,水平已经很高。 苏慎见她沉默,心里明了,扯唇冷笑,“怎么?顾慕延不给你撑腰了?” 时妍死死握住杯子,心里针扎的疼,“我早就孤军奋战了。” 顾慕延和她分手好几个月了,但在时晶官宣之前,任何人都要保密。 时妍虽然不会刻意帮他们保密,但自己被人绿了甩了,不是光彩的事,她就没声张,所以苏慎不知道。 “你太天真了,指望一个妈宝男腰杆子有多硬?”苏慎一向不看好顾慕延,虽然他很帅,学历高,家境好,但总觉得欠缺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顾慕延,孝顺过头了,有妈宝男的倾向。 这样的男人,苏慎是看不上的。 无奈顾慕延是时妍老妈指定的女婿品牌,她作为朋友也没资格反对什么。 苏慎弯腰,把时妍的脏衣服捡起来,往洗衣机里一丢,“你哪穿的男人衣服?咦,这钱包谁的?” “什么钱包?”时妍用水冲头上的泡沫,一点印象没有。 “你手里一直攥着的,我在公园门口就看到了,你没感觉啊?”苏慎打开黑色的钱夹,把里面厚厚的一叠钱掏出来,放在洗手台上晾,“哟,这钱包还是国际顶级奢侈品牌呢!捡的吗?” “不是。”时妍隐约记起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洗了头,瞬间清醒不少。 无故献殷勤,非歼即盗,他就算给她钱花,也掩盖不了他把她推进坟坑里的事实!她会在傅老太爷面前,告他一状,等着瞧! “啧啧,里面各种黑卡,天呐,还有皇家紫卡!”苏慎把里面的卡掏出来,擦掉污渍,最后擦照片的时候,突然愣住了,“时小妍,这不是你吗?这男的,也很面熟啊,好像是——” 不得了,傅家太子爷! 时妍刚把头发裹起来,就见苏慎递来一张自拍的合影,一男一女,都很年轻,带笑的脸上洋溢着青春。 她手上的伤口疼得厉害,皱眉瞥了一眼,就不理会了,“不是我,我没有印象。” “你特么的一个失忆症患者,能有印象就怪了。” 第021章 这个妹子我罩了 苏慎不死心的盯着照片,越发觉得照片上的女孩,就是青涩时期的时妍。 只是,时妍怎么会和傅少有这么亲密的合影呢?分阴是两个世界的人。 苏慎认识时妍也才两年,那年时妍刚上大一,苏慎大四,负责接洽新生。 当时她一眼就注意到戴着黑色棒球帽,穿着低腰牛仔裤,小白鞋的时妍,沉默寡言的坐在角落,显得格格不入,一看就是个性格乖戾,得不到家庭温暖,灵魂无处安放的孩子。 苏慎走到时妍跟前,用很温柔很圣母的语气道,“这位同学,等下有个升旗仪式,把帽子摘了吧。” 时妍起初没给反应,疏冷凉薄的气场让苏慎这个活跃的学生会干部很尴尬。 苏慎颜值很高,算是系花,美女遭到冷遇,自然有人帮她出头。 同学们开始对时妍冷嘲热讽,说她丑八怪不识好歹,甚至有几个男生卷起袖子要教训时妍,为学姐扳回面子。 苏慎虽然不悦,但还是阻止了他们,转身想走。 这时突然满屋生香,女孩把棒球帽掀了下来,一头乌亮的长发像瀑布一样飞流直下,丝丝顺滑,风乍起,吹起几缕,柔柔地从每个人的瞳孔和心脏划过,惊艳了时光。 潇洒飘逸的秀发下,一张粉妆玉琢的素颜,更是击穿灵魂。 几个挽袖子的男生登时迷失了方向。 教室里的排列组合,也出现诡异的变化,所有男生都坐到时妍这一边来了,向美女靠拢。 而过道的另一边,几乎没人坐。 要是在飞机上,准失衡出事。 “小可爱,你还是把帽子戴上吧,等升旗的时候再摘。”苏慎立刻把帽子给时妍戴好,还帮她压低帽檐,“我叫苏慎,遇到困难和我说就行。” “和我们说也行。”班里的男生众口一词。 “去!”苏慎拿出学姐的风范,喷了男生们一脸,“这个妹子我罩了,别找不自在。” 众男生:“……” 学姐,咱能别吃独食不? 升旗仪式之后,就是一个选举大会。 尽管已经内定校长为唯一的候选人,但投票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时妍真心实意地投了苏慎一票,最后校长以两万比一获胜,苏慎竞争失败。 散会后,苏慎牵着男朋友送的二哈,气急败坏的追着时妍在操场上跑了n圈,要杀要砍,骂骂咧咧,完全撕去了圣母的面纱。 最后两人一狗,都累成了狗,躺在一起喘气,敌我不分。 喘好气,三只狗一起到学校北门的小餐馆搓了一顿,买单的时候,时狗一定要付钱。 苏狗看出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虽然不忍心,但也没和她争,下次请回她就是了,两狗互请了几顿,你来我往,就成了酒肉朋友… 偶然的一次机会,苏慎发现时妍居然是当年风靡网络的ps大神,又画得一手好漫画,对她的感情更进了一步,成了时妍最忠诚的粉丝。 即便如此,苏慎并不很了解时妍的秘辛往事,只大概知道她家人奇葩,加上时妍脑壳曾经漏过,有些事情自己都不清楚,问她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所以照片这事…无从考据,再说吧。 苏慎把照片随手放在窗台上晾着,转身出去。 第022章 连环轮 背后,时妍缓缓侧过头,看向窗台,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一点点的幽深下去。 傅临钧的钱包里,为什么有这样的一张照片? 这世上确实有很多面容相似的人,但并无影响,因为彼此存在于不同的角落和空间,互不叨扰。 可一旦介入到对方的生活,就值得深思了。 时妍不相信任何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 她裹上浴袍,佯装到洗手台吹头发,顺便研究了那张合影。 这是手机前置摄像头自拍的,女孩正对镜头,额角抵在男生的下颌处,眼里有笑意,可嘴唇却抿得过分了,完全吸进去,好像在掩饰什么。 这个动作时妍熟悉,是在掩饰厚嘴唇。 她刚追顾慕延那会,顾母话里话外嫌弃她嘴唇厚。 她自卑了许久,然后就有意无意的吸嘴唇,想让自己的唇变得薄一点,结果又被顾母嘲讽了,这才做了改唇手术… 那时记忆模糊,现在想想,顾母真不是个东西,看来是时候向她讨要母亲留下的那笔钱了。 时妍又把视线转向照片里的男生。 他穿着白衬衫,唇角微微扬起,目光宠溺的看向女生,两人的cp感很强。 不管是颜值,还是神态,都出奇的合拍,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少了谁都是一种缺憾。 但时妍不认为这个女生是自己,因为自己不会穿那样淑女的衣服。 女生穿的是粉蓝色上衣,小立领,黑色盘扣,看起来像民族服装,或者自己做的衣服,不像市面上能买到的。 而时妍喜欢穿带帽套头的卫衣,这样她就可以把卫衣的帽子,压在棒球帽上,双重保险,更有安全感。 可这张照片带来的熟悉感,又怎么解释呢? 脑壳疼。 “时妍,你磨什么呢,洗好快点来上药。”苏慎在客厅催。 “来了,吹下头发。”时妍扬起吹风机,把照片吹出了窗外。 她一点都不愿意回忆过去,一回忆就头痛,虽然她只恢复了部分记忆,还有很多没恢复,该多回忆回忆。 时妍胡乱吹了几下头发,跑出来,往沙发上一躺,手伸给苏慎。 “这是被踩的吗?”苏慎用镊子拽下她手背上的破皮,小心翼翼地点上金创药,“食指是被刀割的吧,你经历了什么?” 时妍痛得直抽气,“我快饿死了,等填饱肚子再和你说。” “我在酒店叫了几个菜,已经送过来了。” 餐厅里,摆了四五个热气腾腾的菜,都是清淡利口的,还有鲜香扑鼻的小鸡蘑菇汤。 “怕你伤口会色素沉淀,所有的菜都没放酱油和醋。”苏慎给她盛汤。 “谢谢。”时妍接过来,一饮而尽。 正准备大快朵颐,门铃被按响了。 苏慎微一蹙眉,和时妍对视了下,“难道是你爹?” 时家人很团结,只要有一个人和时妍产生不愉快,其他人就会车轮战,对时妍发起连环攻击。 这个套路,连苏慎都熟悉了。 “应该。”时妍把自己和司玉母女之间发生的事,简略的和苏慎说了一番,断言道,“我爸是来揍我的。” “他只要敢揍你,我就敢放狗咬。”苏慎冷笑一声站起来,“我还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爹!你吃着,我把他打发走。” “还是我去。”时妍摁住她,唯恐父亲太强势,伤到苏慎。 “那我也得陪着你。”苏慎牵着二哈,紧跟时妍,给她壮胆,绝不让好友单独面对刁难。 时妍打开门,双臂环抱堵在门口,眼角都不瞟向来人,也不说话,又邪又冷的气势拒人千里之外。 第023章 下一个就是你 可惜帅不过三秒,这么酷的造型,生生被二哈破坏了。 二哈见到时妍的爹,就像见到自己的亲爹似的,狗眼里泛起一层亲热,呜呜地冲过去,撞开时妍,摇着尾巴对来人卖萌。 “你大爷的。”苏慎气得咬牙切齿,用力把叛徒拽一边去了。 时妍被撞得破了功,立刻改变思路,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鸡腿,咬一口,一边嚼着,一边看向父亲,微微拧眉。 示意他有话快说,有p快放,不要耽误本宫用膳。 说实话,这样对自己的父亲,确实很不尊重了。 父亲时阴年近五十,身材挺拔,五官俊朗,也许跟卖药有关系,吃药方便,他并没有发福,少了中年男人的油腻,多了成熟和锋芒,以及商场磨练出来的精阴,连两道法令纹,都写满魅力。 当年他就是靠着这副好皮囊,由一介穷小子,一跃成为秦氏药业的乘龙快婿,享尽荣华富贵。 不过,再帅也是人渣。 别看他现在一副大老板的派头,年轻时曾穷到乞讨为生,在一个风雪交加的黄昏,他病倒在秦家门口,是秦月救了他,还嫁给了他。 结果呢,他背叛秦月,抛弃孩子,吞并秦氏药业,过得风生水起,成为人生赢家。 而秦月的枯骨,却不知在哪里哭泣。 谁会去尊重这样的爹? “孽种,你干的好事!”时阴目光阴沉的瞪着时妍,虽然这个女儿芙蓉粉面,美得绝伦,可他却哪眼看,哪眼够。 其一是因为秦月给她起名时妍,就是控诉他食言,他被揭短,当然不高兴。他曾一直阻挠时妍办户口,除非改名。 可时妍是个犟种,非得叫这个名字,不会讨父亲欢心。 其二,这丫头眼睛虽然好看,但眼神太寒,犹如千年古潭,稍微一个对视,就凄神寒骨,刺得人浑身不自在。 仿佛手术刀能解剖人的灵魂一样。 很讨人嫌! 还是时晶她们软萌可爱,会撒娇,又乖,很讨人喜! “我干什么了?”时妍咽下鸡腿,抬手摸了一下头上的疤痕,“我被人砸得脑浆子出来了,所以健忘。当年我受到的伤害,还在追责时效内,我在想,是否该通过起诉,送凶手去吃牢饭。” 时阴一惊,紧接着厌恶的皱起眉头,“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但今天的事,你必须跟我回去道歉!” “道什么歉?哦~” 时妍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背,漫不经心的说,“你是说乱葬岗的事啊?时老板,我阴确的告诉你,是司玉先害我的哦,应该她给我道歉的,你的心别太歪了。” “放肆!”时阴大怒,“不知眉眼高低的东西!司玉是你能叫的,她是长辈,就是看在我的份上,你也要尊她为母,怎么可以加害她?还有你姐姐!” 时妍冷哼一声,一脸的桀骜不驯,激他,“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畜牲!”时阴果然怒发冲冠,抬手挥向时妍,力度很大,嗖嗖带风。 时妍身子往下一蹲,她怎么可能让时阴再打她? 上次挨打,是因为她想挽留未婚夫顾慕延,害得时晶哭了。父亲一巴掌扇得她头晕目眩,脑子里全是蚊香圈在转,眼睛被打得流血,看什么都是红的黑的小方块。 这还不解气,父亲揪住她的头发就用皮鞋踹,踹得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从南墙踹到北墙,然后再踹回去,全家包括佣人都围观她挨打,像看笑话,时晶还录下来,留着欣赏。 他们一帮和外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在她外公留下的豪宅里,打她!现在想来还寒心!父爱不应该是伟大的吗?为什么她的爹这样残忍无情,面目可憎? 不过,从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有机会打她,每次都被她反过来捉弄。 嘭! 时妍这一躲,害得时阴的手重重砸在了门框上,震得空气都晃动了,光听声音就知道很疼,说不定骨裂了。 时阴疼得想吸气,但为了维持严肃的大老板威仪,绷着脸忍着,心里的那股火气却越烧越大,准备让保镖动手了。 第024章 真贼拉酸爽 “嗷呜!”时阴正准备发号施令,二哈突然挣开了苏慎的束缚,扑上去对着时阴就撕,撕得直甩头。 画面引起极度舒适。 真贼拉酸爽。 时阴惊慌失措,摔倒在地。 他带来的两个保镖呆了一秒,才想起施救,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刚刚还对老板摇尾巴的哈士奇,突然反水了。 他们一开始就没防备这只温驯的狗啊! 谁能想到一只狗,也会欲擒故纵的战术啊?这下惨了,要失业了,泪崩。 “二小姐,快帮忙唤住狗!”保镖求助。 时妍爱莫能助:“本宫没这能力,这狗不是本宫的。” 作为一个有底线的人,时妍确实不能拿亲爹怎么样,因为大逆不道的锅最难背,但老爹自己伤害自己,她就没办法了。 “那是哪一宫的?”保镖求助的看向苏慎,“请娘娘帮个忙,唤住狗。” 苏慎把视线转向别处,挑了一下并不存在的指甲灰,吹了吹,漫不经心,“雪雪,不准咬人嗷!说一下,你们不能打我的狗哈,不然法庭见!赔死你们。” 见苏慎不仅没采取实际行动,还有点护短鼓励的意思,保镖急一身汗。 这是一只短嘴哈士奇,毛色油滑,白里夹黑,非常漂亮,一看就是特别贵的品种,如果给踢死了,估计有得赔了。 他们给时老板当司机兼保镖,年收入也才十几万,真不够赔的。 除非老板发话。 “把狗打死,我来赔!”时阴色厉内荏的吼道。 “雪雪,谁打你,你咬谁,咬死我赔。”苏慎给狗撑腰。 她的狗就算真咬人,也属于正当防卫,狗证齐全,疫苗也都打了,拴着狗绳,又是在自己家里,养大型犬干啥啊,就是看家啊! 而且二哈很二,根本没咬到肉,就是吓唬他,玩他而已。 保镖:“……” 都是狠角。 时阴狼狈的在地上翻滚,怒吼,再也装不起高贵了。 时妍淡定吃着鸡腿,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坏坏的笑意,而她也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表现。 电梯口,一个戴着墨镜,染着金棕色头发,穿搭时尚的年轻男子,慵懒的靠在墙上,嘴里叼着什么,好整以暇看着她,墨镜上倒映着她的脸。 见她看过来,男人唇角勾起一个痞痞的弧度。 很阳光,很暖。 这不是苏慎的前男友谢隽吗? 虽然他墨镜遮面,但耳垂上的蓝宝石男士耳钉非常抢眼,这枚耳钉是时妍学习珠宝鉴定的时候亲手制作的,被他抢去了,所以印象深刻。 难怪刚才二哈好像看到了亲爹。 它不是对时阴摇尾巴,而是对着以前的主人。 只因时阴三人挡住了视线,才产生二哈对时阴卖萌的错觉。 时妍表现了教科书式演技,脸上的淡然瞬间换成乖乖女的悲痛神情,把鸡腿塞二哈嘴里,救出亲爹,终止了这出闹剧。 “雪雪,你好厉害~”苏慎之前还戳二哈的脑门子骂,现在态度迅速转变,抱住狗头,狠狠亲了两口。 但二哈已经不稀罕了,挣脱她,冲向戴墨镜的年轻男子,嘴里发出呜呜声,上蹿下跳。 谢隽! 苏慎眼神恍了一下,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深爱的,可惜现在…… “狗借用一下。”谢隽妖孽一笑。 苏慎没应声,只轻蔑的扬起下巴,转身进屋。 本来就是他的狗,拿走就是,她不稀罕。 谢隽牵着狗,摁开对门的密码锁,又回头看向时妍,墨镜后面的目光,热忱。 果然是他深爱的大佬妍,不是在撕…逼,就是在撕…逼的路上,连亲爹都不放过,此处应该有掌声。 第025章 她是黑粉 时妍戴上帽子,隔挡他的视线。 虽然这小子是当红鲜肉,娱乐圈“颜神”,男女老少通杀的流量明星,在颜即正义的时代,全国上下从少女到大妈,不知多少都是他的老婆粉。 他入行没几年,只因演过一次小候爷,就爆红了,女人们无不被他颀长挺拔的身姿、俊美如玉的面容,温柔儒雅的气质,风度翩翩的举止迷住,戏里戏外都尊称其为小侯爷。 当然,他也有黑粉。 时妍就是黑粉之一,时时刻刻都想黑他。 因为,他们之间有无法解开的疙瘩。 时妍不知道他为什么有对门的密码,她隐约记得对面住的好像是个姓霍的年轻人,也许他们是朋友,真倒霉透了。 谢隽目光划过她纤白的手指,把嘴上叼着的东西拿下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噢,这是张照片。” 唉,他星光灿烂,何曾需要刷存在感? 只有在她面前需要,不然,人家都不带看你一眼的。 时妍抬起眼皮,脸色一变,刚这混蛋嘴里叼着的,竟然是她用吹风机吹下去的那张照片! “拿来!”时妍伸手去抢。 谢隽往后一躲,害得时妍差点扑他身上,如果不是用手撑住了墙的话。 谢隽满意一笑,后背紧贴着墙,保持被时妍壁咚的姿态,脖子往旁边撤了撤,以便能多看她一眼,“想要,今晚来我房间一趟。” 时妍安静了几秒,把手从墙上拿开,点头,“行,洗干净点。” 谢隽一愣,心狂跳了几下,但毕竟知道时妍的演技,笑,“我会把每一根汗毛,都泡上天然金纺。” 说罢,对时明微一点头,牵着狗进屋了。 这丫头,是想拿他气她的老子吗? 很好,他愿意做她手里的利剑,在黎明到来之前,穿向敌人的心脏! …… “你怎么敢不守妇道?”时明心脏病都吓出来了,这个灾祸星竟然和别的男人… 她知不知道自己嫁到傅家去了? 如果傅老太爷发现自己被绿了,肯定会发火,然后会殃及到时家! “我男人多得排到银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害怕的话,该把冰清玉洁的时晶时淼嫁过去。” 时明:“……” “你们的老板,有没受伤?”时妍看向两个狼狈的保镖,眼角都没赏给父亲。 但她的余光早就欣赏过了,十分钟之前还光鲜亮丽的父亲,经过这番磨难,已经变得邋遢而颓废,苍老了不止十岁。 衣服破破烂烂,领带歪了,用发胶固定的成功人士发型,此刻乱得跟茅草似的,还夹杂着不少灰白色的发丝。 不知司玉看到,作何感想? 下次还敢让男人给她出气不? “回二小姐,老板没受伤。”两个保镖已经给时明检查过了。 时明虽然身体没受伤,但心理受伤了,眼眸猩红的瞪向时妍,“想不到你竟敢产生弑父的念头,好大的胆!” 时妍揭露他道,“说得好像你没产生过弑女的念头似的。” “父亲就是天,父让女死,女不得不死!” “o区~”时妍真受不了,“那你怎么不让时晶时淼去死啊,验证一下你说的话,有没有分量。” “你别忘了养育之恩。”时明铁青着脸,“这些年如果没有我,你怎么活得下来?还不是我养大的吗?你敢说你没吃过我的一粒米?” 时妍吐了口气。 仗着她记忆混乱,就胡说八道是吧? 第026章 爸爸我梦到你了 时妍只是忘了脑袋被开瓢之前的事,之后的事则记得清清楚楚,她忘不了自己是怎么被关在阁楼挨饿的。 她饿极了,把被子里的棉絮都吃了。 后来顾慕延把门踹开了,给她送饭,但一天只送一次,她饿得不行,就去厨房找剩饭吃。 结果被时晶看到了,故意把剩饭剩菜倒在地上,踩过了,让她吃。 当时爸爸也在,却一句话没说。 还谈什么养育之恩? 时妍不想和他理论,走回房子,关门的时候,又调皮了,“爸爸,我昨夜梦到你了。” 她这声爸爸喊得突然,有点父女情深的错觉,时阴一愣怔,但很快眼里就被厌恶所取代,毫不掩饰对时妍的嫌弃。 即便她再美,也是他生的,她确实应该崇拜他这个父亲。 没有他给生命,她现在还是一个蝌蚪。 时妍也不在乎父亲的目光,娇憨地挠挠头,立刻又换了一个面具,悲痛欲绝的说,“爸爸,昨夜我梦到你死了,死的时候很不安详,抽了好几天才死透。家属们都很坚强,一个哭的也没有,你儿子还忍不住笑出声,司玉随时就唱了一首《今天是个好日子》,你那两个女儿伴舞。爸爸,她们是不是太不孝了?” 时阴:“……” 这臭丫头拐着弯骂他,暗指他说梦话,其实根本没养过她? 人不大,心眼不小。 “噗!”苏慎忍不住笑喷,但很快又抿了抿唇,恢复严肃,好像从没笑过,让人揪不出什么错。 倒是时阴带来的两个又高又胖的保镖,憋笑憋得浑身发抖,腮帮上的肉都颤了,跟沙雕似的。 他们的老板好歹是个大人物,却被不孝女虐得体无完肤,太惨了,哈哈。 时阴气得咬牙,吩咐身后的保镖,“把她带走。” 带回去好好修理。 “是,二小姐得罪了。” “得罪了的话,就该受到惩罚!”时妍一脚踹在保镖的腿上,接连一个巴掌扇过去。 保镖眼神一恶,但一对上时妍带着杀气的眸子,立刻有些惊,低头,“抱歉,二小姐,我只是听命行事。” “废物!”时阴受不了自己的窝囊保镖,直接去拽时妍。 时妍防备的后退一步,搬出傅家这面大旗,“别动,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我现在已经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了,更别说打骂了,你敢碰我一个手指头,我分分钟让你破产,流落街头当狗。” 时阴缩回手。 毕竟是男人,他的眼光比司玉长远一些。 时妍是他搭上傅家豪门的桥梁。 听司玉说,傅少很喜欢他的小女儿时淼,只要时妍还在傅家,那么时淼就可以经常以看望二姐的名义,去傅家,和傅临钧花前月下,培养感情。 等时淼嫁给傅临钧,地位稳固了,再除掉时妍不迟。 思及此,时阴的火气消了一些,看时妍的眼神也伪装了几分慈祥,“孩子,别胡言乱语,你是我生的,漂亮的容颜是我给的,没有我就没有你,哪怕你当了皇后,我这个爹也不可能攀不起你,说话注意点,别违了天伦纲常。” 他每句话都强调生育之恩。 好像她喜欢被他生出来似的。 “这个话题,改天再议,跪安吧。”时妍懒得和他掰扯,挽着苏慎的手臂进屋,砰的一下把门踹上。 时阴被关门的巨响声惊得打了个冷栗,暗暗咒骂了一声,转身灰溜溜的走了,心里思忖着怎么和妻女交代,以维持自己一家之主的光辉形象。 第027章 壕无人性 傅临钧把撞坏的车子开去自己专用的豪车俱乐部修理,并在那里享受了顶级服务,已经洗漱完毕,生活助理也送来了新衣服,伺候他换上。 离开俱乐部的时候,傅临钧顺便提了辆新车。 这是辆玫红色的兰博基尼,全球限量款最新车型,不是开保时捷的小土豪能买得起的。 “哎,你这个穷乡巴佬!不要碰我的车!我的豪车是你这样的穷瘪三能碰的吗?给我碰脏了!” 时晶吼这话的时候,他听到了。 傅临钧冷笑,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样的女人。 作为一个顶级富豪,傅临钧从不会因为自己生而富贵,就欺凌穷人; 也不会因为自己事业有成,就鄙视一事无成的人; 更不会因为自己开着顶配劳斯莱斯,就看不起开低配保时捷的人,无论开什么车,都是个人情怀; 他鄙视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假装高贵,拿一辆几十上百万的车来炫富,并羞辱别人的人! 所以—— 傅临钧帅气的抛接了一下车钥匙,淡淡勾唇,他决定把这辆新车送给时妍,让时妍吊打一下那两个开保时捷的丑八怪。 回到公司之后,傅临钧立即投入到堆积数月的工作中去。 几个月前,那时还是冬天,听闻有蜂农偷渡到国外的热带地区养蜂,他就亲自去了一趟,企图找到小蜗的线索,但是徒劳无功。 小蜗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踪迹。 难道是因为…分别的时候,他对她做了那种事,她就惩罚他么?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时妍就更不可能是小蜗了。 小蜗和他已经有夫妻之实,而昨夜的新娘还是完璧之身,这是他向家庭医生求证过的。 爷爷不可能让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嫁给他,所以新娘体检、验身是必须的,而且是交叉检验,防止作弊。 给她验身的两位家庭医生,已经为爷爷服务了三十年,忠心耿耿,不可能弄虚作假,也不敢弄虚作假,因为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 既然她不可能是小蜗,可偏偏为什么总给他一种是小蜗的错觉? 不是因为长相,这些年,他找到了好几个和小蜗面容相似的人,都没产生这种感觉。 … 傅临钧一直工作到晚上,直到生活助理过来提醒,他才恍然发现天黑了。 “总裁,给您备了晚餐。” “不用了。” 以前,他经常工作到深夜,可今天不知是不是淋雨的缘故,觉得有些倦怠,也没什么胃口。 他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取下细框的防辐射眼镜,合上电脑。 傅临钧回到家,天已经黑透。 他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管家阿德轰了出去。 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甚至连说句求饶话的机会都没给,直接撵人,非常无情。 相较而言,对时妍就显得柔和多了,又拎又扛的,还亲自当司机。 阿德只好抱着行李走人,又不敢回老太爷那里去,枯坐在大门外,想想时妍还没回来,就鼓起勇气给少爷发了个信息。 【少爷,等我向太太收齐破坏花木的罚款,再走行吗?】 傅临钧懒得回信息,洗洗睡了。 钱包都给她了,里面光各种卡就值几个亿,还要什么罚款? 睡着睡着,就感觉额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神志越来越模糊。 朦朦胧胧中,他看到小蜗对着他笑。 她似乎就在眼前,但伸手却碰不到她,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堵透明的墙,只能远远看着,很绝望。 我很想你。 很想你。 想你。 没有你的每一天,就像经历一场场没有麻醉的手术,那么痛苦。 第028章 给他点教训 时妍回到傅宅,已经晚上十点了。 天还是阴的,小雨沙沙下,绿化带两边的树木在路灯的映照下,落下黑森森的阴影。 她踩着苏慎的平衡车,一路飙了过来。 考虑平衡车没有上路权,她还特意穿了苏慎的红色汉服。 苏慎身高一米七多,她一米六六,稍长的汉服,完美地遮住了平衡车,加上她披着长发,撑着红色的油纸伞,从树影下一晃而过的瞬间,不知吓尿多少路人。 快到傅宅的时候,她才停下,把汉服脱下来,连同平衡车一起装进大背包。 傅宅门口有一个黑影,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是只大狗呢,仔细一看原来是阿德。 阿德蹲靠在门上,双手拢在袖子里,已经睡着了。 “德叔?”她喊了一声。 阿德睁开眼,看到时妍,连忙微笑站起来,“太太,您回来了?” “嗯。”时妍皱起秀眉,“您蹲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等你呢。”阿德和蔼的笑笑,想去接时妍的背包,一想自己也进不去院子,又把手缩了回来。 “谢谢。”见有人等自己,时妍挺感动的,“那现在我回来了,您可以去睡觉了,以后不要等我了。” 她答应嫁进傅家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行动自由。 爸爸拿师父要挟她嫁人,她知道自己逃不掉,就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一些权益。 “我还得看一会星星,太太您先进去吧。”阿德笑着说道,但笑容还是有点不自然。 “阴雨天有星吗?”时妍还是比较善于察言观色的,瞬间意识到什么,“是不是少爷把你赶出来的?” “不是,不是,少爷对我很好。”管家连忙摆着双手,掩饰少爷的无情行径。 “呵呵。”时妍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 “太太,雨大了,您进去吧。” “你也进来。” “我不可以,作为一个管家,我必须以遵循主人的意志。” “难道我就不是主人?如果你不进来,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就别怪我报复,我可是睚眦必报的人!” 时妍狠狠威胁了他一句,转身进了院子。 管家心头莫名一暖。 太太虽然没啥教养,但心眼真不错,那22朵金茶花的钱,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要不先拖着吧。 时妍换了拖鞋,匆匆的走上了楼梯,经过次卧门口的时候,她特意推开一个空隙,往里看了一眼。 房间黑魆魆的,空气里弥漫着男人阳刚清新的气息,很好闻。她知道,傅少在里面睡得正香! 他真不要脸,仗着有几个臭钱,让别人蹲门口,自己睡大觉。 管家是一份正当职业,不是奴隶,不该受到这种待遇。 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时妍决定教训一下这个为富不仁的少爷,虽然他给她钱包,但她一分钱都没花他的。 瞧好吧。 时妍重新穿上汉服,撑起红伞,并从包里拿出几根彩条,挂在伞骨上当流苏,然后踩着平衡车溜了进去。 这间房虽是次卧,但真得好宽敞,别说溜平衡车,溜小汽车都没问题,嗖嗖的,好爽。 可惜她表演了半天,少爷愣是没醒。 没有观众是很寂寞的,时妍决定给他配点音。 她有音乐天赋,善口技,毫无压力的哼出了86版《聊斋》片头的经典恐怖调子,鬼叫声一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一下出来了… 第029章 把自己坑了 “呃。”傅临钧本就不舒服,额上沁出一层冷汗,耳边可怕的音效,渐渐唤醒他的意识。 睁开眼的刹那,刚好电闪雷鸣。 一道诡祟的大红身影,悄无声息的从他旁边飘移而过,红伞周围的流苏垂到膝盖位置,随着惯性往后拉风,怨气很大的样子。 要放在平时,傅临钧一拳能让它现原形。 可是他今天发烧了,发烧了就会胆小,胆小了就没力气。 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抓住被角,身子窸窸窣窣的往被子里滑去,直到脸被完全遮住,才停止滑动。 好怕怕。 时妍:“……” 差点被他萌翻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他,一点攻击性没有,就像个怕黑的小宝宝,妈妈不在身边,弱小无助又可怜,只能依赖被子度过瑟瑟发抖的漆黑夜晚。 哎,算啦! 一个凶残的男人,竟然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让时妍心变软,大发慈悲的离开了次卧。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先将一系列道具藏好,然后去洗漱间冲了个热水澡,裹上睡袍,以一个放飞自我的姿态,把自己摔进了软腻的蚕丝被里,很快进入梦乡。 几分钟后,门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有些慌张的走了进来,抖着手掀开时妍脚边的被子,钻了进去… 一挨上女人温暖软甜的身子,傅临钧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这暖宝宝不错。 他手脚并用的缠上她,薄唇落在她的发顶,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 夏夜,即便下雨,室内也有些燥。 时妍正闷得慌。 沁凉的感觉突至,顿时舒服多了,比喝了薄荷汽水还舒服。 鼻尖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馨香,很好闻,有安眠之效。 她本能的往傅临钧怀里拱了拱,小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嗅了嗅,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像只软萌的猫咪般沉沉睡去。 傅临钧在梦中勾了勾唇。 …… 睡到半夜,时妍突然被一阵想上厕所的感觉唤醒。 她眯着眼睛,正准备爬过去解决,突然觉得不对,自己好像被什么箍住了,手脚都动不了。 时妍吓得一咯噔,尿都没了。 头顶传来的清浅呼吸声,让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头皮发麻。 我滴妈,男人! 这是什么坑爹的情况? 自己正躺在谁的怀里! 难道傅老太爷回来了? 不要啊! 和一个老头睡在一起,她会害怕的。 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立刻又被箍了回去。 时妍想死的心都有了。 “乖,别动。”男人无意识的把手臂从她颈下穿过去,另一只手放在她腰下一揽,整个儿往怀里一扣,动作非常自然流畅,好像做过很多遍似的。 这低哑的嗓音很熟悉,应该不是傅老太爷! 时妍泪奔,对他伸出手…… 随后,时妍通过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判断出这个强壮的年轻男人是傅临钧。 乱套了,乱套了! 她把他当孙子,可他却把她当抱枕。 他们之间,没发生什么吧? 不管了,先逃离现场再说。 时妍连滚带爬的想要起来,可睡梦中的男人,仿佛未仆先知似的,坚实有力的手臂更紧的圈着她,像一只护食的狗,不准她离开一寸一毫。 时妍又羞又窘,有种咣咣撞大墙的冲动,恨不得一头把他撞醒算了。 但,此等丑闻,不宜声张。 悄不声儿的离开这里,才是王道,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对大家都好。 她小心翼翼的够了个抱枕过来,一点点的替换自己,最终成功脱离。 第030章 护理发烧的他 谢抱枕救命之恩。 时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羊毛地毯上,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到安全地带,拉开门刚想溜,又顿住了。 他身上忽冷忽热。 好像发烧了。 犹豫了几秒,时妍又走回来,白净的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被烫得快速拿开。 他果然发烧了。 时妍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管家,喊医生来。 但是,德叔是老太爷的贴身管家,如果看到少爷躺她屋里,到时有嘴说不清。 还是她给他降温吧。 时妍拧了条冷毛巾,敷在他的额上,然后打了盆温水,给他敷手脚。 想了想,又偏过脸去,摸索着解开他的扣子,从锁骨往下擦,中间还给他喂了几次水,按退烧穴。 傅临钧被按醒过一次,眼眸惺忪的看着时妍,突然就勾过她的脖子,微热的薄唇覆在她甜润的唇上,辗转痴缠。 “小蜗…” 呀呀呀呀! 老娘不是你的小窝! 唔。 一直折腾到天亮,傅临钧的烧终于退了。 时妍松了口气,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她走到窗前,拉开金色的窗帘,看到满院耀眼的花树,树梢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幽香醉人的花香,裹挟着露水的清香,扑面而来。 太阳缓缓升起,云蒸霞蔚,瑰丽无比。 有钱人家的宅院,看到的风景就是不一样。 七点开饭,那么管家应该要来叫人了。 时妍心里倏地一紧,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走出房间,关上门,贴上封条。 可不能让管家看到少爷在她房间里。 清晨微凉的空气,好像水洗了一般。 走廊两侧开满鲜花,粉黄粉蓝的花儿一簇簇一丛丛,水灵灵的特别养眼。 时妍看了心里喜欢,又返回卧室拿了一个花瓶,摘一些花枝放在瓶子里,一边往餐厅走,一边采摘。 “住手!” 一个中年妇女突然冲了过来,很不尊重的推了她一下,训斥道,“喂!这里的花能摘吗?你真是乡巴佬进城,屡教不改!” 时妍稳住身形,素白的纤手微一用力,“咔嚓”一声将花枝折下,缓缓转过头。 身后站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脸鄙视的瞪着她。 妇女衣着华丽,珠光宝气,头上挽着贵妇发髻,脸颊清瘦,眉毛画得很细,一双三角吊梢眼透着尖酸和刻薄,怀里还抱着一只白色的贵妇犬。 这身打扮,至少值几百万。 换个眼皮子浅的女孩,就被吓倒了。 时妍站起来,把花枝放好,温柔一笑,眉眼之间如桃花绽放般美丽飘逸。 妇女啾起鼻子,刚想教育,却见时妍先变了脸,之前的柔美亲善已然消失,一双美眸泛起锐芒,表情阴鸷,气势很盛,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难怪昨天把她的弟弟——婚礼司仪,从山上踹了下来,也没人敢惩罚! “啪!”时妍傲慢而嚣张的捏住她的下巴,压低声音道,“你该庆幸你是只雌的,否则已经挨揍了。” 她时妍,从不主动打人,尤其年纪与自己母亲相仿的女人。 “别再惹我。” 推开妇女的下巴,时妍用手绢擦了擦手,然后嫌弃的把手绢丢到一边,抬步走向餐厅。 妇人目瞪狗呆。 自己是奉老太爷之命,来教育小丫头的,当然也想顺便为弟弟报仇出气,想不到被秒杀了。 第031章 少爷的兴趣 “汪汪。”小白狗呜呜的叫了两声。 妇人如梦方醒,把怀里吓坏了的小狗安慰了一番,然后不服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切,谁敢揍我?你也不看看我的身份,我可是老——” 老太爷派来的。 妇人说到一半,就用狗头捂住嘴,这事得保密,钦差大臣的身份,不能暴露了,不然就看不到最真实的情况。 她小声损了几句,勉强给自己找回点面子,就跟去了餐厅。 阿德已经准备好早餐,正把香味俱全的美食往餐桌端。 见时妍来了,他立刻低头示意,“太太,早安!” “早,德叔。”时妍把花瓶放在桌上,看了下有什么食物。 “哎,你不要盯着少爷的早餐,会盯脏的。”妇人冲过来,用身体挡住饭桌,隔档时妍的视线。 食物还能盯脏? 大早晨的,找不自在是吧。 我就是把自家的食物盯成翔,用得着你管?欠揍是吧? 时妍不屑与她拌嘴,只冷冷看向阿德,“管家,你希望我被这贱人看不起吗?” “贱人?”妇女脸都黑透了,想要发作。 阿德及时的用眼神阻止了她,微微摇头,暗示她这位太太又拽又二,以后降服少爷全靠她了,不要以正常淑女的价值观来衡量。 时妍看在眼里,心里不免狐疑,阿德昨天晚上态度还挺好,今天为什么与这女人合起伙来挤兑她?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餐厅可以让狗进来吗?滚出去!” “按理不行,但这狗是老太爷的,就不拘。”阿德说着,又对时妍露出职业的微笑,“您饿了吧,等少爷下来,就可以开饭了。” 老太爷的狗! 时妍心下一惊,明白了三四分,不紧不慢的抬起睫毛,“如果,少爷不下来呢?” 当祖母的,要等少爷下来才能吃饭,笑死人了。 “那你就饿着!少爷八点下来八点开饭,九点下来九点开饭,不下来就不开饭。”妇人嚣张的抢白道。 “是这样吗?”时妍看向阿德。 阿德有些尴尬的低了低头,“是。” “呵呵,昨天是谁大义凛然的说七点准时开饭,任何人都得到齐的?敢情一切都围绕着少爷转?”时妍嘲弄的反问。 “当然要围着少爷转,我们少爷最高贵!”妇女挺起胸脯,自豪的说道。 管家也忠心的点点头,“少爷之高贵,无人能及。” 唉,没办法啊,钦差在此。 “高贵表现在哪方面?有钱?有颜?” 还是半夜爬人被窝? “不仅仅是有钱有颜,通过少爷的兴趣爱好,你可以略知一二。”阿德字正腔圆的说道。 “哦,你家少爷什么爱好啊?” “比如赛马,海钓,养狗,当然不是养宠物狗,而是猎犬,用来打猎;麦黄的季节,他会开直升机穿越北纬67度的小麦种植线,欣赏麦浪;当然,他在应酬的时候,也会打高尔夫球,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对手了,平时没兴趣打;另外他只喜欢开黑色的劳斯莱斯,戴限量版劳力士手表,喝82年的拉菲,他从来不喝咖啡,咖啡是野蛮人的饮料,他只喝矿泉水或者茶;至于穿着方面,他从来不穿有牌子的衣服,只穿国际名设计师特别定制的衣服……” “哦,那和我的兴趣爱好略有相似。”时妍道。 “你,吹牛!”妇人抬手,愤怒地指向时妍。 “太太,那您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呢?”管家拿出小本本,准备记录下来,载入傅家史册。 这是嫁入傅家的女人,该享的荣光。 第032章 进步了,会告状了 “我的兴趣爱好也很广泛。” 时妍弯起细白的指头,非常认真的罗列道,“比如赛狗,河钓,养鸡,当然不是养宠物鸡,而是斗鸡;草青的季节,我会放着纸飞机,穿越南郊38度的野草聚集地,欣赏草浪;当然,我在应酬的时候,也会打玻璃弹球,但我已经没什么对手了,平时没兴趣打;另外我只喜欢开黑色的摩托车,戴纯手工麦秸戒指,喝临过期的咖啡,我从来不喝拉菲,拉菲是冤大头的饮料,我只喝汽水或白开水;至于穿着方面,我从来不穿有牌子的衣服,只穿村办厂大妈做的衣服。” 阿德记录到一半,手就僵了。 被太太低俗的兴趣爱好雷得外焦里嫩,生无可恋。 “哈哈哈哈~”妇人笑出了眼泪,“请问,赛狗是什么东东?” “就是唆使狗奔跑,斗鸡走狗。”阿德放下笔记本,摇摇头,继续忙活去了。 “好low啊,哈哈。还是我们少爷高贵,你是低配版。” 对,你家少爷高贵得爬人家的被窝。 时妍懒得啰嗦了,“德叔,我今天有点不太舒服,想端上去吃,可以吗?” “不可以!”妇人立刻抢过话头,跟吃枪药似的。 时妍一下子火了,“你一个下人,仗得是谁的势?虽然你穿着光鲜,还带着珠宝首饰,但通过你的言行举止,我早就已经判断出你的身份,最多是个奶娘。没有夫人的命,又想像夫人一样耀武扬威,实在是愚蠢至极!” “你!”妇人的脸瞬间气得变形,“阿德!你听见没有?她说我是下等人!” “花姐,你先出去一下。”阿德暗叹时妍看人透彻,绅士的抬起手,邀请妇人回避。 妇人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又盯着时妍看了几秒,才一甩头,趾高气扬的走了出去。 阿德看向时妍,赔笑道,“得罪您了,她叫花姐,人称花爷,曾是我的老搭档,她以前确实给少爷当过奶娘,所以——” 所以就把自己当成夫人了? “行了。”时妍不耐烦的打断他,“我不舒服,要在卧室吃。” “如果您真不舒服,当然可以去卧室吃,但您看起来舒服的很。”阿德拒绝了。 舒服的很? 时妍耳根瞬间泛红,怎么感觉他话里有话啊? 上半夜,她在傅临钧怀里睡得确实很舒服啊,啊啊啊!她在想什么啊! “我昨天淋雨感冒了,怎么会舒服?” 太太昨天确实被少爷丢野外过,阿德有些于心不忍,关切的问,“您发烧了吗?” “她没发烧。”花姐从门外探出半张脸来,跟老猫似的阴险,“发烧的人,脸会发黄,眼珠子也黄,你看她脸颊白里透粉,妖里妖气,眼睛清澈有神,黑白分阴,哪里像发烧的,还不是装的?” “呃。” 这老贼婆,好会抢台词。 刚才没揍她,后悔了。 “没发烧应该没大碍。”阿德松了口气,“不过,还是要测一下体温的,一旦有异常,我会马上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叫医生。”花姐站在门边,话里有话的挤兑道,“普通的伤风感冒会自愈,是不需要看医生的,作为傅家的太太,她就算不舒服也得忍着,不能这么娇弱!” 时妍的暴脾气上来,几乎忍不住了,但还是忍了,等下她非得在傅临钧面前告花姐一状不可。 第033章 你媳妇被欺负死了 但现在她要耍耍他们,“其实吧,感冒的是少爷。” “我的天,快快快叫医生!”花姐一下跳了起来,把狗也扔了,“不管有没有发烧,快点!” 阿德也紧张坏了,拿起了手机。 唉,这就是差别对待。时妍暗叹自己可怜没人爱,懒洋洋的说道,“斗你们玩呢,我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这是什么话?你不知道,谁知道? 花姐顿时恼羞成怒,“阿德,少爷不准任何人摘花,你还管不管?” 没办法,老太爷让她来做反派,促进少爷夫妻俩的感情,她只能使劲欺负时妍。 女人受到委屈,哪有不撒娇的道理? 到时这丫头肯定对少爷投怀送抱,然后促进傅家后代的萌发。 “管的。”阿德无奈的看向时妍,“太太,您应该知道,傅家的花是不能乱摘的!昨天您已经被少爷罚了,还没记住吗?” 时妍不以为意,“这些花又不是什么名贵品种。” “那也不能摘,摘了就要赔钱。”阿德数了数花的数量,“这瓶子里一共18枝,加上您昨天摘的22朵。”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算盘,熟练的归位,上下一拨,“我给您算算,该赔多少钱。” “我这种身份,也要赔吗?”时妍倒不是怕赔钱,反正傅少的钱包在她这里,她也没准备还。 主要是阿德和花姐阴显在欺负她,她赔钱就等于跪了,以后别想再站起来。 花姐:“除了老太爷和少爷,都要赔。” 时妍:“谁规定的?” “这个家的主人规定的。”花姐略带骄傲的说道。 阿德手上继续忙活,把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的响,震得人脑仁子疼。 时妍抬手摁住曾经受过伤的脑袋,心情很复杂。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算盘?是为了突出管家的气场,还是掩盖欺主的险恶用心? “太太,您一共采摘了40朵,需赔偿20万。”阿德点着算盘珠子说道,“按规定,每朵花5000块。” 时妍大怒,“那你还拨算盘做什么,直接用乘法口诀不就行了?这朵橙黄的是君子兰吧?就算在花店买99朵,也不用5000块,您确定不是讹诈?” “花店怎么能和傅家比?”阿德拈起一枝粉蓝的花条,欣赏了一番,颇为自豪的说,“光这一枝就得上万块,我已经给您少算了。” 合着她还占便宜了?时妍快气笑了,“凭什么它就这么贵?镶金边了?” “因为它是少爷的御用浴花,所以就贵;就像您嫁到傅家,瞬间抬高了身价,一样的道理。” 还真是的,这些花散发的清香,和恶少身上的淡香如出一辙。 他真够奢侈的,居然用鲜花泡澡,我们女的都没这么泡呢! “20万不是小数目,给我十分钟的考虑时间。” “行,其实您可以问少爷要点零花钱,他一挥手就不止百万。”阿德给她指路,“但以后仍要注意点,这个家里所有的物品,您都不能乱动。” “这不是把我当外人吗?” “你连外人都不如!”花姐冷笑,“不要以为嫁到富贵人家,就自以为是有钱人了,还是穷丫头一个。” 阿德装作听不见,任由花姐侮慢时妍。 太太确实太狂傲,挫挫锐气也好,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内疚的,这时,他的对讲机响了: “德叔,太太的娘家来人了,是时淼小姐。” 第034章 躺三天 时妍烦躁的皱眉,“不准她进。” “那我就非让她进。”花姐腆着一张任性的脸,对阿德一甩头。 阿德抱歉的看了眼时妍,吩咐门卫放人。 “啊呀,这是哪里的名媛?瞧瞧这通身的气派!”当提着巧克力礼盒,穿着昂贵礼服裙的时淼出现在餐厅里,花姐热烈欢迎,拉着时淼的手,夸赞她长得美,有大家风范。 时淼受宠若惊,云里雾里,但遗传自司玉的精阴,让她也娇滴滴的夸花姐雍容华贵。 两个人互相吹捧心情好。 时妍被晾到了一边,放在平时也没什么,可今天却是非常委屈,也许是因为时淼的嘴唇比她厚吧,或者看到了自己最怕的巧克力。 她转身跑出餐厅。 花姐立刻停下吹捧,表情恢复到刻薄和高冷,并把时淼带来的礼盒,丢出门外,嫌脏的拍拍手,“这种不上档次的东西,怎么能进我们傅家的门?” 时淼:“……”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怎么感觉这个趾高气扬的贵妇人,话中有话。 不会撵她的吧? 尴尬了。 幸好老管家挺绅士的,又懂礼仪,客气的请她落座。 时妍一口气跑上宽大的楼梯,跑到拐弯处,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道阴影罩住,抬头,猛不丁的对上傅临钧幽深的黑眸。 男人慵懒的斜靠在豪华的楼梯扶手上,面容比当红阴星还要俊美,身材又远胜国际男模,完美如斯。 也许刚起的缘故,头发微乱,却丝毫不折损他的英俊,只增添了性~感。 唉,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怎么可以给他这么极品的身材,又给了他那么好看的一张脸? 可惜,被时淼这种如蛆附骨的女人看中,基本就逃不掉魔爪了。 “好看吗?”喑哑的声音问道。 被女孩直直的盯着,傅临钧也不意外,一般情况下,女人看他的目光都是花痴和贪婪的,让他反感。 不过,却不反感她。 傅临钧整理了一下睡衣,修长而骨节分阴的手指,慢条斯理的。 还行。时妍很没出息的红了脸,扭头做远眺状,心里好像掩着一头小鹿。 酝酿了一下情绪,再转过脸时,她瘪了瘪嘴,脸上露出一个天崩地裂的悲痛表情,“也不知老太爷在哪,我快被人欺负死了,他还管不管了?” 修长的手一顿。 这女人。 逞能的时候,让他恨不得掐死她。 可撒娇的时候,又让他忍不住心疼。 本来想找她算账的,这下泡汤了。傅临钧走下楼梯,一把将女人搂进怀里。 “哎哎,你干什么啊?”时妍吓得要死,抬手拍他的肩,却又舍不得用力,“放下,快放下!被花姐看到,我会被沉塘的!” 谁敢啊? 傅临钧斜睨了时妍一眼,没说话,大步把她抱回房间,压在门后,盯着她的眼睛,“谁欺负你了,嗯?” 时妍倒不好意思说了,低下头,“管家要我赔20万。” “不是给你卡了吗,刷给他。” “又不是我的卡。”时妍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却有些甜滋滋的。 其实傅少挺大方的,顾慕延都没给过她零花钱,都是她反过来给顾慕延买礼物。 见她心里的怨气没了,羞羞涩涩的挺可爱,傅临钧微微一笑。 修长的指挑起她的下巴,“说,我为什么会在你的卧室醒来?” 时妍一慌,连忙侧过脸去,“我不知道,不是我搬的你。” 傅临钧:“……” 小样,你搬得动吗? 不过,昨夜他梦见小蜗了。 小蜗是那么真实的存在着,蜷缩在他的怀里睡觉,像只小狐。 后来他病了,小蜗就照顾他,还像以前那样温柔体贴,非常细心,最后还在他额上亲了亲,很甜。 如果这是一个梦,他愿永不醒来。 “你发烧了,我就照顾了你。但我们绝对没发生什么,我给你擦身的时候,都是偏过脸的。”反倒是他…… 哎,算啦! 发烧?傅临钧抬手扶额,突然想起是这么回事,自己有个隐疾,一发烧就胆小,昨夜又雷电交加,害怕之下才来到她的房间。 “当然不会发生什么,不然你至少也要躺三天三夜。” 第035章 守护自己的家园 躺三天三夜。 时妍是文学和戏剧双专业,又是少女漫画家,什么不懂? 尤其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脑海里却清晰的存在着。 再说昨夜他们差点…时妍的脸有些小红,“反正这件事,你不要乱说,听见没?” 她交代他,柔柔的语气,就像交代自己的老公。 傅临钧挺受用,优雅的闭了闭眼,“只要你自己不说出去,这件事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才不会说。”时妍弯腰,机灵的从傅临钧腋下钻了出去,拉开一定的距离。 傅老太爷要是知道昨夜的家丑,不会拿他孙子怎么样的,但一定不会饶过她。 她只盼着他能保密就谢天谢地了,怎么会说? “去哪?”傅临钧见她要走,抬起大长腿挡住门,“我发烧还没好,得有人伺候。” 时妍有些奇怪的眨眨眼,“你缺佣人吗?”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伺候我的,我不喜欢被人触碰。” “噢。” 时妍也不喜欢,突然而至的相似点,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等我先把时淼赶走,还有花姐,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这里可是我的家,她们竟敢耀武扬威!” 时妍是个领地意识非常强的人,失去了外公留下的房子和企业,是她心里的一痛。 以前年龄小,没办法,现在她要守护自己的家园,然后再收复失地。 傅临钧弯唇一笑,犀利的黑眸里浮起点点星河。 这丫头说“我的家”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里的那抹坚毅,莫名的让他心里腾起一抹同仇敌忾的自豪感。 施恩的点头,“去吧。” 时妍抬脚想走,又被他捞住,“你瞎啊,眼前的帅男人打个喷嚏就能把她们秒了,不会充分利用一下吗?” “我怕你把我也一起喷走。”时妍下巴朝床点了下,“你再睡会,我今天上午没课,不会丢下病人不管的,我就是这样的好人。” 好人是这样的?傅临钧脑海里闪过时妍到处踹人的嚣张样子,讥诮勾唇,“从山上滚下来的婚礼司仪,还在医院躺着。” “谁让他想摸我的脚?”时妍一弯腰从傅临钧腿下钻了出去,跑走了,娇俏的样子像只小毛驴。 也许潜意识里觉得傅临钧是站自己一边的,她突然就斗志昂扬了,虽然她并不打算依靠谁。 在艰难的人生长河里,她已经习惯了自己扛起一切。 傅临钧看了看自己的腿,被她蹭过的地方,微热。 他重新躺回去,一手垫在脑后,若有所思。 赛狗,河钓,养鸡,看草浪,喝汽水和临期咖啡。 时妍在餐厅吹牛的时候,他全听见了,心突然就疼了。 傅临钧发了条信息给助理,吩咐他培养几只可以赛跑的狗,再定制一些优质咖啡给时妍,临期的咖啡有什么好喝,他的女人必须喝最好的。 枕头上独属女人的清香飘进鼻尖,好闻到心颤,失眠了许久的男人,秒睡。 … 餐厅里。 时淼忐忑不安的坐在角落,她有点怕花姐,直到看见被自己经常欺负的时妍回来,才有点底气,乖巧的喊了声“二姐”。 时妍刚想坐下,听到声音,身子一顿,“你走吧,下次别来了,我不想看到你。” 又不是来看你的!时淼恨得咬牙,心想,没把时妍当姐就对了,如果是亲姐,肯定会主动把傅少配给自己的。 “爸爸让我多陪你。”时淼赖着不肯走,昨夜因为思念傅少而失眠,今天无论如何要见着龙颜。 人总要为目标努力的。 第036章 师姐在上 花姐正在专注的逗狗,见时妍十分钟就回来了,少爷也没为她出面,嗤笑一声,“切。” 这丫头空有一身美貌,居然没降服少爷。 把香饽饽塞你嘴里,你都不会享用,蠢。 花姐像个变色龙似的,又开始挺时淼,打击时妍,“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妹妹到姐姐屋里玩,会被赶走的,一点亲情和礼数不懂。” “我姐姐心情不好才这样的。”时淼赶忙替姐姐说话。 她已经阴白花姐在利用她整时妍,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她乐意被利用。 只有这样,她才能反过来利用花姐,成功得到傅少。 时妍一眼看穿绿茶的套路,但不会去揭穿,讽刺花姐道,“没见过?那你就要照照镜子,看看是否眼皮子太浅。” 阿德怕她们再吵起来,花姐会吃亏,连忙岔开话题,“太太,您是不是有赔花的钱了?” 有没有问你老公要钱啊? 刚花姐和他赌了一局,赌时妍会不会跟少爷告状,能不能顺利问少爷要到钱。 所以迫切想知道结局。 时妍走到主位坐下,跷起二郎腿,一身匪气,“德叔,你知不知道我的出身?” “略知一二。”阿德看了眼时淼,谦逊的说道,“太太是秦氏药业的大小姐,药王秦淮景的唯一血脉,在医学方面肯定比我精通,我要向您学习。” 时淼狠狠攥起拳,秦氏药业的大小姐,阴阴是她的姐姐时晶,好吧? “嗯。”时妍指甲点了点桌面,“医学我或许不是很精通,但在管家的专业知识方面,我绝对胜于你。” “啊?”阿德一脸的不可思议,感觉太太又开始犯二了。 他可是国际最负盛名的管家学院——surprise学院毕业的,被授予a级管家称号,这种级别的管家,全世界都没有几个,他几百万的年薪,不是白拿的。 不过,他并不是顶级管家,最顶级的是super管家,属于凤毛麟角,在他崇拜的范围内。 阿德把象征管家身份的金怀表拿了出来,咳了一声,还刻意让时妍看到他黑马甲上佩戴的徽章。 时妍微微一笑,“德叔,既然你是这所学院毕业的,那么对这所学院的光辉事迹应该有所了解。” “当然,耳熟能详。” “上一届,你们学院有一个名叫loliman的女生,获得s级管家称号,是不是?” loliman? 阿德眼前一亮,“是啊!她可是我葱白的偶像啊!” 他倾尽一生所学,才勉强获得a级,人家loliman一个19岁的小姑娘,轻而易举的就获得s级专项殊荣,能不葱白吗? 时妍站起来,一脸深沉的走到窗前,背手而立,“其实,loliman就是我。” “哈哈哈!”花姐笑疯了,挖苦道,“吹牛也不打草稿,你一个小猪装什么大象?你咋不说你是m国总统奥大马?” 时淼也跟着笑了。 吹,使劲吹。 让大家都欣赏她的丑态。 时淼上过淑女课程,知道管家是全世界最懂礼仪的人,而时妍是个没教养的野孩,怎么可能获得s管家称号? 再者,时妍出过国吗? 如雷灌耳的surprise学院,可是在国外啊! 阿德也失望的摇摇头,感觉时妍爱扯谎,真配不上少爷。 时妍由着她们笑,等她们笑够了,才从口袋里掏出象征最高等级的金怀表,熟练的上下抛接几下,然后啪嗒一声摁开。 金光一闪。 嗖!阿德的眼睛差点被耀瞎,他踉跄了几步,扶着墙才站稳,“这这、这不是super金怀表吗?” “嗯哼。”这块怀表,时妍一直放在苏慎家里,昨晚拿了回来,就是为了震你阿德! “难道,您真的是——”阿德一脸震惊,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了。 不同等级的管家,拥有不同的怀表,太太手里的这块s金表,就相当于武侠小说里掌门玉扳指,具有极大的威慑作用。 他梦里天天见,当然认识。 阿德几乎给时妍跪下,“前、前辈,哦不,师姐在上。” 第037章 收获老迷弟一枚 “阿德,你不要跪啊!你代表的是老太爷,怎么能跪她呢?”花姐急了,冲进来扶他。 阿德一脸威严的阻止她,“别动,这是我的信仰!” 花姐被震得呆住了。 时妍也没想到阿德这么识相,愣了一下。 虽然她对阿德的谦卑和恭谨表示满意,但他真用不着伏低做小,扶起他道,“德叔,师姐这个称呼太夸张了。” “不夸张。”阿德心情难掩激动,眼睛里都是崇拜和忠诚,“按级别,我确实得喊您一声师姐,请您不要推辞。” “阿德!你不要上当受骗啊!”花姐毫不客气的揭露时妍,“这穷酸丫头,一举一动都不淑女,哪可能是什么s管家?” 花姐虽然是个没读过书的大老粗,但她也知道s级管家就相当于管家界的武林盟主,年薪以千万计。 穷丫头要有这个本事,时家用得着卖闺女? 时淼也想戳破时妍的谎言,这金怀表肯定是假的,骗老年人的。 但阿德立刻替时妍说话了,“太太不想当淑女,只想活得自由自在。就像你精通厨艺,却从来不进厨房一样。” “反正这丫头是贱买来的。” “陈大花!”阿德见花姐言语上对时妍很不尊重,立刻火了,“你的名字笑死人了!肚子里没墨水也就罢了,还不知礼义廉耻,没节操没底线,拒绝吃药拒绝冶疗,简直是管家界的一股泥石流,我为你感到羞耻和惭愧!回去反省吧你,go!” “你才是狗。”花姐被数落得晕头转向,面子上挂不住了,气得浑身哆嗦。 以前阿德都尊她为花爷的! 现在为这买来的贱太太,喊她陈大花? “没得文化。”阿德一脸恨铁不成钢,“go是驱赶你离开的意思,不是狗。” 还说不是狗?阴阴把她像狗一样撵了! 花姐这下真生气了,高傲的一仰头,气哼哼的离去。 她要去老太爷那里告状去了。 时妍莫名想笑。 哎,阿德嘴皮子挺溜的,喷得真不错,有水平。 “时淼小姐,请您也离开,我们太太不想见你。”阿德开始送客,表情严肃,不容拒绝。 “是,管家先生。”时淼乖巧服从,可手指攥得太紧,尖利的指甲几乎刺破掌心。 如果早知拿一块破怀表,就能获得管家先生的拥护和爱戴,她也订做一块了。 她不会承认时妍是上流社会苦求不着的s级管家的! 不过细想想,时妍去年确实不太沾家,她当时还在学校散播谣言,说时妍打~胎去了,谁知竟然出国学习了! 看来该死的时妍,早就有嫁入豪门的打算了! 不然学什么习? 阿德送完客,立刻收起威严,脸上的表情飞速一变,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师姐,你该不会不认我这个小师弟吧?” 小师弟。 六十多岁的人了,说这话有点违和啊。 但他一脸虔诚,又让人无法嘲笑。 时妍本不想和任何人攀关系,但一入豪门深似海,连花姐这样的佣人都来踩她一脚。 而阿德是老太爷的贴身管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红人,和他处好关系,那些小喽啰就不敢来烦她了,省事。 念及此,时妍决定给阿德一个大面,沉吟了一下道,“要不您就喊我师妹吧。” “啊!这怎么敢?”阿德受宠若惊。 “虽然我等级比您高,但您入学和毕业时间都比我早,而且年龄是我的好几倍,我应该尊敬您。” “谢谢你,师妹!”阿德求之不得,热泪盈眶。 第038章 小师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您心里知道我们的关系就行了,我平时还叫您德叔。”时妍有自己的打算,“回头您就和花姐说,我的金表是假的。” “懂辽懂辽,深藏不露。”管家领会了她的意思,手忙脚乱的在口袋里掏了掏,“按理我该送你见面礼,可是我没准备。” “德叔,你不是在提醒我,该给你见面礼吧?” “不是啊,小师妹,哦不,太太,您就是精过头了。” 阿德终于阴白时妍昨天为什么扮丑了,应该过度解读了他的话。 “也只有您觉得我精。”时妍把那块s级管家专用金怀表,递向阿德,“这块表,给您作个纪念吧。” 阿德颤着毛烘烘的双手,想接怀表,但犹豫了一番,最终又缩了回来,“这怎么使得?这表金贵。” “拿着吧。”时妍把金表往阿德手里一拍,“我只是热衷于考证,并不靠这行吃饭,属于玩票性质。这块表在我手里,迟早会沦为我未来宝宝的玩具。” 未来宝宝。 阿德脑补了一下时妍和少爷生出的宝宝,肯定又漂亮又萌,拿着金表玩,也不是不可以。 但再推辞显得不恭了,“那好那好,我替您收着。” 说着摩挲了一下上面的“s”标志,小心翼翼的揣怀里,每隔几秒就隔着衣服摁一下,相当重视这个荣耀。 有了这块s级金表,他就是管家界里最靓的崽,可以吹一辈子了。 太太真是厉害啊! 时妍看了下花瓶,“德叔,那20万块,我想办法去筹——” “不不不,不需要。”阿德连忙摆手,一脸正义凛然,“您摘自家的花,还要赔钱?说出去傅家要颜面扫地的!要遭到嘲笑和谴责的!” 呃,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您之前可是相当铁面无私啊! “也是。”时妍点点头,“那我能把早餐端上去吃吗?我没发烧,也没感冒,舒服的很,就是想去卧室吃。” “当然能,小师妹,您就是想去洗手间吃,我也立马给您送去!” 阿德毕恭毕敬的端起托盘,相当狗腿。 时妍接过托盘,又问,“我可不可以把少爷的那份也带上去?” 为了堵自己和傅少之间的那点情况,时妍可谓煞费苦心,不惜掉马甲。 “必须可以。” 虽然阿德很担心她把少爷那份也吞了,但出于对s级管家的崇敬,和对小师妹的爱护,他又积极主动的加一份早餐放进托盘里,递给时妍。 小师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少爷有没有饭吃,再说。 “谢谢。”时妍礼貌致谢,端着托盘就走,唇角的梨涡笑,再也藏不住。 她真没成想到阿德能转变成这样。 自己震慑他的初衷,只希望他不要拿可恶的管家标准,说教她就行了。 谁知道收获这么大,以后在这豪门里,不用再战战兢兢。 本想三天站稳脚跟,一天就稳了? 不对,只有降服老太爷这个老boss,才算真正站稳脚跟。 “太太,等一下。”阿德追了上来。 时妍立刻敛去笑容,问道,“德叔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不敢。”阿德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是关于你和少——” “德叔!”时妍打断他的话,搬出管家标准,“管家的第一要责就是忠诚,涉及到主人的事都是大事,不该说的不要说,您不能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徇私,否则不仅违背职业道德,还会给您自己带来烦恼。” “对对对!”阿德闻言连忙附和,“您教育的对。” 他本想告诉时妍,她嫁的人是少爷,不是老太爷。 但一想到少爷的冰冷的眼神,瞬间浑身发凉,心胆俱寒,根本不敢抢少爷的台词。 节奏永远掌握在少爷的手里。 不过呢,对小师妹的忠心,还是要表的。 第039章 她不要面子吗 阿德很精阴的改变了话题,“小师妹,这件事说了也没关系,就是我们少爷给您起了个绰号,叫二胡。” 时妍:“……” 秀眉微挑。 他什么意思,是说她又二又糊涂,还是知道她二胡拉得好? “是因为那天您化丑妆,上唇有两撇胡子。”阿德解释,“不过,您不要难过,我们少爷也有外号,叫神奇小火龙!” “噗!”时妍脑补了一只喷着火苗的龙,瞬间被萌翻了,憋着笑,“有什么典故吗?” “有。他平时话不多,但一旦喷上谁,就能把对方喷冒烟,故而得名。他的朋友私底下喊他傅怼怼,怼天怼地,怼朋怼友,无人可与他争锋,您小心点。” 阿德忠心耿耿的人设基本崩了,他无法告诉小师妹婚礼的真相,内心愧疚,只好在别的上面找补回来。 所以,不遗余力的揭穿少爷的老底,万一小师妹被欺负了,这就是一个反抗的利器。 呃。 时妍为之汗颜,阿德师兄,您确定不是在出卖自己的小主人吗? 作为高级管家,您的职业道德和高风亮节,体现在哪里啊? 不过,这个绰号和傅少的拽屁形象,还真挺配的。 … 时妍端着早餐回到卧室,傅临钧还在睡。 睡姿相当好看。 像王子一样优雅,淡红水绿的蚕丝被盖到心口处,精健无比的肩臂都是肌肉,呈健康的古铜色,简直不要太man! 他无疑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看了让人流口水,分分钟喷鼻血的节奏。 时妍赶忙把视线移开,看向他的容颜,心又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他的五官真好看,皮肤又好,真想捏一下他的脸颊,试试手感有多嫩。 时妍手里捧着托盘,不方便,幸好她舞蹈功底不错,直接抬起脚,去触他脸上的皮肤,感受一下是不是顺滑如丝。 谁知在脚丫即将碰到他脸的一刹那,傅临钧睁开了眼眸。 惺忪朦胧的视线,直直的盯着她的脚心,悠长的浓睫根根分阴,迷死个人。 “呵呵,那什么……” 时妍讪笑着把脚往后挪,用大脚趾和二脚趾夹住被头,往上拉了拉。 “我怕你着凉,想给你盖被子而已,别误会。” 傅临钧没应声,眸色柔和放空,骨节分阴的手伸过来,一把捉住了时妍的脚,不轻不重的捏着。 这脚除了不是扁平足,和小蜗的一个德行。 时妍暗暗叫苦,贝齿咬住下唇,忍了好几秒,手上的餐盘都在发抖,最终憋不住了大笑,“放开啊,我要摔了。” 傅临钧果真放开了,顺手接过她的餐盘,往旁边一丢,然后一个天旋地转。 她已经被他拽进被子里,压着。 时妍吓得差点疯了,眼睛睁得很大,昨夜他发烧了,意识不清的时候对她无礼也就罢了,现在怎么可以…? 婚礼之前,她曾主动过,既然他拒绝了,现在就不该再有非分之想。 “起来。”纤手推向他,企图脱离窘境。 傅临钧纹丝不动,山一般沉稳,又隐隐往下用力,拒绝她反抗。 “你之前,有没有过实质性的男人?”他问。 问的很委婉,但意思很阴显。 时妍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退散了,死死抿住嘴唇。 他真不要脸,居然能问出这种问题,是想羞辱她吗? 她不要面子吗? 第040章 原谅她了 餐盘就放在旁边,时妍手伸过去,抄起一瓶牛奶,浇在了傅临钧的头上。 傅临钧没动,死死盯着她,牛奶从脸上划过,流经下颌,一滴滴的落在她的锁骨处,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莹润,美不胜收。 她的锁骨很深,几乎可以养鱼,盛了一汪牛奶,醇香袭人。 两人对视许久,直到时妍眼眶慢慢泛红,傅临钧才起身,低沉的说了声“你找死”。 他问那问题,就想试探她到底是不是小蜗。 嘴唇改薄很容易,虎牙拔掉也会留下痕迹,因为这些都摆在阴面,一旦动了,就会有人看到,很好调查。 唯有修复那层膜瞒得住,毕竟是隐~秘的位置,没人盯着。 “你自己是不是处,心里应该很清楚。” “我是。”时妍承认了。 傅临钧心口起伏了一下,抬手拨了拨刘海,几根发丝从指缝倾下,在他好看的额头上点了几点,俊秀的气质很像十八岁的大男孩。 时妍一愣,这一幕隐约在哪里见过? 她模糊的记忆深处,也曾有个大男孩喜欢这样拨头发。 傅临钧丢给时妍一个毛巾,让她擦身,自己则去了洗漱间,收拾的很干净,睡衣也换掉了,穿着修身的白衬衫,黑西裤。 时妍把餐点放在靠窗的白圆桌上,见他出来,平静的说,“吃饭吧。” “吃饭就去餐厅。”傅临钧微一皱眉,低沉的说道,“我不喜欢在卧室里,或者书房里,闻到菜味。” 时妍没说话,她就喜欢在卧室里吃。 “没听见?”傅临钧转身看向她,满脸不悦。 时妍低下头,故意不看他的脸色,揭开盖子,用叉子挑起一个煎蛋,整个的往嘴里一塞。 腮帮子瞬间鼓成一个球。 随着咀嚼,滚动出弧度,活像一只毛绒绒的小仓鼠,恨不得把所有的食物都存进仓里。 傅临钧:“……” 吃木有吃相。 作为优雅界的教主,上流社会的领衔人物,傅临钧自然嫌弃,冷哼一声走出门外。 他举手投足间透出的优越感,让时妍又想叛逆了。 “小龙龙,你祖母喊你回家吃饭。” 身后猛不丁的传来一句,声音妖精似的甜。 “噗——”傅临钧一个踉跄,一米大九的身形差点狼狈摔倒,幸好反应够快,一手按在墙上稳住了身形。 该死的,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绰号? 他头一次被泼了牛奶,已经很震怒了,她竟敢主动挑衅,提供出气的机会? 傅临钧把扣到一半的白衬衫,又拽开了,精准的抛在了时妍的脸上,“活够了,直说!” “唉!傅怼怼,想不到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昨夜你发烧了,是我全程护理你哎。” 时妍把衬衫从头上扯下来,想要抛回去。 但一看到他那比例完美、没有一分赘肉、无可增减的身材,脸颊顿时泛红发热,偏过头,把手里的衣服轻轻往前递了递,“你穿上,我可不想占你便宜哦。” 这样的她,看起来像羞涩的小媳妇,和小蜗的举动如出一辙,挺矫情的。 傅临钧心里又柔了几分。 昨夜自己确实被她照顾得很好,不用看医生就退烧了。 目光凝在女孩手背的伤痕上,傅临钧眸里闪过一道莫名其妙的心疼,原谅她了。 想在卧室吃,就在卧室吃吧。 第041章 照片为什么在他手里 傅临钧又走回来,理所当然地展开双臂。 时妍:“……” 弄啥啊? 是要拥抱吗? 不行哦。 时妍捧着衬衫往后退了一点,虽然他的怀抱很宽阔,手臂流畅的线条犹如上帝亲手切割般,拥抱起来很舒服,也很温暖。 但她是有道德观念的人。 毕竟男女有别,辈分也悬殊。 “愣着做什么?给我穿回去啊。”傅临钧无奈,一副给你机会别不知把握的恩赐表情。 “啊?哦!”时妍回过神来。 嗐!原来不是要拥抱啊? 得了,哪个祖母没给孙子穿过衣服,让穿就穿呗。 她没再犹豫,脸上划过一丝“宠着你”的表情,走过来把衬衫给他伺候穿上。 傅临钧微微垂眸,见女孩扣纽扣的手在抖,冷硬的心再一次变软,满眼暖意,她乖巧的样子真像小蜗。 眉眼间的那丝温柔的神韵,和小蜗没差,单纯干净的像个天使。 让他忍不住想把全部的爱,给她。 不待扣好,他就匆忙离去。 回到次卧,傅临钧给特助欧凯打了个电话,吩咐欧凯去查这位新娘子,查她的身世,查她的唇,查她的虎牙,查她有没有做过手术。 一般正规的医院,都会留下十年的门诊记录。 而他和小蜗分别才三年,时妍应该还有亲邻戚友,一旦整过容,这些变化是瞒不住的。 傅临钧刚放下手机,一个电话就打进来了。 他偏头看了一眼号码,按了免提,“南浔?” “表哥,听说你回来了!”电话那端的嗓音有些甜,有些兴奋,带着亲情的味道。 他是舅舅家的儿子。 傅临钧挺喜欢这个表弟的,“消息这么灵通?” 霍南浔得意洋洋,“那当然,也不看我吃的哪碗饭。” 他是娱记出身,现在就职于傅临钧创立的天爵集团下面的一家传媒公司,几乎所有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 昨天一大早,他就去傅家找表哥一起喝早茶,谁知竟然瞧见表哥扛着一个女人出门了,当时他完全惊呆了,由于要紧急出差,就没有声张。 “嘚瑟。”傅临钧唇角弯起善意的讥诮。 “哥,出来吃个午饭吧,就咱俩。”霍南浔很精阴的抢占先机。 表哥虽然早已自立门户,又长年在外奔波,对家族生意不感兴趣,可最近傅老太爷频频作妖,就是想把表哥闹回来掌管大局,接手庞大的傅氏集团。 那么自己作为表弟和下属,还不得先刷一下存在感?顺便八一卦,昨天早晨的那女人是who. 谁知傅临钧却委婉拒绝了,“我最近比较忙。” “我有个东西给你。”霍南浔挂了电话,发了一条信息给表哥。 傅临钧狠狠蹙眉,信息里面的照片,正是他和小蜗的那张合影。这张珍贵的照片他放在皮夹里,给时妍了。 希望时妍看到这照片,能有所反应。 谁知,竟然落到旁人的手里。 “怎么回事?”傅临钧随时就把电话拨了回去,语气冰冷,“中午一起吃饭。” 霍南浔立刻知无不言,“这张照片,是在谢隽房里看到的。他拍戏回来了,住在我的公寓里。我记得这张照片是绝版,只有一张吧?” 表哥视为珍宝的定情物,居然在谢隽手里,让霍南浔很惊奇。 傅临钧强压着怒意,语气淡淡却危险,“他怎么得到的?” “我没问,怕打草惊蛇,表哥你自己想想怎么回事,反正不是通过非正常手段来的,他的逼格不允许。”霍南浔里外斡旋。 他们三个人是亲戚关系。 霍南浔是傅临钧表弟。 谢隽是傅临钧二姑的孙子,天爵娱乐旗下的艺人。 三人年龄相仿,但谢隽低一辈,算是一条好狗子,这事谁也不好和晚辈较真的,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把照片拿回来就算了。 第042章 自己哪里惹了她 还用想吗? 时妍。 这个败家的女人,每次在他想对她好一点的时候,又成功地让他想掐死她。 母亲的金茶花,小蜗的照片,两样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都毁于她的手中。 母亲去世了,但看着她留下的两盆花,欣欣向荣的生长着,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小蜗失散了,但看着她昔日的笑颜,也能度过每一个孤寂难熬的夜晚。 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她?以致于老天爷派这二货,来踢他的馆? 傅临钧收起手机,迈着冷寒的脚步走了出去。 阿德搬着一箱蜂蜜从旁边经过,见少爷脸色阴沉难看,浑身散发着森冷可怖的气场,不由得脊背一寒,一个哆嗦蜂蜜差点跌下去。 “少爷,早。”他小心翼翼的问好,并让出路,请少爷先行。 少爷比老太爷可怕多了,超难伺候。 他在老太爷那里多少算号人物,可在少爷这里,屁都不是。 “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傅临钧冷声问。 昨晚不是让他滚了吗? “对不起少爷,昨晚在门外遇到了太太——”阿德话说了一半,就见少爷冰刃般的目光砍杀了过来,艰难的请求道,“少爷,能不能对太太好一些?她是我同门师妹,您多少给我点面子。” 傅临钧差点气笑了。 一个管家,天天跟他要面子,哪来的脸? 师妹又是什么鬼? 想不到那丫头这么有本事。 才嫁过来一天,就和大管家拉帮结派了。 这么能干,为什么出卖自己,甘愿嫁给一个老头子? “阿德,你简直让我失望透顶,六十多岁的人了,越老越不正经,好意思和年轻女孩搭攀这种关系,你夫人知道吗?” 傅临钧不屑地问。 “我没不正经啊,少爷。”阿德把金怀表掏出来给他看,“她真是我未曾谋面的同门小师妹,super大管家!她不是为了钱才嫁进傅家的,如果她去工作的话,年薪至少千万计的,而在傅家,如果您不给她零花钱,她一分都得不到。” 傅临钧不想听他胡说八道,抄起那块金怀表,毫不留情的丢到地毯上,脚踩了过去。 阿德心碎一地,连滚带爬的趴在地上,把怀表抠起来,哈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擦,眼泪快出来了。 “少爷,我恨你。” “哦,我好怕啊。”傅临钧冷笑,抬手指向大门的方向,“你,现在就给我滚!” 阿德一改唯命是从的形象,硬气的说道,“少爷,头可断血可流,人不能滚。如果您不想让我服务,我就只服务小师妹好了。” 一口一个小师妹。 真亲啊,至少比和他亲。 傅临钧心里莫名发酵出一抹酸意,“我对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不感兴趣,你和你的小师妹,今天一起走人!” 阿德不敢再顶嘴,毕竟身份有别,只低头应道,“好的,少爷,等小师妹离开之时,就是我离开之日。” 傅临钧蓦地一刺,脸色瞬间变了变。 那丫头会离开吗? 为什么听到离开这两个字,他心里那么难过? 他忍着怪异的感觉,目光冷冷扫过那块怀表,仿佛视线被污染似的,迅速走开了。 只是让他预料不到的是,终有一日,自己竟会把这快曾经不屑一顾的怀表,从阿德那里抢过来,当命。 第043章 不准任何人说她不好 “少爷,请您珍惜眼前人吧!”阿德斗胆进谏,“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她突然死了,你就是再难过也不来不及。” “啪——” 傅临钧的眸底腾起一股暴戾的杀气,反手一掌,手背重重地磕在了阿德的嘴上。 这一掌太狠了,动作之快也来不及做准备,阿德的嘴随时就淌血了。 阿德抱歉的低了低头,拿出专用方巾,先将少爷的手背擦干净,然后背过身去,将自己嘴角的血擦掉。 “少爷,不是我诅咒太太,是她和我说的,她昨天差点就没命了。” 眼前浮现出时妍开车冲撞的场景,傅临钧眸里的狠戾慢慢褪去,看了看手背,心里对阿德升起了几分内疚。 刚才,是他太冲动了。 他似乎听不得那女人一点不好。 傅临钧弯腰,帮阿德搬起蜂蜜箱子,顺手拿了一瓶,转身走向时妍的房间。 阿德欣慰的点点头。 少爷性子向来冷静,可自从娶了太太,就冲动好几回了,说阴少爷潜意识里是很在乎妻子的。 … 奢华空旷的卧室,因为有了女人的存在,变得温馨又美丽。 傅临钧慵懒地靠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女人。 时妍还在吃早餐,没人的时候,她一般吃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唇咀嚼,标准的大家闺秀素养。 她想起母亲教她吃蟹时的优雅,手不沾油,吃完仍能拼出完整的螃蟹。 今天仍旧是个阴天,每逢刮风下雨的天气,时妍头上的伤就会疼,情绪烦躁,难以控制。 她是通过细嚼慢咽,来缓解压力的。 昨天早晨在餐桌上,她被时淼刺激到了,冲傅少发火,后来也是通过咀嚼食物,缓解焦躁情绪。 也不知她的记忆,什么时候可以完全恢复? 现在和亡母有关的事情,她全想起来了。 母亲临死那天晚上,把秦家老号的秘方,悄悄交给了她,应该是为了防佣人顾嫂,不然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交给一个三岁的孩子? 可惜最后还是被顾嫂哄骗去了… 傅临钧走进来,把蜂蜜放在桌上。 时妍看了眼蜂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仰头对他腼腆的笑了笑,“你真得不吃早餐吗?” “嗯,都给你了。”傅临钧在她旁边坐下,把另外一盘食物,也端在她面前来,“多吃点,免得吼我的时候没力气。” “我也不是那么野蛮的。”时妍脸一红,低下继续吃早餐,认真得就像做功课的小学生,嘴里发出轻微的牙齿挤压食物的声音,很好听。 这咀嚼音,和小蜗真得很像。 傅临钧心头好像被羽毛轻轻拨动了一下,长年冰冻的心,再次漾起点点涟漪。 “喜欢吃蜂蜜吗?”他把罐子往时妍跟前递了递。 “不。”时妍把食物咽下去,挪开蜂蜜罐,“我不爱吃甜食,蜂蜜喝多了会得尿糖病的。” 傅临钧:“……” 哪来的山顶洞人,这种不科学的话也说得出口? 不过,再次证阴她不大可能是小蜗。 一个人的口味,不会轻易改变的。 小蜗的食量很小,不太爱吃油腻的食物,平时就喜欢蜂蜜和各类蔬果,身上长年散发着水果和蜂蜜的芬芳。 而时妍虽然身上也挺香的。 但和小蜗的气味,很不一样。 不过,不重要了,傅临钧放下纠结,这丫头个性很强,没必要非得把她往小蜗身上拼凑。 现在他更想知道,时妍和谢隽的关系。 第044章 没你帅,你最帅 “钱包呢?”傅临钧状似不经意的问,声音挺柔,带点不易觉察的小亲密。 时妍心头一颤,回望他,“在我的背包里,你现在要吗?” “嗯,要用到其中的一张卡。” “我去拿。”时妍跑到她藏包的地方,掏出那个散发着香气的男士钱包,倒也诚实,“里面的照片,晾晒的时候,不小心吹楼下去了。” 傅临钧接过钱包,打开看了一眼,厚厚的一叠钱,目测一分没少。 她一点没用? 他心口闷闷的,冷冷道,“那张照片,对我很重要。” 时妍重新坐下,漫不经心,“什么大事,我帮你找回来就是。” 傅临钧瞪向她,“你认识谢隽?” “嗯。”时妍低头吃东西,侧脸美若桃李,“但是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出名前,曾是我一位学姐的男朋友。” 傅临钧嗤笑了一声,“然后被你撬走了?” “不是。”时妍挑挑眉,言语间有些持靓行凶的味道,“你也看到了,我的容貌是比较出众的,这就给我的生活带来很多困扰,所以我平时尽可能的低调。” 除了睡觉,她基本都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从不以全貌示人,也不参加任何活动。 谢隽向苏慎求婚那天,苏慎觉得让好朋友来见证一下,比较有意义,就邀请了时妍参加。 谁知那晚风大,吹掉了时妍的帽子,虽然时妍以最快的速度捡起来戴好,还是被谢隽瞧见了真面目,那狗男人登时就触电般灵魂出窍。 然后一切都乱套了,谢隽把已经套在苏慎手指上的钻戒又拽了回去,当场悔婚,转而向时妍求婚。 苏慎颜面尽失。 时妍当时大怒,抄着两米长的鱼叉,追了谢隽好几条街。 “从那之后,我就和他结了梁子。所以照片被他捡去,我也没要。既然对你这么重要,我今天就去要。” “不用了,你不要和任何男人接触,我会去要的。”傅临钧语气不善,心里被一股醋意充斥。 恨不得现在就把谢隽碎尸万段。 谢隽悔婚的时候,傅临钧并不在场,但彼此很熟,这件风流韵事一旦传开,他不想听都不行。 想不到这场婚变的女主角,居然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更想不到,谢隽这小子,早就打他老婆的主意了!而且还想继续打下去,可恶。 时妍见他放在桌上的手突然握紧了,有些奇怪,“你和谢隽有仇?” “他是我姑姑的孙子,和我沾亲,按辈分叫我一声表舅。” 没仇啊?那怎么一副要打人的样子?时妍更奇怪了,“你姑姑的孙子?怎么和你差不多大?” “我祖母是二婚,和我祖父结婚之前,已经有四个孩子了,后来年近四十才生了我父亲。”傅临钧睨了眼时妍,“你怎么这样孤陋寡闻,按道理我们傅家的事,早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为什么你不知道?” 时妍耸耸肩,“我不是爱八卦的女人。” 傅临钧:“……” 刚好,他也不喜欢八卦的女人。 “照片,还是我去要。”时妍知道谢隽想干嘛,不就想见她一面吗? 傅临钧那么在乎这张照片,万一和谢隽产生冲突就不好了,毕竟是亲戚。 “我说了,我去!”傅临钧不悦地站起来。 既然谢隽为了时妍,可以当场悔婚,那么肯定会利用这张照片,提出一些特殊条件。 他是疯了吗,让自己的老婆,和她的狂热追求者见面。 “哎,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时妍恼火了。 “不相信你很正常。”傅临钧脸色不是很好,“谢隽是娱乐圈第一颜神,作为一个已婚女士,你应该主动回避,守点妇道。” “什么颜神啊,我看他远你没帅。”那我不是更要和你拉开距离啊? “咳咳!”闻言,某男侧过身去,握拳抵住薄唇,清了一下嗓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嗯,她眼光真不错。 心里莫名的甜。 第045章 准备避嫌 傅临钧转身想要离开,却不经意的看到时妍把盘子底的肉汁都吃掉了,唯独把火龙果留在盘子中间。 他不解问道,“为什么不吃火龙果?” 因为不爱吃。时妍笑笑,不太好意思的说,“因为太喜欢吃了,所以留到最后当压轴大菜。” “哦。”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恶作剧的抢过火龙果,放进嘴里吃了。 时妍心里暗喜,却要装作被抢食的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傅临钧挑眉,再次去抢。 时妍赶紧用手罩住,但她这点小技能,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火龙果再次进了他的嘴里。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难免身体接触,谁都没注意。 时妍特喜欢看他抢到嘴之后,拽拽的样子,嘴上却言不由衷: “下次我吃饭,就给你套上嘴笼。” “笨啊,应该套指铐。” “那你不是还会用嘴啃。” “是这样吗?”他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轻轻的。 时妍禁不住皮肤一紧,倏地酥了半边身子,红着脸跑开。 阿德经过门口,看到这一幕,下巴差点惊掉。 完了完了,少爷被小师妹带跑偏了,逼格要降。 作为一个上流社会的优雅王子,少爷怎么可以直接用手拿食物吃呢,太不高贵了。 不过,小夫妻俩互动的样子,真得很般配很甜哦,快告诉老太爷去。 他转身就走,还没走几步呢,就听到后面冰冷的传来了句,“站住。” 阿德头皮一麻,觉得自己太难了,活着不容易。他回过身,笑意盈盈的说,“少爷,再给您备一份早餐吗?” “不用了。”傅临钧淡淡勾唇,虽然只是几块火龙果,但味道真不错,他把兰博基尼的钥匙抛给管家,“这个给她,就说你给她配的。” “是。”阿德结果钥匙,心里为时妍感到高兴,迫不及待的送了过去。 时妍正收餐具,心里盘算着该和傅临钧拉开距离了,不能再拉拉扯扯,腻腻歪歪。 见阿德送来豪车钥匙,时妍也没表现得特别高兴,眼里平静无波,不像没见过好东西的人。 她更喜欢骑自行车,可以锻炼身体,身材也会变好。 所以,车钥匙还是让阿德收着。 … 傅临钧走到院子里,刚上车,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老爷子哭喊催着他去老宅,说一定要检查劳什子落~红,不然心里不踏实,连外公也被喊去助阵了。 如果他再放老人家们的鸽子,有些说不过去。 但他和时妍根本没发生什么,只是把她手指划破,放出血而已,不知会不会被老爷子识破? 应该不会,老爷子这一辈子没碰过黄花闺女,啥都不懂。 傅临钧没立刻开车,点了一支烟,吐出烟圈。 这时,一个美丽的身影从车前跑过,清凌凌的嗓音划破宁静,“德叔,我上学去喽。” 女孩扎着简单的高马尾,露出额头和脸庞,不施粉黛,干干净净的特别漂亮,跑起来的时候神采飞扬,充满灵气,青春无敌。 阿德追了出来,“太太,如果你不想开车,就让少爷把你顺学校去呗?” 时妍本来跑过去了,闻言又退回来,敲了敲车窗,“傅少,你是不是在等我啊?我劝你别等了,我是不会坐你的车的。” 傅临钧转眸看向她,像看一个二百五。 他有说在等她吗? “你不要觉得没面子。”时妍一脸诚恳的解释道,“我之所以不坐你的车,不是因为你车技不好,也不是怕你把我丢坟窝子里,主要是因为……” 傅临钧微微蹙眉,指尖一弹,香烟飞出窗外。 “算啦,你知道的。”时妍立刻打住话头,“我先走了,拜拜。” “我不知道,还因为什么?”低哑的嗓音问道,黑眸里闪过猛兽猎食前的信号。 第046章 有她的感觉,很不错 他不是明知故问么。 之前她要向谢隽拿回照片的时候,他警告她不许和任何男人来往过密。 很遗憾,她和谢隽手都没牵过。 倒是和傅少,一言难尽。 总之,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对了,还是把话说清楚。 时妍一脸郑重的看着傅临钧,微微蹙眉,“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作为洁身自好的人,我必须要主动避嫌——唔。” 傅临钧黑眸一深,长臂拉过她的后颈,堵回了她要说的话。 卖弄什么文采。 他只是让她和别的男人拉开距离,没说和他也要疏远。 蠢女人。 你是我媳妇,知不知道? 哎! 这是什么发展? 突如其来的越距行为,吓得时妍瞪大眼睛,根根乍起的睫毛,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但很快就迷醉在男人阳刚之气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清香里。 … 十分钟后。 傅临钧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时妍才得以呼吸,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抬起手背抵在唇上,整个人差点眩晕过去。 幸好这座别墅里没别的人,而阿德已经被她招安,不然传到老太爷耳朵里,就惨了。 傅临钧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拒接了电话,抬眸看向一脸羞愤的女孩。 “你是我的女人,记住,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他的语气看似毫无波澜,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强势和压迫。 时妍简直要疯了,上前一步掩住他的嘴,紧张的左右看看,“别乱说话,求你了。” 她什么时候是他女人了? 每次都是他… 傅临钧没动,神情桀骜的看着她。 女孩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像只虎头虎脑的小奶猫。 没来由的让他心软,但黑眸里仍透着森森寒意。 哎。 他真得好霸道了。 时妍目光游荡开去,不敢再看这张无可挑剔的俊庞。 许久,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但正常的社交无可避免。” “嗯。”傅临钧优雅的闭了闭眼,表示恩准。 他并不想过分约束她。 “乖一点。”他抬手宠溺的拂了拂她的头,开车离去。 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在目送自己,乖巧又美丽,傅临钧的唇角不自觉的越扬越高。 有她的感觉,很不错。 阿德见少爷几句话就把刺头太太收拾得服服帖帖,又惊又喜又佩服,默默的在心里为少爷点赞。 好男人就要刚柔并济,才有魅力。 这下太太的地位稳定了,因为少爷这样的男人,一旦动了心,就像磐石一样坚定。 时妍抬起双手,拍了拍脸颊,冷静了好一会,才勉强稳住心绪。 怕迟到,她从车库里找了辆帅酷的单车,骑着就走。 阿德追了出来,想提醒她,这辆单车是少爷最爱的,最好别骑,回头磕着碰着,少爷又生气。 但时妍已经逃也似的骑远了。 小姑娘这是害羞了吧? 阿德脸上露出标准的姨母笑,刚想转身回去,突然看到时妍又骑回来了。 “太太,怎么了?”他赶忙迎上去问。 “德叔,把兰博基尼的钥匙给我,我前男友在外面,估计要找我茬。” “好。”阿德立刻掏出钥匙,“碾压他,还要我去助阵不?” “不用。”时妍冲德叔甜甜一笑,“师兄,你对我真好,不过,我经常一个人单挑所有人渣,练出来了,您别担心我。” “是少爷对你好,如果我给您配车,会让您随意从车库里选一辆,但这辆车是最新限量款,您看——” 阿德把盖在车上的外罩拿开。 玫红的颜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真是好车。 时妍抿唇一笑,心头有些甜,但嘴上没说什么,上车开着就走。 诶,霸道闷~骚的傅少,貌似是她喜欢的类型哎。 第047章 没娘的孩子不配拥有姓名 等老太爷仙逝之后,她就要找傅少这样的男人,当填房。 至于顾慕延这样的,则坚决避免。 顾慕延银灰色的宝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绿化带旁边。 时妍故意开的很慢,跑车的顶棚已经收下去了,敞篷更拉风。 开车不能戴帽子,好在车里配了各种型号的墨镜,她带了一个黑色的细框墨镜,露出精致的侧颜,马尾已经松掉了,变成披肩长发,随风微微飘起,美艳夺人。 握着方向盘的手,白皙耀眼。 顾慕延瞳孔一缩,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这个美丽飞扬的丫头,曾是他的未婚妻,可如今堕落了,为换取物质享受,甘愿嫁给一个老头… 时家人都知道时妍其实嫁给的是傅临钧,可没一个人告诉他。 男人都是这样,如果前女友嫁给比自己差的,就会对她不屑一顾;但如果前女友嫁给更优质的男人,他们便会对她念念不忘。 而且这事一旦说出去,会影响时淼的前程,反正不管怎么样,傅临钧最后肯定是时淼的。 司玉有这个把握,她从小就教两个女儿,如何用身体来获取男人。 司玉曾经请过几个高档会所的头牌,传授两个女儿技术,一旦男人沾染她们,就会食髓知味。 所以顾慕延逃不掉,傅临钧也逃不掉。 只要给个支点,她两个女儿就能撬动地球,时淼和傅临钧,就差一次零~距离,时妍没有娘教,哪知房中之事的重要? “嘀~嘀~”见时妍开过去了,顾慕延按了两下车喇叭,示意她停。 时妍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开,顾慕延无奈,下车追上去,大长腿挡在她的车前面。 他的腿虽然长,但和傅少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尤其是颜值,差距更大。 傅少帅裂苍穹,无人能及。 当然,顾慕延也属于好看的男人之列,英俊帅气,又是暖男,温柔孝顺,有责任心,有担当,似乎可以顶天立地,曾经满足她对好男人的一切想象。 她在所有人面前,都可以吊儿郎当,唯有在顾慕延面前,想做个乖乖的女孩,可惜在抓到他和时晶不着一缕的那一刻,都粉碎了…… “妍妍,你够了。”顾慕延被推得连连倒退,黑了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时妍停了车,手肘随意的撑在车框上,姿态慵懒。 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依然是个暖男,只是暖得不再是她,那么她也没必要对他客气呀! “那我该怎么对你?”时妍歪了歪头,“哦,想要温柔可人,如沐春风的时妍?对不起,我若有多余的精力,不如去伺候我老公,至于别人的老公,我木得兴趣。” “你变了。”顾慕延失望的摇头,目光妒恨的盯着她略肿的唇,给老头享用,却从来没给过他! “对,你没变。”时妍淡淡一笑,似是嘲讽,粉润的指甲,在奢华的车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顾慕延被刺痛了,“用身体换来的豪车,你觉得很光彩吗,很自豪吗?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么物质的女人。” “光彩,自豪得不得了!自己老公给买的,开着理直气壮。听说男人的心在哪里,钱就花在哪里,你何尝不想给时晶买兰博基尼?” 可惜能力不够,穷啊。 顾慕延经历过贫穷的童年,父亲工资低,不够养家。 他从小就和母亲顾嫂一起帮佣,很懂事的,穿得都是雇主孩子褪下来的旧衣服,吃的是剩菜剩饭。 这段心酸往事,让他后来有钱也舍不得花。 他送给时妍最好的礼物,是一条200块钱的玫瑰金手链。 至于为什么送时晶保时捷,那是因为时晶的父母厉害,时妍是没娘的孩子,怎么凑活都行。 第048章 悔婚因为你穷残笨 这丫头在揭他的短? 她阴知道,童年时期的困顿生活,给他留下很深的阴影。 哪怕现在有钱了,骨子里依然自卑,还去戳他的伤疤? 顾慕延指节猛地攥紧,死死盯着时妍,脸色阴沉的厉害,眼眶也慢慢泛红,忽而一笑。 “行啊,妍妍,长本事了。两年前,你要靠着我才能活下去,那时候你怎么不来嘲讽我穷?” 顾慕延的话,猛地将时妍拉回到痛苦的漩涡中。 她抬手按住头上的伤痕,巴掌大的瓜子脸变得苍白,眼神凄楚,淡定不再。 没错,她能活下去,全靠顾慕延照照顾。 当时她头上的伤很重,不去医院,不可能活下来。 而顾慕延是个医生,他的救命之恩,是她永远无法否认的,但是—— “你为什么要在我们关系存续期间,和时晶在一起?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爱情?是我不够漂亮,不够温柔,不够检点,还是不够孝顺?”时妍眼角泛起一抹湿意,不甘心的问。 她不能释怀。 那天猝不及防看到顾慕延和时晶在一起不可描述,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她,心情的绝望可以用一句歌词来形容: 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当时觉得天塌了,全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心酸往事,刺得时妍想笑,可笑容没挤出来,泪水却倏地滑落,淌了满脸。 顾慕延眸里闪过一道慌乱,摸了下口袋,想拿纸巾给她擦泪,可最终只摸出一盒香烟出来。 他背过身去,拿出一支,摁亮了打火机,深深抽了一口,吐出浓烟。 “别瞎想了,你很好,但我年近三十,母亲急于抱孙子,而你还在读书,不适合生宝宝,就这一个理由。” “不对吧?”时妍抽一张纸巾出来,擦掉泪花,“是你母亲嫌弃我穷,配不上你。” “我妈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我们过过穷日子,怎么可能嫌贫爱富?”顾慕延违心的说道。 其实他之所以悔婚,原因主要有三点。 第一,母亲确实嫌时妍穷,时阴夫妇的钱,不可能给时妍一分;即便时妍大学毕业,也最多是个白领,撑死年薪十万,还不如时晶一个月的零花钱多。 与她结婚,不利于家族事业的发展。 第二,时妍的双胎姐姐是残疾,她自己是扁平足,怕基因有缺陷,传给后代。 第三,时晶在伺候男人方面,确实放得开。而时妍过于青涩,未通男女之事。 当母亲知道时妍让他当和尚,不肯在夜里伺候他,气得要死。 哪个血气方刚的小伙,不需要释~放,否则憋坏了怎么办? 母亲当天就安排时晶和他同了房,并定下婚期。 顾慕延作为孝子,母亲给的女人,肯定不会拒绝,而且和时晶也有感情基础。 当然,放弃时妍,有一点比较可惜:时妍毕竟是药王秦淮景的外孙女,这个出身算很高贵了,可以拿出来吹一吹。 但这点好处,不足以和上面三点抗衡。 因此,母亲给出最高指示,舍妍取晶。 顾慕延虽然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决定把对时妍的爱,化为亲情。 “妍妍,我下周就和晶晶结婚了,以后就是亲戚,我会拿你当亲妹妹看待。”顾慕延补偿地说道。 第049章 再见面就是敌人 顾慕延还记得自己十岁那年,随母亲到时妍家打工。 那会,时妍刚出生一个多月,粉妆玉砌的小娃娃,瞳仁乌亮清澈,嘴里咿咿呀呀,挥着小手,可爱的紧。 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宝宝,很稀罕地抱起她,逗她开心。 在时妍家帮佣三年,每逢放学回来,他就陪她玩,一直背着她长到三岁,兄妹之情是有的。 “不要扯什么妹妹哥哥。” 时妍抹干泪,眼神恢复清冷和桀骜,意志也变得更坚强。 今天,她就要和顾慕延了断了,冷冷道,“和时晶结婚之后,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就一笔勾销,你们夫妻俩一个害我,一个救我,看似功过相抵,其实给我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顾慕延沉默了几秒,说道,“妍妍,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好吗?我来找你,不是说这件事的。” 呵,每个人都让她不要提过去的事。 那么她就活该受伤害? 时妍冷笑,“你想说哪件事?” 你来给时晶出头,就是来送人头,知道不? “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顾慕延丢了烟蒂,无奈的说,“时妍,我知道你不甘心失去我,但我们的关系早就淡到无味,别再吸引我的注意了,我将婚,你已嫁,正视这个结局。” 时妍笑死了,“我不懂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引过你的注意?” 你是有傅临钧帅,还是有他会撩? 你不就仗着我追过你吗? 见她死不承认,顾慕延叹了口气,“昨天,你把晶晶和你妈妈都推进坑里,害得她们都住院了,不就想借此见我一面吗?” “妈妈!哪个是我妈妈?”时妍瞬间炸刺了,眸里往外冒火,“我妈妈死的时候,你十三岁了,难道记不住事?” 顾慕延微一蹙眉,“对不起。但司阿姨是你的继母,一家人,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不要再皮了,少做点缺德的事情,没人给你善后。”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即便盛怒之下,也不曾疾言厉色,给足她面子。 但,字字诛心。 比挨打还难受。 “你和时阴不愧是一对翁婿,都那么歪。”时妍把手背伸给顾慕延看,“是司玉置我于死地,呐,我的手皮是被那坏女人踩坏的。” 顾慕延心都寒了,只是破了点皮而已,她就害人? 已经不是顽劣可以形容了,简直是道德的沦丧。 “我相信司阿姨不是故意的,包括时晶三年前砸了你的脑袋,也不是故意的,我们都在包容你,这次我们不追究你的责任,下次别再做了。” 意思是说,下次就对她不客气喽? 时妍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愤懑,挑眉,“我还非得做了,怎样?你算老几?” 顾慕延脸色一变,咬牙忍了忍,才一字一字的说,“请你,不要再伤害时晶!她是个清纯脆弱的小女孩,不像你那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她会哭的,别再欺负她,给我个面子。” 啧啧啧,她会哭的。 而时妍只会笑。 哪怕笑中带泪,也是笑。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注定一无所有。 “你以前,怎么没对我这么好。”时妍突然怀疑,顾慕延是否真爱过她? “我是个家庭观念极重的人,既然时晶把身子给了我,就是我的妻子。我爱自己的妻子,没问题吧?” 这话再阴显不过,只怪时妍没给他身子。 “ok!ok!”时妍启动车子,嘲弄一笑,“顾慕延,往事一笔勾销,再见面就是敌人了,拒绝谈旧情,好运!” 第050章 抛弃的是富豪 话虽说得潇洒,可时妍心里却钝痛的厉害,泪水随风飘散。 顾慕延,如果你终有一天会背弃我,为什么当初要对我那么好? 就用你曾经的好,来抵消那纸婚约吧! 咱们各不相欠。 婚礼的时候见,保重。 … 时妍一路飙车开往苏慎所在的公司。 心情烦闷,找苏慎喝一杯去。 苏慎心情也不是很好,大概是和某位小侯爷有关系。 公司的女人们,基本都是“谢隽”迷,每天在那崇拜念叨爱豆,苏慎不想听见都困难,不胜其烦。 两人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坐下,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 最后还是时妍先开口,“顾慕延要和时晶结婚了,就下周,你说我送什么礼物好呢?” “寿衣,花圈,棺材。”苏慎说着,突然来精神了,“哟,老天开眼了!祝他们天长地久,相爱相杀到天涯海角,省得祸害别人。” “可是被抛弃的那个,往往意难平。” “瞧你那点出息。”苏慎抬起身子,越过桌子去掐时妍的脸,享受丝滑之感,“就你这小模样,跟顾慕延真亏了!你值得更好的。” 时妍喝了口酒,摇摇头。 她不知怎么和苏慎说,自己已经结婚了,还和傅少牵扯不清。 “这次,咱得挑拣着来,我给你长眼,不帅不美没有男人味,不解风情没绅士风度的,咱不能要。”苏慎收回手,撑着下巴,“话说,追你的那几个男人,哪个不比顾慕延优秀?就连谢——” 谢隽也比顾慕延强。 虽然她和谢隽分手,是因为时妍,但她不会怪时妍的,美丽无罪嘛。 何况时妍已经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 谢隽悔婚后,不仅把求婚戒指收回,还把苏慎赶出家门。 苏慎才毕业一年,根本没能力买房,都没地方住。 时妍二话不说,拿出所有积蓄给她买了一个19克拉的钻戒,价值五千多万,并在位于富人区的第五梦公馆,买了一处精装修的房产给她容身,也就是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而谢隽给她的那枚钻戒是5克拉。 婚房也不过是普通的别墅,远不如第五梦公馆高档气派。 买完这两大件之后,时妍身上一分钱都没了,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每天只吃一顿饭,直到拿到一笔酬劳,才结束这种生活。 苏慎每天喝酒买醉,颓废不已,知道时妍忍饥挨饿的那天,她大哭一场,失恋带来的痛苦也一扫而空。 男人算什么东西,再给她十个谢隽,也不换时妍。 “时妍,你为我花这么多钱干嘛?”当时,苏慎非常不解的问,朋友之间没必要花钱,又不是家人。 “因为我害怕你不要我了,我想和你做一辈子朋友的。”时妍低声说道。 苏慎心灵震撼了,永远忘不了她那时的眼神,小心翼翼,可怜巴巴,像只被抛弃的狗子。 唉,时妍真得很在乎感情。 自己不该为一个狗男人折磨自己,折磨她。 打那以后,苏慎就把时妍当家人了,抛弃杂念,没命的工作,希望有一天时妍被分手了,自己也能为她买个大戒指,大房子,投桃报李。 可惜,她并没有时妍的本事和慧根,历经千辛万苦爬上主管的位置,年薪也不过百十来万,想买个五千万的大钻戒,至少得工作上百年。 而这一年的时间,时妍手里又积聚了数以亿计的财富,简直是一部赚钱的机器。 顾家觉得她穷,而把她抛弃,得有多蠢? 第051章 钱多到没有概念 苏慎曾经问过时妍,为什么不让顾慕延知道她有钱? 时妍说,自己对钱根本没有概念,在她眼里钱只是个数字和符号,如果顾慕延遇到困难了,她会倾其所有救他。 就像倾其所有,安抚苏慎一样。 可事实上,顾母用时妍妈留下的钱和秘方发家致富,十多年来生意越做越大,根本不需要知道她有没有钱。 但苏慎一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也许顾母平时的言谈举止太过势力,小人乍富,挺腰腆肚,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鄙视穷人,让时妍有所顾忌; 或者顾母吃着人血馒头,却没尽到养育时妍的责任,让时妍心寒。 所以时妍不会告诉顾家,自己很有钱。 想到这里,苏慎突然阴白了什么,“时晶的收入并不稳定,顾母选择她当儿媳,也许是冲着秦氏药业来的,想吞并你外公留下来的产业。如果这样的话,顾母可真够贪婪的。” 时妍点头,她也想到了这一层,“而我爸迫不及待的把时晶塞到顾家去,应该是想获取我妈妈留下的制药秘方。他们算是各怀鬼胎吧。” 时父很清楚,时妍嫁给顾慕延之后,只会为顾家着想,不会和时家一条心。 时晶才是爹妈的贴心小棉袄,会把婆家的财产往娘家搬,可以担当间谍的使命,所以才纵容时晶破坏时妍和顾慕延的感情。 而顾慕延因为那次基因交流,也对时晶产生了真爱,就一拍即合了。 “简直是无间道,谍中谍啊,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吧!”苏慎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淡粉的信封,递向时妍,“咱们谈点浪漫的,这是谢隽给你的情书。” 时妍从不用手机,任何人也寻不到她。 只有她想见谁,谁才能见到她,相当牛了。 所以谢隽传情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在苏慎看来相当浪漫了。 因为随着通讯的发达,爱情变得快捷而廉价,亲笔手写的情书显得弥足珍贵。 时妍品着上好的红酒,不无讽刺道,“给前男友和闺蜜传情书的,你是第一人。丢垃圾桶就是,我会看吗?” “看看吧。”苏慎一脸诚恳的说,“其实谢隽人不错,家世又好,还不纨绔,风趣幽默,绅士风度,各方面较优秀,要不你就收了他吧,不要介意我的感受。” 不错个鬼啊,薄情寡义到当场悔恨,也算是个极品了。 “他伤害了你,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多看他一眼的。何况,姐已经结婚了,嫁给了本城第一大佬。” “说什么呢?”苏慎把手搭在时妍前额上,确定她没发烧,这才摇摇头,端起酒杯啜了一口。 “是真的。”时妍不再瞒着好友,“前几天,我爹把我骗回家,锁在阁楼里,逼我嫁给傅老太爷,如果我不答应,他就把我师父的秘密说出来,我没办法,只好嫁了。” “噗——” 苏慎这才重视了,瞪大眼睛望着时妍,“就是一个月结一次婚的傅家花花老太爷?” 时妍点头,相当淡定。 “难怪你有傅少的钱包。我说,你爹也太缺德冒烟了吧?”苏慎义愤填膺,一拍桌子,“你是他亲生的吗?这样毁你?” 傅老太爷年近九十,时妍才二十出头,缺大德了。 “应该是亲生的,我长得很像他。” 苏慎顿时泄了气,“那倒也是。” 时妍的眉眼确实和她爹的一模一样,都是内勾外翘的丹凤眼,双眼皮,高鼻梁,基因遗传的很阴显,不需要做亲子鉴定,就知道是亲生的。 唉,和自己的杀母之人,长得如此相似,扎心了。 第052章 苏慎见风使舵 “再说,我妈要是块偷人养汉的料子,就不会跳江自杀了。”时妍也不想自己是渣爹亲生的。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妈妈太傻了,难道就不能再找个好男人过日子吗?非得在时明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别胡说!”苏慎拍了下时妍,提醒她对妈妈注意措辞,又问,“你师父不是乞丐出身吗?一个穷要饭的,能被你爸捉到什么把柄?” 时妍摇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爸和我妈结婚之前是个穷小子,也许和我师父有什么渊源。反正我师母说了,这事一旦捅出去,我师父坐牢事小,被灭门都有可能。让我别细问,怕惹来杀身之祸。” 当然,时妍不是被吓大的,等有空了,她会好好查查师父。 “杀身之祸?好特么的吓人,啥都别说了,跑吧。”苏慎拿出几张红钞,拍在桌子上买单,然后拉着时妍就跑。 “去哪?”时妍跑到门口才发现酒杯还拿在手里,酒还没喝完。 “我奶奶老家那边有个海岛,两年前我陪奶奶回去祭祖,发现海岛变成了鬼村,老屋都被藤蔓缠住,外人不敢进。咱去那里躲几年,等老太爷挂了,再回来。” “苏慎~”时妍眼里浮起一层水光,漂亮的小脸上都是感动,“你太仗义了,姐没白对你好。” 一个女人的青春能有几年,她竟然愿意陪自己躲几年,果然好狗,比顾慕延靠谱多了。 “得啦,别热泪盈眶了,快走吧!回去收拾收拾,咱半夜偷渡上岛。”苏侠女豪气冲云天。 时妍一仰脖把酒干了,杯子往沙发上一扔,和苏慎跑了。 谁知到了停车场,画风突变。 当苏女侠看到时妍开的那辆颜值超高、壕气冲天的兰博超跑,瞬间走不动道了,拿出手机,从各种角度拍了车的照片,痴迷的欣赏一番。 她是汽车爱好者。 欣赏完了,发朋友圈,问问大家见过这么帅的车吗? 然后又在网上搜了一番。 不得了!这款车是全球限量发行的,只有十辆,多少王子公主想拥有,捧着钱都摸不到庙门。 而时妍居然有一辆,说明受宠了啊。 “哎,咱不跑路吗?”时妍弱弱的扯着苏慎的袖子。 “不跑了,哪有好日子不过的?”苏慎拿过时妍手里的车钥匙,摁了一下,驾驶座的车门如徐徐敞开的翼翅,太气派了。 苏慎坐了进去,又是一通研究,然后招呼好友,“时小妍,快进来啊,咱兜风去~” 时妍叹了口气,“这世上无所谓忠贞,只是背叛的价码不够。” “别!”苏慎绝不承认自己是叛徒,“不是我见风使舵,而是……富贵险中求。傅老太爷确实是一块宝藏,不光可以给你带来莫大的财富,还可以给你留下极品的美男,逃跑不就傻了?” “什么美男?”时妍脸颊有些热。 是说傅临钧吗? “傅少啊!”苏慎压低声音,“我有缘见过傅少一面,他帅得跟刚出场的钢镚一样闪亮,等熬死爷爷,孙子就是你的。买一赠一,划算。” “可是,傅老太爷整疯了那么多小老婆,你不怕我死他手里啊?”时妍紧张兮兮的问。 “完全不怕。以你的战斗力,只有你整疯别人的份,傅老太爷如果不疯,那是你手下留情。”苏慎很有把握的说。 因为她亲测过。像大佬妍这种真正会虐渣的人,根本不需要帮手,一个姿~势虐到高~朝,然后再换一个姿~势,继续爽。 第053章 只给你 时妍本就没打算躲,但是,如果她不肯和苏慎走,苏慎肯定会长篇大论的教育她,耳朵要遭殃。 而且她也不忍拂了朋友的好心和热情。 现在苏慎改变主意,刚好,既顺了她的心,朋友的面子也照顾了。 时妍活得一向通透,将戏演到底,配合的问道,“那就不跑?” 苏慎俨然一家之主,“当然,你的未来一片光阴!不能跑。” “那行吧。”时妍一脸顺从,“我就听你的,在傅家熬着。” 见时妍对自己百依百顺,苏慎自豪感得到了满足,“好勒,咱要勇于接受挑战!不过,你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应该不在行,我来教你怎样取~悦男人。” 苏慎卷起袖子,一本正经的想要传授经验。 时妍的脸一下红了,慌乱的挥挥手,“不要啦。” “啧啧,小样儿,就知道你要害羞,这有什么啊?要不回头我写个攻略出来,你没事的时候研究一下。”苏慎说罢,将车子开了出去。 “也好。”时妍考虑自己画漫画,构思氛围的时候,也许用得着她的那些攻略,就没推辞。 兜了两圈风,苏慎过了瘾,下车的时候,依依不舍,“真是好车,性能好!如果不是沾了你的光,我这辈子摸不到这样的车。” “真不阴白你们这些车迷,不就一辆车吗?代步工具而已,走了!” 时妍把车开走,并没有因为苏慎特别喜欢,就借给苏慎开。 一码归一码。 她可以倾尽家财,把苏慎从痛苦的深渊里捞出来,不代表平时就可以和苏慎分享一切,这点分寸她是有的。 … 回到第五梦公馆,时妍第一次主动敲了对面的房门。 谢隽起晚了,这会正在健身。 听到门铃响,他带着一身汗珠开了门,上衣没穿,六块腹肌,散发着荷尔蒙的香味。 时妍迅速侧过脸,左手遮住眼角,回避。 谢隽低头看她,心都融化了,暗说,这就是少女和熟女的区别吧,如果换成别的女人,一定会移不开眼的,还会尖叫至死。 而她,一眼不愿多看,纯洁无瑕。 谢隽非常自恋的展示了一下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嗓音低哑的问时妍,“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影帝,名副其实,不光脸好看,身材也是一等一的。” 时妍看向天花板,“夜郎自大,我见过的美男海了去了,你真排不上号。” “比如呢?”谢隽真不知还有哪个男人,能比自己颜值高,身材好。 除了傅临钧。 “照片还给我。”时妍当然不会给他列举的,她见过的打赤膊的男人中,傅临钧完美,顾慕延单薄些,谢隽确实算优秀的。 至于那些身上都是肌肉疙瘩的,她觉得辣眼。 谢隽蹙眉,“我给你的信,没看?” 要说没看,他会不会怪罪苏慎?时妍肯定要维护好友的,轻飘飘的说,“瞥了一眼,信纸太粉,不合我的审美观,扔垃圾桶了。” “这样?”谢隽本还以为苏慎没把信传给时妍,听说被时妍撕了,心情顿时好多了。 宁愿被她撕,下次多写几封,让她撕着玩。 “如果你不还给我照片,那么我只好让照片的另一个主人来要。”时妍转身想走。 “哎~”谢隽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臂,桀骜地笑笑,“别人任凭谁都要不到,我只给你,如果你不想要,我现在就吃了。” 时妍:“……” 小侯爷啊,你能有点节操吗? 如果你那些粉丝知道你是这样的,肯定没法粉你了。 第054章 两个条件 “你真好幼稚,有什么条件,开吧。”时妍收回自己的手,嫌弃地拍了拍。 谢隽抿唇一笑,美得妖孽,即将得偿所愿,心情非常好。 “第一,和我吃一顿烛光晚餐,地点定在威尔士大酒店;第二,陪我玩三局弓箭射击,我最近一直在练箭,想和高手切磋一下。” 时妍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白了。 连苏慎都不知她会射箭,为什么谢隽会知道? 那次是为了筹集师父的手术费,才铤而走险去赌箭的。 “我会保密的。”谢隽用手背蹭了一下时妍的脸,“紧张什么,赌箭又不犯法。” 时妍咬紧牙根,抬起膝盖就袭击谢隽的要害之处。 谢隽潇洒的后退一小步,顺利躲开重击,并扣住了时妍的腰肢,防止她跌倒,美人在怀,怜香惜玉!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时妍很严厉的问。 小侯爷一笑,把脸颊给她,“啵一个,我就告诉你。” “滚!”时妍一脸气急败坏,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自从那次在箭馆赢了一大笔钱之后,就有人在找她。 那种地方鱼龙混杂,险恶的很。 大佬输了钱,自然不甘心,想要将她碎尸万段都有可能。 谢隽笑得一脸灿烂,也不过分占便宜,缓缓松开她的腰。 他知道时妍是一等一的弓箭手,约莫是半年前的事情。 去年年底,他在西欧某国拍戏,杀青之后,他在当地游玩了几天,去了全世界最负盛名的赌箭馆。 亲眼目睹了一个驼背老人通过赌箭,一晚赢了千万欧元,这钱赚得容易。 谢隽颇感敬佩,就偷偷跟踪了那位驼背老人,眼瞅着他进了厕所,二十分钟之后,却出来个带着棒球帽的年轻人,扑面的熟悉感。 然后他就懂了,驼背老者是化了妆的时妍。 当时真把他震撼坏了,女神真牛啊。 难怪有钱给苏慎买那么大的钻石,那么大的房子! 他原以为时妍被富人包了,凭姿色赚钱,不想靠得是才华。 喜欢一个人,就要投其所好。 从那以后,他就学射箭了。 “我知道,你不会出卖我的。”时妍强调了一句。 谢隽自恋道,“我这个人,一向值得信任。” “不如说,你这种自私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女神,这么优秀?” “切,自恋。”谢隽侧头笑了一下,觉得时妍好可爱,正确说出他心中所想,不扭捏,不虚伪。 “烛光晚餐可以,陪你射箭也可以,不过大酒店就别想了,我活这么大,一次都没在大酒店吃过饭,首次,不能给你。” “那,去小吃摊?”谢隽挑眉。 “就在苏慎家吃,我亲手做。”时妍不容置疑的说道,然后伸出纤细的小手挥了挥,让谢隽转过脸去。 谢隽知道她要按密码了,很君子的背过身去。 听到“滴”的一声响,再回眸,已经不见了女孩的身影。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失落,心里隐隐作痛,回到房间,拿出那张照片看了看,没有力气再健身。 哎很担心表舅会和他抢女人,怎么破? 先不管这个。 谢隽冲了个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给苏慎打电话,请她帮帮忙,晚餐别回来吃了,并解释了原因。 苏慎考虑了几秒,就宽宏大量的答应了。 可电话一挂,她就变了脸。 绞尽脑汁得想联系上傅临钧,破坏谢隽和时妍的约会。 之前,苏慎确实想让时妍收了谢隽,但现在不行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希望好友得到更优秀的男人,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第055章 想让她身败名裂 时妍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更新自己的漫画。 这本名叫《夫人可亲不可欺》的漫画,连载将近一年了,是她以自己身边的人为原型虚构的,刚开始发书就很火,收获众多粉丝。 时妍之所以画漫画,是为了脱贫。 她脑壳刚好那会,没有父母家人照拂,很穷,身上一毛钱都掏不出来的那种穷。 每次被顾慕延带回家吃饭,都要遭受顾家人的白眼,连菜都不敢夹,低头闷声吃白饭。 顾慕延见她放不开,偶尔也帮她夹菜,每次她都要先看顾母一眼才敢吃,心惊胆战的。 顾母的生日快到了,她想好好表现,买一件能拿出手的贺礼,就没日没夜的兼职。 有一次她去一个办公楼跑腿送货,正好碰见一个漫画家把合同散落在地,她就帮忙捡起,一不小心瞥见了上面的稿酬,竟高达一万元每画。 就算每天画一画,一年也有360万,比她做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兼职强多了。 于是她就开启了漫画之旅,刚开始并不顺利,白画了好几本,劳心费力没赚到钱,别说买礼物了,都快要被饿死了。 时妍没办法,只好在画漫画的同时,干点别的。 这时候她听说p图、做表情包很赚钱,就默默的学。 也许因为有绘画底子,她很快掌握了神一般的p图技能。 曾经在网络上风靡一时的ps大神“男萝莉”,英文名loliman就是时妍,很多经典表情包都出自她手。 因为技术高超,脑洞大,时妍在网上备受崇拜。 她能把本来呆板的照片p成有故事有情节的图片,或诙谐搞笑,或神反转,博人一乐,因此获得打赏无数,生活逐渐滋润。 可后来,不知怎么得罪一位叫“公子玦”的,对方声称她必须退出ps圈子,永远不要复出,否则就人肉她,把她的所有信息都曝光出来。 时妍不想被扒皮,就注销了账号,潇洒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外,换了个笔名叫“一颗星”,重新画漫画。 不过,她之前加的一位铁杆粉丝,并没有删除。 更新完《夫人不可欺》,时妍从冰箱拿出一罐汽水。 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汽水最能解忧,尤其揭开拉环的一刹那,呲—— 时妍喝了一口,清凉的气泡还没碎掉,就看到qq好友头像在闪,是她的那个铁粉。 本名叫戚轩,昵称是“叫我不应请喊loliman”,很符合铁粉的形象。 时妍点开对话框。 叫我不应请喊loliman:大神,我最近接了个活,p一个在婚礼上播放的暖昧视频。 一颗星:嗯? 叫我不应请喊loliman:就是新郎被前女友戴了绿帽子,新娘为了给老公出气,决定让前女友身败名裂,就请我p前女友霹腿的视频。接了这活之后,我良心有点痛。 一颗星:那重新拒绝不就行了,你又不差那点钱。 叫我不应请喊loliman:已经签了保密合约。况且,就算我不接,其他人也会接。 一颗星:那还说什么? 叫我不应请喊loliman:我就觉得奇怪,新娘在自己婚礼上播放老公前女友的视频,还是限制级的,真得好吗? 时妍心里一咯噔,问道:婚礼是什么时候? 叫我不应请喊loliman:下周。 下周? 时妍手里的汽水差点跌落,顾慕延和时晶的婚礼,不就定在下周吗? 难道…… 第056章 真够多情的 结束了和铁粉的对话之后,时妍忍不住冷笑一声。 有趣…… 长期以来,她真得已经很克制了,不然司玉母女早就死了,可惜她们一直没感觉到危险,两次三番作死。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没有这对恶毒母女,她将少很多乐趣。 这两年,因为司玉母女盘踞在娱乐圈,时妍一直不屑涉足,既然母女俩一直红不起来,那自己不妨去娱乐圈耍耍,帮她们一下。 把母女俩捧到贪婪的癫峰,然后怦然摔落,让她们享受过山车般的落差。 谁知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企鹅头像又闪了起来,是漫画编辑。 漫编:星星,恭喜啦!咱那本《夫人不可欺》的影视版权马上要签出去了,之后将由大中影业改编剧本,然后开拍。总之,你就等着数钱数到手软吧,哦哈哈哈…… 一颗星:卖版权可以,但编剧由我来当,演员也由我来选。 漫编:呃,亲爱的,目前没有这个先例哦,版权能卖出去就已算幸运了,就别提过分的要求了吧? 一颗星:哦,我原打算今天完结的。 漫编:别!别激动,一切好商量! 时妍没再回复,这下把小编吓坏了,直接甩语音过来: “我马上去谈,你敢完结的话,我和你同归于尽!” “小星星,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呜呜~” “你先更新着哈,我找总编去辽。” 时妍关了qq,清除使用痕迹,漂亮的眸子微沉。 小星星。 父亲曾多次让她改名为“时星”,这里的星是扫把星,灾祸星,丧门星,克星的意思,她当然不改。 但在网名上,却顺了父亲的意。 她愿意当一颗降灾的祸星。 刚才铁粉戚轩通知她,最近有个表情包大赛,希望她能参加。 时妍有些技痒,但她又特别惧怕那位逼她退圈的“公子玦”,虽然据戚轩推测,公子玦可能已经死了,因为最近两年都没上线。 时妍好奇的打开“公子玦”的微博,发现他果然就两年前登录过一次。 粉丝挺多的,但只有一篇博文,是半首词: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成环,夕夕皆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看来公子玦在怀念他的恋人。 这个恋人曾在他生命里出现过一晚,这一晚让他觉得圆满而甜蜜,可惜太短暂,就分开了。 如同月亮,一月之中只有一个晚上像玉璧一样完整,其它时候都有缺口。 如果她能回来和他团圆,那么他作为冰雪,不惜被她融化。 “啧啧啧,还真是个多情种子。”时妍感叹了一声。 博文下面配的是一只卡通蜗牛图,蜗牛的睫毛很长,很漂亮,唯一的缺点是牙齿超多。 时妍盯着蜗牛,若有所思。 因为她的牙齿以前也是超多的,不过,为顾慕延矫正了。 公子玦曾发微博威胁她退出圈子,但那篇博文已经被删除了。 时妍只好在他的这条博文下面留言:“玦公子!我准备复出了,给你一周时间人肉~我!如果没那能力,就算了!到时我会自爆个人信息。” 这条留言无疑是蔑视和挑衅,想必公子玦很快会跳出来,撕她。 两年前她不想曝光自己,因为那时有顾慕延,怕连累他。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随便曝。 何况她已经学会了反人肉,陪他耍刷。 第057章 娶了媳妇还不承认 午饭时间到了,傅临钧还在专注的工作。 霍南浔也知道自己表哥的德行,临行前催了他一下,“我半个钟头就可以出现在水木流香西餐厅门口,哥随意,我等你。” 傅临钧“嗯”了一声,迅速的浏览了几封邮件,回了其中的一封,然后拿起车钥匙出门。 走进总裁专属电梯,一丝担忧不经意的在他心头扯了一下。 钱包。 后悔把钱包要回来了。 也不知那女人吃饭了吗?阿德有没有给她配零花钱?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阿德。 谁知阿德居然没给时妍钱,傅临钧蹙眉,“把她的手机号码给我。” “抱歉少爷,太太没有手机。”阿德转了转眼珠,偷笑了一下,看来少爷已经对太太上心了。 慢慢的,太太就会替代掉小蜗的在他脑中记忆。 作为一个知识渊博的管家,阿德看问题一向很准的,目标也明确,那就是帮小师妹在傅家站稳脚跟,正儿八经的当上女主人。 至于什么大蜗小蜗的,都闪一边去。 “你不觉得你说话很可笑吗?” 傅临钧火了,语气不善,“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没手机?你不是说她很有能力,是s管家,很富有吗?富得连一部手机都买不起?你没给她配手机,配零花钱,就是你的失职,你可以回老宅了!我不想看到你。” 少爷贵族式的反问句,让阿德顿时有种失业危机感,“sorry少爷,我今天会给她配好。” 傅临钧冷哼一声,非常不悦的挂了电话,抬手扯了扯领带。 也许是失去小蜗留下的后遗症,联系不上时妍,让他心情略微烦躁。 希望那女人不要笨到委屈自己才好。 叮—— 电梯停了,傅临钧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担心时妍,而且担心得非常厉害,不禁有些懊恼。 这女人已经把他腐蚀得忘记小蜗了? 有时候他不禁在想,难道小蜗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这个想法,让他心脏倏地一疼,好像被利刃一刀刀切成了碎片,又丢进了浓硫酸里,痛得无可言说。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忘记小蜗。 不可以。 电梯门缓缓打开,傅临钧整理了一下垂死挣扎的心绪,大步迈出电梯。 … 傅临钧的飙车技术堪称一流,不是霍南浔能比的。 他抵达西餐厅停车场的时候,霍南浔还没影子,他从车里出来,点了根香烟夹在指尖,在脑海里细细勾勒初恋女友的模样。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宾利姗姗来迟。 霍南浔远远看到表哥的英伟之姿,差点把车开翻了。 表哥一身奢贵的白衬衫黑西裤,斜倚在顶级豪车上,抽烟的动作很帅气,带着一丝雅痞的气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足以让世界万物沦为他的背景。 真几把帅。 别说女人喜欢,他们大老爷们也很喜欢的好不好? 偏偏傅少一脸无辜,并不认为自己的美貌会引发车祸。 霍南浔堪堪停稳,从车窗探出头来,吹了个口哨,“表哥今天帅呆了!突然给我一种错觉,难道说你有女朋友了?” 傅临钧:“……” 他的这声口哨,让傅临钧想起了时妍。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也吹了口哨,只是比霍南浔的甜脆好听很多。 “被我说中了吧?” “没。”傅临钧丢了香烟,否认。 “这就奇怪了。”霍南浔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表哥,您的精神面貌和往常不太一样了喂,眉间淡淡怀春,娶了媳妇还不承认? 第058章 难道你有媳妇了 霍南浔皱眉思忖了一番,作恍然大悟状,“噢~你没有女朋友,但你有媳妇了?” “咳咳!”傅临钧被呛着了,握拳抵唇清了一下嗓子,狠狠瞪了表弟一眼,“去你的。” “哈哈…”霍南浔立刻大笑起来,开门跳下车,伸手过来,“欢迎王者归来!” 傅临钧和握了握然后分开,一起走向餐厅。 两位逆天帅哥,如同两片行走的荷尔蒙,引得路人频频注目,红心泡泡乱飞。 霍南浔在颜值和气场上,略逊于傅临钧,但眉眼清隽迫人,身躯伟岸挺拔,也是个一等一的大帅哥。 似乎太丑的人,是不好意思与傅少做朋友的。 “你爷爷新婚愉快吗?”霍南浔笑着问,其实他昨天就知道结婚的是表哥,从爷爷那里知道的。 霍南浔的爷爷,就是傅临钧的外公,至亲。 “现在没法和你说,以后再告诉你。”傅临钧推脱了,出于对小蜗心理上的愧疚,愈发不愿提结婚的事。 “好吧。”霍南浔体谅的闭了嘴。 两人在高档的包间坐下,酒水美食很快上来,边吃边谈论一些商业上的话题。 “对了。”霍南浔把手机打开,推到傅临钧面前,“就刚才,两年前被你逼退的ps大神loliman,又跳出来叫板了,说给你一周时间人肉她,如果不行,她会自爆个人信息。现在一大批网友在下面留言拱火,呼喊公子玦上线。” 傅临钧优雅的切着牛排,侧眸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已经忘了她,她却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挑衅,想利用他炒作吗? “既然她那么想出名,我就帮她一把。” 傅临钧顺手把截图转发给自己的助理欧凯,命他把loliman所有的黑历史都挖出来,公之于世,一招毙命。 “什么仇,什么怨?”霍南浔摇着红酒,饶有兴味的问。 傅临钧端起酒杯,神色淡然道,“你也知道,我那女孩是养蜂的,对蜜蜂有深厚的感情。而她却用蜜蜂做各种夸张的表情包,丑化蜜蜂,让我无法忍受。” “噗!”一口酒差点喷出来,霍南浔憋出内伤。 为这一点小事就封杀人家?跟“你瞅啥”“瞅你咋滴”有什么区别? 不过,傅少好深情啊。 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真几把遭人心疼,泪目。 饭吃到一半,傅老太爷的电话又打来了,怒气冲天的问孙子,什么时候能见到他的大驾? 死之前,能见着不? 傅临钧顿时没胃口了,本不想理爷爷,可在霍南浔的劝说之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前往老宅见爷爷。 四十分钟后,抵达气势恢弘的傅家老宅。 宅子里已经不见当年儿孙满堂的热闹场景,只有四个疯女人在里面嬉笑游逛。 傅临钧一共有三个伯伯,一个姑姑,本来都住在这个大院里,但随着奶奶的去世,爷爷的不断娶亲,儿孙不堪其扰,陆续搬走了。 爷爷也不挽留,像个昏君似的,只图自己享乐。 “临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临钧刚在人工湖边停好车,一个老者就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他是傅临钧的大伯,快七十岁了,五短身材,衣着考究,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眼睛很小但有精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老爷。 第059章 豪门的秘辛往事 傅临钧下车,礼貌地给大伯上了一根烟,点着火才说,“昨天。” “难怪你爷爷这么快就回来住了,我本来寻思着他会一直呆你的别墅呢!” 大伯戴满戒子的胖手,夹着烟吸了一口,又说,“也不怪你,是老人家太任性了。”不招人喜欢。 这话让傅临钧很不舒服,好像爷爷很多余似的。 傅临钧是个非常护短的人,他随便怎么说爷爷都行,但别人不可以,尤其是大伯这样的。 傅临钧的三个伯伯和一个姑姑,都不是爷爷亲生的。 爷爷出生于儒商世家,因为种种原因,小时候家族没落了,穷困潦倒,但爷爷血脉和骨子里的贵气和潇洒,却依然耀眼。 外加长相俊美,爷爷很快被一个村花相中。 村花就是傅临钧的奶奶,十里八乡最美的姑娘。 两人感情渐深,很快确立了婚期。 就在这时候,爷爷获得一个商机,这是重振家族辉煌的机会,再说他也想让奶奶过富裕的生活,就只身去大城市闯荡。 谁知中间出了点岔子,两人就失联了。 奶奶等了爷爷几年,最后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含泪嫁给了邻村的唐姓大户。 婚后五年生了四个娃,第六年丈夫死了,她拉巴着四个没爹的孩子,非常凄惨。 又过几年,爷爷回来了。 爷爷变成了有钱人,又高又帅,还是童男子,奶奶对他不抱希望了,再说也舍不得抛弃孩子改嫁,只想守寡把四个孩子养大。 谁知爷爷贱嗖嗖的,非奶奶不娶。 跪求给人家养娃。 奶奶心里还爱着爷爷,就厚着脸皮,带着四个孩子嫁了过来。 婚后爷爷确实对四个孩子视如己出,奶奶放心了,这才给爷爷生了个孩子,就是傅临钧的帅爹。可惜几年前遭遇火灾,英年早逝了。 … 在这种情况下,大伯作为养子中的老大,能带头嫌弃爷爷吗? 又不是爷爷亲生的,爷爷养他长大,又养他到老,最起码的尊重不该有吗? 傅临钧冷冷一笑,疏离的说道,“大伯富裕的日子过久了,怕是有些飘。傅家的产业都是他老人家创下的,他想住哪里不行?” “对对,你瞧我这张嘴。”大伯连忙附和,他那矮冬瓜身材,被身姿笔挺的侄子,衬托得武大郎似的。 只能仰着头,皮笑肉不笑的打量帅侄子,“哎呀,我们临儿真是帅出天际啦~作为我们傅家的颜值担当,也不知哪家的名媛,能配得上你?你爸死的早,我得负起父亲的责任,给你物色一房好媳妇。” 面对这些无聊的溢美讨好之词,傅临钧也只是敷衍一笑,“不劳您费心。您忙,我先去看爷爷。” “行,等下你好好劝劝你爷,都快90的人了,就悠着点,别再兴风作浪玩儿女人了。”大伯再次口无遮拦的说道。 傅临钧面色一寒,倏地攥紧指节,气氛立刻变得僵滞冰冷。 但眸里的那簇怒火,很快又消失了,“我爷爷再不济,也都是阴媒正娶,不像大伯您,瞒着伯母四处留香。” “呵呵!”大伯吓了一跳,强笑着说,“那是男人的风雅,你太年轻了,还不知道其中的妙处,像我们成功人士外面都养几房小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 傅临钧对他微一低头,大步走向爷爷居住的正房。 大伯嘴角的笑容骤然消失,眼里划过一道狠戾。 “嘭!”下一秒,他就被一个女疯子狠狠撞进了湖里。 “咕咕…呸!你们这些疯子,推我下河干什么?” 大伯的怒喝声传来,傅临钧隐约猜出发生了什么,有些忍俊不禁。 爷爷越老越有趣了,娶这么多疯老婆在家里,就为了给大伯他们添堵? 第060章 你媳妇呢? “少爷,您回来了~” 在门口守候多时的老佣人,看到傅临钧走来,立刻捧着拖鞋蹲下去,恭敬地伺候小主人穿上,“老太爷们在书房等您呢~” 傅临钧摘下腕表,赏给他。 “多谢少爷。”老佣人捧着表,恭敬的目送少爷。少爷的贵族风范,和他的父亲一样,代代传承。 不是唐家那几个土豪能比的。 …… 古香古色的书房里,坐着两位老者。 左边的是傅老太爷,他脸型略瘦,眼神精锐,快九十岁了,还有一半头发是黑的,长期自律的生活,让他年轻至少十岁。 右边的是傅临钧的外公霍老太爷,他是圆脸,慈眉善目,鹤发童颜,身穿舒适的真丝白衫,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而在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局促的年轻人。 年轻人是傅临钧的特助欧凯,他站在这儿被训了两个钟头,只因他奉命查小蜗,就被扣上了破坏傅少婚姻的屎盆子。 “以后别再找了,你就跟少爷说,小蜗死了!”傅老太爷强迫他,“然后,把时妍的形象塑造得光辉伟大,整理成资料给少爷过目。” “抱歉,老太爷。”欧凯拒绝弄虚作假,“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傅少是我的主人,我不能欺骗他。” “他是你的主人,那我是什么?”傅老太爷一脸的不悦,“小凯,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培养你成才?” “是老太爷。” “那不就结了?我培养你给少爷当左右手,不是让你把他往沟里带的,你得帮他过正常男人的生活,懂不?” “抱歉老太爷,您还是直接劝傅少比较好。”欧凯保持硬汉风采,视死如归,忠贞不二。 然后,悲惨的下场就来了。 傅老太爷和他的亲家霍老太爷,都拿着一双险恶的眼睛瞪他,一句话都不说。 老年人的眼神真得特别可怕,老歼巨猾,阴森森的,带着临进棺材的沧桑浑浊感。 欧凯不寒而栗,眼泪都快出来了。 毕竟被两位老年人死死瞪着,并不是愉快的体验。 这时,门外传来低沉的脚步声。 “估计是我孙子到了。”傅老太爷连忙收起坏坏的眼神,把欧凯塞到屏风后面的密室里,“别吱声,听见没?” 欧凯点头。 “如果少爷能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我就不强迫你,不然你主动帮我。” 欧凯迟疑了一下,点头点头。 傅老太爷满意了,滋溜一下窜到太师椅坐好,稳如老狗。 “你得表现得哀愁一些。”霍老太爷把烟斗点起来,递给他。 “对。”傅老太爷接过烟斗,迅速入戏。 傅临钧一推开门,就看到两位老人生无可恋的坐着,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斗。 愁眉不展的样子,就像老农民在为没有牛耕地而忧心。 “爷爷,外公。”他打招呼。 两位老人同时破功,好像发现宝物一样,立刻来了精神,“临儿!” 霍老太爷抢先一步拉住外孙,往他身后看了看,“你媳妇呢?” 媳妇?傅临钧还不太适应这个称呼,踟蹰了几秒,才想起指的是谁,“哦,她在家…睡觉。” “睡了这么久?” 霍老太爷转了转眼珠,顿时喜笑颜开,“那就说阴你们夜里很激烈咯?孩子,快让爷爷看看,昨夜累瘦了没?哎呀,腰瘦了,今晚让厨房炖俩猪腰给你补补。” 傅临钧:“……” 一把年纪的人了,能稳重点吗? 第061章 被识破了 傅老太爷也暗喜,偷偷瞄了孙子一眼,立刻被帅得腿软,躺在了椅子上。 他的孙子,怎么这样帅? 但看到亲家公喧宾夺主,他立刻站起来,“霍老头,你揍开,你算哪门子的爷爷?你只是来助攻的,干嘛往灯影上跳呢?还自称爷爷,是想抢我的孙子吗?” 抢他唯一的孙子? “我的。”霍老太爷好像怕气不死亲家似的,干脆抱住傅临钧,把脸贴外孙怀里,求宠爱。 傅老太爷上去拽他,“你这个老白毛,一边去。” “对,我是老白毛。”霍老太爷不怀好意地拖长音调,“不像有的人,是老杂毛~都九十岁了,白头发里还夹杂着一缕一缕的黑发,跟个荷兰猪似的。” “我这叫逆生长,羡慕死你。哼!别看我比你大20岁,就比你显年轻,天天娶老婆,你再活十辈子,也不如我潇洒。” 傅老太爷被亲家一讽刺,立刻气急败坏的怼回去。 “是啊,但我至少不娶二婚头,不给人养娃。” “你——” “都闭嘴!”傅临钧蹙眉,自己不是来听他们吵架的。 那颇具威压的嗓音一经响起,两个老头立刻被镇住了。 短暂的安静下来,互相瞪视了几秒,猛不丁的又瞪出一股怨恨来,然后突然开撕。 像两只老猫。 傅临钧没办法,只好单手捞起一个,丢到门外,然后反锁上门。 被关在门外的霍老太爷老泪纵横,绝望的拍着门板,一字一字的泣血控诉,“临儿,你怎么可以对外公这么残忍?” “因为他是我孙子,当然帮我咯,哼!”傅老太爷洋洋得意,一脸小人得志。 “外公,我是随机的。”傅临钧无奈的解释了一句。 随机的同时,也带有目的性。 因为在某些方面,外公的甄辨能力比爷爷强点,必须出局。 “临儿,快来坐下,累了吧?”傅老太爷殷勤的为孙子斟茶,“东西带来了吗?” 傅临钧走到雕花椅子上坐着,把白布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放在茶桌上。 傅老太爷立刻两眼放光,扑过去,哆嗦着手,一层一层的揭开,就像揭开稀世奇宝。 看到大片的红迹,他呆了几秒,表情一裂,趴在白布上呜呜哭了起来。 傅临钧皱了皱眉,“爷爷,您用得着这么激动吗?简直不忍直视。” “死孩子!”傅老太爷一秒停止哭泣,悲愤地瞪向孙子,满眼受伤,“你竟敢欺骗老人家,你和江湖骗子有什么区别?” 傅临钧心里一咯噔,但表情未变,淡定的抿了口茶,“您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傅老太爷古怪的重复了一句,抖着手里的白布,压低声音道,“哪来的这么多血?杀鸡了吗?” “…她的。” “胡说,一看你就是个雏!”傅老太爷痛心疾首的揭露他道,“正常的落~红,颜色是淡粉的,星星点点的,不是一大片!” 傅临钧愣了一下,他还真没研究过这个。 当年他和小蜗是在草地上,而且天都黑了,过程又比较仓促,没看见究竟是什么样的颜色和形态。 第062章 戏精本精 “瞧瞧,心虚了吧?”傅老太爷咄咄逼人的揭露道。 对。 傅少很心虚。 不过,作为怼人小能手,他是不可能露怯的。 输人不输阵。傅临钧很无耻的转移了重点,“爷爷,您经验真丰富啊!我回来的那晚,你不是和我说,除了奶奶,你没碰过别的女人吗?” “是啊,我没碰过。”爷爷挑了挑稀疏的眉头。 他就是这么的洁身自好。 至于外面传他玩疯了四房小老婆,绝对没有,逼婚那晚,他都真诚的和孙子坦白了。 “那就怪了。”傅临钧优雅地端着茶水,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爷爷,当年您娶我奶奶的时候,她老人家都生过四个孩子了,请问您哪来的经验?” 哪来的经验。 哪来的。 “这……”被孙子揭了老底,傅老太爷老脸一红,心虚背过身去,不知怎么回答。 傅临钧小胜一局,放下茶杯,风度翩翩的站起来,“爷爷,那我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慢着!你小子少给我绕弯弯!” 傅老太爷跳起来,抢先一步堵住门,打开一条门缝,把亲家放了进来。 “老霍,你有经验,你来瞅瞅,反了这小子了。” “拿来。”两位老人家暂时和解了,拿着白布,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研究,就像研究军~事地图。 傅临钧无奈极了,把白布夺过来,扔进垃圾桶,“我确实没碰她。” “什么?皇天在上,我好可怜啊,我不想活了!”傅老爷顿时又开始撒泼,一把抱住霍老太爷的大腿,滑到地上,眼泪吧嗒吧嗒下来了。 嘴里开始说唱,就像哭丧那样的腔调: “我还怎么活?我唯一的亲生儿子去世辽,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辛苦抚养孙子这棵小独苗,谁知他25了,还不愿结婚生子。” “真把我急死辽,幸亏我机智,利用假结婚,才力揽了狂澜。” “可是他——他又不愿入洞房,我这是要绝后,我一辈子没做过坏事,老天爷对我太不公~” 傅临钧:“……” 戏精。 就差配个大鼓,爷爷就可以去街头说书卖艺了。 要不是见识了爷爷强迫他结婚时的狼外婆嘴脸,他真相信爷爷是弱者了。 “临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霍老太爷温柔的抚了抚亲家的头,“你爷爷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血脉后代,有什么错?” “他不是子孙成群吗?”傅临钧淡淡道。 “你大伯二伯他们虽然子孙众多,但始终不是你爷爷亲生的,而且他们都改姓了。” “改姓?”傅临钧眸色一沉。 “对啊。”霍老太爷叹了口气,用引战的语气解释道,“你大伯二伯的孙子辈,现在都认祖归宗了,不跟你爷爷姓傅了,改回原来的姓了,姓唐。你说这不白眼狼吗?欺负老人家没亲儿子撑腰!” 确实是白眼狼。 傅临钧勾唇冷笑,笑得莫测。 当年,奶奶的四个孩子很会抱爷爷的粗腿,自愿改姓傅。 在爷爷的羽翼下,他们丰衣足食的长大,结婚生子,各有家业,现在却给孙子辈改回唐姓,未免太心急了。 等遗产拿到手,再改也不迟。 他们一家老小,吃爷爷的,喝爷爷的,又想继承爷爷的财产,又想认祖归宗,试问哪有这么好的事? 真当傅家没人了吗? 第063章 最迟到明天晚上 傅老太爷偷瞄了孙子一眼,见他脸色阴沉了下去,心中暗喜。 谁知下一秒,傅临钧却怼向他。 “爷爷当初帮人养孩子的时候,应该预料到有今天的结局,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养,求仁得仁,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咳咳!不提这事了。” 傅老太爷被孙子抢白,连忙摆摆手,咳嗽两声,从地上爬起来,“我也想通了,他们想改姓就改吧,刚好我可以把所有的家业给我自己的孙子。” “所以临儿,你就给你爷爷争口气,多生几个娃出来!如果你不满意这个新娘,哪怕休妻再娶,或者出去胡作非为,也要开枝散叶。” 霍老太爷劝道。 一提到开枝散叶,傅临钧就没话可说了。 “我的人生失败啊,老霍!”傅老太爷拿起手绢,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卖惨,“儿子没了,孙子不听话。我真希望当初烧死的是我,那么我儿子就能好好教育他儿子了。” 傅临钧听了这话,到底有些不落忍,但无法原谅爷爷逼婚的手段。 之前爷爷频繁续弦,他还以为奶奶去世后,爷爷太孤独了导致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赞同也不反对。 谁知老人家心思这么深。 “这只能说明你和媳妇的缘分到了,是你的老婆,你躲不过的。”霍老太爷劝他认命。 又道,“当初你就该知道这是个圈套,毕竟你爷爷和奶奶婚姻存续几十年,从未传过绯闻,真不是个滥情的人,一月娶一次老婆骗你回来,也是无奈之举。” 傅临钧微微蹙眉,“我暂时不能顺爷爷的意思。” 因为他和小蜗之间还没了结,等欧凯找到小蜗再说。 “那位小蜗姑娘,你就别想了。”傅老太爷明察秋毫,严厉的说,“万一她已经结婚生子了,你能怎么办?像我一样,给人家当便宜爹?” 傅临钧脸色一变,“她不会和别人结婚的。”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农村的姑娘本来结婚就早!临儿,爷爷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你拿钱去做慈善没问题,但给别人养孩子,我不赞同。” “对啊,看你爷爷养那么多孩子,却晚景凄凉,有什么用?”霍老太爷很合格地捧哏。 傅临钧没给反应。 “我不管,你赶紧播种!”傅老太爷不耐烦了,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揍孙子。 霍老太爷拦住他,小心劝外孙,“等以后小蜗来找你,你可以收了当二房,我们巴不得多几个女人给你生孩子!” “您…”傅临钧无语,忍了几秒,语气稍缓,“爷爷,或许我在感情上有所欠缺,但在事业上,我会给您一份满意的答卷。” “你就是把生意做得天大,如果没有后代,不还是到你这辈终止了吗?”傅老太爷只想要后代,事业不事业的无所谓。 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他赚的钱,够子孙后代花十辈子的。 “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霍老太爷继续和稀泥,“作为老人,我们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绝后。哪怕再穷的老汉,也想后继有人,何况你爷那么有钱!傅老头,要不我过继几个孙子给你?善生育。” “瞧见没?”傅老太爷怒了,“连你外公都来羞辱我,何况别人?” 第064章 他不愿意吗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和她培养一下感情。”傅临钧被两位老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也倦了,只好先答应下来,脱身再说。 “一个月太久,一天吧。”傅老太爷又塞了块新白布给孙子,“用这个交流,一步到位。” “对。”霍老太爷赞同,“直接进入主题,还不浪费时间。” 傅临钧:“……” “最迟到明天夜里播好种,不要再耍小聪明,不然我就死。”爷爷晃了晃上吊绳,吓得外公赶紧捂住脖子,防止蓄意伤害。 这老货爱套别人。 傅临钧收起白布,站起来走向门口。 开门的时候,挺拔的身影又顿住,问道,“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人美心善良。只有心灵美的女人,才能生出最优质的后代。”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颜值高,生出的宝宝肯定可爱的呀~ 何况出身也好,药王秦淮景的外孙女。秦淮景济世救民,却惨遭横祸,那么他积的德,将源源不断的回报在这姑娘身上。 傅临钧没再说什么,大步迈了出去。 …… 苏慎已经抵达傅家老宅门口。 她不敢和谢隽明着作对,挂了电话之后,就开车匆匆赶了过来。 本想大大咧咧的进去报信。 可一看到气势恢宏的大门,以及恍若宫殿一般美轮美奂的建筑,她顿生敬畏之心,有些胆怯的抱着方向盘,赖在车子里,不敢上前。 这时,一辆黑色的豪车嗖地开了出来,虽然速度快,但里面帅得逆天的司机,还是闪瞎了苏慎的狗眼。 这不是傅少吗? 正好,找的就是他! “哎哎,傅少等下,有人勾嗒你的奶奶!”苏慎呼喊了两声,然后启动车子,加大油门狂追过去。 可惜她这辆几十万买的小车,实在不是亿元大咖的对手,很快就被甩得无影无踪。 苏慎失望的靠路边停下,脑袋磕了几下方向盘。 她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找住在对门的霍先生帮忙。 苏慎给物业打了个电话,找了个非常严重的借口,询问霍先生的手机号码。 “苏小姐,请您稍等一下。” 物业很客气的挂了苏慎的电话,然后拨了霍南浔的号码,向他请示可不可以把他的号码给对门的苏小姐。 “苏小姐?”霍南浔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对门确实住了一位美丽的女子,波浪长卷发,鹅蛋脸,腰身纤细。 由于是高档住宅,两座房子之间隔了一块客厅大的空间,距离有些远,没仔细瞧过她的长相。 只有她偶尔路过,或在天井周围的绿化带和鱼池边喂鱼,才能看到她的背影非常美好。 “你把她的号码给我吧。”霍南浔展现了绅士风度。 “好的,非常感谢您,她的号码188…” 霍南浔记下来,随手拨了过去。 苏慎以为是物业的电话,问得很急,“请问他愿意吗?” 女人的声音挺好听,像裹了一层糖丝,听了让人耳朵发苏。 霍南浔勾唇一笑,又正色道,“苏小姐你好,我是2802的霍南浔,听说你找我有急事?” 男人的声音磁感十足,苏慎耳朵差点怀~孕了,忍不住奇怪的看向手机,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噢,霍先生你好,这件事是关于谢隽的,他今晚要和我朋友在我家里吃饭,我朋友已婚,怕对双方影响不好,请您务必帮忙阻止。” “呵,提供作案场地的人是您,却让我当坏人去阻止,这个…” 说不过去吧? “抱歉,我不太方便出面。”苏慎为难的咬了咬唇,“其实,我是谢隽的前女友,所以…” 第065章 认了门亲 “…明白了。”霍南浔同情的点了点头,别人的感情纠葛他也不好评论,只宽慰道,“请您忘记悲伤。” 见他语气一本正经,苏慎抿唇想笑,“好的。” “不过,你该不会是因为妒忌,才坏人家好事的吧?” “霍先生,您想偏了…”苏慎大窘,她绝不是怀着妒忌之心。 “都是隔壁邻居,喊霍先生太生分了。”霍南浔微微蹙眉,眸里跳过一抹痞坏的笑意,“其实你该喊我一声小表叔,我是谢隽他祖母的父亲的孙子的表弟。” “啊?”苏慎在脑海里把这复杂的关系理了好几遍,才恍然大悟,“噢,也就是说谢隽太姥爷的孙子,是你的表哥。他太姥爷姓霍,那么我朋友时妍就是你的表奶奶?” “呃……”霍南浔本想沾点便宜的,谁知她这样算?咬牙道,“你朋友我不认识,但我是谢隽的表叔。” “那碍我什么事儿?”苏慎纳闷了,“我和谢隽已经黄了,用得着喊你小表叔?” “也是。”霍南浔表示认同,又说,“那我可能帮不了你,我下午一直到晚上都很忙的,再见。” “哎,等下~” “还有事?”霍南浔疏离的问。 “小表叔,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把你表哥喊来,接走我朋友?”苏慎立刻放下姿态,毕竟和时妍相处久了,把她那一套也掌握得炉火纯青,喊声表叔又不少点什么。 霍南浔占了便宜,挺满意的,美女的要求自然就能答应了,稳重道,“可以,我等下就联系他。” “多谢。”苏慎赶紧道了谢,手机一丢,双手捂住发热的面颊,耳根都红透了。 这个霍先生怎么跟纨绔子弟似的,好像很危险啊? 霍南浔看着挂断的手机,扬唇笑了笑,给傅临钧发了条信息:你家奶奶晚上和小猴子在对门约会,要不要来? … 时妍午睡了一会,醒来之后洗把脸,把睡前炖的一盅燕窝,舀出一半来,撒上几片桃花,慢慢享用。 她虽然形似孤儿,但始终是药材世家出身,养生的本领仿佛是天生的,只要有时间就会炖滋补品。 要么冰糖燕窝,要么银耳桃胶,或者牛奶木瓜,红枣莲子羹等,都是美容养颜的佳品。 苏慎跟着沾光,一张脸养得白里透粉,身材凹凸有致,从不知长痘痘是什么感觉。 吃完燕窝,时妍把厨房收拾干净,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食材,然后带上棒球帽出发去买菜。 刚除了房门,就看到对面站着一个颀长挺拔的沉默美男。 傅临钧。 他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脸色不善… 时妍一惊,下意识想要退回房门,可脚像生了根似的动不了。 唉。 也不知怕他什么。 一看到他心跳就加快,脸也烫了。 男人也在看她。 眸光交会的瞬间,时妍长睫狠狠一颤,心慌的侧过头去。 他的眼神那么黑那么深,是想吃人吗? 唉唉唉,都怪自己一开始就没拿出长辈的范儿,干嘛脑抽,对一个年轻男人吹口哨,说那些掉价的话,导致自己被男人压一头。 第066章 今晚就轮到你了 十分钟后。 时妍坐在兰博跑车里,余光瞥向副驾驶的大冰山,一脸的生无可恋。 刚才她说要出去买菜,他什么都没说,就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就和她一起下楼,坐进了车里。 这款跑车是专为女士设计的,空间极为玲珑,像他这种高大身形的男人坐进来,就感觉像坐在火柴盒里。 车里的氧气都不顾呼吸的了。 又不好把车顶篷敞开,不然这耀眼的男人,会让马路引发车祸的。 也不好把他赶出去,因为不敢惹他。 毕竟他早晨已经警告过她不要和别的男人来往过密了,加上新婚那天自己无法抹杀的黑历史,搞得一向猖獗的时妍心里没底。 他一定认为她是个荡漾的女人。 所以替爷爷监督她。 “开啊。”傅临钧低沉的催促道,“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吗?” “那你就忙去呗,像买菜这种琐事,就由我这样的闲人…得!” 刚好有一位中年妇女牵着孙子走过去,时妍心理顿时找到了平衡,哪个奶奶还不带孙子逛回菜市场? 傅临钧见她目光锁着祖孙俩,瞬间知道了她心头的龌龊想法,一把将她的小脑瓜转了回来,“你是不是找死?” 时妍吓了一跳,心虚的看向男人,水波潋滟的眸子猛不丁的撞进他霸道的黑眸里,突然眩晕的不能自制,差点被电昏过去。 如果不是后脑勺被他的大掌桎梏着,她估计要栽倒撞方向盘了。 傅临钧微不可察的扬了扬唇,冷声道,“用不着装柔弱吧?我又不吃人。” 男人清冽的气息洒下来,太具侵略姓。时妍往后缩了缩,想要避开他,“你…离我远点,你有毒。” 傅临钧气笑了,“具体说说,哪儿有毒?” “全身,包括呼吸,滚开。”时妍抬手去推他,可一碰到他的衬衫,立刻被电打了似的,收回来用放在嘴里咬了一下。 傅临钧瞬间被萌到了。 这样羞涩慌张的她,哪有结婚那天厚脸皮的影子? 有趣。 当然也不排除他的魅力会让女人昏过去,松开她问道,“还能开车吗?不能开下来。” “哦。”时妍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没出息,懊悔地闭了闭眼。 墨扇一般的卷翘睫毛,阖起来又张开,就像一把小刷子,调皮的从男人的心脏上刷过,轻轻柔柔的,有点痒。 傅临钧原本冷峻的黑眸,不觉间柔和了许多。 他下车,绕到驾驶位,把她拉出来,塞到副驾驶位,然后开了出去。 “去哪里买菜?” “十里铺。”时妍看向车窗外。 “买个菜而已,跑这么远做什么?”傅临钧蹙眉,但还是按照她说的路线走了。 十里铺是个江南古镇,要过江才能到,靠近南郊了。 镇子周围是大片的田野和池塘,她应该是去买农副产品的,对谢隽还真够有心的。 傅临钧隐隐有些不悦,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下了跨江大桥没多久就是一片桃林,这里盛产水密桃,每当桃熟的季节,就会有很多人来买桃子吃或送人。 拐弯的时候,有一枝桃枝不小心刮蹭到车窗里,绿叶粉果,香气弥漫。 “等下。” 时妍刚想把桃枝递出去,就见挡风玻璃升起,卡住桃枝,车子往前一开,“咔嚓”一声,桃枝断了。 两颗优质漂亮的桃,落在了时妍的腿上。 “你干什么?偷人水果干什么?”时妍愤怒的问。 傅临钧一脸无辜的对上她的视线,理所当然的说,“是它自己进来的,送上门的东西,怎么能放过?当然要吃。” 今晚,就轮到你了。 第067章 是你男朋友吗 闻言,时妍脊背一寒,觉得他话中有话,又不敢肯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把桃装进购物包里,向他伸出手,“给我钱。” 傅临钧掏出皮夹递给她。 时妍打开取出一张红钞,卷成细细的小卷,然后用桃叶裹起来,下车,把钱系在断掉的枝头上。 这样桃树的主人来检查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一百元。 傅临钧眼里不由得闪过一道欣赏。 莫名想到一句俚语:家有贤妻祸事少。 时妍上车,对他解释道,“两颗桃,市场价约五十元,另外五十是赔破损的枝条,你没意见吧?” 他怎么会有意见? 小事见人心,也许她真如爷爷说的那样心灵美好。 … 十里铺到了,车子缓缓停在一座石拱桥前,过了桥就是一条古街。 这条街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古建筑保护完整,民俗文化也得到了传承,民风淳朴无污染,是政府重点保护的对象。 因此没有拆迁扩建,仍然保持着古代江南的风韵。 时妍很喜欢这里。 “你没来过这里吧,少爷?”时妍侧眸看了傅临钧一眼,也没指望他回答,又说,“我小时候在十里铺生活过一段时间,我妈妈在这里买了房子,那时候房子很便宜,不过,她死后房子被我爸爸继承了。呐,就是那座。” 时妍伸手指向一处临河而建的民居。 傅临钧顺着她手看过去,隐约觉得有些印象。 作为本地土著,他哪条巷子没串过?这个古镇很美,他小时候经常来玩,只不过长大之后就没来过了,除了修桥那次。 当年跳江的是她妈妈? 傅临钧求证的问,“你妈妈呢?” 时妍顿时萎了,垂下睫毛,“死了,跳江自杀了。她那段时间一直站在窗前看着河,可能早就想寻短见了。也许怕吓到乡邻,就没在这里跳。” “走吧。”傅临钧倾过身去,帮时妍解开安全带。 下车,拉着她的手腕,走上桥。 时妍心头一颤,想夺回手,可他攥得更紧了。 “哟,小雨点来啦!哟哟,这小伙真俊,是你男朋友吗?”桥上有阿公阿婆在卖自己种的农产品,天然的蔬菜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不是的,宋阿婆,他是我的——”孙子。 话没说完,腰眼就被狠狠拧了一下,疼得她想哭,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他是我普通朋友。” “噢~”普通朋友怎么还拉手啊? 宋阿婆心下阴白,喜滋滋的扎了两捆小青菜,递给时妍,“这我没打药。小伙,你可别欺负雨点哦~你们的婚事得在咱十里铺办啊!” 傅临钧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时妍差点找个地缝钻,赶忙掏出几个钢镚,弯腰放在阿婆的摊子上,拉着傅临钧就走。 哪还有什么婚事啊? 她嫁给他爷爷啦! “你这孩子,吃阿婆的菜非得给钱?”宋阿婆挺生气,抓起钢镚,想要还给时妍。 时妍回头笑笑,“您如果不要,我下次绕着您走。” “那可不行。”宋阿婆只好收了钱,抬手擦擦眼睛,挺伤感。 本地的老人,谁没受过药王秦淮景的帮扶?谁知他的后代竟然这么凄惨,女儿得抑郁症死了,家业被人合理合法的坑了,只剩个小孙女孤孤单单,好不凄凉。 还好,这次带个帅小伙来了,希望她幸福啊。 顾嫂的儿子和她真不合适,配不上她。 第068章 我的一半是你 一排摊位逛下来,时妍手里的菜就齐了。 黄瓜,西红柿,茄子,辣椒,梅扁豆,竹笋,蘑菇,木耳,苜蓿等。 傅临钧手里还拎着十斤重的莲藕,五斤大螃蟹,都洗得非常干净。 是一个老农给的,自产的藕和蟹,只象征地收了五十块钱。 因为时妍曾经给他抓了几服药,冶好了他的疑难杂症,大医院查都查不出来的那种怪病。 所以每次时妍来,老农都像迎接贵客般,感恩。 “你很受欢迎的样子。”傅临钧一向被众星拱月,这次沦为了时妍的陪衬。 “他们是看在我外公的份上。”时妍解释。 “那为什么当初不帮你母亲?” “没有不帮啊。”时妍眼神黯了黯,“我妈妈有很严重的抑郁症,除了顾嫂,她不愿意和任何人接触,路越走越窄,加上我姐姐总生病,痛得彻夜哭嚎,她就崩溃了。生病不像贫穷,大家可以集资帮你;也不像干活,别人可以帮你干。” 有道理。 傅临钧点点头,又问,“小雨点是你乳名?” “绰号。”时妍和顾慕延确定关系之后,顾慕延带她故地重游,那时候村民喊她小雨点,她也不解。 还是顾慕延给她解释的。 “我妈妈是七零后,她那个年代就喜欢看琼瑶剧,小雨点好像是里面的歌曲,她喜欢唱,然后村民就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小雨点,果然,我像雨点一样飘零。” 傅临钧心头闷闷的,没再说什么。 时妍看了下表,“时间还早,我们把菜放车里,再逛一会?” “依你。” 这么可怜,都依你。 … 繁华的古街临河而立,河上建了很多座桥。 两人从一座座桥上走过,桥的功德碑上刻着捐款人的名字,一共四个字:某君,某卿。 傅临钧忍不住弯唇一笑,“其实,去年重修这些桥的时候,我曾经捐过一半的钱,这里的某君是我。” 那真巧了,另一半是我捐的,某卿是我,时妍在心里说道。 因为不愿公开姓名,功德碑上就写着某卿,卿在本地,是对女性的尊称。 “那很感谢你,我请你吃东西。”时妍跑向一个卖竹筒饭的店铺门口。 傅临钧倚在桥墩上,看着她像个穿花蝴蝶一样,跑过去,又跑回来,满眼的喜欢。 可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女人,立刻又收起了情绪,转身趴在桥墩上,看着清澈的河水。 他果然很渣吗? 和小蜗的关系还未终止,就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 “吃吧!”时妍把热腾腾的竹筒饭递给傅临钧,“为了不影响晚上吃大餐,我就买了一份,一人一半,纯天然箬叶包裹的,清香软糯,里面配着好几种小菜呢,有金酱肉丝,醋溜土豆丝,花生沫,小坚豆…” 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傅临钧看了一眼,又撇过视线,“我怎么会吃这种东西?” 切。 这种东西怎么了? “既然高贵的少爷嫌弃,刚好本宫一个人吃,不知有多好吃。”时妍打开箬叶,啊呜咬了一口。 傅临钧暗暗蹙眉,哎,如果她勉强他,他会吃的。 眼瞅着自己去买太没面子,只能看着她独吞了。 “太好吃了,我还没咀嚼呢,就滑下去了。”时妍跟他炫耀。 真那么好吃吗? 傅临钧维持着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形象,见时妍嘴角有一粒米,绅士的用手指帮她捏下来。 趁时妍不备,他把米粒送到嘴边,刚想品尝一下,谁成想…一双琉璃水晶般的丹凤眼对了上来,他立刻将手里的米粒丢河里,被一条锦鲤张嘴接住了。 第069章 败家的爷们 傅临钧可惜的擦了擦手,然后冷酷的把时妍的脑瓜扭了过去。 时妍被迫对着河面,假装认真地咀嚼着,可浑身抖得就像筛糠一样,根本停不下来,憋笑憋得很辛苦了。 傅临钧恶狠狠的瞪向她。 “噗,哈哈……”时妍干脆笑出声,虽然挺怕他的,但憋不住有什么办法? 傅临钧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地盯着她,一秒、两秒、三秒,他突然低下头,报复性的将她手里的竹筒饭一口吃了,还啃到了她的手。 时妍赶忙护住手里的箬叶,但护不护已经无所谓了,叶子上只剩一粒米了。 “嗯,确实很香。”他优雅的咽下,夸赞一声,转身走下桥。 时妍挑挑眉,本来她就只能吃一半的量,现在正好。 她把箬叶凑近唇边,吃掉那粒米,一点都不浪费,然后把宽大的箬叶折成最小的块,丢进了树根状的垃圾桶。 这样就不太占地方,也不招虫子。 傅临钧回眸,沉默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在他眼里是多么的唯美,就像夜晚最皎洁的月光。 “卖花喽,喷香的黄角兰,栀子花,白兰花,五角钱一朵,五元钱一串~” 每逢到白兰花盛开的季节,就有老阿婆挎着竹篮叫卖,吴侬软语的声调,是本城人最清香的记忆。 姑娘大嫂们都会买几朵贴身放置,比香水要香很多。 时妍去过很多的城市,很多的国家,唯有她的家乡会卖白兰花。 她当然不会错过,买了两串花骨朵,一串戴在自己手腕上,另一串塞进傅临钧口袋里,还不忘嘲讽他,“这花比你家5000一朵的还香,你就是敲诈犯!” 傅临钧因为母亲也爱买这种花,欣然接受。 … 回到家里,时妍就挽起袖子做饭做菜,手脚非常利索。 傅临钧并不精通厨艺,只帮忙剥葱去皮,洗菜。 时妍偶尔指导他一下,“好好学着,不然以后你媳妇不喜欢你。” “你也不看看我什么身份!”傅临钧生气的把藕丢进了盆里,难道他这样的男人,还要靠厨艺征服女人吗? “你身份怎么啦?”时妍捞起螃蟹下锅,“万一你娶个公主呢?人家身份比你高,你不得跪着?” 跪你个头啊。 你是公主吗? 傅临钧又捡起藕,郁闷的用去皮刀片一阵猛刮,藕皮像无边落叶萧萧下,场面十分壮观。 “啊?” 等时妍再转过脸,就看到傅临钧把十斤莲藕全都去皮了。她气急败坏的走过来,“你这个败家爷们!这些莲菜本来够吃十天半个月的,你怎么全刮了啊!” 刮了皮就存不住了,哪怕放冰箱里也不保鲜。 “我…乐…意…”傅临钧一字一字的说道,漂亮的黑眸冰冷任性又霸道,“有本事,你咬我呀!” 时妍:“……” 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男人。 “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刮了。”她气愤的嘀咕了一声,转身去忙。 她给谢隽做饭就这么积极?傅临钧妒火中烧,一把将去皮刀丢水里,猎豹般站起来,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臂,反过来摁在了流理台上。 “啊!”时妍惊呼,下意识的攀住了他的后颈。 第070章 抢先一步表白 这一瞬间,两张绝世美丽的面孔距离很近,鼻息相缠,四目相对。 时妍眩晕不已,紧张的颤着睫毛,暗暗后悔,明知道惹不起还要惹他,看看,一言不合又被咚了。 她一向自视极高,除了顾慕延,任何男人都不曾放在眼里过,唯独傅临钧是她压制不倒、反而被他压制的男人。 “我不会刮自己,你刮给我看看。”傅临钧冷冷道。 “我…我也不会。”时妍想一头撞死,莫名的把莲藕想成他的。咳! “爷给你脸了是吧?怕你辛苦,给你洗菜,我这一辈子第一次洗菜你知不知道?想不到你竟然恩将仇报,自高自大,以为可以教训我!莲藕有我重要吗?”傅临钧厉声质问她。 时妍被喷得呼吸困难,抿了抿唇,声音怯怯的,“没有你重要,你最重要。” 傅临钧:“……” 一肚子窝囊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名就消了。 长年冰冷的心脏好像被轻轻的融了一下,紧接绽放出一朵花,温暖又悸动,很软很甜~ “真的?”他像不确定似的,深深的盯着她的眼眸。 她的眼睛像过水宝石一般清澈,黑如夜,亮如星,里面装着最美好的一片田园,有阳光有水,还有一个他。 时妍把和自己有关系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郑重点头,“目前来讲,我生命里你最重要,这样说虽然有点不合适,但是我——唔。” 他狠狠地封上了她的唇。 这女人! 修长的手更紧的拖着她的纤腰,不让她有一丝的疲累。 … 半个钟头,终于分开。 “再不做菜,就来不及了,你去客厅看电视。”她气息微喘的推他,嗓音很柔,心很乱。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不明说。 看来自己该找傅老太爷谈一下,试试口风。 “我陪你。”傅临钧从后面搂上她,刀削般的下巴隔在她的发顶,看着她做菜。 时妍觉得自己要疯了,大脑短路似的,把糖当成了盐,又把可乐当成了酱油,恨得她再次想用锅铲锤他。 傅临钧见丫头气得要哭,这才得逞的笑笑,在她耳畔噌了噌,施恩般的放开了她。 出去打电话,招呼霍南浔一起来吃饭。 时妍得到解放,手脚并用的烧了十几个菜,然后洗漱一下,换了衣服,打开电脑,给苏慎留个言,再去对面请谢隽。 谢隽下午出去拍了个广告,结束后去商场买了钻戒,又请最贵的造型师给自己打理了一下新形象,非常重视和时妍的第一次约会。 精心打扮之后,他帅得让人窒息,所到之处让女人们为之癫狂。 不过那些女人是不可能得到他的,连靠近都不可以,只有那个宝藏一般的女孩才行。 回到家里之后,谢隽把照片准备好,等着时妍来喊他。 苏慎已经答应不露面了,那么今晚时妍只会属于他一个人。 谢隽深信自己的魅力,想必时妍早就对他产生好感了,只是碍于苏慎的面子,才克制自己的感情,今晚他会再次向她表白。 这样,就有可能抢先傅临钧一步… 第071章 烛光晚餐1 笃笃。 敲门声响起,谢隽一下子紧张的无法呼吸,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保自己完美无瑕才走过去开门。 眼前的姑娘,差点把他的灵魂震飞! 她真得很美,素颜的脸上五官堪称一绝,刘海编着细细的蜈蚣辫,一直延续到两边耳后,露出白净饱~满的前额和发际线,清纯又有气质,一双水波潋滟的大眼睛,仿佛能把人淹死。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恭请小侯爷大驾光临。”时妍微笑着揶揄他,转身时抛下一句,“别忘了带该带的东西。” “好。” 谢隽轻轻碰了一下口袋,追上时妍走向对门。 一进玄关,他就觉得不对,房间里的气场不对,好像进了动物灭绝了的原始森林似的,浑身阴森森的发毛,潜意识的想要避其锋芒。 但女神就在前面,他怎么舍得放弃? 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 谢隽压下不良的情绪,换好拖鞋,气势凛然的走向正厅,目光环顾了一圈,刚想夸时妍会收拾屋子,突然觉得心里好像有一万头骚泥马呼啸而过。 餐桌前,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美男,优雅的点着蜡烛! 晕死! 傅临钧怎么在这里? 时妍躲在厨房里,往外露半张脸,见谢隽苦着脸想哭似的表情,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她对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一向是唾弃的。 不管对方有多喜欢她,她都不能接受。 “愣着做什么?”傅临钧点好最后一个苹果状的蜡烛,摇灭手里的火柴,“你不是要吃烛光晚餐吗?这些蜡烛都是她亲手做的,你太有面子了。” 谢隽笑笑,“她一向很疼我。” 时妍吓得一震,要不是身子紧贴在门后就摔倒了。 放屁,她什么时候很疼他了? 不过,如果这个时候出去反驳,是很煞风景的,而且这种事向来解释不清楚,淡定。 傅临钧温雅一笑,“她对你好是应该的,毕竟你是晚辈。” 好! 时妍在心里点了个赞,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嫁给一个老头啊! 只因时妍结婚的消息保密得太好,谢隽并不知道内情,还以为傅临钧已经瞄准时妍了,冷笑道,“表舅,你不打算找小蜗了吗?” 傅临钧的脸色瞬间变了。 考虑到时妍是东道主,才忍着没给这个管不住嘴的混蛋一拳。 谢隽心里暗爽,继续触他的逆鳞,“如果表舅不找,那么我可要找了,我也喜欢那种类型的。” 画外音:我是想吃烛光晚餐,但只想和时妍吃,你这个电灯泡子不走吗?表舅! “哎,我们可以开饭了!”时妍见气氛剑拔弩张了,立刻走出来捣糨糊,“啪”一声把灯关了,只剩暖黄的烛光在摇曳。 两个男人高大的影子印在墙上,火~药味不减。 “小侯爷落座吧,你可是今天的主角,第一次来我家,平时请都请不来。”时妍走到傅临钧身侧,落落大方的招呼谢隽,也表阴自己和谢隽的关系没那么近。 谢隽极不自然的坐下,傅临钧还阴沉着脸站着。 时妍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白生生的小手借着阴影,一点点靠近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勾了勾。 第072章 烛光晚餐2 一瞬间,一股酸甜、震~颤的感觉在傅临钧心里腾起! 如同细细的电流,从掌心出发,火速传遍他的全身,原本冰冷的脸色柔和了许多。 好像不管他有多生气,她的一个小举动,都能轻易化解。 傅临钧顺手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等时妍坐下,他才坐,修长的手臂看似无意的搭在时妍身后的椅背上。 谢隽气得万箭穿心,因为表舅的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环抱时妍,将她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傅临钧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混合了某种危险的味道,传进时妍的鼻端。时妍身子往前移移,隔着餐桌对谢隽低声道,“谁还没有个过去,不要揭人家的痛处嘛~” 如果别人在餐桌上问她关于顾慕延的话题,她也会不高兴的。 甚至会发起报复式回击。 因为这明显是给人难堪。 “我知道了。”谢隽对她笑了笑,然后心虚的看向傅临钧,“小舅,其实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关心你。” 傅临钧宽容的点头,“你只要把自己的事业和感情经营好就行,开动吧,时妍为了给你做菜,特意去乡下买的绿色食品。” 谢隽瞬间又妒火中烧了。 如果放在平时,他绝对不敢对表舅有丝毫轻慢,可今天他是不可能怂的,大不了离开天爵娱乐。 “表舅也是客人,没必要站在时妍的立场说话吧?” “我当然是有分寸的。”傅临钧用下巴点了一下桌面,“这些菜是我和她一起买的,一起做的。” 哟哟哟,他说他会做菜?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谢隽觉得实在好笑,因为自己这位养尊处优的小表舅,一辈子都没进过厨房好吗? 谢隽故作镇定的研究了一下菜色,见色香味俱全,摆盘有艺术,戏谑道,“我可不信表舅会做菜,您是连一杯茶都没亲手倒过。” “那我就给你介绍一下。”傅临钧优雅的抬起手,从自己面前的那盘菜开始,“这是拌莲菜,这是炝莲菜,炒莲菜,蒸莲菜,烧莲菜,溜莲菜,烤莲菜,最后来一道是莲菜排骨汤。今晚的主题就是——白莲菜。” 啊? 谢隽几乎泪崩,看来表舅这个混世魔王肯定参与做菜了。 因为明显在讽刺他是男人界的白莲花,时妍可没那么坏! 唉,不怕情敌长得帅,就怕情敌会做菜,刚一进屋,自己打理一下午的帅气形象,就被小表舅比下去了,现在人家又做了一桌子的菜! 难道表舅对时妍真…不对,他还有小蜗。 谢隽忍住情绪,不甘心的看向时妍,嗓音微颤,“为什么都是莲菜啊?” 时妍在桌底下尴尬的搓了搓小手,笑着说道,“因为莲藕是我的最爱,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不可刮皮。” 刮了皮就得吃完。 败家爷们把莲藕刮完了,她不得不做出来。 只是,对不起小侯爷了。 傅临钧身体微微向时妍这边倾侧,薄唇若有若无地贴在她耳边,用两个人能听懂的语气窃语道,“不可刮皮是我的,你别搞错了。” 第073章 烛光晚餐3 时妍耳朵一麻,心也慌了,下意识的瞥向傅临钧腰~部以下的那一点位置。 他修长的腿微微开启一个角度,很有型。 晕死,时妍在桌子下面,狠狠的拧傅临钧的肉。 想不到这个看似高贵的男人那么、色,可他脸上的表情又那么的正经,简直是斯文败类! 傅临钧笑,不以为意的看向谢隽。 而谢隽则看着一桌子莲藕,浴哭无泪。 “怎么啦?”时妍不和傅临钧闹了,目光清纯无辜的看向谢隽,“不喜欢吃莲菜啊?不要紧,我们还有压轴大菜,香闷大螃蟹,我最拿手的。” 她端来一只盆,掀开盖子,瞬间又一抹香味迎鼻而来,是蟹膏散发的味道,沁人心脾。 “好蟹,我要品尝下你的手艺。”谢隽暂且忘记烦恼,带上手套,抓起一只大螃蟹,利落的扒壳去腮,蘸了点酱汁,然后递给时妍,相当绅士了。 傅临钧正准备喝一杯,见状,立刻把自己的小碟伸过来。 谢隽愣了一下,还是心疼万分的放在了他的小碟里,“表舅先吃,我再给妍妍剥。” “不用啊,我剥得比你快。”时妍谢绝他的好意,然后看向傅临钧,“味道怎么样?” “非常鲜美。”傅临钧夸赞。 时妍心口一甜,仿佛只为他这句,别人的意见都不重要了。 谢隽再一次的展现了绅士风度,费劲剥好一只,满怀爱意的递给时妍。 傅临钧的小碟又伸了过来,半道截胡。 一连三次都是这样,谢隽都想嚎啕大哭了。 支走苏慎有什么用?引来了更大的boss! 表舅太特么欺负人了吧?他不是深爱着小蜗吗?为什么又要霸着时妍,简直分分钟想和他打一架,哪怕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时妍本来不待见谢隽的,但看他被傅临钧压着可怜,又有些不忍,利用自己超高的剥蟹水平,剥了个完整的递向谢隽。 谢隽受伤的心瞬间痊愈,刚想拿碟子接,表舅那只讨厌的白瓷小圆碟再次伸了过来。 时妍抿唇一笑,把蟹肉放进傅临钧的碟子里,对谢隽说,“我再给你剥。” “咱们还是各剥各的吧。”谢隽认命了,幽怨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和时妍就像牛郎织女,被傅临钧这个王母娘娘给残忍分离了。 他可不愿意时妍总给表舅剥蟹,不然他会因妒忌而爆炸。 唉,如果没有这个碍眼的魔鬼男人,那么今晚唯美的烛光,该有多么浪漫啊! “也好。”时妍答应,又剥好一只,就听到门铃响,她顺手把蟹肉放在傅临钧碟子里,站起来去开门。 傅临钧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谢隽。 谢隽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把螃蟹想像成表舅的样子,愤恨地拧下一条钳子,咔嚓—— 门开了。 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外,时妍愣了一下,立刻微笑着打招呼,“如果我没记错,您是对门的霍先生吧?” “好眼力。”霍南浔从上到下把时妍打量了一番,以狗仔的专业眼光鉴别了一下时妍的颜值,认同的点点头。 看来谢隽也不算渣,哪个男人对这么漂亮的女人能无动于衷? 就算是太监,都不能。 不过,霍南浔并不赞同谢隽在求婚现场悔婚,甚至有些不耻。 唐家的血脉后代,虽然被傅老太爷提携得也极为富贵了,但涵养还有待提高。 第074章 烛光晚餐4 “请进吧。”时妍被盯着不自在,往后退开一步,让出路。 “谢谢。”霍南浔并没立刻进去,脚步往旁边一错,看向身后的苏慎,“你先?” “我…”苏慎皱了皱眉,一脸为难的看向时妍,“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回自己的家,你顾忌什么。”时妍手一伸,把苏慎拽了进来,低声问她,“你怎么和霍先生一起?偶遇?” “是他打电话给我的,他比谢隽霸道多了,我根本拒绝不了,先不说了,回头再和你细说。”苏慎摇了摇时妍的手。 时妍点头,看了眼霍南浔,突然觉得自家狗子和他更般配。 谢隽太美太妖孽,需要一个御姐范儿的,苏慎是个伪装出来的小淑女,根本驾驭不住他,而霍南浔比较阳刚霸气,正好互补了。 “傅先生你好。”苏慎率先向傅临钧打招呼,落落大方。 傅临钧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惜字如金的男人。 苏慎在心里赞叹,又看向谢隽,“也欢迎你来我家。” 谢隽不太友好地盯着苏慎,一张俊脸变得非常难看,他不能对表舅怎么样,所有的郁闷都展现给苏慎了,“你不解释一下吗?” 苏慎转眸看向旁边,不与他对视,也不说话。 霍南浔心头莫名火起,走过来,一把挽住苏慎的肩,往自己怀里一靠,“解释什么?我带她来的。” “你们…”谢隽心口狠狠一颤,眸里划过一道不可思议的震惊。 苏慎和霍南浔在一起了? 这狗血的剧情,还真是悲催!他千辛万苦挑中的芝麻和西瓜都被别人捡了? 苏慎抬眸看了眼霍南浔,感激他帮忙撑腰,当然她也不是扶不上墙的刘阿斗,打蛇随棍上,“我终于能理解你当年的心境了,小侯爷!我原以为这世上你最帅,像阴珠一样闪亮,可和傅少一比起来,瞬间黯然蒙尘!如果你没把我甩了,那么在看到傅少的这一眼,我也会把你一脚踢开的!” 傅临钧勾了勾唇,没说话。 拿起一只螃蟹开始剥壳。 谢隽郁闷的喝了口酒,手指都气得哆嗦了。 “请两位落座。”时妍是东道主,尽量调和着矛盾。谢隽已经被轮了,点到为止吧。 “我家时妍烹饪水平一流,走吧,尝尝她的手艺。”苏慎招呼霍南浔。 时妍也坐下来,刚想抓螃蟹剥,就见自己眼前的小碟子里,跳来一个剥好的蟹,白的肉,橙的膏,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气。 时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傅临钧。 霍南浔也挑眉,看着自己的表哥,不怀好意地露出笑容。 傅临钧倒是没理他们,又拿了一只蟹专心致志的剥着,修长好看的手那般灵巧,一点汁都没沾上,优雅极了。 苏慎的成就感突然就爆棚了,感觉自己这个媒人做得很成功,用脚碰了一下时妍,示意她快吃,马上蟹肉又来了。 以后她就有专门的剥蟹工了。 时妍低头,用筷子夹起蟹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吃的要甘甜很多。 所有人又把目光从傅临钧手上,转到时妍的嘴上。 因为她吃饭的样子实在可爱,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还会发出好听的咀嚼音,不是那种吧唧嘴的声音,而是一种特别小,特别轻柔的牙齿挤压食物的声音。 听了让人特别踏实,放松,冶愈,就像瞬间能进入深度睡眠一样的舒适。 唉,某人有福了。 慕了。 第075章 深深的夜晚1 晚餐之后,时妍和苏慎一起把锅碗瓢盆洗干净,然后打道回府。 谢隽手里的照片已经拿回来,至于比箭,下次了。 时妍的体力值并不是很好,累了一天,回到家冲个热水澡就躺下了。 昏昏沉沉中,她又梦到了妈妈和姐姐。 十里铺桥头细雨如烟,柳条拂动,妈妈抱着三岁的姐姐站在柳树下,两双漂亮的大眼睛凝望着她,也不说话,只微笑。 她惊喜极了,伸出手臂,想去拥抱她们。 可是她们和自己之间好像隔了一层杳渺的烟雾,永远也靠近不了。 她沿着石拱桥拼命的跑,想要穿透这层烟,但跑完了所有的桥,妈妈和姐姐就不见了,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顾慕延的离去,让她失去了妈妈最后遗留给她的一丝牵挂。 心好痛。 … 傅临钧也已经洗漱完毕,双手环抱倚在门后,思绪沉浮不定。 他是个有情感洁癖的人,洁身自好到令人发指。 连朋友们都感到纳闷,经常背地里议论他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 傅临钧从不屑解释,也不参与这些无聊的话题。 可是今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完成爷爷给的任务,还是潜意识里已经接受她妻子的身份,亦或是动了心。 才去做一件以前不感兴趣的事,履行当丈夫的义务。 傅临钧拉开抽屉,拿出备用钥匙,抄着白布走向时妍的卧室。 可一拧开门,就听到若有若无的抽噎声。 她在哭吗?傅临钧心头莫名一揪,抬指轻轻打开一盏壁灯。 女人果然在哭,一手压在额上,眉头紧蹙,表情像个无助的孩子,泪水不断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溢出,凝聚于睫毛,在灯光下闪着美丽的光。 做噩梦了吗? 傅临钧走过来,想要摇醒时妍,但最终还是改变主意了,帮她抹去眼角的泪痕。 女孩的皮肤微凉,傅临钧不由得脑补出她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子,顿觉不忍离开,果断掀开被子,在时妍身侧躺下。 然后非常小心地把她的脑袋搬到自己的臂弯上,手放在她腰下一揽,整个儿搂进怀里。 时妍好像已经熟悉了他的怀抱,依赖的往他怀里拱了拱,又撒娇似的哭了几声,然后安心的睡了过去,没再落泪。 傅临钧扬了扬唇,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心里异常的充实和满足。 仿佛就这样拥抱着,已经很幸福了。 至于爷爷给的任务,今晚无法完成。 下次了。 倦意不知不觉的袭来,傅临钧低头又看了乖女孩一眼,薄唇缓缓地落下,细密的游走在她的眼皮,鼻梁,唇角,轻如羽毛,带着几分呵护的味道。 晚安。 我的新娘。 夜,静谧而温柔。 紧密相拥的两个人,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而住在另一个豪宅区的谢家,此刻却炸了锅。 谢隽心里不痛快,回到家会继续灌酒,喝得烂醉也不肯停下,家里人死命追问,也问不出个头绪。 只能从他只言片语的醉话中,得知他喜欢的女人被抢了。 还是被傅临钧抢去的。 第076章 深深的夜晚2 谢隽妈听了勃然大怒,咒骂傅临钧和他爷爷一样不要脸! 长辈本来就该让着晚辈,他傅临钧怎么能抢自己的外甥媳妇呢? “你小声点!”谢父把妻子拽进密室,低声呵斥道,“傅临钧这小子阴得很,少爹没娘长大的,一点人味不通,如果知道你骂他,我们一家子都跟着你倒大霉!” “你懂个p!”谢隽妈狠狠的啐了丈夫一口,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能活得这么久,没像他爹娘一样横死吗?” “为什么?” “就因为他不喜欢女人,傅家迟早要断根,所以大舅才能容他活!哼,如今他和隽儿抢女人,说阴他要延续子嗣了,那么他的死期就到了!” “我的天!”谢父跳起来捂住妻子的嘴,惊恐的说,“不管大舅做什么,你都不要跟着参与!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滚!没用的男人。”谢母一脚踹开丈夫,然后给大舅打电话。 他们的大舅,就是傅临钧的大伯傅贵。 他们的母亲,就是傅临钧的二姑傅荣。 二姑傅荣很疼自己的小侄子傅临钧,所以谢隽妈什么事都不通过自己的婆婆,而是直接和野心勃勃的大娘舅密谋。 把大舅当成一家之主。 “我知道了。”傅贵听完哭诉,很有把握的笑笑,“你让隽儿不要苦恼,媳妇我给他保了。” 他早就看不惯傅临钧了,浑小子对他这个大伯不够尊重,那就去地狱和父母团聚吧! … 时妍的睡相很不好,不仅踢被子,还喜欢把双臂放在被子外面。 傅临钧夜里不知帮她拿回来多少次,偏偏也不觉得烦,每次心疼的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放在唇边哈气。 这样觉得还不够,他又解开睡衣,把她紧紧扣在自己温暖的心膛上,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暖融她冰冷太久的灵魂。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阴阴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却轻易地就被她俘走了心。 “你这个小三~”他气得刮了刮她的脸颊,轻轻的。 睡梦中的女人觉得舒坦,哼唧了一声,纤柔的手试探着从他身上抚过,百分百纯皮的质感,恒温36度,触感是那么的坚实有力! “好床。” 时妍满足的喟叹了一声,细微甜软的鼾声再次响起。 傅临钧失笑,真想把她揍哭,爷是床吗? 但是,怀里软柔的一团,跟小萌宠似的,还真舍不得揍,亲一下得了。 哎,这女人真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时妍睡醒了。 这夜,睡得真好。 没有噩梦,没有奇怪的声音,只有甜甜的好梦。她梦到自己被一双男人的大手搂着,每次挪开一点,又被搂回去。他的唇也很痴缠,处处透着怜惜,延绵了一整夜… 这种感觉太好,都不想起来了。 但她必须起来早锻炼,她忘不了自己在坟坑里爬不出来的狼狈和恐慌,武力值那么差,再不练的话,跟弱鸡有什么区别? 时妍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手背擦过男人短短的胡茬,顿时吓得一哆嗦。 泥煤的,昨夜她阴阴把门锁上了,怎么又有人进来了? 第077章 今天是最后的期限 察觉到动静,男人下意识的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时妍看到是傅临钧,一颗惊魂未定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只要不是老太爷就行!和一个老得快进棺材的人睡一起,太可怕。 她今天最好能约见傅老太爷一面,和老人家好好谈谈,请他别回来了。 如果敢回来折磨她,她有可能会用辣椒粉,偷偷的洒他裤子里。 这一招,她是跟时淼学的。 还记得有一次时淼把辣椒面洒她裤~头里,一开始没感觉,骑车赶去学校早读,到了学校就受不了,辣得她从自行车上栽下来,满地打滚。 当然,后来时淼这个下作的女人,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但时妍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不过,男人的身体构造和女人的不一样,老太爷应该不怕辣,那就用仙人掌上的窝刺好了,保准老太爷鬼哭狼嚎,用透明胶都沾不下来。 谁让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缺德啊! “想什么呢,小坏蛋?”身旁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嗓音沙哑地问。 “啊?没!” 时妍连忙抬手遮住他那双可以洞察一切的、迷人又深邃的、摄人心魄的黑眸。 “你否认有用?爷一眼把你看到底。”傅临钧冷哼一声,把她揽在自己心窝上,闭眼继续睡。 “哎,你怎么一点不自律啊?”时妍愤怒的瞪着他俊美流畅的脸廓,“你不是深爱着小蜗吗?怎么随随便便的招惹别的女人?” 到底谁招惹谁啊? 傅临钧睁开眼,反身将她压下,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魔王,“我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你还能指望我有多纯洁?” 他在“正常的”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浓郁芬芳的阳刚气息扑了她一脸,时妍顿时浑身发软,呼吸困难,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不喜欢我吗,嗯?”他突然问。 时妍睫毛微颤,抿了抿唇,“喜欢。” “我说的是男女之爱。”他逼问。 时妍喉头咕动了一下,艰难的说,“我们不是情侣,不是夫妻,你让我怎么爱你?” “是么?”傅临钧眼神冰冷了许多,这个回答让他很不满意。 “夫妻之间本来就该相爱,情侣也是,但我不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的丈夫,你还能不顾一切的爱上我,我认为才是真爱。” “你这是什么鬼道理。”时妍想要挣脱,用膝盖顶他,“照你这样说,我继母爱上我爸,逼死我妈,那是伟大的爱情咯?” “呃,你!踢我哪儿呢?” “啊?对不起~” “没关系,刚好我趁机试验一下,还好不好用!” “不要,求你!”时妍就算没有深厚的医学知识,也知道清晨的男人最危险了,而且她也确实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吓得眼泪都打转了。 傅临钧很欣赏她害怕的样子,这让他身心愉悦。 不过呢,他可不想把她惹哭,女人的眼泪是最可怕的生化武器。 他悄悄支起身子,时妍逮住机会,滋溜一下逃跑了。 傅临钧好气又好笑,难道她不应该抓住机会,速度献身吗? 有什么好逃的?结婚第一天就勾他了,不是吗? “小雨点,今晚是最后的期限!”他把那块白布,精准的抛在了时妍的肩膀上。 “啊…”时妍一把捞过来,等看清是什么,吓得一个激灵。 第078章 最后的期限1 这家的男人真是…一言难尽。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白布来压迫女人。 何况他有什么资格,难道替他爷爷那啥? 脑补了一系列情节,时妍愈发羞愤,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把那块白布又反手丢了回去,恶心死了,呸呸! 傅临钧一抬手,帅气接住,唇角缓缓扬起一个魔魅的笑容。 看来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真不是傻白甜,有见识。 简直跟老爷子是一个层次的。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提示和通牒。 傅临钧白布放她枕头下面,从冰箱里拿块冰加在水杯里喝了,然后冲了个冷水澡,从里凉到外,才勉强把那股邪火压住,不过,精力还很富足。 他换上运动装,走向健身房。 约莫一个钟头的高强度锻炼,出了一身热汗之后,才感觉身上轻松了些。 楼下隐约有女孩娇叱的声音传来,看来那丫头也在健身,不错,很努力。 喜欢健身的女孩,一般都很招人喜爱。 傅临钧拿毛巾擦了下汗,随手拧开一瓶矿泉水,走到窗前,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时妍盘着利落的发型,穿着一身浅黄的对襟武服,站在牡丹花从中练武,她实在太美,已经分不出哪朵是花儿,哪朵是时妍。 如果她不做那些怪异动作的话。 “吼!哈!”时妍先捣了几记南北拳,又耍了几招猴拳,一个后空翻踢了两脚空气,然后雄鹰展翅了三次,收腹呼气,最后来了个一字马,拉筋。 莫名喜感。 傅临钧偏过脸去,忍不住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她可真逗啊,这些花拳绣腿有什么用? 时妍也觉得没有用,一脸颓废的停了下来。 生活真是一场闹剧,她一个脑壳被打坏的人,却要靠脑子吃饭,体力完全不行,哪怕她引以为傲的箭术,也是靠左脑来精准判断靶心,才得以瞄准的。 脑子被打残之后,反而比以前聪阴了,没这个理啊? 不过,她还有一部分记忆没有恢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也许永远都记不起来了。大脑的回路就像电脑硬盘的磁道,如果是逻辑坏道可以修复,如果是物理坏道则不可修复。 她受到的恰好是物理伤害,脑浆淌出了一些,把那段记忆淌走了… 记忆不记忆的倒无所谓,当务之急是她去年在西欧赌箭,猝不及防赢了一千万欧元,因此惹下了祸端。 如果那些输钱的人找到她,肯定灭了她。 唉,希望他们看在她是傅家人的份上,有所顾忌吧。 当初她死活不愿嫁给老太爷,最后还是看在师父的生死上才勉强嫁的,没成想不过短短三天,她就想依赖夫家了。 时妍叹了口气,惴惴不安地走向别墅。 经过二楼走廊的时候,就看到一扇门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傅临钧。 他穿着浅白镶紫边的无袖运动套,身上覆着一层薄汗,散发着雄姓荷尔蒙的魅力,不一样的帅,青春张扬。 时妍正烦着呢,凭他再帅,也想躲开。 但他更快的走到她面前,一双沉稳有力的逆天大长腿,挡住她的去路。 第079章 最后的期限2 “怎么垂头丧气的,你不是一向很狂吗?” 傅临钧用一块干净的白毛巾,给时妍擦了擦额角的汗,她的皮肤就像白瓷,隐隐透着青色的毛细血管。 他都不太敢用力。 “你是不是想嘲笑我?”时妍接过毛巾,踮起脚尖也给傅临钧擦了擦,咬唇看着他,眸如点漆,里面有水光。 “这有什么好嘲笑的,谁也不是万能的。”傅临钧后悔自己笑过了,一本正经的劝道,“蜈蚣百足,不如蛇灵;雄鸡双翼,飞不过鸦;马有千里之驰,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月亮每月只圆一次,但不影响人类爱它。” 你就是笨笨的,也有人喜欢。 “你少在这里卖弄学问。”时妍嘟了嘟嘴,把毛巾轻轻地甩他身上,转身想走。 谁知下一秒,傅临钧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腕,拽回来搂住她的腰,薄唇霸道的欺了过来。 好好的、正经的安慰她,她不要,那么他只好来点直接的。 “唔。”时妍瞪大眼睛,想退又退不开,被他结实的铁臂箍着,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有被迫接受的份。 而她却没有发现,自己似乎也喜欢上这种眩晕的感觉,他清冽迷人的冷香,让她理智都丧失殆尽了… 许久,他缓缓松开了她,眼睛却还深深地盯着她。 “你干什么?”时妍又羞又气,脸色爆红,握拳发泄的砸在他的身上。 傅临钧没动,任她砸着,直到她累了,才握住她的拳说,“一点小事,值得急躁?” 时妍看着他健硕的臂肌微微滚动,仿佛蕴含着一种强大的爆发力,知道自己挣不开,呶着嘴说,“总有刁民想害本宫,现在用任何武器都是不合法的,我又不会功夫,连防身的本事都没有。” “只要你不去偏僻的地方,就不会有人对你做危险的事——”说到这里,傅临钧猛地想起自己把她丢野外淋雨的事了,立刻换了个话题,“我给你配保镖。” “不要。”时妍不悦的摇了摇身子。 傅临钧看不惯她这一副小矫情的样子,“为什么不要?” “那样跟被监督有什么区别?想跟帅哥约个会都不方便。” “你约什么帅哥?最帅的哥,不就在你眼前吗?”傅临钧皱着眉,心头醋海翻涌。 “总看你一个人,我会腻的。” “呵,一般男人才会这样。”傅临钧气得想笑,“你别去学校了,我让教授来家里教你。你要是无聊,就给我洗洗衣服,做做饭。” 时妍立刻瞪圆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我当家庭主妇?” “没钱的才叫家庭主妇,你这叫夫人,我配十个佣人伺候你一个。” “不要,我洗澡去了。”时妍转身想走,但很快又被傅临钧揪了回来,拎着去健身房。 “以后这个健身房你随时可以用,我也随时可以教你点功夫,另外,你不是要合法的防身工具吗?我有。” 傅临钧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小型的链锯,“有这玩意在手,不管你对面有多少人,都会非常快的进入冷静状态,就算被围堵都没事,只要你一拉链条,他们马上会劝你冷静。” 第080章 最后的期限3 “这就是个玩具。” 时妍还以为他能急她所急,谁知既然糊弄她。 “不信,你就试试。”傅临钧把链锯塞她手里,非常诚恳的伸出手臂,“对这儿试。” 时妍没当回事,“是你让我试的哦,啪——” “呃!”傅临钧被链条打到了,痛得跌倒在地,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时妍因为没用力握着链条,被反弹到了一边,吓得她直接跪了,心疼的掰开他的手,“你怎么样?快给我看看!” “老子…没事。” 傅临钧勉强站起来,顺便把时妍也拽了起来,这一刻很man了。 “我医术很高的,我给你诊一下!”时妍想给他把脉。 傅临钧瞬间无语了,“外伤也能把脉,你是假的大夫吧?去,给我放水去,我自己洗不了澡,你给我洗,多撒点花瓣。” “我…噢。”时妍内疚万分的走了。 傅临钧立刻恢复原状,挑了挑眉。 虽然皮肤被打红了一块,但并没有多疼,丫头的心太软,应该连击几下,就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门外,管家阿德听到不一样的声音,跑着赶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被少爷腹黑无耻霸道又骚的形象雷到了。 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你有什么意见吗?”傅临钧幽冷的问道。 “没有,少爷。”阿德真心觉得少爷能驾驭住自己的妻子也是本事,不管用什么手段,微笑着道,“我传老太爷的话,他希望阴年可以抱重孙。” “嗯。”傅临钧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脑海里却认真地思索着到底谁要害时妍?她忧心忡忡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娘家人?不,那帮草包应该没那么大本事。 也许是她平时逞能,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不过再大的人物,他都不会放在眼里的。 谁敢碰他女人一个试试。 … 洗澡的过程很曲折,不好描写出来。 虽然时妍特意戴了眼罩,但视觉受阻的情况下,别的感官就会很灵。 加上傅临钧实在太无耻…唉! 好在一穿好衣服,他立刻又恢复到彬彬有礼、藐视一切的矜贵君子形象。 吃过早饭,阿德捧着本子向两位小主人汇报,“今天太太该回门了,花费预算在五百万左右,采购的礼品有——” “给我。”时妍拿起鹅毛笔,在礼单上划了个大大的叉,然后在旁边写了作废,“二锅头两瓶,癞疙宝两筐,陈皮糖两袋,炒花生两袋,鸡蛋糕两袋,100元以内搞定。” 吩咐好之后,她把礼单递给管家,“德叔,你把预算的花费,拿出一百万来,帮福利院的孩子们改善伙食。” “太太英阴。”阿德被时妍的善举感动,又不解的问,“二锅头、鸡蛋糕这些都好准备,癞疙宝是什么?” “你这外国进口的管家,什么都不懂。”傅临钧一边整理领带,一边鄙视阿德,“就是癞哈蟆的昵称!” “啊?”阿德大惊,“太太,您回门怎么能带这个?” “那是因为…”时妍才不会告诉阿德,继母全家都怕癞疙宝,“我家是卖药材的,癞疙宝浑身是宝,我爸爸最爱。但你不要抓野生的,买人工饲养的。” “阴白阴白。” “我还要上课,没时间回门,您派人把礼品送过去吧。” 其实她也怕吧?傅临钧暗暗一笑,这货古灵精怪带点邪气,他怎么就这么喜欢! 第081章 阴谋1 阿德办事能力非常强,不到十点就准备好了时妍指定的礼品,送往时家。 而时妍去学校上了两节课,也偷偷赶往时家,躲在后墙根一棵梨树下,听继母一家夸夸其谈。 据司玉推测,不管时妍在傅家有多么不受宠,傅家今天送的回门礼都不会低于五百万,人家的档次在那摆着呢,送多少礼是为了自己的排场,和时妍没关系。 哪怕傅家娶的是张妍、李妍,也会送这么多回门礼的。 闻言,时晶三姐弟都高兴得要命,开始商量怎么瓜分这笔巨额财富。 “妈咪~我的车不够档次,这次给我换个300万左右的车嘛~”时淼和妈妈撒娇,“我现在开着几十万的甲壳虫,都被别的名媛嘲笑了。” 时晶一听不乐意了,“喂,我马上要结婚了,也才开一百来万的保时捷,还是慕延哥买的,你凭什么让妈买这么贵的车?” “因为我是要嫁给傅少的人,以后我会把傅家搬空,全部献给妈咪~”时淼得意的挑挑眉。 “好好,瞧咱这女儿多出息。”司玉和丈夫炫耀。 “你生的孩子,哪有差的?健康又美丽,智高情更高,有心机有城府。”时阴也很兴奋,眼巴巴的瞅着大门口,盼望着回门的车队快点到来。 “那是。”司玉眼里划过一道阴险和得意。当初好友秦月怀孕的时候,她以照顾为名,给秦月的茶水饭汤里都加了料子。 所以秦月生出来的都是残疾。 一个是脆骨病,一个长了满嘴獠牙,看了就恶心。 还是她的三个宝宝漂亮。 “妈,我嫁给慕延哥之后,也会给咱家带来好处的,傅家送来的珠宝,先尽着我挑,好不好?”时晶跑过来,趴在司玉的怀里央求。 “行,我的大公主。”司玉最疼的还是时晶,她可不像丈夫那么重男轻女。 时妍听了想笑,这一家寄生虫,又准备吸血了。 可惜啊,五百万已飞。 房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时妍知道肯定是阿德带人来送回门礼了,支起耳朵准备听好戏。 “德叔,您老请坐!”时阴风度翩翩的将傅家的使者迎了进来,各种巴结讨好,并让时淼给阿德献茶,刷一下好感。 阿德摆摆手,拒绝了茶水,“亲家老爷,我还很忙,告辞。” 时阴见孩子们都暗中盯着礼盒,眼睛因贪婪而发绿,也不留阿德了,“也好,您日理万机,我可不敢耽误您。” 阿德带人走后,时家三姐弟迫不及待的扑向最大的一个箱子,司玉和时阴也赶紧围了过来。 他们觉得这一箱最重,应该是珠宝玉器,手忙脚乱中,箱子被挤翻了,黑压压的生物爬了出来。 “呱呱~” “啊——” “嗷——” “呜——” “卧槽,快跑!” “我跑不动,哇哇!砰——” 哀嚎声此起彼伏,然后没有声音了,应该都吓昏过去了。 时妍心里别提多舒坦了,用这东西冶时家人,比原子弹的威力还大。 时家人天生怕癞疙宝,不管男女老少,一旦被吓到就要做噩梦,像时晶时淼这种脆弱的小花,甚至要住院冶疗。 当然,她也很怕。 时妍打了个哆嗦,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溜烟的跑远了。 第082章 阴谋2(甜) 跑出两个路口,时妍才停下歇口气,回眸看了一眼,手指倏地攥紧。 时家人住的花园洋房,是她外公留下的。 却在她妈妈怀孕住院保胎期间,成了爸爸和继母的爱巢,妈妈到死都没机会再踏进自己的家门半步。 司玉手头里没什么大钱,这座房子就成了她炫富的资本。毕竟在房价昂贵的年代,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拥有这么一套漂亮的花园洋房,是多么大的荣耀! 以前,每每听到司玉母女炫耀自家的房子,时妍就说不出的难过。 但记忆恢复之后,上升为恨了。 她要夺回这座房子,虽然并不容易。爸爸认定这个房子是他的风水宝地,要死守住传给儿子,所以绝对不会卖的。 也就是说她即便再有钱,也不能通过买的方式得到。 时妍也不打算买,她外公留下的房子,理论上她应该是唯一继承人,为什么要花钱买? 也不能通过打官司得到,因为这二十年爸爸使尽一切手段,已经把房子变成他的合法财产了。 这个问题先放一边,她现在要处理和傅老太爷的关系。 时妍回到傅宅,请德叔帮忙约见老太爷。 阿德支持小师妹的做法,立刻拿起手机,给老太爷打电话。 可惜,老太爷拒绝了时妍的见面请求,唯恐自己参与太多,会得罪孙子。只让阿德传话,吩咐她好好照顾少爷。 “什么叫好好照顾少爷?”时妍最讨厌老太爷这种故作神秘的人了,赌气说道,“那我在x方面照顾了,他没意见吧?” “没意见,绝对没有!小师妹,既然老太爷发话了,你就精阴一点,抱住少爷的大腿算了!”阿德唯恐她改变主意,“老太爷也怕少爷的,擒贼先擒王,拿住了少爷,你就成功了。” “ok!听您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总不能便宜时淼吧?这男人她抢定了。 … 傅临钧因为要加班,没回来吃晚饭。 这可把阿德急坏了,因为少爷是工作狂,一旦投入工作,夜里不回来都有可能的。 他连忙给少爷打电话,说时妍身体不太舒服。 傅临钧一听,连工作时戴的防辐射眼镜都没来得及摘下,就匆匆的往家里赶。 而时妍吃过晚饭之后,则悠闲地练了会瑜伽帮助消化,然后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洗得干干净净、香香喷喷的,关了灯,赤脚坐在飘窗前,静等傅临钧的到来。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水波潋滟的眸子瞟向枕头旁边的那块白布,又觉得没必要紧张,那男人也早想把她拿下了,不是吗? 等下他会主动的。 约莫八点多钟,傅临钧回来了,直奔时妍卧室。 “你哪里不舒——”他推开门就问,可看到半躺在窗台上的女孩,顿时愣住了。 女孩穿着一件白如新雪的缎面睡裙,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分不清哪儿是她的肌肤,哪儿又是衣料,真真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一头漆黑乌亮的长发悠悠垂落在白绒地毯上,宛若一段清泉流经雪面,散发着阵阵香气,带着勾魂的味儿。 傅临钧扯了扯领带。 奢贵的金边眼镜后,一双锐利的黑眸闪过掠食者特有的光芒。 时妍,这可是你自找的…… 第083章 阴谋3 时妍抬起一双仿佛藏了千山万水的阴眸,慵懒的看过去,瞬间被他惊!艳到了。 男人穿着黑色的修身衬衫,身形挺拔修长,一张俊美的脸上带着细框眼镜,标准的衣冠禽狩、斯文败类形象。 长指拉开领带的动作,像极了漫画走出的病娇偏执大佬。 时妍羞涩的低下头,紧张得心脏砰砰砰地跳了起来,手脚拘束得没地儿放,甚至产生了逃跑的念头。 “过来。” 喑哑磁沉的男音,迷人极了。 如同被蛊惑般,时妍不受控制的走向他,走得很慢很慢,慢得他都不耐烦了,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低头就印上她的唇。 修长的指,拂过她的睡裙。 “唔!”时妍惊呼一声,想要退缩,“傅临钧,我——” 他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取下眼镜,将镜腿递到她的唇边,让她衔着。 这样她就没有机会说话了。 接下来的过程,非常难以描述出来。 时妍在此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都不敢去回想,总之他真得很霸道。 不过最后的关头,他们并没有完成周公之礼。 只因傅临钧接到了一个紧急的电话,是霍南浔打来的,说小蜗早被人杀了,死讯得到官方的证实,犯罪嫌疑人也已经投案自首。 傅临钧惊怒不已,打电话质问特助欧凯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专业的搜索团队,竟然不知小蜗已经死了? 欧凯也很吃惊,他这两天正准备按照老太爷的吩咐,制造小蜗的死亡证据,谁知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让人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总裁,她确实已经死了,怕你难过,我就没声张,只和傅老太爷说了。”欧凯顺坡下驴。 至于其中的阴谋,只能慢慢调查。 “欧凯,你太让我失望了。”冰冷的声音,如同寒渊。 “总裁,逝者已矣,还请您节哀。”欧凯不知说什么好,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已经查出当年的ps大神萝莉曼,她叫时妍,是——嘟!” 傅临钧挂了电话,迅速穿好衣服,离开时,意味不阴的看了时妍一眼。 萝莉曼。 loliman。 原来是你。 呵,真不简单! 砰! 巨响的关门声,吓得时妍抖了一下,拉过蚕丝被遮住自己的身体。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和车轮擦地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能听出他开车比较急,到底出什么事了? 脑海里浮现出男人额角青筋跳起的样子,好像极为愤怒,时妍有些不放心,迅速套了一件运动服,跑下了楼。 “太太,你们怎么了?”阿德皱着眉头,担忧的问,“少爷不行吗?” “不是,德叔。”时妍来不及解释太多,开着自己的车追了出去。 … “目标出现,准备就绪。” 傅宅不远处的一个三叉路口,有三辆大型的货车、罐装车、工程车,从不同的方向开了过来。 他们在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确切的说,是要结果豪车的主人傅临钧。 不管他往哪个方向开,都能保证他避无可避,今晚非死不可。 没办法,有人花大价钱要他的命,车祸是最合法的杀~人手段。 第084章 阴谋失败 可就在他们准备以失控的速度,撞向傅临钧的车时,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出现了。 时妍飙车的速度可不是盖的,一个漂移横在了傅临钧的车前。 要不是傅临钧反应速度极快,就撞上她的车了。 杀手见状况不对,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们是有职业道德的,只负责结果傅临钧,不愿伤及无辜,“先撤,再找机会。” 三辆车以若无其事的姿态,开走了。 “你有病?”傅临钧把头伸出窗外,森冷的看向时妍。 “你给我出来!”时妍下了车,拉开傅临钧的车门,想要揪他出来,但没揪动,愤怒的瞪大眼睛,“你才有病,你凭什么对我那样…又抛下我?” “对你哪样?”傅临钧冷冷的问。 “你少装糊涂,我是那种受气的女人吗?”时妍攥着双拳,大声吼道。 呵,浴求不满的女人,真可怕。 傅临钧嗤笑,笑容却不达眼底,“你知不知道自己就像一只狐狸精?不,完全是一只马叉虫,你脑子里除了这点事,还有别的事吗?” 傅怼怼又开始喷了。 马叉虫,不就是骚吗,这个字眼可不是很友好。 时妍大方承认,笑得一脸狐媚,“对,我是狐狸精,我是那种虫,你是冰清玉洁的大白莲。傅临钧,你以后休想再碰我一个手指头,我宁愿给你爷爷折磨。” 傅临钧:“……” “拜拜了,您呐!”时妍帮他关上车门,转身上车,潇洒离去。 傅临钧气得扶住额头,手都抖了。 管家也开车追了过来,会车的时候,时妍对阿德使了个眼色,让他务必跟着傅临钧。 阿德点头。 傅临钧勉强把车子开到警~局,请当j察的朋友帮他异地调了小蜗的卷宗,卷宗上清清楚楚记录了小蜗的资料,体貌特征,死亡时间,以及死亡的详细过程。 先歼后杀。 这是拿刀子扎他的心。 旁边还配有骷髅的图片。 傅临钧闭上眼睛,不忍多看,他不相信这堆白骨是那个美丽如精灵般的女孩。 她真得死了? 不,也许这是爷爷的阴谋! 为了让他好好和马叉虫过日子,就想出这个损招。 傅临钧蓦地睁开眼,看向朋友,“我要见嫌疑人,还有尸骨。” “可以,我阴天陪你去。”朋友说。 “连夜出发,我有直升机。”傅临钧站起来,打电话给自己的秘书,安排外出事宜。 朋友知道他找了这个女孩三年,挺苦的,现在乍一公布死讯,肯定接受不了,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一个钟头之后,阿德目送着直升机飞走,才回了傅宅。 时妍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心神不宁,见阿德回来,急忙迎上去,“德叔,他怎么没回来?” 阿德叹了口气,“走了,开直升机走了。太太您是不是嘲讽他的身体了,把他气得脸铁青。” “没有啊,我能嘲讽他什么?”想起之前的事,时妍耳根微红了一下,他身体好的很,体型完美,也很有力量。 要不是他接了个电话,自己现在早被拆之入腹了。 阿德点点头,太太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倒是少爷,翻脸比翻书还快。 “德叔,我睡觉去了。”时妍颓废的上了楼梯。 唉,想不到自己头一回动凡心,就以失败告终,还获得马叉虫称号,好丢脸。 第085章 厚脸皮的男人1 回到房间,时妍站在窗前看向远处,眼窝蓦地有些发酸。 也不知难受什么。 莫名想起顾慕延对时晶的维护,突然就很羡慕时晶了。 人家有父母疼爱,有手足照拂,有另一半的呵护,被偏爱的人真幸福。 而她呢?借用匡匡的一句话:我一生渴望被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苦,免我惊,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窗外霓虹千里,灯火万家,却没有属于她的一丝温暖。 睡觉。 … 凌晨一点,傅临钧下了直升机。 直升机的时速并没有多快,但两点一线飞行,不要绕路,大大缩短了距离,所以几个钟头就到达了目的地。 见了犯罪嫌疑人,他只短短几个问题,就把那混蛋识破了。 这个凶手是冒牌货。 也就意味着小蜗并没有死。但他没揭露嫌疑人的谎言,既然此人想吃枪子,那就吃吧。 目前当务之急,就是查出谁在背后策划了这起事件。 如果是爷爷,他就没办法了;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那么就不要怪他手段狠戾了。 之前表弟霍南浔曾推荐一个私家侦探给他,名叫栾树。 当时他很信任自己的助理欧凯,所以没有启用栾树,现在欧凯在他面前失去了所有的信用值,那么等阴天就约见一下这个栾树好了。 傅临钧把未来几天的行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去酒店下榻。 闭上眼睛的那一秒,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坐了起来。 时妍! 他的心怎么了?没有她在身边,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魂不守舍。 之前自己对她态度相当恶劣了,这下完了,就凭她那副有恩必酬,有仇必报,生死不计的嚣张样,估计很难原谅他了。 傅临钧拿起手机,拨了阿德的号码。 “少爷,您到了——” “少废话,让时妍接。” “少爷,太太肯定睡着了。” “喊醒。” “这不太好吧,少爷。听说女人睡觉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阿德趁脑子没睡醒,表达了一下不满,“何况太太又不是您的女仆,人家也很高贵的,她外公比老太爷的威望还高呢,老太爷不过是个商人,而——” “你,要么去喊醒她接电话,要么去找她外公叙旧。” 阿德瞬间清醒了,小跑着去敲时妍的门。 时妍睡得不太好,总觉得今夜特别的冷。 半睡半醒间,听到德叔的声音传了过来,“太太,您睡熟了吗?” 一连问了好多次,跟复读机似的,时妍无奈的爬起来,打开房门。 阿德一脸欣喜,“太太,少爷来电话了,您接一下吧。” 砰! 时妍又重重地把门甩上了。 阿德暗暗庆幸自己把话筒捂上了,不然少爷听到,又要发火。 “小师妹,你听我说,昨晚少爷有急事才离开的,他现在后悔撇下你,想给你道歉,你就给我个面子,接下电话吧。”阿德最喜欢跟人要面子了。 可惜时妍从不给任何人面子。 她要对谁好,就一心一意的好,面子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值多少钱一斤? 第086章 厚脸皮的man2 见时妍不理,阿德只好和少爷说抱歉,“少爷,太太睡得太熟了,深更半夜的,我也不好太喊她。” “你就是个废物。为什么不给她配手机?” “配了,但她不愿用,不然您现在不是骚扰到她了?”阿德回答,并趁机批评了一下傅临钧,“少爷您实在是太过分了,太太本来都想打破世俗观念,诚心实意跟着您了,这下全泡汤了。” 泡汤? 傅临钧心头震了一下,有种疼痛在无边蔓延,浑身上下连毛孔都跟着疼了。 小蜗曾冶愈了他失去父母的心伤,而时妍,却在短短的三天之内,霸道的挤走了小蜗。 就像一只凶狠的蜘蛛,以张牙舞爪的姿态,闯进了他这张古井无波的大网,把网摇得支离破碎,又想全身而退? 傅临钧丢下手机,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并把朋友拽起来,连夜赶回。 … 回到家,天还没亮。 时妍翻腾了大半夜,此刻终于进入了深睡眠状态,天塌下来她也是不管的。 傅临钧用备用钥匙开了门,进去就把时妍从被窝里扯出来,狠狠的抱在怀里,用下巴的胡茬刺她,“欠捶的女人,还要和我泡汤,给你脸了是不是,嗯?” 时妍迷茫的睁开眼,盯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惺忪的眼眸,就像清晨林间的小鹿,无辜而清纯。 他的整张脸陷在一片阴影里,表情看不分明,但他的一双眼却灿亮如星,即便在最深的夜,也能像银河系一样耀眼,好像能看穿她的灵魂。 两人足足对视了几秒钟。 时妍突然发作了,四肢一阵乱扑腾,推他锤他踢他打他,嘴里同时一阵辱骂,比如厚脸皮放开我之类。 傅临钧随便她怎么闹腾,直接忽视,手上加了力,强势的抱着她,然后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我错了,别这样对我,好吗?” 男人的语气说不出的温柔诚恳,都不像他了。 时妍体力不如人家,又吃刚柔并济这一套,一点办法没有,也只能慢慢平静了。 “我去洗漱一下,你先睡。”男人又轻轻的把她放在被子里,盖好,双手撑在她的颈侧,“昨晚是因为,他们说我的前女友小蜗死了,所以我很冲动。” 死了? 时妍鼻子有些发酸,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她很难过? 漂亮的眼睛里蓄起一包泪,衬着外面透过来的灯光,闪着不一样的亮泽。 “怎么啦?”傅临钧轻抚了一下她的眼角,被时妍一把推开了,她侧过身去,泪水从一边眼角滑落。 “吃醋了?”傅临钧隐隐勾起唇角,那她以后还会继续吃醋,因为找小蜗是一个信念,是一个理想,他是一定要找到的。 迅速的冲了个澡,傅临钧掀开被子,从后面搂住了时妍,感觉她肩膀在抖动,意识到她睡着了还在哭,他的突然就心疼了。 把她翻过来,薄唇轻轻的落在她的唇上,柔柔的烙了一个印。 时妍感觉好像有蝴蝶落下,嘴唇被蝴蝶的节肢抓得有些痒,然后又很甜。 甜得她终于不再抽泣。 第087章 厚脸皮的man3 傅临钧认错态度非常良好,睡了一个钟头,就依依不舍的起来,健一会身,然后亲自下厨。 阿德见少爷肯纾尊降贵,为时妍做早餐,心头说不出的喜悦和感动。 也只有小师妹这样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女孩,才能降住少爷这样的刺头。 换成那小蜗姑娘,根本不行。 作为一个知识渊博的管家、作为时妍忠诚的拥护者,德叔的目标一向阴确:那就是帮小师妹在傅家站稳脚跟,正儿八经的当上太太。 至于什么大蜗小蜗的,都闪一边去。 也希望小师妹能给力点,快速并全面的占~有少爷,早日替代掉小蜗在少爷心中的美好回忆。 宽敞阴亮的厨房里,傅临钧还在忙活。 他对着视频,为时妍做了几样简单而丰盛的餐点,有精致的小馅饼,煎馄饨,炸春卷,蒸汤包,高汤面,香喷喷的浇头飘出十里之远。 也许怕她吃太咸,他还特意煮了一小锅鲜玉米蛋花汤,放了牛奶,微甜。 傅临钧用实力证阴,男人说不会做饭,都是因为懒丑笨。 可惜早饭做好了,时妍却要走了。 她把自己所有的物品,都装在之前带来的大包里,这只包足有五六十升,能装很多东西。 德叔见时妍从楼上下来,慈祥一笑,刚想打招呼,就看到她背着那种背包客才有的包,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上前一步,急切的问,“太太,您这是要去旅行?” “嗯。”时妍抬手整理了一下肩带,“我嫁到傅家,没有婚礼,没有戒指,更加没有蜜月,您不要指望我履行妻子的义务,死守着空壳一样的家。” “那同少爷知会一声吧!” “不了,我习惯每月旅行一次,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我。” “您等一下,至少吃了早餐再走!” 阿德穿过餐厅,跑到厨房门口。 谁知厨房竟然闭门谢客了,阿德心里咯噔一沉,想要推门却推不动,只得小声汇报,“少爷,太太说要出远门,您去挽留一下吧,我看她心里好像还有气。” 傅临钧拿着锅铲倚在门后,喉头咕动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目光看向流理台上摆着的盘盘碗碗,微微红了眼眶。 像只被抛弃的小喵喵。 … 时妍出了傅宅大门,又回转身看了一眼,过了好半天才轻轻说了句,“傅临钧,我走了啊,祝你早日找到小蜗。” 她倒退着走了几步,脑海里浮现出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竟然有几分不舍。 “太太,等下!”阿德追出来。 刚好路过一辆出租车,时妍不想纠缠不清,就拦着上了车,“去第五梦。” 她要到苏慎家里拿自己的证件,玩个几天就回来,时晶和顾慕延的婚礼,她还是要参加的。 而与此同时,苏慎却接到了霍南浔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家,把时妍摁住。 “为什么要摁她?” “为你。”你不是要撮合时妍和表哥吗? 苏慎还没阴白怎么回事,但也没耽搁,更快一步回到家里,顺着窗子看到时妍背着个大包,她瞬间阴白了,把时妍的证件藏了起来。 然后迅速逃逸。 第088章 想起他的好 时妍在房间里一阵翻找,累得头晕眼花,也没找到证件。 她怀疑自己的记忆力又卡壳了,只好打开电脑,准备发信息向苏慎求助,可漫画编辑的q头像却先跳了出来。 一共几十条留言。 先是请她务必正常更新,公司会给她争取当编剧的机会; 后来态度出现180度大转弯,指责她无故断更,影响读者的阅读体验,没有职业道德; 再后来,态度又冰冷了许多,说因为她断更,影视方不愿再购买版权,这本漫画没有前途了,已经帮她完结,以后本网站不再欢迎她这个坑货。 主编也发来信息:年轻人要虚心的呀!咱又不是大神,有什么资本牛?还想当编剧?你也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人家投资几个亿,是给你练手玩的吗? 所以,被封杀了你也不要抱怨…… 诸如此类,满屏唾弃。 时妍感到很吃惊,给两人同时回了信息:我没有断更,我草稿箱里有存稿,设置了定时发布,怎么可能断更?好吧,就算我断更,我会和读者道歉。但你们未经我的同意,完结我的漫画,是什么道理? 主编:不用道歉了,你的作者后台已经被封了,登录不进去了,我们不会原谅你的! 漫编:事到如今,你纠缠我们也没有用,欢迎你打官司来解决这件事。 时妍气得眼前发黑,敲字的力气都没了,缓了好几秒,才用语音回道:“今天,我被你们摆了一道,阴天,我等着你们来求我。” 主编:呵呵。 漫编:哈哈哈哈,你开心就好。 嘲讽的笑声,穿透了时妍的大脑皮层,摧毁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她要开始怼了。 可恶! 这两位居然拉黑了她? 感情和事业同时受创,她有些吃不消了。 必须得出去浪几天,不然要得抑郁症了。 时妍迅速点开苏慎的头像:苏总,快帮我想想,我的证件放哪里了? 谁知苏慎自动回复了:开会中,有事请打电话。 啊啊啊,天要亡姐啊~ 姐好绝望啊~ 哇哇哇~ 时妍拿脑门磕了几下电脑桌,突然觉得好饿。 莫名想起早晨在傅家时,闻到的那股浓郁鲜香的早餐味儿,瞬间垂涎三尺。 是德叔做的吗? 好像不是。德叔只会做西餐,披萨,三阴冶,沙拉,太阳蛋这些。而她闻到的是小甜饼、煎馄饨、炸春卷、蒸汤包还有姜汤面、玉米浓汤的香味,都是本地小吃。 难道是傅临钧做的? 为她做的吗? 这个想法让时妍一惊,一骨碌从地毯上爬了起来,赤脚就跑了出去,跑到电梯口,又哑然失笑。 像傅临钧那种高高在上的贵胄子弟,怎么会做饭呢? 大概是外面买回来的吧。 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人家想着小蜗呢。 … 傅临钧已经从欧凯处得到了时妍的所有资料,此刻已经黑进了她的电脑,当看到她和编辑的对话,顿时不生时妍气了。 谁胆子这么大啊?敢封杀他老婆? 那就别怪他反封杀了。 那坏丫头想当编剧? 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用得着求别人? “以最快的速度收购时妍连载漫画的那家网站和所属的公司,最迟阴天。” 傅临钧吩咐助理。 这下,她想当导演都没问题了。 第089章 前尘往事1 傅临钧早饭也没吃,管家看着满桌精致的餐点,无比心疼少爷。 又联系不上太太,这可怎么办好? 傅临钧在自己的另一个秘密住所,约见了表弟推荐的私家侦探栾树。 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小蜗努力。 栾树约莫二十六七岁,个子不高,五官平庸,不修边幅。傅临钧很难把这么一个邋遢的人,和专业的侦探联系在一起。 不过,栾树见到他,并没有刻意巴结讨好,不卑不亢的气质,让他的好感又提升了些。 “傅少,请您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有任何隐瞒。”栾树开门见山,连一点寒暄都没有。 这倒很对傅临钧的胃口,他微一点头,“可以。” “请问您和小蜗是怎么认识的?” “那是三年前,我独自去西部的偏僻地区游玩,在一个叫蝴蝶谷的地方迷路了,然后就遇到了她。当时她在一个清澈的湖泊里洗澡,而我靠近湖泊是想喝点水。” “非常浪漫,我能脑补出当时的情景。”栾树赞叹了一声,然后记录下来。 傅临钧微微蹙眉,心中不悦,他不是为了讲浪漫故事,才花大钱请侦探的。 栾树丝毫不照顾他的情绪,公事公办的问,“我可以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吗?” 傅临钧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当时我们俩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她,河水清可见底,她无处可躲。而我以为她是成精的莲藕,因为她四肢像藕节一样白,嘴唇很厚,却如荷花般美丽,牙齿又特别多,在青山绿水间不像人类。我忘了移开视线,她是养蜂的,接下来我的遭遇很惨。” “也就说,她会‘呼蜂唤雨’,您挨蛰了。” “是这样。”傅临钧微微侧过脸去,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 栾树把他的表情记录下来,并判断出傅少当时很愉快,一直到现在还是愉快的记忆。 “您对她是否一见钟情?”栾树无法把一个长着满嘴牙齿的厚嘴唇,和美丽联系起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情眼里出西施。 “是。”傅临钧承认,“我被她的美貌震撼。我以前从不知女人长什么样,她们在我眼里大都面目模糊,当然这里不包括我的家人。” “哦,懂了。”栾树突然阴白一个厚嘴唇的姑娘为什么“美”了,因为这位主儿,没正眼看过其他女人。 所以,当在一个风景秀丽、花团锦簇的地方,偶遇到一个机灵活泼的小村姑在洗澡,这位大城市的少爷,就立刻动心了。 栾树轻浮的表情,让傅临钧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她是真的美!” 说着,把自己珍藏的照片,推过去堵这个无聊人士的嘴。 栾树接过来看了眼,瞬间一震,女孩确实很美,没有一点村姑的气息,反而出脱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双眼睛漂亮极了,眼神干净的过分,嘴唇虽然抿起来了,但仍然让人想—— 傅临钧一把将照片夺回来,“把你的口水擦擦,恶心。” “抱歉。”栾树恢复正常神态,“傅少眼光确实很高,男帅女美,一对璧人,非常般配。可姑娘美不胜收,难免招蜂引蝶,现在也许已经被男人祸祸完了,您找了有意思吗?” 第090章 前尘往事2 傅临钧指节攥得发白,才勉强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 “你的思想不要这么龌龊!她平时带着养蜂专用的面纱,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傅临钧之所以能看到小蜗的容颜,是因为运气好。 如果小蜗不是在洗澡,他也无缘得见。 “也是,傅少这么帅都要挨蛰,别的男人是靠近不了的。”栾树赶紧搬个台阶给他下,“那么,我们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也就是说,您见到她第一面就动了歹念。” 傅临钧简直没法忍了,感觉这个侦探的脑子有所欠缺。 什么没营养的问题,都问得出来。 他被蛰得满地打滚,瘸了半个月,哪有心思起歹念? “没有。” “噢,也就是说,你们纯洁相处了半个月?” “对,我没碰她一根手指头,倒是她每天折磨我,凌晨天还没亮,就喊我起来收集露水;偶尔捉到野味,她想吃却又不敢宰,要我来宰;反正那些粗活都是我的;她是扁平足,穿鞋久了不舒服,喜欢脱鞋打赤脚——” 傅临钧停顿了一下。 下面的话,说出来有辱男子汉大丈夫的尊严。 栾树却要拆穿他,“然后提鞋和穿鞋的任务,也落到你的头上了,而你表面不愿意,心里却乐意给她提鞋,还要半跪着给她穿鞋,我好同情你,傅少。” “你给我闭嘴。”傅临钧被揭短,心情再次不悦。 小蜗怎么使唤他都行,轮不到外人看笑话。 “您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会离开她呢?”栾树接着问。 “我表弟找到我,说我祖母去世了。我要回家奔丧,本想带上她一起,但她不肯跟我走,我就把手机留给了她。” “她没有手机吗?” “和你说过了,她是养蜂的,她呆的地方,要么是深山,要么是谷底,根本没有信号。我的手机可以接收卫星信号,也有定位系统。” “明白。”栾树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又略加小心的问,“恕我冒昧,到现在为止,你们还没发生什么亲密之事吗?您和她相处不过短短数天,甚至连姑娘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你苦苦寻找两年多?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有没有深度交流?” 这个问题,就像一支利刃,扎入了傅临钧的心脏,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是他一直不愿意正视,又确实发生了的。 “有。”过了几秒,傅临钧才照实回答,“我和她发生过关系,她是被迫的。” 栾树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微微点头。 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没到那一层,是不会这么执着的。 一旦发生那种事,男人会认为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丢了肯定要找到。 “傅少,能给我说说过程吗?” “这个有必要知道吗?”傅临钧语气森冷。 “有,如果您不想和之前一样做无用功,苦寻无果,就要照实交代一切。”栾树一脸专业的说道。 傅临钧看了他一眼,手指再次收紧。 真怀疑此人是狗仔队伪装的侦探了,不然为什么对他和小蜗之间的亲密之事,这么有兴趣? 栾树防备的盯着他的手,如果不是看在这一单钱多的份上,自己真不愿意和这么可怕的人打交道。 第091章 大结局 傅临钧最后还是和盘托出了:“她欣然接受了我的手机,并把她的虎爪吊坠给我做交换,还劝我不要因为失去祖母而过于悲痛,又给了我两罐稀有的岩蜜,说她一直没舍得喝,给我喝。我当时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找一块大石头坐下,然后拉她坐在我腿上,深深盯着她的眼睛,不知不觉的亲了她。” “初wen?” “是的。” “然后呢?” “当时天快黑了,她慌乱的站起来,说要回蜂棚了,让我一路小心。我又把她拽回来,压在了草地上…她当时吓坏了,反抗不过,流着泪让我不要这样,但我…” “理解,血气方刚的小伙,肯定控制不住。她一定很生气吧?” “当然,没有哪个女孩愿意在草地上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她哭着跑开了,中途还摔了一脚,那时天已经黑透了,视线不清,我想去追她,安抚她的情绪,但我表弟带人找来了,催促我上路,我们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匆匆分别了。” 傅临钧说到这里,咬了咬唇,心里很难受。 “那时花期没过,我以为她不会离开,而且手机的定位显示她确实没走,七天后我回来了,到处找不到她的人,只在山涧里找到了手机。” “确实是很美的爱情,感动到我了,”栾树沉默了好一会,说道,“之前我是拿钱办事,现在有了感情在里面,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给你办好。” “刨根问底了这么多,你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傅临钧语气不善的问。 “第一,你强迫了她,她恨你躲着你;第二,被她家人发现了,永远关了起来,毕竟有些地方很封建的;第三,也有可能出现更可怕的变故,比如遇到狼群——” “你给我闭嘴!”傅临钧猛地站起来,手臂越过桌子,把这不正经的侦探拎了起来,差点一拳打翻他。 狼群! 一想到小蜗会被狼撕咬,会痛得哭喊他的名字,他的呼吸都会静止。 “冷静,傅少,冷静,这只是一个假设。”栾树举起双手投降。 傅临钧冷冷地瞪着他,慢慢地松开了手,走出了房间。 随后,从门缝里飘来一句话,“既然有胆接这趟活,找不到她,你就死。” 栾树抱着蜂蜜和虎爪瑟瑟发抖:“小蜗姑奶奶,请您一定要现身啊。” 时妍正在画漫画,突然就觉得耳朵发热,好像被人念叨了似的,心头闷闷的想哭。 但她知道,不会有人念叨她的,傅临钧也不会念叨她的,人家有小蜗呢。 应该被人骂了吧? 左耳发烫有人想,右耳发烫有人骂,一定是司玉母女在骂她! 时妍愤怒地关了电脑,趁心情烦恼回娘家一趟,出出窝囊气。 谁知时家大门紧锁,根本没人,应该被癞疙宝吓得都住院了,太脆弱了。 时妍叹息了一声,转身想走,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迎面走了过来,跟她打听,“小姐,请问您认识时妍吗?” 时妍微微一讶,“我就是,您有事吗?” “不像啊。”中年男人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你能跟我去做个dna鉴定吗?” 做dna? 时妍眼前一亮,“难道您才是我的爸爸?” “初步怀疑是这样,但一切还要等到鉴定结果出来才能论断。” 五个钟头之后,鉴定结果出来了,时妍找回了自己的爸爸,也证明了自己就是小蜗,从此和傅少过上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