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念晓光》 楔子 “我生在黑暗,从未觊觎过光明,只是遇见了你们,我的世界有了光,让我不惜扭转时空也要拯救这个世界。” 在公元4053年,地球上的资源枯竭,长时间的环境污染也使可再生资源变得无法再生,纵使人类已经做出了很多的努力,但地球仍一日不如一日,面临全人类死亡的危险,随之而来的则是肆意生长亿年的地球没落、死亡。 一众科学家昼夜不停的研究解决问题的方法始终没有出路,空气中飘散着大量的微细菌,沾染上只有死路一条。 生病的人类越发多,就算现在的医学十分进步,但比起快速繁殖的细菌来说,这样的医疗设备远远不能保护人类的生命财产安全。 纵然放弃生的希望的人类占三分之二,但还是有那么一些人相信会有出路,不断研究着地球发展趋势、解决办法、亦或者……扭转时空。 云闲栀从小时候开始便和父母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在她6岁那年,父母都沾染上了这种严重的细菌,双双去世。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开始自己生活,不论树皮、野草,什么都吃,只要能支撑她活下来。 这个时代,钱变得十分廉价,即使有再多的钱都无法买到食物。 她在12岁时,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人,这种情况其实在这个时代不少见,反而很常见。人类互相残杀,就算你想要保持善良的本性,但在这样的风气、长时间的压抑情况下,你的精神也会变得错乱,不是主动出手攻击他人,便是被他人蚕食。 云闲栀没有成为后者,但她每杀一个人就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一道,鲜血淋漓,每一道疤都在警示这她:你杀人了,你是个罪人。 她也想一了了只,但是,她印象中那个笑起来很温柔很好看的母亲,和乐观开朗的父亲会时刻充斥着她的大脑。 “栀儿,你想不想再看一次栀子花开?” 母亲总会温柔的对她说。 随后,就像变魔术一般从背后拿出一朵盛开得正好的栀子花。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名字中也有“栀”这个字,她十分喜欢栀子花。 正如栀子花的花语:喜悦,坚强,永恒的爱。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正因为喜悦很少见,所以你应该带着永恒不屈的爱活的更坚强,再感受一次日出东方的喜悦。 在云闲栀15岁时,她放下了刀,把她一个人锁在屋子里,研究拯救这个时代的方法。 她早已备好了粮食——一些草根、树皮、野果、淡水,这些在过去看不上眼的食物,却是现在不可多得的美食,过去的面条、大米都已经不复存在,很少能见到了。 云闲栀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不问世事,专心研究,她的粮食早已吃完,这是她缺水没有进食的第五天。 人类不喝水不吃饭最多活七天,而云闲栀似乎是想试试这个极限似的。 即使是这样,她的头脑非常清醒,那双含情的桃花眸中此时充满了惊喜,她的双手隐隐都有些颤抖。 “母亲,栀儿找到了…扭转时空的方法……” 惊喜、疯狂之情溢于言表。 云闲栀深呼吸,打开了早已落灰的木门,微不可见的阳光透过层层大雾照射进她的屋子,外面一片荒凉,寸草不生,天空灰蒙蒙的,已经罕见人烟了。 她狠狠地一皱眉,有些不可置信的轻叹:“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随后,她毫不犹豫的回到屋子,将桌上放的小玩意儿紧紧握在手中,满眼期盼,那是她渴望的…… 她将手心摊开,缓缓地按下了小机器的蓝色按钮。 几乎是同一瞬间,周围的空间缓缓被撕裂,手中的冰蓝色的小机器悬在空中,不断变大,被撕裂的空间变幻成一个一个细小的粒子,飘散到四周。 直到机器发出刺眼的蓝色光芒时,周围四散的粒子猛的朝云闲栀汇聚。 云闲栀感受到钻心刺骨的痛,好像要活生生将她的血肉与皮剥开,她的瞳孔猛的一缩,脸色迅速变得苍白,额头上沁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死命的忍着,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一退即是万丈深渊。 可终究抵挡不住生理上的疼痛,心理即使在强大也终究会有被摧毁的一刻。 她在昏迷的最后一刻前,隐隐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没有污染,绿色的世界,那里似乎没有病痛。 第2章 命运悲惨却又相互救赎 再次醒来,入眼即是一片白茫茫。 下意识的云闲栀认为她现在是在天堂,母亲说,天堂没有病痛,没有污染,那里到处充满了象征光明的白色。 只不过,那些都是想象,人死后回去哪里都还未必。 云闲栀眼皮非常沉重,刚经历过近乎死亡的折磨,全身上下如同骨散般难受,不是她不想站起来,是她根本站不起来。 忽的,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她心中警铃大震,长时间在那样混乱的环境下生活早就养成了她警惕的习惯。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习惯性的摸向腰间,刚碰到腰间的匕首,她眼前便阵阵发黑,紧接着她就一点意识也没有了,身体失重的向前栽去。 “啧……真脏。” 红色长袍的俊美男子看了云闲栀一眼,嫌弃的皱了皱眉,正想将她推给一旁的黑袍男子,手却不经意地撩起了她的衣袖。 黝黑的手臂上明晃晃躺着无数纵横交错狰狞的疤痕,他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嘴角,有些兴奋地说:“这少女倒是有些故事。” 黑袍男子有些无语的看了眼红衣男子,只不过十分隐晦并没有让他发现。 随后,他说:“难道你没发现这少女的衣服也和一般人不同吗?” 红衣男子瞥了眼黑衣男子,嘴角微微抽搐,语气有些冲:“老子眼睛不瞎。” 说完,他便仔细的观察起了少女。 少女穿的衣服虽有些破烂但还是能看清楚它原本的样子,相较于他们穿的衣裳,少女的衣裳更利落,袖口也不会那么宽大。 “喂,黯森,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黑衣男子有些兴奋,指着少女侧面的脖子,上面有一个微不可见的栀子状类似纹身的东西。 黑衣男子低声轻语着:“我发誓我真的只是碰一下那块痕迹。” 说完,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轻的抚摸了那栀子花痕,手指微微擦过,那周围便闪起了微不可见的白光。 花黯森有些无语的白了黑衣男子一眼,低声说:“不是,你至于吗?还发个誓。” 黑衣男子忽然就沉默了,脑海中似闪过一些记忆,他微微勾起了嘴角,说:“当然,她是女生,需要我们的尊重。” 花黯森一愣,随后低声一笑,深邃的黑眸此时好像有光在闪。 “这句话我喜欢。”他说。 “现在怎么办?咱们可都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花黯森理了理衣袍,转头问一旁的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思索良久,缓缓道:“要不先把她带回我府上?” 闻言,花黯森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打趣似的说:“你可得了吧!就乔老那性子,绝对要把这女孩当做童养媳。” 乔润空狠狠瞪了花黯森一眼,反击道:“你又好到哪去了?就你那儿的环境,这小丫头绝对被鬼魂吞的一口不剩。” 这下,俩人都沉默了,这时跟在他们后面的黑衣侍卫出声了:“那个…两位少爷,那不如把她带回暗阁?在那她应该没事儿。” 花黯森眸子一亮,有些激动:“对!这办法不错,你觉得呢?” 乔润空点头附和,“可以。” 就这样一拍即合,俩人带她去到了暗阁。 只不过,初到暗阁时着实把暗阁内部的人惊了一下。毕竟这两个大爷平常吊儿郎当,就算实力很高,却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一分,亲自带回一人更是少见。 自他们解释就是:“不想沾上麻烦事儿。” 因此,不少人偷偷问跟在俩位爷身旁的黑衣侍卫,不过就是得到了一句“爷的事你们别多管,干好自己的。” 就这样一欢而散,什么消息也没透露出来,不过到底还是专业的杀手,没多久这事慢慢就在众人的心中淡化了,生活又归于平静。 而云闲栀昏迷被带回后,也无法在众人面前露面,这估计也是众人忘掉这件事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又是一日。 一个面容绝色身穿白衣的少女出现在暗阁,她走到前台,掀了掀眼皮,淡淡的问:“其他人都到了吗?” 小姐毕恭毕敬的答道:“到了,就差您了。” “好。” 她随意的应了一声,转身朝着楼上走去,走到一件包厢前,缓缓推开了门。 里面坐着三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看上去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且长相也十分令人惊艳。 白衣少女看着他们,脸上冰冷的神情微微融化,变得温和。 “好久不见。”她温和的说。 “是啊,好久不见了,你又变漂亮了,然柒。” 乔润空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把配剑,俊美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温和的笑。 “当然。” 慕然柒挑了下眉,倒也没客套应了下来。 在他们这里,客套是友情最大的敌人。 花黯森还是红色的长袍,他一旁坐着身穿一身淡绿长袍的裴允墨,脸上虽没有过多的表情,但熟悉他的人可以看出他现在心情很是愉悦。 另一个少女是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安笑笑,清秀的面容不施粉黛,嫣然是青春的少女应有的模样。 慕然柒紧挨着安笑笑坐了下来,看着她微嘟的脸颊,狠狠地揉了揉,才心满意足的收手,丝毫不理会安笑笑幽怨的眼神。 “你们最近都如何?” 花黯森率先发问,慵懒的靠在背椅上,扫了这一圈人。 “就还是老样子呗。”安笑笑伸了个懒腰,有些迷糊的回答,顿了顿又说:“大仇未报,也无法生活的安稳吧?” 环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几人低头不语。 或许,他们的缘分也是奇妙的。 花黯森从小在孤魂野鬼身边长大,他的父母被那些所谓名门正道的门派和家族围剿而死,他活下来也是侥幸。 不仅生活的不好,还经常被欺负,尤其是他那所谓的亲戚在得知他可以看到鬼魂时,想要将他扼杀。 他侥幸逃出,与那些孤魂野鬼打交道。 乔润安稍微好些,他的父母虽然早亡,但他还有爷爷护着他。 而乔家是为数不多的不和那些“名门正派”打交道的拥有百年底蕴的家族,因此常常受到各派的打压。 而他在10岁那年意外得知自己父母的死另有隐情,似乎还扯上了那些门派,他下定决心要为父母报仇。 裴允墨是个孤儿,流浪街头,经常被排挤和挤压,在他修炼的魔鬼天赋暴露后,各大门派抢着要他。 但裴允墨对那些门派不感兴趣,因为他看见了那些人只注重利益的虚伪脸面,不想进入任何一个门派。 只有天云派的大师姐对他说了一句:“遵从你内心的选择,保持自我便好。” 后来,他加入了天云派,这个派门很小,但他的师兄师姐对他都很好,他也平平静静的生活了几年。 但天才的锋芒终究会引来祸端,他14岁时,天云派被灭门,那一日,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全门派被血洗,没有了一丝生气,只因“名门正派”的一句“和魔族有交道”就被灭门,多讽刺又搞笑! 自此以后,他恨上了那些人,归隐避世,不被任何人发现,一代天骄也慢慢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安笑笑的印象中她的父母待人和善,且她生活在大家族,因此她的童年是无忧无虑的。 但变故生在了她9岁时,审判院的人在父母的房中查出了魔功,魔功是禁修的魔族书籍,犯下此等大错,她的父母被天雷99道活活打死。 她仍记得父母那日安慰自己,却又心酸无奈的笑。 安笑笑自然是不相信她的父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在偷偷调查时意外发现了她一向敬重的爷爷对着一群黑衣人说要杀了自己的话。 她也听到,她的爷爷、二叔偷练魔功,修为涨得飞快,但在皇上下令搜查时,他们才想出这么一招。 也听到…她一向和蔼的爷爷用恶毒的话语说:“老子他妈养了这个没用的废物这么多年,也该让他回报我了!” 安笑笑也被挑断经骨,废掉修炼能力,被扔到乱葬场自生自灭。 若不是她命大遇到了乔润安估计早已死亡,连尸骨也不存在了吧。 慕然柒也没有她10岁以前的记忆,只知道她10岁时被贩卖的奴隶场,而后又被卖到斗兽场,从那时开始她便没有再笑过了。 她与野兽厮杀只为活下来。而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被一对年轻的夫妇救下并收养,那对夫妇很温柔,对待她像是亲生的孩子一般无微不至,她还有个妹妹叫慕容晓,她们两姐妹关系也很好,常常黏在一起。 安稳的日子没有几年,在14岁时她一次外出回来后发现她的家被…血洗,侍卫、猫狗、父母……除了她的妹妹外,一个不落全被杀掉,在临近崩溃时,审判院在抓捕住那几个杀害她家族的人,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审判院的来人便对两个姐妹抛下了一枚重弹。 “根据被捕几人的说辞,杀死你父母的是你的姐姐慕然柒。” 审判院来人对慕容晓说,随后又看向了慕然柒,冷冷道:“我们奉命抓捕慕然柒。” 一群人围了上来,慕然柒一脸不可置信,看向了慕容晓。 慕容晓的眼泪不知何时沾满了她小巧的脸,她瞪大双眼,眼眶微微发红,僵硬的转身,像野兽嘶吼般低声喊道:“不是你吧…不是你吧!你快说啊!不是你吧?!!” 慕然柒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颤抖的低喃:“不是我啊…不是…”忽然,她像发疯的狮子般抓住来人的肩膀,“你们是不是查错了?!不是我啊!!” “不是我啊!不是我啊…”到最后,慕然柒被审判院的几人带走,她看向慕容晓时,清楚的看见了她眼底的绝望。 在地牢中她受尽了严刑拷打,在她将要实行天雷刑罚前,她被花黯森几人救下。 他们几人也成了朋友,他们的经历都很痛苦且相似,他们被一次次的救赎也被一次次的伤害,到最后他们几人互相成为了对方的救赎。 痛苦的人有很多,他们很幸运,成为了走出黑暗奔向阳光的追光者。 第3章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几人的记忆也慢慢从回忆中剥出,回过神来,才发现彼此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相同的苦笑。 谁不苦呢?都很苦,所以才要去抗争。 “好啦好啦!都开心点,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不是吗?” 安笑笑主动打破这个僵局,挥了挥手,脸上荡漾着一抹笑。 “就是啊,你俩还没有给我们解释那个小孩的事呢。”裴允墨见状开口,单手托着腮,一双凤眸眯了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什么小孩?”慕然柒云里雾里的,有些发懵。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小孩,顺手给救了回来。”花黯森解释。 “顺手救了回来?这可不像你的作…”慕然柒眉头一挑,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进。”花黯森淡淡的说了一声。 一个黑衣侍卫走进门后,双手作揖,低声开口:“主子,那位小姐已经醒来了。” 花黯森一挑眉,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怎么样?去看看?” 花黯森颇有兴趣的对他们说。 “好。” “好啊!” ………… 房内,云闲栀双目无神地望着古檀色天花板。 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零零碎碎的记忆根本无法让她想起她是谁,她来自哪里,又为何出现这里。 云闲栀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身来,环视了周围一圈,下意识的她觉得这地方绝对不简单。 “踏踏踏…” 她立马警觉起来,有人来了。 “吱呀——”木门被推开,花黯森刚踏进房门便看见房间内空空如也,他刚想招呼侍卫问问怎么回事,便感觉到冰冷的刀刃正抵着自己的脖子。 他凤眸一冷,这出手速度…怕是连自己都无法匹及,根本察觉不到她是何时出手的,哪怕他自翊精神力强大也对她的攻击感受不到。 花黯森给了乔润空等人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勾了勾唇,凤眸满含笑意的望向正警惕的云闲栀,缓缓开口:“诶…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要不是我,你已经…诶…” 说着,花黯森俊美的脸上还流露出几分悲伤,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绝对令人怜惜。 乔润空等人无一例外嘴角抽搐,翻了个白眼无语地看着他,实力强大毋庸置疑,就是…有点神经。 云闲栀皱了皱眉看着他,有些嫌弃。 云闲栀早已沐浴过,身上的脏污早已清洗一净,露出了黝黑下隐藏的白皙水嫩的皮肤,不过右胳膊上留痂的疤痕有些煞风景。她的五官十分精致,像是老天爷追着赏饭般,一犟一笑皆是风情,只不过她现在红唇微抿,没什么表情,如同一朵遗世独立的冰莲。 她似乎感受到这群人没有恶意,慢慢地将匕首放下,直视对面这个淡笑的少年,僵持了好久,她才开口说话,声音空灵但有些沙哑,想来是好久没有说话导致的。 “你…救的我?” “当然。” “这里是哪里?” 花黯森一皱眉,难道她不是这里的人吗…? “碧风大陆。” 就在云闲栀想要问下一个问题时,花黯森出声打断了她,“你问了这么多问题现在总该我问你了吧?” 云闲栀没有说话,花黯森便当她默认了,打量着她说:“你叫什么?来自哪里?” 乔润空刚想出声反驳第二个问题就被裴允墨拦了下来。 裴允墨冲他慢慢摇了摇头,略微斟酌后说:“黯森问这个问题,肯定有他的原因,暂时听着。” 乔润空闻言,安静下来,认真听着两人的对话。 云闲栀脑子还有些迟钝,从记忆中找寻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还没有说话,花黯森倒也没有催她,耐心的等着。 “我好像…”云闲栀紧紧皱着眉头,大脑像是被剑刺穿的疼。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叫云闲栀,来自……不记得了。” 花黯森见此又问了一句:“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云闲栀一脸呆滞,她摇了摇头说:“好像不是…”忽然她又说:“不对,我好像是…不对不对,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但我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是目前为止,云闲栀说过的最有逻辑的一句话,但把众人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叫是这个时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还有时空又是什么? 花黯森还是有些崩溃,他刚想继续问下去,胳膊便被人拉住,回头一看,裴允墨摇摇头,轻轻对他说:“你有些激动了,先不要问了,她的状态不好。”说罢,他用眼神示意看她。 花黯森情绪稳定下来,看了眼云闲栀,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便没有再继续了,强行扯出一抹笑对她说:“你先休息,有事让侍卫叫我们便好。” 说罢,花黯森等人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云闲栀一人。 云闲栀靠在床边,身体不受控制的滑坐下去,精神有些恍惚。 她的眼神不受控制的瞥向了一旁的匕首,颤抖的拿起匕首后,定定的看了一眼后,几乎是没有犹豫,她拿着匕首狠狠的划向了疤痕纵横交错的右臂。 鲜血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愈发渗人,但这一幕好似刺激到了云闲栀,脑中的记忆一下明朗起来。 匕首掉在地上,云闲栀微阖眼眸靠着床边,梳理着脑中的记忆。 扭转时空…成功了,但她好像回不去了,她来到了同一个世界的另一个时空,这里没有污染,但同样的是弱肉强食的规则。 她忽的睁开桃花眸,墨色的瞳孔越发深邃。 她最初的意愿是拯救这个时代,但现在事情貌似在沿着自己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这样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良久,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环视了一圈,最终目光锁定在窗边。 忽的,她狡黠一笑,自己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以前的自己活着不重要,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第4章 世界本该如此,美好而又灿烂 另一边,花黯森等人在退出房后来到了另一间房,几个人坐着,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安笑笑皱着眉说:“刚才派出去调查那个女孩的人回来说…”她顿了顿,没有再继续。 “查到什么了?你快说啊?” 乔润空看她这副样子有些急,毕竟人是他们带回来的,倘若这样是引狼入室,破坏了他们长久以来的计划就得不偿失了。 “什么也没查到,她的身份一片空白,就好像根本没有这个人。”安笑笑说的有些困难,毕竟是个人都很难相信这样的结果,再怎么样从出生开始也该有点痕迹,可是半点痕迹都没有。 “看来,那个女孩说的话是真的。”一直沉默的慕柒开口了。 “你说…另一个时空?” 裴允墨皱着眉开口,不管怎么来说,这样的理由都有些荒唐,刚开始听到那个女孩的回答,他们也只是抱着开玩笑的态度,可如今告诉他们这种荒唐的说法可能真的存在,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嗯…” 气氛再次陷入了僵持。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的来历对于他们就是巨大的危险,不然多年的准备在他们的疏忽下功亏一篑,任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主子!” 忽的,门被猛的推开,黑衣侍卫慌慌忙忙的说。 “怎么了?如此着急?” 花黯森皱眉看着他,有一个猜想在心中出现。 “那位姑娘不见了,似乎…似乎是跳窗跑了…” 黑衣侍卫吞了吞口水,有些惊恐。 “跳窗?!这里可是3楼,离地面可不是一般高!”安笑笑听了有些惊讶,往下望了一眼,看着这个高度,有些佩服那个女孩…这么高,她如果不用灵力跳下去,自己心里也没谱,断个腿和肋骨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花黯森倒是饶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喃喃道:“这倒是有点意思。” “好了,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顾虑了。” 裴允墨叹了口气,有些放松,那女孩醒来不久就跑了,没有离开过房间,也没从他们嘴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反倒是他们知道了关于她的信息,也不排除是假的,但总的来说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 寒夜的风微冷,月光慵懒地洒在枝头,映下斑驳的树影。 另一边,翻窗跑了的云闲栀则是在森林中绕圈圈,她实在没想到内饰都那么豪华的地方会建在这么偏僻的树林中,说实话,她方向感不好,没走一会儿就迷路了。 云闲栀苦恼的看着这些长得都差不多的树木,眉头紧锁,看了半天,那叫一个愁啊! “嗷呜!嗷呜!” 忽的,一个奶呼呼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向下一看,全身雪白的一团正在蹭着她的腿。 云闲栀因为环境问题从小便没有养过宠物,也变得几乎冷血,但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对这种奶呼呼、可爱的小动物没有抵抗力。 她眉眼弯弯,那一瞬间,她的眸子仿佛一颗璀璨的星星,光彩夺目。 微风拂过,微冷的晚风将少女白皙的脸颊吹红,树叶随风摆动,奏出一曲华美的乐章。 云闲栀轻轻抱起小团子,白绒绒的毛,如黑宝石般的眼眸,两只雪白的耳朵时不时动着。 小团子察觉到云闲栀温柔的视线,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将小爪子放在了她的手心上。 云闲栀有些愣神,下意识的摁了摁它粉嫩的肉垫,手感好的不禁让她微眯起眸子。 良久后,云闲栀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的目的,她看了看小团子,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小团子,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 小团子肉乎乎的脸看了看云闲栀,双耳竖起,兴奋的“嗷呜!”一声。 “你知道?” 云闲栀挑眉,有些惊讶。 “嗷呜~嗷呜!” 小团子费劲吧啦的将爪子从云闲栀怀中挣脱出来,朝着她身后的方向指了指。 “你是说出口在后面?” 小团子努力的用它那很短的脖子点了点头又重新窝在了云闲栀怀中。 云闲栀边给小团子顺毛边向后走去,果不其然,在走了一段路后,阴暗的森林忽的出现了一缕微光。 她低垂眼眸,在黑与白的交界处停下了。 她真的可以在光下生活吗? 小团子察觉到云闲栀心情的低落,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云闲栀的手。 这给了她莫大的信心,时间的慢慢流逝,使暖阳洒落在她发顶,又慢慢到肩头,她记下了时光的轨迹。 云闲栀眉眼忽的带笑,抬眼望去,只一步便可踏出这黑暗重新获得光明。 其实,时光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她也毅然地选择了后者。 她不再犹豫,大步走出了黑暗,重新迎接新的光明。 走出黑暗不困难,困难的是你没有勇气面对甚至走出阴影的那颗热烈滚烫的心。 人生而自由,没有人会永远活在过去,隐觅于阴暗,没有人可以困住你,向往自由,冲破束缚,活出自己该有的样子。 她想,也许世界本该如此,美好而又灿烂。 第5章 拍卖阁 云闲栀一直走着,直到一个比较热闹的街市才停下,她为难的看了看四周,这个世界…没有钱应该活不下去吧?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钱币是怎么样的呢。 小团子好似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伸出小短手艰难地拍了拍她挂在腰间的荷包,又指了指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府邸,云闲栀顺着过去,靠近才发现上面赫然写的是“拍卖阁”。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的问小团子:“你确定真的要进去?” “嗷呜!” 小团子奶萌奶萌地叫了一声。 云闲栀看了看腰间荷包中那散发着幽光的石头,很稀奇是不错,但应该也不至于能拿去拍卖吧? 她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走进了拍卖阁,门口的侍卫只是看了她一眼,见她身上服饰华丽,眉眼微微带着一些慵懒以及微不可察的戾气,精致妖孽的脸好似老天爷追着喂饭。侍卫见她气宇不凡不禁多看了两眼,也没有阻拦她进去,毕竟有这样气质的人一般都不好惹,拦着也是给自己徒增麻烦。 云闲栀顺畅无阻的进入,刚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大致布局,一旁就有一个白袍男子迎了上来。那男子看见云闲栀有些愣神,随后迅速地反应过来,谦和的开口:“不知姑娘是来此竞拍物品的吗?” 云闲栀微微摇头,将腰间装的石头拿了出来置于手心,说:“不,我是来拍卖物品。” 男子看见那些所谓的“石头”先是一愣,随后瞪大了双眸,脸上因为激动也浮现了一丝红晕,不敢置信的问道:“您…确定吗?” “嗯。” “请容阁下在这里稍等片刻。” 随后男子匆匆忙忙的向内走去。 云闲栀诧异地看了眼这些“石头”,小声地对小团子说:“小团子,这是什么啊?” 小团子听到云闲栀给自己取的名字,心情良好地微眯起眸子,“嗷呜嗷呜”了半天,云闲栀也听不懂,干脆摆烂不听了,丝毫不理会小团子幽怨的眼神。 正在云闲栀等待时,又有一些人进来了,其中一个蓝袍俊美男子怀中带着一个长相妖艳的女人,那两个人极为显眼,众星捧月的,貌似身份不低。 她刚打量了几眼便把视线收回了,只不过那女人好像也注意到了她,看见她精致的相貌后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女人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抹冷笑,这么好看的脸如果是她的就好了呢~ “诶呀~”女人假装柔弱的跌着了,身旁的男子见状赶紧将她揽入怀中,焦急地对她说:“你看你,也不知道小心些,摔到哪里没有?” 女人柔柔一笑,对他说:“不小心嘛~我没事儿的!” 云闲栀皱着眉看了一眼,有些恶心反胃,嘴中忍不住嘀咕着:“真会装。” 好巧不巧这一声刚好被不远处的几人听到这话,女人杏眸中满含泪水,泫然欲泣,柔弱的样子想让人去怜惜,她微微抽泣着说:“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周围的人看了女人这副样子,更是纷纷指责起来云闲栀。 “没想到,小小年纪语言就如此恶毒!” “诶!真不知道她家里人是怎么教育她的!” “就是啊!看这小女孩穿着不错,就是恶毒了些!” “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估计是靠不正当手段吧!” “……” 她身旁的男子见状既怜惜又对云闲栀的话感到愤怒,他温声安抚了一下女人,随后目光冷冷的扫过云闲栀,好像淬了冰,但在看着云闲栀精致的面孔,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一旁的女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的变化,眼神忽然变得恶毒,只一瞬,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摸样,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男子顿了顿,随后质问云闲栀,只不过相比刚才冷冷的眼神,他的语气似乎软了不少。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云闲栀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她一向讨厌麻烦。 藏在衣袖中的匕首紧了紧,不过她没有动作。 一则,不能只凭一个人的言语去判断他的善恶好坏。 二则,她只杀有罪可恶之人,无罪善良之人不会痛下杀手。 这是她在父母双亡拿去屠刀时定下的规则。 她知道,从拿去屠刀的那一刻,她便成了罪人,但她想尽力的不去伤害善良的人,那些人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能让他们的善良反而成了害他们的工具。 云闲栀紧握双拳,淡淡的双眸扫过他们,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众人,没有言语,却让他们下意识感到心头一沉。 这些身着华丽的也不过是一些门派或者家族中锦衣玉食的小姐和少爷们,没有经历过生死,也没杀过人,从小别保护的很好,更是没有见过这种令人窒息恐怖的眼神,纷纷有些躲闪和害怕。 “你们都在干什么!” 一道浑厚苍老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往过望去,有人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还能听见小声的议论。 “喂,这不是拍卖阁的负责人吗?!” “就是说啊,他平常很神秘,也不会露相,除非有一些十分珍贵的物品拍卖时才会现身啊!” “看来这一趟没白来,让负责人都出来的想必有很好的东西吧。” “……” 白袍老人沧桑的眼眸扫过这些人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随后刚才与云闲栀交谈的白袍男子微微弯腰在老者耳旁小声说着什么,然后眼神便转移到了云闲栀的身上。 老者探究的眼神落在云闲栀身上,随后十分热情的走近对云闲栀说:“请问就是您要拍卖魔核?” 魔核?云闲栀眼神落到这堆石头上,马上了然,这东西是魔核啊。 随后,云闲栀微微点了点头。 老者马上变得激动,开心的像个两百岁的孩子。 “请阁下随我们上三楼!” 砰! 人群马上炸开了锅,在场的人非富即贵都知道能上三楼的不会是一般人,身份极其尊贵。 女人柔弱的脸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她不敢置信,不过就是个小屁孩?有那么尊贵?! 云闲栀没有给他们一丝多余的眼神跟随着老者往楼上走去。 警惕如她也没有注意到在四层的一间黑暗的包厢中,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