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
第一章 世界进化游戏
窗外烈日炎炎,
张珂扯了扯衣领,重重的喘了口气,心中的烦闷却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衰减半分。
一晃眼,四年快要过去了,还记得同样是这么个炎热的天气,他被扛着箱包的父母送到了津门,来这里上学。
上了四年学,临近毕业的时候却遇到了这种事情。
虽然学校说在尽力沟通,可校招会仍然没办起来几次,私下倒是有老师说有机会,但据朋友私发的信息看全是厂子。
好家伙,现在接私活儿都进入新阶段了是吗?
连坐办公室996的机会都没了!
上大学就是为了进厂?
打螺丝,狗都不去!
坐在桌前,双眼空洞的望着电脑屏幕。
壁纸是撑头侧卧的少女,白,袜之外密布着一个个程序,有他曾经彻夜奋战的游戏,也有作业,文档,简历....一个明显的黑色方框出现在壁纸正中央的位置,挡的位置恰到好处。
“这是什么东西?”
张珂皱眉的看着屏幕,从他的舍友们因为工作跟女友陆续都不再返回宿舍之后,他就逐渐光明正大,用上了筛选过后的壁纸。
众所周知,放马赛克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难道说,g胖也顶不住压力了?
打开壁纸软件,在创意工坊订阅更换了数张壁纸后,张珂发现出问题的并不是g胖,反而是他自己的电脑。
他有些着急,下意识推着鼠标点了上去。
手指轻轻一点,鼠标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下一刻,像是一滩墨水落入了水杯中一样,黝黑的色彩迅速渲染了整个屏幕。
张珂脸色难看的看着自己的电脑,就在他想站起来做些什么的时候,他的眼前也忽的一黑。
张珂眼前一黑,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好像出了点儿问题。
【检测到宿体,世界进化游戏正在加载中...加载完成,正在读取版本信息....】
【读取失败,启用备用模板:末法之劫—万物之始】
蛮荒故土,神人治世,三皇五帝,定鼎九州,王朝沉浮.....秩序每次更改,前朝往事都尽被埋葬。
古老的繁华在灾难中倾覆,在**的冲刷下被逐渐掩埋,只留下些许微不足道的痕迹,证明它们曾存在过。
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灾难过去,万物生发,新的草木将会在旧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注:1.版本限制,角色选取,存档等部分功能不会正常启用。
2.该版本关闭角色选取,改为匹配模式,作为补偿赠送新手副本,且提供一次新手引导。
3.版本补偿机制,该版本下每次副本均提供初始cg削弱“部分”难度,并开放浅层“彩蛋”以供挖掘主线外“剧情”。
.....更多补丁,将在游戏正式运行后酌情添加。
神神叨叨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人心跳加速,体温飙升。
至于是不是精神病犯了,试试不就知道了?
在一串的字符后,浮现的是两个选项。
一个是【进入游戏】,另一个是【开始游戏】。
没什么值得犹豫的,他点下了【进入游戏】。
在他选择了【进入游戏】之后,眼前的字符轰然破碎,世界天旋地转。
再次醒来,张珂整个人都站在黑暗之中,灰黑色的云雾丝丝缕缕在他面前聚拢成两扇大门,门内影影绰绰,怪异的影子潜伏在大门之后是,只是看一眼便让人毛骨悚然。
【山河破碎】
【锁龙旧怨】(新)
血红的大字浮现在如云似雾的大门正中,整个环境被衬的更加诡异,荒诞。
从全身僵硬的境地中缓和过来,看着那犹如活物一般在微微蠕动着的大门,张珂咬着牙,略做抽搐。
还是转身走向了第二扇大门。
毕竟,老话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到了这里,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走到门前,门内仿佛用雪,书写的【锁龙旧怨】逐渐融化,与此同时眼前的场景也迅速变换。
周围的黑暗退去,张珂出现在一座古城门外。
头顶太阳的炙烤,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张珂不断打量着周围。
花草,城墙,石板路,进出城内的民夫商贩.....虽然知道这是副本开始前的过场动画,但还是不住沉浸其中。
“太真实了!
这才叫享受啊,相比之下那些所谓的大制作都是什么破铜烂铁!”
不仅是游戏,电影电视都包括在内,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虽然,它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张珂的思维在发散。
过场动画里,他虽然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但却并不能动,只能作为一个虚无的旁观者,跟着“镜头”一路前行。
离开城门。
视角固定在一行士兵的身上。
跟着他们顺着土路一直往前,七拐八绕之后到了一座土庙前。
为首的年轻人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后退,他本人则从马上翻下身,走了进去。
土庙有些破旧,除了一座泥土的菩萨像外,就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僧衣的老和尚。
“大师,在下就是高亮,不知您让人通知在下有什么事?”
青年人弓着腰,语气恭敬。
随着他的报名,青年的头顶冒出两个字。
【高亮】
而在前方,背对着他们的和尚头顶也冒出了标记:
【姚广孝】
黑衣宰相姚广孝?
张珂诧异,这是什么情况,自己难道要穿去明朝?
代替的,不会是这个叫高亮的人吧?
姚广孝他是不敢想的,当然也不愿意。自己风华年少的,谁愿意转眼变成个糟老头子啊~!
心里有了怀疑,张珂听得更认真了。
随后便看到姚广孝回头:
“是有一件要事,要你去做。明日卯时你骑马去城内转一圈,如果中途看到老翁夫妇赶着水车,车上还有鱼鳞水篓,不要犹豫,上去捅翻水篓。
做完这些,转身跑,千万别回头!
老僧会在西城门处接应你,明白了吗?”
高亮点头称是,随后转身就走。与此同时,张珂也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大手猛的抓了起来,迎着狂风直上云端。脚下,土庙在迅速缩小,古城也在缩小,城内的居民变得像是蚂蚁一样渺小。
居高临下,
看着日升月落,看着叫高亮的士兵一枪戳穿了水篓,掀翻水车转身扬长而去。而后下一秒,大水漫灌,汹涌的水流疯狂肆虐,冲垮沿途的一切.....
【永乐十六年,天空电闪雷鸣,龙影腾飞,京城大水漫灌,民众流离失所,死人无数。】
【翌日,有神人降世,自称岳武穆,协国师囚龙于城内,建锁龙井,填龙海眼下。】
【史称,姚广孝锁龙】
下一瞬,伴随着旁白音的结束,张珂整个人瞬间从云间跌落。寒风在耳旁呼啸而过,他就像是一颗流星,呼啸着从空中坠落,穿过重重阻隔,直坠刚修好的井中。
扑通!
伴随着沉闷的水声,张珂沉入井下,他看到了一抹巨大的阴影在脚下一闪而过。
冰冷的井水在疯狂的涌动,四周的铁链被拽的铮铮作响。
再大的力气也有用完的时候,随着水流逐渐的“平缓”下来,张珂也沉溺到了井的深处。
他终于看到了这个庞然大物,跟一头龙,近乎于面对面。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在这片土地上,故老相传的传说中,它是图腾,也是精神。
当然,有些时候它们也会像现在这样,因为某种原因被困在井里,锁在桥下,甚至是砍头,抽筋,扒皮....
张珂看着双方愈发接近的距离,以及昏暗的水中隐约飘过的红色,他明白了。
第二章 困龙升天
【锁龙旧怨·第一章】
【摆脱濒死状态,逃脱锁龙井】
【任务奖励:货币(玉髓),材料,装备,技能】
姓名:张珂
身份(职业):神(龙)苦海龙太子
状态:囚龙,镇海眼,重伤濒死
技能:吞云吐雾,呼风唤雨,兴洪,点化,大小如意.
好消息,成大佬了。
坏消息,被镇压了。
他替代了历史里的一条龙,被关押在锁龙井下,填海眼,镇水脉。
张珂睁开眼,看着一根根纵横穿插的锁链,钉入鳞片,深入血肉,直达骨髓。
痛,太痛了!
这一刻,什么游戏,任务全都被他抛在脑后。四肢跟脊椎被贯穿的痛苦让他心中的怒火蹿升,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破坏的欲望。
心里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爪撕,牙咬,甩尾,冲撞!
张珂这一动,井水再度汹涌而起,穿在他身上的锁链也是哗哗作响。
庞大的身躯冲撞起来,整个井底都在微微震颤着。
谁曾想,还没等他挣扎几下,锁链忽的明亮起来,一串串咒文在铁索上浮现,灼热,刺痛。恍惚间张珂有种感觉,他感觉身上的这一道道锁链,就像是一根根吸管,在不断吮吸着自己。
像夏天到了奶茶店的肥婆,只一口就抽走了半杯柠檬茶。
此刻,疼痛与疼痛叠加在一起,让张珂从怒火中清醒过来,人也变得有些畏缩。
太遭罪了!
他想退出,却没发现退出的选项。
这该不会得过一个章节才能保存退出吧?亦或者,死一次重新来?
他将双爪刺在井壁,另外两只龙爪放在脖子上比划着。
“敖珂,你又怎么了?”
头顶,青石挪动,一缕光芒洒落下来。
张珂没有说话,他透过水面观察着井口,些微的缝隙直通天际,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除了声音能传进来之外。
“不是说好了,听到崇文门打碘的声音,你就能出来了吗?”
这个时候,外面的声音传来,张珂攀着井壁,从水面下露出了头,说道:“伤口太多,太疼了,受不了,要不您给想个办法?”
“嗯?”
这话外面的人显然没有预想过,顿了顿:“反正等到打碘你也就出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等就是了~!”
随着话音落下,井口的青石再度缓缓推动。
随着井口的彻底封闭,井内的环境也昏暗下来,静谧的环境下只有水面拍打井壁以及龙爪抓挠锁链的声音。
他气!
这狗游戏不讲武德,提前把他放在笼子里拴起来,再给个高级号,这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让退出,非得在煎熬里,想一个办法。
搞人心态是吧?
张珂目光扫过自己纤长的龙身。
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布在身体表面,四肢以及脊椎上的锁链,成了一个循环。不管他动不动,自己的力量都会被“抽走”,区别只是速度的快慢。
至于说,去求饶,打保证。
没这个必要。
龙族自有龙族的骄傲,不屑于卑躬屈膝,更何况对方耗费苦工把他关起来,是随便几句话就能作废的?
顺着这个思路,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可张珂感觉还好,毕竟以往玩游戏的时候也经常卡关,想想那时候是怎么做的。
“叔叔我啊,要来咯!”
张珂下意识的张嘴,吮吸。
霎时间,井底的水流疯狂朝着他涌动起来!
下巴,龙须从生的深处,一颗深蓝的明珠忽然膨胀。
咚!咚咚!
伴随着沉闷的跳动声响起,张珂身上的伤口竟承受不住压力纷纷呲出一股龙血——
同时技能栏里的兴洪大放光芒。
水流形成的旋涡愈发庞大,底部越过井底深入到地下暗河,甚至探入海眼之中。
水脉涌动,
大地在震颤,
外界,刚晴不久的天空再度被乌云笼罩。
百姓们惶恐的带上自家物件,在渐起的狂风中向着城内外的高处跑去。
刚走不远的国师·姚广孝脸色猛的一变,转头一言不发朝着来时的路狂奔:“疯龙,疯龙!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气性,闹这么大的动静,不要命了啊!”
龙死不死的不要紧,要是这京城的百姓因为这事再死一批,那他可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
到底是张珂更快,呼风唤雨改变外部条件,兴洪调动水脉,数个地下暗河的水流包括海眼都被他调集着抽到了脚下,巨浪滔滔,感觉像是坐在了一座火山口上,随时都有失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
掌握超人之力的感觉,真的好爽啊!
张珂的一张龙脸,平淡中带着三分痛苦跟些许扭曲,更是生怕不够一样操纵着龙珠,在身下的暗河里猛吸一口。
下一刻,
银瓶乍泄,一泻千里!
锁龙井上闪烁不停的金光终于到了极限轰然崩塌,昏黄的河水冲垮了阵法,带着一道龙影直上云霄千米之高。
顿开金锁,走蛟龙!
腾飞的代价是巨大的,靠着兴风作浪,张珂冲出了锁龙井,但他的四肢的腕骨,几块脊骨,连带着龙筋都在腾飞时被硬生生拽出了身体。
健全的时候操控洪水还有些勉强,更别说现在。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空中炸的七零八碎,没了他掌控的河水化作一道巨浪从天空中拍下,洪流肆虐......同时血色的字体伴随着旁白浮现。
【锁龙旧怨·第一章,任务完成】
【任务结算中....】
破碎的龙躯中,张珂再度被那只无形的大手抓了出来,重新向着天空,不断的上升。
俯瞰紫禁城!
似乎天幕崩塌般的洪灾,只是拍下的一瞬间就损毁了无数的民宅房屋,厚重的城墙也脆的像一张纸似的一碰就碎,更多的水流仍从锁龙井下源源不断的漫灌出来,加入先前的队伍里,将整个紫禁城漫成一片泽国。
画面最终定格在那些还来不及逃跑的人们,被卷入水中,短短几个挣扎过后就沉入水下消失不见。
之后,血字继续:
【评价:劣】
【你完成了副本的第一幕,你获得了玉髓x3,龙涎香10kg,骨粉x3的奖励!】
【新手副本加成下,你获得了技能呼风!】
第三章 懂不懂【呼风唤雨】的含金量!
直到现在,张珂才有了种自己是在玩游戏的感觉。
但也只是一点点,刚才被水冲上天时,骨头从身体里被拽出来的痛感,以及后续维持不住炸的四分五裂...
他感觉到了身体崩裂开一个个纵横交错的裂口,龙血喷洒,而因为失去了几块脊骨,他连转头都是个奢望,只能感受着身体在撕裂的痛楚中迅速便的冰冷。
剔骨+五马分尸
这放在古代,也是数一数二的酷刑了吧?
从死亡里淌一个来回,
张珂现在的脑子里像被人塞了一头的黄鳝,脑仁生疼。
什么副本结束的cg,任务结算都吸引不了他太多的注意力。
好在,眼神放空并不意味着张珂就变聋了,耳边旁白的声音继续毫无波动的念诵道:
【任务结算,游戏结束】
【第二幕,将于十二小时后解锁】
【鉴于您仍然处于游戏中,您可以选择:重复第一幕;退出游戏】
退出游戏,
四个字让张珂迅速回神。
看着如同液体一般潺潺流动的四个大字,张珂抿嘴。
很及时!
但凡早来一点儿,他都觉得自己会果断退出,然后把这个破游戏束之高阁。
什么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不好意思,没文化,听不懂。
现实里,谁都知道读书是普通人的唯一出路,但有多少人能日以继夜看得进去?更何况,玩个游戏就要有螨清十大酷刑级别的经历,换谁受得了?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上的幻肢痛逐渐消退。
虽然记忆还仍然存在,但没有了那种感同身受。
这算什么?
保护机制?
这种,也能有游戏保护机制的?
仔细想想其实也并不意外,毕竟游戏主旨是进化,而不是恐怖。这还是新手副本,所谓的第一幕,张珂就送出了宝贵的一,血。后续等到副本难度升级,每次打游戏还不得死去活来。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保护机制的底线了。
只是死亡保护那还好,可万一还有其他....那亡灵骑士跟草莽英雄的名头没人继承可怎么办?
理智刚一上线,张珂的脑子里又叫喊着黄天在上。
不准备去二刷,至少暂时没想提高评价的张珂退出了游戏。
他要趁着幕间,回去查找一下资料。
紫禁城,
锁龙井,
这个可是相当有名的神话传说了。
当然,传说嘛,经过了一代代人的流传出现版本差异再正常不过,张珂要做的就是结合剧情找一个最近的故事线,去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
后续,是会沿着自己第一幕龙族的身份去走下去,还是新的故事线?
而且,既然是真的“模拟”游戏,那...他能不能不依靠任务的奖励,直接从副本里学东西。
压抑着心底的浮躁,退出游戏。
适时,耳边响起了电脑风扇熟悉的转动声,睁眼,屋外烈日炎炎。
跟电脑对了下时间,才过去几分钟。
可,在游戏里他觉得应该过去了很久才对,当然也有可能太痛苦才觉得时间过得慢。
“擦边是吧,我捅死你....”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了铃声。
张珂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看了下备注,才发觉是自己点的外卖到了。
毕竟,六月中旬的中午,只有想不开的大学生才会去食堂买饭。
哦,当然还有那些上午有课的跟外卖没办法送到宿舍楼下的苦逼,顶着高温去食堂,边吃饭边淌汗,属实痛苦面具挂在脸上了。
“用餐愉快,麻烦给个好评,谢谢!”
像往常至少也会说声感谢,但这次张珂甚至都没吭气,匆忙接过外卖就扭头上楼,回到房间匆忙扒拉了几口饭。
忽然间,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
手机切屏,看着屏幕上高达40°的数字,以及有些刺眼的高温橙色预警。
张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同时,伴随着吸气,一股冷风忽然从宿舍的门外吹了进来,在张珂的身边盘旋,再看自己被风吹的微微颤动的汗毛,他犹豫着又吸了一口。
“呼!”
“碰!”
忽然一股风吹进室内,打开的房门猛然关上,发出一声巨响,同时听着门外走廊里一声声舒爽的男高音,他犹豫了下,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等了好一会儿,
直到呼吸平稳,他才敢放下自己的手。
“这,就是呼风吗?”
张珂稍微尝试了下,正常呼吸的话,只是身边会有气流盘旋,仅仅是能给人降温的程度,相当于随身带了一个小风扇,可如果用嘴巴呼吸,从微风到刚才能把门吹动的小风。
甚至,稍微认真一点思考,张珂就发现还有更多的记忆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密密麻麻。呼吸,只不过是基础罢了,从动作到咒语都悄然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不过张珂并没有狂到想在学校里尝试一下,会不会被发现倒不重要,关键是大风很容易卷起东西,万一砸到人就不好了。
而且,不光如此。在测试技能的过程中,他还来到了镜子前面。
看着自己初现轮廓的腹肌,咽了口口水。
自己以前虽然不算肥宅,但些微的肚腩是有的,更何况每天靠近电脑难免油腻。
但现在,随着呼吸,张珂能感觉到有些东西被从自己的身体里带了出来,同时身旁环绕的清风,也在默默往他体内运送着什么。
说起来,【呼风】还有让人减肥健身的效果?
想着,眼中个人面板浮现:
姓名:张珂
职业:神(?)无凭借,无身份,职业暂时锁定。
生命:98%(生命值决定人物健康程度,低于15%将会陷入虚弱,低于10%人物休克,低于0%人物死亡)
技能:呼风(被动/主动)
装备:无
道具:龙涎香10kg,骨粉x3
货币:玉髓x3
穷的有点过分,在游戏中呼风应该是跟唤雨算一个技能的,而且当时的技能栏里还有更多让他眼馋的好东西。
现在,光是其中一个的一半就给自己带来了这超凡脱俗的力量。
理智?
你让他怎么理智?
知不知道资本论啊!
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别说是能复活的死,真在死亡边缘行走也完全没问题。
第四章 龙族永不为奴
大四的宿舍,格外的安静。
今天早上的时候,这种氛围张珂还觉得有点冷清,但现在却无比庆幸。
庆幸自己没太早跟校招签了合同跑去福报,庆幸自己大学四年都没有女朋友,不然,哪儿来的时间,空间让他尝试自己的变化。
就像现在,
只要闭上眼,就能感觉清风环绕。
伴随着呼吸,风中的某种东西正在缓慢的沁润自己,与此同时身体内部一股难以诉说的力量正悄然凝聚着。
光是虚幻飘渺的感觉也就算了,关键,他能看到自己体表的汗毛在轻轻舒张着,皮肤下的肌肉正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轻微颤动着。
每一个男孩儿,从小到大都会有数不清的幻想。
或许能够实现,但更多的却是不切实际。
绝大多数的只有在年长后,才逐渐承认自己的平凡,承认他们并不是自己梦里的主角。
很庆幸,张珂没有像这些人一样。
他,成了梦里的主角!
很久,
久到头顶的灯光自动熄灭,久到身旁的垃圾篓已经堆放了四五份吃光的外卖,久到手机闹铃的响起。
下一刻,张珂闭上了双眼。
洪水淹没的紫禁城再次浮现,分.尸的疼痛隐隐约约浮现,但这次它不再让人胆寒,反而他充满了向往。
【锁龙旧怨·第二章】
【任务:请在自身存在没有完全消失的情况下,复仇】
【任务奖励:货币(玉髓),材料,装备,技能(奖励视任务完成度浮动)】
【每次生命结束可退出,重新返回游戏需等待6小时】
......
滔滔巨浪下,一颗如海般湛蓝的宝珠从水下浮起来,与此同时,一个虚幻的影子也从宝珠中钻了出来。
......
当张珂将龙珠从水面上捡起来揣到怀里之后,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也看到了自己完成任务的后遗症。
一片汪洋,
引入眼帘的除了水就是水,即便他已经死去活来了一边,滚滚洪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场面要远比电视里看到的洪水可怖的多。
也就一些末日科幻的电影,能有一拼。
反正站在原地有一会儿了,他都没能见到哪怕一个活人。
当然,很快这种“寂静”被打破。
远处,一片倒塌的城墙遗骸上,正在哭诉的人群中几道目光隔着数百米的距离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僧衣的光头,捏紧了佛珠,手指的骨节咔咔作响。
“数十万人沉溺,犯下如此大罪居然只是没了身躯?阿弥陀佛,上天虽有好生之德,感念龙族不易,但老僧忍不了了!”
【姚广孝】说着从身旁人怀里拔出宝剑,脚踏水波飞速朝着张珂的位置跑过来。
而此时,张珂还没注意到这边,他还在观望,用怀里湛蓝色的龙珠感应自己的躯体。
虽然已经炸碎了,但毕竟是龙,说不准还能抢救一下呢?
而且,就算抢救不过来,拿回来用处也多的是,毕竟在许多传说里,龙族都是不可奢求的宝藏。
上到丹药,法宝,下到坐骑龙族都能胜任。
不仅这些,一条真龙就是无数种新生物的父本,排列组合能创造的新物种多了去了。
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自己内部消化。
所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和尚已经近乎贴在他的脸前。
一剑斩下!
紧接着抬臂,另一只手里化作纯黑色的佛珠眼看着就要套在张珂的头上。
但,好在有先前的经过,张珂适应了很多。
他强忍着痛苦向下一钻,躲到了水底,靠着本能在水中一闪而逝,下一瞬就出现在千米之外。
他跑,老和尚就追,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只靠着两只脚硬是勉强跟上了张珂,手中宝剑的剑刃在微微震颤着,似乎对屠龙十分渴望。
同时,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短暂的沉寂后,有人喊道:“是孽龙!国师发现了孽龙的踪迹!”
“走,一起上,这次绝对不能让它跑了!抓住之后抽筋拔骨,也解不了我的恨!”
“爹,娘,儿子斩了这条孽龙来给您二老赔命!”
......
更多的人跟了上来。
虽然他们速度不如老和尚,也经常被翻起的浪花捶到水底,后续能爬起来的不足一半,但架不住人多,又一个个跟张珂有着血海深仇。
看风水,跳大神,走阴赶尸,降头符咒.....
只要张珂在水下敢停留,下一瞬无数的法术,武器都能朝他的位置轰来。
“艹!”
看了一眼差点打中脚后跟的雷符,张珂逃命的态度更认真了。
这怎么打?
根本没办法还手!
一个老和尚就够让人头痛的了,更别说整个紫禁城,在洪水后还活剩下来的正邪两道都追来了,红着眼,一副同归于尽的姿态,看着让肝颤。
随后张珂注意到了怀里的龙珠一闪一闪,
恍惚间,他看到了在泥泞混乱的水底,有一处依稀能辨别出来的河道。
愣了一下,张珂直接催动龙珠中的法力。
兴洪!
下一瞬,正在水面上狂追不舍的人们惊恐的发现,脚下的水面忽然间疯狂起来。
刹那间,一头浑浊的黄棕色水龙冲天而起,在人们惊恐的眼神中化作巨浪拍下,瞬间数人消失在水面。
完整的包围圈顷刻间被撕开一角。
水面上的人们慌乱中,尝试着重新封锁包围圈,但有张珂这么个龙魂在水下不惜法力维持着【兴洪】,水面上惊涛骇浪不停的猛冲一个方向。
老和尚焦急的想阻拦,但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龙再次溺亡十多人后迅速远去。
无力!
毕竟,真有能力的话他早就宝剑斩妖龙了,还能耗费人力物力挖两口锁龙井来填龙王父子?
当然,锁龙井的作用远不止镇压这么简单,这老龙王父子除了镇压海眼,还能拿来保护大明国运平稳过渡,毕竟这可是拿了两头真龙来填国运啊!
只可惜,
千算万算,不曾想被识破了计谋,更没有想到为了自由这龙子能毫不犹豫的献祭了自己的身体,宁愿只剩下龙魂苟延残喘都不妥协。
第五章 哦吼,挂了
距离水淹紫禁城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周的时间。
由于张珂为了确保能够逃跑,他近乎抽干了整个京津地区的地下水脉,甚至地下深处贯穿东海的海眼都被他的一番动作给抬升了上来,近乎一个大湖的水量让他脱困的同时也让整个京津地区变成了一片汪洋。
无数人家园毁坏,流离失所。
所以最近这些天,官府忙着调动大明境内的能人平稳水脉,退治洪水。同时,津京地区的大水也让北边的蒙元残部看到了机会,暗戳戳尝试着南下扣关。
整个北方一片混乱,
没有官方的参与,只靠民间个人想找到张珂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去了。
只不过,张珂却不知道这些。
永定河底,一个看起来相当鬼祟的身影,混杂在众多穿着破烂的水诡群中,小心的观望着四周。
而这个身影,自然就是张珂。
自从脱困后,他就顺着河流一路潜藏,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个数量庞大的诡群,用法力遮掩了自身的气息之后混入其中。
没有了身体之后,技能栏里绝大部分的技能都变成了无法使用的灰色。
当然,借助龙珠像【呼风唤雨】【兴洪】这类技能还可以正常使用,但没必要。
以目前的状态就已经够惨的了,说不准大明已经在召集佛道两家的大佬准备来干他了,没必要走加急通道。
多活几天,就多几分容错。
说不准,就能一命通关呢?
苟起来,没坏处。
而趁着这些天,张珂也仔细思考了下任务【复仇】的要求。
【任务:请在自身存在没有完全消失的情况下,复仇】
前半部分要求他不死,至少别被人再抓住把龙魂给打散了,至于后面的复仇....
向谁?
姚广孝?还是朱棣?亦或者是更多的目标?
现在的张珂格外怀念以前玩其他游戏的任务索引,要找谁,干什么,一目了然,哪像现在做任务之前还得去推理。
还有,他的时间也不是无限的。
估计最慢等到水患平复,就得有大队人马来找他,或者,干脆就是随时。
混在水底,逆着河流的方向,沿途往上。
这个副本世界,
既然有龙族,自然神灵跟妖怪也不会不存在。
张珂现在想做的就是找到这永定河河神,试试看从对方那里能不能得到些帮助。
毕竟能成为江河湖海的神,不是龙族也跟龙族关系匪浅,除了少数例外,剩下的大多是他的天然盟友,以他苦海太子的身份,在这京津地区找几个世交不过分吧?
当然,这个想法容错肯定有。
但,他也做好了去世的准备。
本来就是死中求活的局面,不敢毛线,难不成坐着等死?大不了游戏重启,再来一边。
玩游戏啊,
就是要笑着玩。
这又不是魂系游戏,一个小怪都充斥着制作者对玩家的恶意。
看他在第一幕,通关不是很轻松?
至于游戏评价.....这个不重要。
嗯,不重要!
混在“人群”中,张珂像极了外出观光的游客,这看看,那瞧瞧。
果然,他当初选择跟着群体混的选择太正确了,这一路上格外的顺利,他一路走来在水底遇到的任何活物只是看到就躲得远远的。
不愧是我!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人群中的张珂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嗯?”
回过神,就看到周围的场景瞬间变换了模样。
一条土路笔直的向前,一路延伸到视线之外。
路旁的两侧开满了红色的花蕊。
阵阵呼啸的寒风从身后吹来,直入人心。
与此同时,一阵微不可闻的啜泣声在他的耳边想起,随后愈演愈烈,人越来越多,像是有上万人在他附近落泪哭。
“该死的....”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张珂下意识的转身就想跑。
但,他的脚像被胶水沾在了地上一般,无法动弹,怀里的龙珠表面也蒙上了一层灰雾。
下一刻,他被身后的“人”挤了一下,诡异的迈出一步后,右脚踏上黄土路的那一刻起,整个身体便全部失去了控制,脑袋也像是喝了酒一样,晕晕乎乎的跟着人群上路。
一个又一个,
僵硬,死板的身影默然的走在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张珂从混沌中清醒的时候,周围的场景也凝固起来。
【玩家已死亡,游戏结束】
【检测到存档功能损坏,游戏重启中....】
【重启时间六小时,重启时间内玩家不可停留在游戏内!】
???
什么情况?
这也死的太冤枉了吧?
不是说溺死的人会变成水诡的吗?怎么还莫名其妙的走上黄泉路了?
虽然,这次走的毫无痛苦,而且还知道一旦这条命没了,游戏就会进入重启,但,这不是他想要的啊!
房间里,
重新掌控了自己身体的张珂轻轻地吐了口气。
没办法,被踢出了游戏张珂只能接受现实。
等待六个小时之后再去探索游戏中的情况,
当然,在这期间张珂也没准备闲着,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换个住处了。
宿舍虽然不错,大四了也基本没什么人会来打扰。
但总会有意外情况发生,
到时候,他怎么给人解释自己身材的变化?
就算能靠衣服遮挡,那总不能不呼吸吧?
更何况一旦尝试过每时每刻都在变强的滋味,他就不可能再停下来。
所以,张珂现在迫切需要换个隐秘性高的地方。
当然,也不能离开市区太远,穷乡僻壤根本不在他的考虑内,毕竟就目前来说,他只是需要隐私,而不是避世,当然价格可以低廉一些,但周围至少要可以正常的接收快递跟外卖。
“叮!”
就在张珂思考着,要去哪里租房的时候。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备注的hr,张珂才想起来,今天他投简历的公司里有一家要面试。
现在hr把时间跟地点发到了他的微信上。
面试?
面个屁!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自己了!
第六章 副本异变
滔滔巨浪下,一颗如海般湛蓝的宝珠从水下浮起来,与此同时,一个虚幻的影子也从宝珠中钻了出来。
‘扑通!’
一颗湛蓝的宝珠从水面下短暂的浮起,而后又被浪花覆盖,迅速消失不见。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
复活的第一时间,张珂果断潜入水下,避免了被老和尚发现。
潜入水下的他跟着冥冥中的感觉找寻着自己分裂的身体。
连续好多天,跑了很多地方,将紫禁城周围那些显眼的零件搜集起来,勉强拼凑了半条龙出来,至于剩下的部分,有些在紫禁城的方向,张珂不愿意冒险,放弃了,而剩下的一部分不知所踪,另一部分成了有主之物。
真龙的躯体,但凡有龙族血脉的都不可能放过。
很多次,在张珂感觉到有自己零件的地方,他刚赶到附近,就看到两只,甚至更多的妖怪们相互之间大打出手,有法术的用法术,法力用完就用牙齿,利爪。
厮杀的动静引来了更多的妖怪们,这其中不乏化作人形的妖怪,更有一些刚来就朝着他这边张望的。
怀里的龙珠嗡嗡的颤动,像是受到了吸引。
眼看情况不太对劲,张珂赶忙溜走。
再到后来搜集不到更多“零件”,他就继续上一次的计划,只不过,这次随着这些天在紫禁城周围百里范围内的搜索他获得了更多的情报。
首先,即便是新手的副本,水也深的很。
妖魔鬼怪一个不缺,寺庙香火旺盛,一些稍微大点的道观只是远远地路过就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但也仅仅是危险而已,他想象中会被一只大手抓走的场景并未出现。
反倒是经过他的刻意排查,发现
那些小的神庙,出了问题。
香火衰败,没人打理的不说,一些明明有人管理的庙宇,香火不断,神像却失去了反应,像一个空壳....
张珂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昨天,游戏刚启动的场景。
“这就是末法之劫吗?”
弱小的神灵已经消失,而那些强者们也似乎自顾不暇。
怪不得,姚广孝作为大明国师,即便得到神将的帮助,也只能把龙王父子镇在锁龙井下。要知道,再往前两个朝代的唐初,可是有龙王被大臣砍了脑袋。
当然,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
泾河龙王被砍头,是他被套路违反了天条,犯法了自然要死。
而副本里,锁龙井的故事却是因为朱棣要迁都bj,于是整个苦海的水源被截留改道,龙王父子反抗却被镇压。
前者相当于犯了刑法,而后者顶多是个防卫过当!
暗中摸索了两天之后,张珂再次来到了永定河。
不过这次他没进入主河道,而是选了一条支流,一路前行,直到龙魂深处传来的悸动逐渐浓烈,才停了下来。
看着远处河边的庙宇,他的视网膜上刷出了新的提示信息:
【发现浑河河神庙】
【发现被占据的浑河河神神职】
在张珂驻足的时候,河神庙里的东西也感知到了门外的气息,那是跟它肚子里正在被消化的肉块同源的存在。
嗯?
抢东西的来了!
一阵腥风,吹开了紧闭的庙门,一个矮小枯瘦的身影从庙内窜了出来,眼看着就要落入浑河内。
与此同时,河水炸响,一个庞然大物自水下探出了头,血色的竖瞳看着朝自己奔来的矮子,他咧嘴笑了。
跟八九岁的儿童差不多高,但身形干枯瘦小,脖颈上更长了一个猴子脑袋。
这不是人称水中小霸王,陆上走地鸡的水猴子吗?
“龙,龙王爷!”脚步匆忙停下,散乱的毛发下,一张形似猴子的脸上满是惊诧。
过分的恐惧让它忘记了这是自己的主场,也就这呆愣的一瞬间,一颗湛蓝的宝珠从龙口中射出,砸在它的头顶,将其砸的眼冒金星。
河水涌动间,硕大的龙头探出水面,阳光下,能看到龙头以下只有半截龙躯,而就这一半还破破烂烂的,像个被缝起来的破布娃娃。
但河神是没机会看清这一切了。
龙口一张一合,将河神吞进了口中,一口咬下——
“咯嘣!咯嘣!”
骨骼断裂的声音不断响起,
一股股乌黑的脓血滴落在河边的土地上。
【你杀死了浑河河神(伪)】
【检测到无主的河神神职】
【副本提示,作为龙族,你可以无条件兼容水系神位】
【请注意,当你就职神位后,副本将会发生变化,同时任务将会受到影响,请慎重考虑!!!】
就在张珂把嘴里水猴子变的河神咀嚼成渣滓后,他的视网膜上信息开始刷屏。
“这有什么需要考虑的,肯定是直接兼容啊!”
一边说着,一边把残缺的尸体从嘴里吐出来。
在尸体的上方,一股股金色的气流汇聚成一方印玺:
【浑河河神印】
【神位凭证,神灵权柄】
【掌控可以成为成为浑河河神(八品),掌管百里浑河】
看着视网膜上提示的信息,收起自己身体的张珂伸手把印玺
而与此同时,他的个人面板也弹了出来:
姓名:张珂
职业:神(龙)苦海龙太子
身份:浑河河神(暂—炼化中)
生命:42%(龙魂状态)
技能:吞云吐雾(灰),呼风唤雨,兴洪,点化,大小如意(灰)......
装备:浑河神印
道具:龙涎香10kg,骨粉x3
货币:玉髓x3
商店:通关第二幕后开启
张珂看着最后的商店,眉头皱了皱。
不过他刚拿到了河神印玺,虽然离正式上任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技能栏中一些原本黯下去的技能又重新可以使用,同时张珂感觉自己的龙魂也在迅速稳固,变得像是重新拥有了身体一样。
看在即时战力猛增的份上,他也就懒得理商店的事了。
而且,伴随着面板的变化,原本的任务也发生了更改。
【锁龙旧怨(二,三,终章)】
【复仇;兼并水脉,灭亡一国/供养一方百年】
除了复仇,还多了一个兼并水脉,这是要让他走大鱼吃小鱼的路?
好像,也不错?
毕竟,像浑河这样河神消失不见,被水中精怪占据的河流一定不少。至于灭国.....这国总不能是大明吧?
第七章 我一个滑铲
“呼!”
张珂缓缓地吐了口气,感觉现在才是发现了这个游戏的正确方式。
从他夺取浑河河神身份的那一刻起,许多之前的困惑突然清晰起来。
遇事不决跑地图,可以确定对这个游戏也很管用,而且效果显著。
但,开地图最好还是按照正常流程来,别想作弊。
他接过河神位之后,同样把副本搅的一团糟,第二幕跟后面的第三幕,乃至于终章重叠到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副本世界。
这就相当于一个只玩儿单机的个人玩家,突然联网进入了大世界,一切光怪陆离的东西一股脑的出现在你的眼前,能看到更好康的,但也可能随时误入歧途。
一旦做错选择,那就是死!
当然,游戏里不像现实,能够重来,可即便这样他也不认为,一个副本他会有无上限的复活次数,就算可以,每一次的死亡对他的精神都是一个负担。
死太多次,游戏或许仍能正常重启,但张珂,可能早就被折磨疯了。
当然,这次尝试肯定是划算的。
张珂握着河神印玺,眼神坚定——他现在知道,自己现实的面板,应该也缺少这玩意。
不一定是河神,山神,土地,甚至看厕所的权柄都行。
毕竟,他只需要达成从0到1,就能在现实中同样起步.....摇摇头,收回发散的思绪,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在游戏里。
随着印玺上,上一任主人的印记被磨平,张珂的名字被缓缓刻在了印上。
与此同时,他的意识跟着水一起向着下游流去。
张珂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了一条手臂,又像是之前光着的自己穿上了衣服,冰冷的河水也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温情脉脉的贴着自己。
跟随着他的想法,河水流速随心变换。
这一刻,他就是浑河,喜怒哀乐都有浑河来呈现。
河水的“灵动”,第一察觉到的不是人类,而是河中的住户。
水中的虾蟹从石头下,角落里钻出来,在河底泥沙中汇聚一片,浩浩荡荡的向他游来。
而大小鱼儿,比虾蟹动的更早,也更快来到张珂的身边。
乌龟是反应最慢的,但速度并不慢,
其他的还有一些生活在浑河里,奇形怪状的东西,各种狰狞的水虫,死像恐怖的尸体.....
在它们当中,水猴子都算得上是人畜无害的了。
有些更是被埋在河道深处,它们刚一动弹,整个浑河都忽然变的有些暴躁,张珂赶忙阻止。
河底的淤泥涌动间,将这些东西推到地下的更深处,超过了距离,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之后,这些东西才逐渐平静下来。
虽然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些被他埋葬的是什么东西。
但,好奇心害死猫。
他可不想刚上线没多久,就再被强制下线六小时。
而且,在张珂跟浑河的灵魂交流跨越了河流的上游之后,他能够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气息掺杂在河水中,让这段河道排斥着自己的融入。
下一刻,一股汹涌的河水逆流而上,夹带着浓烈的恶意,朝着张珂撞来。
撞击—
撕咬—
明面上只是两股河水互冲,实际上却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张珂也没想到,拿到了河神印玺,居然不是直接接管整个浑河?
作为浑河河神,竟然只能掌控河水上游的一部分,中游以下居然成了别人的地盘!
怪不得,作为前任伪神,能被自己那么轻易的干掉。
恍惚间,
张珂看到了一个山村,像是宗祠的建筑前,一群赤着上身,带着面具的村妇们跳着古怪的舞蹈。
而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有十多个被捆绑了手脚的幼童,正泪汪汪的看着周围的大人们,双眼之中满是祈求。
然而,却并没有人去解开捆绑在他们身上麻绳。
反倒是舞蹈结束后,几个健壮的汉子,上前拎起孩子,来到了宗祠门前。
一侧,有人拿着长短刀具上前,
也有人摁住手脚,
像是在宰杀牲畜一般.....
残忍,而恐怖的仪式过后,人们抬着乳猪,羊羔来到了村外的小河边,将手中的贡品跟装满了红色液体的水一起倒入河中
细小的河流,自山中流淌而出,淡红的河水漫过土地,越过树林最终并入到浑河之中。
在入水口的位置,
一条巨大的鲶鱼,吞吃着顺着小河流下来的祭品。
每吃一口,鲶鱼身上的气息就变的凶恶一些,更多的血色缠绕上它的身体。
丝丝缕缕的血色,从鲶鱼的身上落下,融入到河中,顺着水流向下游流去。
而也就在这时,土黄色的河水自上游奔涌而来,一举冲进了鲶鱼的地盘....
画面消散,
张珂也回过神来。
不过,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些场景,他不由得吐出了一句国粹。
“你可真该死啊!”他愤愤的骂道。
虽然张珂也不是什么好人,甚至为了完成任务,水淹紫禁城,因为水灾而死去的人比这肥鲶鱼一场祭祀要多了去了。
但,用人祭祀不可以!
更不应该的是,它,吃了那些人的贡品。
混在河中的意志回到体内,
带着水中大量的精华灌注到他的身体中,龙珠疯狂吸收着,然后又反哺到破碎的身体上。
一些浅显的伤口逐渐愈合。
张珂有些惊讶,要是早知道有这种效果,他就不那么冲动了。
死去的身体吸收着水中源源不断的精华,治愈着身体上的伤势,甚至一些断裂的地方都被水流短暂的填补。
但,张珂却没在身体中感觉到生机。
有些失望,
还以为真能复活呢,结果只是修修补补。
不过,倒是能拿出来用了。
感受着,远处正在带着一股腥臭,逆流而上的邪神。
张珂拿出了怀里的龙珠,而后身形缩小,钻了进去。
下一瞬,近三十米长的龙躯出现在水底。
虽然,下半截身躯,跟四肢都有些虚幻,但,当阴影投下,周围的鱼虾们顿时暴动起来,纷纷踊跃的向他靠近,像极了敢死冲锋的小兵。
有些感动,不过张珂不觉得这些小鱼小虾能有什么用(滑铲食材?),尾巴一甩,涌动的河水将这些鱼虾远远地推开,下一刻收回的尾巴带起十米巨浪,裹挟着张珂冲了出去。
肥鲶鱼,给爷死!
第八章 寸,点刹,止
浑河。
此刻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从源头流下来的河水,突然变得汹涌起来,卷起两岸更多的泥沙沿河而下,浩浩荡荡。
张珂副本里的身份是龙族,操弄水流本就是刻在dna上的技艺。
现在又就职河神,两两相加,结果远大于二。
虽然,他现在的状态不算活着,河神权柄下,也只掌握了浑河的上游,但根正苗红跟黑户所代表的的可不一样,他想做什么,浑河自然就会配合他去做,就算结果再恶劣,事后整条河都没了,当下也不会受到阻碍。
就像现在,
河水暴涨,冲刷,席卷两岸的泥沙到河中,会导致浑河河道抬高,决口,河流改道等等危害。
他也不会遭到阻拦。
甚至浑河会搅动更多的泥沙,将河水变成流动的泥水。
“轰!”
“轰隆隆!”
下一瞬间,巨量的泥水顺流而下,只是一瞬间,就冲破了逆流的血水,推着河水流向恢复正常。
而逆流褪去后,紧随其后的阴魂大军,失去了血水的保护暴露在水中,一瞬间就被冲到了水底,被上千吨的河水来回的碾压。、
“呃呃,啊!”
“我好痛啊.....爹,娘...”
下一瞬,无数阴魂的惨叫跟哭嚎,响彻两侧河岸,鬼哭狼嚎的声音甚至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河岸两侧,村镇的村民们纷纷跑回家,大门紧闭,惶恐的听着这愈发恐怖的动静。
叫声很刺耳,但张珂置若罔闻,它出现的时候是个游戏,张珂也一直把它当做游戏。
而玩游戏嘛,打敌军,用尽一切手段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
我女儿的女儿还是我的女儿;
这个地图有点丑,那宣个战!
为了更伟大的继承人,为了国家的强盛:陛下请上马;
给其他种族打上美味的标签.....
为了浑河的稳定与安宁,总要有一部分是被牺牲的,那么已知张珂肯定不能当牺牲品,所以就.....
“只有先苦一苦这些可怜人了!”
张珂自言自语。
作为某社玩家群体的一员,他现在的灵魂仿佛在放光。
沿途遇到的一切喽啰,全都被无情的镇压在水底。上千吨水流的冲刷下,没有一个反抗者。甚至,包括一些原本因为这场冲突,而从阴暗角落里悄悄伸出触手,
浑身散发着不详气息,贪婪的也想分杯羹的家伙们,也被暴力碾压。
甚至,他还不太过瘾的过去多踩了两脚,也没一个敢再吭声的。
不过,张珂也没有继续穷追不舍,河里的怪东西多了去了,真要是激起群愤,现在还真能给他闹不小的麻烦。
等到一统浑河,坐稳了位子再回头来刷小怪。
张珂收拢心神,专心操纵着河水,继续汹涌而下。
鲶鱼怒冲冲的动作猛的一顿,猩红的鱼眼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畏惧。
这上游的水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往常,这走了狗运,抢先占据了神位的家伙不是没想过把它们这些同行给踢出去,但每次都是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走。
但这次,它控制的阴魂,那些饱尝祭品的寄生虫.....连个照面都没碰到,就失去了联系。
其它倒是无所谓,关键那些寄生虫,可都是它身上亲自喂出来的,一下子死太多,感觉整个鱼脑子都要裂开了。
恍恍惚惚间,肥鲶鱼感觉这次的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但,它花了三十年掌控了那条小河,受到香火祭祀成了河神,又二十年才勉强在浑河占据了一截河段。
五十年的苦工,才吃到嘴里一点点,怎么舍得就这么吐出去?
想着,它坚定了决心。
鼓了鼓肚皮,膨胀到了十米大小,原本黑色的鱼皮,此时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
同时,它张嘴喷吐出了更多,堪称海量的寄生虫;残肢断臂;臭鱼烂虾,围绕在身边,往它的体表攀爬,覆盖。
......
张珂一路前行,河水在前代替他开路。
作为在神权以及技能调动下的力量,河水能够攻击到一切没有实体的东西。
有生命的活物,也逃不过水中混杂的泥沙,碎石。
当浪潮涌起,随着时间水流愈发湍急,水量也更加庞大,每秒钟千吨水泥混合物淌过,基本没什么能活着到他的面前。
有了前面的洪峰盯着,看这效果,他也没有再一直席卷两岸的泥沙。
只保留了水量,当做储备,就安心的跟着浪潮一路向前。
上游三十里的河道一晃而过,下一秒,他便冲出了自己掌控的河段,来到了中游。
然后,他看到让人理智狂掉的画面:
在洪峰席卷过后的河道中,无数米许长短的白色,肉色的长条在水中扭动着!
轻薄的它们承受不住河水的冲刷,只能依附在残尸断臂上,甚至钻到骨头,淤泥里,才勉强减缓被冲走的速度。
水面,水中,以及淤泥里,铺满了这些会动的玩意。
而随着张珂的出现,这些家伙像是受到了刺激;
纷纷疯狂的爬出寄居的“住所”,朝着张珂的方向疯狂扭动。
而在这时候,一个比重卡还大的生物,从水下的淤泥里钻了出来。
伴随着它的动作,身上簌簌的掉落了更多的长条到水中。
而褪去了外层的部分负重,张珂才认清这玩意就是被山村祭祀的河神,那条肥鲶鱼。
但.....
知道河鲜寄生虫多,
可也不至于这么多吧?
这处河道百米宽,竟然还显的有些拥挤?
恐惧?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恶心。
张珂咧嘴笑笑,随后截断了河流。
下一刻,失去了水源的长条们瞬间被带走了一片,而剩下的只能无力的趴在河底淤泥中,扭动挣扎着。
“啵啵啵?”
同样趴在河底的鲶鱼瞪大了眼睛,一双死鱼眼竟有些灵动的呆滞。
而后没等它反应过来,张珂开始有节奏的开闸放水。
点刹,
又或者寸,止?
短短十余次,就把河道中残存的虫子冲刷干净,包括肥鲶鱼的身上,都被张珂再三照顾,鱼皮都冲掉了几层。
然后看着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空洞的鱼身,
张珂笑不出来了。
第九章 嗨,天台风大
全身流着血的肥鲶鱼挣扎着。
张珂操纵河水,从鲶鱼的两侧流过,让它暴露在泥泞的河床上。
作为一条鱼,就算是鱼妖,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水源,它能造成的威胁也大打折扣。
虽然,肥鲶鱼仍然在努力挣扎着,它的鱼尾灵活甩动,将自己那肥大的身躯撑起来,像是退潮后海边的弹涂鱼一样,一窜就是二三十米。
但,它再快,张珂也能赶在肥鲶鱼落入水中前将附近的河水调走,或者掀起一道浪头将它从岸边拍回河底。
肥鲶鱼也不甘示弱,
身上密密麻麻的孔洞里,不断喷出肉色,白色的虫卵,刚一落地就变成半米左右的长条乌央乌央的爬过来。
鱼嘴一张一吐喷出大量乌黑的脓血,其中还混杂着没消化的碎尸块。
这些手段,在上游的张珂都不用动手,只是动动念头,一股河水冲过去就裹着脓血流向下游。
同时,用水冲走那些寄生虫。
打到现在,那些污秽的手段从来没靠近过张珂身边。
到现在,他也算看明白了,这条鲶鱼妖,最擅长的也就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寄生,毒素,或许靠体型也有近战的能力。换成其他人,就算是比鲶鱼妖强,也可能会翻车。
它再聪明点,躲在水底不露面,一直喷毒血,放虫子,谁敢下水?
也就是碰上了张珂,夺走主场优势,又是河神,河水比他龙根还听话,只要时不时的截断水流,让毒血跟虫子没办法扩散,更不能逆流而上。
张珂远远看着!
他龙躯去近身搏杀效率肯定更快,但就只是看着。
劣势想翻盘才搏命呢,
优势,谁贪刀啊?
又没有速通成就拿,拼什么命啊!
在张珂精湛的榨干手艺下,鲶鱼精,从大口喷,到淅淅沥沥两三滴。
看着鲶鱼妖精神萎靡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存货了,但作为狡诈的外乡人,张珂还是从上游拆了几百吨卵石,然后开始注水。
渐渐地,水底,一个围绕鲶鱼精的旋涡逐渐成型。
而此时,张珂也推了一把,将身后众多的卵石推进了旋涡中。
于是,鲶鱼妖陷入了地狱!
它本来就不擅长正面争斗,
更被张珂几乎榨干了全部的存货。
黔驴技穷!
高速旋转的旋涡中,混杂了大量的卵石,形成了一座大明版的球磨机,而鲶鱼妖就是被磨的那块材料,被固定在旋涡内,高速加工着。
只一瞬间,表面的鱼皮鱼肉就被捶打糜烂,而鲶鱼妖也第一次发出痛苦的嚎叫!
张珂皱眉,龙爪轻点。
旋涡中的一部分卵石,瞬间离开了原本的轨道,直接从张开的嘴里灌满了鲶鱼妖的肚子,将它撑圆。
然后,旋涡加速,
内外的卵石开始更快的研磨起来。
鱼皮,鱼肉,内脏再到骨骼!
看着飘荡在漩涡中的红色絮状物,张珂仍旧不放心,继续转了一会儿才松开了河水的控制权。
河神平息了他的怒火,
汹涌的巨浪也即刻停下,浑河再次恢复了之前平缓的模样。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鲶鱼妖的死去,满是泥泞河底钻出一个个阴魂。
从几个,到几十,上百,
最后足有上千阴魂,他们聚集在河底。
隔了几分钟,
他们脸上茫然而痛苦的表情才渐渐平复,而后抬头看着水中的张珂,有些惊诧,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河神嘛,是龙王爷那不是再正常不过?
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几个头。
既是看到神灵的尊重,也是对脱离苦海的感恩,随后便汇入人群,在张珂的放任下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直到他们消失在感知中,张珂才缓舒了一口气。
作为新时代的河神,他才不会留着这些阴魂在自己的地盘当什么地缚灵,整的阴森森。
之后等他腾出手来河底的那些尸骨也都得安排人手扔出去。
tm什么破烂都往我家扔!
?
等等——张珂回过味来。
就算正常情况,一条河每年都得淹死几个人,那也不至于有上万具尸骨啊?
这算算,都得追溯到炎黄时代去了。
当然,游戏背景是讲神话的,自然时间也不能跟现实一样算,但....这有点太多了吧?
张珂想着,召唤出河神印玺,翻看着过去的记录,然后....
祭祀,
数量堪称恐怖的祭祀。
正常年景,三五次都算正常,遇到大旱,洪水或自然,或人为的意外更是规模庞大。
而且,关键这tm还是官府主张的。
童男童女上上等,二八芳龄的少女算中等,再凑不够就随机抓取了,抽到谁算谁。
再加上村镇之间,偶尔.....
从前朝开始,日积月累下来,就成了他看到的。
关键,在张珂看到的记录里,这些祭祀得到的回应寥寥,因为上一任河神都没几百年了,但人们仍然照旧。
从过往的记载中挣脱出来,张珂有些沉默。
他记得在某呼,以及其他论坛里看到过很多要是穿越古代,会如何如何的。
现在,他就很想把这些人拽到游戏里,问问他们还yy么?
这还是大明,封建帝国的巅峰!
压下起伏的心绪,张珂想继续一鼓作气,趁着这段时间,再多发育一下,彻底打通掌控整个浑河。
到时候,有多余的时间就侵蚀,兼并附近的支流,就算被官府直接找上门,他也有反抗的力量,不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一阵恍惚。
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现实的宿舍。
......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张珂的导员,一个比他大两届但留校的学长松了口气:
“前天,就业指导那边告诉我说你把面试都推了,短信,电话一直都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就过来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观望着宿舍内的一切,尤其是角落的地方。
没办法,
在学校里,除了研究僧外,最危险的就是这些大四要毕业的学生了。
各种看起来算不上大的问题,都能让他们去天台吹吹风。
吹风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千万别自由落体啊!
不然,...可能没事,他这个小小的导员可承担不了这责任。
第十章 餐风饮露(喝风版)
事实证明,在学校,一旦跟天台牵扯上了联系,那你接下来做什么都一帆风顺。
不管怎么说,拒绝面试总是绕不过去的坎,张珂总不能说他不做人了吧?
而导员也像是抓住了什么,毕竟之前还挺积极向上的,结果没两天突然开始摆烂,你说没出问题这谁信啊!
在找借口都劝不了导员想搬进他宿舍的心之后,
张珂索性提出了自己要出去住的要求。
“出去住?选好房子了吗?我有一个朋友正好是干中介的,我叫他帮你选!”
热情的导员根本没给张珂拒绝的机会,立马打电话交了朋友然后开车带上张珂。
只是半天的时间,
张珂就搬到了离学校有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小区里,两室一厅,水电全免,一月一千七,押一付一。包括学校里的东西,批条什么全都一起放在了出租房里。
上次看导员这么效率还是开学收学费的时候。
安置好张珂,导员就带着他的朋友离开了房间,等走出电梯,酷暑的高温来袭他皱了皱眉:
“刚才也没觉得有这么热啊!”
“今天一直都是这个温度,你没病吧?”中介呛了他一句,然后抬头看了眼楼上:
“不过也能理解,你这个学生好像确实有点不正常,现在送出来...至少不会影响到你工作了!”
“唉!”
嘴巴蠕动了几下,导员最终叹了口气。
确实,能不影响到自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张珂.....只能希望他内心强大,能自己走出来了。
而此时,站在阳台前的张珂才退回房间,心底压抑的紧张也消散了些许。
刚才,从宿舍往外搬开始,导员就一直在往他这边靠,吓的张珂都以为这家伙发现了什么,好几次屏住呼吸,甚至脑子里都忍不住开始回想柯南,十宗罪,白夜追凶,汉尼拔....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但能这么快从学校里搬出来也是件好事,至少,类似的情况不会再轻易出现了。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发现了游戏的新功能!
之前张珂就有想过,他在游戏里的时候,现实中的自己怎么办?
毕竟,连续两次退出游戏,时间都发生了变化。
现在看来,他在游戏中的时候,现实的身体有游戏托管着,像这次导员刚上楼自己就被强制退出了游戏。
中间缓冲的时间都足够某些人打一发的了。
坐下来,没有马上再进入游戏,拿出手机点了份外卖,然后看着手机里的日历怔怔出神。
他记得获得游戏那天是3号,而现在是5号。
刨除掉中间被踢下线外,游戏中十天差不多相当于现实里的一天?
十比一的速度,
不过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骚操作的机会...
毕竟,相比于给现实创造收益,不如游戏里通关一次副本。
看他现在,饿了一整天肠胃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甚至还觉得精力充沛!
如果不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吃点东西的话,光喝风就饱了。
西北风,填饱肚子,东南风,强身健体.....
伴随着他的呼吸,风中的精华被呼吸到肺部,再经过血管运送到全身,温养,强化身体。
速度很慢,但胜在稳定!
即便是在游戏中,身体也会自主呼吸,然后缓慢的变强!
相比之下,在游戏里张珂也挖掘过龙魂的记忆,包括河神印玺中留下的记录,也获得了一些“知识”可以修行,但前者适用于龙,后者倒是有人能用的,但看了一眼他就放弃了。
没办法,人想修行最开始都得百日筑基,筑基成功才能练气.....而且这还是一次成功!
一百天,光看时间就放弃了,更别说后面堪称复杂的仪式跟备注。
相比之下,游戏给的技能省时省力还省钱!
在遇到瓶颈,或者更好的方案前,张珂没想过去尝新,至于记忆里其他的“知识”,更不值得他浪费时间,主次顺序他是分得清的,目前来说游戏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得让位。
至于现实生活,游戏总不可能没有变现手段吧?
实在不行,就去当个网红。
靠着呼风的手艺,当个神神叨叨的大师,然后开直播,接广告,恰米,能被富婆包养更好,最好有钱给钱,平时不联,的那种。
速战速决,吃完饭,张珂反锁了房门拉上窗帘,坐在客厅里,进入了游戏。
......
......
傍晚,残阳映照下的浑河一片通红。
远离村庄,往日偏僻宁静的河神小庙,今日格外热闹。
周围村镇的村民,村老,官府大小官吏,甚至在其中还有佛道两家的身影。
重新上线,正准备继续沿河而下的张珂就感应到了这一幕,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怀疑是自己不经意遗漏了什么被找上门来了,但很快摇摇头。
如果他真的暴露了,那那些村民出现在这干嘛?
而且领头的也绝不会是道士,而是姚广孝那个老和尚,率领佛道两家,甚至还会大军开道封锁河口...
绕着河道,来回巡视了十多遍,确定不是老和尚跟上来之后,张珂有些好奇。
排除了暴死的可能之后,张珂学着印玺里的方法,法力运转下拟态成了一个读书人的样子。
避过那些乱张望的人,小心的潜入到人群中。
“哎,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穿着有些不合身,甚至浆洗发白衣服的村民,回过头看了眼张珂,眼中的不满瞬间化作畏惧,有些讨好的说道:“这不是昨天河神爷发怒了,老爷们今天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希望别太坏,要不然,可就遭殃了!”
说着,他有些紧张的向四周张望了下,随后拘谨的往张珂身旁凑了凑,压低声音道:“看您不是我们这的人吧?这热闹看看就算了,今晚就别在附近停留了,赶紧南下去吧!”
“要不然.....说不好,书生你就摊上大麻烦了!”
是劝解,但在村民心里,张珂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他活这么大了,还没见过河神发怒,不过听村里的老人们提起过,过去也有过几次,每次都得献上血食才算过去。
第十一章 你最好真的是在说车
民众是善良的,但也是愚昧的。
在跟张珂攀谈的时候,村民也侧耳倾听着前方村老跟县官们的对话。
最差的情况依然发生了,因为他隐约听到了祸事,河神发怒,摊派等字眼,在他心里一场盛大的祭祀已然无法避免,而祭河神需要的除了三牲之外,各村各镇也被要求凑人出来。
人选上也是有说法的,总角的童男女是第一等,未婚的少女,读书人,武夫是第二等,第三等的就是等死的犯人,以及犯了村规奸夫淫妇......
村民虽然好心的提醒,但在他心里同样存了利用的心思。
到时候如果....
那这个凑热闹的外乡人肯定会被抓起来献给河神,在这之前他也好叫自家姑娘小子早早上山躲起来。
而这时候,周围的人也发现了跟村民攀谈的张珂,他们笑着道:
“唉,张狗子,你这哪认识的读书人啊?”
“是啊,你小子也有这狗运?”
“别别别,跟我可没关系,这老爷人是自己过来的!”看着周围人一个个看过来,村民讪笑着摆着手:“那叫什么,游学,对,兴许是外地来游学的吧!”
“哦!”听着这话,边上被人群的动静吸引了的官吏带上几个衙役走了过来,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我还从没听过,有人游学往边关来的。”
“籍贯何地啊?有什么功名在身?路引拿来看看?”
“这个不重要!”张珂摇了摇头,他从哪儿变路引出来啊,早知道就换个身份了,他尝试着转移话题:“我看....”
“看什么,路引拿不出来,连籍贯都不敢说!”
“哪儿来的逃犯,也敢在爷面前装读书人!”官吏脸色一变:“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艹”
看着拔出刀来的衙役,以及周围眼神变的不善的村民。
张珂忍不住骂了句国粹,
破游戏不讲武德!
只是村民,小官,凑数的npc这么真实干嘛,还让不让人玩了啊!
看着迅速将自己包围起来的衙役们,张珂无奈只能化作一滩流水流回了河边。
重新凝聚成型,
看着收到了惊吓的人群,他漠然的说道:“浑河变动与你们无关,祭祀更不需要!”
“没什么事就散了吧,对了,天黑以后不要靠近河边!”
说完,张珂也不管人群是什么反应,转身就回到了河里。
虽然,这些人不过是游戏里的npc,
但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张珂也不想随心所欲,毕竟游戏真实的有些过分了,真要是养成了漠视生命的习惯,回到现实里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到时候,动不动就想着杀人灭口,也过分生草了。
当然,不想杀人,也并不意味着张珂想跟游戏里的npc们扯上什么关系。
他做他的任务,你当你的大明人。
做任务才是重中之重,没事儿谁想着在游戏里作威作福啊!
张珂倒是拍拍屁股走了,他身后的人群面面相觑。
其中,县令对着跟前的道士和尚开口:“几位高功,法师,您们看这究竟是河神的旨意,还是.....”
“不瞒诸位,这过去年年上祭,能保风调雨顺的年头少之又少,底下的村镇早有怨言了。这要真是河神....断了祭祀是万万不敢的,但能去掉人祭,也是天大的好事啊!”
不光事好,本官借此今年的考评绝对上上!
如果再运作一番....,调任,升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县令也只是想想,具体还得靠这些和尚道士。
再说了,自从前元夺得九州,把草原上那一套传播起来后,自大汉开始被打落阴沟里的人殉,人祭就又从阴沟里爬了出来,更何况洪武帝他老人家承认了前元是正统。
当时是为了接收元朝的财产,但等稳定之后,那些一起承袭来东西却成了一把把利刃捅在了普通人的心口。
而一直暗地里互相排挤的道士跟和尚们,此刻也是凝重的点了点头,开始各自准备起来,毕竟这件事要是真的不光对县令,对浑河两岸的人都是天大的好事,甚至还包括他们!
和尚心里火热着,连悲悯惯了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红润:“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会尽心竭力!确定了真是河神的意思,会派人立马通知你的。”
县令点点头:“那就拜托大师,还有诸位高功了。”
......
......
浑河
中上游交界的地方,张珂踩在自己龙躯的头顶,面前的河神印玺悬空浮立着。
他的感知在印玺的帮助下开始逐渐的扩散,他的气息正在逐步的跟浑河融合在一起。
在他的感召下,不管是河水,还是鱼虾,都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张珂在它们的身上打下自己的印记,而同时水中的精华,鱼虾的体内的某种东西,也混在水中朝着他输送过来。
起初就看到河底泛起星星点点,水蓝色的光点,宛若星河般灿烂。
随后是涓涓细流,
到了后面,一股股“溪流”汇聚在一起,在河底搅起了一股暗流。
到面前后,分作两份融入了他的龙魂跟身躯,而张珂也像是一个大漏斗一样,张开大嘴来者不拒的吞吃着来自浑河的馈赠。
这个时候,张珂还想到了现实。
换成是小说里的主角,不是吞吐日月精华,就是御女飞升,而自己西北风跟饮水饱,他都享受过了。
想想莫名的有些心酸!
水流越来越大,张珂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水下旋涡,夜色下漆黑的河底,撒发着莹莹蓝光。
在这期间,不论是和尚还是道士,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但是没有人上来阻止。
反倒神色激动的坐下来,打坐修行。
你说问河神的法会?
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问河神哪儿有自己的修行重要,要知道从大宋覆灭在崖州,神州法统自五胡乱华之后再次被蛮夷摧残。大明虽然结束了汉人沦为奴隶的惨剧,但几百年间神州法统也就只剩一口气了。
法统消亡,代表的是自三皇五帝起,建立的神州体系的崩塌。
它一旦消失不见,那从古老时代传下来的一切法脉,神鬼之流都如同昨日黄花一般,随风消散。
甚至就连神州得在这场灾劫中覆灭,直到下一次秩序的建立。
原本,在法统崩塌的当下,天地灵机也在迅速的消散,修行也变得愈发艰难,成仙作佛更是遥不可及。
但现在,在这靠近边关的大·同府却出现了名山大川都很难一见的充沛灵机,这让“穷困”了许久的和尚跟道爷们根本控制不住,理智?你让我怎么理智?
......
等到午夜,张珂才终于打了个饱嗝,从吞吐的沉迷中回过神来。
收起河神印玺,
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哗啦!”
突然水底的动静惊扰到了张珂,抬起头就看到让人震撼的一幕。
数不尽的鱼虾,密密麻麻的围绕在他身旁的河道里。
越靠近他的位置越是拥挤,鱼虾龟鳖全都贴靠在一起,但却没有丝毫要厮杀,争斗起来的迹象。
所有的水族都安静的浮在水中,张嘴呼吸着。
尤其是张珂最后吐出的那口气,像是丝丝缕缕的白雾一般飘散在水中,这一刻全部的水族都隐约有些沸腾,但却摄于张珂的威慑,只能张口死命的呼吸着。
张珂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将白雾吮吸到肚子里的水族,下一刻身形猛的膨胀起来。
与此同时,呆滞死板的眼睛也出现了些许灵动。
瞬间,一条两三米的大鱼出现在眼前。
这要是让那些钓鱼佬看到,还不得激动的晕过去啊?
张珂还注意到了在上游,河神庙的岸边,一群和尚道士对着河流坐下来打坐修行。
甚至,在更远处,岸边的一些土崖上,树林里大大小小的动物们都对着浑河的方向蹲下来,老老实实的吞吐着。
好家伙,辛苦我一个,幸福千万家是吧?
当然也只是吐槽,
水族也好,动物也罢,甚至是那些道士跟和尚吸走的也只是张珂吞吐之后排斥出体外的“废物”。
对他来说没用的东西,别人拿来怎么用都无所谓。
而且张珂也不是全被白嫖,
水族也好,动物也罢,伴随着它们的汲取,一缕微不可查的联系出现在张珂跟它们之间,尤其是前者。
至于那些和尚道士,倒是暂时没有变化....
不过,这些比起他自身来说都不重要。
经过半天的交互,他的龙魂再度凝实了许多。
现在,他感觉自己跟活人也没什么差别,不用龙珠跟河神印玺的保护,出游在外并不会再像最初那样莫名的滋生惶恐,更不会稀里糊涂被一群阴魂带下黄泉。
不惧寒风,不会迷失,
按照河神印玺里的知识,这应该叫做阴神。
以人类正常的修行,百日筑基之后是练气,炼化食物的精,化作自己的气,培养到温养全身之后可以开始采取外界的气,日月精华,山水灵机,将外界的生机凝聚到自身,等身躯容纳到一个极限,气自然会滋养魂魄,然后三魂七魄归一成就阴神。
百日筑基,练气,采气,阴神,阳神.....
而这前四个阶层也对应了印玺中,神灵的九跟八两个品级。
换句话说,张珂现在已经达到了浑河河神本身能够碰触到的上限,再想更进一步要么在河底日积月累,要么就去兼并更多的水脉。
而作为玩家,张珂当然选第二个。
开自家的车,哪有抢别人的爽?
第十二章 坏了,我成替身了
消化了鲶鱼妖死后留下来的遗产,张珂继续开始了征途。
他一动,水底波涛汹涌,正沉浸在快感中的水族纷纷被惊醒过来,看着张珂似乎要离开的举动,纷纷摆动着尾巴要跟上来出一份力,但被他阻止。
对他来说,河里的就是自己的财产。
这些刚因为自己收益的水族跟着自己明显排不上用场,甚至当个拉拉队都嫌它们碍事儿。
张珂看好的是它们的未来,那么,既然大明人都能修行,那日后自己养一群虾兵蟹将,甚至螺女,蚌女之类的水产也不过分吧?
当然,他未必能等到那时候,毕竟这只是个新手副本。
但这总是一份经验,等到日后,碰上时间长的副本,或者干脆在现实里都养一堆人外娘,满足一下作为lsp的小小心愿。
随着张珂意识的波动,整条浑河的流速突的加快。
流水滔滔,卷起了浪花,也吹散了河上漂浮着的淡淡白雾。
“咳,咳咳,发生什么事了?”
活跃的灵机突然消散,醒过来的和尚道士们一个个双眼通红,怒冲冲的,结果下一刻便看到了异常的浑河。
其中,一个道士皱着眉:“这河神在干什么?”
“先前,紫禁城那边失手,让跑走的龙子在北边掀起一场洪涝,紊乱了北边的水脉。”
“最近,不管天上还是地下都是雨水稀缺的时节,这河神不管不顾的抬高水量,在想什么?”
“用干了浑河,把祂这个河神填进去都不够!”
道士心中怨怼,
没办法,在江河日下的环境里,好不容易碰到这么旺盛的灵机,久违的沉浸在修行中。
刚刚,甚至还在想,说不准能借这件事重新抬升灵机,稳定法统,重新续接成仙路呢!
当然,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妄想,但人嘛,总得有点盼头。不然,在知道法统将倾,前路断绝的时候,估计就疯了。
但,眼看着自己的未来要伸手掐死他,这怎么忍得住,也就是他感觉自己不够河神一拳打的,不然早跳下去问问对方有几个妈,敢这么玩弄道爷!
打打杀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的和尚道士们,现在分外的和谐,互相帮衬着搭建了一座法坛,想来安抚河神。
正在河里操纵着水势,要一鼓作气拿下整条浑河的张珂,突然感觉到河神印玺一颤。
随着他的感知,一道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是一篇文言文,但内容过于绕口,每个字张珂能看得懂它们,但联起来的意思就不知道了,只能靠着九年义务教育的底子去似懂非懂的翻译。
大意是一篇安抚神灵的祷文,
叫他不要太折腾自己,不然浑河水干了他这个河神下场也不太好,
如果真有什么事,可以安排他们去跑腿,和尚道士们毫无怨言,当然,作为交换,他们也希望河神能够多苦一苦,多多耕耘自家地盘.....
“呸,都在想屁吃!”
好嘛,现实不给资本家打工,结果到游戏里给npc打工是吧?
可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
祷文送出去了,结果却像石沉大海一样。
浑河非但没有缓下来的趋势,反倒加快了动作,续起一层层巨浪朝着下游蜂拥而去。
见状,和尚道士们也只能叹口气,
没办法,享受过灵机充沛的他们,已经半自愿的被绑上了船,对未来但凡有点想法,就不会坐视河神出事,无奈的收拾东西跟着一起去下游看看。
同时,打发身旁的弟子们去城里,找县令说清楚。
尽管,他们不觉得河神会这么混不吝,在大明国势正盛的时候掀起洪水,但毕竟非我族类,多点防备心总是好的!
当然,不光是县令,一起通知到的还有各自的师门,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说他们可不觉得对面的这群秃驴/牛鼻子能甘心分享!
而看着这些和尚道士,牛皮糖一样的黏上来。
张珂也很烦躁,
早知道,就不去多管闲事,让这些愚民去祭祀,反正只是些npc,只要自己不去享受祭祀就是。
但想到印玺里的记录,以及河底淤泥下一具具矮小的尸骨。
张珂叹了口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
浪头愈发的高涨。
张珂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跨过了中下游的分界,一脚揣进了自己的掌控区外。
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强势接管下游河段。
带着他气息的河水像一条条脱笼恶犬,满怀恶意的翻找着河道里的每一个角落,刮地三尺,水底的石墩子都得被它们打个趔趄。
然后再骂骂咧咧的继续向前!
张珂跟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交互之后的河水,开始变得灵动起来。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里有些痒痒的。
想尝试一下骚操作,于是,河底,一辆辆土黄色的半透明泥头车出现了,势不可挡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撞上人是真能创死人的。
当然,相比起“开泥头车”,张珂还是更怀念先前的“球磨机”。
只要卷起旋涡,不管什么东西扔进去,都撑不到活着出来,自然的伟力,在开发后可比法术直接,有用的多了。
后遗症也挺大的。
挖了一次,上游的卵石存量下降一半,再来一次以后再想玩就有的等了。
想着,前面的河水忽然传来了反馈,
张珂的意识跟上前去,却看到了有些骇人的一幕。
一具被水浸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尸体,正在水底疯狂挣扎着,而在它的身上爬满了各种粉色,肉色的长虫。
数不清的虫子在他泡发的身体里钻孔,吞吃着它身上所剩不多的腐肉,甚至一些不满足的还试着往骨骼里探索。
这骇人的一幕,看得张珂脸都变色了。
耳朵,眼睛,鼻孔里全都是蠕动的长虫。
即便,对方伸手撕下来一条,也能看到它的口器仍留在血肉上,并没有被一起拔下来。
惊骇中,张珂能感觉到,就是这家伙占据了下游,让自己不能通感整个浑河,但看着被寄生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尸体,他有些后怕。
鲶鱼妖是死了的,
但它留下来的这些虫子,却还能把河里的一霸折磨成这个样子。
他之前要是为了图快,
是不是,也有可能.....输感觉不太可能,但自己的龙躯可能要再少点零件了。
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寄生的场面,同样张珂也不太想自己动手处理,抬抬手河水将二者冲上了岸。
然后,后续赶来的和尚道士们就看到了这扭曲的一幕。
场面短暂的凝滞后,几个年轻人趴在地上一边干呕一边向后倒退,那些年纪大的也是脸色酱紫,一副强忍着的模样。
“......”
在一番手忙脚乱,勉强接受了这一切之后,他们无奈道:“收拾一下,起法坛吧,这些邪物已经不能随便处理了!”
“阿弥陀佛,一个篡位的伪神,一群吸血食肉的虫怪...”和尚道:“只能等到正午,借阳火烧了去,再净化这片土地,这要麻烦诸位了!”
“稍后,贫僧会去城里,让县令召集大夫商讨一下,检查一下村民们的情况,希望别太严重......
不过,最近这浑河水是不能拿来饮用了。”
说着,苦笑道:“我算看明白了,这位的好处也不是白拿的!”
张珂:“???”
好家伙,不愧是没头发的,白嫖这一行是被你研究明白了啊?
真就吃你的喝你的,最后来一句施主,我佛慈悲,但你还欠缺了些许佛缘?
张珂听着撇撇嘴,甚至还嫌不够的把一些河流里剩下的虫子统统冲到岸边,而后又考虑到反正一把火烧也是烧,河里一些散发着浓重怨气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被他扔了上去。
原本他还想着把那些尸骨也一起处理了,但看着瑟瑟发抖的和尚跟道士们,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先让他们缓缓,反正这些尸骨的地缚灵都被他一股脑的送去了黄泉,只剩下些骨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等到这些事处理完,再摊派给他们,而再之后还有沉溺在河道下深处的那些诡异玩意儿,反正被白嫖是不可能的,只有他能白嫖别人。
然而,
让张珂没想到的是,他所谓的有所保留,对这些和尚跟道士们来说还是太恐怖了。
打死个谋夺河神权柄的尸怪,就已经需要上报大·同府了,更别提尸妖,水猴子,一些吃过血食的水妖等等,一件件累加起来看得县令都额头冒汗,双腿颤颤。
几乎没敢停留,这份案卷被迅速送往大同·府,然后当天再次启程送往京城,递到了大明皇帝以及百官的面前。
当潜规则被摆到明面上之后,就成了引火烧身的东西。
隔日,大同·府被问责,县令被押往京城。
而与此同时,两万大军即刻背上,同时圣旨诏令道门三山出人解决。
于是,半个多月后,刚刚吞并了浑河其他细小支流的张珂瞬间遭到了来自大明皇帝的重拳。
同一天,浑河上游被截断;下游立起一座石桥,桥下一把斩龙剑散发着森冷的剑气;一座巨大的法坛拔地而起;
同一天,电闪雷鸣下,浑河中一条真龙兴洪踏浪,引浑河水席卷两岸上万亩土地后被雷电劈死在旷野,残存的龙骨当天被拆解后一部分送往三山,一部分送往京城。
而在被人把龙魂抽出来,彻底弄死之前,张珂看到了失去了他镇压的浑河,河底那些被埋葬的诡异玩意正蠢蠢欲动着。
头顶,原本正在消散的乌云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然后反倒开始浓厚起来....
不过,伴随着张珂的死亡,这一切场景都被冻结。
【玩家已死亡,游戏结束】
【检测到存档功能损坏,游戏重启中....】
【重启时间六小时,重启时间内玩家不可停留在游戏内!】
......
......
“呼!”
昏暗的房间里,张珂猛地抽搐了一下。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认脑袋还在上面后松了口气。
太过真实的死亡,即便游戏削弱了部分,但仍然让他心有余悸。
而且醒过来后,愈发敏锐的感觉下,他发现自己有些空虚。
虚弱,
有一点点,不过不重要。
就算身体健康,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差别。他现在只想躺在沙发上静静地待会儿,缓和一下精神的创伤,顺便点份外卖。
可惜张珂不抽烟,不然现在恰一支香烟应该是最合适的,然后再顺便嘴两句游戏。
一个游戏,做这么真实的死亡感受,还能让人好好玩耍吗?
作为玩家,最大的优势不就是敢上敢送吗?
一个章节,一遍过不去就两遍,两遍不行三遍,再不行熬个通宵,这总行了吧?
结果,到了他这里直接把玩家能无限复活的bug给修复了。
别说是六小时,再来六小时的冷却张珂都觉得丝毫不过分。
毕竟死亡的恐惧,不是亲身经历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他要是敢压着规则,在游戏里不断的试探可能很快就会把自己玩出事。
而且不光是机制的问题,副本里的npc也智能的有些过分了,只是作的出了格了点,就被群起而攻,遭到了饱和轰炸。
一群道士,一点道理都不讲的,上来就强行分享他的主场权限,限制活动范围,再关门打狗。
似曾相识的操作,当初张珂怎么玩弄鲶鱼妖的,这次换个类似的方式,被人玩弄。
而且,不扔给和尚道士,那堆寄生虫他真的没太好的处理方式,除非冲出浑河,让它们滚出自己的地盘。
但,以后怎么办?总要再碰到的。
况且,看那群饿死鬼的样子,别等他掌控了浑河,向其他河流兼并的时候,得到的都是一条条死气沉沉的水脉。
当然,有官府,有和尚跟道士,更有那些强大的神灵们存在,些许虫子不是什么麻烦。
但问题来了,怎么确定,追根溯源之后,官府不会再集结三山道门,关起门来痛打自己?
话说,能跟道门合作吗?
突然想起来,那些道士刚开始可不是这气势汹汹的模样.....
如果能把他们变成自己人呢?
那能不能帮张珂欺上....咳咳,从中转圜?
毕竟,有相同的利益,就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他们想张珂吞吐间产生的灵机,张珂也想要本地人来当带路党。
感觉可以试试,不过总感觉遗漏了什么。
第十三章 风之眼
等待的过程是难熬的,即便刚死过一次出来,脑袋晃荡的想吐。
他也想爬起来,再喊一声我爱游戏!
没办法,等外卖的过程中摸摸自己的腹肌,再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愈发陌生而帅气的脸庞。
张珂的防线,不经意就被自己攻破了!
游戏有什么错,它没错!
错的只是那些狡猾的本地人!
是的,没错。
不过,在继续去攻略这些本地人之前,最好还是先吃个饭,再去某音看会儿雪白的大腿子。
这个更快乐!
然后一刷就是半个小时,要不是外卖到了张珂还能刷更久。
......
是夜,
等到人们全都熟睡以后,张珂悄然来到站在阳台上。
呼吸着窗外的空气,微风轻轻将他包裹,随后张珂感觉到自己似乎多了一双眼睛。
透过风,张珂能“看”到整个小区,甚至周围的几片街区,有风的地方就有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只要他愿意,人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监视。
这是他刚刚醒来后,新感知到的能力。
为此,张珂还确认了游戏的面板,并没有出现变化。
像是,看不起,不够收录的模样。
但对张珂来说却格外的惊喜,
而且,在不断的尝试中他还发现自己能让风将他包裹起来。
虽然不能双脚离地,但却能减轻一部分自重,身体变得更加灵敏,动作变得更加轻盈,他相信,现在去跑道上跑一圈,不一定能突破人类极限,但时间绝对让人瞠目结舌。
更重要的是,随着呼吸,张珂能不断的恢复状态,体力源源不断。
根据峡谷相对论,我加速等于你减速
再配合源源不断的体力。
嗯,一种十六字方针的战法已经浮现在张珂的脑海中。
只可惜,现实没有游戏中那么方便,
他找不到合适的对手来确认自己的想法,甚至没有一个足够准确的前路来供他参考。
怎么做神?
或者说,怎么成为一个神?
这谁知道啊!
游戏里是借助龙族身份的便利,才能直接把篡夺的伪·神干掉,自己上马。
现实里,张珂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能直接感知到河神印玺,总不能去学着游戏里,找条河跳进去跟河水共鸣吧?
怕是还没找到节奏,隔天电视上就会传来某某河飘尸的新闻。
挠挠头,
所以说,总不能去某个博物馆里找吧?
找不到倒是还好说,可就怕万一找到了,到时候该怎么带出来呢?
或者干脆走信仰成神的路子。
但这个时代,谁信这玩意儿啊,也就山村里或许能试试,但更多的试试就逝世.....或者,当个网红?网络名人?
或许真的可行,毕竟年芳五十的大妈都能穿个皮套当萌妹子,还有一群人舔着,自己的身材跟颜值.....嗯,应该不会太难。
但,怎么保证自己不走上歪路,不会被这些粉丝们安一个涩涩的,像niuniu神教教主之类的职位。
一想到未来,可能会遇到坦克yy,更甚至南桐,张珂顿时觉得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张珂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能白嫖的思路。
毕竟,到了现代信仰神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土壤,地域神没有信物跟身份,至于权柄神那不是张珂能想的,甚至游戏中的他也只涉足第二种。
但,当网红确实是一个思路,
虽然它不能让自己变强,但能让自己恰饭。
至少明面上来说,作为一个职业,算不上是一个无业游民,这点很重要!
毕竟,距离他大学毕业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这要再没点动静,他怕家里会询问,甚至夫妻俩直接杀过来,这.....没办法解释的。
倒不是张珂自私,
主要是难解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并不是所有人都盼望着你好的!
亲戚,邻居,一旦有一个起坏心思很容易就会把他暴露出来。
所以,张珂需要找个理由安抚好家里,至于学校这边。
说实话,一毕业除非能混在一起,不然没人认识你是谁!
所以,做一个网络创作者,既能恰饭,还能安抚家里,甚至再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顺便,还可以帮他试探一下现实里的水究竟深不深。
一石数鸟!
简直不要太划算!
想着,张珂打开了b站,熟悉了下创作的流程之后架起来了手机,开始了第一次创作:
房间里,
张珂手里拿着一副扑克,而在他对面是几根被绳子拴起来吊在衣架上的黄瓜。
经过缜密的思考,他决定还是暂且以学习为主,飞牌切黄瓜,这在网上有不少人都做过他再做一次视频也再正常不过,当然最后再跟一点高难度。
这样既能吃到标题的热度,也能做下全网第一人。
张珂凝神静气,通过身边环绕的微风感知着整个房间的空气流动。
下一瞬,他的手指轻轻一弹,一张牌从他手指尖消失,只听到一声轻微的碰撞,随后吊着的黄瓜被一分两半。
接二连三的弹出扑克牌,在风的校准下,每一张都精准的切断了远处吊着的黄瓜。
直到第四张时,张珂深深的吐了口气,在他的感知中,一缕清风缠在了手中的牌上,伴随着他手指的用力,扑克牌在房间中绕过一圈惊人的弧线。
“咔!”
下一刻,绕了半圈的扑克牌从截然相反的方向插到黄瓜上。
看着自己的想法成功实现,从沉浸中脱离出来的张珂嘿笑了声。
一股满足的情绪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他想到的,能炫技的方法还有很多,但总得循序渐进。
更何况,刚才风眼玩了太长时间,游戏的冷却时间快要过了。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进入游戏,哪儿愿意为了不一定会有的观众浪费时间。
随后,他简单的用自带的剪切软件进行了一些基本的调整,然后就上传等待审核了,而张珂本人则是迅速躺到床上,闭上眼。
等待,最后几分钟过后。
张珂眼前一片漆黑,再睁眼,又回到了紫禁城外。
看着熟悉的环境,果断的潜入水底远遁,一路上边搜集自己身躯的零件,边前往浑河....
第十四章 盛宴
暗中观察着,等到“水猴子”从外面鬼祟的回来,等到它自以为安全了,开始着手吞食抢来的龙肉。
半截龙躯从天而降,砸穿了河神庙的屋顶。
阵阵烟尘中,
血盆大口之下,它被连皮带头骨的吞掉,伴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随后,一滩黑色的烂肉被吐了出来。
潜藏在暗中,一击毙命,随后带着无主的河神印玺落入浑河,张珂轻车熟路的开始炼化神位,这一次,他修改了行程,坐上神位的最开始就与浑河共鸣。
仅过了一夜,他就飞速变强,距离阴神也就差临门一脚而已。
而他的吞吐,也自然而然的惠及到了河中的水族以及两岸的动物,其中几个在他刻意的关照下,甚至初步拥有了智慧。
然后,就在张珂准备等自己跨入阴神之后,再以更小的代价一统浑河的时候。
意外来了!
看着面前几条草鲤,在它们的嘴巴里叼着几条近一米长的虫子,而他们此刻像是献宝一样努着嘴,想将嘴里的虫子献给张珂。
这是那条肥鲶鱼身上产的虫子吧?
鱼还吃虫子的吗?
下一刻,张珂眼前一亮,与此同时,一股水下暗流冲出上游,在鲶鱼妖的地盘转了一圈卷起上百只虫子,看着它们被鱼群分食,心中顿时热切起来。
怪不得,
老话常说,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鲶鱼妖真要是那么厉害,那它跟它那些虫子们早就铺满了整条浑河,哪里会有三分的格局出现。
水里的鱼群就是平衡的关键,
而且要是留心的话,他应该早就发现的,整个浑河中游几十公里出了些小鱼小虾,大点的水族基本全都绝迹了。
直接找到了破关的线索,
让那些狡诈的当地人见鬼去吧!
这样的话,直接灭世大磨(水力球磨机)把鲶鱼妖粉碎了,再用它的徒子徒孙们解决了下游的尸妖,最后剩下的残渣直接困起来当做鱼食!
恕瑞玛你的皇帝回来啦!
“轰隆隆!”
滚滚江水碾压而过,
猝不及防的鲶鱼妖直接被镇压在了河底,随后就是灭世大磨上场,将整个鲶鱼妖打成碎碎的鱼糜。
本想着将碎尸跟虫子一起冲走,但张珂注意到在他身后的那些草鱼跟鲤鱼们有些蠢蠢欲动。
放任几条游过去,
他发现,这些家伙,不光吃虫子,而且对鲶鱼妖的尸体还很感兴趣。
“真是废物利用.....还有什么是你们不吃的?”
有那么一瞬间,张珂感觉这个世界是这么的陌生。
哦,原来鱼都是杂食啊,
那没事了,
文盲居然是自己!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场面还是挺惊悚的,看着数百条草鲤鱼们在那儿清扫着鲶鱼妖的尸体,随后,其中一些逐渐的长出了四肢,身体也变的有些近似人类。
最可怖的还是那双眼睛,
在那双苍白的死鱼眼里,
张珂居然看到了智慧!
然后,就看到一个个跟剖腹产出来似的,长的有些畸形的鱼人用仰慕的眼神看着自己。
什么克苏鲁模板啊!
也就是在游戏里,即便是出了问题也有翻转重来的机会,换成现实,这些鱼人都不一定能活着.....不,它们都不会有机会去吃鲶鱼妖的尸体。
但现在已然这样了,也没有办法。
张珂召来几个鱼人,在自己面前在三确认,没有明显的恶劣变异,才松了口气,可能有的鱼就是这么变态吧!
挥挥手让它们回到鱼群当中去。
然后兴风作浪,驾驭着鲶鱼妖的遗产,一路横冲直撞的前往下游。
路上,张珂只要费点心,将那些不腐的尸体,开始怪异“畸形”的地缚灵.....将它们打磨成碎渣。
就有寄生虫跟鱼虾大军们一前一后,上前消灭罪证。
要不然说,单打独斗不上台面呢!
过分富裕的营养,催生着这些鱼虾跟先前的那些一样发生了异变,而这次五花八门的样子,让他开了眼的同时,也对刚才那批鱼人放心了。
原来,水族拟人后是真的丑啊!
好在那些蚌壳跟河螺们跟不上大军行进的速度,被张珂扔在了上游,给他的养成还算留下了些许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张珂驾驭着浪潮来到了下游,远远的看到了正苟苟祟祟想要偷跑的尸妖。
打不过就跑?
张珂按耐着心头的躁动。
先是操纵河底旋涡拖住了尸妖的动作,感受着水下传来的巨大动静,赶忙放开寄生虫们。
密密麻麻,
即便之前已经看了很长时间,但依旧没办法习惯,十多万条会蠕动的软体蠕虫,在你面前蜂拥开饭的场景。
而挣扎着想逃跑的尸妖,不得不张开腐臭的嘴巴喷吐毒液,再将那些扑上来的虫子抓断。
唯独有一点,在这期间它不止一次想要操纵河水帮自己解围,但却每每被权限更大的张珂压下河底的暗流。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虫子们突破防线是,落在它的身上开始撕咬,吮吸。
万虫噬心(场面)!
看着虫子在尸妖身上钻来钻去,不断的有个体被拽下来撕成几段,但下一瞬就有更多的虫子前仆后继的填满刚才的空缺。
它的惨状,让张珂都有些不忍直视。
虽然这是在游戏里,但真实的场景,亲眼观看,让他也感觉似乎有虫子在自己身上爬一样。
他推着水流,让双方向着下游飘荡,尽可能的远离自己。
这次,进入游戏后一时间看到的,超出自己承受上限的东西有点多。
张珂觉得,在这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估计都要达咩水产了!
.......
苦等了六天七夜,
一直作为掠阵的角色,等待着虫子将尸妖全部蚕食殆尽,又目睹鱼虾将这些虫子吃下消化。
浑河总算结束分裂,进入了大一统!
无视了岸边诉说着要挑个良辰吉日祭祀自己的县令,
张珂驾驭着浪潮返回了上游,受到一股感召的他拿出了河神印玺,
下一瞬,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自印玺上空浮现,与此同海量精华自河水中凝聚,汇聚成潺潺溪流自上而下,向着张珂缓缓流来.......
第十五章 新神登基!
当长期处于分裂,篡夺的浑河再次统一,张珂的意识忽然被拉远。
散入河中,更沿着河流蔓延。
没有任何预兆的,古老的黄土高原上忽然起风了!
迷蒙的雾气带着戚戚沥沥的雨滴从空中飘落,
洒落在大地上,
伴随着尘土,一同激荡的还有夹杂在雨水中的灵机。
在弥散的灵机下,纤薄的雾气也逐渐变得厚重,天空也逐渐变得模糊。
大雾中没有剧毒的颗粒,也没有潜藏的怪物,有的只有愈发充沛浓郁的灵机,伴随着和风吹拂,落在茫茫黄土地上,滋润着这片大地上的一切。
久旱逢甘霖,
野草开花,树木结果,在这早春之际,花木繁盛竟演绎出了七分盛夏之景。
而同时,
那些人类的牲畜,更是悄然间多了几分灵动。
一双双“呆板”的眼睛里,第一次被一种叫思考的东西所充斥!
低头咀嚼两口鲜草,思绪顿时被嘴里鲜美的草汁打断,不住的咀嚼间,先前智慧的火苗已然被抛在脑后。
而作为万灵之长的人类,
享受到的好处自然更多,
尤其是靠近浑河,被叫来准备祭祀的各村镇的老人们,凄苦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苍白的银发下,发根深处隐约有了些许墨色.....
启迪灵智,枯木逢春!
万物生发!
一场堪称盛大的仪式,庆贺新神的诞生!
下一瞬间,张珂感到了一阵心悸,
随后,他便看到了一片密密麻麻,由一条条蓝,黄,红.....各种色彩织就的图画。
只是,这时候整副宏图却像是生病了一般,其上染着大片的灰白,而剩下的那些地方也仅有星星点点还泛着些色彩,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眼前的画面在迅速的消散,
临近破灭前一刻,张珂注意到了,在图绘的北边,有一条蓝色缎带正在灰白的色彩中耀耀发光。
画面中断,
意识再次连接上身体。
张珂就看到眼前正在被刷屏的游戏提示:
【你正式炼化-掌握了浑河】
【你就职浑河河神(八品)】
【神权:你掌握了河神的权柄,在浑河流域内你有权调动地下水脉,你拥有了部分幽冥权柄,你掌握了部分大地权柄】
检索到第三幕任务为可提交状态,你可以选择提交,也可以继续积累以求更丰盛的奖励。
【任务评价:下】
【奖励:玉髓x20,河神的记忆碎片(宋,宋,元)一道完整的传承(低于任务当前品级)随机技能抽取】
【是/否提交任务?】
【注意:任务提交后,副本将会进行十二小时的更新,除游戏外其他功能均可正常使用。】
“咕咚!”
收回瞪着通红的双眼,张珂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就这,真当干部受不了诱惑的啊!
选否,选否,选否!
但,紧跟着系统提示消失在眼前,张珂又恨不得打断自己这双爪子。
有点像是买了快递,结果又送到的人。
满心全是后悔!
玉髓暂且不说,没游戏的商店这货币目前就是个废物,但河神的记忆碎片啊!
要知道,张珂从河神印玺里获得的,仅是上一任,最多追溯到元,收获就已经填饱了他匮乏的底蕴,天文地理,神灵佛道无一不包,当然,因为胆子小,张珂并不敢在现实里随意尝试。
但知识,学到的就是自己的!
而且,他感觉自己在游戏里最容易带出去的也就只有知识了,剩下的其他全都得靠奖励来换.....
而奖励里提供的可有两个宋朝的老古董。
最关键的是,抽技能啊!
技能啊!
虽然是臭赌狗的抽奖,但看看先前获得的呼风,就知道张珂又多后悔。
虽然明知道攒着能等更多好东西,
就像是玩下棋的福星跟海盗,越是连败,最后开奖越刺激。
但,就是控制不住。
心里憋着火的他,看到那些悄悄从河底上来透气的诡东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个一脚!
gdx,
真碍眼!
踹了几脚心情有点变好,于是张珂又脚贱的多踹了几下。
直到这些仓皇逃窜的,引起了河底更深处的波动,
隐约间察觉到一股股让他汗毛直竖的窥探,张珂冷静了下来,他想起了游戏开局的介绍。
该死的,不会真是字面意思吧?
这tm得埋多少啊!
我们i珂不惹事也不怕事,
算了,先忍一手,你等我再抢地盘回来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咳咳,串台了。
看着不去招惹,逐渐平静下来的河底,张珂撇撇嘴,刚想着去看看自己养在上游的河螺跟蚌壳们怎么样了。
随后,他后接到了一张纸。
一张文言文的祭文,
他没在意,随意听了个开头就扔回了印玺。
狡诈的本地人,
这次,张珂“不介意”被他们白嫖,但也仅限这次,更不想跟这些翻脸不认人的道士们有牵扯。
上次反水的就有你们啊,混球!
哼!
然后第二张,
第三张,
再到洋洋洒洒的一沓。
终于他没办法无视了。
没办法,也不知道谁教的损招儿,这些像骚扰电话的祭文张珂还不能拒接,只有等他听完了第一句才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听着人抑扬顿挫的在耳边念古文,
而且翻来覆去的,就开头那两句谁受得了啊!
借着印玺,张珂的意识转移到了河神庙的神像里,
看着这缺胳膊短腿,尤其还散发着些许怪味儿的神像,他嘴角微微抽搐,忍着操纵神像:“何事?”
这时,
外面,听到庙宇废墟里传来的声音,传来一声惊呼,随后就是嘈杂的纷乱。
直到几分钟后,混乱的人群才勉强安抚下来,而县令则来到破旧的庙门外,强自镇定道:“几位高功跟法师有事跟尊神相商,本官,只代表朝廷问尊神几个问题!”
“一,浑河是否还遵循跟洪武陛下的约定?”
“二,尊神的祭祀是照旧,还是有所变更。”
“三,敢问尊神的来历?”
“.....”
其实本来还想确定些事,
但隐约觉察到有些许不对劲的感觉,县令还是选择了住口。
毕竟,朝廷命官的职责虽重,但他县令的脑袋也挺稀罕的。
第十六章 懂得都懂
一共三个问题,得到回答的只有前两个,至于第三个则被含糊其辞的糊弄了过去。
没有在河神这里得到一个满意答案的县令,仍然耐着性子等在一旁,等那些道士,和尚们“拜”过了神才一起离开。
“有些麻烦了!”
坐进马车,脱离了其他人的视线后,县令的的脸色猛然一变。
虽然这些和尚跟道士掩饰的很好,但眼底的兴奋之色却不是那么好隐藏的,尤其是那飘飘然的脚步,眼看着就要上天了,本老爷去楼里点两个花魁次日出来,也没那么飘忽。
他是个普通人没错,
但也知道,能让人年轻三五岁,是多大的诱惑!
纵观从先秦起,哪一代帝王的史书里,没有寻仙问道,求长生的故事?
皇帝都是如此,就更别说下面的人了。
只为了一个消息,倾家荡产都不足惜,更别提是切切实实的消息!
他的心底也不是没有些阴私的想法。
但,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件事,坏就坏在这些和尚跟道士的身上,当初想的是河里出了什么妖怪,要他们来想个除妖的章程,结果到了现场一看是河神在兴风作浪。
刚想着发两份祭文,做场法事安抚下算了,毕竟往常也都是这么来的,献上三牲,了不起下去点童男女也能安分三五年,但谁曾想......事发了!
一场大雾,那些泥腿子们居然有病治病,没病养生,一些老不死的甚至头发根都变黑了,老爷我也才感觉年轻了三五岁,泥腿子们凭啥?
刚想试着捂盖子,但扭头却发现了和尚跟道士。
但想来想去发现朝廷似乎也不太靠得上?
如果一个乡野毛神跟这两种人搭上关系之后,摇身一变,就跟庙里的那些金身没什么两样了。
到那时,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至于伐山破庙?
不会真以为这玩意儿能对一个勾搭上两教的神灵有什么用吧?这个借口用在那些乡野之神,血食邪祭上一打一个准,但你试试去推了某个寺庙的罗汉金身?或者砸掉哪家道观的灵官像。
纵观历史上,敢向佛道两家下手的,基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即便是当下的大明,消息传到朝廷,估计也得被人按下来,即便有什么动作也得慎之又慎。
懂得都懂,这其中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在马车上奋笔疾书,准备给朝廷上奏章的县令也知道,在京城那边有动静之前,这浑河附近就会破土动工,然后很快矗立起一座座寺庙跟道观,再然后大批和尚道士蜂拥而至。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今后北边草原上的蛮子,跟野妖们大概是不敢越边了。
也可能,这大同·府,很快就会繁华起来.....但,这些跟老爷我都没关系啊?
甚至,说不准到时候消息传出去,下次年考老爷我就得升官,把这县令让给别人来坐。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
......
吞吐着水·精,坐在一段阴沉木上,看着数百的蚌壳跟河螺在努力吞吐着他,排出来的灵机,但最终却遗憾的不能全部吃下,只能任由灵机飘散,便宜了等在外面的鱼虾。
无视了远处那些被冷落后,幽怨的死鱼眼。
张珂的大部分心神都系在眼前这片蚌螺养殖场上,甚至吸取之前的教训,为了防止自己的计划失败,他还着手用法力跟水·精渲染出一个个小人的模样。
从小到大,不论是年纪,还是胸怀.....
“记住这些!”满意的看着周围一个个捏出来的小人,张珂语重心长:“别像那些玩意儿一样,长成残废,这才是河神老爷喜欢的样子。”
“咕噜噜!”
一阵气泡从蚌壳里漂出,张珂就当它们懂了。
他倒也不是闲的只剩下养成了。
张珂也在等,
等佛道两家的诚意,等朝廷的反应!
没办法,见过了大明的面子,被天打雷劈之后还能硬着骨头再上的那纯是脑子有病。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而且,你见哪个玩家在游戏里硬钢boss的?
有能力的,恨不得外挂跟控制台都时刻开起来,一路冲冲冲的过关!
张珂要是有办法,他也想学乌鸦哥掀桌子,但现在不行,不想要被天打雷劈,再被抽筋扒皮最好还是从了这该死的生活。
跟npc低头,那不丢人!
而事实也证明了,自己上次会死,纯粹是他自己作的。
佛门跟道教,到底只是——,他一股脑的把尸妖,虫子都丢上岸,那事情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为了这大同·府几十万百姓考虑,县令根本不考虑别的,直接上报朝廷,然后讨伐的队伍顺理成章的来把他轰成渣。
这次,波及范围只是浑河以内,最多涉及到两岸,但却没有一村一镇,甚至是半亩农田受损。要不是有几百个见证者,浑河水患这说出去谁信?
也就是这些人证,才让县令有机可乘,要不然的话,用不着张珂去做什么,佛道两家自然会发动他们扎根这片土地上千年的影响力,将这件事生生压下去。
等朝廷反应过来,那时候张珂说不准已然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不过,
现在也不晚!
......
......
是夜,大同·府。
夜色下,野外的官道,山路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身影正在路上疾驰,明明只是两条腿儿,却跑出了一对骑兵的气势。
尤其是,当这些“飞人”路过时,周遭的山林,孤庙都像是被掐了脖子,平日里阴森可怖的氛围全然不见,甚至一些乱葬岗在今夜都是月明星稀。
欺软怕硬,不外如是。
不过,它们也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自己,除非做的太过分,否则根本都懒得理会。
毕竟,天下的妖鬼,邪物多了去了,甚至那些淹没在历史下,被遗忘的玩意儿,也化作诡异时不时就能听到它们的消息。
真要是嫉恶如仇,佛道两家忙死都顾不过来,况且这他们也不是专业的,这天下,大大小小的神灵们才是正主,不过嘛....
第十七章 鱼不能,至少不该
白天收到了大同·府的消息,当下,佛门也好,三山道门也罢,在短暂的磋商之后,纷纷有人离开了山门,星夜兼程前往北地边关。
当然没这么容易相信!
自从大元几乎挖断了九州的法统之后,这天下有多久再没新神诞生了?
原先的遗老们逐渐支撑不住,失去了踪影,只剩下神位空悬在那里。
他们也不是没有试过,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甚至还弄出了一些丑闻。
现在,
在北地的边关,远离中原的地方新冒出了一尊河神不说,一上任就能梳理水脉,吞吐灵机?
他们第一反应是不信。
甚至还想过,整个大同·府都沦陷了.....
但草原上的大元遗族们,远离当今陛下还来不及,哪儿会上赶着寇边。
犹豫之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们这些人就是第一批,为了确定消息的真假。
一旦,真的,确定在边关有了一尊新神,那佛门也好,道教也罢,隔天就会派出更大的队伍。
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甚至,各家的真人,主持也会陆续下场。
只要能扶持起这一点星火来,那就还有的时间拖,祂矗在那,就不用每天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法统崩了,下一刻就是末法之劫接踵而至!
更多的,
没见到实物前还不太敢奢望。
至于张珂,等了几天,光看到人来人往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和尚跟道士们越聚越多,且随着时间气氛愈发的压抑。
每天一张嘴就是秃驴跟牛鼻子,互瞪两眼之后就坐下来辨法。
赢了的嘲讽一笑,然后到浑河岸边来,笑着给河里的水族(张珂)讲道。
输了的瞪着眼,扭头回去,隔天就有老一辈的人来找事儿,然后再辨法,再重复.....循环往复,矛盾越来积越大,张珂都担心下一刻就一言不合开始火并——甚至波及到自己,毕竟这件事他才是源头。
总有人,会秉承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思!
他一个小河神,夹杂在一群阳神起步的大佬群里,瑟瑟发抖几乎是每天的日常。
倒是河里的水族这些天跟着占了大便宜。
白天有佛道两家的大佬们亲自讲道,
晚上伴随着张珂吞吐灵机。
日以继夜,像是踏上了一条高速路,几乎每天样子都变一变,而且也愈发灵动,一些简单的命令也能够听懂并执行。
到第六天的时候,
张珂手下有了第一批的虾兵鱼将。
然后张珂派遣他们前往柳河,庄峪河,大峪河等浑河的各个支流,跟着虾兵鱼将身后是浑河水,借着虾兵鱼将扫清支流的时候顺手侵占河流,同样也是压阵。
哪方面如果真出了问题,他会第一时间携势而去,给对方当头一棒!
而在这过程中,岸上的双方并不阻止,甚至一些年轻的小辈被打发去了大同·府的商贾,乡绅家中,借助他们的影响力,拖慢朝廷的反应。
“秃驴,你靠不靠谱,我可听说了,京城那边已经知道了,估计契约很快就会送下来!”
“阿弥陀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法统还在,除非他朱家自乱阵脚,不然这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贫僧能做的也只是给几位善信些许建议,直接干预朝政,那无异于作死!”
说着,老和尚睁开眼,看向身侧:“按理说,这种事你们做起来比贫僧更方便,道门有近半的真人都在京城,那么多的达官显贵,稍稍出力就能将事情压下来!”
“然后呢?等一场永乐大案?”
老秃驴,还想着翻身呢!
心中嗤笑着,猛的转头。
这个时候面前的浑河突然流快了些许,不久之后伴随着一声炸响,远方一个黑影被抛上了天空。
随着河水落下,一条锦鲤摔到了岸边。
河中,张珂踏水而来,随后在岸边看着被一群虾兵们按在地上,不断挣扎扭动的大锦鲤开口道:“虽然吃了我几个虾兵,但看在你没享用过血食的份儿上,给你个当狗的机会,怎么样?”
“你休想!别以为.....”
锦鲤奋力挣扎着,巨大的力道让虾兵们差点按压不住,不过下一刻整条鱼都猛的僵住。
退出拟人,显现出龙魂真身的张珂轻抚着嘴边的龙须,幽幽道:“没关系,本太子,最不喜欢强迫鱼了,来虾将它礼送出浑河!”
“等,等等!”
还没等张珂扭头,有鱼就迫不及待了。
“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当太子殿下的狗,本神....啊不,是本鱼的荣幸!”
“想好了在说话。”张珂摆摆手示意虾兵们退下,居高临下道:“这换个地方,以你的能力还能安稳做个河神,可跟我,顶多也就是个寻河将军,而且这辈子都得仰龙鼻息过活!”
“嘿,嘿嘿,不敢奢求太子殿下的龙息,您赏小鱼一泡,小鱼都是三生有幸!”
好家伙,小樱花就是跟你学的是吧?
这幅舔狗的样子,看的张珂都浑身发麻,差点没忍住一脚踹上去。
赏赐是不可能赏赐的,一条破鲤鱼都想喝本河神的——在想屁吃!
不过,作为投靠的第一大将,张珂还是翻出了一滴龙血扔进了鱼嘴。
这是他搞死前任(水猴子),用从对方肚子里刨出来的那快龙肉,再让道士们帮忙提炼的龙血,一共三十六滴,以及六块如琉璃般的血肉精华。
三分之一给当做加工费给了道士,血肉精华拿来修补自己的身体,而龙血就留了下来。
现在刚好当做奖赏给出去。
下一瞬,锦鲤的身上染上了一层浅蓝的光芒,身上的血肉剧烈的动荡着,整条鱼也痛苦的挣扎起来。
新的鳞片自血肉中生长,顶起旧鳞,然后一股风吹过透明的鳞片逐渐染上了一层金红的色泽。
两根鱼须也长了出来,
变化最大的还是鳍跟尾巴,都变得纤细而长,在水中轻轻摆动,像是水袖舞动一般格外的漂亮。
当然,前提得忽略这玩意近五米的体型,
真要是出现在普通人面前,祥瑞是祥瑞,但在被定性前,估计得吓不少人。
几分钟后,
锦鲤从剧痛中回过神来,来回在水面上跳起,看清楚自己的样子后转头便拜:“汪汪!”
第十八章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你们听过鱼叫出狗的声音吗?
现在,张珂见过了,不仅是学狗叫,甚至那条如丝绸般飘逸的尾巴还在水里快速的甩动起来,兴奋的样子像极了欢迎主人回家的土狗。
怪!
特别的怪!
“当狗只是玩笑话,日后你就当个巡河大将军,到我手底下听用,可好?”看着有些谄媚的锦鲤妖,张珂也一改先前的态度。
“全凭太子吩咐!”锦鲤妖也很上道,顺着话归顺了张珂。
“那,不知太子殿下现下掌管了多少水脉?”
其实张珂根本想不到,他的态度,让锦鲤妖心里是有多受宠若惊。
它从当初还是懵懂的小鲤鱼的时候,就不只一次听“人”说起水族路难,直到后来偶然救了几个被地缚灵拐下水的孩童,意外的被一个村子当做了这条小河河神祭祀,开了灵智才发现。
这已经不能算难了,前路断绝都不足以形容当下水族的环境。
水里的鱼虾不同于岸上的动物,它们想成精怪首先要做的不是修行,而是开启灵智。
要不然根本没办法修行!
除非,有天大的运气,找到了天材地宝,或是被人祭祀,再或者碰到了高人去当个观赏的宠物之类.....都说地上的妖怪们苦,天天有人喊着斩妖除魔,但看看水族!
地里黄的小白菜都没它们凄惨。
当然,过去不是这样的。
在过去,水族虽然卑微,但也有好多的出路。
出身高贵,长得好看的能去四海龙宫谋求出路;次一些的也会被含龙血脉的蛟龙等看上,再不济也有河神,湖神麾下的大将隔段时间就会在水域抛洒灵机,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在死前都能当个虾兵蟹将。
当然,跟四海龙宫里的虾兵蟹将没办法比,那都是大妖怪,但总好过浑浑噩噩被人端上餐桌。
但,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蛮子们闯了进来,然后祭祀的香火忽然停了下来,再之后就是一个个神庙关门,神位空悬,从那时起水族就走下坡路了,一直到现在。
像锦鲤在的这条河,这百余年间也就它一个运气好成了妖怪,但也只能勉强管这村前的一亩三分地,至于其他地方,那是那些地缚灵跟水底冤魂的地盘。
在这大环境下,张珂的出现无异于耶稣直接踹开了教徒的大门。
别说当巡河大将军了,就算真的是当狗又能怎样?
看看现在,只是摇摇尾巴就是鲤鱼跃龙门,被提纯了血脉,现如今咱可是高贵的龙鲤!
“整个浑河,再加上附近的大小支流!”张珂不懂龙鲤妖兴奋的点,但他看好对方刚“通过面试”就要求上班的态度。
“那明白了,小妖现在就去熟悉一下!”
“也行,带上它们,今后就都算你的手下了!”
张珂随意一指,就把几十个虾兵,连带着十多个鲤鱼人派给了龙鲤,有些受不了对方的眼神,说完话他就驾水离开了,只剩下兴冲冲的龙鲤妖带着自己新收的小弟扭头恶狠狠的扑向了河里。
本将军,今天要公报私仇啦!
咳咳,说错了,那个老乡开门呐,河神送温暖啦!
......
......
事实证明,带路党虽然很讨厌,但是真的好用!
原本计划一个月收复所有支流,一统整个浑河,结果在龙鲤的精准打击——上门约谈下,任务进度飞快,仅用时半个月就清理了大部分钉子户,剩下的不是跟龙鲤一样转投张珂手下,就是被他找上门去,事后在黄泉路上看着身边的同伴一边走一边感慨河神的暖心。
真·黄泉路上不孤单!
但事情越顺利,张珂的心里相反却越发感觉不对劲!
这又不是休闲游戏,
况且就算经营游戏也得有目标,有难度才对。
最近是不是太风平浪静了?
是,他懂浅水养不出蛟龙的道理,浑河河神才八品,能够修出阴神的境界,它的支流能养出什么怪物?
稳定平推,再正常不过!
只要他不想着往河底去,探寻河神印玺里标明的秘密。
不作死就不会死,但这也顺利的太过分了!
而事实证明,张珂预感的并没有错,在他收复了整个浑河流域,大小支流被他一统,同时河神权柄也被扩充到了八品极限的时候,一张明黄色的圣旨从京城来到了他的面前。
阴云笼罩下的浑河岸边,一道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封——浑河河神,掌两府之地水脉,享万家香火,得封七品神位,赐开府之权。望汝固土安民,减灾抗旱......
一张只需要张珂将自己的河神印玺印在上面的空位就能生效的圣旨,
只要按下去,两府之地的香火不能说全部归他但也差不多,还给了他建立自己的班底的权利,甚至两府内的其他大小河流也都封给了他。
而张珂所要做的也就是保证两岸的人能正常吃水用水,灾年不至于绝收,有功夫的话顺便打击下流窜到境内的妖鬼。
权利多,义务小。
铁饭碗中的铁饭碗!
但,进了大明体制也就意味着像先前那样的野蛮发展被禁止了,以后扩地盘都得听皇帝的,圣旨给你封到哪里就是哪里,简单来说就是赏功罚过!
可神哪儿来的功过啊,这玩意不全凭人说?
“尊神还在等什么?可是对陛下的封赏不满意?”宣读圣旨的太监明明笑着,却给人一股阴冷的感觉:
“没事,来之前陛下也说过,尊神乃是我朝新生之神,天降祥瑞之兆,多赏些也是应该的,不过水脉划分毕竟不是小事,陛下那里也不能随便抢了别的地盘来给尊神。尊神还是先签了这份圣旨,咱家拿回去复命。”
“有了身份,那陛下那里也更方便不是?”
张珂抬起头,看着岸边注视着他的佛道两家,再感知着上下游那千军万马奔腾起来的动静,他笑了:“怪不得这些天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原来是应在这里,怕孩子吃不饱,又担心吃太多...想让我给你们当狗?”
话落,天空中一道惊雷闪过,下一瞬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第十九章 螺旋升天
既然觉察到了不对张珂又怎么能不做准备!
狡猾的本地人只注意到了今天的天象有干扰的痕迹,但也不以为意,毕竟谁能想到张珂是个外地人。
他们都以为这次将浑河尽数掌握在手,张珂又会如先前一样梳理水脉。
也正因为想不到,所以先前他们只保留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张珂身上,防止这河神在壮大的过程中翻车,其他时候大多在布置法坛,准备到时候截留灵机。
反正河神就在这里,以后梳理水脉,散发灵机,有的是时间来孕养天地,稳固法统,无非是慢了点。
而在他们之中,很多老一辈都到了仙逝的年纪,再没点机缘就离死不远了,更别说这天下那么多的洞天福地比外界九州的崩坏还快一步,也得抢救。
平民百姓不知道,但越是上层,越知道如今九州的崩坏到了何等地步。
真以为以大明的能力搞不死两条龙?
还得造两口锁龙井,再好言好语的去骗,去偷袭两头被镇压数千年的苦逼龙王父子?
填海眼?
小孩子才信,实话实说,它们就是用来镇压大明国运的,两条有身份的真龙血脉,能给大明延寿不少年呢!
看,大明皇帝都用上了前宋遗术,他们也是人,自私点儿又怎么了?
至于大明百姓,这....反正他们又不懂修行,再说了百姓嘛,历朝历代都苦下来了,也不在乎多等这么一阵。
再苦一苦百姓!
道士和尚都互相盯着,生怕对方多“吃”一口。
心里早被利益填满,眼睛里就再容不下其他东西了。
他们不会想到,早在上次被三山道门的人整死的时候,张珂就记在了心底,然后从前几天开始不断的操纵天象,下起了绵绵细雨。
反正春雨贵如油,多下点人们也只以为这河神是想与民同乐,根本联系不到其他事上。
而现在,当一众和尚道士们发觉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顷刻间,平稳流动的浑河动荡起来!
河水暴涨,
上游的河底,一处处河道崩裂开来,幽深恐怖的裂缝直接连接到地下河道,然后随着河神的法力感召,无数的水被汲取上来,顺着河面喷涌而出。
落下来之后,又与浑河碰撞发出碰的巨大声响。
而也因此,一道道巨浪在激撞中成型,洪水涛涛,瞬间席卷了上游的兵马,而后卷着石头,木头等杂物浩浩荡荡向下而来。
“该死的孽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往日里,也曾慈眉善目给张珂讲解佛法,传授佛门知识的老和尚此时整张脸都气紫了。
虽然佛陀讲究以慈悲为怀,但也不是没有金刚怒目的时候!更何况,大妖大魔被渡化的多了去了,小小一个河神,就算皈依以后不如天然的好用,但今天也得打断骨头,让你掂量掂量轻重!
结果,还没等到佛爷的金刚怒目,反倒是小小的河神翻天了!
只见滚滚洪水顺流而下,但除了一开始,从始至终都没有漫灌到岸边,反倒是愈发汹涌的河水不断冲刷着浑河的河底。
在它的操纵下,
河底的淤泥被冲刷干净,裸露的河床也在热乎,更下层的东西被卷了出来。
一具具深埋的尸骨,人的,动物的,甚至一些看起来奇形怪状的散发着浓重怨气的尸骨被浪头抛到了两边岸上。
刚一上岸,这些在水下仿若死尸的玩意儿纷纷“活了过来”,僵硬的挣扎起身,转头就朝着附近的活人扑去。
“这是.....”岸边,跟着宣旨太监一行中,有人微微蹙眉,略一思考后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猛然一变,急忙道:“赶紧阻止祂,别让这家伙把水脉坏了,否则....”
话没落下,一股血色迅速的从河中出现,且染红了浑河。
紧接着一具棺材被从河底冲了出来,
只刚一露面,浓重的煞气就呛的众人喘不过气来,太监,县令....普通人更是第一时间就煞气入体,犯病发疯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噶了,而下一刻刚死的尸体却直勾勾的站了起来,龇牙咧嘴,朝着附近的活物扑咬。
看着这一幕,人群中有人面面相觑。
道士:“完了,这下真完了!”
和尚:“阿弥陀佛,贫僧也没想到,这河神居然还是两幅面孔....关键,怎么短的时间,祂怎么知道,水脉下的秘密?”
慈眉善目,悲天悯人,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道士撇撇嘴,秃驴都这么虚伪,都想着把人家当狗...呸,苦力来使了,做这幅样子,有用吗?
“现在怎么办?”
这个时间,也没争执的必要了,索性摊牌。
“阿弥陀佛,贫僧怕是要圆寂了,这位道长,不如一起?”
“******”
“阿弥陀佛,道友口德,口德!”
“口你——道爷要死了,骂你两句还不乐意?****,就不该把事给你们来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呸,晦气!”
和尚一阵无言,心说你们能怎么弄,永乐那是能劝得动的皇帝吗?
他老朱家的皇帝,恨不得管天管地,能忍得了一个小毛神在他头上?
最后,不也得圈养起来,当然同样的事落在道门嘴里又是一种做法,可凭什么觉得你们就能行?
这么想着,河岸边的棺材打开了一道缝隙。
碰!
一只血色的手爪从中伸了出来,抓住棺材板,发出刺耳的抓挠声.....
先不说岸上乱成什么样子,
单论水下,
张珂已经炸了,
没错,字面意义上的炸了!
作为浑河河神,毁掉浑河水脉就已经等同于自杀了,更别说他借助龙,神双方的天赋跟权柄直接炸掉了整个大同府的水脉,这反噬的力度,他不死老天都看不过去!
而水脉,地脉相辅相成,一方的崩塌便促使另一方也向深渊滑落,造成的后果.....其实也没多严重,也就是破了“一些”封印而已。
先出来的血棺,棺材板上的刻纹是蒙文的,
而紧随其后一头写着宋文的大铜水牛从河里走了出来,铜皮融化,露出了内里腐朽尸骨,可即便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也一脚踹死了老和尚。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山崩,地陷....与此同时,在天空上也能看到大同·府在山崩地裂的同时,也在迅速的放大着。
第二十章 影响
现在的张珂处于将死还未死的境地。
他的身体确实随着水脉的崩塌一起被炸上了天,但却在一股诡异的力量下,意外的保留了意识,感觉像是当初的cg,但却有不同,因为这种状态下,他是真的会痛的!
仿佛被按下了时间回溯的按钮,一遍遍的在那儿自爆。
痛是肯定的,他甚至把脑子里学过的国粹都骂了一边,但.....
被这么挂在天上,张珂也看到了更多秘密。
原来,所谓的水脉,地脉也只相当于一层井盖,掀开它们就能看见真实。
你能想象,一府之地在短短的时间里膨胀了数十倍吗?
而浑河,也从百公里不到的小河,变成了一条蜿蜒上千公里的恐怖巨物。
这tm的八品?
光是浑河翻个身,整个北方都得变成一片泽国,佛道也好,大明也罢,知道这个结果做事哪儿能不掂量掂量。
之前,他坐的要是这条浑河的神位,这群本地人还敢扎刺?
果然那句话是对的,手中没剑,跟有剑不用是两回事!
不过,这也是张珂在痛苦之余的yy,要换做平常他脑子正常的时候,也不会这么白日做梦。
毕竟,扩张的是大同·府的土地整体,而不单单是其中的一条浑河!
张珂扭曲着,嘴里碎碎念:“疼的人都要麻了,破游戏你什么时候弄死我啊!”
可惜,游戏似乎没有教养。
张珂仍旧被挂在天上,面朝大地,看着山川河湖膨胀十数倍,目睹一个个被埋葬在地下的诡异玩意从折叠的空间中走了出来,然后加入这场盛大的狂欢。
老少落泪,猫狗悲鸣,山林泣哭...
各种带着【元】【宋】词缀的怪物用尽一切手段,宣泄着它们被遗忘的痛苦。
与此同时,北边的动静也惊扰到了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各方势力,
于是,大明禁军首当其冲的镇压过来,紧随其后是佛道两家,以及那些民间的传承。
但这些跟张珂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一直循环仿佛,他又昏不过去,到后来虽然还在天上挂着,但人已经迷糊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再醒来,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听着耳边的声音张珂长舒了一口气。
【玩家已死亡,游戏结束】
【检测到存档功能损坏,游戏重启中....】
【重启时间六小时,重启时间内玩家不可停留在游戏内!】
总算,是退出来了!
......
客厅里,瘫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由于他拒绝了结算任务,这次任务奖励是没有的。
但最后挂在天上的那段经历,却.....张珂看着自己的面板陷入了沉思:
姓名:张珂
职业:神(?)无凭借,无身份,职业暂时锁定。
身份:无
生命:98%(生命值决定人物健康程度,低于15%将会陷入虚弱,低于10%人物休克,低于0%人物死亡)
技能:呼风(被动/主动)不拔之志(被动)
装备:
道具:龙涎香10kg,骨粉x3
货币:玉髓x3
商店:通关第二幕后开启
【不拔之志(被动):你的意志坚如顽石,你的情绪如同大海,任何事物都不能让你陷入崩溃,你能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保持冷静!】
很优秀的被动技能!
对张珂这个只有一个技能的穷光蛋来说值得惊喜。
但,一想到自己被挂在天上,
像烟花一样,炸了无数次才新添了一个技能,心里有些委屈。
付出跟回报不成正比,
才只换了一个技能,还是被动感觉亏大发了!
况且,自己又死了,游戏失败重置。
他原本以为本地人是能合作的,
但结果他忽略了本地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劣根性,是人就会贪婪!
张珂展现的利益远远大过了能合作的程度,让这些大明的土著们迫切的想要将他掌控,虽然他最后掀桌子,截断水脉,让封印封印破碎,泄露出许多大元跟大宋的老古董,而且看那样子经此一次大明估计得元气大伤....爽是爽,但其实也就那样。
掀桌子,本来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
狡猾的本地人遭到了报复,但同时张珂也被水脉跟地脉的反噬炸上了天,他死了游戏就得重置,一切还得重新来过。
这不划算,
而且,发展到这里,张珂感觉有些坏档了。
浑河这条线,只要他发展起来,就必然会吸引到大明官方的目光!
然后就是鸿门宴,要么斩首,要么当狗,前者这次张珂已经尝试过了,虽然收获一个技能,但过程太残忍,而且不划算,一般没必要这么玩。
但,当狗....
说实话,换做现实,面对铁饭碗张珂估计跟龙鲤也没什么差别,躺在功劳簿上摆烂多好?
反正人命有限,等熬死这一批,下一批,下下一批,他总能找到机会....但,可惜这是游戏,也就意味着他同样也拖不起。
即便游戏现实流速十比一,
等到熬死永乐,恐怕现实里起码一年是要过去了。
更何况,副本世界里,妖魔鬼怪都有了,皇帝难道还真能按历史的时间线去死?
熬老头,熬老头,别到时候一个新手副本倒把张珂给熬成了老头!
把这魔幻的想法甩出脑海,
想快速通关,大明内是不太可能了,至少在大明跟佛道掌控力强的地方,想瞒过它们太难了。
那么,出去呢?
草原,东辽,半岛,高原,甚至是岭南以及更远的地方。
倒是有些想法,不过实际操作起来难度不小,毕竟身为龙魂,又抱着大半具龙尸,就是个会走的宝藏,谁看了不想咬一口?
想着脑袋有些隐隐作痛,索性暂时抛在脑后。
反正游戏得等六小时冷却,不如先出门一趟,吃吃喝喝看风景,调整一下心情。
关上门,乘电梯下楼,就看到小区里突兀的多了许多在外散步的人,甚至还有自来熟的阿姨在张珂路过的时候笑着点点头:“小伙子精神头看着不错,也是下来遛弯的吧?”
“出门有事,您们这是?”
“哎呦,看你就是不经常在家的,你不知道吧?最近这些天,我们小区的空气特别的好,最奇怪的是,一进小区大门,温度瞬间就降下来了,这不,有这条件大家都愿意出来转转!”
第二十一章 下药啦!
气温?
听着阿姨的话张珂才发现,小区里的人们很少有满头大汗的,换做往常即便是在阴凉处被汗水沾湿衣服也再正常不过。
他知道【呼风】的效果会越来越强,但张珂却没想过这么快就已经影响到了周围的人。
即便他人沉浸在游戏中,被动的呼吸也让小区从炎炎夏日的高温中挣脱了出来,顺带还净化了空气,只是一个技能却做到了游戏里的部分能力。
而且,跟游戏不同的是,在现实听别人感叹,赞美是真的会爽。
况且,他在进入游戏后,除非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否则只有死亡才会被踢出来,又影响不到,张珂也乐得让别人在他这颗大树下乘凉。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些血脉里流淌的浪漫,总会有人继承下来。
当然,前提是不会引火上身!
只不过,张珂忘记了,小区异样的源头是来自于他,而随着他走出小区大门,一直环绕在整片小区上空的风散了,温度迅速攀升,高温下乘凉的人们只能满头雾水的回家去开空调。
......
......
不论在什么时候,不论是什么年龄,逛街对男性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刚远离小区,到了街道上,张珂就发现总有人路过自己的时候会多看他两眼。
过多的关注让他下意识放慢呼吸,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但却依旧无法阻止人们好奇的目光,尤其是上来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出奇的多。
之前在大学四年都没碰到过的事情,
今天还没走一公里硬是交换了十多个微信,搞得张珂都有些社恐。
可恶,女人只会拖延我上线的速度!
没有女人能阻拦我去玩游戏!(乱杀jpg)
拒绝了怀揣着“恶毒”想法的坏婆娘,张珂走进了自助餐厅。
掏钱,换票,找一个角落的座位。
随后也不管店内顾客跟员工诧异的目光,把各色餐点海鲜填满了自己的桌子。
反正都是出来散心的,不如随心玩,以前看多了超凡主角去吃垮自助餐老板的剧本,现在张珂也想要跟前辈们致敬,给老板上一课!
然后,
风卷残云。
等离限时还有几分钟结束,张珂才将杯里仅剩的饮料喝进嘴里。
漱了漱口,去前台结账的同时,顺便背负起身后一串崇敬的目光。
在店员麻木的眼神里,拿回保证金,悠然的转身离开。
人总是这样,看着别人难过,自己就很开心。
一顿自助餐,让张珂几乎忘记了游戏里遭到的折磨跟苦难。
现在的他,站在路边,看着步履匆匆的行人们,曾几何时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在陌生的大城市中,背上自己的行囊为了生活奔波劳碌。
每天,三点一线。
日复一日,偶尔的调剂,但很快就再会落入那一眼望得到边的未来里。
当然,有的人天生不一样,但那些过去的张珂没办法仰望,现在的他不感兴趣。
张珂打了个哈欠,
吃饱喝足,他现在很想回去睡一觉,等到第二天醒来,再到游戏里领死。
而就当张珂溜溜达达,散着步走到回家半途的时候,伴随着逐渐黯淡下的天色,他周围的风,忽然传来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放弃了回家睡觉的想法,
跟着感觉,张珂一路来到了花鸟市场,隔着很远就看到了路边有人摆摊,摊位上是一个个水缸,白炽的灯光下,品种繁多的观赏鱼在缸内快活的游动着。
晚市,卖鱼的。
不光是街边卖小吃的有早晚市,花鸟市场也同样有早晚市,不过相比前者的顾客是普通大众,而后者一般都是专门的从业者,又或者是养殖爱好者,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挑些质量上乘的一手货。
普通的小白们,还是更乐意去店铺里被宰。
张珂也没想到,跟着感觉走,居然被带到了这种地方。
这样也好,要真是被带到什么公墓,烂尾工地之类的地方那才麻烦。
倒不是害怕,
关键他没有处理那些玩意儿的手段,光一个呼风.....好吧,其实呼风也够了。
但,没想到路上的准备没派上用场,
走进人群中,
在摊位前,张珂一眼就看到了感觉里的目标,一条花色的锦鲤幼苗。
?锦鲤?
他下意识的想到了游戏里的舔狗——舔鱼,但摇摇头,副本都重置了,龙鲤又成了锦鲤,跟游戏没什么关系,估计只是鱼本身有什么特别。
想着,张珂上前跟老板攀谈:“老板,你这鱼怎么卖的?”
“想养学养鱼?嗨,确实锦鲤算比较好养的了,你要的话我给你算个合适的。”
老板也挺和气的,看张珂是个新手也没抱着宰一笔的心思:“这些鱼苗八毛钱一尾,旁边两个大一些缸里的有两块钱的跟五块的,成鱼二十一条,其他的你就没必要看了,贵的养死了也心疼不是!”
确实不贵,当然他的目标也只是两块一条的那缸,真要是那些他这个外行人看起来都优美的,张珂也不会上来问价格了。
两块一条,张珂买了十条。
但光有鱼也不行,顺带鱼缸,鱼食,制氧机,灯光.....零零散散一套下来七百大洋没了。
好在老板看他喜欢送了几个河蚌,说让他回去开着玩儿,又安排人上门服务,这才让张珂没那么心疼。
夜幕下,
看着在鱼缸里悠游自在的小锦鲤,张珂真没感觉有什么特殊,就只是一条普通的锦鲤而已。
但,在风的感知下,却仍然是那异样的感觉。
搬椅子坐在鱼缸前,琢磨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
“这是我最后的办法了,这都没效果的话,那明天就吃红烧鱼!”
威胁着,张珂找来一个杯子。
随后,一撮泛着玉色的粉末从他的指尖落到了杯里。
而随着他的动作,鱼缸里,原本悠游自在的锦鲤们纷纷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了起来。
用水调和,再倒入鱼缸里,
看着锦鲤们相互争抢起来,张珂松了口气。
这,可是龙骨骨粉!
不是那些动物化石,而是真的龙骨磨粉。
游戏里,锦鲤妖一滴龙血变成龙鲤,现实考虑都是些普通小鱼,张珂刻意删减了分量,希望他从游戏里醒来,它们能给他一份惊喜。
第二十二章 龟丞相,你怎么看?(求追读)
中午,再次从游戏中清醒过来。
抬头看着高悬在天空中的烈日,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因为感觉浑河那边的“剧情”有些卡住了,张珂想着换个方向解决,毕竟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坐家点?
然而,事实证明,这真不行!
第一次,他想着北上,去草原,但却在路过九边的时候被长城拦下,然后死在军阵之下,魂飞魄散,身体跟龙珠则被边关大将包装了起来,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第二次想着南下,结果跨过了秦岭就发现,这大明,南北方是完全不一样的!
北边寺庙衰败,神位凋零,而在南方虽然也一样衰微,但很多寺庙仍旧十分灵验,张珂在距离长江很远的地方被发现,被佛门拦下.....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炮制,他的龙魂成了某一僧人背上的纹身,龙骨龙珠被制成了法器。
第三次,想着南北都没活路,索性转换了方向,顺着洪水想借道逃进渤海,龙入大海肯定比陆地上更好生存,但.....结果是他想太多了!
海里比陆地上更危险!
陆地上,地脉跟水脉组成的网络,将历朝历代都埋在了地下。地表至少是安全的。
海洋,可没人操这份闲心!
所以,当张珂入海的第一时间,散发的龙味就开始招蜂引蝶。
水族妖怪也好,龙血生物也罢,甚至那些在深海里化作诡异的玩意儿都蜂拥而来,想从他身上分杯羹。
结果就是双拳难敌四手,在耗干了龙珠,将渤海搅的天翻地覆之后,张珂也死了。
死于群殴!
当他再次被踢出游戏,喜提六小时冷却之后,从床上坐起来的张珂愤愤的开口:
“艹,还开空气墙是吧?”
即便再好脾气的人,这时候也忍不住暴躁。
也就是一醒来就躺在床上,旁边没有顺手发泄的工具,不然张珂不介意做一个暴躁党。
他都没想到,原来浑河地图还真是新手区域,
其他的方向,每一个都是高级图,高级怪。
靠拢过去,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一旦犯错被发现就是个死,有些更是死路一条!
好在新技能足够给力,【不拔之志】的存在让游戏死亡的后遗症被大幅度削弱,现在死一次感冒的头痛。
这一点发现让张珂松了一大口气,
从始至终,他怕的不就是死太多,精神受不了成为植物人吗?
现在,虽然仍然不能肆无忌惮,但在一定范围内的话,确实可以让土著们体验下,什么叫第四天灾了!
卡剧情了?
没关系,多死几次,总能通关的。
六小时的冷却刚过,张珂再度登入游戏,这次一如既往的北上。
当然,不是去撞长城,那个没意义,南下跟入海的计划也被他搁置了。
刚进入游戏的张珂就是个过闹市的持金小儿,谁看了都忍不住伸手,所以不如原路返回。
依旧是浑河,依旧是倒霉的水猴子,鲶鱼妖,尸妖....七天后,伴随着鱼虾们将寄生虫大军全部吃掉,张珂也再次坐稳了浑河神的位置。
而这一次,他并没有急匆匆的梳理水脉,也没有跟岸边人交流的心思。
宽阔的河面下,在一众水族的簇拥里,张珂冷眼旁观着祭祀河神的仪式。
像裹脚布一样的祭文被县令念诵出来,牛羊马三牲被壮汉们连供桌一起扔到河里,与这些杂物一起的还有六个被捆绑在筏子上的孩子,两位穿着嫁衣的少女。
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祭品都逐渐沉到水下,这时岸边的县令跟村民们才松了口气。
从开始到结束,浑河都风平浪静,这就说明仪式成功了,河神爷并没有生气!
而至于旁观的和尚跟道士们.....
倒不是骗子,只是...能到大同·府这边关地带的,大多未来不怎么光明,毕竟谁会把家里受宠的孩子发配到边关这种荒凉地方去?
本事不济,
或者,更直白点,给多少钱,出多少力。
县令给的这些钱,也就够他们来捧捧场,顺便给点建议。至于别的,就当没看到,老道/贫僧还想多活几年呢!
揣着这样的心思,笑嘻嘻的接过银钱,感慨了两句之后跟着人群一起离去。
人群虽然离开了,但张珂可并不觉得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凡他履行河神职责,这些本地人总会像闻到味的“苍蝇”涌过来。
在其位,谋其政!
虽然不是信仰成神,没被束缚的那么牢,但掌握了河神的权柄,张珂依旧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但要承担,并不意味着马上做。
正义都能迟到,河神晚点上班怎么了?
这么想着,张珂挥手驱散了大部分水族,只剩下那些吃了鲶鱼妖跟虫子进化了的鱼人们,进入了支流。
借助河神的权柄,很容易逼出了藏在暗处的锦鲤,再显露龙魂彰显下作为龙族的王霸之气,张珂顺利收下第一个带脑子的下属。
随后依法炮制,带着龙鲤这个带路党,张珂一个个找上门去。
而,既然有了第一次的漠视,对待下属的标准张珂也就放松了些,但吃过——人的是绝对不允许的!
最终,杀了一批,剩下的也就堪堪八个水族妖怪,其中算上龙鲤鱼七个,剩下唯一一个也是个草龟,虾兵蟹将一个没有。
这,就是他最初的班底了。
......
当夜深人静后,张珂通过印玺将范围限制的极小,又召唤了整条河的水族来分享他吐出去的灵机,尤其是八个水妖,除了草龟就没鱼享受过这种待遇,当下眼睛都红了。
一夜“静默”,除了河里风浪大了些,对外界的影响微乎其微。
隔天,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张珂也停下了动作,收回印玺的同时看着逐渐清醒过来的几妖,开口道:“约法三章都说过了,要是谁不守规矩,到时候别怪本神不提醒。”
“老龟留下,你们几个都先下去消化一下,寻河的事情可以先等等!”
“遵命!”有一条鳑鲏第一个应下,急匆匆的离去,随后其他水妖也急忙跟着离开,等到最后龙鲤还朝着张珂磕了个头,这才慢悠悠的离开。
“这家伙!”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张珂扭头看向老龟:“先前你说服侍过上一任的河神,那现在投到我手下,你有什么能教我的?”
第二十三章 龙族灭亡的真相
俗话说,千年王八,万年龟!
一个从上一任河神活到自己接手的草龟,对张珂的价值不言而喻。
这个上一任可不是被他随手打死的水猴子,而是真正,跟张珂一样得到印玺认可,掌管了整条浑河的河神!
即便草龟自称它当初在河神手底下只是个打杂的,
但,能透过老龟了解到正常河神麾下的组织运转情况,也是一份不小的财产。
更关键的是,这是头从元代初年就启灵,活到现在足足四百多年的老龟。
它的智慧,对副本世界的了解是张珂这个外地人迫切需要的。
而且,自古以来,乌龟就是作为龙族跟随者身份出现的。
龟丞相,龟丞相。
龙的身边离不开乌龟,自然乌龟也离不开龙。
即便现在张珂半死不活的,但作为大明当代少有的几条龙,基本没什么比他还值得老龟投靠的对象了。
“太子殿下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相比于河神,老龟更习惯张珂龙族的身份,尤其是听说他是幽州苦海老龙王的子嗣,更是改口称呼太子。
虽然,苦海早在它爷爷那辈就被天上的大神填平了,听说龙王一家,包括龙宫都被镇在了地下,但它只是一只龟龟,既然张珂说它也就信。
就算你说自己是东海龙王,它都信!
毕竟,不算那些杂种,这天底下剩下的龙凑一凑能不能填满四海龙王的空位都得打个问号。
听着张珂的讲述,老龟瞪大了眼睛:“各朝各代,那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咱们水族能混到这地步当初就是上了大宋的当,也不知道那群缺德玩意儿哪儿找来的续接国运的法子!”
“骗得骗,抓的抓,江河湖海的龙族都断了传承,结果硬是给他们多撑了几百年出来!”
张珂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就不反抗吗?”
“反抗?怎么反抗?”老龟冷哼一声:“刚开始抓蛟龙的时候没人说话,接下来轮到出身低贱的也没人说些什么,轮到最后,龙王们着急了,可天底下江河湖海,剩下的水族里还有多少是龙族统辖的?”
龙王?孤家寡人的龙王什么也不是!
恰恰,屠了这老龙王,还能顺道收获龙宫宝库,这下子不光皇室,达官贵人们也能吃的盆满钵满,甚至岁币都能多给两成!
看着张珂逐渐接受了现实,老龟送了口气:“太子能想明白就好!”
随后道:“至于遮掩的法子....老龟活这么多年,也认识些岸上的邻居,再让它们呼朋唤友,多凑一凑也能消化了。”
“再不济,也不能让它们吃白食,徒子徒孙那么多,找些人类城市闹点动静出来也差不多了!”
“当然,这前提是太子您得委屈一段时间不能全力施为,而且要它们帮忙估计到时候那些家伙也会趁机提一些条件!”
“那就按你说的去做,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都随你答应!”张珂点头:“不过,我们这边也得动起来,等到那几个家伙消化了灵机跟龙血,就让它们去桑干河!”
人类不可信,那么陆地上的走兽就值得相信?
张珂并不觉得,
老龟跟他的七个巡河将军是因为全都是水族,自己又是龙,天生就是统属关系。
陆地妖怪——呵!
只是这是老龟提出来的意见,他轻易不想反驳。
而且,又不需要它们做什么,只是拿好处的事情,张珂相信但凡有点贪心的,都不会随便把消息分享出去。
不过浑河,除非挖开水脉,不然上限是肉眼可见的。
阴神封顶!
而前两次他在浑河之所以翻车,就是有阴神以上的存在被调遣了过来。
阳神真人十多位,甚至将张珂天打雷劈的就是下一任的天师。
不提升自己的上限,张珂根本玩不过他们,所以,他就盯上了浑河的源头,古称漯水,溹涫水的桑干河!
作为支流的浑河都有八品,那主河道的桑干河怎么也得有七品能够跟那群阳神真人持平的程度吧?
同等阶,只要不上法坛,张珂觉得自己都不至于被抓出来抽筋扒皮,至于被发现之后大明的收编,乃至之后的翻脸都是可以预见的。
任谁,都不想在自家的地里还有外人的存在。
要么收编,要么打死!
没有第三条路!
“之前就能掀翻整个大同·府,成了桑干河神,大半个北方都在我手中,再怎么说也有上谈判桌的机会了.....”
张珂叹了口气。
他太难了!
别人的游戏都是正派身后做靠山,斩妖除魔做任务;结果到自己这里,倒也算不上反派,可却凭借着香饽饽的身份,成了整个正派打压的对象。
别说歪门邪道了,光是佛道,大明朝廷,就让张珂的任务寸步难行。
当然,歪门邪道能不能打得过张珂还是两说,更别提让一群下水道老鼠在虎口夺食了!
......
日升月落,
第三天,在张珂都等得有些焦躁的时候,他的巡河大将总算消化了成果。
看着一个个气息强劲的样子,张珂忍不住夸赞了两句,然后留下两个巡河,剩下的全都打发去上游,去桑干河打探情况!
“河神你们就别想着直接去碰面了,这次就是去打探消息的,顺便挖墙脚!”
“能带得回来鱼,消息也自然就得到了!”
“情况不对,就赶紧回来,别损失在外面咯!”
张珂叮嘱着。
毕竟,是自己用龙血,花了大代价才提起来的下属,这么损失掉肯定心痛。
但除了他们又没有其他的人选,
那群鱼人虽然有点开了智的样子,但跟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用它们还不如张珂自己上马。
但他现在,作为河神,在浑河内还好,一旦踏出自己的范围,权柄十不存一不说,动静也很大。
张珂现在就是学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等到摸清了情况,再照着薄弱点突刺,而在这之前.....张珂搓搓手,他想向着地下摸索试试。
毕竟,他总得熟悉自己的底牌究竟长什么样。
另外,副本世界,是不是真跟自己想的那样,过去的历朝历代,那些遗留下来本朝难以处理的东西,都被分层——驱逐也好,镇压也罢,到了地下?
第二十四章 你要老婆不要
在河道薄弱处,轻轻拨开河底的淤泥,张珂轻手轻脚的钻入到地下水脉。
顺着水流一路向下,
当达到某一个深度时,张珂顿时感觉到寂静的黑暗深处,似有一双双眼睛正窥探着自己。
而存在于张珂龙魂深处,象征着河神权柄的印玺,也忽然绽放光芒。
夺目的光芒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光圈,驱散黑暗的同时看清楚周围环境的张珂顿时瞪大了眼。
一模一样!
眼前所见跟上面的大同·府的环境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就连脚下的河流都是张珂熟悉的模样,但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生机!
放眼四下,
黑红色散发着血腥味的土地,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腐朽的只剩下白骨的尸身,以及像是流淌着鲜血般的浑河.....而那些窥伺的目光就隐藏在这如同末日般残破的大地上。
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贪婪的目光时刻打量着他。
强压着印玺一遍遍传来的警示,张珂再往下靠了靠,但也始终停留在水脉笼罩的范围。
玩游戏,可以莽,但不能明着送死,之前即便是那些人多势众的和尚道士们,面对这些“遗老”们也是损失惨重,张珂可不想把自己赔进去。
他只打算就在这边缘的位置多看看,最好再找一两个“活物”的样子记下来,等自家龟丞相回来了,问问他怎么看?
谋定后动,
有了攻略,不管是进高级点,还是打boss,总能榨出油水来!
全神贯注下,
张珂正迅速的将整个地图印在脑海里,而也就在此时,他身旁的光芒一阵恍惚,下一刻一道道声音在他的耳旁回想。
“龙族,大元时,怎么没找到你,要是当初....”
“刚死不久,啧啧....”
“人族的面目你也看到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们合作?”
“这九州,早到了崩坏的边缘了,这时候坐上神位,跟那些末代皇帝有什么区别.....不如加入我们,一起掀翻了这法统,等到时候天下大乱......”
一道道嘈杂的声音,落在张珂的耳边,像是有几十个女人在吵,但可惜【不拔之志】不仅存在于现实,就连游戏中也能影响。
张珂完全免疫了这些目的不纯的蛊惑,他试着从这些声音里分析点东西出来,但也不知道是被埋的太久,或者单纯就是故意的?
留图不留种的手法炉火纯青,说一点就断,让人心痒。
想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草。
虽然给了好处张珂也只会无情的抛弃这群历史残党,但不给白嫖他更是抛弃的果断。
死穷鬼,派不上用场就继续在地下待着吧!
虽然,在感觉里他只待很短的一会儿,但等回到浑河,时间却已然来到了第二天,而且自发要去联络陆上妖族的老龟也带着人回来了。
......
......
河岸边,一座废弃的河神庙内。
张珂坐在坍塌的神像身上,他身后是两脚直立,背着龟壳像个小老头样的老龟。
而在他俩的对面,坐着两男一女。
一个面上二十七八岁,明眸皓齿,肌肤赛雪的少妇;裸着上身,不苟言笑,时刻都散发着凶恶气息的壮汉;以及一个眯眯眼,拄着拐杖的阴暗老头。
这就是老龟说的“朋友”,
妇人是狐狸,壮汉是老虎,老头则是个黄鼠狼。
忽略从一进庙门,就双眼牢牢钉在自己身上,举手抬足都烧的不得了的狐狸精,张珂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壮汉,以及眯眯眼的老黄鼠狼的身上,而这两人也看着张珂,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终,还是老龟开口打破了沉默:“三位这是为何,进门前可不是这个样子,怎么,难不成现在又起了别的心思?”
“呵,老龟你之前可没说,这位河神老爷,本体是龙!”
老黄鼠狼看着依旧沉住气的其他两人,冷哼一声,开口道:“而且,还是从紫禁城逃脱的那位!”
一句话,让张珂眯起了眼,同时老龟上前一步:“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况且,就算修成了人形,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成人了?还是,觉得做一点儿好事,有几个乡野村民给你们上柱香,就真成神了,跟这大明站在了一起?
呵,还没睡醒呢?你们这些,被发现依旧没什么好下场,更何况变成人形的大妖,更珍惜!从毛皮到骨血,再到魂魄都是上好的材料!”
“太危言耸听了!”壮汉皱皱眉:“我不否认你的话,但总不至于一见面就喊打喊杀,又没做过什么天打雷劈的事,总要给个张嘴的机会,而且有实力把我们抽筋扒皮的大明境内也是有数的,躲着点不就是了。”
“倒是您这位,近一个月前冲毁了紫禁城,也就是现在那边正忙着镇压水患,否则....”
“老龟,这次就算了,以后这种事就不要擅作主张了!”
张珂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三妖:
“几个虚有其表的玩意罢了,想学人的那一套,却学了个四不像!”
搞不清供求关系,
张珂需要的不过是一些消化机器,吃掉灵机这种他不需要,却极容易招惹灾祸的废物。
而它们则需要灵机修行,也需要灵机来供养,保证族群繁衍,昌盛!
直白的来说,你家已经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了,甚至很快就要落到贫困线以下,这时候好不容易有个赚钱养家的机会,结果还在这哔哔公司待遇怎么样,没有五险一金我不干!
谈条件是这么谈的?
那你饿死吧!
下一个更好,下一个更乖......
“......”
老虎壮汉跟老黄鼠狼被张珂怼的有些懵圈。
毕竟都是圈地为王,徒子徒孙成百上千的主,平日里养成的习惯让它们心里有些不满,结果还没等情绪发酵,一直坐着像个烧鸡的少妇站在门前,俯身一礼:
“先前妾身有些失态,反应慢了些,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事情的经过老龟先前也说过了,妾身自然是同意的,但既然是交易嘛,妾也总得从尊神这得到些什么....”
张珂双眼微眯,道:“你想要什么?”
“尊神刚刚登临神位,想来麾下一定....当然,打打杀杀的妾身一家不擅长,倒是尊神的日常生活.....倘若尊神看得上眼,妾身家中有女颇多,不如您随意挑几个?”
第二十五章 惊变(求追读)
真不愧是狐狸精!
这哪是什么条件,分明就是送福利来着。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僧,怎么能拒绝毛茸茸的小动物,尤其还是狐狸精?
思考ing
点头!!!
当然,这并不是好色,只是为了让交易合理,让对方安心。
嗯,张珂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
而且,作为平台外没有版号的游戏,有些规则外的内容,也能理解吧?
当然,作为河神,作为曾经的龙族,张珂总不能显的很没见识,淡然的点点头,随后将事情交代给了老龟。
顺带着,给了老龟一个眼神让它自己决定。
本来嘛,该着急的也不是张珂,更何况现在有一方叛变了,拿下只是时间问题,就算合作不成也能让老龟再换一批代理人。
在每况愈下的大环境里,总有人会为了吃饱饭而放下底线,这些“人”自然会帮张珂守好秘密!
至于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先前去桑干河探路的巡河大将只回来了四个,但他们却给张珂带来了大大小小近二十多个成妖的水族,虽然实力参差不齐,最弱的除了有智慧这一点外,实力相比自己那些虾兵鱼将也在五五开,最强的也就勉强超过龙鲤却不如老龟。
但,强也好,弱也罢,它们的实力不是张珂注重的,他关心的是,这些投靠的新鱼,能带来多少好消息?
听着你一言,我一语
桑干河的大概情况被逐渐的拼凑了出来。
桑干河,旧作桑乾河,相传每年桑葚成熟的时候河水干涸,故得名。古称漯水,溹涫水。以源子河,恢河为源头,两河在流经朔·州府交汇成桑干河后绵延往东,河长千里,流域跨越西山,北河。
浑河就是众多支流的其中之一。
作为横跨两地的巨河,桑干河的内部情况也是极其复杂的,包括但不限于水族;地缚灵(尸坑);血食神;以及一些从地下逃上来的大元遗老跟等待天时的灾祸。
好消息是桑干河并不是铁板一块,张珂只要不是太嚣张,他是有机会入主桑干河神的。
坏消息是,这些家伙,除了水族聚集的河道,诱之以利对他而言难度并不大外,剩下的其他都是硬茬子。
就拿浑河跟桑干河交界处的上下游河段来说,
上面是一处水深超五百米的河湾,在河面以下,积攒了从大元到如今,四百年来各种人为;意外落水被冲到这里的尸体,而且据一个鱼妖所说,几十年前一场暴雨冲垮过上游的一座古墓,墓葬里的东西有不少都被冲进了桑干河,后来聚集在了那里
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尸坑!
下面倒是跟这些奇怪玩意没关系,不过也因为距离不远就是县城,当地官府跟佛道两家过于频繁的打击,让桑干河里的存在都不太愿意去占据这段河道,而类似的地方还有很多。
凡是靠近县城,府城的河道都没有河里的危险,但岸上的人族法师们却是最大的麻烦!
更远的地方,情况也有鱼报告,但他不可能舍近求远,去横跨几十里,上百里地占据一块飞地。
河口下游的县城不用管,都是些小鱼小虾,顺手处理了就行。
当下,张珂要攻略的是上面的尸坑。
积攒了四百年,那里面得有多少尸体?
一个庞大的培养皿,希望不会养出什么怪东西来。
决定了方向,但大白天的,他动弹起来动静太大。
等到晚上,夜深人静,再去看看情况。
虽然,晚上这些玩意儿会更加的活跃,但在张珂心里,这个副本对他威胁最大的还是官府跟佛道。
猥琐发育,别浪!
至于现在....随着一批新的水族加入浑河体系,又多了一批嗷嗷待哺的麾下,在收获之前,他还得先培养。
伴随着张珂与印玺的交互,
他的意识逐渐向周围扩散开来,笼罩了一小片河流,随着呼吸的律动,水精从他的嘴里汇入,而后大量的灵机从身体逸散。
星星点点,蓝色的辉光在昏暗浑浊的水底闪烁着,漂向四面八方。
而早就等着开饭的水族们顿时一拥而上,在水底搅起一股股浑浊的水流,争抢着吞食逸散的灵机。
但,在竞争下,所有的水族都默契的远离了静坐在龙首上,吞吐灵机的张珂。
庞大的基数下,绝大部分的灵机刚冒头就消失不见,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远离水族,散落到河道里,而逸散到岸上的更是不足百分之一。
更别说在大白天,星星点点的灵机,在强光下根本不引人注目。
而渐渐地,伴随着身心逐渐跟浑河相融,出现在张珂感知中的不只是流水,还有河面上盘旋着的一股股风,也同样受到了他的感知,对他的接触表达出一股欢欣的情绪。
而对于风的倾诉,张珂也像个渣男一样,果断贴了上去。
于是,河面上的阵阵凉风逐渐变得汹涌起来,吹起一朵朵浪花。
丝丝缕缕的风灵,潜入水中,一路艰难险阻,但最终在贴近张珂时却受到了水精的无情排斥,一股暗流猛地撞了上去将纤细的风灵冲散。
察觉到周围的波动,张珂睁开眼睛,但却什么都没看到。
远处的水族正争抢着他吐出的灵机,
眼前水精源源不断的顺着嘴巴涌入他的身体。
“我那么多风灵呢?”
看了眼正热闹的鱼群,张珂制止了自己想停下来的想法,蹙着眉,尝试着进入先前的那种状态,但这次他却没再闭上眼。
渐渐地,那股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河面刚平静的风浪再次掀起,
随着风灵再次渗过河水来到他身边,这次仿佛学聪明一般,并没有选择跟上次同样的位置,而是贴着张珂裸露的肌肤逐渐渗透。
而随着风灵跟张珂之间的桥梁被搭建,河上的风也像找到了口子,疯狂的涌入。
一道旋涡在浑河上逐渐成型,
但就在张珂刚要停下来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忽然凝固。
下一刻,他跟游戏断开了链接,回到现实第一时间张珂就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同时他的手机弹过一则消息。
第二十六章 暴风吸入
大风橙色预警信号!!!
预计未来二十四小时内,津门地区平均风力可达10级以上,或者阵风11级以上;请市民警惕外出!
看着手机里的预警提示,在卧室窗边的张珂一抬头就看到楼对面有不少的住户都站在窗边,看着天空中如同铁幕一般的乌云,在狂风重压下一个劲儿的压向低空,听呼啸的狂风在楼宇之间穿梭,巨大的力道拍打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人人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津门的夏季虽然多暴雨,
但类似的只有狂风不下雨的天气可不多见,尤其这盖顶的乌云,不像往常一般流动,反而像是旋涡一般缓缓搅动....害怕的同时,也让人格外兴奋!
只不过短短几十分钟,各大平台上一个:何方道友在此渡劫的话题,从一出现就迅速攀升。
各种公知,创作者们紧随其后,加入了流量的分享大军中。
网络上,正如火如荼的狂欢着;至于津门当地人怎么看,他们不想,也不关注。
好在,除了当地的气象以外,也还有人很忧心。
被从游戏中踢出来,张珂倒是发现了外界的情况,但他有些不理解,自己的身体在现实挂机好好地,是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的?
过往,那些环绕在他身旁的清风,今天都格外的暴躁,近乎暴力的把窗外的风“拖”到卧室,推到张珂身边,被他的皮肤跟口鼻呼吸,顺着肺腑跟血液在体内流转一圈,被排出去。
关键就在排出去后,
之前还像是可可爱爱的模样,现在立马变成了隔壁王婆,跟先前的那群“恶霸风”的同伴一起对新人生拉硬拽。
循环往复,
风越来越多,卧室里盘不下的就被挤出了窗外...天空...张珂被托管的身体成为了这场混乱的源泉,在这种模式下张珂仿佛没有极限,只要你敢来,他就一定可以消化!
直到他清醒过来,那宛若饕餮一般的情况才消失不见,身体逐渐充盈。
而这个时候,风才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在张珂的安抚下,舍弃了外面的部分,重新在他身边盘踞下来。
他呼出一口气,
没有了源头,天气的情况总不再继续加重。
当然,都已经被搅动了,就别想再轻易停下了,津门估计会经历几天大风天气。
不过,这就不是张珂的管辖范围了。
现在的他看着一片混乱的卧室,眉头拧成一团。
为了方便,在游戏里被托管身体时【呼风】也能高效运转,房间里的窗户都是开着的,在大风过后,满地都是被吹飞的衣物,掀翻的家具。
这还不止,房间的地面,所有的东西上都蒙上了一层灰。
这场面,正常人看了头痛,洁癖看到浑身都痛。
好在,
灰尘的事,【呼风】能卷来,就能再送走。
就是散落一地的衣物,日用品跟家具需要他自己处理一下。
本来被踢出游戏就很糟心,平白无故还要做大扫除,心情顿时就更阴郁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次因为意外吃的太饱,让张珂感觉到【呼风】的进度条被瞬间顶满,转换而来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洗礼着他的身体,在细微处不断调整着他的一身骨骼跟肌肉。
这场景,张珂是第一次经历,但很了解,
身体里的变化,用游戏里的话来说叫:百日筑基!
比起游戏里,各个传承之间复杂的仪式跟漫长的时间,张珂的筑基简陋的过分,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一切全自动。
当然,比起游戏里的自己差了数个阶层,面板上的差距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游戏里他不过是替代了别人,现在的可是自己的身体!
等过几天,他就再也不是普通人了!
......
“啪啪啪!”
客厅里的动静让张珂从幻想里清醒过来,一出卧室门就看到了让他血压高升的一幕。
原本摆放在客厅里的鱼缸,
现如今变成一堆碎片躺在地上。
缸里的锦鲤跟蚌壳自然也洒落了一地,蚌壳还好,有几条运气不好的锦鲤被压在了碎裂的玻璃下,已经不动弹了,而剩下的,也是蔫蔫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而他听到的声音,就是唯一的幸存者,那个吸引自己去晚市的花色小锦鲤。
还是活力旺盛的样子,在地上的水渍里挣扎,跳跃着。
来不及细想,
张珂赶忙上前将几个活着的锦鲤放到水盆里。
过程中,经常跟地上的碎玻璃接触,但从始至终手指都是完好的,没有血渗出来,更没有一丝划痕。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值得惊讶。
将清洗过的制氧机插到水盆里给仅剩的几个锦鲤供养,转头将地上的残渣收拾掉,同时他还给之前的老板打了个电话,麻烦让人再送一个鱼缸上门来。
然后,他才回过头,看着水盆里这些险些丧命的锦鲤。
重新回到了水中,有了充足的氧气,几条差点噶了的锦鲤倒是缓过了一口气,但仍然是萎靡不振的样子。
反倒是那条花色锦鲤,一进水就活跃起来。
尤其是在张珂靠过来时,它立马游到水面上,嘴巴一张一合,像在乞食。
走到跟前,蹲下来。
看着这个明显活力旺盛的花色锦鲤,
张珂注意到,它原本颜色杂乱的鳞片,现如今更多的变成了红色,尾巴跟鳍也比起其它的个体变得纤长一些。
再对比它其它的同伴,
张珂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它吸引了。
然后单独将花色锦鲤从水盆中捞出来,换到另一个容器。
从之前那份剩下的龙骨粉中再截取了一点撒到水里,看着它一点点的将浮在水面上的粉末全部吃下,随后就像条潜水艇一样,一动不动的沉到了水底。
确认了花色锦鲤“吃饱”之后,他将更少的粉末和水倒入了装有其他锦鲤的水盆中。
而此时,门铃声响起:
鱼缸500,运费50
随着新鱼缸安家落户,
张珂的钱包余额也愈发干瘪,只剩下了不足三千,忽略他不需要吃饭的问题之外,大概也就够下个月的房租了。
换句话说,他需要在七月结束前,保证自己能出得起后续的房租。
张珂深呼吸,收拾了下心情。
第二十七章 zhu脑过载
天上,黑压压的乌云依旧覆盖着天空。
阵阵狂风,在城市的各个街头巷尾,吹沙尘漫天,更吹的行人东倒西歪......
气象部,
看着出现在大屏幕上的画面,以及屏幕下方那一串串让人眼皮心跳的数字,不出意外所有人全都沉默着,从上到下,每个人都在放空。
天气异常这个事,虽然并不多见,但其实也挺正常。
每个地区,未来的天气都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但总会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
就像是冬天没有暴雨,夏天不会下雪一样。
尤其是,在数学模型跟计算机的辅助下,现在计算的结果已经能做到跟实际情况高度吻合,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搞不明白,在北上南下的气流都正常的情况下,这股妖风是怎么冒出来的?
而且,根据观测人员的数据统计,气流的异常最早能追溯到十天以前的南区。
更加详细的信息还需要分析,但气流具体的起始点,那就涉及到更加复杂的数学计算,不是短时间内能有结果的。
毕竟,天气是分区域的,一个区已经算最小单位了。
总不可能出现,相邻的两个街道,一个在下雨,另一个在刮风吧?
未来有可能,但当下,真不行!
明白了异常出现在南区,再调集数据库,比对最近的数据之后....观测员更麻木了。
数据异常的第三天,南区在汇聚气流。
第六天,一个(气旋)凤眼形成了。
第八天,也就是昨天,直接跳过了低压风力,风暴这两个阶段,形成了强风暴,并且正风力正迅速朝着台风过度,然后就当他们发出预警之后,风力上涨趋势突然雪崩,并且迅速稳定下来,然后在隔天退回到低压(风力6-7级)的程度。
从陆地形成气旋,到一上一下的反复横跳,整个过程就像被人拿着一本叫《科学》的书在脸上来回痛殴,并且问你:“还信不信?信不信?”
当人陷入自我怀疑之后,麻木在正常不过!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昨天风暴稍歇后立马有电话打进来,斥责,催促,但等他们把数据直接递上去之后,电话那边也沉默了。
直到第二天,一通电话再次打进来,对面的声音开口:“数据已经给专家组看过了,他们很感兴趣,大概今天下午他们就会到机场,倒时候把数据交给他们处理就行,别为了这件意外耽误了正常的工作。
整件事由专家组全权负责!”
......
房间里,
张珂坐在新买的鱼缸前。
中间的玻璃板将一整个鱼缸划分成两个区域,左边是花色锦鲤的,右边是它那些不争气的同族。
至于蚌壳,被张珂扔到水盆里,插上了氧气。
没办法,他现在养活自己都很勉强了,一日三餐全靠喝西北风过活,家里的住户也就只能先委屈一下,等以后有了钱,再换“豪宅”。
而他现在,就在看自己的后台。
上次,制作的飞牌视频经过简单修饰之后上传了某站。
经过了几天的曝光,现在有了五十多万的播放量,不到十万的点赞,以及四位数的硬币..
看起来很多的样子,但他的后台却只有一千出头。
即便还不够自己一个月的房租,
但作为自己挣到的第一笔金,张珂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以后如果都是这样,他一个月只要抽空搞五六个高质量的视频,自己的生活就绰绰有余。
前提是他不能大手大脚,生活环境跟现在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另外也没有太多要买的东西,不然六七千元一个月也不太够。
于是,趁着今天他想留在外面观望下情况,张珂想着再搞一个新的视频挂上去。
然后,他就兴致勃勃的在各个分类里,浏览起各种视频。
尤其是,被自己借鉴的那位。
从飞牌,到飞针,再到各种花里胡哨的高难度动作.....
从常人的角度来看,配上合适的bgm确实让人热血沸腾,但在他眼里...好吧,也很厉害!
厉害是真的,但不适合他也是真的。
这些动作他能做得到,但得经过一些练习,最起码得做到动作标准,再其次就是购买道具。
这两样,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需要时间,尤其是服装跟配套的道具,在某宝上查了查价格就让张珂心痛的无法呼吸。
更别说,作为后来者,他还得在前人的基础上做到创新,要有自己独一无二的东西,不然光是搬过来,也太下作了。
恰饭,也不是这么恰的。
这么下来,不管是时间,成本,还是人工都太不划算......
一直到入夜,张珂都坐在鱼缸前。
一边刷视频,一边冥思苦想着自己的恰饭大计,时间过得太快,等他的手机提示电量不足,张珂才恍然惊醒。
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回想起之前一整个下午...
他最开始好像是为了恰饭来着,后来看着看着就成了别人的饭,提供了一个个浏览量。
没办法,谁让大数据太发达了,抓住了他的弱点,每次想着再看一个开头,结果手指下意识的下滑,等进去之后就想着全部看完,身不由己了。
不过,一整个下午倒也没有白费。
他倒是从一个解说动画的视频里想到了点子。
既然有那么多人,能打着实现历史手法,重现xx隐秘的旗号,那自己实现动漫特技不也是卖点?
而且那么多能力,随便搬来一个就能凑一篇视频,简直不要太划算!
就好比他现在,已经在网上下单了一个木桩,以及几十枚手里剑,还有几套鱼线。
一边填上自己的新地址,一边站起身来活动肌肉,放松筋骨。
然后,打开水缸灯光。
先看了看沉在缸底默默消化的花色锦鲤,经过了一下午,整条鱼比起它的同伴们愈发修长了起来,而且它再次蜕下了一些杂色的鳞片,鱼皮上一些淡红色的细鳞刚冒出头。
而另一边,经过了一下午的休息,剩下的几条锦鲤,非但没有缓过气来,反而又死了一条。
捞出死鱼,仔细检查了一会儿。
他发现,问题没出在鱼身上,而是他的问题,尽管减少了骨粉的量,还是几条鱼分享,但对于这些普通锦鲤来说还是太多了。
结果,被撑死了一条。
第二十八章 在座的诸位都是——
“呼......”
张珂长呼了一口气,放下了心底的担忧。
至少,从目前来看,除了有些特殊的花色锦鲤外,其他的锦鲤对骨粉也同样有反应,外表,体型,都跟刚买回来的时候有了些微的差别。
但也正是这种说不清的差别,让其他的锦鲤有些消化不良。
毕竟,动物的智慧有限,水生动物脑容量就更可观了,除了少量的鲸类之外,绝大部分都是zz,绝大部分时间都凭借本能在行动。
游戏里,他作为龙族,又是河神,调教水族都没什么好办法,最初启迪的阶段都得靠灵机硬怼,现实中不管是自己,还是外在的条件都没办法支持他更进一步。
张珂对此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心血来潮的一次尝试。
在他的构思中花色锦鲤才是关键,现在剩下不足半分的骨粉,以及游戏内存的两份,全都砸下去多少都能出些成果。
当然,变成巡河大将那种程度的水妖不现实。
只要在现在的基础上变得更聪明些,能当锦鲤群的头就好。
有些张珂做不到的事,有了同类的带领,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以花色锦鲤当“母本”这些聪明的鱼儿就会越来越多,等他找到了批量稳定制取灵机的方法,张珂的手下就会迅速出现一批真正的水族。
至于陆地上的范本.....
这个他倒也想过,但最终没有实行。
一方面,花色锦鲤这样的母本还是自己通感了整个南区的风,才偶然得到的“灵感”。
而且,到了水产市场,附近的几个摊位,几十上百万条鱼虾里他再也没找到过一条有“异常”的鱼,就知道这玩意儿有多稀缺了!
动物,目标更大不说,万一宠物市场找不到难道他还要满世界的跑?
暂且不说钱够不够的问题。
事情是他的一次尝试,而且获得超凡力量的是他张珂,又不是这些动物。
现在,每天挖掘游戏,变现他都感觉时间不怎么充足,哪儿还有功夫去伺候小动物?
同样的问题还有赚钱,简单的,方便的来钱渠道他不介意动动手,但拿更多的时间去为了赚钱服务,这就本末倒置了。
看着状态逐渐稳定下来的锦鲤,张珂也准备回房间去回到游戏。
不过,在此之前,他在选了一个每晚会固定开播的主播,将开着的电脑挂在了直播间。
虽然城市人口,除了亲友之外对外人关注微乎其微,但总有热心人士。
这也是为了防止别人起疑心,给自己添麻烦,做完了这些他就躺回床上。
随着双眼紧闭,精神一阵恍惚。
再醒来,已经回到了游戏里面。
浑河昏暗的河底,
感受着周遭充沛的灵机,以及正逐渐跟自己融为一体的浑河,张珂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叹息。
如果不是游戏内的不是自己的本体,再加上新手副本这四个字。
他真的想过就这么一直待下去,在副本里,借助外乡人的优势,在这个迅速衰弱的世界里赚一大笔“财富”,尤其是在得知四海龙族几乎全灭之后,他也真贪婪的想过。
但现实给了他迎头一击,想接受遗产,难度不亚于在现实里从股民变成公司董事长。
整个大明九州,刨除掉那些不如品的小溪水潭,剩下的江河湖海,大大小小以万计!
吞并了它们,张珂才算是打开了七大水系的门,吞并其中一条,或许才够资本龙入大海。
而他现在,仅仅只是掌握海河体系下一角,属于支流的支流的支流。
浑河上面还有桑干河,再上面还有永定河,凑齐整个河域大小支脉才能叫一声?水,在往上才是整个海河水系。
密密麻麻,要走遍蜘蛛网上的每一根丝线。
光想想张珂都感觉头皮发麻。
幸好,吞并水系是阶段性任务。
而且,游戏最近的目标他也在进入游戏前就已经定下,桑干河神!
如果可以他想用几条命探探路,把整个桑干河的硬茬子都挑一边。
从巡河大将,跟水族口中了解的情况终究还是太片面了,连身份都是一知半解,更别说对方的能力以及身后的背景,他可不信这些家伙跟当地人,亦或者佛道之间没有联系。
当然,这所谓的联系不重要,只要争端一起,至少开始大明是中立的,他们比谁都乐意看到狗咬狗。
等到双方筋疲力竭,那才是拉偏架,或者和稀泥的时候!
一个个水族吃饱了之后,从争抢的圈子里退出来,逐渐的沉到水底。
后来的眼巴巴凑上去,开始新一轮争抢。
比起现实,游戏里的试验场进展更快。
像是如今扩展到近二十个的水妖队伍,
剩下的虾兵蟹将,以及在灵机下的熏染下,迅速脱离食材行列,向着妖蜕变的鱼虾。
他们的变化都被张珂用现代的记录方式留存在印玺中,总结之后再自己记忆下来。
等下次游戏重启,再行统计。
当然,这些知识现实里暂时还用不上,因为自己的那些锦鲤,连副本里的普通鱼虾都不如,人家的本能至少还会吞吃灵机,都用不着骨粉这么珍贵的东西,张珂要还活着,一泡下去瞬间就是质的飞跃,再想想自家的那群废物.....
“都吃饱了吧?那就找个支流去睡一觉吧!”
还没吃饱的鱼群愈发稀少,剩余的已经不够吃下张珂吐出的灵机,看到这一幕他也停下了梳理水脉的动作,而还清醒的水妖们脸色茫然。
“太子殿下,您?”
除了浑河土著,那六个傻鱼外,从桑干河举家搬迁的都是见过世面的。
虽然,能像老龟那样,曾在上任河神手下打过工,还能活到大明的没几个,但其他的都在桑干河各个势力手下讨过生活,那些“河神”是什么姿态它们再清楚不过了。
修行所需的灵机提供不了不说,没被端上餐桌就算是运气好!
作为讲究补的九州文化,修行的灵机不够用时,吃也是一种方法!
而现在,新主人掌控印玺,得到浑河认可不说,还是龙族,梳理水脉的灵机更是吃到撑,再好声细语的让它们去休息,这种幸福美满的剧本是真的?
第二十九章 初入桑干,河
“想的倒是挺多....”
看着自我感动的要命的水妖们,张珂暗自吐槽。
他可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圣人,只是作为人,尤其是现代人跟这个年代有些格格不入罢了,更何况.....拉他们去攻略当初的鲶鱼妖,都得群殴的货色,一起带上有什么用?
拖后腿,还是送人头?
想着,张珂暗自摇了摇头,一群菜鸡,估计还不够人塞牙缝的。
有着丰富p社经验的张珂,更是宁愿自己复杂点操作,也要避免猪队友。
一群下属,或者说npc张珂没必要跟它们解释什么,挥了挥手打发了这些碍眼的家伙,然后趁着月色启航。
顿时,本就平缓的浑河水,更像是静止不动了。
但没等多久,原本顺流而下的河水忽的逆流起来,并且流速逐渐加快。
浑河流水的变动让下游水量暴跌,
同时桑干河跟浑河交界处也是卷起一道道骇浪。
水脉的变化很快惊动到了一些人,
可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张珂的动静就开始了。
在他这个河神的掌控下,没人掌控的桑干河水只坚持了一会儿就顶不住压力,溃退了。
于是,浑河倒卷!
借着是在游戏里,张珂也肆无忌惮的行驶作为河神的权柄,掌控河水,兴洪,灌溉什么都是小意思,在应该的时节小范围的下雨他也轻松掌握。
逐步的掌握了河神的权柄之后,
张珂才发现,除了信仰香火跟圈河为王这两样,他其他的能力早在自己身为龙的时候就拥有了。
可惜,他刚一接手自己就被困在锁龙井,四肢,脊椎全被锁链贯穿的情况下,除了个人面板外,他没有别的信息渠道。
后来为了脱困,水淹紫禁城的同时,自己也同归于尽了。
龙魂除了亲水外,跟阴魂的差别并不大。
也就是龙珠还在手里,不然当初在姚广孝的围追堵截下,还得多死一次。
但,龙死了,龙珠也成了无根之源,用一份就少一份的情况下,张珂能用的也很有限,直到坐上浑河神位。
一次次的兴洪,卷浪,尤其是遇到剧情杀的时候,必死的挣扎下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这才逐渐发现的。
而且,龙族跟河神的最大区别是,后者只能在自家地盘耍横,而前者虽然一举一动都受到自身实力的限制,但却能无视地域的区别。
换做正常的年代,这两者,都被规则管束着。
但,当下,人人都是泥菩萨过江,自己都快噶了,哪儿还有闲工夫操别人的心,于是就让张珂钻了控制。
浑河是他的地盘,
作为河神他能在浑河肆无忌惮没错,可一旦走出家门就会被砍断大动脉。
但,作为龙族,只要在水中就是他的天下,不分你的我的。
他现在的行为,相当于带着家产,踹开别人家的房门,反手就要据为己有,可最关键的是,桑干河跟浑河一样,内部混乱,河神之位空宣,没有主人这就给了张珂这个外地人机会。
行为虽然很蛮横,但张珂的侗族还是很温柔的。
毕竟,这家里租客太多。
想要当房主,还得一个个的解决,不然大家一起上,他也吃不消。
尤其是,副本里的npc比现实里的人还狡猾,奸诈,虽然只是人类,但也让张珂放低了作为玩家的姿态。
张珂操纵着河水,让它们先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事实上,真带着浑河逆流进桑干河之后,张珂才发现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河水逆流本来就违反河神职责,再加上桑干河本身对外来水的排斥,再加上桑干河里也还是逆流,即便是双重身份的张珂,操作起来都有些捉襟见肘。
他原本的想法,是继续一力破万法,带着滔滔河水,直接砸过去,管它能不能冲开尸坑,先打一嘴巴子尝尝味道。
只是现在,感受着汹涌的河水。
张珂得承认,他有点莽撞了。
撤退是做不到的,今天都把门踹开了,退回去下次别人有了防备,再想进来估计刚露头就得挨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逆流而上的浑河水他依旧驾驭着,横亘在河道里,但桑干河的流水他却不再拦截,让水顺流而下,补充下游的同时也流入浑河。
两条河流流向正常,张珂头顶巨大的压力瞬间退去。
至于先前被他带走,横亘在桑干河内的浑河水已经不是什么太大的压力了,而且两条河水混在一起也让他对这一段的河道有了些许的掌握。
事不宜迟,
紧接着张珂就动手测量河道,记录水量....将得到的数据刻在河神印玺之中的同时再着手攻略河道下,这一段的水脉。
双管齐下,交界处的河道正在以一个飞快的速度,被打上张珂的印记。
而就在这个时候,对他大张旗鼓的动静,上游的尸坑也终于做出了反应。
下一瞬间:
“咕噜噜!”
很难形容张珂现在的感觉。
在他察觉到河中不对劲的时候,眼中就看到了崩溃,像是爆炸的渣车一样,上游的河底一阵翻涌,下一瞬一股黑红的液体瞬间迸射,顺着水流飞速朝着下游晕染。
同一时间,在黑红色的河水中,一具具或残疾,或被泡肿了的尸体朝着他前仆后继。
它们的外表看起来格外脆弱,实际上更加不堪,张珂只是搅动了河水,激荡的水流就冲散了它们的身体,变成一块块零碎。
一眨眼的功夫,乱七八糟的碎块就飘满了河道,再加上染色,一股腐臭的味道弥漫他的呼吸。
来不及恶心,张珂就注意到随着污血弥漫,自己跟河道之间像隔了一层模糊的毛玻璃,而且被刻在印玺上的水文,也因为他跟桑干河的连接时断时续,而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只是刚反应过来,一出手就差点没把自己连根拔起。
这还只是桑干河众多“租客”中的一个,张珂瞬间就感觉到了难度所在。
河里的麻烦虽然比不上大明朝廷的拳头,但打在身上也挺痛的,尤其是好好地河水,被泡成了血旺,还是过期几百年的,泡在里面可真让人恶心......
第三十章 史前巨鳄(求追读,求票)
一回生,二回熟!
人的承受能力总会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不断变化,最开始对鲶鱼,那仿佛蠕虫窝的身体,密密麻麻的虫子让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好像有虫子在爬。
死去活来,第二次就只剩下了不自在。
到现在,浸泡在发酵的“污水河”里,他也始终面不改色。
看到河道被尸水污染,张珂就调来浑河,逆流而上,跟漆黑的污水对冲,控制被污染的面积。
随后,水底一道道水箭攒射。
散落的尸块被打成更细小的碎块,被河水一冲就跟着水流浮浮沉沉的向下游流去。
虽然反击很猛,声势浩大,但跟鲶鱼妖还是犯了同一个毛病,这是河水,不是湖泊,河水本身就是流动的,再加上浑河从侧面的对冲。
手段被轻松化解!
可即便如此,远处,污染依旧源源不断。
或者说,即便落在下风,尸坑也不愿意轻易把地利让出来。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每当血水有变清的时候,上游就飘下一大批尸体,被河水一冲骨肉分离的同时,大量脓,血被释放在水里,顺流而下。
在河岔口,被激荡的水流推向水面,沉不下去,只能顺着河面向下。
如此,张珂跟尸坑之间的僵持还在继续,但在下游黑红的污血,伴随着碎块浮浮沉沉占据了整个河面,其中蕴含蕴含的毒素,更是一瞬间就毒翻了河里的水族,之后裹挟着死鱼继续向下蔓延。
随着时间的推移,波及范围越大。
桑干河下游,一道道目光也遥遥望了过来。
有人冷眼旁观,
也有人怒冲冲的,就要上来算账。
张珂又继续僵持了一阵,然后停了下来。
这尸坑,远比水妖们说的还深。
从开始到现在,一次次,怎么也有上万的尸体了,一条河,淹死上万人?
不是不可能,时间线拉长,遇到渡河战,别说上万,十多万都有可能....但,一动不动的沉在河底是不可能的。
尸体本来就会腐烂,水底的鱼虾也是杂食,更何况堆积太多,怨气,死气的催生下是能孕育出传说里的各种怪物的,而这些家伙也是要吃饭的。
更别说,不管是地上的山神土地,还是河神,都有权引导亡魂,安葬身体。
而,像怨气深重的,更可以踢到地脉/水脉以下,跟那些失败者一起沉沦。
以张珂接收的前任河神的遗产来看,这个尸坑的存在,真不合理!
而且,就这么明晃晃的挂在这,大明真当看不到,不处理?
那,他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每次挨揍的总是自己!
发现暂时拿尸坑没办法,又不愿意愣头青的冲过去,索性张珂就按游戏的玩法,先刮。
刮痧,放血!
反正河岔口的位置,他占下来了,而且印玺正在记录附近河道的水文。
等这一段河道被刻在河神印玺上,他就迈出了第一步,领地扩展到了桑干河。
这也是没办法,
不知道桑干河的河神印玺在哪儿,就只能用强。
幸好张珂还有浑河—河神的身份,能用记载水文,刻录印玺的方式,从明面上圈地。
按道理来说,圈到哪里他的地盘就扩到哪里,只要桑干河神不突然冒出来按着他的脑袋爆锤,最后将整个主河道绘在印玺上之后,张珂就正式入主桑干河。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外地人做不到的事,那就等变成本地人,不就是一个尸坑么,到时候一脚踩下去,直接怼到水脉下,跟那群卢瑟配对。
然而,还没等他把河岔口占下来,就看到,清冷的月色下,昏黑的河面上有一整个枯木正在逆流而上。
擦擦眼,感知跟着视线一起望过去,才看清楚,哪儿是什么枯木,水面上的只是一截后背,真正在水下游荡的,是一条体型超二十米的猪婆龙。
“这是扬子鳄?”
“史前巨鳄都没这么夸张吧?”
张珂惊讶的同时,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一颗宝珠出现在河岔口,还没等上下游的两位“看清楚”一个头角峥嵘的巨兽就从宝珠中钻了出来。
“昂!”
时隔数百年,龙吟声再度在这九州大地上响起。
听到龙吟,
不管是下游的猪婆龙,还是尸坑都停了不止那么一瞬,且随着声音在深夜的旷野上渐传渐远,村镇,县府城池中都有一道道火烛点亮。
当然,城池的反应暂时影响不到桑干河。
在听到龙吟,伴随着真龙现世之后,上游的尸坑短暂停止了那么一瞬。
但很快,就沸腾起来!
虽然龙是真的没错,而且还动的活灵活现,但它能感觉到龙躯内浓郁的死气,尤其是那龙躯上下破破烂烂,被水精勉强缝合的样子。
直白说,这龙已经死了,现在操控它的是龙魂!
真龙族活着的时候,在水域里,它还忌惮三分,但死龙,尤其是龙珠,龙魂齐全,外加上一块河神印,放在眼前谁能不动心?
至于猪婆龙,
那更激动了!
毕竟带了个龙字,虽然血脉上龙血稀薄,跟鲤鱼这种泛滥的龙鱼也没什么差别,但在当下的大明,说一句龙子龙孙过分吗?
不过分!
毕竟四海龙族消失踪迹都几百年了,有点血统的蛟龙也在大元的时候进了元大都就没再出来过。
当下,一具龙躯突然出现在眼前,虽然破烂了点,但那可是有龙珠的真龙啊!
这要是一口吞下去....就算成不了真龙,也相差不远了!
前后夹击,
两双贪婪的目光在张珂的身上不断打量着。
但他毫不在意,在猪婆龙出现后他想的刮痧战略就没什么用了。
不管是三方混战,还是二打一自己,张珂觉得自己的胜算都在五五开之间,毕竟自己只是个浑河神,本身又挂了。
打输了还好,大不了重启,赢了也得考虑后续赶来的大明官府。
事已至此,狗狗祟祟是没用的,与其等着被人拿捏,不如试试这俩家伙的成色。
打不过就再想办法,可要是打得过....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一百次!
而且打boss么,越打越顺手。
第三十一章 开打开打
桑干河
“咔嚓”
既然这次玩砸了,张珂也就不装了。
在龙躯显现的同一时间,颌下,隐藏在重重龙须里的龙珠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般密布在龙珠上。
“啧,终究还是新人副本,身份好用,但限制也太多了!”
伴随着龙珠的破碎,汹涌的力量迅速的灌满了他的身躯。
这是从第一幕结束后,第一次张珂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
先前不是不用,而是不知道。
张珂也就是掌控了浑河主河,大小支流,借助水精把身体修补差不多了才知道自己又有了一张底牌。
炸了龙珠,短暂复活一次。
除了龙珠没了,倒是没其他的副作用。
但,张珂可不觉得他自爆身份之后还能继续装死。
毕竟,先前,就连几个乡下妖怪都能猜出来他的身份,大明朝廷不可能没反应。
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拼一把。
“就该你们俩倒霉!”
张珂目露凶光,平常祥和的龙头上此刻满是嗜血的凶狠。
身在河中,即便目光没有对视,但浓郁的龙威下,猪婆龙仍旧感觉到似乎有一柄重锤在它的心脏处一下下的敲打。
但这并没有让它退缩,反而激起了这畜生的凶恶本性。
重压之下,尾巴一甩,就潜入了水底。
四肢摆动间,向前飞窜。
而停在原地的张珂此时也转过了头,看着水面上逆行的波纹。
下一刻,河神印玺出现在龙爪下,头也不回转身猛的一砸。
“轰!”
河水轰然炸裂,卷起上百米高的巨浪。
而在失去了水的河床下,一抹黑影被拍在了淤泥里。
随着河水的回落,河床被流水再次掩埋,但激荡起的泥沙却让河水一时间浑浊不堪。
凭着感觉,用后爪抓紧了印玺,随后像莽汉似的一下,又一下,砸的河水断流,河床下裂开一道深邃的幽谷。
而先前那个顺流而下的黑影,早被碾成渣滓了,即便这样张珂也仍旧不满足,鼓动着体内的力量,抄起印玺朝着尸坑的方向就扔了过去。
换做别人,估计跟肉包子打狗差不多。
但在河神手中,印玺就是浑河,扔出去就相当于一整条浑河的重量,更别说张珂含恨之下更裹挟了河岔口囤积的巨量河水。
“轰!”
落下的瞬间桑干河的河道直接被砸崩了,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向外倾泻着河水。而河底更是尸横遍野,血肉横飞。
趁着这个功夫,召回了印玺,张珂扭头就抄起印,冲着猪婆龙的下巴狠狠一拳。
玩法术?
呵呵,
当图腾的日子多了,真以为龙族就是行云布雨的角色啊?
不提那些丢份儿的后辈,故老相传的故事里,除了正直的河神跟龙王爷之外,那些孽龙们哪个没有一套强横的肉搏能力?
龙生九子,九子里更是凶兽,恶兽一大堆。
当然,张珂没这么精湛的“武艺”。
但他的身体虽然是龙,芯可是现代人。
他可不会学这具身体的老爹,什么信守承诺直到现在都被人锁在紫禁城里,也更不学什么明哲保身的道理。
你敢点火,
他就火上浇油。
仗着自己的身体更长,四肢更修长,龙尾卷着猪婆龙的大肚婆支撑起身体,后爪摁着脖颈,两个前爪握紧印玺对着它的脑袋猛砸。
每一下都调动着整条浑河,抽起下方的水脉,汇聚在手中。
任由猪婆龙体表的外骨骼再坚硬,一整条河流的重量砸下来,分分钟外层的甲胄被破开,然后冲着下方红白相间的头骨,张珂继续下手。
同时他的尾巴收紧,两个后爪在甲胄的血肉边缘猛的往里拽扯。
猪婆龙惨叫,痛吼,更奋力的挣扎着,但头顶的印玺让它头晕眼花,张珂的龙爪更是抓住了它的脊椎大骨,随着脖颈上的力道越发的粗重,它意识到了什么。
一双眼睛求助的望向上游的尸坑,想说些什么。
但下一刻,伴随着鲜血的喷洒,张珂抽出了一根红白巨剑。
无视了脚下瘫软的猪婆龙,感受着体内已经沸腾的龙血,他咧着嘴,起身松开尾巴,逆流。
挥舞着手中的骨剑,斩断了周遭一个个想扑上来撕咬他的尸体。
落入尸坑中,张珂左手骨剑,右手印玺咧嘴:“都到门外了,不出来见见吗?”
看着毫无动静的坑底,他又向下了两步,同时攥紧了爪中的印玺隐隐上举:“看来不怎么欢迎我,不过没关系,我....”
“等下!”
没等到张珂放手,黑黝黝的坑底传来了声音,语气无奈:
“是老朽错了,被迷了眼,您说说,到底怎么才肯高抬贵手?”
抬抬眉毛,
刚开始不是挺馋他身子的吗?
怎么,挨了几拳,就知道讲道理了?
早点嘛,
你早说也能商量,现在....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张珂没说话,他只把河神印举的更高了几分,然后砸下。
河面上一道百米巨浪忽然掀起,在最高点前再猛的落下,河水变成了重锤,将河道搅的浑浊不堪,那停留在坑底的尸体更是第一时间被冲走了一大片。
见这过江龙二话不说就下死手,尸坑下,一张漆黑的巨爪也伸了出来,撕裂重重水幕。
随后,一个浑身漆黑的似人怪物从坑底爬了出来。
跟坦克一样魁梧的身姿,黑面獠牙,碧绿的眼珠子里满是嗜血的腥气。
上下打量了一番,身黑,赤发,碧眼......张珂没想到,这尸坑下藏的居然是个罗刹?
罗刹又作罗刹娑、罗叉娑、罗乞察娑、阿落刹娑。
原本是印河流域传说里的食人怪物,但后来嘛....跟着佛门一起流入了九州。
正常情况下,在佛寺里的叫护法,在野的叫罗刹鬼。
张珂面前的这位,大概就是后者了。
同时,在罗刹爬起来的时候,坑底剩余的众多尸体猛然睁开了空洞的眼眶,随后像是疯了一样开始互相撕咬,吞吃着。
虽然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互相吞噬,
但看着气息逐渐强横起来的罗刹,张珂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信号。
第三十二章 大锤八十
但,无所谓了!
面对无主的桑干河,作为龙族,不需要印玺张珂都能接管河神的部分权柄。
得到了桑干河的权柄,自身又掌握着支流浑河,按理来说现在他掌握桑干河的最佳时机。
至少,这上下游近百公里的主河道可以占下来,等圈了地盘,到那时那些外来户凭什么跟他斗?
但,可惜这个姿态是有时效性的。
等到龙珠的力量全部耗光,他也就得再蜕回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算没人敢站出来阻拦,任由他跑马圈地,又能占多少?
等过了时间,原形毕露,暴露了身份的他反而成了众矢之的,必定遭到各方势力的集火。
甚至,说不准,现在消息就已经在向上传递了....等到时候,佛道两家齐聚....
没必要,
看着飞速吞吃尸体,涨大体型的罗刹,咧嘴,抬手一印敲在了罗刹的脑门上,留下了一个凹凸不平的印痕。
罗刹不比猪婆龙,
一个是妖,一个是魔。
张珂没指望能用河神印砸死它,
紧随其后,水精的镇压才是关键。
大半条浑河水脉,以及河岔口下的水脉都被他暂时用权柄提了起来,趁着罗刹头晕的功夫,硬是正面怼在他的脸上!
水脉异位,两河暴走。
张珂身上,被修补的一道道伤口裂开,流出丝丝缕缕的龙血。
但他全看不到,两条水脉被他抓着套在罗刹身上,越缠越紧。
同时,河底的淤泥翻涌,河床的高度一降再降。
罗刹觉察到了张珂的想法,它凄厉的叫着,甚至顾不上吃掉自己积攒的财富(尸体),挣扎着转身想跑。
但紧随其后,张珂就跟了上来,纤长的龙躯顺着双臂将罗刹缠绕。
爪牙将四肢固定,水下旋转的旋涡将罗刹死死地按在河底。
控制了行动,罗刹再没从尸坑里走出来的机会,跟着张珂一起缓缓下沉,同时气急败坏的罗刹,张开大嘴在自己的身上撕咬。
鳞片被撕裂,血肉横飞,甚至能听到牙齿跟骨骼撞击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吃痛之下,张珂举着河神印一次次的砸在罗刹的脑门上,
顺带周遭的河水硬朝着罗刹的口鼻灌入。
可罗刹比王八还王八,任凭张珂怎么摔打就是咬死他的腰椎不松口。
同时,伴随着撕咬有口水滴落在伤口上。
或许是吃多了尸体?
就连口水都是黑红色的,散发着浓重的腥臭。
而且,还带着剧烈的腐蚀性。
滴落在身上,爆发的灼痛远比骨头被啃还要剧烈。
血肉在腐化,
骨骼逐渐变得酥软。
之前硌牙的食物,变得松软可口之后罗刹更不客气埋头进去,一口咬下张珂半块龙骨。
吃着已经不算新鲜的食物,罗刹丑陋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怪不得龙肝凤髓,是只有大神才有福享用的食物。
它虽然还没品尝龙肝,但光是血肉跟骨头的滋味就超过了过去吃下的所有食物,即便是....的供奉,也远不如现在!
被砸的头破血流,被砸的濒死也全都不在乎!
反正,从被两条水脉压在身下之后,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了,尤其是刚一反抗这破龙就直接贴上来,扛着河神印就是一顿猛砸。
你家河神印是用来当锤子使的啊?
既然它不能活,也不让对方好过!
就算马上就得去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沉沦前也得吃一顿饱饭。
一声痛苦的龙吟。
张珂想不到罗刹这么决绝,更大的问题在于对方形体近似人族,这让张珂用在猪婆龙身上的办法用到这里的时候虽然也成功了,但罗刹仍然保留了反击的能力。
可,对方似乎并没有拼死一搏的想法,反而像是无赖一样,趁张珂在动手将他镇压,反嘴咬在他的身上。
痛是肯定的,
暂时复活,自然身体的疼痛也能反馈在他的龙魂上,敲骨吸髓的痛苦,几乎不亚于被挂起来的那次。
但他还没办法,
现在放开这罗刹,刚才吃的亏就白给了。
而且刚才连续十多下,都没能砸碎这罗刹的脑门,张珂就知道这玩意比那条猪婆龙强多了,跟它拼一把,受伤不必说,浪费时间是肯定的。
既然不想被白嫖,也想节省时间去下面看看更多的风景。
张珂只能任由这罗刹撕咬。
等到两条交叉的水脉彻底将罗刹覆盖在身下,他才松开被吃的鲜血淋漓的尾巴,一拳将罗刹砸下去。
眼见到手的便宜没得吃了,
被打落,且腾出嘴来的罗刹,抬头咧开满是血色的利齿:“不愧天珍,不亏,真的不亏!”
嬉皮笑脸的,完全没有一点被镇压的不甘。
这就是张珂不懂了,镇压也是分地方,分时代的。
不用太多,就算往前几百年到大宋时,镇压两个字都是避之不及,但那是什么时候啊,当下又是什么年节?
那会儿,法统只是衰败,被镇压之后,除非真有大运气,亦或者被哪位看中了价值,否则非得等到海枯石烂不可。
但现在,法统崩坏,灵机衰退,不知哪一天撑不住就是末法之劫降临!
这时候被镇压,真不算什么坏去处。
没见那些能力强,有门路仙神们不是“飞升”上界,就是自闭洞天福地?
它一个被抛弃的丧家之犬,当然没这个机会,本来想着造一个窝,借助怨气,死气试试看能不能撑下去,但谁曾想有神上门送温暖。
不光要把它流放去旧九州,临走前还让饱餐一顿。
好人啊!
真好人!
看着逐渐闭合的“天空”,罗刹一张丑脸,当下都笑出花来了。
不过,等它落到地上,笑容立马收敛,缩小身躯后立马朝着犄角旮旯钻去。
前一刻,罗刹的身影消失,下一秒一个粗壮的尾巴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周围数十里的土地直接倾覆.....
紧接着,这片荒废,满是枯树的塌方山林里,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一个个佝偻着身子,全身灰白,像是猴子却长着一颗颗人脑袋的东西从远处的树干上弹跳了过来。
第三十三章 来自古老的传承(求追读)
仓促间的战斗,仓促下结束!
张珂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解决了盘踞在河岔口上游尸坑里的罗刹,又重拳打死了逆流而上的猪婆龙,虽说现在全身上下鲜血淋漓,但原本风急浪涌的桑干河,却逐渐风平浪静。
人也好,妖魔也罢,都要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至少,震慑他的血腥手段,在确定张珂后继无力之前,桑干河里是没人来找他麻烦了。
确定了这一点,张珂轻呼了一口气。
法力简单的给伤口止血,随后龙爪捧着浑河神印高高举起。
作为浑河的实体象征,一道光芒从印内投影了出来。
一条缩小了上百倍的,浑河光影浮现在河面上。
潺潺流水,自虚无的源头处流淌而出,浪花滔滔转眼又消失在河道的尽头。
与此同时,在河流源头的地方,一点点湛蓝色的明光正在缓缓汇聚。
是的,张珂已然开始攻略桑干河。
对于自己来说,还有什么时候是能比活着的状态下,更容易吞并水脉,兼并神位的?
张珂的意识从两河交汇的河岔口逐渐的蔓延,同时虚幻的河流上,绘图的速度悄然间加快了不少。
在张珂肆无忌惮的动作下,滚滚水精被他从河道中抽出,大口大口的吞吃起来,而下一秒海量的灵机随着他的呼吸被排挤出去。
升腾的灵机融入河水,让月夜下,原本漆黑如墨的桑干河,逐渐明亮起来。
星星点点,在河水中浮沉。
而更多的灵机,则在河水饱和的情况下被排挤了出来,在河面上形成一团团轻盈的云雾。
恍惚间,张珂跟桑干河都被拉着回到了久远的时代,在那时这里还只是浴水的上流,河面一望无际,水流虽然平缓,但却时刻奔腾不息....
群居的水族,逐水而居的人族,长相各异的异兽......那时的桑干河是生命之源,奔腾不息的流水养育着无垠土地上的一切。
但好景不长,
没等他看到更多的东西,就被从那种冥冥的感觉里踢了出来。
幻觉中的桑干河就像是某神话里吹嘘的一样,流淌着牛奶与蜜,真实的桑干河...河水浑浊,河流“狭窄”,河本身更像是个破烂收容所一样,水面下藏匿着各种废旧破烂。
在张珂的眼中,就像天堂跟地狱的区别。
他也懂得,这个跟浑河没什么关系,完全是时代变迁的缘故。
画面里的,即便不是最初的桑干河,时代也相距不会太久远,但自己现在,从三皇五帝到大明,光是现代正常的时间来算就是五千年的时光流转。
在神话的世界里,那就真的不可计数了。
一个个时代,桑干河不光是孕育了生命,它也养育了灾祸,经历了变革,张珂看到的很多地方现在都消失不见。
知道的跟水脉下的大地有关,但真相早被掩埋,具体什么情况只有历史知道了。
将刚才看到的记在心底,连同疑问一起埋藏。
回过神,就继续小宗入大宗的举动——吞并桑干河!
“我只要河神之位,并没有驱赶的意思,赞同的可截取流过三分之一的灵机,投靠本太子麾下,各自流域内灵机三分之二随你们支取.....”
伴随着流水,张珂的声音向上下游的方向传递。
然后,原本有些波动的水下再次安宁了下来,就算有些地方流水混乱,但随着一股股血水顺着水流飘走,河道也彻底安静下来。
随后,河神印开始在桑干河上飘荡,
印玺所过之处,河水纷纷贴服,河道里的水精汇聚成一股股溪流滚入印玺当中。
【你正式炼化-掌握了桑干河】
【你就职桑干河河神(七(六)品)】
【神权:你掌握了河神的权柄,在桑干河主流域内你有权调动地下水脉,你拥有了部分幽冥权柄,你掌握了部分大地权柄】
检索到第三幕任务为可提交状态,你可以选择提交,也可以继续积累以求更丰盛的奖励。
【任务评价:下】
【奖励:玉髓x100,河神的记忆,一道完整的传承(低于任务当前品级)随机技能抽取x2,】
【是/否提交任务?】
【注意:任务提交后,副本将会进行十二小时的更新,除游戏外其他功能均可正常使用。】
“提交任务!”
你获得了玉髓x100
你获得了上任桑干河神,浑河河神的完整记忆。
你获得了一道完整的传承....基于你的任务品级,你获得了上古人族传承(防风氏)!
随机技能抽取——唤雨,瘴
什么叫大爆?
这就是了。
张珂无比庆幸,自己没在掌管浑河的时候就结算任务,而是等到了现在。
但下一刻,他又不禁想,如果是永定河的话,奖励....
摇摇头,驱散了心底的贪婪。
用掉了龙珠,暂时活过来他才勉强压下桑干河里的两个麻烦,而其它,不过是恩威并施罢了。
能走到这一步谁都不容易,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既然自己是硬茬子,又能提供利益,那张珂凭什么不能坐上河神位?
但,作为桑干河上位河,永定河就不是张珂能解决的了,更何况,用不了半天他就得现原形,而半天够他吞并永定河吗?
与其好高骛远,不如先把东西攥在手里。
而且,不说其他的,只是【上古人族传承(防风氏)】他就赚大了。
就是不知道,是上古人厮杀,制作,修行....某一方面的传承。
还是说...
将目光注意在上面,
随后,关于传承的信息直接刷新在他的视网膜上:
【上古人族传承(防风氏)】
类型:血脉
使用次数(1/1)
描述:你可以通过激活该物品,以尝试唤醒你体内的血脉,剔除杂余。
先祖血脉在你的身上重新苏醒,古老的力量将充盈你的血肉。
效果:使用后可获得身份【防风氏】,根据血脉浓度掌握对应能力,最高不超过【防风氏】先祖。
注:身份无上限,但初始身份的获取将影响后续身份的绑定,不可兼任标记为冲突,死敌的身份。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身份兼任的具体标准,但光【防风氏】这三个字,就足够张珂忽略风险,直接安装了。
第三十四章 法统的挣扎,诸神战
任务结算后不久,
界面逐渐消失在视网膜下。
任务奖励到手了,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张珂没有找到稳定跳出游戏的方法。
要么外界干扰,要么死出去。
前者....至于后者,太不划算!
打光了手里最好的牌,才吃下桑干河,为了出去过过瘾就去送死,虽然等下次进来还能按照原路再来一遍。
但,还是那句话,不值得。
跑图的代价他无所谓,但他不想承受游戏中的死亡创伤。
把惊喜留到最后,
现在还是推剧情更重要些!
死了就出去接收奖励,不管是传承还是两个技能,顺便看看新到手的唤雨能不能跟呼风产生联动。
六个小时的冷却时间呢,而且现实里哪有游戏好玩?
现实的自己,掀一场风暴都得酝酿几个日夜,游戏里兴风作浪抬手就来,只是过瘾的话七品的桑干河神不够他玩耍的吗?更别说,在七品后还跟着一个括弧的六品。
七品阳神,
六品能触碰到陆地仙人这个阶层了。
上上次,天打雷劈也没有这个等级的人出来搞自己,就知道这玩意有多珍贵了,当然张珂当下的大明有没有,但现在不就是试探情报的最好时机吗?
想到这,张珂从惊喜中回过神。
刚回来,就感觉全身上下都传来一股股饱胀感。
之前他的大脑虽然在思考,可手底的动作却没有停。
桑干河,浑河,沉寂了数百年的两条河流再度被唤醒,积攒的水精直接把河水都顶高了米许,两侧沿岸的滩涂被瞬间淹没。
整条河,当下都散发着水蓝色的光芒!
河面上,更有浓郁的灵机化作雨云,戚戚沥沥下着一场灵机雨。
雨水落下,万物生长,枯木逢春。
而且,作为横跨西山,北河两地的巨大河流,来自桑干河的雨水不光是肥沃了这两地的土壤,山林转入盛夏,田亩瓜熟蒂落......
一大早,刚醒来准备开始忙碌的人们,抬头看着四下陌生的情景,再回头看看自己熟悉的房屋,顿了顿,赶忙跪地磕头。
平日里就敬神畏鬼,
现在更虔诚了,
虽然,这些好处未必能落在他们身上,但多半年耕种,至少很多底层人今年能够过个肥年。
而同一时间,
跟普通人不同的是,两地的官府当天连发数封八百里加急。
同时,卫所士兵悄然调动,
佛道两家各自聚会不说,在短暂的沉默后,一座座香火旺盛的寺庙,今天的神像都显的充满了灵性。
......
【检测到副本波动,超出上限】
【正在启用紧急手段,正在强制调整】
【恢复....正常】
【因为不可抗力,副本虽脱离警戒线上,但难度仍然升高,且回档点出现变更】
【鉴于意外bug,副本奖励上浮三成】
【在线版本更新,新增副本强制脱离功能,新增剧情回放功能】
【本副本开启神位掉落】
【神灵相遇,可互相猎杀,胜者攥取一切】
【福兮祸之所向,祸兮福之所倚,濒临崩溃的法统也渴望再活一世,但山河破碎在即,天地限制,六品以上无法参与争夺战争】
???
新手副本链接大世界,你认真的?
张珂没想到,只是履行职责,想着早一天掌控桑干河把括弧里的变成真正的实力而已,结果就触及到上限了。
大明,还真的只能支撑七品!
他刚一动弹,游戏瞬间过载,红温,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看着视网膜上一条条迅速流动的信息,张珂沉默着。
好消息是,上限高了,但只高到六品,等自己疏通主河道跟各个支流,他也是顶流。
坏消息是,没猜错的话,他又多了一个阵营的敌人!
这场战争,应该就是冲着他来的。
大明境内,甚至境外,所有六品及以下的神都把他当作了敌人。
甚至,那些先前被张珂开的条件安抚下来的妖魔鬼怪,此刻看向他的目光也隐约有些不善!
恩将仇报?
虽然,巅峰体验卡马上就要过去了,但你们似乎也还没找着大腿吧?
更别说,体验卡还没过去,且现在张珂可是桑干河神,整个主河道尽握手中。
现在就敢翻脸,真的勇气可嘉!
恶毒的眼神只有一瞬,就收敛回去,如果不是切实感觉到了那股恶意,还真容易让人误会。
显然,它们并没有做好跟新河神起冲突的准备,刚才只是一时失态,现在冷静下来,所有人都心惊肉跳,可算下来它们也没做什么,只是看一眼而已,应该不至于吧?
就在这些妖魔鬼怪自我安慰的时候,张珂举起了浑河...不,现在应该叫桑干河神印,举起印玺,顿时河面上就刮起了大风,浪花滚滚,与此同时流淌在水底的水精此刻散入水中,将河水染的一片湛蓝。
桑干河暴走,但河水却被紧紧地束缚在河道里,顺着河道一路冲刷。
千吨巨力下,什么牛鬼蛇神都仓皇逃窜,但奈何先前面对逸散的灵机,控制不住吃得太饱,现在反倒成了障碍。
走慢一步,下一刻就是数千吨混杂了水精的河水碾压而来。
第一个遭殃的,是河里的地缚灵,作为底层中的底层,直接被碾压而过,留下一身的孔洞。
紧随其后,是一条水蛇,河水冲刷没把它碾死,但却被压到了河底,紧随其后跟上来的张珂,举起手中神印,面无表情的砸下。
一下,
又一下。
等着蛇头被砸的稀烂,蛇的魂灵也被印玺牵引暂时封印其中。
随后,留下残破不堪的尸体,张珂转身去追下一个反骨仔。
既然与世皆敌,
那不如先从清除异己开始!
杀,
先杀桑干河,再杀各个支流,到时候还没死就打上永定河,先去跟姚广孝那老和尚算算账!
张珂也有些被冲昏了头,
本来这副本就够难的了,他的动作稍微大点,都会引来朝廷的注目。
从开始,走到现在他都小心翼翼的,结果刚占据桑干河,还没兴奋一下,就被告知自己拿了四面楚歌的剧本。
关键,四面楚歌那会儿,项羽还有麾下的大军,他有什么?
第三十五章 大真人!(求追读)
走到了桑干河的下游,伸爪抓住了最后一个想跑却没跑掉的,
张珂热心的帮对方换了个新头形。
他这才呼了口气,同时啐道:“一群渣滓!”
想不明白,这副本人类的一方强势且狡诈,相比之下其他势力...
不管是之前被老龟带来的三妖中的那两个,还是盘踞在桑干河里的这些,像是缺失了脑干?
也可能它们脑子本来就不太够用。
张珂也没有在意,毕竟他只是个“玩家”,又不是某某学者,给人类之外的种族确定智商这件事不是他的责任,张珂能做的只有先礼后兵,先调和矛盾,调合不了那就给你头都打歪。
当然,打不过的话,张珂的头也是会被打歪的。
但,显然能给他打歪的,并不存在。
不说猪婆龙跟罗刹,
就这一路走过来,蛇妖,白骨精,镇河石牛一路打过去...唯一意外的遇到了一座悬着斩龙剑的古桥,幸亏当时张珂追着那个蛇妖,对方在前面逃窜时路过桥下被一剑斩了,这要是一头撞上去,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毕竟,对龙宝具!
不过好在张珂还有河神的身份,直接崩了河道,弄塌了桥,斩龙剑自然随波逐流冲到下河去,他这才能不停的继续向下游斩尽杀绝。
做完了这些,一直憋在胸膛的那口气一松。
张珂就支撑不住了,
全身的法力瞬间倾泻一空,身体再次变回了尸体。
站在两河交界处,
遥望着下方的永定河,张珂沉吟良久,最终还是选择转身。
作为桑干河的上位,
永定河神肯定强于张珂这个河神没问题!
他感觉到的也是这样,
但.....不是说六品以上禁止出现么?
怎么,他还在对方的眼神里,察觉到了贪婪?
没有反骨仔的那一拨,他还会进去探探路,但现在,看着永定河下,那如同山一般的身影,感觉到对方正在打量着自己,张珂无奈选择了退让。
通往紫禁城的路被拦截了。
那,现在留给张珂的,最好的选择就只有吞并支流了。
清理了主河道的这些反骨仔,剩下的就都是些小鱼小虾。
当然,肯定不能跟浑河相提并论,浑河八品的上限就在那里,刨除掉主河道难以处理的鲶鱼妖跟尸妖之外,就没什么了。有能力的不会看上这里,没能力的也打不过地头蛇。
桑干河,已经相当于海河水系的主动脉了,虽然只是之一,但盘子足够大,这里孕育,藏匿的怪东西也足够多。
所以,水族大军的用处被削弱到了极限。
除了小溪小河之外,其他的主要支流都得张珂一个个打上门去。
他现在只能祈求,不会碰到什么硬茬子。
不耽误太长的时间,让他快速吞并桑干河全流域,拔高上限!
虽然那样会更刺激到周遭的神灵,以及大明官府,但张珂没有别的选择,不想受制于人就得先下手为强。
可,越怕什么,偏偏越来什么!
刚攻略了一条支流并入到河神印下,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下游的交汇口闯入了主河道。
只是稍微感知了下,张珂就毛骨悚然!
一个浑身披甲,长二十多米的巨大铁甲虫....不,虽然长得像虫,但张嘴的那两颗大毒牙更像是蛇一点,尾巴尖端更有一个寒光闪闪的倒刺。
身长二十米以上,尾部有分叉,披甲带刺......
钩蛇?
“不是说副本降级了吗?再上限也应该是新手副本吧?”
张珂有点头皮发麻:“这种老古董也能钻出来的啊?”
眼看着钩蛇在水里跟一发火箭似的,横冲直撞,逆流而上,看了看自己残破的尸身,张珂沉默了。
早知道,那挂着斩龙剑的桥不该推倒的。
又或者,不管那群二五仔,直接去永定河,给那老王八开开眼!
既然这玩意都被搬出来了,张珂也就不抱什么侥幸心理了。
总结经验,等六个小时之后,他又是一条好汉!
提起精神,撑着有些尸僵的身躯,张珂准备再拼最后一把的时候,结果头顶突然晴天打雷,那剧烈的声响差点没把张珂震死。
紧接着一道耀目的白光落下,河道炸裂。
等到光芒散去,河水恢复流动。
张珂睁眼便看到,距离自己十多里外的河道边,一具焦黑的“尸体”正盘成一团。
什么嚣张跋扈,
什么横冲直撞,
一道天雷落下,再坏的脾气都能根治了!
看着蜷缩成一坨,在河岸边小心翼翼探出一个脑袋尖尖的钩蛇,张珂悄无声息的沉入河底。
倒不是怕这破蛇,
而是,在他的头顶雷声依旧轰个不停,先前的太阳也被乌云覆盖。
昏暗的天空下,有人在天上踏云而来,
看着那花里胡哨的道袍,张珂选择了坐山观虎斗。
那踏在云端的道士,掐着指诀指一下,天空就有一道惊雷落下,打在钩蛇的身上,让焦黑的大虫猛地一颤。
呲牙,落雷。
逃跑,落雷。
一动不动,还是落雷。
眼看着体表的鳞甲一层层剥落,血肉也被烫熟,散发出一股股怪异的烤肉味,潜在水底的张珂试图潜的更深一点,最好到水脉里,走远一点。
然后,他就碰到了一群和尚。
有穿着普通纳衣,年期轻轻的沙弥,也有穿着袈裟的中年和尚,为首的更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光头,只见对方微眯着眼,看着张珂笑道:“阿弥陀佛!”
“不知尊神要往何处去?急的话,可否带老衲一起?不急的话,可否听老衲一言?”
“呵呵。”
扯了扯嘴角,抬起头,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岸边,正低着头向下望的道士们,再感知了下,一个个从上下游,来串门的同行:“我还有的选吗?”
捏妈妈的,
这才半天的时间啊!
才半天,怎么感觉好像过去了几个月似的,神,佛,道,甚至在更远的地方张珂还感知到了妖气,但这些玩意大多畏畏缩缩的,看来是害怕这边的阵仗。
也是,别说他们,张珂现在人也是麻的。
因为在他被和尚道士上下包夹之后,有一个穿着花纹更繁杂道袍的老头走到了岸边,笑着跟他招手,而此时张珂也听到了其他道人对他的称呼:“大真人!”
第三十六章 真人拔剑砍光头
天师的称谓,
在广义上,一直是世间共推给天下有道之士的荣誉称号。
但狭义上,从汉代的张道陵开始,天师的称谓就在张家人内流转。
从宋朝开始,张氏子孙开始总领江南道教,并在宋朝中后期,各种符箓道派都集合在周围,形成正一道。
至此,龙虎山几乎垄断了天师的称谓。
直到元灭。
朱元璋改制,创建大明。
洪武元年,第四十二代天师张正常入贺进京。
明太祖云:“天至尊也,岂有师乎?”乃除“天师”称号,改授正一嗣教真人,制授“正一嗣教护国阐祖通诚崇道弘德大真人”。
换句话来说,我是老天的儿子,你是老天的老师,感情你比我这皇帝还大两辈?
面对开国帝王的苛责,龙虎山也顶不住压力,最终被取消了天师的称号,改称正一嗣教真人,当然为了省事儿如今多称呼为大真人。
但,当下出现在桑干河的可不是这位前天师。
那位,早在洪武驾崩之前就羽化了,现在的大真人已经轮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天师也好,大真人也罢。
面对这位,张珂战术转移的打算被迫中止,没办法老头虽然笑眯眯的,但他手里的宝剑却在半出鞘的状态。
张珂毫不怀疑,
只要他赶跑,下一刻,剑就能斩在他的身上!
更何况,迟疑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桑干河早被各方势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
只是,看到钩蛇的下场之后,都在外围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事情的经过已经了解了,
虽说这件事,错不在你们一家,但水淹紫禁城的终归是你;
上万人被淹死,数十万人无家可归,荒废田亩无数,不管是天条还是道义,你都逃不过一死!”
张珂正思索的时候,岸边的大真人开口了:
“但,谁让天机有变呢?
上天既然选了你,那么前尘往事暂且搁置!
至少,朝廷跟天,在尘埃落定以前都不会找你的麻烦。
正所谓孤掌难鸣,接下来的路,光靠你走不远,但大明,正一道都会帮你分担身上的重担。
你的寺庙会在各府成为官寺,享最旺盛的香火。
道门三山以及皇家藏库会对你开放,一切予取予求。
神战虽然没办法插手,但会保证只有同级别的神灵可以跟你争夺。
一切,都有人安排妥当。
你只管赢下神位,然后履行身为神的职责。
可否?”
还有这种好事儿?
张珂下意识觉得,这是这些狡猾本地人的又一个圈套,但随后摇摇头。
大真人是谁?
以前的天师,道门的话事人,这种人基本张嘴都是金科玉律。
说胡话?
不怕天打雷劈的吗?
更何况,张口闭口还带着大明,看起来,在来找他之前就已经协商好了,他只需要点头,或者被劈成两半。
看着高悬在头顶的宝剑,即便没有挥舞,锋锐的剑气只是轻轻擦过,张珂头顶就秃了一大片,连带着龙魂的头皮,都感觉火辣辣的痛。
“还有怨气?”
微微皱眉,大真人手中的法剑向下再靠了靠。
虽然,从这龙子的角度出发,做错事的是朝廷,是大明在已经干涸的苦海上,以龙王一家老仇人的形象建了紫禁城,然后又不许人家带着自家财产离开....最后,更是起了贪念,想着学前朝,拿老龙王父子来镇国运....可以说,损到家了。
但作为人,这件事就有的说了。
当然,这不重要,怪只怪国师,拿着现成的答案抄都能抄歪来,还能跑一个出来。
这也就算了,谁能想到,重塑法统的希望又落在这龙子的身上了。
有血海深仇在前,即便开出这么多条件,但大真人的心里依旧是忐忑的,万一这玩意儿耍混,难道还真的杀了他?
不成仙,不长生了?
在红尘里打滚,等着老死去投胎轮回?
即便以大真人的涵养跟定力,心里一番大起大落还是忍不住红了眼,手中铭刻了日月星斗的宝剑不禁摆在了张珂的头顶,以做威胁。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时候桑干河的河床突然抬升。
顶在张珂的脚下,将他往上抬高了一寸。
但也就是这一寸,张珂撞上了这柄威名赫赫的斩邪神剑,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脑袋直接裂开,龙魂泯灭。
“......”
前一刻还好好地,下一刻尸首分离。
看着消散的龙魂,以及残留下的神印,短暂的沉默后,大真人爆起拔剑,冲着一侧转身想走的和尚当头劈了下去:“秃驴,给道爷死!”
一剑,山崩,地裂,和尚们以及跟他们同个方向的倒霉蛋们瞬间死绝,但也就这样了,下一刻世界凝固,而死后旁观了一切的张珂,也黑着脸被踢出了游戏。
“......”
“艹,捏妈妈的这群黑了心的光头!”
卧室的床上,张珂猛的坐起来,攥着拳嘴唇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副本眼看有机会完成了。
结果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被暗算了。
但,也实在想不到,在桑干河里,自己的地盘还能被人给暗算的,生生撞上了那代代相传斩妖神剑。
剑过人噶,
没有一点儿挣扎的空间。
和尚.....
现在回过神来细细回想,刚才大真人说了朝廷,说了道士,但唯独没带上和尚...就因为这个就对自己下毒手?
也能理解,
历史上,朱元璋就是从江南发家的,自然作为道门大本营的正一道参与其中也再正常不过,后来虽然被削了天师的称号,但道士的影响力在大明却没有衰减,甚至在后续达到了巅峰。
当然,永乐一朝还只是失衡,只是在朝廷的影响力下降的厉害。
原本就已经节衣缩食了,抱着反正末法之劫,索性摆烂了,结果没想到出现了意外,然后变成张珂看到的样子,寺庙被排除在外了。
成与不成,能享受果子的都只有大明跟道士们。
这上面两位他们惹不起,那既然如此,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当然,这么做和尚们势必会等来堪称残酷的清洗,但谁怕呢?
第三十七章 身高三丈三尺,龙首牛耳(求追读)
思考并没有持续多久。
或者说,这次的死亡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反思,总结。
它就是一场意外,
和尚们不甘心被排挤出历史舞台,找准了大真人失神的瞬间,直接弄死张珂。
既然你们不带我上车一起玩,那就都别玩咯!
还是那句话,有的人,可以共患难,但却看不得别人丁点好!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张珂算是见识到了。
虽说,作为游戏玩家,他的道德底线更加灵活。
但被游戏坑,被npc反过来摆弄,有点接受不来。
对,就是双标!
冷静下来,不想这些没用的,张珂打开个人面板:
姓名:张珂
职业:神(?)无凭借,无身份,职业暂时锁定。
身份:无
生命:100%(蜕变中进度—42%)
技能:呼风(被动/主动)不拔之志(被动)
装备:
道具:龙涎香10kg,骨粉x2;河神的记忆,防风氏传承,唤雨,瘴
货币:玉髓x103
由于意外挂了回来,原本应该是第二幕的复仇以及第四幕的灭国,两个任务都还没来得及探索。
所以,他只有吞并水脉的奖励,商店一如既往的灰暗,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能买到什么好东西,想着他开始着手领取自己的任务奖励,看看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变化。
张珂没夸张的想要飞天遁地,或者类似的能力。
当然,就算有那个本事,他这正在打基础的身体也承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法术/技能。
到时候,飞到半空掉下来,或者被封在土里出不来,怎么办?
打电话呼叫井察叔叔求救吗?
然后被带走......游戏里,随时翻车已经够让人烦躁的,结果到现实还要面对各种情况,不管是“圈禁”还是监视,都挺让他不舒服的。
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总不能还凭着一腔热血。
这个阶段,他就应该闷声发大财,等吃饱喝足,再想着回馈,去发善心。
“......”
【你选择提取防风氏血脉,是否激活?】
“是!”
【检测到血脉跟种族契合,正在融合....基于个人认知,现进行调整,请选择其中一项作为血脉成长目标】
(王权:高贵的血脉在你的体内流淌,作为防风氏的子孙,你生来就应该高高在上,作为统治者俯瞰人间;
获得身份王;)
(神圣:古老的神话虽然已经被埋葬,但身为神人混血,你仍保留了过去的资格,去发掘血脉,追溯失落的权柄;
获得身份神)
(凶恶:作为族群的英雄,祖先的功劳天地见证,他的所作所为被人传颂,但一场“意外”夺走了他的头颅,怨愤,不甘促使血脉发生了全新的变化;
获得身份灾祸)
请注意,确定成长目标,后续的副本任务,奖励结算,均会根据血脉倾向进行相应调整。
磅礴的力量自心脏深处诞生,但却因为选择未做被束缚在角落。
跟随着心脏的一次次跳动,一起涌动着。
可,即便还没做选择,张珂仍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变得强壮起来,且面板上生命那一栏的数据正在以一种瞠目结舌的速度,飞快上涨着。
成长目标x
选择阵营√
信息并不算多,张珂只能尽可能的集中精力,去分析这三个“阵营”所代表的东西。
王权?
虽然被称为接班人,但张珂从没觉得自己能接谁的班。
当然,他也曾幻想过自己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但那只是幻想。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详,是为天下王!
摇摇头,张珂并不想被他人的愿景绊住脚,更不会被别人的意志左右。
神与凶恶的道路才是他主要考虑的。
从简短的描述来看,凶恶应该跟防风氏的传说有关系。
传说的结果是,因为迟到,防风氏被大禹斩下了头颅,里面的弯弯绕绕暂且不提,但看样子这部分血脉应该是堕落了。
就像是被斩断头颅却能舞干戚的刑天;
被驱逐抵御魑魅最终却混成了四凶之一的穷奇;
选择了这部分血脉,张珂以后估计会逐渐偏离人的范畴,甚至性格上也会受到影响。
但相应的,看看这两位在传说里的牌面,就知道,即便未来带点盲盒性质,但上限肯定极高。
最起码,在山珍海味经上,找不到食用效果才对!
神圣就很好理解了,张珂第一个副本走的就是这条路。
掌握神职跟权柄,走吞并,兼容的路子。
在前期主要依靠神职的时候实力波动很大,在掌权范围跟范围外个人力量完全是两个样子。
可等到掌握一项权柄,情况立马不一样了。
前者就像我爹谁谁谁,后者则是我叫谁谁谁。
属于上限高,下限也低的发育风格。
而且,关键在于张珂的个人面板上,他的职业分类是神,不过因为身份跟权柄的缺失导致身份暂时被锁定了。
有面板的考虑,再加上利弊权衡,张珂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二项。
追溯血脉,将自己的名字也变成神话的一部分。
【选择成功,你开启身份防风氏,职业解除锁定】
【血脉引导马上开始,请坐稳扶好】
下一刻,张珂的双眼短暂失明,等他再次醒来,周围已经换了一片天地。
像是游戏里,开场cg一样的感觉。
把他摆在一个固定的视角,
身下是一望无际的汪洋,
有点像是当初水淹紫禁城的场景,但现在的场面要远比张珂当初弄出来的动静更加浩大,他那才多少水量,而现在,水面距水底有万米之遥。
浑浊,湍急的水下,村庄废墟随处可见,堆积的树木,沉积的死尸....一层层的堆叠在水底。
随后,张珂注意到,在汹涌的水面,有一座座被淹过半的山峰裸露出来,在山顶有人群艰难度日,山腰有花鸟虫鱼,奇珍猛兽。
一座座山峰形成的孤岛,将它们困在了这里,同时成了这些生命的最后依靠。
看起来,应该是传说里,那场吞食天地的大洪水了。
随后,视角被拉着飞到了一座山峰的山顶,
在这里张珂看到了一个身高三丈三尺,龙首牛耳的巨人。
第三十八章 闪耀的新时代
身体异样并不奇怪,比这个奇怪的多了去了。
在上古,人神混居,各种生灵猛兽也是随处可见的时代。
作为大地上的弱势者,人族大多数时候扮演的不光是被劫掠者,由于人族优越的身体能够兼并任何血脉,没有种族隔离这一说法,同样人族还是繁衍的最佳对象。
这其中,古老的神明们更是常客。
而现在,出现在张珂眼前的,这位身高三丈三尺,龙首牛耳的巨人便显然是继承了父辈的血脉。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破旧蓑衣,躯体干枯,脸庞黧黑,看起来像是田地间的老农,正憨笑着跟巨人攀谈。
有心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但张珂的身体却被固定在半空,只能看到双方的嘴巴开合却听不到声音。
心想着自己应该是来到了【防风氏】血脉中的某个片段,按照张珂对三个偏向的理解,王权是被封王之后,凶恶是在死后,那神圣的时间应该是在大禹治水之前才对。
但历史这东西,越是久远的就越模糊不清。
几十年前的有影像资料;几百年前书写在纸上;千年以前就得找竹简,石刻;再继续往前就得根据器物,痕迹去推测了;至于商周以前流传下来的只有各个版本的故事。
更别说,张珂能了解信息的渠道目前只有网络,而网络...百科都能被人随意编,里面有多少水分不用说了吧?
所以,相比于上次cg张珂还能连蒙带猜,这次纯粹两眼一抹黑。
从头到尾像看一场哑剧,而且台上的两个演员也就动动嘴巴.....
半晌,
就在张珂等待的有些困倦,精神有些分散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动了。
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天空中扯下来,再回神就那龙首牛耳的巨人就出现在张珂面前,双方距离甚至不足一米。
张珂心底惊悚,
如果他现在有身体的话,估计能看到皮肤上有汗水浮现。
“你倒是个有意思的!”
巨人开口,声音仿若奔雷。
而此时,在他的头顶也终于浮现出熟悉的字眼【防风氏】
防风氏?
这就是防风氏?
那这个是防风氏的话,那刚才穿的破破烂烂,像老农似的会不会是大禹?
见到是当事人,张珂心底的紧张稍微退去,但既然能发现他,而且还能把他从cg状态抓出来,张珂也只好在心底感叹一声不愧是上古的祖宗,随后乖巧的点点头。
虽然面前没有实物,但双瞳中却似乎倒影出张珂的形象,上下打量着。
随后嘴角似笑非笑的神色敛去,表情从凝重,到严肃,再接着天空中传来一道响雷,刺目的雷光就落在距离他们两个不远的巨石上。
巨石轰然碎裂,碎石四下迸射。
“呵呵,真是小气,既然不许那就不看了!”
防风氏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低头看向张珂,沉吟了一会儿: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不是什么大事儿,倒是不曾想过...”
“嗨,不说了,省的那小气的找麻烦。”
“再送你一个小玩意,是见面礼,也是当我的一点补偿。”
迎着张珂疑惑的目光,防风氏咧嘴笑了笑,但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原本是想多聊几句的,但刚刚看了点东西,出了点意外,而且现在他有些想法想尝试一下。
如果顺利,或许能做点什么。
虽然,他也知道想凭借知道的这些,改变太难太难,但人族,生来就不是为了逆来顺受的。
“......”
随着防风氏的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画面也同步截止。
张珂迅速回归,
看到这,绕是张珂也忍不住:
就这?
总共才五句话,这就没了?
后面呢?
不说跟着防风氏做点什么,但cg嘛,你总得整点震撼人心的吧?
服了,
你是游戏啊,不是那些臭码字的,怎么还搞断章这一套呢?
张珂咬牙切齿,
想嘴两句,但又怕自己的意外之财被无量游戏扣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选择说点什么。
静等着,从上古回到现实。
感受着这片灰败,呛人的天空,巨大的反差让张珂有些不适。
问题在于,当下他跟外界时刻交互的行为,是从空气中汲取了灵机,但每次醒来他的皮肤上都黏黏腻腻,怎么看怎么难受。
别人的修行,剑眉星目,仙风道骨,
张珂的修行,大型空气净化器,雾霾吸附处理。
就很烦!
虽然这次没“睡”多久,但这些天养成的习惯,张珂还是下意识的想去洗个澡,但双眼下意识的一扫随后动作停下。
收回手掌,张珂的手上出现了一块比拳头更大,但比板砖小一些的玉石。
玉石整体呈青白色,质地细腻,手感滑润,光是拿在手里就能感觉到【呼风】被动的效率翻了一倍还多。
更关键的是,这块玉四四方方的,而且这熟悉的重量让张珂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自己游戏中的神印。
打开面板,果不其然,职业那栏原本(无凭借,无身份,职业暂时锁定)的注释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
职业:神(无)
而且在道具一栏少了【防风氏的传承】却多了一个【苍玉】
【苍玉】
《山海经·北山经》:“又东南三百二十里,其上多苍玉,多金,其下多黄垩,多湟石
(有着苍天一样颜色的玉石,祭祀,佩戴,篆刻...都是极佳的原料,根据使用方式产生相应增益,可作为神权凭借)
没有了条件的限制,张珂现在欠缺的只是一个神位。
忽略那最垃圾的信仰/香火成神法。
张珂的脑袋里就有从游戏里获得得成为河神的方法,媒介他现在也有了,但...看着面板,在看看手里的玉砖,按理说应该兴奋的他,现在却冷静下来了。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怪不得,自己的职业会是神....
在游戏中梳理天地脉络,换到现实...游戏,或者说“游戏”决定了要他来推开新时代的大门。
感知着风中传递来的,诸多繁杂信息,张珂深呼一口气。
第三十九章 大风起兮(求追读)
新时代?
明明只是想职业的事情,为什么会想到这里。
思维发散也转折的有点突兀了吧?
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可乐,感受着凉凉的气泡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的刺激感,紧张的情绪被略微舒展。
张珂的怀疑指向了这片天地,亦或者是游戏,但也只是感觉,没有确凿的证据。
再喝了一口可乐,张珂瘫的姿势更自然了。
能被利用也是一种本事,更何况...作为神,本来就跟公务猿没什么差别,都是公仆的身份,只不过一个服务人,一个服务天地。
而后者,张珂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来自游戏,做点事更是理所应当。
总不能,吃白饭,还不干活儿吧?
但,前提是自己得吃饱喝足!
张珂可不想干着干着,自己头顶多出一堆领导来。
而且,在游戏的副本里,张珂的经历让他对那些古老时代的玩意儿更没什么好感,不管是神还是人。
都站的高高在上,眼睛牢牢的盯着头顶,却从不肯低下头看一眼。
大明,大元,大宋,光他了解到的这三个朝代,越往前,越是蛮荒,蒙昧,同时也越残酷,血腥。
当然,张珂不否认,它们的强大,但也不妨碍他对它们的厌恶。
他没想过统治自己的同族,但也不想再开历史的倒车,让人类回到那个鬼神肆虐,朝不保夕的年代。
春风?
张珂笑了,那他倒是要努努力了......
......
金乌西沉
黑暗笼罩天空,但在地上的津门却被一盏盏灯火点亮。
趁着浓郁的夜色,张珂离开了小区,在路边吃了一份蛋炒饭后,打车来到了津门跟北河交界的区域。
在公路旁下车,穿过一个个村庄后,张珂来到了一座无名的小山上。
虽然已经尽力了,可仍旧没有走到真正的荒郊野外。
山脚下,依旧有亮着灯光的农户,远处的旷野里更是有笼罩在璀璨灯火中的工厂,但这已经是他竭尽全力了。
暂且不说,在这片土地上,要找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有多难,只他的钱包就不足以支撑他做这么草率的决定!
顺着人为开辟的石阶一级级往上,
到了临近山顶的亭子张珂停下脚步,目光俯瞰四下,再拓展感知,呼唤着山风在山间转了两圈,确定除了蛇虫鼠蚁,以及小型的鸟兽之外没有晚上睡不着,出门找刺激的人类。
然后再顺着山道排查,重点尤其是四周,以及身后的亭子上,确定没有摄像头之类的监控设备。
这才松了口气,
跑这么远,就是为了避开视线,结果因为最后的不谨慎,出了事情,后悔可来不及。
然后,张珂在亭子里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静静等待着
直到,乌云将仅剩的星光遮蔽,天空黯淡无光的瞬间张珂猛吸一口气。
随后,山风习习。
‘呜呜呜呜呜!’
此风之势,愈演愈烈
从习习凉风,到吹动树梢,再到草木被狂风压迫...
随着风势,张珂的感知被扩散,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难得一见的风灵正在以一种瞠目结舌的速度向他聚拢。
随着风灵的环绕,一种冥冥中,难以诉说的感觉在他心头萦绕,短暂的思考之后张珂拿出了那块苍玉。
刚一出现,在张珂手里的苍玉顿时变得很轻,他尝试着将手托在玉的下方,便看到青白色的苍玉,脱离了大地的束缚,摇摇晃晃的悬浮在面前。
‘呜’
苍玉的出现让原本就猛烈的山风吹的更加起劲。
张珂全没注意到,头顶,一坨风暴正迅速的成型中。
此时,他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青白色的苍玉上,随着它的漂浮,一部分风灵放弃了继续在张珂这边拥堵,转投苍玉的怀抱。
无形的风,此刻似乎成了一支有形的笔,随着它们在苍玉表面的摩挲,一撮撮细碎的玉粉随风飘落。
张珂瞪大了眼睛
甚至贴到近前,仔细观摩着。
短短的几分钟,但却像度日如年般漫长。
直到,张珂发现,这些风灵似乎在苍玉上篆刻什么之后,他才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原本,只想趁这个机会试验下【呼风】以及两个新技能的效果,顺便再试试自己现在的身体,虽然面板上血脉跟生命仍旧在蜕变中,但张珂觉得比起以前,他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在,之前的想法被全盘推翻,呼风的同时,张珂尝试新技能唤雨。
至于瘴,不管是狂风还是暴雨跟它都是冲突的,只能暂时放下。
而随着他的动作,天空中的云层愈发的浓厚,迎面吹来的风中也夹杂了丝丝缕缕的水汽,苍玉上的动静也稍微大了些,但也大的很有限。
原本落下的玉屑稍稍多了些,动作快了点,但也就止步于此。
风灵的汇聚已然给他头顶添了一个正在成型的风暴,这要是接着瓢泼大雨....先不说苍玉的变化能加快多少,想来很快就会有众多的卫星齐聚头顶的这片天空上。
虽然,现在应该被注意到了。
但,只要不倒霉到周围的工厂爆炸,山林失火反应就不会那么快。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
这次过了张珂不管结果怎么样,张珂都会换一个更温和不引人注目的方法。
至于现在,还是放纵下吧。
站在风暴中心,衣衫被狂风吹拂的猎猎作响,目视前方说两句装逼的台词.....
不光是他,张珂相信很多人都做过这样的梦。
众所周知,给男孩子一根笔直的木棍,方圆二里地的油菜花都得被打折。
张珂小时候,就不止一次这么尝试过
当然,他也不止一次,被人找上门来,然后帮家里换一把新扫把。
后来年纪逐渐大了,心思不那么单纯,开始在乎面子就再没这么随性过。
只有偶尔在看小说,看电影的时候,记下的场景,在睡前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后在脑海中带入自己,去幻想,每每这个时候都不经意的咧着嘴....
现在,梦想变成了现实。
但张珂却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苍玉,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第四十章 不做人啦!
翌日,
没等到太阳升起,
时间刚过凌晨四点,张珂便借着夜色最后的遮掩,顺着来时的路走下了山。
在他身后,微风吹过一级级的台阶,同时雨滴落在石阶上...
一番清洗,在张珂的感知中,昨晚他留下的痕迹全被抹除。
至于山上?
风吹的痕迹,用不着他来收拾。
况且,真要做的话,工作量也太大了,等到下一次天黑他都未必能做得完。
人嘛,有些时候得学会取舍。
要是因为收拾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撞上村民,亦或者来爬山的人...
很不划算!
走到山脚下,张珂一边从背包里换上晨跑的衣物,戴上耳机跟用来吸汗的头带,一边扩散自己身旁的气流,升到天空,居高临下的检查自己附近的情况。
尽可能的避开附近早起的村民,躲过路上来往的车辆。
跟上次不同,
之前,张珂只是用风去看,但这次在看的同时他还要判断,反应.....此刻的张珂进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状态当中,身与体与意高度相融,又彼此影响着。
三者的交汇,让张珂正在进行高速的蜕变。
这种变化,
就像是刚买的汽车,亦或者电子产品,全新出场的性能肯定优越,但因为个人的操作,效果往往只能发挥一半,甚至更少。
张珂也是一样。
游戏中的他跟现实高度割裂,习惯了游戏中河神的高配身体之后,现实里,他对自身的掌控力其实是下降的,每次醒来都等着“熬”过重置的六小时,之后就头也不回的投入游戏。
【呼风】【唤雨】【不拔之志】乃至于【瘴】这四个技能,除了【呼风】是靠着身体的被动呼吸,琢磨出点门道之外,其它张珂都没有去挖掘过。
换句话说,这个叫张珂的木桶一直在变深,变粗,但里面的水却增加的速度却远远跟不上桶变大的速度。
直到昨天,在山上折腾了一整晚。
除了苍玉表面被篆刻了一个个模糊的云水纹饰之外,他对自身力量有了更多的了解,飞行亦不久矣!
当然,这种事肯定是得循序渐进,经常实践,甚至可以的话,张珂还想在现实里“找点事做”。
毕竟,众所周知,成长除了日积月累外的最快方式就是打!
要么挨揍,要么揍人!
但,当下这片土地仍旧处于末法未散,朝日未升的节点,除非他脑袋抽抽了想着去跟现代武器较量,不然暂时是找不到合适对手的。
短时间内,是这样的。
就在张珂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平衡游戏跟现实的时候。
‘哇儿哇儿哇儿’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抬眼眺望...远处,在进城的路口处,一辆巡逻车上的警笛正闪烁着红蓝相间的灯光,而在道路的正中央,有三四个穿着绿色安全服的人正在排查着过往的车辆。
城区交界,早上也会有检查的吗?
他见过中小学校门外,大型的十字路口,早中晚会有例行的检查,除此之外深夜偶尔也会有检查酒驾,但在城区边缘....大早上的真有必要?
站在路边略微破烂的人行道上,看着路上少量穿过的车辆。
想了想,张珂还是继续向前走去。
回城的路有很多条,但不走这里,就得绕路到十几公里外;或者等到七点,起床的人越来越多之后,他才好通过软件叫车,或者等待公交司机上班。
但不管怎么说,都挺浪费时间的。
况且,张珂觉得自己有点过于一惊一乍了。
但.....昨晚的动静,对周围的环境影响可能还小点,可山上的草木却像是被野猪拱过一样,一片狼藉,做了“坏事”碰上这种情况,心里不打鼓怎么可能。
担心被盘问,
怕自己口误,暴露些什么,然后坐上专车接送。
就当他的想法越来越离谱的时候,忽然像有一股冷风吹过,张珂下意识打了个寒颤,随后从疑神疑鬼的状态里挣脱了出来。
‘哇儿哇儿哇儿’
虽然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警笛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但张珂也只是让周围的风稍微安静些。
顺着人行道,穿过路口。
过程中,倒是有目光差异的看了他一眼,但在对视后对方却只是笑笑,等张珂走出一段距离后,趁着空闲跟身旁的同事说着羡慕的话:
“这么早就出来晨跑,看起来也是个不缺钱的主!”
听着这酸溜溜的话,另外两人不约而同的扭头看了眼张珂的背影,回过头开口安慰着有些怨气的年轻同事:“可能,人家就是养成了这个习惯!”
“屁话,哪个正常上班的,四五点就起来晨练的?”
“你要说学生我还信,刚好现在高考完了,可...”挠挠头,又撇了一眼:“精神状态太好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太亮了,像是能放光一样!”
“刚刚我....”
“好了,特殊情况,少说两句吧!”打断了兴奋的年轻同事,另外一人看了眼手机屏幕:“再有二十分钟,气象部的专家就会路过这片区域,只要运气不是太差,等他们走了,我们也能撤了。
等回去,带你俩去个新地方,哪儿的嘎巴菜......”
“专家么?”
路边的拐角处,听着被风带来的声音,张珂心里有些尴尬。
终究还是自作多情了。
毕竟不是游戏,没办法那么肆无忌惮,全不在乎。
基本的礼义廉耻,道德品格,仍然束缚着张珂。
这在他看来是一件好事,毕竟未来自己的身体肯定会逐渐脱离凡物的范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最后大概也像是【防风氏】那样,变成龙首人身的模样。
甚至,彻底不做人啦!
......
身体上的变化是没办法避免的,但心底,要认定自己是人。
自从他从网络,跟游戏里,知道了所谓神明们真正的嘴脸之后,张珂的心态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对游戏中获取的,除了道具技能等能呈现在面板上的,之外的知识他都抱着格外谨慎的态度,甚至之前拿到了苍玉都没马上去按着脑袋里的记忆去做,都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第四十一章 阿米豆腐(求追读)
十多分钟后,
等待红绿灯的途中,张珂看着一队特殊车辆,从对面的路口冲出来,朝着他身后的路疾驰而去。
透过车窗,
他看到了摆放在车后的各种仪器,也看到了车里面容或是焦急,或是肃穆的乘客。
这些,应该就是气象部的专家了!
站在原地,他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张珂其实挺想知道他们检查结果的。
也好奇超凡力量,用科学该怎么解释?
但看了看前后开道的摩托车,还是决定把这作妖的想法留在心底。
继续前行
拐过几条街道,终于进入了市区,街道空旷的两侧也逐渐被商铺跟写字楼代替。
此时,时间刚过六点半,刚好距离早高峰还有一段时间。
在附近找了家人流量旺盛的早餐店,坐在最里面的角落,点了两份嘎巴菜跟糖饼,张珂一边搅拌着,一边看着忙碌的店老板夫妇。
再看看放在蒸笼里,篓子里的各色早点。
看着
又点了一份卷大饼....
结了账,坐上叫来的滴滴,等回到出租房,看了眼锦鲤们的状态,投喂了些许鱼食之后,躺在床上,闭眼进入游戏。
......
再次进入游戏,
一如既往,坐上了浑河河神的位置,收复了整条河的水族当下属,而一如之前,老龟给他提建议的同时,也再次提起了陆上妖怪的事情。
这次他眼睛都没睁:“黄鼠狼跟那个老虎不用管了,就通知那条狐狸好了!”
老龟:???
“龙鲤,你去桑干河,尸坑前问问那罗刹,我要他掌控的河段,作为交换,他可以从浑河前往地下!”
瞪大了眼睛,龙鲤不敢置信的看着张珂。
虽说,在大部分水族心里,龙族是它们的信仰。
但,事情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它的耳朵没坏的话,刚刚是听到太子跟老龟说的是自己刚来浑河,刚掌握了神位,结果隔空摸清了桑干河的情况,这还不算,连老龟的人际关系都一清二楚......
要不,您再想想?
当河神多委屈啊!
不行,咱上天,把顺风耳跟千里眼的位置也一并拿过来算了?
“怎么,你觉得有不妥吗?”察觉到龙鲤的僵硬,张珂有些好奇了:“你有办法拿下桑干河的一段河道,那就分封给你一条九品支流!”
“这点,你们也是一样!”
倒不是张珂小气。
而是它们真的不行,别看一个个最年轻的也过百岁了,死在张珂手里的鲶鱼妖,启灵算不也才活了一百多年?
虽然它的路走歪了,但人家至少混上了伪神,吃上了血食。
再看看这群歪瓜裂枣,一百多年,除了龙鲤之外,剩下的连份香火都吃不着,它们但凡真要有能力至于被排挤到支流?
让它们做九品的河神,都得从张珂的神印里拿个子版。
直白点,就是名为河神,实则当个大管家!
没办法,从九品的吸引力还不如它们现在的巡河大将呢!
管家虽然听起来难听,但总能算个神,有权汲取水精。
就算大头给了张珂,只拿自己的一点点,修行的速度也远快于它们过去,甚至比在张珂这围着蹭灵机还快许多。
“......”
其他的水妖们可没有龙鲤的脑子,更没龙血滋润过,一听到张珂开出来的条件,兴奋的鱼眼都冒出了诡异的光芒,但紧接着就像咸鱼失去了梦想。
正如张珂想的那样
如果不是真的没辙,谁愿意窝在小地方里得过且过?
看了看其他沉默不语的水妖们,龙鲤有点尴尬,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担心会因此失去张珂的信任,应声之后抢着往上游游去,而老龟虽然心里不知道想什么,但却比龙鲤果断,先一步离开了浑河。
三个小时之后!
黑红色的脓血从上游扩散,但在到河岔口的时候被逆流的河水挡在了浑河之外,看着仅隔米许,差点抓住自己尾巴的利爪,龙鲤有些后怕。
“你的任务完成了!”
张珂摆摆手,示意龙鲤退下,随后将龙珠唤出来的同时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
漆黑的河水深处传来一声冷笑,张珂挑挑眉。
果然,他就知道这家伙不会乖乖就范的,而且不光是罗刹,换成猪婆龙听张珂到张珂的交易,第一时间想的也是黑吃黑。
世界就是这样,弱小就是原罪!
只有势均力敌,或者你更强,才有谈条件的基础。
龙珠自张珂的手中浮现,同时河底一道巨大的身影升起。
“等一下!”
虽然之前的记忆被删除了,但看到了龙珠,又看到龙尸,罗刹不难想到张珂要干什么。
正因为他清楚,所以它急了。
没有了猪婆龙牵制,
现在更不像上次,在自己的主场迎战张珂。
面对一条能暂且活过来的真龙,罗刹心里极端慌乱,看到张珂在舒展龙躯甚至忍不住骂了一句,才说道:“阿米豆腐的,不就一段儿河嘛,你拼什么命啊!”
是阿弥陀佛吧?
罗刹在张珂的心里跟光头们划上了等号。
不一定有编制,
可能也是个临时工?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张珂仍然保持着戒备,但却用神印往河底开了一个洞,让水脉短暂暴露出来,然后看向罗刹。
“你认真的?”
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再抬起头,罗刹的眼神已然变得焦灼起来,它嘿嘿一笑:“这先前倒是我莽撞了,没想到真是浑河的新河神,咱就是一乡下的土鬼,没见过什么世面,您就当我刚才在放屁!”
“嘿嘿,您看这....”
看着罗刹有想踏足浑河的意思,张珂果断一道浪头将它掀翻在河岔口。
被打了个跟斗它也不生气,仍旧笑呵呵的样子。
一副打两下能出气的话,那你就多打打。
“说说,这下边有什么值得你这么迷恋的!”
上次就觉得不对了,只是那会儿打的上了头,时间又紧没机会问,这次张珂索性提出来,他倒是想知道水脉下的那片天地究竟是什么。
“这...”
罗刹沉默了片刻,但看张珂摆出一副要听故事的姿态,只能苦着脸说道:
“不知道尊神对过去的事了解多少?”
第四十二章 罗刹真身
反正都不准备在地上待着了
索性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着罗刹的讲述,张珂眼神闪烁。
确实跟他想的一样,在大地的深处,地脉跟水脉交织的网络下还有一片天地,这地方最初用来干嘛的罗刹也讲不出来。
但从五代开始,这下面就成了一个垃圾收容所。
接收着各种棘手的,难以被灭杀的妖魔鬼怪;或因天灾人祸导致被废弃的土地;意外流落的神境,阴间土地,福地碎片......
几千年的时间流逝,
下面的天地也越发的宽广无垠。
当然,这片天地的成因并不重要。
最主要的是,地上法统的崩坏对这片天地的影响微乎其微。
也因为这个,过去大宋,前元都不断有阴神及以上的高人下去探查,那会儿说这下面天地诡谲,魔怪从生...万事万物在里面呆久了都会被同化成阴损.嗜血的诡异之物。
所以,这片天地被列为了禁地,而关于这片天地的消息本来也只是小范围的流传,后来经历战乱就更隐秘了。
至于现在的大明是什么情况罗刹不知道。
它其实也不想的,但,江河日下。
当下,除了少数的名山大川,别的地方,灵机匮乏到了都快养不出化形妖族的程度了。
可名山大川,大多都是有主的,人族都嫌不够用,哪儿轮得上其他物种,更别说它这样的鬼怪。
与其枯坐着,看自己一天天的衰弱致死,倒不如下去拼一拼,只要还能活着,变成什么样对一个罗刹来说并不重要。
听起来像是个苦命“鬼”
但对罗刹的鬼品张珂张珂表示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也有待确认,唯一真实的也就是罗刹是真想下去,这跟张珂的目标达成一致,这样....
“?你盯着我看什么,我们只是单纯的利益交换,别想着多给你出力啊!”
察觉到气氛的沉默,罗刹赶忙叫唤:“我保命,你入主桑干河,这刚好对等,再多.....也不是不行,这龙尸是你的吧?”
“让我咬两口,尝尝味,我走的时候再带一个怎么样?”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提议还很不错,它甚至跟张珂挤眉弄眼起来。
“嗯......”
听着这个提议,张珂也沉默了,而且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心动,多两块少两块反正都凑不齐全,复活更是想都没想过,这种情况下,卖两块肉,让罗刹再带一个同归于尽的,想想也不太亏?
总比上次,被这家伙连骨头带肉,差点把自己拦腰截断来得好。
罗刹也不催促他。
但张珂的反应更快,反正是游戏里的财产又提取不到现实,拿自己做买卖,他毫无心理负担:“我信不过你!”
“我可是...”
“可是没用!”张珂打断了罗刹的争辩:“我信不过你,你难道就信得过我?
既然这样,那就按人类的方式来,我指定人选,先给定金,你动手,事成之后送你们下去之前再给全部!”
“那我要一百斤肉,三十斤骨!”
“二十斤肉,骨头不给!”
“那干不了,你以为这桑干河里的都像我这么好说话?而且....”罗刹上下打量了两眼,冷笑道:“你应该也很急吧?”
“不能尽快抢占桑干河的神位,等消息传出去了,不管是邪修,还是妖族,甚至是佛道两家的高人都会找上门来...啧啧,一头血脉纯粹的龙子!”
“那就按你一半儿来,但骨头一根不给!”
罗刹眼睛一瞪:“你....”
“不行就打一场!”
张珂嘴巴微张,露出了藏在喉咙深处的龙珠:“鱼死网破,舍了这幅身体,这桑干河我至少能拿下大半!”
“那六十斤,再少真没法干了!”
“又不是新鲜血肉...”
“这样,干谁你说,这方面我绝不还价!”
“五十五斤,五十五斤,这再不行那就动手吧!”
沉默良久,直到罗刹眼看着就要翻脸了,张珂这才松口跟它约定,开始交付定金。
但这定金的选择上,张珂直接挑了一堆肉末。
在之前,跟和尚道士们合作的那次,这些拼凑不到身体上的肉末曾经被用来提取过龙血,炼丹...现在刚好打包扔给罗刹。
拿到手,掂量了下重量,发现有十多斤,整个鬼才放松下来。
虽然心里仍旧碎碎念,但表面却很和气。
能不和气么,这可是龙肉!
虽然是肉末,但拿来炼丹,或者跟水族交易也是上好的宝贝!
这要是换做大宋以前,四海龙族还在的时候,敢用这玩意的除了天上的仙神也没几个了,不会真以为龙族是任人拿捏的泥鳅吧?
也不知道哪头老龙瞎了眼,戳到石头了还是榆木疙瘩,能生出个卖自己的玩意来....
心里吐槽却不妨碍罗刹干活,
拿了张珂的好处,它也认真起来。
先是上游的尸坑忽的沸腾起来,沉溺在里面的尸体像被控制了一样,开始相互撕咬吞噬,流出来的脓血迅速染黑了尸坑,但在罗刹的控制下却没有扩散。
约摸一个小时后,尸坑里的动静逐渐微弱下来,而这时候罗刹向着尸坑方向一个吮吸,顿时被束缚的脓血蜂拥而至,灌入罗刹的血盆大口中。
不远处的张珂,眼睁睁的看着它像是吃了化肥一样飞速膨胀。
从最初的三五米高一路膨胀,最后长成二十多米高,赤发青眼,鬼面人身的模样。
黝黑干瘦的身躯此时也饱胀起来,肌肉跳跳分明,两双利爪闪烁着骇人的寒光,身上浓郁的尸气息更让张珂眉毛狂跳。
这才是罗刹真身。
身为筋肉战士的同时,身上还带着他都吃过亏的尸毒以及上次没见过的瘟疫。
好在,上次张珂没给它变身的机会,这次.....应该能算是自己人吧?
在张珂戒备的目光下,罗刹并没有毁约的想法,而是问询了张珂的目标便转过头冲入河中,顺流而下,带着它那一身瘟毒气势汹汹的冲向目标。
而张珂的目标,除了猪婆龙还能有谁?
而至于罗刹,他也给它安排好了去处,污染河水,在人类城镇附近大打出手,它还想活?
第四十三章 要是多个爹(求追读)
打包了家当的罗刹在前头猛冲。
张珂跟着在后面吃现成的,一部分浑河水倒流回桑干河,在张珂的指引下迅速跟原本的河水混在一起。
跟浑河一样
桑干河也没有正式的河神。
所以,张珂要做的很简单,让桑干河染上自己的气息,再摸清楚河流的水文信息,将它们汇总之后烙印在河神印上,这就是先上车后补票。
当然,跟上次打遍整条河不同。
当下,张珂能掌控的只有原罗刹占据的尸坑,流经城池的区域,还有最后猪婆龙的地盘。
可这也不碍事,
做神么,自然有它的规矩在里面,占到哪里就是哪里。
划片治理再正常不过。
不然,以为这是上古啊?
河神只有寥寥八个,土地神更是独霸九州!
他在后面快马加鞭的炼化河道,前方裹挟着黑红色瘟毒的罗刹已经冲过了城池所在的流域。
在它身后,尸横遍野。
一切水生的,岸边的生物全都翻着白眼死在原地。
而且,刚死的尸体就迅速的腐化,发臭,同时有白色的腐虫在皮毛下蛄蛹。
不过短短片刻,
尸体就像是被抛弃了个把月似的,且变得瘦骨嶙峋。
这是这些罗刹身上瘟毒掉落的残渣,放任不管,很快周围的土地,河水都会被污染,然后引发一场瘟疫。
面对这些污染源,张珂直接用水冲到了岸上。
聚成一坨,再用淤泥糊起来。
虽然是河神,但河底,两岸也是他的地盘,那自然有一部分土地权柄也不算过分,在这个范围内,张珂要做什么都很顺手。
简单的防治,
杜绝瘟疫在桑干河里继续蔓延。
但,看着前面仍旧肆无忌惮,荼毒两岸跟水中生命的罗刹,张珂眯着眼。
有小心思的不光是他,这罗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也在给张珂上眼药呢!
摆明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
要是让它这么搞下去,这河里的水族锐减一半都是少的,其次后续想就职河神,大明那边麻烦也不小。
简单一句信不过你!
什么都得抓瞎。
可张珂是正常神吗?
他只是个莫得感情的玩家。
除了桑干河这个关键道具,其他都可以舍弃,反正就职河神之后就会触发副本的机制。
那个时候张珂面对的是大明。
是以龙虎山大真人为首的道士们。
水族?
桑干河在张珂这儿的权重都会被降低。
但不重要不代表着他允许罗刹的试探,抓着神印猛的一晃。
顿时水底暗流汹涌,水面上波涛汹涌,河水像是滚筒洗衣机一样,挤着罗刹一起旋转。
用行动来表达他的不满。
水中没有下脚的地方,又被巨力裹挟,绕是罗刹强壮的体格都被裹着转了几圈才勉强稳定下来。
这时候就显出张珂的无力了,
一来他还不是桑干河神,
二来又不像上次复活了龙躯。
对远离浑河的河道,控制力受到极大的削弱。
打一个巴掌,
这是张珂能做到的最大警告了,再多力有不逮是问题,关键罗刹也容易翻脸。
到时候面对完全体的罗刹,再加上可能会逆流而上的猪婆龙,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说起来,副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因为自己当初跳关了。
原本应该呆在紫禁城,跟姚广孝作斗争才是第二幕的任务,结果张珂一激灵到了浑河...促使副本后续直接融合。
没了原本的存档点。
现在想想,当初如果扭头回去把自己这个身体的爹,苦海的老龙王救出来事情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毕竟,在他看过的cg里,要不是天降神人,光是姚广孝还真不够看。
相应的,兼并水脉的任务也会因为多了个爹而节外生枝,甚至第四幕也会出现别的问题。
当然这是一切顺利的情况设想。
而且,现在三个任务他已经完成了一个,第二个也近在眼前又怎么会去开历史的倒车?
感受到了张珂的恼怒,罗刹心底暗恨,但却还是选择了退让。
跟张珂翻脸,他就没有后路可言了,除了这个傻子龙,没有哪个神亦或者高人会给一个罗刹借道的机会。
大和尚们可能会,但给那群黑了心的卖命,还不如去给地主当佃农。
至少后者只图你财产,但大和尚,可是还要算你来生的!
它没得选。
憋屈化作了怒火,罗刹怒气勃发的冲进下游,对着刚爬起来的猪婆龙当头就是一记老拳,打在头顶的外甲上发出‘咚’的一声。
猪婆龙虽然早感觉到了罗刹,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但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相处百多年的邻居了。
你邻居在家大吼大叫的,除了抱着听墙根看笑话的态度外,难不成你还会真上门去问问情况?
但它就看了会儿热闹
谁知道这罗刹不讲道理,不打惹他的,对着看热闹的当头就是一拳。
一记老拳让没防备的猪婆龙有点亮眼发晕,但紧接着趁它晕眩的时候,一只手悄然捉住了它的嘴巴。
这下猪婆龙急了!
众所周知,猪婆龙(鳄鱼)咬合力大的吓人,但嘴巴张开的力度却小的可怜。
张不开嘴,猪婆龙急的想用爪子挠,却被罗刹轻松地避开,不仅如此罗刹还顺势坐在了它的身上。
弓着身子用多出来的爪子掏向猪婆龙的身下。
没有什么复杂的招式,只用利爪切开了表皮,再用力点往里面抓一抓。
白嫩的血肉在接触到爪子的瞬间就被熏染成漆黑的模样。
顺着伤口喷溅的鲜血也变得腥臭扑鼻,闻着让人头晕目眩。
疼痛刺激着猪婆龙,再感觉到身体正被注入瘟毒,这让猪婆龙更是红了眼,但还是那句话张不开嘴,它就是个废物。
罗刹用体重压住疯狂挣扎的猪婆龙,等待瘟毒发作的同时抬头看向张珂。
没开口说话,更没有威胁,只是淡淡的注视着。
攻守异地
现在,是它要求着张珂帮自己“开门”了。
“再等等,在这边我还没能力送你下去,除非你能带着它回河岔口去!”
对罗刹,张珂原想着借人类之手解决了它跟猪婆龙,但没想到罗刹的动作太迅速了,只一下抓住弱点,紧接着就是开膛破肚。
从始至终都被压在身下,猪婆龙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第四十四章 目前犯
“别的我也不要了,杀了它,把我送下去,如何?”
罗刹忍不住说话了,他还是低估了这条死龙,或者说自己的贪心掩盖了理智。
这就像人族,
一个工程,拿捏好了尾款就不怕干活儿的起歪心思。
现在同样,罗刹更迫切的愿望是离开这片天地,而只有张珂能做到这一点,为了目的它不得不退一步。
语气卑微的同时手下的动作丝毫没停,尖牙利爪依旧固定在猪婆龙的身上,瘟毒透过血肉渗透进后者的身体,身体的疼痛跟濒临死亡的境地让它分外绝望。
只有猪婆龙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看着这“恳切”的目光,张珂想到了一句话:永远不要把老实人逼急了!
虽然罗刹不是老实人,甚至人都算不上,张珂也觉得他能拿捏它。
但,那些被同归于尽的资本家们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算了,跟一个npc置气,导致剧情没有推进不值得。
龙珠!
神印!
在全身法力的配合下,河底的淤泥翻滚着隐约间有一条蓝色的水流一闪而过。
紧接着,一个漆黑的孔洞出现在河底,随着它的出现水底顿时卷起了一道旋涡,海量的河水疯狂涌入洞穴。
不远处罗刹兴奋的探头眺望着,手里的动作不由得一松,被反抗的猪婆龙差点掀翻在地。
但也只是顶了一下,再没有后续。
这个时候,不光是罗刹猪婆龙也抬着头看着旋涡底部的洞口,双眼迷茫——眼下的场景,它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好像有点印象,但还未等它想明白。
罗刹猛的用力抱起猪婆龙,朝着旋涡就撞了进去。
动作之快,连张珂都只能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我有那么不可靠么?”
张珂咧嘴笑了笑。
他的话罗刹是听不到了。
就在罗刹抱着猪婆龙纵身一跃的时候。
下面,也有人发现了天空上出现的孔洞,一道道身影从各个角落窜出来,拼了老命一般飞向天空,同时一条只剩下枯骨的手臂从下方的山脉中升起,五根惨败的指骨大张着抓向天空中的身影。
一捞,一捏,身影少了三成。
等到手臂收回后,一阵咀嚼的声音,伴随着些微的惨叫声在山脉中响起。
与此同时,在大地的震颤中有孤峰簌簌抖落身上的杂物,山峰被撑了起来,一个土包大小的鳌头从山底钻出来仰望天空,舔舔嘴:“是,龙味儿!”
......
只是一个洞,但张珂刻意没截断河水。
这大水像漫灌一样从天上浇下来,
但凡能喘口气的,就都看得到。
能不热闹吗?
于是,这也导致了罗刹抱着猪婆龙下来的时候,看着这一双双“眼睛”,感受着一股股摄人心魄的气势,整个鬼都麻了。
猪婆龙更是不堪,本就被折腾的半死不活,再被气势一吓,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下面的热闹怎么发展暂且不提。
桑干河,在罗刹消失的瞬间张珂就着手将漏洞修复了起来。
倒是没跑出什么东西来,可...猪婆龙跟罗刹,河底开洞,这一来一去动静可不小,几乎整个河里的牛鬼蛇神都凑了过来,但摄于张珂的龙躯外显,再加上河神的气息外泄,让这些家伙们都有些踌躇。
但同时也点燃了更多贪念。
现在的犹豫只不过是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发生。
众所周知,猛兽除了必要的繁衍跟争夺地盘外,其它时候都尽可能的避免受伤,因为受伤不仅仅意味着要饿肚子,也意味着你变弱了,其他猛兽自然就会把你放到它们的菜单上。
猎物,吃谁不是吃?
一头健壮的公牛跟受伤的虎豹,谁更好欺负?
前者往往群居,而后者多是单打独斗...所以牛鬼蛇神虽然都垂涎张珂的身体,馋他的神印,但大家都在场,这就让大家都担心自己成了被黄雀扑杀的螳螂。
没一个敢做这吃螃蟹的,倒是便宜了张珂。
加快了桑干河的炼化。
对,就明目张胆,妻目前犯。
直到岸边有喊叫的声音响起:
“大胆妖孽,竟敢....”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灶台大小的蛇头从水底浮了上来,紧接着像是捅了妖魔窝一样,棺椁,尸妖,怨灵,小鬼,鱼虾龟鳖密密麻麻的绵延河面上千米。
刚刚喊话的府尹哪儿看过这场景啊,当场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身体直勾勾的向后倒下,下官跟衙役们有心想搀扶一手,但双腿发麻,手也感觉不像自己的了,犹豫了那么一下结果就听到“砰”的一声。
后脑勺实打实的撞在地上,沉闷的声音听着让人牙疼。
但却没人敢动,此时的桑干河看似热闹,但气氛死寂,画风十分微妙。
之前吵吵闹闹,张口闭口就是吃一口龙肉如何如何,以后当了河神怎样怎样的牛鬼蛇神们像是遭瘟的鸡。
水下有个想当河神的死龙虎视眈眈,自己人还不是一条心,再加上来斩妖除魔的人族...懂得都懂。
说实话,不少小妖怪们已经开溜了。
它们本来就是给大王们助威的气氛组,但现在?
看看那盘踞在洞府外,慵懒中带着霸气,只是侧躺都让人沉醉的身影。
龙族!
是血脉纯粹的龙族啊!
虽然看起来情况不太妙,但真主子来了,你大王算老几啊?
也就是它们太弱了,不管是岸上的人类,还是前面的恶妖们,有自知之明的小妖怪们决定不让主子为难。
先走一步
嗯,绝对不是贪生怕死!
渐渐地水族散干净了,地缚灵们也退去了外围...仍旧留在原地的,大多数都是上次被他清理过的反骨仔们,至于地上的人,张珂懒得理会。
好整以暇的等着。
终于,有大妖忍不住了,咬着牙:“你这家伙也太过分了!”
就算你底气足,实力强,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看我们这么多“人”退让一下,大家都有面子,既然有了面子那推选你当河神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动不动妖情事故啊!
“我还有更过分的,想试试吗?”
第四十五章 老东西
一直注水,瓶子总会有被撑爆的时候。
牛鬼蛇神们也是一样。
它们虽然互相忌惮,让张珂趁着这个时间掌握了更广阔的水域,但眼睁睁的看着他气息愈发强横,傻子都知道,等张珂坐上神位就是他拉清单的时候。
在重压下,第一个忍不住动手的是一个棺椁。
被青色铜锈裹满了的棺椁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紧接着一个散发着怨怼与恶毒气息的圆球就从缝隙中冲了出来。
“啊啊啊!”
带着刺耳的尖啸,朝着他冲过来。
张珂早防备着呢。
甚至他都不觉得是这些里的某一个,而是它们一拥而上。
别管游戏,还是现实
乌合之众么,不都是这样?
果然不出他所料,棺椁的动静像是一声口号,其他的牛鬼蛇神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朝着张珂可劲儿的招呼。
当然也有趁机偷偷溜走的,但少之又少。
更多的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想着尝一口龙肉,说不定自己日后也能当个龙种?
它们冲了上来
龇牙咧嘴的a了上去。
结果刚到近前,就发现自己术法的威力正在迅速降低,周围的环境正不断排斥着它们。
它们似乎被厌弃了....术法削弱,内心惶恐,连流水都在跟他们反着来,阻隔着它们的动作....
“这才哪儿到哪儿,好东西还在后面呢!”
张珂也是动了真火。
从这副本开始,到现在,遇到的npc,不说全部吧,但至少有八成。
八成的人都看上了他这一身筋骨皮
有点道德的,还知道无痛安乐死,底线稍微灵活一点的做的比屠夫还过分,还让人恶心,抽筋扒皮做帆,龙魂磋磨数百日之后投入龙骨龙皮法帆里当器魂。
那些暂且打不过的,没辙也就算了。
上一个敢张嘴的罗刹已经被他敲锣打鼓的送去地下。
至于这些牛鬼蛇神,张珂也帮他们一把。
随着张珂的心意,周围的流水猛的加速起来,水精,法力散入其中让温顺的河水也变成了锋锐的刀片。
但凡实力稍差的,就抵挡不住流水的冲刷,都等不到法力耗尽,
鳞甲,皮膜,血肉,筋骨
一层层的切割下去,各色血水流淌出来将河水都染的五彩斑斓。
浓郁的血色,伴随着破碎的血肉,筋骨飘散在河面上。
这堪称恐怖的场景,看得岸边的人们魂都要吓飞了,道士们更是叫苦不迭。
虽然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这桑干河里的牛鬼蛇神们怎么了,要挑这么个时间厮杀起来,但这场面,已然失去了控制。
想着用纸鹤,祭文之类的方法把消息传出去,但每当他们付诸行动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一道幽冷的目光,正在河底暗暗注视着他们。
有不信邪的,结果刚抬手就有一个浪头拍过来。
等流水落下,跟碎肉一起倒下的还有一具被刮的干干净净的尸骨。
血肉尽去,五脏六腑原封不动,看着骨头架子在地上颤抖了一会儿才停下动静......
阴曹地府,恐怕也就这样了吧?
岸上的人胆战心惊,河里的牛鬼蛇神们哀嚎痛哭,如刀锋般锋锐的旋涡,不断的切割下有几个能独善其身的?苦苦支撑的那几个在接连几道浪头的摧打下法力出现了阻塞,紧接着就是酷刑。
往往刚被卷到旋涡里,意识里就只剩下痛了,根本提不起力气来。
就算骨头最硬的那一个,张珂也趋身上前左手抓着它的脑袋,右手握着神印对着头盖骨猛砸。
一下,又一下。
等它昏昏沉沉散去了法力,被旋涡卷的剃光了,才捞回来抓在龙爪里,捏的骨头咯吱作响。
把玩着手里的蛇头,张珂的目光却眺望向了下游。
在临近桑干,永定两河交界处,还有一座放置了斩龙剑的桥在等着他。
当然,对张珂来说这斩龙剑也不单纯是弊端,至少他现在在桑干河掀起腥风血雨,某个大鳖只能在永定河底,露出一颗——头阴恻恻的盯着他看。
“再看,再看等会儿把你炖汤喝!”
张珂恶狠狠的道。
上次,那不知道哪儿来的钩蛇,张珂怀疑就是这老鳖给他找的麻烦。
不同于浑河的老龟。
龟本来就是龙族的管家,而且老龟在上一任河神那儿学过规矩。
而这老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占了永定河。
不过虽然成了永定河的河神,但这老鳖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光是它的外表就知道不正常,鳖的身子上顶着人的脑袋。
而且,桑干河河神上下统御之后也是六品的神位
作为桑干河的上位河,永定河神最少也得五品起步吧?
结果上次匆匆一面,感觉这家伙比自己厉害,但也厉害的有限,而那个时候张珂才七品。
一个六品都不太能算得上的永定河神,
放在眼前,这让他怎么理智?
之所以张珂这次跟罗刹谈条件,又跟牛鬼蛇神们耗时间,而不是碎了龙珠直接莽穿,为的就是这个老东西。
它对张珂心存觊觎,张珂也贪心它屁股底下的神位。
永定河神啊!
接管了桑干河,永定河,凑在一起那可是能叫一声治水的!
当然,现在的治水比不上春秋时期,更比不上上古,甚至因为副本上限的问题,张珂顶多坐到六品的位置。
但,第一梯队跟最强之一这其中可是天差地别。
反正那把斩龙剑高悬着,
张珂不敢过去,老鳖也不敢过来。
正好,他处理了这些牛鬼蛇神还得整理一下,才好登临神位。
可他的想法老鳖能不懂吗?
就在张珂着手就位桑干河神的时候,下游的永定河忽然汹涌起来,银光闪闪的水面上忽然闪过一个黑紫色的身影。
身影只是一晃而过,
但张珂却提起了心。
看着这东西从永定河一路逆流而上,短短十多分钟横跨几十公里河流,直到石桥下,仍未减速,闷头直接撞了上去。
随后,就看到金光一闪。
伴随着剑气斩下,带着尾刺的半截尾巴被水冲了上来......
《续博物志》卷二
先提山有钩蛇,长七八丈,尾末有岐,蛇在山涧水中,以尾钩岸上人牛食之。
第四十六章 我也不想,可谁让它亮血条呢?
跟张珂猜想的一样。
那条不知名的钩蛇确实来源于永定河。
不知道老鳌花费了多大的功夫,才从历史的坟堆里刨出了这个玩意。
折损在斩龙剑上显然有些划不来。
但是,现在不是计较亏不亏的时候,明知道张珂跟它两者之间必有一战,而斩龙剑处于桑干河的末端。
它所在的石桥下游,属于桑干河的流域还不足十公里。
对张珂来说连鸡肋都算不上。
但斩龙剑的存在,却能让老鳌望而却步。
这把剑只要还挂在桥上一刻,老鳌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珂就任桑干河神。
等到了那时,张珂七品它也才刚扒着六品的线。
实力相差不远,对方又是龙族,虽说现在半死不活的,可谁让龙族天生就高人一等呢?
听调不听宣是两者最好的相处模式。
你不惹我,我也不搭理你。
可眼下大厦将倾。
规矩?
呵呵,除了人族,你看看现在天底下谁还守这玩意儿?
头顶没了漫天仙神的管辖,
更见识过两宋时期,四海龙族从祥瑞,象征——沦落到被囚禁在国都的地下,因背负着国运而日渐消瘦。
即便死了,也能炼制法器,丹药,剩下的还能端上餐桌......
既然那些人族都能吃,那我又比他们差了多少?
吃了这条小龙,夺了它的龙珠,而且桑干河神的位置刚好落在手里,一统浴水...一箭三雕的计划,损失区区一条钩蛇而已,大不了日后再去地下挖......
也不知道老鳌给了多少好处。
被斩断了一截尾巴,身受重伤的钩蛇在河底缓了缓,竟然再抬头朝着石桥撞了过来。
虽说又有一道剑气射下,
可仗着皮糙肉厚,钩蛇硬顶着鲜血淋漓的脑袋,一头撞在了桥基上。
“轰隆!”
大片碎石崩飞,巨大的力道让桥梁上出现了道道裂痕,虽然还没垮塌,但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它看着自己的杰作,发出类似虎兽一般的吼叫声,转身一阵蓄力,然后朝着石桥直接撞了过去。
第二下,
石桥崩塌,斩龙剑也顺势落入了水中。
顺着重力,向河底沉去。
完成了任务它兴奋的抬头吼叫着,脑袋依稀想起了之前的嘱托,它下意识的就想往岸边游,爬到岸上避避风头。
顺便,
它刚才可看到了,上游的岸边聚集了许多人。
都几百年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食了,钩蛇自然嘴馋,顾不上流血的脑袋,挥舞着足肢游动着。
但下一刻,原本正沉入水中的斩龙剑,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
随后,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调转方向,朝着钩蛇的腹部刺了进去。
腹部被割开一个巨大的裂口,
花花绿绿的内脏混着黑紫色的血液流入河中。
然而钩蛇却顾不上这些,
在他的身体里,斩龙剑一路向上,切割血肉,穿刺内脏,直达大脑后才“嗡”的一声射出最后一道剑气。
伴随着钩蛇的脑袋从内而外的炸开,
一柄锈迹斑斑,像是在浓酸中浸泡过的长剑也旋转着插入了岸边的土地。
看着缺头缺尾的尸体逐渐下沉,来到近前的老鳌有些伤痛的感慨:
“你的任务完成了!”
斩龙剑!
作为防止龙种走蛟,引发洪水祸害人类的第一手段,怎么可能扔两道剑气就算了。
桥上过的无所谓,
可但凡妖邪,尤其是龙种想从桥下通过,就必然逃不过去。
最终要么是妖邪身死,要么斩龙剑断,没有第三个选择。
当然,桑干河的这把剑也是时间不久,刚好是洪武朝那会儿新挂的,剑气凌冽,老鳌不敢尝试,才拿钩蛇来试试,结果.....钩蛇没了。
虽然这玩意饿了几百年,远没有过去那么凶狠了。
但,事实证明,它的眼光还是很明智的嘛!
那现在就是时候处理这条不开眼的小龙了!
老鳌抬头,瞬间目次欲裂。
就在石桥被钩蛇撞塌的时候,张珂也毁了龙珠,感受着生机跟法力源源不断的灌注到自己体内,冰冷的血肉再次焕发生机,他嘿嘿一笑,一挥手。
顿时,桑干河上掀起滔滔巨浪。
狗狗祟祟藏了这么久,不就为了这老鳌?
上次时间紧张,张珂担心被对方拖垮,可现在法力充盈,身体鲜活,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探探这老鳌的底。
老鳌那张人脸上露出的悔恨跟怨毒,嘴里念叨着恶毒的诅咒。
这些张珂都不在意,毕竟尊老爱幼么。
但,当一方小小的玉印从它的脖颈处漂浮出来时,张珂瞪大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
恍惚间,在老鳌的头顶,他看到了一截血条。
......
原本天高云阔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漆黑的铅云笼罩。
云中电闪雷鸣,
没多大一会儿就有戚戚沥沥的雨水落在地上,且眼看着雨滴越来越密集,雨越下越大。
倾盆大雨之下,岸边的人们被浇的透心凉,原本晕厥倒地的府尹感受着身下黏腻的泥水终于忍不住呻,吟着睁开了眼,打量着四周。
目光落在桑干河上,
昏暗的天色下,风急浪高,浑浊的河水一遍遍舔舐着岸边的土地。
大片的泥沙被汹涌的水流冲走。
原本的河坝下更是有浪潮拍打的声音,源源不断。
随着节奏,河坝也轻轻晃动着。
如果说河坝的晃动还只是让人揪心的话,那么肉眼可见的,暴涨的河水就让刚醒过来的府尹差一点再晕厥过去。
群妖乱舞这种事发生在他的治下,已经很挑战乌纱帽了。
再来一场洪水,别说帽子,脑袋估计都留不下来。
难不成他跟今年的值年太岁相冲?
被人拖着远离危险区的府尹,一边想着,一边看向昏暗的河水,恰好一道闪电将天空照亮。
闪电下,他看到了河水中有一庞然大物一闪而逝。
下一瞬,府尹只听到一声震天的龙吟。
昏暗的河水中,突兀的卷起一道数百米高的巨浪,浪潮之中隐约可见一庞然大物的身影。
而在对面,河道的下方一个高大的如小山般的躯体,正顶着洪水一步步逆流而上。
第四十七章 爆金币咯!(求追读)
潮起,潮涌!
两股对立的洪水相撞,激起滔天巨浪。
逸散的流水,舔舐着途径的一切,河坝;码头;房屋...所过之处墙倒屋塌。
在极短的时间内,桑干河两岸被席卷的洪水冲作一片泽国。
岸上的不过是余波,真正的洪水被束缚在河道内,正形成一片旋涡飞速旋转着,而在旋涡深处则是一个如山般的身影。
四肢落在淤泥深处,撑起了它的身躯。
老鳌宛若小山般的身躯横亘在洪水中,稳若泰山,抬起粗壮的脖颈,微眯着双眼看向天空。
在它的视线尽头,天空中层层叠叠的铅云中有一道纤长的身影若隐若现。
伴随着它的腾飞,云层中的雷鸣愈发密集起来。
下一瞬,一道雷电落下,劈在老鳌的背上,在它的甲壳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
但这一切却并未结束,
紧接着雷声愈发的密集,一道道雷电像是批发似的从天空中坠落,根本不留空闲,接连不断的在老鳌背上炸响。
悠闲的站在洪水中心,原本感受着水流的冲刷,老鳌对张珂还心怀不屑,拿洪水来冲水族,脑子没出毛病吧?
冷哼的声音都在喉咙里了,结果硬是被从天而降的落雷给劈了回去,紧接着电闪雷鸣,霹雳啪啪的闪电从天而降,将它变的格外刺眼。
下方,老鳌经受着雷电的洗礼。
而在云层中的张珂却没有过多的关注。
此刻,他正沉浸在这强大的力量之中。
如果说操纵江河,流水是龙种刻印在dna上的本能,是天生就掌握的技艺;那么行云布雨,电闪雷鸣就是龙的象征。
就像是大猩猩跟人,同属于人猿总科,却天差地别一样,蛟;虺;虬;蟠螭同属于龙族,却只算得上龙种,只有长满了五根爪趾,头生龙角,才能称之为龙。
从成为蜕变成龙的那天起,血脉中流淌的力量就会自然浮现,行云布雨,暴雨山洪均是这股力量的体现,而掌握雷电自然也是这股力量的延伸。
游戏里,只用了【行云布雨】简单的四个字。
像是某些工作总结,看标题平平无奇的模样,但切实了解过后才明白这短短四个字承载了多么深厚的东西,而且这近似的四个字让张珂想起了自己现实的面板....
很快,思绪收回。
看着在雷电洗礼下饱经折磨的老鳌,他的双眼淡漠无情,龙口一吐,高昂道:“兴洪!”
下一瞬,老鳌周遭的旋涡突兀的减缓了流速。
但没等老鳌松一口气,一股巨浪猛的从它身后来袭,浪潮并没有席卷水面,而是在距它不远的地方一个猛子向水下钻去。
在杂乱的水面上留下一道道波纹。
老鳌顶着落雷,忍耐着后背几乎碎裂的痛苦,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它从来都没想过,更不知道龙族还有这种死而复生的手段,如果事先知晓,那即便不当场奉上神印,也会有多远走多远。
哪像现在,权柄上被龙族跟桑干河本地神权抗衡,头顶牛鬼蛇神们最害怕的雷电,虽说凭借龟壳它还能撑许久,但怕就怕....
正踌躇的老鳌突然身体一僵,面色猛的一变。
他那张皱巴巴的人脸张嘴却发出了不属于人类的痛苦哀嚎,片刻之后,它的喉咙突然鼓动,紧接着一股墨绿色的腥臭液体直接从口中喷涌出来。
其中,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迹。
“奸诈...卑劣!
你身为龙族的高傲呢?
身为神明,怎么能如此肮脏....”
嘴角流淌着怪异色彩的液体,老鳌痛苦的低吼着。
它撑着一口气想拼一把,把张珂从天上拉下来,让这龌龊的东西见识下什么叫莫欺老年穷,然而刚一用力却感觉腹内一阵搅痛,像是有无数的尖牙利齿在其中撕咬一般。
而事实上它感觉的没错。
既然水流能像刀片一样锋锐,那模仿下高压水枪也不是什么难事。
刚才的浪潮就是一道高压水流,只不过张珂并没有想着靠这玩意能帮老鳌蜕皮,反而借着老鳌用力抵抗落雷的功夫,推门而入。
嗯,众所周知,用力的时候花会微微放松,那么...
高压水流冲开了大门,那后续的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趁着老鳌还没闭门的时候,张珂将自己麾下的那些鱼人们都一起打包送给了老鳌。
尖牙利齿在它的腹中蚕食
头顶背后又有落雷不断轰鸣。
眼看着老鳌四肢再无力支撑身体,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塌在水中。
它不断尝试着想再站起来,但张珂又怎么肯给它机会,爪子用力一挥,神印从天而降砸在龟壳上,砸了老鳌一个趔趄。
它的再次倒下,更是溅起浪头无数,向四面八方席卷。
紧接着,张珂从天空中落下,踩踏在老鳌的龟壳上,四爪在龟壳的边缘,用力下踏。
看到张珂的莽撞,老鳌痛苦的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扭过头,大张着嘴巴就要咬在张珂的脖颈上。
但没想到,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在它回头的同时张珂也低下了头,张嘴一吐将即将碎裂的龙珠吐入了老鳌的喉咙深处,紧接着他一个闪身再次腾飞到天上。
下一瞬,一抹剧烈的光芒自老鳌的嘴巴里绽放。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小山一般的尸体自内而外的炸裂开来,碎肉给五颜六色的内脏崩的满天都是。
混杂在雨水中落向四面八方。
而唯独有一抹亮光,逆着方向自下而上的飞往天空,最终在张珂的面前停了下来。
‘永定河印!’
看着上面的字样,再看一眼炸的满天都是的老鳌,张珂叹了口气:“放心去吧,之后我会为你刻碑立传......”
毕竟,死法这么独特且富有新意。
不记录下来,让npc们见识见识挺亏的。
当然,张珂他有更好的,之前游戏不是临时更新了两个新功能吗?
一个副本强制脱离功能,一个剧情回放功能
强制脱离张珂还没试过,但字面意思,应该是个“自断经脉”,省的以后被活捉了还得看自己被抽筋扒皮。
剧情回放....不知道游戏有没有新的见解,但张珂认为,可以把每个精英怪跟boss的攻略画面留下来。
当然,前提是成功的那些。
第四十八章 治水之神
【你获得了永定河-神印】
【检测到你拥有浑河-神印,桑干河-神印,永定河-神印,确定旧有河神已经消亡,正在确认法理】
【检测到你拥有身份苦海-龙太子,已豁免?检测,你已拥有三河继承权】
【你正在炼化-掌握浑河,桑干河,永定河....】
【神权融合中——融合失败,你获得了治水水神印(残/缺)】
【《汉书·地理志》:“阴馆累头山,治水所出,东至泉州入海。
因朝代更迭,水路变换,原治水河系内众多支流消亡,主河道流域大范围缺损,现治水神权有缺,故降到五品】
【因为天地衰败,法理倾颓,你的神权再次削弱(六品)】
【你就职治水水神(六(?)品)】
【你获得了现治水版图内水神权柄,掌握灌溉;兴洪;降水;渔获;水利....你掌握的幽冥权柄得以提升,你掌握的大地权柄得以提升。】
【你已获得分封属神的权利,你获得兵马自建权】
【因为你与属地王朝没有签订契约,你无权享受正祭】
叮叮当当,伴随着一连串的声音想起,张珂感觉自己被再度拉到天上转了一圈。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条浩瀚,雄浑的河流,隔着画面磅礴的水汽依旧止不住的扑来。
水中虾蟹河鲜无数,更有许多闻所未闻的水中生灵。
岸边古树林立,飞鸟走兽更是随处可见......
知道这个可能是治水原来的模样,张珂想细看几眼,但下一刻,眼前的画面崩碎,他再度回到了大明。
昏暗,阴沉的天空下,
清澈的流水自源头涌出,很快便混入泥沙变得浑浊,再流经桑干河掺入了瘟毒,血肉...河底尸骨散发的怨气也混杂在水中。
各种原料,将河水渲染的光怪陆离。
整个治水,除了源头外,都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跟画面里生命之河的模样天差地别,反倒改个名字叫忘川河挺应景的。
不过话说回来,
虽然治水看起来乌漆嘛黑,乱七八糟,好像还是个高位截瘫?
但总归是他游戏里的地盘。
把张珂的实力提升到了六品。
尽管不知道,这个重重限制下的六品有多少水分,但从他登基到现在,周遭环境风平浪静来看。
应该还是挺硬的。
这也跟神战的规则有关,毕竟六品以上无法参与么。
至于究竟是大于还是大于等于,反正他都站在了山顶,整个大明活着的且有这个能力的应该不多了,而且它们可没有张珂死了重来的手段,在摸清楚情况前,暂时应该不会打上门来。
而且,作为治水水神,现在张珂掌管的流域范围从大同·府直达津门。
整个大明北方几乎都在他的监视下。
不管是牛鬼蛇神还是人族,但凡有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刚好趁这个机会,熟悉一下。
治水水神的神权比浑河跟桑干河大的多了,
附带的技能更覆盖了这具身体自带的技能表,而且还多了好几个词组。
虱子多了不愁,
反正治水都烂成这个样子了,张珂再折腾折腾也无伤大雅。
毕竟来都来了
唯一遭殃的,应该是这一千公里河道,流域两岸的田亩,接连两次洪水席卷之后,注定今年会面临绝收的问题。
饥荒会成为今年大明北方的头等大事。
但,这是副本里的大明朝廷,官员们要考虑的事情,张珂能做的很少。
虽说,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但早在先前一次次的游戏里,张珂已经学会了沉默。
在游戏通关跟自己的道德感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心情不佳
治水卷起上百米的巨浪,轰隆一声冲垮了一座庙宇。
再一卷
一座座金光闪闪的佛像,黯淡的银块,还有海量的铜钱被浪潮卷走。
佛像在河底沉寂。
而银块与铜钱倒是被分成了适量分量顺着溪流,地下水通往各个城镇。
等人们从井中,溪边打水的时候,突兀的蹦出银铜...
当然,钱跟粮食不能相比并论
但张珂也只是突发奇想,顺手而为。
关键在于,浪潮退去后,一个个从泥泞中爬起来的身影。
看着他们捏紧拳头,额头青筋直跳,却半句脏话骂不出来,只能边念诵着经文边修整废墟。
这才哪儿到哪儿,
如果不是担心兔死狐悲,玩的太过结果导致引火烧身的话,张珂有的是方法磋磨他们,毕竟玩过那么多刁民游戏,不当人的方法很多。
又点了几家,卷走了大量的金银铜之后,张珂才收手,将目光转回治水,试验起那些新得的技能。
一时间,治水上空风起云涌。
长达上千公里的河道上,有电闪雷鸣,有暴雨倾盆,无风无雨起巨浪...
虽然张珂再三收束范围,
但仍然有所波及,数十个码头,海量的船只被推翻到了岸边,惶恐不安的人们更是拖家带口的跑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哆哆嗦嗦的祈着,说着河神息怒的话语。
不予理会
逐步尝试
渐渐地,倒真让张珂有所发现。
治水泛滥的过程中,往往对周围的区域产生侵蚀,这个过程中流失的不光是水土,当范围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张珂发现这块地方的土地庙突然塌了。
紧接着那部分没沾水的土地也一起崩溃。
倒没被冲入水中,反而周围的土地突然变得像是淤泥一般,将它逐渐的吞噬。
在另一个视角,
张珂看到了,它逐渐的沉入到地下,透过地脉,坠落到那片天地之中。
看到这里,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罗刹的故事。
说,你跟蛮子6有什么关系!
彗星天降摧毁地块是吧?
要么在地图摧毁前获得胜利,要么就大家一起下地狱。
怪不得
这下就不奇怪了,眼看着世界毁灭,除了少数丧气鬼,剩下的人能不挣扎么?
这么说,龙族灭绝的还真不冤枉。
毕竟,站在对立面的是整个九州。
对应的技能全都尝试了一边,了解了一番之后张珂看向了自己。
准确来说是他的龙躯。
没了龙珠,他的龙躯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了。
第四十九章 蚌妖的诞生(求追读)
放着没用,又不想便宜别人。
不如拿来炼制一把武器。
神印毕竟是神权的象征,虽然很难被别人夺去,但想想出现在传说故事里的各种离谱宝物,不得不防!
更何况,万一碰上脏东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涂抹在神印上,张珂还怎么揣回怀里?
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而龙躯刚好是张珂的遗蜕,作为原材料造就的武器在合适不过。
只是....武器的形状...
刀枪剑戟?
斧钺钩叉?
武器本身是好的,但奈何张珂的底子一般,除了小时候劈砍油菜花,苞米杆子之外他就再没经过系统的训练。
比拼技艺不是他的长项。
在他熟练的掌握某项技艺之前,张珂更偏向于拳拳到肉,力大砖飞。
这么算的话,可选择的余地就不怎么多了。
而且,治水神印是残缺的,其中的知识也残缺不全,炼制的手法自然也是东一块西一块。
拼凑一下,也不是不行。
但张珂摇了摇头,
经历过凯丽那个表zi之后,他对赌一赌这个行为就有了心理阴影。
没办法,那就搁置争议。
拿起了神印,张珂开始惯例的梳理水脉。
神念顺着河水向上下游蔓延而去,受到感召的水精从流水中分离,汇聚成小河从上下两个方向滚滚而来的同时,张珂也驾驭着河底的暗流一路碾压过去。
沉尸,骨骼被浪潮推到了岸边,由一掌厚的土壤覆盖。
水猴子,尸妖这些安分守己的暂且略过,经常闲着没事儿拉拽人跟牲畜下河的统统碾死!
tnd,就是你乱扔垃圾是吧?
巡河将军们也被号召起来,前往治水主河上下游,以及各个支流,去寻找那些启智的水族,汇聚起来听从号令。
作为治水水神,张珂虽然被版本一削再削,但总归还是版本天花板,举手投足间都是惊涛骇浪。
大致梳理无所谓,细致的地方就得它们上马了。
在张珂的刻意控制下,笼罩在天空上浓郁的铅云终于缓缓的散开,太阳重新出现,光与热久违的落在大地之上。
而在阳光的蒸腾下,原本覆盖在水面上,逐渐堆积的灵机也轰然崩散,白雾滚滚直冲云霄。
升入云端,遇冷又化作细碎的雨滴落下。
原本灾难过后,一片荒芜的大地随着细雨绵绵竟从残败中走了出来,草木嫩芽顶开了头顶的土壤,扎根发芽,且迅速的成长起来。
天降生机,万物勃发!
有病治病,无病延年!
这便是灵机对世间最直观的影响。
在普通人的眼里,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趁着这万物勃发的机会,赶种良种,也能略做弥补;
对那些读书人来讲,这就是王朝国运蓬勃的象征;
在有心人眼中,这个祥瑞出现的可真不是时候,至少他们不能拿这件事来攻击朱老四得位不正了。
千人千面。
而对佛道两家,旁门左道,大明朝廷乃至于这天下的牛鬼蛇神而言,这是一场切切实实的甘霖!
从五胡乱华开始,这片天地就开始江河日下,再到五代十国,最后到前朝大元....
那群造孽的祖宗们一次又一次的被人闯入大门,让外族窃据九州。
鸠占鹊巢,要做的第一步,自然是得斩断原来的法统,才能引入自家的法理。
结果没想到,九州法统的根是被它们刨开了,也移植了自家的法理过来抢占地盘,但最终还是没站稳脚跟被赶了出去...
这也就导致了一个最坏的结果。
九州的法统饱经摧残后,在崩塌的同时,外族蛮夷的法理也在后来者恨屋及乌的心绪下,被拆解的一干二净。
他们倒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世界却纯亏一千八!
尤其是,还有大宋出了个歪招,搞死四海龙族导致江河湖神大量空缺,这相当于帮着踩了一脚油门...
直到现在,大明几乎踩在末法之劫的门槛上。
上上下下,无数人盯着,看着,日日煎熬,不少人都没熬过去,自甘堕落陷入了癫狂。
疯的都疯了,剩下的,没等来末法之劫,却见到了天降甘霖,灵气复苏。
几乎是第一时间,钦天监将天象的信息通报了上去,紧接着一道道圣旨在锦衣卫的护送下被发往天南海北。
一日后,
大真人抵达金陵城下。
相隔不到半日,数十位高功法师齐聚金陵,大和尚们紧随其后,跟着引导进入皇宫相商要事。
而那些没有收到邀请的,则用上了吃奶的劲,卜算出了大致方位后就背起了行囊,从五湖四海向着北/南方前进。
刚开始,他们还没什么感觉。
随着时间推移,身边的普通人逐渐稀少。
旁门左道,高原佛,关外萨满,巫师,三教九流以及牛鬼蛇神这些身影愈发频繁的出现在北方的各个城池,村镇。
带来了更多的贸易,但同时也掀起了混乱。
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甚至夜幕降临家家户户就算大门紧锁,每到第二天,也总有数十人失踪。
一时间,当地府衙压力瞬间爆表。
消息传到金陵,皇帝震怒派锦衣卫北上,同时高功以及大和尚们也带上了使命,刚出城门就一路狂飙。
而落在最后的大真人,微微一笑,随后带着几位高功从高空的云层,先一步离去。
一路上,电闪雷鸣。
撞到手上的倒霉蛋,来不及反应就被顺手劈成了灰烬。
......
三教九流,牛鬼蛇神,这么大张旗鼓的动静根本瞒不过张珂,发觉的第一时间他就从沉浸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短短几日,洪水泛滥,淤泥遍地的两岸变得郁郁葱葱。
飞鸟走兽,纷纷抢先一步落户在河岸附近。
吮吸着逸散的灵机,原本浑浊的双眼迅速变得清明,灵动起来,虽然没能够炼化横骨,但已经能听懂人言,懂得修行。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张珂真正关心的事总算有了结果,在海量灵机的灌溉下,以及隔三差五用【点化】促进,有几个蚌壳总算有了人形。
张开的蚌壳内,一个肤白貌美,穿着凉爽的少女,低着的脸颊赤红的仿佛要滴血一样。
第五十章 船新版本
怎么说呢...
首先很棒!
是全所未有的纯新体验!
唯一的缺点也就是水族身上大多都带着粘液,蚌也不例外,让人有些不适。
但好在这是在治水水底,自己的地盘,,除了在蚌壳里羞涩的少女外,周围更没什么外人。
蚌的意见?
张珂也不知道,毕竟这些蚌·女都是他用灵机硬灌出来的,相当于速成产品,心智上也就比那些咋咋呼呼的鱼人们好一些。
连小妖都算不上的蚌·女,能像是小猫小狗一样,表达一些简单的“感情”,就算不错了。
说话就更别想了。
炼化横骨,是人以外种族化形前最后的门槛。
就算张珂没日没夜的去培养它们,花费的时间也得以年计。
太不划算!
不如就保持目前这个样子,人头大小的蚌壳刚好被张珂拿在手中,顺便,靠着他更近也好吸收第一道灵机。
条件张珂已经创造好了,至于能不能更快的脱离蒙昧,变得跟故事里一样,身娇体弱,能歌善舞。
就得靠它们自己了。
而这也不是个例,迄今为止,张珂将治水上下,大部分支流都简单梳理了一边。
结果,水族凋零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能达到阴神的寥寥无几。
像是老龟那样,活过了三四百岁,还不到三位数。
剩下的大多都是龙鲤这个层次,百多年,两三百年,会几个小法术,仗着身体素质混饭吃小妖。
不会说话,但可以交流。
前提得是水族,亦或者张珂这样的水神。
这种情况,都不需要牛鬼蛇神之流,碰到家伙事好点儿的钓鱼佬都跑不及。
被人家钓到船上,剖腹刮鳞,当成一餐饭食。
嫌弃...
原本张珂想着是浑河地方小,只要把地盘放大就可以了,结果...终究还是他一人扛下了所有。
一想到,治水上下,千百万张口正嗷嗷待哺,张珂就有些头痛。
他是来玩游戏的,而不是给人家当保姆的!
坐在粗糙雕琢的玉石床上,张珂摩挲着手中的微型蚌·女,略显粗暴的动作让它不停的躲避,但也只是微微退让,绕到侧面又眼巴巴的贴上来,靠在张珂的指间,环抱着他的手指。
张珂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自己能从治水水族身上收获什么。
唯一有用的,正拿在他的手里。
“也不知道,等商店开启之后,能不能把你们直接买出去...”
这要是能实现,亏肯定是亏,自己培养还得自己花钱买,血亏!
但,也算是节省了现实时间。
只是水族似乎不太够用,在能够化形之前,水族都不能长时间离开水。
老龟是例外,乌龟本来就是水陆两栖。
如果找现实里的家政保姆,还得找陆地上的生物。
而且还得是好看的,弱小的。
倒不是害怕噬主。
太强的,游戏中好养活,但现实里张珂很难满足它们生存的需求,总不能靠吸阳气过活吧?
而且,故事里,接触过阳气的妖物就像是—一样,之后只会越陷越深。
......
张珂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于兴奋了。
现在的他跟那些看到一美女就忍不住幻想,未来孩子叫什么的**网友没什么区别。
但,蚌·女实在太可爱了!
小巧精致,贴人的同时还会互动,这可比什么猫猫狗狗要好玩得多!
要不是昨天晚上,他就发现河岸边逐渐开始热闹起来,今天他还在玩养成游戏。
......
治水两岸。
随着灵机的滋润,草木苏生,鸟兽迁徙,已然有了一两分上古时的情景。
但自从昨夜开始,岸边物种和谐的氛围就被外力打破。
夜深人静,突然鸟飞,兽惊,四下奔逃。
紧接着一个个身影出现在荒郊野外,随着神神叨叨的吟唱声响起,一个个僵硬的身躯,从棺材板里爬了出来,瞪着无神的双眼癫狂的闯入林中,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而在另一个方向,也有散发着血腥味儿的幽魂怨鬼,慢悠悠的飘荡过来。
有巨兽藏匿在山坡,林间的阴影中暗自窥探,也有似人非人的玩意直勾勾的看着河水,仿佛目光能够透过水面,看到些什么似的。
这种井然有序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甚至都没人来到河边,它们自己就爆发了内乱,直接开撕。
各种五花八门的邪门法术,让人目不暇接...
就扫视了一边,张珂就感觉到后脑勺的头皮发麻,各种鬼哭狼嚎,冤魂索命的画面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浮现,一副直冲脑海的模样,好在下一刻,神印一闪,这些画面伴随着一缕黑烟在他眼前缓缓消散。
手掌的力气不由得加大,蚌·女面露委屈。
张珂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看了一眼飘散的黑烟,他的脸色漆黑。
您这比404还狠啊!
您这看一眼都得遭殃?
而且,随着场面越闹越大,那些早先被张珂扔到岸边用土埋起来的尸体,骨头架子们受到怨气跟血煞的影响,也飞速蜕变的,有些原本就带点邪门的更是一脚踹开棺材板,疯狗一样抓着活物就下嘴啃。
新生血液的加入,让原本还算克制的战场变得更加混乱。
不断的有人倒下,又被旁人“叫”起来,作为耗材重新加入了战场。
死伤在加重,
但不论是张珂,还是林子外的存在,对此都不关心。
因为他们知道,这只不过是正文前的序幕——正式开始前,总得有一批垫子。
张珂的神念,悄无声息的将河岸两侧笼罩。
同时上游原本潺潺的流水,开始缓慢的提速。
他在等,等争端结束,就先下手为强。
好不容易催生起来的树林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张珂倒是没有了顾虑,那索性洪水洗地,留下来的才有资格被他正眼相看。
不过可惜,没等到他出手,远方的天空中一团雷电雨云正朝着治水迅速靠近。
下方雷电轰隆作响。
伴随着天空中迅速接近的乌云跟雷鸣声,地上那些原本淡定的存在也渐渐地慌了神,想要暂避锋芒,但一切却已经晚了。
第五十一章 梦回大汉(求追读)
驾驭着风雨雷电,缓缓落地。
来人正是大真人。
只是,相比于上次相见还算和善的面容,
此次他看起来格外的凶暴。
好像秋日里的干柴,
差那么一点火星,就会变成焚城的烈焰!
视线环视周围,看着一片狼藉的岸边树林,看着满地的残·尸·碎·肉,他眉头紧蹙。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飞蛾看到了烛火都忍不住,更何况这些牛鬼蛇神,它们煎熬了一代又一代,陡然看到了希望,不拼命才怪了。
也就是他靠着天师印,外加驾驭着雷电而来,才震慑住了这群家伙。
但这也是暂时的。
利益面前,爹妈都能抛在脑后,他这个大真人又算得了什么?
他可没那份法力,能把在场的牛鬼蛇神们都杀了!
只能拖,
等后续各家各派的阳神真人们跟上来,等那群和尚们以及后续大批的锦衣卫。
到时候大军开道,兵锋所指,万物俯首。
而且,看这“人山人海”的场面,怕不是整个大明,连带周边各国三成以上的妖邪都聚了过来,剩下的不是距离远还在路上,就是实在动不了。
这要是能一网打尽,今后百余年都用不着担心有妖孽作祟。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也就是后续人手不足,万一放跑一部分也太遗憾了!
心中盘算着,转过头大真人的脸色猛的一变。
这他n的真是大明,而不是大汉?
tm的,好端端的桑乾河怎么变成了治水?
彼其娘之,这回麻烦大了!
一时间,大真人的脸上神色变幻,颜色也一会儿一变。
河流名字的更替,不光是朝代的更易,同时也往往代表着神位发生了变化。
因为各方面因素,后者是要弱于前者的,再加上河流改道,水土流失,以及因为战争跟意外造成九州土地的缩小,这些都会造成神权的流逝,神灵品级的掉落。
这个过程往往是不可逆的!
这条河,早在隋唐时代就被更名为桑乾河,金朝改称卢沟河,前元跟现在又有着浑河、小黄河、无定河等诸多称谓。
一来是顺应天时,二来削弱神权也方便封神。
毕竟皇权不下乡。
各朝各代,皇帝的旨意能直接管辖的范围都很有限,更别提自强汉以后,天命被削后,神鬼志怪的兴亡更替就已然不是帝皇能掌握的了。
但又不想坐看权利流失,然后就有了更加细碎的土地,山神,城隍三个神系。
河神也差不多。
思来想去,他还是难以理解,这水神是怎么逆天而行,搜集神权,把支离破碎的河流再度一统成治水的?
给他时间,别不会把浴水抬出来吧?
那可真tm的梦回上古......
......
是本人吧?
怎么愣在那里不动了?
那我要不要露面?
当大真人驾驭着风雨雷电来到河岸边的时候张珂就已经开始盘算说辞,同时扩散神念防备着光头们再不声不响的出现。
可左等右等,不光光头们没出现,大真人也愣住了。
而且那张脸,像红绿灯一样,一会儿一个样。
看样子心绪很不稳定
初次见面发生了变化,张珂自然不会还按着先前的计划。
他选择观望。
同时,松开了手中玩的正开心的蚌女,小家伙儿一脸茫然的被水流推出这片水域,随后张珂拿出了神印。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念诵了几遍净心神咒,大真人停止了变脸,随后站直身体,朝着河水拱手:
“还请水神现身一见!”
随着话音落下,张珂的耳边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而且还连续重复三次。
看样子,是跟祭文类似的手段。
不管你愿不愿意,听不听得完,时间地点合不合适,反正我说了你那边就听得到。
这也是身为神,最无奈的一点。
面对投诉跟上方无法拒绝。
诚然,
这种方法确实好用,能定时定点搞到对应的神明。
但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运气好,对面心情好,事情处理掉之后折福折寿。
运气不好,处理事情之前你就得死,死后还得去阴间遭受刑罚。
这也是代价。
不过这跟大真人没什么关系。
道士,和尚本来就有这个资格,大真人只不过是简化了一点点祭祀的流程罢了。
摸索着手中的神印,张珂沉吟,有些不确定这是先礼后兵,还是鸿门宴。
本来打算再观望一回儿的。
结果人家敲门了,再装没看见也不太说得过去。
于是张珂起身,一步踏出,下一瞬他已然出现在河岸边。
而在距他不远处,大真人凭空变出了一个石桌,上面摆好了茶水跟蔬果。
“条件简陋,水神见谅。”
“天师说笑了,”
张珂摆摆手,同时也跟着改变了自己的说话方式:“不知真人来此有何贵干?”
“可不敢称天师!”
“那大真人?”
大真人挑挑眉,看来这水神消息并不闭塞,还懂得门内的称呼。
心中思虑着,却抬手引导张珂坐下:
“水神这么称呼老朽可是折煞了,不过一山野道士罢了,承蒙陛下不弃给了个封号。”
“此行,原是为了探寻天地大变之因,见了水神老道的疑惑倒是消解了不少。”
“不过,只凭揣测,实在难以回复陛下,这也只能跟水神这里讨个答案了!”
面容和善,言辞恳切,
一边说着,一边还帮张珂沏茶,属实在态度上做到位了。
他的意思张珂也明白,
简单来说,懂得都懂,不多解释,知道就好,利益牵扯...
呸!
这老头一张嘴就是老海王了,全想着让张珂主动,配合。
张珂真要是什么都知道,他还坐在这儿干嘛?
早跟着攻略去通关副本了...
想了想,人老奸,马老滑。
感觉自己也不像能嘴遁的人,不如摆...咳咳,坦诚相告:
“真人要问,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问吧,反正知道就说了,不知道就拉倒自己想办法圆去。
治水水神配合的态度倒是让他松了口气,毕竟眼前的这玩意都能逆着天地成神了,真起冲突他也不确定自己就一定能讨到好处。
大真人怎么了?
大真人要能谁都给个面子,就不会被人摘了天师的名号了。
第五十二章 看看你都保护了什么!
“也罢,那老道要冒犯了!”
“第一件事,这最近一个月内北方水患频发,流域沿岸各府各县都受灾不轻,陛下震怒,诏令要老道来处理这事。”
“这一路过来,情况大概是了解了些。”说着大真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灼灼的盯着张珂:
“作为治水之神,治水泛滥你得给个解释,老道倒是好说话,只是陛下跟民意可不好糊弄!”
大真人的手指在石桌上点了点。
“轰隆隆!”
突兀的,漆黑的雨云中,猛的闪过几道闪电,紧接着隆隆雷声在头顶响起。
地面被闪电短暂的照亮,一双双或绿或红的光点在漆黑的山林中随着光芒忽明忽暗,分外惹眼!
牛鬼蛇神们,仍未离去。
先不说它们知不知道张珂跟大真人的身份,但就算真的知道又怎样?
灵机就是从这条河起源的,成神登仙的秘密就在眼前。
现在,刀枪抵在眼前都不能迫使它们后退一步。
也就是天雷让它们有所敬畏,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大真人也是抱着跟它们近似的目的来的。
他们都想知道,这北方,这治水发生了什么事。
更想知晓,灵机的出现是昙花一现,还是——这片天地真的有救了?
只要这两人不轻举妄动,那它们也乐意保持着暂时的宁静。
此时,听到大真人的问话,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张珂身上。
心神波动,怨气,煞气也有意无意的蔓延开来。
常理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此时治水两岸的灵机太富足了,跟这些怨气,煞气混在一起;
地上躺尸的死尸,骸骨隐约又有了动弹的能力;
煞气混入血液,于泥泞中流淌,在低洼处汇聚之后纠缠交织在一起;
残存的树木,受到影响,此刻也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呜呜——”
随着一股刺骨的寒风在林中吹起,周围响起了哽咽的声音。
张珂没搭理。
眼皮子地下,一群渣滓能闹什么大动静?
收回旁光:“水患,这事真要算的话跟本神可没什么关系,这口黑锅我可不背。”
“这天底下冤死的人口,真要报仇那就去找皇帝,找国师去。”
大真人眉头紧蹙,这事情怎么可能扯这么远,他想开口反驳,但看着张珂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就压住了心中的想法,他倒想听听这水神能说出什么歪理邪说。
结果没想到,他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迁都幽州是你朱家皇帝定的吧?
这倒也没什么,可当初定城池模样的时候,是哪个祖坟炸了的开的口,要照着哪吒模样建?幽州苦海为什么干涸,这件事我不信你们全不知晓,知道内幕还这么做?”
“这也就罢了,你受天命,既寿永昌。人族势大,惹不起,但走总行吧?可就打包家产的功夫,来个将军照着本神胸口就是一枪,直穿心肺!”
说到这里,张珂顿了顿,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我那老掉牙的爹,要去理论,谁曾想这姚广孝摆下鸿门宴,请了神兵天降把我父子捉拿,压在锁龙井底......”
瞥了眼疯狂吐苦水的张珂,大真人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这水神要没胡诌身份,他要真是那苦海老龙王的儿子,那这件事...确实是皇帝跟国师做过分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过分。
紫禁城所占的地方,在过去叫幽州,最早能追溯到汉朝,再往前这片地方曾经被水覆盖,跟东海相连,但又泾渭分明,而且因为水质苦涩就有了苦海之称。
既然是海,那有龙王也是理所应当。
这倒没什么,但坏就坏在某一天,那位三坛海会大神临凡,刚好路过苦海,发现了住在山里艰苦过活的人们,大发善心再加上历史残留问题,人狠话不多,直接动手把老龙王一家抓起来填了海眼,用白塔镇压的同时顺便推平了苦海。
人们安居乐业,大神心安理得的上天,事情看似完美解决,但从来没人问过老龙王一家的感受。
当然,历史残留了,这也不重要。
事情麻烦的地方在于姚广孝这老东西,首尾不干净!
让这龙子跑出来,这就麻烦大了。
至于治水的问题...众所周知,九州这地界,越古老的不一定越强大,但强大的一定古老!
活在秦汉以前的苦海龙太子,虽说被填在海眼里到现在有什么本事也该废了,但奈何人家底深厚啊!
知道了前因后果,大真人现在反倒庆幸,这龙子拼拼凑凑只勉强混了个治水水神,而不是秦以前的浴水。
这要是浴水,以这份仇怨,估计等不到他来此地,早就水淹大明了!
以己度人,他是这么想的,自然也觉得张珂会这么做。
于是,现在事情有点走进死胡同。
原本他是带着任务来敲打这北方新生的河神,最好再打一场,没见他把“阳平治都功印跟三五斩邪雌雄二神剑都一起带来了吗?
就是为了绝对碾压的优势,让这河神服软,那之后将其并入大明神系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但谁曾想,对面的这玩意是治水水神。
虽然不知道这残废的治水还能保留几分神权,但治水的地位,总归是四渎水神以下排位靠前的。
真打起来,有印有剑在,他肯定不会输,而且以大明如今刚开国的国力,等消息传回去,运转起来,拼掉这家伙问题不大。
那问题来了,知道自己要死,这水神会乖乖引颈受戮?
不反抗还好,真打起来,后续大明也得面临治水崩溃,北方化作一片泽国的场面。
要知道,如今大元虽然被赶出了九州,但残存的皇室可还在草原上活跃着呢!
如果大明元气大伤,那后果...而且,他还得从这水神这里询问灵机的事情,如果他真有办法让灵气复苏,就有办法稳固法统,这件事又跟大明,乃至未来中原王朝的存续扯上了关系。
一环扣一环,他也活这么多年了,从未遇到过如此进退不得的事。
‘吸!’
姚广孝,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第五十三章 长城,崩!(求追读)
一瞬间,在大真人的眼底张珂看到了很多。
有杀气,有犹豫,更有嫌弃...种种情绪,像是个扇形图一样,在他那双眼睛里打转。
最终这些情绪还是被他压了下来,端着已经冷掉的茶水一口饮尽:“倒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曲折。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老道能处理的范畴,还得禀明陛下才是。
事情还需商讨,倒也不会等太久,明日午时,还是这里,老道给尊神一个答案,如何?
还请安心,当今陛下英明神武,知晓这其中的曲折后绝计不会偏帮,定会给尊神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四下看了眼,扫过那些牛鬼蛇神。
“不介意的话就让它们再活几天,之后会有专人清缴,定不会扰了尊神的清净。”
看着对面站起来的身影,张珂后退到了河边:“虽然本神饱经磋磨,但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这件事只诛首恶,再放了我那年迈的老父,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至少本神这里,绝不计较更多!
毕竟,相比于小仇小怨哪儿比得上仙神大道?”
张珂站起身,拱拱手:“明日午时,必定恭候真人大驾!”
大真人笑笑:“尊神的话老道记住了,必原封不动的传给陛下,那边老道也会尽可能周旋。毕竟,都是为了这片天地!”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随着话音落下。
丝丝缕缕的雾气向他的脚下聚拢,很快一朵白云将大真人托上了天空,踩在高空晃晃悠悠的远去。
而随着他的离去,远处,蠢蠢欲动了一整晚的牛鬼蛇神们终于按奈不住,立马就想一拥而上,但还没等它们行动,天上的雷霆就接二连三的坠落下来。
一时间人仰马翻。
牛鬼蛇神们当下再顾不上张珂,还是小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反正,跑得了道士跑不了神。
等躲过了那牛鼻子的五雷轰顶,再回来就是了。
嗯,大真人也是这么想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治水就在那儿摆着,他就近找了一座城池。
也不管现在已是深夜,进入县衙直接叫醒了上下官吏。
很快,按他的要求,衙役打了一盆井水过来,放在院子里。
紧接着大真人上前,伸手在盆里划了一个圈,随着荡漾的水波,原本倒映着圆月的水面,逐渐的被另一副画面所替代。
水面中的背景是一处大殿,而在中央的座椅上,坐着一位身穿红色龙袍的身影。
那道身影原本正在跟旁边一个身着蟒袍的胖子在说些什么,听到提示猛的转过头来。
如果张珂在这,就会看到这人头顶的名字。
【永乐帝朱棣】
确定了圆光术的成功,大真人开始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讲解了一边,等说道跟张珂的交谈时,开始原封不动的传话,说着说着,朱棣笑了:
“这水神说的话,你信吗?”
“这...”大真人有些犹豫,站在他的角度,自然是信的。
这件事,不信也得信!
灵机稀薄,法理倾颓,末法之劫已经近在眼前。
好不容易看到点挽天倾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
但可惜,这件事的最终决策并不在他手里,一切都得看圆光术对面,这个身着龙袍的男人。
他的意见,也是整个大明的意见。
朱棣显然也没想过老道士在这时候能给他回应:“朕不信!
朕不觉得,被镇压数千年之后,这龙王一家能没有怨气,朕也不信杀身,囚禁之仇能轻轻揭过。
只诛首恶?
谁是首恶,是国师?还是朕?”
大真人低着头的面色一苦。
紧接着他就听到,对面的声音传来:“国师劳苦功高,出卖功臣的事朕做不到,至于朕...呵,有能耐,这颗头颅他就拿去!
传旨,三日之内,三大营行军北上,同时僧道随行,朕要伐其神权,毁其神庙!
事毕,这治水就交给大真人了。
朕能听到好消息吧?”
话音未落,还没等大真人回话,忽然间地动天摇。
“轰隆隆!”
宛若雷鸣般的声音在大地上响起。
跪在地上,以头贴地的大真人脸色猛的一变,告罪一声赶忙转身跳上墙壁,一路踩踏着屋顶,没用一分钟就越过民居来到了城墙边。
站在城墙上,
只见远方的地面不断的晃动,仿佛在地面以下有东西在穿行一般。
而站在高空的话,更能看到。
原本平静的治水,此时忽的沸腾起来。
河水爆涨,淹没两侧河道,但之后却并未继续扩散,反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河道中。
随着河道一路向下,而后在弯道处,猛的一甩,直接冲出了河道的束缚。
一路向北。
后面的河水源源不断,
治水,像一条匍匐在地上的巨龙。
在龙头的引领下,冲过山涧,撞碎山峰,翻过重重艰难险阻,最终到达了长城附近,略做缓冲,紧接着便一头撞了上去。
知道在城墙上苦等没结果,大真人立马爬云,在天上跟着治水一路前进。
直到长城跟下,
看着已经伤痕累累的长城,吸了口凉气的同时也拿出了斩妖宝剑,神色肃穆:“治水神,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道不是说了,要跟陛下相商?
贸然掀起洪峰,更改河道,还要撞毁长城...你是真不想活了!”
“活?”
水底,张珂的表情相当淡定。
虽然上次砍死自己的斩妖宝剑现在又被拔出鞘,且高悬在空中。
看似一触即发,
但其实也就那样。
不露面,
他又能怎样?
拦江切河?
真有这份儿实力,那之前还跟他废话什么,直接上下游一截,张珂就成了瓮中之鳖,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当时没用,现在,张珂还真不怕他。
反倒这通废话,让张珂看得更清楚了,他藏在水中,一边操纵着洪峰,一边浪头将龙鲤卷起。
看着头顶须发皆张,双眼通红的老道士,龙鲤怕得要死,但想想自家太子的话,他又不得不挺直腰杆,哆嗦道:“道长,我家太子说了,虱子多了不痒,您的话他不信,真要有诚意,那就到草原...”
话都没说完,龙鲤就钻进水中。
随后,漆黑的夜空被照亮了一瞬,伴随着一声痛哼,高耸的长城也在这最后一颗稻草的重量下,轰然倒塌......
第五十四章 糟,我成boss了!
长城本来就是防外不防内。
内外防御力天差地别不说,它也不专业啊!
长城防的是外族,是活物,但眼下面对洪水它就力有不逮了,被浪潮击打的本就满是裂纹,斩妖宝剑劈下的同时张珂扔出神印,两者相撞瞬间剑气调转矛头,直接冲垮了摇摇欲坠的长城。
长城被冲开了裂口,浪潮也找到了倾泻的方向。
本就汹涌的水流,经过长城裂口的束缚,变得更加蛮横,尤其是还有着张珂这个治水水神的操纵。
趁着洪峰仰头的功夫,一道巨浪直冲天上的大真人,只刚擦着边,就撞碎了他脚下的白云。
而在下方,已经奔涌出上千米的潮头突然回头,趁大真人立足不稳,想要一鼓作气将他拉下水。
见状,大真人目次欲裂,一边调动周围的云雾之气,一边拿出了代代传承的阳平治都功印。
这方玉印,
在拿出的时候就爆发剧烈的光芒,冲起的浪潮被光芒按了下来,擦着边重新落入到奔涌的治水。
对此张珂并不意外,在操纵洪峰向着附近水系奔涌的同时,他借着长城的平台,一再卷起浪头。
虽然每次玉印都爆发光芒将浪头按下来,但相比于最开始,跟小太阳似的模样,现在倒是萎靡了不少。
勉强能给大真人护身!
神物有灵,但没有主人的支持也是白费。
下一刻,光芒一黯,玉印的运转只停了短暂的一瞬,就被浪花从空中卷走,沉入水中,短暂的浮沉之后再没了踪影。
凝聚了足够的云雾之气,大真人再次脚踏白云,于空中站稳了身形,同时他也看到了玉印后继乏力,被卷入水中的场景。
看着下方奔涌的河流,双眼被血色染红,向来都慈眉善目的脸庞因愤怒而变得扭曲:
“孽畜,你在找死!”
大真人低吼着,但声音却被隆隆的水声所覆盖。
紧接着一股金光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直冲天际。
月明星稀的天空中隐约传来了几声轰鸣,随后乌云聚集,像是天神发怒了一般,耀目刺眼的雷光彻底淹没了这片土地。
别管今天这水神跑了,朝廷,陛下那里会不会责难。
玉印,是龙虎山代代相传的天师信物。
不止如此,此印还是世传克制鬼神的主要法器,为正一宗坛的镇坛之宝,历代天师亲自宝藏之。
凡上章,书符,都是必用的,也是主要的印章。
从祖天师张道陵手里,传承四十代人,几十年前被他爹交给他的传承至宝,这要是丢了,死千百回都不能赎罪。
不怪他红了眼,直接跟张珂拼命。
但一刻钟后,等到雷霆落幕,站在空中,喘着粗气的大真人定睛凝神,地面上倒是满目疮痍。
奔涌的河流被蒸干,粗通的河道也炸的一片狼藉。
可,他想要的东西却没影子不说,长城内,缺口处再度传来隆隆水声,随后水流迅速填满了破碎的河道,且继续向前挖掘。
同时,在长城缺口上,张珂驻足。
在他高举的手中,有一方白色的玉印,正不断挣扎着想回到主人手里。
尽管手掌被割裂的鲜血直流,张珂也没松手。
反而咧着一嘴大白牙,冲着大真人笑了笑。
天师印?
好宝贝!
虽然他用不了,但这重要吗?
在察觉到张珂的出现,尤其是看到被他捏在手中的玉印之后,大真人的呼吸急促了下,又恢复正常。
“把印还给我,此事我正一退避.....事后回山我差人给你送一粒金丹过来,如何?”
后半句说的咬牙切齿,显然,金丹的价值不低,他很不情愿。
但相比于金丹,玉印更重要。
毕竟,金丹留着,天地情况不改也没什么用,可玉印拿不回来,传承可就出问题了。
至于张珂...
都被拿捏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现如今虽然因为天地的缘故,他们站在同等的平台上,但这只是表象。
你爹有一个亿,跟你赚来一个亿能一样吗?
当然,大真人没这么不堪,但不可否认凭借印剑他能跟张珂斗一斗,甚至凭借祖辈伐山破庙的经验占据上风。
可出了大明,就像是把笼子里的老虎放回山里。
没了限制,想打想跑不还是由着“老虎”吗?
大明,呵,难不成皇帝的旨意在这草原上还能一言九鼎?
“消息已经传回去了,想来等不了三日,三大营就会启行北上,当然他们赶不上。可在这之前,跟我一起的还有佛道两家的高功/法师,几十位,之前动静那么大,他们估计都在路上了。
加上那些牛鬼蛇神,虽然都是些渣滓,但也硌脚。
再者,闯入这草原,想扎根下来也不是易事...”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你握手言和是吗?”
张珂开口道。
换做之前,刚进游戏那会儿,话他都懒得听。
管你npc还是野怪boss,有血条(掉落),就能杀!
就像老鳌,对他起了贪心,等再进入游戏张珂用龙珠换掉了对方,拿走了神印。
只是,大真人不一样。
作为神职业,道士的东西少有他能用的,装备留着除了占格子用处不大,反倒是这老头还挺硌牙。
作为正一魁首,有底牌不奇怪。
就像他说的那样,张珂现在虽说出了大明,跳脱了樊笼,但总归还没走远,身后有追兵不说,治水水源还在大明境内,不想被人切断后路,他就得尽快再找一条河流吞并。
这个选择还不能太次,起码都得是桑干河那样的大河。
再加上牛鬼蛇神....怎么感觉处处都是敌人?
有那么一瞬间,张珂甚至觉得自己才是那个boss。
“跟着水流,去帮我抢一个神位过来,用它的印换你的印!”
随着话音落下,张珂遁入水中。
很无理,但却无可奈何。
对于张珂的话,大真人欣然接受。
在双方信任都不足的情况下,以物易物最简单。
用一枚神印,换自家天师印,再划算不过!
至于伐山破庙的风险......风险就风险吧,等这事结束,他也做不成这大真人了。
第五十五章 雷海神影(求追读)
随着一道道刺目的雷光从天而降,打工人——大真人正式上线!
雷鸣混杂着剑气从天而降,落在草原上掀起剧烈的爆炸。
山塌地陷,
江河断流。
碧水青天的草原,今天被整个犁了一遍。
而被找上门的存在也不会引颈就戮,远远地就看到雷光中有一道粗长的身影腾空而起,跟大真人战作一团。
远远望着,张珂啧啧有声。
地方他挑的,河名字叫阿鲁那么连,名字是有点陌生,但在过去它叫也里古纳河,是成吉思汗的老家。
而它的下游,又是未来野猪皮的发家地——hlj!
一个水系孕育了两个朝代。
而且,从各种水文信息上看,这也里古纳河并不输给如今的治水,更别提下游还有个hlj,张珂自然很满意。
至于这也里古纳河的河神么...
它的对手是大真人。
那老头,自从失手丢了玉印又被张珂胁迫之后,精气神就忽的散了,整个人都苍老了好几岁,当时还真吓了他一条,但等来到河边,刚才还一副命不久矣的老头子又燃起了斗志。
白发转黑,皱纹淡化。
甚至就连干瘦的身体,也肉眼可见的丰盈起来,短短数十秒就从垂垂老朽的糟老头变成了壮汉的模样。
这前后变化是吓了他一跳,但很快张珂也反应过来,这情况跟自己当初搞死老鳌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要是之前,在长城外,老头子跟他这么来张珂真有点吃不消。
现在么,他也乐意看到这种禁忌法术用在别人身上。
然后,也不知道他怎么定位到这河神的,张珂远远的看到几道落雷下去,一条百米长的巨蟒冲天而起,大张着嘴巴一口咬向大真人。
但年轻化的大真人,也不知道是长记性了,还是反应变快了。
从容侧身躲开,随后手中宝剑刺入蟒吻,自上而下在它嘴角划出一个米许长的口子。
鲜血飘洒。
同时,头顶的乌云落下一道道雷电,打在巨蟒的头顶,让这巨兽痛的龇牙咧嘴,不得不扭身潜回水中。
好蟒不吃眼前亏,
看样子就知道是中原来的硬茬子,以往遇到过,这次它也想像过去那样,在水底装死,一年半载的,等这群人过去就是,反正等人族厮杀完,草原上多的是尸体,足够弥补它受伤的小心灵了。
只是,这次并不是大明追亡逐北。
跟草原残部更没有关系,它就是目标本标。
被雷劈了一分钟,它明白了。
明白之后,心中的愤怒便抑制不住。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敢盯上它的?
这让巨蟒无法容忍。
它是也里古纳河神,是曾经成吉思汗亲封的图腾之神,更是差一点就成了大元国运的象征。
虽说,现如今大明跟撵狗一样追着大元打,成吉思汗的子孙们更被赶到了极西的地方....
等等,巨蟒神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龙游浅滩被虾戏,该死的大明人!”
“你们恶毒的谋算不会成功,我会把你吞到肚子里,消化的只剩骨头再排出来,送给你们的皇帝!”
蟒头冲出水面,看着天空中的身影,它冷声威胁道。
然后一道落雷无情的打在它的嘴边,把它砸了个踉跄,随后蛇信舔舔嘴唇,品味着满嘴的鲜血,张开大嘴,一吸,一吐。
霎时间,一股灰绿色的气体被喷了出来,且迅速蔓延着。
“又是玩毒的啊!”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张珂,看到笼罩空中雾气,摆一副腐蚀万物的模样不禁撇撇嘴。
太粗糙了。
不管是鲶鱼妖,罗刹,老鳌还是现在的巨蟒,一个个都像是工地上抡大锤的,有一把子力气,但只知道闷头砸,好像脑子长在那儿就是摆设。
没有一点美感!
当然,他也差不多,一路过来水冲,冲完抄着神印就上....
但这情况不一样啊!
张珂是接收了身体,但没有配套的记忆。
新手玩家拿了高级号,只能一边摸索一边学,可...这些原本的高等玩家,比他也没好到哪儿去,到现在除了自己摸索技能外,就没从这些家伙身上学到点什么。
有些失望。
不过,倒是大真人那一手剑术张珂看着眼热,而且他的雷法虽然学不会,但释放的时机每每都能掐在巨蟒张嘴,甩尾之前打在他的脸上,让巨蟒丢失视线。
这一切,看得张珂津津有味,这时候要是有点可乐的话,也太应景了。
看着大真人步步为营,把巨蟒刺的鲜血淋漓,头顶那块皮肉更是烫的焦黑。
巨蟒虽说仍在反抗,
但力度却不断的在下滑。
硬碰硬是真打不过,
但大真人也不好受,巨蟒的毒气正透过皮肉往他的骨骼内脏渗去。
换做玉印在手的时候,这不算什么,宝贝自己就能护主。
但玉印现在在那治水水神的手里,他能凭借的只有一身金光咒。
可巨蟒的毒雾是有腐蚀性的。
他得用雷法劈杀巨蟒,为了防止对方逃走还得近身缠斗。
近身自然免不了躲闪,分心几用难免顾此失彼,被腐蚀的金光咒没有第一时间用法力撑起来,毒雾就渗透进来,一点点,一点点。
积少成多,中毒在所难免。
该死!
这要是玉印在手,符篆,术法他能用的手段多了去了。
毒素深入皮肉,疼痛让大真人眉头紧蹙。
手里的剑,天上的雷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剑气愈发的密集,雷霆变得更加粗壮,整片天空如今都被雷霆照亮,而在光芒下,大真人的面容也变得更年轻了几分。
“我艹”
张珂瞪大了眼睛。
只见,满天雷霆猛的收束到一起,一位身着红袍,眉生三目,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巨人”从雷海中走了出来,随手一拽,雷霆汇成一柄纤长的如意,随后对准巨蟒的脑袋劈手砸下。
“轰!”
巨蟒瞬间就被砸了下去,隔着很远,张珂脚下的大地都猛的颤了颤。
随后那巨人扭头看向张珂,与此同时大真人的声音穿过几十里传到张珂耳边:
“如何?”
“这河神贫道替你解决了,我的玉印可否还回来?”
“......”
利益交换,理所应当。
拿到了玉印,天空中的巨人缓缓消散,而大真人头也不回的架云离开,跨过长城,也没敢松一口气,直到隔着老远感应到了自家弟子这才松懈了心神,刚一张嘴,一口血箭喷的老远......
第五十六章 重活一世!
“爹!”
“天师!”
“大真人!”
......
一口血箭喷涌,胸中积聚的郁气跟毒气是被排出了不少,但精神松懈后,身体内的空乏却让他眼前一花,摇晃着从半空中坠落。
与此同时,下方的山梁上有数道身影腾空而起。
下一瞬间,大真人飘零的身体被一个矮小的老头接着,而后凭空借力,两人跳到了山梁下的凹陷处。
蹲在地上,看着眉发皆白,精神萎靡的大真人,老头赶忙从怀里掏出一枚蜡丸,捏碎了蜡衣将其中的药丸喂给进去。
片刻后,
十多个身穿道袍的身影走到了近前,一张张脸上是焦急是恐惧,但更多的也有愤恨!
焦急大真人的状况。
恐惧那个未曾见面的水神。
愤恨的则是道录司跟几次改弦易辙的命令。
原本,今天傍晚前他们才刚跨过黄河,接到了道录司的传讯,确定了事情的源头,让他们连夜前往去跟大真人汇合。
而,入夜后情况发生变化,传消息让他们原地休整,等待后续跟进的锦衣卫。
半夜,再被突然叫醒,说是水神突然发疯,大真人已经跟水神斗上了,要他们立马出发......
道士又不是神仙,能食气长生,不眠不休。
一整晚的大起大落,他们原本就心力憔悴,又被调动起来,老好人都得骂人,更何况道爷们脾气好那是对善信的,对同行那是有多难听就多难听。
但没办法,谁让大真人(天师)顶在前面。
可谁都没想到,沿水一路北上,到了长城脚下,却看到重伤的大真人。
后者要是清醒的还好,可现在正晕着,高功们积攒了一整晚的怨怼瞬间爆发了!
那水神不能提。
他们本来就在治水新开辟的河道附近,再提人家的名字,被感应到了怎么办?
追杀过来,他们倒无所谓,正好报仇,可大真人这个伤患怎么办。
一命换一命?
连带着大真人,他们自己,以及龙虎山的剑/印一起失陷在这边关之地?
水神不能提,那积攒的怨怼自然转移到了道录司,乃至朝廷这边。
如果不是他们几次三番的更改命令,走走停停——要按原来日夜兼程,至少在水神发疯前他们都能赶到。
那时候,将法坛竖起来,水神又怎么了?
哪像现在,大真人昏迷不醒,水神不知所踪。
不巧,偏偏这时候一张纸鹤从身后飞来,扇着翅膀落在了其中一人手中:
“命,正一诸位高功,即刻截断治水,暂阻治水之神,援军将在两个时辰后赶到。”
听着这淡漠的声音,道士起身越过山梁,添一丝法力将纸鹤投入到奔涌的治水后,再回头看着已经起身的师门长辈,他沉默着走到人群末端。
一行人趁着夜色,来到了长城下,顺着城墙一路往西,前行百里之后,再调转方向一路向南......
“命,正一诸位高功,即刻截断治水,暂阻治水之神,援军将在两个时辰后赶到。”
听着纸鹤里传来的声音,张珂笑了。
他不清楚这个纸鹤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地盘,是某种默契?还是阴谋他都不在意。
现在,能让他放在心上的只有那条,被一如意打进了地底,烂成一滩的巨蟒。
除了该有的,也里古纳河神印外。
张珂在巨蟒的身上还发现了别的东西。
藏在颅骨深处的,一颗人头大小,金紫双色不断变换的圆球。
应该是巨蟒的内丹?
但可惜,之前巨人那一击正中巨蟒额头,此刻圆球上满是裂痕,凝结成水的毒素正透过缝隙滴落下来。
只一滴,周围上千米的草植瞬间枯死,下方的土地更是泛起一股刺鼻的味道。
很恐怖的毒素。
但张珂看不太上,狗狗祟祟的手段罢了,面对面不也还是被一拳锤死?
他在意的是内丹金色的那一面。
金色的气雾刚从中析出,就朝着巨蟒留下的神印中钻去。
在张珂的眼皮子底下,神印表面亮了一点。
再汲取一丝,又一丝。
眼看着丝丝缕缕的气雾灌入,神印上的光芒也变的愈发璀璨,他哪还不明白这金色的气雾是好东西。
将自己的治水神印放过去的同时,张珂发挥游戏人的作死精神,脑袋凑过去轻轻吸了一点。
顿时,脑袋里一声嗡鸣。
隐约间,他看到了一只通体金色,翼展千米的雄鹰向着自己冲来。
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撞进了张珂的胸膛。
而后,张珂感觉到胸口处传来一丝久违的悸动—心跳!
再睁眼,张珂收起了两个神印,而且顺从着心中的感应,他将自己那副残破的身躯释放了出来。
龙尸刚一出现,金雾就像被触动了一般,争相恐后的朝着张珂涌来。
随着金色雾气的灌注,龙尸残缺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这次不再是被水精填补,而是真正的有血肉在生长。
缺失的脊椎处,也有一块块软骨正在生成,断裂的龙筋也摇头摆尾的想要重新连接起来。
甚至颌骨下,茂密的龙须中,也长出了一颗粟米大小的珠子。
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张珂纵身一跃回到身体之中。
身神一体。
张珂也知道了金色雾气的实质。
龙气,或者说国运。
是巨蟒当初从成吉思汗那里得来的国运,现在大元亡了,巨蟒死了,成了无主之物。
龙族被拿去延续国运还得经过复杂的过程,简单的也得是锁龙井那样,但反过来,龙族却可以直接利用国运。
龙种可以蜕变,渡劫成龙。
张珂也能用来肉白骨,修好身体,重活一世!
当然,这个复活的方法也不是万能的。
像张珂这样,硬件坏了,软件还在的能活过来,可如果软件(魂魄)没了,总不能凭空把魂魄变回来吧?
停机很久的心脏再次搏动,冰凉的血液在一次搏动中逐渐升温,感觉着四肢百骸传来痛痒感...但好景不长。
巨蟒内丹中存储的国运不太够用,他的脊椎跟龙筋刚刚连上就没有了后续补充。
纤细软嫩的连接处,让张珂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第五十七章 狐(求追读)
深坑之中。
紫金双色流转的内丹,此时空余紫色的毒素,金色的国运已经被吸取一空。
经过这一番补充,体表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四肢跟尾巴也重新长了出来。
只是......相比于身躯的其他部分,新生的部位短短小小的一截,像把一辆战车栓在了幼马的身上。
别说动一动,张珂甚至感觉,只用力都可能压断骨头,抻断血肉。
没办法,张珂只能从身躯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把自己的身体连同巨蟒的尸体一起收到神印中,张珂也着手开始炼化神印,着手将也里古纳河也一同并入治水水系当中。
随着也里古纳河的并入,残缺的治水被张珂用另一种形式修补。
他的神权,从大明境内疯狂拓展。
直到将三分之一个草原的水流都纳入手中,这股疯狂之意才堪堪停下。
力量的顶点虽然被固定在初入六品的层次,但张珂的底蕴又何止翻倍。
只要天地拔升,他就能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
当然,这有点难度,但吞并了也里古纳河。
现在的治水就变成了两个水源,分别流经黄土高原跟草原,在长城百里外交汇蜿蜒向下直通hlj,最后汇入东海。
这下就再也没人敢谈断流的事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治水断流大明北方,残元诸部顷刻间都得死伤无数。
如今法统尚存,做下这种事,后果不会比诛十族来得好!
不光如此,在将也里古纳河吞并之后,张珂也被拉着看了两场小·电影。
也里古纳河这里主要是看了一遍成吉思汗跟巨蟒的过去,见证了那位是怎么从部落之子,南征北战,戎马一生打下一个万里帝国。
画面中,张珂还顺便看到了萨满跟原始宗教的影子。
只可惜电影太短,许多东西只是匆匆一瞥。
倒是治水这边,张珂看到了治水水府从打造繁盛,再到一场治水水神跟蛮夷的争斗中不幸落败,没了主人水府后来被拆解,瓜分。
嗯,什么都没留下,除了水府的建造方法。
当然张珂匆忙上任,穷的叮当响不说,原本许多材料也不是现在能找到的。
但这不重要。
有了记忆,张珂就能用水精直接造一个模型,再交给他麾下的水族去营造。
打不了强敌,造房子总可以吧?
而且,他手里老龟这样懂事的也有几个,事情交给它们张珂也放心桑。
当然,最重要的是给这群家伙找点事做,省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张珂这个水神反而活的像是个保姆。
......
也里古纳河下游。
听完了交代,小心翼翼的从张珂手中把那个模型接过来交到水蛇妖的手中。
打发走了他们,老龟有些支支吾吾。
“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的,等会我还要去下面,拿了那条黑蛟的神印。”
“殿下,那个...等等,您还要去啊?”
老龟大张着嘴巴,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虽说做下属的肯定都喜欢上进的领导。
但,您老人家这也太上进了吧?
两个多月,从浑河打到桑干河,再占了过半的海河水系凝聚治水水神位,这还不够马不停蹄的赶到草原又吞了一条比治水稍弱的也里古纳河,这还没修整一下,就又起身?
难不成,还想一鼓作气打到东海,做海龙王不成?
呸!
说错了,他家太子殿下怎么看得上,海龙王那排不上位的神位。
别看四海龙王,听起来很美统管天下龙族。
但他们能管的也只是龙族,在海权上,有数位大神跟他们同享权柄,而且入海口还被各个江河之神拿捏着。
神权上受限制,神位上同为水神,四渎水神,洞庭,翻阳哪个不比四海龙神有面子?有里子?
海龙王是算了。
光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天地还是仙神昌盛那会儿,自家太子跟四渎的差距也就在底蕴了。
当然,那会神位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嗯,我想在那边再开一条河道,去李氏朝·鲜借一借他们的国运。”
“是臣多嘴了!”
老龟点点头。
他这下倒是明白了自家太子的打算。
也是,这总太子,太子的叫着,结果自家殿下一直以神体示人总不太合适,而且,以太子如今的身份地位,也是时候考虑后宫了,再不济身边总得有些伺候的侍女。
神体,那种事伤害其实还挺大的。
可如果是龙躯的话,别说是伺候,夜夜笙歌又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老龟突然想起来,那狐狸还嘱托他给自家太子带句话呢。
“殿下,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先前让我联络的那妖狐?”
老龟开口:“当然,那狐狸精如今是提供不了什么裨益了,但她曾想举家来投,还说为奴为婢,您看?”
如果有办法,他真不想便宜狐狸精。
蚌女,鲛人...这些哪个不是水族自己的明珠?
但奈何过去各个水神们都自顾不暇,龙族更是阖家团圆,没人护持的情况下,它们不是被人杀蚌取珠,就是烹杀炼油。
这也是张珂从浑河到草原,都没找到一个修炼成人的蚌女,更遇不到鲛人的原因了。
近海的都被杀光了,现在,大概也就远海或许能看到她们的身影。
至于人族...
自家太子要是有兴趣,他早去寻摸少女奉上了。
“倒是会顺杆儿爬,既然愿意来投,那就带她们过来吧。
长城内危险,你就别回去了,随便找个能说话的水族让它带信回去,让她们过来。”
蚌女是蚌女,这小家伙跟个手把件一样,玩法很少。
狐狸少女,张珂只在动漫里看过,现在遇到怎么好拒绝太太的好意?
而且游戏嘛,并不单纯的只有打打杀杀。
开发商既然做了功能,那就探索的心安理得一点。
至于老龟倒是见怪不怪。
作为活了四百多年的龟龟,虽说没见过龙族兴盛的时候,但上任浑河河神在的时候,他可见过一位本体是蛟龙的贵客。
那次....嗯,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几个月后,有七八个蚌女/螺娘都怀了龙种。
那最先投到太子麾下,被赏赐了一滴龙血的锦鲤就是那次留下来的龙种之一。
第五十八章 大胆
也里古纳河的动静隐瞒不了。
草原上,许多部落都看到了发生在当夜的那场战斗,似从天上来的巨神,操使雷霆打败了巨蟒神。
有些距离远的部落,虽然没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可到第二天。
巫师们发现,供奉着巨蟒的桌台被掀翻,神像碎裂一地...短暂的惊恐后,巨蟒死去的消息便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草原,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西传播。
期间也不是没有人提过,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当晚的雷霆,很像是南边明人的法术,但在经过巫师的占卜后,这股风气被扼杀。
占卜的结果,明确显示,巨蟒神是真的死了,也里古纳河也有了新的统治者。
意见得到统一之后,各个部落开始派出巫师,前往大汗所在的草场。
如何对待这位新的统治者,他们需要有一个统一的章程。
至于巨蟒...
逝者已逝
他们很悲痛,但没有办法,草原上一年四季人畜饮水都离不开河流。
况且,巨蟒是死了,不是落败。
后者仗着几百年来的情分,说不准还有一批支持者,但死了的神,总不能还要求人们帮他“守孝”吧?
可笑!
如果说草原人对也里古纳河的变动持中立偏支持态度的话,草原上的妖魔鬼怪们,比他们行动更加迅捷。
天还没亮,河流两岸就汇聚了各类妖族,除此之外山野精怪,化形异类也混在群体中。
甚至,他们还搭起了一个简陋的祭祀仪式。
泥捏的供桌上摆着血里呼啦的三牲。
各类妖魔鬼怪们跪在地上,向着也里古纳河虔诚的磕头。
而后,一只人身豺头的妖物走上前来,念诵着不怎么通顺的祭词。
青烟袅袅升入空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河流下游,正偷窥向黑龙·河的张珂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香猪味,紧接着祭词传到他的耳中。
他的一丝神念顺着感召出现在现场,看着满地的妖魔鬼怪张珂有些郁闷。
它们的来意祭文里已经说过了,但张珂麾下已经有了水族,虽说不大中用,但忠心是能保证的,而且他选的又不是王者路,汇聚这么多妖魔鬼怪,对他用处也不大啊?
可它们眼巴巴的投靠过来,张珂也不能视而不见。
来都来了,张珂最后也只能收下它们,找几个看起来还算可靠的妖族管理它们,同时让这些妖魔鬼怪们以也里古纳河为中心散出去,监视草原跟大明。
另外,还有一部分的妖族被派去加入水府建筑工的队伍里去。
同时,为了省心,张珂还下令,启灵拥有智慧的妖族,不允许在河岸两侧五十里内互相杀戮。
远离河岸的地方,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而作为它们卖命的报酬,张珂每隔三日会吞吐灵机,给岸上跟水里的妖族们修行。
......
花费了两天刚处理完这些妖族,结果还没等到天黑残元各个部落的联合祭祀又传到了张珂的耳中。
对他们张珂就少了很多耐心。
只给了他们取用河水的权利,以及告知河岸五十里内不许屠戮有灵生命就收回了神念。
至于供奉的香火跟祭品分文未收。
相比于妖族,水族来说,人族太不安分。
更何况,张珂只需要没感情的打工人,而付出的灵机也是他吞吐水精产出的废物。
人族,一旦被他们攀上关系....想到现实里,以及大明那些香火旺盛的庙宇,想到里面上几柱香火就开始求求求的“信徒”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草原上,张珂被琐事缠身。
与此同时,相隔万里之遥的大明皇宫内,身着常服的大明皇帝—朱棣也一脸阴沉的看着手中的密信。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高估那条从紫禁城逃掉的龙子了。
三大营,佛道两家高功/法师多达上百位,连带着自己的二子—最能征善战的汉王都派了出去。
征战漠北也就这配置了。
结果,围剿还没开始呢,矛头先折了?
不光如此,正一十多位高功连夜回山。
虽说大真人重伤昏迷不醒他也很心痛,但这不是违抗皇命的理由,更不能赦免他们林战逃脱的罪过!
就因为他们,已经启程的三大营不得不原地驻扎,等待消息。
佛门也是怨声载道。
怨,怨个屁,大真人重伤昏迷,那些一起启行的和尚们怎么没一点事?
都是同一天出发的,正一那边是被道录司耽搁了,可对和尚们从始至终京城都没发出一封信。
以他们的脚程,当夜赶到再正常不过,可为什么传回来的消息是慢了一步?
是真的慢,还是不甘心?
又或者,还有别的想法?
不把大明国朝安稳,天下百姓安危放在心上....
果真,父皇真知灼见,这群光头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但,当下的情况......那条孽龙远遁草原。
再想屠龙,就得派大军北上越过长城,可这么大的动静,残元余孽们免不了被惊动,到时候很可能促成孽龙跟残元的合作。
单独拎出来一方,都好解决,可双方合作就很麻烦了。
现在的大明,虽说恢复的很不错,但靖难的影响久久未散。
要同时跟孽龙,残元动手胜负难说,而且朝廷里那群庸才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大动干戈。
皇帝,皇帝?
呵!
靠在软枕上,朱棣摆摆手:“去,六百里加急,急召国师入京!”
看着内侍匆匆离去的背影,朱棣眼底的光芒明灭不定。
但很快,繁杂的国朝事物将他从思维风暴中拽了出来,伟大的皇帝陛下,不得不先处理这堆满一桌公文。
皇宫里的动静,也瞒不过有心人。
很快,许多人都知道了当今陛下急诏国师回京的消息,于是金陵率先暗流涌动。
而且,在第二天,某个食肆甚至有人说起了这件事的始末,说起北迁国都的过错....
众人:???
这里是金陵啊!
而且上面的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
果不其然,没等到下午,口出狂言者就被请去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连带着食肆也被关闭。
金陵的流言虽然被截断,但其他地方,一些故事却悄然流传起来...
第五十九章 我真该si啊(求追读)
“真是麻烦!”
在老龟跟几个积年老妖的协助下,处理完水,妖,人三方琐事的张珂颓唐的靠在粗糙的玉石座上。
这游戏的内容,是不是太杂了点?
尽管从刚进游戏时,从那完全真实的环境跟狡诈的npc,就已经有所准备。
可这开放世界也未免太开放了点,从rpg+恐怖+解密,到现在又增添了策略元素,风调雨顺这种水神原本的职责也就罢了。
因为草原神灵的匮乏,一场简单的祭祀之后,张珂身上甚至被安上了爙灾祈福,草木生长,丰收,祛病的职权。
虽然还只是很微弱的概念,不去理会,不去履行,它会逐渐淡化。
但只是这点端倪,就足以让他警惕,对待人族,尤其是那些试图信仰他的家伙们抱以最大的警戒心!
今天能加神职,扩权柄,明天会不会就觉得张珂的形象不合适,然后给他增添点什么东西?
后来,甚至觉得神应该怎样怎样,就对他增删改查?
所以,游戏中张珂都尽量回避信仰,祭祀产生的香火更让他作为奖励赏赐给了下属。
至于现实,他也是慎重考虑之后,放弃了信仰,以及河神自带的成神法。
因为后者,同样在最后一步需要人们的祭祀(承认)亦或是王朝的封神!
在过去,张珂都受不了网络上被人指指点点,往往一点不愉快就能演变成一场双亲保卫战,而这也导致了在峡谷里,每局游戏他往往只有五次发言的机会。
过去不愿意为了苟赢变软弱,现在也不想为了力量被束缚,当好他的水神,从别神手里抢地盘,夺权柄,才是正道。
所以,躺在座椅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张珂又站了起来。
之前处理琐事的时候,也不妨碍他继续向下游黑龙河探索。
相比起张珂已经掌握的部分来说,黑龙河很富有。
不管是从环境,还是生活在其中的水族,精灵...质量都很高,而且,在河道拐弯处的水下还有一处水府,虽然很粗糙,简陋,只有一座五进大小的院子。
但它确实是一座水府。
那条黑蛟就住在水府里,张珂的神念探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它在水府的院子里,跟几个穿着薄纱的少女,玩爱妃,绑眼的小游戏。
为了增添游戏乐趣,这家伙不光蒙上了眼,连神念都收束在体内。
真像凡人一样,去抓,去摸索...
然后...
然后张珂就在现场观看了一次,蛟龙表演。
皇天在上
当时因为太新奇,张珂有点愣怔,等回过神来游戏都快结束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先撤了回来,等到第二天,他再去,同样的男主,不一样的女主,但近似的剧情...
这也正常,毕竟在这蛮荒之地,能有什么花样?
哪能比得上中原九州,文人士子们开发的速度?
土豹子!
第三天,处理完琐事,神念探查过那黑蛟仍然在宣泄自己的力气之后,张珂启行了。
站在水府外,
将身形隐藏在水流中。
看到蛟龙,打成一团,目睹拳拳到肉的表演,张珂的心里毫无波动。
他静静的等待,
按照之前的经验,每次战斗过半,蛟龙都会有些癫狂。
那会儿的它火力全开,注意力也最集中。
那个时间闯入水府,最能出其不意....
“是时候了!”
张珂从暗中走出来,身边的水流忽然化作一柄重锤,猛的撞在水府前。
一层隐藏的壁障在巨力下陡然出现,又轰然崩碎,下一瞬流水猛的朝张珂汇聚,再随着他的动作向前奔涌。
‘轰隆!’
地动山摇!
巨浪拍下,冲起院子里的一切裹挟着直接撞塌了院墙,破碎了另一个方向的壁障之后冲了出去。
再冲了几百米后,轰然炸裂。
散碎的杂物被搅成渣滓,别的更是随着水流飘散,唯独剩下满身伤痕的黑蛟,正茫然又悲痛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双目怔怔,似乎还没清醒过来。
它不清醒,张珂却没有犹豫,一把将黑蛟扯过来,右手抓起神印。
砸!
法术,权柄,全都不用,就只有最原始的方式。
只一下就破开了黑蛟的鳞甲,第二下打断了他的脊骨,再顺着后背的伤口用力直接扯出了半截龙筋。
短短数秒,黑蛟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整个蛟,软塌塌的耷拉在地上。
直到此时,张珂才开口:“交出神位,放你一命。”
“你......”
没了脊骨跟龙筋,黑蛟根本看不到张珂的脸,脸对着河底,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喉咙更像是被堵塞一样,发不出声来。
良久,就在张珂的耐心要被耗尽,准备自己来拿的时候:
“就为了这个,你灭了我的水府?”
“什么?”
“我说,只为了一个神位,你灭了我的水府,砸断我的骨头,抽了我的龙筋?”黑蛟低声嘶吼着。
它不懂。
自己已经远离九州,到了这蛮荒之地。
都能被人打上门来。
而且,因为这离谱的原因,差点丢了姓名不说,还痛失财产?
张珂眨眨眼,低头看向黑蛟。
怎么感觉这家伙这么委屈呢?
捏妈妈的,不是吧,都几百岁的老东西了,还会哭?
艹,好像玩儿砸了!
“闭嘴,别嚎了,先把神印给我,龙筋给你塞回去,再说别的!”
张珂强硬的黑蛟的嘴巴捏住,在对方眼泪巴巴的神情下,将他的龙筋塞回去,但为了防一手,脊骨的伤势却没有修复。
拿起黑蛟的神印,将它放在自己的神印一旁,坐等被吞并。
这时张珂才松开了黑蛟的嘴,而这家伙,这会儿却不嚎了,反而抽泣着抬头看着张珂:“我闻到你身上的味儿了,你也是龙?”
随后,看到张珂点头之后,这玩意突然又嚎起来,边哭边喊:
“是同族你早说啊!呜呜”
“一个神印,早说我早给你,呜呜”
“为了躲灾,我都跑到这穷乡僻壤,好不容易修了个房子,你二话不说打上门来,我的蚌女,我的鲛人,呜呜——你赔我啊!”
“阿妈,阿妈,我好疼啊,我好疼!”
“......”
啊这...
看着这像小孩子告状似的场面,张珂打心底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第六十章 父债子偿
“本王很看不起你,但本王也只剩你了!
我玄武湖水府龙宫,阖家上下一百三十七口,六条真龙,七十二条龙种,一个都没逃脱,全成了那汴京城下的一缕冤魂。
最后竟只剩下你这个蛮夷崽子。
哭,就知道哭,你......唉,算了!
你这崽子懂得什么,本王...自你诞生起,如今已过一百零三个春秋,这是第一次见你,既然过往没栽培过你,倒也不配在这指指点点,但只要你还认我这个爹,没想着把骨子里这份龙血清出去,那就记住听我一句劝。
血仇跟你没什么关系,振兴龙族也轮不到你,往北走,越北越好,远离大宋,远离人族。
让你母亲带着你,到天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过活,等有朝一日,骨壮筋强,就多多繁衍子嗣。
儿孙满堂,多福高寿,如果...如果,那是你不怨恨了,就给爹上注香火,啊?”
“......”
回忆里,
那个一脸苍白像是病秧子一样的男人,露出了一副恳切,渴求的神色。
在说完之后,似乎还伸手抱了自己,但也没有很久,又跟母亲说了些难懂的话,给了一个包裹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后,他就昏睡过去,等再醒来已经不在家里,周围的水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黄土腥味。
之后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黑蛟只记得,每次醒来阿妈都会给他一块血粼粼的带骨肉当做餐食。
那是从未吃过的滋味,
骨肉里,都带着一股让蛟安逸的气味。
吃完他就睡了过去,睡梦中还有母亲轻声的哼唱。
啜泣着,黑蛟趴在地上哭的越发痛心:“到后来,几十年前,阿母去世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我爹。”
说着他甚至抬起手,抱着张珂的大腿又哭又嚎。
张珂很麻木,不光是欺负孤寡,儿童这件事,这黑蛟的泪水,鼻涕全都涂在了他的衣服上。
强行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趴在地上的这个糟心玩意。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张珂开口道:“然后呢?”
话音刚落,黑蛟茫然的抬起头,“啊?”了一声,而伴随着他的呼气,一个泡泡被吹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张珂终于无法容忍。
闪身后退的同时,抬脚将它踹了出去。
迎着黑蛟委屈的眼神,他叹了口气,用法力将身上的污渍灼烧之后,招了招手。
“哭可以,只要别再把鼻涕糊到我的衣服上就行。”
黑蛟的经历是悲惨的。
可惜,张珂无法带入。
就像他对自己这幅身体的经历,也仍旧反应平平。
不然,也不会在成为治水水神后没想着跟大明死磕,而是转道来到了草原。
游戏么
就是要利益最大化。
至于黑蛟
首先他很干脆的交出了神印,也并没有表达出跟张珂作对的心思。
这才让张珂拿出了作为人的那一面,去接触这个受害者。
听他诉苦,也任由他撒泼。
“然后就在草原住下了啊?”
“之前一直呆在一个山坳里,但后来阿母年纪大了,撑不住了我带她出来,想找办法给阿母续命来着,但路上遇到了明人跟元人的厮杀,阿母被刀兵之气冲到了,就没救了。”
“安顿了阿母,我就来这条江里住下了。”
“几十年前,正好那老水神快不行了,就把水府跟神印都给我了,蚌女跟鲛人是我从海口那边带回来的。”
“你真的会赔给我吗?”
“会,等我的水府修好了,就给你营造,造一个更大的。”
张珂肆意的画着大饼,但没想到黑蛟的关注点根本不在他的财产上面。
“嗯嗯,我知道,这个我不急,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鲛人?”
“鲛人?”
“是啊,你不是说要赔给我的吗?”
黑蛟眨着眼,憧憬的看着张珂:“阿母说过,同族里,血脉越纯净,就越富有,你身上的味道比我爹的都好闻,那你肯定很很很富有!”
“可能?”
“是吧,是吧,我就知道,阿母是不会骗人的!”
看着一脸兴奋的黑蛟,张珂真的很想告诉他,自家的蚌女跟他要的蚌女可能有点差别,至少不能拿来玩大人的游戏。
但好不容易安抚好这个哭包。
就不惹他了。
“不急,我还有正事要做。”
“什么正事?”
黑蛟好奇的凑过来:
“你还要神位吗?这附近已经没神了!”
“最厉害的,是上游的大蛇,可我从你身上闻到了它的气味,你赶走了它,那这附近就没有别的神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黑蛟急忙开口补充道:“倒是还有两个山神,你要抢他们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啊?”
“不用了”
听到这话,已经起身的张珂重新坐了下来。
山神?
那玩意不是他能觊的。
倒不是不能兼任,而是不划算。
作为龙族,天生亲水,在江河湖海的范畴内,只要原本是无主之地的,他到了都能算半个主人,有这前置条件,继承手续都不用办,神印到手直接持证上岗。
相比之下,山神也好,土地也罢,要兼并都得符合资格。
张珂既不是草木之灵,也不是山野精怪。
人族倒是万金油,天上的,地上的,甚至阴间的神位他们都满足资格。
可副本里张珂是龙。
要上任就得一点点的磨,就以张珂如今的六品之力,一县之地都得花三五年的时间。
这个时间确实很短,
但对现实却很长。
倒是也有国运封神的办法,但那更麻烦了。
与其花费三五年的时间,吞并一县之地,这天底下无主的江河多的是,神位更是随他取用。
再者说,游戏虽然没有规定时间,但新手副本,上限被锁死,再挖掘奖励池也是固定的。
走到现在,
即便大明发了疯,张珂也能确保自身安全,这种情况还有什么拖延的必要?
第四幕—灭一国,
第二幕—复仇
似乎也是时候了......
不过,在深挖任务上限之前,为了防止意外,不如先做个保底。
张珂的视线在灭国上徘徊着,同时他的心底生出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父债子偿,不如...”
第六十一章 攻城(求追读)
黑蛟的愿景没有得到满足。
但也只是嚷嚷了几句,就不再纠缠。
毕竟沉迷繁衍几十年,
蛟龙也有疲惫的时候,更何况一个子嗣都没有,多少还是有些打击蛟的。
现在张珂的出现,倒让它转移了注意。
虽然,阿母那会儿曾说过蛟跟龙是两个不同的物种,真龙对它们这些龙种的态度并不算友好,就如他曾经的父亲...可,在这个同族身上,它并没有感觉到恶意。
甚至,对自己的态度上,比记忆里的父亲还温和些?
而且能跟随在他的身边,嗅着那好闻的味道,黑蛟感觉自己的血脉都隐隐在沸腾。
这是血脉在共鸣。
是自己的蛟龙血脉,在模拟同族的气息,进行调整——进化,最终化龙!
当然,靠血脉自发的调整,这个过程十分漫长。
但,比自己摸索进展快多了。
为了不被赶走。
想着刚才哭闹时,同族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黑蛟眼珠一转。
下一瞬,他从之前的壮汉变成了小孩模样。
六七岁的年纪,头顶扎着两个揪,穿着一身黑色的甲衣,跟在张珂身后一同前进。
“用本来的样子就好,不用刻意博我的同情。”
看着黑蛟一度想牵自己的动作,张珂微微蹙眉。
虽然说,对幼崽抱以更多的宽容,是所有种族的共识。
可,前一刻,这个幼崽还在玩成年游戏。
现在,即便变成这幅模样,张珂也很难把它跟纯真/孩童联系在一起。
“我本来就这么大。”
看贴贴的想法泡汤,黑蛟有些失望:“我还不到六甲子,自然就这么大。”
张珂看着黑蛟这矮小的模样。
这意思是一个甲子算一岁?
那....
六岁就能玩大人的游戏了?
知道龙性生yin
但也不是这么夸张吧?
回过神,再看黑蛟,张珂心中格外复杂。
他倒是没有开口去问,怕真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导致意外。
顺着江水,
张珂在广袤的黑土地上兜了个圈,而后通过几条支流,来到了鸭绿江。
站在江面上,看着对面连绵的翠绿山林,以及遥远处的袅袅炊烟,张珂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的呼出。
......
片刻后,阴云连成一片,伴随着雷鸣,天空像是裂开了无数的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着大地倾倒。
随着雨幕落下,半岛上的江河水位,都开始暴涨。
半岛上的各个河水,溪流中也陆续迎来了不速之客。
“奉治水水神之命,来统一半岛水系,识相的放弃抵抗,等大军接管,不识相的,哼哼!”
成千上万的虾兵鱼将挥舞着简陋的武器,喊着口号,冲进来,将本地土著里不配合的清扫了一遍。
靠着惊人的数量优势,以及上层优势,本地水族毫无反抗之力,一触即溃。
留下一部分“兵马”看管好俘虏,其他的水族大军则在连绵的雨幕中踏足陆地,来到村镇中重复着之前的过程。
在雨幕的监视下,它们很好的执行了命令,杀死敢于拔刀的勇士,留下“软弱”的雄性以及妇孺。
当然,也不是所有水族都恪尽职守。
但在几个胆大的水妖被一股流水肢解成生鱼片之后,那股隐约间的躁动也悄然平复了。
耗时两天。
村镇,包括绝大多数的城池全都沦陷。
在大雨的偏袒下,这些提着原始武器的水妖,战胜了披甲持剑的士兵,一路攻坚闯到了人类的王城下。
在城墙下,无数的水族汇聚在一起,比蝗灾时铺天盖地的场面还要壮观。
它们踩在水中,往城墙上攀爬。
虽然因为湿滑的身体,没几步就重新跌回水里,但即便是无用功,也让城墙上的卫兵瑟瑟发抖。
穿着奇怪服饰的术士在城墙上只看了一眼就双腿瘫软,坐在地上。
“国师,您看这该怎么办啊?”
相比于已经被吓傻了的术士,一侧的将领仍然保留着少部分的理智,他把术士从地上搀扶起来,拉到一旁小声的问道。
眼前的术士,是他,乃至整个王国的希望。
谁都能傻,唯独他不行...
将领,乃至整个李朝的上位者们,如今生还的希望都捆在国师的身上,他疯了,那岂不是所有人都没救了?
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就没人想去死,尤其是死在妖怪的手中的人,尸身不能保存,灵魂不得安宁......
没人想死后变成孤魂野鬼,术士也不想,但眼下的情况他也没什么办法。
眼前的,可不是三三两两的妖怪。
它的计量单位是万,
起码十万以上的妖魔!
这种规模的战乱,即便是发生在大明天朝,也是轻则动荡国运,重则国破家亡,而像他们这样的弹丸小国,除了等死还想怎么挣扎?
心都死了,态度也就无所谓了:“呵呵,怎么办?”
“我的意见就是等死,或者你们去问问那些妖怪,看它们要干什么?”
“反正,对你们现在来说,只要能活,没什么不能出卖的,对吧?”
将领想了想,感觉也没什么问题。
这个时候,但凡脑子正常都知道王城没救了。
换做天气正常的时候,拼死一战,或许还能撕开口子,逃一些人出去。
但在暴雨之下,外面一片泥泞,陆上的水比膝盖还要深,这种情况人怎么可能跑得过水妖?
既然大王没想过站着死,还让国师出来。
那就想要跪着生了。
“一事不烦二主,麻烦国师想想办法,跟这些妖怪们谈谈?”
“嗯?你要干什么,等等.....”
将领说着,身旁就有两个卫兵上前将术士夹着,另外有人拿来了吊篮将国师扔在了里面。
术士根本想不到,他的话坑害的居然是自己。
可面对一柄柄锋锐的长枪,吊篮里的术士万般不情愿,但还是选择了顺从。
随着滚轴的转动,吊篮顺着城墙一点点向下,最终在水妖们头顶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而预想中的妖怪食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只有开始时,城墙下的水妖有些沸腾,但等吊篮坠下之后水妖们反倒平静下来,甚至在吊篮所在的城墙位置留出一片空地。
而后,一个身高三米的大螃蟹从远处迈着步子走到近前。
居高临下,看着在吊篮里蜷缩的术士:“你能主事?”
第六十二章 抛开事实
术士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
倾盆的大雨滴在脸上,水珠顺着额头滑落到眼中。
刺痛让他本能的想闭上双眼。
可他不敢!
妖魔残暴!
哪怕知道对方有话要问,可谁知道下一秒这蟹妖会不会改主意?
他不敢眨一下,更一动不敢动。
“能,我能主事!”听着这蟹妖的问话,术士忙不迭的开口,甚至还怕自己表达不清,他解释道:“我是国师,这李氏王朝除了国王,第二大的就是我了!”
“我答应了,国王想来也不会反对。”
事实是这样吗?
不重要
不这样说,抬高自己的身价,又怎么让这个蟹妖认可自己是个能谈话的人?
又怎么能保下自己的命?
国王的意见?
呵,
哪怕他想玉石俱焚,可这王城里又不是人人都那么有骨气的。
但凡能苟活,谁又想死呢。
“那就好,能主事就行。”
为了更好的看清术士,也方便交流,蟹将挪了挪身子把脑袋几乎贴在了吊篮上,两只眼睛距离术士只有一掌的距离:
“俺家殿下听说你们李氏很仰慕大明天朝,几次三番上表想迁入大明,但都被拒绝了,这不就派俺来帮帮你们嘛!”
术士:?
我们确实跟大明关系很好,也很向往天朝,但只是臣属关系啊,哪儿说过想要内附的话?
就像是人类看黑白皮有脸盲症一样。
蟹将也读不懂这术士的表情是为什么,他只是学着记忆去复述:“你看,这场洪水淹没了整个半岛,三丈高以下的土地都泡在水里,就算我家殿下收了神通,近几年你们地里也长不出庄稼。”
“村镇山林,田地水利全都毁了。
抛开事实不谈,与其强撑着一口气,不如把这地界让给俺们。
作为交易,俺们受累把你们送到大明的齐地,而且路上的伙食我们全包了,怎样?”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气人呢?
我们李氏立国在这半岛上,没招谁也没惹谁,结果你们跟强盗一样闯上门来,把我们这些主人赶出去,不跪下来道歉就算了,还要让我们记你的好?
屋主人感谢强盗,天底下没有这般道理。
不过,却拳头大的就是理的道理!
看了眼那跟攻城锤一般无二的铁钳,术士一再安抚自己,反正都接受了自己的软弱,那再退让一点也没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话?嗯?看来是不同意了,好,殿下交代的说过了,是他不同意的,小的们攻城,开打!”
“等等一下!”术士赶忙回神,叫道:“我没说不同意啊!”
“那你就是同意了?”
对于蟹将而言,它的脑子没那么复杂,听到这就抬头招呼自己麾下的虾兵鱼将:“小的们,准备进城了!都记好了,选房子可以,但门外看看就成,烧杀抢掠的事情更别做,人活着殿下有大用,等人族走了就是你们的了,别毛手毛脚的惹殿下不高兴!”
“大王等等,这位蟹大王,您等一下...”
蟹将吓了一跳:“胡咧咧什么,别叫大王,俺就是个蟹将。”
“那,蟹将军?”
“嗯?这个好听,就叫蟹将军,嘴这么甜,有事就赶紧说,俺还等着攻城下来去给丞相复命呢!”
“就是有点事要问蟹将军,您嘴里的殿下是谁啊?这要是开城之后,城里的财产该怎么办?这...您麾下的这些兵将们会不会.....”
在得知他的小命大概能保全之后,术士就憋着很多话。
他就想起了自己宅邸里藏的金银。
又想起了自己那十多个身子骨柔弱的舞姬。
还有他的藏书......
就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该怎么跟国王交代。
“你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俺们只要地跟房子,别的东西能带走你们就拿,带不走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俺们也能帮你们送到大明地界。
至于我家殿下,哼,他老人家可是治水水神,管着万万里河道......”
治水水神?
没听说过,但看这蟹妖吹嘘的样子应该强的很?
而且,这天底下的神明不都关起门来苟延残喘了吗,又从哪儿来的这么个治水水神?
虽然满肚子疑问,但术士自问单打独斗,就算大晴天他想拿下这蟹妖都不太容易,更何况是他嘴里的水神...再算上这十多万的虾兵蟹将,他家国王应该也不会有不该有的心思才对。
“蟹将军的条件我会禀告我们国王的,用不了多久城门就打开了,希望到时候蟹将军能够遵守承诺....”
“行了,唠唠叨叨。”蟹将摆摆钳子:“抓紧去,抓紧回来。这都已经出来两天了,明天就是殿下赏赐灵机的时候,误了时间,俺不管规矩也得要你们的命!”
说着蟹将的钳子插到吊篮下,一抬一送直接将吊篮抛过了城墙。
“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吊篮撞在了城垛上,藏身其中的术士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低声哼哼着。
没等他张口呼救,吊篮就被翻转了过来,紧接着两个士兵将他从中抬了出来。
将领好奇:“国师,商谈的怎么样?这些妖怪想做什么,不会是真的缺了血食....”
“小命是保住了,但别的....唉!”术士叹了口气,抬眼看着满脸焦急的将领,没有再说,话题一转:“带着我去见大王跟大臣们吧,我想他们也一定等急了!”
急?
我也很急,你怎么不跟我说?
可不管将领再怎么试探,术士都闭嘴不言。
无奈他只能让人抬起术士前往皇宫,而他也跟着一同前往。
至于城墙,
能救救,不能救拉倒,他可不觉得靠一堵墙把十万妖兵挡在外面。
十多分钟后,
还不如黑蛟水府大的屋子里,穿着红色“龙”袍的世宗面色难看:“这王位可是父王传给我的,祖宗之土怎么可以让给一群妖物!”
国师拱手:“大王没有别的办法了!”
“时间不等人,过了妖怪们说的时间,那就只剩下拼命这一条路了!”
“大王,祖宗之土重要,但天下万民更重要啊,大王!”
“大王...”
“大王...”
看着往日忠心耿耿的大臣,现如今一个个劝慰自己的样子,朝·鲜世宗一口气没顺过来,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第六十三章 岁大旱(求追读)
等医者确定了,李世宗大王确实是晕过去,且暂时醒不过来之后,房间里大臣们面面相觑。
“大王点头了?”
良久的沉默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顿时,寂静的房间中炸开了锅,一时间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除了少数几个铁了心的,更多的大臣,王族都匆匆离去。
接下来他们得争分夺秒,赶在城门开之前收拾更多的金银细软。
毕竟,李氏王朝马上就要覆灭了,他们所有人都将背井离乡,到了大明本就寸步难行,再没有金银打点,难不成真让他们跟平民们一起,吃糠咽菜?
至于妖怪的诺言是否可信,倒没有人揪着这点拿来讨论。
明眼人都知道,王城守不住。
而且,国师说了那群妖怪背后是有一个神的。
众所周知,神明,不管是正神还是邪神,祂们都信守承诺,只是相比于正神,想跟邪神交易得到祂的承诺难度更高。
不过没关系,王城里这么多屁民,大不了都献祭给祂咯!
普通人偷偷地看着开始收拾细软的“大人”们,看着他们把自己的家产搬到大门口,心中焦虑难安。
不过没等多久,
就有官吏带着士兵上门,匆匆撂下一句话后赶往下一家。
至于平民们有没有动静,是不是听话,他们并不关心。
告知消息,不过是某些人良心未泯,再加之妖怪那边没说要留活祭。
但听与不听就不在他们关心的范围了。
王城的骚乱赶在入夜之前总算是结束了。
众目睽睽之下,士兵们聚集在城门口,打算打开城门。
从街道望去,正在打开的城门跟鬼门关无异,而透过门缝,能看到城外一望无际的群妖,以及它们那一双双在残阳下折射着诡异光芒的双眼。
城内响起了一声声压抑的惊呼。
大人们看着这些“不省心”的平民,有心想杀鸡儆猴,却又担心血腥味让这些妖怪失去了控制。
只能强忍着怒火与恐惧。
直到城门大开。
蟹将迈着跋扈的步伐,挂在头顶的两只眼睛四下张望着:“真有够慢的,也就是殿下嘱咐,要不然,哼!”
庞大的身躯,在一道道目光注视下逐渐走到王城的中央。
站在王宫前,抬起它的钳子挥舞了几下。
紧接着就有虾兵鱼将抬着案桌上前,将提前杀好的三牲摆放在桌上,随后又拆了路边的棚子来遮挡雨水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立起牌位,点燃香火。
青烟袅袅,没入虚空。
接着不久,天上倾盆的大雨忽然变小了很多。
随后,积聚在地面的水流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条条大蛇朝着人群猛扑过来。
“啊!”
场面虽然一度十分惊悚,但确实没人伤亡。
除了几个倒霉蛋撞到了头,扭伤了脚。
大蛇靠进人之后就炸成一面面水幕将人畜;金银;武器...都打包了起来,形成密闭的水泡。
而这些水泡格外的牢固,承载着人畜的重量,落到街道上非但没有炸开,反而能浮在水面上。
短暂的调整后裹挟着里面的财货朝着城门外一路疾驰。
不只是王公贵族,
那些一开始躲藏在房屋里的平民们,也被水蟒粗暴的撞开了房屋,裹挟上家产,紧跟在水泡潮后面。
甚至,
那些前两天陷落的各个城池,村镇,也在同一时间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被淹城一片泽国的李氏国土上,王公贵族,贫民黔首都坐在水泡里以百公里的时速朝着大明的边关涌去。
这样声势浩大的行径,根本瞒不过大明。
但,等齐鲁的官员们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到这一幕之后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干累娘,这活儿干不了,辞官不干了!”
为首的府尹骂骂咧咧。
全然不顾及文人形象。
而跟在后面的各级官吏,一个个也是面容苦涩。
就在前不久,治水改道的影响已经在北方大地逐渐的波及开来。
虽说有高功法师来祈雨,但就那么几个法师,相比于被烈日炙烤的几十个府,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田垄干涸,人畜饮水困难,山林枯萎,走兽逃亡......
有些正在发生,而有些也近在眼前。
可他们也只能看着光着急,不管是挖渠,调水......但凡能想到的办法不是花时间就是要人力,可百姓饭都吃不上了,还能服徭役?
更别说还得让他们等一年半载。
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又......
“不管了,就算抓去砍头本官也得上书,总不能因为陛下迁都的错处,让这北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吧?”
就在这个时候,骂骂咧咧的府君回头看向自己的属官。
“下官会签名!”
“下官也是!”
“稍后下官会着书信,送往东山其他五府,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我光我青州一府出力。”
“只告知即可,至于这些...流民?也一起报上去,等朝廷号令。在这之前暂且先安顿下来,交给卫所看管,开库用炒米给他们充饥......”
......
【检测到李氏血脉流亡,朝·鲜·王城易主,臣民流离失所】
【李氏朝·鲜因你而灭】
【你变动了?的历史,你完成了任务——灭国】
【是/否提交?】
听着脑子里的提示音,张珂没有仓促动手,等了一会儿,见它没有消失的迹象,想了想就暂且放到一旁。
虽然冲出了大明的包围圈,如今更是顺风顺水。
但对大明,尤其是那位成祖永乐皇帝,张珂从来都不敢小看。
李氏朝·鲜,说白了,它就是个倒霉蛋。
在他没办法南下去东南亚大杀特杀的情况下,整个北方最近的就是它了。
把任务的先决条件拿在手里,
至于为什么没用最粗暴的方式解决,而是留下这百多万的人口,张珂也是考虑到了治水改道对大明境内下游的影响,再添把火。
更多的人口,更多的流民,眼看着就是岁大旱的场面,你管是不管?
不管那就等着北方变成不毛之地,管,那更好等他深陷泥沼,张珂就去召集残元各部南下。
内忧外患,将水彻底搅浑,等各方筋疲力竭之后才是他决定下场的时机!
第六十四章 人间,又污秽了呢!
大明境内正在发生的变动,张珂不知道。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等将李氏朝鲜的所有人畜,全都通过河流,跨海运送到大明之后,本来空气中已经消散了几分的水汽,再次浓郁起来。
铅云之下,电闪雷鸣,
从戚戚沥沥,到大雨倾盆而下。
甚至到后来,他对这样的速度尤不满足。
于是,天空裂开了,仿佛天河倾倒一般。
汹涌的水流,自云端落下,天地间轰鸣一片!
山峦,草木,城池,田亩...地面的一切在奔涌的天河面前无比的脆弱,所过之处墙倒屋塌,树倒山崩,暴虐的力量肆意的在这片大地上挥舞着。
滔滔洪水,浊浪排空
粗暴的天灾将人间的一切都洗涮了个干净。
......、
与此同时,随着水位的爆涨,沿海地带最先被淹没。
而跟浑浊的水流一起并入海洋的,有这片大地上正逐渐消散的人气,以及那浓郁到几乎在水中凝聚实体的灵机。
甘甜的滋味弥散在海水中,
随着扩散吸引了一道道目光的聚焦,临近的海域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哪怕半岛电闪雷鸣,大雨如瀑。
哪怕这片土地上天威赫赫,也难抑制被撩动的海洋。
海面下有无数的身影在窜动。
从天空中望下去,能看到半岛外围绕的海水更加晦暗,且随着波涛不断蠕动。
一点点试探着,小心翼翼的朝陆地伸出爪牙。
觉察到外面的动静,张珂扭头看了眼黑蛟,双目对视,情绪在无声中交流,下一刻,那张纯真的脸蛋上露出了一抹妖异的笑容:
“那,哥哥我去咯?”
席卷大地的洪水,本就触动了它血脉里兽性,暴虐的那一面。
只是碍于张珂的存在,黑蛟一直忍的很辛苦。
此时,见张珂应允的点头,迫不及待的吼叫一声,
转头就钻入水底。
下一刻,一条头角峥嵘,身披黑甲的三爪黑蛟冲出了水面,像一根急矢般领着浪潮冲了出去,而在他身后的水底,有十多万水族正聚集着,在虾蟹将军,巡河大将的带领下跟着水流的方向前进。
大战一触即发,
黑蛟踏出“陆地”的一瞬间就用抓在了一头妖鲸头上,锋锐的爪子刺穿皮肉骨骼,在搅合了一圈,把脑子拌匀之后一个甩尾推开了失去反抗的妖鲸。
接着,一艘匍匐在海底,破破烂烂的海船又入了它的眼...
在这之后,水族也踏出了“陆地”,跟海里的怪物们厮杀在了一起。
鲜血染红了海面,刺激的味道吸引了更多的怪物前来,大陆架周围逐渐变成一个绞肉机,一切投身进来的都将被吞噬。
“啧,真惨烈!”
眺望着远处,张珂轻呼一口气。
尽管一直将玩家标榜在身上,但一次性毁灭这么多生灵,他多少也有些压力。
纯粹的数字,跟画面,甚至亲身经历是截然不同的。
只是,没有比这更适合的手段了。
早在他讲整个半岛的水系纳入麾下时,残缺的治水神印总算圆融起来。
而完整的神印也突破了六品的束缚。
蜕变到【五品】已经不是简单的力量攀升,权柄圆融,它代表着从低等到中坚的跃升,是阶级的变化。
换句话说,相当于从代课老师变成班主任。
在管辖内的一亩三分地里,他可以随意的指指点点,甚至在规矩之外,制定所谓的潜规则。
尤其是,在这个神仙凋零,法理倾颓的环境下,他的一言一行就已然能从某些方面替代规则进行运转。
相应的,身份上的跃升。
之前拒绝他的神位,如今对张珂敞开了大门。
只是,具备资格并不代表张珂能直接上任,他也得像之前从浑河走过来那样,一级一级的去拓展领土,扩展神权。
山神,土地,城隍,乃至于幽冥...一个个空缺的神位都向他发出了邀请,这种盛况,让张珂微微一怔。
好家伙,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到的现实版?
他倒是想拒绝,可耐不住它们都太热情。
张珂不主动,神位居然还贴上来出谋划策,
至于也方法很简单,大清洗!
法理倾颓的原因,就好比一棵树,外力的嫁接跟寄生虽然短暂的促成了辉煌,但随着主杆缺乏营养,逐渐的衰败枯萎,寄生在“主干”上的一切都得跟着一同覆灭。
而神明,好比园丁,祂们的职责就是定时定点的去清理这些寄生的外物。
不过,这个世界原来的那些“园丁”因为种种意外,或死,或堕,又或者干脆隐秘不见,长时间的没“人”工作,“主干”被寄生的太多自然要奄奄一息。
可突然,窜出了一个异类从坟堆里窜了出来。
开始持证上岗,
过去小打小闹还好,可等他跨越六品的天堑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张珂如今身在朝·鲜半岛而不是大明境内,换做大明,那片天地虽说已经垂垂老朽,可保不准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在偷窥,尤其是水地网络之下的那片天地......
蛮夷之地,都凑不出三两只小猫,张珂自然肆无忌惮。
天河倾倒,就是他给这片土地上残存的牛鬼蛇神们献上的大礼!
不过,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蛮荒之地,也有几个硬骨头,注意力集中在它们身上,海岸那边张珂腾不出手来,只能交给黑蛟跟水族。
只要它们能拖到张珂腾出手来,到时候再收拾这群不长眼的!
无所谓,我已经“天下无敌”!
......
当云开雾散,被遮掩的日月星辰重新投下光芒,但却失了接引的土地。
原本,挂在地图上偏僻一角的土地,如今化作一片汪洋。
跟东海相接,
但在边缘的位置一条被血染的鲜红的环形水带,却将它跟远方的海洋割裂开来。
此时,这片海洋的水面下,无数的庞然大物齐聚一团,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它们仍肆意的厮杀着,直到天河停止倾倒,云开雾散的那一刻,所有还留存一点理智的生灵都感觉到了,某种大难临头的预兆。
第六十五章 额滴额滴(求追读)
“吼!”
在这寂静的当口,被道道锁链捆绑,身上满是箭矢跟炸伤的黑蛟突然张口兴奋的咆哮着。
而它原本已经筋疲力竭的身体,此刻又抖擞了起来,张嘴一口咬下破船的桅杆,又掀翻了一众只剩下枯骨的水手,发泄一下,扯断身上的锁链扭头就跑。
而在它身后,被接连重创的沉船却一动不动,仿佛真“死”了一样。
同样的反应,发生在这片战场的各个地方。
前一刻还在惨烈的厮杀,下一秒双方“默契”的停手。
只有真正的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威严跟肃杀之感!
沉重的压力下,
杀戮的欲·望消退,理智回归,它们也知道事不可为,万般留恋的看了眼那片充斥着灵机的海域,不甘不愿的扭头离开。
但,离开的终究是少数,更多的身影都留了下来。
这其中,有为数不少的海中水妖,但更多的是魔物,是死在大海中,在怨煞之气的栽培下“重生”的怪物;是法理倾颓下,丧乱之气滋生的异类。
前者,舍不得黑蛟这个龙种。
自从四海龙族,连带着龙种都被认赶尽杀绝之后,好不容易再看到这么一个独苗,它们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想留下来,看看能不能把黑蛟拐回去。
而后两种,它们虽然被震慑,也在惶恐。
但更多的还是对张珂的憎恨!
对神明怨毒!
这世界的仙神们,好不容易烟消云散,它们得以从被征讨,屠戮的悲惨境地里挣脱出来,喘了两口气,大家伙眼巴巴等着法理崩溃,享受这场末日盛宴呢,结果转头这又来一个?
再让那所谓的规矩顶在头上?
不想再被打入暗无天日的幽冥,那它们就决不允许这新神坐稳神位!!!
......
......
它们懂的张珂也知道。
这些不愿离去,且朝着他张牙舞爪的就是所谓的魔了。
疯狂而又没有理智,对一切的生灵,秩序都抱以最大的敌意,恨不得毁灭一切的魔物。
几乎是人人喊打的玩意儿。
对它们张珂也不客气,一道道巨浪直接将其镇压在海底,丝丝缕缕的黑雾从它们的身上抽离,最终汇聚在神印中。
这场面,倒像大魔头复活出世一般。
但这也是消磨这些世界渣滓的常规流程,这些从众生欲·望;怨念中诞生的玩意儿很难被彻底杀死,一般都是抽干它们的力量,将其打入幽冥深处,等时光荏苒,扛不住的自然会化作幽冥中的一寸土地,剩下没死的再继续消化。
这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张珂也总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再说了迈入五品,不光是山神跟土地,幽冥的神位张珂也想染指。
处理这些魔物,就刚好是职权内。
张珂像是一个久贫乍富的老农,闯入了神位环绕中,看看这个喜欢,看看那个也喜欢,最终只能都抱起来:额滴额滴,都是额滴!
不过,这魔物怎么好像越来越多了?
就当张珂炼化一个个神位凝结成的神印,拓展自己权柄的时候。
他发觉,在不知不觉间,周围海域的魔物竟越聚越多。
原本只是围绕着半岛原海岸线,几公里的范围内三五成坨,零零散散的一些,现在却像天上的繁星一般,密密麻麻。
“...”
这,好像有点嚣张过了头?
自己给自己添堵。
他刚才只想着吞并神位,却忘记了,地上的妖魔总有仁人志士,大军时不时的梳理,但在这时候的海洋,却没这个条件,唯一本地势力四海龙宫,又因为龙族的死伤殆尽,停业整顿。
几百年来,这东海诞生的魔物很少出现死伤,不过是出于海上人烟稀少,才没闹出什么大动静。
现在,他这么大张旗鼓,像深夜里一颗冉冉升起的照明弹。
范围内的魔物,绝大多数都被他惊醒,现在正循着味道从四面八方赶来,准备讨伐他。
张珂远远地眺望了一眼,
看着远方,海天接连的地方,逐渐的被阴云笼罩。
电闪雷鸣间,海面上更是卷起道道骇浪。
风暴正在酝酿,
用不了多久,魔物组成的讨伐大军就要来攻略他了。
在魔物聚集的功夫里,张珂也召来了老龟跟黑蛟,让它们带着水族顺着鸭绿江,向草原上转移。
这倒不是张珂圣母,关键是它们留下也没什么用。
再说了,魔物又不全都有身体,它们之中很多都像魂魄一样,本身介于虚实之间,但却能寄生在生灵身上。
本来这些没实体的是最好解决的,可要留下水族当炮灰,到时候忙未必能帮多少,反倒被魔物寄生之后给他背后来一刀才真麻烦。
而就在他严阵以待的功夫了,忽然一阵恍惚,他眼前的画面一转。
他站在一个露天的祭坛上,周遭满是穿着庄严的道士高功跟和尚。
数量上百,场面堪比张珂在桑干河被砍头的那次。
他们着急忙慌的跑来跑去,将各种符咒,法器按照事先定好的位置摆放,悬挂,而在祭坛外又有大量的着全甲的士兵,在指引下来到不同的方位,摆出一个个固定的姿势。
而这一切,为的都是在祭坛正中心的那条龙。
那条被几十条锁链穿透了脊骨,钉死了四肢,拉直身体固定在汉白玉法坛上的老龙。
这只有国·家正祭,祭祀天地时才能用到的场合。
今天被用在了这硕果仅存的龙族身上。
被捆绑在祭坛上的龙族张珂并不认识,在它头顶也没有出现象征着名字的标签,可在对视的第一眼,他的心里就出现了“父王”这两个字。
恍然,张珂明白这被捆绑在祭坛上的,应该就是那没见过面的苦海老龙王了。
只是,他记得,老龙应该是被困在紫禁城的锁龙井井底才对,怎么被人钉在了祭坛上,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是作为祭品?
在这一瞬间,脑海中似有千头万绪一闪而过。
但张珂没想明白,
这么做有什么价值?
而随着布置逐渐落入尾声,有一行人穿过重重宫阙,在士兵的重重保护下来到了祭坛前。
第六十六章 神奇的大宋
北直隶,紫禁城。
原本已经接近收尾的天地坛在工部的催促下被加快了工期。
耗时半个多月,
前后被调来的上万匠人们,紧赶慢赶,勉强赶在皇帝来京前两天完成了工作。
而后,等候已久的锦衣卫入驻天地坛,将内外封锁。
紧接着,提前半个多月就等在城里的和尚道士们被带了进去,与之一起的还有一车车的物资跟着一起进入了天地坛内。
直到两天后的早晨,
国师姚广孝带人来掘开锁龙井。
在打开井口之前,还特意请来了真武,北极,后土三位帝君神像。
在三位大帝的镇压下,井底的老龙连个水花都没翻起来,就被拽着锁链拖了出来,捆在特质的车上,在上百匹驽马的拖动下被送进了天地坛。
再之后,
就是张珂看到的场景了。
只是他得镇压炼化东海魔物,精力并不集中,这画面也就时断时续的。
......
天地坛
“父皇,要不您再想想?”
说话的人正是大明当朝太子朱高炽,哦不,现在应该叫大明皇帝·朱高炽
此时他的身上穿着只有皇帝,在盛大场合才会穿的冕服,满脸急切跟为难,甚至忍不住上前伸手拽住了他爹的衣袖。
“哦?”朱棣眼睛一抬,向后看了眼:“自古以来,只有打破头的皇家子弟,还没听说过有谁不喜欢这皇位呢!”
“那这样,既然老大你不愿意,不如现在脱了衣服,给咱的汉王爷穿上?”
这时候,还能在近前的除了几个太监,也就剩下他朱家四口,当了几十年的儿子,老爷子一抬腿,他们就知道是腿痒了,还是想踹人了。
朱棣刚一开口,太子就知道事情坏了。
可这么大的事情,他总不能真装聋作哑。
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一旁的汉王早就上前捂住了自家大哥的嘴,讪笑着:“爹啊,我你是知道的,从那天之后对这位置就再没起过心思!”
“大哥他就是这些天急坏了脑子,你别跟他计较......不过话说回来了,有我跟三弟这俩王爷差不多了,我们大不了少活几年,可您这么大年纪了真没必要遭这个罪过!”
这次,他还真没动歪心思。
他的想法单纯的很,就是看老爷子年纪大了,接下来要做的这事又太邪性,怕他撑不下来,老大又得继承皇位,这人选不就只有他跟老三合适了吗?
老三:???二哥,我谢谢你!
“呵,你?”
“你还不够格!”
朱棣轻叹一声,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他会这么做?
浅水出蛟龙这种事,任谁也想不到。
那从汉朝就被镇压在海眼里,日夜磋磨了几千年的龙子,脾气居然还那么烈。
宁可扥断了自己的筋骨,也得反咬一口。
更想不到,两三个月的时间从占浑河,到桑干河......
等他人在应天府收到消息的时候,那边都已经跟永定河的神鳌斗起来了!
再收到消息时,那龙子已经坐上了治水水神的位置。
治水,它最早能追溯到汉朝。
换做那个时候,治水神位是仅次于四渎的水神。
不过那会儿天庭虽然也出现了,但并不流行九品分层,鬼神就是鬼神,没那么细致的划分,先天神圣,祖宗神;大魔;鬼物都能叫鬼神。
而且鬼神之间,同种同属的还好说,像水神,山神这些,能有个大小先后,别的谁强谁弱还真没个定规,一般都是谁强谁有理。
九品制,起源于魏晋。
真正的繁荣昌盛,那要数大宋了,赵家大宋被忽悠瘸了,把昊天上帝“变”成了玉皇大帝,又分封天神地祇划分九品......
好一番折腾!
换做强汉都不敢这么玩,分封诸神的活儿,都用不着干到一半,光改了昊天上帝就足够把国运耗光,然后在天灾跟人祸里灭国。
可谁都想不到,事情还真让赵宋做成了。
当然,代价就是整个九州的龙族都被他们捉了去,填补了国运的亏空。
更叫人无奈的是,分封了天神地祇之后,那赵宋还不肯咽气儿,硬是坏事做尽,直到江河湖海再找不出一条真龙,这才被草原人掀开天灵盖拿去装酒。
这也是为什么,五胡乱华那么长时间都没把九州法理玩崩。
有元一朝,就让法理倾颓至此。
究其原因,就是大宋分封诸神先把鬼神们搞的元气大伤,再把龙族全祭天之后,还尤不满足的清完了长江以南的龙脉。
有这么个家贼硕鼠,大元想不赢都难啊!
也就是有了宋,元的妖魔乱舞,法理倾颓到不忍直视的地步,如此天赐良机他父皇才想着学上古,封天绝地。
可惜,
事情都快做成了,也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然后么.....
到了他,为了到九泉之下自己不那么难过,文治武功的同时,也想过这件旧事,但......后果就是治水改道,藩属国灭。
那孽龙流落在外,估计时时刻刻都想着报仇。
他在时还好,大明用不着担心,只是不能像过去那样隔个一年半载就去草原转转圈。
可怕就怕后世子孙不争气。
万一江山丢在他这一脉的手上,那他朱棣可万死难辞其疚!
他倒也想过诏安,可...失手在先,又有大宋的例子,怎么想都不像能共处的模样。
那就只能这样了。
先把皇位交接了,等到国运彻底从自己身上离去,转到儿子那边之后,再用他这个太上皇跟那条孽龙的亲爹送它一份大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等到登基大典结束,祭拜了天地;祖宗,昭告天下之后。
短暂离去的朱高炽三兄弟又回到了天地坛这边,而这时候,朱棣早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色的丝袍,而在丝袍表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用龙血绘制的咒文。
换完衣服,躺下来的太上皇朱棣被人抬到了坛上,摆在龙头的正前方。
他身后,被锁链捆绑,被神像镇压,一直都一动不动的老龙此刻勉力睁开了双眼。
看着前方,
淡然躺着的太上皇,它双眼留下了猩红的血泪:“我儿,是为父对不住你!”
第六十七章 明帝易溶于水!(求追读)
“是为父无能啊,无能啊!”
一边哭诉着,老龙一边奋力的挣扎。
但奈何他身上的锁链都是锻造的原材料中掺了紫金,打磨好后又被放在四大帝君的神像,接受应天府百姓的日日朝拜。
虽说时间短暂,
但那可是整个应天府,
将七十以上,十岁以下的老幼排除在外之后,剩下的几十万青壮妇孺。
数十万百姓天天磕头上香,锁链,骨钩都被香火沁润。
别说老龙现在神疲体乏,换做苦海没被填平那会儿,他碰上了也得头疼。
一番挣扎,非但没能脱开锁链,反倒让倒钩更加深入骨肉,痛的它龇牙咧嘴。
挣扎无效之后,它无奈放弃了。
凝视着眼皮子底下的朱棣,再抬眼看了眼远处那痴肥憨傻的新帝,顿了顿后,它笑了,笑的狰狞而扭曲:“你以为就你会巫术?不知道从那片坟堆里挖出来的破烂玩意......”
“但有用,不是吗?”
闭目养神的朱棣张口打断了老龙愤恨的话语,睁开眼,跟近在咫尺的庞大龙首对视。
而在他身后,此刻面对老龙狰狞的咆哮,一群太监早扛不住跪了下来,双股颤颤,几欲先脲...幸亏锦衣卫及时上前,拿一坨棉被打包起来拖走。
虎死威犹在,面对急红了眼的老龙,剩下的和尚道士虽然好些,但也很有限,一个个走路摇摇晃晃,像是身上有百斤担一样。
唯独朱棣,从始至终面无表情。
淡然的样子让老龙咬牙切齿。
它很失望,
自己终究不是秦汉时,那个执掌苦海亿万生灵的龙王了。
现在的它只是一个阶下囚,
一个要被用来对付自己独子的媒介。
“巫蛊之术从来都不是好像与的,现在后悔还有机会!”
老龙低下头,双眼满是祈求:“与其堵上你的命,再填国运进去,只为了咒死我儿,不如让我出面,劝劝他。
至少三代以内我保他,尽职尽责,五代以内不谈复仇,如何?”
“这话你信吗?”朱棣语气淡漠:“而且,站在朕的位置上,朕没什么做错的,也没要后悔的,所以没必要跟你做这笔交易。
非要说的话,朕错就错在疏忽大意,只指了姚广孝,却没调遣龙虎山。
一念之差,让那龙子逃脱,导致了今年北地数万亩良田绝收,山林枯萎。
百万人口挣扎在死亡线上。
而且,就算朝廷大力贴补,大旱少也会持续三五年。
这一番折腾,北地将彻底变成一片荒芜,没有几十上百年都缓不过来。
这期间残元会复辟,再度找寻时机南下,我汉家天下再次陷入水深火热...
这是朕跟你的好儿子联手犯下的滔天大罪......”
说着他看了眼面前的老龙,语气诚恳:“朕以死谢天下,而死后再赔偿你们父子,去幽冥之中,由你们百般折磨,如何?”
“好,好,既然这样老龙还在这苦苦求什么。”老龙阴恻恻道:“管你是巫术还是血咒,到时候你能拿老龙做筏子,我自然也能追着你的血脉下手脚。
嘿嘿,你说,在这紫禁城里,你大明皇室不得触水,入水即溶这条如何?
子嗣难昌,兄弟相残...不错,都挺不错的,还有什么让老龙我想想...”
老龙笑道:“看那些牛鼻子有什么用?我虽然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术,但用得到老龙我的只有血脉之咒,跟血脉有关,那我也能咒你,谁让你要当这个祭品呢?
要不,让你儿子来替代你?
这样,换个儿子继承皇位,那血咒就算不到他们身上。
你看看,你不仁,我却次次替你着想....”
“是朕被你说的乱了心思。”深吸一口气,朱棣重新躺下,合上双眼:“儿孙自有儿孙福,真要被你说中那也怪他们倒霉,来吧,别拖拉了,再等下去,朕怕是真的动摇了决心。”
“还是说,你们舍不得朕,想要朕完成了绝天地通的使命再走?”
听到这话,道士们打了个寒颤,赶忙操办起来。
青玉做的刀子先将龙头割出一个米许的裂口,
滚烫的龙血顺着事先安置好的铜管流淌下来,落入汉白玉上,顺着刻痕将图案逐渐渲染。
而朱棣也另有人拿玉刀将他的手腕割裂,将伤口的血滴落在地面的图案里。
随着血流奔涌,二者都在逐渐的虚弱。
同时,天地坛上也响起了嗡嗡的诵经声...
一时三刻之后,血淌了个干净,原地只剩下两具枯瘦的干尸。
而也就在此刻,一道血芒突的从地上爆起,如闪电般袭向远方的朱高炽,虽然已经有人早做了准备,但奈何这道血光在被阻隔之前炸成了细碎的光点。
他们拦截了一批,但仍然有些许漏网之光越过阻隔冲到了朱高炽三兄弟身前。
轻轻一碰就消失不见。
而还有些许,越过高墙,向着紫禁城外飞去。
就在天地坛因为这突兀出现的血光一片混乱的时候,汉白玉石刻,那摊并未干涸的龙血中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龙吼。
下一瞬,一条身长十丈,通体冒着红光的血·龙拔地而起,咆哮着冲入云端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相隔万里的张珂也从“梦中”惊醒。
回忆着从断断续续的画面中看到的场景,他的脸色格外的难看。
之前他从来都没想过,那便宜的龙王爹还能拿来这么使。
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抹血色由远及近,从远方的天边坠到半岛上。
那条通体赤红的血·龙直勾勾的朝着张珂冲撞而来。
他先是掀起巨浪,又调集地气都没能冲散这条血·龙,百般手段使出来能让它产生涟漪的都少,更别说撞碎。
张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一边喊着“我儿快走!”一边朝着自己决死冲锋。
然后,duang的一下撞在了他的胸口。
只一刹那,张珂的脑子就像是裂开了一样,全身上下更是痛的非常。
像是被仍进了柴堆接收烈焰的炙烤,
同时血肉里好似还有无数的虫子在爬。
穿梭血管,钻入五脏,啃食六腑...
直透心肺的疼痛让他直吸冷气。
第六十八章 急了,急了
张珂脑袋生出钻心般的疼痛,尤其是眉心,像被人用利斧时刻不停的劈似的。
头重脚轻,
眼花耳鸣,口鼻中更是血味弥漫。
在这一瞬间,张珂仿佛置身于无底深渊的边缘,但凡踏出一步,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我儿快走!
我儿快走!
我儿....爹来了,到爹这儿来,好儿子,让爹再看看你...”
随着响彻心底的声音突然改变,张珂也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爪子从他的肺腑中长了出来,刺穿胸腔后在心脏的位置停了下来。
冰寒的气息,让他瞬间惊醒。
回首掏,一把破开自己的胸口,插在鲜血淋漓的肋骨间,顺着感觉摸索,
下一刻,他居然真的抓住了一对儿手臂。
张珂悚然,
巫蛊之术在游戏里他还没接触过,就连这个名词都是从中学的课本上知道的巫蛊之祸,而巫蛊之祸在课文里更被简单一笔带过。
他想不到,巫术能邪门到这种地步。
如此恶毒,诡谲。
“我儿!”
“我儿,放开爹,放开爹!”
而此时,被他拿在手里的一双手臂疯狂的挣扎起来,这一动弹,张珂刚好看到了在它们的手心里,正有两张长满了尖牙利齿的嘴正不断开合着,而这声音就是从这两张嘴里传出来的。
在他愣神的功夫,
嘴巴里又长出了一颗眼珠,血色的独眼盯着张珂,眼睛边缘不断有鲜红的血液涌动出来。
剧烈而刺鼻的味道,
溢出嘴巴,滴落在张珂的手上就仿佛强烈的浓酸似的,只一瞬间他的双手就变得焦黑一片,血肉更是碳化剥离。
只剩下焦黑的手骨还拿捏着这双魔爪。
而侵蚀的迹象却并没有因为张珂废了一只手就停止。
血液顺着手臂骨骼倒流,小臂肌肉也在一寸寸的分解,血色顺着大臂蔓延到张珂全身,像一层光膜一般将他笼罩在其中。
随后贴在他的身上,一点点的收紧。
顿时,
‘滋啦滋啦’
灼烧的声音一时间不绝于耳。
“咯吱咯吱”
在体表被侵蚀的同时,
张珂还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也仿佛多了无数张恶毒的嘴巴,一边叫着“我儿”给他发动声波攻击,一边咀嚼着他的血肉,五脏六腑。
它真的,我哭死,
对张珂爱到恨不得把他骨头都嘬干净...这爹,真到位!
面对这内外交困的境地,
张珂没有犹豫,立刻拿起神印按进了自己的胸口,至于东海魔物...
他管不了了!
刹那间,夺目的光芒自他的身体内迸发,天地之间浓郁的灵机被他汲取一空,凝聚成一柄重锤,朝着自己砸下。
随着一口腥臭的污血,
一同被吐出来的,还有一团黏不拉几,像是脓血跟烂肉被捏合在一起的玩意,在它糜烂的表面上,长满了一个个畸形的龙首。
把这玩意儿吐出去之后,张珂的身体为之一轻。
虽然他现在鲜血淋漓,全身上下更有一个个被撕咬开的窟窿,向外不停喷洒着滚烫的神血......
但总算不像刚才那会儿,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同一时间,
没了“我儿”这魔音贯耳,张珂终于有了多余的精力。
只朝着自己多看了一眼,他就发现,
一缕血色的雾气将他跟神印连接在一起,神念探入其中张珂才发现,自己的身躯被咒术侵蚀,龙首上再生出了一大一小两颗头颅。
而且刚好是老龙跟朱棣的面孔。
这俩隔着神印都满眼恶意的盯着自己,嘴里满是污秽的诅咒之词。
至于身体的其他部分,都被这两个脑袋汲取了营养,龙躯变成了一摊血水,只有森森白骨还连着脖颈......
东海之畔,
一具硕大的龙尸从天而降,坠入海中引得东海魔物们一阵争抢。
撕心裂肺的疼痛,
张珂又体会了一遍。
但随着身体被魔物们争抢一空,张珂又主动出手剜掉了部分污秽的龙魂,再凭借着神印的镇压总算将巫蛊血咒影响压了下去。
而那些没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魔物们,也重新将目光转移到张珂身上。
张珂冷哼一声,再度抬起了手中的神印。
“轰!”
一个庞大的蘑菇云在东海上绽放,灼灼光明驱散了笼罩夜空的魔气,之后更去势不减的直冲云霄。
笼罩在海上的重重铅云都因此被戳出了一个洞,。
月光洒落在这片海面,短暂的露了个脸,随后就被浓郁的魔气沁入。
皎洁的月色蒙上了一层阴影,
先前还空荡荡的海面上,再次挤满了魔物,而这些狰狞可怖的怪物们正高举着同类的残尸断臂,一边大口咀嚼,一边朝着岸边游动。
看到这一幕,张珂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捏妈妈,
你确定这是东海?
垃圾场都没你东海能装啊!
如此盛况,堪比幽冥深处的无间。
“急了!”
恍惚了那么一瞬,张珂也想明白了。
刚才那一下,他调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砸下去,把这一片海域都挖深了几十米,结果海水倒流反倒把远处挤不进来的魔物全都推到了眼皮子地下。
而且死亡的魔物逸散出来的魔气都没来得及吸收到神印中,转运到幽冥,全便宜了这群新来的魔物。
现在,这一个个像吃了金枪不倒丸似的,满脑子都想着干·他。
解决这些魔物还是不能急,得按流程。
张珂将神印继续镇在魔物头顶,
按照先前的流程消磨魔物,而他自己则召起一道水瀑,准备喘口气,也趁机修补下这残破的身体。
但就在这时,
空中的神印无故颤动了一下,接着一道道诵经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
接着东海上空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在裂缝的正对面,有成千上万的和尚正念诵着【金刚经】
随着念诵经文的声音愈发宏大,他们身后,那矗立着的一座座佛塔也绽放出慈悲佛光......
第六十九章 吃了没,没吃吃我—O(求追读)
佛光普照。
张珂转过头,在众多穿着华丽法衣的和尚群里只穿着一席黑衣的姚广孝格外的显眼。
看到这老和尚,
张珂就瞬间明白了。
怪不得,在之前的画面里。
皇帝登基更替的时候没有他,
朱棣跟老龙捆绑着一起血咒飞天的时候也没有他。
张珂一直还挺奇怪,这个靖难第一功臣,在这种关键时候都不漏一面这合理吗?
现在知道了,
这老和尚同样也没闲着,看这一个个的大和尚,再看那一座座金光闪烁,佛光耀眼的佛塔,这哪儿是不关心啊,明显太关心了。
跟佛门筹谋了不知道多久,才准备好给张珂的大礼。
只是,献祭了一个太上皇,再加上老龙都没带走自己。
姚广孝?
他又能如何?
现在的张珂十分“膨胀”。
脑袋里思考的同时就将神印收回拿在了手中,同时一抬手,东海上顿时卷起一道骇浪,裹挟着数千魔物直接冲进了裂缝中。
虚幻的佛光将浪潮抵挡在外,
一起的魔物们,刚一接触佛光就痛的龇牙咧嘴,身体更仿佛被踹入了火坑,冒出滚滚黑烟。
黑烟升腾中,
魔物们烟消云散。
而那浓郁的佛光,也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一分。
搜嘎!
张珂眼睛一亮,有“血条”那就好说!
和尚们也不傻,没等他再掀起海浪送魔物们领死,他们身后的一座座佛塔上,佛光变得更加璀璨夺目。
张珂眼睁睁的看着佛塔塔顶金砖碎裂开来,
从中飞出了上百颗色彩艳丽,晶莹剔透的舍利子。
数十座佛塔塌陷,上千颗舍利子腾飞在空中。
一刹那,有无数诵经的声音响起: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
【观音菩萨妙难酬清净庄严累劫修
三十二应遍尘刹百千万劫化阎浮】
【......】
伴随着更加宏伟,震声的佛经诵唱,空中的上千颗舍利子融化成金色的液体,从空中倾倒落在地上浇筑出三个耀眼夺目,全身金光爆闪的罗汉。
这三个罗汉,一落地迎风就长。
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二十多米的巨人。
同时,张珂的眼睛也是微微刺痛,再看向三个罗汉时他们的头顶已经浮现出了名片:
【宾度罗跋罗堕阁尊者】
【姓名:——坐鹿罗汉】
【评价:大德高僧之舍利子,佐万僧发大宏远,以大法力召其临尘,虽无法宝,但舍利子消耗完前并且不逊色本体太多】
【迦诺迦代蹉尊者】
【姓名——欢喜罗汉】
【苏频陀尊者】
【姓名:托塔罗汉】
张珂看着这三个金光闪闪的罗汉,上下嘴一碰:
“艹!”
之前还想着天下无敌呢,那确实,人家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从天上搬人了。
请家长?
您可真不要脸啊!
“阿弥陀佛,尊神既有降妖除魔的决心,何不入我佛门?”
坐鹿罗汉说得好听,但脚下不停迈步朝张珂走来,而随着距离的拉近,身后的佛光愈发浓郁,一股浓烈的香火味伴随着诵经扑鼻而来。
香火中伴随着佛经的咏唱,庄严而轻柔。
那感觉像极了夏天在上英文课。
张珂的戒备心不自觉的放松了一些,眼神放空。
面带笑容的坐鹿罗汉口念“慈悲”,来到张珂面前,伸手欲放在他的头顶,而同时另外两位也一左一右跟了过来,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珂头顶的秀发。
“嗡!”
正在这时手中神印重量突增,
一整条治水的重量压在他的手上直接将张珂扥了下去,避开按在他额头的手。
同时惊醒的张珂下意识的攥紧神印,
握拳向上一挥。
“咚!”
相当于一整条治水之重的神印,就这么砸在了坐鹿罗汉的脸上。
从慈祥恺恻。
到面目狰狞,只是一瞬间的变化。
猝不及防下,罗汉的半个脑袋被这一拳打瘪,整个人也被这股巨力直接抛飞了出去。
落在海里,一大片的妖魔被佛光烫的烟消云散。
神印,作为张珂的根本之器,他所有的神位都寄托在神印之中,尤其是护主的情况下,作为根本的治水全境跟神印相连。
神印就相当于一整条治水,磕磕碰碰都是亿万吨水碾压而过,更别说加速挥拳。
仓促间张珂看到有数个舍利子从脸颊的裂口崩飞了出去,而且躺在海中的坐鹿罗汉并没能第一时间能爬起来,显然这一拳他挨的不轻。
再想多看一眼的时候,其他两个罗汉却包了上来。
面带嗔怒,
左边右手高举,手中的佛光凝实的宛若一座佛塔,朝着张珂的后脑勺就狠狠的砸下。
这位是托塔罗汉。
而另一位虽然没直接上前跟张珂动手,但随着他双手合十,一股金粉之气扑面而来。
其中靡靡之音不断,又有少女香甜的味道,闻一口就让人浮想联翩,头脑供血翻转......
没敢碰这玩意。
张珂让宝塔敲在了自己的左手,左臂炸裂的瞬间他也再汇聚治水,一印撞在了托塔罗汉的胸口。
穿胸而过,随手扔开神印,再拽回来,
张珂的手中多了十几枚晶莹剔透的舍利子。
随后跟着神印落入海中,
眨眼间,出现在数十里之外的海面上。
“孽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别再给自己横加罪孽,放下舍利子,贫僧...”
缓过神来的坐鹿罗汉刚起来就看到张珂手握舍利子,急着开口。
可话还没说完,张珂攥手用力,“咯嘣”一声。
再张开手时,一捧粉末随风飘散,所过之处下面的魔物纷纷退避。
短短几个呼吸,
几十颗舍利子扔的扔,碎的碎。
这下坐鹿罗汉也不说话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一马当先,伸手一抓将上百颗舍利捏成了一个金钵伸手往天空中一扔,虽然因此他面色惨白,身体也一度缩水到只剩下七八米。
但在佛光照耀下,张珂感觉自身的反应慢了不少。
挣扎着遁走的功夫,张珂就被追上来的宝塔打了好几下。
后背鲜血淋漓,也没逃出佛光的限制,索性他一咬牙将神印中的幽冥神位抽出,化作一杆长矛。
裹挟着还未传走的魔气,张珂反手就捅在了托塔罗汉的腰眼。
“轰”的一声。
爆开的不光是幽冥神位所化的长矛,罗汉的下半截也跟着一起崩的到处都是。
第七十章 大悲大喜一念间
没有一声哀嚎的惨叫传出。
鲜血淋漓的手从肚皮的裂口插入,随着“嘎嘣”一道脆声传来,只剩下上半截的托塔罗汉不甘的瞪着眼,软软的倒在了海上。
罗汉金身上裂痕密布,佛光不住的从这些裂痕里喷涌出来。
不多时,罗汉的身体便如海边沙堡般风化而去,与之一同的还有体内残存的百多颗舍利子也化作了散碎的佛光,跟海中的魔气互相抵消,逸散了去。
张珂回头,
脸上神色格外平静。
用幽冥神位换掉了一尊罗汉,很亏,但在当下却是最优解!
神位没了可以重新凝聚,
人死了,那一切可就得重新来过。
从浑河,再一步步走过来......过去的路再重新体验一遍,张珂不愿意。
那么,就只有一条路走。
要么他打死剩下的两个罗汉,要么他被两个罗汉打死!
没有第三条路!
而随着张珂的心绪起伏,头顶天空的铅云悄然间又厚重了几分。
云间电闪雷鸣,
倾盆大雨应声而下。
远远望去,雨云将小半个东海覆盖,浓郁的水汽仿佛一座囚笼,将那片天地封锁起来,自成一界。
而且在这雨雾朦胧的天地下,两位罗汉身上的佛光也被抑的有些晦暗。
冰冷的雨水,仿若刀片,刮擦着金身发出刺耳的“吱吱”声,点点金粉随着雨水冲入海中,被魔物中和。
张珂祭起了从半岛获得的山林权柄,用燃烧神位才换取来更易天数的机会,再度“求”来这么一场暴雨,
使得双方攻守异地,
如今反倒是两位罗汉在暴雨下撑起佛光,尤其是坐鹿罗汉将金钵召了来,盖在他们二人的头顶,靠“法宝”不叫自己被水精切肉剜骨。
但也是立在半空中苟延残喘罢了。
金钵原本就是舍利熔炼,变化成的法器,它被消磨掉跟要坐鹿罗汉半条命没什么区别。
知道这一点,坐鹿罗汉短暂的踌躇了一下,随后坐卧下来,含着笑崩解了自己的金身,将剩下的舍利子一同转嫁到欢喜罗汉身上。
大战至今,唯一连个油皮都没蹭掉的罗汉,面色悲苦的接收遗产。
目睹两个罗汉的灌顶,
张珂也有心无力。
他现在的状态也很不好。
左手肘关节以下化作了灰灰,
后背硬挨了托塔罗汉几下,神体都差点没被打崩了,藏在其中的龙魂更是被震的萎靡不振。
而且别忘了,
在被佛门偷袭这么一手前,张珂经过了巫蛊血咒的拷打,差一点就被带去了幽冥。
能躲过这一劫,还是张珂身魂分离的结果。
血咒的力量从一开始就被一分为二,再借着幽冥神位对诅咒的抗性,张珂才有了反击的机会。
即便如此,也逼的他不得不舍了龙躯,更在龙魂上动刀,把自己的魂魄扣的鲜血淋漓。
一下去了半条命,
接着又遇上三位罗汉临尘。
打死一尊,囚禁两尊...虽然只是暂时的,也足可见他生命力之旺盛(命硬)!
当然命硬至此,张珂也已经血量见底。
如果他的面板能有特效,那现在他的视界应该是一片鲜红才对。
可即便他的身体变得菠萝菠萝哒,
张珂也不敢停下来喘口气,面前的这两个老东西,虽然暂时被圈禁起来,但灌顶都出现了,谁知道它们还有没有花活。
将神印中,属于土地神的那份提了出来融入了身体。
伴随着神力的填充,折断的骨骼被弥合了起来,满是孔洞的身体也在飞速弥合。
而相应的,新得来的神权一个个崩解。
张珂的实力也一降再降,【五品】数次闪烁都有变成【六品】的迹象。
六品跟五品虽然只差了一阶,但好比皇帝跟太子。
储君跟君只差了一个字。
这天下就与你无关。
无奈,张珂只能放弃疗伤的想法,吐回部分。
将神位保持在【五品】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坐鹿罗汉化成的舍利子完全融入了欢喜罗汉体内,原本赤着的上身的欢喜罗汉不知何时披上了一袭白袍,头上生肉髻,面容从庄严到慈悲。
而随着头顶的金钵一柄融入身躯,头顶的名字更起了变化,隐约间罗汉两字似乎要变成菩萨的样子...
见状张珂不敢等,
更不敢给这变化完成,抄起神印直接投了过去。
“轰!”
一声炸响,沿岸大地都抖了三抖。
欢喜罗汉头顶的肉髻刚长出几个来,脸庞也变化的正一半...整个人都沉浸在蜕变中,感悟着,对外界的感知慢了半拍。
等他察觉到不对,睁开眼时神印已经到了眼前,他只来得及抬手遮在脸前,下一刻神印裹挟的无匹巨力直接撞碎了他的手骨,顶着手臂撞在脸上将鼻梁骨砸裂。
破了相,断了手。
变化停了下来。
而罗汉瞬间红了眼睛。
天赐良机,如此天赐良机被人打断了机缘...嗔怒让他的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周遭的魔气顿时沸腾。
愤怒本来就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即便是罗汉,此情此景也早忘了自己的任务。
嗔怒使得心境蒙尘,再加上周围魔物何止万万,逸散的魔气趁虚而入,只一瞬间罗汉身上的白袍就换了颜色。
头顶肉髻真变成肉髻
佛门金身也染上了一层青黑之色。
罗汉入魔了!
这一幕不光看呆了张珂,连空间另一边,无得大德高僧们也看得瞠目结舌,更有甚者撑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而后一瞬间慈祥恺恻的老和尚就变成了一具枯骨。
而早在这之前,在场的僧侣就有近半变成了枯骨,被风一吹变成了飞舞的骨灰。
如今的天地,
也就张珂这一个时运造出来的【五品】,天地限制下,想让三位罗汉降临付出的可不光是那千多颗舍利子,同样在场的僧侣也是一荣既荣,一损既损。
没了两尊罗汉,在场的也死了三分之二。
而这最后一尊已经到了证菩萨的关键环节,眼看着佛门要多一尊菩萨,同样孽龙也会被我佛感化。
赚麻了都!
结果没想到...
大悲大喜一念间,下一秒菩萨没了,罗汉也保不住,倒是世间大魔多了一尊!
第七十一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求追读)
剩下的大德高僧们撑不住内心崩溃的,被罗汉陨落波及的...
一大批都化作了骨灰,跟着前辈们一起,飞往天地间。
仅剩的几个,
看着这满地狼藉,老脸一片灰败。
“老僧说过,这孽龙不能以常理度之。”
看着这凄惨的场景,姚广孝面容平淡。
但他的心境却不似表面那么平静。
他预想过巫蛊血咒会失败,所以联系了佛门,原本他只想自己寂灭就算了。
但谁曾想,佛门眼巴巴的靠了上来,大包大揽的要帮他平事,解决了这孽龙。
你情我愿,
这,真不好拒绝!
大不了,事后自己上书一封,让新陛下多“照看”着点,等圣孙继位再动手。
那时道门也该喘过气来了。
刚好进入新一轮内耗。
如此,虽不如绝天地通来的干脆,但佛道对皇家,对这大明天下的影响就很有限了,再加上天神地祇跟着法理一同衰败...
可以预见,未来将无比光明!
可万万想不到,这孽龙成长的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血咒没拿下他,三位罗汉也失了手,现在还由佛入魔了一尊成了麻烦。
心中冥思苦想对策,姚广孝的额头不住的生出汗水。
“国师?”
高僧看姚广孝闭口不言。
他也慌了。
这次可是召集了大明内数十个法脉的高僧,请了几百位大德坐化后的舍利子。
一战尽没!
这都不是元气大伤了,
佛门直接就青黄不接了。
跟当初的三武灭佛几乎有的一拼,甚至犹有过之。
前者毕竟是对整个佛门的清洗,
不分老幼,不分上下。
至此之后南传佛教和西传佛教受到严重打击。
禅宗佛教因其自耕自食的教规损失最小,抢占吞并,将佛门的基本盘接了过来。
而且,三武灭佛关注的重点更多的是经文典籍,寺庙本身,对僧人的打杀并不严重,经文没了,还有人在。
可如今,
因为贪欲,坐化了数百位高僧。
直接折损了众多大德不说,这意外的坐化导致舍利子一个都没能留下,肉·金身更想都别想,一同损失的还有各家视若珍宝的祖师舍利。
没了他们,各家寺庙总不能让小沙弥去当主持,去做长老吧?
势必会有无数的寺庙在这之后面临关门的结局。
更有无数的地域,因人手紧张不得不退出去,白给道门接收现成的寺庙跟信众。
痛!
太痛啦!
......
“老僧会上书陛下,给诸位大德美言几句,想来多少会有些效果!”
看着那恳切的眼睛,姚广孝给出了承诺。
虽说和尚们问题很大,
但也不能把他们彻底敲死,只留下道门。
毕竟有前车之鉴,四百年的大汉被一杆子捅断了元气...虽说现在温顺了很多,但也不敢掉以轻心,还是留着佛门牵制算了。
“别求了,求的越多,越是灾祸,你们该去了!”
姚广孝话音落下,剩下的几个高僧再撑不住,也变成了漫天飞灰的一员。
而姚广孝则走上了法坛。
维持仪式的人虽然都没了,但效果总不会这么快消亡,刚好他接手做点别的。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的玉印,哀叹感慨: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先皇追逐了一整个洪武朝的宝贝,如今终于抢回来,却不能流给后世子孙,唉!”
刺破手腕,
用血做墨,书写文字跟一些咒语。
做完这些,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副圣旨,放在了桌上。
从先秦时代流传至今的传国玉玺,汲取代代王朝国运,它的效力可比洪武帝的圣旨还强三分。
更何况它的正统性是圣旨所不能比拟的。
传国玉玺,先皇遗诏加在一起,足够驱逐那一点核心,那孽龙剩下的部分不足为虑。
先皇已死,老龙也没了,再加上自己一死,没了根本的因,自然催不出孽龙这个果。
而这封圣旨的存在,就是为了杜绝他们三人的死出现意外。
姚广孝举起了玉玺,满面通红,颤抖着将传国玉玺印在了圣旨之上。
随着一口黑血呕出,看着传国玉玺上的光泽逐渐暗淡。
他咧嘴笑了:
“伐山破庙历朝都有,佛道两门历代打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管你是天上,还是域外,亦或者天命。
有明一朝,好不容易看到了绝天地通的希望,老僧才不会给你们卷土重来的机会!”
随着这段话,姚广孝的身体逐渐的崩散。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脑袋也崩解开来,化作一道虹光,在桌上一扫,卷起了圣旨就冲了出去,穿过裂缝直朝东海而去。
......
张珂跟堕魔罗汉的战斗波及了半个东海,水中生灵死伤无数,海面以下暗流涌动,海床都硬被削了几十米,好在张珂有偷袭先手,略胜一筹,最后拼着被咬掉了一个肩膀,他扯出了大魔的脊骨。
握在手中一脚踹倒了魔化的罗汉。
将神印镇在它的头顶,不给他吞吃魔气恢复的机会。
趁着喘气的功夫,张珂用脊骨刺穿了大魔的头颅。
大魔被镇压,无数的魔物在张珂路过时被战斗余波绞杀殆尽,虽说残尸断臂变成魔气,将整个东海都浸染的乌黑一片。
但那不重要,所有的意外他都闯过来了。
最强的大魔也被他踩在脚下,拿着脊骨戳穿了头颅。
张珂第一次体会到了所谓的战斗的快乐,拳拳到肉的反馈,以及割草无双时的爽感,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胜利!
唯一不好的,也就是打下来,自己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不说,无双的热血劲头过去之后,疼痛上来他抖个不停。
全身上下,从血肉到器官全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一晃神,他差点没晕过去。
而也就在这时,一抹虹光摇摇晃晃的从远处飞来,扑入他的怀中。
正当张珂“拔剑”想要挥砍的时候,他的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姚广孝死亡,朱棣死亡】
【你完成了任务——复仇】
【你已完成复仇,神位,灭国副本系列任务,是/否提交?】
【提交将即刻开始副本综合评定,拒绝你最多可有一个月延长时间,期间对副本的影响同样可计入综合评定,是/否?】
看清了眼前浮现的字体,张珂想也没想直接点:“否!”
你让我走,我就走?
那我多没面子啊!
第七十二章 全都带走
张珂怎么想也不明白,
这群人的脑子真没问题?
明明他都跨过了长城,从草原到了李氏朝鲜如今更在东海之畔。
就虽远必诛呗?
好家伙,真当自己是带汉了啊!
况且别说永乐朝,就连后面的仁宣两朝在张珂原本的计划里他都不打算挪窝。
虽说复仇任务有明确的指标,但灭国任务没有啊,只要能拖那就一直拖着,直到那位瓦剌留学生,倒插门皇帝上任了,再去大明。
区区李氏朝鲜,呸!
而且趁着这段时间张珂可以尽情的在草原上,李氏朝鲜这边,甚至去东海转转。
法宝;龙宫;传承这些暂且不说了,黑蛟之前还提过的,那群生活在东海跟北海交界处的鲛人张珂很想去见见,而且那窝狐狸精们,一直说要投靠,张珂到现在也还没见过呢,甚至手办蚌娘,也才上手了一两次......
莽副本,那都是年少无知乱喊的口号。
现在,张珂就想赖着,待在新手副本里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毕竟,像这样过去辉煌,当下颓废的福利本往后再想遇到应该不容易。
他都已经计划好了,结果反倒是大明不依不饶?
甚至,朱棣,姚广孝跟飞蛾扑火一样...典型的我不杀博人,博人却因我而死?
现在,虽然张珂拒绝了副本结算。
但,他顶多能在新手副本里再徘徊一个月。
那,很多地方就没必要去了,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也只容许张珂有一个目标。
要说底蕴深厚,哪里能比得过大明所在的九州?
聚拢了下神印中残存的地神权柄,把缺失的左肩,左臂,以及全身的伤势都修复的七七八八。
而作为代价,张珂的神位,从【五品】的边缘掉落了下来。
收回神印,
抬起脊骨用水精包裹,拿在张珂的手中像一根球棒。
用力一挥,伴随着“砰!”的一声,
大魔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远方。
处理完这碍事儿的玩意,张珂左手拿着神印,右手提着脊骨顺着佛门之前开的通道,迈步走了进去。
进入的时候,略微受到了些阻隔。
跟张珂本人的关系不大,关键是他手里那根大魔脊骨。
这玩意原本是高僧舍利,但在罗汉堕魔之后,这玩意汲取了太多的魔物血肉,魔气,导致罗汉变成的大魔真的有了一副“血肉之躯”。
而这被张珂抽出来的脊骨自然也有了实体。
内中有佛光跟魔气交杂,
在东海还好,可进入这佛门圣地,被阻拦是应当的。
可惜,这里的大和尚们都坐化了,骨灰都没留下一撮,张珂要进它怎么拦得住。
横冲直撞的刺破了那层佛光。
进来,便是广阔天地。
......
四周佛塔林立,将张珂脚下的法坛包围起来。
原本,这法坛下应该有众多高僧在年诵经文,但现在蒲团都空了,沙弥们早跑的没了踪影,法器更扔的满地都是,现场一片狼藉。
越过杂乱的障碍物。
张珂便来到了先前姚广孝自尽的地方,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面前桌上摆着一个被黄金修补过角落的玉印,心心中震撼下意识道:“传国玉玺?”
按常理来说,这玩意应该在大元后期就开始时隐时现,等到大元灭亡更是失去了踪迹。
但副本世界么,
连大元都能凭空续命一百多年,发生再魔幻的事情张珂也能接受,区区传国玉玺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嗯,脸上满不在乎,但张珂的手还是忍不住向着玉玺伸了过去。
“嘶!”
下一瞬,一道金色的闪电落在他的手上,打断了他的无名指。
“好凶!”
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焦糊一片的手指,再看手上断口处那一条正一股劲儿朝着骨血内钻的纤细电弧,张珂倒吸了口凉气。
副本大环境都烂成这样子了,还有这么凶的玩意儿?
再试探着伸出手,看着玉玺上,龙口中那一条条耀武扬威的电弧...张珂陷入沉思。
然后,他从神印里掏出了一叠蟒皮。
巨蟒活着的时候,还承接过大元的部分国运,虽说现在死了,内丹也被他用了,但近朱者赤,作为它的皮总能有点作用吧?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出现了。
这次倒不是电弧,一把大火把蟒皮烧了,顺带连张珂的两个手掌都变得一片焦黑。
之后他又从地上找了各种材料,都不行。
无奈张珂只能放弃了。
他虽然是收集癖,但并没有强迫症,不会为了某个东西专门去耗费时间,只为了那一个图标。
就算这玩意费尽心机拿到了,带走估计也不容易。
更何况,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太糊涂了!
放弃了跟玉玺作对,张珂转头开始搜寻现场。
如此佛门盛会,总不至于空手而归吧?
结果...好坏消息都有。
好消息,好东西遍地,虽然他能用上的不多,但确实有几件。
坏消息,佛门的东西特色太过鲜明,随手拿起来,跟在脑子里放了个念佛机一样,佛经;佛偈;带注释的佛经;信佛小故事...
这哪儿是法宝啊,
整个一个传·销机器!
张珂手一颤差点扔在地上。
不过,拿都拿了,再让他放下实在有点考验人。
况且只要不用,它们也没什么神异。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金银珠宝,玉器玛瑙...虽说是寻常宝物,可秉承着贼不走空..咳咳,战胜者,拿点战利品应该的吧?
再说了,佛门都被他打成百分百了,不割地,只赔款已经够讲良心了!
在前面的寺庙里屯储了更多,张珂毫不介意拆房掀瓦一股脑的都收起来。
嘿,嘿嘿。
做完了这些,他注意到山下,有神色焦急的小沙弥们,正带着官兵从山道上迅速赶来。
只瞥了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
普通人?
无趣!
但凡有法力的他都扔出神印随手砸死了,只是普通人的话让张珂多看一眼都欠俸。
确定了寺庙里没什么值得搜刮的东西。
张珂往前轻轻一跃,他的脚下便生出了一片白云。
站在云层之上,眺望远方。
下方映入眼帘的是绵延不断的山林,跟一个个微缩版的城镇......
第七十三章 黄河岸边(求追读)
驾驭着白云一路向北。
途中经过一个个城镇的时候,张珂总会停下来,站在空中将下面的城镇多看几遍。
佛寺,庙宇,道观。
这三个地方遭到了张珂的重点关注。
而且,整个大明要说最富的也就是这些地方了,无论是普通意义上的金银珠宝,还是张珂想要劫掠的“知识”,找他们准没错。
当然,那些一看就香火匮乏,缺乏维护的寺庙被张珂提前踢出了考察目标。
大猫小猫三两只,没什么必要。
更何况,古人都有种怪习惯叫藏拙!
那些光鲜亮丽的大寺庙张珂心里多少有点底,怕就怕这种小地方蹦出个老妖怪了。
没办法,毕竟从【五品】掉了下来。
张珂也不好再像之前那么嚣张,看谁不顺眼都能上去给两拳头。
【五品】在副本里举世罕见,【六品】总还是有那么几个的,感觉到明显不对的地方绕过就好了,他时间不多没必要死磕。
一路烧杀抢..咳咳。
随着一路友好商谈,
张珂神印里的空间被逐渐填满,直到他在跨越黄河的时候,愉快的行程被一团血色的煞气挡了下来。
从云层落下来,
看着前方阻拦在黄河对岸那黑压压的一片士兵,他眯了眯眼。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张珂的出现,河对面成型的军阵也突然分开一条道,一个头带凤翅盔,身着山文甲的将领骑着马走了出来。
“哪儿来的山精野怪,这边戒严了不准通行!
众将擂鼓,聚阵把它给我冲下来!”
听着对面的喊叫,张珂脸上一片漠然。
军阵的血煞之气,确实是个好东西,他抢来的很多东西里面有很多都提及到了军煞之气,而且对这玩意大夸特夸。
鬼神辟易,
佛道法术失灵...
尤其过去伐山破庙时,对付牛鬼蛇神军阵的清理效率要远远高过道门。
但是诸位,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你们现在在哪儿?
黄河边啊!
虽说张珂不是黄河河伯,但他现在也大小也是个【六品】水神,这万把士兵凑成的军阵对他影响确实有,但还达不到致命的程度。
于是张珂从空中落了下来,站在浑浊的水面上。
在此时,黄河上吹过了一股风裹挟着浓郁的水汽直冲天际。
对面的凡人们只是感觉到风有些凉爽,顶多有些人能感觉到空气变得湿润了些许,但冲天的水汽进驻云层后遇冷凝结。
顷刻间,晴朗的天空就被一层灰白色的云层阻隔。
整片天地的光线也仿佛被什么抑制住了一般,逐渐变得黯淡又昏沉......
此情此景。
军阵中有些小小的骚乱,但很快在上级的呼呵声中冷静下来。
到了大明,天地环境虽然恶化的很严重。
但鬼神也并未彻底远去,伐山破庙的事他们也是经历过的,
这动静虽然看着渗人,但按照过往在草原上的经验,等会那恶神就会忍不住自己撞进来。
将领也是这么觉得的,虽然朝廷签发的调令里写着目标是个很强大的邪神。
但强大怎么了,草原上这个邪神,那个大神多了去了,先帝北伐的时候一个个不都躲在洞里瑟瑟发抖?
敢出来,头都给你剁掉,更别说冲击军阵,信不信煞气一冲直接给你片成片?
可惜,虽说将领有立功的心,但摄于军令上只是命令他镇守这个渡口最多也只能拖延。
军令如山,他踌躇了下最终还是没敢主动出击,只派了一小队斥候去通知这次围剿的主力——汉王。
在汉王麾下的可是最精锐的三千营跟十万大军。
等到主力以及附近各个卫所来援,什么邪神不也是轻松拿下?
冰冷的寒风吹过他的山文甲,丝丝冷气透过衣领缝隙钻入内部,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就看到了视线已被浓郁的白雾所阻隔。
“嗯?左右何在?”
“左右?”
“左...”
将领的声音从淡然到急切,直到最后的低声呢喃,但他等来的并不是下属的回答,而是飘零的冰花。
幽暗且白雾茫茫的天空下,飘零的冰花从雾中带来了刺骨的冰寒,身上纤薄的内衬根本不能阻挡骤降的气温。
握着武器跟缰绳的双手,更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冷的刺痛。
而这时候,身下的战马不耐的动弹着,他低下头,隐约看到地面似乎有一点反光,再仔细看才发现马蹄已经被水淹没。
“什么时候...”
“呵,那些随军的道官们没说实话,这真恶神真是人力能拦住的吗?”
将领看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马蹄开始上涨的水位,被冻的铁青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
......
大雾持续了半天之久。
直到浓雾开始消散,被斥候传信召来的附近卫所的将领们,一个个裹上了厚重的冬装,等不及的他们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没走几步便停下了脚步。
倒不是被冻得受不了,而是前面没路了。
视线所及,白茫茫的一片。
将近一米厚的冰层铺在地上,从脚下直到视线尽头,一切都被冰层覆盖。
相互对视,摇摇头。
来的路上他们已经派人沿途搜寻,但凡有活人的迹象早有人拍马来报了。
可一直到现在,斥候倒是来往不断可却没一点消息,哪怕是死人的也都没有。
再看到这片冰原,他们是彻底死了心。
那上万的兵卒,大概是都陷在了这片黄河渡口。
“这雾虽然还没完全散去,但百米以内视线都不受影响,这都看不到人影想来应该没跑多远,啧,那可是上万兵卒组成的军阵,没一点反抗之力,这得多凶的恶神!”
“恶神?嘿,可不只是恶神那么简单,我听说这位很可能就是前段时间撞破了长城的那位。”往回退了两步,其中一个卫所千户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才悄声说道:
“陛下去紫禁城登基跟这位也有关系。”
“你是说先帝...”
“嘘!你可别瞎猜,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上万兵卒组成的军阵都没能撑过半天......卫所那边我是不准备回了,再往前走走看看情况,省的被找由头砍了脑袋。”
第七十四章 拦路
阳光透过云层落在黄河岸边。
绵延数十里的冰层,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眼的光芒。
急匆匆赶来的汉王,在亲兵的帮扶下爬上了码头一侧的山坡,蹲伏在远离冰面的那一侧,眺望着远处岸边那片冰雕林立的码头。
只看了一眼,他便不忍的闭上了双眼。
太惨了!
他这个久经沙场,见惯了死活的战将也忍不住撇过头去。
一个个鲜活的人被封在冰块里,他们还保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动作,大多都在撕扯着身上的铠甲跟衣领,有的甚至还在抬手擦汗...一副很热的模样。
跟应天府里,每年冬天被冻死的流民们一样。
当然,关心流民可不代表他这个汉王仁慈,那会儿单纯的为了给他的好大哥添点麻烦。
可现在,看着这些冻毙在冰封中的将士们,他有点理解大哥那时候看自己的心情了。
但他心痛可怜这些将士,谁又能理解他?
为人子,眼睁睁的看着杀父仇人到处流窜,怎么忍的下去?
可继续追上去,万一十万大军都抵挡不了那孽龙,一战尽没的话,大明国本因此都会被动摇。
大哥那里也不好交代。
汉王想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刚闭上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冰封的码头跟失血而死的亲爹,两幅画面在他眼前交相浮现...一时间汉王的脸色变的格外难看。
汉王在思考,周边的亲卫,乃至随行的道官面面相觑,然后又默契的低下头......
而与此同时,越过黄河,在广袤的黄土高原上,
正驾驭着白云向着治水冲刺的张珂,突兀的一道刀光擦着他脚下的白云刮过,激荡的气息震破了脚下的白云。
虽然在下一瞬,白云重新凝聚,将张珂正在下坠的身躯重新托举了起来,可看着下方,那座耸立在山间的庙宇,他略一沉思挥散了白云坠了下去。
对方应该是冲着他来的,躲藏,无视都不太管用。
这一刀为的就是将他逼迫下去,而且下落的过程中张珂也在观察着,这座简单的只有一进的小庙,他的神念并没有感知到明显的恶意跟陷阱。
“老朽是这关帝庙的庙祝,老爷今早发了话,说这会儿会有一位水神老爷路过此地,特叫老朽在门前恭候。”
“尊神,老爷有请,可否进门一叙?”
老旧的庙门前,一个有些罗锅的老人看着从天上来的张珂,挤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只是久在深山之中缺乏跟外界的接触,他这个笑容只牵动了一侧的脸庞,而另一侧还是一副忧愁的模样,半哭半笑看着有些怪异。
张珂眉头微蹙,看了眼庙门上的牌匾,虽然破旧但依稀还能辨别出关帝庙三个字。
视线越过老头,张珂看到了正殿内那坐在椅子上持刀抚须的神像,视线上移,那泥塑的眼睛竟主动一动跟张珂对视到了一起。
一抹锋锐的刀气,夹杂在煞气中扑面而来。
张珂站在原地,避也不避的硬接了这一下。
看着这刚来到他面前就被身上的水汽自动冲散的气息,品味着其中稀缺的香火张珂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道刀气直接擦破了他的脚皮,他还真被吓到了。
可落下来之后,才发觉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建在荒郊野外的关庙,
虽说里面的神是正儿八经的关羽,但香火匮乏,祂又有几分力气?
更何况,现在的关羽可还不是以后的关圣帝君。
从魏晋,南北朝一直都作为乡野祭祀存在,直到大宋,广封诸神才被抬成了正祭,大元发扬光大,在明朝才从配角的位置上脱出来,有了自己的专祀。
而那也是明朝中后期的事,至于所谓的关圣帝君那得等到带清出世了。
现在的关羽,虽然也是正神,但说实话也就那样。
在张珂神念的感知下,他的位阶也就勉强【六品】,而且由于这庙香火匮乏,他真正的战力能不能达到【六品】都得打个问号。
三刀?打两下的力气应该有,总不至于一碰就碎,那也太没排面了。
当然关羽庙这天底下也不只这一座,张珂也仅口嗨这一座庙,真碰上香火旺盛的庙宇,他相应的也会谨言慎行。
觉察到这两位暗中的争锋。
老庙祝挪了挪脚,微微让开了身子。
但他刚挪开脚步,就听到身后‘碰’的一声,扭回头就发现老爷供桌前的香烛倒了,心想着要赶过去扶起来,不然这要是被烧找了.....
老爷的庙宇这天底下多的是,可他这糟老头子就这一片儿落脚地。
他刚转身,又停在原地,一张满是沟壑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时不时还偷看张珂两眼。
惊讶,害怕,还有一种被分享了大秘密的窃喜。
???
隔着十多米,张珂看这老头跟变脸一样,一会儿一个颜色。他知道这是庙里的那位正在跟这庙祝沟通,要这老头做个传声筒。
毕竟正神不上身,上身非正神。
脱离了孤魂野鬼的行列,成了正经祭祀的神灵,关羽也得遵守这一点。
可张珂又不是凡人,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嗯,他只是单纯想节省时间。
绝对没有浪费对方香火的阴诡心思。
......
等了他一盏茶的时间,张珂才听到了一声冷哼,而这时双目无神的老庙祝才恍然初醒。
他刚回过神,就看到对面那位眉清目秀的老爷突兀的掏出一根玄色的...脊骨?
举手一挥,脊骨爆涨。
他脸色猛的一变,没敢等这位真把手落下来,匆忙跑出庙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砸不得啊老爷,万万砸不得!”
“听小人一言,您这打下去,用不了一月,马上您就得走啊!”
一句话,张珂愣住了。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庙祝,再看看正殿里一动不动的泥塑,目光来回打量了一阵,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魔骨。
趴在地上,
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骨头,庙祝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差一点老汉就没家住了。
好在他这么大年纪了,脑袋还一如既往的快,而且这位也不真的是肆无忌惮,只要有破绽,那就有的谈。
第七十五章 看拳!
但谈话,不是拿捏。
刚才听了自家老爷的那番话,他可知道眼前的这位脾气够暴的。
不敢拿大,继续跪在地上,只是直起了身:“老爷说,您来这方世界的目的上面的帝君们已经知晓,原本...咳
这方残破的天地经不起您的折腾,如果为了些典籍,法器,在您走的时候会一同带给您,要为了增添自身的根本,帝君们也愿意截一段治水送您当礼物...”
张珂:“真的吗?我不信!”
老庙祝被张珂一顶,一口口水没顺下差点当场噎死。
见张珂仍站在原地,没有别的举动他才松了口气,无奈笑道:“老爷就是这么说的,非要说实话的话,就是帝君们为了打发你,让诸多神灵分了神念临尘。
这治水附近的庙宇,有一个算一个,里面都有老爷等着您呢!
当然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单纯想跟您聊聊,能谈妥的事,总没必要打的伤了和气不是?”
“呵,早干嘛去了!”张珂冷哼。
打得过的时候连骂带宣战,打不过了点数劣势就想求和...
“老爷,这话您说错了,先不说大明朝廷,道门乃至漫天诸神,您扪心自问有哪个是主动找您麻烦的?是,虽然有天地的限制,但在龙虎山天师找上门,跟闯破长城那会动动手,您都走不到这现在。”
老庙祝循循善诱:“跟您有冲突的是那群秃驴,您要找他们的麻烦老爷们都不拦着,甚至多给些...也是应当的。”
“况且,冤家宜解不宜结,除却那些彻底被末法笼罩的世界,哪个天地时不时的总能碰到外神,有的是来打前站的,也有您这样的没带什么锚点的孤家寡人,这种事避免不了。
熬不过来的死就死了,像您这样的,虽然不是一方天地也总算是自家人,能和气生财是最好的,当然也有不知死活的,还想着多吃多占,真撕破了脸,引的两方天地打起来谁赢了也免不了生灵涂炭......”
说的有些云里雾里,但张珂还是品出了一点东西,一来副本这天地大概相当于个附庸,自己在这边闹的动静太大了引起了那边的注意,现在来说和,愿意出点血让张珂稍微安分一点,至少别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至于什么外神,自家人,天地...云里雾里,这老庙祝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多少,只是转述庙里那位的话罢了。
真想寻答案,还得庙主人说话。
但...张珂的神念跨过庙门,试探了几次人家都不搭理他,无奈也只能放弃刨根问底想法。
“治水给我,再来点别的神位做添头,典籍跟法宝你们看着随意......”
老庙祝:“不可能,您这狮子大张口,也太过分了!别说帝君,老爷那里也过不去。”
张珂:“那你们能给多少?”
“老爷说的,原永定河段能给你。连同水脉一起就没有别的神位,不要水脉,那可以给两个【七品】的神位。
典籍跟法宝你装的都给你,或者能换个炼器的法门;顺便帮你把那骨头跟蟒尸简单炼制一下。”
看着老庙祝说完就闭上了嘴,张珂挑挑眉:“没别的了?”
老庙祝:“别的不说,这永定河,虽说被您折腾了一番,但连上水脉也是一尊【七品】的神位,而且能够让一位帝君出手,即便只是粗略的炼制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宝物胚子,这您还不满足?”
但感觉你这是废旧处理啊!
永定河,打死老鳌的时候动荡了一阵,一统治水之后河水改道又折腾了一下。
骨头,蟒尸都是自己的战利品...想想不太划算。
感觉到了他的不满,而这时庙里的泥塑突然动了动,张嘴:“贪心作祟,小心害了自己!”
张珂皱眉:“强买强卖?那没得聊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最讨厌谜语人,其次就是这种自命不凡的家伙。
关二爷,关二爷怎么了?
装什么啊,真要有本事早下来拼刀了,再不济学学罗汉们的趁虚而入,趁火打劫。
就这?
还谈什么谈。
想止损,又不愿意低头,日雷马,看拳!
抄起大魔的脊骨,张珂二话不说就冲着庙宇砸了下去。
“轰!”
巨大的声浪在这偏僻的山林间炸开!
小庙的正殿撑起一道辉光,将当头砸落的脊骨挡在门外,同时一抹刺眼的刀光猛的从大门中飞了出来,但却被早有准备的张珂用神印挡下。
迸射的刀煞之气一路横扫,将整个山头的草木山石都砍了个遍。
一时间轰隆声,在山间回荡,不绝于耳。
山腰,山脚处更被惊的狼奔豕突,远方山村里的乡野之民更是跪在地上跟神明告罪求饶。
“老爷不要啊,老爷!”
被刀气卷起的树枝崩到远处的庙祝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也不敢靠近,只蹲伏在原地撕心裂肺的哭喊。
无力的看着自己一辈子的辛苦钱,逐渐的化作乌有。
老头急的直跺脚。
这荒郊野岭的,哪里的寺庙会开在这儿?
又能有多少香客,千里迢迢来这小庙里上香?
没有庙宇支援,没有香火钱,这破旧的小庙可是他一砖一瓦搭起来的。
关老爷是他深思熟虑之后,考虑到山野之间容易有妖孽出没,请这么个严神来也好保平安。
可谁曾想,谁曾想。
成业关老爷,败也关羽。
明知道那对面的不好相与,您还一再激怒他干嘛哟!
老头悔,老头痛,老头哭的嘎嘎叫...
大魔脊骨被挡住张珂并不意外,或者说只一下就砸了这庙翻到让他奇怪了。
随着刀光被神印崩散,张珂手持神印立在身前。
在他脚下,大地不停的震颤,一道深邃的裂缝逐渐张开,其中水声涛涛。
随着距离治水越近,
张珂的力量也恢复的越完整。
现在他已经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地下的水脉,并且借助地下水之力,委婉的驱动山石。
裂缝在蔓延,从张珂的脚下一路延伸到了关庙门前,再突然的裂开,深涧直接吞掉了上方的关庙,而下方的水脉更是卷起一道巨浪直接盖在了关庙的屋顶......
上架感言
又一本书写到上架了,真不容易。
先说一下,今晚凌晨十二点开通上架章节,到时候小作者应该会先把存稿放上去再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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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一直嘴我,但其实挺好的一个人,该给的推荐都给了,至于三江有点难,所以之前一直求大家追读什么的,也是为了拼一拼,但可能有点悬了,成绩还不够没办法了。
所以为了全勤,他推荐我明天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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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期待一下,首订能够有一千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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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红温(求首订)
巨浪滔滔!
浪潮盖在关庙的房顶,神像绽放的光芒犹如风中残烛,跟着浪潮此起彼伏,而张珂扔下脊骨的动作却宛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挥舞着脊骨重重的打在屋顶,「咔嚓」一声,屋顶碎裂,大水顷刻间漫灌进关庙。
「还哼不哼?」
张珂纵身一跃,跳进裂缝,落在关庙的房顶,透过破洞口跟水中正抬起头的泥胎对视了一眼,他咧开嘴:
「敬你两分,还真傲起来了,别只嘴硬啊,您这么伟光正当初怎么没帮皇叔给大汉续命啊?」
「死后成神,关圣帝君听起来可真美,不知道你那大哥三弟,现在在哪儿飘着呢?」
「哎,怎么说着说着红眼了?不会吧,你不会急了吧?」
「艹」
「哎「
也不知道是张珂的戳中了痛点,还是这香火稀薄的关庙真撑不下去了,下一刻轰然爆裂开来,在山涧中炸成漫天碎片。
而张珂自然没跟着一起坠落,他踩着水流,被浪头送回了山顶。
然而他刚站稳脚跟,就看到天突兀的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并不是云被染红了,而是在天空中出现了一张脸,这张脸比枣儿还要红,双眼更像是被血灌了一样,赤红夺目。
张珂抬头,就发现这张脸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之前还狼奔豕突,一片热闹山林,此刻变的死寂无声。
山风吹过,张珂突然觉得有点冷。
然后,没给他更多的反应时间,天上的云雾凝结成一柄卓若千钧的偃月刀,笔直落下,被撕开的空气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花草树木,山林溪流...所有的一切,在这摧残的刀光下都化作乌有,
扫成了一片废墟!
没炸掉的关庙或许才是最合适的对手,而且传说也不一定是真的...毕竟按照相传的来看,关羽现在应该还没被抬到正祭的位置,更别提在大明流窜了好多天,张珂只听过见过四大帝君的庙宇,除此之外真武也是一位帝君...但关圣帝君的名号他可从没听起过。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这幅毁天灭地,要砍了他的人是谁呢?
「轰!」
只一瞬间,地下水脉就被刀光切断,张珂手中的大魔脊骨更只坚挺了一瞬就断成两截,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的被抛飞出去。
而后,凌冽的刀光仍以坚定的目标,恐怖的速度向张珂追来。
「真小气啊!」
飞在半空中,张珂低声的呢喃。
也不知道天空中的那位听到了没有,但大抵是没听到的,不然一他的气性追杀起来应该更加凶残才对。
飞的途中,
张珂调动沿路的河流,溪水,卷起浪潮去抵挡那道骇人的刀光。
而他自己,在挣脱了那股抛飞的劲之后头也不回的朝北方逃窜。
要换一天前,他真放弃挣扎了。
光是那道刀光就达到了【六品】的极限,更别说天上那盯着他目不转睛的大脸,一刀砍不死自己,怎么想他都不介意多来几下,毕竟...嗯,拉到仇恨了。….
但,这座关庙已经在太行深处。
距离自己所辖的治水还不到半天的路程,
如果算各个支流的话还要更快。
有希望,张珂就不介意委屈下自己,先跑路。
于是,这天还没从治水改道的大旱中缓过神来的大明人又开了眼,只见一抹刀光横亘天地间,由南到北...所过之处凌冽的刀光破开了群山,切断了流水,在大地上刮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张珂在前,亡命逃窜,用出了吃奈的劲儿。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前方的群山之间张珂看到了一座绵延数里的寺庙群,浮翠流丹好不耀眼,尤其是那香火旺盛的连寺庙都收束不住,袅袅青烟直冲云霄。
张珂见状直接冲了过去。
当然,他没敢直接闯进寺庙,而是顺着山间的山泉钻进了地下水中,顺着地下水脉潜行。
而就在这个时候,刀光已经到了群山之前,仍旧趋势不减的追着张珂想像之前那样劈开这座山,然而山间飘散的,凝聚成片片祥云的香火却在此时凝成了一只手掌。
刹那间,天上赤红的面孔浮现出些许的诧异。
但刀势已去,难以挽回。
祂也只能看着刀光跟手掌撞在一起。
「轰!」
虽然是仓促间应对,但香火手掌却并没有一触即溃。
两两相撞,卷起一股风暴,席卷天地。
天上的云层为之一空,群山之间林木倾倒,土石崩飞,寺庙外更是出现了一道深邃的刀痕,直通大门外,将门外用于上香的千斤香炉都一刀两半。
这要说不是故意的,恐怕很难让人相信。
也许是为了泄愤张珂从此逃走,亦或者是对本身有什么偏见不得而知。
只是原本紧紧跟在张珂身后追命一样的刀光,从那之后就停了下来,它们在那座拥有寺庙群的山上跟那只手掌打的火热,周围山塌地陷。
一片末日场景。
而趁着这个时候,张珂来到了地上,瞥了眼头顶那依旧盯着自己不放的面孔,他放下了心中的侥幸。
从支流回到治水,感受着身体的虚弱逐渐退去,力量再度涌上心间张珂自信勃发。
随着他的动作,整条治水都收到了相应,无数的水精从上下游朝着他汇聚而来,先是骨肉,再是经络,五脏六腑......
一点点的,一道头角峥嵘,身过百丈的身躯正逐渐成型。
战斗没等太久。
在身形快要凝结出来的关头,那边的刀光退避了下,之后张珂没看太清,但大概是道了歉?
而那香火汇聚的手掌也没再穷追不舍。
随后张珂只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
紧接着风云震荡,先前的那柄偃月刀自动散去,一柄新的刀在治水岸边成型,刚一出现便朝着张珂斩来。
而这一次张珂没再躲闪,直面刀光撞了上去。
之前的嘴臭他并不后悔,自己分明已经占了上风,肯听他们和谈已经是极大的尊重了,结果热脸贴冷g。….
冷嘲热讽就算了,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的还叫什么赔偿?
该!
强买强卖就应该被猛戳弱点!
至于这次机会......或许这个月没办法提升副本的评级,但张珂绝不介意在任务完成之后二刷,三刷副本,总要找个机会把这庙给他拆个干净。
而至于这次,干就是了,同为【六品】谁还怕了谁?
心中的思绪急转,现实中张珂毫不退避,驾着还未能完成的身躯掀起治水直冲天际。
轰然之间,治水跟刀光撞在了一起!
一股沛然之力直接劈开了外层的水流,水精构造的身躯也被斩开了一半,直达骨肉。
在力道的比拼中,张珂落入了下风,他的身躯直接砸到了水面上,沉入水底将河底也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浑浊的流水中,一只碧蓝的爪子伸了出来,扣着岸边张珂将自己从河里拔了出来。
面对迎面而来的刀光,手中抓着治水神
印他直接对轰了过去。
而这次张珂没再被砸飞。
上次的碰撞,刀光也不是毫无损伤,黯淡了些许的它再没有那股难以抵挡的力道,跟神印相撞,短暂的僵持了一阵,刀光愈发的黯淡。
而治水神印,这个张珂最常用的武器,表面也多了一丝刀痕,随着僵持刀痕逐渐加深,张珂脚下的大地塌陷,满溢的治水顺着岸边的裂缝逸散出来。
直到这道刀光被彻底消磨,张珂也被推着后退了数千米,而他手中的神印上也磋磨出了一道指头粗细的刀痕。
心痛?
不至于,张珂并不在意。
神印说白了不过是权柄的实体化,跟玉玺是皇权的象征一样。
你能说没了玉玺,皇帝的话就不算数了吗?
不能!
自然,作为神,只要治水不干涸,神印磕磕碰碰都无所谓。
再说了,身处治水水精身躯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治愈,神印上的刀痕也以缓慢的速度恢复着,甚至先前身体受的伤势也在逐渐好转。
如果仅仅只是战斗的这点痛苦的话。
那他可真看不起,就这?
红温,就这?
......
比天空更高的星空之中,两道身影正站在月亮上。
在他们面前摆着一个小桌,
其中一人拿着一块肉干逗弄着趴在他脚下的玄蛇:「还是年轻了,脾气太急,被后辈激两句就着急上火,嘿,关键亲自下场还没打死,这传出去能笑死个人!」
「说得轻巧,谁不知道这位关圣帝君最重视他那两位结拜兄弟,他倒好非往人痛处戳...而且这方天地被他搅的一团糟,挨顿打不冤枉!」
「帝君?呵呵!」收回逗玄蛇的手,人影淡然开口道:「差太多了,想把这个名号带在头顶,实力运气缺一不可,光凭香火可做不到,但实力......香火信仰神离了自己的天地实力十不存一,再加上他那副脾气,没人帮连个半位面他都难拿下来,且就算被他侥幸攻略了一个世界,权柄怎么来?….
抢?别说四大帝君那个层面。真武,单论你跟我这样的,他有机会?」
听着这话,对面的被称作真武的人影顿了顿,摇摇头:「难!」
说着,他看向天空下方,那洪灾泛滥的大地:「一步慢,步步慢,暂时是看不到希望了...对了,这下面打成这样,不打算管管?」
「管?算了吧,等他们打完了再收拾就是了,况且末法之劫的世界看多了,九州这一套我闭着眼都能背了,正好大明北方被打崩了,不迁都,我还想看看那大清有没有机会夺得天下。
倒是那小龙里面藏的真灵哪儿来的?我追星象追了几遍,前两次都没找到来源,后面索性一杆子直接支到上古去了。
彼其娘之。
我还没说什么呢,一斧头砍下来,差点追到天庭给我人砍咯!
真武你说,同为九州自己人,不就过去那边的世界串串门,至于连讲话的时间都不给吗?」
真武笑而不语,等了许久,才缓缓的说道:「那可真的不巧,我听说之前也不知道上古的哪个碎片出了问题,在那里防风氏打破了宿命...最后甚至波及到了那边的主世界,上古乱成了一锅粥。
可能你不巧正好碰到了。
不过既然这小伙子有那边的关系,那等他走了那龙魂带走就是,提炼出他一缕气息,以后若是预见了也好早早打发了。
至于赔偿...都准备好了东西了,再添也挺麻烦的...」
看着下方已经化作一整片泽国的北方大地,真武收回眼
神,叹一口气:「这要是域外来的邪神该多好啊!可惜了。」
又打又砸的,还得礼送出门,真是糟心。
「那老龙的尸体不是还留着?一并炼了去,给他。」
这边的谈话接近尾声,同时大地上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
一道道刀光被磨灭,天上那赤红的脸庞也逐渐的虚弱下来。
跟寺庙里的那位打了一场之后,再在张珂这儿久战不下,他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张珂此时才刚刚热血沸腾!
此时进入优势环节,他舍弃了龙躯的便利,水精构造的身躯随着他的神念转变成了龙首人身的模样。
张珂一跃而起,
百米高的身躯直冲天际。
进入云端直接近身跟枣红脸近身厮杀。
轰!
锋锐的刀光顷刻间割断了张珂的尾巴。
毕竟是仓促间用水精凝聚的身躯,跟自己原本的龙躯没办法比,而且即便龙躯还在面对这种烈度的战场也根本无法保全。
而且,水精相比起血肉之躯来说,虽然脆弱了点,但它好修复!
拼着血肉横飞,张珂一边汲取滚滚水精弥补自己的身体,一边抓着香火凝聚的神像脸庞狂暴猛砸!
两相交战下来,
张珂自己修修补补了无数遍,而祂也无法避免的增添了许多伤痕。
本就有限的香火透过伤口往外泄露。
可即便如此,祂也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以一股比张珂还狂热的姿态跟他对轰起来。
笼罩天空的脸庞凝聚成跟张珂同样大的人形,手持一柄青龙偃月刀,二话不说朝着张珂当头砸下。
看着那有他一个半长的偃月刀,.
笨蛋兔子君
第七十七章 我是来谈条件的(求首订)
张珂想吐槽两句,但迫于刀光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掏出了自己那遍布刀痕的神印,冲了上去...
日月轮转。
打到最后张珂觉得自己思维已经跟不上反应,挥拳更是全凭直觉,靠着之前清醒时对战斗的把握,以及聚拢在天空上的浓郁水汽,勉强保持着狂轰滥炸。
虽然如此,他受伤更加严重,但眼底的光芒却愈发的明亮起来。
如果说之前,在副本里一路走来,直到最后跟三个罗汉张珂都是以力压人,凭借一股莽劲儿。
但当下,这场泄愤的战斗却成了他最好的训练场!
从第一刀没能把他杀死,之后张珂就在疯狂汲取着对方的经验,从一边倒的虐杀,到现在的以伤换伤,他正在飞速的成长着。
直到后来,张珂虽然下手仍旧狠毒,但却打心底希望祂能多坚持几天。
直到又一个清晨,一抹远比之前夺目,也更危险的刀光袭来,直觉让张珂下意识的闪避到一旁。
等避过刀光,他再转身时,却只听到了「砰」的一声炸响。
那跟自己血战了十多天的身影,炸裂开来,变成星星点点的洒满天空。
「啊?这就走了?」
站在天空中,张珂怅然若失。
跟这种老东西比,他还是太年轻了,即便被限制在同等条件下,张珂也一直处于劣势,最后完全是凭治水两个源头,打崩了一个头,还有一个头。
熬老头战术,硬是赢了!
现在叫老东西有点难听。
最开始,他跟祂都是为了泄愤,但打到最后不管对方是什么姿态,张珂是真抱了几分请教的姿态去学习(当然拳打老头的想法他也没有放弃)
正到紧要关头,他都开始偷学对面的刀法了,结果没想到,老人家气性大,自己炸了。
可惜了!
随着张珂从战斗中脱离出来,回过神的他低下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脚下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
拿出神印去跟治水通感。
张珂感应到如今治水在大明境内仅剩的小半段河道已经毁在了之前的战斗中,被切的支离破碎,河岸两侧处处凹陷,失控的河水顺着大地两岸漫灌出来,向四周席卷。
原本就因为河水改道而饱经大旱折磨的北方大地,这次又被洪水淹没。
土地再干涸它能吸收的水分也是有限的,等到了上限,多出来的水就开始吞没大地。
原本的北方如今已经看不出模样。
只有山脉跟高地还矗立着,其他低凹的地方全被淹没,几十个州府化作一片泽国。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二爷的卷土重来,张珂有些遗憾,但也松了口气。
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这崩溃失去维系的治水,现在该轮到他头疼了。
收拾吧,浪费时间,不收拾吧,之后自己在大明境内就成了无根之源。
敌人一般还行,可如果再像罗汉,关庙那样从天而降的,他就真麻爪了。….
而就在张珂思虑的时候,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背后...
「我...」
「嘘,别叫,叫也没用,你觉得你现在还反抗得了吗?」
说着满含歧义的话,那人来到了张珂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是看不出来你究竟从哪来的,不过这不重要,现在是我们谈谈的时候了!」
说起这个张珂就有些头痛。
又是谈条件的。
我难道是多玛姆么?
上一个才打发走,这怎么又来。
真
就打了小的来老的,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况且我是玩家,你们才是boss啊,难道不应该是我用这招来折磨你们吗?
怎么现在反倒是自己被折磨的要吐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您哪位我总得知道吧?」
「真武殿里,你见过的!」
看着对方笑眯眯的面容,张珂再回想了下,真武殿那些闲杂人等还不至于被他记住,唯一算得上的也就是那些神像。
仔细对比...虽然风格变化的有点大,但脸庞跟神像的差别并不是太大。
而且顶替真武大帝这种事情...
基本没可能发生。
真要有。
那也不是他该管的,张珂也只能当他是真的
知道了是这位,张珂也彻底躺平了
跟二爷打了那么久,爽是真的爽,但累也是真的累。
他现在处于精疲力竭的状态,二爷来了张珂也任凭他骂,更别说这位比二爷还狠,索性张珂摆了:「行吧,您说我听,对了能讨价还价吧?」
闻言,真武一愣,旋即大笑:「啊,哈哈哈,我倒是无所谓,可你这么说一旦小心被听到,再找上门来你可就免不了一顿毒打了。
嗯,听到了也没关系,以大欺小这种事一次就够了,这次好歹还有点遮羞布。
再来一次那脸彻底别要了。
扯远了,回归正题。
跟祂之前谈的条件已经是极限了,我这边唯一多的也就是一具龙尸。
剩下的一模一样,治水的永定河段,龙蟒两具尸体,那截骨头,再给点添头,也就这些了。
至于多的,实在给不了你,这片天地还有它的用处,也就刚好你身上一股浓郁的九州味,换做别的域外来客,早打死了事了。
这治水烂成现在这个样子,索性切割出来,炼制浓缩一番都给你算了,也算留份善缘。
或者...你也可以说说你那本体走的是什么路?
神道,仙道,又或者是上古哪儿的传承?
我知道了根源也好对症下药,给你些更有用的,你说呢?」
这话循循善诱,听起来真有种为你着想的感觉,但看到他这个样子张珂就想起了曾经的【防风氏】
自己只是获取了那位的一缕血脉,去旁观了一眼,脑子都被读穿了。
真武大帝,虽然没那位古老,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好东西?
别拿了点蝇头小利,到时候你直接去我家住下了。….
然后头顶着一个大佬,做什么事都有一双眼睛看着。
先不说善恶,
单是kd被看穿这点,张珂就达咩!
况且真武大帝都请了,那漫天神佛是不是都知道了?
到时候处在重重监视下,张珂过个副本背后就有无数双眼睛看着...等一下。
似乎真挺不错的?
这要是背后站一群大佬,那他还怕现在这种打小来老,打老来太姥姥的情况?
出来混,是要讲势力的·jg
当然,这前提是眼前的真武真是张珂认知里的那位。
其次,他如果是修仙的背后站着这么一群大佬百利无一害,可张珂选的是神权,到时候就有冲突了。
或许能调节,或许沦为打工人?
再卑微的小弟,也总有想当大哥的哪天。
事关重大,张珂不敢应声,于是面对真武的好意他只好保持微笑。
而看他这幅样子,大佬也确定了这小子跟那边绝对是有联系的,那边
的人族就是这样,要,还要,全都要,恨不得看到的全都攥在手里。
「也行吧,既然这样那就决定了,走吧,还等什么?送走了你我也好收拾这烂摊子。」
张珂还想说点什么,但这位却转过头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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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姚广孝死亡,朱棣死亡】
【你完成了任务——复仇】
【你已完成复仇,神位,灭国副本系列任务,是/否提交?】
【检测到你还有半个月延长时间,期间对副本的影响同样可计入综合评定,是否现在提交任务,进行综合评定?】
「是!」
【关卡任务全部完成,正在进行综合评定,请稍后......
基于你完成了全部任务,你的基础评价:中
破限成神五品;灭东海群魔;变动?历史轨迹;打退舍利子金身罗汉;镇压大魔一尊;打散关圣帝君的临尘神念;水淹黄河以北...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上-,你的奖励将获得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103+100+200(604),你获得了两次技能抽取,获得了两次物品抽取】
【基于你与?世界,真武荡魔大帝达成的协议,你丧失了除第一幕外剩余副本剧情的进入权。
你获得了300里永定河;永定河水脉;龙尸;蟒尸;大魔脊骨...】
【检测到你完成了新手副本,商店已经解锁】
【恭喜玩家正式开启游戏大门】
【版本更新中,预计时间24小时】
【正在汲取玩家信息要素,生成信标中...信标投放虚空,正在搜寻新的副本,预计时间24小时~?】
从提交任务起的那一刻,张珂就从神体中剥离了出来。
飘飘荡荡,的先升到天空在云层中短暂逛了一圈之后,突然消失不见。
只留下匆忙上天的真武,在张珂消失的地方不信邪的翻找了一阵,后又掐指一算。….
但即便他手指敲的都冒出了火星子,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而在祂不信邪的想继续推算的时候,张珂已经回到了游戏最初的那片黑暗,混沌的空间。
在这里,代表新手副本的大门已经变成了半灰白的颜色。
门内的画面更只剩下了一座深井。
井下,无数的锁链纵横交错,一头深深镶嵌进井壁里,而另一头捆绑在一条龙的身上。
显然,这个副本已经不允许他再回档重置了。
而且整个副本的后续内容也对他关闭。
现在开放的也只剩下了第一幕。
看着这一幕,张珂有些恍惚。
在副本里呆的太久,已经习惯了那个身体,现在回来他有些不适,好在发现了其他东西,转移了注意力之后,张珂很快将这种感觉抛在脑后。
系统所谓的商店就开在距离他身后的不远处。
也是张珂刚进来的位置,左手边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商店,跟开在小学旁边买卖零食文具的商店一模一样。
走进去,没多么花里胡哨的布置,只有左右两堵墙。
右面的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遮挡,上面写着版本更新,后面跟着23:58的倒计时。
而在右边兑换的那一侧,被分成了五个货架。
【职业】【身份】【技能】【物品】【杂物】
而摆在上面的货物,也基本全都是张珂在游戏中拥有,或接触过的东西。
【
五品治水水神】
【从六品鸭绿江江神】
【从六品黑龙河河神】
【从六品白头山、金刚山、妙香山、九月山、七宝山,山神】
【五品半岛城隍】
......
【苦海太子(龙)】
——
【行云布雨(六品)】
【五雷正法(正一道)】
【金刚经(六品)】
......
都是好东西,甚至在杂物类里张珂还看到了传国玉玺,但那玩意儿后面跟着的六个零属实是吓到了他,只看了一眼张珂就转换了目标。
将所有的商品浏览了一边,张珂发现其中一部分都有着重重限制,就好比五雷正法,就需要正一道的道士才有资格购买,至于学习要求更高。
相比之下金刚经倒没有要求,但之前见过佛门的邪门法器,张珂现在对经书有点d。
而除了这些他不满足限制的,还有价格过于高昂的,就像【治水水神】五品就需要八万玉髓,六品神位好的也需要七八千,五千以下是七品的区间。
而张珂的钱包只有区区604,他只能在八品的神位置里挑一些中等价位的。
至于九品神位...
他现实身体筑基完成就是九品了,再花玉髓买那岂不是冤大头,更何况自己还从副本里赚了一笔外快。
打开面板:
姓名:张珂
职业:
身份【防风氏】
生命:100%
技能:【呼风唤雨】【不拔之志】【瘴】
装备:捆仙锁(?)龙骨刀(?)
道具:龙涎香10kg,骨粉x2,苍玉,技能抽取x2,物品抽取x2,三百里永定河(?),龙骨刀(?),龙肉(?),蟒肉(?)......
货币:玉髓x604
只是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面板,
张珂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挣来的外快后面大多都跟了一个(?)
而仔细观看这个(?),问号就会逐渐变成三个字被标记。
顿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起来。
本来张珂一直挺疑惑,这种大神为什么这么好说话,现在明白了。
藏gps是吧?
但祂们的阴谋显然失算了,研究了一会儿张珂发现能花玉髓清除道具上的信标。.
笨蛋兔子君
第七十八章 起飞咯(求首订)
虽然清除一个标记需要花费一百玉髓,
但如果目标是永定河,那还是值得的!
毕竟在商店的职业分类里永定河是【七品】的水神神位,【七品】神位兑换的价格在一千到五千之间。
三百里永定河,大概相当于副本世界里四分之一的长度。
就算按最次的神位来算,【七品】都价值二百五,更何况永定河在众多可兑换的七品神位中也属于名列前茅的。
这也是张珂唯一敢确定能回本的,至于其他东西,还不敢肯定,所以他只花费兑换出了这一个道具。
而直到此时,张珂的耳边才恍然响起提示:
【正在选取承载物】
【已选定】
看着眼前字体的闪现,张珂随后张珂就注意到了面板中的永定河就消失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苍玉从道具一栏变成了装备,在它的词缀后面还增添了炼化中三个字。
正疑惑着,
下一刻,忽然一阵恍惚,张珂被游戏强行清退了出来。
刚清醒过来,没有常人梦中醒来的茫然感觉,也没有预料中对身体的生疏感。
醒来
睁眼,
张珂很自然的拿起手机,拔掉充电线,一边去卫生间快速的解决了下个人问题,洗漱的时间顺便翻看着状态栏里的各种信息。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各种应用搞出来的通知栏消息,
张珂:「.......」
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勉强耐着性子把那些没用的垃圾清理掉,再去设置里取消了这些玩意的权限,他这才去微讯里糊弄了父母,舍友的询问。
最后看到了班级群里昨天刚发的关于毕业的消息,张珂想了想还是私下给导员发了几条消息,告诉了对方自己不参加毕业典礼。
毕竟,环境不同,他现在跟那些同学们已经很难再聊到一起了,而且所谓的社交在现在的他看来,也实在浪费时间!
反正要好的朋友也没几个,只要发条消息解释一下,大家也能理解。
到时候他只需要去直接领毕业证就行。
而张珂没想到,自家导员好像一直蹲在手机前一样。
他这边消息刚发出去,那边瞬间就回话了。
而且紧接着,下一刻一通语音扣了过来。
对面,明明也才二十五六的导员,看起来有种三十岁老男人的沧桑感:「我的亲爹啊,你今天再不回消息我都准备去那边找你了!」
张珂挠挠头:「没这么严重吧?」
导员的顾虑他倒是清楚一点,但没想过有这么严重。
能把一个大男人,差点急哭了。
张珂对导员多少有些心存愧疚,换个时间他肯定乐意多跟导员聊聊,毕竟对方之前也照顾过自己。
但无奈现在不太合适,自从醒来开始张珂的心中就一直有一个感觉在催促着他。
而且,张珂也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含水量正在急速的上升,即便达到了凝聚雨云,下雨的临界点也没停,仍旧一路飙升。….
在大雨来临之前,他需要赶到心中提示的地点,去接收战利品,去融合神印登临神位。
他没那么多时间去跟导员唠叨,尽快结束了话题,挂断了,将手机锁进房间,张珂迈步离开了房间。
而在他离开后,房间里的手机疯狂震动,
一通通电话打过来,但最终却无人接听。
办公室里,
看着一通通了无音讯的电话,导员的脸色逐渐变的苍白。
他想到了刚才
视屏对面穿戴整齐的张珂。
那副样子,一看就是要出门。
可现代社会,出门能忘了身份证,也不会没拿手机。
真不是他脑补,
关键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里,外面的天气突然阴沉了下来,而同时手机上又弹出了一则大风黄色预警。
接着暴雨预警,闪电预警也一同弹了出来。
「这预报,又犯病了?早不说,晚不说,孩子死了你来奈了?」
「这个张珂...也是活见鬼了,我当几年导员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升的时候你这么个奇葩来了。」
「de,只有毕业这一个月了,你非得上蹿下跳,让我也跟着担惊受怕,老天保佑你最好没事,等这届毕业了老子也不受这个气了,这破受气包谁爱去就去。」
......
......
导员如何张珂并不关心。
离开了小区的他,在狂风跟逐渐昏黄黯淡的天色遮掩下,从一开始的小跑,到最后索性踏风而行。
每一次抬腿都如有风助,
一跃数米。
避过人流密集的主干道,穿行在街头小巷,直到避无可避的时候,他才会放慢速度,用看起来相对正常的速度往前奔跑。
但,临近下雨,大家都尽可能的往路边的店铺,公交里钻,就张珂一个人奔跑在大街上。
路人:???
对路人奇怪的眼神,张珂并不放在心上。
他迅速的穿过人多的街道,转向就进入了小巷。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张珂走出主城区的时候,伴随着一道闪电,第一滴雨水也落在了地上。
随后倾盆暴雨从天而降,
蒸腾的水汽将天地模糊成一片,而密集的水珠也考验着户外的各种电子设备,尤其是张珂路过街道的摄像头。
总是在恰当的时间,刚好有一泼暴雨淋在上面,模糊了画面。
而在这个时间,张珂周围的风灵也越聚越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一刻他下脚却没有如预想般的那样踩到地面,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如今已经离开了大地的束缚。
正踩在离地十多公分的位置。
张珂一高兴,周围的风灵也随着他的心绪舞动,突兀的拉扯让他在空中摆了一个大劈叉。
明明痛的要命,张珂脸上的笑容却抑制不住。
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他再度聚拢风灵,围绕着自己,把他推上了十多公分的高度。
没想到,在副本中沉浸了十多天,再回过神来,【呼风】吸引来的风灵就已经能推着他双脚离地,虽然不能够直接升空,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行,但张珂的心中也格外的满足。….
不过没耍了一会儿,他就下来了。
腾空只是意外之喜,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况且...借助风灵腾空张珂还有些不太习惯,就算明知道这高度连扭伤都难,但他还是适应不了脚下软绵绵,空荡荡的触感。
重新立足在大地上,这次借助风灵的推动,张珂如同一阵飓风般,瞬间出现在远处。
越过马路,公园...
一眼望去,甚至还以为是错觉,即便是摄像头给你行车记录仪,在这昏暗的环境跟狂风暴雨的影响下也,运气好的也只能捕捉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感受着狂风在耳边吹拂,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张珂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不管东西方飞这个词总能立于所有能力的前列,也知道了为什么现实中踩下油门之后飙升的速度那么受人追捧,即便
是将自己介于生死之间,他们也心甘情愿。
那是肾上腺素的飙升,
是内心深处深处的躁动得到满足时,情绪得以释放...
沉迷其中,张珂不自觉的放开自己,于是他感受到了水的呼唤,从天而降的雨水经过他身边时被吸引。
路途中,地上纵横交错的流水跟随着他的脚步,汇集起来......
好在张珂只是有点放纵,理智还在。
明白这里是现世,而不是那个任他纵横的副本。
副本里他能肆意横行,无所顾忌因为那是游戏,还可以「重来」,现实中,这片生他养他的天地可没有破镜重圆的本事,即便以张珂现在的能力连自然随意的一点动作都难以比拟,但这也不是肆意妄为的借口。
想到这一点,他这才及时惊醒。
制止了水与风继续向他身边聚拢,将正在酝酿中的灾厄平复了下去,之后张珂冷静了很多,一路上不再造作,小心谨慎的跟随着心中的指引,来到了海边。
这里是永定河的入海口处,也是距离张珂最近的地方。
而随着张珂赶到,站定,一道青白色的光团从他的怀中飞了出来,径直投入了前方翻涌的永定河水中去。
拳头大小的光团,顷刻间便淹没在滚滚浪潮中,但很快浑浊的河水下,突兀的出现一抹光斑,并且愈发明亮起来,直到整个河面都被光芒点亮。
「轰隆隆!」
永定河在轻轻的颤动。
被凝缩到苍玉中的水脉,随着苍玉投入永定河,沉入河底之后开始被释放出来,蔚蓝的水脉刚一出现时就主动贴上了河床,双方亲昵的磨蹭着,随着轻微的颤动逐渐合二为一。
而在轻微的震动中,永定河也被撕开了一道道微不可查的裂隙,有土壤,碎石从融入的水脉中生长,将这些裂缝填充。
于是,在人力不可查看的水面下。
永定河正缓慢,但却鉴定的速度变得更深邃,更宽阔。
过去只有十米深的河道,如今新增了两米,浅浅的河湾如今更变的深不见底,而永定河的拓宽,也带动着水脉开始向两端伸展,想要探索更多。….
滚滚水精从新生的水脉中滋生,在流转过苍玉之后变成灵机。
只是灵机的量并不算多,毕竟苍玉还处在蜕变之中,而永定河又贫乏已久,刚诞生出些许灵机就被永定河本身汲取了去,连水中的动物,水植都没能混上一点儿。
但灵机融入河水中,它们靠水生存,总归也能间接的分润些许边边角角。
除了永定河以外。
变化最大的应该是张珂了,他原本才刚刚渡过百日筑基的关卡,距离下一个阶段还遥不可及,现在,随着苍玉成了永定河的承载物,他的面板职业上也增添了永定河神(残)的标签。
虽然残缺,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神明。
有了神权,享受到了水脉的滋润,张珂体内那一丝丝属于【防风氏】的血脉也在悄然舒展着,他的骨骼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筋肉在撕裂。
一条条肌肉,经络在无形之力的驱动下重新塑造。
原本还略显宽松的衣物,如今穿起来反倒显得有些瘦小?
甚至在一些关节处,张珂还听到了开线的声音。
好在出门之前他没有来得及摄取食物,仅仅只靠风灵都填不饱他空空如也的肠胃,更别说提供更多的营养去让他「成长」。
突飞猛进的生长受到了阻碍,风灵缓慢的速度逼迫着它不得不转去整理那些细枝末节的地方。
于是,张珂本就清秀的面容,在一次次微调下,逐渐变得俊朗起来。
而双眼之中的瞳孔,也悄然间从圆瞳转变成了蛇类才有的竖瞳。
「嗤!」
干涸的肠胃,急切的内脏不住的催促着他去进食,但永定河正在成长离不开他,张珂得时刻盯着进行微调,以防它野蛮生长闹出什么大篓子。
于是,张珂的目光盯上了被他存放在面板中的龙蟒肉。
给自己短暂的放血后,张珂吃上了温热的烤蟒排。
是的,在跨过了新手副本之后,游戏虽然仍在更新,未能窥见全貌。
但现在已经多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新功能。
代加工就是其中的一项。
仅需要十枚玉髓,鲜活的蟒肉就会变成可口的食材,好在是整条蟒,而不是一顿的量,这样张珂心里才有些许安慰。
等蟒肉落入肠胃,等待了许久的机器开始轰鸣。
之前被迫停缓的变化才得以继续,面容,身形,身高,体重,伴随着张珂的每次呼吸它们都会微微变动。
直到他吞下了上百斤的蟒排,
过于精炼的血肉,一鼓作气将他的身高顶到三米,体重爆涨两百斤后,张珂的眼前才浮现游戏姗姗来迟的通告。
【你的血脉受永定河神位的灌溉,血脉正在加速成长中....已达到当前极限。】
【检测到你的血脉浓度为10%,已达到觉醒条件,正在进行初次阶段血脉觉醒...正在随机获取能力...选择成功,人物获得技能:不老】
【从此刻起,在生命终结前身体将会维持最大活性,玩家外貌将不会衰老。对直接伤害类外能力产生一定程度削弱,玩家生命越漫长,削弱幅度越大(真实体型)】.
笨蛋兔子君
第七十九章 脑洞大开(求首订)
随着游戏字体在张珂的眼前浮现,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从他身体深处流淌了出来。
顺着血液流经全身。
他感受着这股力量,
随着血液的律动,一点点灌进骨骼,内脏...而后又进入到肌肉之中。
区别于之前血脉觉醒时,粗暴而野蛮的生长,这次张珂并没有感知到明显的疼痛,【长生】更像春雨一般。
无声的滋润着他的身体。
悄然间它平复了之前生长时带来的剧痛,调整了一些张珂都觉察不到的细微之处后就逐渐的沉寂。
但它并没有消失,
而是融入了张珂体内,
融入到比血液,比细胞更深的层次中,在他体内难以察觉的地方自发的刻录,运转...将张珂的状态维持固化在这一刻,直到他的生命走到尽头。
「嗯!」
随着【长生】的沉寂,【防风氏】血脉的躁动也到了最后,虽然变化仍然在持续,但已经不在外表上凸显了,转而向内发育。
风灵,水精
此时从四周滚滚而来,透过口鼻跟皮肤钻进他的身体,从四肢百骸向头脑的位置聚集。
大量的有形之物,填充进脑海,居然没将张珂的脑袋撑爆。
反而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顺应着某种规则的指引,排列组合。
同时,脑海中的黑暗跟随着风,水一起聚集,但却不跟二者相容,反倒是它占据了太多的位置遭到了前两者的排斥,甚至是围剿。
在风水之灵的「打压」下,黑暗逐渐收束,在张珂的脑海中聚成了一个点。
随着它的出现,张珂之前吃蟒排没能完全消化,积攒在体内的精,气也找到了宣泄的地方,跟着风水之灵开拓好的道路一起,一股脑的冲进了他的脑海。
随后,张珂的脑袋就炸开了。
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脑洞大开,但那一刻张珂的脑海中仿佛演绎了一场大爆炸。
一声「轰」鸣,
张珂的意识陷入了迷离。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卵,从丁点大的胚胎开始发育,逐渐的长出了头脑,伸出了四肢......眨眼间它就从「粉嫩」的大头娃娃变成了婴儿的模样。
关键,看着这小玩意儿的脸,张珂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话就在嘴边,
他却不敢开口。
冥冥中他感觉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说错将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在张珂陷入踌躇的时候,婴儿的生长并没有陷入停滞,反倒逐渐的变成了两三岁的童子,躺在地上,雀向天,双手缩在怀里抱着一方玉印。
而直到看到玉印,注意到上面熟悉的纹路,张珂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么?
随着他清醒过来,之前那股一直压抑着他的混沌感才逐渐消退,心智跟理智回归,他才逐渐的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
那些黑暗,就是张珂散落的魂魄。….
人的魂跟魄原本是分开的。
三魂除了命魂在身体中,天地两魂一般都被天神跟地祇掌管,
而剩下的七魄跟命魂一起常驻在身体之中。
但那是正常情况,张珂所处的世界或许过去也应该曾经有过辉煌的时刻,但在他生活的这个年代没有神灵,所以天地两魂也没有被看管起来。
它们只是单纯的,无目的飘荡在天地之间。
直到游戏找上了张珂。
从获得呼风之后,他的身体就在逐步的蜕变,一直到前几天百日筑基的进度条走完
。
完成了筑基,就相当于房子有了地基,就有了后续加高的资格。
而张珂从那个时候起,他也算是有了门票,可以正式踏足修行路,同时身体筑基完成,也对飘荡的天地二魂有了吸引力。
正常来说,你得先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同时还得有足够的运气(背景),才有机会试着从天神地祇手中拿回自己的魂魄,但这片天地没有神,又受到身体的吸引,张珂的魂反倒是自己眼巴巴的跑回来了,跟命魂一起融在脑海中。
整个过程都发生在他进入副本期间。
而这个过程又是全无害的,至少对张珂自身没有危险,所以他之前才一直没有察觉。
直到刚才,
血脉驱动着风水之灵要在自己的体内凝结,恰好张珂的三魂占据了太多的空间,互相挤压之下,松散的三魂玩不过源源不断的风水之灵。
反倒是提前把他的魂魄捏合到了一起,成了真灵。
正常来说应该是先有阴神,阳神,最后夺回天地二魂,三魂七魄健全才能凝聚真灵。
但张珂提前跨越了后续的许多步骤。
仓促间没有规范的流程,又跳关凝结真灵,可不得大爆炸吗?
只是把自己炸的精神恍惚都算邀天之幸了!
凝结成了真灵,张珂不再受到寿命的限制,再加上【不老】,理论上,现在的张珂已经达到了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长生!
只是长生,不是永生。
仙人都有天人五衰,神明也有末法之劫,甚至脚下大地,星球也有寿命的尽头......况且,张珂大学毕业还差几天,他现在考虑这个不是纯脑子有病?
刚刚诞生的真灵,一副童子的模样,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其实比张珂猛多了。
摆脱肉身的限制之后,真灵不仅能自由飞行,张珂还感觉到自己跟天地之间的亲和也越来越高...
在这种奇妙的状态下,之前被真灵炸散的风水之灵再次凝聚,顺应着心血来潮的指引,排列组合,绘出一个似符似印的图案,随后‘碰,的一声撞向苍玉。
下一瞬,光洁的玉印上多了两道略显抽象的篆纹。
有了篆纹的加入,本就宝光莹莹的苍玉变得更加耀眼,同时在张珂腾出手来,轻车熟路的操作下,苍玉绘制永定河水脉的速度也快了不止一筹。….
随着一条微缩版的永定河,在玉印上逐渐成型。
原本就隆隆作响的永定河再隐藏不下去,七百多公里的河道齐齐震动,河道拓宽加深的同时,水精汇通过苍玉这个中转站被分流给了张珂的肉身跟真灵,经过他的吞吐之后,转化成的灵机在流入到永定河中。
化作波浪荡漾开来。
灵机潮所过之处,水中植被急速生长开来,岸边的花草树木也再度生长发芽,一些原本已经凋零枯萎的道边草木也重新抽出了嫩芽。
不光如此,汲取了水中灵机,生长的更加茂盛的水草也引来了鱼虾的汇聚。
所过之处,河底淤泥都被来回翻找......
这样的盛况遍布河道上下,
倒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永定河,
京城段。
王强抓紧了手中的鱼竿,目不转睛的盯着翻涌的河水。
先前,微讯上跟他约好,一起来钓鱼的朋友,在天气变化的时候就走了不少,等到大雨落下更是都急匆匆的收起钓具开车回了家。
到现在,坐在河边的除了他也就只剩下另外一个叫瞿旭的钓友。
而现在,听着愈发密集的雨点,再看看越发湍急的河水。
心理压力终究是压过了钓鱼的瘾头。
「要不,走吧?反正从午饭之后到现在,也三四个小时了。」王强踌躇的收起杆:「雨下的这么大,走吧走吧,钓完这条鱼回家啦!」
「我一个星期才钓一回鱼,不回家!」
「下这么大的雨。」
「再等一下吧,求求了!」
看着瞿旭收起抄网,将鱼放进了鱼护转身又坐了下去,一旁的王强轻叹一口气。
他知道钓鱼难,
结了婚的钓鱼佬更难。
但就算瘾头再大,也不能硬顶着暴雨在这儿干坐着吧?
别到时候鱼没钓多少,反倒是被雨一淋,冷风一吹,回去之后就感冒了,那更耽误时间。
王强一边收拾渔具,一边看着同伴:「别犟了,小命要紧,到时候我跟嫂子求求,再给你补一天。」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家里限制钓鱼佬的条条框框,
大多都是他们过去做的孽。
但,这也不能怪他们不是?
来都来了,不钓一条鱼怎么舍得走?
晚上,有些鱼它就是等到了晚上才出现的嘛!
更何况,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游戏不瑟瑟,那剩下的乐趣不就是钓鱼?
当然钓鱼佬之间也不都是意见相同。
相比于过瘾,王强就更关心自己的小命,毕竟他还没结婚。
而且如果老婆是人美声甜的妹妹,那控制下爱好也不是不可以。
其实,主要还是今天的天气,
实在是太恶劣了。
不过说起天气来,记得他出门时,天气预报上显示的还只是阴天,怎么变的这么突然?
没过一会儿就狂风暴雨,他活这么大了,记忆里都很少能找到跟现在相媲美的。….
而且,这才刚下雨没多久,他时刻注意着水位线,都没明显上升过,哪儿来的这么大浪?
就算风大,这也是在内陆而不是入海口那边...
感觉这天气不太对劲,真的不能再留了。
然而就在他收起鱼竿的准备拿起钓箱离开的时候,突然同伴那儿传来一声惊呼。
接着就看到他的鱼线崩的笔直,随着鱼竿被猛的拉起。
远处汹涌的河面上依稀闪过一个硕大的鱼头。
「我屮艸芔茻,啊!」
看着那弯曲的钓竿,以及瞿旭兴奋的呼喊声,一时间他手里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
想都没想他就决定留下来看看热闹。
然后,随着鱼竿被逐渐收回,水里面的才逐渐浮出来。
一条小臂大小的鲫鱼被鱼钩挂住了嘴角,拽了回来。
看着瞿旭将鲫鱼送进鱼护。
他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急了。
结果还没等他放下钓箱,拆开钓竿,就看到了真正的「大家伙」。
河水宛若沸腾一样,
鲫鱼,鲶鱼,鳑鲏...小的拇指粗,大的感觉比他都长,拥堵在河道中,争先恐后的向下游游动。
而且,其中也不乏黑鱼跟鲶鱼这些肉食性的鱼类。
但它们似乎对进食也不感兴趣一样,一股脑的跟其他鱼去挤。
挤不过索性跳出水面,试图弯道超车。
一时间河面上,满天飞鱼。
甚至他的脚边都跳上来几条。
「瞿旭,你走吗?」
王强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样的场面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专家们说过,据说动物们的感觉都比人类灵敏。
就好比地震时候,不也是蛇鼠乱窜,猫狗叫喊声响成一片?
河里...这河里应该不会地震,但可能有别的危险啊!
「爆口啊,这可是爆口啊!再钓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求求你了!」
看着仍旧沉迷的坐下来,盯着水面的瞿旭,王强一脸狰狞的骂了两句:「你特么,是真的疯了!」
扔下手里的钓箱,上前不顾对方的挣扎,果断把人拉了回来。
「放开我啊!
你放开我!」
他虽然年轻,但怀里的终究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而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反抗的力道让王强也很吃劲。
一时不慎反倒是被他拉着往前秃噜了几步。
而也就在这时候,大地突然震颤起来。
脚下一个打滑,两人直接闷头栽进了滚滚浪潮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周围的鱼群淹没。
......
两个鲜活的人,掉进了河道。
张珂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真灵分出神念瞬间找到了他们落水的地方,略一感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关键卡在永定河动荡最激烈的时间。
怎么,您两位是来当活祭品的?
嗤笑了一阵,等着这两个人喝了一肚子的水,人都麻木的晕过去了,他才生出一道浪花,卷起两人回到坠落的位置直接扔了回去。
大喜的日子,死人多晦气!
随后他也不管那差点被撑死的两人。
张珂的真灵跳入永定河中,抓住在水中沉浮的苍玉抱在怀里。
从副本里赚来的水脉如今彻底跟永定河结合到了一起。
原本厚重的水脉,平整的铺满整个永定河之后,如今看着纤细了不少。
如同一条潜龙般匍匐在河底之下。
逐步跟着张珂的呼吸开始有节奏的律动。
随着节奏彻底相合,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的灵机被释放了出去,融入到永定河。
像是人睡醒了要伸展筋骨一样,
然而最后一次过于激烈的动静,透过大地也传到到了附近的城市。
一时间,面对紧急预报,人们一边嘴碎谩骂着,一边又不得不在这暴雨天,来到屋外空旷的地方,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章 有福不共享,有苦一起吃(求首订)
永定河,某一段河道。
此时已经是凌晨...哦不,准确来说是清晨五点。
当早起的父母正在为上学的孩子准备今天的早餐的时候,宣高远已经在寒风萧瑟的永定河边煎熬了一整夜。
对比着手里平板上的画面,再抬头看了眼,眼前「似乎」一样的环境。
看着一旁正坐在草地上吃早餐的老师,
他深吸了一口气,忍耐了许久才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下去。
也不光是宣高远,在他附近,还有很多跟他一样,捧着,抬着各种设备在永定河上下进行测绘的人员。
原因还要归结于昨天,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傍晚,雨势才逐渐转小。
正当大家一如往常拿着隔壁气象取乐子的时候,一通电话突然打到了老大的跟前,当时除了少数几个注意到了老大铁青的面容外,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在收拾,正准备下班离开。
结果,还没等走出大门就被拦截了下来。
甚至很多在家调休的人也被紧急召集了回来,宣高远就是其中一员。
等他匆忙赶回地质所的时候,人基本都已经走光了,就剩下几位老人家,而这其中还包括了他那已经临近退休的老师。
坐在前往目的地的车上,
听着老师他们的闲聊,宣高远才逐渐理清了思绪。
事情的源头,是最近几乎快成了内部笑话的气象。
一如既往的发挥得力,昨天的暴雨他们又没预测到,正当一大批气象专家亡羊补牢的在做事后调研的时候,有人发现数据库里的数据出现了问题。
起初还只觉得是普通的数据异常。
结果等观测员反馈回来之后才发现永定河流域的降水比其他地方多出了二分之一还多,才逐渐发现事情不对。
而且,他们现场调研的人还发现,永定河周边十公里内的空气质量好的让人害怕。
空气污染指数跌到了个位数。
很多自然保护区,湿地公园都达不到这种纯净的程度。
更别说津门工业发达,污染指数平日里也一直是居高不下状态,一百不嫌少,两百不嫌多....个位数?
比走夜路遇到阿飘还离谱!
所以,听着观测员哭着打回来的电话,原本最近就几乎在天天加班的气象无奈只能又开始点灯夜战,一车一车的专家在黄昏落日下赶到了永定河现场勘察数据。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空气质量,降水什么的都是小问题,劳烦谁能解释一下,这地图上标注五百多米宽的乱石滩,为什么实地测量超过了八百米?
还有,永定河的水质什么时候清可见底了?
满河乱窜的鱼群又是什么情况啊?
......
短暂的沉寂后,被折磨麻木的他们,笑出了声,没有当场沟通,而是选择卡在刚过下班的时间点,把一通通电话打出去,随后不久地质,水务,园林......….
一辆辆喷着各种字体的面包车来到了永定河附近。
上千人扛着各种仪器,工具,在河道两岸,河中点灯夜战,一直到现在才勉强搜集到初步的数据。
不提其他人的成果。
光是宣高远他们搜集到的数据里,津门永定河段,在原记录河长的情况下,如今多出了五十公里。
几乎所有河段的水深,河宽都有不同程度的加深,扩张。
河道两岸,光是土地面积就凭空多出了五分之一,更别说原本的
小土坡变成了小山,许多山峰更是爆涨一大截,上面山林郁郁葱葱......
变化是如此突然。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演绎中的电影,卡顿了一下,再恢复过来已经是另一段剧情了。
当然,之前有多恐慌,多茫然现在就有多惊喜!
虽然他们还没搞懂,地质是如何在短短一夜之内,完成了百万年都不一定达成的目标;还有发生在板块局部的剧烈变动,外界居然没有一点动静......
很多东西,现在虽然一头雾水,但却不妨碍他知道,这些变化如果汇总上告之后,会对九州产生何等大的影响。
这个清晨,注定是繁忙,且不平静的......
随着苍玉将水脉释放出来,并且作为承载物容纳了永定河之后,张珂也离开了这个注定要成为风暴中心的地方。
经过美食街,
边走边吃,享受了一顿久违的宵夜之后,张珂溜溜达达的走回了租住的房屋。
打开灯光,
走到鱼缸近前,看了一眼,买回来的锦鲤除了特殊的那条之外,剩下的都没有再翻肚皮的。
而且相比于上次见面,它们的精神状态都有了很大的好转。
真灵散发出一缕神念,在几条锦鲤身上探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前可能只是单纯的虚不受补?
剩下的这些,一下没补死,过了几天没吃没喝可能就这么挺过来了。
当然,虽然感觉到这几个锦鲤精神状态都不错,但张珂没敢像上次那么莽撞,只是给特殊的锦鲤投喂了些剩下的骨粉末,其他都投喂的鱼食。
蚌壳仍然是那副样子,换一部分水,撒些沉底的饲料就行了。
而后张珂回到了卧室,躺在了床上。
虽然在今天醒来之前,他在休眠中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而且现在张珂的精神正亢奋着,完全不需要睡眠。
但二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时间是改不掉的。
到了晚上总习惯躺着。
而且,白天急着去把水脉从苍玉中提取出来,固定在现世,副本结束时的任务奖励他都没来得及领取。
趁着商店跟游戏都在转cd,张珂先把奖励都结算了先。
随着张珂的意识波动,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两个色彩各异的大转盘,意念轻轻拨动,随后光芒流转:
【回春术】
【脱胎于符水的法术,省略了绘制符咒的过程,可运用法力/神力,视疾病轻重程度对伤病患者产生治愈或正面增益效果(注:对大限将至,即死,已死目标不产生效果)】….
【刀法—偃月刀】(特殊选项,可选择放弃重新抽选)
【使用后将获得该类型刀法的相关知识,获得刀术精通,但与此同时,你于?的因果将会被了解,你副本内的某段记忆将被永久封存。】
【蟒珠】
【巨蟒蛇神的内丹,因为保存不当跟人为因素,其中存储的国运已经消失,如今只剩下珠子本身的材质,以及内部残留的毒素还算有些价值(剧毒,请勿随意抛弃)】
【浑河水脉】
【浑河水脉,不包含河道本身】
「......」
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信息,张珂感觉到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自己的运气可能有点衰?
两个技能,两个物品,能够用上的只有一半儿?剩下的倒也不是废物,只是对他而言价值不大。
在副本中治疗术有些鸡肋,现实张珂又不是医生拿这玩意也没什么用,就算它比那群卖保健品的更能
吸引老头老太太们,张珂也没那个时间去浪费。
更何况被副本里真武,打包送出来的「添头」里就有几百斤的黄金,张珂只需要清除标记提取出来就能瞬间暴富。
没见今天回家,张珂连自己的大会员账户都没登录吗?
就是因为,以现在的金价,张珂只需要跑跑腿就能财富自由,这些复杂的变现手段对他而言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当然,自己辛苦的得来的工资还不能放弃,总不能便宜了属鼠。
浑河水脉,张珂对它的观感也一般,有了永定河,再看浑河就已经不会那么惊喜了,而且苍玉刚承载了永定河,之后还得孕养一段时间,暂时没必要再把浑河搬出来,挑动工作人员的神经了。
在这几个之中,反倒是【刀法—偃月刀】是张珂最感兴趣的。
虽然那份傲气让张珂对祂的感官不好,但不得不承认,在九州历史中,(人)这个阶段那位关圣帝君的刀法也是能排的上号的,成神之后应该有所增益?
但不管是哪种,都解了张珂的燃眉之急,填补了他在近战上匮乏的手段。
只是看到这个后缀...他能理解为这是封口费吗?
记忆封存?
封存就封存,无所谓的,张珂又不会到处咋咋呼呼的,跟别人讲他嘴臭二爷,还单挑打散了二爷一个香火神像的故事。
嗯,看他像这么藏不住话的人吗?
一边想着,张珂一边领取了奖励,而随着刀法到账,一段清晰的记忆在三五分钟之内就淡化出了张珂的脑海,并很快封存在真灵深处。
随后,另外一段陌生的记忆灌输进张珂的真灵中。
恍惚间,他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还没等张珂反应过来,对面便是一声怒喝:「插标卖首之辈,也敢阻拦关某?」
......
......
日升月落。
随着道边的路灯一盏盏熄灭,短暂休息之后,城市中的人们也再次迎来了忙碌的一天。
而此时,宣高远他们刚经过了一整夜的挑灯夜战,还在辛苦的勘察,搜集数据。
同一时间,张珂一脸痛苦的睁开眼,揉搓着有些幻痛的脖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满是冰霜的可乐,一口怒喝半罐:「嗝!」.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一章 新的副本
随着冰凉的二氧化碳,一起被呼出去的还有那股无名的怒火。
虽然现在张珂没有了副本里的记忆。
但变成技能之后,刀术的简介并没有消失。
偃月刀,插标卖首,因果......
只是看一遍也多少能猜测到,这所谓的刀术,无外乎就是封口费。
只是,没想到这封口费里还藏了个呲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吓了张珂一跳!
真小气!
爱塞私货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愤愤的嘟囔两句,他也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因果,之前的自己都同意了结了,那还能怎么办?
当然,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副本关闭了,他现在除了第一幕以外,后续的剧情进不去。
见不到面,说什么都白瞎。
随手扔掉空了的易拉罐,张珂起身前往门厅。
穿上外套,旋即走出了房间。
距离游戏新副本,最少也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刚好他趁着出去吃个早饭。
再去学校从导员那儿把毕业证搞回来。
按常理来讲,毕业证应该是毕业那天才能领才对。
不过,但凡在学校里当过壮丁的大概都知道,类似的证件,文件之类的会提前很久就准备出来。
毕竟,涉及到数千上万人的事。
真要等到当天现办现发,呵!
......
听完了张珂此行来学校的目的,导员的嘴都控制不住变成了龙王的形状。
虽然说,这不符合规定,但相比能提前送走这位瘟神,况且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是可以因人而异的嘛!
他将张珂的毕业,学位证连带着其他东西一起装到文件袋里交给张珂,又交代了他档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应该怎么处理之后,找其他人借了辆电动车,亲自把张珂送出了学校。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滴事儿都能成...」
听着耳边逐渐远去的声音,站在路边的张珂闻声笑了笑。
自己这番际遇,
倒是连累对方操了不少心。
而且只是个导员,
对方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工作,就对他忙前忙后好一顿照顾。
换做是父母,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借自媒体的由头堵住了家里担忧,暂时给自己争取了大半年的时间。
至于过年...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像是这次副本意外得来的黄金一样,或许也能有什么新的法子?
心中思绪万千,回家的路上张珂也是一直沉默着。
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倒灶的事,倒是公交上遇到了几个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张珂把微讯给了她们,但也只是给罢了。
一旦游戏新的副本探索完毕,
进度顺利一点,张珂一「睡」就是好几天,甚至时长半个月。
漠视,会浇熄一切热情!
回到了家里,张珂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的链接游戏。
随着张珂的意念,他的视网膜上有字体疯狂刷屏:….
【新手副本结束,确认玩家资格,现版本更新......
正在对接虚空...正在模糊世界坐标...已隐藏玩家背景信息(可选择主动开放显示),完成对接!】
【鉴于玩家的特殊情况,延用备用版本:末法之劫—万物之始】
【版本新增功能:1.增加副本存档功能,同一个副本,同时最多保留四个存档(游戏进
入自动占取一个),选择存档进入游戏后建议不要跳转存档,等待死亡重新选取,否则将引发时间紊乱,造成严重后果】
【2.新增虚空商店,自动上架虚空中各个开放世界的商品,并每一个自然月,刷新货架商品。】
【3.商店新增副本栏/智能推荐栏,自动虚空中位置开放的世界进行排列。接取后副本固化在广场,且根据相应规则,制定副本任务(玩家需完成包括新手副本在内,三次以上个人副本,方可使用本功能。)】
......
更新的很好,建议不更新。
原本张珂还有些激动,以为是一场大更新呢!
结果没想到只是给画了个饼。
实际上张珂还是在内测打转。
您也是国产游戏?
当然,把游戏跟国产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属实是侮辱前者了。
游戏,顶多是功能缺失了点,就好比玩鹅厂的游戏,不给你氪金。
虽然快速变强的渠道被切了,但它游戏内容完整,游戏性也没受到影响啊?
况且,这次的更新新增了存档点,这下玩起来就相对轻松很多,能够省掉很多无用的流程,而且游戏的难度相应的也降低了不少。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张珂平复了下呼吸,下一刻。
熟悉的天旋地转,
张珂来到了那片黑暗的空间。
相比于之前离开时,空间内的布置发生了些许变动。
落脚处,旁边仍旧是孤零零的商店,但商店内的两侧都摆满了货物,而来到之前被浓雾封锁的那面墙,张珂看了眼。
同样是分成【职业】【身份】【技能】【物品】【杂物】
五个大类,相比左边货架全都是副本里的产物,右边的货物种类过分齐全。
上到某某世界某某神位,天罡地煞法术...下到武器材料,各类活物应有尽有!
是的,这边也卖活物。
从人到妖魔鬼怪,甚至鲜活的神灵都有的卖,张珂真是开了眼。
不仅如此,在每个货架的右下侧还有一个筛选的开关,打开时是现在看到的列表,关闭之后货架里的货物会猛增数十倍。
然后,张珂就在货架的最下方看到了锅碗瓢盆,生活用具......
虽然这些东西大多都只卖1玉髓,而且还是成套买卖。
但这性价比也太低了。
相当于花一套房的钱,买一套上周的工艺品。
嗯,这种人,一般都有个外号叫:大怨种!
越过商店,再往前是弥漫着纤薄雾气的一条石子路。….
路左手边,就是代表了新手副本【锁龙旧怨】的大门。
张珂只瞥了一眼就扭头继续前进。
而在原本路途尽头,原本被一片黑暗笼罩的地方。
现在黑暗散去,脚下顺着延伸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而在道路两旁如今已经矗立起一扇扇大门。
众多的门框中有的已经凝实,有的只是刚出现了个轮廓。
按游戏给出的解释。
在新手副本结束之后,它拿走了张珂的一些东西,比如一缕气息,一些知识,名字,又或者是贴身之物制作成海量的标记然后撒播到虚空之中。
而这些标记在虚空中随意飘荡,只要运气不是太差,海量的标记总有几个能进入到世界之中。
之后游戏可以,以信标跟张珂之间的联系,定位到世界的坐标,形成门户,将他投放进去......再之后就是张珂的事了。
新增的任务榜单也相差不多。
只是,相比起前者进什么世界,什么时候能形成副本全凭运气。
任务榜单不需要制作信标,它能存在就是因为虚空中那些开放了自身位置的世界/位面。
而这些世界,大多都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像什么燃烧远征,深渊入侵,也有自身运转不下去,又或者干脆就出于某种用途的公开位面......
所以选择用类似雇佣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第二种方式张珂目前还没办法参与。
他现在只能做一个偷渡客,像大航海时代似的,发现一片新大陆,然后偷偷潜入进去。
以目前看来,张珂的运气挺不错的,只是一夜的功夫就有十多扇大门有了凝结的迹象,而排除掉那些还没有完全凝实的门框,
已经成型的有两扇,其中一扇完全成型,一扇门框内的字体还正在涌动,凝实着。
张珂上前仔细观看,依稀能够辨认出字真正的模样:
【山河破碎】
【白莲降世】
这个说明在他的世界外,附近的虚空相当繁荣。
而且看着这两个副本,张珂同时想到了之前,跟二爷庙祝谈条件时的场景...当时他还觉得那段话云里雾里,什么外神,前站,孤家寡人...
全是些难懂的词汇。
现在明白了。
虚空就像是一片海,在这里是纯粹的自然法则。
世界彼此之间不见面还好,一旦彼此见面其中大多都是互相争伐。
最终的结果无外乎,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当然也不是没有「友好交流」的范例,但大抵都发生在彼此同等的情况下,亦或者阵营相同?
好比同样是九州,相互之间可能就少一点儿到刀光剑影,多一些团结合作?
......
张珂任凭思绪发散,直到第二个副本上的字体完全凝实,门内的烟雾开始自然的涌动。
走过去,
在两扇门之前上下打量。
真要是想轻松点,肯定选【山河破碎】。….
毕竟是跟新手副本一起出现的副本,想来应该不会多折磨人,但【山河破碎】。
这个副本名字看起来没有一点线索,是王朝末年,还是国土沦丧,亦或者世界真的裂开了?
反倒是【白莲降世】看起来相对温和些...
能跟白莲降世这词汇扯上关系的也就是那个曾经堪比太平教,被历朝历代剿灭,又无数次死灰复燃的白莲教了。
这玩意最早起源于唐时的净土宗,原本是佛门的一个分支。
然后么,从南宋开始,就变了味道,到了大元成了起义造反人士扎堆聚集的乐土,而等到了大明在更多人的推动下逐渐变的妖魔化起来......
在副本选择上,
相比起当赌狗,张珂更愿意知根知底...
随着他迈步走了进去,门框内流动的字样直接崩碎,下一刻周围的场景突变。
天地被蒙上了一层老照片特有的颜色,张珂一如既往的被挂在天空上。
昏黄的底色下,青山不在,绿水不存,脚下的山水版图散发着一股垂垂老朽的腐烂味儿。
看似繁花似锦的大地上,灾祸之气横行,妖魔鬼怪走出了山林,披上细嫩的外皮踩混迹在人群中...
张珂睁大了眼睛,刚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
那股一直将他托举在空中的力量突然消失,张珂从高空中坠落。
急速的自由落体,
以及完全无法控制的身体让他的精神高度的紧绷,甚至脑海中已经不断重复土拨鼠的愤怒·jg
下一瞬,伴随着「砰」的一声,他着落了。
从四下繁华之地坠入到了乡野之间,化作了一股气儿,飘进了一家的门户中,跟一尊被放置在墙根下,柴堆里的破旧神像融到一起。
视角锁定。
凝固的时间也再次流动。
只是,张珂并没能像想象中那样等来新副本的cg,而是蹲在这么个阴暗的角落,足足七天!
他一直被固定在这破柴堆里,忍受风吹日晒。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看这家人的日常生活。
一开始,
他也曾经焦虑过,烦躁过,甚至一度生出后悔的心思,后悔自作聪明。
然而等他想退出游戏的时候才发现,这是cg。
换句话说,副本还没有正式运转,不能存档,更不能退出!
摆烂了两天都没等到cg的结束,张珂只能打起精神来,去观察这一家农户。
这家一共九口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老太,三个儿子里有两个拖家带口的,孙辈的两个男孩儿。
除此之外,家里的活物就剩下一条大黑狗了。
从家里男人头顶的金钱鼠尾巴确定了此地的背景是清朝,季节正处在盛夏,听口音应该是黄土高原?
因为视角被固定的原因,张珂没能获取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一直到了第七天。
今天地里的粮食可以收割了。
等吃过了午饭农户一家人都去了地里收粮食。
等到了傍晚,才有没结婚的三子跟一个小孙子满脸疲惫的回到家,匆匆洗漱之后爬上张珂身后的屋顶,休息去了。
盛夏时节,天气炎热。
晚上睡在屋顶也再正常不过,之前一连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今晚张珂也不以为意。
直到深夜,纤薄的云层遮蔽住了月亮,地面的光线短暂黯淡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冷的刺骨的寒意从大门外渗透进来。
正走神的张珂猛然惊醒,刚一睁眼就看到了大门的篱笆外,有一个两米多高的漆黑身影,正低垂着脑袋,伸展脖子偷窥.......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二章 你懂了什么?
「汪,汪汪汪!」
正在这个时候,被绳子拴在院子里的大黑狗突然狂吠了起来。
对着院门的位置龇牙咧嘴。
刺耳的狗叫声将在屋顶乘凉的侄子从梦中吵醒。
往常来说,
家里这只狗子对待家人格外的热切,听话,而且还意外的不吵不闹,除非是外人擅自越过篱笆走进院子里,他才哼哼两句,而人要是没及时退出去的话,黑狗也不会继续提醒,反倒是会悄悄摸出去,瞅准时机,对准对方的后大腿狠咬一口。
看家护院一流!
而且一般情况,
即便是村子里,众狗齐叫,家里的黑狗也会安静的窝着。
之所以把它拴在院子里,也是纯属无奈。
这年景,
风调雨顺一些,一年到头还能混个半饥半饱,若是年景不好,那家里缴不上税,饿死几个也是家常便饭。
糠,野菜再多都不够吃的,更何况是黑狗这现实的肉食?
拴在院子里,狗子自己跑不出去,又有左邻右舍的看顾,基本不用担心被人捉去,炖了吃。
今天去田里收粮食,回来太晚,太累,一时间忘了也就没解开绳子。
谁能想到,大晚上的突然闹腾起来。
揉搓着惺忪的睡眼,
他往院子里瞥了一眼,注意到狂叫的黑狗,他有些气愤的喊了一声:「大黑!」
然而这声叫喊非但没有让狗安静下来,反倒是听到了主人的声音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狗仗人势下叫声更加刺耳。
侄子有些气急,再加上被惊醒的起床气,下意识的抄起三叔的鞋子就想扔出去,结果他刚抬起手,余光突然撇到了院门外有一团高大,漆黑的影子正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的朝院内张望。
瞬间被吓出一身的冷汗。
睡意被惊吓驱散,他怔怔的看着院门外那坨探头探脑的黑影,整个上半身动也不敢动,生怕引起那家伙的注意。
同时两条腿不停的踹着自家的三叔。
又是狗叫,又是蹬踹。
三叔怒从心头起,下意识往脚底下一捞摸了个空,再瞥眼就看到了被侄子拿在手里的那只草鞋,他伸手夺过来往侄子那前半截光头上重重的敲了两下:「大半夜你不睡觉,作甚了?」
嗯!
嗯?
看着侄子那含着泪水也憋着不出声,上半身更是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心里觉得奇怪,等他顺着侄子的目光往前一看,自己也被那张望的黑影吓了一跳。
「看恁娘,滚!」
回过神,一边从身旁抄起一根木棍,一边三叔下意识的开口怒斥。
他倒是没有侄子看得那么仔细,恍惚间只看到了一团黑影,还以为是哪儿来的想趁着夜色偷东西的小贼。
而随着他叫喊那黑影的脑袋猛的一缩,转身就跑。
随着黑影的消失,院子里狂吠的大黑狗也停下了吠叫,哼哼了几声就重新趴回了稻草扑成的狗窝。….
「应该是个小偷,阿毛别多想睡吧,明天咱俩还得替你爹他们去收粮食呢!」
拍了拍侄子的肩膀,三叔扭头重新躺了回去。
阿毛也犹犹豫豫的躺了下来,
但,之前直起身时,独自看到的那一幕一直在眼前闪现。
人的脖子真的能够越过院门,伸到里面来?
躺在房顶,听着身边三叔的呼噜声,他的内心波澜起伏...但,终究白天的体力活对一个八九岁的少年来说还是太过繁重,熬了没多久,还是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也不知
道过去了多久,
耳边再次响起了大黑狗的吠叫。
这次的狗叫声比之前还要激烈,感觉喉咙都要被撕裂了一般。
本就睡的很浅的阿毛瞬间惊醒,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先是伸手用力推了一把三叔,等觉察到三叔已经醒了他才小心翼翼的爬起身来往院门处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
「呼!」
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只手抓紧,扭过头就看到三叔一脸苍白的看着院子。
院子?
再抬头,他才发现那一团黑漆漆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子里,正站在靠近他俩屋子这边。
虽然仍旧看不清脸,整个身体也只能看到一个似人一样的轮廓,但阿毛能感觉到,那家伙的脸正对着他们的屋子。
阿毛的精神高度紧张,心跳在耳边像擂鼓一样响彻,他跟三叔两人互相抓着对方的胳膊,坐在房顶盯着下面一动也不敢动。
稍歇,
下面狂叫的狗吠先是停了,随后那黑影也转过了身。
正当他俩要松口气的时候,黑影忽的消失不见,紧接着柴房里传来了激烈的碰撞,打斗声,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他家狗子撕心裂肺的惨叫。
「三叔?」
阿毛悄声问了一句,却看见身边的三叔疯狂的摇头。
阿毛虽然心痛自家的狗,但也只能听三叔的,继续呆坐在房顶,煎熬的听着耳边的惨叫。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声响才逐渐消失不见。
而经历了之前吓人的那一幕,叔侄俩也没敢再合眼睡觉,一直守在屋顶等到天蒙蒙亮,在田间收粮食的家人准备回来吃早饭轮班休息的时候,找寻一番才在屋顶发现了呆愣不动的叔侄俩人。
问询,呼喊...不管怎么折腾都不能唤醒迷蒙中的两人。
直到从进门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爷子走上前来,抄起手在三叔的脸上狠狠的给了一巴掌:「该死的初生,你愣甚了?」
一巴掌下去。
随着一侧脸颊逐渐变得红肿,三叔空洞的眼神也逐渐有了焦点。
然而,清醒过来的二话不说抱着眼前的亲爹放声痛哭,直到哭嚎了许久,在家人的安抚下才啜泣着把昨晚发生的事缓缓说了出来。
而听着他的话,一家人的脸色从焦急到苍白。….
最后更是两个妯里拉住两个哭闹着要找狗的孩子,由老头子带着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才在厨房外做饭的水缸后边发现了大黑狗的尸体,而狗头却不知去向。
地上还有它刨土挣扎的痕迹,狗爪子跟身上也满是撕扯,吞食的伤痕。
没敢动地上的尸体,一家人又拿着棍子锄头,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柴房前,由老爷子轻轻的戳开了房门,等待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状况,才慢慢试探的走入其中。
一进门就发现被弄的乱七八糟的柴房,
而且,在房间正中央的地上,有家里做饭的大锅正摆在地上,而在锅里是慢慢的一盆血水,以及那颗丢失的狗头。
沉默了一会儿,老爷子伸手将一家人推出了房门:「都别看了,老大你跟老二一起去找韩婆子吧!」
随着两人的离去,
被扔在柴堆里的张珂也发现一直束缚着自己的那股力量悄然消失。
虽然他还不能离开寄身的这个木雕,但他的神念已经能够扩散出去,虽不强劲头,但再遇到昨晚那玩意儿总不至于只能跟对方干瞪眼。
而此时,
游戏副本的信息,也浮现在他的眼前:
【白莲降世】
【由于存档功能实装,已取消幕间分割...正在记录存档点,存档点记录成功】
【任务:
1.在这次「骚乱」中成功存活
2.成为至少一千人以上认可的神明/获取一尊不低于【六品】的神位】
【完成任务即可通关副本】
【任务奖励:玉髓,材料,装备,技能】
在副本信息上扫视了几遍,最后看着这简陋的任务,张珂眉头紧蹙,这么简单的任务,怎么看怎么透露着一股古怪。
不说任务一所谓的骚乱。
任务二,要么一千人认可,要么一尊六品神位,二者择其一就能完成任务。
按理来说应该给张珂个白板身份才对。
可,现在他虽然被困在了木头雕像里,
但他却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真灵,
而且,那颗承载了三百里水脉,且描绘着呼风唤雨两个神篆的苍玉,正在真灵的怀里安静的呆着。
用白板搏六品神位,难如登天!
但用七品换六品神位,也就那样。
正当张珂调动神念,准备检查周围环境,考虑从哪儿开始任务的时候,就从风中感应到这家主人的两个儿子,从远处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而在他们身后,有一个约摸三十多岁,看起来却像是六十岁老太一般的婆子。
她一边儿往前走,一边儿皱着眉,不住的四下打量着,直到来到院门外,脸色猛的一变,也没有理会院子里一家人打招呼的声音,急匆匆跑进屋里,一边拉着那对儿昨晚受惊的叔侄一番查看,一边嘟囔道:「真还活着啊?这怎么能活着呢?」
嘟囔着,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进门,神色难看的老头子,韩婆子这才后知后觉的笑道:「他张哥,你别介意,我只是不明白,可不是要咒你家孩子!….
相反,你家这俩娃儿是真真的好运道!
那玩意大概是山里跑出来的,究竟是啥我还没看明白,不过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了血,不管嘛玩意都凶的厉害,这俩娃儿能活下来,这运气还不好吗?」
婆子开口说着,一边儿双眼在屋子里四下打量。
运气?
有个屁的运气。
这一大一小,看着就是普通孩子,有什么滔天的运气能冲走凶物?
而且这些东西,不见血还好,可一旦见了血,什么东西都凶的厉害。
不杀光你全家,都不带挪窝的。
肯定是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但究竟是什么...韩婆子没看到。
老头注意到了这一幕,但却按耐着心里的话不说,即便面对韩婆子的威胁,说那玩意儿今晚还可能会来,他也没松口。
无奈,
最后韩婆子只拿了惯例的几个铜板离开了这家。
而对焦急的一家人,老头什么话也没说,坐在炕沿闷头抽了一锅烟,又让两个儿子去房前屋后转了一圈,回到家才压着嗓子急吼吼的道:「快快快,快找,就在这件屋子,里面门外给我翻,所有看起来不对劲儿的东西都给我拿过来,别愣着啊!
没听到韩婆子的话?
等到中午,要还是没找出来那就是咱家没这份运气。
就再去请,告诉她,只要能消灾东西是她的,事后钱也翻五倍给她!」
听着亲爹的号令,又有叔侄俩的样子做参照,一家人动作飞快,屋子里的东西很快就被全倒腾了出来。
而屋外,听着这番动静,张珂默不作声。
正如那老头说的,能找到是运气,找不到
就是没那个命。
他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真能找到自己藏身的柴堆,张珂不介意顺手而为,即便找不到他,呆在这柴堆里他也能等到今夜那玩意儿再上门。
同样也是打死,但这会儿就单纯的是看那黑影不爽。
昨晚,第一次是意外。
但第二次,那玩意那么长的脖子不去够那对儿叔侄,却站在房檐下一动不动,目的就是为了张珂。
也不知道,是哪儿被它觉察到了不对劲。
但那会儿张珂正处在cg中,别说动手,锁在木雕里他动都不能动,神念都散发不出去,只能跟黑影大眼瞪小眼,熬了半宿。
那时,张珂一度都以为是剧情杀了。
没想到,直到最后那黑影也没动手,
反倒是气急败坏的杀狗泄愤。
昨天没得逞,那今晚不出意外它还是会来,那时张珂不介意请它吃最好的大嘴巴子!
而且只要这家人不作死,待在屋子里,也没什么危险。
而且到时候张珂也可以博取一手信任?
反正任务二也有这条线,顺手开辟一下,顺带张珂还能够在这个副本里体验,研究下香火。
毕竟,香火真的有毒,真那么一无是处的话。
那为什么在大明的时候,那么多仙神都都不拒绝人们为他们建庙供奉?
只有实地考察,才有评判的资本。
而且,时代是大清的话,北边跟南边也应该都热闹起来了,有机会的话,他也想去看看......
当他正在思考的时候,头上突然传来噼啪的声音。
没一会儿,覆盖在他头顶的柴堆也被人一根根的拾走,随后一只沾满了灰尘跟泥土金钱鼠脑袋靠了过来,一只手指着张珂:「爹,你看这块木头像不像个人?」
随着话音落下,顿时屋子里鸡飞狗跳。
一群人匆忙间跑了出来。
而那孩子口中的爹,出门看到他拿手直指的动作脸色一变,一巴掌就打在了孩子的手上。.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三章 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熊孩子,这破手不想要别要了!」
上前一巴掌打落儿子手指的动作,把他塞给身后跟着出来的家人。
回过头来男人立马低头,双手合十不停的念叨着:「小孩子不懂事,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然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等待了一会儿,
这才用一块干净的布把张珂所在的雕像从柴堆底下抱了出来。
抬起来,带进屋里...
不能用手指乱指,这个张珂在小时候也听老人讲过,一般来说月亮的故事是最常听见的,说是晚上拿手指着月亮的话,你的耳朵就会被割掉。
除此之外,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场景下故事的主角也不停的变化着,从空旷的屋子,河边,坟墓,寺庙...几乎生活中你所能接触到的绝大部分的东西,都最好不要拿着手指乱点。
这其中不乏有长辈恐吓的想法在。
但更多的也还是因为指着这个动作,跟直接开口说「我看见你了」没什么差别。
看见就相当于因,至于能结出什么果,那就要看「看见」的是什么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正经的一般多是倒霉,割耳朵,长不高之类不危及生命的惩罚,只要及时道歉顶多受到些惊吓。
不正经的...
即便是毫无缘由,妖魔鬼怪们也无时无刻,变着花样引诱人上钩。
更别说,如此主动「看见」邀请回家。
运气好,请进家门它让你当弟子。
听起来还不错,
但其实说白了就是奴隶,由你以下血脉为系,世世代代都帮着鞍前马后,用人的福禄寿去帮着妖鬼之流躲避它本应该的灾劫,相应的它帮你处理一些生活中的小事儿。
而所谓的五弊三缺,最开始也是源自这些人。
后来,随着王朝更替,战乱,乃至于蛮夷入侵等等原因,开始断断续续有术法流传民间。
那些不得正法,靠着一技之长,跟各种民俗法术就开始谋财取利的人,他们也染上了同样的毛病。
「指」的运气好的是这样,虽然有所谓的五弊三缺,但总归自己能活命,身边人不靠的太近也基本不受到影响,而如果把性格恶劣的鬼祟请回家,轻松点自己死,严重点直接灭门。
男人又是打断,又是磕头,是为了道歉。
毕竟这玩意...这长的似乎像是个人的木头,被压在柴堆下估计有起码大半年的时间了。
有问题早出事了,
更何况昨晚还保住了他的弟弟跟儿子,那大概就不是最坏的那种!
再说了,他们一家人都大难临头了,哪儿还有功夫讲究这位是正是邪,临时抱佛脚才是真的。
于是,一进门张珂就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擦干净了身上的灰尘,被摆放进了一个简陋的龛盒里,面前摆上了两份又黑又干巴的玩意,大概是肉干?
用米装满一个小碗当做香炉,摆在他的面前。….
随后一家人,才按照老幼顺序,依次上前来给他上香。
张珂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这玩意儿能吃!
这是张珂看烟雾升起时,他心中自然浮现的念头。
于是,张珂也顺从自身,张嘴一吸。
但见正堆积在屋顶的青灰色烟雾中,有一缕更加凝实的,青色的烟气顺着他的吮吸「流淌」了下来。
一点点的渗透进雕像之中。
随后,这个粗糙的,只能勉强看出一点儿人形的木雕发出了细弱的光芒,在烟雾的映衬下缓缓流动。
这一瞬,
木雕虽然仍被摆放在原地,但它的身上却仿佛有了一种生气,一种放在杂物堆里,第一眼就会被注意到的鲜活感。
房间里的农户一家喜极而泣的场面张珂没有看到。
在那撮青色的香火被他吸入神像之后,他就陷入了一种朦胧,恍惚的境地中去。
他的一缕神念从雕像中拔了出来,
飘出房屋,离开村庄,一路飘飘荡荡来到了深山之中。
盛夏之际,按理说山林草木应该十分繁茂才对,但这里的数目却有些枯败的迹象,树叶稀稀拉拉的,尤其是进来这一路上,两侧的林子里都安静的吓人,没有一丝的动静。
随着张珂的神念,往更深处飘荡。
脚下土黄色的泥土逐渐掺杂了红色,越往里走颜色越是鲜红,泥土里隐约能看到泛着惨白色的碎肉,肥胖的蛆虫在地上蛄蛹着。
随着林间微风习习,一股浓烈的恶臭味道扑面而来。
「屠宰场么这是?」
雕像中的张珂低声呢喃着,忍耐着恶臭匍匐下来,在周边的地上仔细搜寻着。
这下除了那些搅碎的肉渣,又发现了更多的肉块,还有沾了血迹的粗长不一的毛发。
张珂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凭毛发也能确定地上的这些跟人没什么关系,毕竟下面山村里的人都留着金钱鼠尾,而他眼前的却又太短,即便想牵强附会,但奈何这毛它不打卷。
继续再往周边走了走,确定没什么新的发现之后,张珂这才回到原来的位置,朝着草木更加稀疏的方向走去。
而也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的动静!
一席巨大的黑影突然从他身后窜出,扑到他的这一缕神念上疯狂的撕扯起来,神念溃散前,借助林间的光线,张珂看清楚了撕扯自己的是一个有近似人的形状,牙尖嘴利全身笼罩在黑色毛发中的怪物。
而当他准备再仔细的看看脸的时候。
「啪!」
像是气球炸裂一般。
那一缕无意间分裂出去的神念,撑不住撕扯炸掉了!
额外的视角消失,张珂再度回到了山下的农户家中,脑海中还停留在神念崩溃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场景。
那黑漆漆的东西,感觉跟昨晚进院子里来,跟他对视的影子有点儿像。….
既然白天也能活动,
那天亮之前跑什么,留下来跟他耗着就是了。
当时张珂还在副本开始前的过场动画里,被牢牢锁在木雕里,那玩意儿只要大胆一点,对他就是无法避免的剧情杀。
可为什么会走呢?
是村子的问题,还是时间,亦或者是那片树林让它能在白天自由活动...不知道,不清楚。
怀着打探消息的心思,张珂再派出了几缕神念,但刚才吸取香火时的前半段他的真灵都酥酥麻麻的,脑袋更是晕乎乎,只感觉到真灵被分离了出去,却注意开始时走的哪条道。
几缕神念分出去,一直在附近转悠,结果还没等他找到熟悉的环境,头顶的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而农户一家,并没有如昨天那样去田里收粮食。
早早的吃了午饭,一家人就聚到了房间里,房门紧闭,窗户也用重物堵住,就这还仍不放心,一家人上前轮着给张珂再上了一遍香之后就瑟瑟发抖的躲到房屋的角落。
只剩下张珂,
被摆放在桌上,正对房间正门的位置。
日落月升,
月上中梢,清冷的月光照拂着大地,白天积攒了一天的暑气正缓缓释放着,窗门密闭本就闷热,一家十口人聚集
屋子里的温度更高。
农户备受煎熬,又不敢为了贪凉打开门窗。
反倒是愈发紧张的内心,让他们从墙角离开,凑到了临近张珂更近的位置。
然后,张珂就闻到了他们身上那股发酵了的,浓郁的辛酸味...一言难尽。
之前没想到这一出,等现在想已经迟了。
正当他想叫点风来屋子里,吹散下这浓郁的生化味时,分散在村子里的神念突然传来了被窥伺的感觉。
而夜晚,原本略有阴凉的山风。
此时传给张珂的感觉也带上了一股阴气森森的感觉,山风中吹来淡淡的腐臭的味道。
张珂还注意到,远处原本静谧,黑暗的山林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双幽绿的眼睛,正藏在树木,山石后悄悄地朝着村子里张望。
‘有这么多吗?
全家总动员?,
随着山风在山村的周围环绕了一圈儿,光是一名摸到了村庄外的就有五只,更远处的山林间影影绰绰的还有好多。
没等风给他传来更多的消息。
这些黑影先动了,山村外的几只它们模仿着人的动作,一左一右的迈开步子...但往常习惯了在山林间野兽模样的生活,现在一时间要它们直起身子,腿不打弯,有些过于困难。
于是,这些家伙走起来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的,看得分外怪异。
它们一进村,村子里养着的狗都疯狂吠叫起来。
但,当黑影靠近这户人家时,前一刻还在龇牙咧嘴的家犬立马夹着尾巴逃回了狗窝,发出害怕的哼唧声。
看着狗子退避,黑影也旋即转身离开。….
然而,五个黑影,都去震慑了下狂叫的家犬,但并不是每只狗都夹着尾巴滚回了狗窝,随着院子里的狗叫声不停,主人家房屋里亮了。
院门外,正探头探脑的黑影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了点亮了烛火的屋子。
——「谁啊,作甚了?」
一个脑袋从窗户里探了出来,原本迷蒙的睡脸在看到黑影的一瞬间惊醒,然而还没等他关上窗。
原本还在院门外的黑影瞬间出现在了屋檐下,两条手臂巴拉住窗框,靠着纤长的脖子脑袋瞬间伸进了房间,‘咔嚓,一声——一股鲜血迸射,屋子里没了头的身影软软倒下。
而黑影一边咀嚼着,一边将目光盯在了屋里的其他人身上。
......
另一家发生的惨状,张珂笼罩在村庄上空的神念看到了。
但他却来不及阻止,一同摸进村子里,剩下的四个黑影都一瘸一拐的来到了他所在院子的篱笆外。
伸长了脖子,往里面张望着。
一如昨夜那般。
但今时不同往日,没有开场动画的限制。
张珂直接先下手为强:「死!」
白天供奉,存在雕像上的香火此时化作了一道青色的刀光,眨眼间就割裂了门窗,冲出了屋外。
只一下,就斩掉了两颗头颅。
滚落在地上,滴溜溜的转。
这效果,不得不提一嘴。
二爷这人虽然小心眼了一点,但武力值还是高的,关键是诚信!
给的东西是真滴好用!
另外两只,刚反应过来,黑洞洞的脸上张开一个血盆大口。
结果还没等它们开口出声,头顶回荡的猎猎风声再次汇聚成一柄无形的刀刃,从天落下斩断两颗圆滚滚的头颅。
相比起香火凝聚的刀刃,风刃用刀术切割起来没那么流畅,不过张珂也不以为意。
毕竟,二爷是位香火神,刀法肯定更适应香火驱动,这并不奇怪。
四具尸体倒在院门外,
乌黑的血液顺着脖颈处的断裂泊泊流淌,很快便在地面上聚集了一滩。
确定了它们已经是各种意义上的死亡。
张珂也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村庄里。
就在他两刀解决四个黑影的时候,
外面,有更多的黑影一瘸一拐的摸索了进来,朝着他在的院子飞奔,速度极快,一眨眼就来到了院门外,然后四肢突然从身上掉落,身体还没倒下脑袋先搬了家。
张珂的真灵脱离了雕像的束缚,悬浮在村庄上空,
而他怀里的苍玉上,一枚神篆此时正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呼风!】
外界原本柔和的山风,此时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比刀剑更加锐利,所有胆敢靠近,并且被张珂神念发现的黑影都逃不掉被五马分尸。
顷刻间,
村庄的地面堆满了残尸断臂,乌黑恶臭的液体淌满了地面。
完全一边倒的屠戮。
猝不及防下,几十只黑影死在了村子里,而山林中更远处的黑影们哀嚎着四下逃窜。
「跑?你们跑得掉吗?」
张珂声音淡漠,他摩挲着手中的苍玉迈步追了出去,而在他身后狂风呼啸。
从黑影摸进村庄,再到窗门被张珂一刀劈开...真灵出门追逐着黑影离去,短短不过几分钟。
但在农户的眼里却仿佛过去了很久。
一家人瞪圆了眼睛,呆呆的看着被拆散的门窗,以及院子外,那倒下的五具怪物...愣怔了良久,老农户才猛的回过神来,看看被摆在桌上的雕像,再看看外面,脸色格外的苍白:
「这,这可如何是好,咱只是想活命,没想要您老人家这么大动干戈啊!」
「我滴个神仙老爷,小的一家人可都寄在您身上了,您可千万记得回来!」.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四章 互换老家
农户的渴求张珂没听到。
他现在正在夜色下漫山遍野的追逐那些黑影。
毕竟是开放副本,
没有催命一样的任务限制,同样也没有线索。
张珂只能自己去摸索,
刚好这时候黑影撞了上来,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当下跟在这群黑影怪物的身后,逼着它们去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而且为了防止这群家伙慌不择路,张珂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残暴,但也时不时的扔两道风刃下去,帮它们修剪下身体的同时,也鞭策下这群怪物。
这么一下下驱赶着。
让张珂莫名想到了之前电视里看到过的羊倌,同样是驱赶,张珂只不过是把石头跟鞭子换成了风而已。
赶着黑影在山林间乱窜,
原本寂静的夜晚,被闹的鸡飞狗跳,各种已经休息的动物被惊扰到之后就开始在山林间狂奔乱窜,声音在山间回荡,引的附近的村子里狗叫声不断。
而一个个村庄里的农户们被惊醒之后就再没睡着,但他们也不敢出门,只能躲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瑟瑟发抖。
而张珂,驱赶着黑影。
在跨过了两座山梁,一条溪流之后,来到了一片树林。
月色下,看着眼前枯衰的树林,他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刚落下身走过去,结果发现前一刻还像丧家之犬似的黑影,此刻反倒支棱起来了。
转过身来,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朝着张珂发出老鸦一般的叫声。
「嘎嘎嘎——」
既然都已经找到了正主,那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就没必要留着了。
刺耳的叫声戛然而止。
爆裂的风刃从天而降。
不光是黑影,连带着整片枯衰的树林一起,都被张珂修剪掉了脑袋,狂乱的风暴在整片山林间肆虐。
开门啊!
开门啊!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肆虐了一阵,树林被他连根拔起,前面一个个堆满了尸骨的洞窟被他搞的一团糟...就差把地下的土也翻一边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就连张珂都有点怀疑,自己动手的时机是不是早了点的时候。
他的真灵忽然感觉一阵惶恐,
随后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后,身旁狂风涌动。
可没等张珂起飞,周围山林间的画面忽然凝固,他的真灵原地起飞直奔星空。
而随着视线的拉伸,
他的身体飞越过山梁,张珂才注意到在自己来时的方向,那边的山村里突然燃起了大火,整个村子都置身于熊熊烈焰中,火焰烧透了半边天。
如今烈焰也一起被冻结,透过熊熊烈焰,
张珂看到村庄里,之前自己寄宿的那家农户房屋被烈焰烧成了一片白地。
正在燃烧的屋子残骸里,有几具只剩焦黑骨架的尸体叠在一起,而在他们的怀中抱着的,正是那个之前封存了他真灵的木雕。….
.......
「互换老家是吧!」
「捏妈妈的,这玩意儿藏哪儿去了!」
房间里,被踢出游戏的张珂,看着眼前5:59的倒计时,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是真没想到,
这副本的里的怪,还能这么玩的!
关键是,在附近的山林,包括村庄张珂都附着这神念,但凡有东西靠近,不可能能瞒得过他的感应才对。
怎么莫名其妙,
人还在前面桀桀桀的「敲门」呢,一转眼村子被点了!
太憋屈了!
打架打输了重来他能理解,但这种被偷家偷输了的是真叫人憋气,关键是对方是谁,张珂连面都没见过,木雕就被烧了。
而这个木雕,
正是游戏汲取了他的气息制作的信标,也是张珂跟能进入副本世界的关键。
相当于一根钉子,
把张珂钉在了副本世界这片天地里,而一旦这颗钉子被拔除,那他顿时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飘出了世界,进入虚空。
以张珂目前的实力,置身于虚空中,也就是立马嗝屁。
好在钉子不是一次性的,
副本既然已经形成那就逃不掉,张珂只需要等待六个小时,等游戏再做出一根钉子把他钉进去即可。
去客厅,开了一罐可乐。
坐在阳台前,品味着碳酸在口中微微爆炸的感觉,张珂轻叹了口气。
不爽肯定是有的,
但原因还是他有点浪了,以为只要布置了神念监视就能保证安全。
这样木雕留在村子里,被自己的神念监视,而去掉了这个最大的弱点,真要是找到黑影的主人张珂也能放开手脚跟对方干一场。
只要能开地图,查清楚附近的情况。
他输赢都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对方要比张珂预料的更加狡猾。
而且那把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也挺奇怪的,
就算是有人放火,那也不能在张珂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就把整个村子都点了吧?
要知道这副本的背景可是大清,
哪儿来的这么多汽油让你点,就算是晚清,那村里这么大的动静也瞒不过张珂。
再其次就是那一家农户。
火烧起来,一家人不知道跑?
门跟窗户都被张珂一刀劈碎,走两步就能到院子里,为什么不走?
还有他们早晚给张珂供奉了香火,张珂也欣然接受了,这样在法理上这一家农户就成了张珂的信徒,虽然只是临时抱佛脚,心里未必信的有多深,但张珂的雕像就在屋子里,农户一家一旦求助张珂是瞬间能感应到的。
神念,农户。
这两重保险都没有触发,这就值得他深思了。
而且,副本说的是白莲降世。
但游戏里七天过去了,张珂都没见到过所谓的白莲,甚至整个村子也就黑影这个被毛发覆盖看不清面容的怪物,是从外面来的。
那么,将村庄作为有什么价值?….
张珂正思考着,突然卧室的手机传来了叮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上次副本结束,出来他就把很多应用的授权全部关闭,而且微讯跟企鹅里除了必要的联系人之外其他也设置了消息接收不通知。
按理说,他的手机应该相当安静才对。
怎么...呼唤风灵们把自己的手机给抬出来。
接过手机,扔掉手中空了的易拉罐,打开手机浏览着上面的信息:
「因昨日特大暴雨的缘故,永定河某段河岸塌陷,有市民在其中发现了巨量尸骨,疑似古代遗迹,现专家正在紧急挖掘中,有出行计划的市民请绕行该段道路......」
遗迹?
退出信息提示,张珂转手打开浏览器,还没等他呢,下面的热搜榜上就出现了:
永定河发现遗迹,疑似王公墓穴!
永定河,遗迹!
永定河发现万人坑!
永定河现场直播...
一个个鲜红的字体占据了张珂的视线,他点开直播。
短暂的跳转之后,直播的画面出现在手机中,而与此同时记者的声音也适时的响起:
「现在我们身处的位置是在永定河遗址的最外层,大家能看到在我身边有众多的工作人员正在架设钢架跟临时顶棚,这是为了放置在挖掘过程中,大雨破坏现场。
虽然,因为现场过于繁忙的缘故,目前还无法进入现场进行实时转播。
但据有关专家说。
这次的遗迹,跟以往不同,规模极其庞大,建筑齐全完整,很可能是一整个村镇因为某种意外被埋藏在地下...
最新的消息。
经过抢救,在下游的工作人员找回了部分掉落到河中的文物。
经过专家初步判断,这些大多都是明初的文物。
而且,大家可以看我身旁的屏幕里最新传回的画面。
尤其是上面的那张石碑的照片,
它记载的东西很可能将会修订现有的历史认知,
让我们来看一下,在它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发生在明初时,治水不满皇帝无德,掀起洪水淹没附近数十个州府?
先等一下,
最新消息,专家说这张照片跟文物的实体并不相同,是临时工出现了工作失误,
调试时机器设定的程序出现了翻译错误。
现在他们正在紧急调试机器,并且已经紧急调走了该临时工。
虽然很遗憾不能一睹为快,但值得高兴的是内部框架现在已经大体完工,稍等记者更换穿戴,就可以带大家进入其中,探寻遗迹...」
「好,前方的记者正在准备,那画面切回我们演播厅,x专家您认为......」
随着画面切换,张珂也放下了手机。
听着直播里主持人跟几个专家东拉西扯,张珂抿抿嘴。
永定河水脉里藏着很多小玩意,这件事他也知道。
只是没想到,
这随便挖出来个遗迹居然还跟自己牵扯上了关系。….
这叫他有种在外面做的事,结果回家时听家里人问起来。
倒也没有尴尬。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不知道从商店里兑换来的神位是不是干净的,如果以后每个副本他都能带点东西出来,那...现实的历史岂不是要被他搞的鸡飞狗跳?
继最倒霉的气象专家,
地质专家之后考古学家也要面临发际线上移,英年早秃的悲惨未来?
当然张珂脑海里的想法也只是转了一转。
随即就被抛在脑后。
反正就目前来说,永定河是没什么危险的。
即便挖穿了也顶多就是些遗迹,古墓之类旧时代历史的残留物。至于水脉下镇压的东西,还在副本世界里留着呢!
况且,游戏已经祛除了标记,专家再怎么折腾张珂也不用担心哪天坐标暴露,被人追着网线找上门来...
喜欢挖,就多挖点。
以后有机会,张珂尽可能的帮他们去天南海北的多跑跑,省的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就知道往津门堆。
万一被找上来,也挺麻烦的。
正好,现在永定河那边的事,够专家们头痛好一阵了。
而等现在这个副本攻略之后,不奢求依旧能敲一块「土地」下来,能拿玉髓买一个【七品】的神位就行。
到时候,张珂一定选的远远地,
去天南海北的边界线上,帮专家们创造一些工作岗位。
想着张珂眼睛微眯,
心中有了计较,他躺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
伴随着张珂的呼吸,天上的风,空气中的水分,以及如今上下游长度超过九百公里的永定河,都逐渐变得活跃起来...
直到设定的闹铃响起,
张珂才从深层次的交互中脱离了出来,去洗了把脸,振奋了下精神,回来躺好的他转眼间重新进入了游戏。
这一次,都不用等小孩把自己找出来。
在农户家两个儿子去请那个所谓的韩婆子的时候,张珂神念一动,柴堆上的一根柴火掉在地上惊到了屋里的一家人。
然而这次出乎意料的是,这家农户没人敢出门来。
一家人拿着棍棒锄头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直到那三十岁比六十岁还苍老的韩婆子过来,屋外屋内一番解释之后,狐疑的看了柴堆一眼。
随后叫人拿着棍子把柴堆一点点的清开。
直到张珂所在的木雕暴露出来,韩婆子狐疑的打量了几眼,又踌躇了一会儿,这才从身上的包裹里拿出一块红布示意:「洗干净手脸,再把这块布罩在那上面包裹起来,切记,过去的时候撇过头,千万不要拿正脸去看!」
而老头伸手拦下了想要上前的儿子,一边招呼家里人给他端来水,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你爹我还没死,用得着你?」
虽然是关心的话,但听起来却很刺耳。
说着转过头:「妹子,还没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是这玩意,引来昨晚那个的?」
他说的含糊,韩婆子也不以为意。
妖魔鬼怪这些东西,都很邪,就算知道它们是什么,也轻易不要张口说出来,尤其是在黄昏傍晚后,连代指最好都别,不然很容易被知道,然后找上门来。
「大哥,事到临头我也不瞒你,昨晚上门来的应该是一个山魅,不知道怎么跑下山到了你家门口。
其实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山魅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山里的东西又或者客死山间的孤魂变化成的,胆子很小不说,活动范围也就只有固定的那一片。
但来你家的这个,第一趟还估计只是意外,可第二趟再回来,也不知道它哪儿吃的血食物,变得凶的很,昨天熬到天快亮了又不甘心走,才害死了你家的狗,今晚怕是还要过来!」
「至于这木雕么......」.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五章 你不要过来啊!(求订阅)
「看样子应该是个神像,可既然能放在这地方,而且老哥你都不知道那肯定就不是从正经的寺庙里请来的,要是你家小孩玩闹捡来的还好,可如果家里人都不知道的话...」
「我知道老哥你有顾虑,我也觉得那山魅昨晚进了你家门,结果没害了你家两个小子,很可能是这个神像的功劳,但老哥,来路不明的钱财不能拿,来路不明的神像更不敢往家里请啊!」
韩婆子语重心长道:「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别拿捏不准,留下来到时候害了你一家!
我觉得最好还是用红布包起来,栓上麻绳,今天太晚了,这样明天我带着去城里让人带去山上的佛寺,要是老哥你真还想留着,过些天再请回来,好吃好喝的供奉就是了。」
「嗯!」
老农点了点头。
随后擦干净了头脸,上前来用红布把张珂所在的木雕裹起来,之后在韩婆子的指挥下,用绳子系好后连同几个沾满了油渍的铜板一起交给了韩婆子。
「可惜了!」
反正都是在村子里,从哪里开局张珂并不介意,那些黑影——山魅聚团之后也还不够他一刀劈的,张珂有什么担心的?
唯一的问题也就是自己现在离开了农户的家。
今天晚上如果出现点儿什么意外的话,他不一定能救的过来。
虽然他临走前已经在房屋,院门上各自留下了一缕他的神念。
可有身上的这层红布包裹着,
张珂跟自己的神念之间距离越远,感觉信号就越差。
而韩婆子在把木雕带回了家,放在了一个背光的阴暗小屋里,关门上锁后就从隔壁拿起东西匆匆离去。
大概是去帮那家农户去了。
张珂没太过,
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这件昏暗的小屋里。
这里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像纸人,纸钱,黄纸...这些他都能理解,但秤砣,辫子这些又是用来干吗的?
逐渐的,
张珂不满足在木雕里观看,但刚吃过亏他也不敢离开木雕太远,索性分出一大股神念。
念头依稀凝聚成个模糊的人形,出现在房间里。
苍蝇搓手·jg
每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张珂都要拿起来盘玩一下,甚至放在盒子里,被红布盖起来的东西他也打开看看。
张珂都这么直白了,
整个屋子仍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甚至原本有些鬼祟,阴暗的房间,被他这么一折腾,反倒变的明亮了起来。
即便屋子里的阳光,只有门缝里透进来的几丝。
但置身其中,
感官上却跟正房没什么区别,相当明亮而且还宽敞了许多。
感觉这边没什么值得摆弄的,张珂的这团神念索性出了房门,去院子里的另外几间屋子转了转。
然后在卧房的一块地砖下,他找到了一本被油纸包裹的书本。
打开来看上面写着——法术大全。….
很好,很有士气!
张珂挑了挑眉,态度变得认真了不少,然后伸手翻开高贵的法术大全...
确实挺全的,
但这玩意跟法术扯不上什么关系,里面的内容更多的是以故事存在的,记载了些民间禁忌,除此之外单独记载的也就三个。
一个扶乩,类似于笔仙。
一个大还丹,用几种特定的草药挫出的药丸,放置一段时间之后,随身携带能够祛除怨煞之气。
最后那张纸上记载的倒真是一门法术,只可惜那是个请神术。
不是佛道两家,也没有挂靠正规的庙宇,有请神的法术都用不了,除非找些孤魂野鬼,但正经人谁用这玩意儿啊!
看完了包起来,原封不动的放回之前的位置,张珂这才收回逸散的神念。
直到日头逐渐西沉,张珂在外的神念都在布置着,把一缕缕神念分散在村庄的各个位置。
临近傍晚的时候韩婆子才神色匆匆的赶回来。
刚进院门她的脸色就猛的一变,扭头看向了张珂所在的屋子。
她这屋子里放着的都是之前附近出了事儿,解决了事情后却没办法直接销毁的物件,索性就先带回家里来,存在屋子里。
每隔三个月,她就会带上它们去城里的庙里,把东西交给庙祝,统一销毁。
而按时间,刚好她明天要去城里。
按理说,随着时间的退役,距离三个月时限越近,这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越多,每天的太阳落山后都是它们活跃的时间点,一到这时候整间屋子都散发着阴森,诡异的气息。
隔着门缝,甚至经常能看到门内有一双双眼睛在看。
甚至,大半夜还能听到有东西在屋子里撞门。
可今天是怎么了,不光屋子里安静的过分,甚至整个屋子看起来都没有一点儿阴森气。
「难道是白天的那尊神像?」
韩婆子灵光一闪,看着屋子的眼神猛然一亮,可随后她非但没敢上前开门,反而后退了几步,走到了院门前。
能震慑坏人的,只有更凶恶的坏人。
房间里静悄悄的,可不一定是什么好消息。
大概是因为混进去了个更可怕的玩意。
但就这么躲在门口也不太行。
今晚很可能有山魅进村,
她的布置感觉也就能把那玩意儿拦在门外,不过等到了明天她带着那一家人天亮就启程,去了城里的庙里就什么事都能解决了。
反倒是今晚,村子里不太平。
站在院门这并不安全。
观察了一回儿,她才蹭着院墙,从另一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后房门紧闭。
昏暗的土培房子里,隐约能看到一个脑袋趴在窗前,小心的窥伺着屋外的动静。
一直等到了深夜,月上中梢。
今晚明明没有一丝云气,但月光却不如往常皎洁,明亮,月亮像是被笼罩了一层纱网,周围的光晕变得朦朦胧胧的,像长了一圈儿细密的绒毛一样。….
屋子里正偷瞧的韩婆子瞥了眼天上,随后悄声的钻回了床上。
不看了,不看了。
连毛月亮都出来了,还看什么,难不成等着深夜窗外有脑袋跟你对视?
躺下来,一动也不动,熬到天亮就好了!
她这么想着,脑海中不断回想过今天回家时那静谧的小屋,整个人久久难以入睡。
直到屋外吹起了风,
如泣如诉,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似乎是豺狼放声的嚎叫,格外的渗人。
随着风声响起,
另一边小屋的房门突然‘碰,的一声被拽开,随后院门口响起了几声沉闷倒地的声音,随着呼啸的冷风,隐约间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而在门外,一个被红布包裹的雕像凭空漂浮着来到院子正中心,落在了地上。
随后,张珂像挤牙膏一样,从缝隙里挤了出来,感知着村前屋后的动静,他神色淡漠,挥舞着狂风化作的刀刃,将所有敢进入他感知范围内的山魅全部肢解。
黑色的污血在村内随意流淌着。
而恰巧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风吹来,不知道从哪儿卷起来一颗火星,飘飘落落的就要掉到地上,却被另一股风吹起,落在了张珂的手心。
村庄再次变得静谧,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的掌控中。
但张珂却没有放松警惕,站在了跟房顶同样高的水平线上,观察着四周。
神念笼罩村庄,但在向外扩散的时候,张珂遇到了一股阻力,像是收到了外界山林的排斥,他的神念被粗暴的推了回来。
而张珂再次撑起神念,这次遇到反抗的力道更加庞大,但同时张珂也寻摸到了一丝异样,他顺着感觉往远处的山林中看去。
在视线的尽头,隐约间能瞥到一个黑色的,庞大身影,正匍匐在地上。
随着张珂的目光,那东西也抬起头来,一双猩红的眸子跟他对视,在那双眼睛里张珂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那只是两个红色的灯泡。
就那么摆着固定的姿势,双眼盯着张珂,一动不动。
张珂跟它对视良久,最终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神念的感知里,村外再次出现了一些摇摇晃晃的身影,这次不光是山魅,其中还有一些动物,跟人。
它们并非活物,但也不像是死了。
尸体没有明显腐烂的迹象,但却呈现异样的黑紫色,远远地隔着村庄跟山林,一双双黑色的眼珠里,透露着纯粹的贪婪。
就像是饿着的人,看到了一块热腾腾的烧肉会流口水异样。
而现在的张珂,在这些东西的眼里就是这块烧肉。
张珂头皮发麻。
除了山魅,还有活尸,甚至远处的山林里还有跟他对视的庞然大物。
只是一个小山村而已,
附近的山林里就这么诡谲。
这些人是怎么生活在这里,还能代代相传下来的?….
有些无法理解。
而就在张珂再次准备动手清缴这些活尸的时候。
远处山林间那庞大的身影忽的站了起来,
顿时一股狂风从山上吹下,
夹杂着浓烈的动物的腥臭味,
似乎还有些香烛燃烧后产生的味道,
混杂在一起,有如实质一般吹的张珂眼睛生疼。
但此时张珂根本不敢闭眼,反倒睁大了眼睛跟远山上的那道身影对视,朦胧的月光下,它隐约看到了这庞然大物的身下有数条粗壮的大腿。
随后那身影并没有走下山,而是又多看了张珂几眼,仿佛把他彻底记在心底之后,才转过身消失在山顶上。
随着它的离去,
村庄周围的山魅,活尸也摇摇晃晃跟着一同离开。
「就这?」
就只是吹了个火星过来,没成功这就走了?
亏张珂还心惊胆战,特意把雕像抱在了怀里,生怕对方有什么邪门的办法能阴到他。
结果就这?
也太虎头蛇尾了。
回过神来,张珂才发现头顶的天空已经有些要亮的感觉。
现在已经是清晨时分。
第二天的太阳等不了多久就会升起。
......
谷县,城隍庙里,昏暗的大殿中,一根根香烛散发着袅袅青烟。
正常情况下,不管是什么时候上香,庙里的香烛都会在升到一半儿就朝着某个方向倾斜,而在对应的方向,一般都有一尊神像。
当然,绝大多数情况下,大殿里的香火,即便不是明确供奉在城隍爷桌前的,也很少会随意飘动。
近年来庙宇香火越发旺盛,
庙里有足够的香油钱,给城隍庙里的各个殿内添满香火。
可是今夜,
刚入夜之后庙里便吹过一股刺骨的寒风,好多神像前的香烛都被这股邪风吹熄。
再次点燃,
香还是那注香,可升起的烟却没了尽头,笔直的飘去了房顶跟房梁为伍。
看管香火的庙祝立马麻爪了,扭头跑到正殿,这里虽然没有全军覆没,但也有小半的香火被吹熄。
一样的点燃,
同样的结果。
感觉自己处理不了这样的情况,庙祝直接去了后院敲门叫醒了正在打坐的道士们。
随后,一个庙祝,三个道士,在各个殿外走了一圈,发现了更加惊悚的事。
香烛灭了还是小事,大半的勾魂,两位枷锁将军,甚至一个判官的神像都悄然开裂,几道巨大的裂痕直上直下,看得四人手脚冰凉。
这下出大事了,真的麻烦大了!
「师兄,怎么办?要去通知一下吗?」
良久,三个道士中最年轻的那个,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沙哑道:「事情愈发失控了,再这样下去谷县城里也会出问题的!」
「告?上哪儿告去?你以为求了山门,求了朝廷就有办法?」
昏暗的大殿里,道士的师兄抬着头,看着这一尊尊或鲜活,或死寂的神像,轻叹了口气:「再看看,等两天再说。」
旁边的庙祝呆呆地看着这俩人,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的心中暗自思虑着。
而这时候,那道士师兄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今天的事最好烂在肚子里,一旦你想说出去最好仔细考虑考虑别人会不会信你的话,又或者说出去之后你的小命还能不能留?」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庙后面有现成的颜料,清风你跟他一起去后面,把颜料搬过来,今夜我们连夜把神像修整好。」.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六章 土地爷(求订阅)
神像破损的事情,想处理还是很简单的。
只需要简单的把裂痕弥补,
再挑选几件过去用过的,用红色的布绸做的外袍披上去挡住就可以了。
而且,还得专挑那种被香火熏黑,落满了灰尘的那种。
不然,光鲜亮丽的反倒引人注意。
不过,这样做也只能瞒住普通的香客跟那些心有亏欠来求神拜佛的人。
但有些人反倒是会从些微的异常里,发现些蛛丝马迹,但其实也不重要。
在这个妖鬼之说乡野流传,城市中都时不时会有人死于不明的时代,即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也不会有人冒大不讳去掀开神灵的外袍一探究竟。
只要外袍没掀开,那就不会有人知道内中的情况。
但事情的真相也只能保留在一个极低的限度内,限制外传却是做不到了。
即便那庙祝嘴严,
他们师兄弟也得去通告谷城里的县令,
看能不能从他那里,亦或者是上面的府衙得到帮助,多的不敢奢求,但至少城隍庙里碎掉的神像总得从县志里再选拔几个填补了空缺才是。
县令知道了,县衙里面的官吏也没几个能瞒得过的,然后就是城中的富户,各种利益交织下消息会越传越广。
到最后,除了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外。
几乎整个城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听到点捕风捉影的事。
但等到那时候几个月,甚至大半年都过去了,官府反应再慢神像也应该得到了修缮。
没了源头,一切自然会风平浪静,安然的度过去。
想着,师兄转身走出了大殿,抬头刚好看到了天空中朦胧的毛月亮。
刚刚才平复下的心,再次猛的一揪。
他知道,
今晚恐怕恐怕是没办法睡个安稳觉了。
......
张珂矗立在院子中,
左右双手分别抱着苍玉跟木雕。
他头抬着,正对远处的群山,视线来回扫视着远处的山林,头顶狂风猎猎作响,任何风吹草动落在他的眼底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斩下。
那庞大的身影虽然离去了,
但却始终有一层阴影蒙在张珂的心头久久不肯散去。
他的神念在村庄内畅行无阻,可一旦到了村外就像是陷入了泥潭沼泽中一样,寸步难行。
越远的地方,那股排斥的气息就严重,甚至呼风唤雨在外界受到的干扰都很严重。
在神念翻过一个山头之后,张珂甚至感觉脚下的大地都在朝他怒吼:滚出去!
声音震耳欲聋。
但身体外出不受阻碍,可外放神念同样不行,感知范围甚至不如双目能扫视到的范围更远,没敢走的更远,张珂及时退回了村庄。
眼下的情况就像是被人在村庄外的山林间起了一堵墙,
他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这小山村,以及附近村外有限的几百亩土地里。….
好比掉进了陷阱的猎物,找不到脱坑的方法,就只能等待着猎人找上门来给自己致命一刀。
抬头再眺望了一眼大山深处,
张珂的目光闪动,
摒弃诸多繁杂无用的念头,他的内心已经渐渐有了计较。
抬手一挥,
一道风刃从他手间弹射,劈开了主屋后插紧的木栓,老旧的木门在一阵「吱呀」声中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趴在门后歪着头偷窥的韩婆子。
‘啪!,
看着院子里漂浮的神像缓缓转身
,似是在隔着红布跟自己对视,韩婆子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的双腿经过长久蹲伏血管突然舒张,一阵阵的酥麻刺痛让她心里像猫抓一样。
但再难忍耐,她都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无它,
院门口,那倒在地上的几具无头山魅便是最好的佐证。
对于韩婆子只盯着雕像而不看自己本身的动作张珂并不意外,他现在的身体可以说是真灵显化,也能认为神体。
虽说是游戏参照他现实的身体在进入游戏前捏造的弱化复制品,永定河,瘴...许多手段都没一起跟着带过来,让副本里的张珂缺了不少应对的手段。
但不管怎么样,复制品也是神体,他不主动,仍然不是凡物能随意看到的。
她真要是见面直勾勾的盯着张珂,那他反倒是高兴了。
张珂绝不介意把这老婆子仔细审问检查一边。
现在么,手段还是得温和一点,将雕像放在距韩婆子一米远的地方,一道风刃割裂了上面包裹的麻绳跟红布,让雕像暴露出来。
张珂也不说话。
就让这韩婆子对着雕像自己感悟。
而一门之隔,
跪在地上的韩婆子眼前的视线被门框遮挡,但她仍然感觉到了屋外那道目光正随着时间的推移,便的愈发肃穆跟冰冷。
鼻间还能隐约嗅到外面山魅尸体散发的隐隐臭味,跟淡淡的血腥气。
‘咕咚!,
韩婆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跪在地上再三拜了拜:
「大仙您莫怪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这样,您要是真看上了那家人,就给点提示,我立马操办,让他家把您恭恭敬敬的,一步一叩首的把您请回去,如何?」说着话韩婆子悄悄地抬起了头,看了一眼。
没看到自己想要的提示不说,反倒是跟雕像那模糊的面部对上了。
恍惚间,她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嘴角含笑的面庞,双眼正跟她对视——糟!
该不会,这位是看上我了吧?
韩婆子欲哭无泪。
早知道她就不多嘴,把这位带回来了,现在反倒送神难了。
本来年轻时意外投进这行。
直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也没个男人不说,更没有一儿半女的侍奉在跟前就怪难熬。当初听说做这行会连累家人,于是她跑到了隔壁村住下,颤颤巍巍过了这么多年。….
一度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孤寡孤寡,等到死了,让家里子侄辈的帮自己埋了就是。
但谁曾想,还能更倒霉的!
虽然她很不愿意请家仙,不想活着被人摆布,死了还还不得安宁,魂魄也被拉去当牛做马。
但为了现在死跟活着该怎么选她很清楚。
她狠了狠心,多磕了几个头:
「那请您老人家再等待一会儿,
我这就去请人宰鸡杀猪,还得造神龛...这样那间小屋子也得收拾出来,今天怕是赶不及了,不如最近挑个吉祥的日子,您看成吗?」
「...」
张珂原本只是想借她来用用。
毕竟之前在屋子里翻到的‘法术大全,上面记载了扶乩还有请神的法术,这两门不需要法力就能施展,到时候他也刚好说出自己的需求。
这就跟谈恋爱一样。
被女生主动追,跟主动追女生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者你开口一切水到渠成,后者当舔狗都要被人挑来挑去,得不到手不说,万一哪个富哥们传上来一段,心都得碎了。
没想到这人越想越歪
,请自己进家门给她当保家仙?
疯啦!
「土地!」
看着一脸难捱的韩婆子,张珂无奈开口道。
听着快要将她耳朵震聋的声音,韩婆子诚惶诚恐。
全身更是提不起力气。
「这,这我也说的不算啊!」
她都想要献自己了,结果这位没看上,反而盯上了一整个村子。
张珂冷哼一声,说自己不急,让她去附近的村镇看看,回来再给他答案也不迟。
韩婆子虽然不知道这位为什么这么说,但她也不敢问。
等雕像从门前挪开,重新落回到院子里去之后,她连忙爬起来,也顾不上满身的尘土急匆匆的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等到下午三四点钟,韩婆子包括一大群的村民都聚集在院子外面,一群人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直到看到依旧在院子里的雕像众人先是松了口气,随后赶忙跪下来磕头。
「大仙啊,您真是救苦救命的活菩萨!」
「对对对,妹子,大仙不是说他要当咱村的土地爷爷吗,快,赶紧把之前的轿子抬出来,我们一起抬着去。」
「......」
一群人七嘴八舌,声音格外的嘈杂,但一些闲言碎语还是顺着神念传到了他的耳中。
张珂没有想到,一夜过去,周围的几个村子,甚至临近的镇子上都死了人,加起来都有二三十个了。
说起来他只是通过神念,隐约感觉到临近的村子里血腥气还挺浓郁的。
但碍于距离太远,张珂的触手伸不过去,再加上他也确实需要震慑下村民,就安排了韩婆子带他们去打探消息。
本以为死三五个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没想到情况会这么恶劣。
而且,如此情况,副本里的人没有往大城附近聚集,反倒依旧散落在乡野之间,难不成这样的情况很少见?….
可他看旁边那屋子里的小玩意儿挺多的啊,这又该怎么解释。
揣着疑惑,张珂被一众村民抬着前往了土地庙。
说是土地庙,但其实也就是一间废弃的土屋。
年久失修,泥土做的屋顶上长满了杂草,四周的墙壁也被风雨侵蚀的坑坑洼洼,屋子外面原本还绘画着一些图案,但时间太久也变得斑驳难以辨认了。
先前里面盘踞着一些东西,但被众多村民积聚的人气一冲,便逃跑了。
屋内,蛛网密布,尘土厚重,原本供桌上摆放的祭品都被尘土掩盖,香炉更是灰扑扑的,只能勉强看出个形状。
雕塑被抬着过来的时候,里面的人还在打扫着,进门前他刚好看到有几个村民正抬着一个没了头,灰扑扑的泥塑往外走。
天黑了。
张珂才被送进土地庙里。
村民们并未离去,而是趁着夜色开始祭祀,香烛,黄表纸燃烧的青烟在夜色下袅袅升起。
白天,发生在其他村庄,乃至镇子里惨状惊就像是催命符一样,敦促着他们。
谁也不知道那些山魅今晚还会不会来,也没人敢保证雕像里的这位今晚仍旧会保护他们村庄的安宁,没人想做被山魅吃掉脑袋的人。
自然很多规矩也就被抛在了脑后。
好在他们摆的不是从寺庙里请来的开光神像,那些大多都是被香火熏染有了一丝神性,要想放在庙里且能够灵验,中间有很多的规矩需要遵守,错一步都很麻烦,更别说被村民们拿到深夜来折腾。
灵不灵验暂且不提,更大的可能是引来窥伺,被鸠占鹊巢。
木雕有张珂坐镇。
更何况一个【七品】大神,亲自屈尊担任一个九品都算不上的土地神,别说抢,敢多看一眼张珂都得给两嘴巴子,让他们长长记性。
随着一个个村民上前供奉,口念土地爷保佑。
雕塑中也有一份力量正在缓慢积累着,直到最后一个村民上前,上香跪拜之后,那股力量从雕塑中破壳而出。
与它一同的,还有每个村民的头顶都散发出一缕色彩斑驳的烟气儿。
不过瞬息之间,
烟气落在雕像跟前,跟那股力量交织在一起变换作一本薄薄的册籍,而同时村民们的名字;生辰;这一年在村子里说了什么,一一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与此同时,眼前也有游戏的通告跟着浮现:
【你得到了下山村村民的集体祭拜,供奉,你已经获得土地神祇资格】
【检测到下山村前土地已经消亡,正在继承神位】
【正在凝聚土地册籍...正在变更神权所属】
【你就职下山村土地(从九品)】
【神权:你获得了下山村下辖3600亩土地的所有权,你获得了些微幽冥权柄,正在更新技能列表...】
【地气勃发(残);托梦;增福添寿;霉运缠身;五谷丰登(残);招兵买马(7)...】
字体在张珂的眼底不断的滚动,同时他的脑海里也承载着不断灌输的知识。
感知中,这下山村村子,包括附近村民的耕地都成为了张珂身体的延伸,而且他隐约还能感觉到有一片空间正在这间土地庙里开辟。
不光提示的这些,除此之外张珂还获得了土地杖,跟神器板砖制作方法。
前者能让张珂在这3600亩土地上,敲敲拐杖就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偶尔还能拿来当武器用,敲打一些不开眼的山精野怪。
后者自是居家外出,偷袭必备之良器!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七章 斩山·神
张珂更的是,从他继承了土地神的那一刻,一直笼罩在心底的阴云散去了不少。
虽然神念依旧被限制这狭小的一块土地上。
但自从他成为了土地神之后。
下山村的这片土地,这些村民,变成了除木雕之外稳定张珂的锚点,加深了张珂跟这片天地之间的联系,让他的存在更加牢固。
多了几根拴在身上的绳子,这下张珂不再担心一旦木雕碎了,
自己又像个热气球一样飘走。
得到的便利还不只这些,扎根在上山村之后,张珂才发现一件事。
在自己下辖的土地外面,虽然也有方向感觉空荡荡的,但更多的地方居然是有主人的!
怪不得自己神念一散发出去就受到了排挤,原来是闯到别人家去了。
龟龟挠头·jg
虽说游戏更新后对新的副本张珂也做了准备,
但如此盛况是他之前没想到的。
此情此景,让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好痒。
您就是欧陆...
九州风云4?
好么游戏里坐看风云两千年不够劲,
现在来现实模拟?
倒也无所谓,就是这开局...
按理来说张珂的【七品】神位起步,怎么也能混个小诸侯的地位,山神,水神甚至去阴间他都能接受,无所谓的嘛。
但现实有点残酷,他像是被扔到了犄角旮旯里,经过自己一番威逼利诱才捞到了个一村之长——土地神的位置。
底子薄不说,外面还是群狼环伺,
甚至临近的山林里还有一位能指挥众多山魅,活尸的战狂。
就离谱!
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顶着【从九品】标注,但真正的内核是【七品】啊。
张珂只是受限于周围的地盘都有主人,抗拒他这个外来户,神念不能外出,才被困在了村庄里。
但他不能外出,是因为周围土地的拒绝,在加上要守护自己的锚点。
顺便再防备着上次那个阴险的偷家狗贼...
可村民们不碍事,他们能往来周围的村镇之间。
如此,张珂就能借助村民来达成他的目的。
其中最简单的无外乎信仰神明的那一套,吸收信徒,传播信仰,让信徒来传颂神明扩张影响力。
借助香火是能快速壮大,甚至借助王朝封正,王公贵族的祭拜,庞大的国运能把神明催生到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就好比关羽,大名鼎鼎的二爷。
生前也不过是乱世中的一个武将,但死后被人立生祠成了鬼神,从大宋开始进入正祀,元明清一路被提拔高度,到最后甚至成了关圣帝君。
不往上古去追溯,光谈从宋朝流传下来的,玉皇天庭神系里,被冠以帝君称谓的又有几人?
当然,但凡是靠着信仰,香火的神明都逃不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循环。
香火是弱小时腾飞的催化剂,但强大之后反倒成了束缚。
信仰不存,神位不存这是最基础的,也是最重要的规则。….
除此之外,信徒之间广为传颂的事情也会炼假成真,最终一一反馈在神明身上。
就好比上个副本,张珂的冒犯,关羽会不会原谅他不知道,但二爷一定会。
谁让武圣关云长的神设就是义薄云天呢。
享受了便利,就得承担责任,很公平!
当然,在现实中张珂是肯定不敢这么玩的,但游戏里无所谓咯。
更何况,他跟纯粹的香火神不同,
张珂要人信仰只是为了给自己铺一条路,就像是开战需要提前编织一个借口一样,踩在这条路上他才能不被阻拦的,去其他的地盘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
接收那位神明的遗产,提升自己的权柄。
可无缘无故的,下山村的村民又凭什么去外面宣传自家土地神,而这就需要靠一些外来手段的加入,例如在夜幕降临后,再次出现在远方山林之间的山魅。
一双双猩红的目光,暗中窥伺着明亮的下山村。
......
「土地爷啊,土地爷,日后咱们下山村里的人,每家每天都会出一个人给您磕头上香,每月初一十五供奉不断,求您保佑下山村不受山魅侵扰,别遇到妖鬼祸患,保佑一村人平平安安。」
土地庙前。
眉发皆白的老村长颤颤巍巍的跪下来,对着雕塑磕了几个头,念念有词。
白天他们外出才知道,周围的村镇昨晚都进了山魅,好多家夜里没闭紧大门的都遇了害,唯一幸免的也就是他们下山村。
也正是回来的路上,韩婆子给村长提了张珂的要求之后,老头想也没想就点头同意了。
不同于张珂,也跟韩婆子这三十多岁的老姑娘不同。
村长可是活过了两位皇帝,见证了这太行山脉七十余年的风风雨雨。
约摸是从二十年前起,
这山里诡异的事情就越来越多,很多采药,猎户去了就没能回来,一直到十多年前山下的村子里也不安分起来,但好在各村都有土地庙,虽然也不平静,可村子里总不会出人命。
下山村的土地庙是在三年前废弃的。
老头记的很清楚,当晚跟昨天一样,天上同样是一轮毛月亮,家家户户的狗在那天晚上都叫的很厉害。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庙里土地神的头就掉了,神像上也遍布裂痕。
后来倒也想办法再请过,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都待不住,上来一尊断头一尊,连续几次村里人都害怕了,再加上村子里虽然也偶有诡异的事,但总没出人命,没人坚持后来也就废弃了。
现在...也不知道庙里的这位能不能扛住。
但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今天白天,光是从村前村后收收起来烧掉的山魅就有十多只。
「想当初我大明...唉,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正当村长缅怀过去的时候,韩婆子突然上前来拽了拽他的衣袖。….
随后两人和几个村里几个老人走到了无人的角落,韩婆子脸色凝重,直白道:「村长,山魅今晚好像又来了。」
「刚才我看到山上隐约有些亮点,感觉不对带着人去靠近村边的黯处,看到远处的林子里,隐约有朦胧的影子。
没敢多待,就立马回来告知你了!」
听到韩婆子的话,村长内心咯噔一声:「你确定没看错?真看到了山魅?」
「不确定是山魅,但肯定有东西。」韩婆子低声道:「不光是我,其他人都肯定在林子里看到了东西,但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
除非召集人手,带上火把去林子里看看,可一旦真是山魅的话,去的人恐怕回不来几个。
我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唉」
而此时,有人在一旁忍不住道:「这可怎么办啊?地里的粮食还没收多少,这要是山魅天天来,耽误了进度,万一被冻了,下了雨可就全完了,即便不被吃掉,我们村也得全都饿死。」
「走一步看一步吧!」村长瞥了说话的老汉一眼,没有理他,而是跟韩婆子继续交代:「先熬过今晚,这样咱们村土地庙的
庙祝就交给你来。
另外等会去通知大家,那些住在村边的人家就别回去了,就近凑合一晚,等明天起来如果还成先抢收粮食。
之后,还不一定怎么样呢,说不准城里今年不收粮食呢?」
几人闻言倒吸了口凉气。
他们可不信城里的粮吏会这么仁善,更何况粮食本就是皇帝要的,官吏们只不过是把一变成了五。
一年到头,他们可能处理账务不太清楚,但收粮食的日子是绝对不会错过一刻的。
除非,这个不收不是上面不收了,而是人来不了!
在其他人愣神的功夫里,村长继续交代:「把村子里的狗也都集结起来,明天开始让村里爷爷辈的一人一条狗,去住到村庄外围去。
要死也先死老家伙们,年轻人跟孩子都给我住去村中心去,谁家不同意,就给带过来,我撕了他家的族谱,一家人都给我滚出下山村去!」
「我觉得可以。」
「您说的对。」
「我没意见。」
听着村长愈发严厉的话语,几个老头赶忙表示赞同。
至于韩婆子,
她孤家寡人一个,再说了还得靠她在土地庙里陪着土地爷呢,万一哪天神像裂了,也好叫大家及时知道。
而看着他们这幅配合的态度,村长点了点头:「多事之秋,村里人心得齐啊!
就暂时说这么多了,老头子年纪大了,实在熬不了夜。
行了,去告诉我家老大,回家带狗过来,今晚老头子先去外面过一夜。」
......
黑漆漆的村子外,阴风阵阵,间隔不久就会有一道怪异的声响在山林中响起,为本就阴森的山林更添几分诡异。….
林子里的东西,没像昨天等到了深夜才上门。
今晚,在刚入夜之后它们就来了。
但却只是停留在山林间,远远观望着。
前面的村子似乎是又有了土地。
土地神,其实本无所谓,一个小村子的土地算得了什么,它们又不是没吃过,问题的关键在于村子的顶上,天空中狂风猎猎。
风无形无相,但有昨夜的教训,它们知道一旦踏入大概就是迎头一刀。
有土地神,又有一位能操纵山风的神祇,它们再多也仍是送死。
下方的山魅踌躇不前,而且在它们上方的山顶,原本正眺望着下山村的目光收回,大山轻微的颤动,一块块巨石滚落。
路途中恰到好处的压死了几个踌躇不前的山魅。
而同一时间,山顶处突然响起了一道巨大的「亢亢」声。
随着这道洪亮至极的声音响起,山下踌躇的山魅再不敢蹉跎,纷纷发出难听的老鸦叫声,一瘸一拐的朝着村庄冲去。
......
村子里张珂十分悠闲。
狂风就聚拢在村子的上空,而且为了防止像昨夜出现的毛月亮,对这些山魅有什么加成,张珂还特意激活了苍玉印上的另一道神篆——唤雨。
入夜后,月亮还没露面多久就被浓厚的乌云遮蔽。
顿时,整个世界都仿佛昏暗了下来。
做完了自己的布置,抬头看了眼那些在山林间踌躇的身影,张珂笑笑,低下头一边尝试着侵蚀那些无主的地块,一边用村民祭祀产生的香火炼制属于土地神的专属神器——板砖。
张珂耐心十足,可有人等不及了。
随着一声响彻山林的咆哮。
山林中一个个乱窜的山魅吸引到了他的目光,天上头顶的狂风悄然间凝聚成一柄柄无形的刀刃,四
处纷飞,无情的收割着一个个山魅。
一刀两断,从不补刀!
随后,脚下的大地蠕动,将碎尸跟血泊都一起吞了进去,【地气勃发】这个技能原本是用来喷薄地气丰富当年粮产的,但张珂也不知道他的前任究竟做了些什么,下山村地下不能说空空如也,但也是十室九空。
正好山魅也是山精野怪,混进地气之中,搅碎了也能添点肥料。
刚开始张珂还饶有耐心,来一批,杀一批,埋一批。
后来一些破破烂烂的动物,人的尸体也出现在山顶,摇摇晃晃的从山上走了下来——它们发出各种怪异的叫声,如潮水般朝着下山村涌来。
而混在尸群中的不只是山魅,还有一些以张珂的眼光看起来都相当离奇的玩意。
长着人头的熊,长着老虎脑袋的人,甚至是粗暴的把残肢捏在一起,组成一个根本不协调的模样,然后离奇的来了。
这玩意落地就跑,跑起来风驰电掣的,比山魅都快。
「这审美可真够阴间的!」
张珂走出神像,一个闪烁来到村外,随着他抬起手来风往他手心汇聚,凝成了一柄略显虚幻的偃月刀,随着部分刚得来的香火往其中注入,刀刃从虚到实过渡。
但张珂也没真敢用掉手中所有的香火。
他只让刀刃看得清晰了些,随后便变换姿势,用力一刀朝着山顶斩杀了出去。
「轰-咔-轰!」
刀气所过之处,地面崩裂,草木被一分为二,直勾勾的冲着藏在山顶的庞大身影斩去。
「亢亢」
下一瞬,同样刺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张珂就看到,阴云笼罩下,有一个几十米高的庞然大物从山顶站了起来,猩红的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八章 副本隐秘(求订阅)
在一声高昂的吼叫后,面前的山峰,连同脚下的大地都在隐隐颤抖着,沉寂的山峰此刻仿佛活过来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珂。
它的目光充满了邪诡的恶意。
山石,草木的重量正随着这道目光汇聚成一道道土黄色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向张珂身上凝聚,落在他的背后,双肩...
整座山的重量倾轧下来,脚下的大地承受不住龟裂开来。
而且,这些气息逐渐下沉,欲隔绝他跟地气之间联系,妄想阻隔张珂从大地上获取力量。
「我说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尊山神。」
身上的气息凝结成一座山峰的虚影背负在他的背后,重压之下张珂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虽然张珂的双腿在轻颤,但他的精神却格外的振奋。
他抬头直视,看着山顶上巨大的身影缓缓起身。
而随着它起身整座山上的韵味都在向着巨大的身影聚集,就连压在张珂身上的山峰虚影此刻都黯淡了许多,当它的体表凝聚出一层厚重的土黄色刺甲时——
「亢!」
可能是过去习惯了张嘴嘶吼?在发动进攻之前这形如巨兽的山神也不忘咆哮一声,来彰显自己的存在。
下一刻,六条肥硕的大腿开动间,那庞大又坚硬的身体冲了下来,就像是一辆泥头车,踩死了油门带着滚滚烟尘从上而下——
张珂无言,
决死冲锋!
时隔许久,他又一次见到了这一幕。
但张珂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对面的也没有带着一身的巫蛊血咒。
张珂被身后的山脉之力推搡,行动不够灵活,就索性放弃了躲闪。
一直抱在怀里的苍玉此时化作一道蔚蓝色的流体,在他的手中凝成一把偃月刀的形状,香火跟风灵为刀磨亮锋刃,神念倾注替代刀灵。
刀锋成型,张珂前端抓紧刀柄的右手上青筋猛然爆起,对准面前正狂奔而来的巨物,劈头斩下。
隐约间,有一声龙吟响起。
刀光照亮了被乌云笼罩下晦暗的大山,明亮的光芒下正对刀刃的是一头野猪。
一头有着八条猪腿的怪物。
这就是昨晚在山顶窥伺张珂的怪物,也是村庄前这座山峰的山神。
刀刃刚刚斩下,张珂就被一股沛然巨力撞飞了出去,一路去势无阻的推平了下山村数座房屋,直到最后一个土坡前才在地气的拉扯下泻去了那股恐怖的劲头。
尘土飞扬,烟尘四起。
下一秒,张珂从烟尘中走了出来,他的身上略显狼狈,真灵所化的衣袍有些破损,但也只是流光一闪便重新变得整洁一新。
而在他的对面,那野猪样的山神,一刀斩过被刨开了大半个脖颈,颈骨上有一道深邃的刀痕,整个猪头近乎九十度耷拉着。
而在两侧断裂的血肉中,伸出一根根纤细的肉丝,宛若活物一般试探着想将头颅弥合在一起。….
但每次刚连在一起就有一抹刀光从骨缝中射出,将所有肉丝斩断。
原本微微抬起的猪头,再次掉了下去,鲜血狂涌的同时,满是利齿的猪嘴里也传出了痛苦的嘶鸣。
抽干了香火跟附近的风灵都没一刀把这玩意儿砍死,张珂感慨道:
「命真硬啊!」
说着他举刀上前,每向前一步,就有一道地气从脚下的大地中喷涌,盘绕到刀刃之上。
地气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它没有香火跟刀法配套,也没有风的轻盈锐利,相反地气沉重而愚钝...但眼前的山神头都快掉了还撑着一口气不死,伤口处仍有肉丝想要粘连。
他不确定残留在骨头里的刀光能不能撑到周围的风灵再度浓郁。
也不敢肯定这片群山中,窥伺自己的只有眼前这一位。
所以,趁你病,要你命...
当张珂走到山神近前的时候,刀锋已经被浑浊的地气糊成了一片,偃月刀更是沉重的如同山岳,他用着些变质的刀法,朝着山神脖颈的断口劈斩了下去。
一刀,
又一刀......
事实证明,地气真不适合拿来劈砍,一刀下去猪头没剁开多少,反倒是山神被张珂激起了凶残的本性,顶着脑袋就要再朝他冲锋。
好在张珂及时改变了方法,从砍到拍,一刀下去把山神的脑袋拍到一旁,再一刀顺着裂口砍进去...又来了一次才堪堪把山神的头颅砍下来。
随着猪头的断裂,那庞大的身体在原地无力的挣扎了几下后终归是倒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无头的猪尸仍旧微微起伏着。
但很快也就不动了。
随着周围的气流将风灵再次带到了这片天地,张珂的偃月刀又有了合用的刀刃。
换上了风灵,这次变的十分丝滑。
轻轻切开血肉,张珂将整个偃月刀都送进了山神那庞大的身躯当中。
然后面前的高山愤怒的咆哮。
山影倾轧,地龙翻身。
山下撕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裂隙,洞中传来呜咽的风声,脚下的大地涌动着将张珂推往深渊,似乎是要将他埋葬到山下...
即便山神死了,
但山还活着,尸体留着在山中孕养,等到日后或许还有复活的机会,但如果山神体内的权柄被张珂薅夺,那它就彻底没有复活的希望了。
山在反抗,在抗拒。
可是它不知道,它越是这个样子,张珂越精神。
苍玉在尸体中薅夺权柄的速度越发的迅捷,一道道土绿交错的气息在血肉中惊慌失措的逃窜,而在它们身后蓝色的流光不慌不忙,从外而内的编织着网络。
直到绝大部分的地方都被占据。
无路可逃下,山神权柄才不甘的退缩到脏腑的位置,凝结成一方土绿两色交错的石印,准备殊死一搏。
而随着它的出现,原本不急不缓的流光,顿时化作一道道「浪潮」朝着脏腑中灌了进去。….
多,
太多了。
凝结的山神石印没坚持过十分钟,就被浪潮冲垮,崩的溃不成军。
而此时,浪潮在慢悠悠的享受胜利的果实,一口不拉的崩碎的山神权柄收集起来。
【你杀死了坨山山神】
【检测到你正在薅夺山神权柄...薅夺成功】
【正在变更神权归属,你就职坨山山神(八品)】
【神权:你获得了坨山三座山峰的所有权,你获得了些许幽冥权柄,检测到你拥有下山村土地神位,正在合并...】
【神权合并,您的麾下现有坨山,下山村土地,神位不足晋升】
【坨山已从太行山脉众神序列中消失,】
【太行山神察觉到了子嗣的消失,祂从睡梦中传出了呓语...你已经被太行群山众神排斥】
【你的恶行从太行山脉,到黄土高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已经被标记,太行众神与你相遇必定对你发起攻击,路过鬼神,大概率对你发起攻击】
「......」
捅马蜂窝了吗?
刚从坨山山神的残尸中把苍玉收回,看到眼前浮现的提示,张珂动作一顿。
倒是没想到,眼前这头猪居然还是太行山神的血脉,所以山神是头猪?
不过也不重要。
猪死不能复生,张珂能做的只有继承托山山神的遗志,帮祂好好保管坨山,其次顶多在群山众神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有机会就给他带去更多的小伙伴。
倒是这坨山野猪才两个夜晚就忍耐不住自己下场,这么莽撞的风格跟之前偷袭的他好像不是一个路子。
所以,暗地里应该还有一双眼睛在窥伺自己咯?
如此想着,张珂的神念往周围扩散。
如今占据了坨山,他的视界开阔了许多,登高望远没等他察觉到什么异常,倒是远处的群山朝着张珂涌来一波又一波的恶意。
一声声恶毒的诅咒在他的耳边不断的回荡,虽然都被他挡了回去,但嘈杂的声音也让他不得不避开群山的方向。
转而眺望山外。
人回屋中睡,鸟兽回巢内。
虽然大多都在刚才被惊醒,但也都躲藏在屋巢内瑟瑟发抖的等待着这个难熬的夜晚结束,唯一要说不合理的也就是一窝狐狸不在深山中待着,反倒是住在了人的墓穴里。
位置距离下山村不远,很可能就是村子里某家的祖坟。
在韩婆子的‘法术大全,里倒是记载过狐狸或黄鼠狼,会钻进墓穴,带着头骨,拜月蜕变人形的故事。
没想到还真给他遇见了。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头盖骨没发现,倒是在这些狐狸身上张珂闻到了些许香火的味道。
而后没等他再多观察一下,这几个狐狸突然抬腿就跑,逃走的同时还不忘释放臭味,一股浓郁的骚臭味弥漫墓穴。
张珂撤离的同时,还不忘在这几只狐狸身上留下记号。….
等到更多的神念追踪着标记而去,他这才出手围追堵截,最终一个个打断了四肢,才将这几只见面就跑的狐狸带回来。
「大,大神!」
被风灵拎着扔到地上,狐狸痛的龇牙咧嘴,但却不得不先给张珂磕头。
除了山神,河神这些少数的神祇对妖鬼会比较宽容,甚至不吝帮助以外,无论是土地;城隍这样的地祇,还是各种天神,在祂们的眼中,妖鬼从来都是害大于益。
所以驱赶是他们最好的态度,看不顺眼下手打杀也并不例外。
很残酷,
但那又如何,说到底山野之间才是妖物的生存环境,城市;村庄是人的地盘,众神祇职责不同对待的态度也不同,更何况...
这次是它们一家倒霉,没想到这空乏了数年的村子,突然请来了一位土地神。
痛苦的蜷缩着,狐狸开口发出人声:「闯进您的辖地是老朽一家的错处,但看在我一家没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份儿上,给老朽留一条血脉...」
张珂:「要你命干什么,我只是想问点事而已。」
老狐狸:「?」
本来匍匐在地上,眼泪巴巴的狐狸突然抬起头来,一张狐脸上满是懵逼。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
张珂微微蹙眉:「不能说?」
老狐狸:「不是不是,您说,我知无不言。」
本来张珂也只是好奇多看了一眼也没想做什么,后来倒是这老狐狸一家先跑,才迫使他出手,现在真要他问点儿什么,张珂一时间反倒卡壳了。
想了想,还是围绕太行山脉,让它挑着大事来说,毕竟自己现在挂着个仇恨buff,能对群山众神多些了解也还不错。
当然,在问话前,张珂还是用【回春术】帮着接好了狐狸一家折断的四肢。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恶魔,总不好让狐趴在地上说。
结果没接上还好,四肢能动之后,老狐狸亲身给张珂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做痛彻心扉:「上神,我等妖物苦啊,过去一直天厌地弃,只能躲在山林里苟且度日,就盼望着哪天能修成正果。
但自从大明亡了,山海关外的妖族流入,我们就活成了三等妖。
这也就罢了,它们毕竟人少,往偏僻点地方跑跑总归还有的活,但那缺德的野猪皮,也不知道是抽了哪儿的疯,打着寻找朱家太子的旗号,这儿挖挖,那儿挖挖。
人不知道有没有找着,反倒是最后一趟去雪山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挖出了什么东西,自那天起这天地就变了。
山水之中不再有灵机勃发;神祇逐渐开始不复本我,变得阴森可怖;每到夜晚,荒郊野外总能多出些许来历不明的诡谲之物,或是鬼怪,或是物件儿。
日复一日,躲藏在山林里没法修行,与其每日担惊受怕,生怕哪天被生吞活剥了,
不如出来拼一拼,往人跟前凑总有条活路不是?
像那些有法子的都投靠了关外来的妖,去什么堂口做了出马仙,老朽没什么门路,恰好这村子里之前又没有土地,就躲进来避避灾。
太行山神应该很早觉察到不对劲,但祂也应该没什么办法,于是通告群山之后就自我封印沉睡了。
群山众神最开始还挺活跃的,召集了山野生灵也曾想尝试做些什么,但最后还没等商量出个结果,就发现祂们之中有尊山神出了问题,私下里偷偷吞了数百生灵...
后来大神们大打出手,屠了那山神之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九章 你可能血赚,但我永远不亏(求订阅)
雪山!
张珂从老狐狸的嘴里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大清,在雪山高原那边挖出了什么东西,导致了天地出现变化,继而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雪崩。
对这件事,张珂还是挺好奇的,毕竟类似影响甚大的事情,如果再混入游戏因素,有极大概率被卷入其中,极小概率有更大的危险把前者覆盖了。
但奈何它只是一直老狐狸。
又不是叮当猫,
没办法张珂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甚至原本的问题,他也东拉西扯,非得诉诉苦才进入正题。
之后张珂也问了些别的话题,老狐狸也真跟他说的那样知无不言,但凡它知道的,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但对不对的就不是他要关心的事了。
就好比太行山神,
在它的话里,山神长着一副壮汉的模样,面容算不上仁慈甚至有些凶恶,但总归还是个人的模样,动怒时祂显化的法相会出现八条手臂,身后也会长出一根粗壮的蛇尾。
这跟张珂从游戏哪里猜测的是头猪不同,但毕竟是太行山神,已经可以说是天底下有数的地祇,能把祂逼急了显露本相的情况应该不多,况且有鬼神存在的世界,生殖隔离本来脆弱的就跟个纸一样。
人都能生出半妖来,山神生个猪崽有什么值得大不了的,老狐狸跟张珂的认知有偏差这不足为奇。
相比之下,坨山山神因为就在下山村临近,从坟里钻出来进去都能看得见,老狐狸知道有关祂的事也更多些。
坨山山神是很早以前就存在的,性子虽然暴躁了些,但其实也只是对进山的那些猎户,对它们这些山间生灵的宽容在山神之间也并不多见,所以很多性子平和又或是弱小的生灵,都会主动来投。
事情大概是今年初,从群山中回来后不久坨山神也疯了,它吃掉了自己山内的大部分生灵,抓了它们的魂魄跟肉身来炼制怪物,成功之后就率领着海量爪牙每晚去骚扰临近的山神跟土地。
战斗有输有赢,张珂拿到手的坨山神位下辖的三座山峰之中,最靠近内侧的那座山峰原本不是托山麾下,只是那山神不堪其扰,又不敢真下手杀了祂,没办法只能找了个法子割裂了神位躲了出去。
祂大概是想去群山中找一个无主之地重新盘踞下来,成功与否老狐狸并不知晓,毕竟最开始他就是为了躲开太行山深处的混乱,才跑出来的,自然不可能为了些微的好奇心就再投身其中。
然后就是祂撞上了张珂,祂察觉到了张珂身上散发的神灵的味道,惯例用爪牙来消耗他的力量,直到死伤差不多了再亲自上前来厮杀,只是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寸土地外皮下藏匿着的居然是一尊【七品】神。
打劫不成,反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顺带帮张珂扩张了下地盘。
虽然因此,张珂在这片地方的名声也臭了,还被人下了追杀令。….
但在老狐狸看来这买卖相当赚,没了那发疯的山神,新来的土地又格外的「宽容」,要不是它仍有些心理阴影没有消散,同时也担心这土地神也撑不了多久。
以它的性格,早打发自家儿子,去广邀同道了。
之后再问,就没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了,对太行山内其他的众神老狐狸多是一知半解,反倒是哪个山头妖怪化形之后娇俏可爱,哪里的女妖热辣大胆,这方面他门儿清。
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现在外有太行群山众神摩拳擦掌,内还有一个阴沟老鼠正偷偷窥伺着,如此紧张的局势,他怎么可能转头去玩乐?
刘皇叔脸·jg
不过有了狐狸一家,倒是让张珂的计划不再那么局限了。
等到天亮,张珂就让它们去周围的各个山头,联络那些藏起来没有离开的生灵来自己的坨山避难,而作为张珂庇护它们的报酬,它们需要把寄存了张珂神念的木头,石块带去附近的山中,在隐蔽的位置埋藏起来。
而那几个没有土地神的村子,也是同样的做法,只是这次不需要妖物们去到处藏东西,只要大大方方的把寄存了他神念的木头摆到土地庙,或者村中路边的神龛里,等到入夜张珂自然会跨区域托梦找村里人,让他们把木头雕出样子来,供奉进庙/龛里。
当然,村子里的事,得趁着月黑风高才行,不然妖物们白天进去,被发现很容易被狗追人捶,丢了小命。
但前提是得等到天亮,另外刚开始只有这三五只狐要去漫山遍野的跑,再加上山野生灵经过之前几次惊吓,不是去做了出马堂的「仙家」就是死了,剩下的也都是些惊弓之鸟,
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比兔子跑的还快,狐妖们找寻起来也得费一番功夫。
效率上反倒不如下山村这边。
......
「儿啊,外面的动静停了,快,把爹的鞋拿来,跟爹出去看看是谁赢了!」
外面的声音刚歇,村庄外围的某个院子里,睡在陌生床上的老村长便突兀的坐起身来,腾挪着就要往屋外走。
「爹啊,您这么晚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真要是有危险,今夜村里铁定出事儿,但土地爷要是赢了,又或者没打输,明天起来再看也是一样的,你没必要大晚上的再出门,不安全。」
听到这话,黑暗中老村长正在穿衣的手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还是年轻人,真要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爹就问你咱村的土地爷,是从城隍庙里请来的吗?
土地爷上任,一没有看黄历,二又是大晚上...这么多古怪的事堆在一起都没让你这榆木脑袋清醒清醒,还输赢,还都一样。
那先贤子都说过,对待鬼神要敬而远之,但既然现在咱们村子离不开土地神的庇佑,那就多敬敬,时刻挂念着总好过被土地神降罪...」….
看着黑暗里,儿子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老村长悠长的叹了口气。
其实,白天回来的路上,拒绝让这位成为土地神的,态度最坚定的是他村长,一个来路不明的神像,最好的归宿还是那些大的寺庙道观,亦或者是城中的城隍庙。
山野间的小村子,可真不敢留这玩意儿,更别说请祂当土地神,长官一村人的命簿。
即便昨夜是祂在山魅手下护卫了村子,有好事在前,这件事也没得商量,毕竟,但凡正经的神灵,谁会玩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别人家柴堆下的这一套,现在说的简单只要土地神的位置,可等到命簿到手,未来还不知道要用多少东西偿还呢!
但所谓的德高望重,所谓的名望比不过村子里众人对自己性命的看重,大家谁都怕自己成了那个替死鬼,自然全村人都群情激奋,老村长最终也没能阻止祂成为土地爷。
而事后,从土地庙,到现在他都比其他人更积极,有关土地神的事更是一马当先,倒不是老村长的想法变了,他从始至终的意见都没更改。
只是这些事,只有他及时站出来,顶在前面,村民们即便有疑问,有怨怼也只会冲着他来,而不是那尊来历不明,亦正亦邪的神像。
等他们穿戴好,走到村庄外围时,山林间激荡起的尘土都落下去好久。
一路上村长父子汇合了几家同样住在村庄外围的村老,来到了村子的边缘,火把的照耀下,从山脚下到他们面前的土地,一片狼藉。
一具具残尸断臂,插秧一样零散的分布在地里,
远处,如同一座小山般的无头尸体,正四肢朝外颓然的趴在地上,头颅的断口仍有新鲜的血液不断淌溢而出,周围的土地都被鲜血侵染的一片鲜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真赢了?
老村长心中哑然,面上不动声色,眺望着远处开口道:「刚才那番动静,村里人恐怕都被惊醒了,现在煎熬着还没睡呢,这样,来几个人去每家每户通知他们可以放心了,顺便也派出个人来处理收尾。
对了过来这边之前,先去土地庙里把香灰都带过来,记得离开前要上香。」
「村长真要趁夜清理?不会出什么事吧?」周围众人面面相觑,最终一个跟村长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妪开口道:「反正离天亮也就一两个时辰了,不如等白天再说?
太阳出来,大家也好少些顾虑,您说呢。」
「我说?我说你怎么还不死啊!」村长破口大骂:「什么时候,这下山村还轮得到你做主了,不开眼的东西。
土地爷已经把麻烦处理完了,让你打扫还有怨言了?
白天,白天你家不收割粮食啊,真耽误了时候,粮食没能全收上来,是不是今年缺口粮的村民都去你家吃?」
随后,也不管老妪那铁青的面色,扭过头对着众人说道:「呐,那颗猪头,我看挺不错的,等天亮村子里凑几个骡车来,装上我们去临近的村子里转转,尤其是那些土地庙衰败了的村子。….
一定得让他们认识到,我们下山村的土地爷有多霸气,多尽责,明白吗?」
「明白!」
几个老头喊出了不弱于年轻人的声音。
跟那个老妪不同,他们心中明白想活命就得把土地爷伺候好了,土地爷既然会看上他们村庄,那对其他的村子想来也不会拒绝,而这两天遭灾的村子想来应该也不会拒绝一尊灵验的土地神才是——
说得直白些,在场的村老对土地神的过去心知肚明,他们可从来都不敢把这位跟庙里的那些泥胎神像相提并论。
别的不说,就看这一连三夜,祂这股爆杀邪祟的凶残劲儿,就让人脊背发凉。
为了日后下山村的安稳,
虽然缺德了点,但也只能听村长的,去让土地神威名远扬。
只有把土地神推到更高的位置,祂的眼光才不会停留在这下山村的一亩三分地,拉进来的村子越多,到时候真有什么事,也用不着下山村一己之力来抗!
村老们嘴里念着罪过,口诵佛号,动作却一点儿不慢。
在天亮前就准备好了骡车,将那颗足有上千斤的猪头放在了车上!
说起来,最开始不管骡子也好,牛也罢,被牵到村口就趴下来,打死也不走。
尝试了一番没辙,又怕踌躇太久耽误了时间,只能放弃了带着猪头上路的想法,转而从地上找了些成零件的邪祟打包起来放到车上,再洒些香灰祛除邪气。
靠着土地爷的‘威慑,他们一路在山中前行,在周遭的村子里狠狠的炫耀了一番,也如村老们想象的那样,很快别的村子也来攀谈,询问土地神的事。
最开始大家还收敛着来。
但到后来,几杯酒下独,吹起牛来可就情真意切了,当然对土地神的来历几个人都没有主动提及,而各村也没有太多疑虑,毕竟谁会把下山村跟内鬼轻易联系起来。
他们更关心土地神是否灵验,能不能真的保一村平安...
在这之后的几天时间里,
原本寂静的下山村逐渐变的热闹了起来,周围村子里不断有人来瞻仰那死去的邪祟(山神),又观察了几天确定不光是山魅,连村子里偶尔会出现的邪祟都不见踪影,这下人们忍
不住了。
一尊尊木雕被各个村子喜滋滋的捧了回去,甚至镇上的富户老爷也忍不住让管家来请了几尊神像回去。
唯一愁眉苦脸的大概就是村里的木匠了。
本来活多赚钱也多,但奈何催的太急。
每天从早到晚一刻不停,人都麻木了,就这还被村长嫌弃的不得了,又从外面请来了几个木匠,连夜赶工土地神木雕......
站在坨山山顶,
看着附着了一丝自己神念的雕像被人带去家中,摆到村里的神龛中...随着一尊尊雕像被立起来,那些原本被张珂刻意放过,驱赶到周围山林里的山魅,也再次被驱逐到了更远的地方。
顺带着,村镇里原本藏匿的怨煞之气,邪祟妖物张珂也分门别类,该杀的杀,只是意外闯入的被他赶去了坨山找老狐狸,那边正需要人手呢.......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章 孕育
副本所在的时代,人们本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猎户跟农户,再加上些采药人就是一个村庄的大致构成,也是临近太行山脉下一个个村庄的真实写照。
然而在这个副本世界,因为大清的失误导致雪山高原产生异变,使得深山中邪祟渐生成,太行山内的一众山神也变得善恶不明。
深山之中情况险恶,在最开始那批不信邪的埋葬其中之后,剩下的猎户跟采药人没办法进山的情况下,只能跟着其他的村民一起开垦田地。
可这才安分几年,就又出事儿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本在深山中也罕有踪迹的山魅群体出山,胆怯,怂包的山魅全然不见了,反倒变得凶悍嗜血,每晚来山下,到村子里转悠。
这才几个夜晚,村里的家畜跟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弱就被猎食了不少,即便是青壮稍不注意也得被咬掉了头,等第二天起来再找到时,被啃食的也只剩骨架了。
对比这些土地庙,祖宗祠堂早早败落了的村子,有土地神的村庄情况还稍好些。
只要太阳落山后紧锁家门不出,一夜过去顶多就是损失些牲畜...
当然,前提是屋外得有牲畜,如果贪心把牲畜抱回家,那找不到目标的山魅可就上来敲打屋门了。
可牲畜的命就不是命吗?
对农户来说,牲畜有时候可比人重要多了。
死了鸡鸭鹅,没了禽蛋拿什么来贴补家用,死了牛,明年开荒耕地的时候是会出大问题,更别说如今正值秋收,白天收割粮食疲惫的要死,晚上回来山魅进村,一整夜都不得安寝。
这种情况下,倒也有人提议去城里求援。
可过去找了两次,县城里城隍庙的庙祝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也不肯跟他们出城,寺庙里倒是有和尚跟着来过,可到第二天包裹还在,人却没了,找遍了村子上下,最后在溪边才发现了大师们的身影。
衣袍空荡荡的,都不用看就知道没救了。
带着尸骨送回去,再想请求大师帮忙,结果佛寺把他们礼送出门后也闭门不出了。
府城,那太远了,路上荒郊野外的也没比村子里安全到哪儿去,更何况一来一回起码多半个月,等回来秋收肯定耽误了不说,村子里能剩多少活物也不一定。
白天田间地头忙碌,夜幕降临之后人心浮动彻夜难眠,没几天各家各户都有人陆续病倒...就在村子里准备筹集青壮去跟这些山魅邪祟拼命的时候,下山村的消息突然传来。
村长跟几个村老拉着骡车,车上摆满了山魅的残尸。
这就是黑暗的一束光,不管这道光芒后面等待人的是夜尽天明,还是张开已久的血盆大口。
上前询问,得知是下山村土地神的战绩人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好凶悍的土地神!
但短暂的惊讶之后就是狂喜,乃至妄想连篇...….
有这么一个选择,很多人就放弃搏命的想法,转而跟着去了下山村,有耐心村子里情况也还不错的还会多考察几天,可那些被山魅折腾怕了的村子,当天就迫不及待的将神像请回村去。
在略显繁琐的祭祀仪式之后,寄存了一缕张珂神念的神像被摆在了土地庙中。
随着香火袅袅升起,村庄里每家每户的生辰,命数,福寿都化作一张张书页,填入命簿之中,纤薄的命簿逐渐变的厚重起来。
有了村民在手,对这些村庄所在的土地,张珂也就有了足够的宣称。
将命簿攥在手中,时隔许久张珂再次离开了村庄的地界,肆意扩张着自己的地盘。
而随着一块块土地改弦易辙打上了张珂
的标签,原本的土地神位也水涨船高,从【从九品】一直攀升到了【从八品】速度才缓慢下来。
而且为了让这些村民能更快的成为自己的自来水,进驻村庄之后张珂反手一发【五谷丰登】下去,原本田地里就已经硕果累累的粮食,一夜间又沉重了不少。
相应的地底本就薄弱的地气又匮乏了三分,不过这不重要。
关键是表面上的效果!
晚上山魅再也没办法进村了,粮食还增产,谁还能有异议?
敢说土地神一句不对,都得被填满了粮仓的村民们乱棍打出去。
随着之前几个村庄,情况立竿见影的好转,以及村民对他的供奉越发的诚恳,连带着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村庄也都加入其中。
张珂的名声跟实力就像是滚雪球一般,迅速的成长,往周围铺散。
而那些原本就存在土地神的村子,薅夺了它们的权柄之后张珂也没有赶尽杀绝,而是从自己的权柄中分离出相应的命簿复制品,让他们协助处理自己麾下的地盘。
毕竟随着自己的地盘越来越大,总难顾及到全部信徒的情况,总得有些助手来处理闲杂事务。
更何况,曾经也生而为人,张珂很清楚再美好朴素的愿景在人心的酝酿下也会逐渐变的贪婪,无非是每个人能谨守本心的程度不同,贪婪的轻重也不一样罢了。
所以对山魅张珂从来都没有赶尽杀绝过,甚至除了最开始杀鸡儆猴,在各个村庄里都处理几只彰显一下,之后张珂划定了一个只覆盖村子,跟周边临近的田地的圈。
在这范围内,统统赶出去,而在这之外的邪祟,张珂就坐视它们在村外来来去去。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太安逸,省得饱暖思那啥,给自己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即便如此,难免耳边每天被人念叨,保佑这个祈求那个...
毕竟从别人那里继承到张珂手中时,就是半权柄半信仰的土地神位,即便把数个土地权柄合成也更改不了神位本身的性质。
烦不胜烦的张珂索性把除了大地跟幽冥外的权柄都分割给了几个土地神。….
这就好像公司,
众位土地神能根据他复制命簿连接上内网,处理用户(村民)的需求,而本体命簿在手,张珂可以随时掐断这其中的某一本命簿,也可以随时抽查其中的一条分线在干什么。
掌管这些下属土地神的任免权,提纯权柄的同时也减少了他的工作量。
而且随着开疆拓土的进行,张珂也没忘了顺手留一个存档。
随着锚点的增多,张珂融入副本世界越深,他非但没有轻松,反而逐渐觉得愈发压抑。
真灵睁眼法力弥漫,在视角下,他头顶的天空中乌云盖顶,脚下的大地更化作了泥沼深潭,天上地下都一片漆黑啊,尤其是这些黑暗还好像是农村的旱厕一样,散发出来的韵味让他十分的厌恶跟排斥。
张珂也想出手整治,至少把自己的地盘清理一下。
但他做不到。
这些污秽,看起来恶心就算了,实际上手之后就会发现它们很难搞,山脉跟大地倒是能够镇压,但这些玩意不管时候它在天空,大地表面沉淀,可一旦出手稍微触碰就像癞皮狗一样粘上来,硬蹭着腰往你的身体里挤。
一瞬间,张珂似乎有些明白了。
那些山神为什么会发疯,甚至老狐狸口中所谓的诡谲是怎么来的了。
这些污秽之气就是源头。
天神地祇本来就有各自的责任,山神除了护佑山林,稳固地脉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吞吐地气,纯化灵机,吞了一肚子不能消化的污秽之气,被污秽
之气时时侵染深入骨血能不发疯么!
而且这些污秽之气能消化也还好,又不消化,沉淀在山体内部,交感之下山体仿佛一个孕育的温床,自然催生无数诡谲。
垃圾就应该呆在垃圾桶里,而不是把它吃进肠胃,换而言之,张珂需要把这些东西束缚起来,并且他还需要一个垃圾桶。
难受,还得干老本行,去找一条河流来兼并,顺便也得把城隍一起收入囊中。
水脉运转,幽冥打包,最后再镇上地脉,山脉。
嘶!
这场景,有些莫名熟悉的感觉!
应该只是错觉,毕竟地图都换了...想到这张珂转头盯上了那些把他雕像带回镇子跟城里的富户,盘算着该怎么「合作」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抬到城隍的位置上去的时候。
远处的群山之间传来了一丝响动,随手告知老狐狸他们去村庄附近躲藏,张珂转身准备迎敌,苍玉在他手中都再度变成了偃月刀的模样,头顶风起云涌。
而当立在山顶的张珂,做足了准备要跟群山众神厮杀的时候。
从太行群山里,刚游出来的一条赤色巨蟒突兀的抬起头在空中嗅了嗅,随后蛇头看向坨山,隔着老远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张珂,略作踌躇之后,就调转方向头也不回的回到了群山之中...
回去了!….
隔着老远张珂都能感觉到那条巨蟒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山神气息。
一尊起码【从七品】,甚至就是【七品】的山神。
派遣出来结果只为了看一眼,【七品】就这么没面子的嘛?
就在张珂面对群山而立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
之前那些被他撩拨了一下,又随手丢到一旁的污秽之气,正坚定的朝着他爬行。
一路上方向不改,所有遇到的污秽之气都被它吞吃了进去,不光如此那些在白天躲藏在阴沟里的怨煞之气,雾瘴,迷失山林;河中的地缚灵,甚至呆在棺材里的阴灵都被吞了进去...
从一丝丝,到一小团,再到肉眼可见的一大片时,蠕动的黑暗惊醒了沉思的张珂,那个被自己一脚踹飞的小可怜现在变的铺天盖地,而这它还不满足仍继续呼朋引伴的扩张自己。
面对朝自己涌来的污秽,张珂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这玩意有脑子吗——不对,这还能赖上自己的啊?
你又不是xxn,摸摸手就能怀孕三个月。
找接盘侠也不是这么生拉硬套的态度吧。
别,真别,
杰哥不要啊。
张珂一脸难为的抗拒着,但污秽却不听他的狡辩,摆明了一副你碰了就得负责到底的姿态。
从山下蔓延而来,无视了张珂一切的手段,甚至之前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刀法,纯粹以香火为刀刃的刀光也只是斩开了污秽一瞬,随后没过一会儿裂隙弥合,
继续。
污秽,如潮水般,一点点的涌上坨山峰顶,一只满是由污秽构成的手臂从潮涌中伸了出来,抓住了腾飞在天上的张珂,一点点的将他拖拽了下去。
左手苍玉,右手命簿。
张珂汲取了山脉大地之气,又调动了这些天自己积攒的香火。
以自己为基点撬动坨山,意图把这些污秽都镇压到山下。
没办法,之前没有想到这些天地间的污秽还有牛皮糖一样的性质,粘上扯不掉这也就罢了,不管它,它还会吞吃周围的污秽跟邪祟,刚才那太行中走出来的巨蟒山神应该也是觉察到了自己身后的动静,这才放弃找自己的麻烦。
毕竟,按照张珂推测的结果来看,被污秽缠身,最好的结果
都是疯狂。
祂只是带着任务来解决这个杀害同僚的恶神,却并不意味着要为此把自己填进去,既然那恶神自己作死,也用不着祂出手了。
生怕看多了污秽自己也被侵染,巨蟒急匆匆的逃走。
而太行山群神挑选的时机太过巧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张珂刚好忽略了身后的变化,现在再想镇压已经太晚了。
此时,如果从高空中俯瞰就能看到,整个太行山脉,连同黄土高原上笼罩了数年的污秽仿佛都找到了归宿一般,朝着山脉的东北角落疯狂的涌入。
就像是一个只有注水口的水塘,突然开通了出水口后,整个水塘都会迅速的被搅动起来。
所以即便张珂再怎么大力,用坨山三座山峰镇压污秽的速度,还赶不上它从外面聚集来的快。
做不到阻隔,张珂只能看着面前的污秽越堆越满。
直到山峰填满,大地也满满当当再吃不下一分,剩下的污秽依旧铺天盖地...
地脉,香火支撑起来的空间再难承受污秽的倾轧,轰然破碎。
随后黑色的浪潮将张珂淹没,从他的七窍钻入神体,拖拽着张珂沉进了山体之中.......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一章 我的头哪儿去了(求订阅)
随着张珂被污秽吞没,沉溺到坨山山体之中,已经被污秽填满了的山体开始隆隆作响,原本上窄下宽的山峰此时向中间收紧。
三座山峰中的另外两座全部融化,灌注其中,而这唯一矗立在大地上的被填充过后,此时形状更似一个倒扣的碗。
大地成了温床。
而倒扣的山体正一次次,如同心脏般搏动
在其深处有物正在孕育着......
北起山海关,南到江南大地,万物生灵此时似心有所感般抬起了头。
只见到天地间突兀的刮起了一股飓风,荒野之外有黑雾自虚空中诞生,随着猎猎作响的狂风向着天空汇聚,所过之处躲避不及的生灵身躯瞬间枯竭,一身血肉都融入其中随风而行。
一道黑红色的幕布在头顶逐渐生成,遮天蔽日。
晦暗的大地上,
白骨枯尸爬出坟墓游荡荒野,
鬼灵恶妖雾中若隐若现。
佛陀泣血,神像崩塌。
紫禁城中的皇宫中,正祭拜祖宗的皇帝看着突然炸裂的牌位吓得跪倒在地,身旁的藏地喇嘛更是抖如筛糠,嘴巴哆哆嗦嗦,几次张嘴都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祸,祸...」
.....
热!
似乎要将人烧熟的热!
沉溺在污秽深处,苍玉,命簿,真灵...张珂身上的一切都在融化,连他的意识都被撕成了一个个细小的碎片,被人端着一起投入了一口大锅中。
身体下方好像有猛火在加热,
高温将张珂跟污秽一起熬煮,熔炼...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自己置身于一个随处可见茅草屋的村落中,身前方的广场上燃烧着熊熊火堆。
一群青壮的脸上绘着图案,拿着残留着血渍的凶悍武器,围绕在火堆前跳着难懂的舞蹈。
有娇羞的少女在身旁为他编制花环。
不远处年迈的老者在宰杀一头形似狐狸的异类兽,将它的毛皮剥下用麻绳穿起来交给旁人,而老者则转头将异兽的眼睛剜掉放在火上炙烤之后端到了他的面前的桌上,转身又将那异兽的骨肉分给了广场上正在跳舞的青壮。
在看到这只被解刨的异兽时,张珂混沌的脑海中浮现这个字眼。
又突兀的想到了,上次禹来时他也曾捉到一只獂,大家分吃的时候,他注意到有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边吃边在一版玉书上刻录:獂,肉酸,骨血清甜味美,食之抵御不详,消除凶邪。
写好之后就给众人传阅,部落的长者看后记下来,也有了今天这只獂。
目睹着青壮将獂肉分食后将目光看向自己,见状张珂举了举手中的眼睛,一口吞下。
眼睛还到喉咙里就化成了水,并没有如想象般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所谓的幸运更是无从谈起。
但这是仪式的一部分。
他将要做的事,需要一场盛大的祭祀来告慰祖先,也需要安抚部众。
完成了祭祀,….
他随即带着年轻的战士们离开了故土,踏足外面被洪涝淹没的苍茫大地。
随后张珂目睹着自己在汹涌的水面上搏杀神灵,
在山野之间追逐凶恶猛兽,
开山泄洪,聚土成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肆虐的洪水被迫更改了河道汇入湖泊,下面的沼泽被他放的一把大火连带着毒瘴之气烧的一干二净,恶劣的大地被他变成温顺的水乡。
做完了这一切,「张珂」带着仅剩的战士们一起回家。
跟他一起的还有这些日子以来,
被从灾厄中拯救的村庄。
张珂将他们跟自己所在的部落一起从原本的山顶迁移到了更适合生存的平原安居乐业...
因为此前的功绩,时隔不久张珂被众人推举上了王位。
但也是同一天,禹的使者到了。
交谈中提到了那个枯瘦,矮小却勤恳的人邀请张珂去见证他的继位仪式。
而这时张珂才知道,在自己外出的这段时间里,北方更大地域的水患被治理了,众神与他签下契约,日后除非天时所致,大地将不会被洪水淹没。
凭借这个功劳,跟威望,禹从上一任那里继承了帝位。
而作为朋友,他也在被邀请的行列。
地点虽然在距他很远的会稽之山。
但「张珂」什么也没想,欣然同意。
只是前路并不顺利,暴雨连绵大河漫灌,为了救助一个被洪水冲毁的村子,他的行程被拖缓了半日,等「张珂」赶到时,仪式已经到了尾声。
不,应该叫帝,
换上了一套新衣袍的禹抬起头神情冷漠的看着他:
「为什么会迟?
你也像南方部族一样,在对我表达不满?
难道你认为我不该坐在这里?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我为所有人引荐了你,称赞你,但你让我太失望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来时的路上遇到了大雨,洪水泛滥冲毁了村庄,我是为了救助你的子民才来晚了一步...」
「够了,别说了!
在通知你之前,众神就一直跟我在会稽之山,从未离开半步,契约更是毫无异样。连刚出生的稚童都能听出你话中的虚假,防风氏你不守承诺,不尊帝,你该死——」
张珂还想要辩驳,但对方却没再给他机会。
有战士上前想要将他捆绑被他挣脱,随后有冒头的部落之长也被他拧下了脑袋,直到旁观的众神也跟着对他出手,群起围攻下虽然也捶死了几个,但本就筋疲力竭的「张珂」也被绑缚了双手压在地上。
随着刀光,他的头落了。
但体内的愤怒,憋屈却没有随着生命的逝去消散,反而化作不详在他的体内沉淀着。
直到某一刻,累积的愤怒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而也正在此时张珂回神了,
怒火,
怨念充斥着他的胸膛,张珂再难以忍耐。….
踹翻了身下熬煮的大锅,左右一抓笼罩在头顶的天幕被撕裂,倒扣在大地上的胚胎猛然炸裂。
有一硕大的身影从泥泞的污秽之地走出,
满是利齿的嘴巴,愤怒的张口嘶吼:「禹!」
刹那间,一道黑红的血光洞穿了云层之后直冲天际。
狂暴,凶恶的气息席卷四周,于是群山哭泣,大地哀鸣!
惊恐了数日的万物生灵,在这宛若末日般的场景下更是发出了濒死的悲鸣...
然而这一切都跟张珂无关,
他仍旧沉浸在被砍掉了头颅的那一幕,冤屈,怒火充斥着他的脑海,理智?
头都没了哪儿来的理智!
张口一吸,淌在地上的污秽便尽数入了他的口,而随着吞吃了自己的胚胎,张珂原本庞大的体型更是迎来了新一轮的爆涨跟异变。
融化的山体填充他的骨血,污浊的大地成了他的皮肤,狂风化作内脏,如墨般的苍玉点缀他的胸前......
等到异变终结,他几于群山齐高!
然而以为变化张珂并不记挂在心上。
因为等到变化完全之
后,他第一时间的伸手往脖颈上摸了摸...
头呢?
哦,我记得我的头好像是被砍掉了!
禹那家伙并没有将它埋藏起来,那应该还在会稽之山?
短暂的沉默后,张珂抬身四下望了望,没了脑袋他辨别不了方向,只是心中下意识的知道自己的脑袋掉在山里,而身前苍玉能够看到的视野中,恰好发现不远处有一片绵延的群山,于是他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二章 彘身八足蛇尾神
原本被污秽浸润,在那口大锅中熬煮的时候他一度都以为自己要g了,所谓的过程不过是副本对他这个外来者的恶意,一如既往的折磨罢了。
结果没想到事情还能有后续的,
昏昏沉沉,似梦非梦中目睹了一场史诗级大片,直到最后被人砍下首级,头颅滚滚而落之后猝然惊醒。
隐约间张珂能感觉到,随着他的醒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也一起跟着他从睡梦中一起过来了。
但那时张珂的理智已经被长时间的熬煮跟怒火燃烧殆尽。
只能放任它跟污秽,山地汇合到一起自由发挥,
帮助他拼凑身体。
于是原本已经耸立在大地之上,六臂四足,青面獠牙形象被迫打断重塑,那些四散各处的胎膜被召唤了回来再度填充进他体内。
多余的肢体被重新锻造,狰狞的头颅塞回了胸膛,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高千余米,全身散发着浓郁的怨煞之气的巨人。
过于浓郁的怨念在他的头上凝聚云雾,汲取他脖颈上的污血化作瓢泼大雨落下。
滴落在地的血雨如同一颗颗种子一般融入到地里。
紧接着一颗颗血肉胚胎从大地下生了出来,而下半截还埋在土壤中,血肉构成的根系在地面以下穿梭,跟一奈同胞的兄弟们彼此厮杀。
一旦有一枚胚胎枯萎。
就有另一枚熟成降生。
一个个血肉模糊的身影从血胎走了出来。
它们当中有形似人的,也有长着三条尾巴形似狐狸的模样,其他更是奇形怪状,飞禽走兽什么样子的都有。
出生之后被呜咽的寒风一吹,清醒过来,朝着张珂的方向张望了一眼,低头吃掉了胚胎赶忙掉头追着他的踪迹而去。
在那里不光有能让它们成长的更多养分,
也有它们敬爱向往的父!
同样跟着行动的,还有先前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的诡谲之物,以及受到了张珂堕变的牵连,同样由地祇变成怪物的十多位土地。
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密密麻麻。
跟随着那道遮天蔽日的身影,一同踏足太行山脉。
汇聚在身后的洪流,张珂并没有注意到。
当然,就算是注意到了张珂也懒得理会,因为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张珂现在的状态并不好。
虽然没被踢出副本,但却也丧失了大半的身体掌控权。
跟夺舍,
寄生什么的都没关系,
问题在于他自己。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喝多了的醉汉,坐在了一台插着钥匙的泥头车上,眼前的一堆东西里他就只认识个方向盘,还用起来不熟练。
于是掉头被他一操作变成了前进,
减速没找到刹车踩成了油门。
原本还有些僵硬,呆板的身体在张珂的一番操作下反倒变的相当「灵动」,在太行群山中横冲直撞,一路上,遇到山峰都被他拦腰截断,随后弯腰弓着身子盯着残破山体的同时。….
脖颈的断口处,有瓢泼血污滚滚而下。
顷刻间就灌满了山体,那些原本跟山融为一体,躲藏起来的山神被污血一冲。
理智被蒙蔽,
山神浑浑噩噩的脱离了融合的状态,被血泉顶到了半空中。
而早就等待在此的张珂「嗷呜」一口,将山神吞进肚中。
肚子里,
一如同之前熬煮张珂一样,山神也在遭受着同样的折磨。
可惜,他没有张珂的运气,所
以没过一会儿它就死了。
随着崩解的权柄被攥取填补了自己的身体,张珂感觉到了些微的舒适,脑袋也好像清醒了一点,但清醒的也很有限。
胃囊跟身体上下无时无刻不在向他传递饿饿的讯息...
为了填饱肚子,也为了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重新扭过头的张珂,盯上了四周的群山万水。
于是,山水之神们的末日到了。
一开始,张珂还有些不熟练,但随着次数的增多,张珂逐渐总结出一套方法。
对付山神,张珂会以近乎粗暴的手段撞碎山体,一次不成两次,反正山又跑不掉,等山体断裂就用污血把山神冲出来吞吃。
而水神不用这么麻烦,张珂直接跪下来趴在水边,把脖颈直接放到水中,水神自然会混在水脉中被一起吞下肚。
原本山清水秀,风景秀丽的太行群山。
在张珂走过之后,山塌地陷,水位枯竭,虫鱼鸟兽跟是被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大军扑杀干净,同样饥饿的它们甚至是连地皮都不放过要啃食一遍,整个场面比蝗虫过境还让人心寒。
然而,即便这样张珂腹中饥饿也并没有缓解多少。
一番沉睡。
也不知道在这过程中,他的身体容纳了多少污秽,反正刚才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在这群山中肆虐的时候,感觉比在大明【五品】之后还要强些。
而且随着一份份权柄被填充到身体中,张珂的力量还在上涨。
但涨幅并不迅速。
因为攥取来的权柄,更多的被张珂用来替换体内的骨肉,而原本的部位则是被镇压起来。
污秽跟梦境能给他带来更强的力量,张珂很高兴,但他们控制行为蒙蔽理智,张珂不喜欢!
在他想用权柄把身体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镇压,尝试着恢复纯净神体的时候。
污秽也没有坐视不理。
天上,那些黑云原本就是九州大地被聚集起来的污秽,只是之前的张珂承载不了这么多罢了。
现在他这么做反倒随了污秽的愿。
「呼!」
天空之上风起云涌。
一道龙卷将张珂跟天上的黑云连接。
更多的污秽接踵而至,从脖颈的断口灌进来。
只一下就把张珂的布置踹的七零八落。
它像是一个蛮横的母亲,粗暴的想把张珂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张珂自然不愿意,
可即便外界他加快了对山水之神的掠夺,也仍旧比不上被侵蚀的速度。….
而且那股从梦境中来的力量也趁着张珂跟污秽大打出手的机会,参与进来。
倒没有直接大打出手,而是转头去张珂跟污秽都无法顾及到的地方发展壮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珂也只能松开大部分的身体的控制权,留下一个找山水神吞吃的指令之后,就转头解决体内的麻烦去了,这件事必须处理。
不愿意变成那副傀儡的模样是一个原因,
另外就是现在的这幅身躯,除了没有脑袋以外张珂找不到一个他不喜欢的点,最关键的就是强!
一旦能独享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那对他这次副本的帮助是很大的,甚至张珂都准备好在成功之后使用一次存档的机会。
......
体内的厮杀逐渐的白热化,外界随着太行山脉中的众多山水神灵,消失的数目达到了一个极限。
太行山崩塌了!
「轰!」
伴随着大地发出猛烈的震荡。
只剩下半截的山峰齐齐崩塌,碎裂的山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捏合到了一起,随后一道比张珂还高出一个头的身影正迅速成型。
即便是打的不可开交的张珂,也隐约间察觉到了外界的变化,本来只是露头瞥一眼的。
结果就看到群山之中,有一头巨大的野猪站了起来,无数的山峰在它背后聚拢,凝成了八条手臂。
随后又为他披上一层铠甲,变换出武器...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随着张珂注意力的转移,原本在他体内跟他打生打死的两股力量也偃旗息鼓,虽然仍对他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但却并不再跟张珂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了。
「让我上?」
张珂表情有些古怪。
虽然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张珂真的很难高兴起来。
这俩家伙截然相反的态度,让张珂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只是身体是自己的,
副本又进行到现在,张珂沉入其中的成本让他没办法学着摆烂。
箭在弦上,
张珂不敢给对方彻底成型的机会,在夺回大部分身体的控制权后,他将头顶盘踞的污秽撕扯下来,捏成一把刀的模样。
早先的装备被一同炼制进了身体。
提供香火的村民,在张珂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都没了。
主要是之前万事保佑的土地神形象太深入人心,遇到山崩地陷的情况他们下意识的去祭神,结果被那时张珂无意识散发的恶意侵染,变成了跟他呼啸山林的妖鬼。
污秽做刀,之前没尝试过。
但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随着刀柄成型,张珂将风灵聚集成刀刃接着一刀斩下。
刀锋直冲着脖颈而去,但在途中被一条手臂拦截,砍断了一条手臂。
但对于猪怪用山体凝聚的身体而言,算不了什么,无非多拿点石头修理一下。
张珂皱眉看着这猪怪,….
一瞬间他想到了那头被他斩首的坨山山神,猪=猪,八条手臂...
所以,这是太行山神?
似是感应到了张珂的注视,那猪头也猛然抬起跟他对视,空白的双眼中有些许光芒在隐隐闪动。
但看归看,它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听,抢在张珂出手前两条手臂挥舞着两把短剑一左一右朝他劈砍下来。
另外两条手臂插入身下的大地,轻轻一抖,张珂脚下的土地就仿佛化作了一滩泥沼,让正举起刀发力的张珂脚下一个踉跄。
随后,两把短剑一左一右贴着他的脖颈划过。
凌冽的气息,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在颤肃着。
心脏更是疯狂跳动——就差一点!
要不是他现在没有脑袋,真就被一刀枭首了!
太行山神的手臂他倒也留心了,只是张珂更多的注意力留在了防备拿着武器的那六条手臂上,没注意这两条空手。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体内有两个拖后腿的。
那俩家伙生怕张珂掌控了全部的身体把它们踢出去,虽然目前是休战,它们仍然保持着虎视眈眈的态度,张珂的注意力也始终不能全部集中。
现下,多打少,张珂的刀法有些捉襟见肘。
倒是在对脚下大地的争夺上,张珂还能占据一定的优势,没办法污秽实在是太好用了,强烈的攻击性跟感染能力让对方有些顾忌。
但也仅是顾忌。
很快大地深处的地气被太行山神抽取了过来,形成了一层厚重的纱巾。
从四面八
方向内围剿,
把张珂的神念连同污染一起收束起来,最终做出一副要从脚下把张珂包起来的姿态,逼着他不得不断开这股神念。
地气纱衣收束,将污秽约束起来后,剩余的部分重新潜入地下。
做出一副从四面围堵张珂的姿态,
刚开始张珂还紧张了一下,
但随后便发现这太行山神只是作一个姿态,只要张珂不跟他争夺群山的控制权,只维持脚下那一小块祂根本不会主动出手。
「放水?」
张珂第一时间觉察到了这点,而且从太行山神的进攻上,最开始两条手臂就差点把张珂枭首,现在六手全出反倒只是勉强占据上风。
情况不对!
他心里想要后撤,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来思考,但一瞬间对方却加紧了攻击频率,让张珂不得不放下思考专心对敌。
而也正是此时,时隔许久没有听到过的,游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检测到副本发生非常规变动】
【检测到太行山神??的注视,检测到对方真灵正在降临】
【正在阻拦...阻拦中...拦截失败,对方仍有部分真灵降临。】
【副本已经超出原定上限...鉴于新手副本已结束,当前副本任务未完成,正在检索备用方案,检索成功,正在进行适应调整...】
【玩家真灵调整完毕,部分记忆封存,副本记忆已保存,信息已抹去...】
【.....】
后面的信息张珂其实已经听不到了。
随着抹去那两个字音落下,紧接着他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凝固起来,跟副本结束时的凝固不同,当下张珂的思维也变得近乎停滞。
他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太行山神,在某一刻像是换了一副面貌。
模样没变,提醒没变,但双眼却变得灵动有神了,而且单只是一个眼神望过来就让张珂体内的两个躁动因素待在角落一动不动。
仿佛死了一般。.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三章 你们睡了吗,我睡不着
虽然游戏发出了通告,但张珂不在意。
他已经习惯了,副本里会时不时的冒出些奇怪玩意。
就像上个副本的罗汉,后来的关庙,以及最后现身的真武大帝。
都不是副本里原生的产物,张珂不也是一个个打过来...哦,最后那位没动手,当时打完关庙张珂实在是没力气了,在大明境内的治水河段也被打崩了,提供不了多少加成的情况下,要张珂去跟真武大帝硬拼?
毫无胜算。
重新回档,再来一遍?
不说副本最后的变动。
光是真武大帝最后笑眯眯的温和模样,就给张珂一种自己底裤什么颜色,都被看透了的感觉,尤其是副本结束之后,新手副本的其他幕间关闭,只给留了第一幕,让他去刷档。
副本都开放张珂不介意进去多逛两圈,但只是第一幕......风险跟利益不成正比。
对这些超过副本极限的神佛,张珂会以最重视的目光看待。
但同样,有机会挑战的话他也不会放过(除了车轮战)。
毕竟他的刀法就是这么来的...这次的太行山神张珂也不打算放过,最起码也能学点东西。
当然如果真能打赢那再好不过,
刚好省的回档重来。
想到这里,张珂咬着牙,尝试着驱动体内的两个家伙。
毕竟能炸出游戏的公告,光气势压迫就让张珂思维混沌的存在,只有他出力应该挺难得,只能叫帮手。
然而即便张珂承诺共享身体,放弃抵抗。
最终只有梦境里来的力量回应了他。
而从始至终污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看着张珂火气很大。
但大也没用。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浪费,能活下来自然有秋后算账的机会。
活不下来...
那就等死了再说。
在张珂不再表现出控制跟支配的想法后,梦境里来的力量直接化作星星点点散到身体各处。
一股钻心的疼痛再次蔓延他的脖颈间,怒火再度从心底蔓延出来,燃遍全身,也蔓延到了脖颈间,劈砍的伤口中可见血液在沸腾。
「弑帝!」
感受着重新活跃的思维跟身体,张珂兴奋的发出了嘶吼。
「我走错地方了?」
而跟他面对的太行山神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具无头巨人仰天咆哮的场面,尤其是胸前化眼,肚脐为嘴,这一幕让祂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路,跑到了某个上古片段里。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他差点没站稳身体,被拖出去。
但等到稳固了锚点之后,祂整个神也出现在千里之外,隔着很远观察着。
等多看了几眼之后祂紧张的心情才彻底放松了许多,自己没有跑错地方,而且对面的也不是无头氏,跟无头氏也扯不上关系,甚至就连盗版也算不上。
这就只是一个意外。
但这个意外发生的实在离奇,祂甚至都怀疑这个外域小神是得罪了人,连这种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贸然触碰了垢,然后被缠绕蒙昧了真灵,变成了这幅样子。….
垢,污秽的意思。
一般天灾人祸,王朝更替,甚至是万物生灵日思夜想...都是垢诞生的主要源头,它基本是世间灾祸,也可是说是世界/位面的排泄物。
但这东西,白天被太阳炙烤融化一部分,晚上通往幽冥/阴间的路出现它会自发的受到吸引,去幽冥中沉淀下来,跟那些魔物凑在一起,相互磋磨泯灭最后回归世界本源,一般不可能出现在外界。
当然眼下是二般情况。
这个位面,人族王朝挖断了昆仑天柱,导致幽冥被撕裂,不光是垢逸散出来,幽冥里原本存在的魔物,恶魂一股脑全跑出来。
阴阳秩序被颠倒不说,由于垢的存在作为基础的山水之神没办法履行职责,灵机一直没有新的来源,恶劣的环境会迫使强大的仙神离开,然后恶性循环,直到最后剩下的仙神,为了延缓生命祂们只能陷入长眠。
一睡不醒。
等祂们都死绝了,这世界的生灵自然会被魔物跟诡谲们吞噬,然后变成一片死地,逐渐腐朽再回归虚空混沌。
这种情况,其实根本用不着管,任它自生自灭就行。
不过这外域小神闹出来的动静太大,而且这一副要加速把世界撞沉,毁灭的模样让祂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得排查下它的身份。
而当太行山神刚下定了决心,准备动手的时候他却看到,那小神居然挣脱了束缚不说,还一口气将天上的垢全部吸到体内。
强撑着一口气,腾挪到他面前。
以臂膀为刀,以体内的垢填充其中,直劈而下。
顿时,黑色的垢铺天盖地的向祂涌来,一股恨他不死的恶意蕴含其中,这刀不光要斩断祂的头颅,甚至还瞄准祂的真灵而来,一副宁肯自爆也得将祂拉下水的绝命姿态。
这让置身其中太行山神微微挑眉,品味着其中追根溯源,斩尽杀绝的意味,祂重新审视了眼前的小神一眼。
这就有意思了,
被垢污染不光保留了一定的自我意识,甚至还敢跟他挥刀,有自家人的味儿了。
可惜了,如果不是它真灵被垢浸染,没了重塑的价值。
祂不介意处理之后,带一点这小神的真灵回去,找片地域种下,过个上万年重新「长」出来以后,也算增添新鲜血液了。
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
太行山神那两条空着的手臂在面前一抓,一撕。
一道幽深的裂隙在祂的手中凭空出现,其中是比幽冥更深邃黑暗的空间。
下一瞬间,即将把祂淹没的「刀光」撞到裂缝上便开始扭曲,还没挣扎几下凝实的「刀光」便陡然崩散,化作一团漆黑的雾气没入了裂隙之后的空间。
而已经冲到近前的张珂,更是没来得反抗。
面对这股突然出现的吸力,直接被拉扯了进去。
他刚离开太行山,踏足那片漆黑无垠的空间,还没来得及感知周边的情况,那裂缝对面就伸出了一条毛茸茸的手臂。….
眨眼间化作一片雄浑的山脉,
对准张珂的头顶,倾轧而下。
于是,张珂的身躯变成了一坨肉饼,而后又炸的细碎,散落在这黑暗的空间中。
前往虚空的裂缝对面,
太行山神将手直接伸进那片崩散的血肉中,打捞起其中一缕正在消散的真灵,双眸中神光凝聚成一串古朴的咒文:
一刹那,似有无数的画面一闪而逝,接着祂看到了一片广袤的大湖,在湖岸边有一赤着上身的外域之神背对着祂正在钓鱼。
「这应该不是深渊的地界吧?」
太行山神皱着眉头,隐约间他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但,来都来了,
不看一眼,也不合适。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披头散发的脸庞,正扭过头对自己狞笑着。
「你来啦?
我家这小子,可还入得你的眼?
哦,真灵都去了,那不用问了应该没让我丢脸,这我就心满意足了,就是麻烦你跑这一趟,太劳烦了,感觉不好意思。
这样,彘,你在家等我三五日,我即刻就带上礼物起程去你那太行山...一定要等着我。
一定要!!!」
说到最后那粗狂的脸庞索性化作了一颗龙首,面容狰狞,龙涎四溅。
粗狂的声音更震的耳朵生疼。
然而从始至终,太行山神的脸上始终都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直到自己的术被粗暴的打断,祂也不生气。
揉了揉僵硬的脸颊,平静的伸手将面前的虚空裂隙闭合。
低头看着面前被拆解的七零八落,变成一片地中海似的太行山脉,饶是一再提醒自己静气凝神,祂也忍不住踹了一脚。
nd,早就知道那没脑袋的样子不对劲。
感觉到没有无头氏的气息祂也就没有多想,只当是从哪个外域溜进来的,结果忘记了没脑袋的不只是刑天,还有一个防风氏。
祂是真忘记了。
关键是这家伙最近从坟里爬出来不说,脑袋也长出来了。
这事情过于离谱,被禹帝砍下了脑袋,彻底死了的尸体千百年之后还能活过来。
实在震惊了一大票的人神,
凡人复生都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更别说到了一定程度的仙神妖魔一旦死亡,那向外发散的命运就会急速收束,最终被推入到一条定轨之中,任何能想到的外因都不能更改败亡的结果。
当初???都没做到,他凭什么!
死而复生要真有这么容易另外两个没头脑的能那么安分?
当时祂也是去探寻真相的一员,跟众多神人一起确定脑袋不是旧的...呸,确定他是真的活过来了。
记忆里光是他复活后的样子,却忘了过去没头脑的时候。
现在想想,那小神的身板虽然不如防风氏魁梧,但却已经有了其十之一二的韵味。
糟了,那玩意刚才说要去太行山...
不行,得赶紧回去找神去...….
心中叫苦的太行山神赶忙抽离了自己的真灵,匆匆离开......
痛,
深入骨髓,真灵也都是麻木的。
刚醒过来张珂就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痛,像是被渣土车撞倒,又被来回碾压了千百回一样,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瘫软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揉了揉刺痛的脑袋,张珂打开了电脑。
「......」
张珂原本还寻着经验想薅羊毛来着,结果没想到此太行山神非彼太行山神。
他以为的山神是九品制里的太行山神,
结果没想到过来的是山海经里的老古董——那没事了,误会解除。
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羊毛薅不到就薅不到吧,这么想着,张珂继续躺了回去,蜷缩起来缓解着身上的幻痛。
同时打开了游戏的面板。
这次张珂又触发了游戏的隐藏彩蛋,上次还是解锁【不拔之志】给了一个意志增强的技能,而这次异变直接出现在身份上。
看着一直闪烁个不停的【防风氏】,以及后面增加的足有一周长的时间,张珂深吸了口气。
能够肯定的是,这件事跟游戏中的「梦」脱离不了干系。
梦里他带入了【防风氏】体验了祂漫长生命中最悲惨的一段,甚至最后斩首时候的那一幕闭上眼还犹在眼前。
但最后能产出什么样的果实,那张珂就不敢确定了。
毕竟他体验的不是什么好场面,而且这次死亡夹杂的意外因素又实在过多。
副本明明叫做【白莲降世】
却硬
是被他玩儿的转变了画风...关键是死了两次,不光是白莲没看到,张珂本人甚至还在太行山脉里打转。
已知太行山脉不好惹,至少日后吞并起来得在一定限度内,不然一旦超标就是重来。
又知道天地污秽,这玩意比口香糖还粘人,沾染上就很难甩掉。
可...说实话,污秽用来冲级是真的好用,就是脏了点,画风也容易变的不可直视,但操作好了效果也很显著。
也就是中间出了意外,
不然联合梦中的力量,张珂说不准还真有可能能赢。
所以即便曾被扔进「大锅」里炖煮过张珂也一点不在意,等副本冷却结束之后他还会找污秽的麻烦。
不过这次没那么急,在作死之前,张珂会先搜集好城隍跟水神权柄,都提升到【七品】之后再考虑动手。
除此之就是白莲了。
白莲教,藏地域雪莲花,这是张珂在副本背景下能想到的跟主线关联最大的线索。
藏地域距离张珂太远暂不考虑,他想靠拢过去得挺长一段时间,不过白莲教在他占了城隍庙之后倒可以开始打听了,毕竟作为副本的总不可能除了挨着一颗地雷之外没有一点儿用处吧?
等到太阳逐渐暗淡,
闹钟声音响起,张珂才从永定河畔收回了目光,闭上眼再次投身游戏之中。
熟悉的恍惚感,
有存档的存在,张珂并没有再回到第一天,而是去了他给诸位土地神分摊权柄的节点,把繁忙的事物切割出去,只留下相对纯粹的权柄部分。
而由于张珂一副野心勃勃要开疆拓土的样子,又暂时没有发疯,畸变的趋势,几个土地神也就自我安抚了一番,决定暂且在他的手底下做事。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挡着。
只要祂们头顶还有更高的,有些事就轮不到祂们操心.......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四章 再苦一苦(求订阅)
谷县。
虽然天上的月亮一如既往洒下皎洁的月光,但城里夜晚昏暗的环境却没有改变,甚至比起上个月的同一天,今日的月光还要跟黯淡些。
即便是在几条主要的街道上,如果不拿着火把照明,走夜路的行人根本难以看清前路。
可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夜晚,除了工作无奈的更夫以外,也有人彻夜难眠...直到三更天,听着外面小心火烛的声音愈来愈远,静谧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声响。
片刻后,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黯淡的月光照在他那几乎打了蜡一般的前额,微弱的反光暴露了人影的上半张脸——是城隍庙庙祝。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立求不发出一丝声响。
直到房门关闭都没发出太大的响动,庙祝心中才松了口气。
四下张望了一眼,见几个道爷的屋子里一如既往的沉寂心中的担忧更是散去了一多半。
再剩下的,得等他逃出城隍庙。
甚至直到逃离谷城,到了府城安顿下来才能彻底放心。
可一想到自己今后就得背井离乡,甚至离开了庙祝这油水充足的岗位,日后花钱再不能大手大脚,庙祝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但再继续待在城隍庙里,他担心等不到被杀,反而自己把自己吓疯了。
这事情其实也怪他,老人常说无知者无畏,继续装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那天晚上跟一位小道爷送来颜料后乖乖离去,他还继续当自己的庙祝,每月都能截留几十上百两银子过的潇潇洒洒。
但当时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分明已经回了房间,却非要好奇的回去看一眼。
结果,就看到了庙里的三个道士将开裂的神像肚子刨开,更换里面的装脏——原本用来装脏的经书跟宝石不是变成了一滩碎纸,就是裂开两半变得黯淡无光。
而如今,三个道士将原本坏掉了的装脏取出来,换上了一个个椭圆的,乌漆嘛黑的玩意。
烛火下,他还隐约看到,那些被道士们抱在怀里的新装脏正一起一伏,仿佛会呼吸一般。
此时庙祝忍不住往前又探了探身子,
结果好像动静大了点被发现了,大殿里的道士猛然回头,神情凶恶的盯着窗外,同时另外两位道士匆忙把怀里的装脏放在供桌上,手持符咒,宝剑向门外一步步靠近。
而此时,有供桌上的烛火,他也看清了那所谓的装脏究竟是什么玩意。
跟正常意义意义上的经书,玉石,法器...不同,桌上的好像是一个胚胎?
纤薄透明的胚胎里,正沉睡着一个面容青紫,形如恶鬼般的婴儿,而当他盯着供桌上的胚胎移不开眼睛的时候,里面的那家伙突然睁开了眼,跟他对视的同时,嘴角微微翘起...
事后,虽说三位道爷始终安抚自己,告诉他那天他只是眼花看错了,但人这东西,相比于别人说,他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三个道士一直劝说反倒是愈发让庙祝起疑心。
当然,即便再心有疑惑,他也只是决定尽可能的远离这地方,而不是学着故事里去看什么神像,找寻什么真相。
他们能活,那纯粹是书的作者更改了结局。
不然,真当妖魔鬼怪们是开善堂的?
所以,痛定思痛之后庙祝决定开溜!
不光要远离这座似乎在养育妖魔的城隍庙,谷县也不能待了,起码得去府城才有的活。
「师兄,看来你我的好意都浪费了,这家伙果真还是要跑。」
等庙祝消失在后院,另一个房间的窗后黑影一闪而
逝,紧接着房间里的烛火就被点亮,而在房间里的桌前坐着的赫然是庙里的三个道士。
听到这话年长的那位不以为意,仍旧紧闭双眼,尝试吞吐灵机。
而坐在桌前的另外一位道士则不慌不忙的给自己泡了杯茶,抿着口中已经凉透了的茶水,轻声道:「生死有命,既然他觉着庙里都是鬼祟,待不下去那换个地方就是。
只要出去了不开口乱说,倒也没什么,如果到处张扬,自然有官府的人去处理,更跟你我扯不上什么干系,师弟你我安心修行便好。」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可那师弟也有些压不住火气:「修行?还怎么修行,现在天地间的灵机还能容人成仙吗?都是...」
「师弟!」
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将小道士还未出口的话打断:「我知道你很急,但话出口前先想想,你能改变得了什么?你能做什么?
如果什么价值都没有,那最好看紧你的嘴,别招惹祸事!
正一,全真...各家宿老都因为灵机跟众神寂灭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别因为你一句话,给整个道门带来天大的麻烦。」
看着脸色惨白的师弟,师兄摇了摇头。
对清廷的怨言谁都有,为了打压汉人让那群喇嘛们偷偷挖掘龙脉,然后挖崩了天柱,结果现在搞的妖魔霍乱又急着想把这烫手山芋转让出来,怎么好事都让你们占了?
过去大元都没干斩龙脉的活,你们倒是一声不吭坏事做尽。
所以,原本互相倾轧,打得不可开交的佛道两门突然合作起来,宁愿面对一再的苛责也没跟清廷合作。
真是大家不着急吗?
不能修仙成佛,他们比清廷还急的要死,宗坛那边都恨不得不管这狗屁的黄道吉日,天天焚香上表,什么办法他们都愿意尝试,唯独合作不行。
不光是蛮夷跟龙脉这些因素,双方更不可调和的矛盾点在于,朝廷一直想把他们那什么家仙并入九州神系当中来。
佛门跟道门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花费的时间以千年计,结果果子成熟了,你大清想来分一嘴,可能吗?
当然,有人紧守底线,就有人道德飘忽这没办法避免。
只能尽可能的不被抓到什么错处。….
就像如今的城隍庙,他们难道不知道发的装脏有问题吗,可那又怎样。
不装,
那好,等城隍庙跟佛寺里的神像都逐渐裂开,没了神灵庇佑各路妖魔鬼怪都会扭头盯上县城,到时候就等着妖魔为祸吧。
装?
也只是饮鸩止渴,神像被修复后,虽然又恢复了作用,可里面的魔胎也在汲取香火,阴煞之气成长,甚至是汲取所谓的垢,等到魔物破壳而出到时吃的就不是香火了,而是这谷城里的血食...
除非他们愿意将那些家仙们封神,请进庙里来。
毕竟妖魔可不受这场灾劫的影响,但封神耗费的气运谁来背。
和尚道士?
还是这天下的黎明百姓?
别看是朝廷提出来的方法,但要他们站出来想都别想。
「唉...」
轻叹一声,道士看向窗外,怔怔出神......
翌日,
随着新一天的到来,一股崇拜土地神的风潮正在从太行山下,向着周边的城镇中蔓延,刚刚还准备出城去的庙祝在早点摊上一边儿吃着早饭,一边儿听着几个食客在那儿吹嘘土地神的灵验,略微踌躇后他忍不住上前攀谈。
毕竟这么多年就沉浸在这一行里,没什么手艺,真要去府城他也怕自己会坐吃山空。
现在有这么个
灵验的土地神,如果真像他们吹的那样灵验的话。
那不如他继续去做自己的老本行,当庙祝!
当然,肯定不能在谷城,最起码也得去府城,而且土地爷也太掉价了,真建起来一座庙香火也很竞争过其他寺庙,没有旺盛的香火他从哪儿发家致富啊!
总不可能去做慈善吧?
他可不做亏本的买卖,与其投进去的钱财打水漂,不如改头换面一番...这样土地爷有香火赚,自己有香火钱分,双赢!
这是何等美妙啊!
几乎没怎么犹豫,庙祝匆匆租了一辆马车,带上自己的财产就前往了故事里的下山村。
但不说坑坑洼洼的道路马车速度缓慢,颠簸更差点要了小命,也就是下山村距离谷城并不远,走走停停到了第二天傍晚时分他才到了村外。
跟村长说明来意之后,被带去了村里的土地庙前,看着这狭小,破旧的土地庙前排成一列列的等待着上香供奉的香客,他整个人都呆了。
这可是傍晚啊,傍晚还有几十人等着上香,等到白天这香火得旺盛到什么程度?
虽然这些人大多都是附近村里的村民,大家也只是上香不投香火钱,但这是关键吗?
但凡寺庙哪儿会看得起村民这点香火钱,也就是乡野小庙会要一点香烛成本,大型寺庙里进门,上香都不收穷苦人的一文钱,因为只有他们足够多,庙里的老爷们才能吃的开心,才会灵验。
老爷们灵验,那自然会吸引富户,那些才是庙祝跟僧侣的目标......
「鄙人荀良吉,想在府城为土地神建一座庙宇供奉,劳烦村长帮我请一尊合适大小的神像,只要灵验,其他都不是问题!」….
村长眨眨眼,他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儿,刚好土地庙的扩张到了一个极限,周围的村镇大多都改弦易辙,至于县城被官吏拒绝了。
有城隍庙在谁会考虑一个村土地,更何况上面明摆着想要仙家们进入庙宇当中去,祂们还排不上号呢,怎么能容许你个土地插队进来。
城隍庙进不去,自己建庙又得办理各种手续不说,开销上也不是他们这些小村子能承受得起的所以土地神的扩张之路就一拖再拖。
没想到,今天好事就来了。
村长接了定金,笑着带荀良吉去挑选神像。
而此时的土地庙中,
打工的土地将这段话记录下来,通过命簿发了出去。
......
太行山脉外围,在山中生灵的帮助下,正在由外而内侵蚀群山的张珂突然受到了下属的消息,分散一缕神念穿过命簿来到下山村,找到荀良吉之后,事情他大概明白了。
硕鼠。
但张珂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硕鼠也正是他需要的。
如果说他有足够的耐心,扎根下来村庄路线慢慢渗透确实不错,但可惜张珂没有这么长时间。
也不知道之前的山神土地们摆烂了多长时间,张珂刚吞并他们的权柄,内心就感到一阵阵的催促,催着他去行驶权柄,履行职责。
当然,目前来说对他的影响并不算大,但随着地盘的扩张,品级提升这种预感肯定会愈发浓烈起来,直到最后搞得他烦不胜烦。
但张珂也不能放弃,不管是实力,还是去探索副本都需要他扩展地盘,可话又说回来在官吏刻意刁难下村民能做的很有限。
所以这个荀良吉的出现,对张珂来说太及时了!
在太行山这边由于群山之间品级并不一样,张珂只能有选择的吞并。
土地权柄更是受到村镇之间的割裂,东一块西一块,面积倒是挺大的,可惜全都连贯不
起来,导致张珂升级缓慢。
这次读取存档之后,在副本里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山神跟土地权柄还是停留在【八品】,水神权柄因为没有河流的缘故也一只没有起色。
而如果荀良吉能打通关节的话,那张珂完全可以跳过谷县直接去府城,府城的城隍神位也才七品,还在张珂的处理范围之内,有了城隍神位作为上司张珂就能整合一府的地神权柄。
到了那时候府与府之间不像村镇被割裂成分散的地块,相互贴近的情况下张珂可以直接伸手过去篡夺权柄,而且张珂活动范围大到一府之地,找寻水脉对他来说也就不再困难了。
等级能提升到【六品】攻略太行山自然就容易很多,【五品】张珂敢踩着太行山神的底线给自己划一块大大的地盘。
所以荀良吉的缺点在张珂眼中根本不是个事,他喜欢钱就给他钱,只要能把自己带出去,都不需要怎么宣传,你家老爷直接跟对面真神pk,打赢了的才有资格享受香火祭祀!
也就是张珂不能随行,不然为了保证荀良吉的安全,张珂可以直接带着下山村的木雕跟他一起去府城,。
可惜,张珂离不开,不过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张珂也往那尊石制神像中倾注了大量的神念,同时把安排老狐狸一家暗中跟着前往府城。.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五章 没赢,但也没输
即便有了荀良吉,张珂也没放弃开发太行山脉的想法。
在他看来。
上次之所以会引出副本外的太行山神,主要在于自己对太行山的破坏太彻底了,而且整个山脉六成山水之神被他吞下了肚,化作养分。
当然,坨山山神跟污秽异变的原因也有。
但它们都是附加条件,可有可无。
所以,这次张珂只要不吞超过六成...安稳一点一半。
只要分裂,掌控一半的太行山权柄就已经到了极限。
至于城隍,江河乃至于副本里九州大地上的其他山脉,土地除了少数几个像泰山这样的硬茬子,只要张珂能接触到的,他都打算全吞。
直到副本结束。
当然,张珂是这么想的,但事情的进展有时也往往出乎意料,就像这次张珂并没有作死的去触碰污秽,而是一直等在坨山山顶,但本应该那天出现的蟒蛇山神却并没有如约出现。
直到荀良吉走了十多天后。
张珂炼化了之前的山神权柄,继续转换方向准备搞死一个新山神拓展地盘的时候,那之前没有出现的蟒蛇山神陡然出现在张珂的眼前。
从它那双冰冷的蛇类竖瞳中,张珂读出了些许高高在上的滋味!
嗨,
也不知道是谁给祂的勇气。
而且张珂一直有一点感觉很奇怪,这些副本里的本土神灵差别真的那么大么,有脑子的大多聪明的很,没脑子的那是真的一点文化都没有啊!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咚!」
神印收发随心,张珂只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那相当于十几座山体之重的山神印就砸在了蛇神的头上,一声沉闷的声响伴随着轻微的骨骼碎裂声。
蛇神两眼翻白。
前一刻还胜券在握的祂顶着凹陷的头骨,摇摇晃晃的瘫倒在了地上,七窍中慢慢的渗出一丝鲜血。
也在这时,一道宛若闸刀般的狂风吹过,将已经悄然间摸到张珂身后的数十根藤蔓拦腰截断,接着收回神印的张珂抬脚一踩。
如同十几座山体凭空坠落。
周围的大地猛的一震,一股气浪向四周席卷。
接着一道道身影从张珂的四周凭空出现,粗略扫视一圈大都是些飞禽走兽,其中还有一个人类山神。
怪不得没有再见。
原来是求援去了,找了十多个帮手过来。
「咔嚓!」
而在审视这些山神的同时,张珂也没有停手,左手继续抓着山神印,在右手中苍玉化作的偃月刀已经冲着那个有着人外貌的山神劈战而下!
同时,一股狂风突兀的出现在祂的身后,猝不及防下山神被推着向前两步,主动伸头送到了张珂刀下。中文網
一刀两断,
大好的头颅离开了肩膀飞向了空中,紧接着张珂一个上撩拍了上去。
就像是被崩碎的西瓜一样,鲜红的色彩在空中爆炸,红的白的化作一场小雨洒遍了山谷。
活着的山神?
张珂短暂的惊讶了一瞬。
而此时在他对面的众多山神们,还没来得及把晕厥的蛇神搀扶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少了一位可靠战力。
不同于蛇神的重伤晕厥,这位真的死了。
头都没了还怎么活!
尸体...尸体留着也没用,如今天地的情况重新孕育复活,大概率再醒来的不是山神本神,而是一尊有着山神记忆的山魔。
「外域恶神,纳命来!」
终究不是什么
温室里的花朵,在短暂的惊吓之后山神们都反应过来。
随着祂们的神力相互勾连在一起,周围的山体忽然震动起来,像是一个人要握拳似的,一座座山峰向内倾轧,同时脚下一道道地气喷涌而出化作锁链缠绕在张珂的双腿之上。
将他固定在原地,不给张珂腾挪的空间。
张珂倒不意外,毕竟能出现在他面前的最次也是【八品】,【七品】更是好几个,总不能跟萝卜一样被他一刀一刀砍过去毫无反应吧。
能一死一伤已经是张珂不讲武德,抢先下手的最好结果了。
如今十多位山神从太行山内抽调地气,化作一条条锁链从地下将张珂的双腿锁死,甚至还想继续向上攀附,但被恢复原型的苍玉调动水脉阻挡了下去。
不过也仅限于膝盖以上,
而且还在逐步失守。
对面毕竟人多势众,又背靠太行群山,而张珂的水脉只是权柄具现,永定河本体并不在他身边。
之所以只是缠绕他的双腿,而不是直接把张珂绑缚成一个麻花,是因为这些山神更多的力气集中在扳倒周围的这几座大山上,尤其其中一个方向的山体相隔不远就是张珂的地盘。
在祂们行动的过程中,另一边属于张珂的十多座山峰一直在往这边投射力量,祂们不得不再分出两神来牵制。
所以,十多位山神看起来人多势众,但奈何张珂的手段并不单一,刀砍印砸还能借助命簿干扰祂们调动地气,分一分再分一分,几次下来本来集中的力量就被摊薄开来。
压力大减,他也赢来了宝贵的喘息机会。
手中的山神印抛了出去,朝着操纵地气的两位山神砸去,另两位防备张珂偷袭的山神赶忙上前拦截,艰难的抵挡下冲击之后着手将挣扎不已的神印镇压起来。
山神印被镇压,原本牵制山体的两位山神松了口气,刚准备对其他人施以援手,张珂再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命簿,隔空冲着对方脸颊给了一耳光。
「啪」
只是瞬间,那猴子外形的山神脸变得赤红一片。
感觉周围一道道目光朝祂看过来,受不了这份委屈的祂。
立刻吱哇乱叫的朝着张珂冲锋过来,其他神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祂冲到张珂身前,两手抓着张珂的脑袋下嘴直接啃了上去。
痛!
十根锋锐的手指瞬间就贯穿了张珂的上下颚,犬齿更是破开了他的脑壳,撕了一半下来。
但同时张珂也再抓起苍玉凝成偃月刀,一刀刨开了山神的胸膛,挑着心脏直接穿胸而过。
他一边把苍玉重新化作水脉镇压迅速蔓延的锁链,一边把猴子山神的尸体从头上拔下来,直接提炼权柄。
新鲜的山神印,
落在手中张珂看也不看,向其中灌注了大量神念之后抬手扔了出去。
「轰隆!」
凝聚其中的山之脉络在神念的带动下疯狂膨胀,然后轰然炸开。
现场的山神,包括始作俑者——张珂都来不及躲避,被洪流席卷吞没。
就像是老实人发火更恐怖一样。
地脉的崩碎远比火焰的灼痛更加难忍,像是置身于一股浩大的泥石流中一般,沉重且窒息,粗糙的地气擦着身体刮过,以极快的速度一点点的将血肉跟骨骼切割干净。
因为是真灵,置身其中,张珂的感触更加深刻。
「啊啊啊——我屮艸芔茻!」
张珂的声音,相比于头顶被冲击崩塌的山体而言不值一提。
从高处俯瞰,能看到正在「握拳」的掌心里突兀的迸射一道土黄色的光芒,随后大地被撕开
一道道幽深的裂隙。
已经将天空笼罩的山体直接被拦腰截断,
而此时滚滚烟尘才稍慢一步升腾而起,将下方满目疮痍的大地笼罩起来......
良久滚滚烟尘散去,
已经坍塌的废墟之下,一截残破的手骨颤颤巍巍的伸了出来,抓住一旁的巨石将下面的自己生拉硬拽了上来。
张珂没死!
毕竟相比于其他山神的猝不及防,张珂有提前一瞬的准备时间,趁着让地脉锁链把自己全身绑缚的同时,张珂还蜷缩了下身体,改变了方向。
在凝实的地气锁链,以及苍玉跟命簿的保护下,他的一部分身躯得以幸存。
但也仅仅是幸存罢了,
一场自爆,让他亲自体验了一把活剐酷刑不说,身体也只剩下脑袋,一根手臂跟半个残缺的脊椎。
当然那些山神只会更惨。
张珂爬出来,在原地停留了几分钟,也没见到废墟之中能再爬出来一个活物。
这他才松了口气,
感知着身前群山中,一大群正在靠近的气息,张珂没有犹豫直接退出了太行群山。
他现在的脑子虽然有点混沌,但智商还没下线。
一个人可以怒冲千军万马。
但神明之间,如果不是实力差距,真的很少能一换多的,张珂也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他其实都准备读档了。
可既然没死,
那就没必要再撑着白给了。
当然,走之前也没忘记从废墟底下,召回自己的那颗山神印。
而直到他走后,几十位山神才匆匆赶到废墟,望着这满目疮痍的大地,以及废墟中那颗巨石上留下的:你爹到此一游。
字样,一张张或人或兽的脸上除了屈辱便是愤恨。
甚至有山水之神忍不住想追出去,但却被同伴「及时拦下」。
四位【八品】,七位【七品】,总共十一个山神,组队埋伏都没能把那可恶的恶神拿下,反倒是被对方引爆了权柄信物,炸毁了数座山峰不说,太行中的群神数量锐减,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坏消息。
原本以大家的数量,轮流净化地脉一甲子才转一轮。
可现如今先是被暗中偷袭了几个,这一战斗又少了十一个那压在众神身上的担子可就愈发的沉重了!
可能唯一的好消息也就是那恶神受伤不轻,再想卷土重来怎么也得修养个十年八年的,等到那时他早就被自己的权柄拖垮了,被垢侵染变成了失去理智的邪神/凶物。
太行山日后安宁了!
......
虽然说少打多,张珂还把对面干团灭了,怎么也不能算输,顶多是小亏。
但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没有战利品,还免费体验了下酷刑,还不如死了呢...
当然真要他死张珂也舍不得,只是皮肉伤罢了,他但凡愿意用香火填充身躯分分钟就能治愈伤势再战一场。
但没这个必要。
在从太行山脉回来之后,张珂就收到了一份来自荀良吉的香火——祈祷的内容是通知他已经到达府城,祈求土地爷保佑他的平安。
嗯,相比从下山村出发前态度诚恳了许多。
毕竟从下山村到府城这一路上,没人能保证每次都赶在入夜前找到休息的地方,荀良吉连续五个晚上住在荒郊野外。
而这其中三晚就遇到了奇诡的事情。
第一次,夜宿荒庙中,都深夜了走进来一对儿逃难的母女。
关键你说你是逃难的,可为什么脸蛋能那么干净啊,身
上衣衫倒是破破烂烂,可皮肤状况比他这个庙祝都好,尤其是骨子里的那股风尘气息...荀良吉数次欲言又止。
他真的很想开口提醒下对方的演技。
可惜不敢。
即便身后有土地爷盯着,他也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犯了什么忌讳,导致神像的庇佑失效。
哆哆嗦嗦的等到天明,跟着马车再次启行,隐约间还能听到破庙里传来一声谩骂。
第二次是一个废弃村庄里,井边上居然放着一锭黄金...
荀良吉也忍了,直接回到马车里在神像脚边休息了一晚,直到第三次傍晚碰到路边想搭车的老太婆之后,荀良吉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初生,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来吃了你·爹!
来,你们今天不杀了我,等以后的,我找机会一定让我加老爷挨家挨户上门,把你们祖·坟都给点咯!
来啊,来啊!」
如果叫嚣的时候不是整个人都缩在神像脚下,抱着神像边哭边喊那就更好了。
恶劣的态度确实能唬住一些小玩意,
但奈何荀良吉哭的太痛了,不光是那原本盯上他的老婆子,甚至两边树林里都影影绰绰多了好多东西,眼看着就要妖魔乱舞,最后还是神像中的神念出来拎着两把风刃把附近修剪了一遍才算平静下来。
而从那一个晚上起,荀良吉的腰杆子挺起来了。
即便深夜也敢让车夫赶路,在野外横冲直撞。
用他的话来说:「有咱家老爷在你担心什么,冲,冲t的,要不是怕误了时间爷多少带你去附近的乱葬岗纵马狂飙一番,见见世面...」
第九十六章 好消息,坏消息(求订阅)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在视线能眺望到的尽头,已经隐约能够看到一座如同巨兽般匍匐在地的巨大城廓。
马车上,意气风发了一整夜的荀良吉,此时看到远处的城廓,心有余悸的瘫倒在神像脚下。
这十多天,堪称是他有生之年最惊悚的经历了!
尤其是最后一夜,
在土地爷出手撕破脸之后,那些邪祟们干脆都不隐藏了。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下,道路两侧的树林里,山壁上影影绰绰的身影随处可见,一双双饱含恶意的眼神盯着他脊背发寒。
尤其是时不时还有些「人」形突然从树丛两侧冲出来,拦在马车前...
好在土地爷之前的大显神威让他们心情没那么紧绷,马车速度又不快。
不管是碾压过去还是停车时间都足够他们反应过来。
当然停车是不敢的,谁知道这车停下来还能不能再动起来,所以他们一路都是碾过来的,也不知道碾碎了多少孤魂野鬼。
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府城城门前——
等到天色彻底明亮,紧闭的城门才缓缓打开,一早等在这里的人群才在兵卒的检查下缓缓前进...直到荀良吉的马车,被拦了下来。
「说你呢,你这神像有证明吗?有公文许可吗?」
兵卒将马车牵引到一旁,等进城的人群秩序恢复之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荀良吉:「拿不出证明就一缕归结于邪神*祠,把这东西扣...」
「爷,您看证明不就在这儿呢么!」荀良吉讪笑着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拍在了兵卒手中:
「通融一下,这马车留在城外,我这就进去找个寺庙挂靠,至于府衙的公文...不知道可否请您从中穿针引线一番,必有厚报!」
作为曾经谷县城隍庙的庙祝,对这些流程他再熟悉不过。
邪神*祠,
这玩意儿可比邪祟恐怖的多了,邪祟害人大多都在乡野之间,
城市中少有,即便偶尔出现也往往是个例,而且还有迹可循,很快就能扑灭。
但神像这玩意,平时不显山不漏水,找个屋子藏起来暗中祭拜,没人能发觉,可一旦出事就是成片死人,再加上最近两年听说南边的白莲余孽又有重燃的迹象。
各个城池对来历不明的神佛雕塑更是严防死守!
可严查归严查,
真要避免也并非没有办法,更何况朝廷本身也不干净,宣言的那些保家仙不也是无牌无证?
所以么...
只要不是太显眼,一点散碎银两糊弄了守城的兵卒就行。
而像荀良吉这样,近乎三米高的石头神像,就得去府衙跟寺庙请公文跟证明了,而且因为他是要在府衙建庙捞钱所以流程要更加复杂一些。
除了神像的证明,
他还得找一块土地。
当然,重新营造一座庙宇不光耗时甚久,他还得每个月去给寺庙上缴挂靠费,再算算其它的苛捐杂税...算下来不如直接买一座现成的小庙来的划算。….
只是他能想到的事,别人未必想不到。
躲过了寺庙的杀猪刀,却仍被官吏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呐,城南这座大仙庙正好庙祝空缺,就交给你了。
诚惠,两千两银子!
哦对了,庙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行,但有一点庙里原本的那些大仙你可别扔了,不然到时候上面的旗人老爷查下来,你这钱打水漂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还愣着干什么,事情办了就赶紧走啊...」
走出府衙的
时候荀良吉都是懵的。
他想不到,前前后后花费了大把钱财,结果还是接了一颗雷来。
大仙庙那是什么地方啊!
那nd就是供奉那些家仙妖怪的地方,除了那些旗人老爷之外,谁会去上香祈福。
但显然那些官吏只想甩麻烦跟挣钱,并不会真的帮他思考。
初生,
一群初生啊!
虽然心理怨念恒生,但荀良吉也没忘了土地爷还在城门外等着他呢。
更何况这一番折腾,他这些年积攒的家财三去其二,剩下的除了修缮寺庙之外,还得留一部分,万一自己没经营起来日后还得靠着生活呢!
......
一番折腾,
马车赶在黄昏之前驶进了城南,停靠在大仙庙外。
忽略那些破损缺乏修缮的地方去看的话,寺庙本身还挺气派的,从内部雕刻彩绘的风格来看,这座大仙庙的前身应该是前朝的城隍庙。
按这个算的话,他那几千两银子并不亏,唯一的问题就是随着他走进来之后,在各个神殿转了一圈后发现,很多神殿的牌匾都被改成了xx大仙殿,里面原本应该摆放神像的地方也换成了一个个牌位。
因为长时间没人祭拜,打扫,殿内落灰情况十分严重。
贡品都风化成干了,
香烛更是吸饱了水分烂成一滩。
其它零七八碎的问题那就更多了,好在来之前荀良吉已经有所准备,打扫庙宇,购买香烛生活物品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城南么,生活的都是些穷苦人,吃糠喝稀每天都得计算着来,就算对大仙庙这座供奉妖物的庙宇十分畏惧,在金钱的攻势下想来庙里打杂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另外,为了让这些人更「安心一点」,在事前他还特意让这些人在土地爷神像前上了柱香,并且劝说道:「我知道大家对这些大仙很抵触,毕竟都是妖物喜怒无常,所以本庙祝就是府衙派来解决这件事的。
这本庙祝不辞辛苦从泰山请来的福德正神,保平安,镇邪祟样样都行!
大家来拜一拜,上柱香,保证这五个铜板你们拿的轻轻松松!」
众人有点狐疑,他们之中可能绝大部分人都不识字,但不代表这些人能被轻易糊弄,只是不照做吧,担心荀良吉事后会克扣工钱,而且既然能有官府跟寺庙的证明,总不至于比这些大仙还邪门吧?….
踌躇了一会儿后,总算有人上前燃香祭拜。
而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去上了几炷香,说了几句保平安的话语。
原本大家只是走个形式,结果没想到燃烧的袅袅青烟逐渐缠绕向那有些粗狂的石制神像,紧接着一圈朦胧的土色光芒从神像中释放出来。
在周围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
没等众人惊讶,下一瞬这座死寂的寺庙突然变热闹了起来,神殿的各个角落,院落里外动静不断——各种花花绿绿的蛇虫鼠蚁,像疯了一般从角落里钻出来,向庙外逃窜。
而随着蛇虫鼠蚁们一起想要逃离的还有些比小孩还高的黄鼠狼,大耗子从其他偏殿里窜了出来,但还没等它们跑到门外,院子里的地下突然窜出一条条锁链,套在它们的四肢跟脑袋上。
强硬的拖着它们消失在众人眼中...
荀良吉站在神像下方,看着这群人脸上的色彩来回变换,他的脸上也带着无声的微笑。
这下都不需要他去拉人头,去投入金银请人捧场,这些人回去之后就会自发的把老爷的名号传扬出去。
刚开始肯定赔钱,
毕竟这城南都是些穷苦人,但一座城里什么人最多,
难道不还是这些穷人?
有他们口口相传,荀良吉相信自家老爷灵验的名声很快就会在府城传扬开来,到时候富贵人家的香火钱滚滚而来——香火老爷自取,金银他暂替保管。
绝对没有中饱私囊,顶多有一点点的损耗...
......
......
荀良吉很高兴,张珂的心情也同样不错。
随着几十柱香火的扎堆出现,张珂的意识也第一次走出了太行山脉,来到了人声鼎沸的府城...
没看几眼张珂就被一个个光洁的大脑门给刺到了眼。
收回目光,在庙里逛了一圈,最后来到了暂时还没人打扫的后院。
看到张珂的到来。
几个被地气绑缚成粽子的黄鼠狼不甘的扭动着,尖声道:「哪儿来的乡下毛神,现在放开你爷爷我,还能给你个门下走狗的机会,等咱家太爷知道了,非得吃了你!」
张珂:「所以你太爷现在还不知道咯?」
黄鼠狼:「......」
这...确实是一个新奇的角度。
虽说它们族群一向小心眼,有仇必报。
可前提是其他族人得知道这边的情况才行。
现在对方一没有杀了它,二自己好像又没办法回去报信...草率了!
看着叫了一声就哑巴下来,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黄鼠狼张珂嗤笑一声,他可没时间跟这些小喽啰费劲儿,有的是人手帮他拷打它们。
而在这之前。
嘴臭的家伙应该回家里好好再教育一下。
张珂随手用地气将这几只妖物吊起来,挂在了后院的土厕里,让它们接收熏陶。
而与此同时,两个顶着牛马脑袋的魁梧身影出现在大仙庙的大门之外,礼貌的叩门,说明来意邀请张珂附言——想了想,张珂的神念凝实成形,跟着他们一起前往了城隍庙。….
这边的锚点还不太稳定,张珂本体想钻过来还得一段时间,所以拖时间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想象中的刀斧手,
更加没有鸿门宴,整个城隍庙里张珂能见到的冥神除了刚才的牛头马面,就只有一位判官。
而且这判官看起来问题也很大。
挺着个肚子,跟身怀六甲一样。
关键是张珂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祂的肚子确实会自己动弹,感觉里面真好像有东西一样。
而注意到张珂的目光,判官无奈的笑了笑,一边邀请张珂坐下,一边给他讲解原有由。
直白来说,
现在的府城隍庙里正神也就只剩下祂们三个了。
幽冥崩塌,影响最大的还是他们这样的幽冥神,下面阴间的众神早随着阴间一起消散天地间,维持阴阳平衡的压力全压在各府各县的城隍神身上,没多长时间城隍就发生了诡谲的变化,祂好像成了一个机器,神体上不断的孕育出一个个魔胎。
魔胎会自己汲取天地间的污秽成长,生出来就是一个个魔物...
刚开始不管是清廷也好,佛道也罢,甚至祂们城隍庙里剩下的阴神们都在清缴,虽然损失惨重,但总是有成效的,能看到各地的城隍日益枯瘦...
可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魔胎能藏到神像中代替装脏,这样虽然会让魔胎寄生在阴神身上,但却能大幅度的延缓它们的生长时间。
等到阴神死了破开神像杀死魔胎,再翻翻县志拉几个壮丁上来担任阴神,即可完成一轮循环!
然后不出意外的清廷倒戈,紧接着佛道也默不作声。
别的地方不知道
,但府城这边记载的人物大多都被献祭了,而判官跟牛马三位也是硕果仅存的阴神。
挺着肚子,判官直勾勾的盯着张珂:「我倒看了你那神像,规格明明是村中土地,但亲眼见面之后你的位格却不输于我,而且身上也不光是土地,还有山神的权柄,篡夺权柄?
胆子很大,但不得不说你挑的机会很好。
你来这府城是单纯的扩张香火,还是看上了别的神位?」
「都感兴趣。」张珂平静的点点头。
这情况也不值得高兴,虽然不需要直面城隍跟他的一堆下属,但要抢地盘的话张珂得先解决了那个母巢一样的城隍才行。
判官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还有那些装在神像里的魔物,虽然在阴神被吸干之前祂们不会苏醒,但如果你真要跟对付城隍它们,包括我们三个也都有随时加入的可能。
如果你想省事些,那等天亮之后,可以刨开神像毁掉魔胎,好处是到时候你只对付一个城隍,坏处自然是魔胎跟神像破碎后,权柄都会倒流去城隍那边...」
判官将选择的权利交还给了张珂,并且还给他指明了见城隍的方式。
直接找是找不到的,城隍平时都在地下深处躲着孕育魔胎,想见到祂打碎城隍庙里的所有神像,没了那些魔胎祂自己会忍不住钻出来的。
「我倒也不问你的来历了,反正这天地没一个真有能耐的来纠正迟早要完,现在只希望你能早些动手,杀了我们跟这些魔胎,也省的死都死了,还要被人拉出来受这种苦痛折磨!」.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七章 恶客登门
怀孕本就很辛苦。
但怀着魔胎就不是一句辛苦能简单概括的了,首先「母亲」不死魔胎不会出生,它会一直寄生在体内汲取母体的一切养分。
而这个过程就像钝刀割肉一样,
其次,寄宿在他体内的魔胎不止一个,累加的痛苦能让神疯狂!
也因此即便感觉张珂有异,判官非但不刨根问底,还贴心的用一整夜的时间帮张珂了解了一下这乌烟瘴气的世界,最后才求着张珂快杀祂。
他的手抓住张珂的手臂,
看着那皮下如水一般流动的,纯黑色的垢。
张珂汗毛直竖。
生怕这判官一激动,扯破了自己的外壳把这恶毒的玩意倒在自己的身上。
而且判官这个样子,
那城隍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装满了垢跟魔物的垃圾桶,摆在那里还好,可一旦倾倒出来里面的「垃圾」第一时间淹没的就是张珂。
可如果不拿到城隍权柄,张珂吞并的权柄越多,他所肩负的职责就越重,到后来天地倒过来逼迫,他仍改不了被垢浸染的结局。
怎么看张珂都必须得当这个垃圾分类员。
这就算了,
他更关心的是,即便自己拿到了城隍的权柄,当了这个垃圾分类员,但垃圾站(幽冥)破了,不再接受存储垢,阴气跟魔物,光凭借城隍权柄自带的一小片空间能有多大的用处。
感觉这个世界好像真没救了。
但张珂没法子。
想结束这个副本,他得在所谓的「骚乱」中存活下来,还得获取一尊【六品】的神位,前者没线索,后者算上他手中的山神土地权柄,综合起来也才堪堪踩在【七品】的门槛上。
头痛,不想了。
既然怎么想都绕不过去,那干脆试试就知道了,大不了死了重来。
等到了天亮,
张珂的本体终于通过那点香火的联系爬过来之后,他趁着庙门还没开直接杀上城隍庙。
「哎,哎你谁啊,现在庙里不接待香客,出去,你先出去,等会儿再来!」
正在打扫大殿的庙祝看到突然闯入的张珂赶忙上前来阻拦,但手还没碰触到张珂的身体就被一股无形之力弹飞了出去,按在了墙上。
他努力挣扎着,但却没有一点成效。
刚张开嘴想要呼救,一股冷风顺着嘴巴灌进去。
不光堵住了他的话。
也帮他填饱了肚子。
这个时候庙祝感觉到事情不对了,这人虽然有人的体型,但脸庞却是模糊的。
邪祟?
还是说...
庙祝在努力思考,但张珂的手中却一刻不停。
苍玉再次变换成偃月刀的模样,风灵凝聚成刀刃,瞬息斩下。
在这连山神都能一劈两半的刀光下,泥胎神像也不例外,从头顶到底座被一分为二,而暴露在外的神像内部,原本应该是装满了宝石跟经书的空间,此时被一枚枚脑袋大小的黑色肉球填满。….
神像倒塌,肉球也顺着从供桌上滚落,洒落了一地。
落在地上,看似软弹的肉球直接碎裂开来,一个个皮包骨,全身青紫的婴儿从中爬了出来,刚落地便头也不回的往外窜去。
想要逃跑。
但还有比它更快的!
一股狂风从大殿外倒卷进来,直接将这些婴儿吹了回来,随后地气化作一道道锁链将它们的四肢捆绑,另一端吊在房顶上。
几十个青面獠牙,双眼猩红的魔物,
挂在眼前,
随风摇摆
,碰的叮当作响。
而直到此时张珂才有功夫仔细打量这些从魔胎里钻出来的魔物,在它们的身上能察觉到垢,阴煞之气,怨念等等。
甚至是神像的香火也被它们吞下了肚,变成了养分。
当然,吸引张珂的还是他们体内的骨头。
那一根根,全都是神像代表的神明权柄所化。
这些魔胎就像是一个大杂烩一样,荤素不忌,但凡能接触到的,它都把它们吃下去,这还是被张珂提前剖腹产的早产儿,如真让它们足月出生最终能孕育出什么东西,张珂想象不到。
但只是停留在想象都挺让人毛骨悚然的。
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那些权柄已经被垢浸染,以他自己的能力没办法提取出来后,张珂直接一刀一个斩断了它们的头颅。
分成两段的尸体,逐渐风化成渣。
落在地面上化作一撮黑色的灰土,而其中的权柄,包括凝实的垢,在落地之后就潜入地下消失不见面。
吃了上次的亏,张珂也不敢出手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离去。
然后再刨开神像,
继续重复之前的流程,这一个殿内的神像都被劈开,张珂就转头去旁边的神殿。
而此时,被挂在墙上的庙祝才缓缓的滑了下来,坐倒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碎成一地的神像。
「神像...」
「邪祟...」
一想到自己每天供奉的神像里面全都是这样面容狰狞可怖的小怪物,他心里就一片冰冷。
这是今天神像被人刨开,宰杀了这些邪祟。
可如果一直没人发现,那哪天最先遭殃的不是他就是香客。
尤其是那一嘴的尖牙利齿,
在哀嚎中被啃食成尸骨,甚至是尸骨无存。
画面只是停留在想象阶段就让他浑身汗毛直竖。
而且城隍庙里的神像都是统一定做的,老旧破损之后也有专人来处理。
既然城隍庙里都是这幅鬼祟模样,那其他寺庙更好不到哪儿去。
甚至城外的乡野之间情况更加严重...庙祝的眼中有挣扎,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原本他是不愿意的,
但败坏到这种程度,总不能装作看不到吧?
他也有妻儿子孙,万一哪天其他寺庙里的神像出事了,邪祟满城乱窜,伤到他的家里人怎么办?
所以,瘫在地上犹豫了一会儿。….
他就爬起来准备出门了,不过在这之前他硬着头皮走到另一侧的大殿,向内偷偷张望了一眼,再加深了下印象,随后走小门跑出了城隍庙。
拐过了数条巷子,最终停在一处泥水淤积的院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随着敲门的声响,院子里原本的窃窃私语猛然消失,间隔片刻之后,一道脚步声逐渐接近,门内传来一声粗款的男声:
「谁啊?」
「城隍庙里的糟老头。」
听着门后舒张的气息,接着紧闭的大门打开一条刚好容纳一人的缝隙,庙祝想也没想侧着身子就钻了进去。
进门之后他也不左右张望,而是低着脑袋把自己刚才见到的详细解说了一遍,最后才开口道:
「我想了一路,那尊闯进来的应该是一尊神,也不知道是这附近哪座庙里供奉的神像,但好歹老头我记下了那股感觉,恰好你们消息灵通。
所以,我想请你们带我去城里的大小寺庙转一圈。
而且,一尊能灵验的神像总比那些泥胎雕塑强吧?」
「我早跟你提过,从来没听过神像要统一
定做的,里面肯定有问题。」
等待了良久,之前那粗狂的声音才在他前面响起:「这件事情太大了,你空口无凭就要我们帮忙,没这个道理,不如今天先去庙里看看,能见到那位神人最好,见不到也能确定你说的是事实,不是吗?」
庙祝咬着牙,点点头。
随后院门打开,几个长相普通的男女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
而等再回到城隍庙里时,他们心心念念的神人早就走了,只剩下满地残破的神像,以及庙里那一股正缓缓扩散的祥和气息。
察觉到这点,
几人对视着点点头,随后对待庙祝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
气氛变得融洽了不少。
没办法。
他们这这些人本来就只凭借一些简单的术法帮着街坊邻里解决一些小事,混口饭吃,有点本事的还能从官府手里讨点活干。
可随着天地变换,之前家传的术法原本的效果逐渐失灵,反倒开始对邪祟,妖物产生了吸引力。
一开始,有不少不信邪的,不断的钻研,尝试结果被术法反噬,只死自己一家人倒是省事了,怕就怕不知道招来了什么东西,连累到周围的邻居,甚至一整个村子。
于是,原本就被正法排斥的他们,开始被周围的乡亲街坊排挤,彻底变成了阴沟里的老鼠。
又没有特殊的手艺,生活逐渐变的困苦难熬。
现在知道这些正经的寺庙也开始变得不对劲,他们除了惶恐,心中难免也有些幸灾乐祸。
以后大哥不笑二哥。
但紧接着联想到庙祝的话。
他们心里也有些着急,如果那些寺庙里的神像都变成藏匿邪祟的泥胎,那不光意味着所有有关神灵的术法全部失灵,甚至于城镇也会变得跟野外一样。….
邪祟渐生。
如果未来变成这样子,那这位仅存的正神未来一定很抢手。
至于山神,河神被他们下意识的摒在脑后。
没出事儿之前,深山老林中邪祟并不少见,那会山神都不顶用,现在也仍旧靠不上。
看着就地攀谈起来的家传法师们,庙祝摇了摇头。
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的那点破法术,格局太小了。
胆子大一点,如果神像请来真的能有用的话,直接带着神像去天南地北,各个城镇里面。
等个三五年,最少也能筹备起一座庙来,甚至倒过来让那些和尚道士来庙里挂单也未必不可能,到时候大家再论谁才是歪门邪道。
他们这些人在讨论,
而庙祝则趁着写了一张告示,贴到了门外,通告香客今日城隍庙闭门一天。
......
在这些家传法师,彻夜难眠的讨论着光明未来的时候。
随着夜幕降临,张珂也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感觉,在心头久久不散。
他在府城的新家——大仙庙,
庙宇周围的环境逐渐变的昏暗,四周的房屋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黑雾蒙蒙的空间。
渐渐的庙门外生出一条宽阔的石板路,
从张珂所在的大仙庙一直往前铺,几十米开外另一座庙宇逐渐从黑暗中显现。
门匾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城隍庙三个大字。
这里跟张珂白天去的城隍庙外形上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数遍整座庙也只能看到正殿里一尊城隍神像,其他的神殿里却空无一物。
而那端坐在供桌上的城隍,双目通红,口鼻间有滚滚黑气喷涌出来,那些浓郁的黑气从正殿屋门喷涌而出,升空而起,将本就昏暗的天色染的
更黑。
同时,四周的黑雾一刻不停的朝着大仙庙倾轧过来。
雾中,一个个狰狞可怖的身影若隐若现。
换做普通人这么隆重的阵仗,早晕过去了,就算心智坚定一些的也是转头就跑。
可不论是晕,还是跑都拖不到天亮,更无法逃走。
因为这里已经不是人间了,
但凡地祇都能在自己的权柄所在开辟一片空间,无论是山水神灵,还是土地城隍,无非是名字不同,内部的环境也不大一样。
而现在,张珂就是在城隍的小地府内。
只是城隍已经被垢侵染,这原本应该跟乞丐版阴间相差无几的小地府,也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幅鬼样子。
本来听判官的话,张珂还以为这城隍会潜伏在地下,直接突袭自己。
但如今被拉到这片魔改的小地府之后,张珂有了更多的想法。
在外面多少还要顾忌一下,自己那些香火根源,别被波及到全打死了,让自己失去了府城这边的锚点。
可如果是去别人家里作客,那张珂可就没那么讲究了。
恶客登门,踹门拆屋不是理所应当?
「轰!」
大地发生了猛烈的震荡!
踏足于高空之中的张珂,直接解放了山神印,让它变成一座山峰从空中坠落,即便山底离地的高度还不到百米。
自由落下也差点把场地掀了,黑雾深处的空间震荡不休,裂痕密布。
而原本诡异的城隍庙更是早在山体落下之前就主动崩塌成一片废墟,大地开裂,一座如同血肉之山的庞然大物,从裂隙下探出脑袋,将双臂举过头顶,硬抗下了这计群山压顶。
双臂炸裂,大块大块的血肉坠落。
这些血肉落在地上,便化作一个个鲜活的邪祟,转头钻进了山体之中。.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八章 融合权柄——太行地神(求订阅)
从判官那儿知道了城隍的状态,张珂也曾经设想过祂的模样。
作为同样孕育的母巢,曾经的肥鲶鱼或许跟祂能有共同话题。
但比起那条全身都被寄生了的鲶鱼,散发的由内而外的恶心,城隍是另一种恐怖,看似庞大的身躯上,其实本体却骨瘦如柴,所谓的庞大全都是那些附着在祂身上的邪祟跟魔物撑起来的。
它们组成了城隍的血肉跟肌肤,缕缕黑雾在它们之间穿梭,将这些不太安分的家伙们穿起来,缝在城隍身上。
然而即便这样它们也仍不安分,
在自己的位置上扭来扭去不说,还一直盯着天上的张珂,或哭,或笑。
随着它们的动静,张珂听到耳边有一阵声响,
起初是窃窃私语,随着时间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像有数万人在他耳边嘶吼,对他大声诅咒,谩骂。
种种恶毒的韵味向张珂包裹而来。
腐蚀他的肌理,沁润他的骨肉,尝试着让他体会凡人的生老病死。
见状手下变换成山的山神印又沉了沉。
「吼!」
被压在身下的城隍双臂曲折,山底贴近了他的脑袋,祂愤怒的发出咆哮,然而非但没能挺直腰杆,反倒是等来了从山上奔涌而下的洪水。
波涛汹涌,
水脉显化的河水随着张珂的心情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一把把冰刃,洒落在城隍身上,剔骨的疼痛引的祂身上的邪祟们忍不住发出痛嚎。
然而没一点用,城隍被镇在山下自顾不暇,又哪里有时间看顾它们。
一个个邪祟被切的支离破碎,
城隍身上数以千计的邪祟跟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落下。
散落在地面后浸泡在河水中,被化作一个个冰块被冻结在水底。
随着邪祟的减少,城隍也渐渐虚弱下来,祂的力气逐渐顶不住头顶的重压,痛苦的颤抖着,身形逐渐佝偻下去。
即便祂操纵这片小地府内弥漫的黑雾去缠绕,侵蚀张珂,但两者之间承受的苦痛也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没过多久,随着身上的邪祟全被剔除冰冻,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城隍再也支撑不住匍匐在水中,身上压着一座虚幻的山峰。
然而张珂却并未停手,带着锋锐意味的水脉仍源源不断的分切着祂的身躯。
「我...不服!」
没了众多邪祟的攀附,仅剩下骷髅的城隍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艰难的发声。
但相比起判官,祂被侵染的太深了。
即便恢复了一些神志,脑子里想的也是怎么搞死张珂,而并非其它。
就算到了这种境地,它也并非没有反抗之力,只要破碎了身下这片土地,让垢流淌出来——即便祂死了,对方也得堕落,变成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
屠龙者,终成恶龙!
然而脚下的地面却比钢铁还要坚硬,祂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戳破。
反倒是自己变的愈发虚弱,….
身体被一点点拆分,一直隐藏起来的权柄也逐渐暴露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珂召回在空间中奔涌不停的水脉。
顿时流水倒转,习惯了自上而下的痛苦,突然转变了方向,让本来弥留之际的城隍差点回光返照,突兀的巨力差点没掀翻山神,祂身下坚固的地面也如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遍布裂痕。
好在一切来得快,去的也快。
神印重新安稳下来,镇压着城隍的残尸,而在张珂张开的双手中,分别有一黑一青两方玉印正在迅速凝聚。
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
张珂左手的黑色玉印彻底凝实,他眉头微蹙。
新到手的城隍神印并不如其他神印那样纯粹,权柄跟垢交织融为一体,像一颗夹心巧克力。
张珂深色淡然的将神印放入身体,用香火包裹缓缓炼化。
而随着他对城隍权柄的侵蚀,那些原本被冰封仿佛死了的邪祟,渐渐的又仿佛活了过来,在冰中挣扎着。
一道道声音,
如雏鸟哀鸣一般,可怜又无助。
但是,张珂始终不为所动,甚至挪动山神印碾了碾,让它们的声音听起来变的纯粹一些。
随着身上的香火尽数填充到城隍神印当中去,原本属于前任的神印正在被打上张珂的印记。
而他的耳边也响起了游戏的声音:
【检测到获取府城隍神印【七品(污)】,正在继承神位...】
【检测到玩家已获取城隍,山神,土地,水神权柄,正在融合..重新规划....】
【恭喜你获取新的神位——太行地神【七品(从六品)】】
【你已经凑齐了地祇的全部要素,你已经触发任务毁灭还是新生】
毁灭:选择该支线在此副本垢将不会侵蚀玩家的意志,加快世界的崩灭...注:选择此任务,玩家身上的太行山神印记有概率发生异变。
新生:选择该支线此副本将会暂时封闭,隔绝外部因素,但你将会同时获得藏域魔女与血—尸的敌视。
【自动保存存档】
张珂:?
没想到自己搞掉城隍之后,居然连带副本都发生了变化。
张珂大概总结了一下,这一连串的意思大致是:
本来都已经准备摆烂等死了,结果张珂硬是头铁的凑齐了地神权柄。
现在这副本里比他品级高的不知道还有没有,但绝对没神比他权柄全,结果也就导致了张珂成了那个撑着天的高个子。
现在选择的权利落到了他的手中。
张珂要是想摆烂,也行,继续延续上次当垢的走狗就是了,早死早超生。
如果他觉得还能救一救,那就试一试,但对外的大门会关上,演变成内部的大乱斗,而张珂的对手自然就是那所谓的藏域魔女跟不明身份的尸。
这不是只有一个选项么...
张珂来回翻看了几遍,视线在太行山神·印记几个字眼上打量。….
上次被一拳打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回去之后,查找过资料张珂大概能确定那家伙就是山海经上的太行山神,真武这种天庭背景张珂都据而远之,更别说这种连个食用功效都没标注的。
惹不起,
相比较之下还是另两个好欺负点。
随着张珂的抉择眼前的字符化作烟云缓慢消散,小地府那阴森的模样再次回到眼前,而邪祟们蛊惑人心的嘶吼也在耳边不断回响。
张珂眉头微蹙。
杀肯定是能杀死的,一群喽啰。
只是它们死后分解出来的垢对张珂而言比较麻烦,而且它们活着的时候还以垢为食。
这样也能缓慢的净化这片小地府的环境。
甚至于张珂也能借它们一用,来履行下作为当地神的责任,当然这样其实无异于养虎为患,等到邪祟强大时第一个被反噬的就是他。
或许当时城隍也是这么做的,
但后来没抗住,反倒是成了邪祟滋生的温床。
他比城隍唯一的好处也就是能回档,可以在死亡线上反复横跳...
张珂心中不断思量着。
而随着城隍的死亡,
被困在小地府中的大仙庙也逐渐的被排斥出这片空间,回到原来的位置。
而看着久违的月亮,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楼阁,佛塔,藏身在大仙庙后院中的荀良吉才颤颤巍巍的松开了手,瘫软的坐在椅子上。
或许当初把老爷请回来时,欠缺考虑。
太过于灵验也不是件好事,就好像这次那阴森恐怖的城隍庙找上门来,这位也二话不说直接杠上了,那场面看的他心惊胆颤,好悬是最后赢了,万一没打过陷进去还不如不来回折腾。
张珂倒是注意到了荀良吉,也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思,不过做事么有舍就有得,拿了他的香火钱就得当好这个工具人,退缩...
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当然时至今日,荀良吉的价值也不没有过去那么重要了,张珂虽然不至于将他一脚踹开,但他确实没那么重要了,将大仙庙交给了混进府城里的老狐狸一家。
张珂转身去了城隍庙。
走进庙里,他感觉到不远处的后院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陌生人,聚集在一燃灯烛彻夜长谈。
侧耳倾听,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
接着庙前的土地翻涌起来,形成一个旋涡,大量的泥土在其中搅动着,隔着上百米将后院的井水抓过来跟泥土混合在一起,随后一座座湿润的泥胎拔地而起,而张珂的身上也适时飘出了一缕缕香火跟神念——
「轰!」
深夜中,熊熊烈火直冲天际。
灼热的气息,以及耀眼的光芒瞬间唤醒了那些还在睡梦中的人们。
但反应更快的还是庙祝,跟后院里的那些家传法师。
可等到他们匆匆赶到前院时,预想中烈焰焚毁城隍庙的场景没看到,反而在正中央的一块泥地里火焰熊熊,而透过明亮的火光隐约可以看见其中被炙烤的神像。….
法师:「这,这是什么情况?」
庙祝:「别说这你看不懂,这是神灵显灵了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家传法师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浓重的鼻音,就差掉眼泪了。
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翻身的机会,结果这当天晚上就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的美梦还怎么实现。
庙祝也没有办法,
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而且这显灵的事情是出现在城隍庙中,不管结果如何对他而言总是件好事。所以现在他说什么都不太好,不如闭嘴不言。
而后没等多久提着大小水桶的人群赶到了,撞开大门后看着眼前的场景一个个眼神都有些发直。
后续官府,和尚跟倒是赶来情况也大差不差。
而且跟那些普通人不同,他们对隐秘都了解不少,甚至其中很多人都参与到了神像定制的事情当中去,见煅烧神像的火焰不像是暂时能停下来的样子,府尹眼神示意,让师爷帮着把和尚跟道士们请到了附近的客栈。
包房之中,府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郑重其事的道:「今夜此事是真是假?该怎么处理,又该怎么说?
别这么看,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老爷如果不是为了财何必像一条...这几年朝廷敛财,搜刮的态势愈发严,反倒是其他方面用敷衍都算恭维他们的,要不是我们这些人维持着,大清早乱了。
效忠?呵,老爷我倒是想撂挑子,但这一府之地的百姓该怎么办,没了官府维持,没几天这些人要么被欺压的更惨,要么被夺了家产去当流民...跟你们说这么多干嘛,别废话,能不能给个主意?
再摆这幅臭脸,老爷不介意再当回忠犬,把消息传出去...
不错,不错,倒确实可以把这份麻烦推脱到白莲余孽的
身上,那就各位高功大师们再受受累,帮着演一演。
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诸位了,我得赶紧回去写公文。」
肥头大耳的府尹,带着舒畅的心情离开,而包房中的道士跟和尚却一直等到了天亮。
烈焰缓缓熄灭。
一连五个,一模一样的城隍神像出现在原地。
和尚跟道士各自抬走了两座神像,只给城隍庙剩下一个,就这一个也是因为外面群情激奋,百姓实在是安抚不了,没办法才留在了城隍庙里,不然按他们的想法那肯定得先请回宗坛勘验了真假再做决定。
恶神肯定就地捣毁。
正神么...反正都是香火供奉,用哪里的香火不都一样吗?
带着新鲜出炉的神像,和尚跟道士们离开府城后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往宗坛,为的就是能抢先一步把这城隍像背后的神编入自家体系当中去。
......
和尚道士们高兴,
目睹了这一切的张珂比他们更高兴。
之所以闹这么大动静,不就是为了他们。
不光是能白拿更多的香火,而且相比于百姓自来水那缓慢的传播速度,能进两家的体系中,也就意味着他的神像会更快在天南海北的寺庙里落成。
到时候大好河山随他取用,升级的速度肯定不是现在能相提并论的。
而且有游戏在张珂也放心。
他们编撰的神位到最后也会跟香火一样,在副本中被张珂随意取用,离开了这个副本就跟他再无牵扯。
这就是白票的快乐啊!.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九章 求求你,慢点吧,害怕(求月票)
和尚跟道士的速度并不慢。
仅仅不到半个月的光景,张珂就能感觉到在这片黄土地上,有自己的一座座神像矗立在庙宇中。
袅袅香火通过神像被他收入囊中,
然后转嫁到城隍的小地府内,化作一座香火高山来代替山神印,镇压其中的邪祟。
随着山神印的回归,
张珂体内的权柄也重归完整。
随后他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越来越多的香火形成的锚点让他的存在愈发的稳固起来,更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步步维艰,还要靠口口相传这种古老落后的方法。
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搜集山脉,地脉权柄,结果刨除掉自身携带的水神权柄之外,只有【八品】。
现在,
他不光可以踏足整片黄土高原的任何一个地点,甚至张珂愿意的话还能越过太行山脉去看看。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
权柄没有扩张到的地方,对张珂的实力有一定的削弱。
而且视野变得更开阔之后,
张珂才发现,外面的环境有多恶劣。
在常人难以触及的视角下,远方的天地都被一层浓重的黑雾所笼罩,太阳散发的光芒落到云层就被阻隔,双方爆发激烈的厮杀。
灼热的阳光将一片片的黑雾烧灼穿透,分解成水汽汇聚到云层之中,而黑雾则被动抵抗着,消化着阳光的爆裂。
早晨开始,中午巅峰,再到日落黄昏时太阳落山,其中一方被迫退场。
从而从开始到结束,被灼烧到的始终只有云海上层的黑雾,到达云层以下时,那股灼热净化的意味便消散了十之八九,仅存在的一分落在地上照顾着万物生长。
而等到太阳落山,野外山林,人类城镇中丝丝缕缕的黑雾升上天空,交织汇聚在一起将云层再度笼罩。
如此日复一日,
能清洗到的永远是云层之上的那一片,而云下的黑雾越积越重,直到邪祟们敢在白天呼啸山林,甚至出现在乡野之间。
像太行群山,隔三五天还总会吸取一部分黑雾镇压。
而在其他地方,张珂却没有见到类似的情景,只有源源不断的黑雾诞生,充斥天地。
见状张珂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说。
只是默默的将原本的目光从太行群山转移到各府县城隍的身上来,凭借着小地府的便利,张珂每次出手几乎都无往而不利。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他都能准确的定位到城隍的所在,然后把自己的小地府跟对方的强行拼凑在一起。
就像是海战最原始的接舷战一样,
面对面,踹开大门,直接开打!
「轰!」
承载了数十座山体的山神印,化成一座千米高峰,在空中划过一道暴力的弧线之后,迎面砸在城隍的头顶。
沛然之力直接将刚爬出来的城隍砸回地下。
这沉重的一击,对如今这些化作母巢的城隍们而言并不算什么,顶多就是震落了一些身上寄生的邪祟,但只要不是直接死,邪祟落地很快都能再爬回去。….
连擦破皮都算不上,更别想让祂们伤筋动骨。
回过神来,这些家伙往往都会操纵着小地府中弥漫的黑雾跟阴煞之气凝聚成成千上万的阴兵,
而后这些阴兵在城隍属神的带领下,朝着化作高山的山神印冲来,想要捉拿张珂这个入侵者,同时也在山体上刀砍斧劈,尝试着开山裂石。
然而下一瞬,有大河涛涛,从天而落:
「轰隆,轰隆!」
狂风恶浪冲刷而下,将这
些阴兵卷入其中压在水底,每秒数万吨的水流冲刷而过,直接碾爆了这些阴兵的身躯,将它们分解,后又滚滚而下。
冲着被山神印镇压的城隍席卷而去。
汹涌的河水如同一把把冰刃,将城隍肢解之后转而穿梭体内将权柄提取出来,送回到张珂的手边,而至于那些邪祟则被香火镇压了下去。
香火作为愿景凝聚之物,在镇压邪祟上,不光能发挥跟山神印同样效果,而且还能阻隔邪祟们一刻不停的碎碎念。
虽然不能分解它们,但至少能让张珂的耳朵清净一些。
而后随着一枚崭新的城隍权柄凝聚成功,张珂体内的众多权柄也齐齐震动,渴望的意思不断向他传达。
拿在面前端详了一会儿,
张珂抬手将印吞入腹中,将这新来的权柄,放到自己已经晋升到【六品】众多神印面前——在一番正义的围殴下,城隍权柄妥协的速度比张珂用香火炼化还要更快。
见状张珂嗤笑一声,迈步向着临近的下一作府城走去。
在那里还有新的城隍跟他们的属神,包括土地跟原本就流经这里的河流...
既然都解开了压在头顶的束缚,那张珂这次就要吃个够——无主的,堕落的,他全都要!
而在他走后城隍庙里各个神殿内的神像全部溃散,原本藏在腹腔内的魔胎也被一道凭空出现的火苗点燃,化作了一缕青烟。
庙前的动静,惊醒了后院的庙祝。
时过不久,临近道观里的道士跟和尚都纷纷赶到了城隍庙,见状倒吸一口凉气:「阿弥陀佛,如此恶世,合该一把嗔怒火将其尽焚烧,不愧是我佛门明王!」
闻言一旁的道士翻了个白眼,语气不阴不阳的道:
「啊对对对,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新鲜东西是跟你佛没缘的...」
被嘲讽,大和尚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若是众位可以将道观里,扭曲明王的神像改正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秃驴,你别太过分嗷!」
......
「又攻破一府?」
隔天,宗坛内的道门高功们听着法术传来的消息面面相觑。
第六十代天师看着下方众多目瞪口呆的弟子,摇了摇头,凡成大事者,不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至少也得做到宠辱不惊,这些小家伙儿还差得远。
「太快了!」….
天师轻叹一声。
是的,太快了,从他们把这位地祇的神像请回来,由数个道派焚香上表冠以正神名号,并迅速锻造神像送去各个道观供奉开始后,那位的动作就一刻没过。
从太行山临近的城池开始。
今日破一府,明日划一河。
随着那些神像的崩溃,潜藏在暗中的邪祟也被清缴一空,虽然弥散在天地间的垢减缓的速度还比不上增加的速度,但它至少动起来了不是吗?
更何况垢的问题它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如果不填补了高原那边的漏洞,就算把天地间的垢全部清空又怎样?
等十年八年,还不是会变成当下的样子。
当下影响更大的反倒是那些邪祟,以及魔胎暗藏的神像,它们一旦积攒到一个极限,爆发出来就是一场血光之灾,无数百姓将因此丧命。
而他们请这尊神的目的也在于此。
缝天补地他们不敢奢望,但只要能拖延时间,兴许就能找到应对的办法?
可...
这位的动作太快了啊!
他们原本想的是用一两年丰盛一下对方的香火,增强
祂的实力,这样也好在之后新一轮的伐山破庙中压阵。
是的,原本他们跟佛门商议的结果是他们冲在前,镇压一地之后那些邪祟统一交给对方处理。
花几年时间先造就一块纯净之地,再谈能。
可现在...
对方抛开他们,亲自下场,而且这夸张的攻陷速度,让他们心绪难宁。
生怕一个不小心对方陷在了哪个地方,又或者镇压的邪祟太多,香火神力不足以支撑,
「砰!」
炸了放出这些邪祟是坏消息里的好结果,可如果对方也被邪祟跟垢侵染堕落,那他们可真是给自己造了个活祖宗。
这可真是,既怕不干,又怕乱干。
良久,天师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尽可能多的派遣弟子下山。
不奢求能帮多少忙,但至少关键时刻能拦一手,别真让祂撑不住炸了。
......
外人的担忧张珂体会不到,
他现在正沉浸在拓张权柄版图的愉快中不可自拔。
每次战斗结束,他都忍不住用神印具现一下自己地盘,然后看哪里不顺眼再去那边当一回「恶客」一番亲切的交流之后。
看了看新填补的地方,再抬头看了看更不美观的地盘,张珂眉头紧蹙...
一轮又一轮,当他将半个黄土高原,跟一小片戈壁吞下之后,原本的【六品】权柄逐渐化作【太行地神—从五品】,
而此时,张珂也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
供奉自己的香火有些跟不上他攻略的速度,再继续下去镇压小地府里的邪祟就需要从完整的地神权柄中分离出一些山体来,这对张珂而言是削弱。
甚至一旦陷入这个循环,随着邪祟的增加,以及时间的推移,邪祟们汲取垢成长,越往后他需要用来镇压的力道也就越强。….
到最后张珂的实力不进反退的时候,也就该读档重来了。
已经来到悬崖之前,张珂不介意等一下香火的积累。
而且随着张珂攻略的地盘一路向南,越是接近高原藏域他心中不详的预感就愈发的浓烈。
就好像在自己的前方,正有一个庞然大物在暗中注视着自己一样。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任务里提示的藏域魔女,但张珂也停下了脚步,更换了一个位置后,站在相对较高的地方抬头眺望,然后他便愣住了。
一片湛蓝的天空下,是绵延相连的群山。
常年覆雪的山顶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一种绚烂的白金之色。
一座座雄伟的寺庙,在绵延的群山上矗立,放牧的牧民,虔诚的僧人...怎么看都是一副山清水秀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传说中的幽冥崩塌之地。
反倒是张珂一路走过来的地方,更像是人间地狱。
可按道理不应该啊。
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可能有问题,但任务都点明了藏域魔女跟血尸,那这边就应该有问题存在才对,而且他确实在面前的这片地域感受到了一股让他不适的感觉。
直到现在还萦绕在心间,久久不散。
没发现可能是他观察的姿势不对。
张珂一连更换了几个地方,高原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风景秀丽的模样。
搞得他都有些怀疑自己了,甚至怀疑游戏上次跟太行山神拉扯把自己搞出了问题,直到日落西山,阳光逐渐黯淡下来之后。
张珂发现天上突兀的刮起了大风。
随着风起,弥散在空中恣意飘荡的黑雾仿佛找到了倾泻的地方,从四面八方而来,源源不断的
涌入高原,倾倒在一片湖泊之中。
最关键的是,这些黑雾在进入湖泊之后都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里面有一个无底洞一样。
而且,在张珂的目光被天空中的奇诡景象吸引的时候,白天那种隐约的不详感逐渐化作了现实,这一瞬间在他面前的这座高原仿佛从死物突然间就变得拥有了生命一般,正在跟他隔空对望。
尤其是,当张珂回过神来,再扫视的时候,
远方的黑暗中,突兀的出现两颗巨大的猩红眼球,眯眼再看,那双眼睛却又消失不见,应该在的地方只空留两座夜幕下的寺庙,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不对劲,这片高原问题很大。
张珂屏气凝神,神念攀上了周围的风,呼唤着天地间的风灵,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向着高原狂涌的黑雾停滞了一瞬,接着虽然仍按照原本的轨迹投入湖泊,但速度却慢了下来。
从狂风,到微风拂面。
而随着张珂动手干扰,面前的高原陡然静谧了一瞬,接着某种肃杀的氛围从头顶向他笼罩了下来。
接着群山摇晃,大地龟裂。
之前那平平无奇的寺庙仿佛又化作了两颗猩红的眼珠,满含恶意的盯着自己。
随着目光,天空中的黑雾突然凝聚成形,化作千万条丝带从天空中垂下,向着张珂捆绑而来。
「滚!」
小地府中的香火山峰突然空缺了一块。
苍玉变换的偃月刀自张珂的手中出现,随着他抬手上撩,一道璀璨的刀光逆势而上,一瞬间将飘带拦腰截断,再炸成无数细碎的光点,天空中的黑暗为之一清.......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章 高原,开抢(求订阅)
既然都动手了,那也就没什么废话的必要。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打赢了,面前的高原都收归到他的怀中,成为张珂地神权柄拼图的一份子,更别提探寻高原上的这点秘密。
输了...
输了也只是增长经验。
毕竟比起副本里这些活了漫长岁月的老东西而言,张珂唯一的优势就是能推到重来。
所以,即便是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他也敢撩拨虎须。
能一拳打死的肯定不多废话,
有希望打死的,也能读档重来...当然真碰上那些跟脚深厚,实力深不见底的大佬,凭借游戏他至少保证全身而退,然后在心中的小本子上记上一笔,顺便暗自喊一句:莫欺少年穷!
嗯,至少以张珂的年龄,暂时不用担心流落到莫欺中年穷的地步。
还是时间的缘故...
时间太短,虽然他的成长速度已经堪比飞跃了,但还是太过稚嫩,
而且众所周知,九州水深...
所以这也是张珂在吞并了半个黄土高原的地神权柄之后没有继续向正南大展拳脚,而是转头向西南侧的戈壁前进。
一来不管是任务提示中的敌人·魔女跟天柱崩塌都在藏域高原。
二来也避免这种无力的情况发生。
即便张珂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跟九州之间的联系会愈发密切,频繁,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毕竟他的根源跟血脉全都来源于此。
但至少在还是宝宝的时候,张珂不想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
身在幼儿园,就得瞄准那些「同龄」的对手...
体内的权柄感应到了张珂的暴躁,它们蠢蠢欲动。
脚下地动山摇,
头顶狂风呼啸,
在张珂的引导下,大地深处的地气,生机,都在朝着他这边汇聚,灌注到贴近高原的地块当中去。
于是这片土地上的两条小型山脉,一座峡谷,以及几十万亩土地,逐渐从荒芜变的灵动起来。
如果继续这样,不断的拆借的话,等过个几十上百年这片荒无人烟的戈壁滩,倒也能变成一片鸟语花香,碧水蓝天的宜居之地,但张珂志不在此。
地气跟生机的涌入,更改戈壁的荒芜环境,带来生机只是次要的。
在他的推动下,这片大地的灵性被唤醒,且来者不拒的吞吃着张珂送来的一切,自然他拥有了这片几十万亩土地的权柄。
而且,就像是一颗空荡荡的水杯,既然一直往里面灌水,哪儿有不满溢出来的道理。
吃饱了,吃撑了,
自然要向外扩张。
在张珂这位地神的推波助澜下,大地波澜四起,层层叠叠朝着高原涌去。
一下,又一下,
刺穿了高原凝实的冻土层,又朝着周围拥挤,地气生机便从此裂口疯狂的涌入。
蛮横的注入到大地深处,
跟那些原本存在的地气相互厮杀,融合,
而张珂的神念也借此机会,….
给一边提供支持,向另一边勾搭,引诱高原的土著们。
高原上,
自从漫天的丝带被斩断扯碎以后,整座高原就愈发不安分起来,群山颤动,大地撕裂,仿佛像有一个庞然大物要从下面爬出来一样。
但那些张珂白天看到的,原本矗立在各个山顶,低洼处寺庙,在此时却散发出迸发出一股璀璨的光芒,
与此同时密集的诵经声也随着夜色在高原上飘荡。
在漆黑的夜空中凝聚成一个个
蝌蚪一样的字符,金色的字符交织成线,铺在山林,地面之上,填补着地动产生的裂隙...
原本张珂都准备好了,一较高下,也正好看看这高原下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遍布高原上的十二座佛寺,
突然插足其中,
佛寺犹如一根根钉子一般将大地的框架勉强维持,而后佛经绘制的大网将崩裂的大地弥合。
把动静强行镇压了下去。
看到这十二座佛寺,再联想自己之前看到的犹如活物一般的高原,张珂突然联想到他之前吃了太行山神的亏,之后,在网上查找各地传说资料的时候。
看到过的一片文章。
里面就提到过,在整理文物时发现的一副《镇魔图》唐卡,其中绘制的正是一尊仰卧的魔女。
而且身上有山有水,脉络清晰,全身各处修建了许多大小寺庙,其中所说的镇肢、再镇肢等十二镇魔神庙。
这魔女的存在文章里面倒是没详细写过,只是说了这十二座神庙的故事能追溯到大唐时,文成公主进入高原之后推算出这边的地形犹如魔女仰卧,然后同为松赞干布妃子的尼纪赤尊命人从填平卧塘湖,供奉佛像开始,总共督建十二座佛寺,作为十二不移之钉镇压在魔女身上。
说的应该就是如今,这十二座诵经声不断的佛寺了。
但隔空相望,张珂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每过一分钟佛寺的光芒都会黯淡一些,而那诵经声也渐渐变的中气不足。
「拿命抗?啧——」
张珂摇摇头,作为地神他掌有部分幽冥权柄。
即便相隔千里,他都能清晰的看到生命的消逝,但在看到内部后,张珂抬起来的手重新放了下去。
那一座座,说是寺,不如说是魔窟。
每一个散发着浓重慈悲意味的法器上,张珂都能嗅到浓郁的血腥味,
皮做画,骨做锤...
仔细观摩还能看到一个个被困在法器中瘦弱的身影...
悲天悯人,念诵经文的上师,头顶却凝聚着鲜红的血云,香烛的光芒下身后的影子张牙舞爪形如恶鬼。
见状,
张珂体内的幽冥权柄跟被点着了尾巴一样,颤动个不停。
它急切的想要将那些魂魄跟上师抓取小地府,前者关押,后者审讯上刑...
甚至要不是张珂的压制,它早从地神印中分裂出去,化作万千阴兵去抓人了。….
再次压下权柄的躁动,张珂长长的舒了口气。
由于金钱鼠的损招把阴神们祸害的够呛,张珂一路走来除了堕落变成邪祟母巢的城隍之外,麾下所属的阴神就没有几个是没被魔胎寄生,完好无缺的。
也导致了现在他空有【从五品】的权柄,手底下的属神却只有百来个村土地。
这群小老头,帮他处理香火跟信徒就已经心疲力竭了,哪儿有功夫管别的事...所以,他的权柄一扩再扩,地神应该有的净化天地,吞吐灵机,梳理幽冥...
张珂一个没干,只处理些边边角角勉强吊着。
只拿好处不干活儿,现在可不是被催么。
但目前正是抢夺地盘的关键节点。
在正经开战之前,抢的地盘越多张珂越强,对方就越弱,至于这些让幽冥权柄蠢蠢欲动的佛寺,让他们跟高原下的存在狗咬狗就是了。
任凭催促不停,
张珂的内心始终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推动着地块撞击高原,
最前沿的位置,不论是土地,还是地气,乃至于生机全部都搅在一起。
而张珂的神念就穿行其中,推动双方融合。
同时,在他的地神神印上,山水地脉之气凝聚的虚影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在西南角的位置,云雾翻腾。
丝丝缕缕地气从四面八方汇聚其中,交织在一起,正欲勾勒出一方天地。
......
既然都是大地相撞了,怎么也不像是能偷偷行的样子。
事实上
高原,戈壁,甚至是九州之土跟雪山后那片更广阔的的天地,都能清晰的感知到这边的情况。
且越是临近的地方,地震越是恐怖。
山崩地裂,河水断流,生活在大地上的动物慌乱的四下奔逃,百姓更是一边祈求神佛保佑,一边往安全的地方逃离....
而真正影响最严重的还是高原。
十二座佛寺原本维持这艰难的拉锯战,里面的上师就已经要吐血了,结果外来的那位还火上浇油。
一边要维护着千百年来传承的佛寺。
一边还得拼了命的镇压魔女。
上师们眼睛都红了,
要不是当下脱不开身,他们真不介意把外面那家伙也一起拉进来,把祂跟魔女一起镇在地下。
「不,」
「再这样下去我等都会死!」
「千百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不可让魔女脱困,去,让他们放开一寺。」
「头,心,肚...放一个出去让祂们厮杀...」
顶着流淌着血泪的双眼,上师愤怒的吼叫道,而随着一个僧侣匆匆而去,没过去多久张珂就看到十二寺中,置身于两座山顶上的佛寺缓缓黯淡下来。
随着佛寺陷入黑暗,
天地间的黑雾也因此沸腾。
两道赤红如血般的光芒,从山间升起。
两座山峰隆隆作响,山体被逐渐剥落。
一开始还是土石迸射,但随着深入,土石消失不见,反倒是一股股漆黑如墨的液体,泊泊流下。….
像是滴入了清水中的墨汁一般,
一接触到地面,就在土壤中迅速晕染开来。
所过之处山峦土地化作一片泥泞,
见状,张珂心头一紧。
这些「墨汁」,他是见过的。
上次,刚脱离了垢的孕育之后,他体内的骨血就是这样漆黑如墨,只不过后来被稀释才变了模样。
而现在,
这些垢·血晕染土地的行径,就像是小孩子往水里吐口水,想让张珂投鼠忌器,让他限制自己的步伐别再肆无忌惮的从祂的碗里抢东西。
毕竟那群僧侣只「宽容」的放开了双眼上的「钉子」。
让祂的头颅恢复了行动。
只有这么一点点,面对眼前这个贪婪的敌人祂有些无力,只能尝试着用这种方法保护自己的力量不会流失的太快。
剩下的力量祂要全部去对付这些佛寺,
等这些钉子全部拔掉,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再来驱赶,杀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神...
看着两座山体中源源不断涌出来的垢血,
说实话,张珂确实有被恶心到。
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一路走来那些个被张珂干掉的城隍,都跟他展示了作为权柄正神,如果接触垢之后,没控制住就会堕落,别说身形,连自我意识都保留不了。
而对方恰好拿捏这一点。
退一万步来讲,
张珂的小地府内镇压着几万十几万的邪祟。
它们本就就是垢经由城隍孕
育的产物,对于它们而言,垢就像是主食一般,不光能轻易消化还能让自己变的更强。
但张珂也不能放它们脱离小地府。
以这群玩意的秉性,它们吞吃垢血是肯定的,但张珂也敢肯定在魔女的呼唤,召集下邪祟们会毫不犹豫的倒打一耙。
甚至魔女还能像城隍那样变成一尊母巢....魔母?
光是想想张珂就有些头疼。
与其被人把刀夺走对准自己,还不如一开始就控制起来。
这么想着。
「走!」
张珂在前方被垢血污染的土地上开辟了一条通往小地府的通道,接着他心神于神印上呼风神篆呼应,狂风呼啸。
一道道龙卷连接天地。
山体渗透的垢血,连同高原上被侵染的大片土地都被掀翻,卷入狂风中,直入小地府。
而与此同时,
在小地府中被香火神山镇压,日夜磋磨的邪祟们抬头望着天空上的裂隙,看着那数不尽的垢血,以及土地从天而降,被压在山下的它们,眼角瞬间被口水模糊了。
自从城隍被打死,张珂夺走了小地府之后,它们就再没吃过一口「饭」。
更别提垢血这种高端的食材,城隍可是提供不了这么优等食物的!
看着就在眼前不远处散发着诱人气息,却始终碰不着,摸不到的食物,邪祟们急的要死。
呜咽,哀鸣,在小地府中吵成一团,即便是有香火神山的镇压,声音仍然穿透出来,在空间中回荡,在张珂的脑海中响彻。
忍着头痛,张珂硬撑了一会儿。
直到垢血开始对小地府侵染,并且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才松了口气。
速度没自己想的那么快,这个方法确实可用,只要掌握好速度,确保垢血堆积的不会太多,邪祟们也不会因为吃太饱成长太快,而有了反抗的力量。
将出入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程度,张珂开始继续吞并权柄。
至于佛寺那边,张珂也不再袖手旁观,毕竟要再多放几块魔女肢体出来一同放血,他也得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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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求订阅)
先是被污染的土地,再是泊泊流血的两座山峰。
通往小地府的裂缝像一张咧开的大嘴,
将地上的污秽啃食干净之后,便直接覆盖在两座源头上吮吸起来,带走了所有的垢血。
从根源上阻止了魔女污染高原土地的想法。
而随着垢血源源不断的涌入,空荡荡的小地府顶层,渐渐生成了一层纤薄的黑雾,交织着形成一片云层,滴滴垢血从天而降,在其中下起了一场大雨。
而一直被镇压在香火神山下的邪祟们此时也不再散播噪音,一个个张开大口吞吃着,享受着这场狂欢的宴席——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瘦弱的身体像是吹气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这些大多是流落在乡野之间的邪祟,被张珂抓来后也是众多邪祟里最底层的一批。
被香火神山镇压后,连碎碎念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现在垢血瓢泼而下,也不过是弥补过去的欠缺,而那些从城隍身上扒来,原本就身强体壮的邪祟才是生长最快的。
在垢血的培育下逐渐开始变异,多一个手臂,多两个脑袋的都不算稀奇,甚至还有身形模糊变成了一团马赛克...
垢本来就是天地间的污秽,众生邪念汇聚之物。
汲取它们生长的邪祟自然也是向着畸形,丑恶,诡异的方向发展。
这不奇怪。
反倒是随着大雨落下,这十多万邪祟渐渐有了力气,动弹时的力道汇聚在一起,让镇压在它们身上的神山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好在这会儿的邪祟正沉浸在饱餐中,忙着去跟其他邪祟争抢垢血,其他都被抛在了脑后,没有发现。
见状张珂连忙收拢远方神像上的香火,聚拢在一起为神山添加了「一点」重量。
再分离出一部分山神权柄,化作山体准备随时加码。
如此内部才得以安宁。
但这也是暂时的,
从侵吞高原土地权柄地图在他的地神神印上显化开始,关于高原这边的信息也源源不断的在张珂脑海中浮现。
于是,张珂「看」到了清廷派穿着花哨的萨满在大军的陪同下前往高原。
在这里四处挖掘,找寻龙脉的踪迹。
花费了数年时间,终于有一天他们确定了龙脉的位置,然而当他们沿用过去的方法去定位节点准备挖断龙脉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出现了偏差,在打穿龙脉的同时,还把幽冥也穿了一个窟窿。
然后「崩」!
幽冥崩溃,在场清廷的所有人全军覆没,垢侵染天地...
直到这里跟张珂之前所了解到的都一样。
而高原的问题归根结底也同样是清廷惹的祸,原本这藏域魔女早在大唐时就被镇压,漫长的时间已经将祂彻底分解到了山川土地之中,只因为些许的祭祀还保存着一丝微弱的灵性,飘荡在天地间。
然而在高原上的龙脉被清廷打穿之后,这一丝灵性跟弥散出来的垢再度苟合,把已经消亡的魔女从历史的垃圾堆里刨了出来。….
随后跟张珂之前一样,
在垢的帮助下祂重新聚拢力量,将山川大地重新熔炼为身躯。
只是地表有这十二座佛寺的镇压,再加上魔女一开始就盯上了整个高原,想要一口气恢复自己的全部力量,所以即便每天夜晚都吞吃那么多的黑雾,祂复活的进程一直缓慢无比。
但上千年的漫长死亡都能熬过来,祂其实也不在乎多躺会儿。
反正就祂观察到的来看,这些寺庙里的僧侣比起千年前,大唐那会儿衰弱的可不止一点,说不准都用不着自己去想办法填平寺庙,再过几代他们自
己就衰落了。
直到张珂到来,出手跟祂抢夺权柄,这才急了。
张珂原本想的是尽夺高原土地权柄,攥升权柄到【五品】甚至更高再转过头来对付魔女,那时他能轻松很多。
但没想到这十二座佛寺也不想承担魔女的全部反扑,再加上高原地震太过剧烈,佛寺难以支撑,于是放了一颗头颅出来。
事情就此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轰隆隆!」
高原之上大地起伏不定,地震频频。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张珂主动离开了戈壁走入了高原。
而随着他的踏足。
原本正在卧塘湖畔,冲击污秽佛寺,试图解放自己心脏的魔女头颅,觉察到身后迅速逼近的气息,以及头顶正在迅速坠下的刀光。
祂恨恨钻回了地下。
只差一点!
碾平了这佛寺,祂的心脏就能脱困,随后鲸吞这方天地的垢,迅速复活。
到了那时,祂就有了强过这地神,甚至碾压对方的力量。
巧了!
张珂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一个脑袋对他还影响不大,但他不想让魔女解封自己的其他肢体,那样就成了以伤换命,魔女不停放血都能拖垮他。
不过有佛寺的前车之鉴,
对魔女张珂只需要确定祂的位置不在那些佛寺附近,亦或者在祂攻击佛寺的时候去驱离对方。
但却不会主动去杀死,镇压祂。
防止佛寺里的那些僧侣们故技重施,再放一部分肢体出来,没完没了。
魔女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机动性,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流转在其他的十座佛寺附近,不断尝试着推倒这些寺庙让自己复活。
而张珂则一边漫不经心的追赶,一边加快权柄抢夺的进度。
整个高原都因此被闹的鸡飞狗跳,
唯独仅剩的这十座佛寺,在紧张跟劫后余生中不断起起落落。
......
整整两天,
起源于高原的震荡整整持续了两天,在第三日入夜之后才略微平静了一些。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战争的结束,恰恰意味着厮杀的正式开始。
掌握了大半高原之地,张珂正式跨入了【五品】的行列,感受着体内正在涌动的磅礴之力,他长长的吐了口气。
佛寺终究还是可靠的,没让他失望。….
即便是后来,在察觉到自己被利用之后,佛寺里的僧侣们在第二天晚上跟第三天早上,分别将魔女的胸腔,肚子全释放了出来。
但那时候的张珂已经撑过了最初阶段,高原上的无主之地全被他插上了自己的标志。
他只需要凝聚权柄就行。
没有拓土的需求,自然不需要理会魔女污染土地的行径。
而在看到他一反常态,不再抢夺地盘之后,
魔女自然认为张珂已经濒临极限。
所以在打张珂跟复活之间,祂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毕竟前者张珂会对祂直接出手,即便他没有完全整合权柄也不是残缺魔女能碰瓷的,后者那些佛寺没有张珂的干扰反而攻略起来反而能更快的挣脱束缚,复活。
祂的怒火倾泻了一整天,
一座座佛寺垮塌,寺庙中不管活着还是死去的僧侣,都被泄愤的魔女变成了行走的邪祟。
在高原上四处游荡。
而随着佛寺全部垮塌,魔女也挣脱了束缚,被镇压的肢体拼凑下祂的身形也在迅速成长——
直到八百米后速度才缓和下来,又拖着
成长了一会儿,但在高度上的成长却仿佛达到了极限,不光如此身后原本蠕动着想要伸展出来的手臂,在长到一半儿难产了。
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突破皮囊的束缚,不得不收缩回去,
随后在原先的基础上,祂的肚子桑迅速被撑了起来,就如同怀胎十月一样。
肚皮被撑的透明,其中无数的脐带连接的全都是邪祟。
而此时,张珂的声音响起:
「是你自己让出来,还是我把你打死,再自己取?」
魔女正沉浸在复活的喜悦中,闻言皱了皱眉头。
她睁开双眼,然后便看到了让她嫉妒且惊悚的画面——
相隔百里开外的丘陵上,有一个比她现在还要高出一半儿,真正能够伸手接触苍穹的巨大身影正向着她迎面走来。
「这是我的!」
祂张嘴愤怒的嘶吼。
祂委屈,更加不能理解。
数十年间,祂游走在这片土地上,吞吃黑雾凝聚身体,明明四肢,头颅,躯干都已经凝聚成型,只需要再等待两三年的时间,再积蓄一些力量,祂就能彻底复活。
然后推倒身上的佛寺,重新行走在这片大地上。
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小偷...不,是强盗,他跟那些佛寺同流合污,趁着自己行动不便,抢夺自己的地盘,削弱自己的力量。
关键最让祂无法理解的就是,明明自己已经用了最好的方法!
可为什么一尊正神,居然丝毫不惧怕垢对自身存在的污染,也不担心会堕落,把垢跟土地一起都吃了进去?
这也就算了,
但这一整片高原可原本都是祂的身躯,祂才是这里的主人!
这外来的地神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要自己让出去啊,还一副你不给我就打死你的蛮横模样。….
即便以如今被垢侵染过后的脑子,也感觉委屈的不行。
然而祂正在犹豫的时候,上一刻还在百里开外的身影,下一瞬便来到了祂的身前。
没给祂反应的时间一刀贯穿了胸膛直接将魔女贯倒,接着神印携带着一股无法抵抗的沛然之力,摁在了祂的身上。
权柄跟张珂的神念混在一起,
顺着伤口探入,抽取那一半权柄。
虽然权柄被垢侵入其中,不分彼此,但张珂毫不在意。
如今他可是【五品】地神,而且是卡在边缘的【五品】只要拿到剩下的半个高原即刻能再窜一截,【四品】不大可能,但加个从字应该不太困难。
只是整个高原的垢,对他而言威胁有,但并不致命。
更何况其中有一部分被小地府中关押的邪祟分食,张珂受到的影响就更不足为据了。
而直到此时,随着权柄被剥离,魔女恍然回神,才愤怒的开始反抗。
一个个连接着脐带的邪祟喷涌而出,顺着接触攀爬到张珂身上,尖牙利齿对着他疯狂撕咬,刺破他的肌肤,尝试着钻进血肉。
想从张珂这里截获营养供给母体。
可惜它们的努力却收获寥寥,魔女丢失了过半的权柄,自身虚弱的要命,原本的三头六臂菩萨像化为泡影,甚至本我的模样也只是堪堪成形,自身都没足够的养分供给更别说这些只是附加的邪祟。
但没办法,被逼迫到了绝境,祂害怕连这剩下的一半也被吃掉,自己复活的愿景彻底不复存在。
可即便活也只活短短一会儿,
随着张珂将权柄抽离,魔女的挣扎也变的愈发虚弱,身躯逐渐的缩小。
溃散,重新融入脚下的大地。
而攀附在张珂身上吞吃他血肉的邪祟,在失去了母体的供养之后也没有了那么凶残的模样,被他一把抓进了小地府中,镇压起来。
权柄在体内交融,力量正在急速攀升。
【五品】的门槛眼看就能跨越,然而张珂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边,他抬眼眺望视线仿佛跨越了绵延的山脉,大地来到了自己曾起家的太行山脉。
看到了无数穿着亮眼,却肥头大耳的金钱鼠兵卒,闯入一座座寺庙之中,在庙祝道士无奈的神情下。
工匠在钢刀的逼迫下哆哆嗦嗦的上前,将神像的脏腑打开,往其中塞入一个个魔胎,然后封上口子,用颜料重新涂抹绘画。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才嬉笑着上前把散落在供桌前的珠宝全部塞进自己的口袋。
然后,转身去下一个寺庙,再重复之前的过程。
随着他们的举动,原本盘绕在神像上的香火被逐渐的吸入其中。
甚至一股力量还相隔数千里跨越而来,妄图扎根在张珂的体内,汲取他的权柄跟真灵。
结果被张珂一刀斩断。
之后那股力量虽然仍不放弃的追到了高原,但却没敢再直接贴靠上来。
此时眼前的画面消散,
蹲伏在地上的张珂站了起来,转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那个直通幽冥的大洞,再回头时目光幽幽。
刚才按死魔女之后他还想着该怎么才能把这通往幽冥的窟窿填上,现在不用想了。
有人给出了答案!
这破洞最主要的还是龙脉破了。
所以填补这窟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一条龙脉塞进来,而恰好这天地间就还有一条活跃的龙脉。
你说是吧,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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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和(核)善(求订阅)
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高原上的人们,基本所有人都在,长辈跟寺庙中听闻过魔女的故事。
当然,毕竟是发生大唐时代的故事,距离现在太过遥远,除了初次听闻的孩童以及在佛寺中有一定地位的僧侣,几乎没人真把这记在心上。
哪怕在清廷挖断龙脉后,随着魔女的复苏,这十多年高原地震频发,但能够联想到这件事上的人也并不多。
直到三天前,从高原下来的天神,将手伸向了这片土地。
直到钉在各地的十二座佛寺全军覆没,
那高耸入云的魔女,带着那如同十月怀胎一般孕育了无数邪祟的肚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人们这才认清了现实。
而随着魔女的尸身被碾碎,灵性被镇压,一直笼罩在高原上空的阴云也渐渐消散,地震逐渐消弭。
劫后余生的百姓,在僧侣跟贵族的带领下,将好不容易才从灾难下保留的牛羊宰杀掉。
将还在冒热气的牛羊供奉在地上。
而那些僧侣在点燃香火之后,盘坐下来,嘴中念念有词,诵念着用来取悦神佛的经文...
一时间,高原上随处可见香火袅袅,佛音潺潺...
这场盛大的祭祀,既是为给这位杀死魔女的天神献上最高的敬意。
同时也是祈求与安抚。
他们可没忘记,这位从一开始就是带着刀枪上门的,脚下的大地在祂手中如同一块湿润的泥土一般,被揉扁搓圆被捏成各种形状。
「祥和安宁」的高原,在短短三两天内就天翻地覆,变了模样。
如此天灾摧残的是大地,但作为生活在这片土地地上的生灵他们也不能避免,村庄城镇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废墟,金钱财富被掩埋在了地下。
也就是生活在草场上的牧民情况还好,但也同样是损失惨重。
所以在亲眼目睹魔女消散之后,他们才着急忙慌的组织这一场祭祀。
因为畏惧这样的天灾,
更害怕天神在消灭魔女后仍不满足,盯上了其他东西,所以渴望能用祭祀跟天神沟通。
他们不求财富,不求姻缘,只祈求这位天神能注意到他们,看在他们隆重的祭祀下,能手下留情,不要再折腾这片赖以生存的高原。
为此他们愿意供奉,献上拥有的一切...
香火袅袅,伴随着阵阵经文的声音朝着张珂飘来。
他大致瞥了一眼,见到只是普通的香火后便收进了小地府中,用来镇压邪祟。
之所以多看一眼,完全是因为高原这边地势封闭,又曾经受外来教派的影响。
这片土地上的信仰扭曲又恐怖,就像张珂之前在那些佛寺里看到的法器。
它们的原材料都是鲜活的生命。
如果他是高原的土著神祇,自然不当回事。
可张珂身上的权柄大多都来自于九州之地,不论是山神土地还是城隍,都属于正神之位,不需要用恐怖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更何况他体内的血脉也是来源于人族先祖。….
这两种,无论哪个对待那些血食恶神根本上都是赶尽杀绝的姿态,是绝对的对立面。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要杀人,那...张珂非但不会随他们想的那样「安分」下来,反倒是会顺手把他们全都埋了。
但如果是正经的祭祀那就无所谓。
反正接下来张珂也不会停在高原。
即便张珂现在已经是【从四品】的地神。
在权柄范围内他能轻易的做到江河变色,四季更替...万物的生死枯荣也能随他一念而决。
但幽冥的问题仅凭他个
人是解决不了的。
缝天补地这事涉及到的太多了,不光是该有的权柄他缺乏一部分,很多东西他也搜集不到。
所以,张珂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用龙脉来填补龙脉,即便这个过程损耗很大,但高原这边的窟窿又没有不停扩张,范围有限的情况下。
整个清廷的龙脉拿来,在自己这位地神的配合下还是能让龙脉重新焕发活力的。
至于幽冥的破碎。
正所谓一事不劳二主...
正当张珂边走边思考的时候,他前方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滚滚黑雾弥漫山林之间,万物生灵都被席卷其中,黑雾不断的蠕动,其中有恐怖的声音传来。
「嘎吱,嘎吱...」
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咀嚼,发出的声音,但紧接着声音中便夹杂了些许兽吼,哀嚎,哭诉的声响。
黑雾滚滚不停,表层不断变幻出一个个人脸,兽面,它们表情或是愤怒或是哀求,盯着张珂哭诉祈求他停下脚步,就留在这里别继续往前走了。
黑雾表面在哀嚎哭诉,但它的变化却一刻不停,它们凝聚成一团血肉胚胎,轻轻蠕动,尝试着模仿张珂的身形。
而出现在张珂面前的也不光是这团胚胎。
在它的后面,张珂还看到了一群喇嘛们,抬着一座枯骨铸造的高达十多米的佛像,敲锣打鼓,吟经唱词,从远方朝他走来。
也有体型堪比猛虎的黄鼠狼跟狐狸,奔跑在山林之中,身上弥散的血气都快要化作一片氤氲了,所过之处草木枯死,人畜惊厥。
甚至于隔着很远张珂还看到了几个坐在马车里,朝他所在方向赶来的西洋的传教士。
而此时张珂又听到有人在自己仅存的几个神像前,焚香祈祷,声音入耳。
但用的语言张珂听起来有些晦涩,等他视线转移看到对面的人后,张珂更是不想懂了。
只能听着他们叽里呱啦说半天,半晌之后也许是看到神像一点反应也无,于是就生气了,涨红了脸朝着神像一顿怒骂,这回的话夹杂着一半的汉话,张珂倒是大致明白了。
如果说这些陆续到来,出现在他面前的牛鬼蛇神跟邪祟是来自于清廷的威逼,那刚才那一番话就是利诱。
先前佛道两家制造神像送往各个道观庙宇的行为,并没有瞒着清廷,也瞒不住。….
只不过没有直接插手,而是先暗中观察,等明白了张珂所做的一切自然对他更加「看重」。
所以清廷最开始的计划是想着诏安的,可结果佛道从中阻拦不说,张珂也一直不往皇城根下走,反倒是一路奔着高原去了。
这就让他们改了主意。
于是他们就想让张珂留在高原那边,守着幽冥的裂缝,别再回来,为此他们特地给张珂新创了一尊明王的神位,许诺他香火供奉,朝廷祭祀等等...
结果张珂没答应,事情谈崩了那就只好刀兵相向了。
对付鬼神,效果最好的其实还是大军讨伐,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刚开始的时候八旗兵确实挺勇猛的,但自从进入了紫禁城,沉迷玩乐之后就迅速变成了一堆废物。
伐山破庙,捣毁鬼神要的就是兵卒身上的煞气跟国运的配合。
少了一个都大打折扣,再加上佛道两家并不配合,他们能请动的也就只剩下喇嘛,大仙,来自西洋的传教士。
让他们堵在通往高原的必经之路上。
......
去高原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
反倒是在回来的路上,什么牛鬼蛇神全都冒出来了。
见状,张珂笑了笑,原本就庞大的身形隐约
间又膨胀了一分。
随后朝着那正在模仿自己的邪祟一刀劈下。
「呼!」
附近的风灵被落下的偃月刀抽取,汇聚时风声烈烈。
邪祟惊慌失措的躲避着,
但还是被延展的刀光在后背斩了一刀,滚滚黑血流淌而下。
而当张珂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远处那喇嘛们抬着的佛像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随着它的动作,它身下的众多喇嘛瞬间就被抽成了干尸。
那佛像身上惨白的骨架倒变的光泽,润滑了一些。
一簇簇血管在骨头上交织,血肉逐渐生成,原本只剩下枯骨的脑袋上也蒙上了一层纤薄的皮肤。
口齿相撞念诵佛音:
「嗡...」
可诵唱的语调刚起个头,一点神异都没来得及显现,一片深邃的阴影便出现在它周围,接着一座山峰从天而降。
「轰隆!」
所有的声音全被山峰的坠落碾碎。
「嗡你的头嗡!」
看了眼被砸在山下碾碎成粉的骨架,张珂轻哼一声。
原本正在奔来的妖狐跟黄鼠狼猛然停了下来,扭头眺望着远处突兀出现的山峰,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它们在思考,自己跟清廷的开价是不是低了,这种对手...
虽然皇帝的册封很诱人,这代表着,从此它们能从国运中分一杯羹。
可再诱人也没有小命重要啊!
被打死了别说国运,自己现有的徒子徒孙跟香火都会分崩离析。
不如溜溜逑!
它们跟那些传教士巧妙的想到了一起,再多的许诺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至于身后那凶神...
不是有那个邪祟挡着吗?….
那玩意长那么大个子,怎么也能拖延一会儿,再之后就看谁命好了!
无形的默契让它们分散开逃跑,可转身没走几步路脚下的大地突然颤动起来,随后大地带动着周围的山林草木开始疯狂倒退。
与此同时地气化作条条锁链,朝着它们冲过来。
这场面看的它们亡魂直冒,但好在不管是狐狸还是黄鼠狼都属于身体灵活的兽类。
而且巨大的身形非但不会影响它们的行动,还会给它们提供更多的耐力。
真正倒霉的是那几个传教士,
虽然长的高高大大,但也没脱离人的体型,更何况他们是传教士,是来为主散播信仰的,又不是那些满脑子肌肉的骑士。
跑不过大地不是很正常?
随着胸口的项链中弥漫出一股纯白的光芒,
将他们包裹带着双脚离开了地面,大地影响不到他们了,可锁链组成的地网却勤劳的打捞着他们。
除了一个传教士憋红了脸把自己送了出去之外。
其他的同伴全都被地网捕捉。
被锁链绑缚全身,一点点沉溺到泥土中去。
「滋!」
随着大地往中间轻轻一挤,地下的动静悄然消失。
只有一股血色逐渐侵染了那一小块泥土。
清廷精心请来的帮手,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没了一半儿,剩下的两只大仙还在边躲边跑,艰难的逃脱那片诡异的大地。
仅剩的传教士,在纯白光辉变黯淡之后就想找个地方落脚。
然而每每他刚要落地的时候,地面突然撕开一道裂隙,朝他吞噬而来。
不得已只能再撑着飞上半空...
可感受着体内愈发稀薄的圣光,传教士心中的憋闷再也忍
耐不住。
f**k,他的清廷。
去你。
请他的时候可从来没说这位是掌握大地的自然神。
这种东西别说他,区域主教如果没带够人,来了之后也得麻爪。
更何况是他。
自己大概是没得跑了,而且落在这种自然神的手中,他也没奢望能再回归主的怀抱。
只希望祂能给力一点,
到时候在地狱里,清廷的那群长辫子能跟自己作伴。
没坚持多长时间,随着体内圣光的耗尽,他摇摇晃晃的跌了下来,大地一张一合就将他变成了花肥。
于是,一起来的「人」中,目前还活着的只剩下那两只大仙。
至于邪祟,早被张珂砍的七零八碎,碎裂的尸体被他随意拎了两座山头镇压起来。
虽然这样周围的土地会被污染,但张珂更不敢往小地府里塞。
那里面有十多万的邪祟,
扔进去万一给他来个汽车人变形,那麻爪的就是张珂了。
扔在这里,它们污染也需要有个过程。
随后张珂把两只逃跑的大仙抓了起来,捏着它们的脑袋,将两只瑟瑟发抖的家伙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抽了抽鼻子。
看向其中的黄鼠狼,张珂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你应该是从关外来的吧?知道带清的龙脉在哪儿吗?」
黄鼠狼微微发怔。
它看看张珂,很想说一声这我怎么知道,但感觉到捏在天灵盖上的手掌,它犹豫了下,没敢直接说出口,一双眼睛努力的转着,竭尽全力想找个不被杀的理由。
可没等它开口,反倒是一旁的狐狸低声道:「尊神,龙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的祖坟在哪儿。」
目光转移看向大狐狸,张珂挑挑眉。.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零三章 龙脉(求订阅)
本来只是察觉到这老黄鼠狼跟大仙庙里,被自己吊到土厕的那个有点联系,想到这些大仙们,对关外总比自己了解的多,张珂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收获了意外之喜。
黄鼠狼没炸出来,反倒是从这只狐狸身上有了收获。
而随着张珂目光的转移,黄鼠狼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上像是压了两座山一般,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嘣声。
大狐狸头虽然不能动,但眼睛余光撇到,不禁抱紧了自己的尾巴。
害怕·jg
「既然你答出来了,那它就没用了,不过,希望不会骗我!」张珂咧嘴笑笑。
这两个大仙,身上血光弥漫,不用看都知道是凶神恶煞的主,对待它们就只有更粗暴的方式,才能让它们乖乖听话,不敢搞歪心思。
所以不光是将黄鼠狼捏死,
张珂随后还勾出它的魂魄将其扔进了小地府中。
目睹着黄鼠狼的魂魄,坠入裂缝背后那片满是狰狞邪祟的空间。
听着其中隐约传来的惨叫,让大狐狸的心跳猛然加速,随后转过头来,看向张珂时眼神中满是讨好:「小妖确实知道努尔哈赤家的坟茔在哪儿,绝不敢欺瞒,只不过我们这样走过去,恐怕很难走到山海关...」
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张珂,一般的山峰都没这位高。
它知道,虽然按道理来讲不管是争斗还是防御,体型越大优势越明显(九州限定)。
可这么大的体型,劣势也很明显啊!
一路走过去还没到紫禁城呢,就得被人带清拼了命的拦截,更别提它们要去的地方可是关外啊!
那可是带清的起源,龙兴之地。
那边的八旗兵可不是城里的那群酒囊饭袋能比拟的,更何况关外也是它们这群大仙跟萨满的老巢。
虽说他们跟自己相比都半斤八两。
可蚁多咬死象...
万一杀红眼之后,这地神撑不住倒了,或者干脆死了,那倒霉的不就成它了吗?
大狐狸的思维很简单。
它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至于自己站谁的边真不重要。
听到它的问询张珂没有说话,但手中的力气也加大了些,捏的大狐狸龇牙咧嘴,直等到它连连告饶之后,张珂才说道:
「你还不配讨价还价,要么带路,要么跟那黄鼠狼作伴,龙脉,吞了关外之地也就知道藏在哪儿了!」
大狐狸:「懂了,您松松手,要死啦!」
感觉到捏着脑袋的力道逐渐放松了些,大狐狸微微松了口气,赶忙给他指路。
当然狐狸胆子小,没敢选从紫禁城到山海关。
走这条路以这位的体型除非清廷全成瞎子,聋子不然步履维艰。
虽然大狐狸承认张珂很强,但在它心里始终没觉得张珂能稳赢...它也是读过书的,更看过不少伐山破庙的故事,里面那么多神灵没一个好下场的。
所以它选择的是绕道草原。….
从草原上同样可以去往关外,而且速度快的话清廷根本来不及调遣大军,甚至反应都来不及,他们就已经一头撞进坟茔那边,至于之后...
它只负责指引位置,能不能找到龙脉,或者找到了能不能脱身不干它的事情。
虽然从草原上走会绕道很远,
但张珂并不在意,这总比他搜集权柄一路打过去要快捷的多了,而且现在【从四品】之后权柄对他的催促愈发的频繁起来。
这种感觉并不是强制的命令,而更像是一个饱受折磨的人,在他的面前放一顿大餐。
「香味儿」时刻牵动
着他的心神,再加上邪祟跟垢的负担...时间对于张珂来说同样宝贵。
可即便是借道草原,也不可能完全瞒得过清廷。
毕竟,大狐狸跟之前的传教士,邪祟都是派来阻拦张珂从高原返回的,清廷对它们的行踪肯定密切。
事实确实如此,
失败的消息还没等到晚上就传到了皇宫里,数十位大臣被紧急召见,在皇宫中彻夜长谈。
张珂的实力是清廷也没想到的,毕竟在这恶劣的大环境下,鬼神都快要死绝了,仅剩的一些都在苟延残喘,祂们连在庙宇中显灵都做不到,更别提开拓权柄了。
总的来说越活跃的,越遭殃。
可偏偏不知道从哪儿蹦跶出了一个怪物,不光越吃越强,还一直死撑着没炸...诏安没成功,派去阻拦的人手也全军覆没...
他们都尽力去高估对方了,结果还是闹成这个样子。
看着面前一个个沉默不语的大臣,皇帝沉吟了一会,开口道:「这恶神再不管束就彻底脱缰了,朕决议派三十万大军去伐山破庙,捣毁恶神,诸卿谁愿领命啊?」
「......」
哑巴了。
皇帝看着大臣。
但大臣们却避而不见,甚至恨不得把头塞到胸膛里去。
三十万大军?
在他们看来能凑一半儿,十五万就烧高香了,更何况旗人少,大多都是绿营兵马,那些人镇压叛乱或许很积极,可应对鬼神...按他们中原人的说法,能对天放两枪就算对皇帝老爷尽忠了...
这注定的苦差事,谁都不想接。
于是,殿里的气氛变的愈发沉闷,直到皇帝忍不住准备开口点人的时候,殿外却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太监,尖声道:
「陛陛陛下,八百里加急,江南白莲余孽反了,在密信启程之前已经有不下五座府城被攻破!」
「陛下,陛下道录司,僧录司里的和尚道士全跑了,他们走之前还在京城里劫掠了一番,喇嘛跟大仙们都损失惨重啊!」
「陛下....额,津门告急,朱三太子带着前明余孽卷土重来了啊!」
一个又一个的太监从殿外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声音悲泣的将密信送到皇帝跟前。
看着一张张密信上,逐渐离谱的内容,
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双眼一黑,两耳嗡鸣声不断,但终究是年轻力壮没被气昏过去。….
反倒是下面的众臣们,听到这一个个好...坏消息,赶忙眨了眨眼睛,挤出了两滴眼泪之后,趁势跪在地上义愤填膺道:「这群刁民,陛下让奴才去,奴才定能将他们赶尽杀绝!」
「是啊,陛下奴才保证将那些不开眼的东西都给您抓回来,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陛下...」
「陛下...」
看着跟前这一个个正义凌然的臣子,皇帝的牙都快要咬碎了:「众爱卿对我带清可真是忠心耿耿,尽忠职守啊!」
他很气,很急。
但却毫无办法。
相比于那还未知姓名的鬼神,平定叛乱更加重要,毕竟那群刁民一闹,不光影响江山稳定,未来很长时间那边都收不上税来,朝廷没有钱可怎么能行。
而且以过往来看,那群刁民也闹不出多大的乱子来,收拾了他们正好让这几个狗,东西带兵马去围剿鬼神。
这么想着,皇帝感觉自己的嗔怒逐渐消散,平静了不少。
可他还不知道,更大的雷,才刚刚起程,正在来找他的路上。
......
跨出了长城,来到了草原上。
虽然离开了自己的权柄范围之后,周围的天地再次对张珂产生排斥,但如今的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自己了。
权柄,香火牢牢稳固着他的存在。
它们的排斥,顶多能让张珂感受到丁点阻力,拖延一下他的速度。
让一天的行程变成一天半而已。
跟随着大狐狸的指引,张珂一路直行,途中自然难免遇到人迹,但还没等他靠近,沿途的部落就已经远远的看到了他,带着牛羊仓皇逃窜。
妖魔跟邪祟也被他散发的气息震慑,安静的潜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等他离开。
即便是本地硕果仅存的山神跟河神,在确定了张珂的目标不是自己之后也主动挪了挪,让开一条路任他通过。
前半段畅通无阻。
在踏足辽·东土地之后,张珂倒是遇到了些阻碍,不,甚至都算不上。
不足千人的兵卒,跟大狐狸相差无几的妖怪,碰到他如果逃避了还好。
不躲,螳臂当车就只有被一脚踏碎的结局。
当然,那些妖物跟贵族张珂还是会把它们挑出来,盘问两句。
若是知道坟茔的消息,亦或者对龙脉有只言片语了解的都跟大狐狸一起盘在手中,态度强硬的统统扔去小地府跟邪祟作伴。
随着他的深入,
辽·东地下深处。
某个地脉交织的节点中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接着一具棺椁从浓浓的地气下浮现了出来。
「碰」的一声,棺盖猛然打开,从中坐起了一个身穿龙袍的身影。
刚一出现,它就急吼吼的将自己血红的双手伸进了周围的地气中摸索着。
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而随着它的拨弄,辽·东地下,形如蛛网般密布的地气也轻轻颤动着,仿佛在跟它沟通,交流一般。….
直到某一刻,某处的地气剧烈的颤动起来,反馈传回,它看到了一个千米巨人行走在大地之上,所过之处地覆天翻。
尤其是一眼略过,对方体内那凝结的权柄看的它更是心悸万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今天下,怎么能出现此等神祇。
它靠着子孙跟龙脉的帮助,才勉强将体内的垢凝聚成魔胎,再转嫁给九州阴神帮他消化。
可即便如此,它如今也才堪堪达到【从五品】的境地,小地府勉强开始朝着阴间皇朝蜕变。
而且,在这过程中它也出错了不止一次,身躯被垢侵染,为了保持自我最后不得不忍痛割去了毛发,皮膜,以及一部分内脏。
这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它心神不宁,导致忘记了及时收回目光,眼神又在那道身影上多停留了一瞬。
等它反应过来想要中止的时候,却看到那足以遮天蔽日的身影,突兀的朝它转了过来,相隔数千里双目牢牢地锁死在它的身上。
「轰隆隆!」
棺材板顷刻间重新合拢,直接带着它就要往地脉深处沉去。
然而下一瞬,一股粗暴的神念突然闯入了地下,抓着它编制的地脉网络猛的一甩。
如浪潮翻涌,又恰似狂雷炸响。
如同一副画卷一般的地气网络,顷刻间就被蹂成一团,然后boom。
刚把自己埋了大半的棺材,直接又被炸了出来。
隐约间,能听到棺椁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随后凌乱的地气朝着节点收束,涌入棺椁中。
棺盖猛然炸裂,血色的身影在站起来的瞬间,身上就套叠了一层土黄色的铠甲
,接着身形迅速膨胀。
......
「艹,龙脉被你搞崩了我还得回档,乖乖滚回去躺着...」
相隔千里外的张珂举起神印,直接投掷了出去。
刚脱手,神印便化成一座山峰,朝着远方坠落。
大地撕裂,一个巨大的手掌从地下伸出来妄图阻挡,却只勉力支撑了一下。
而下一瞬,那神印所化的山峰膨胀了一圈又一圈,猛然爆增的重量直接压下了一切抗争,大地都被砸出了一个百多米的深坑。
此时,张珂才姗姗来迟,二话不说,双手抱着神印所化的山峰举过头顶,再猛砸而下。
「咚!」
大地震颤。
无数的裂痕从他的脚下向四周蔓延...
好在张珂对人不对地,又在出手的同时亲自护持,受损的只是地表,地面百米以下基本没受到多少波及。
倒是那棺椁中膨胀的血色身影,
连翻捶打身上地气凝聚的盔甲被重新打散,本身也被震荡的头晕眼花。
张珂伸手便将它从地底抓了出来,随后死死地捏在手心里。
直到此刻,他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提起的心也随着落回了肚子里。
还好对方在偷窥自己的时候恍了神,多看了一眼,张珂才能追根溯源找过来,发现这藏匿极深的龙脉。
原本张珂还想着该怎么把这家伙骗出来,省的自己因为龙脉投鼠忌器。
结果没想到,这家伙跟缺心眼一样,都暴露了不想着反抗,反倒是妄想着逃入龙脉深处躲藏起来。
等到失败后,见势不妙才想着动手。
反复横跳,反倒是被张珂抓住了机会直接打晕从龙脉中拖了出来......
「这好像是皇太极?」
肩膀上,大狐狸不太确定的说道。.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零四章 从根源上清除(求订阅)
虽然过去了很长时间,一些记忆现下都已经模糊了。
但对方身上穿着的这套龙袍大狐狸还是能认出来的——当初皇太极被儿子封正成神的时候它也在场。
可...怎么才几十年没见,对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像是被人施加了酷刑一样,
全身的皮肤剥离,暴露在外的肌肉跟筋膜紧贴在骨骼上,全身赤红枯瘦的模样,狰狞又恐怖。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儿来的饿鬼。
而且不光是外表吓人,他的状态更让大狐狸吃惊。
香火跟权柄顺着他的骨骼破碎的地方流露出来,在筋肉的表层形成一层土金色的光晕,将他的全身包裹了起来。
只是这层光晕,如今看起来有些单薄,而且光芒明暗不定,像是随时要涣散的模样。
这太正常了。
甚至如果不是顾忌着自己的小命,大狐狸都想伸手给皇太极比一个大拇指。
很勇!
先前那群喇嘛们扛着的白骨佛陀,都只扛了一下就嘎。
皇太极居然能撑过第一轮。
虽然代价是随后更残暴的重锤,
那座宏伟的山峦直接被举过头顶抱摔而下,外界的余波便波及整个辽·东大地。
而作为旁观者,光是山峦落下时掀起的气流就让它心惊胆战,带入到自己早成肉泥了,而作为亲历者皇太极居然还撑着一口气没死,那他不强还有谁强?
当然,也有可能祂放水了。
这么想着,大狐狸侧头看向身旁巨大的面孔,难道是自己想错了,祂的目的不是为了灭亡带清龙脉,崩灭国运?
大狐狸心存疑惑。
随后它便看到了晕厥的皇太极被扔进了那片满是邪祟的空间中。
紧接着巨大的地祇回过头,双手顺着地面的裂隙探入地下,左右摸索了一番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之后全身筋肉隆起,口鼻中喷出一股灼烫的气流。
于是,随着祂佝偻的身躯一点点挺直,脚下的大地寸寸崩裂,裂缝一直向着视线尽头绵延而去。
地下翻涌的泥土深处隐约可见一庞然大物,即便只看到只鳞片甲也让它全身的毛发炸起。
斩断龙脉,报复带清?
不,
现实是比它想的更魔幻,也更加狠辣,祂竟然要把带清的龙脉从地下扯出来...
龙脉本质上是山川地脉跟江河水脉凝结的产物。
如果拥有灵智那便是山水神灵,是地祇。
可如果在它拥有灵智前的时间里,附近刚好降生了一个气运垂青的人物,被对方降生时弥散的气运侵染,它便会开始另一种变化,地脉会逐渐的跟地上生灵气息交织,捆绑形成龙脉。
跟龙脉捆绑是百利无一害的,龙脉的存在会自发的帮助生灵消灾解厄,稳固气运;而像是大狐狸这些兽类跟修行中人前路也会变的更加坦荡。
当然这些都是附带的,龙脉存在更主要的作用还是帮助那些气运之子们建功立业,封王称帝。
大狐狸能知道这么多是因为关外这边风俗原始,它们这些妖物曾经也是被当初的带清当正神供奉过的,可惜后来皇太极带人进关之后,中原的佛道,高原的喇嘛蜂拥而至。
尤其是后者的存在挤压了它们的生存空间,妖物逐渐被排挤到中心圈子之外......
所以封王称帝之后,龙脉的变化如何,估计也只有带清的皇宫里有这方面的记载。
不过就算只以它知道的东西来看,龙脉被连根刨起,对这辽·东大地上的生灵都是一场灾难。
就相当于工资丰
厚,待遇超群的公司,有一天突然人事告诉你公司破产欠债,你失业了。
从人上人,瞬间变成无业游民,流落街头。
不过这也还好,员工么疼痛也只是暂时的,换个地方兴许比之前待遇还好。
真正惨的是大清,辽·东之地没了龙脉对他们这些「主人」的影响才是最大的。
由于龙脉是被打包带走而不是斩断,那其中存留带清所有人的气运,命格...全部都不会归还。
清廷众人,相当于从高高在上的一等人变成了黑户。
所以在带清的王朝崩灭的同时,会自上而下带着祖先英灵跟族群血脉一起跳进历史垃圾堆,史书上甚至不会留下他们的只言片语!
相比之下,孤魂野鬼的待遇都比他们强。
至少后者每逢清明重阳,还有人记着给口饭吃。
站在雄伟的肩膀上,看着下方那挣扎不停,却又无力阻止一点点被拖拽到地面上来的龙脉,大狐狸目光幽幽嘴中低声呢喃道:「也不知道带清作了什么孽,碰上这种事...
不过身为神灵,做这种荼毒生灵,毁灭一地的事情...」真的不会遭天谴吗?
后半句话大狐狸没敢真说出口,毕竟自己还在对方的肩膀上待着,敢说这么多都已经鼓足勇气了。
况且世人都说妖魔邪祟恐怖,但它们顶多也就是害人,搞点奴仆,还没见过哪个敢像这位这么玩的。
「昂昂昂~」
随着大半条龙脉被从地下拽了出来,它也在奋力挣扎着,同时每一个辽·东生灵此刻都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不少人甚至听到了声声悲戚的龙吟。
短暂的慌乱过后,有不少人顺着心中的感觉,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
「深呼吸」
张珂双手用力,抓紧了手里比鱼还滑溜的龙脉,咬着牙一步步后退。
现在在他手中的可不只是一条龙脉,
还有辽·东大地上的亿万生灵心神感召之下配合龙脉对他发出的抵触。
山水脉络跟气运命格齐齐发力在反抗着自己,关键是他还不能用蛮力。
这就导致张珂只能慢慢来,将离开地下的龙脉绕着自己的脖颈缠一圈,自己一边旋转,一边后退...如同绕线一般,将仅剩在地下的龙首拔出来。
「啵~」
随着一声闷响过后,埋藏在地下的龙脉彻底被抽离了大地。
一瞬间,山清水秀色彩斑斓的辽·东大地被蒙上了一层黯淡的阴影,此时时间并非深秋,但地上的草木却逐渐散发出一股衰败的意味。
不光是大地跟草木;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动物尤其是人类,在龙脉离开之后他们的精气神也是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隐约间更是感觉自己的脑袋没有之前那么灵敏了...
张珂没有理会大地上的变化,只是着手将盘绕在自己身上的龙脉塞进了神印。
作为自己权柄的承载之物,神印能很好的保护龙脉的活性。
而也就在这个过程中,他察觉到龙脉里有数十道不太融洽的波动。
嘿!
目光落在龙脉上,仔细扫视了一番后张珂笑了笑。
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止,直到龙脉全部进入神印中后,他才动手。
下一瞬,神印中传来滔滔水声。
巨量的流水直接淹没了置身其中的龙脉,随后粗暴的冲刷着。.
没有辽·东大地的支撑,龙脉根本无从抵抗,龙躯被灌满之后,随着水面上升十多个身影逐渐浮现出来。
而看着这一个个穿着龙袍或蟒袍的身影。
感觉对方身上那股浓郁的地神气息,张珂笑容更加真诚。
没想到,
带清的历代先帝,还有王爷,居然这么有想法。
借助国运封正成神之后,又借助自身残存的国运潜藏龙脉中篡夺权柄,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进展还很不错。
要是天地环境没这么恶劣,又或者多给他们一些时间,或许还能搞出点什么来。
当然,高原的问题不解决,就算权柄拓展到整个九州也只是拖时间,等死而已。
不过他们这样倒是便宜了自己,为自己节省了时间......
两日后,张珂穿过广袤的草原重新回到了高原上,来到了被清廷破坏的漏洞处。
入眼满目疮痍。
原本这里应该是一片峡谷所在,而且虽然高原气候恶劣,但此地置身于龙脉之上,也应该是一片风清水秀的地方。
可他看到的却是一片荒芜,破败的景象。
碎石遍地,树木枯萎,地上随处可见动物跟人的尸骨,尤其是人的骨骼从峡谷的入口到中心越往前越密集,粗略一扫也恐怕不下万具。
而在这些尸骨上,一个个体型庞大的怪鸟盘踞着,它们用爪子在地上挑挑拣拣,遇到完好的骨骼就用喙将骨骼砸断,啄食其中的髓质。
四周荒芜的山坡上聚集着成千上万的邪祟,但它们却没有跟下方的怪鸟产生冲突,而是聚集在山坡上紧盯着下方。
而在它们的目光交汇处,是一个长宽百米的深坑。
坑外围深度不足半米,但越往内圈就越深,仿佛一个漏斗一般,到最中心的位置是一个直径不到十米,却深不见底的坑洞。
每隔十多分钟就有一股风从坑下吹出。
跟着阴风一起吹上地面的还有浓稠如的像粥一般的黑雾,邪祟们的目标就是这个,每当黑雾出现它们就张大嘴急促的呼吸,接着丝丝缕缕的黑雾便被牵引下来落入到它们的口中。
每吃一次,这些邪祟便肉眼可见的变强壮一点。
「啧,也就是魔女被爷宰了,不然哪儿轮得到你们。」
张珂自言自语。
随着张珂跨步走入峡谷,身形投下的巨大阴影惊的邪祟跟怪鸟们四处逃窜,而因为贪嘴稍慢一步的便跟那些枯骨一样,被踩进了地下,爆成了一团肉酱。
跑远的邪祟跟怪鸟见那巨人没有追来,犹豫了一会儿后又小心翼翼的跑了回来,或站在四周的山顶,或盘旋在天空上,一边观察,一边还不忘发出外强中干的恐吓。
而在它们一来一回的时候,张珂早来到了深坑前开始着手布置。
先是操纵着高原的大地朝着峡谷这边挤压,将原本被山峦围绕的峡谷彻底包裹起来,形成一座如火山一般中空的山峰。
龙脉被从神印里拽出来,填入了中空的山腹。
紧接着自身部分水脉权柄所化的洪水,顺着山顶的开口汹涌而下,灌进山腹。
那原本置身于山腹中,到处乱蹿,想要离开的龙脉,在被汹涌的浪潮强行冲了下去,压在了临近深坑的地方。
而此时,小地府在他的身后张开了一道裂缝,吐出了被镇压的带清皇室们。
「这,是哪里?」
刚出来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便发现了不光自身的权柄力量被尽数镇压,他们跟辽·东大地的连接更是模糊不清,这是跑了多远?
尤其是身处山顶,能轻易的眺望到远方的情况,看着四下陌生的环境,一张张面孔上满是错愕跟惊慌。
他们想不明白,这突然出现的神祇跟自家有什么仇怨,要抽走龙脉,又绑架了他们。
眼神一番交流之后,就在皇太极刚张嘴想跟对方谈条件的时候,那神祇突然回头将自己的老爹抓了去,张嘴一吐一股凌冽的狂风吹过。
尸身裂解。
随后坠入了那幽深的山腹中消失不见。
接着便是他的儿子,孙子.....
从历代先帝,到诸王,最后才轮到他自己,在被掷入山腹前,他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张珂微微一笑,并不解答,松手将对方一起扔了下去。
真要说的话他也想问为什么要断龙脉,撕裂幽冥。
已经做下的事,
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再着手将自身的小地府拉出来,放出其中镇压的邪祟,驱离它们之后,张珂将整个小地府连同香火一起「扔」进了山腹。
直到「佐料」全部都投放进去,并且地神印扣在山顶之后,山腹中冰冷的水脉开始迅速升温。
于是,其中的龙脉跟数十个地祇的神体一起消融,无数的气运,命格崩解后流入其中,将其染的金光闪烁。
纯金的光华顺着深坑流到地下,在坑洞中肆意奔腾涌动。
跟大地相连又不在同一片空间的幽冥,被贯穿,撕裂的天空中有无数的金线在交织。
龙脉身上的破洞被重新填补上了血肉,填上了裂口之后纯金的光华重新分解成了山水地脉填补着龙脉的亏空。
深不见底的坑洞,如今第一次有了要满的迹象,
随着根源被缝合弥补,存在了数十年的深坑在大地的轻微震颤中也弥合了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急急急,我好急啊!(求订阅)
龙脉,地神,小地府,水脉,香火......
这其中有从辽·东取来的素材,还包括他自己的权柄,一同投入进去。
熬炼之后,所化的光华确实如他一开始设想的那样能修补幽冥的裂缝,而在没有了幽冥不断往外喷吐之后,龙脉的修补跟恢复也更简单。
至于弥合地面更用不上什么,只要让高原挤一挤填平就可以了。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张珂的双眼中有字体正在浮现,但他却并未理会。
拿起自己的神印,神念与权柄交织。
随后将神印投掷而出,
落在地上,伴随着隆隆轰鸣声响起,一道庞大门户瞬间拔地而起,直戳云端,紧随其后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齿酸痛的摩擦声,两扇纯黑的大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片漆黑的世界,纤薄的黑色雾气飘荡在空中。
一条土路从大门中间一路眼神直到视线尽头。
而在那里,漆黑的世界深处有一座雄伟的古代城池,大门上隐约可见酆都二字。
随着大门打开,
那些原本漫无目的飘荡在天地间的黑雾,也停止了漂泊,仿佛闻到了~的狗子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高原蜂拥而来。
不光是垢,自从幽冥破损后泄露的阴煞,灾殃,毒瘟之气,全都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从山川江河的阴暗处,以及生灵跟百姓的体内抽离出来。
它们跟垢一起向着天上汇聚,在九州大地的天空中显现,而后朝着高原所在的方向流淌而去。
一时间,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被黑暗笼罩。
彻底昏暗下来,大地上漆黑如墨,见不到一点儿光亮。
如此宏伟的景象,几乎第一时间惊醒了九州百姓。
无数人仰首望着天空,目光呆滞。
但也有人在黑暗中兴奋的面红耳赤:
「国之将亡,妖孽丛生。
天垂血泪,清妖末路。」
「呜呜呜,朱三太子在天有灵,妖.清灭亡的时候到了,诸位还我大明就在今日!」
「......」
在天变的衬托下,原本听到清廷派出大军前来围剿,还胆战心惊的义军,像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反倒是从紫禁城出来后兵分几路的朝廷大军,在这如同末日的天色下变的踌躇不前。
其中一路率军的大臣更是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黑暗。
但他却仿佛看到了昔日那座繁华宏伟的紫禁城,在风吹雨淋中显露一副破败之相。
由不得他不多想,
实在是前有扛旨的神祇,后又有白莲余孽跟朱三太子的叛乱,紧接着自己离开城门还没有二十里就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这接踵而至的模样,换谁来了心里不打鼓啊?
他甚至都担心自己刚走到了地方,一颗火流星突然从天而降,把他跟这数万大军一起烧成灰烬。
要不...
俗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
随着大臣心潮起伏,奇思妙想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烁。
当然,他虽然心中想法万千,但跟在他身后的数万大军不一定全都能认同他的想法,毕竟这其中确实有不少忠心耿耿之辈,更何况也总得留一些时间,好跟麾下武将交涉,有了这些人的帮助他的意思才能传下去。
这数万大军也才能如臂指使。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天变一直持续到了夜晚也仍旧没有结束。
天空依旧被黑暗笼罩,
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
大军不得不暂缓行程,在距离紫禁城二十里开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而在刚扎的营寨中,不光是大臣跟他麾下的武将,甚至与他一同前往各地平乱的几位大臣也派人来到了他的营寨中。
随着火盆中火焰的起伏,营帐中众人的脸色也阴晴不定。
大臣:「该说的话本官都已经说明了,诸位有什么看法?」
「全凭大人差遣。」
营帐内众多武将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单膝点地齐声承诺。
而随着他们的话音落下,有几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影被孤立了出来。
于是众人的目光也聚焦在几位并未一同附和的使者身上。
「这,黄大人朝廷待您可不薄啊,您可不能做此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看着身前这一双双要吃人的眼睛,其中一位使者声音颤抖着说道。
他原本以为只是被安排过来跑跑路送送信,谁知道这居然是掉脑袋的活儿。
「唉,拿下吧!」挥挥手,示意营帐中的众人将几个使者拿下,随后他才幽幽的说道:「几位,我记得当初先帝入关的时候是不是也曾说过,明无德,清替之的话。
再看看如今神灵倒戈,叛乱四起,天昏地暗,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王朝末年景象?
明可灭,清亦可亡...
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说着他的声音中逐渐高昂,而且也带上了一股坚定的意味。
良久,随着营帐中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消散。
一队人趁着浓重的黑暗离开了营寨,在火把的照耀下,踏上了前往津门的道路。
「黄爵,真愿意帮我们进入紫禁城?」
津门,被义军攻陷的府衙内。
义军的头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但当对方详细的给他讲解了原由之后,他深吸了口气。
思虑良久,他紧握的右拳砸在椅子扶手上:「那就赌一把,干了!」
原本他对这次回来并不抱希望。
虽说带清跟他在南边见到的西洋诸国相比,老弱且腐朽。
但如今天下又承平百年,又有多少人会怀念曾经的大明。
可没办法,他不甘心。
每天晚上闭上双眼之后都是亲爹临死前的嘱托,让他跪在床前,对天发誓会为祖宗报仇的画面。
如今自己也年过三十,青春不在。
眼看着临入土的时间越来越近,总不能他也学着把这事当作遗愿嘱托给儿子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所以他抛下妻儿,离开了南洋回来看看。
原本只是想试试看,
结果没想到刚一下船就听到了好消息,
接着拉人,叛乱,攻陷府衙一套流程顺畅的让他不敢相信。
而他刚得知带清派了三十万大军前往各地平叛的消息。
结果紧接着天昏地暗,隔天带清重臣又派人来请降,说他愿意带自己攻入紫禁城...
这一切怎么想都有一种梦幻的感觉,这是祖宗保佑还是天命所归啊?
同样也正因为这种时来天地同借力的感觉,敦促着他做出了赌一把的抉择。.
......
两天后,紫禁城在带清忠臣的带领下被攻陷。
朱家子孙时隔百年,再次踏足了这片土地。
在昏暗的天空下,他走进了大殿。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看着对面那个穿着龙袍却一脸愤恨盯着自己的身影,他轻笑一声:「朱三太
子是我太爷,没想到吧?不过今天回来,这皇位我倒真不看重,就是当初咱两家的账该算算了。」
瞥了眼门外的血泊,皇帝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你想斩尽杀绝?不,你不能这么做...」
「呵呵!」
没等他的话说完,对方转身离去,而皇帝面对的则是两个持刀靠近的身影,一边狞笑,一边帮他一把。
而与此同时皇宫之外,也掀起了一场狂澜。
直到一天后,笼罩天空的黑红色大雾才缓缓散去,天地也恢复了光明......
随着最后一股黑雾涌入门后的空间,原本敞开的大门也伴随着那刺耳的声音,轰然关闭。
支撑天地的门扉逐渐缩小,
重新变成一枚神印飞回张珂手中,而直到此时张珂紧绷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怨怼道:
「我还没过过瘾呢,催催催,催命呢!」
「拒绝提交,延时让我再多玩一个月的!
脑子有病的才只做主线,邪祟没镇压,权柄没扩充,清廷.....」
「等等,时间过去多久了?」
随着神印的回收,张珂的目光终于从幽冥收了回来,链接上了权柄。
然后他就蒙了。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在这当守门员究竟是过去了三天,还是三年?
怎么自己刚一回头,那边带清就完了,就算是再不堪崩的也没这么快吧。
......
按照原来的思路,在修补幽冥跟龙脉之后,张珂是想着再做点支线任务,捞最后一笔再走的。
结果没想到,一扭头的功夫最赚的那个没了。
而且随着幽冥恢复正常之后,天地间残存的神灵们也开始迅速复苏,动用各自的手段将镇压的垢排空之后,立马开始开疆拓土。
争抢权柄。
过去天地间不管是天神还是地祇位置都是超负荷的,甚至是一口井都得封个井龙王就知道事情有多离谱了。
在这种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情况下,所有神祇上升的空间几乎都是被锁死的。
可谁能想到这几十年风云变幻,人间朝廷的一个爆雷,天神地祇几乎是死伤殆尽,整个九州大地乃至外面的蛮荒之地都留下巨大的空缺。
这么好的机会不赶紧拓展权柄还等什么呢?
看着高原下为了扩展权柄已经打闹成一团的众多神灵,张珂有些无语,但紧接着他也动身加入进去。
一群狗东西,救命的时候没你们,摘果子的时候都来了是吧?
给爷死!
如猛虎下山一般,从高原上下来张珂就开始疯狂的推进,所过之处但凡有神敢出现在他面前的,二话不说一刀劈过去,直接将对方的神体跟真灵砍碎。
随后吞噬了权柄,匆匆转去下一场。
很粗暴,但没办法,他的时间不多了。
幽冥愈合的时候游戏就发来了副本通过的公告,就算选择了拒绝提交任务,张珂也只能在副本中多停留一个月的。
而将天地间的垢运去幽冥就花了三天的时间。
还剩下二十七天,如果只是走遍九州他兴许还行。
可再加上炼化权柄...
急急急,他真的很急!
内心的焦急跟冲动,让他索性放开了全力施展。
而随着他如同推土机一般,从北到南,从西到东,搜集散落的权柄,张珂原本已经固化的权柄再次开始攀升。
【从四品】的字样隐去从他的面板中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四品】地神几个大字。
而此时,他
周围的世界也被冻结,张珂的真灵从身体中剥离了出来,飘飘荡荡的升入了空中。
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有信息在疯狂刷屏:
【检测到世界幽冥弥补,龙脉复苏,天地循环恢复正常】
【你完成了任务1.在这次「骚乱」中成功存活】
2.成为至少一千人以上认可的神明/获取一尊不低于【六品】的神位】
【你完成了隐藏任务毁灭还是新生(新生支线)】
【检测到你的延长时间已经全部耗尽,正在强制提交任务,正在进行综合评定,请稍后......】
基于你完成了全部任务,你的基础评价:中+
破限成神四品;弥补幽冥裂隙;恢复保留龙脉生机;消灭藏域魔女...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上++,你的奖励将获得百分之三百的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300+200+600(3300),你获得了两次物品抽取,两次技能抽取,】
【你完成了隐藏任务,获得了一次随机秘宝抽取。】
【正在更新玩家要素,生成信标投放虚空,请耐心等待......】
随着眼前最后一行信息刷新完毕,张珂已经回到了游戏内的广场空间。
跟自己上次踏足这片空间时,眼前的空间又发生了变化,最为明显的就是副本大门所处的这片位置,除了张珂经历过的两个副本外,又有一扇大门凝实,其中浮现了字体。
【西域风云】
嗯?
看着门框内浮现的字体,张珂眉头微挑,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新生成的副本是跟西域有关?
但只是略一思考,张珂便放弃了进入其中一探究竟的打算。
不说他在副本里最后那一个月里疲于奔命,回来之后需要稍作休整,而且新结束副本的奖励还没拿到手呢。
要知道进入新的副本后的身体都是截取,记录他现实中最新的状态。
没有整合战力的情况下就踏足新副本着实愚蠢。
所以只是在门前观察了一会儿,他就选择退出了这片空间,而后......
第一百零六章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求订阅)
熟悉的天花板...
回到现实,张珂去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一罐可乐。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来一支烟,靠在阳台上。
感受着云雾飘渺的感觉,应该更惬意才是。
可惜,他过去的身体对烟雾有些排斥,即便现在身体经过了多次的蜕变之后。
很多对普通人而言是致命的毒素,在张珂身上顶多能造成点肠胃不适,更别说这种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产生效果的东西,还没【呼风】一天吸的雾霾量大。
虽然没有伤害,但是他懒。
再说了,这次在副本里。
前半段时间张珂基本都被供在庙里,
每天烟熏火燎的,感觉都快要腌入味了。
回来还是干净一些来得好。
更何况冰凉的罐装百世,也没差到哪儿去。
尤其是一口气喝完之后,气泡翻涌的感觉。
「嗝?」
靠在阳台的躺椅上,张珂惬意的打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目光停留在货币那一栏3804的数据上,他的嘴角控制不住的翘起来。
突破了四位数,可喜可贺!
玉髓三千八,如果什么都不想,直接去商店里,可以从众多的【七品】神位中任选其一。
而且还是比较靠前的那种——毕竟【七品】神位的极限也才五千。
神位是张珂一身实力的基础,
品级的高低也关乎他在副本之中的。
所以在知道自己有钱了之后,浮现在张珂脑海中的第一想法就是买神位。
但随后他按住了自己冲动的想法。
冲动消费要不得。
更何况自己现在缺乏的不光是神位,各种技能,法器的缺口也很大。
看他在副本中的窘迫模样就知道,除了刀砍就是印砸,其他手段不能说没有吧,但少得可怜。
一点儿都没有九州正神应该有的优雅。
而且但凡自己的技能树丰富一些有一些清心凝神的法术,亦或者法器,削弱垢对自己的影响。
这个副本过起来张珂应该更得心应手才是。
而想到技能跟法器,张珂就想到了副本结算还有其他的奖励。
之前自己光顾着盘算这笔余额该怎么花了,忘了还有其他东西。
技能跟物品各自两次抽取的机会。
以及一个之前没见过的秘宝。
张珂神情奇妙。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环境下,才能做出抽奖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
市面上流行的氪金游戏目的是为了骗取玩家们手中的钱,来填饱公司的钱包,可你为了什么?
整个游戏直到现在也只有他一个玩家,更别说他对游戏的了解仅停留在表层——即下副本,做任务,拿奖励。
这种情况下,作为打工人,游戏给什么他就拿什么。
还非搞得多此一举。
总不能只是单纯的想折磨赌狗吧?
那就太...
随着他的意念轻轻拨动,视网膜上一个花花绿绿的转盘高速旋转起来。
而张珂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指针的位置。
【你获得了技能撒豆成兵】
【你获得了技能三昧真火】
【你获得了纯净的香火】
【你获得了兽面青铜鼎】
【你获得了幽冥残片】
......
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字体,张珂略显惊愕。
这奖励相比于上次可丰厚太多了。
不过想想其实正常,
即便所谓纯凭运气的抽奖,也不可能真的完全随机,扔给你一个臭靴子。
它也必然有保底机制,具体的评级张珂不太清楚,但大概率会跟副本的综合评价有关。
评价越高,抽到好东西的概率越大。
嗯,当然也不排除像上次那样水逆的状况,运势低到了极点,保底都差点被他砸穿了。
【撒豆成兵:可以用豆类变出兵卒。】
其中的豆并不单纯的是指豆类,它可以是石头,木头,金属等一切有形体但没有灵性的物体;兵卒的范围也下至孤魂野鬼,上到黄巾力士,天兵天将。
更准确的来说,只要是不具备灵性的东西都能作为载体,然后以神篆或符咒作为媒介召唤阴兵士卒前来入驻,为他所用。
而至于它们的行动自然消耗的是施术者的法力。
当然「豆」使用的材质,以及召唤兵卒的品种,最终也会影响【撒豆成兵】的实际效果,金属召来的天兵天将,肯定要比黄豆召来的更强一些。
总之这是一门上下限极高的法术,通过排列组合来搭配。
用的好的话就是【撒豆成兵】,一把豆子撒出去变换成千军万马加入战斗。
正义的群殴·jpg
当然如果没钱氪金的话,也能拿来端茶倒水,做做家务。
而三昧真火
按《指玄篇》中的记载,三昧指的是心脏,肾脏以及脐下三寸,这三处地方产生的神;精;气三种火焰,聚集在一起就成为了三昧真火。
当然就如同【呼风唤雨】一样,初生的三昧真火跟打火机也没什么区别,还是得一直修行才能变的强大,到最后被三昧真火沾上之后,身体跟真灵会被一同点燃焚烧,用普通手段根本没办法熄灭。
至于纯净的香火那就真的只是香火了,只不过被剔除了其中掺杂的因果变成了无主之物。
这个也不错,不管是拿来修行还是当成术法的媒介都挺不错的,亦或者拿来封两个信仰神也能行。
再之后就是兽面青铜鼎了。
这玩意是原本是某个寺庙里用来炼制丹药的鼎炉,经过长期被火焰灼烧,丹药熏染它变成了一个法器,而且关键的是它在成为法器之后鼎内自带了四副丹方。
那三张治病,跟驱邪的丹方并不重要。
真正吸引张珂目光的是第四张——万灵丹。
万灵丹介绍的效果虽然是用来修行的丹药,但张珂却看中了它质比金石的特质,以及草木金石,牛鬼蛇神...什么材料都能拿来炼丹的广泛材料库。
「或许跟撒豆成兵结合一下?炼成丹药之后在上面篆刻上符咒,效果应该比金属要好很多。」.
张珂沉吟着。
虽然他的钱包变鼓了,但如果真去游戏商店里购物的话也不太经花,一个神位就够掏空他的了,更别说张珂还想留一点,把之前真武给的那批兑换出来一部分。
龙筋做的捆仙锁,
整副龙骨熔炼的龙骨刀。
如果还有剩余的话,也得弄一些黄金出来换成钱,给自己换一下房子。
之前是没办法,毕竟自己手头紧,又得照顾到导员那脆弱的心灵,现如今既然已经毕业了没有牵挂,又有钱了。
那不如换一个偏僻些的地方住着。
省的自己影响到别人。
话又说回来,其实炼制的丹药就算质量不错,在现实缺乏鬼神的情况下,他还是只能在副本里使用。
......
张珂的目光
转移到最后的奖励上,从随机秘宝转盘里爆出来的幽冥残片。
这是自己这次抽奖出现最好的东西了。
说是残片,但其实更像是一枚种子。
只要张珂把它种下去,它自己便会逐渐下沉消失在物质世界之外,只要不是下沉的过程中被观测到,它其实是最安静的。
然后开始自发的成长,直到形成一片完整的幽冥之后,它就有了容纳亡者,阴阳交替,以及消化世界残渣的能力,到那时配备上阴曹地府跟阳间的城隍便是一个完整的阴神体系。
关键在于这个幽冥残片是归属于张珂的。
所以到那时他最起码都保本一个阴天子的神位。
更别说张珂还在通过副本获取资源,整合地神权柄...
幽冥+大地。
真正的未来可期!
所以在看到幽冥碎片之后,张珂的嘴都变成了龙王的模样。
然后再看了眼备注,瞬间心脏骤停。
正常来讲,幽冥应该是随着世界诞生一起出现的。
但像地球这样经历过末法后,一切推到重来的世界,那需要的时间可就多了。
起码在现在,整个地上只有一条永定河在运转,释放灵机的情况下。
想达到灵气复苏的节点张珂估计都得以百年计算。
更别提像副本中那样,千年都难。
而幽冥碎片的成长又是靠消化污秽跟残渣来的,污秽跟残渣又需要有灵机的存在......
是我拖累了我自己?
张珂哭笑不得。
不过虽然注定进度缓慢,但他还是先将幽冥碎片种了下去,等幽冥碎片沉入地底,消失人能肉眼观察范围外后,他才转头看向商店,开始浏览——
价格在三千五以下的神位。
当然距离自己近的神位张珂不予考虑,他主要看高原跟湘西地界,前者群山汇聚又临近昆仑,在地脉权柄上成长性极高,后者湘西山水交汇选择面广能够连成一片。
其他方向因为各种原因都被剔除在这次的选择之外。
「要不还是昆仑山吧!」
想了半天,最后张珂还是决定往西。
他现在对水脉权柄的需求并不重,阴神没有幽冥作为根基也很难存活,总不能靠香火吧?
最开始的时候张珂都没考虑过当信仰神,总不可能已经踏入正轨了,突然给自己扎根刺,更何况以如今人类那扭曲怪异的想象力以及xp,香火?
白送他都不要!
关键阴神权柄有幽冥碎片在,一旦功成就直接攀升顶点,他更没必要在现在费力不讨好。
所以往西,
选取一座小山脉,逐渐向昆仑山靠近,去拓展吞并。
......
而在张珂去购买最近的车票,准备出行的时候。
西方。
某大型物理机构。
「oh,god,一定是昨晚聚会那些美丽的女士们太热情,让我眼花了。」
詹姆斯看着面前纸上的计算结果,神情逐渐从难以理解,到不敢置信,最后甚至有点歇斯底里。
他面色涨红,双手疯狂挠头,嘴里还时不时的吐露些优美词汇。
他这吵闹的动静将整个办公室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但有些疯狂的状态却让人人踌躇不前,随着有人拨通了电话,几分钟后。
「你们以为我疯了?」
在保卫的安抚下,詹姆斯坐了下来,满脸悲凉的说道:「我宁愿是我疯了。」
「有一个极坏的消息要告诉大家,
如果不是实验的机器出了问题,那就是我们的科学出现了差错。」
旁边的众人不解的看着他,甚至脸上还带着些许嘲讽的笑容。
直到詹姆斯也对他们投以嘲讽的目光,视线交汇......
半晌之后,一行人年龄大约在四五十岁的白人行色匆匆的进入房间,亲自验算了一遍之后面面相觑。
f**k的,詹姆斯确实没疯。
不过他们要疯了。
这次最新的实验数据显示,可以被观测到的内容比起以往多了十倍还不止。
不光如此,
看着计算的结果,他们感觉自己仿佛是去地狱转了一圈。
但这怎么可能。
他们宁愿相信有外星人,也不觉得天堂跟地狱是真实存在的。
「诸位,与其在这发呆,不如立刻检查仪器,再做一次实验!」
现在,反倒是詹姆斯从那种质疑一切,怀疑自己的状态里,最先清醒过来。
开口提出了建议。
「如果证明只是意外的话,那至少目前大家都能安心些。
可一旦结果再次异常,那...恐怕再过段时间,整个学界都得为之疯狂,掉头发的那种。
一天后,随着一份份实验数据崭新出炉。
粗略的验证之后,众多实验人员表情如同便秘。
这次的结果虽然没有之前那份夸张,下降了许多,但仍能看到明显的异常。
「如果灵体真实存在的话,那我们是去天堂还是地狱?」
「额,其实感觉地狱更好一些,我是说如果恶魔真像游戏里那样的话...」
「你最好说的是霓虹的游戏,而不是我们这边的..不然那比噩梦还噩梦!」
「......」
跟这些人的想法不同,詹姆斯更关心这些结果如果被公布的话,那么现有的学科必然会发生剧变,而且随着研究的深入未来新的学科也会层出不穷...
相比起他们这些功成名就的老家伙而言,这种事情冲击更大的还是那些刚进入学校的孩子,以及某些即将毕业却还在为了论文挠头的家伙。
原本已经写好的论文推倒重来,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阿门,上帝保佑学生们不会秃顶!」
第一百零七章 仍未知道苍玉有多能装
即便张珂如今贵为【七品】河神。
他也得去坐火车。
走水路倒是方便很多,可自从上次将水脉跟永定河相融后,河道的变动就一直没停下来过,当然比起第一天的动静而言,是微乎其微了。
但河道周围的土地,仍在微弱的速度拓宽着。
从上游桑干河流下的,混杂了大量泥沙的河水,一进入永定河后就迅速变的清可见底不说,河水中有害物质也少的微不可查,尤其是丰富的微量元素表让众多水公司两眼通红。
当然,他们再急也没用。
大半的河道都被封闭起来,用做了保护野生动物,而剩下的位置又在营造新的研究站。
而附近的住宅区也再次被划为可拆区域...
虽然没有封闭,但情况也变的更加复杂了,不光有各种研究人员,尤其是众多慕名而来的游客让张珂不得不放弃了这最迅捷的方式。
不过好在这范围只限定在永定河流域,而不是整个水系。
所以张珂只需要稍微耽误一点时间,乘车去黄河流域,也能走水路直通高原。
虽然速度要慢不少,但总比在绿皮车上煎熬几十个小时要来的快一些,且自由些。
而且不光不用呆在那嘈杂的环境里。
张珂还可以顺路去品尝一下沿途的美食。
至于摄像头,脆弱的电子设备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意外不是么?
张珂下车后,
跟随着风灵带来的信息,一路远离人群。
花费了半天的时间,他才找到了一段没人的河道,迈步走入水中,浑浊的河水迅速将他的身形淹没。
在无人注意到的河底,一个阴影一路逆流而上。
......
漆黑的夜色下,山风呼啸。
即便藏身在帐篷里,身上又贴了十多个发热贴骆妍妍依旧感觉冰寒刺骨。
感觉着冰凉的手脚。
她有些不能明白,自己的几个同伴是怎么扛着低温跑到帐篷外看星星的。
虽然月色很美,
又能看到在城市中看不到的群星闪烁的景象。
但这里可是高原啊!
海拔六千多米的山上,扛着零下的气温跟凌冽的山风,再加上缺氧...
只能说人跟人的体质真的不一样。
反正她现在是后悔了。
后悔当初被同伴们一撺掇,又看了几篇公众号的文章就踩进这深坑里面来,在这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心灵被净化,反倒是小命已经丢半条了。
可没办法,即便后悔了她也只能撑着跟她们一起来,再一起回去。
毕竟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离开的话真害怕出点什么问题。
「阿嚏!」
再撕了两张发热贴,贴在防风衣内。
感觉逐渐上升的热量骆妍妍深呼了一口气,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凌晨六点,以当地的气候看,七点半左右天就能亮。
还有一小时。
等看了日出,她们一行人就要收拾好,在导游的带领下下山回家。
蜷缩在帐篷里,疲惫跟轻微高反带来的眩晕让她不自觉的闭上了眼。
恍惚间骆妍妍感觉自己睡着了,
但她却能身体的冰冷,同伴们隐约的交谈声,以及越来越浓烈的风声...
很奇怪,明明只是风声大了些,但她却从这冰冷呜咽的风中感觉到了某种愉悦,欣喜的情绪。
就好像她过去出差时,把自己的狗子寄托在朋友家里,
时隔半个月,一个月后,
突然一天见到了自己的主人,它喜不自胜,边扭头摆尾,边朝着你身上扑过来的模样。
外面的这些风,在骆妍妍看来也是一样。
那它们究竟在欢迎谁?
这个问题在心底浮现的那一刻她就感觉不对劲,原本漆黑一片的梦境突然浮现些许光彩。
自己的视线仿佛穿过了帐篷的遮挡来到了山顶。
居高临下,她看到了自己的几个同伴,她们挤成一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也看到了黑暗中,绵延起伏的高原群山。
此时,一股山风涌来,无意见在她的背后一推,骆妍妍的身体便飘了出去。
她惊慌的想要呼喊自己的同伴,但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在身体内,而是变成了一缕风。
成为了这呼啸山风中的一份子,
随着它们从山顶滑下,擦过雪层,略过碎石遍地的山坡。
在宽阔的草场上游荡。
渐渐地骆妍妍有些沉浸其中,忘记了自己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
「呜呜呜!」
狂躁的寒风,呼啸着穿过群山,踩过草场就这么一路横冲直撞的来到张珂的身前。
他刚走上河岸,就受到了来自高原风灵的热切欢迎。
狂风以他为中心舞动着,雀跃着。
而原本晴朗多星的夜空,此时也飘荡来片片云层,在风的助推下在空中堆积。
月隐星藏,本就黯淡天空变的更加昏暗起来。
「嗯?」
正当张珂跟周围的天地交感,准备开始呼唤风雨的时候。
在众多「暴躁」的风灵中混进来一个懵懂的家伙儿,「砰」的一声撞在了臂膀上。
游客?
只是心念一动,周围的风灵便将原委传到了他的脑海中。
听罢张珂有些哭笑不得。
还真是天地之大,无所不有。
在末法仍未能退散的大地上,居然还有灵性如此蓬勃的生灵。
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就能跳脱身体的束缚。
不过如果换做术法昌盛的时代这确实是一件好事,更敏感旺盛的灵性,在踏入修行之后能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
但在当下,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神明,不通修行。
以凡人的身姿,贸然交感天地,运气好一场惊吓,之后大病一场。
运气不好,就像她一样,远离身体混在风中,意识会被逐渐的同化,人也自然变成了植物人。
不过,这件事跟张珂也有些关系。
不是他的到来,风灵不会如此躁动,意外也不会发生。
所以送回去也是应有之义。
抬起手轻轻一挥,便有盘踞在身侧的风灵主动上前。
带着些许灵机,推动着这缕意识返回身体。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迈着步子,朝着远处绵延的山峰走去。
而随着他的前进,厚重的乌云变的漆黑一片,且向着地面缓缓压下。
银白色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伴随着雷声滚滚而来。
「轰咔!」
有风雷助兴,呼风唤雨的形成也走到了尾声,天空上也开始戚戚沥沥的下起了雨滴,雨幕的范围也逐渐向外扩张。
将来自天空之外的视线隔绝,张珂从怀中拿出了苍玉。
原本在这块苍青色的玉
印里,只有正中的位置有一条蜿蜒的河流在静谧的流淌着,河岸两侧鸟语花香,绿植茂密,贴近观察还能看到一些比灰尘还小的活物。
而现在在相隔很远的西侧的角落里又多了三座迷你的小山,相互依靠的样子像极了张珂面前的这几座山峰。
这就是他经过精挑细选之后,买来的山神之位。
现在一如永定河一样被苍玉承载,而作为作为那位赠与的「小礼物」,即便承载了两个【七品】的神位,仍没有塞满。
看着玉印内的山水,张珂有些好奇它究竟能承载到什么地步。
现在,随着张珂走到山脚下,苍玉内的山脉轻轻颤动。
一缕缕黄绿交织的气息从玉印中飘荡了出来,融入了他脚下的这片土地。
「轰隆!」
山在摇晃,脚下的大地也张开一道道深邃可怖的裂缝,但裂痕越扩越大,但诡异的是却没有丝毫土石掉落。
地面非但没有下陷,在短暂的摇晃之后还飞快的攀升起来。
原本站在山脚下的张珂,顷刻间便拔高了百米,接着在震荡中不断向上攀升。
随着山体扩大,拔高,原本裂痕密布的山体悄然间修复了身上的伤疤。
原本三座比怎么起眼的山峰,如今也成了高原上数一数二的山脉。
雄伟,壮阔。
而等到彻底稳固成型,从山体的各处,有点点几若透明的绿色飘荡,落在山下,滴进溪水,融入空气......
相隔数十里外,山顶。
早晨七点。
随着外面乌云低垂,大雨落下。
原本还想着等待日出的几人不得不躲回帐篷里来。
而刚一进来她们便看到了蜷缩在角落,脸色晕红的骆妍妍,再扭头看看外面的大雨。.
心中一沉,几人知道事情麻烦了。
这种天气,她们待在帐篷里都随时可能遇到危险,更别说眼前还有一个病号,几个同伴心慌的要死。
而其中唯一的本地人向导也是脸色凝重。
在上山之前他曾经看过天气预报,而且长久以来的经验也告诉他最近都是大晴天才对。
怎么会。
「别担心,我们上山的消息山下是知道的,如果情况继续恶劣下去,他们会想办法来救的...」
他尝试着安抚,多少有些效果,至少她们不再吵闹乱叫了。
见状,他想再接再厉,结果嘴刚张开,远处轰隆一声,接着脚下的山体都在摇晃。
山崩?
这下可真完犊子了!
本来所剩不多的脑子,这下被恐惧彻底干下线,不过好在他没忘记把病号从角落里拉出来。
随后几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喧嚣的雨声轻缓了不少。
只留一个缝隙的帐篷被彻底拉开,
向导从里面刚走出来,就看到了正对面那几座原本矮小的山峦,像打了激素一样戳入云端,山腰以下的位置更是绿意盎然。
他都吓傻了。
脑海中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己上山前经常会看的,难道自己穿越了?
可回头看看帐篷里的几人,这不切实际的想法顿时打消,这种好事怎么轮得到这么多人,但既然不是穿越,那...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他的灵魂深处浮现。
「是山神啊!」
此时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向导直接蹦出数米开外,转过头就看到之前那高烧昏迷的女孩,此时正站在自己原来的位置,眺望着对面高耸的山
峦,双手合十参拜。
在帐篷里其他的几人同样神色震惊,既是因为这突然耸立的山峦,也是因为毫无缘故就病愈的同伴。
而面对这些带着陌生跟隔阂的眼神,骆妍妍只是笑了笑并未在意。
相比于这些无所谓的事情,她现在更想去对面的山峦上看看,脚踏实地,才能确认自己所经历的不是幻梦......
第一百零八章 西域风云(求订阅)
大雨稍歇,
头顶的天空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黑暗,昏沉。
向导开始招呼着骆妍妍她们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虽然现在下山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山上刚刚经过暴雨的冲刷,很容易发生塌方跟坠落碎石,而且下山原本就比上山更难。
遇到道路湿滑的情况,很容易发生失足坠落的事情。
再加上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虽然距离天黑还有三个多小时,但等到天黑就彻底不能走了,只能趁现在,黄昏还没来的时候,往下走一点路。
虽说这样会使得情况变的更加复杂,可以说每走一步都是冒着死亡的风险。
但下山的压力再大也比不上对面这突然隆起的山峦带给他的惶恐感要大。
尤其是他的队伍中还有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早上高热昏迷不醒,
这还没到傍晚呢,烧退了,人醒了。
不过虽然气色看起来比他这个本地人都好。
但精神似乎出了点问题。
呵,也只能是精神出了问题,不然还真有鬼神不成?
想着他的余光瞥了一眼对面的山峦,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有一个形似人的身影在视线中闪过,可下一瞬等他瞪大眼去观察时,却再没找到,那片地方似乎只有一滩碎石。
应该是眼花了。
向导在心中安抚着自己,可那一晃而过的画面却反复在脑海中浮现,越是回想他的心中就越觉得恐惧。
他只能再次敦促了几个游客,加快手中的动作。
「小心脚下,也尽量多观察周围,赶在日落之前应该能赶到宿营地附近。」
向导放声嘶吼着,天上的雨势虽然转小,但风声依旧,不这样嘶吼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向导主要是为了提醒那个叫骆妍妍的游客,她跟自己之间有着两三米的距离。
而剩下的人都在他身边,甚至恨不得跟他挤成一团,想提醒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力。
尽到了提醒的义务后,他就收回了目光。
专心脚下跟观察四周。
好在后续没出现什么幺蛾子,
一行人顺利的返回了宿营地,看这里灯火通明的样子向导热泪盈眶,尤其是在看到了救援队朝他们跑来的身影之后眼泪更是控制不住。
一边捧着热水,一边听向导讲述完了经过。
饶是在上山之前他们看过了一些资料,此时也感觉自己像在听故事一样。
想了想,斟酌了下语句,救援人员开口道:
「事情经过我了解了,放宽心。」
「而且真实的情况在出来之前我们也了解到一些,这次的地震动静是大了点,但高原这边地质变换本来就比较频繁,发生一场地震不是很正常?」
「况且想想那些平日里视频里看到过的天灾,是不是也就能理解了?大自然的伟力嘛。」
「你们现在应该高反加上心里紧张,出现了一些幻觉。」
「等回海拔正常的地方,疗养几天也就没事了。」
「倒是骆妍妍女士的情况有些严重,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情况,但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下山后我们会送你去最好的医院检查。」
听到话题谈到自己,原本待在旁边有些出神的骆妍妍,瞪大了眼睛:「没必要麻烦你们吧,我感觉没什么事情。
等回家之后,自己去一趟医院就行了。」
去医院?
那不是纯粹的耽误时间,她还想去对面的山上看看再确定一下。
然而对方却摇了摇头:
「不
麻烦,毕竟,没有提前发布风雨预报提醒造成的事情...所以你检查跟治疗的费用也就有人承担了,当然你们大家也同样免费。」
「那太谢谢了!」
「感谢您!」
还没等她开口,其他人就已经迅速答应下来,只剩自己。
略一犹豫,骆妍妍也只好点头同意。
只是这一去耽误了假期,再想来高原的话就得过好久好久了。
翌日,等到天亮之后,在救援队的帮助下向导跟骆妍妍一行人被送往了医院。
而就在他们远离山区的过程中,透过车窗。
骆妍妍注意到有大量的车辆正跟他们背道而驰,而几乎每辆车的外壳上都有某某研究的字样。
......
一时之间车来车往,原本荒寂的山区中传来鼎沸的人声。
而就在这些人兴致冲冲赶来的时候,张珂脚下的山峦也彻底贴合,依靠在一起。
从高空中向下望去,起伏蜿蜒的样子像极了一头趴伏在地上的巨兽。
只是在经过了一天的舒张筋骨后,山脉所化的「巨兽」已经吃饱喝足,现在安静下来开始消化所得。
山腹中的地脉朝着更深的地方钻去。
丝丝缕缕的地气,从地脉中伸展出来,像无数的触手一般往四周扩散。
所过之处,从原本的主干上分离出更加纤细的脉络,扎进泥土中,延展的同时再分离,而两次分离之后的地气已经细弱到难以辨别。
永定河的水脉主要是溃散过一次,即便后来东拼西凑「免费送」到张珂手中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三百里的范围,而永定河本身可足足有七百多公里,虽然品级没掉,但就像大病痊愈后的伤患一样,得先恢复元气,才能谈变强的事。
可从商店中买来的神位不同,它原本就是完整的,所以在简单的调试之后,立刻就能向周围拓展,扩充权柄。
这是好事儿,但由于地球本身没有山水脉络,一起都需要重新建造,所以别看他当下已经凑齐了地神权柄的要素。
但仅凭它们想要整合到一起,他算了算最少也得一百多年。
而这还只是跨入【六品】的门槛,【从五品】更遥不可及。
所以还是得背上行囊外出打工,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先把自己身体的问题处理一下,山神权柄的并入让自己体内的血脉沸腾带动着身躯再次发育,眼中有字符浮现:
【你的血脉到地脉灌溉,血脉正在加速成长中....已达到当前极限。】
【检测到你的血脉浓度为20%,已达到觉醒条件,正在进行血脉觉醒...正在随机获取能力...检测到血脉出现异常变动,正在调整...】
【调整完毕,血脉浓度下降为15%,正在更新技能树,正在获取能力...选择成功翻江倒海(凶)】
【获得操纵江河水脉,兴风作浪的能力,使用此技能时水流会暂时获得限定灾厄效果:鸿毛不浮,腐灼真灵】
只是简单的一句介绍就吸引了张珂的目光,接着他的脑海中就被灌输了大量的知识。.
鸿毛不浮,腐灼真灵,这是往水里添强酸了吗?
他的脑海里甚至浮现出洪水所过之处,草木金石,生灵死物都被卷入水底,随着大量的气泡跟白雾升腾,一切都腐蚀殆尽的场面。
很强!
关键是这个版本的翻江倒海,让张珂想到了《山海经》中说: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
也就是说不管什么东西落到弱水中就会直接沉底,
而有了这种性质之后洪水的目标也就不再局限于凡
物,他完全可以尝试些别的东西...
也就是现在的环境不允许,再加上它还带着一个腐灼的特性,张珂担心...
不过等回去之后,他完全可以去副本里体验。
......
「不过,都出现异变,技能树都更新了一遍,这个面板真的不更新一下吗?」
张珂咂咂嘴。
他之前结算副本之后出来就看到了血脉后面【蜕变】的词缀消失了。
他还特意看了一遍介绍也没有发现有新变动的地方,原本还以为只是不足称道的小改变,结果现在才发现技能树都偏转了!
自己的血脉原本是纯粹的神圣,现在里面被被混入了凶恶...就像是杂.种...额,倒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不管神圣还是凶恶都只有一个源头。
他的血脉还是纯正的,顶多就是混杂之后未来提纯的路变得坎坷了一点,方向偏转了一点,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之前张珂倒想跟那位大佬保持一点距离,毕竟他还记得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那边就已经发展到了大禹上门准备治水的节点,按照原来的轨迹,等到后续水患平息,大禹凭借治水的功劳接过王位之后就该砍头了...
但他不是被游戏带过去了么,而且张珂还被读心了...
有了这番变动,也不知道那边后续会发生什么变故,是否仍旧会上演失期当斩的故事。
不过张珂虽然好奇,但他对自己也有足够的自知之明。
所以即便在知道了游戏的副本就是虚空中众多的世界被锚定固化之后,也从没对那片古老的土地产生过一丝向往。
但现在他有点顶不住了。
关键是游戏没有任何变化,让张珂无法判断这种变化对自己的好坏,真要只是技能树的变动那还好,怕就怕会产生其它更恶劣的影响。
就好比没了头,那绝对他生命无法承受之痛。
没了头以后连啵嘴的机会也没有了,总不能说你亲,我肚脐眼?
我不能接受啊!
带着些许疑惑跟愁绪,张珂顺着原路返回。
从高原一路向下,顺着黄河水道回到了自己之前乘坐火车的城市,买了最近的一班车回到了津门。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半路去了金店,将面板中留存的黄金换了一部分钱。
其实面板里不光有黄金,还有白银,古董,木材等等贵重物品。
但相比于黄金的广泛回收渠道跟一贯稳定的价格,白银太廉价了,而木材跟古董这些东西,虽然也价值高昂,但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僧哪去找这样的渠道,即便找到了交易流程复杂,时间漫长还大概率被人坑...
太麻烦了,只是为了点钱而已,没必要搞的满城风雨,更不值得坏了自己当下良好环境。
把钱换到单独的银行卡上之后,张珂还着手去租房网站上挑选了一番,选择了一些在郊区别墅,亦或者干脆远离城市的独门独院。
在销售的协助下远程看了下几套房子,他约好了大致看房的时间,至于对方那怪异的眼神,张珂并不在意。
由于他看的地段不是郊区就是乡下,距离主城区太过于遥远,一来一回起码都得半天的时间,更别说如果不能一次成交还得多跑几趟。
时间肯定是要跟着他来定,而张珂也不确定自己在新副本的进展,顺利的话他去前面探探路,很快噶回来那就趁着副本冷却,时间线重置的时候跑一趟,如果进展不顺利...
那只好麻烦对方多等几天咯!
回家,关灯,睡觉——随着熟悉的感觉,他来到了副本区域。
即便
距离副本结算已经过去了四天的时间,这里仍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看起来倒是门框林立,浩瀚壮阔的样子,但实际上在这一堆门里真正凝实的只有两个【山河破碎】跟【西域风云】,其它的还停留在只有一个粗糙的门框的程度,门内虽然有丝丝缕缕的雾气在凝聚,但文字和影像却都没有浮现。
而在这种情况下,斟酌了一番张珂仍旧放弃了前者。
享受过高回报后,这能跟新手副本并排出现的就已经不是他的目标了,他想要的更多。
西域,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仍旧是九州体系的副本。
而九州的西域,地处偏僻,不管在什么背景下都是荒凉,偏僻的代名词,哪怕是现在也风尘滚滚,气候恶劣。
往前,清明这里要么是没收复要么早换了名字,距离最近的也是大元时期了,再往前这片土地就基本一直处在混乱之中,唯独在汉唐两个时代曾有过短暂的「平静」。
当然在千度上还有说西域是指周朝诸地。
周...
摇了摇头,他第一时间排除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要真去什么周朝诸地,那还活不活了?
没有秦皇一统,没有伐山破庙,更没有五胡乱华,在那个神鬼不分的过去,他这小身板可抗不太住。
这么一比较,原本张珂看汉唐时还感觉自己头皮发麻,现在反倒是觉得都接受了。
随着他迈步走了进去,门框内流动的字样直接崩碎,下一刻周围的场景突变......
第一百一十章 走?走不及了
一如既往,
张珂抬脚走进门内,随着云雾层层叠得将他的身体笼罩。
副本也正式开始。
不同于前两次,虽然仍旧是第三人称,但却没有了从空中俯瞰江山大地的环节,刚从眩晕中挣脱出来,他人就已经在地上了。
之所以不用着陆是因为他现在又变成了一块木雕,正被人用红绳穿好挂在脖子上。
整个身体几乎都被塞在衣襟里,眼前一片黑暗,狭小而拥挤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味道,那大概是汗渍跟血渍经风吹日晒,发酵后的味道。
这开局cg的环境是越来越恶劣了。
从柴堆到壮汉的怀里...下次还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而正当张珂已经在木雕中摆好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欣赏这次剧前提要的时候,他头顶的衣襟被人拉开了,些微的光亮顺着缝隙透露进来,让他看清了外面昏黄的天色。
接着一只如砂砾般粗糙,且遍布裂痕的手从衣襟中将他拿了出来,拴着张珂的红绳被解开,对方双手捧着将他放在了一块还算平的土块上。
双手合十,低头拜了拜呢喃道:「山神爷爷保佑,这次突袭能够一帆风顺!」
而此时,借助昏黄的日光,张珂才看清了这次捡到自己信标的人,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人,嘴角毛茸茸的胡茬似在诉说着他的年纪。
如果是在自己的世界,他应当正在课桌前跟那一堆课本跟卷子为伍,而现下却没有任何防护,赤手空拳的出现在这风沙弥漫的荒野之外。
而也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背后,伸手轻拍了下少年的肩膀:「哟,又搁这儿拜神呢?你这连块干饼都没有,能管用么?」
「家里爹娘会供奉的,我就求求就行了。」
等拜完之后,少年才一边开口答话,一边把雕像拿了起来重新绑缚在脖子上,但这次却没完全塞回衣襟中去,让张珂也能看到外界的情况。
两人往回没走几步就回到了人群中去。
而在这里张珂看到了更多穿着跟两人相同士卒,散落在这处背风的凹陷中,零零散散约有一千多人。
而在凹坑正中的位置有两三个穿着铁甲的将领,正趴伏在地上,借着微弱的光线在地图上反复确认着什么。
距离太远看不太清,只依稀听到了突厥,大将军等字眼...
在之后这坑底便又安静下来,直到深夜这一千多兵卒就着冷水吃了些干饼之后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武器,随着轻微碰撞声响起,他们从坑中钻走了出来,沉默着向更加荒凉的地方走去。
被挂在领口,随着行走张珂也在不停的晃动着,视线也时断时续。
直到夜晚褪去,朝日升起这沉闷的夜行才停了下来,接着他们又如同白日里那样在隐蔽处躲了起来...后续两天都在昼伏夜出,队伍之中也格外的安静。
不至于完全没有交流,但有用的信息基本没有。
少年也没再如同第一天那样,找个角落把张珂拆下来跟他唠唠嗑。
一直到了第四天,天亮之后没有再继续行军,而是在周围埋伏起来,并且将几个斥候散了出去,感觉到戏肉来了的张珂提起精神,接着远方就有沉闷的马蹄声响起,接着一群骑兵从远方疾驰而来。
「呜——」有号角声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响起。
「起身列阵,准备迎敌!」穿着铁甲的将领走上前来,一边催促着地上的兵卒,一边骂骂咧咧:「特娘的,总算碰上了,这群突厥耗子,再等一天补给耗尽都得原路返回去。」
在沉默下,这一千多士兵们迅速行动着,长时间训练,作战形成的默契让所有人都知道这
种时候应当做什么。
迎在最前面两排的是手持长枪的士兵,紧随其后的则是刀盾兵,带着张珂的少年便是枪兵中的一员。
随着敌人骑兵的接近,站在前面的枪兵们纷纷半跪在地,把长枪斜举着对准前方...此时远处的骑兵们也发现了这队人马。
短暂的慌乱后,骑兵并没有散开,而是挥舞着马刀冲了过来。
两军相交,一根根锋锐的长枪在贯穿战马胸腔的那一刻就被枪兵们弃之不用,饶是如此也只有那些动作快的来得及脱身,稍慢一些便被战马的冲劲撞了出去。
随着鲜血的喷涌,骑兵冲锋的速度被遏制了下来。
但同时,枪兵组成的战阵也被撕开了个口子,接着突厥的骑兵冲入其中,一场贴身的血战即刻爆发。
大战持续了半天,最后以少年这方胜出结束,上百个突厥人没一个活下来的。
但他们也同样付出了代价,一千多人的队伍如今活着的仅剩下八百多人,而这其中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带伤。
正在此时,将领从远处走来,一边走一边翻动地上的尸体。
这些突厥人,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如同鬼画符一般的刺青,而在他们的皮甲下的夹层里有用牛羊皮包裹起来的内脏,如今这些内脏已经萎缩,有的甚至腐烂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随着他的翻动,突然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裹掉了出来,各种香料洒落了一地。
而看到这里,将领顿时生出了一头的汗。
他之还奇怪这些突厥人为什么宁愿战死也一个不跑。
现在他明白了,他们不是不想跑,是根本没办法跑。
他们全都被人在脸上镌刻上了邪法,将领虽然看不明白这诡画符的含义,但他在长安时见过献俘的仪式,将头颅斩下堆叠到一起,内脏跟香料混合后烤熟。
在挖好的坑中分门别类,
最后再跟敬献给昊天上帝的祝辞一起扔到坑中焚烧。
眼下虽然跟当时没得比,但粗略一看情况却有些类似,也不知道对应的是哪个野神。
将领的心中预感不妙,他扭头高声催促道:「不打扫战场了,割下他们的耳朵,赶紧走!」
「校尉同袍们不管了吗?」
管?
怎么管。
如果他的预感为真,那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带走战功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再带上这些流血的尸体。
现在这些活人,到时候也得都被害死。
动作很迅速,但却有些晚了。
荒原上的风声愈发凄厉,随着风沙席卷一起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腐烂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将领呼呵着兵卒们拿起武器,摆起阵型。
可兵卒们刚刚站好位置,荒漠中就急速的窜行出一群双目通红形如豺狼的野兽,在躲避不及的情况下撕裂了一个兵卒的喉咙,鲜血化作瀑布般喷涌而出。
士兵们自然也在抵抗,但奈何对方速度过于迅捷,往往十多人才能拼杀一头豺狼,而且他们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体力枯竭,精神疲惫,没支撑太久就溃败下来。
接着为数众多的豺狼一拥而上,飞舞的风沙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随着在场的活人,包括带着张珂的那个少年也倒在血泊中,豺狼们安分下来,它们并没有第一时间享用战利品,而是聚到一旁趴在地上,五体投地。
随后张珂便听到了风沙中有重物移动的声响,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他的耳边,接着一只青黑色的巨大手掌将少年的身体捏在了手中,一用力成了一滩肉泥,弥留中张珂隐约听到了一句半生不熟的汉话——桀桀桀,还有一个吓破了胆的野神。
随后张珂的眼前有字浮现。
【永徽六年,高宗遣程知节西击沙钵略可汗,从此连年用兵西域,至此西域战乱不休。】
【西域诸国与外教,邪神苟合,屡屡暗害我大唐兵将,侵扰边界,霍乱百姓为乐。】
【唐皇大怒,下令征集大唐鬼神,方士僧道随军前往西域......】
随着字体的浮现,张珂眼前画面再度浮现,这次他出现在了一座小山村的庙宇中,他刚睁眼就看到了一个小吏对着他拜了拜,接着左右兵卒上前就要搬动他的神像......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
「大,大人这不太好吧,就算朝廷要征召乡野毛神,也不至于把村里的神像都搬走啊!」这时看着兵卒们开始搬迁神像,在庙门外聚集的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抱怨着。
但也仅仅是抱怨,抗衡官吏他们可没这个胆子。
穷山恶水出刁民,可前提是他们能恶的起来,回头看看庙宇周围那手持刀剑,目光森冷的士兵,平日里嚣张惯了的村霸也跟鹌鹑似的躲在人群中装死。
也就是村长,自己已经年过古稀,靠着年纪大才壮着胆子走到小吏近前,问询道:「这位大人,您看是不是通融一下,也给我们村里留下一位?」
西域的战场出了问题,他们这些山民百姓也很担心,毕竟当初征召士卒的时候他们村也贡献了十多位良家子弟。
战事不顺,那村里在那边的子侄们也肯定不好过。
所以在听到朝廷征召乡野鬼神的时候大家并不排斥,甚至还主动把他们带到了村庙前。
毕竟求神拜佛本就是为了保平安,现在刚好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但你要征召,带一两个也就罢了,别说山神土地,就连路边不知名的小神龛一起打包带走,这可把他们吓的不轻。
神神鬼鬼的都搬走了,如果遇到了山精野怪,诡怪邪祟之类的,那他们这些山民百姓可怎么活啊!
心里拔凉。
但摄于刀剑他们又不敢喧闹。
所以村长就被推了出来,试着看能不能挽留一下。
「说的是什么胡话,这是你们说留就能留的?」看着聚拢起来的村民,小吏皱了皱眉,村民蒙昧万一被带动,起了兵戈...即便没能闹出大乱子,那事后自己也得下狱问罪。
转念一想,小吏语气温和了些许:「朝廷如此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你们供奉的山神土地大多都是些山精野怪,假借托梦哄骗的手段坐上了神台窃取一方香火,并非正神。
先施加小恩小惠博取信任,等你们离不开它们了就狗改不了吃shi,继续吃血食,练邪法,一路走来这种事本官见的多了。
你们也不想自家孩子,到时成了童男童女,被拿去吃掉吧?」
???
张珂听着这句话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好家伙,东瀛那一套该不会就是遣唐使从你这儿学走的吧,然后发扬光大?
雕像中张珂的思维正在发散,现在副本信息也仍然没弹出来,他j中没办法动弹,只能看着外面表演。
听到了小吏的话,一众村民面面相觑。
他们原本并没有想到这些,但被这么一哄心中难免有点打鼓,而小吏则趁热打铁:「换做平日里,但凡被官府知晓是,这些邪神yin祠都会被第一时间捣毁,但如今陛下开恩,愿给它们这些野神一个机会。
前往西域协助大军剿灭蛮夷邪神,如大军一般累计功勋,功高者可封正神之位享地方香火,功勋卓著者甚至会由陛下亲自封神,享我大唐国朝祭祀...」
「你们也别担心,等三五日就会有方士或法师分配下来,替代村庙里的这些神像,保护你们的平安。」
「......」
随着村民们被安抚下来,聚在村庙外的人群逐渐散去,而张珂也被兵卒们搬到了一辆牛车上,跟众多大大小小的神像堆叠在了一起。
而此时,随着牛车启行,游戏副本的信息,也浮现在他的眼前:
【西域风云】
【由于存档功能实装,已取消幕间分割...正在记录存档点,存档点记录成功】
【任务:前往西域加入战场,加入任意一方阵营。
1.西域诸国
2.大唐】
【选择阵营后将开放后续任务链,最终以唐军败走/西域并入大唐版图为节点,进行任务结算】
【任务奖励:玉髓,神位,装备,技能,随从】
有意思!
张珂在副本信息上迅速的浏览了一遍,他双眼发亮。
这次总算不用当救火队员了。
只是...分两个阵营真的不是多此一举吗?
看一眼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二五仔都是最不讨好的,人憎狗厌是最真实的写照了。
虽然大唐这边既是编外人员,又是画大饼,buff都快叠满了,但它的饼至少又大又圆。
简单来说,张珂就是看中了任务奖励里的神位。
虽说加入两方阵营只要任务能成,神位自然会包含在奖励里,可也得看是什么地方啊。
西域那种荒僻之地,怎么跟九州这种灵机充沛,山清水秀的神位相提并论。
更何况选了大唐张珂还可以一边占着西域之地的权柄,一边再展望大唐的山水。
做一份工作,赚两份的钱,这是你西域能给得起的价格吗?
别联系了,咱们真不熟。
也就是任务需要到达西域之后才能领取......
......
躺在牛车里,享受了半日的颠簸,直到临近日落的时候,才远远的眺望到了一座城廓的影子,而这一路上他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恢复了自由身张珂也尝试着发散自己的神念。
空中灵机跟神明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张珂只是神念扩散出去,就察觉到了数道目光朝着自己看了过来,与此同时前面的小吏看着手中燃烧殆尽的符篆,脸色猛然一变。.
下一瞬几十把刀剑直对牛车:「不知道是哪位在暗中动手,但还请不要自误,不然错过了机会事小,引得大军讨伐可是会没命的!」
「......」
片刻的沉默之后,小吏脸上的神情一松,看来符篆被引燃大概率是意外,并非故意挑衅。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他们也不敢再慢悠悠的了,催赶着牛车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张珂原本只是习惯使然,倒是没想到自己这小小的动作对这些人造成的惊吓有这么大,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他现在的身份就是牛诡蛇神中的一员,历朝历代都是属于被清缴的对象。
即便皇帝的圣旨下来给了牛诡蛇神们一个正名的机会,但在到达西域之前,他们的身份依旧没有改变。
反而是走出乡里之后,更得严加看管以防惹出乱子......
牛车到了城门前并未随着人群进入城内,而是一转弯到了一条小路上,顺着地上车辙的痕迹,又颠簸了半个小时才到了一处营寨前。
此时天色渐晚,营寨里燃烧着大量的火把用来照明。
借助着火光张珂看了过去,整个营寨煞气从生,阴气弥漫,各种邪异之气交错混杂在一起,散布到半空,把好端端的营寨变的乌烟瘴气。
尤其是进入营寨之中后,前方的一片空地上影影绰绰,各种有实体的妖魔,虚幻的诡怪混在一起。
这场景说是妖魔洞窟,幽冥诡域都不夸张。
怪不得放在城外。
这要是运到城里,即便这营寨里的诸位能够安分守己,忍住嘴痒;那这些邪异的气息弥散出去也会对周围的百姓产生极大的危害。
也就是这城外的营寨,里面的人不是兵卒就是法师跟僧道,而且即便这样每人的脖颈上也带着红绳系着,叠成三角的符篆。
符篆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帮他们将那些邪气抵御
在外。
随着张珂这一车泥雕神像被搬下牛车摆放在地上,一个官员在数位道士的保护下走上前来:
「我是此城的县令,来此地的目的相比那些官吏都跟诸位们讲过了,其他的你们大概也不想听,就说点简单的。
虽说陛下开恩,但这西域也不是谁都能去的,别到时候实力不济,坑害了将士亦或者边疆百姓可就不好了。
所以,你们还得展示一下才行,顺便我这手下的官吏也好为诸位制作身份,到时候去了那边也方便许多....」
张珂听着沉默不语,但他旁边却有声音传出:「你是想我等厮杀?」
他转过头,看到发出这声音的是一个瘦弱矮小,全身湿漉漉的水诡。
其他在场的牛诡蛇神们听到这句话顿时也骚乱了起来,一个个身上气势蓬勃按,想要动手,但此时营寨大门正对的方向却传来了沉闷的声响。
那是为数众多的骑兵,亦或者大量步兵奔跑时才能产生的动静,接着张珂就看到了一股血色的煞气拔地而起,直接冲散了头顶聚集的邪异之气。
在外面隆隆的脚步声下,官员嘴角含笑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营寨,开口道:「赢一场即可以前往西域,赢三场可获得自由行事的权利。
那时是镇守一地,还是跟着大军去平叛随你们挑选,同时朝廷更正你们身份的文书也会即刻下发。那代表着什么不用我多交代了吧?」
话音落下,
这些前一刻还骚动着想动手的家伙们,立马将目光看向了周围的「同伴」。
之所以它们被忽悠出来还不是为了大唐朝廷承诺的正神位置么,现在一听只要连胜三次去了西域就能直接正名,顿时就按耐不住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那就对不住了!
看着互相敌视的牛诡蛇神们,官员心中轻笑,不愧是陛下,就这么一道圣旨就把大唐境内的牛诡蛇神全支出去了,这一招起码得有百年的国泰民安。
而且在出发之前让它们厮杀一番,减少了数量,也能为后续的路途排除不少的隐患。
当然他也没有说谎。
只要有妖诡能连赢那给它一个正经的位份又有何不可,能笼络住自然可以协助大军巩固西域,笼络不住折腾的也是西域人罢了。
蛮夷,那东西能算人吗?
而就在营寨中的妖诡们在兵卒的引导下准备分散开,按顺序来的时候,从中走出了一个人。
「看你们这纠结的样子,劳烦诸位死一死,给我节省点时间?」
在站出来开口之前,张珂就用了自己的一个存档点。
他知道自己这话挺招仇恨的,为了省的挨骂,在说完之后紧接着就动手了,接着一根金晃晃的绳索从他的脖颈后钻了出来。
这条绳索像是无穷无尽一样,在空中穿行的同时将一个个妖诡捆成了麻花。
接着一阵风从空中落下,在营寨中转了一圈。
明亮的火直接被吹熄,营地之中飞沙走石,众人的视线也猛的一暗。
等到风停撒,光亮再恢复的时候地上已经多了一地躺下的妖诡,尸首分离,各色血液泊泊流淌,刺鼻的味道弥漫空气中。
见状,那些原本都拿出了符纸跟法器的僧道们都有些恍惚,这...这么轻易的吗?
不可思议。
即便借助圣旨将这群牛诡蛇神们带了出来,他们也没想过能够一网打尽,顶多是让它们互相残杀一番,剩下的再打发去西域。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担心会有逃脱的,再其次便是这些家伙们基本每个都会些邪诡恶毒的术法,别清缴不成倒把自己陷进去。
可这个不知名的神,
只召来了一阵狂风就斩杀了近九成的牛诡蛇神,仅剩的那几个在他们愣神的时间里,想要逃跑结果也被那跟绳索法宝从空中拽了下来。
随后他们便看到对方将手捏在一具僵尸的头顶,稍一用力便听到咯嘣一声。
一抓,一拧。
一个僵尸被拆下了脑袋。
「碰!」的一声,头脑爆裂,接着在祂脚下扑腾的僵尸也猛的颤抖一下,然后失去了生机。
僧道们连同官员一起看着这一幕发呆。
但张珂却没有功夫去欣赏自己这满地的造物。
刚才的狂风斩过之后割草一样斩了一堆牛诡蛇神,但也有三个灵敏的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那僵尸算一个,剩下的一只蛇妖,一个水诡,想要逃窜却被他的捆仙锁给拽了回来,前者被他拉到了怀里抓住上下蛇吻直接撕成两半。
后者提溜在手中,被捆绑成死猪。
从第一个副本获取的,用老龙龙筋制作的捆仙绳,效果张珂见证了,他很满意。
而至于手中的这个水诡,张珂准备拿它来试试自己的新技能,只是用三昧真火呢,还是试试翻江倒海?
下方,
被捆成死猪的水诡惊愕的看着张珂那喷涌火星的鼻孔,它张嘴刚想要呼喊些什么,但下一刻点点火星瞬间化作一股烈焰,顺口而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全都要(求订阅)
即便水诡及时的闭上了嘴巴。
熊熊烈焰依旧从他的其余六窍中不断涌入。
原本湿哒哒的身体眨眼间就被烘干,且内部急速升温,整个身躯都散发着夺目的橙红色光芒。
嘭!
呼!
下一刻水诡的身体再也没办法兜住膨胀的烈焰,伴随着烈焰喷涌,它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了一缕飞灰。
一盏茶?
还是更短的时间?
这百里山川土地上的牛诡蛇神全没了。
不是尸首分离,就是飞灰湮灭,一旁的县令看的合不拢嘴,但下一瞬身侧传来一股巨力将他拉扯到一旁,紧接着无数的火球从天而降。
可这些火焰本来就是张珂的三昧真火所化,作为他的能力,他又怎么可能控制不住这些散落的火球,随着他神念轻轻拨动,火球偏离了原本的轨迹避开了人群。
但砸在地上却化作一片升腾的火海。
接着这满地的火海向中间涌动,托举着地上散落的妖魔的尸体跟泊泊血迹全都升腾起来,从四周朝着张珂飞来,最后落入了他手中的小鼎内。
铛!
随着一声金属撞击的声响,鼎盖扣上,一切神异全都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片被血迹侵染,又被真火烤干了的焦土,证明刚才众人并没有眼花。
「结,结束了吗?」
在僧道们的护持下,县令试探着抬起了头,随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的焦土以及那个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鬼神。
在察觉到官员的视线后,张珂转过身去打量了对方一番。
人只是普通人,但身上却有国运护持,除非对方做了对不起大唐的事身上国运消退,不然想对他动手就得跟国运正面做一场。
虽然只是很小一部分,但得不偿失。
县令倒没注意到这个,他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能跑出来这么一个...一尊神来。
现在的他倒没有了之前悠闲的心态,他害怕了。
即便死亡在对方手下的都是之前流毒乡里的牛诡蛇神,但那残暴的手段,以及最后那头水诡在无力的挣扎中崩散成漫天火星的模样,都在挑动着县令的心理。
生怕对方一言不合就对自己下手,对周围的兵卒动手。
恍惚间他的脑海中似有一片火海浮现,烈焰灼烧城廓,无数的人影在其中挣扎,哀嚎......
「大人,大人??」
身边的道人将出神的县令摇醒,其实这种时候他们本也可以代替县令去交涉的,但看到那凶神头皮都是麻木的,算了算了,还是让当差的来。
回过神来,县令心中愁苦,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尊神手段着实惊人,但我这里的权限还不足以为您撰写身份,这样要不您暂待两天,我这就去跟上官举荐,您看如何?」
「没必要。」
张珂动手只是觉得这群垃圾浪费自己去的时间而已,现在又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等两天。
况且如果他的身份上去了,到时候去了西域肯定会加入更惨烈的战场,这不符合张珂的利益。
拓展自己的权柄才是重点。
他是去借大唐的势,先成就自己,等过了野蛮生长的阶段之后再转过头来多赚一笔,帮大唐只是顺势而为,而不是当做主要目标。
听闻这话县令心中咯噔一声,脸色煞白,心脏像是被人狠捏了一把,但下一瞬却又听到:
「送我去西域,越快越好。」
张珂平静的目光跟县令对
视,对方眼底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没问题,外面的两千士卒原本就是护送去西域的,为了便于沟通我还可以派几个僧道跟尊神一同前往...qδ
今夜趁夜启行,您看如何?」
「可。」
张珂颔首,随后转身坐到了自己的石像上。
见状县令也立马开始安排。
原本就在营寨外摆开阵势的大军迅速调整方向,随着他们的动作天空中那一团浓郁的煞气云层也上下翻涌,似乎有凝成一团的迹象,但随着军阵再次松散,异像消散,煞气再度崩回云雾的模样。
张珂微眯着眼,看着天空中变换的煞云。
而在他身后营寨中几个懂得工匠活计的小吏在僧道术法的协助下,加急赶制了一个肩舆出来,中间是一个大型的神龛。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所谓的身份证明也被县令赶制了出来,印上自己的印信,之后他又写了一封信交给了身侧的道人。
就在刚才短暂的谈话中,之前贴近在县令身侧的僧道中,两僧两道都被指派到了队伍中去。
虽说以面前这尊凶神展现出来的实力,万一真出了事他们这四人肯定拦不住对方,加上那两千士卒也顶多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应该可以,再不济也是两千多人,四散而逃,在法力耗尽前祂也很难全干掉。
能留个活口传消息就行,别的县令也没敢奢望。
当然,能一路顺利的到达西域那肯定是最好的,贡献这么一尊凶神,且清光了自己麾下的牛诡蛇神,今年考评最起码都得是上。
但凡这尊凶神能在西域也掀起这般凶威,那自己怎么也得算一个进献有功,连升三级。
众人合力将神像搬进了神龛里,随后由几个士卒抬着,趁夜启行。
看着庞大的队伍在夜色下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之外,县令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今晚大起大落,着实疲乏不堪。
稍后回城中去,县令必要沐浴更衣,再去那鸣翠楼里找几匹烈马,战他个双腿酸软。
县令翻身上马,挥鞭而去。
而相隔几里外,正在前进的队伍中,待在神龛中的张珂正无所事事。
其实以他的速度,直接架云去西域速度是最快的,但奈何这现实情况它不允许。
或许是因为近期圣旨下发,各地都在转运牛诡蛇神的缘故,张珂神念刚升起,四面八方就有一道道神念投来。
很多只是匆匆扫过一眼就以更快的速度逃了回去,但也有几道跟他不相上下的看过来,目光中满是警告跟审视的意味,甚至还带着点点恶意。
他刚想还以颜色,就觉察到了一道更强的气息。
【六品】?
还是【五品】?
张珂没有细看,在他发现那几个审视自己的瘪三直接溜掉之后,张珂也默默收束神念,不再肆意扩张。
而天空中那道庞大的神念也没有找他的麻烦,这让张珂略松了口气。
在末法背景的副本玩多了,现在突然到了大唐有点不太适应。
这边不光是灵机丰富,天神地祇们也处在一个繁盛的阶段,以自己这临近【从六品】的实力,强肯定是强,固定在一个地方,他的触手能掌控一府之地。
但他又不是偏安一偶,从中原去西域,千里路途总有几个邪门的。
暂时不理会,大家相安无事便罢了......
正当张珂以为这件事过去了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响彻几道闷雷,落在山头跟视线外的地方,紧接着天空中有宛若雷鸣般的声音响起:
「妄自挑起事端,各受天雷三道,罚俸三十年以作警告!」
接着天上雷鸣阵阵,隐约间张珂听到了几声凄惨的嚎叫。
啧。
张珂幸灾乐祸,但却不好意思让自己笑出声来,毕竟他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
这件事能不涉及到他,一来是因为对方挑衅在先,二来对方怕也是打着让他完好去西域的想法,留待有用之身跟九州之外的那些蛮夷厮杀。
他是这么猜想的,但究竟那位不知名的神祇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有了刚才那一番动静之后,张珂也稍稍收敛了点,只监控自己附近十里方圆的地方。
排除那些意外因素,同时也跟那几个僧道们交流,当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给张珂讲解。
两个道士是一对儿师徒,都姓王是父子,和尚都是寺庙里的一个方正一个方证。
王老道跟两个和尚都凝聚了阴神,相当于八品的神明,小道士才筑基不久,刚刚练气。
听老王道士说,他们原本的职责应该是监视那群牛诡蛇神的优胜者,去西域,当然这件事不光他们四个,那营寨中原本的几十个僧道都是干这个的,结果没想到张珂一个人把它们全噶了。
用不到那么多人了。
至于现在,他们这四个人也同样有护送张珂的意思,但几人也是想趁此机会跟着去西域搏一搏。
毕竟那道圣旨上涉及的也不光是牛诡蛇神,僧道也在其中,而至于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去博点功勋到时候要么能入编吃上皇粮,也么也能去加入更大的道观跟寺庙。
人往高处走嘛。
在问即大唐如今神道的时候,他们也是兴奋的张珂介绍许多,众多的神明如夏之花海般灿烂,尤其是天上的神仙还能下凡让张珂倒吸了口凉气。
随后听几人的介绍才明白。
神仙们是能下凡,但众所周知的距离最近的也就是当今皇帝登基时候,祭天大典上显现了一次。
除此之外仙神极少临凡,毕竟要举动一次天神的代价太大了,而地祇们又各自都有镇守山水地脉的职责脱不开身,除此之外佛道两家以及其他的高人们也各有职责。
要不然西域战乱还征召这群牛诡蛇神干嘛?
来几位能人,都能一口气推到极北之地了。
当然这几人知道的东西也很有限,他们所知道的东西很快就被张珂掏干,后来变的支支吾吾,至于西域那更干脆是一知半解。
他们只知道那边教派林立,且暗中苟合操纵人心抗衡大唐,至于更详细的那得等到了西域才知道了。
走走停停,虽然张珂迫切想去西域开拓任务,但这些士卒却只是普通人,即便天地间灵机旺盛,他们也只是筋骨强壮了些,日行八十里就是极限了。
一直过了十多天,才在天地交际的地方远远的看到了一座耸立在荒漠戈壁上的雄伟关卡——玉门关。
虽然建立在戈壁上,但由于这里正处于丝绸之路的要道,其实却并不荒凉,人流密集,随处可见成队的骆驼和马匹,掀起的尘土更是能被风吹的很远。
当然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很繁华的。
在距离关门相隔一里左右的地方,有两片庞大的区域,前者的人虽然很多,但大多都是披甲持刀的悍卒,他们就地排练阵列,刀锋正对第二片区域。
那里位置正处于城墙下,大量的妖魔诡怪扎堆聚集在那儿。
张珂到的时候它们正被上万大军的兵峰直指,在天空中那团煞气凝聚的血色猛虎的凝视下,安分守己。
所有的邪异之气都收拢在体内,一丝都不散发出来。
随
着时间的推移,张珂等人到了关卡之下,在守关的兵卒上前呼和之前,道士老王拿着先前官员填写的身份证明迎了上去。
那士卒见状便赶紧跑去那片大军营地。
时隔不久,一位将军骑马赶到近前,从老王手中接过了那封信,看过之后对老王交代了一会。
之后对着士卒摆了摆手道:「这位已是正神,态度好点,去放行吧!」
随后原本阻拦的士卒便放开了一条道路,而往来的客商也远远地躲到了一旁。
此时老王返回来,凑到神龛前轻声说道:「可以通关了,过了玉门下一站就是敦煌,到那儿勘验了身份,这一路也就结束了...」
也确实结束了。
透过那将军跟老王的交谈,张珂知道。
等到了敦煌之后,这些护送自己的兵卒就会离开,而老王他们也有各自的想法。
而他也会面临两个选择。
要么在跨过敦煌之后,在西域都护府所占的广袤地盘里选一块「无主之地」做当地神祇镇守一方;要么跟随大军去前线直面西域各国跟西突厥,人类之间大军厮杀,鬼神也同样陷入混乱的大型乱战。
前者稳定,适用于只想混个正神名分,入编的牛诡蛇神,而后者就对应那些野心之辈了,唐皇的国运封神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得到的。
当然张珂他更贪一些,不管是地盘还是封神他想全都要......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箭三雕,赚麻了(求订阅)
经过了玉门关,距离最终的目的地,敦煌就只剩下百多里的距离了。
然而就是这却成为了最后的难关。
头顶上的太阳格外的灼热,地面上更是有透明的热浪如火焰般跳动不休,上晒下蒸,汗水控制不住的流淌出来,滚落的途中盐分刺到那些被晒红的皮肤,一阵阵的刺痛让人眉头直皱。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罢了,不管是士卒还是僧道四人,都是经历过风霜的人,还不至于吃不了这点苦。
但自从离开玉门关,周围的环境虽然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脚下的路却变的难行了许多。
道士老王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知道归知道,这事他可处理不了。
没出玉门关的时候,那还是大唐境内,普通人路过都会受到沿途神祇的随手庇佑,更别说是大军出行去征战四方,基本沿路的山神土地都会为他们提供些许便利。
当然,这些神祇们并不会把他们直接瞬移到目的地,祂们也没有那个能力,顶多就是让路面平整一些,气候温和一点......
虽然出力不多,但对于大军出行来说,真是帮大忙了!
现在离开玉门关,也就代表着大唐境内的诸神再无法为他们提供庇护。
而西域这边即便有正神参与,也大概率正跟那些蛮夷的野神博弈,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看顾他们,至于那些牛诡蛇神们...谋财害命他们估计手到擒来,但这种助人的事它们恐怕力有未逮。
于是烈日,风沙,脚下坎坷不平的路面齐齐发难。
才前行了十多里地,老王父子,连带着两个和尚,这几个修行中人脚下的步伐都变沉重了不少。
士卒这些普通人表现就更加不堪了,尤其是抬着肩舆的士卒们没过一会儿就双腿酸软,步伐飘忽。
不得不频繁的更换人手替代。
但这也导致了原本就不快的速度又被拖慢了许多。
老王想开口请求一下。
毕竟这些士卒眼看就熬不住了,再等等他们的将领肯定会要求原地休息,但肩舆里的这位爷又很急,他担心到时双方会起冲突。
别看这位一路走来,待在肩舆里面很少露面。
但老王可没忘记,半个多月前,祂将刚一露面,就将那群妖魔先杀后烧,最后连尸身都被投入鼎内炼化...那晚的事,只要回想都仿佛仍在眼前。
老王期期艾艾的靠了过来:「尊神您看这路途艰难,将士们也多是凡人,不如歇息歇息再上路?」
扫视了一眼这些人的状态,确实也快到极限了。
「可,尽快启程。」张珂颔首。
听到声音老王松了口气,刚转身准备去跟这些士卒的将领交涉,他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奇异的芳香弥漫出来,下意识的轻嗅一点,老王的面色突变。
只闻了一点点他就感觉自己的精力正在迅速恢复。
不光是疲乏尽数消退,甚至就连腿都有点崩直的迹象。
他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发现小伙子面红耳赤,身体微微佝偻着像是在隐藏什么似的。
再看了看两个和尚,虽然没有自己儿子那么不堪,但姿态也略微的有些不正常,都是男人他还能不了解?
1看了眼他们的窘态。
转身老王的神色恢复正常,看着那悬浮在神龛前的丹药,他暗道一声果然。
伸手将丹药摘下,拿到手中端详了片刻,又闻了闻。
丹药色泽红润,入手沉重,婴儿拳头大小的一颗,重量却堪比同等大小的金属,清新的芳香中带着些许血肉的香味。
这丹药的原材料应该就是半个多月前的那些牛诡蛇神了。
老王倒是没想过,这位凶神还有炼丹的本事,之前倒是看祂拿出了一个法器鼎炉,但他当时只以为凶神是拿去炖煮了,毕竟这些血肉剔除了那些邪异之气后也是大补之物。
现在丹成,赏赐了一颗出来。
意思是,体谅他们这一路辛苦?
应该是了。
可惜...这枚大丹要是给自己的就好了,光这丹药之力就能为他省下数年苦修,但这位没有明确指定丹药给谁,那看样子估计是见者有份,这其中不光是他们四人,还有众多的士卒。
分一分很公平。
但落在每个人头上,药效分散之后,顶多就是让人精力充沛,活力焕发。
这附近又没女人,多出来的力气不也还得留在赶路上?
老王道士心中轻叹一口气,但表面上却拱了拱手:「道人王博简替这千余兵卒,谢过您的赏赐。」
说着便急匆匆去找兵卒们的将领去了。
这枚丹药质比金石,要想融化还得用他们的大锅,再辅以符火兴许能赶在天黑前让所有人喝一碗热汤。
然后刚好启程上路。
而就在他们埋锅造饭的时候,张珂也没有闲着,神念勾动苍玉。
玉印上那两枚代表着呼风唤雨的神篆光芒大盛,下一瞬这荒凉的隔壁上吹起了习习凉风,紧接着数十里外的水汽被调了过来,在空中逐渐凝聚成云雾将燥热的太阳隔绝在云层之后。
感受着这股持续不断的清风,
刚坐下的士卒们脸上都露出了惬意的神情。
而在跟道士老王相商的将领,此刻抬头看了眼突变的天色,又看了眼神龛,神情古怪。
他有些搞不懂。
这位既然有炼丹吐焰的本事,又能呼风唤云,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跟牛诡蛇神为伍啊?
只要上报给朝廷,自会有人来为其谋划。
当然上天庭的机会不大,更有可能是被分到某地做地祇。
而且如果嫌弃位置小的话更换也不难,毕竟如今的大唐连年征战不休,领土也跟吹气球一样与日俱增,高句丽,漠北,岭南...
这些几十年内陆续征服的土地上,虽然经过早先大军的清除,很是清缴了一批邪神yin祠,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它们明面上是臣服大唐了,但在暗中却鼓动人心。
这些地方正缺大量的神灵去配合官府移风,易俗,稳定一方。
相比之下,西域的环境十分恶劣不说,这里外教林立,不管是发展信仰还是经营权柄都不是好去处。
能被派遣到西域来的,要么是僧道四人这种小门小户底蕴浅薄的想搏一把,要么是被圣旨招募而来的牛诡蛇神,正神只有那些犯下大错的才会被贬到西域来戴罪立功。
所以他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各有志,这位说不准也有自己的盘算呢。
还是别管他人事情了。
看着锅中沉浮的丹药,将领舔了舔嘴唇,这种好东西可不常见,即便是两千多人共分残留的药劲利用好了也能强健筋骨,可比朝九晚五的锻炼节省时间。
一枚丹药跟阴云笼罩的天色受益所有人,一时间偷瞧张珂的眼神都多了不少,不过他并不理会。
他的所作所为单纯的为了节省时间,省的这群人没走两步就腿软了。
顺便张珂也想试试这万灵丹的效果,如今看来对身体的裨益是不错,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平替撒豆成兵了。
这还得等他的过了敦煌后,抓些阴魂拿来试试。
......
经过了短暂的修整之后,趁着阴沉的天色再次上路。
这次凭借体内蓬勃的药劲士卒们在这坎坷的戈壁上健步如飞,赶在第二天清晨之前就跑到了敦煌城之下。
相比于玉门关,敦煌城更大一些,城墙足有三丈多高。
而往来的人流也更密集。
即便城门处检查已经很流畅迅捷了,但队伍仍旧排到了千米开外。
而这还是往来的商队只带部分货物跟人进城的缘故,不然会更多。
进入城门之后,沿街两侧的是各种摊贩商铺,从生活物资,到贵重物品印有尽有,各种穿着华贵的买家们穿行其中...
到了这里就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在进城门之前,那一路护送他来的士卒们便被留在了外面,而僧道四人跟张珂则在带领下入城走了跟商街相对的另外一条路。
这里也同样人流密集。
但跟那些满心算计,讨价还价的商贩不同,这条街上往来的人流大多行色匆匆,即是驻足购买也从不降价。
张珂的目光扫视了一番之后发现这里的货物大多是符篆,武器,各种金属药材,以及某种生物风干的残肢....
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修行者,剩下的也大多筋骨强健,气血雄浑。
这是一个专门为了这些修行者们而存在的集市。
而随着肩舆被抬进来,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冷清下来,人们迅速的避让到两侧,同时各种目光也或明或暗的看向了肩舆中的神龛。
大多数都只是一扫而过,但也有停下来在神龛上打量的,而对于这种,不论善恶张珂都一巴掌扇了过去。
按着他们的脑袋砸在地上。
直到一个个头破血流这才松手。
而道士老王他们对此熟视无睹,仍旧跟在肩舆附近寸步不离。
等到肩舆逐渐远去之后,这才有路人敢上前将这些个倒霉蛋儿搀扶起来:「哪儿来的傻大胆,没有熟人带着就敢走这条路?」
「我走怎么了?」这人强忍着眩晕,看了眼淌血的额头,语气有些不好。
「这些神龛里的大多都是因为陛下那封圣旨,从五湖四海赶来的牛诡蛇神,祂们的脾气可不太好。而且祂们都主动来效力了,对此官府对祂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闹出太大的乱子。」
「这乱子的底线就是,祂们不得滥杀大唐百姓,至于其他人...」说到这里,那路人冷笑一声:「是生吞活剥,还是勾了魂魄去当牛做马都随祂们。
也就是这位老爷刚来,本身脾气也不大,不然以你们这样的冒犯之举,就不是磕头的事儿了...」
路人一边儿讲解着,心思却已经跟着那肩舆飘远了。
这地方牛诡蛇神天天来,但像这位这样不带邪异之气,脾气又不暴躁的老爷可真不多见。.
等会得打听打听,
看这位老爷会选去什么地方。
到时候有老爷挡住那些大家伙们,他也好跟着混口汤喝。
而抱这心思的也不只这路人一个,这条街上许多人都纷纷行动起来。
在这些人行动的时候。
走过了几条街道后的肩舆也停了下来,而摆在张珂正前方的便是一座宏伟的庙宇。
是的,宏伟,光是外墙的高度就足以跟敦煌本身的城墙相媲美。
越过大门之后里面有各种样式的亭台楼阁。
最显眼的是一座主殿。
雕梁画栋,金砖碧瓦...虽然没见过大唐的皇宫长什么样,但跟明清的皇宫相比,眼
前的庙宇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毕竟皇宫它不发光,但庙里的那座主殿却绽放着灼灼光芒。
而在主殿外,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铜鼎,其中有大量的香烛正在燃烧着,其中的香火顺着大门缓缓流进殿内,而成了废渣的烟气则升到庙宇上空,将主殿散发的光芒尽数遮蔽。
有这些烟气遮蔽,再加上张珂的神念一直收束在体内,这才一路上没有察觉。
在到了庙外,张珂就被请下了肩舆,剩下到主殿的路需要他自己走。
而在进门之前他抬头看了一眼,庙门的牌匾上有金漆描绘的三个大字——西岳庙。
一看到这三个字张珂就懂了。
西岳大帝乃五岳之一,是站在地神顶点的那一批神明,这种规模的庙宇来搭配并不过分。
之前张珂还奇怪,
即便大唐打着废物利用的心思,但这些牛诡蛇神本就是潜在的风险因素,又把它们扔到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以它们的本性,那不是纯粹在给它们机会来为祸一方吗?
但建了一座西岳庙在这镇着,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西岳者,主世界金银铜铁,兼羽翼飞禽之事也。」意即西岳神掌管着天下金银一庆金属之类,「金」有金银财宝之意,也有「钱」战争之意。
西岳大帝在这既能监管那些牛诡蛇神,同样祂的权柄还能影响战事的偏向,最后还能跟一根钉子一样,保证丝绸之路的畅通。
一箭三雕,赚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封地精绝(求订阅)
踏步走进主殿,迎面就能够看到一尊巨大的神像正端坐在正中的位置。
神像头戴如同皇帝一般的九流冠。
手中持有一块笏板。
面部表情庄重且威严,下视的双目给人一种审视的感觉。
祂也确实应该是在审视。
张珂刚越过门槛,踏足殿内之后,就觉察到了有一束目光正在看着自己。
而他顺着感觉,一抬头便看到了眼前的神像上。
短暂的对视之后,看着神像那双愈发活泛的眼神,张珂主动错开了自己的视线。
而紧接着。
暂时放下了要跑路的想法。
而且有这座城池在,那些妖魔之流也会盯着不放,若是你失手让妖魔钻了空子,那到时候也会被问责的。」
事实证明,只要自己不主动撩拨,游戏给他做的外包装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自己只是个神像,又不是本身,再说了祂西岳大帝来了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带着四处走走问问,看是谁家没看好让孩子跑出来了.哪儿来的那么多时间,工作还做不做了。
善意张珂感受到了。
‘山神,城隍,老王瞠目结舌,这位进去一趟居然直接带了两个不同的神职出来。
张珂决绝道。
冰冷的气氛弥漫整个正殿,让张珂全身汗毛竖起.如果他还有汗毛的话。
现在只确权三分之二,剩下的还得偷摸着来。
从这句话中张珂没有听到被看穿的感觉,有的只是浓浓的困惑。
想着老王当即上前弯腰便拜:「道士王博简见过老爷!」
他又不是那些混日子的牛诡蛇神,真男人就得迎难而上啊!
不过,
随着他将两枚神印收入怀中,那道悠扬的钟声也再度在他耳边响起。
神像说完话之后两点灵光从西岳大帝神像的手中飞了出来,飘落在张珂面前凝聚成一枚石制,一枚铜制的印玺。
反倒是正西,西南两个方向的地图黯淡无光,只有零散的几个光点。
轻轻鞠了一躬。
腾云驾雾!
而且,借此他还略过了许多流程,顺利的拿到了象征着权柄的神印,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他们双目好奇的打量着张珂,目光看着他同时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也正因为如此,张珂的心里略微有些紧张,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盼望游戏能靠谱些,别这么轻易的让自己漏了馅儿。
「当然,我等也只是给些建议,具体怎么选还是看你自己。」
他睁眼望去,
就见到大殿内的空间比起前一刻又扩张了数倍,殿内立柱林立,每个柱子上都嵌满了纯金的装饰,脚下原本平整的石板也变成了如琉璃一般色彩绚烂的砖块,其中有香火凝聚的云雾不断飘荡。
随着祂的动作,张珂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
「嗯,凝聚了真灵倒也不怪册上你的信息不全,但.」大帝表情错愕:「吾看不懂,像你这种有了正道法门凝聚了真灵,身上又没有罪孽缠身的清灵之辈为何要来这荒芜之地?」
如果你对香火要求高那就选临近绿洲的地方,如果你只为了权柄跟名分偏僻一些的地方更划算一些,而且后者遇到的危险也会少些。」
当然,前提是他能抱紧这个金大腿。
不过有野心,不满足现状的话如此选择确实不错,但也要想好了,一旦前方不顺,很可能就会被战火波及,能不能活可全靠你自己
。
在直起身后,张珂便迅速离开了主殿。
但也正如祂们说的那样,具体怎么选还是得看自己。
山神负守土之责,城隍负保民之责,你都拿了之后可就没有帮手了。」
直到那声音从耳边消散之后,本就寂静的大殿顿时变的更加安静,等待了许久他抬眼一撇,才发现那居中而坐的西岳大帝神像不知何时微微弯腰,探身下来正观察着自己。
耳畔隐约传来了数十万人在厮杀时的动静,金属相互撞击,临死前无助的哀嚎,以及受伤后疯狂的漫骂。
而且精绝虽然不在最前端,但也已经贴近了西突厥的地盘,尤其是再下方还有诸多的小国,这种混乱的地方一般没什么人会凑热闹,刚好他适合他这种多吃多占的。
氛围从奢华到肃杀,只是一念之间。
神像的声音顿了顿,随后继续开口道:「我等言尽于此,想好了再开口,到了那时候可就没有更改的机会了.」
如果不是怕太惊世骇俗,他其实想将水脉也一并拿下的。
当然在如今,它只是安西都护府下辖的一块领地罢了,并没有那么大的名声。
「不过虽说是随意,但这些地方也有好有坏,戈壁荒漠跟绿洲的差距可不是一点,早些来还有一条河留着,可惜你迟了两天,这肥差被人选走了。
毕竟相比起那些罪孽深重,神志不清的家伙们,眼前这个山水之灵将来更有可能成为祂们中的一份子。
张珂伸手将其捏在手中,两枚印玺入手的那一刹那,两道权柄于他相连,接着一种脚踏实地的踏实感就萦绕他的心间。
关键是知根知底,至于那两个和尚,还没反应过来在那儿发愣.自己都不知道主动,张珂管他们干嘛,更何况只是个打杂的,有就行了留那么多干嘛。
他松了口气。
下一瞬,
各种神异统统消散,大殿再度恢复了那副空荡荡的模样,而面前也只剩下一尊西岳大帝像。
「不用了,就精绝之地吧。」
来回扫视,最终停在了一块叫做尼壤的区域。
回来了。
毕竟在这个副本里自己要当一段的临时下属,更何况对方透露的善意也值得张珂放尊重些。
….
两枚印玺上端都悬浮着精绝的地图。
不一定用得上,但有备无患。
接着张珂一挥衣袖,一阵狂风吹过直接腾空而起,大小王两个道士也被云雾包裹着,吊在他身后。
张珂:?
感觉好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一样,自己从进门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就这么结束了?
而且听大帝这话,在他们交流的这段时间里,有东西潜入进了唐军控制的地盘?
「无名氏原为中庄村所供山神,因尽斩一百三十五个妖魔,得县令举荐.」那位于右侧的神像正捧着书册在诵读,但话语却时断时续。
张珂之所以选中它一是因为足够远,二是这里既有绿洲,也有人口,这样地脉,水脉跟幽冥权柄齐全的地方并不多见。
外边。
西岳大帝的神像在短暂的活过来之后又陷入了沉寂,但在走之前祂将事务交给了两个捧着书册的神像。
道士老王见到张珂走出来之后,刚准备上前问候,但脚步还没踏出去就被张珂身上缭绕的神光吸引住了。
既然是被大帝提点过的,祂们也不吝啬多说两句以作示好。
既然没看明白,那就索性问出来。
祂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模肉眼可辩的困惑。
就是那个因为精绝
古城而扬名的地方。
随着钟声的响彻,张珂的视线也短暂的模糊了一瞬,下一刻再睁眼,他所看到的场景骤然变换。
张珂静静地等待着。
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神像仿佛要将张珂的样子彻底留存在心底:「也罢,既然敢开口应该也有几分依仗,那就遂了你的愿,带上你的两枚印信,现在便可以启程了,你的庙宇,在三月内会有人去当地修建的。」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来这儿报道的牛诡蛇神都得经历这么一遭——下马威?
随着感觉抬头,就看到了原本孤零零的西岳大帝身旁多了两位捧着书册的神像,左右有女官持扇而立。
不是吧,那自己是不是要先溜溜球?
而也就在这时候,神像重新坐了回去,直起了身子:「怪了,山野精怪还能有找回二魂,凝聚真灵的法子?」
父子俩从腾空的惊慌中缓和过来后便瞪大了眼睛,即便双眼被狂风吹的生疼也舍不得闭眼。
只是代表山神的那枚石印上大地更加清晰,而城隍的那枚则浮现一座精致的城池。
哟,这就纳头便拜了?
看着老王这快人一等的动作,尤其是那声老爷直接摆明了意图,张珂想了想并没有拒绝。
张开嘴,
但喉咙里却好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根本发不出声。
「嗯?」神像语气略带惊诧:「你都想要?虽说没有这方面的限制,但你可想好了,多一份神职就得多承担一份责任。
但还没等他看完这奢华的景象。
看着张珂的目光久久徘徊在地图的西南侧,两个神像对视一眼轻叹了口气,见张珂的目光不再去看其他地方,祂们这才开口:「你倒是胆子大。
….
他的视线停留在这两块区域。
更何况,一个天生地养的山水精灵,能修明白正法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还凝聚真灵这要不是哪个老东西培养出来的,祂
算了,即便问出来又能如何。
他心底咯噔一声,真被看出来了?
临近敦煌的地方张珂直接略过,他可不想留在这跟这位西岳大帝朝夕相处,当然即便张珂想选也没有合适的地方了,地图上整个安西都护府接近大唐的这半边都是各种绚烂的色彩渲染,灰暗的地方十分分散。
一同而来的不光是声音,还有兵戈之气跟血煞之气从大殿各处的角落弥漫出来,散落到空中。
或许是巧合。
看来他所掌握的信息并不完全。
至于搜查这种手段只适用于那些罪孽缠身的家伙,而且使用后都会对对方的精神跟魂魄产生伤害,像眼前这种清灵之辈是万万不能用此等方法的。
数道目光正在打量着他。
这么巧合?
仿佛有一道清脆且悠扬的钟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老王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后一片印着山水的光影在他的面前浮现,接着那神像的声音在张珂的耳边响起:「这便是西域的山水地图了,这上面被着色了的都已经被选过了,其他灰暗的地方任你选取。」
「嘶!」
铛——
祂没工夫,自己也没这么多时间,光是处理大唐内的事务就够焦心的了,现在还得镇守西域看紧那群野神们别让它们闹事,工作堆积如山能抽空来看一眼已经很不错了,能说说不说就算,赶紧打发了滚
结果,还没等张珂编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糊弄对方,就看到这神像神情冷淡了下来:
「算了,既是你自己选的,那就自己承负吧,.好个蛮子,上次跑得快这次
还敢潜进来,这次非把你脑袋拧下来不可!」
照这么看的话,这位跟妖魔凶神根本挂不上钩,恐怕是跟跟脚深厚的,之所以不在大唐而是跑到西域这苦寒之地来。也很好理解了,不是为了那封圣旨还能为了什么?
这么想来,自己这一番辛苦跑到西域来还真没走错。
也可能又是游戏出手了吧。
尼壤比较陌生,不过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精绝。
而这多出来的几尊神像,包括原本的西岳大帝,如今都活过来了。
毕竟类似的事情张珂也经历过,而且迄今为止也只有血脉继承那次出现了意外,其他情况下,都没有出现信息泄露的情况,这么看游戏对张珂这个玩家的保护还是挺到位的。
小小的帮助一点,也刚好给未来留下一份善缘。
「既然是清灵之辈,那就没有这么麻烦了,你们两个等他选好了封地,让他填一份名录存好就能关门了,吾先走了.」
想了想在神像落笔之前张珂尝试着提出了些要求:「能把这块地方全都划给我吗?地脉权柄跟幽冥权柄,我都想要。」
拿香火当地砖,真奢侈!
俯瞰山河!
这可是神仙手段,以他们父子俩的资质靠自己是希望不大,如今能体验一番,自然是喜不自胜。
父子俩在后面激动的跟筛糠一样颤抖。
而前方腾云的张珂,却在借此机会俯瞰地上的情况,顺便记一下都护府的地形,毕竟未来么,嘿嘿。
俯瞰之下,下方的大地气息驳杂,骚乱不断,大量的妖魔鬼怪分散在各个地方
这两天新增掉的好猛啊,看得头痛,是出什么问题了么
(本章完)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祂给的太多了(求订阅)
乌烟瘴气,
这么形容都很是保守的。
张珂在上个副本见到的,山魅呼啸山林的场景也跟这个差不太多。
而随着他从高空中掠过,下方的邪异妖魔之流也纷纷抬起头,或是畏惧,或是凶狠的盯着张珂。
只是张珂并没有跟它们动手的意思。
虽然拍死它们中间的大部分只需要他抬抬手就能做到。
但他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更加不可能给别人打白功。
这群邪祟就留给当地的众「神」去处置好了,将盘踞在天空的邪异之气打散,开出一条通道之后便架云而去。
下方的地面上,众多的目光随着云雾的远去后重新落回到地面,看着自己地盘里作祟的妖魔轻叹一声的同时心中也难免滋生抱怨。
你都出手打散邪异之气了,就不能再顺手帮祂们一把?
大家都是同事,帮帮忙怎么了?
能者多劳嘛,大不了祂们会记下这份恩情,留到日后报答...
可现实留给祂们发牢骚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妖魔诡怪可不会体谅祂们的「不容易」,它们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饿了那就去寻找血食,烦了那就搞搞破坏,尤其是那些跟突厥,西域诸国有所联系的,会更加勤快的去截杀过往的商队,破坏大军的补给......
为了不被追责,丢掉这得来不易的正神之位,即使是再惫懒的性格,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跟妖魔诡怪们血战。
虽然妖魔诡怪们良莠不齐。
但这群刚拿到身份的「正神」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不慎翻车再正常不过,而再祂们死后西岳庙中也会有所感应,之后便再派「神」来。
而大唐疆域辽阔,辐射范围内的牛诡蛇神更是多如牛毛。
这场消耗战也将会持续很久。
......
直到半日后,架云而行的张珂越过了大半个安西都护府,来到了自己封地——精绝城的上空。
因为临近都护府边界的缘故,这里的情况比他一路走来见到的还更恶劣,城池之外的荒野中诡物随处可见。
居高临下,
能看到数量众多的诡物从远方溜进来,在精绝城外的荒野中短暂的修整之后,再向他身后的都护府前进。
前者占据了大多数,但也有不少脱离了队伍在荒野中潜藏下来的,或是干脆直奔目标精绝城来。
不过还好,大唐在精绝城内也有官吏跟士卒驻扎,再配合一些僧道跟民间法派的协助,城池内的基本安全还是能保证的,城墙下距离不远的地方也能照顾得到。
但这也是他们的极限了。
前方的诡物源源不断,城池内的人手又十分有限,能维持现在的状况也离不开精绝人的乖巧,他们不闹事唐军自然也能分出更多的精力。
陡然张珂的目光被吸引到了一个角落。
在那里十多个士卒在一个魁梧汉子的带领下,正在围攻一只恶诡,那恶诡面色凶狠,身上笼罩的怨气仿佛一团升腾的火焰,跳动不休。….
力大无穷又会驱使怨气的恶诡本就十分难缠,再加上它的身前背后还攀爬着数个全身青紫的恶婴。
有这些小家伙儿的协助,哪怕士卒们人多势众,一时间也难以拿下。
「诸位大人,再这样下去等不到恶诡诛服反倒是我们要被耗干体力了,您看是继续求援,还是......」
那魁梧的汉子趁着换气的功夫,迅速的发问。
「阿三,去叫人!」
士卒中领头的小队长沉声道:「此等恶诡已经闯进城
内来了,就绝不能退却,如果先放它一马今夜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伤亡,精绝城的安稳不能坏在这区区一个恶诡的身上!」
「是!」
听着一众士卒们满含杀机的呼喊,魁梧的汉子缩了缩脖子,他其实就想赚点赏金没想着要拼命啊,更何况这城池里能有几个唐人...为了一群蛮夷拼命,他觉得不值当。
可自己的提议被这小队长拒绝了。
他虽然不情愿,但现如今也不得不咬着牙硬上,除非以后不打算在西域混了,否则坑害大唐士卒他是万万不敢的!
只是那几个恶婴实在难缠。
一个士卒只是后退的速度慢了一点,手中的刀刃就被恶婴咬在嘴里,满嘴利齿刮擦在刀面上崩出丝丝火星。
士卒憋的满脸通红想要抽出长刀,但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其他人的惊呼声:
「小心!」
那正对他的恶诡突然回头,手中一把破旧的断刃直接顺着他捅刺了过来。
嗤——
看似没有刃口又锈迹斑斑的断刃直接刺破了他的皮甲,紧接着下腹的位置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
士卒下意识的低头,就看到了那断刃刺入自己腹中,上面黑黝黝的阴气正顺着伤口灌进他的体内。
冷!
如同置身于大雪天一般的冰冷席卷全身。
虽然被身边的同伴救助了下来,但被阴气入体,他丧失了战力不说还拖延了同伴,包围圈第一次出现了缺口。
小队长本就凝重的神情变的更加紧绷,身体下意识控制他上前去堵住缺口。
但已经见到了活路的恶诡又怎么肯再被逼退回去,手中断刃连连挥舞,将小队长打的节节败退。
然而,就在小队长咬着牙想再抗一刀的时候....
突然!
一股几乎要将人烤干的灼热之感从他的身后浮现,本能让他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再抬眼时便看到了一道橘色的火光从天而降。
轰!
爆裂的火焰从天而降,直接砸的恶诡后仰摔倒。
随后烈焰呼的一下升腾,将恶诡的身躯瞬间点燃,连带着那数个恶婴一起都被熊熊烈焰包裹其中。
恶诡,恶婴,连带着那如云雾般的怨念,在一眨眼的功夫里被烧成了一团灰烬,飘落在地上。
而随着它们的身死,那团火焰也仿佛完成了目标一般,逐渐熄灭。
众多士卒看的目瞪口呆。….
刚才那将他们打的节节败退的恶诡,就这么没了?
不敢置信,好像活在梦里。
而那魁梧的汉子跟小队长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便抬头寻找。
结果便看到一道无比高大的身影,矗立于城池天空之上。
从那道笼罩在光芒中的身影上,他们感觉到了一股肃正,浩大的气势!
这气息对他们来说十分熟悉,但现在他们是在西域,又不是大唐怎么可能......
直到一个个抬头盯了太长时间,被对方身上散发光芒灼烧了眼睛,一个个低着头一边搓着双眼,一边泪流满面,一边笑着说道:「是城隍爷!」
鬼神可以更改面貌,但却变换不了气息。
每日跟这些邪异厮杀,他们对气息再敏感不过了。
对方身上那威严的气度,以及堂皇的气势是那些歪门儿邪道模仿不来的,所以这必定是位正神。
而不同的神祇形象也不相同。
虽然抬头仰望看不到正脸,但对方身上那身官袍也足够他们确认身份了。
没想到,精绝城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
有诡神前来镇守,尤其还是一位正神!
城隍爷来了,头顶有神了,那他们也就不需要再这么拼命了!
士卒们喜极而泣,但在这精绝城里潜藏的妖魔跟恶诡们,却猛然间打了个寒颤。
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小心翼翼的偷窥者天上的那道身影,那霸道蛮横的气息压在头顶,几乎让它们窒息。
阴暗的心思被一扫而空,它们此刻心中只剩惶恐。
打不过,惹不起,溜了溜了。
西域天地这么广阔,咱兄弟没必要在这座城里面死磕是吧?
但精绝城先前无主,所以来去自由,可现如今张珂来了,又怎么会放任这些家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下一瞬,
一股灼热之意从气海升腾而起,穿过肾,心之后在他的口鼻中涌动。
呼!
轰!
无数的火星被他喷出之后,迎风便涨,化作一枚枚硕大的火球从天而降。
天空中火树银花的场景吸引了城中许多好奇憧憬的目光,人们纷纷驻足观看。
而那些恶诡们,却只恨爹妈没给它们多长两条腿,鬼哭狼嚎的从角落里跑出来,但还没跑两步便被会拐弯的火球砸中,扑倒在地上焚化成一片灰烬。
顷刻间城池的各个街道上多了几十撮灰尘,但下一瞬一股狂风吹来这些灰烬也被卷走飘向了远方。
真·挫骨扬灰!
而至于那些妖魔则全被卷上了天,投入了耳青铜鼎内。
随着三昧真火的灌入,鼎盖扣合,一炉崭新的万灵丹开始了炼制。
清理完城池里面的这群乐色,张珂转身看向了城墙之外的荒野,他可不单单是这精绝城的城隍,这精绝城外百里之地都是他的权柄所辖。
现在自己家跑进了这么多的老鼠,怎么都得好好消杀一遍才行。….
而随着张珂的目光转移,
荒野上的妖魔们惶恐不已,纷纷慌不择路的逃窜起来。
但它们跑的再快也没有火焰蔓延的速度快,大量的真火喷涌而出,借助狂风的吹拂席卷整个荒野...被烈焰包裹还仍旧逃窜的身影随处可见,但它们基本都没来得及挣扎多久,就被霸道的三昧真火焚成了灰烬。
其实以三昧真火的介绍来看,原本应该连这点渣滓都残留不下来的。
但张珂这不是新技能刚学没多久么,孕育的火种还有点薄弱。
道士老王此时才从空中落下,扶着城墙一边儿缓解着身体的不适,一边略带遗憾的看着那些被粗暴焚化的恶诡。
痛,太心痛了!
恶诡怎么能这么粗暴的处理啊。
虽说大部分都是些挖瓜裂枣,但剩下的挑挑拣拣也能拿来炼制阴兵,扩充自家实力。
而那些废材也能暂时羁押起来,等城隍小地府建立之后,沟通了大唐幽冥完全可以拿着去换阴德,而阴德作为幽冥的通用货币,可以拿来买属神,买兵马,买法宝......
一来一回,这城隍班子不就逐渐充实起来了?
啊,就这么烧掉让老道有些承受不来。
将道士老王眉头紧蹙,欲言又止的模样收在眼底,张珂招招手让对方过来。
老王一愣,心中有些打鼓,犹豫了下,他说道:「老爷,我就是觉得这些恶诡就这么烧掉太可惜了,不如......」
听着老王的讲述,张珂点头不语。
他也没想到...
关键是他介绍时的乡下野道让自己先入为主了。
没想到,人家是谦虚的说辞。
但现在自
己这一把火下去,权柄范围内的恶诡被他烧了十之八九,几百个恶诡骨灰都被他扬完了,一想到这个张珂挠挠头。
不过随后张珂想起来,自己副本结算拿的是游戏的奖励,副本里的东西想带出去他还得再花钱买。
那没事了。
不过他确实需要一些阴兵尝试下撒豆成兵的效果,另外也得搞几个属神来帮着处理事物,这样他才好放开手去拓展权柄。
「那这边就交给你了!」
他说完话,身形就逐渐淡去,但却有一根金晃晃的绳索跟两枚万灵丹留了下来。
丹药一出现便落在了老王的手中。
而那根由龙筋锻造的【捆仙索】刚一出现就腾飞了出去,在荒野上来回飞舞捆绑,将剩余没被烧死的恶诡们全都拉到了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
紧接着大地震颤,泥土砂石纷纷流动了起来,形成一座土丘将这些恶诡们压在下面,为了方便老王取用,张珂贴心的还将它们的脑袋露了出来。
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土丘的最下面。
这造型,跟那位被五指山压了五百年的猴子格外相似。
只是猴子硬气,能不声不响硬扛着。
但这些恶诡先是被三昧真火灼烧,又被捆仙索捆成死猪压在土丘下,惊惧,恐慌以及全身的疼痛让它们忍不住放声哭嚎起来。
呜咽声,随着风声,在城墙根下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听着刺耳的呜咽,再看看手中两枚散发着芳香的丹药,老王轻叹了口气,他其实是想把这法子献给自家老爷,用来表功的,但没想到祂跑的太快了,把事全都扔给了自己....
这随手两枚丹药,让他剩下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
真不是自己贪恋这一门术法,纯粹是老爷祂给的太多了!.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一十六章 地脉不听话,多半是皮痒了(求订阅)
收下两枚万灵丹后,也代表着老王接下了炼制兵马的活计。
只是这兵马的炼制也很复杂。
其中最好的当然是天兵天将,黄巾力士之流。
但这一类要求太高,光是天庭的编制就能卡死人,更别说其他杂七杂八的条件一箩筐,也就是那些大派有祖师在天上的才有这个渠道能搞来名额,可即便这样也数量有限。
其次的就是道门各派的道兵,以及从正统幽冥地府出身的阴兵。
但前者他虽然知道方法,但在大唐凑集各种材料都得劳心劳力,更别提在这西域之地。
后者干脆就别想,阴间兵马统一受地府调遣,换句话说术法的所有权在地府,即便是各地城隍也只有使用权,而没有炼制的权利。
如果被发现私自炼制,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但如今城隍爷的小地府都没建立起来呢,怎么跟幽冥联系,即便跟幽冥有了往来,那也得真金白银的去买,不然光凭配给的份额顶多也就在城内巡逻,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所以,当下的情况最合适的还是乡野之间常见的五猖兵马。
这类兵马虽然相比之前的那些比较弱小,且性情猖狂,难服从,但它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不管是亡魂,还是山野精怪,乃至恶诡也不挑。
而且只需要简单的仪轨,再经过香火一段时间的孕养就能成功。
最关键的是它不设上限,只要你能约束它们,又有足够的亡魂,成型速度极快,当然前提是不能因此故意去杀戮,不然没等兵马炼出来,地府的勾魂使者先上门了。
不过,在西域这个战乱四起,妖诡横行的地方,显然用不着担心亡魂不够的事情。
老王道士开始围着土丘转悠,对这些恶鬼们挑挑拣拣,但凡有看得上的就给它们脑门上贴一张符篆留作标记,而他儿子则从旁协助。
一时间两人忙的不可开交。
同一时间,
张珂也忙的焦头烂额。
在他正式准备接管此地地脉跟幽冥权柄的时候,他才发现从西岳庙获取的神印,并不管用...准确来说是不完全管用。
就好像是有了结婚证,也不能保证你合理能上车一样。
两枚神印也是如此,张珂获得了法理上的承认,但在亲自上手之后却被抗拒了,虽然不是那种蛮横的拒绝,但拖拖拉拉,委婉扭捏的模样像极了绿茶。
给好处就给你摸摸手!
张珂:???
本来想要以平和的姿态接管的,但你既然不配合的话,那....
他也不装了!
只是顷刻间,一座雄伟山脉的虚影浮现在大地之上,雄浑的地气汹涌而出,直接窜进地下。
张珂踩在地气汇聚的浪潮上,左手持苍玉,右手持精绝的地脉神印,指挥着浪潮一路向前,哪里不服打哪里,啪,啪两巴掌下去,之前还抵抗的地气瞬间变的乖巧可人。….
对他的吞并,也不再拒绝。
虽然废了一番功夫,但也没冒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地脉顺顺利利的被张珂接管,那些原本混在其中的驳杂气息都被他先剔除出来,再追根溯源的去找了一番。
但凡在自己地盘里的,全都清理一边。
当然,张珂也是讲道理的,他并不直接开杀,只要不是身上带着邪异之气,或灾云盖顶的生灵,他都主动略过了。
毕竟对地祇来说,生灵的多样性,对于地脉跟水脉的成长也能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尤其是那些开了灵智的精怪,它们就相当于地祇的子民。
除非自己主动走歪路,给自己开除了身份,不然正常的地祇非但不
会打压它们,反倒是会提供帮助跟保护。
不过,他初来乍到,还没建立起信任,所以即便感觉到这片土地上有了地祇,也没有生灵来主动拜访。
当然张珂对此也并不在意,他当下的眼中只有权柄。
地脉,水脉都用同样的方法,先镇压,再吞并,将它们拿到了手中,而至于幽冥...张珂没办法抢,只能自己开辟。
精绝这边的幽冥权柄十分混乱,它既是独立的,但又跟西突厥那边相连。
张珂只是试探了一下,结果就遭到了整个西突厥幽冥的联手打压,那惊涛骇浪的模样,再抓下去恐怕就不是他吞并权柄了,反倒是自己得被西突厥的幽冥一口吞下,吓的他赶紧松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有可能,西突厥面对大唐的打压都能苟延残喘下来,总也有它值得称赞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是大唐开的战线太多了,腾不出手。
而且,在松手之后细细回味,那片幽冥给张珂的感觉并不纯粹,就......
好像大杂院一样,里面住着的并不是同一家人。
只是仓促间截取了一些信息,更详细的张珂就不清楚了,不过当张珂准备暂时放弃这烫手的山芋,改为自己借助权柄开辟小地府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幽冥中传来一阵波动,神念刚探入其中,便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群在cg中看到过,长得形似豺狼的野兽,而在它们身后,有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巨大魔物正在从西突厥那边,往自己所在的精绝方向挤过来。
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注意到对方那双青黑色的手臂之后,张珂笑了。
这难道就是不是冤家不聚首?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正经在观察它,那独眼的巨魔猛然抬头喷吐出一股黑色的烟雾,随后那团烟雾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便直接朝着张珂的方向笼罩了过来。
黑雾是垢,但也并不纯粹,其中还夹杂了些他辨别不出来的东西,但恶毒的意味却并不输给垢。
寻常人只看一眼,恐怕就得被迷了心智,嗅到一口就得化作邪祟。
但对张珂而言影响并不大。….
毕竟他掌握着幽冥权柄,是一地城隍,虽然小地府没能开辟,但也不需要像过去那样,担心被污染了神志。
但无害并不意味着他要硬抗这一下。
狐臭按常理来说也只是气味难闻,怎么没人多闻闻呢?
张珂深吸一口气,随后猛的吐出,点点火星在风灵的助推下瞬间化作一片火海,一部分直接覆盖在那团烟雾上,烧的它滋滋作响。
另一部分坠入幽冥之中,落在地上之后便开始蔓延,将那群豺狼般的野兽追的四处逃窜。
它们但凡沾到一点火星,瞬间就会化作熊熊烈焰。
直到骨肉焚成灰烬,才会转向其他地方。
而至于那个还被卡在通道里,正在钻的独眼巨魔张珂也并没有忘记,趁着他行动局限,落在地上的真火几乎全都顺着燃烧了过去。
听着那一声声充满了痛苦跟愤怒的嘶吼,张珂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一些。
下一瞬,再张嘴,更多的真火随着他的呼吸被喷了出去。
这下,原本漆黑寂静的幽冥第一次看到了明亮的光芒,在法力的支持下三昧真火近乎疯狂的灼烧着这片幽冥内的一切。
群狼只坚持了一息,连身体带魂魄全成了灰烬。
那独眼巨魔也受不住真火的熬练,整个上半身变成了紫红的色彩,油脂滴落在火海中滋滋作响。
原本愤怒的嘶吼此刻也变的温顺了许多,而且也不再想着往这边钻了,而是挣扎着想原路返回
。
退?
往哪儿退?
好像退回去真火就能自己熄灭了一样,除非张珂的法力枯竭,不然这火想要熄灭可十分麻烦...为了保险起见,张珂再次加大了法力的倾注,火海在他的操纵下瞬间全朝着巨魔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那正在退缩的巨魔像是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似的,直接从通道中滚了过来。
下一瞬被真火整个点燃。
它尝试着喷吐黑雾,但喷出来的烟雾却如同汽油一般让火焰灼烧的更加猛烈,再想动弹的时候,却看到头顶有磅礴的地气交汇,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它抓了下来。
咯嘣,咯嘣!
清脆的断裂声,伴随着巨魔的嘶吼在手掌中不断响起,同时手掌的缝隙中还有真火源源不断的涌入...
感受着手中,反抗的力道越来越小,他的目光也离开了巨魔,转头张珂看向了巨魔之前钻出来的通道。
他能看到在那后面有一双眼睛正悄然注视着自己。
尝试着卷了一股真火过去,但在越过通道之后张珂跟真火的联系便被切断了。
而在这时候,对面隐约的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一样,随着这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有一串串陌生扭曲的文字悄然在张珂的眼前浮现。
【你在接收巫师的传承,传承正在更正,尝试以可理解方式出现...】….
游戏的声音久违的响起,然而此时张珂却没工夫搭理它。
恍惚间像是有一根烧红了的钢钎戳进了张珂的脑海,在其中粗暴的搅合了一番之后离去了。
然而还没等他喘一口气,对方又拿着一根同样烧红了的针扎了他的脑袋,贴在脑壳上,来回剐蹭想要在上面留下些什么。
比脑袋裂开了还要更痛。
狂风在他手中汇聚,张珂挥动着利刃朝着他感知的方向砍了过去。
碰——
刀刃落下,又被重重的谈起。
像是劈砍在了一根枯藤上一样,虽然割开了一道口子,但张珂没能直接切断那层联系,反倒是震荡的力道牵连到他,让他双眼一黑。
‘捏妈妈的,什么诡东西......,
难以忍受的疼痛,只有口吐芬芳才能勉强分散些注意力。
随后张珂咬着牙再汇聚了几柄满是锯齿的风刃,如同锯子一样在上面拉扯了起来。
随着来回拉扯的力道,张珂的脑袋也在来回摆动,而那根留在他头里的针此刻也没办法再专心刻印。
它失败了,
那几道风刃虽说速度十分缓慢,但确实有效,联系正在被慢慢割裂。
关键是这个脑袋跟以往的有些不太一样,它有些太硬了,一时间没能留下印记,又遇到了强烈的抵抗.....
策略失败,它想要从张珂的脑袋里离开。
但针刚从张珂的脑袋里拔出来,却被他的气息死死捆住,下一瞬精绝的地脉连同苍玉内的两条地脉,一起都被张珂调动起来,形成两条手臂跟他一起将这玩意抓住。
「这地方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拿来吧你!」
张珂抓住那道联系,随后满是血丝的双眼跟着它一路延展到通道尽头,神念探入...
砰!
虽然在下一秒,探入的神念就被人捏碎,但还是让他看到了对面的情况。
在通道正对面的是一座法坛,上面供奉着一尊神。
祂背对着张珂,看不清面貌。
在法坛下面有十数个身着奇怪服饰,头带面具的巫师正将一块块新鲜的带骨血肉递到法
坛前。
而那尊神便伸下手来,将这些还新鲜的血肉送到嘴里。
而随着它的咀嚼,有一根长长的管道从祂的后颈中伸了出来,穿过了通道,越过幽冥,一直延展到了张珂所处的位置。
「我看到了!」
张珂声音沙哑。
两条水脉在他的身后凝聚,接着化作一道滔天巨浪,对准通道猛的砸下。
不光如此,那滔滔洪流中还有属于【翻江倒海】的力量正在迅速扩散着。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通道对面收缩的力道猛然增加,没有防备的张珂直接从地上被拽进了幽冥。
地脉顺着双臂涌入身体,张珂的身躯节节攀高,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尊百米高的巨人。
爆增的力量虽然没让他再度稳住身形,但却延缓了对方撤退的速度。
紧接着,张珂便听到头顶的天空传来一声炸响:「鼠辈,好胆!」
下一瞬,漫天云彩凝成一柄色彩绚烂的巨剑。
还来不及细瞧,那柄巨剑便猛然朝着远方的天边,「轰」!
大地直接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地面不断凹陷,地下水脉被直接截断,混着泥土沙石喷涌而出。
而巨剑却仍不满足的继续下探——
下一刻,张珂便感觉到通道对面的空间正在剧烈的摇晃,前一秒还在跟他拉扯的管道直接从中断裂,紧随其后从通道中飞出了无数的剑气,四处迸射.......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一十七章 寇可往,吾亦可往(求订阅)
嗤——
只是停在原地愣神了一会儿。
一时不慎,一道剑气擦着张珂的脸庞刮过,瞬间他的脸上便瞬间多了一道伤痕。
而且在这道伤口上,还有一股锋锐的意味在阻止他身体自愈的同时,不断尝试着将伤口撕裂。
「嘶!」
脸颊上的伤口,虽然跟脑袋相比不值一提,但阵阵刺痛还是让张珂回神。
随着注意力的集中,他的诸多权柄们也自发的开始排斥体内的异常,混乱的大脑正在恢复正常,并尝试着开机——唤醒理智。
脸上的剑气也终究是无根之水,虽然没能直接湮灭,但已经能困住对方不让伤口继续撕裂,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慢慢磨就是了。
虽然当下张珂的状态看起来是凄惨了点,但对他真灵的伤害并不大,都是些皮肉伤。
「寇可往,吾亦可往,哈哈,这下突厥的杂碎们要不好过咯。」
陆判笑笑:「只要你能维稳一方,就是对帝君最大的感谢了,别的祂也不需要。」
前两日,刚在西岳庙里见过的,那两尊神像中的一位。
也正因为有这些诡物们的分担,再加上又全都是修行者,才保证了一日千里的速度。
当然,他们只有羡慕。
你们能不能死一死啊!
在这种森严的秩序下,像他过往那种肆无忌惮的方式可就不好使了,所以这也是张珂在选择封地时尽量远离大唐的缘故。
几乎整座城池里,都是沸腾的汉话,这其中数那几百士卒吼的最嘹亮。
这就好像是你成了高富帅,过着纸醉金迷生活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你旁边说了一声:醒醒吧,你这是在梦里!
「诺!」
毕竟,即便战事再顺利,前方的士卒也得拿命去拼。
一边他也离开了那片死寂的空间。
「通知下去,今晚肉食管够,且每人一碗浊酒!」衡量了一番,发现自己横竖不亏之后,这些士卒领头的校尉也将氛围烘托更加炽热:「当然,前提得除了巡逻跟岗哨。」
大军这次趁势出战,也不知道能攻下几个城池,灭亡多少部落,士卒们恨不得插上一对儿翅膀,亲自飞到边界去看看情况。
至于你的功劳,就因为你抓住了那邪神的马脚,让祂泄了气息,才让帝君有机会斩出那一剑。
城门处的守军,自然有队伍中混杂的官吏前去交涉。
「帝君好意实在是受宠若惊但,一直说大功,究竟是因为何事?」一直等到对方话语稍歇,他才瞅准功夫开口打断:「而且,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可还没等后果显现呢,这位西岳帝君先给了他一份手续。
消息传开,一众士卒们有人欢呼,有人丧气。
而那尊神,则来到张珂身边,来回打量着他,嘴里啧啧称奇:「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才几天没见你就立下如此大功,还惊动了帝君派我来给你送赏」
….
他们的心情何止是复杂,更有害怕跟愤怒!
前者是担心大唐的辉煌不再,后者则是对西域诸国跟西突厥的怨念了。
一个庞大的队伍,从敦煌的方向,以日行千里的速度「闯」进了他的视线,正在地下修补幽冥的他眉头微皱,神念顺着探寻过去好吧,是熟人。
有西突厥跟西域联军阻挠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大唐吃饱了。
摧枯拉朽。
而且,若是战事能顺利进行,且结束的话,那他们也能早日回家,即便是最坏的情况,也无非是推进了一段路之后再被拉进了泥潭。
随着
这句话,各路妖魔诡怪涌入了安西都护府的地盘。
没办法,大唐在其他方向的征战,不管是漠北的突厥,还是高句丽,以及岭南以南的大片地区.在这些地方唐军几乎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形象!
大军所过之处,城倒寨塌。
士卒们一边宣泄着心中的郁闷,一边尽可能仰着脑袋。
勉强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拱手道:「麻烦陆判替我谢过帝君了!」
站在城墙上眺望,他们心中百味陈杂。
可惜,他们没有翅膀,又得驻扎在这精绝城。
要知道,这群邪神自从几年前被帝君狠杀了一批之后,就一个比一个能藏,只躲在暗处,从不露面,再加上平日里祂老人家又事务繁忙,没时间去把它们一个个抓出来。
当他回到地面上时,那庞大的队伍便也来到了城门下。
但.谁让祂过不来呢?
既然给了他发育时间,那局势可就要朝着对张珂有利的方向偏斜了。
但即便是这样,唐军也一路从天山脚下砍到了姑墨,遇到峡谷那就往下杀到沙车,又从沙车砍到了于于阗。
箱子里的多是些备用的武器跟铠甲,或是用来修建庙宇的材料跟些零七八碎的玩意,这些都是三个月后该送来的,这次正好顺路也就带上了.
其实帝君本意是想给你弄点好东西的,毕竟你这次功劳不小,但西域这边库存的东西都不太好,想从后方调集又得等一段时间,毕竟前线战事顺畅,一切得先保证大军供给,我等神灵寿命漫长
索性先让我带人过来知会你一声。」
这次一剑落下,直接斩了十多尊邪神,妖魔诡怪更是死伤无数,前方僵持的战事因此再度推进,你说你的功劳能小吗?」
「审视过了,我等可以进城了吧?」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过去基本都是副本内天地大环境的限制,不允许这些强大的神灵存在于世间,即便偶有存留也是意外因素。
便宜行事。
「.」
自己这刚来才几天,就给发福利虽然心中很困惑,但张珂还是第一时间撤走了神念,随后人也从幽冥中脱离出来。
而在在神的背后跟随的是一些修行者,僧道都有,还有一些身上有点法力,却气息驳杂的民间法师,最中间的是一队煞气冲天,身着铠甲的诡物,它们抬着一个个沉重的箱子。
….
那香火中磅礴的神威,张珂看着都有些惊心,更别说那些识时务的妖魔,它们只能跑,敢碰上那得死。
如今一朝迸发,那喜悦的心情根本抑制不住。
面对这汹涌的热情,张珂有些不会了。
峡谷的存在,阻挠了唐军流畅的追击。
隔空相望,张珂的心中也难免有些波动。
张珂颔首,随后他便看到这位陆判官从怀中掏出了两枚印玺跟一枚纯金打造的令牌。
唯一能阻拦这股雄兵的,也就是那道被一剑劈出来的,长达上百里,深不见底的峡谷裂缝了。
趁着亲兵没走远,校尉赶忙呼喊道:「城隍老爷不是带来了两个道士吗,去找到他们,商量着来。」
以祂打碎自己神念的力道来看,现在张珂对上祂胜算很小,甚至直白来说基本等于一边倒。
眼不见,心不烦。
而现如今,这一剑落下,即便跟都护府的边界相隔数百里,他们都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地震,站在城墙上的人,甚至依稀能眺望到远方的狼烟.
「怎么样了?」
而幽冥通道对面的那个神。
不过,在踏足
精绝地界之后他们的速度也放缓了下来。
杀杀杀,那群西突厥的狗,都该死!
「我?原来是地府的判官,不过由于西域这边人手紧张,被暂时派到了帝君麾下做一些杂事,本姓早已忘了,只记得原来姓陆。
在察觉到神念窥探之后,大大方方的让张珂扫视了队伍一会儿,随后祂才说道:「受帝君指派,来给精绝城隍送赏。」
漫长的战线推进整整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最后才堪堪停止。
想清楚了这个节点,张珂都要笑嘻了。
一边对幽冥修修补补,
所过之处,不论是西突厥的骑兵,还是那些穿着武器跟万国造一样的联军都只有被撵着打的份儿。
可那个时候,战线前移,精绝城的风险自然下降,更别提如今城隍上任,他们的安危得到了最大的保证。
在这西域之地,他们都压抑太长时间了。
迟早整一根钢钎烧红了给祂也通通脑子。
事实上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就被迫忙碌了起来。
而是以一点真灵,混合香火捏造了一具身体,即便是相隔十里开外,也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的那股浓郁的香烛味儿。
不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大唐的本土仙神来讲都一样。
这次,祂不再是以神像的模样出现了。
城池内的喧嚣跟张珂一点关系都没。
说着祂指了指城门外分散的队伍:「原本县城隍麾下是只有三百阴兵的份额,不过帝君发话给你补到了五百,全套的甲胄跟武器。
他此时正站在空中,看着唐军迅速整备,随后如猛虎出笼一般扑杀了出去。
一口气吞下相当于二十个精绝的地盘,需要分派兵力去各个城池,战略要点驻扎,既是防备当地反复,也得清缴那些作祟的妖魔,同时还得等待来自后方的补给
….
当然,这场战争张珂并没有从头看到尾,他只是偶尔一下。
虽然仍旧在赢,但这个缓慢的速度,整个唐军上下都充斥着不满。
这才有了张珂观察的机会,不然等他从幽冥中脱身,这一行人估计都快到城墙下了,猝不及防他很有可能想也不想就直接动手
显然对方也是猜到了会有这种可能的。
刚一回到外界,便听到精绝城内有激动的呼喊声传来。
如此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态势,在大唐将兵峰倾斜向西方之后却发生了意外。
「请!」
将它变成张珂的模样。
至于后续的治理问题.这跟士卒们没关系,他们只负责征战。
没有妒忌。
但在当下的大唐,别说五岳帝君,就连天庭众神都参与过唐皇的登基大典。
「财物珍宝暂时没法给你弄过来,倒是这两枚印玺是帝君托我带过来的,是扜弥国的山神,城隍神位,这枚令牌是帝君担心你肆意吞并权柄的行径落人口舌,给你便宜行事的权利。」
只是这样虽然能避开麻烦,却依旧没办法解决核心问题,那就是自己扩张权柄的行径,会不会跟这里的规则产生冲突。
这不就是意味着只要是空缺的地方随他占?
当然,多吃多占也就意味着他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但这一点恰恰是张珂最不畏惧的,来一个杀一个,敢闹事的全杀了,剩下的自然都是良善。
在这之前,张珂还一度想过,自己该怎么名正言顺的去拓张权柄。
明明只是突厥的残兵败将凑成的西突厥,却成了大唐前进的一大阻力。
强汉盛唐。
他们等的就是这个
。
「原来如此。」
精绝城,地下的水脉就是他的一个尝试。
而此时,原本安然蜷缩在大唐脚下的西域诸国也起了些不明不白的小心思,唐军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来震慑它们,如此安西都护府扩张的步伐便越来越慢。
「.」
「西岳帝君威武!」
三言两语,但落在张珂的耳中却不亚于雷鸣。
等我出去就把你们全杀了·jpg
被那股暴虐的剑气波及,精绝之地的幽冥跟其他方向连接的通道暂时被强制斩断,这种好事儿他又怎么好错过,当然是欣然接受,将满是破洞的幽冥缝补起来的同时,再打上自己的印记。
「对了,别忘了给城隍老爷准备一份供奉。」
只不过现在幽冥内还存在不少的剑气,正在乱飙,张珂得将它们镇压之后才能彻底接管此地的幽冥,随后便是熟悉的权柄合一,晋级地神。
「我带来的东西就这些,至于那队人,里面的工匠跟官吏是来给你建庙的,其他人若不是为非作歹,抢你香火,也随他们去。」
张珂点点头。
这些人,说白了其实跟赏金猎人没什么区别,只是赏金猎人只为钱,而他们不光为了钱财,兴许还带着弘法的目的在里面。
陆判这话就相当于给张珂划一个界限,这群人超过界限,那就可以噶了,如果一直安分守己那留着也不错。
毕竟,这些人中多数都有法力在身上,最差的民间法师也能应对一些小诡,为他减轻压力
(本章完)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一十八章 权柄重铸,游.神
陆判来的突然,走的也相当突然。
在把东西都交到张珂手中之后,还掏出了一个剑鞘,帮他处理了幽冥中残存的剑气。
在这之后便腾空而起,化作了一道虹光迅速消失在张珂的眼中。
来精绝是帝君派给他的任务,
现在任务完成了,自然该早点动身回去。
虽然,祂也很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但可惜,祂身兼数职,意识离开这么一会儿估计就已经耽误了不少的公文,帝君那边还等着他回去交差呢。
耽误不得。
一直目送这位离开,张珂扭头看了眼城内,目光在那些新来的僧道身上扫视了一遍,随后便扭头看向了这留在城外的五百阴兵。
但可惜这里是副本,并不是现实。
精绝这边反应的足够及时,可隔壁的扜弥国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引发了一些乱子。
等到凑到了【六品】的神位,
目送着所有人离开的背影,李四轻叹一口气。
直到一个队伍,敲锣打鼓的,从街道的尽头缓缓走来。
随着夜幕降临。
不是差,恰恰相反是太好了!
云雾缓缓飘散进地面跟地下水中,改善原本有些贫瘠的土地。
随着他们的前行,张珂看到城池内一些原本阴暗,邪异的气息被拔除,许多运势低迷的人,在队伍路过之后,原本晦暗的运势陡然间变的平滑起来,而那些原本气运平平,亦或是运势不错的则多少有一点上扬。
只不过,张珂就职扜弥城隍的消息如今还没传达到扜弥城内,所以那边的祭祀,基本都是对本地土著神的供奉,张珂只瞥了一眼就是去了兴趣。
摇了摇头,张珂将脑海中烦扰的杂念抛开,他决定先去扜弥这块新地盘看看,等晚点再思考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前进。
精绝,扜弥两座城池里的祭祀仪式也逐渐开始。
但见过了刚才的变化之后,估计不会再有人觉得他会仅仅是外表看到的这样。
等到这枚杰作完成,张珂才将陆判送来的另外两枚神印一起熔了,并入其中。
骨骼如玉石般晶莹剔透。
月升日落,
原本是用来当做【撒豆成兵】耗材的,没想到如今用途越来越广,都能当工资用了。
丝丝缕缕的血肉,筋膜虚无中生长出来,贴合在空荡荡的骨架上
几乎是同时,发生在他身上的变故也反应在外界。
等到神体诞生,再搭配真灵,灵肉合一,那样才算是步入正轨。
可如果真冒犯了的话也十分恐怖,光是一个削福削寿,就足以让所有修行人胆寒,更何况他们抬着的这位据说不光是本地的城隍,还兼职了山神。
这群阴兵身上那股仿佛浑然一体的感觉瞬间溃散,虽然一眼望过去仍能感觉到这是一伙精锐,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像刚才那般牢不可破了。
….
「我明白了诸位,今日是我的错,若是城隍爷追究,一切责任在我,若是无事发生,我也会尽快出城,去其他地方,不给诸位添麻烦」
应诺的声音也更坚定了些。
但前有陆判特意提示凑齐这支兵马的不易,后又有这特殊的属性。
雨水潜入地下,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下方形成一条地下暗河,随后又分裂无数的细碎支脉向四周伸展,而当地下水满之后,剩下的雨水便留在地面,形成了一条浅显的河流。
至于这家伙.他要是走得快算他命好,如果死赖着不走,那等灵机消散之后有的是时间料理他。
地
底深处,
盯。
步入正轨
任重而道远啊!
「呼!」张珂喷出了一大口灵机,落在身前的地下河水中,引的水里的小鱼疯狂抢夺。
从空中慢慢的笼罩而下
最后等待外壳成型凝固,一位【七品】的地神崭新出厂。
而且,虽然庙宇还只是选个地基,
夜色渐深,游神也接近了尾声。
相比于那些其他的阴兵,张三也不过就是身上甲胄的花纹要更复杂一点,煞气也浓重一些罢了。
而此时看向张三。
真正的神明还在旁边看热闹,然而赐福却已经降下。
它们更适合当一柄尖刀,去处理那些混进来的难缠角色为张珂减负,至于巡视这种粗活儿更适合老王造的那群五猖兵马。
一行人,扛着神像走遍了城内的大街小巷,那虚影也一路跟着他们。
山神,城隍,水神。
张珂笑而不语,诡神也不是无欲无求的,在对待发工资这件事上它们跟人并无不同,尤其是像张珂这样的好老板,上班第一天就发福利,你怎么好意思不尽心干活儿?
将阴兵安排去巡逻,这次张珂终于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了。
香火袅袅,没入青冥。
当然,正神并不意味着就好欺负。
浑浊的泥水喷的到处都是。
谁也不知道这些灵机能存在几天,不抓紧去修行,在这跟扯什么皮。
可终归他们费心费力做了这么一场游神的仪式,而且他看得也挺乐呵,想了想,张珂召来了风灵,动手更改了精绝这百里土地今夜的风向。
甚至是边界之外,经过了这一番之后,西突厥大地上的邪神们,恐怕对自己的行动也很在意。
不过短短十多秒,晃动就逐渐微弱下来,到后来地表逐渐安宁下来之后,两座城池中的人们纷纷松了口气。
今夜弥漫在城池上空的灵机都不比大唐境内差了,而且还是名山大川的标准。
只见。
随后,一众人聚集在一起:
盯。
周围的一切,房间包括整个城池都跟随着大地的律动轻微摇晃着。
街道两侧的房屋张灯结彩,商贩跟人群挤在街道的两侧,一边享受这热闹的氛围,四下张望着。
….
当然,这前提是因为这批丹药的原材料是妖魔血肉,凝练成丹的血肉精粹对阴兵们来说也是难得的宝物,不然如果是草木金石当做原材料,那就对它们没用了。
等他说完这话,大部分人都转身离开。
山神印化作一片坎坷起伏,中有绿洲点缀的戈壁滩,而水脉凝聚成一团乌云在上空戚戚沥沥的下起了雨。
张珂有些惊讶。
但在他们的装点下,也不再是那么空荡荡的。
然这阵风吹落在游神的队伍中,却让那些修行者们双腿一软,差点没抬稳肩舆把神龛落下来。
聚是满天星,散是一坨shi
虽然现实没有这么夸张,但缺少了张三这个校尉之后,阴兵战力的下滑是肉眼可见的。
这人心中也很懊恼,他也是太惊讶了,一时控制不住.
仪式有仪式的规矩,像他刚才这样,也就是这神龛里坐着的是位正神,但凡换个别的什么玩意,早把他脑袋拧下来了。
但好在这次地震来的快,去的也快。
直到巴掌大小时,无数的光芒从地面上升起,交织形成一片天幕。
随着张三的离开,
这末日一般的景象引起了城池的骚乱,刚歇息下来的兵卒们不得不走上街头,一边好言相劝,一边半强行的将这些惊慌失措的精绝人控制起来。
微风从四面八方向着精绝城吹去,风中裹挟着今天他转换的灵机总量的一半。
而仅剩的几个跟他同乡的法师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敷衍的安抚了两句之后转身离开。
五猖兵想要初见成效还得等个十多天的时间,不过好在整个精绝地域内的妖魔诡怪都被他清理了一遍,而且边界那边混乱的战局下,大军行动下也会碾死路上遇到的妖魔。
毕竟,他的选择也不单单是涉及到自己。
当一切变迁停止之后,本来庞大的地形逐渐缩小。
那位西岳帝君,恐怕也在暗中对自己有所。
无形的夜风吹过,城内的众人只觉得空气突然变的香甜了一些,一天的疲惫尽消。
「不错,真的不错!」满意的点点头,张珂开口问道:「你们领头的是谁?」
但仔细打量过后。
而随后不久,
便有人发现,燥热的空气似乎变的温润了一些,而城内的井水跟外界的河水也好像比之前更加清澈,类似的变化还有很多
在尝试着将这些变化确认之后,这两座城池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祭祀。
有人轻声念叨着,但随即感受到身旁那一双双愤怒的目光缩了缩头,不再言语。
从抬肩舆的,到带面具的,整个队伍中基本全都是修行者,在他们齐聚,且精心策划之下,在距离地面不远的空中,各种气急交汇,凝成一副如同钦差出巡般的虚影。
「如果不是地盘太小,后继乏力,完全可以一鼓作气将身体直接塑造出来,纯粹山水之灵凝聚的身躯.啧啧,光是底蕴就能追上不少进度了。」
….
地底深处,张珂的全身上下都在往外疯狂喷吐着灵机,无形的灵机此刻凝成一片色彩绚烂的云雾笼罩在他身上。
跟随在后的人赤着上身,脸上带着或狰狞,或威严的面具,脚踏禹步跟着队伍缓缓前进。
一道身影从众多阴兵中走了出来,对他抱拳行礼道:「下属张三,为此部兵马的校尉,见过大人!」
三个色彩各异的神印悬浮在他的面前,在神念的牵引下,三枚神印一边靠近一边融化。
只希望城隍爷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
在接过万灵丹之后,能明显感觉到张三身上的气息不再像先前那么锐利。
于是,只被风沙折磨的精绝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地震的痛苦。
一双双目光聚集在那个中途说话的法师身上,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严厉的目光不断拷打着,让他的压力拉满。
随着那片微缩的大地在地震的轰鸣中涨大,【七品】两字也在逐渐模糊,随后变成了【从六品】
「嘶这是城隍爷看到了?」
张珂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在颤抖,嗡鸣一片,本是真灵凝聚的身躯,在山水之气的灌注下,在身体的深处正有一根根骨骼在凝聚。
而且现实中也没有足够的山水之灵跟他来交感,帮他重塑身躯.不过也算是积累经验了。
想想,好像更害怕了。
原本张珂还想着将他们分散成一个个小队安排在城内外巡视,及时清理那些出现的诡怪。
反倒是精绝城这边,
在那些新来的僧道,以及民间法师们的协助下,祭祀的对象很明确。
盯。
轰!!!
神印成型,反哺张珂。
领头的抬着一副肩舆,上面的神龛里摆放
的是那座从大唐内带来的神像。
他想了想让它们干这种糙活儿性价比还是太低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城内的每一口井内有浪花翻涌,下一瞬混杂着泥沙的水流瞬间冲破了重力的束缚,冲上天空十多米高。
借助山水地脉跟地球融为一体的过程,他也能将今天再演一遍,而且因为是初生之土,作为第一位诞生的神明,他的成就会比现在更高。
最后微缩的精绝古城在绿洲之上,河流边拔地而起,随着无数土木砖石的拼凑,城中也悄然浮现了几万个小人。
这些阴兵们一个个披甲持枪,身姿挺拔,身上的甲胄跟武器都被一层近乎于实质的煞气包裹,光是站在那儿不动,就能感觉到一股凶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幕落在张珂眼中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脚下的大地在疯狂的颤抖,砖石崩裂,锅碗瓢盆散落了一地。
心中打定了主意,他将任务交给了张三,而且顺手还又给了两枚万灵丹。
虽然知道,能被这位地府判官亲自带过来的基本不可能是歪瓜裂枣。
在外来不多的情况下,张三带着阴兵多跑跑也就是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但上次那体验跟现在可不能相提并论」
等将神像归还原位之后,一种修行者们也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他之前冒失的行径直接牵连到所有人,放在书中就是主动作死引发团灭的丑角。
现在,只是被排挤,赶走。
说不准还是众人看在城隍的面子上给他的体面。
可没了同乡的提携帮助,只有他一个人,接下来要去哪儿,他心里着实没个主意.
在攒存稿了,过两天狠狠爆发一波
(本章完)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狼神(求订阅)
精绝城内,
几乎所有的修行者都沉浸在这场灵机掀起的盛宴中。
修行,修行,还tm的是修行!
也就是受到体质的限制,他们每个人每天能消化的灵机有上限。
不然他们恨不得直接钻起来闭死关。
感受着旺盛的灵机随着功法的运转在体内化作法力,眼看着自身修为每日一变水涨船高,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修行者的眼睛越来越红。
能来西域的又基本没有大门大派出身,要么穷,要么没靠山,或者靠山不光明正大,才选择来西域拼一场,寻个能出人头地的机会。
但有了昨晚这一遭,所有人都发现出人头地并不一定非要拼命,也有更好的办法。
这精绝城的城隍就是一条闪闪发光的金大腿啊!
而且祂还不只是城隍,山神,水神...整个大地神位一把抓。
如果现在还看不明白形势的,那要么是犟种,要么就是真的蠢。
总之如果能攀上城隍爷的大腿,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若是舔的到位了,即便生前不能升仙,死后也能得个小神当当,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况且,他们能被陆判挑选跟着队伍送到这来,对这位老爷是什么情况都多少知道一二,这才履任没几天就兼并另外一地的神明权柄...
越早投入麾下,他们的未来也就越光明!
终于,在第二天午时,一些人忍不住了。
他们组团来到了城外,
在土丘旁找到了正在炼制五猖兵马的道士老王。
作为城中士卒们亲眼见证的,被上任的城隍爷亲自带过来的人,他们觉得有必要跟这位聊一聊。
乌泱泱的一群人聚拢过来,
七嘴八舌的提问,老王真感觉自己像被一群鸭子给包围了。
将有些受到惊吓的儿子拽到身后,老王施展了一个禁口咒,这才让自己的耳朵得到了一丝清净。
虽然在下一瞬,禁口咒就被挣脱,失去了效用。
但眼前的这些修行人士们,也从那股狂热中脱离了出来,恢复了几分理智。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老王才耐心的开口道:「诸位都是有修行在身的人,不少也是我道门师兄弟,总不能像泼妇一样没有教养吧,若是有事一个个来可好?」
这些人没有意见,毕竟他们就是来寻求帮助的。
然而等这些人将它们的需求说出来之后,老王有点傻眼。
「什么?你们居然想供奉城隍老爷?当然贫道不是说不行,只是这件事太复杂了。」
「得征求老爷的同意,即便过了这关,诸位道门的师兄弟还好说,可你们民间法师遇到的问题那就多了,最起码术法跟科仪就得再搞一套......」
「这你们都同意,只差老爷的认可了?」
「这,这,这...好,既然诸位道友盛邀,贫道斗胆去问一声。」
老王原本是想拒绝的,但看这群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在加上对方人多势众,他担心会闹出乱子。….
是,老王也知道这是在城隍老爷的眼皮子底下...但他不敢赌,万一出一个愣头青真搞点事情出来,那岂不是证明他的能力不行?
摇摇头,他先张嘴答应了下来。
反正第一批的五猖兵也快炼成了,到时候顺嘴问一句就是了。
同意与否,那是老爷的事,他可不敢越苞代俎。
只是.....这些人闹的这一出引起了他的警惕。
城池上空蜂拥的灵机他也注意到了,只是老王忙于炼制兵马没时间去修行,只让自
己儿子去试了试。
现在,看到这些新来的同道跟法师们,一副狗腿想往上靠的模样,他才恍然想起自己老爷出手向来「大方」。
老王有些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
不行,
自己得好好想想办法,彰显自己的忠诚,至少这第一的位子可别让人越过去了。
......
这些道士跟跟法师们跟老王究竟是如何拉扯的,张珂并不关心。
更懒得知道。
整合了自身权柄,安排了阴兵们巡逻之后,精绝跟扜弥,自己的这两块基本盘已经趋于稳固。
在这里他能做的事情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在没有那份证明之前,张珂有可能会试探一下别的出路,但他既然有了西岳帝君背书,没了轴衬还想这么多搞毛。
种田哪有抢来的快!
我张珂上个副本既然能从七品一年内干到四品,在这里,他同样能从六品也一口气干上去,至于极限,那要试过了才知道。
而至于方向么...
思虑了良久张珂还是没向都护府内伸出自己的触手,而是抬头看向了都护府跟西突厥交界的方向。
倒不是他不眼馋那边的权柄,
而是张珂知道,当下要想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最好的还是为王前驱。
背靠西岳大帝,显然去外面砸场子,抢地盘更划算一些,拿到他手里的自然是他的,而且在那边还能被记一份功劳,扜弥城的权柄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当然,这么做风险也很大。
相当于张珂把自己变成了西岳大帝手中的一个鱼饵。
任务就是在那群邪神的眼皮子底下犯贱,引祂们动手,暴露自己,能成自然皆大欢喜,可万一帝君来的慢点,他又顶不住压力那就得死,即便后续天降正义那跟张珂也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在离开精绝之前,张珂留下了自己在这个副本的第二个存档。
随后张珂本人,跟权柄都面朝西北前进。
越过权柄的分界线,便来到了西塔克拉玛干,神念粗略的在上空扫过。
即便来之前已经隐约窥探过这边,知道了这边十分庞大,但亲眼看过之后张珂也被吓了一跳,它的面积足有五个半精绝那么大。
即便自己的权柄全压上去,也差了一倍还多。
有点大,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下。
他摸了摸肚子。….
「嗯?」
手中的动作一顿。
随着神念在空中交织成网,他逐渐也看清了地上发生的一切,而也就在这时,张珂注意到,在距离自己几十里外的地方煞气升腾,地面上似有大量的兵马在厮杀。
不光如此,在这其中他还觉察到了术法的波动。
当然,两军正式对垒,煞气涌动的情况下,术法是会受到影响的,即便是神灵身处其中也会受到压制,除非是自身跟战争相关,亦或者纯靠肉身封神。
唯有祂们才能置身其中,而不受到影响。
但,显然这斗法的双方跟这两种情况都不沾边,所以他们的战圈距离真正两军交锋的战场也有一段距离。
一边在空中继续编制自己的神念网络,用来监视地上的情况。
另一边张珂也没有停下来,很快就到了战场附近。
然后就看到了厮杀在一起的修行者。
嗯,近战厮杀...
虽然现场也是符篆跟雷法,火焰狂飙乱射。
但跟他想象中的那种,把法坛立起来,念咒掐诀,风火雷电互
怼,法术漫天爆炸的情况差别无疑有点大。
......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正在张珂观察的时候,一个眉发皆白的老道掐决念咒。
下一瞬,晴天响雷。
一道银白的闪电突然从空中窜出,在半空中分散成十几道两指粗细的闪电,劈向了不同的目标。
轰隆隆!
有人手持法器,挡住了这道落雷,但也有被敌人缠的太紧,腾不出手来的,便只能硬抗这一道雷霆。
随着身体的一阵颤抖,人瘫软的倒了下去。
直接倒下是最好的,有两个身上邪异之气太过浓郁的身影,虽然没第一时间被雷劈死,但雷霆中诛邪的意味却将他们点燃,化作两个火人。
他们带着熊熊烈焰四处奔跑,引的路上一阵鸡飞狗跳。
几个同伴的死伤,让更多的道士,法师腾出了手,朝着战场中,那最凶狠的蛮子巫师聚拢了过去。
一个不查,身上就被法剑划了几下。
想要撤退,却被法符挡住了去路。
「该死的唐人,啊!」
感受着灼烫的伤口,巫师咬牙切齿:「战事你们既然赢了,那享受成果就好,为什么我要走都不行!」
于是面对巫师的质问,不管是老道士还是其他人眼睛都不抬一下。
他们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法剑,剑剑劈向巫师照顾不到的地方,一边口中念诵法咒酝酿术法。
他们又不是刚从宗门里出来的愣头青。
输赢都得嘴两句。
更何况对邪魔外道,有什么好废话的,并肩上乱刀砍死,省的它逃过一命之后钻起来,源源不断的给大唐找麻烦。
「桀桀桀,既然你们不想让我走,那大家都别想活!」
「死,都得死!」….
巫师在说完之后便开始不管不顾的燃烧自身法力,口中念念有词的同事,手指在自己外露的皮肤上划过,锋锐的指甲将皮肉割开,形成一道道淌血的伤口。
这种诡异的举动。
让临近的修行者们毛骨悚然。
他们也调动了更多的法力,但面对巫师的拼死一搏,还是有些力有不逮,没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再加上随着这个巫师的发疯,战场上其他的巫师也跟着燃烧法力。
他们倒没有在自己身上割划,但却一个个双眼通红,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拼着被砍十刀,也得捅你一下的模样,像极了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随着巫师将自己的身体割的,鲜血淋漓。
一股难以言述的嗜血气息,从他的身上缓缓弥散开来。
「我将以我残躯,献给伟大的天狼神,请求您的目光落下,将这些充满罪孽的恶人焚成灰烬......」
后边的话语变的含糊不清,这是因为巫师将自己的舌头咬了下来。
巫师无视了身上贯穿的法剑,仪式行进到此时,别说是身体被贯穿,就算他现在死亡,仪式也会被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继续进行。
随后,巫师双手撕裂肋骨。
将正蓬勃跳动的心脏拽出,高高举了起来。
「啊!」
含着满口的血腥,巫师愤怒的嘶吼。
随着他的动作,战场上空忽然有一股夹杂着腥臭的狂风吹来,像是几年没刷牙一样,恶毒的味道熏的人睁不开眼睛。
一阵阵狼嚎由远及近,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在众人封闭口鼻嗅觉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耳边。
随后,便听到那巫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回过头,
便看到那颗被他捧着的心脏,不知道何时被人咬了一口。
在他们回头的过程中,完整的心脏还在不断变的残缺,就好像有看不到的人,正趴在上面大快朵颐一样。
而至于那巫师,此刻正一边颤抖的捧着心脏,一边低头愤恨的盯着他们。
那双眼睛里,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失控了,准备请神协助吧,此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
抬头看了眼,从远方继续席卷而来的乌云,老道摇了摇头:「要是贫道那道五雷咒炸在他头上,也就没有此事了。」
「跟道长无关,谁也想不到这群巫师会这么...果决。」一旁一个妇人开口:「谁也没料到,这才开战第四天,就遇到了不下十次这样的情况...」
说到这里,妇人也有些牙疼。
这些巫师,打不过就喜欢玩这一手自爆。
可又总不能放这些巫师离去,等他们回去了,就又会用各种邪恶的术法,创造各种恶诡跟邪祟来侵害大唐。
围杀,
就会遇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有些时候能及时处理,可像现在这样,失手的情况也有。
而这时,事态升级,就该是神明出手的时候了。
在老道着手呼叫增援的时候,巫师那边的气息愈发的诡异。
他的全身上下都长出了银灰色的毛发,嘴巴前凸,牙齿变尖...
顷刻间,一个人变成了一头身材硕大的银灰色巨狼,而他原本开膛的伤口也被缝合后,盖在了皮毛下。
「嗷呜!」
巨狼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嚎,随后便迈开四爪奔腾起来。
看着急速袭来的巨狼,众人一边组织着防守,一边眼神焦急的看向老道士。
虽然没有说话,但催促的意思不言而喻。
「成了,法咒被接,援军马上就到,再撑一会儿......」.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章 识时务者(求订阅)
话都说出去了,
老道士猛的一激灵,他刚刚才念完法咒,尾音还没停下,这就有反应了?
这次接收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儿这感觉就好像过去在师傅跟前被罚抄道经一样,才刚写完,甚至墨迹还没干涸,就被直接扯走批判去了。
老道士低头看了看手中已经燃烧殆尽的供香,眼中满是迷惑。
什么时候祂们变这么勤快了.
呸,非议神灵,该打!
老道士赶忙在心中道了几声歉。
「好好好,道长这法术总算机灵了一次,这次要能顺利回去我.」
「又再说晦气话了,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前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另外一人及时打断。
那汉子也不羞恼,嘿嘿憨笑两声,随后转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
他原本鼓胀的腹部骤然缩小干瘪,一道土色的光芒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朝着巨狼笔直射去。
怪不得,自己先前能拿到那么多奖赏。
可它们最初的实力不足以一口吞下这片土地的所有权,等到强大之后,却发现周边都是竞争对手。
而且,这玩意虽然被烤熟了,但总归还是保留了几分天狼神的气息,提炼出来。
可道士他们却需要顾忌受伤跟死亡,而且经过之前跟巫师们的争斗之后,他们的状态也下滑了不少,很快在巨狼不要命的打法下出现了伤员。
兵卒跟修行者们在欢快的打扫战场的时候。
对一些血脉驳杂的妖物来说,这东西能提纯它们的血脉,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大。
随着他们陷入劣势,
‘有没有可能,它没有魂魄?,
天上神念交织的网络代替张珂看了一眼,随后压在那蝎子身上的力道直接松懈。
经历了今天这一场意外之后,这一部分唐军已经不适合去接连作战,他们需要回到后方接收一场净化,来驱逐身上可能沾染到的邪神气息。
身上的疼痛让它疯狂的挣扎。
一股锋锐的意味正在张珂身后的天空中凝聚,云雾涌动间,一柄巨剑正在迅速成型。
而老道士一伙儿人,也得跟士卒们一起撤退。
毕竟,
虽说在过往的征战之中,神灵斗法,类似的场景也并非是第一次出现,但距离这么近可是第一次。
那原本插在狼头中的吸管甩动着就要抽离,但张珂的神念却更快一步,直接神念缠绕将其死死地捏在手中。
但等了一会,他还是揭开了兽耳青铜鼎,将地上这邪神的残躯吸了进去。
现在留在这儿的就只是一副皮囊。
狂暴的真火附着在「吸管」上,高温直接穿透了它表层的防护,血肉在高温下开始皲裂,枯萎。
只是他们想见见这次赶来救场的神明,道一声感谢,最好能知道祂的名号过后也好供奉些果蔬聊表谢意。
没有了目标,云层愤怒的翻涌了一会儿后,也只能无奈的恢复原状。
….
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生灵此刻感觉无比的压抑,仿佛有一座山,正从头顶倾轧而下一样,让它们心中惶恐不安。
隐约间甚至还能听到一声充满了痛苦跟绝望的嘶吼。
咯嘣!
庞然大物,正在迅速朝着小肉干的方向变化。
大地上,刚刚战胜了突厥骑兵的大唐士卒们,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别说是野兽,即便是大德高僧估计都得被热血冲昏了头。
这些蛮夷邪神的手段阴诡邪异
,不得不防。
对于他们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逃离从天上坠落的火雨。
而张珂作为这场动乱的中心,面对这地龙翻身的景象,他的步伐比起最初虽然慢了一些,但依旧十分稳健。
两股潮流泾渭分明。
而那跟「吸管」也在真火的照应下显现出了形状。
况且它也真的是打不过,别人不知道,但它再硬顶一刻钟,估计就得被压成蝎子酱。
看着下面因为分赃不均,开始相互争抢的妖物,张珂摇了摇头。
被连根拔起.即便日后它找到了方法再长一个出来,也不可能有原装的好用。
好在那火雨落下之后并没有扩散的迹象。
虽然他们都是修行中人。
而跟它们一起来的还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妖物。
既然感觉那天狼神会来找自己,那留着它的用处可就不只是炼丹跟提取气息了。
一落在那条无形的「吸管」上,真火瞬间膨胀,追根溯源。
随着那道身影的挣扎,无数燃烧的碎块从天空中坠落。
从空中耷拉下来的「吸管」,纤细且长,整体色彩粉嫩.尤其是被张珂拽紧后,血肉中根根青筋分明
看着这「吸管」的形状,张珂面无表情的加大了真火的输出。
一个深埋地下的洞窟中,一只硕大的蜥蜴突然炸裂,很显然,它想在张珂的手中强行保住自己的权柄,但可惜失败了。
虽然嫌弃,但再怎么说材料本身也比那些妖魔高级太多了,拿来炼丹效果不要好太多。
但受限于一部分肢体被抓,再怎么扭动也无济于事。
巨狼好似完全不知疲惫,也没有痛感,每次被法术击中,法剑劈砍都能很快的爬起来再战。
比它们更恐慌的是这片土地上那些强大的精怪,它们本就是这片土地上的生灵,自然会在过往的岁月里尝试着去掌控脚下的这片土地。
「就这?」
站在高处的张珂看的很清楚。
随着一泼血雨飘洒,邪神逃之夭夭
目睹着那片逐渐熄灭的火海,士卒们遗憾的收回了目光,开始打扫战场。
变成这巨狼的巫师,连内脏,带魂魄都被他口中的天狼神给吃了。
在地下深处,雄浑的地气跟水脉搅合在一起,正携带着磅礴的力量冲进这片荒漠中,跟原有的地脉撞在一起,彼此吞噬。
….
随着一股血雨从空中洒落,那被真火烧灼出一个大洞的空间也在飞速的修复,最终赶在巨剑成型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片灼热的火星从张珂的口鼻中喷涌而出,直奔对方。
在将其中包含的东西焚成灰烬后,便自己熄灭了。
但等停下脚步声后,回头却看到那巨狼正在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
脚底打滑直接摔在了地上,随后滚成一团朝他们冲来。
感情,想找一个合适的鱼饵这么不容易啊?
普通的生灵去翻找那些尸体,而一些有了灵智的妖物,恶诡则争抢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红白之物四处飞溅。
那是天狼神最后洒落的热血。
但随着他冷眼旁观,老道士他们陷入了苦战之中。
之所以活灵活现,也是那天狼神在动手。
有外力介入其中,将那狼样邪神的身体切断。
相隔数里,那漫天迸射的火雨都差一点飞到了战阵之中,更别提滚滚来袭的热浪,让他们感觉自己好像是要被烧着了一般。
生怕自己影响到了
那边的战场。
而火海最密集的地方,是一个四肢匍匐的庞大身影,它身上顺滑的皮毛被烈焰焚成灰烬,皮肉散发出一股焦香的气息。
心中感慨着,张珂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逃脱,他出手了。
他在等巫师口中,天狼神的出现。
没有了大军煞气的震慑,那些食肉的动物们也在本能的驱使下,被引诱了过来,开始这场饕餮盛宴。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
淦!
张珂嫌弃的一脚把肉干踢开。
真不愧是蛮夷,能想出这种离谱的方法来。
那喷吐光芒的汉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被撞到后的巨狼猛的一个趔趄。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过在惊慌的同时,他们心中也兴奋无比。
下一瞬,便看到被火焰映的火红的天空,某处猛然膨胀,随着「轰」一声爆炸,天空被烈焰撕开了一道口子,裂隙对面是一片被火海覆盖的空间。
只能蜷缩在一地做山大王,同时阴戳戳的算计其他对手。
现在不认怂,难道非得等到头都掉了,才知道错?
有了蝎子精这个内鬼的协助之后,张珂吞并的步伐陡然加快了许多,剩下的几个掌握权柄的精怪要么果断投降,要么就是被蝎子精它们围攻。
更多的真火顺着「吸管」,消失在当前的空间。
可天空中那所谓的天狼神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感受着身上那股要将它撕裂般的痛苦离去,它有一点动心.但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没敢耍花招,痛痛快快的把自己那份权柄分离。
随着张珂的前进,他踏足过的地方,地面在不停的翻涌。
其中万物都在烈焰的灼烧下,扭曲,干涸。
可惜,祂似乎并没有露面的想法。
….
收敛同袍的尸体,救助伤员,再去割下功勋的证明,之后便可以去修整了。
一根似曾相识的,无形的吸管插在后脑勺上驱使着巨狼的行动,狼脚步打滑估计也是因为那一下正中眉心,干扰到了对方的运转。
当然,到最后投降的没有几个,并不是这些精怪真的都是硬骨头,很多精怪都是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蝎子精就带着几个精怪一拥而上打翻在地,然后然后被压爆。
突厥人又被打的撤退了,大唐会很快接管这里,而为了安定,那些唐人跟他们的神明们会以最粗暴的手段,扫清所有的不臣。
在原地等待了许久之后,老道士无奈的叹了口气,招呼着众人离开。
那弥散在空中的恶臭也正在慢慢变弱。
地上的人们怜悯的看了它一眼,但也就只是一眼,接着便继续抱头鼠窜。
嘴中呢喃道:「不应该的,中了我的哼哈法,即便没有魂飞魄散,也得昏迷数日才行,怎么可能」
光芒撞在巨狼的眉心。
但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而张珂听说过,公公这种生物,是很小心眼儿的。
连自己的地盘都掌握不了,权柄零七八碎的,拿什么来抵抗气势汹汹的张珂,即便它们中有人能想到一致对外,但现在再想配合也来不及了。
「砰!」
头顶上方,那无数神念交汇的大网中有气息垂下,无数的神念交织成一双大手,向着那巨狼的脑袋抓去。
既能拿来定位对方的存在,还能防备它暗中偷袭。
没有了主人的控制,它所掌握的地脉被张珂轻而易举的吞并。
一群人惊慌失措,
赶忙四散躲开。
看着自己积攒了几百年的辛苦,一瞬间钻入地下消失不见,它心痛的眼泪汪汪,但又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没有驱散它们,而是掉转了方向朝着荒漠深处走去,。
张珂正站在高地上,看着地上那条被真火灼烧后,缩小的肉干,嘴角微微抽搐。
等到他处理完残局,此时头顶的天色已经快要昏暗下来了,士卒跟修行者们很早就已经撤退。
到那时,当面问一声:你可识得此物?
既然由暗转明,那就不能浪费偷袭的优势。
看着下方随着巨狼爬起来,陷入混战的局面,张珂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出手。
但下一瞬,一只巨爪出现在天狼神的身侧,直接伸到它的身下,将那根「吸管」连根拔断。
狼头碎裂。
但他们逃命的速度,显然快不过火焰的自由落体,也就是这把火焚烧的对象并不是他们,才勉强逃出险境。
所有人都在着这位出手便是火海的神祇后续的动作,尤其是当那云海巨剑在酝酿的时候,更是屏住了呼吸.可惜最终那一剑没能挥砍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
某一片沙漠地下,一个有脸盆大小的蝎子从洞中爬了出来,匍匐在地上,念头不断传出求饶的讯号:「大神饶命,饶命,小妖愿意把神位缴出来,归顺大唐。」
负隅顽抗的目标少了一个,
张珂分摊在其他方向的力量就变的更多,地气翻滚如浪潮,一个个置身其中的精怪,都感觉身上仿佛有千军万马踩踏而过,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最终,能活着见到张珂的精怪只有三个。
蝎子精算一个,一只毛发金银交错的沙老鼠,以及一条蛇妖。
三个精怪顺着他留下的气息,一路找了过来,便见到了坐在一块巨石上,正在整合权柄的张珂。
「你们.嗯?」
(本章完)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在等升级,你在等什么?
神念感知到它们靠近后,张珂也睁开了眼睛,随后他微微一怔。
在神念中看到的只是几个妖气蓬勃的妖物。
但真等它们来到眼前之后,张珂才发现这三个妖物全都是母的。
不光是母的,而且如果只用肉眼去观看的话看不到它们本来面目的,能够看到的只是三个皮肤白净,鼻骨高挺的西域少女。
不光是长相,穿着也很符合西域这边的风格。
变成人形的妖物。
张珂仔细回想了一下,上次见到人形的妖物那还是自己在当治水水神那会儿,看到黑蛟水府里的蚌女了。
带清不行,没那个条件。
直到现在的大唐,在这之前虽然也见到过有人形的妖物,但基本不是这里毛茸茸,就是那里长了鳞甲,没有见过化形这么完全的。
而且西域妖物,化形之后自然参考的也是西域人的样貌
看着张珂沉默不语,三个妖怪有点慌了,她们赶忙跪在地上,说道:「是小妖擅作主张了,请您大慈大悲,饶我们一命。」
这下该怎么办——跑路?
摇摇头,她现在已经无路可逃了。
左右为难。
看着镜子中毫无破绽的表演,蝎子精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收起法术,又在地上滚了两圈,让自己显的更凄惨一些后,这才慢悠悠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是整个南部最强大妖的洞府,若是能求得它的认可,自然不用担心别的妖物拒绝,她的小命也就保留下来了。
便是前几日,大唐数万大军路过也不曾向本王山上放一支箭,他要是那位帝君倒也罢了,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神敢出此狂言?」
在这期间,她们要是成功张珂自然能开启耕地机模式,马不停蹄的去吞并下一块地方,如果失败了也无非浪费几天时间。
张珂说完,三个妖物,排排坐。
给这三个妖物一个机会的理由也很简单,此地的地脉跟他原有的相比有些太过庞大,他需要时间来让地脉臣服,之后再吞并水脉跟幽冥。
除了它,没有谁对张珂有这么真挚的恨意了。
在回当初那块巨石前后,看着早早带着十几个妖物在这等候的蛇妖,她原本黑漆漆的脸颊,看起来更黑了。
所以,在她说完之后,便感觉到整个洞府陡然间冷了下来,像是进入了寒冬腊月一般。
「要我的权柄,坐在我的头顶?好好好,真不错。」
等她们离去,张珂重新闭上了双眼。
要知道,那边的白蛮,对它们这些妖族的态度可比大唐恶劣多了。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差一点就没命了。
事情虽然还是那件事,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发生了变化。
真想活命,除非这两位之中有一位能放她一马。
虽然张珂不种田,他的权柄堆砌全靠抢,但它不主动去种不代表他不能找人干活儿啊,蚊子肉再小也是肉但,现在看来是别想了。
….
忽略这个笑容,张珂说道:「在此地我最多等你们五日,如果回不来那就趁早跑远一些,祈祷未来大唐的兵峰不会蔓延过去。
再睁开眼,张珂轻叹了一口气。
但可惜,它的想法并不能付诸实际。
如果真能劝它们来投,死罪活罪都可以免除,甚至给你们一个身份也并无不可。」
可越是思考,蝎子精越觉得自己聪明,甚至到最后它都感觉自己善良的有些过头,为了自己这些同族,她做的太多了
看着明显有些走神的蝎子精,张珂轻咳一声,后者猛的一个激灵,抬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既然唐军的兵峰已经到了这里,那以后这里就是大唐的地方了,除非继续往西逃,但那样不也是抛家舍业,跟投身大唐又有什么区别?
不对,那样比投靠大唐还惨,不光是权柄得丢下,住了几百上千年的洞府也得抛下,成为一个流浪妖不说,或许还得面对极西之地,人族跟神灵的打杀。
这个过程起码得六七天的时间。
蝎子精深吸了一口气。
见状,
也就是妖物,虽然感觉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样,但蝎子精缓了一会儿,还是踉跄的爬了起来。
面对这位摄人的气势,她选择了隐瞒一部分,修改一部分,再经过自己的口中转述出来。
蝎子原本就垂着的头压的更低了:「大神息怒,请您息怒,小妖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话音一落,洞内传来一股狂风,直接将蝎子精抛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地上的石头都被她给砸裂了。
而且,这套规则不光适用于妖物,同样套在人身上也是一样。
缓了缓情绪,随后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凝水成镜,对着水镜,她变成可怜兮兮的模样,演绎了一番。
蝎子精已经来到了她的第一站,
在她的面前是一座高耸的山峰,山上群妖汇聚,相隔十多里都能闻到那股浓郁,呛人的妖气。
之前就因为它们中的某位,一时不慎被那边的一个神明给拖住,导致数十位同伴被那一剑连身体带真灵全部泯灭,这也导致了唐军乘胜追击。
就在这时,妖王开口笑了:「西突厥掳掠妖物,生灵数年也不敢动我这山中生灵一根汗毛。
「.」
大唐至少还会讲清灵之辈跟向佛向道者不杀,极西之地不论好坏,只要发现就会有一群带着十字剑的铁罐头来抓捕杀戮。
这要是常人,从这么高的山上飞下来,早就尸骨无存了。
她们怎么想的张珂很清楚,无非就是减少竞争对手,赚取更多利润那一套,虽说那些被她们杀死的妖物也不是良善.事实上别说是西域之地,即便是大唐妖物之间奉行的一直都是弱肉强食的法则。
「原指望着让你们几个管辖这片荒漠里的生灵,但目前看来能力尚且未知,心眼却挺小。」
….
在战事平息之前,这些同伴不会允许它复仇的,甚至只要天狼神敢伸出一根指头,它们估计都会群起而攻,抢先把它杀了。
她赶忙低下头,恭敬道:「蝎子精,见过狮大王。」
「那些袭扰大唐都护府的妖物来源,小妖知道,用它来换,求您放一条生路.」
战线一再前移,直至如今战乱还未平息。
「是大唐。」即便对方没有刻意的针对她,那股弥漫在洞府中的浓烈气息,还是让她有些腿软,颤抖道:「那边来了一个神,将小妖洞府所在的那片沙漠占了下来祂想要向周边拓展权柄,所以派小妖来看看有没有机会。」
乖巧的来到他的面前,任张珂将一缕气息凝成信标,留在体内,随后便一刻也不敢耽误直接启程前往不同的方向。
那三个妖物身上有他的标记,跑是跑不掉的,除非跑到极西之地,否则迟早都得被抓回来.
随着张珂双眼紧闭,
当下这片沙漠又被这三个女妖擅作主张,帮了他一把,把头全掐了,后续的想要成长起来没几十上百年想都别想。
它只能躲在这阴暗的角落,
咬
牙切齿的看着那个家伙在那里炫耀,变强。
「好,滚回去告诉他,权柄本王有,够胆子就来拿!」
另外这片生机旺盛的沙漠,被她们这么一搞,直接断层了。
随着它的,被张珂收起来的兽耳青铜鼎中,正嗡鸣声不断。
脚下的大地再次轻轻颤抖起来,大地呼吸的韵律正在逐步跟他趋于同步,而在跟精绝相贴的交界处,一层肉眼不可察觉的墙壁,正在悄然融化。
当然,她们之所以敢说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都是这片沙漠土生土长的妖物,怎么可能不熟悉自己隔壁的邻居,但真要说有多深的交情,那就夸张了。
对此张珂并不发表意见,争斗他不排斥。
「果真?」
幸亏反应快,给自己找到了活命的理由。
站在山下,看着黑云盖顶的天空,她头皮发麻,但感觉到体内那股浑厚且灼热的气息,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山上走。
原本只是想着能忽悠些脑子不好的家伙。
这个咬牙切齿的,便是被拔掉了残躯的天狼神。
实话实说肯定不行,那既然这样不如让这两位见一面.那位神明的性格她还不清楚,但以狮王的高傲肯定是不屑于解释的。
在西域的一角因为张珂而暗流涌动的时候。
她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借势,借大唐的势,借眼前这位大神的势,去忽悠那些同族让它们主动来投。
直到两天后,
在沙漠的边缘,她看到了跟自己一同出发的金丝鼠,以及她身后的十多个妖怪,蝎子精的脸色一沉。
她将自己要见妖王的诉求传达给对方之后便开始了耐心的等待,直到半晌之后,跟着小妖一路上山进入了洞府之中。
….
感受着身上仍旧未能散去的压力,蝎子咬了咬牙:「小妖在这片地界还有几分信誉,愿意去给您说服其他的妖物,放弃抵抗,主动来投大唐。」
事情好像被她搞的更复杂了。
蝎子:「当真,小妖可以现在就启程,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必见成效!」
而往西的路,现在也被她自己的给堵住了,那位狮王虽然没明说,但如果自己不回去报信,反倒是往西跑的话肯定第一时间被抓住,炮制。
它还说这西域的主人只有突厥,不管是唐人还是唐的神灵敢踏足它的地盘,就只有一个字——死!而且它还下令让那些小妖们不许投靠您.」
刚进去,便看到了坐在最上方的那道身影,只是目光转瞬即逝的接触,蝎子精就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似的,全身上下都又麻又痛。
他只是不满的只是这三个女妖没征求他的意见就动手。
它们的存在越多,这片土地就会越繁盛。
扭头看看那妖气弥漫的山峰,她有些想哭。
打一场,不管谁杀死谁,对她而言都能活命。
之前就说过,生灵旺盛,会对地脉的成长起到促进作用,尤其是那些山野精怪,它们就相当于一座城市里的人口。
前两块地盘的妖物,沾染了邪异之气的太多,被他清洗了一遍,剩下的根本扛不起大旗。
「尊神,小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原本都已经说动了那些同族,但最后在狮王那里碰了壁。它说区区小神,敢过来就把您扒皮,蒸着吃了。
发生在西塔克拉玛干上的动静并不小,至少对于那些修行者跟双方的诡神而言,张珂的举动无异于拿着喇叭广而告之:这块地盘爷罩了,以后都擦亮眼睛,注意点哈!
原本如乌云盖顶一般笼罩在蝎子身上的神念悄然散去,而另外两个妖物见
状也赶忙赌咒发誓,等到身上笼罩的神念一同散去之后,她们仍旧感觉心惊肉跳。
走到山脚下,被两个小妖拦截。
张珂眼中光芒明暗不定,既然能用上的打工仔都被掐干净了,只剩下这三个女妖对他来说也派不上用场。随着张珂的心绪起伏,笼罩在天空中的神念也低垂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投射在三个妖物的身上。
「听我家小妖说你是来当说客的,来说说你是替谁来邀请本王的啊,突厥,大唐?」
有人开心,有人漠视,也有人恨的抓耳挠腮,恨的咬牙切齿,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身体,它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这家伙撕的稀巴烂。
回过神来,看着跪拜在地上的三个女妖,目光在她们身上审视了一番,张珂淡然道:「将这些生灵交给你们,我不放心。」
有那位留在她身上的标记,找不到解除的办法,自己就像深夜明灯那样显眼,在这即将被大唐统辖的西域内没有能让她休憩的半寸土壤。
兽耳青铜鼎在他怀里响了五天,他都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偷袭。
这个公公也太能隐忍了。
他想不明白,不趁现在偷袭,它难不成想等自己多升几级?
别人是生怕养虎为患,您老人家是只怕被打的不够狠。
心中吐槽了几句,回过头便看到了聚集在自己面前的三十多个妖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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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慈悲,太慈悲了(求订阅)
去的时候三个女妖,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三十多个妖物的庞大队伍,而且它们个个身上都带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证明了她们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除了蝎子精。
这家伙不光没有带回来一个妖物,还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
张珂不明白,她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觉得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
呵,想的倒挺美......他倒是要看看,出去五天时间,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
这时,蝎子精注意到张珂原本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突然从她身上移开,这让她心中害怕的厉害,她急切的想要开口解释,但又担心自己表演的太刻意,被觉察到什么。
只能强自镇定,装作委屈落泪的样子,想搏得一个机会。
毕竟,之前两次活命的机会不就这么来的吗?
然而,下一刻发生在眼前的场景却让她心中猛的一悸!
因为她看到,之前被这位留存在自己体内的印记从她的身前飘了出来,随后在空中变换成一面透明的镜子。
而在镜面中,出现的正是她当初从这片沙漠离开的那一幕,音容笑貌样样俱全。
镜中的画面急速演绎,从沙漠离开,到走入狮王的洞府,而后她从中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大唐那边来了一个神,将小妖洞府所在的那片沙漠占了下来...」
听到这里的时候蝎子精就已经忍不住想要夺路而逃,但刚一起身却被一股歪风一推,将她送到了张珂的身前。
他手掌捏着那精致白嫩的下巴,将蝎子精的脑袋送到镜面前然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张珂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难不成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蝎子精的面色惨白的厉害,但她又无法挣脱钳在下巴上的手掌。
只能在三十多个同族的见证下,看完了自己精湛的表演。
随后她便被拽到了张珂的面前。
「尊神,我...」
看着这梨花带雨的面庞,他淡然的开口道:「事不过三,你已经浪费了两次机会,没有第三次了!」
嘎嘣。
是骨骼碎裂时发生的声响,张珂没给蝎子精再辩解的机会,直接动手捏碎了她的脑袋,松手将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扔在地上。
而此时,蝎子精魂魄才从身体中分离出来,看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迷茫。
然而没等她的魂魄清醒过来,幽冥突出现,裂开一个口子将她吞进其中,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处理完这个两面三刀的蝎子精,张珂才转过头看向其他的妖物,随着他的目光扫过所有的妖物都主动避开了他的视线。
虽然看了镜子中演绎的画面,大家都知道蝎子精罪该万死,她死的理所当然,但它们听人说起过唐人有个词语叫做杀鸡儆猴。
鸡被杀了,猴子又怎么敢不害怕?
如果说其他妖物都是不得不怕的话,那最初的金丝鼠跟蛇妖就是真的胆寒了,她们事先可不知道那道印记还能够用来留声留影,要知道她们这番出去,虽然完成交代的任务,但这过程中,多少有些摸黑这位神的地方。….
这要是把她们的印记也拉出来,公开处刑......
两妖颤颤惊惊的看着张珂,然而后者却无视了她们的目光,转而开口安抚其他的妖物。
在许诺保证它们的安全以及不影响它们的生活之后,张珂从这几十个妖物的手中得到了周边大片区域的地脉掌控权。
权柄到手的很轻松。
但其实妖物们也没得选,西域的战事虽然目前还没落幕,但明眼人看来都知道,如今
大唐已经稳定的占据了上风,除非现任唐皇突然暴毙。
否则接下来唯一可看的就是西突厥能坚持多久,又或者在尽吞西突厥之后,大唐的兵峰会不会还向周围扫射...
当然,后面的那是其他周边邻国需要考虑的事情,跟它们这些妖物没什么关系。
只要还在大唐的版图内,那留给它们这些妖物的选择就只有两个,要么臣服,要么作乱。
后者被灭只是早晚的事,妖物们自己都不会纵容一个跳蚤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折腾,更别说是霸道的唐人。
而前者既然是臣服,那权柄交给谁不是交?
眼前的这位神明,至少还愿意跟它们这些蛮夷商量,给它们做保证,已经很不错了,唐人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更重要的是,在这之后祂还跟它们做了一笔交易。
在这位权柄所占据的区域内,它们这些妖物可以将那些灵机旺盛的节点作为洞府,虽然范围仅局限在野外,但对妖物们而言,这条限制有跟没有没啥区别。
西域整体环境就是戈壁跟荒漠,虽然也有河流跟绿洲,但相比之下还是前者的范围更广袤。
大环境如此,人类就算多吃多占,他们又能占据多少地脉节点?
至于代价...多生孩子,多植树,稳定节点气机(修洞府)这算代价吗?
这就是明摆着送福利!
原本只是无奈的选择,结果没想到现实比天堂还美好,一些感性的妖物们当即泪崩了,跪在地上抱着张珂的大腿嚎啕大哭,而剩下的那些也是跪在地上口口声声老爷慈悲,老爷伟大...
看着妖物们感恩戴德的样子,张珂接受的理所应当,他就是这么慈悲且伟大,所以赶紧干活,一年十八胎,一胎十八个...到时候一家子整整齐齐的都去趴在地脉节点上稳定气机,汲取灵机。
它们日夜不休两班倒,
他的权柄自然也跟火箭上天一样蹭蹭狂涨。
......
一番表演之后,张珂送走了这些感恩戴德的妖物,刚准备闭眼,就看到了仍旧跪在自己面前的金丝鼠跟蛇妖。
这些个女妖小心思太多,他真要公开处刑早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更何况,她们担心的事情在张珂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是在跟几个女妖温泉中嬉闹时偷偷讲了自己坏话罢了,谁还没说过几句领导的坏话啊。
无伤大雅,但既然她们觉的跪着安心,那就多跪会儿。….
先前安抚那群妖物已经耗干了张珂为数不多的耐心,他现在迫切的想去接收它们送来权柄,去跟周围那些不听话的地脉好好的玩耍一番。
没有理会这两个女妖。
张珂直接闭上了双眼,再度沉浸到对地脉的调校中去。
北部正在被唐军猛攻的四个地块此时一齐震动了起来,大地之下分散的地脉在经过短暂的躁动之后,渐渐安稳下来,在相互串联的同时也跟张珂现有的地盘逐渐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在突如其来的一场地震之后,正在四处征伐的唐军忽然发现,他们脚下坎坷的地面不知何时变的平整了一些,空气中传来一股带着肉味儿的芳香。
只是轻嗅了两口,原本刚刚有点苗头的疲惫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内有一股磅礴的力量正在涌动。
此消彼长。
于是,对面的突厥人就到了大霉。
唐军就像是吃了某款蓝色小药丸的野猪一样,嗷嗷叫着冲了过来,直接蛮横的撞开骑兵的阵势,然后在战阵中横冲直撞,将所有人都干翻。
收敛尸体,割下战功,将战场打扫之后
,唐军像是一阵黑风,向西域的更深处席卷而去。
受到照顾的不光是唐军,那些修行者们在围剿巫师的时候也变的一帆风顺,除了唐军体验到的待遇之外,他们的术法威力凭空增幅两成,两成就足以轻松镇压绝大部分想要自爆的巫师。
剩下偶尔蹦出一个意外,他们刚燃烧法力,脚下的大地就突然陷了下去。
地气如同一条条锁链,将他们绑缚的死死地。
随后这些被绑缚的巫师就钻入地下,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不见。
看着在涌动中恢复原貌的地形,这些修行者们面面相觑。
上次这么顺利的时候还是在征伐高句丽...
在张珂的刻意相助下,唐军仅仅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从北到南砍了个遍。
最后即便是万灵丹,也弥补不了他们疲惫的精神,更重要的是分兵驻扎之后,剩下的大军再继续往前推进的话就有点冒险的意味了,无奈只能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眼睁睁的看着突厥人后撤几十里后,安营扎寨。
与此同时,张珂掌握的权柄范围也跟着唐军的步伐来到了姑墨,经过新一轮的整合,他的实力涨到了【六品】的边缘,只要再吞并两三块小的地盘就能达到【从五品】的程度。
可惜,唐军停下了。
仅凭他自己...神念感知了下,在边界外那数十道正阴戳戳注视着自己这边的目光,在不确定对面究竟藏了多少老六的情况下,张珂没有贸然动手。
他睁开眼,看向自己身前那些被地气锁链绑缚的巫师:「在这呆着也是等死,不如这样,我给你们个机会,如果你们之中谁能叫来那些邪神,我就放谁走,如何?」
说完他松开了这些巫师嘴上的束缚,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又同时沉默的低下头去,只有一个年老体衰的巫师,神色激动:「你才是邪神,你才是恶魔,该死的家伙,伟大的天狼神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张珂眼前一亮。
天狼神,大家老朋友了。
他直接松开了绑缚在老巫师身上的锁链,示意他给自己表演一下。
这老巫师也不负所望,在确定张珂不会对他出手之后,直接开始燃烧所剩不多的法力,召唤他的天狼神。
在他的心里,自己失败的原因只是单纯的被那群大唐的修行者们阴了,那群不讲武德的家伙,在大家开战前就召唤了神灵,自己是被偷袭的,非战之罪。
如果他有所准备的话,那最后赢的肯定会是他。
区区唐人的神灵,怎么能跟伟大的天狼神相提并论。
而现在既然这唐人的神灵这么狂妄,那就该让祂见识一下天高地厚。
虽然这么做意味着他也会死,但能用自己的命换一个唐人的神,他觉得很值。
随着老巫师颤抖着将心脏举过头顶,已经失去了舌头的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含糊声,一股夹杂着腥臭的风忽然在荒漠中吹起。
相比于上次直接将吸管戳出来,吃亏之后它无疑变的谨慎了许多。
它并没有直接去享用自己的祭品,而是将一缕神念随风投来,在附近仔细的搜查起来,然而此时的张珂早已经把自己隐藏了起来,他跟身下的岩石彻底融为一体,一点气息都不外泄,只保留了一双眼睛还在活动。
那缕神念在周围找寻了一圈儿,在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空无一物的半空中突然掀起了一阵波澜,紧接着一个短小的吸管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慢悠悠的朝着老巫师的方向靠近。
可怜的老头,身上的血都要流光了,面色惨白的跟个诡一样,换成其他人早死了,但受限于这诡异的仪式,即便胸膛被刨开,心脏都摘了下来,他
也仍然保持着一丝生机。
随着吸管靠近老巫师,贴在他的头顶,一阵咀嚼声伴随着老巫师的惨叫响起。
痛苦的哀嚎声,落入到附近的巫师耳中,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尝试着像个毛毛虫一样,朝更远的地方蠕动。
在他们挪动的时候,张珂的目光已经越过吸管,看向了空中那片涟漪不断的空白处。
接着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嗖的一声飞了出去,伸手触摸到涟漪的一瞬间,被他收敛,藏匿在体内的地脉之力便轰然释放,下一瞬张珂的体型开始疯狂的膨胀。
一个数百米高,如同一座小山般的巨人从荒漠中站起身,强壮的双臂抓紧那片涟漪的空间猛然用力——撕拉!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那片遮挡被张珂撕成两半,露出了后面正撅着身子控制吸管的天狼神,它目光呆滞,且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庞然大物,脑子里不自觉的发出了人生三问。
而在它身后漆黑的空间中,有几十个模糊的身影,此时随着天狼神的暴露,它们一同转过头来,面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狼神,实惨(求订阅)
「该死的天狼!」
「我就知道,迟早得坏在这个家伙身上。」
「别废话了,快,快把它踢出去,快啊!」
「......」
短暂的沉默之后,那片漆黑的空间中陡然爆发了一声声惊叫,与此同时空间内的黑暗疯狂涌动着,想要像上次那样断尾求生。
但有了之前的教训,张珂又怎么会让它们如意。
真火顺着被他撕开的裂缝烧灼了进去,漆黑的空间,瞬间变的火光冲天。
那些伸到天狼神背后的手,同样也被烈焰灼烧着,真火并不单纯停在表面,它还顺着毛发跟肌肤的纹理向下延烧,深入血肉直达骨髓的痛苦,让这些手掌的主人们痛的龇牙咧嘴。
可即便手上的毛发都被烧的焦黑,皮肉都在逐渐变熟,它们也不敢松手,仍旧咬着牙往外狂踹天狼神。
算上之前,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在大唐控制的区域频繁露头。
真以为那位的剑不会再劈下来?
再来一两次,被锁定了气息,就算它们躲藏的再好,也会被循着因果砍上一剑。
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天狼神这个家伙今天必须滚出去。
它们不想死,天狼神也不想当这个炮灰啊。
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它便感觉到了踩在自己背上的腿脚,第一脚就差点将它踩出去,也就是撕开的裂缝处还有一尊巨人在守着,抵着对方的手边它才稳住了身形。
「不要,你们不可以这样,我为突厥留过血,我为突厥丢了根...今天为了安危能联手踹掉我,明日就会轮到你们其他人,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有先例啊!」
天狼神蜷缩在边缘,四肢死死地抓紧空间的裂隙,声音悲戚苦苦哀求,不过没什么作用,其它人铁了心要把它踹出去。
「快松手吧天狼,为了大家,你去死好了,你死了我们会替你照顾好你的族翼。」
空间中有身影开口劝慰,但下一刻却被天狼张嘴直接骂了回去:「我死了,留着这一群小狼崽子有什么用。」
「不如你们下来跟我换一换,你死,我替你照顾好妻儿如何?」
它算是看明白了,一群冷血的家伙,今天它还就赖着不动了,要么把它救回来,要么大家就一起等着被砍成渣滓。
打定了主意,天狼索性趴在地上,全身的力量都为了抓牢自己脚下的这片空间。
即便头上被打的满头包,
后背被撕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也咬着牙死不松手。
鲜血汇聚成涓涓细流。
跟碎肉,毛发一起顺着裂隙淌落在地上。
一群邪神圈踢天狼神一个,后者死撑着不吭声。
这残暴的场面,让空间外的张珂都有些愣神。
好像自己跟它们才是敌对的吧,不管是撒诱饵吸引天狼神,还是撕裂这片空间都是他做的,怎么看它们从头到尾都不看他这个罪魁祸首一眼,反倒是自己人先内讧起来了?….
不过不理会更好,刚好趁着这机会再把这裂隙撕的更大一些。
而且,在神篆的召集下,天地间的风灵汇聚,从裂隙钻进了空间中,原本熊熊燃烧的真火在有了风的帮助后变的更加爆裂,此刻整个空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烤箱,欲要烤熟其中的一切。
同时,在空间里辗转一圈之后,再返回时风灵会带着其中所有邪神的气息出来,在张珂的引导下飞到空中,向着敦煌的方向流动。
借助神念的感知,张珂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气息从敦煌的方向升起,迅速略过整个都护府的上空,随后来到他的头顶。
下一瞬,
受张珂呼唤集结而来的风灵,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夺走了控制权。
天空中云雾翻滚升腾。
无数的兵戈之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跟云雾交织在一起,一柄长度超过千米,表面刻画了金银铜铁,羽翼飞禽的古朴长剑正在迅速凝实成形。
即便还未成型,但光是弥漫的杀伐之气,就让在下方的张珂汗毛直竖。
而他只是被余波扫到。
那些躲藏在空间中,连面目都不敢示人的邪神们,才是这柄剑真正的目标。
剑锋高悬,
剑尖直指。
原本凌乱的空间中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一双双猩红的目光从伤重的天狼神身上挪开,看向了张珂。
一股浓烈的恶意正在将他包裹,在真火还没能烧灼到的地方,一滩黑色的影子突然窜了出来,直奔张珂卡在裂缝上的双臂。
随着黑影,一同而来的还有各种术法,毒云,垢气,以及一股黑红色,散发着浓烈腥臭的血云。
「别叫邪神了,不如起个名字叫脏神吧。」
张珂想象不到,还能拿天葵血来炼制术法的...而且看那红的发黑的样子,就知道一定窖藏了很久。
他几乎是下意识,将靠在自己手边的天狼神提了起来,朝着那片五彩斑斓的云雾甩了过去。
滋滋滋——「啊啊啊!!!」
这天狼神进到那片云雾中后,立马发来了可怖的嘶吼。
它原本刚长出些许毛发的身体,经此一次又变成了秃毛狼不说,全身生出密密麻麻的水泡。
随着水泡的生长,它的身躯也渐渐变的干瘦了下来。
也就在这扔飞天狼神的功夫,那道迅捷的黑影已经来到了张珂的身前,电光火石之间钻到了他皮肤的纹理中,张嘴一口咬了下去。
「嘶!」
仿佛被人在心间咬了一口痛的让人直皱眉头,而且一股漆黑的色彩正顺着伤口在他指骨上蔓延。
见状,张珂下意识的抽回了这条手臂。
黑影们立马准备动手封闭空间,然而下一瞬,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从裂缝外笼罩了下来。
不是天上那柄要命的巨剑,
而是一座半虚半实的山峰。
张珂向来都是挨了一拳,立马还对方两拳的性格,此刻的他虽然一条手臂刺痛的发不出全力来撑门,但仅剩的右手也够用了。….
拎出自己的神印化作山峰,抬手就怼。
黑影们缝补的工作直接报废,山峰冲撞下,整片空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一道道裂痕纵横交错。
看到天空中那已经凝实大半的巨剑,似乎是察觉到修补无望,这群黑影索性放弃了逃命,自己撕开了藏匿的空间,直奔张珂而来。
一个硕大的牛蹄直接踹在他的胸口,让张珂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一柄脊骨样的手杖飞来,插在了他的肋间,深入血肉。
从中伸出数量众多的丝线,顺着伤口扎到血肉的更深处,刺在他刚成型不久的五脏上。
而这它们就好像两军交战前的号角声一样,
一道道身影紧随其后,从空间中钻了出来,十多位邪神将张珂包围起来,一起冲着他下手。
既然活不下去了,那就拉着这个罪魁祸首一起去死。
......
虽然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但整个人的气息非但没有丝毫的衰弱,反而变得越发凶狠,暴戾。
就在那个长着牛头的邪神,趁他精神分散上前踹了一脚准备离开的时候。
张珂突然回头,一
把掐住了那牛头邪神的大腿,反手就将它砸在了地上,接着一脚踏下,来回碾动。
毕竟是蛮牛,皮糙肉厚。
只是外力的挤压一时间还不至于会死。
但紧接着三昧真火顺着张珂肋间的伤口洒落,在把那头蛮牛点燃的同时,张珂因为身上伤口里乱七八糟的瘟毒,虫卵...他也难以幸免,双双置身于真火的炙烤中。
而面对被真火笼罩,灼烧的张珂,其他先前就被这玩意烧过的邪神也多了三分忌惮。
发现了他们情绪的转变,张珂反倒主动贴了上去。
......
就在张珂陷入被围攻的困境中时。
敦煌,西岳庙中,那原本如泥塑般的神像突然颤了一下。
接着整个神像都变的鲜活了起来,祂抬起头,视线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来到了战场。
看着那个被十多位邪神围攻,却依旧打的有来有回的身影,祂的眉头皱成一团。
这......谁教出来的啊?
三昧真火是让你用来点自己的?神印是拿来砸人的?还有你的法宝呢,现在不拿出来用,留着给你生崽呢?
如果忽略双方身上鲜明的气息不谈,即便是那些西域的蛮夷邪神,看着都比他更「正」。
祂的神像满头雾水......
不解归不解,但祂得出手了。
剑都摆出去了,总不能停在天上不用。
再说了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祂就感觉到周边出现了诸多气息,不排除这其中有来看热闹的,但更多人应该都是抱着掺一手的目的来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唐军这突然雄起的原因大概也都传了出去。
一次倒也罢了,眼下他又出手拖住了西突厥的神祇。
再继续让祂们这么钓鱼,西突厥能撑多久,唐军后续会不会再向外扩张...要知道在这西域之地,绝大部分神祇,精怪都不怎么欢迎唐军的到来。….
毕竟它们已经习惯了过去拳头大就是理的规则,现在要被按着去学习大唐的风俗跟习惯,它们自然不会乐意。
为了拖慢大唐的步伐,这些人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为此杀一尊神灵,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中原一统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若是大唐能经历三五代帝王,再孕育,选拔些地祇上来,也不至于像现在如此窘迫...」
「嗨,吾看着还敢动手,死来!」
祂的话音一落,远隔数千里外的巨剑猛的挥落。
刹那间天地为止一静。
随后如海啸般,汹涌澎湃的风压落下直接将那片还在燃烧的空间彻底斩碎,接着剑刃轻轻划过几只邪神,瞬间身躯跟魂魄一同消亡...
巨剑去势不减,越过了边界之后砸在了一座山峦之上,刹那间地崩山摧。
整座山峦中的生灵,连带着那些隐蔽的目光一起,被葬在了大地之下。
而直到此刻,巨剑中的兵戈之气还仍保留过半。
见状,那些原本还在附近观望的身影赶忙逃窜,暗中窥伺的目光也匆忙离去。
随着现场只剩下一道身影,天空中的巨剑也溃散成云雾,缓缓飘散。
至于说张珂,在现场被清洗干净之后他也松了口气,随着山水脉络从他的体内抽离,他的身形也迅速缩回了原来的正常大小。
看着这满地狼藉的场面,张珂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
如果自己再忍忍的话,等到【从五品】事情可能不需要这么麻烦,至少能更从容的处理这些邪神,不至于一着急就失了水准。
不过这种事情也
急不来。
技能池跟道具栏的扩充并非一朝一夕能达成的,自己的成长也需要相对漫长的时间。
眼下更重要的事还是享受胜利的果实。
邪神是大唐神灵对这些蛮夷野神的一个蔑称,再加上它们的术法确实比较诡异邪门。
张珂也沿用了这样的叫法。
但实际上如果抛开偏见,它们也是统治一方的神灵,虽然方式恐怖了些,但自然作为神就有祂存在的根基,要么是权柄,要么是信仰。
他把这些散落的尸体都搜集了起来,但可能是那巨剑下手太狠,处理的太干净,除了这些碎肉就没有给他留下多少东西。
权柄自然也被崩碎了,但好在凑一凑还是能挤出来点,做个标记也方便他之后去找。
没有搜集到权柄,那其他的东西对张珂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
「等等,那头牛!」
张珂突然灵光一闪,顺着自己的神念,找到了之前被他几乎踩到地下的邪神·牛。
这家伙先是被碾压了半天,又被真火灼烧,在张珂找到它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
将它拖出来,张珂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没猜错,这家伙确实是某个地方的山神。
总算没有白干。
将它的身体摆正,张珂的神念顺着它身上烧灼的伤口探入了邪神的体内。
「...」
粗暴的动作,让它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挣扎着想要起来再踹张珂一脚,但它濒临崩溃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动作了,甚至就挣扎的这两下身上的伤口就崩开,露出了皮下仍在燃烧的血肉。.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汝可识得此物?(求订阅)
随着牛样邪神的挣扎,它的伤口崩裂,再难以束缚住体内流窜的真火。
「轰!」
没有了牛样邪神的抵抗,得流露在外的火焰猛然窜起几十米高,它那庞大的身躯在火海中迅速被焚化,只剩一副骨架在烈焰的炙烤中迅速变的酥脆。
最后坍塌下来变成一捧骨灰。
不过在觉察到不对劲之前,张珂已经伸手探了进去,将它体内的那份权柄取了出来。
他一边动手清理着上面属于邪神的气息,一边看着从骨灰里钻出来的邪神魂魄,在真火的炙烤下被一点点融化。
直到烧光了所有的可燃物,真火自己熄灭,张珂才收回了目光。
别看这些邪神在帝君的手中撑不过一剑,但那是西岳帝君,不算那些难以下凡的天神之外,数遍整个大唐活跃的神祇。
这样的也就寥寥五个。
对于自己而言,这些邪神还是挺硌牙的。
单个的还好,像天狼神,这牛邪神,他都能稳稳单吃对方。
但,经过唐军跟帝君的双重扫荡之后,如今这些邪神都喜欢扎堆聚集在一起。
像这样是十多个聚集的情况,之前的他是万万不敢动手的,当鱼饵都得深思熟虑,也就是现在连升两级,张珂才打起了它们的主意。
当然,这也就到上限了,再多就不是他猎杀邪神,而是被邪神围杀了。
在这段时间里,感受到斗法余波逐渐平息之后,先前投靠他的那几十个妖物也边哭边跑的找了过来。
毕竟它们的家产都已经交了出去,又刚刚搬了新家。
相当于它们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了张珂的身上,妖物们能不上心吗?
看到张珂安然无恙之后,这些妖物们才收起了泪眼汪汪的表情,放下了心中的担忧...随后它们便注意到了那堆积成山的碎肉块。
这些碎块,虽然被帝君一剑斩断了生机,但像是血脉,妖气,以及本身血肉当中的营养并没有一同消散,不然真一起被剑气消磨干净的话,也留不下这满地的残尸。
而这些东西对妖物们来说就是大补之物。
增进修为,提纯血脉,感悟术法...几乎是全方位的提升。
就这么摆在眼前,对妖物们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没有直接冲上去抢夺,都是它们对张珂的尊敬。
嗯,以力服人。
「老,老爷...若是没用的话,不如小妖帮您处理了?」在一众妖物挤眉弄眼之后,也不知道是被谁推了一把,金丝鼠踉踉跄跄的跑到张珂的面前。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询问。
看到老爷挪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金丝鼠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这些碎块...
虽然其中没有了权柄对张珂的价值大大降低,但胜在材料还不错,能拿来炼些丹药...当然,也能用来炼制法宝,又或者修行邪法,但后两者他一个不会,一个不屑学。….
而至于炼丹。
上次开炉炼制的万灵丹还没消耗完呢,再来一炉...也不是不行,如果能带出去张珂倒也挺有兴致的,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儿。
但既然带不出去,那这玩意攒太多也没什么用。
既然,妖物们对这些碎块感兴趣,那就给它们,自己只挑几块好的,留在鼎内备用。
「你给它们分了吧。」
‘我,我分?,听到这话,原本还忐忑不安的金丝鼠猛然抬头,双目精光闪闪,这是不是意味着之前的账一笔勾销,不光如此,她的地位也不一样了。
嗯,比它
们这些妖艳的家伙更受看重。
心里虽然怀揣着大大的梦想,但金丝鼠也不敢有丝毫的膨胀,她可没忘记,之前的蝎子精是怎么自作聪明,把自己害死的。
很快,在金丝鼠的分割下,所有的妖物都拿到了自己的那份,随后匆忙朝着自己的洞府赶去,只有金丝鼠,在外边转了一圈之后又回来了。
而看到她的举动,原本准备离去的蛇妖,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也靠了过来。
看着两个女妖低着头,互不相让的瞪着对方。
张珂嘴角一抽。
但他也没有制止,说实话这么些天不是在打地脉,就是在打邪神,要么清缴妖魔恶诡,几乎就没有什么休息的时候。
现在,看她们明争暗斗的样子养养眼,也挺不错。
当然,前提是这两个的本体一个金丝鼠,一条小细蛇,都不是什么丑陋的生物,而化形之后的样貌,在张珂看来也是上上之选。
如果是猪妖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欣赏着女妖打架,张珂顺手拿出了兽耳青铜鼎,准备将自己留下的那批碎肉存进去,然而在鼎盖打开之后,张珂察觉到了周围有一丝十分隐晦的波动。
要是他没感觉错的话,张珂抬手凝风成刃,直接冲着身侧挥「刀」斩了下去。
「碰!」
刀刃虽然落在了空处,但那片地方却有两滴热血洒下。
先有帝君挥剑清屏。
而后他在解决了邪神·牛,之后张珂还特意检查了下周围,确定没有潜藏的东西。
但是没有想到,有人居然能连续瞒过两次,潜藏到自己周围,如果不是自己开鼎时,对方泄露了一丝气息,还真没察觉到。
如果能一直潜藏在暗中也就罢了。
可惜,露出了马脚。
神印在张珂的怀中轻轻震荡,一道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发散了出去,大地在微微震荡,头顶风灵呼啸而过,不止如此,他还一一翻找过自己鼎内的东西,最终停留在某一物上。
神念操纵着将那块小肉干提了出来。
张珂说道:「还惦记着这个呢?」
看着被拽在空中的肉干,以及张珂手中点燃的一缕真火。
「你这该死的,卑鄙的唐朝神灵!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胁迫本神。」….
随着这半生不熟的汉话,在距离张珂几百米外,一个硕大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是天狼神这家伙,。
但,在他记忆里这家伙应该奄奄一息的趴在那片空间里,后续随着帝君一剑跟那片空间一起被埋葬才对,它是怎么活下来的。
尤其是看它现在这幅尊荣,还能藏在暗中躲过他的感知。
张珂心底的好奇心更旺盛了。
现在的天狼神,比它在那片空间中的模样还要惨,全身银光闪闪的毛发早被烈焰跟血雾腐蚀殆尽,皮肤上原本水泡也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脓包,被撑的纤薄的皮肤下是一汪血色的脓液。
而正因为这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脓包,它的身躯变的肿胀非常,要不是某个明显尺寸不和的零部件,张珂还真认不出它来。
在张珂审视天狼神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这边。
只是它的目光并没有在张珂的身上停留,从头到尾一直死死的盯着那块被挂在空中的小肉干。
「怎么,认识?」
面对张珂的调笑,天狼神本能的呲牙,但却似乎牵扯到了身上的脓包,深吸了一口气,它才说道:「怎么样你才能将它还给我?」
张珂:「我只要权柄。」
天狼
神说道:「别的不行?」
看着张珂果断的摇头,天狼神那本就狰狞的狼头变的更加狰狞。
一双狼眼在张珂的身上来回打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一瞬,正在张珂控制下的气流变的紊乱起来,有一股力量正在跟他抢夺风灵的控制权。
不止如此。
天狼神身上的脓包纷纷破裂,一道道血色夹杂着昏黄的水柱喷涌而出,化作无数的水箭朝着张珂飞来。
还没到眼前,那股恶臭的味道就已经熏的人睁不开眼睛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它这一身脓包来自那些邪神的术法......
张珂可不想让这些污秽的东西沾到自己的身上,地面隆隆作响,一道土墙从他的面前升了起来,挡住了飞来的水箭。
撞在土墙上,腐蚀的声音滋滋作响。
滚滚白烟升腾而起。
张珂既然拿出小肉干来挑衅,就根本没想过跟这家伙和谈,笑话,杀了你东西也是我的!
怀中神印震荡不休,代表着呼风唤雨的神篆前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原本还紊乱的气流被迅速抚平,随后化作无数的锐利的风刃从天空中落下。
先逼迫天狼神放弃挤那一身恶心的脓包,分散它的精力。
随后引动地下的水脉,随着地下水向上涌动,一缕缕凭空出现的气息融入了水中,原本卷着沙土的浑浊水流瞬间变的清澈下来,泥沙沉底。
「轰隆隆!」
水流冲出地面上百米,随后在空中形成一道巨浪倾轧而下。
看着头顶清澈透明的浪潮,天狼神心中顿感大祸临头。….
它想要再次潜藏起来,躲过这个浪头,但身体刚刚有潜藏的迹象,脚下的大地跟空中的气流齐齐发力量,硬是打断了它的术法,将它从潜藏的状态中挤了出来。
与此同时。
地气化作数十道锁链将缠绕在它的身躯上,将天狼神牢牢地固定在原地,为了防止它再用什么诡异的逃生手段,张珂还特意把幽冥拉了出来,开出一道裂隙,随时准备接收它的魂魄。
在这种严密的封锁下,天狼神的气息虽然一直忽隐忽现,但始终没能从他的眼前逃脱。
随后浪潮一拥而下,将天狼神淹没在滚滚浪潮之中。
随着水流的加深,天狼神的身躯逐渐被水淹没,它动手挣扎时才发现这诡异的水流居然不能提供一丝浮力,甚至于想凭借术法浮到水面上去也做不到。
它只能呆在水底,且随波逐流,直至被涌动的水流送进幽冥。
到了幽冥里,就不怕它再随意遁走了。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张珂还是源源不断的用【翻江倒海(凶)】调来水流,将天狼神浸泡在其中。
蕴含一部分弱水本质的水流,跟地气锁链的绑缚,足够将它困住了。
更重要的是水流不光是有鸿毛不浮的效果,置身其中还会被腐蚀真灵。
眼看着天狼神双目中的神采逐渐黯淡下去,它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周围的流水却趁此机会不断的灌进它的肚子里。
内外夹击。
张珂踩在水面上。
要像是真火灼烧邪神·牛一样,亲眼目睹它的魂魄被弱水侵蚀,崩塌。
然而,过了一会儿,张珂却发现天狼神的魂魄在溃散了一部分之后,居然止住了继续衰亡的势头,一层荧光笼罩在它残存的魂魄上,抵抗着水流的侵蚀。
张珂眉头微蹙,暗中加大了水流的冲刷。
可有那层荧光的存在,天狼神大半的魂魄都在笼罩下,只有每次流水湍急的时候,才能从中撕扯下一部分
碎片来。
进展缓慢,
而且天狼神的魂魄越是残缺,荧光对它的保护也就越完整,到后来每次只能刮下来一点点碎屑。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用【翻江倒海】就碰到了这么古怪的情况。
荧光对魂魄的护持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西域缺水。
换做在其他地方,以六品地神的力量,撬动水脉形成的洪峰能轻松淹没数个州府,但在这里,连他这片独立的幽冥都填不满。
水不够多的情况下,浪潮再汹涌,效果也很有限。
见弱水淹不死它,张珂索性再喷出一道真火去。
处理不了魂魄,那就先把这幅躯壳烧掉,缺少了身体很多手段自然施展不出来,又有幽冥的镇压它想跑就更难了。
或许是觉察到了张珂的恶毒心思。
原本已经瘫软在水底的天狼神猛的挣扎起来。
那层荧光荡漾起来,在水底掀起一层层涟漪,天狼神的身影又一次变的晦暗起来。
「还想跑!」
张珂暴喝一声,神印出现在他的手中。
嗡!
一层光晕从神印中散发了出去,霎时间幽冥的环境变的阴森起来。
水底蒙上了一层阴影,一只只肢体残缺,相貌狰狞的恶诡从地上的阴影中爬了出来,它们语气怨毒道:「不许走,我们是死的,你也得死,留在这不许走!」
成千上万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满含怨毒诅咒的声音落在天狼神的身上让它头昏脑涨,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一幕幕自己惨死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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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得罪了方,丈还想跑?(1/4)
或是在黑暗的空间中被自己的邪神同伴们杀死,或是被那天上的巨剑斩灭生机,又或者在水流的冲刷下魂飞魄散...
在一幕幕濒死闪回的画面中中。
天狼神的体内逐渐滋生出一丝死气。
而随着天狼神的生机黯淡,那层纤薄的荧光也变的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晃晃,像是吹口气就能将其熄灭。
也就在这时,那些恶诡们四肢并用的攀爬到天狼神的身上,双臂在它身上疯狂的抓挠,扯破它身上的那些脓包后,也不管那里面恶心的模样,恶诡一低头就钻了进去。
而后来者,则顺着前诡开辟的道路一起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
成千上万的恶诡钻进它的血肉中,撕咬破坏,遍及全身的剧烈痛楚将天狼神从死亡回放中拉了出来,但刚一回神,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嚎!
而在这嘶吼声中,还伴随着群诡兴奋至极的伴奏。
它们都是曾经死在这片土地上的亡魂,被拽到了这片幽冥之中。
但由于这片沙漠过往并没有阴间神祇的存在。
没有人来引导,
亡魂们便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去轮回转世——即在时间的消磨下,魂魄逐步腐朽溃烂,多余的部分被幽冥吞噬...等仅剩一丝真灵的时候,幽冥就会将它们吐出去,送到最近的母胎中。
在那里,残存的真灵将跟血肉胚胎一起,逐步发育成一个完整的生灵。
当然,
在被幽冥自发的排出去之前,它们首先要在漫长的时间里看着自己的魂魄腐朽,崩灭。
不管是在感官上还是心里上这个过程都是极度痛苦的,这也就促使它们完成了从亡魂到恶诡的转变。
本来有张珂这位神祇的压制,一切相安无事。
但谁让天狼神还想要逃出幽冥呢!
这就触发了这些恶鬼的禁忌。
得罪了方丈还想跑,不可能,大家一起来受摧残!
一被松开束缚,就如同恶狗扑食一般围了上去,竭尽所能的要将天狼神一起拖下水...现如今看着这幅强壮的躯壳一点点衰败腐朽步入死亡,再听着那充斥着痛苦的哀嚎嘶吼,它们极度兴奋。
就如同在做喜欢做的事情一样。
一边配合天狼神一起诡哭狼嚎,一边竭尽所能的吸引在它体内折腾,藏在血肉深处的它们愈发努力了起来,尽心竭力的散发自身的晦气跟死气。
用这些气息侵染周边的血肉,五脏,甚至是魂魄,磨灭其中的生机。
它们在将死这个概念传导给天狼神。
用来吸引幽冥的。
幽冥无所谓,它并不挑食,在张珂不去刻意控制的情况下,幽冥只会沉默的将它们一起分解。
背负着数以万计的亡魂恶诡,这次天狼神再也跑不动了。
瘫倒在水底,任由那些恶诡蚕食。
天狼神的呼吸逐渐微弱直至衰停,血肉逐渐失去温度变的惨白一片,从溃烂的皮肤到内里的筋肉,全都被恶鬼啃食的干干净净,只剩下那一具骨架还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庇护着它的真灵。….
看到这,他是真对这股力量好奇了。
张珂主动将这具骨骼从水下召了上来,走到跟前仔细查看着...结果可能是他的见识太少了,他只能感觉到这层荧光中蕴含着一股很坚挺的意味,但究竟是什么不清楚。
总之是好东西没错了!
但荧光跟骨骼还有天狼神的魂魄之间联系十分紧密,张珂估计不把后两者拆了,估计很难直接将荧光分离出来,而且这家伙死归死,它把权柄也
牢牢地把握在魂魄里。
暴力摧毁,张珂担心这层荧光会被一同破坏。
况且都死成这个样子了,谅它也没办法翻身,稳妥起见张珂转手将骨架按回了水面下。
刚一入水,那些潜藏在水底的恶诡们便攀了上来,堆叠在骨架上一边摩挲一边对着骨架窃窃私语,企图将藏在其中的天狼神哄骗出来。
细密的声音萦绕耳边,天狼神艰难的抵御着。
诡言诡语。
即便是紧守内心的佛门高僧,也很容易在这方面翻车,天狼神能抵多久,那就要看它的意志力了。
将骨架留在幽冥中跟群诡作伴,
张珂转头回到了地面,而正当他准备借助地脉疗伤的时候,一前一后两道流光从天上飞了下来落在他的手中。
前者是一封来自老王道士的祭文。
通知他五猖兵马已经初步炼成,可以检验了,另外还将精绝城中修行者的打算也写在其中。
看着上面的内容,张珂点了点头。
那些妖魔恶诡们炼制的五猖兵马,是该回去验验成色,只要不是太差强人意都能拿来先用着,毕竟,这几块新近收服的地盘也需要清理一遍,刚起步的时候是没办法,但总不能到现在了,清理杂鱼还得张珂来亲自动手吧?
至于那些修行者们,张珂并不想管,但老王既然在信里隐晦的提到了自己人手不足的事,那就交给他去处理好了,到时候扔下一批丹药,让老王去给他们分配就是。
至于像别的神那样,跟这些修行者互动,想都别想,他可没有这么多的闲工夫。
而第二道流光是一块玉符,来自敦煌。
忽略里面那些勉励的废话,之后就剩下对这次团灭邪神行动的奖赏了。
那位帝君大方的将北起姑墨,南到西塔克拉玛干的五块区域划给了自己,虽然这其中将近一半儿的土地权柄已经更换到了张珂的名下,但潜规则的地下王者跟官方正品还是有差距的。
除此之外张珂看得上眼的东西就只剩五百阴兵,以及一门神通了,其它不是价值太低,就是给了他也没办法带走的。
就比如这府城隍神境。
在幽冥中帮他建一座城池,城池大小按中原内,府城隍的规格建造。
其中留的影像图纸他看过了,好归好,但还是那个问题不能打包啊!
这就像是玩,服务器主人给你出资搭建了一座别墅,你能用能住,但却没办法搬回自己家里去。….
看得到,吃不着。
将玉符剩下的内容匆匆扫过,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奢华的梦中挪走。
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将脑海中繁杂的画面全部排空,张珂长呼了一口气,盘坐在地上恢复身体伤势的同时,开始回复。
给道士老王的最简答,只需要张珂隔空将供奉在神像前的香烛吸尽就行。
但敦煌那边不光得回复,他还得尽快回去一趟,手续什么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张珂对那个奖励的神通很感兴趣。
......
第一批的一百个五猖兵。
它们的气势虽然凶狠,但却并不像阴兵那样能连成一片形成一个整体,第一眼看过去,凶煞之气参差不齐,像是被狗啃过了一样,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群散兵游勇。
更别说身上的甲胄跟武器看起来也同样不怎么靠谱,当然甲胄跟武器都是香火所化,而张珂刚到西域不久,他又不专注显圣,巩固信仰,这批制作甲胄跟武器的香火能凑齐,还是多亏了城内的这些修行者自发帮他宣传。
不然,他看到的就是一群赤手空拳的五猖兵,那连散兵游勇都不是了,纯
粹的乌合之众。
虽然跟张三率领的那五百阴兵相差甚远,但基本的巡逻跟欺负些垃圾还是能做到的,更何况有了足够的香火吃食它们还有成长的空间。
最重要的是,五猖兵能自己源源不断的产出,这一点就足以提高它的价值,让张珂允许老王从试制走上规模化生产。
而城内那么多想抱他大腿的民间法师,刚好抓过来给他打工。
至于代价么,普通妖魔生产的万灵丹,一千个五猖兵换一颗。
听到张珂的交代,老王开口道:「老爷,妖魔诡怪又不用他们去捉拿,他们只是坐享其成的炼制兵马,一千之数若是一起炼制,顶多也就用十多天而已,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那种妖魔血肉炼制的灵丹老王也吃过。
像他这样的修为,一枚下肚,也能省几年苦工。
十多天换几年,傻子都知道哪个划算...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状况,事实上即便把整个安西都护府都翻过来找一遍,妖魔恶诡估计也就十万之数,而且这其中还得算上那些普通的亡魂跟不作恶的妖魔。
如果去掉后两者的话,真正能被抓来炼制兵马的估计得打个对折,再除去损耗...匀到每个人身上其实也就开始能分一两枚,后续再想有收获那就得等好久了。
这么一想,虽然仍然能赚,但也能在接受范围之内。
只是即便想明白了这个关键,老王也依旧沉默,并没有想要为他们发声的想法。
毕竟说白了,给他发工资的是张珂,又不是那群修行者,要不是老爷兵马的缺口有点大,自己一人会耽误时间,他都恨不得一人独享了。
「不必了,按我说的来即可。」张珂摇摇头拒绝了老王的提议,那些丹药对他而言本就没什么用处,如果能用这些废物来换修行者的忠心的话,他觉得很划算。….
而且不光是炼制阴兵,这些修行者还能处理城内绝大部分跟诡神有关的问题,完全不用张珂关心就能帮他发展香火,配合阴兵更可以保境安民。
再加上那些已经被张珂安排到各个地脉节点上的妖物们。
基本不需要张珂动手,他的工作就已经被做完了。
跟老王讲解了准备安排给那些修行者的职责,后者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老爷仁善...」
「其实若是他们在此处留下来的话,享用此地的灵机修行,爙灾祈福本就是他们的责任...」
「无妨。」张珂笑了笑,随后开口道:「精绝城内这些修行者被你管的不错,有没有兴趣把我这境内其他的城池也一并管了。
倒也不用多费事,能及时处理了那些作乱的家伙即可,这万灵丹每年我给你十颗,若是还有别的需求你也可以说出来,我考虑考虑。」
闻言,老王眼底有一丝光芒闪过,强压着心中的激动,恭敬道:「回老爷,小道只有一个念想,若是死后小道功绩足够的话,能否在老爷麾下做一个阴间小吏?」
修行修行,不就是为了最后升仙成神吗?
但可惜自古以来能达成这两个目标的万中无一,看看那些垂垂老朽进入轮回的僧道就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了。
老王也没想着自己能一步登天,但能在阴间做个小吏也不错啊。
况且自家老爷麾下属神空缺极多,等他死后估计都补不全,那个时候自然也不缺他晋升的空间。
「只是小吏?」张珂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画饼道:「做得好,到时候推荐你去任一城城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好干就是了。」说着一个玉盒从张珂的手中飞了出来,落到老王的面前:「里面是丹药,带着回城吧,那群修行者估计都等不
及了。」
「......」
将这些琐事交给了老王之后张珂松了口气。
做惯了兴风作浪搞破坏的事情之后,第一次肩负起神明的责任对他而言还是有些棘手的,在这之前他也没经历过上岗培训,要做肯定能做到,但能不能做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好在前有老王跟修行者,后有妖物,把他大部分的工作全都接了过去,让张珂能从这些繁杂的事务中脱离出来。
处理完精绝城的事情之后,张珂还得马不停蹄的赶往敦煌。
飞在天上,张珂还不忘看了眼下面的都护府。
相比于自己刚来的时候,下面的气息纯净了些,一些山峰跟河水看起来也变的灵动起来,这显然是那些新到货的「神灵」的功劳。
一路上山水神灵他见的不少,倒是城隍没有几个,很多城池如今还是由兵卒们负责防备...
这其中的原因张珂并没有深究,他又不准备往这边扩充,此行他的目标很明确看看那门神通是什么,再带走那五百阴兵,除此之外的就是那状态奇异的天狼神。
张珂此行也将其封存在弱水中,一并带了过来。.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优雅,太优雅了!(2/4)
这天狼神张珂是处理不了了。
被「弱水」跟上万恶诡诅咒几天几夜,都看不到多少成果,仍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它就像是土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张珂索性放弃自己炮制,想着交给陆判亦或者帝君,以祂们的眼界应该能想到处理的方法。
而等他快到敦煌城时,张珂从空中落下,转道去诡神专用的城门。
在这里,能够看到一条长长的队伍从城门口一直蜿蜒盘旋到很远的地方...这些牛诡蛇神们基本都是在玉门关被整治过的,煎熬了几天,祛除了那股戾气之后,他们就能来敦煌领自己的神位了。
不过这时候,能留给它们的位置,基本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不是风水不好,就是地方太小,要么就是像张珂那样临近都护府边界的地方。
没办法,谁让它们不光是弱小,过往又有愚弄百姓跟吃生食的恶劣行径。
也就是唐皇下旨,给了次机会。
不然这其中大半都是被伐山破庙的对象。
像张珂这种已经有神职在身的自然不需要像这样排队,越过城门之后便跟这群牛诡蛇神分道扬镳。
在玉符的感召下一路来到了西岳庙外,在正殿的门外张珂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陆判。
按张珂对幽冥地府的印象来说,里面的阴间神明要么阴森恐怖,要么凶暴残忍,哪儿像这位气息温润,言语祥和...要不是身上那浓郁的香火味道跟张珂真的会将祂当做一个文化人。
按唐朝的说法,应该是叫大儒?
经过交谈之后张珂才明白,这次又是这位来接待自己。
虽然按道理来讲,应该是西岳帝君来给自己发赏。
但很不巧这段时间帝君并不在西域,甚至神像中留存的神念也在张珂跟那群邪神一战之后匆匆离去返回了中原,所以这件事被转交给了跟张珂比较熟悉的陆判。
为了这个,帝君还让陆判帮忙转达祂的歉意。
张珂欣然接受。
甚至如果不是陆判当面,他都想笑了。
跟西岳帝君打交道,对张珂而言压力还是太大了,即便有上次蒙混过关的经历,张珂也不想主动跑到这位的眼皮子底下。
意外?这意外可太及时了!
暗自松了口气。
在帝君的神像下,将神印打上大唐的标签之后,张珂在陆判的带领下去了一处亭子中。
两人坐在桌前交谈,身侧有侍女煮茶。
说是侍女,但其实也是阴神,只是她身上气息微弱,且没有明显的权柄偏向,张珂揣测她应该是个侍女/女官之类的职位。
随后张珂的目光转移到那壶茶上。
嗯,动作很优雅,将茶饼碾碎煎煮的方式他也没见过。
一番赏心悦目的动作后,张珂轻抿着杯中的茶水,入口有些咸,但也还能接受。
而陆判则在一旁看着他粗鄙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但却并未开口。….
现在提醒,并不能更正什么,反倒会让人尴尬。
更何况,这几年来西域的诡神祂都见过,有的还不只见过一面,在祂们之中陆判最看好的还是面前的张珂。
毕竟,像他这么勇上来就去边界的也没几个,而胆大包天到给帝君做鱼饵还能接连成功的就眼前这一位,最重要的是,他成长的太快了。
城隍神位从一个县城隍,到一府城隍连三个月都没用到。
而且山水权柄也同样一把抓,硬生生的将自己推到了【从五品】的边缘,只要他进展够快,比他身份低的谁敢在些许礼仪上指责他,身份高的像帝君这
样也不会在乎这点微末小事了。
虽然他这个横冲直撞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起过刚易折这句话......
陆判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清出脑海,而祂刚回过神便看到了张珂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罐子。
看到这东西,陆判眼神一亮:「哦,这东西倒是有意思!」
上前仔细查探了一番之后,陆判沉吟着开口道:「这其中的野神本身不值一提,但也不知道它哪儿来的运气,吃了一极阳的宝物...详细些就是某个仙人遗蜕的一部分。」
看张珂茫然的眼神,陆判只好更详细的给他解释。
他一听这不是niuniu么,尴尬的笑了笑,示意对方继续。
这遗蜕,原本以这野神的实力是没办法消化的,一直停留在它的体内,既不融合,也不消散,像是一团异物一样一直持续到死。
但也不知道谁把它的根给扯断了,倒是逼的这股力量跟它融合形成了现在的样子。
好家伙!
原来天狼神当初被断根,成了公公居然是因祸得福?
而至于它魂魄坚韧的缘故也找到了,毕竟不是纯正版的弱水,腐蚀一位仙人的遗蜕还是有些困难的。但对张珂而言困难的事,在陆判看来却并不困难。
在陆判眼中,张珂就是见识少了。
最简单的,不需要什么宝物,也不需要多强大的法术,只要辨别出这位仙人生前是人族还是其他,对症下药——请一些相貌美丽的少女。
自然能拨动那层荧光。
装死的不好处理,
但等他活起来之后不就随意抓拿吗?
「也算是少见的物件...这样吧,把它留下来,再添点东西我帮你雕琢一番,到时对巫蛊之术跟诅咒你也能有些防备。」陆判沉吟着说道:「或许等到帝君回来,还能有另一番造化。
倒是不知道,你还懂得炼制弱水?
虽然只有十之一二的韵味,但也很恐怖了,也就在这西域之地,水脉匮乏,这要是让你去岭南,那群山蛮可就倒大霉咯!」
岭南水网密集,到了那里这弱水确实是最合用的。
只是祂也就提这么一嘴,真要让陆判推荐张珂去岭南,别说本人同不同意,帝君知道了就得第一时间把祂的脑袋拧下来。….
毕竟西域这荒僻之地,好不容易出了这一个能打的。
真以为帝君会忙到连功臣都不看一眼的程度?
还不是因为要赏的东西迟迟送不过来,惹得祂发怒直接回去上门讨要去了。
......
之后又拉扯的闲谈了一会儿。
等到傍晚,黄昏时分陆判站了起来:「也到时间了,该带你去宝库了。」
随着陆判的手指轻轻一点,一点黑暗陡然出现在桌上,随后迅速扩张,像一个血盆大口一般,将祂们两人连带着亭子吞了进去。
当黑暗褪去的时候,张珂便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幽冥。
准确来说,应该是阴阳交界的地方。
亭子外是一条坎坷不平的小路,路上正停着一辆马车。
拉扯的并不是马匹,而是一群长相阴森可怖的煞诡,尤其是拉扯的那位,壮硕的身体上顶着一个牛的脑袋,在张珂跟陆判刚到的时候,这位正经拿着一条满是倒刺的鞭子鞭打这些煞诡。
注意到二人,祂开口道:「陆判,您到了,请上车!」
这是牛头马面的牛头?
他现在地位已经这么高了,到支使这位给自己驾车的地步了?
注意到张珂古怪的神色,陆判笑了两声,一边邀请他上车
,一边开口:「你想太多了,牛头又不只一个,像地上每个城隍庙中就是各有一对儿牛头马面跟黑白无常。」
「快上车吧,我们现在离真正的华.山还很远,帝君的宝库开启时间有限,去晚了错过这次机会,就得等祂回来亲自为你打开了。」
「呵呵...」张珂尴尬一笑,跟着上车。
坐上马车,随着驾车的牛头扬鞭,一群煞诡赶忙四肢着地奔跑起来。
一路上张珂看着窗外的景象,而陆判看他好奇的样子,则在旁边时不时的讲解。
他们所处的地方叫阴阳界。
是阴阳相交的地方,属于阴阳两界都不管的地方,也因为如此这里徘徊了大量不愿意轮回,又回不到人间的诡物。
当然不是不想管,而是没那份余力了,大唐连年征战,幽冥一扩再扩,地府都处于超负荷的状态,哪儿还有功夫来搭理这些孤魂野诡。
人多了会生成村镇,城市,诡多了也是自然。
不过祂们此行只是借道,并不路过那边。
所以只能在这路上看看沿途的风景。
也确实是风景,由于有那位凶猛的牛头驾车,别管是多诡异阴森的玩意,但凡看到马车的都远远就躲藏了起来,生怕不小心冲撞到被随手打死。
偶尔看到些「活物」,在觉察到张珂的眼神之后,也是猛猛磕头。
宽阔到足以让十多辆马车同时奔驰的路上,孤零零的只有他们一辆马车笔直前行。
阴阳交界的地方,时间也是混淆的。
也不知道行进了多久,终于视线尽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一座雄伟的山峰拔地而起直戳云端,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是华.山在阴间的投影,跟之前的阴阳界概念差不多。….
通过它,爬山山顶能前往人间的华.山。
不过张珂他们是为了宝库而来的,所以并没有爬到山顶,而是到达山腰后就被带去了一座庞大的宫殿群落,刚一走进,张珂就看到了悬浮在宫殿群上,那个数百丈高的巨大身影——西岳帝君。
并不是本体,而是由海量香火堆砌成的金身,金光闪闪的既醒目,又刺眼。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有些被那耀眼的金光炫到赶忙闭眼,然而尽管他的速度很快,但那道香火金身似乎仍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猛然低头朝着他的方向看来。
张珂果断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那金身多在这边打量了两眼之后,也没有了后续的举动。
「想看就多看几眼,只要不跟金身的目光对视就没事。」
陆判走了回来,示意张珂不要紧张。
「如此盛景可是很难见到的。」
这是长达数千年的香火祭祀,民间的,皇族的,而帝君一直留着不用,日积月累才攒下了这么大的家底。
仅此一尊金身,不光是炫富,更主要的在震慑宵小,在香火耗尽之前,跟帝君本人坐镇几乎没什么区别。
当然,几乎没什么不开眼的来找死,所以这金身更多时候还是一种炫富的手段,让所有来到华.山的神灵们先来体验一场心灵的洗礼。
见张珂没有欣赏的心思。
陆判遗憾的摇摇头,随后便带着他走入了宫殿群中。
而这一路上,张珂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帝君的豪富,跟祂相比龙族都只能算是破落户。
脚下的地面,四周的墙壁,各种大大小小的装饰跟雕刻都是各种稀奇珍贵的金属锻造,表面还镀着一层香火,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简直要闪瞎人眼。
但仔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毕竟这位是掌管世界珍宝五金之属的大神,在祂眼中这些东西兴许都是
稀疏平常,就像是路边的石头一样...
好吧,张珂真的编不下去了。
太震撼,也太华丽了。
就算有陆判一直在旁边提醒,他还是有几次差点撞到墙壁。
张珂一度心潮起伏,想....
「好了,这就是宝库了,你自己过去,那里边的灵自然会给你展现你要的东西。」
陆判将他带到了一座楼阁前便停下了步伐,转头对他道。
接受了太多金闪闪的洗礼,现如今张珂都变得有些麻木,僵硬的点头,抬腿走到了楼阁前。
随着他走到门前,没等越过大门,
楼阁内便有一份绘卷飘了出来,到他的面前打开。
随着绘卷缓缓展开,其中有无数的画面跟字符不断闪现,从天材地宝到珍禽猛兽,法宝跟术法更是让他眼睛都看花了。
到绘卷彻底展开时,其中频繁闪烁的画面跟文字全部消散,短暂的空白后,卷首的位置出现了【神通】两字。
掌握五雷,指地成钢,翻江倒海,通幽,担山,借风,布雾...
张珂一眼就看出了这些神通的出处,但它们的总数却并不够一百零八,大概只有三分之二的程度,部分威力巨大或涉及生死的都没有出现在其中。
也是,他只是杀了些许邪神,还是助攻,有的给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再说了,换做是游戏,不光得让张珂随机抽取,想要这些神通其中之一还得他手气很好才有机会.......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小如意(3/4)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感觉他全都喜欢。
如果可能张珂全都想要,但绘卷只给了他挑选一次的机会。
而且整张绘卷上从头到尾,也只有一个个神通的名字,连详细点的介绍都没有,更别说卡bug。
纠结了许久,张珂最终在其中一项上伸手一点。
随着张珂的动作,展开的绘卷重新卷起,下一瞬他的眼前一黑,接着游戏的声音在眼前浮现。
【你正在接受传承,正在将记忆刻进真灵...】
【恭喜,你获得了技能:大小如意】
【大小如意:身形变换之法,可将身体缩小如介子,也能变作千丈巨人。
变幻体型大小并不会影响人物的灵活程度,同样也不会增加法力跟术法威力,但力量的增幅受体型的大小影响。】
不同于游戏直接塞给的技能,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呈现的就是张珂熟悉的模样。
而从游戏中直接获取的能力,如果不经过游戏的刻录转换的话,就会出现些许意外。
就好比现在的大小如意,它的原版就是一张图片。
虽然不是抽象派作品,但一大一小寥寥几笔凑成的水墨人像,没有任何的注释跟提醒,只能通过感悟那股韵律来学习神通....
怪不得,那些神仙们传授完本领之后,总会说一句:「能学到多少就全看你的悟性了!」
真就是开局一张图,学多学少全靠自己猜。
相比之下,游戏不光会转换成文字的形势,还带着他模拟了几遍,就像是启蒙老师一样,手把手的教你怎么..明白了怎么做,剩下的就全靠他自己了。
随着游戏的字幕从眼前消散,张珂轻吐了一口气。
其实最开始他是想学掌握五雷的,这样他的手中就凑齐了风雨雷电,更重要的是掌握五雷足够帅啊!
相比之下,别的神通虽然也各有千秋,但格调上总差了一点点,但就当张珂要选定掌握五雷的时候,他看到了大小如意,这...
对一个大就是美,多就是好神教中人来说,大,能带来的乐趣是其它所不能媲美的。
而在技能成型,看过了技能介绍之后,张珂更兴奋了。
不削敏捷还加力量,越大就越强,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神通?
「能选到合心意的倒还不错。」看着张珂一脸喜庆的走下来,陆判开口说道:「若是有其他中意的东西,那就记在心里,下次再来时带走。」
下次还能来?
回神,张珂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陆判,再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楼阁。
可能是心脏的人,看别人都脏的缘故。
这一番话说出来,张珂感觉有些许的不对劲。
捏妈妈的,怎么这么大方啊!
就算是帝君家底丰厚,阔绰惯了,也不至于这么搞吧,以张珂这无欲无求的姿态,对那些修行者跟妖物的时候也是明着大方,收买忠心,暗地里让它们加班。….
帝君这里...
自己现在都已经当鱼饵冲锋陷阵了,总不至于让他直接去跟西突厥的邪神们火拼吧?
倒也不是不行。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头再看了眼阁楼,能多来几次,他肯定是不介意把帝君薅秃的,甚至更过分一些,存个档,之后赢一把输一把,反复刷技能。
这么想,莫名的感觉有些心动啊。
然而下一刻,陆判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张珂头上。
「神通你估计得修行好一阵了,又有那门提炼弱水的法术,术法上的手段你暂时是不缺了,
况且博览群书不如专精一科,之后估计大概率会是兵器,法宝之类的外物。」
陆判笑着看着他:「到时,再遇到上次被围攻的情况,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是不至于狼狈,但到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得出来。
揣着心思,离开了宝库阁楼。
跟在陆判的身后,按原路离开了这片空荡的宫殿群,坐上那群由煞诡拉着的马车,一路狂奔回到了来时的亭子中。
等到两人坐定,周围的黑暗飞速褪去,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敦煌的西岳庙中。
与此同时,城内响起了一声声嘹亮的鸡鸣。
「我还有公务要忙,就不送你了。」
走到西岳庙门外,陆判说道:「等将那野神炼成了法宝,我再差人给你送去。」
「麻烦了!」张珂感激的说道,这位真的帮了他不少的忙,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顺手而为,但做与不做对陆判而言无所谓,可对张珂来说就省太多事了。
目送着张珂的身影消失,直至城外一道身影架云而去。
陆判这才转身回到西岳庙中。
走进正殿,正当祂准备借助帝君的神像回到地府的时候,突然头顶传来了一道声音:「他怎样?」
陆判皱着眉想了想:「除了有些粗鄙,在宝库时对法宝提不起兴趣之外,臣观其一切正常。」
神像顿时放声大笑:「粗鄙,哈,就是粗鄙!」
陆判:「?」
正当祂还茫然的时候,一声钟鸣响起,周遭的环境顿时发生了变换。
陆判出现在了正殿...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已经不是敦煌的西岳庙了,而是在临近长.安城的西岳庙内。
祂有些恍然。
发生了什么,才让帝君把自己从敦煌直接拉到这来,尤其是在看到坐在面前的不是神像,而是帝君本君之后。
祂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这要干什么?
也太隆重了。
「吾给你两个选择,一你暂时放下地府的事务,到吾这边来,那边吾会替你告假的;二么,吾将你近段时间的记忆封存,之后你直接回地府就是,那边同样吾会替你交代清楚,你原来怎么样,今后就怎么样,如何?」
陆判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不用想了,我选前者。」….
听到这话,祂笑了起来:「聪慧,吾的书信已经到了地府,你现在直接上来就是....」
稍等了片刻。
又一个陆判出现在正殿门外,祂神色恭敬,开口道:「帝君,臣到了。」
随着他开口,先前在殿内的陆判忽然溃散成了一片香火,飘到殿外融入了新陆判的体内。
「进来吧。」
陆判刚踏进正殿,身后的大门忽然全部关闭,不止如此,大量的香火从脚下的地砖中喷涌而出,将墙壁,大门以及房顶全都「粉饰」了一边,接着又有咒文贴到了门窗之上。
甚至祂能感觉到,就连自己在进入正殿走的这几步里,都被帝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扫视了十多遍。
陆判看的颤颤巍巍,现在祂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了。
抬头看向帝君,而对方跟祂笑了笑说道:「与你无关,只是防备某些人的手段,你不必紧张,不会有事的。」
「好了,如今安全了,倒是可以给你讲讲吾这次的所见所闻...哈,当真是开了眼界,接下来听到的话,最好听过就忘,不然吾也不完全保证不会牵连到你。」
等到看到陆判点头,帝君这才悠悠的讲述道:「你绝对不会想到,天上如今乱成了什么样子...倒也不是
天庭乱,只是真武那家伙受到了些打击,正满天庭跟人学寻人之法。」
「倒也不只是祂一个,还有一人也挺忙的,不过祂性格并不是很好,吾就不提了。」
「原本吾是想去搞点好东西给那小家伙儿,顺便再去找找他的背景,哼,好好的一个苗子看看被教成了什么样子,不会教就换人...
但没想到天庭里因为这俩人起了这种热闹,吾也借打听了一番,虽然没得到确切的消息,但加上你的观察有些事也能确定了。」
「那小家伙儿身上有问题,若是吾没猜错的话,那上古之地的防风氏能死而复活就是因为他,要知道斩他头颅的可是当时的人皇,这都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此等死而复生之术换做是谁不想。」
「捉?捉他干什么,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吾都说了防风氏因他重生,捉了他打上门来你去跟那没头脑的家伙掰扯是吧?即便那家伙如今因砸了太行山又惹怒了禹帝,正在到处躲灾。」
「但没脑袋的又不只那一个,刑天,蚩尤这俩哪个不是被人皇斩了的,你惹得起?真武知道了找上门来你又该怎么办?」
「哼,多开几次宝库,找点借口送些东西就是了...况且他这么拼不也还是想要个正神之位?到时吾去跟唐皇掰扯就是了,神位就挂在吾的麾下,至于别的吾什么都不需要做,吾什么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
听着帝君肆意的笑声,陆判也想要跟着笑,但下一刻祂身上有一层神光从头刷下,祂的眼神迷茫了一下。
而看着祂的举动,面前的帝君笑的更开心了。….
......
离开了敦煌城之后,张珂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先前的沙漠,带上金丝鼠跟蛇两个妖物直接飞往了边界。
越过了大唐的营寨之后,他选择了一片空旷的地方坐下。
放下两个妖物,让她们自己找点事做。
而张珂则直接动手开始接管此地的地脉,与此同时,他的神念更是在空中交织一片巨大的网络,监视着天上地下的动静。
虽然张珂对法宝不怎么感冒。
但既然白借给他用用,张珂也不嫌弃。
再说了他如今就已经在晋升的边缘,而这地域的邪神跟妖物,打死的打死,被收服的收服,现在他不将权柄钻到手中,还等什么?
他可没忘记,在经过蝎子精的一番挑拨之后,南边那位狮王如今已经盯上了自己。
当下它虽然还没露面。
但张珂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被对手遗忘这种事上。
保险起见,等到了五品就去找那家伙碰一碰。
至于当下,不惹事也不怕事的他,还是觉得先将西突厥迅速推掉积攒优势更重要。
随着张珂大张旗鼓的在地下开工收拢地脉,在神念的视角下,他已经陷入了三面包围之中。
在荒漠跟戈壁中,在更遥远的山峦之上,有无数的眼神正在暗中观察着他。
而当它们发现了张珂的目光之后,恶意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无形的力量喧嚣而上,冲在他神念编织的大网上,一句句恶毒的诅咒顺着神念寻了过来。
张珂轻呼了一口气。
喷涌出的真火将这些诅咒焚烧。
风灵汇聚,霎时间狂风骤起,卷起漫天沙尘。
他不知道这些目光的主人是谁,也不在乎它们是为了什么而来,张珂只懂一个道理,拳头大过一切!
除非被迫读档。
狂风卷起沙尘遮蔽了张珂的身形,也遮蔽了它们的视线。
即便只是短短一瞬。
但在很多人反
应过来之前,一股烈焰从中间轰然炸裂,在空中散落成一片火雨朝着四面八方落下。
「轰隆隆!」
远处传来火焰爆炸的剧烈声响。
看着山峦上燃起一片火焰,张珂心中毫无波澜。
很多家伙,在真火落下之前就已经逃的远远地,能仍然被真火砸中的,要么是脑子不聪明,看起来就一根筋的家伙,要么是一群废物。
其他在躲避了真火之后,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站在更远的地方,盯着他。
用目光锁定,用言语诅咒。
倒也不是它们不会用术法,只是每每术法接近张珂十里范围内,不是被风刃斩落,就是被土墙抵挡,没一个能接近到他身边的。
相反,诅咒至少能接近到张珂身边。
「一个都不过来,要让我找你们去?」
看着那一道道跟自己相隔甚远的身影,张珂挑挑眉,原本已经站起来的身躯重新坐了回去。
他又不是傻的。
这幅姿态摆明了是在引诱,他才不上当。
继续接管此地的地脉,水脉,以及幽冥,将无主的权柄搜刮一干二净之后,他将目光转移向周边的地块,任凭对方再怎么挑衅也只是时不时将聚拢过来的诅咒用真火焚烧掉。
然而张珂能忍得下去,是因为他一直在趁机侵占权柄。
可它们忍不下去啊!
就这么一步步退让,难不成要把地盘都让给他不成。
原本进退一体的群体有了争吵,数个身影脱离了队伍,潜藏在阴影中迅速朝着张珂靠近.......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优势在我!(4/4)
张珂虽然闭上了双眼,忙于降服此地的地脉。
但头顶的天空中,却留有他的神念。
神念交织化作大网,将张珂正在炼化的区域覆盖,如此他便能够在掌握此地权柄之前,监察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风吹草动。
所以那些野神的动作并没能瞒得过他。
张珂亲眼看着它们潜藏了身形,遮蔽了气息,小心翼翼的踏足自己的地盘。
他一直冷眼旁观。
那些潜藏在暗中的野神,在偷摸前进的同时,也时刻留意着他这边的反应。
它们虽然跟其他的同伙闹掰了,但也从来没觉得张珂好对付,它们的初衷也只是觉得面对大唐的侵蚀,不能够再像现在这样一直软弱下去,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
确实一直掩耳盗铃,跟着往西边后撤,也能逃避下去。
但抛家舍业,背离故土之后它们又能够剩下什么?
丢失了原本占据的权柄,去了新的地界又没人供奉,失去了力量之后,它们之中绝大部分都只是山精野怪跟孤魂野诡罢了。
到时去别人的地盘讨生活,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握,哪会像现在这般恣意。
至于投靠大唐。
它们倒也不是没想过,可大唐那边设置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不光要什么气息清灵,还得是福缘钟爱,气运深厚...这种苛刻的要求,能满足的有几个啊!
nnd,我看你就是故意为难胖虎。
(大唐:阿对对对,都是我让你坏事做尽,不积福缘的。)
跑又跑不掉,投降也不成,除了拼死跟大唐抵抗它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前些时日,那场突厥众神跟眼前这个大唐神祇的斗法它们也曾作为旁观者见证过,对祂的底细多少也有些了解,强是肯定的,但也不至于像那柄巨剑一样让人绝望。
昔日,突厥十神能让祂陷入重围,如今它们的数量可比十神多了好几倍,这还不能把祂稳稳拿下?
几十对一,优势在我!
「啊啊啊啊!」
正在这时,身侧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陡然吸引了野神们的目光。
那边的地面突然撕裂,窜出一条土石拼凑的巨蟒,这巨蟒体长百米,身形粗壮堪比一幢房屋,它刚出现,张嘴便咬向了它们中的一员。
面对如此庞然大物,那被盯上的野神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变回本体硬拼。
接着一头十米多高的貂熊从原地站了起来,嘶吼着将两只前爪抓向了巨蟒的上下颚,然而下一刻那本就张的极大的蟒吻突然又扩大了一轮,整个脑袋几乎劈成了一个平面。
只听到‘咕咚,一声,那头貂熊就被巨蟒吞入腹中。
随后野神们便看到构成巨蟒身体的土石疯狂的震动旋转起来,与此同时它的腹中传来了貂熊凄厉的嘶吼。
巨蟒出现的突然,其他野神根本反应不过来。….
而后被一口吞下的貂熊更让它们意外。
出师不利,
这给潜藏在暗中的野神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只有少部分在心中暗骂那头貂熊。
‘这家伙是傻了吧,还是它连蛇都没见过。,站在张珂身后,服侍的蛇妖,撇了撇嘴。
上下颚扩大几乎是所有蛇类自带的能力,换成她去也能将那头傻乎乎的貂熊一口吞下。当然要像巨蟒那边将对方快速消化,她是做不到的。
也不光是她,这种像碾子一样,活物碾碎吞下碾碎的进食方式,没一个妖魔诡怪能学的来,甚至是绝大多数捉拿的法宝,也只是将目标收起来,一时三刻化作浇花的肥料罢了。
哪儿会像现在这般。
研磨成粉。
看着一滩红中带白的糊糊,从巨蟒的腹中滴落。
即便是蛇妖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随后看向张珂的眼神变的愈发倾慕。
妖物骨子里的本性便是慕强,更别提她家老爷即便身为正神也不歧视妖物,还出手大方...再抬头看向前方时,蛇妖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一抹鄙夷。
那眼神好似在说:汝等蛮夷,不识天数。
张珂没有理会跟变色龙一样,脸色变换的蛇妖,他的神念操纵着巨蟒在空旷的戈壁上一路横行,所过之处神念直接倾轧而下,将那些潜藏在暗中的野神逼迫出来,再故技重施。
虽然有了貂熊的前车之鉴,野神变的谨慎了许多。
但它们身体四周都是张珂的神念,无形的念头凝实如同一堵墙壁。
躲?
它凭什么躲?
乖乖让叔叔,咬,上一口。
巨蟒将无从抵抗的野神吞入腹中。
野神的血肉消磨后,剩下的权柄跟魂魄,张珂没有取走也没有放归那些魂魄,而是统统锁在巨蟒体内直接驱使。
于是原本土石构成。
由神念驱动的术法巨蟒,在有了魂魄跟权柄的填充之后,也似乎是生出了一丝智慧,那些原本洒落在地上的糊糊也被它用来填补土石之间的缝隙...
到后来甚至都不用张珂去驱使。
巨蟒便自主的开始在戈壁上猎杀那些野神,所过之处兵荒马乱,这样下去还没等它们接近到张珂身边,就得先被巨蟒吞掉,变成养分。
到这时,野神们也不再敢跟张珂玩躲猫猫的游戏了。
一个个野神们纷纷现身,或是操使着法器迎头赶上,或者念咒掐诀,呼唤风雨,驾驭伥诡的也不在少数...接着也有身体灵活的飞禽走兽化作本体上前跟巨蟒游斗,给其他野神争取时间。
但是没用!
通通都没用。
即便巨蟒在它们的术法下,身上多了几个深可见骨的伤痕,但随后它吸点石头,吃两个野神也就恢复过来了,而且随着体内积攒的权柄愈发深厚,渐渐的野神们对它的杀伤效果也不再明显。
反倒是巨蟒抬头甩尾之间,土石崩裂,坚硬的地面凹陷出一个个大坑。….
但凡弱小一些的野神,被擦到碰到就是半条命没了,其中身强体壮者被打一下也是胸闷气短,头晕眼花。
片刻之间巨蟒越战越勇,反倒是野神这边抛下了十多个同伴,损失惨重。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大唐的神祇我们斗不过,先撤回去再说!」其中一个长着豹子头的野神看着逐渐减少的同伴,张口怒吼的同时,也在招呼着其他野神撤离。
眼下的情况不对劲。
这大唐的神祇今天没用一个它们熟悉的术法,先前的准备全都派不上用场不说,这召唤巨蟒的术法也非常怪异,这玩意不光越变越大,它还好像在逐渐滋生智慧一般。
再「投喂」下去,损失是一方面,关键它担心会催生异变。
至于此地的权柄跟神位,就暂时先让他保管,等它们从长计议(请来强援),到时候连本带利的都拿回来。
在又留下了三五个野神之后,其他的大部分都逃出了张珂的地盘。
站在一处山峦间,
看着犹豫了半晌后退去的巨蟒,豹子头野神轻呼了一口气,然而等它转过头看着少了近乎一半儿的队伍,以及听到周边传来的窃笑声,它的面色阴沉下来......
野神如何思考的张珂并不知道。
现在他正在
给自己擦g,一时间心血来潮,造出来的巨蟒如今变的不听话了,对张珂要它交出权柄的命令巨蟒表现的十分抗拒不说,那双漆黑的眼眶里还能看到无数的脑袋浮浮沉沉。
那都是先前被吞噬的野神魂魄,它们透过巨蟒的眼眶不怀好意的看着张珂。
「倒是一事不察,给你们钻了空子。」
张珂睁眼,看着巨蟒说道:「不过,你们觉得这样就它就能噬主?」
他也是被这天真的想法给逗笑了。
总共这巨蟒才吞了二十个不到的野神,而且其中过半都是些像金丝鼠/蛇妖一样的菜鸡,体内积攒的权柄总共也就相当于两个精绝城的大小。
噬主?它怎么敢的啊!
难不成,蛇吞象这种想法还有共通性,连死物都不能避免?
心中揣测的同时,张珂还是不忘将金丝鼠跟蛇妖两个碍事的妖物扔到一旁,随后他转过身来,面对蛇吻他用上了新学的法术。
霎时间,大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痛吟,一个数百丈高的身影直戳云端。
略微感受了下自身的状态。
虽然【大小如意】在变换之后,只有体型跟力量增长了,但仅是这两项的浮动,张珂就感觉他现在能爆捶前些天的自己(不算术法)。
举手投足之间,云层撕裂,大地震颤。
甚至只要他愿意,全力挥舞下,完全可以不顾主人的同意,将这附近潜藏的一些空间直接撕开。
强,这个状态简直强到爆炸。
而这还是张珂刚研习这个技能不久,能变大的幅度有限,如果真成长到极限的话,数千丈的身躯,随便跺跺脚对人间都是一场末日般的灾难。….
当然,大小如意状态下对法力的损耗也是一等一的快。
就像张珂现在,虽然感觉很爽,但他的法力也在以一种喷涌的速度飞快消耗着。
虽然作为神灵,他能调动权柄催生灵机来减缓消耗。
但对手只是区区一条小蛇罢了,没必要。
张珂低头,一把抓了下去,将正欲逃窜「巨蟒」掐在手中,一双手像是拧毛巾一般直接拧动。
一片鲜红的暴雨夹杂着无数的肉糜洒在地上。
没了血肉,接着「巨蟒」的身躯传来了咯嘣咯嘣的声响,伴随着土石飞溅巨蟒的身体也在迅速崩毁。
他张开宛若黑洞般的血盆大口,轻轻一吸便卷起了一阵风暴。
星星点点的权柄顺着气流涌入张珂的口中,接着再张口一吐一阵冰寒阴冷的风暴狂涌而出。
那些正欲逃跑的野神魂魄,被卷入风暴,一眨眼的功夫就魂飞魄散。
接着那股冰冷的风暴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坠落在地上卷起沙石变成一片昏黄的沙尘暴。
遮天蔽日!
与此同时,在滚滚沙尘之中,隐约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有一股骑兵在风暴中纵横奔腾一样。
站在山峦上还未离去的野神们,看着沙尘暴朝着它们的方向吹来,赶忙逃窜。
而那些藏在暗中的突厥邪神跟原本没有参与其中的妖物们,见状,神色也变幻不停。
「给大唐养出一个怪物来,这下可麻烦了!」
「这有什么办法,敦煌里面的那个老东西看顾的紧,这家伙也不往深处冒进,能怎么办?」
「我等可不像那群野神,它们放下权柄还能安心当个山精野怪,你我谁身上没沾过唐人的血?真要被打过来,大家都得被清算,还是多想想办法,请外援也好,耍阴谋也算,迅速把他坑杀了。」
「......」
说话的这些都是西突厥的邪
神们,即便是躲藏在封闭的空间里,它们也能够透过子子孙孙跟一些巫师的视角,看到那边的场景。
短短几月之间,这名不见经传的小神就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即便这其中有敦煌那西岳神的手笔,但本人的潜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不然以那西岳神的豪富,这种小神但凡能批量生产,不用多,只要七八个西突厥早被打崩了。
对敌人家的天才,打死是一定的。
而以那小神现如今展露的实力,解决也不算困难。
但要怎么做才能不让那西岳神的怒火倾泻到它们头上,或者说怎么瞒过那西岳神坑杀对方,这是一个难点。
它们在密切磋商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空间中忽然传来一声布帛被撕裂的声响,紧接着一束光芒照了进来。
就在邪神们眯着眼转头看向光芒处时,一阵雷鸣在它们耳边炸响:「诸位都挺忙,我也忙,那就不废话了,请各位赴死!」
紧接着一只巨掌伸了进来,一抓一握,数个邪神便化作了手心上的一抹鲜红。
还没等几个逃过一劫的邪神喘口气,随着撕拉一声,空间被彻底撕裂,暴露在外界的它们刚起飞就被另一掌拍到了地上,一脚踩下,魂归幽冥。
等到张珂再抬起脚时,盘踞在他周围的隐晦气息已经跑的全都不见踪影。
少数几个也远远的撤到了他权柄笼罩的区域之外。
目光扫视了一圈.......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别不说话,来点作用啊!
随着张珂这一番大开杀戒。
那些在暗中窥伺他的恶意目光,变少了许多。
而它们之中退出的。
基本上都是野神。
说是野神,但其实只是一种比较文明的说法,较真来讲,它们中的大部分只是些山精野怪跟孤魂野诡,不过是凭借丝绸之路的便利,偶然得了路过行商的一份香火,又得益于西域荒僻的地理位置。
那些强者跟香火旺盛的神灵,大多都聚集在绿洲跟丝绸之路的城池附近。
反倒是周遭大片的戈壁荒野无神入住,它们凭借那偶然得到的一缕香火能够选一地占山为王。
借此能掌握一小块土地,山涧的权柄。
这便是野神。
但成也香火,败也香火。
它们中的大部分起初没有规划,只顾着贪图神位,从而一步登天。
结果掌握了权柄之后才发现,自己选的位置太过荒凉,根本没有行商路过。
没有后续的供奉,汲取不到香火它们也没办法继续扩充权柄,只能龟缩在起初的那一小块地盘里,苟且度日。
只有少部分或眼光好,或运气不错,在开始没走错路,上限没有被彻底固定。
但可惜它们生的太晚,绿洲跟丝绸之路的主要通道都被占了,一年中能拓展权柄的日子也就短短三两天,其他时候也在跟沙尘作伴,苦苦经营百多年,大概能有大唐一村土地的地盘,但它们的香火跟正规土地是远远不能比的。
这些乌合之众,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要为自己拼一把。
结果直接就被那条巨蟒爆杀,死伤惨重,现如今又看到张珂摇身一变,成为百丈巨人,那巍峨的身躯跟残暴的行径几乎在它们的心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认识到差距的野神们,顿感心灰意冷。
更直白的讲就是麻了。
既故土难离,又惹不起大唐,那就直接开摆!
你们爱咋咋地,趁着还没打上门来,爷回家赶紧享受两天!
然而,野神们能跑。
但邪神们本就是西突厥培育供奉起来的,就如同天庭神系跟九州的联系一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明确大唐跟西突厥的矛盾不可调和的情况下,它们的退后并不是畏惧,只是单纯的厌烦了。
就好比农村正门相对的两家邻居,你出门时候遇到了对门的土狗对你狂吠。
但凡它冲过来,肯定不会吝啬赏这狗东西几棍子,甚至打死也完全在情理之中,无非被狗咬两口罢了。
可要是冲进人家院子去打狗,那主人家就有话要说了。
在它们的眼中张珂就是这个狂吠的土狗,虽然邪神们恨不得将他打死,扒了吃肉,但奈何张珂就踩在大门的边缘,多一步都不带往外走的。
而且不光如此,更恶心的在于,在这条狗狂吠的同时,对面的围墙还在逐步朝着你家靠近。….
这更恶心人了。
但当下,却没人能像调节农村矛盾一样,给大唐跟西突厥两位当和事老。
所以邪神们也只能靠自己。
在引诱不出来,又不敢冲进去强行将狗打死的情况下,它们只能换其他的思路......但,在没能把这家伙搞死之前,它们是不准备在这恶心的地方待着了。
需要远离这疯狗,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办法。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但也不能所有人都走,总得有人留下来,以防万一。
别到时候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就被人堵家门口了。
而不幸被挑选到
,留下来的那些邪神们就很难受了。
因为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它们要跟疯狗为伴。
「该死的,这么大张旗鼓的整合权柄......他真就一点都不害怕我们的吗?」一个长相形似老鹰的邪神,看着张珂恢复原本体型后,马不停蹄开始拓张权柄的动作。
它扭过头看了看左右,焦急的说道:「你们别不说话,都来点作用啊!以他对权柄贪婪成性的作风来看,等边界的土地被他消化之后,就又会立马向着你我脚下前进了!」
「能有什么办法,你我一旦靠近,他就会再变成那高达数百丈的身躯...我等有了防备,他就算他这次没办法杀死所有人,但谁负责去扛那一拳?」
「不靠近,给他有了反应的时间,能有几个术法打的伤他的。」
听闻这话,这些个邪神脸上阴云笼罩,尤其是那头老鹰。
它格外看不惯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耀武扬威的样子,但却又没办法干掉张珂,它气的全身的羽毛根根直竖,头顶更像是着了火一般不断升腾着白烟。
看着老鹰急坏了的样子。
其他邪神也是苦涩的摇了摇头。
这道题唯一的答案也被这个小神锁死了。
对张珂将那些原本属于突厥的地盘,整合到自己的手中的事情它们只能看着,直到对方将触手向它们脚下延伸的时候,这些邪神们才可以阻挠一番。
当然因为害怕那柄接二连三斩下的巨剑,它们也只能暗中动手拖慢速度。
除非...
大唐这小神想不开,将手往南伸。
那边虽然大唐也占据了一块相当大的地盘,但唐军也只是把突厥人赶走罢了。
那边的土地可还没清理过,尤其是在南边临近吐蕃高原的山峰上,盘踞着一位大妖,那可是真正的一尊妖王....即便是过去强盛的突厥也没少在那边碰壁。
「我绝对我们应该往南移移。」老鹰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之色,它压着声音开口道:「去了那边后再引来些动静把那狮王惊醒,拉出来,最好让他们狗咬狗!」
「嘶,这有些太大胆了吧?」
「成了固然不错,可万一输了呢?」
「信我准没错,我有法子,抓几个唐军的斥候,到时只需要稍微炮制一番...如此,我们干一把将那狮王惊出洞来这边,然后直接闯进都护府的地盘,倒那时他们间的冲突无可避免。」….
猛然听到这个计划,邪神们纷纷到吸了口凉气。
这老鹰确实有点东西,要是能成的话它们还真能坐山观虎斗。
但...为什么刚才大家都在的时候不说?
现如今,就剩下它们这点人,去同时撩拨狮王跟张珂,但凡中间的环节出现一点问题,他们也得陪进去。
「我们近千年的交情,我会坑你们吗?」
老鹰拍着胸脯保证。
......
「怎么连监视的人也走了。」
张珂睁开双眼。
透过神念,他隐约感觉到了邪神们的动静,但在它们跟自己拉开一定距离之后,天上的神念也看不到了。
这古怪的行为吸引了他的注意。
有心想去看看,却担心这是邪神们的陷阱。
而且他现在整合权柄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距离从五品只差一步之遥,相比起查探邪神们的目的,张珂感觉还是自身的强大更重要些。
但既然对面都开始行动了,自己也不能干等着。
想了想,让蛇妖跟金丝鼠过来:「找些妖物,让它们越过边界去西突厥的地盘,劝
降那些野神。」
蚊子再小也是肉,他不嫌弃。
而那些野神,给出跟妖物们同样的待遇即可。
在明知道西突厥大厦将倾的情况下,它们会做出合适的选择的,至于品性有没有符合大唐标准...拜托,那玩意是给想转正的山精野怪用的。
你只要没想着进神祇的编,当个妖怪,魂魄难不成还有门槛吗?
更何况,西域这边新上任的神祇,绝大部分跟这这些野神也就伯仲之间,至于为什么待遇天差地别...大唐时,家奴的身份可比友邦高多了。
听着交代,她们将要求熟记于心,随后开口道:「小妖会尽可能挑些机灵的带过去。」
张珂点了点头说道:「行动隐蔽一些,能成就成,不需要做自作主张,失败了撤回来就是。」
「老爷!」
两个女妖感动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也不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想的,张珂的想法很简单,到时他会给每个妖物留一个信标,它们存活的数量多,那就证明那些邪神可能是真的离开了,如果死了也无所谓。
厚葬,汝妻女吾养之。
至于劝降只是顺手而为。
当然,要是能多给他带来些打工的劳动力,张珂也不介意。
之前那批入住到各个地脉节点的妖物,现在已经初见成效,在它们吞吐月华跟灵机修炼时,无意间发散的生机融入节点之后,正逐渐唤醒地脉的活力。
地脉活力旺盛,再加上经过微调,调到地表附近的地下水,很快戈壁就能出现一片片以节点为核心的微型绿洲。
有了绿洲,戈壁就能承载更多的生灵,生灵反馈地脉...形成一个正循环。
只是三十多个妖物,分散之后连沙漠的三分之一都填不满足,更别提如今张珂的神印中大大小小地块接近十指之数,而且眼下他还在不停的扩张。….
所以,能工作的妖物,在他这儿是永远缺乏的。
送走了两个女妖之后,张珂的双眼重新紧闭。
随着他的意识再度跟自身神印勾连,
远方大地的深处再度传来轻微的颤动......震动越传越远。
虽然震感并不强烈。
但对平日里习惯了大地安然不动的地面生灵来说,这几乎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就像是一个晕车的人坐上了ae86一样,脑袋就没有一刻是清醒的。
在大营中还好,为了防止敌军使用阴谋诡计,营寨中本就有抗地震的阵法,置身其中跟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差别。
可一旦走出大营。
等待这些士兵的将是天旋地转跟上吐下泻。
连脚都站不稳,更别提大军外出作战了,不得已,双方除了派遣必要的斥候之外,都留在营寨中休息。
也因此,西突厥跟都护府之间的战争被暂时终止。
直到第三天,地震一路向北,向天山脚下进发,远离了唐军的范畴之后。
大唐就没给西突厥反应的机会,抢先一步挥师前进。
在战争又一次打响的时候,
一直安静待在张珂怀中的神印也嗡鸣一声,腾空而起。
随着神印升入空中,远方的大地上忽然有各色的流光升腾而起,朝着神印所在的方向涌动而来。
一时间,一蓝如洗的天空被染的五颜六色。
在这宛若梦幻般的色彩下,南起精绝北天山,生活在这块棱形区域上的万物生灵,甚至是正经在交战的唐军跟突厥人也心中似有所感。
喜悦,欢庆。
那是属于脚下这片大地的情绪,山水地脉喜悦自己从支离破碎的
状态被拼凑完整,幽冥在庆祝这片土地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主人。
日后,亡魂们终于不用再忍受那漫长到让它们崩溃的折磨了。
当然即便有了阴间神祇,轮回运转正常,那也只能减轻其中一部分亡魂的痛苦,至于那些生前为恶的生灵,它们中某些人的遭遇,将会比过去更加恐怖。
除此之外,便是由于山水地脉之间长久以来的隔阂消失,在神印的调动下,它们的律动正在趋近相同,原本有些沉寂的山水地脉正在迅速变的鲜活起来。
伴随着一声声蓬勃的跳动。
风起云涌,天空之中雷鸣阵阵。
很快大地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每一滴雨水几乎都是纯粹的灵机凝结所化作。
随着大雨落下,荒漠中有碧绿之色在蔓延。
一个个妖物,生灵走出洞穴,贪婪的吸收着天上掉落的雨水,原本只是有些聪慧的生灵,在灵机的敦促下开启了灵智,进化成了妖物。
而原本的妖物们,也在雨中迅速成长。
只可惜,没过一会儿它们的身体便感觉到了一种像是吃撑了的感觉,与此同时整个妖也像是醉酒一样,步伐飘忽。
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在欣欣向荣。
除了两军交接的战场,旺盛的灵机使得双方修行者的术法得到了极大的加持,一个普普通通的雷法变的好似请来了雷神一般。
天地间一片银白之色。
伴随着轰鸣的落雷,突厥人的帅旗被雷电直接焚毁,周围百米之内化作一片焦土。
施术的道士虽然脸色惨白一片,但看着自己雷法的威能,他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三十章 你挑的嘛,偶像(求订阅)
在帅旗被毁之后,突厥一方的兵马就逐渐陷入了混乱之中。
唐军中的将领眼见形势正在向着偏向大唐的方向扭转,赶忙下令吹号,全军冲锋。
而在另一侧,抢先对帅旗下手的大唐修行者们,此时却不敢再冒险,一个个严防死守,宁愿身上多一道伤口,也要拖着突厥的巫师,不让他们有腾出手的机会。
「啊啊啊,该死的唐人,你们都给我去死啊!」眼看着此处的战场又要溃败,伟大的突厥疆域又得损失一块,被逼急了眼的巫师们,一个个跟发了狂一般摧残着自己。
用随身的刀刃割裂手心,将血液涂抹到身前绘制的狰狞图腾上。
随着鲜血的浇灌,遍布整个上半身的图腾,散发出如血一般鲜红的光芒。
下一瞬,一个个巫师发出了不似人的吼叫。
他们身上的筋肉疯狂的鼓动,像是皮肤下藏了上千只老鼠似的。
这些巫师或是身形暴涨,或是平整的口中长出了尖牙利齿,更甚者双臂的皮肤下硬生生的钻出了无数羽毛,将手臂变成了鲜血淋漓的羽翼。
「痛,我好痛啊!」
「死,唐人都得死!」
「......」
到后来这些这些变的人不人,妖不妖的巫师们口中已经无法再发出完整的人声,全是野兽的嘶吼。
而在短暂的适应了新的身体后,
巫师们也吼叫着,迎面顶着法术的伤害冲向了修行者们。
在场的僧道们悚然一惊,他们原来还以为这些巫师又在用请神附身的术法,他们也有样学样,请求最近的神祇帮忙...但到了后来,看着这些巫师区别于过去的苦痛挣扎,他们才发现。
虽然仪式的过程大致相同,但从本质上来讲,已经变换成了另一种迥异的邪术。
用妖魔的血肉做原料,给活人身上纹图腾,必要时鲜血灌入就能将这些巫师变成一个个妖人。
从外部看是这样的。
但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完全不可能有现在这般威势。
经过邪术的加持,这些巫师绝对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再加上如今瓢泼而下的灵雨,落在它们的身上被吸收后,原本就凶戾的气势变的更上一层楼。
面对变这么凶狠的巫师,他们也不敢放去冲击军阵。
只能一边面对这些突厥人的疯狂,一边再请了一边神灵。
在混战之中。
尤其是刚才一道雷咒炸毁突厥帅旗的道士,此刻受到了巫师们的最高规格待遇。
一头形似鹰隼的巫师跟一头长着牛角肌肉几乎要爆炸的巫师,一上一下将他包裹。
勉强扛下一击,飞出数米,看着弯曲的近乎要折断的法剑道士只感觉心口一痛,接着一股逆流涌上喉头一甜,但他赶在张嘴之前抬起了头。
而正在他头顶的天上一个双臂化作羽翼,双腿如同鹰爪般的巫师正急速从空中坠落,伸爪抓向道士。
正在这时,道士鼓荡法力,一口污血化箭喷涌而出,直接呲中巫师的胸膛。
下一瞬,白烟滚滚。
巫师的身前像是被烙铁烫伤一般,发出了烤肉时特有的滋滋声,它发出凄厉鹰鸣的同时,看到那柄直对自己的法剑,赶忙拍打着双翼调转方向。
看着鹰巫师的远去,道士的脸色才变的好看了一点,但他刚爬起来还没等松口气,身后便传来了隆隆震感,像是一座肉,山的牛头巫师伸展双臂抱向了他。
这要是抱实了,恐怕最好的情况也是,他被拦腰截断。
见状,道士面色一变,赶忙撑着起身跟对方周旋起来。
而周遭的修行者们跟他的状态也是相差无几,突出两个字——狼狈!
跟不远处高歌猛进,碾着突厥骑兵暴揍的军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嬢的,不是请神了吗?怎么还没到啊,快点啊,再不来真的要死人了!」混乱的战场中,也许是被打急眼了,有一道声音格外的嘹亮。
即便是在厮杀声沸腾震天的战场,也能清晰听到。
「谁骂的啊,赶紧给道爷三跪九叩磕头道歉啊,混球!」
正在牛头巫师手里坚持的道士闻言,甚至还抽空骂了一嘴,但可惜他的话语并没有回音。
也不能说纯粹没有。
正沉浸在跟天地通感中的张珂,突然感觉到自身的状态出现了些许波动,紧接着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暴躁且充满了怨气的声音。
张珂:「?」
这就像是正在熟睡中时,听到了嘈杂的声响,虽然没有被直接惊醒,但也对外界发生的事有了感知。
朦胧中,张珂看到了一处法术乱射的高地,地上人气跟妖魔之气混杂。
最重要的是,那道充满了怨怼的声音,就是从这片高地上传来的。
张珂:哦,明白了,马上来!
随着他意志的变动,战场天上的漆黑如墨的乌云突然开始被搅动起来,无数银白色的闪电在云层中驰骋,隆隆雷声几乎要将人的耳朵震聋一般。
看着这一幕,地上的疲惫的修行者们再度打起了精神。
「好,有神灵来助,妖魔们你们的死期到了!」
「师姐,呜呜,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赢了!」
「......」
然而,听着其他人的欢呼,唯独道士一人,看着搅动的天空,双目失神,最终低声呢喃道:「怎么,道爷反倒感觉要大祸临头了?」
话刚落下,天上电光一闪,紧接着暴躁的雷鸣响彻天地:
「轰隆隆!」
如同天河崩塌一般的场景在戈壁滩的天空中上演,银白的雷电从云中倾倒而下。
雷海铺天盖地!
那景象仿佛上苍发怒,要洗清人间一般。
妖魔?
那算什么,连凸起的高地都在第一时间被汹涌的雷海淹没,汹涌的雷霆之海甚至冲下高地,向着戈壁的四周奔涌。
雷海肆虐,所过之处,一切都在一片银白的光芒中变的模糊不清......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高地下,从震撼,恍惚中回过神来的将领才赶忙敦促士卒们往高地上爬。
至于趁机逃跑的突厥人...
没工夫去追了,救人要紧。
更何况在雷海倾覆之前,他们本就在突厥军阵中来回冲杀了数遍,这一万多骑兵已经损失过半,他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然而,真的等带着大军靠近之后,他们才发觉棘手之处。
从脚下到高地的土地全变成了一片焦黑之色,表面还有热气蒸腾,人踩上去没走几步,脚下就被烫出了水泡。
直接卡在了第一步。
他们连高地都上不去,更别说活要见人了。
「不妙啊...来几个斥候,速速回大营向大将军禀告当下情况,请佛道两家的高人前来协助!」
将领目送着斥候离去之后,这才重新扭过头,看着面前这片灼热的焦土暗自头疼。
突厥人没能全歼,战功折半还是小事,自己军阵配备的修道者们受伤,这就意味着后续他的出战次数直线下降。
这很正常。
就连大军里的每一个士卒都征的是
良家子,更别提这些掌握法术的僧道,更得是名门正派或以类似举孝廉的方式举荐来的。
如此,数量自然稀少。
一万士卒,能配的修行者也就几十,这还是全分到了边界前线的大军身上,都护府内部的安危交给了那些民间散修跟牛诡蛇神。
当然都护府那边也有防止意外的手段,但这就不是将领需要关注的了。
他只知道,经过此战之后,自己可能要坐很长一段时间的冷板凳了,甚至错过整个西域的征战也说不准...光是想想他们全部受伤的样子,将领就觉得血压飙升,更别提最坏的结果。
万一这群人都噶了,他一定,一定...
他张了张口,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
直到半天后,焦土虽然还不能踏足,但那滚烫的温度总算不会一靠近,就感觉人仿佛要烤熟了。
与此同时,天上隐约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光点,随后迅速拉近,将领才发现那是一个脚踏飞剑,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
刚一落地,道人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直到现在都没看到山上有活人的踪迹吗?」
将领摇摇头。
「......」闻言,道人呼吸陡然变的急促了一瞬,过了几个呼吸脸上的神色才恢复正常,开口向将领邀请道:「虽然有些冒昧,不过时间紧迫,将军便跟贫道直接上去吧!」
说着,没给将领回复的机会,便直接抓起他的手臂。
将领只感觉有一股巨力拉扯了一下,随后便是狂风袭来,吹的他睁不开眼,再睁眼时候人便已经出现在了高地上,而当他刚感受到空气中灼热道人便在他身前贴上了一张符篆。
「此符辟火,可保护将军在此地行走...嗯,无恙!」
「倒是这经久未散的雷电之力有些麻烦,不过有贫道在,将军无需担心自身安全......」
道人在说什么,将领已经完全没有听在耳中了,他双目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景色。
双眼扫视了一圈,除了一片焦土之外,剩下的便是在一些低洼处聚集,未能完全消散的雷霆了。
但相比于雷电劈啪作响的声音,让将领更毛骨悚然的是,他来回看了三遍都没有发现一个活人的踪迹!
「都...都死了?」将领僵硬的扭过头,看向身侧的道人,声音沙哑道:「道长,全都死没了...这嬢的...」
「不可非议神灵!」
虽然中年道人现在整个脑子也是蒙的,但还是及时将一个封口的小法术印在了将领身上,随后才松了一口:「将军,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这可不是平日里道人劝人向善时说的话,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的头上正有一位,虽然这位有正事要忙,没工夫搭理他们,但你要是嘴欠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封住了将领的嘴,道人这才在这片焦土上转悠起来,且时不时挥一挥拂尘,从焦土下翻出一具焦黑的人形。
看到这将领才算松了口气。
但道人却始终面沉如水,因为在这些人形里,有三成的人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块焦炭,剩下的情况也不太乐观,大多数人仅仅只剩一口气在。
好在他预料到了情况,带来了丹药跟符水。
一番忙碌,虽然没能把所有人都救下来,但至少现在还活着的人不会有生命之危了。
而这时,道人才擦了擦头顶的汗水,起身走向了其中一个不那么焦黑的人影,虽然他的面庞变成了一片焦黑,但只看身形还是依稀能辨别出对方的身份——那个召唤雷霆的道士。
轻轻搀扶起对方,将自身法力缓缓注入人影的身体,同
时开口呼唤道:「徒儿?徒儿?你该醒了!」
「师,师傅?」
干涸的身体在得到法力的补充之后逐渐缓和了过来,焦炭一睁眼,便看到了中年道人。
只看了一眼,理智便如同溃堤一般崩塌,干枯的手臂抱着道人便是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为师这不是来了吗?来,跟师傅说说,这里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放心,为师来之前便已经得到了大将军的受益,若此事与你们无关,那明日我佛道两家必去西岳庙中给你们讨个公平!」
道士听了师傅的话,咬紧了牙齿。
本就脆弱不堪的牙齿在这股力道下直接崩碎,连带着他的下颚都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好在他师傅技艺精湛,一番折腾虽然没能把崩了的牙齿缝补回来,但接好了下颚他至少能说话了,然后在场的两人便听到了一声充满了怨愤的漫骂:
「也不知哪个脑子有泡的驴.蛋,嫌请神术速度慢,骂了祂老人家一句......然后这雷海便来了!」
说着年轻道士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你嬢啊!
就这你还修行呢,你修!@#¥¥%%
道爷祝你被刚才的雷海劈成了渣滓,但凡你个狗东西敢剩个魂留下来,道爷也非得给你长长见识*……&a;%……
「呜呜呜,师傅我好痛啊!」
当战场这边,变成一地鸡毛的时候。
边界,还是那块耸立的巨石上,张珂睁开双眼的同时抬手接住了从天而落的神印。
而当神印落在他手中的那一刻......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意外
【你获得了地神印玺】
【检测到你拥有精绝-神印,西塔克拉玛干-神印,姑墨-神印,确定此地神祇不复存在或已经消亡,正在确认你的法理性】
【你获得了现安西都护府版图内...的地神权柄...你掌握的大地权柄得以提升。】
【你的神位已晋升——五品】
【......】
看着刷新在视网膜上的信息,张珂摩挲着似玉非玉手感滑润的神印。
权柄整合,神位晋升的仪式如今虽然已经结束了,但自身体内的气息却还在一刻不停的跟印玺进行交换。
经过这些天的滋养。
原本在他体内,正在孕育的那副残缺骨骼像是打了药剂一样,正在迅速成型。
以地气,水精为根本,形成了一副完整的骨架,其上还有一枚枚神篆在如玉石般剔透的骨骼上萦绕着。
对他这样走权柄道路的神祇而言。
像是现在这样,用山水地脉将身躯更新换代,是除了那些阴间神祇之外,每一位想要提升自己跟脚的地祇,所必须学会的。
当然,也有那种得天独厚的存在。
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它们的身躯便是山水地脉所化,但这种自然的神祇,自从天庭建立之后,便变的稀少起来,如今更是很难遇到了。
无它。
跟脚越深厚,也就意味着它们化形所需要的时间越是漫长。
往往这些神祇还没来得及降生,天庭便有神祇被分封过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等后者掌握了此地,觉察到了前者的存在,基本都会直接抓来吃掉,以提升自己的跟脚。
也因此,除了早就诞生且坐上高位的大神们,如今天地之间,天然的神祇变的越来越少,自然这种身躯重塑提升跟脚的术法便也成为了每位地祇必定要修的功课。
虽然以张珂自身的血脉来说,他的跟脚并不输给这种方法。
但是,能够多学一些东西总归是好的。
更何况,两种方法之间,并不互相干涉......
将一身的骨架锻造成形之后,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借助山水地脉的滋润一点点的打磨全身骨骼,到最后骨架上的全部神篆都会隐藏到骨骼内消失不见,那这第一步便成了。
之后便是催生血肉经络,填充内脏器官...像大唐的土著神祇而言,这三个过程一般要花费它们几百上千年的时间。
而且,到最后,构造的身躯也并不一定纯净无暇,兴许还得再修修补补...但对张珂而言,他只需要一路吞吞吞,提升权柄神位,便能加速这个过程。
就像是叠buff一样,层数越多,速度越快。
他将神印捏在手中,一边感受着体内神印跟骨骼之间自发的交互,一边张珂抬头,他的目光似乎跨越了绵延的大地,来到了千里之外。
此时,在他双眼中呈现一座山脉的倒影...
在张珂的规划中,他接下来的选择总共有三个。
第一便是天山山脉,这座山脉绵延两千多公里,占地面积广阔,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天山山脉,全部都在安西都护府的控制下,自己去吞并,遇到的阻力并不大。
唯一需要顾虑的,也就是天山山脉的后半段,已经有不少的牛诡蛇神入驻,他真的要将手伸过去的话,还得注意一点影响——找好借口。
第二个便是继续跟西突厥死磕,只是由于之前,战线接连两次前移,又得分兵去驻扎城池跟路口,如今都护府内兵员不足,要选这个的话,后续将是张珂以一己之力面对整个西突厥的邪神。
像这种深入敌境的行径先前张珂之前还没有尝试过,也不知道帝君到时候能不能派得上用场。
但总得来说,像之前那样跟在大军身后,「白捡」神位的事情是不会再发生了,张珂一直顶在前面,他自身风险也相对增加了不少。
最后便是往南迈步了,去攻略那个盘踞在于阗的妖王。
赢了,通往高原的大门便为张珂打开,除此之外他还能往西去欺负那些小国弱神...
张珂在脑海中沉思着,评判这三个选择的利弊。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的正南方向有一股爆裂的气息升腾而起。
接着一道白色的光柱在都护府跟西突厥的交界处,几乎是贴着大军营寨的地方轰然炸裂。
烟尘滚滚。
砂石崩裂。
「咚咚咚!!!」
紧随其后有洪亮的擂鼓声响起,营寨之中大军迅速集结,伴随着一声声呼呵声响起,营寨上空原本懒散的军煞之气直接变的活跃起来。
鲜红的煞气凝聚成一头身长几十米,全身赤红的猛虎。
伴随着猛虎成型,猛虎张嘴发出一声嘹亮的咆哮,紧接着猛虎的身上迸发出一股冰寒刺骨的冲击波,所过之处如飓风过境一般,在将一切统统掀翻的同时,地上还结了一成薄薄的冰霜。
「成军阵,将这敢冲击我军大营的妖孽斩于马下!」
唐军的反应十分迅捷,在猛虎成型的时候便开始朝着光柱射来的方向急行而去。
但还没等他们踏出大营。
天地间就卷起了一股妖风,与漫天飞舞的沙尘一起的,还有一股深紫色的烟气随风而来。
在经过军煞凝聚成型的猛虎时,这股妖风被抵挡后变的减弱了些许,但那股烟气却并没能完全拦截下来。
见状,将领赶忙让人通知士卒们屏气凝神,退回大营。
但风即便变的再柔和,也比他下达指令的速度要快多了。
有四分之一没来得及撤回大营的士卒,在嗅到那股烟气之后直接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剩下的部分中,也有不少人因为吸入了些许烟气,而变得头晕眼花,两腿飘忽。
因为大军战力减员。
那原本在空中,威风凛凛的军煞猛虎,虽然没有直接溃散,但此刻也变的萎靡不振,雄壮的身躯更像是被谁吸干了似的,瘦成了皮包骨头的模样。
强忍着脑袋里的昏沉之感,将领抬头看向了营寨的大门处。
在那里,正有着数个人影从沙尘里现身,迈步踏入了营寨之中。
「嗷嗷嗷!」
随着这几个身影的靠近,一股凶戾的气势直冲云霄,紧接着头顶已经瘦成为皮包骨头的军煞猛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它的身躯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快速变的瘦削干瘪,最后实在是不成虎形,随着一声轰隆,它炸的满天都是。
「这就是大唐精锐?我看也不怎么样嘛...些许毒雾便全部撂倒了,也不知道西突厥的那群废物,是怎么被他们打的抱头鼠窜的!」
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将领看到了说这话的是一个穿着稀少,全身上下露着大片肌肤的少女。
虽然少女身上白皙的风景很好看。
但前提是忽略对方身上那股压迫性十足的气势。
面对这股强烈气势的压迫,将领整个人的心灵都被震慑,显然没功夫去看那曼妙的身姿。
注意到将领的目光,少女转过头来,嘻笑道:
「倒是还有个清醒的,过来吧你!」
下一瞬一股强烈的吸力猛然爆发。
将领
直接出现在少女的手中,巨大的力道掐着他的喉咙,让将领直翻白眼。
「椿象,松松手,再抓下去,人就被你捏死了。」
身边响起了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那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掌便松开了些许力道。
「咳咳...」
干咳了两声,他转过头便看到了一个头发披散,胡子拉擦的男人。
按理说,这样不修边幅的人,应该又脏又臭才是。
但将领非但没在对方身上看到脏乱的痕迹,反倒越是看着对方,他便越觉得这人身上有一股儒雅的气质。
随着目光交汇。
接着那人便轻声开口说道:「无需紧张,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跟大唐讨个说法,并不是为了为难你们...」
别听这话说起来和善,但将领却并不放在心上,不为难那是一切顺利的情况,可如果结果不满意的话,那他们不得都变成亡魂?
沉吟了片刻,将领摇摇头轻声说道:
「此事我无法做主。」
「无妨,我只要你能传信出去,通知你们唐军的最大的长官,亦或是神明...之后事情成与不成我都不再为难与你,当然,在这之前你们这一万多人得先给我当会儿人质才行。」
看着对方平静的凝视,将领打了一个激灵。
这件事一旦做下,即便自己是受胁迫不得不为,但这等同于带路内女干的行径,也足够唐军内排挤他了...
但没等他抗拒,那个叫做椿象的少女便强硬的捏住了将领的脑袋,视线相交,后者的双眼似有画面在不断闪现。
片刻之后,
一队同样双眼茫然的斥候从营寨中出发。
与此同时,一整张写满祭文的也伴随着青烟袅袅,在火焰中化作一团灰烬。
随着那一张裱纸化作灰烬。
正在往这边赶的张珂耳边仿佛听到了一声钟鸣,紧接着空气中便传来了帝君愤怒的咆哮声:「彼辈蛮夷,窥伺正神之位也就罢了,还敢讨价还价,让吾交出作乱的士卒...别说近段时间,各路大军都几乎停在营地中,即便是他们做下的,又如何?」
「我泱泱大唐,何曾受过此等威胁......你既然已经临近事发的地点,那便给它们长长见识。」
张珂点头称「是」。
对于这位而言,一个地祇的神位并不算多重要,在张珂看来,帝君如此生气的原因更偏向于讨要那些作乱的士兵。
先不说这些士兵是否存在,光是这句话,便足以让人怒气勃发。
等祂看到正在往边界,营寨靠拢的张珂之后,帝君直接将事情交给了张珂。
派自己手中的心腹大将前去试试对方的成色,张珂没赢,那就给它封一个神位又如何,而张珂要是赢了,那...便是对方时运不济。
况且蛮夷之辈分,死就死了。
帝君并没有遮掩自己的声音,而是直接让声音在外界回荡。
于是,在张珂应声的时候,那闯进营寨当中的一众人影也纷纷抬起了头,审视的目光看向了张珂。
而那叫椿象的少女,更是在抬头的瞬间张开了嘴。
一道透明无形,但却散发着浓郁恶臭的气柱从口中喷涌而出,朝着他攒射了过来。
椿象含怒出手。
这喷涌出来的气柱自然便是她的杀招,过往跟她敌对的妖物跟人,初次见面,很多人都栽在了这道气柱上。
一旦被这些臭气熏天的气柱沾到身上,对方的身躯便会散发出恶臭。
紧随其后便是头顶脱发,腋下冒油,皮肤变的黯淡松弛...所过之处连空荡荡的空
气,都被灼烧出了滋滋的声响。
被椿象捏在手中的将领,难受的扭了扭身子。
只是气柱的些许余波跟他擦肩而过,他便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一样。
全身上下都疲软的要命,像是捂了数个月的,汗渍的酸臭从他的身体弥漫出来。
他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想到,随着张嘴的动作,他满嘴的牙齿,都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好恶毒的法术!」
几乎是一晃神的功夫,这道气柱便飞到了张珂的面前,朝着他突刺过来,与此同时,恶臭的味道弥漫半空,这让张珂眉头紧蹙。
他下意识的调动了周遭的风灵。
呼啸的飓风将这恶毒的气柱吹偏到另外一个方向,紧接着风向一转,对准地面俯冲而去。
椿象赶忙接连喷出了几道气柱,但却没把那凝缩的风刃打散,反倒是自己的术法接连被打断,受到术法的反噬她更像是如遭雷击一般。
身体一颤,张嘴便吐出一口淡紫色的血液。
也就在这时候,凝实的风刃来到了距她不远处,看着那锋锐的风刃椿象骇然,但没她动手自救,一直站在身侧的那个邋遢男人迈步上前,将椿象挡在了自己身后。
紧接着他腰间的玉佩散发出一轮朦胧的光圈。
「挡!」的一声,风刃被邋遢男人阻挡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受风刃巨力的震荡,他整个人都往后倒退了几步,后背几乎撞在了那个叫做椿象的少女身前。
「大王,您没事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话能乱说,但饭可不能乱吃啊!
妖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为椿象抵挡下了致命的一击,他腰间的玉佩上也因此出现了一丝裂痕,防御性质的法宝本就少见,就这么受损伤,他也有些心痛。
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点得失的时候。
刚刚那道声音并没有遮掩,同样传到了妖王的耳中。
听着那饱含怒意的声音,他也觉察到自己之前的那篇祭文的内容有些欠缺考虑。
虽然当下跟这大唐神祇的这场争斗难以避免,但他还是想解释一下,既是给眼前的这位神祇听,但更重要的目的是让背后的那位大神听明白自己的想法...
毕竟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给手下的惨死的小妖们寻一个公平,而不是把自己都搭进去。
别到时候打败了天上这新来的神祇,又惹出了这西域之地的最大boss。
到时候被一指头碾死,又有谁能帮他主持正义?
除了几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妖族,恐怕他那妖王洞府里的群妖会直接树倒猢狲散,若是大唐肯接收估计用不了一天就得举家搬迁过去,至于西突厥...去给西突厥当消耗品还不如自己自立山头来的畅快。
虽然实力不够迟早被灭。
看着天空中的那道身影,妖王所化的男子开口问道:「不知,这位这么称呼...」
然而,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便看到天空中的那尊神祇掏出一枚印玺,隔空向他抛来。
那枚印玺,下半部分四面刻印着幽冥地府的浮雕,注意久了上面的每一块浮雕都好像变成了活的一般,其中的阴神跟恶诡纷纷看向你,恍惚间被阴神的审问拷打的对象似乎变成了你,而与此同时又有一个恶诡趴在你的耳边一边说着他的恶事,一边敦促你将这些话说出来。
别说是普通人,就连被妖王带过来的几个妖怪,在看到印玺之后就变成的痴痴呆呆,同时嘴里还在轻声呢喃着,尤其是椿象把在浴池挖洞,偷窥他沐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而随着它们的呢喃,这几个妖怪的身上渐渐生出了一缕死气。
见状,妖王脸上难堪的神情敛去。
堂堂正神,居然出手就是这种魅惑心智的把戏,你的脸呢,格调呢?
如果说印玺下半部分,那惑人心神的幽冥浮雕让妖王感到不齿的话,等他的目光上移动,看到那上半部分的山川水脉之后,他情绪便变的无比复杂...有一个词能很好的形容他此刻的心境——艹!
幽冥,
山川,
水脉...
地上地下的权柄熔炼为一体。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怎么能出现这种怪物的啊?
他够强吧?
在这西域之地虽然不能做到唯我独尊,但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过去大唐没来时,西域诸国包括西突厥在内每年都得给他送一份厚重的供奉,百姓更是将他的牌位摆到家中日日供奉。
即便如此,几百年来他也只在山川地脉上下苦工,水脉他都不敢多看一眼。
原因在于大地沉稳厚重,水脉灵动飘逸,任选其一还好,一旦兼容就像一个人的身上具备了两种性格,互相干扰下,到时候非但没能拔高自己的实力,反倒是因为两者之间的摩擦使实力不进反退,甚至伤到了自己。
连同为地面上的两种权柄之间,都不可避免的会发生摩擦。
再加入幽冥只会让自身变成一个不稳定的炸弹,说不准哪一天就「oon」炸了。
然而这也是妖王想不明白的地方。
这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在临近爆炸的关键节点突然哑火不计时了...甚至比这
个还要离谱一点。
这几乎是把他过往的经历跟认知扔到地上,疯狂践踏。
还没等妖王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就看到那枚从天上坠落的印玺迎风便涨,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一座千米高的山峰,直直朝着他倾轧而来。
见状,妖王的眼瞳变换,下意识的变回了原型——一头全身长满了金色毛发,体型巨大的雄狮。
下一瞬「轰隆!」
伴随着巨响,整个唐军的营寨都颤动了两下。
地上一道道裂痕纵横交错。
而原本设立在营寨当中的众多法阵,经此一击更是直接被摧毁了大半,帐篷倾倒了一地,甚至连围墙都不能幸免于难,好在山峰砸落之前有一股狂暴的气流吹过,将那些原本应该覆盖在山下的兵卒们吹飞了出去。
虽然被甩飞后砸在地上,让他们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好像快要断了,但参与到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中去,能保住小命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而且,相比于身体上的疼痛,他们更关心那几个闯入大军营寨当中的妖物,看到他们没能跑出山峰倾轧的范围,被压在了山底,被折腾了这么多次都没昏迷的部分唐军兵卒们,轻声的呼和庆祝!
当然,庆祝只持续了很短暂的一瞬。
紧接着便看到山在颤抖,几乎跟地面相接的山峰被抬起了一角,几道狼狈的身影从山下钻了出来,而当被妖王变化的雄狮想要从山下挪出来的时候,山峰陡然间再扩一轮,亿万吨的力量直接压垮了他的腰杆。
妖王纵使心中万般不情愿,也被压着半跪在了地上。
一张狮涨成了猪肝色,他咬着牙艰难道:「是我眼拙,没想到还有你这种存在,本王承认你很强,但就凭借这些手段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如我们聊聊。」
他的声音透过山底的缝隙传出来。
让几个被送出来的妖物们感到热泪盈眶,要不是为了救它们,以自家大王的实力,怎么可能被压在山下,甚至还要跟对方求降。
这让几个妖物们大呼不能接受。
憋屈,太憋屈了!
在擦干眼泪的同时,它们便用愤恨的目光盯着天上的那道身影,与此同时一个个武器或法术正在暗中酝酿着,下一瞬在椿象妖的带领下,数道流光整齐划一的呼啸而起,径直朝着天空中的那道身影突刺而来。
一直跨越了大半个山峰,几乎飞到张珂眼前时,他才注意到这些攻击。
抬手攥拳。
随着他的动作,张珂的手中有磅礴的地气在凝聚。
一拳挥下,几个法器面对这沛然之力直接裂成几片,而那些妖术更是直接崩散。ap.
「不知死活!」张珂冷哼一声,原本他的目标只有妖王一个,这些妖物,修行到能够化形的境界也不容易......留着日后给自己打工也不错,当然关键还是在于它们的身上没有权柄留存,不然他早把这些妖物宰了。
但没想到,这还是几个忠犬,那就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必要了。
张珂深吸一口气。
他再张嘴时,一个硕大的火球被喷了出来,落在地上伴随着「轰」的一声,火球炸裂,崩碎!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几个妖物便被陡然膨胀的火海吞噬。
它们挣扎,抵抗,但释放的术法刚出手便被火焰吞噬,成为烈焰升腾的一份薪柴,于是越烧越旺,在烧穿了它们防护自身的妖气之后,火焰舔舐到了几个妖物,于是它们变成了一个个火炬。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声响起,几个置身于火海中的妖物正在迅速被焚化。
同样借助张珂分神火化自己
几个下属的功夫,妖王再度撑着站了起来,将神印所化的山峰顶起,趁着身上力道失衡的机会他缩小体型直接从山下钻了出来,摆脱了被镇压的困境。
虽然勉力逃了出来。
但妖王心中并没有一点儿庆幸。
看着在火海中逐渐被焚化,化作一捧灰烬的几个属下,它的双眼之中血丝密布。
太欺负人了!
虽说最初那张祭文上的言语有些冒犯,但之后它几次三番表达善意,想跟对方好好聊聊,但这大唐的神祇是怎么做的,先用神印将自己压在山下,又趁机把他的下属们一网打尽。
谈?
谈个屁!
本王今日必要将这恶徒撕成碎片,谁来都不好使!
妖王就地一滚,远离张珂的同时体内的法力涌动,下一刻它的身躯猛然膨胀起来,从十多米的狮子变成了几百米高的庞然大物。
原本就骇人的妖王,在体型变化之后身上的气势变的更加浓烈恐怖。
它身旁的空气都因此发生了扭曲,掀起一层层涟漪。
与此同时,被狂风送到几百米外,正观战的士卒们只觉得像是过电一般,全身汗毛直竖,心跳更是如同鼓声一般洪亮,来自本能的恐惧敦促他们逃离这里,但刚一用力四肢便传来了仿佛要断裂似的剧痛。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居然动不了。
于是,他们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惶恐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像鸵鸟一样藏起自己的同时,渴求己方的神灵能够镇杀这个妖王。
他们可不想变成妖王饱餐一顿的血食。
而正当这些士卒暗自为张珂加油打气的时候,便见到那气势骇人的妖王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对准空中吞吸起来。
随着妖王张嘴,一股难以抵挡的吸力突然出现,天地间刮起了一阵飓风。
地上的砂石灰尘,包括营寨中的帐篷跟杂物都被卷入那张血盆大口,消失不见。
不光如此,连天上的云层,甚至于光线都被拽了下来,投入那像是深渊一样的巨口中。
而作为被吞噬的目标,盘绕在张珂身上的飓风要更猛烈,即便他呼唤了风灵汇聚前来解围也并不能抵挡这庞大的力道,一时不察,他便从高空坠了下来,而当他准备召回神印用地脉之力稳住自己身形的时候,他身后的空间忽然掀起道道涟漪。
下一瞬,有上千条雪白纤细的手臂从动荡不休的空间中伸到了他的背后,猛然发力,锋锐的指甲都刺破了张珂皮肤...
第三方的突然加入,打了张珂一个措手不及。
本就在拉扯中处于劣势的风灵,受到外力的干扰之后直接溃散,连回头看一眼凶手的时间都没有,张珂便化作一抹流光直接没入妖王的巨口消失不见。
觉察到那大唐神灵被吞入腹中,妖王赶忙合拢嘴巴,变回原本的体型,全身的法力都倾注到肠胃之中以求尽快将对方消化。
与此同时,空中那坨荡漾的涟漪见状也又扩大了一轮,从中伸出了更多手臂,它们一出现便抓向了那座权柄所化的山峰,只要能将它拿到手带走,那先前跟唐军作战的两次失利也不算什么。
那该死的打手已经被妖王吞了,仅剩那位西岳帝君...只要它们做事隐蔽一些,抓不到踪迹,帝君也不能拿它们怎么样。
权柄操持在手,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那些兵卒,将先前损失的土地,一步步夺回来。
更何况,不能理解的不只是妖王,连涟漪之后的这些存在也同样无法理解,张珂是怎么将这三种权柄熔炼为一体,还能让它们和谐相处的。
但现在不重要了。
只要将这神印搬回去
,有的是时间让它们研究其中的奥妙。
之前没有这打手的存在,大唐跟西突厥的战争天平本就在四六到三七之间不断摇摆。
一旦能够解析其中的秘密,那也就意味着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它们敞开,它们的实力必然会迎来迅猛的增长,到那时,它们必定能一展雄风,将胜负掰到五五。
数千条手臂如同丝带一般将山体层层包裹,随着柔软的手臂变的紧绷,觉察到对方想要带走自己的意图,整座山峰隆隆作响,在没有张珂操纵的情况下,它都自发的膨胀起来,将这些已经紧绷的手臂撑的又细又长,而山峰变大的行径却始终没停,仿佛它要一鼓作气将这些手臂尽数撑断似的。
随着手臂一根根绷断,涟漪之后,传来了一声压抑的痛呼声。
眼看着打败大唐的希望近在眼前,它们又怎么可能坐视山峰挣脱束缚重新落回到地上。
下一刻,从涟漪之中钻出了十多位邪神。
它们全都落在了山顶,随后将自身的气息刺入山峰之中,扰乱其中凝结的权柄,尝试着让涨大的山峰缩回原样,但效果并不明显,其中的权柄不光是坚固,同时还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儿可供钻空子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三章 燃烧!(求订阅)
即便邪神们人多势众,但面对这内部坚如磐石浑然一体的山峰,攻克起来也十分艰难。
顶多能让它不再像刚才那样无止境的增长,但想要靠瓦解权柄,让它变回原本印玺的模样是想都不用想了,光是让其缩小一点点便让邪神们耗尽了力气,一个个大喘气,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见到成果寥寥,邪神们心中被一股绝望充斥,下意识的就想原路返回啊,但当他们等待了片刻,没有见到天上的云气有变换的迹象之后,心中的贪婪便很快压过了其他的情绪,虽然搞不清楚那帝君为什么不出手。
但如此天赐良机,它们又怎么会瞻前顾后,让机缘从眼前白白溜走。
于是,原本因为顾忌,还多少有几分收敛的邪神们,此刻变的大张旗鼓起来。
直接呼朋唤友,又召来了数个邪神,一起来压制山峰。
而在这将近二十个邪神的压制下,神印所化的山峰也挡不住压力它们的骚扰,在一番挣扎没能挣脱束缚之后,只能由着这些邪神将它一点点缩小。
随着山峰缩小,先前那些手臂再次缠绕了上来。
捆绑,锁死,用力拖拽。
虽然手臂被抻拉的咯嘣作响,但它们并没有断裂,而且山峰也一点点的脱离了地面,向着空中飞去。
「轰隆隆!!!」
眺望着营寨中不断缩小,且被拽到空中的山峰,妖王的双目中满是怒火跟不甘。
跟那大唐神灵生死相搏的时候这些西突厥的邪神在暗中看戏,反倒是它成功了之后,它们跑来摘桃子——虽然,邪神们也曾助力推了张珂一把,才让他没来得及挣扎便被妖王吞入腹中。
但在妖王看来,这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罢了,即便没有它们的协助,自己也不过多花几分力气。
这点小忙,跟这枚神印的价值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这就像一起拼桌吃饭,有人掏的钱最少,却把主菜全直接端到了自己的饭碗里。
妖王恨不得一嘴一个,将它们全部吞到腹中,消化之后全都喷射出去。
可惜,它刚刚吞下一个大家伙,还没来得及消化,这要是再大吃一通,吃撑了消化困难还是小事,就怕忍不住到时候一张嘴吐出一两个来。
别人都无所谓,它主要担心那大唐神灵脱困,到时候他肚子里翻江倒海,还得再应付那暴怒的大唐神灵...一个不慎就很可能***翻,于是,妖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次最大的成果被人窃取,而没办法出手阻拦。
而在它心中暗骂这些邪神不讲武德的时候,妖王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肠胃有些不适,很快轻微的不适变成了疼痛,像是自己吞进了一块火炭似,而且这火炭非但不熄灭,还越烧越猛烈,烧的它忍不住张嘴吼叫了起来。
听着妖王的吼叫,那些站在山上的邪神呵呵一笑。
现在知道急了?
那有什么用啊,除非你能立马消化了那大唐神灵。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乖乖看着它们吃肉就是了...然而没等它们笑几声,邪神们便觉察到了不对,妖王的吼叫声音里并没有愤怒的情绪,有的反而是疼痛跟恐惧。
紧接着,那疼的满地打滚的妖王,便一下涨大到了先前最大的体型,仰起头张开嘴,随着妖王一声声的干呕,邪神们的心也悬了起来。
......
妖王腹中。
被突如其来的第三方偷袭,张珂也没有懊恼,当务之急是先从这困境中脱离,等出去之后再跟它们清算。
于是,张珂便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他现在身处一片漆黑的封闭空间当中,脚下是黄绿色的浑浊液体,散发
着刺鼻味道的同时,它还很有腐蚀性,只是踩在水中停留了一会儿,他的衣物就有被烧灼的痕迹,连腿上的汗毛都变的扭曲了。
看了这情形,他哪儿还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妖王的腹中。
「好家伙,这胃酸可真够劲儿的。」
张珂一边儿嘀咕着,一边儿腾空而起。
但他刚脱离了底部的酸水,就注意到这片空间猛的蠕动了起来,四周跟头顶的胃壁缓慢蠕动起来,而随着空间的整体动荡,那黄绿色的酸水也与之一同荡漾起来。
浪花翻涌。
即便张珂已经站在了胃壁的最上方,也仍有些酸水能溅射到他所在的位置,与此同时四周鲜红的胃壁表面,也有一滴滴酸水生成滴落...接着空中有绵密的雨滴落下。
酸水滴落在身上,便开始灼烧,腐蚀他的衣服跟身躯。
虽然它侵蚀的速度很慢,即便张珂什么都不做,等十天半个月这些酸水也未必能攻破他的皮肤,侵蚀到血肉,他有充足的时间拿来思考...但在被妖王吞入腹中之后,张珂觉察到了外界发生在神印上的变化。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张珂冷笑一声,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时便化作熊熊烈焰。
火焰落地便顺着酸水的表面扩散开来,迅速攀爬到胃壁上,大火弥漫整个空间。
高温烧灼之下,那浑浊的酸水蒸腾成白烟飘散,本就难闻的味道在炙烤下变的愈发恶心,即便张珂屏气凝神都感觉脑仁抽搐的疼,双眼更是泪流不止。
但相比于他感官上的些许不适,这妖王的胃囊更是首当其冲。
在这足以熔融金石,蒸发江河的真火之下,胃囊中的酸水正在迅速的汽化减少,而鲜红的胃壁表层也在烈焰的炙烤下迅速变的焦黑,散发出一股烤肉的香味——隐约间张珂似乎还听到了些许惨叫声?
张珂并不关注外界的变化,在见到了真火能突破胃壁的保护之后,他更加大了法力的灌输,让火海变的更加暴躁。
而就在这个时候:
「撕拉!」
随着一道撕裂声响起,他头顶已经被烤熟了的胃壁陡然撕开了一道裂口,滚烫的鲜血顺着裂隙喷涌而出,但没等落地就被升腾的火海蒸干。
张珂抬头仰望,
他的目光越过这道裂隙,隐约能看到外界的天空,不光如此胃囊的上下也发生了转换,张珂变成了头朝下的姿态。
同时原本表层被烧焦已经固化了的胃囊也再次蠕动起来,虽然因此胃壁上撕开一道道伤口,鲜血喷洒,但妖王却好似不觉得痛一般,仍旧全力催动着胃囊,想要将张珂吐出来。
但请神容易,送神难。
张珂悬浮在半空中,避开了胃壁的挤压,只是内部气流的激荡,还不至于把他推出去。
结果妖王这一番自救的行径,反倒是把下方升腾的火海给请了出去——火焰顺着裂隙流淌,从食管到嘴巴,最后倒立在地上的妖王张嘴便喷出了一片焰浪。
赤红的火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地上的砂砾烧成了晶莹的琉璃。
然而这只是火海外泄的一部分罢了,更多的火焰集结在妖王的胃囊,在其中聚变升温。
它倒立的身躯直接摔倒下来,躺在地上佝偻着身躯,痛苦的颤抖着。
不多时,妖王便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忽然破开了,与此同时原本只停留在胃部的灼烧感也猛然扩散到整个身躯,即便它没张嘴也仍有火光从它的鼻腔中喷涌而出。
两颗眼珠后面,也隐约可见灼灼光芒在闪动着。
「该死的,一个地祇是怎么学会三昧真火这种术法的?」
妖王颤抖着痛呼出声,但它也只是抱怨一声,说实话今天见到了太多超出理解范畴的东西,它已经麻木,对此见怪不怪了。
现在它迫切的想要把张珂放出来,不然再被对方烧灼一会儿,五脏六腑都被被烧穿了。
它挣扎着起身,想要拿前爪刨开自己的腹腔,把放火的张珂从自己体内抓出来。
然而剖腹产刚刚进行到一半,便有一道流光抢在火焰喷涌之前飞了出来。
「嗯?」正在抓紧搬迁山峰的邪神们猛然打了个冷颤,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它们几乎是以一种本能的反应飞到了一旁,远离了这座山峰。
下一瞬。
一个庞大的黑影陡然从它们的面前穿过,即便躲闪的及时,被那卷起的狂风吹拂而过,邪神们也觉得脚下不稳,身体随风摇摆了好一会儿。
等它们回过神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回过头便看到了一双巨大的手臂出现在那座神印所化的山峰上,一手按着山峰,另一只手臂抓住那缠绕山峰的数千条手臂,用力往下撕扯。
「啊啊啊!」
在其他邪神逃走的情况下,只剩下手臂抬山本就十分的吃力,再遇到这暴力的撕扯根本难以抵挡。
在勉强延长了一些之后,手臂再难承受,纷纷从中间崩断,鲜红的血液戚戚沥沥的洒落下来。
而手臂也趁此刻赶忙往回缩。
「不对!」
那些飞在半空中的邪神们,见状纷纷瞪大了眼,怒吼道:「千臂你在干什么,拖住他我们还有赢的机会!」
它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已经迟了。
断裂的手臂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退回到了涟漪之后,接着那片涟漪被一股力量抚平...仔细感受了数次,都没能再发现它们熟悉的那股气息。
被留在原地的十多位邪神此时欲哭无泪。
面对着已经转过身来的巨人,
看着萦绕在对方身上的暴虐杀意,它们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求,现在弃暗投明,当大唐的狗还来得及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珂抬起神印便朝着那正欲趁机溜走的妖王砸了过去,眼看着对方被压在山下,他才转过头来处理这些四散逃窜的邪神。
用法力勾勒出呼风的神篆。
顿时,狂风呼啸,化作无数纤细无形的风刃,朝着邪神们飞射过去。
觉察到身后那遍布天空的密集风刃,邪神们只感觉头皮发麻。
它们接连不断的变换方向。
但奈何这些风刃就像是装了狗鼻子一样,一直紧追着它们不放,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刃还越聚越多,很快就将整个天空都塞的满满当当。
风刃越追跃进。
邪神们心中也愈发急切...这些风刃之中还蕴藏着一股仿佛任何事物都能一刀斩断的意味,虽然现在还不足以将它们杀死,但再这样积攒下去,那可就不一定了。
不得已,邪神们只能转过身来,先解决这个致命的威胁。
至于那道撑天立地的巨人,它们已经顾不上了。
邪神们各施手段,将空中密集的风刃敲碎,但先前汇聚的风刃数量太过恐怖,顾此失彼,难免有所遗漏,而遗漏的这些风刃便会在它们的身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豁口。
有一个邪神运气不好,没能完全躲开,那道风刃直接砍在了他的脸上,瞬间鲜血飞溅。
「嘶!」
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剧烈疼痛,邪神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感觉这一刀直接将它的鼻梁跟下巴齐
根斩断,虽然心痛的要命,但它却根本不敢转移视线,生怕下一瞬有更多的风刃穿过防御,把他片片肢解。
正因为它的目不斜视,后续它再没有受伤。
但它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头顶的天色突然昏暗了下来,下意识的抬起头,便发现巨人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它的头顶,掌心更有雄浑的地气凝结成一片大地的虚影,压下来,将邪神禁锢在原地,无法逃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庞大的手掌抓下来,将它攥在手中。
随着噗呲一声轻响,一抹鲜红顺着手掌的缝隙喷涌了出去。
再张开手时,那邪神早已不见了身影,只剩下一滩烂泥从空中掉落。
解决了这一个,张珂便如法炮制去收拾剩下的邪神,【大小如意】就这一点不好,光变大体型增强力量,却对术法的威能没有提升,不然根本不需要他这么费劲,掀起一场更暴虐的风暴,便能将这些邪神尽数凌迟。
良久,将最后一个逃窜的邪神捏死,张珂转头看向了神印所在的位置。
他可没忘,神印所化的山峰之下,还镇压着一个妖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和尚灵光一闪(求订阅)
在张珂宰杀邪神的时候,妖王在压制腹腔内的三昧真火,在跟火海拉扯;而当最后一个邪神变成一滩肉糊洒落在地上的时候,妖王仍旧在跟体内的火海拉扯。
至于镇压在身上的神印,从始至终它看都没看一眼。
倒不是它不想逃跑,关键是这三昧真火无物不焚的特质恶心的很,一旦被沾上连断臂求存的机会都不会有,它会将身躯跟真灵一起焚尽,除非有真水,玉露,亦或者四海之水才能湮灭。
但问题来了。
它是走土地路子的,跟水神无关,这真水/玉露它知道也炼制不成啊,自己没有想以物易物也没这个条件。
西域之地,虽然并不是纯粹无水的荒漠,但水脉也少的可怜,那些水神一年到头都在为雨水点数愁的头疼,生怕来年夏季干旱河道枯水.供大于求,自然没人做这亏本的买卖。
更重要的是,过去这西域就没人学会过三昧真火这门法术。
见都没见过的法术,自然不会有人心存防备.然后,它就尝鲜了。
至于四海之水更不用想了。
等它坟头草长到两米高的时候,兴许能帮着浇浇水。
也幸好这真火的火种还不够纯粹,还停留在文火的程度上,虽然小火慢炖更恶毒,但总比武火直接爆炒来的好,至少当下它还能借法力压制多撑一会儿。
至于之后该怎么求活本来它是有两个选择的。
而且,它此次之所以从洞府中出来,跟西突厥那些邪神的挑衅没有多大的关系,死尸再怎么伪装也祛不干净那股尸臭味,拙劣的手段也就骗骗那些脑子不好使的。
而且这西域之地,经过了几十年前的那场洗礼,脑子不好使的妖怪基本都被一棒子打死了。
不过,虽然知道真相,它却并没有拆穿,毕竟自己的洞府内的群妖们也不全都是一条心。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一嘴当初那个脑残的蝎子精了,什么都敢说,还说的那么大声
虽然最后赶走了那家伙,但也启发了妖王,让它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继续等下去了,是该谋求退路的时候了。
不然,别看现在它过的安稳。
等战争落幕,不管最终是谁赢,它这种两不想帮的做法最终都得被清算。
所以,借此机会,它刚好脱离自己洞府里的那些眼线。
带上几个忠心的手下跟那些唐军斥候的尸体,来都护府“闹事”。
当然,闹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给自己寻求一个靠山。
受到过去那场洗礼的启发。
妖王发现,在这一亩三分地,能把日子过滋润的,那都得有背景才行你身份高,那每年要童男童女供奉都不过分,只要遭难必有人前来搭救。
若是孤家寡人一个,那不好意思,今日你大限将至。
只是没预料到,自己这把火好像烧的有点旺,非但没能要来预想中的正统身份,反倒是把那位帝君给惹急了眼,派了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来。
一句辩解的话都不听,直把狮子往死里打啊!
现如今看来,大唐神灵这条路是彻底堵死了,那也只能求那些秃驴.哦不,高僧们速度能快一些。
毕竟我佛慈悲,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无非是给人当坐骑,总比死来的好受。
发出了求救的讯息之后。
妖王便专心致志的用法力压制体内的真火。
直到张珂将邪神们宰杀殆尽,它还仍吊着一口气。
看着那道遮天蔽日的身影。
感受着身下大地的颤抖。
妖王眼中那束代表着希望的光芒逐渐暗淡——这群该死的秃驴怎么还没到。
这蛮子神都把西突厥的那群垃圾宰光了,你们再不出现,本王可真得死了!
妖王撑着法力,帮自己转了个身,随后它颓然的躺倒在地上,将被火焰烧熟的腹部露在张珂面前。
张珂:?
他又不是什么爱犬人士,再说了伱这面容狰狞,犬牙交错的样子,也看不出哪里可爱啊。
不过这个姿势,确实挺方便下手的。
张珂五指之间有气流涌动,抬手便要朝妖王腹腔的伤口压下去。
“手下留妖!”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呼喊。
下一瞬,就有一物从他的背后飞跃而过,落在妖王跟张珂的手掌之间,紧接着一道金色的壁障被撑了起来,张珂手中聚集的气流印在壁障上,发出滋滋响声。
剧烈的摩擦,让绽放金光的壁障忽明忽暗闪个不停,虽然马上一副要下线的模样,但却始终没有崩碎。
而此时,那说话的人才匆忙赶到他的身后。
张珂皱着眉,转过头,只见到几个穿着白袍的和尚,正粗重喘息的同时,还一脸心痛的看着被他捏在手中狂刮的壁障。
“贫僧白马寺弟子——法正,见过尊神。”
看到张珂眼中的不耐,和尚也不敢耽误时间。
毕竟他们刚才的行径已经是冒犯了这位神灵,而后续的目的更是要带走这个被镇在山下的妖王,如果不把这起初的坏印象抹除掉,后续对方要出手阻拦,那可就麻烦了。
“白马寺。”
张珂看了他们一眼,倒是一个个气息祥和,不愧是禅宗源头出来的和尚。
只是张珂对和尚的感官并不好。
他不否认有恨屋及乌的缘故,当然更多的是自己已经稳赢的情况下,他们跳出来从中阻拦,要张珂留这个妖王一命。
“呵!”
轻笑一声,张珂原就没有停止的动作,此刻再加重了三分力道。
那金色的壁障顿时开始崩裂起来。
见状,法正脸上一片漆黑。
倒不是因为被无视而生气,和尚哪儿来那么多嗔怒,只是心疼那本经书——那可是罗汉亲手撰写的一册佛经,换个小寺庙几乎是一寺传承之所在。
即便是财大气粗白马寺,也感觉跟剜掉一块肉一样。
但想想一个可供驱使千年的妖王,护法神。
法正的气息平复了不少,他躬身行了一礼,随后开口道:“还请尊神手下留情,此妖虽然独霸一方,但却并没有多造杀戮。”
“过往受限于蛮夷之土,虽心向正法,却没有合适的时机,直到前些时日于阗被我大唐占据,它方才有机会传讯贫僧与师兄弟也正是为此而来。”
“这狮王,既然心向佛法,愿意日后常伴佛前赎罪,不如尊神也莫要太过为难于它,小惩大诫,也算行个方便。”
听着这话,张珂挑了挑眉。
随后低头看向地上仰躺着的妖王,随着他神念波动,神印中的幽冥权柄果断的在它身上扫了一遍。
确实不严重,只算人的话其实也就百来个。
而且这些人不是西域本土人,就是从极西之地路过的行商,没有唐人那就算不上严重。
大唐的神,管不了蛮夷人的命,在它对唐人下手之前顶多被打个危险角色的标签。
而看着在幽冥洞察下,狮王那略显浑浊的魂魄,法正几人也是略微松了口气。
只要跟唐人百姓无关,那旁的就都不是大事,再付出点代价这事也就成了。
“此物乃是寺里菩提宝树百年所结之果,有清心明智之效,些许薄礼赠于尊神,以表谢意。”
法正说着从身旁僧人的手中接过一个菩提手串举手递出来,另一只手则指着那被压在山下的妖王说道:“等贫僧等人将其押回白马寺后,再备厚礼前来感谢尊神高抬贵手.”
法正和尚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便看到那如山般的巨神摇了摇头,声若雷霆:“这妖王虽未谋害大唐百姓,但却率众妖冲击大军营寨,此罪更不容赦,所以诸位怕是要白来一趟了。”
虽然这菩提子手串上面一缕清光萦绕,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好东西。
但佛门的东西只能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更何况,区区一个手串,是诱惑不了他的.而且这妖王犯的事是加钱也解决不了的。
光是冲击营寨这一条,就足够将它劈八瓣了。
更别提别的罪名。
“这,贫僧事先并不知晓。”
法正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妖王,这倒霉东西,真是得势便猖狂,他真想就此转身,但这又是西域第一个妖王投靠,寺里还准备借它在这西域大开方便之门,将那些漂泊无依的妖物们统统度化了。
至于为什么白马寺的僧人要跑到西域来度化妖物,这就得从那封征调牛诡蛇神的圣旨说起了。
自从大唐境内,牛诡蛇神失去八九之后,原本可持续发展的计划被强行打破,自此以后这功德就越来越难做了。
但他们又没办法学那些江湖骗子,玩那种自己放自己抓的把戏,不然那就不是赚功德,而是缺大德要去地府走一遭了。
于是,他们也只好把目光转向外界。
咬了咬牙,法正强自说道:“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佛祖也曾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等罪孽滔天难以管束之辈,合该用佛法来好好修正一下它的性格”
见到张珂摇头,法正还想再劝说时,却被身后的僧人拽了拽衣袖,在耳边耳语了两句。
随后转过头,面色突变。
先前因为妖王仰卧,腹腔朝上的缘故,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妖王还在被真火烧灼。
现在它蔫头巴脑的侧过身子,腹中的火海立马呈现在和尚们的眼中。
“尊神,既是在交涉,那这妖王的生死也就还没有决断,不如先将您这三昧真火撤了,否则贫僧怕它撑不下去。”
那被真火烧灼,法力都快耗干的妖王闻言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总算是注意到我了。
再被你们废话下去,本王就得烧化了。
它有心想要开口讲两句,但想了想自己来营寨的目的。
又沉默了。
被这群和尚知道自己朝秦暮楚,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这么尽心搭救自己,只是这真火烧的它实在难以忍受,过了这么长时间感觉整个身躯都几乎熟透了,连魂魄如今也感到了被点燃的苦痛。
它才活了几百年,哪儿有那么多法力来压制这些真火,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那本佛经的庇佑了。
求求了,是生是死,快点吧!
妖王求助的看向和尚,而和尚求助的看向张珂,至于张珂,他正低头沉吟着。
见状,法正和尚哪儿还不知道张珂这是在拖延时间,他就是在等,等真火将妖王熔炼至死。
这妖王,可是事关重大。
但这位神灵也不好惹啊,罗汉手书的经文,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濒临毁灭,起码也得是六品以上的神祇了,具体多强,法正看不出来,总不能让对方表演一下,亦或者让再掏一份菩萨的手书拿来消耗吧?
更重要的是,他这高耸入云的身躯,一看就是大小如意的神通变幻而成。
这种神通可不像是能够天生拥有的,显然这位在西域也是一位重量级的人物.等等,反正寺里只是需要一个突破口,那不如。
抱歉,迟了点,今天这章开头修改了好多遍都不太满意,头痛,有什么问题留在本章说,作者每晚都会看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相信光吗?
凭借心中的灵光一闪,法正很快打好了底稿。
但却并没有直接将自己的心中想法说出来。
这位如今在西域位高权重,想空口白牙劝其来投别说成功,不被一脚踩扁就算他脾气好。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可妖王没能救下来,神灵也没拐回去,等回到寺里之后两手空空的,不不只是两手空空他们还赔了一本罗汉亲手书写的经文...嘶,这么一想罪过越大了。
要是没个说法,糊弄过去,怎么也得脱层皮。
心念一转,他有了新想法:「上天有好生之德,既是这妖王铸下大错,那它以命抵命也就是了,只诛首恶,烦请尊神不要再牵连其他。」
「而后去这妖孽的洞府,里边那些罪孽不重的小妖魔们,便交给贫僧等人带回,佛法感化,必使它们能够一心向善,阿弥陀佛!」
「您看可行?」
听着法正的话,张珂也知道了这小光头的想法。
这是看截胡救妖的路走不通了,想去靠以量取胜,张珂听闻,咧嘴一笑:「我只抓一点带去填地脉节点,剩下的都给你们便是。」
相视一笑。
随后双方默契的忽视了那在山下挣扎的妖王。
见到这双方起身,妖王哪儿还不知道这群缺德的背着自己达成了协议,它一边奋力的挣扎,一边开口怒骂:
「看看我,看看我啊,你们这些秃驴!」
「该死的,怪不得西域妖族说你们和尚狡诈卑劣,你这莽神也是一丘之貉...放开本王,本王要见帝君亲自道明缘由!」
「本王只是想要个正统身份,招惹谁了...」
起初,妖王挣扎的力道还能让山峰摇晃不已。
但随着躯壳被烧熟,它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直到魂飞魄散的最后一刻,它那不甘的嘶吼才逐渐停歇。
至死,它都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时间选的不对。
如果再早一个月,哪怕半个月,趁张珂权柄还没整合之前,双方战力平等,亦或是它占据上风都变成现在的样子...虽然种情况,更可能是张珂重启副本,回来再暴打它。
除此之外,便是那篇送到西岳庙的祭文了。
明明是请求内附臣服的文章,读起来偏偏带一股爷肯归附是给你面子的意味,这是独汉唐以强亡的大唐,又不是弱宋跟带清。
不揍你揍谁。
没人讲解,不清楚其中的内涵,妖王便只能带着遗憾魂飞魄散。
而张珂,则等到妖王体内的权柄逸出,接取之后便立刻踏云腾空而起,向着妖王所占据的于阗飞驰而去。
而在他身后的戈壁上,是用双腿疾驰的法正和尚一行人,几个和尚看着天上疾行而去的背影,便是修行的佛法再精深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一股子嗔怒。
不讲武德,不守诚信!
明明说好了到时一起瓜分妖王洞府的,你独自偷偷起跑这是作甚?….
尽管他们牢骚满腹,但也知道一步后步步后的道理,本来就已经迟了,再发牢骚耽搁一阵恐怕连汤也没得喝,和尚们也不得不全力运转法力,让自己跑的更快一些。
但地上跑的,终究比不过天上飞的。
在他们路程刚刚过半的时候,张珂已经看到了那曾在蝎子精记忆里见过的,妖气笼罩的山脉。
刚一见面,这里热情的土著小妖怪们便发现了他,在一些头领的组织下妄想给这个异域神灵点颜色瞧瞧,但它们的妖法还没起飞,张珂的神印就抛了出去。
覆盖在山顶,只释放了部分权柄,这漫山遍野的妖物们便纷纷昏了过去。
而后,张珂便开始上山自助。
左挑右选,将那些气息还算清灵的妖物们收入囊中,至于那些身上充斥着邪异之气跟被杀孽包裹的妖物,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带妖物回去是要给自己打工的,不是为了污染地脉,
那杀孽深重的妖物全都是潜在的不安分因素,和尚不是讲功德要度化嘛,正好这些都是留给他们的。
分拣完后,想了想张珂又挥手召来了一阵风,将盘踞在山上的妖气都聚拢起来,随便塞到了一个昏迷的小妖体内,看着对方因为妖气爆增而飞速进步的修为,张珂轻轻颔首。
数了数,光是留下的这些小妖也有两百多了,而且还有一个自己亲自制作的伪妖王。
想来足够填饱那些和尚的胃口了。
做完这些之后,他便在山顶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盘踞下来。
神印从空中落下沉入山体之中,在纵横交错的地脉网络当中穿梭,追根溯源去找寻那跟主体。
随着他的举动按。
于阗的大地又开始一如既往的躁动。
不过好在妖王先前就有侵占权柄的行径,所以不管是那百里外城池中的人类,还是群山戈壁上的生灵对大地轻微的板荡都没有太过惊异。
只是到了后来,随着吞并的进行,于阗被逐渐并入到张珂的权柄版图当中去。
山水地脉交汇融合后的动静,才引得它们纷纷抬头。
但惊恐也只是转瞬即逝。
下一刻,地脉合一的好处便彰显了出来,更庞大的地脉在运转时释放的灵机也更蓬勃,每个地脉节点更是化作了喷泉,在哺育大地的同时,还留有余力的向外喷涌着浓郁的灵机。
陡然飙升的灵机,引的草木开始新一轮的增长,眨眼间变的枝繁叶茂,芬芳弥漫。
虫鸟兽类受到花香吸引,从四面来投。
而那些启迪了智慧,成为妖物或踏入修行道路上的生灵,则虔诚的跪伏在地拜了拜,这才起身去追寻那些喷涌灵机的节点。
对这些生灵的愿景,张珂早已经不会像当初那样厌烦,排斥。
说起来,这还是帝君给他的启发。
张珂将这些香火截留下来,做成了一个跟自己有九分相似的金身。….
之所以不完全照抄,是因为九州体系讲究天衍四九留其一,而留下的那一份,便是给众生愿景自由发挥的空间。
给金身捏脸可以。
给他捏脸不行。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百里外的城池中,一道气息吸引到了张珂的注意。
虽然转瞬即逝,但他却品味出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传教士?
挺好,他还没打过去,结果反倒是被人先一步摸进家来了。
顺着先前感觉的地点,他的神念顺势化作一道无形的大网,朝着城池便盖了下去,搜查一座小巧简陋的城池根本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转瞬,张珂便已然发现了对方。
......
于阗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
托马斯正一边面带笑容的讲解着神爱世人的小故事,一边用一个个简单却足以惊爆人眼球的神术吸引着周遭百姓。
他是一名传教士。
但却跟其他的同伴们不同,他曾经去过东土大唐。
虽然在那里他没能散播神的福音,主要是本地帮派态度太恶劣了,但他还是从那些本地人手中偷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就像眼下这些迷途的羔羊。
想要像在「家」里那般让他们祈祷,有些不切实际,而且那些凶猛的大唐兵卒也
不允许他建立一个圣堂,因为他们说了过段时间,这座城里要起一座城隍庙。
托马斯自然是不敢跟这些凶悍的兵卒较劲的。
但他可以抢时间差,提前让这些百姓醒悟,从而走上正途。
至于方法么,也很简单,先用些小技巧吸引把人吸引过来,再给他们算命。
想当初,他托马斯可也曾经当过好多年的垃圾桶,听来做礼拜的人讲述他们的罪恶...只要他眼睛没瞎,对面的眼睛多眨一下,他都能把对方的底裤猜出来。
等到对方真的相信了他,再唱唱祝词,洒些圣水给他驱驱邪。
只要站在对面的不是妖邪,基本都能感受到身体康泰...这一轮下来,路人百姓自然深信不疑,很快便掏钱将一枚纯银的十字架带了回去。
凭借这套组合拳,托马斯短短半个月就「送」出了一百多枚十字架。
等这个数字再翻一倍。
到时候即便都是浅信徒,也足够将神的光芒牵引过来,让天使降临...到时候便大势成型,无可阻挡。
而就在托马斯继续忽悠...啊不,撒播福音,准备带人相信光的时候。
忽然,天色骤变!
刹那之间狂风四起,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迅速被浓郁的铅云笼罩。
伴随着雷鸣,大雨瓢泼而下。
随着雨水落下,枯木逢春,铁树开花,原本离死不远的糟老头也变的红光满面不说,还生出了一部分黑发...尤其是随着大雨落下,城内的唐军们忽然高声呼和着「城隍爷来了!」
托马斯见状,嗤之以鼻。
他又不是没去过大唐,那城隍是看门的,管下雨的那是龙王,但他也没听过龙王下雨还能让枯木逢春的。
而且神灵一般都不显世的懂吗?
只有那些真正的幸运儿,才能偶然聆听神启,代神放牧。
然而。
当他再转过头时,却陡然一惊。
他注意到,自己头顶的那片天空,正有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动着,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地上捞走。
再睁开眼时。
托马斯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于阗城内,而是站立在一座山的山顶,在他对面有一道盘膝而坐的身影。
他下意识的想要去看清楚这个抓自己的幕后黑手。
但视线一转过去,便被灼灼光芒刺瞎了眼。
他蹲在地上,捂着泪流不止的双眼,心中暗自吐槽:
f**k!
真的是活见诡了,我居然在凡间看到了一尊真神!
「......」
看他泪流不止的样子,张珂微微一笑。
见面甩侦查。
这在他们那边倒无所谓,毕竟他们神明真火了,了不得投放一个圣者,顶配就是分身投影。
但对九州体系的神明而言,本体在凡间流窜才是常态。
毕竟.......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九州不养闲神(求订阅)
跟其他文明不同。
在九州文化圈里,神这个概念可并不只意味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跟地位,同样也意味着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更关键的是九州的某一项权柄并不会单独集中在某位神祇的身上。
像是传统文化中,最常见的文运(功名利禄)。
就集结了文曲星,文昌帝君,文殊菩萨,魁星跟孔圣人五位神祇,五位神祇,享一份香火,尤其是这其中还混了一位菩萨,这位对香火的需求更是重量级这种阵容已经无法用内卷来形容了。
相较之下,其他的权柄,虽然未必有文运这边竞争激烈,但也是不逞多让。
神明生来高高在上,你高的起来嘛?
真要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我大九州不养闲神,连本体都不乐意下来显显灵,干嘛要信你?与其浪费那么多香火钱还得磕头,不如去求求那县衙里的青天大老爷,至少这位还看得见摸得着。
也正因为天神们隔三差五的来凡间转悠,又有地祇坐镇山川水域,再加上幽冥地府的阴神也每晚出来彰显存在感。
促使九州本土的修行者修改了各家测算的法术,或算卦,或观气运,旁敲侧击.为的就是避免像传教士这样的情况出现。
太刺激了!
观看神灵的本体,跟直接观天地几乎没什么差别.即便对方并不在意。
就像是最常见的太阳,隔着大气层看,只是一个巨大的热火球罢了,不一直目不转视的盯着不放,基本没什么事。
而如果跨过大气层,贴近没有任何防护的去观摩太阳,多看一眼都能被蒸熟了。
张珂倒没有这么恐怖,他没有太阳那么暴躁。
但是他山,水,幽冥三权合一的地神,真灵上又篆刻着呼风唤雨的神篆。
看他一眼只是被风吹瞎了眼睛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然,若是再多看哪怕一眼,触动了幽冥,他也得去幽冥地府转一圈,到时魂魄崩解,真灵投胎转世.
这传教士是痛痛快快的死了。
但,张珂却失去了探听异域神祇消息的机会。
趁着传教士还蹲在地上,搓揉双眼的时候。
张珂的神念已经涌入了他的体内,向着那明显异常的心脏进军。
下一瞬间,他的眉头微挑起,有一股炽热的火光从传教士的血肉深处延烧出来,顺着神念之间的联系袭向张珂。
而张珂则以更多的神念,将这股火焰抵了回去,困在传教士的体内。
“啊啊!”
本就因为双眼疼痛而饱受折磨的传教士托马斯,此刻感觉自己的身躯正在被圣火焚烧,熊熊烈焰炙烤着他的血肉跟皮囊。
但折磨远没有结束。
张珂正在用传教士托马斯的身躯,跟他背后的神灵——天使博弈。
起初它想放火烧死这胆大包天的邪神,但在随后却发现事不可为。
它只是被本体分离的一部分力量。
可对面的邪神却是活生生的存在,它根本不是张珂的对手,于是在被逼回到托马斯的体内之后就又想解决托马斯。
虽然不知道这里的传教具体发生了什么意外。
但,既然眼下传教士被囚禁,对面的邪神又妄图窃取教内机密。
苟活着出卖消息,倒不如殉道。
相信传教士托马斯也是能够理解的。
所以下一刻,它直接点燃了自己,连带着把托马斯一起拖入火海,看着后者在火海中挣扎的样子,张珂嘴角微微抽搐。
它真的,我哭死!
但亲爱的天使,似乎忘记了一个问题。
它把自己跟传教士都点着了,那谁来看火?
总不能是张珂吧。
等到它把自己跟传教士点着了,张珂这才动手将火焰压制了下来,随后开始将这股盘踞在心脏深处的力量分离出来。
张珂眯着眼睛看着浮在面前的东西。
一个外壳有些烧焦了,但内部还仍旧纯白圣洁的光团中,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蜷缩其中,两片纯白的羽翼覆盖他的身上。
“还整挺好”
张珂说道:“但假的终究只是假的。”
纯白的圣光,清秀的男孩,再加上一对儿羽翼若是换做他的老家,以那群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凡物,用不了半天就得全部沦陷。
然而,这只不过是一个精致包装的外壳罢了。
打碎这层伪装的外壳,藏在里面的本体是两个交叉环绕金属圆轮,作为核心的中心位置是一个挤在一起的眼珠。
形象怪诞,但却吸人眼球,以至于连张珂都恍惚了一瞬,差点被这家伙趁机逃脱。
不过虽然形象怪诞,荒谬,甚至颠覆了张珂过往的认知.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玩意还真是天使,并不是其他玩意鸠占鹊巢。
只不过它只是某一位身上割裂的一小部分。
不完整,但只是粗略的拿来用用也足够了,当然在动手之前,张珂还先搞了一支笔在自己的额头上现描了一副西岳帝君的素描画像
毕竟刚才就精神恍惚过。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张珂却不得不防,毕竟对景教跟天使的理解只停留在随口一提的程度上,更何况各个文明的神系,也是会随着时间的退役发生变迁。
水有多深尚且不知,万一这倒霉玩意还有什么后招呢?
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想来,帝君他老人家对这极西之地的景教应该也感兴趣才对。
感受着额头处传来的清凉之感。
张珂的目光放在了这正在旋转的小金轮身上。
山脚下,烟尘激荡。
法正跟他的师兄弟们,刚来到山脚下,便注意到了山顶那道庚金之气。
“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把这位都请来了,总不可能这座山上还藏着一位更凶猛的妖王吧?”
一个和尚看着山顶目瞪口呆。
“阿弥陀佛,这西域之地的大妖早被玄奘法师西行时度化过了。”
“这狮妖王都是硕果仅存.可惜!”
另一位和尚摇了摇头,面上惋惜的神色止不住可惜那神太霸道,将那狮妖王生生炼死,坏了他们的谋划,便是后来给了补偿又如何?
被他先挑挑拣拣一番,这山上又能留下几个能入目的。
也就是他们和尚了,从不嫌贫爱富。
“诸位师兄弟先去山上搜寻下妖物的踪迹,看到就送到法宝中存起来便是。”法正颔首行了一礼之后,说道:“贫僧得上山顶上看看,那位究竟在干嘛!”
跟其他人分散之后,法正也迅速攀上了山顶。
然而刚刚到达,他便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先前离去的神灵盘膝坐在地上,头顶印着帝君的画像,整个人都在散发着灼灼光芒,而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硕大虚影。
它的外层是数十个交错环绕的金属圆环,层层相套,每个圆环的里外都嵌满了眼球,而在数十个圆环内部的球形空间内,是一个更加庞大的眼球。
三丈长,一丈宽。
而在法正愣神的时候,那金轮套娃的眼球也注意到了前者,瞬间上万双小眼睛从张珂的身上移开,只留独目跟他对视。
而其他的都看向了法正和尚。
刹那间,法正和尚全身犹如过电一般不停颤抖,身上的佛光也一闪一闪的,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顺着目光,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他的脑袋也因此变的昏昏沉沉,然而下一瞬他便听到了一声爆呵:
“对眼还敢分神,给爷死!”
只见,那盘坐在地上的莽神身上光芒大盛,恍惚间他的一条手臂似乎化作了一座如刃般的山峰,冲着那大眼珠子便撞了过去。
“吱吱吱——”
数十道金属圆轮及时的卡住了这单刀直入的一拳。
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见到对面那蛮子邪神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抓到你了!”
紧接着一枚玉印幻化出一片苍茫大地,压了下来。
轰隆!
那虚幻的金属轮子直接被砸瘪,而张珂的拳头跟神印仍趋势不减的贯穿了最中间的眼球。
天使,暴毙。
而张珂头顶的帝君画像,则看了眼那苏醒的法正和尚,嘴巴微动,却没有一丝声音传来。
不让法正和尚听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
刚才张珂通过传教士的魂魄跟他体内的那团天使遗留,追根溯源,在整个欧洲大陆撇了一眼,又看了眼东罗马,最后想要接着看教堂的时候被阻拦了下来。
出手的正是这个环环相套的大眼珠子。
座天使——托罗努斯。
按照那个传教士记忆里来说,这位在天使的排位里也不低。
而张珂远渡重洋+异国他乡,只有一丝力量的他当然不会蠢到跟这天使硬拼。
果断顺着来时的通道钻了回来,倒是这座天使,为了拦截他主动投入一个分身追了过来.然后,自然掉进了早先营造的陷阱里。
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张珂这边,甚至还有大佬坐镇,这怎么输?
它刚一出现,就被张珂调动地脉囚禁。
原本张珂正在协助帝君搜刮天使的信息,但没想到法正和尚突然闯到山顶上来,目光对视给了天使一个夺舍逃脱困境的机会。
为了避免法正被它夺舍后发生意外,也只好先一拳打死。
至于之后能从这分身里提炼多少信息,那就看帝君的手段了。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虽然张珂没能从天使的身上挖掘出更多的信息,但兴许是这次畅游东罗马引的帝君开怀,也给他透露了一些秘密。
大唐之所以四战不停,人与神的精力全部灌输在开疆拓土上,其原因便是为了统一。
从北到南,从东到西。
把所有的蛮夷都打个遍,一鼓作气将疆土占据整个世界,到那时再上禀皇天下禀后土,众神协力就能将天地变回天圆地方的模样,之后不光是天神下凡不再受到阻挠,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唐也会受到九州故土的牵引,逐渐回归。
张珂:“.”
这内幕,好家伙还真有够骇人的。
传说故事里的拔宅飞升已经够离谱的了,没想到您这直接举国飞升。
九州故土
他也很想看看,但感觉自己去了那边跟小兔子进狼窝差不太多.要换蛮荒故土那还差不多。
摇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统统甩出脑海。
他目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地神,安稳的在西域搞风雨就是了,这种庞大的计划还不是他现在能够涉及到的.不过说起自己的身份来,五品神真的有资格知道这么大的事情?
但整个西域,目前除了帝君之外,跟自己品级差不多的也就是西岳庙里的那两尊判官了,要不回去问问旁敲侧击一下陆判?
可想想还是算了,自己总共才活了二十多年,哪儿能跟这群几百上千岁的老家伙们玩心计。
别到时候消息没有打听到,反倒是自己嘴瓢把底全漏了。
那可不行。
大唐的红利他可还没吃够呢。
而且,来都来了,不见证一下大唐大战罗马的史诗大戏,真会抱憾终生的!
张珂盘膝坐在地上,抬头望天,怔怔出神。
而那素描的帝君画像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之后他从张珂的头顶走下来,将这些溃散的投影收集起来之后,便化作一道虹光飞到天上消失不见。
回过神来的法正和尚,怔怔的看了一眼天边的飞虹,眼神波动.稍后走到近前来,对着张珂一礼低声问道:“尊神,敢问这里先前发生了何事,那长满了眼球的又是何种妖孽?”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究竟谁才是蛮夷啊!(求订阅)
张珂语气平淡道:「没什么大事,是有一域外天魔坠落,本来已经镇压,但没想到你这秃.小和尚意外闯进来差点让其走脱。
不过它死的快,你除了疲惫几日之外,并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无事就下去吧,妖王洞府里留的那些妖物,光凭你那些师兄弟可处理不过来。」
虽然张珂及时改口,但法正还是听到了。
那些牛鼻子这么说他倒不意外,毕竟.是两家日常友好的典范,但一个神指着和尚骂秃驴这着实有点不尊重了。
「阿弥陀佛,那贫僧就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尊神!」
施了一礼之后,法正和尚转身往山下爬去。
他没有计较,或者说不敢计较。
毕竟,因为他差点走脱了一尊域外邪神,这事说到底这尊地神还是他法正和尚的救命恩人。
被普通人骂两句他尚且唾面自干。
张珂对此并不介意。
只是这份黑暗,它们可不太想要。
有阴兵跟五猖兵马,再加上数量膨胀的修行者。
他西岳帝君能做的事,我西突厥也能做,还能做的更好!
这次它们的偷袭算计被张珂躲了过去,还顺便宰了一个妖王,但下次呢,下下次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原本是天山/于阗二选一的,甚至张珂更偏向向南的于阗。
可匆匆一瞥,他并没有从那长相怪异的妖孽身上觉察到有那种明显与周围环境相违背的异样肯定有秘密,但两位神祇在场,而且此事还涉及到了坐镇西域的西岳大帝。
它们心里苦痛,但更多的是愤怒,一种鱼死网破的愤怒!
既然这蛮子敢从帝君的羽翼庇佑跑出来,就证明那帝君如今极有可能已经潜藏在暗中准备一网成擒.反正都是死,那如不拉着眼前的蛮子一起陪葬。
一个巨大的空间暴露在他的眼中,而当他的目光落到藏身其中那影影绰绰数百个邪神身上,感知着它们身上那密集的权柄,张珂眼神狂喜:「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但西突厥的那群邪神,狗狗祟祟。
但水火无情,大火蔓延下总有些不会飞的倒霉蛋被火海吞没。
他猛然抓住神印所化的山峰,挥手直接砸进了那片被撕裂的空间。
西突厥,某处昏暗的空间中。
而它们,此时汇聚一堂的目的便是审讯其中的某几位;正是由它们牵头的计划,不光导致了将近二十位同伴惨死,原本还算是它们这边的于阗也彻底倒向为了大唐。
张珂直接将这些从死去邪神身上提炼的权柄投入大地,让它们跟此地的山水脉络相结合。
「嘎嘣!」
如果他要是不积极的话,虽然大家不会明说,但心中有意见总是难免的。
相比之下看看道士老王。
而眼前这大唐来的蛮子又转头立马盯上了它们身上的权柄。
….
至于外面的荒野则有那些妖物在看守,再辅以神印调节地脉,他所掌握的这几百公里区域,灵机的浓度几乎每日一变。
而当第二个邪神也随着惨叫声消失不见之后,它们察觉到了情况不对。
就好比在一桌山珍海味里摆一盘臭豆腐,即便是放到任意一个角落,在进门之后目光也会迅速的调过去,毕竟那股味道跟尊荣实在是太特立独行了。
这本就是类似于阴阳界的一片空间,如今那层窗户纸被戳破,它自然要回归本来的地方。
好在这些妖物只是惊吓过度
昏了过去,并没有什么损伤,带回去度化积攒功德的同时,等调教好了也可以给那些王公贵族们送去。
能容纳藏身的阴阳界没了。
但.有一说一,那奇形怪状的妖孽,法正觉得它真不像是域外天魔。
虽然是非战之罪。
附近城池的妖魔恶诡几乎都要被抓光了,好在张珂扩充地盘的速度更快。
t,还说堵别人门口钓鱼呢,一群马后炮。
伴随着一声剧响,那片黑漆漆的空间被砸穿了一个大洞。
但它们跟土著站在一起,却犹如鹤立鸡群一般,格外的明显。
各施手段。
「阿弥陀佛,诸位师兄弟辛苦了!」躬身行了一礼之后,法正也赶忙加入了和尚们的群体当中。
犬妖适合看家护院,猫妖可以捕鼠玩乐,蛇妖狐妖
「倒是这家伙,虽然被妖气催熟,但带回寺里教养十多年,也能转赠给其他小寺,做个看护的护法神将。」
于是,邪神们并没有逃跑,反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张珂冲了过来。
它们直接头也不回的缩了回去。
大唐皇帝,快来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蛮夷啊!
心中动念,下一瞬张珂的身体便化作了一缕清风,窜上了天。
这已经超出他能处理的范围了,必须尽快回白马寺去跟长老主持们报告才是。
而他本人则在三昧真火所化的火海中游荡,四处猎杀那些能撑住真火灼烧的邪神。
如今,虽然相比中原腹地仍有距离,但也不是很多了。
说不准.
心中思考着,法正人却来到了妖王的洞府之外,一股恶臭的味道从洞中扑鼻而来,他皱着眉头走进洞中,便看到满地花花绿绿的污秽,散发着恶臭四处流淌,而群妖就躺在这污秽上面。
结果,那大唐的地祇倒是先打上门来了。
等把邪神折磨死了,才剖腹取走权柄,太狠了,太狠毒啦!
它们之中也有不少经历过突厥强盛的时期,那会儿的突厥神灵也没有残暴成这个样子啊?
毕竟,跟那地神做交易的人是他。
为了这两万五猖兵。
影影绰绰,到处都是邪神的身影。
当然,天魔们并不全都是如此带给人恶感。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声,那邪神便消失不见。
….
当然,名山大川,洞天福地还是没办法比拟的。
更何况是张珂这救命恩人。
要不是它们知道,此战是输在那地祇实力爆增超出掌控的话,还真会怀疑这些家伙都是大唐派来的内鬼。
来来回回在这片区域里不停的抓捕,带回了七八万的恶诡.如此庞大的数量,让老王道士不得不将再招收修行者。
张珂将他扔在精绝城一个多月不闻不问,他一句怨言没有,还组织那些修行者们炼制了两万五猖兵出来。
于是,连同鹰邪神在内,先前负责监视张珂的十多个邪神,一起被当做了诱饵。
但死的邪神太多了,那大唐的地祇实力增长又太过迅速,如今它们之中神心浮动总得杀鸡儆猴,去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西突厥么交给唐军来就是了,毕竟按照自己对大唐历史的了解,大唐最后拓张的步伐是被高原吐蕃挡了下来
当然千人千面,不同的大唐有不同的际遇,此世的吐蕃未必能依旧挡住大唐的兵锋。
既然后勤都有人替他承包了。
他能先一步拔掉这钉子,就没必要留着膈应人。
可惜它们在西域的呼声没办法传到长安城里。
至于权柄
如今战场混乱,几乎天上地下都是邪神,将这些权柄召唤过来,还不知道是给张珂补充,还是为它们提供帮助,自己既然得不到,那就谁都别要。
而张珂也收起了神印,在掏出许久不用的捆仙索的同时,还张嘴便将自己的真火火种都直接吐了出去。
张珂的目光自然看向了被西突厥占据的广袤土地。
它们或者是向上,或是往后想要逃离火海的笼罩范围,但火海膨胀的速度太快了,不光是超过了它们的速度,甚至张珂体内的法力都开始跟不上。
真火一落地便化作熊熊火海,追逐着那些地上的邪神们,四处延烧。
如果能将对面那惹人厌的地祇勾引出来,它们这十多个就能免除死罪。
这一幕看的邪神们牙痒痒,恨不得当场潜入地下去抢夺,但还没等它们行动,套在张珂手腕上的捆仙索便飞了出来,快速捞走三五个邪神送到张珂的手中。
看到山峰便已经明晰张珂的想法,邪神们一边往外逃窜,一边对他破口大骂。
所以,在去吐蕃踹门之前,他得先把西突厥的堂口给撅折了。
一捏一松,几滩肉馅落到了他脚下的火海中,被火焰吞噬,化作了火海扩散的一份薪柴。
说着他掏出了神印,继续变换山峰的形状。
法正一边呢喃着,一边将那在污秽中泡透了的伪妖王,送进了法宝。
只是短短片刻时间。
洞后便是幽冥。
随着「撕拉」一声。
顿时,刚刚被暴露在阳光下的邪神们,又仿佛再回到了黑暗的过去。
他的几个师兄弟,正皱着眉头,穿行在这污秽遍地的洞府中,将一个个妖物收进法宝。
….
而作为张珂标志性的术法,尤其是前不久才有一个妖王被烤的灰飞烟灭,有这个例子在,没有一个邪神想尝试下三昧真火的威力。
换了几个更远的地方开辟通道,等邪神们靠过来瞧了一眼之后。
而随着他将这伪妖王收起,其他和尚的工作也陆续结束,几人迅速转身离开了这污秽遍地的洞府.
看到几个和尚离开前朝山峰躬身的动作,张珂也不搭理他们,这些和尚向来是属牛皮糖的,既粘牙还墨迹,虽然合作了一次,但对他们张珂还是愿意敬而远之。
真火延烧之下,攻守易型。
即便张珂本人久不露面,却并没有人敢在各个城内作乱挑战城隍的威严。
所以,在等待了一会儿没有新猎物之后,张珂索性用大小如意变成了几百丈高的身形,双手抓着通道的边缘一撕。
烈焰从肌肤的毛孔深入到血肉跟脏腑,先将脆弱的部分攻陷焚毁,之后才去专注于毁尸灭迹,从血肉到魂魄。
他虽然年纪尚小,但毕竟出身白马寺,寺里浩瀚如烟的佛经典籍里并不缺对域外天魔的记载虽说天魔形象百变,并不固定,但它们却有一个统一的特点。
即,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气质。
北起天山,南至于阗数百公里的土地,而且是刚经历过战乱,正值突厥阴魂泛滥的时刻。
正该以身作则。
出去一个抓一个,掐头去尾,真火烧烤。
在确定了张珂仍在于阗之后,一个通道被开辟了出来,而鹰邪神们则满心不甘的往外走,可它们其中一人刚走出涟漪,便看到外界的空中有黑影一闪而逝。
邪神们之前冲锋的有多勇猛,如今逃窜起来就有多狼狈。
两万五猖兵,在
一千阴兵的率领下直接犁庭扫穴。
「咚!」
大小如意,三昧真火。
同时全力施展起来,消耗恐怖到张珂不得不收回神印调动山水脉络给与支持,才勉强将这场烈火盛宴继续维持下去。
而在张珂这不计一切的投入下,火海延烧千余里。
邪神,树木,土石所过之处万事万物都被焚烧殆尽,脚下坚实的大地更是早就熔融成了一片岩浆。
(本章完)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求订阅)
大地虽然因为真火的灼烧变成了绵延千里的岩浆湖。
但张珂认为,这点变化对邪神们而言,影响其实并不大。
不过是把烧烤换做铁板烧罢了.反正它们也跑不过火海延烧的速度,在其中待久了,最后它们都得变成熟人,没什么区别。
但一把火实在是烧不完这数百位邪神。
林子大了,总是会有些运气好身怀真水/四海之水这些三昧真火的克星,亦或者实力强像先前妖王一样能暂时压制真火的,再干脆还有邪神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
借此从火海中强闯了出去。
张珂也不在意。
毕竟逃跑的只是少数,这个数量,跟眼下在火海中挣扎的邪神们相比不值一提。
连总数的十分之一都不够。
张珂自然不会去做这种丢西瓜捡芝麻的事。
它们乐意跑,那就先行一步。
只要它们舍不得放弃权柄,亦或者无法离开西突厥,那稍后大家总有再见面的时候。
收回目光。
张珂继续在火海中巡视,将那些抱着视死如归目的的邪神们,统统攥一把后,扔回火海中
大火燃烧了两天一夜。
等到第三天,张珂如同鲸吞一般,将所有在外肆虐的火海重新吞入腹中之后,这片曾经只是略微荒凉的土地,当下彻底变成了一片不毛之地。
山川大地,水流草木全都熔融成了一滩铺满地面的岩浆,虽然岩浆凝固之后的土地肥力并不差,但也得有人用才行。
别说人了,这千余里土地上。
如今连一枚种子都没有。
不过,那是按常理说.跟神明扯上关系“常理”两个字,很多时候都会变的无用,就像现在,张珂可以调集周围的地脉来补充此地的生机,在下令让妖物带来种子在地脉节点耕种,甚至还可以动用大法力呼风唤雨。
风吹多久,雨下多少都能一意而决
本来只是放把火,想烧了就走的。
可结果有点出乎预料,张珂似乎有点小瞧自己这把火的威力了。
在后续取回权柄时,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反抗。
先前为了防止那些邪神抢夺权柄,张珂就把它们埋在了地下,结果被真火熔炼之后它们反倒跟此地的地脉熔成了一团。
本地的地脉,带着这些后面来的外来户一起联手对抗他。
这也就导致了。
张珂解决那些扎堆聚集在此地的邪神们,仅仅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在后续的恢复跟治理上,却让张珂驻足在原地,停留了足足七日。
同时叫来自己忠诚的打工人/妖物们。
多方协力,才解决了这烂摊子。
吞并了此地的山水地脉,连带着幽冥也被张珂打了个洞,跟自己所掌握的串联起来。
做完了这些,
叫人通知唐军前来接收,而他自己则是腾云驾雾,一路向北。
从半空中俯瞰大地。
而在半空中,他远远地眺望到了,远处烟尘滚滚。
在飘荡的烟尘下,是数以万计的西突厥骑兵,一些全身藏在白袍中的拜火教徒跟一群和尚。
这些和尚跟大唐的禅宗没什么关系。
他们是摩尼,又有一个美妙的别称——明教。
是汲取天使跟佛门,取二者精华后才得以成行。
早先,佛门,明教还有拜火在突厥强盛的时候陆续上门传播,但这三个外来户虽然赚了不少中下层,但却没能动摇突厥的根基,唯独佛门曾有机会坐上突厥国教的宝座,但最后也败坏在自己教人仁善的策略下。
突厥人的信仰仍旧由巫师(萨满)掌管,崇拜天地自然万物跟祖宗神灵。
即便是沦落到当前境地,被大唐摒弃在西域之外,步步紧逼。
在西突厥仍然由巫师做主。
直到,七日前,一大批自然神灵(邪神)被张珂斩杀本就元气大伤的巫师们,纵然万般无奈,也只能拿出国教的位置来诱惑明教跟拜火。
毕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西突厥灭了,明教跟拜火能往西回他们的大本营,佛门还能转投大唐,但他们这些供奉自然神灵的巫师却没有去处,只能够跟着一起消亡。
而对于明教来说。
哪怕明知道巫师们扔出来的是个烂摊子,他们也愿意试一试。
只是那区区国教,对他们而言可有可无。
真正重要的是大唐对周边邻国的态度,只要是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到。
今日心情舒畅要打你,今天心情不畅那更要打你,胆敢挑衅那就往死里打,反正就一个字——打!
从大唐立国,到如今,这才第三位帝王登基。
周边邻国大大小小被灭数十个了,这种邻居摸到你身边伱能不慌?
保住西突厥,也是保护他们。
远处,带着一股唇亡齿寒之感的明教众人,在见到一道神光从于阗方向冲天而起后,就立马开始念经诵咒。
经仍是佛经,但在念诵之后带着一股浓烈信仰圣光的味道。
而随着经文念诵,西方的天空中正有道道红白交错的光芒洒落到这些明教的和尚身上,下一瞬他们身上的气质便陡然发生了变化。
头顶黑发狂舞,一眨眼的功夫便盘出了个满头闷包的头形。
相比于头顶的变化,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身体,面部骨骼寸寸碎裂,又在血肉蠕动中重新长成四四方方的格局,眯眯眼,大耳垂。
脖颈以下的骨骼也在咯嘣作响,鲜血染红了身上纯白的法袍到了最后,一缕青翠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如同飘带一般环绕在双肩。
一尊慈眉善目的佛陀便出现在地上。
虽然比起巫师们请神上身要献祭魂魄跟五脏六腑的方式来看要好些,但.将自己全身揉碎再重新锻造的痛苦要比死难挺多了。
尤其是,这种改造降临的手段,并不单纯的是在调整外貌,连灵魂都被外来的那道神念所感染由外而内逐渐变成他的模样。
这种所谓的降临,比天使还霸道。
正当张珂这么想着的时候,那刚刚出现的佛陀他双手合十,朝着天空拜了一拜。
下一秒,张珂脚下的云团突然溃散。
张珂:?
他还在观察这个明教的佛陀,或者说神灵,正在感知对方的情况,倒没想到被人先一步打下来。
在空中坠落的过程中,张珂便用神篆呼来了风。
顿时随着飓风一起起舞的风沙,把此地的环境变的极端恶劣,而愈演愈烈的风沙,让那早先准备好的数万骑兵不得不下马藏身。
那佛陀察觉到张珂的想法。
它猛然发难,想要跟张珂争夺天空中风沙的掌控权。
但,与此同时,滚滚黄沙中陡然出现了一个如山般的身影,紧接着一片阴影出现在他们的头顶,随后猛然落下。
“轰隆!”
一脚踹下,大地震荡。
刚刚下马的骑兵们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搞的人仰马翻,但他们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
下马,死拉着受惊的马匹一起卧在沙尘中还能活,但如果继续坐在马上,随意一跑很有可能就是一场灾难。
而至于那变身一样的佛陀,则是被张珂一脚踹倒,镶嵌进了地下。
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紧接着张珂抛出了捆仙索,金灿灿的绳索,刚一出现就笔直朝着洞里甩去。
“轰!”
捆仙索被张珂用成了鞭子,鞭梢的位置狠狠地鞭挞在那怪异佛陀的身上。
洞底传来了一声半怒半痛的嘶吼。
但张珂却并未停手,继续手持捆仙索不停的鞭挞那恶心人的佛陀。
“啊!啊!啊!”
佛陀被砸的颤抖,一边嘶吼的同时,身上还绽放出一股红白交错的光芒凝聚在双手上,想要抓住落下的鞭子。
想法很不错,但只是徒劳。
张珂一松手捆仙索就变换成了原本的样子。
直接五花大绑,把这佛陀捆了起来。
见状,他又将全身的力量凝聚在一起,试图绷断这根缠绕在身上的金色绳索,但这是一整个老龙王的龙筋炼制的法宝。
一个被切割出来的神念所化的意识投影跟和尚结合,塑造出来的假佛陀。
便是真的来了也未必能挣开这道捆仙锁的囚禁。
等到将人拉上来之后,张珂化风为刃,一刀劈向了那满是肉髻的脑袋。
“恶魔,你敢!”
正在这个时候一股摄人的气息从正西的方向升起,恍惚间张珂在那个方向看到了一个佛陀他的长相跟自己手中的这位一模一样。
但身上散发的光芒却如同白日一般,灼热又刺眼。
佛陀的身后的光轮中有一道光芒猛的朝自己迸射过来。
光芒所过之处,空间崩碎,天穹撕裂,道道裂痕密布在天幕之上,而那裂痕之后隐约能看到一片漆黑混沌的空间
原本被那佛陀气势所慑,心中十分忌惮的张珂,见状冷笑一声:“呵!”
前面掩饰的都挺好的。
但偏偏模仿什么不好,模仿世界外的虚空景象。
要不是他曾经因为丢了信标,而飘去虚空中被“憋死”过一次,张珂还真就信了。
好家伙,您这取其精华就是这么取的?
佛门跟天使的好处没见学到多少,这异象纷呈,糊弄人的把戏是学了十成十。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头在是神,去头不详(求订阅)
至于现在...
虽然已经看穿了对方的虚实,但谨慎起见。
面对那异象纷呈,宛若灭世一般的光束,张珂选择用自己身上最坚硬的——神印,与之相撞。
「轰隆!」
下一瞬间,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他身前炸响。
一股飓风搅乱了空中的沙尘,也将地面上的突厥骑兵吹的人仰马翻。
至于张珂,凭借自己那如山般沉重的身躯,在后退了几步之后便稳住了身形。
随后他将那被捆仙索吊着的佛陀抓到了手中。
只见他手心光芒一闪,
紧接着,绑缚在佛陀身上的捆仙索便开始逐渐收紧,同时伴随着咯嘣咯嘣的声音响起。
佛陀全身都被勒成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方块,而捆仙索仍在继续收缩。
不甘的佛陀尝试着挣扎,但他越动弹,捆仙索便越紧绷,直到整张脸庞涨的通红,身体变的如同一只弓起来的大虾。
张珂能够感觉到,远方那佛陀的愤怒。
毕竟降临的化身被张珂捏在手中肆意玩弄,跟他本体被捉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最关键的是这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蹂躏。
当下,暗中不知道藏着多少人,准备见证西突厥跟大唐争锋的结果。
究竟是称雄数百年的突厥彻底衰败落幕...还是新生的大唐,在这被折断了一柄利剑。
偏偏这个时候,自己的化身被...被这大唐神灵这般羞辱。
一想到日后,它可能因为此事,被编撰成故事流传在这中土大地流传,它就感觉浑身难受。
叔可忍,婶不可忍。
即便佛陀已经感觉到了,来自敦煌的目光,以及那道正在迅速跨过都护府来往此地的身影。
但佛陀也不准备再继续隐忍下去。
今天它跟这个崽总,必须死一个!
于是,那佛陀便直接从天边飞了过来,与此同时摘下脑后的光轮,直接掷向了张珂。
简简单单的一枚光轮,不附带任何绚烂的声光效果。
但却让张珂如坠冰窟,全身的汗毛都猛然炸起。
握拳捏死手中这佛陀投影的同时,他直接将神印融入了体内,让权柄填满自己这由神通变换的身躯。
大小如意这门神通,在张珂真灵的驱动,以及权柄的填充下,隐隐有着扭曲的迹象。
只见张珂那本就已经三百丈高的身躯再度往上窜了一截,身上黄蓝黑三种权柄交织闪耀的光芒逐渐混在一起,变成一种古朴的色彩。
体表的衣衫破碎,身上块块隆起的肌肉上,更是有地气攀附,凝聚成一条巨蟒。
变化更大的是张珂的脑袋,发丝狂长,面生龙鳞,双眼更是早早变成了冰冷的竖瞳...同时,在他的脖颈处还出现了一条微不可查的红痕。
作为与张珂息息相关的山川土地,在此刻也随着他身上的变化而变的汹涌起来。
一时间,连带着半个安西都护府的山川土地,都带上了些许蛮荒的气息...
张珂身上的变化仍然没有完成的迹象,但那佛陀掷出的光轮已经近在眼前,剩余的时间已无法支撑他继续用如今的身躯模拟推演自己的血脉——那便这样吧。
双手前伸直接抓在了那片光轮上,只是接触的一瞬间就有一股鲜血狂飙,血液一落地便融入了地下,紧接着棵棵绿树,片片花草从他脚下,这片贫瘠的土地里冒了出来。
但对脚下发生的变化,张珂并不在意,他的双目紧盯着握住光轮的双手,掌心的伤口深可见骨,光轮更是插入了他的掌骨之中。
虽然他的双手处传来了撕裂般的痛苦,但没断就没事。
他反手将这光轮从掌骨中拔了出来,随后对着这枚挣扎不断的光轮重重给了几拳,打的它表面裂痕密布,这玩意才肯安静的被张珂捏在手里。
再抬头,脸上狞笑的表情还没浮现,张珂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冲着那佛陀飞去。
那摩尼—佛陀感受到发生在张珂身上的剧变本就放缓了前进的脚步,而再见到对方挥舞着自己的光轮朝自己冲来的时候,更是一副活见诡的模样。
它那古井无波的脸庞,第二次出现了明显的表情。
它现在真有点骑虎难下——本以为自己用光轮砍一刀,能不能杀都无所谓,反正最后会碰上敦煌的那位,被祂打退,那在之前丢失的面子就全找回来了。
但......谁能说一说,它面前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增长的力量还是其次,关键是这一身气势,比它的法术还唬人,光看着就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但下一刻佛陀便重新恢复了清明。
想这么多做什么,它此行前来就是为了争面子的,当然如果能掰折这柄大唐的利剑那就更划算了,这西域就又能多拖大唐几十年。
君子之泽,三代而衰,五代而斩。
而如今的唐皇恰好便是第三代。
等个几十年,便能熬死这代唐皇,下一代还能否有如今的雄心壮志...尚未可知。
心中感慨着,佛陀手里却不慢,在召唤光轮牵制张珂的同时,伸出的手掌光芒浓烈,其中似有一个个世界在接连不断的破灭。
「轰隆隆!」
剧烈的轰鸣声在空中接连不断的炸响。
云海崩塌,天穹撕裂,凌冽的罡风顺着裂隙吹进来,在空中搅起一团团风暴。
下方的大地更是一片残破的景象,随处可见形似脚印,跟pg印的坑洼与凹陷,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更是直接贯穿了地底,将此地的地脉划的伤痕累累。
某处,一些野神跟西突厥的邪神们正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的身躯,嘴中念念有词:「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而原本那端坐莲台上,纯洁神圣的佛陀,如今的模样也变的狼狈不堪。
身上那红白交错的袍服脏兮兮的,到处都是手印跟撕裂的痕迹,尤其是在腹腔的位置更有一个正在滋滋冒血的巨大贯穿裂口。
透过伤口,隐约可见其中一团团由光芒凝聚的内脏。.z.br>
只是,原本应当排布整齐的腹腔内,如今却缺了一个腰子。
感受着体内的空虚,这让佛陀表情变的十分难看...它堂堂明教扛把子,被一个不知名的小神掏了腰子,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耻辱了!
即便摘下了对方的脑袋,他也感觉心中十分不畅快。
佛陀正想将手中的头颅,连带着头颅里被截取的这份真灵一起摧毁,好挽回点面子的时候...下面,大地上,那道已经死去的身躯内,竟再度迸发出一股旺盛的生机。
它刚低下头,俯瞰一眼,又转头看了眼自己手中提着的脑袋,愣了。
不光是它,包括所有正在暗中看佛陀笑话的目光,此刻它们也都有点麻。
就见那无头的尸体在鲜血直淌的脖颈上摸了摸,那伤口处冒出来的血就由红转黑。
随着血液色彩的转换,他身上的气息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不详跟憎恨的气息冲天而起,冲的天上的佛陀都一个不稳,差点掉了下来。
而此刻,那具尸体的变化仍未停止,胸膛化作双眼,肚脐变成嘴巴,接着一声咆哮,这片天地都猛然一荡。
「
怎,怎么会如此...这又怎么可能的啊!」佛陀勉强稳住身形,看着手中对自己怒目圆睁的脑袋,再看看地上那已经起身咆哮的神印,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好痒:「死亡复生本座能够理解,但断头再活...世界上岂有如此邪恶的法术!」
「是他特殊,还是整个大唐的神灵都会这门术法...」电光火石之间,佛陀的心中有无数的想法浮现又消散,但以此同时一股危机感突然迎上它的心头,吓的它赶忙将自己脑后的光轮扯了袭来。
光轮对面,一个如同小山包一般的拳头,裹挟着浓郁的不祥之气直接砸在那道光轮之上,不祥的气息顺着新增的裂隙钻进光轮之内。
下一瞬,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那道苦心凝聚的光轮便轰然破碎开来。
「咔嚓!」
与光轮一同碎掉的还有佛陀的胸骨。
它那光明,仁慈的力量在面对这蛮横的暴力时本就有三分软弱,更别提这怪物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不祥之气...但凡神灵没有一个愿意接触这玩意的,甚至幽冥/地狱里的恶魔跟邪祟也会尽可能的远离这不祥之气。
因为,不详向来是跟灾祸相连的——就像现在,这断头不死,还越战越勇的怪物。
虽然万分心痛自己断掉的光轮,
但相比之下,还是眼前这怪物更加让它忌惮。
因为近距离接触之下,它才看明白,眼前的神灵并没有活,而是死了之后变成了一个灾祸。
而且,这怪物如今光凭它已经收拾不了了。
那群暗中的混蛋,又纯在看戏,取乐。
多重打击之下,让佛陀丧失了继续纠缠的心思,想要转身逃跑。
它强行逼开纠缠不休的张珂,为此腰部的另一侧又新添了一个血洞,腹腔内仅存的另外一枚腰子也被抢走。
而佛陀不得不强忍着疼痛,又将手中的头颅远远丢出,在张珂的凶光被吸引的瞬间,化作一团光芒就要遁走。
可惜,它太急了。
急到了方寸大乱。
忘记了大唐一方,在场的并不只有断头的张珂,不然的话,那些暗中的目光难不成真会安稳的看乐子?
就在佛陀转身的一刹那,一道略显虚幻的身影出现在它的背后,手中那早已经出鞘的长剑往前一递,剑身瞬间没入了佛陀的身体。
紧接着蕴藏在剑身中,海量的杀伐之气瞬间爆裂,将佛陀的身躯撕扯的四分五裂。
从身体到真灵的全方位泯灭。
看着这中土明教的摩尼佛陀泯灭,帝君的面色并没有一丝愉悦。
即便这意味着明教失去了顶梁柱,中土势力即将失衡...若是趁此良机灭了西突厥,大唐的西征道路将变的更加顺畅,
但这能算赚吗?
或许大唐是赚的,毕竟只阵亡了一个【五品】小神,便能将西域跟小半个中土收入囊中,西征之行进度过半这都值得唐皇开坛祭天,请天神临凡了。
但对于祂来说,亏,纯亏!
张珂被摘掉了脑袋,化作跟过往防风氏一样的不详灾厄。
这便意味着祂先前那么多的投入全部都打了水漂,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谋算落空了,这是最不能容忍的!
祂强忍着心中蓬勃的怒火,确认了这佛陀入灭之后。
帝君转回身,去寻找张珂的身影。
然后,祂便看到了蹲在地上跟一座山峰一般大小的张珂,正一点点的将自己头颅上的灰尘吹掉。
拍了拍脑袋(字面意思)
将头比划着摆到了脖颈上。
随着伤口被彻底遮挡,前一刻还跟毒蛇一般肆
意喷洒不详之血的无头残尸,一眨眼的功夫便又变回了活人的模样。
帝君:???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啊?
有头是神,没头就变成了灾厄...是这小辈太妖孽了,还是吾的年纪真的大了?
帝君想不明白。
张珂也想不明白,他一回头便看到了帝君站在自己身后的山顶上,正满目困惑的看着他,见状张珂嘴角一抽:完,暴露了!
没有给帝君一点盘剥的机会,张珂直接强制退出了副本。
说直白一点,便是他自我了解了!
直接炸了自己的权柄跟作为根基存在的神像,下一瞬,他就像火箭一样升天,且越飞越快。
帝君还在躲闪他自爆余波的时候,张珂那一缕真灵已经远离了副本世界,飘散到了虚空之中,在这看了一会儿光怪陆离的场景之后,便因为虚空侵蚀,这一缕真灵彻底泯灭。
「......」
看着面前四分五裂,正在变化成山峰的尸体,再抬头看了眼天空。
吾那么认真,那么慷慨,至于你见面一句话都不说就玩自爆的嘛...那蛮子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这么...好气啊,吾真的好气啊,吾也想去蛮荒围猎那龙头蛮子解解恨!
但想想还是算了,那边不光人排外,神也排外,而且这种事也...帝君的脸色跟变色龙一样来回切换。
良久,祂还是笑出了声。
没死就成,其它的并不重要,等吾这就回去找唐皇给搞个封号......
第一百四十章 龙种,人不如鱼
津门,某小区。
随着太阳落山,天空中的光线逐渐消失,一些家中有人尚在的住户陆续打开了房间的灯光...唯独有一层始终没有动静,但人们对此却漠不关心。
顶多就是些做饭的妇男跟阿婆好奇的打量一眼,但脑内的些许想法,很快便被理智驱散。
好吃瓜是人的天性,但若是因为吃瓜将自己扯入麻烦中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更何况,万一找上门去,人家只是不喜欢开灯,那多尴尬。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在上班族跟上学的孩子们陆续回家之后,这些闲散人们便再也没有发散思维的时间,纷纷忙着投入到自家的生活中去。
.......
半小时之后,昏暗的卧室中传来了一道悠长的叹息声:「呼——」
伴随着呼吸,一道白蒙蒙的雾气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喷涌到空中,如同一团云朵般在卧室的房顶盘旋,过了好久才缓缓消散。
而接着那具躺尸了数日一动不动的身体,慢慢的坐了起来。
张珂皱着眉头,伸手关掉了电脑屏幕里那喋喋不休的直播间,赤着脚去客厅搞了听可乐。
感受着冰凉的快乐水顺着喉咙滑,张珂咂咂嘴。
随着身体硬件的不断更新,这冰镇可乐的效果是越来越差了,再这样下去跟糖水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找寻快乐水的替代品,也是时候提上议程了。
将这件事默默记在心底,张珂坐在沙发上,回想副本中复杂态势的同时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脖颈。
征服世界,重塑天圆地方格局,以图谋将大唐所在的世界搬迁回九州。
这是他从帝君那里获知的内情。
但实地操作起来的话,如今的大唐已经完成了过半的进程。
北东两个方向也就只有突厥,高句丽跟倭国,前两者都已经灭国除名。
西突厥虽然仍以自己为突厥正统,但懂得都懂这就是些残兵败将,跟被大明打败后的蒙元残部差不多,而如今它们也已经身处朝不保夕的境地。
至于在大唐东方的倭国,如今表现的比孙子还孙子...但也就是态度太好了,几乎要把大唐供起来——认唐为父的姿态,让大唐找不到出兵的借口。
毕竟,自古以来都讲究出师有名这四个字。
但其实也是因为西南两路唐军进展有限。
不然如果安西都护府当下真的打到了东罗马的地界,倭国...再能舔又如何,以大唐的脾气,只会更加果断的下杀手——我认为你有不臣之心!
南洋方向倒是听帝君感慨过水网密布,山林稠密,毒瘴之气横行...但,区区环境问题,找几位地祇便能解决。
更何况,那边的事情与他无关。
四个方向里,真正的地狱难度,首推西征。
原因不光是因为张珂在这,关键要想西征,得先是西突厥占据的西域,之后又是龙蛇混杂的中土,最后还得面对被景教整合的东罗马。
哦,对了还有如今的吐蕃,在大唐所在的时代,吐蕃高原正处在物产富饶期,若是给它机会,吐蕃也能随时化作一头噬人的猛虎......
当下,他才将西突厥的邪神们一把火烧尽,还没来得及收割就有中土的势力牵扯了进来。
后续的交战也证明了,若是自己掏出底牌能压那明教佛陀一线,但他的身份就会暴露在帝君的眼前——谁家好人会变的跟刑天一样,以胸为眼,脐为口的啊!
还敢说你不是蛮荒派来的女干细?
这也是张珂选择自我了结,
退出,
重置副本的缘故。
这件事没办法解释的,与其坐看npc掉好感度,不如来一手时间回溯直接重置副本...
可即便副本世界被重置,西突厥在衰亡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仍会引入新的力量来对抗大唐,除非那群邪神能一直维持在突厥人的承受线上。
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法子太慢了,张珂等不及,大唐也等不及。
但假如不用那副身躯的话,张珂要想扛住明教佛陀的那一手光轮就有些困难了,而且距离帝君赶来还有一段距离。
没有外援,只靠他自己...那倒也不一定。
在从于阗离开之前,张珂才送走了帝君的分离到画像中的神念,如果那会儿沟通,操作得当的话,杀它个措手不及是完全能做到的。
回顾了一会儿,把自己所面临的局面剖析了一番。
而在脑海中思考的同时,张珂在脖颈上摸索了一圈也没找到血痕,之后又看了眼自身毫无变化的面板,这才松了口气。
遗憾?
还是庆幸,张珂也说不准,但最后自己无头之后的状态,那直接压着佛陀暴打的姿态,如今仿佛犹在眼前一般。
强!
爽!
那种披靡一切的力量,当真叫人沉迷不已,甚至张珂都想在现实中尝试一把。
不单单是为了过瘾。
还是因为地球是自己的家,张珂在家里做什么都不用担心被外面的视线窥伺,至于家里人的窥探,那根本不是事。
电子设备跟卫星。
他随意带起一阵风都能将前者精密的内部构造损坏,而卫星遇到浓厚的云层,也得抓瞎。
只是被一些「幸运儿」偶然目睹。
张珂并不在意。
有了前两次成功的例子之后,他对该如何隐藏自己也已经略有心得——简单来说,想要瞒住一件事,那就只有另一件更惊爆眼球的大事件的发生。
大不了到时候再找两位神位,扔出些烟雾弹,让他们挠头就是。
可惜,想法不错,但张珂现实里神位距离【从六品】都有一小段距离。
即便现在【大小如意】刻印在他的面板上,变成了张珂已习得的技能,但想要像副本中那样,变的三四百丈,如山峰一般大小着实有些为难他了。
而且,即便有了足够的权柄堆砌,这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至少,张珂无法保证,同样的变化发生在血肉之驱上,会不会失控,出现预料外的状况。
万一脑袋摘下来,缝合不回去,那他找谁哭去?
现实里,又不能读档重来,尽可能三思而后行。
还是再等等看吧。
等下次血脉提纯后,看看自己能不能再遇血脉的源头:防风氏...等到了那时,问清楚自己身上的问题再想摘脑袋黑化的事。
张珂的目光渐渐恢复了焦距。
随后他便注意到了被养在鱼缸里的十多尾锦鲤。
跟上次见面时相比,这些锦鲤又变大了不少,如今它们的体长已经跟保温杯相差无几了。
而且不光是体重疯长,这些锦鲤如今身上都有了几分龙鱼的气度。
长相凶猛,泳姿飘逸且灵动。
最关键的是,那一身金红交错的鳞片在灯光的照耀下跟会发光一样,彩色的光晕在鱼身的鳞片上不停的聚散,流动。
即便张珂将客厅的灯光关闭。
外界有一丝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鱼缸里的这几条锦鲤身上的鱼鳞照样异象纷呈。
随着它们自然的游动,身上光芒浮动,恍若一团团在水中燃烧的火焰一般。
那些普通的锦鲤都是这般模样了,那条特殊的,被张珂喂食了几次龙骨粉末的变化更是巨大。
不光是体型,鱼鳞发生了变化,它的鱼尾上更是有一片片似被火烧过的痕迹,鱼尾的这些位置,呈现一种瑰丽的金色。
「传说鱼跃龙门之后,会有天火降临,把鱼的尾巴烧掉。」
「如此,它才能变成龙。」
「这锦鲤虽然离成龙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但体内的血脉却换洗了一遍,开启了灵智,变成了龙种。」
「啧啧,当真是得天独厚啊!」
站在鱼缸前,看着这条浮在鱼缸水面上,翻过肚皮任由自己抚摸的龙鱼,张珂笑着感慨道。
他在睡着之后,身体是会自动跟呼风召集来的风灵们交互的,每日灵机的产量虽然比不过永定河跟山峦,但也着实不少。
【呼风】召集而来的气流在上空聚集,本就让这个小区的夏日变的凉爽宜居。
若再任由灵机弥漫,给这小区里的人带来脾益...张珂本人倒是无所谓,但就怕麻烦上门。z.br>
灵机弥漫下,各路人马自然会像闻到了味儿的狗一样,纷至沓来。
人越多,张珂便越容易暴露。
所以,他便将自己的房间「封闭」了起来,许进不许出。
多余的灵机全都暂存到苍玉中去。
但中转吸收总有个过程,这就让龙鱼从中获利,连带着那些锦鲤跟鱼缸下水盆里的河蚌们都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当下,这在张珂手里跟舔狗一样的龙鱼,只差炼化横骨就能变成第一只妖族了。
过去是人不如狗,现在恐怕还得不如鱼了。
至于人...他们要等的时间还有点漫长。
永定河水脉跟高原山脉,所造就的灵机,都用去填补地球这片旱地了。
这就像一个干涸了数年的河塘,往里面注水,前面所有的水分都会用来滋润大地,只有河床吸饱了水分,河塘的水位线才能开始上升。
然而,张珂的水管有点细,地球这片河塘又贫瘠太长的时间,滋润大地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水位要上升到能淹到人的程度,那就更有的等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跟龙鱼互动玩耍了一会儿,再倒了半袋鱼粮进鱼缸里。
毕竟都已经快不算是凡物了,才不会被些鱼粮撑死...投喂完这些鱼儿,现在要去换个住处了,拿起手机,找到房屋中介的名字一个电话扣过去。
至于现在时间是晚上?
这不重要。、
在这个行业,没有时间早晚之分,只要你肯掏钱买房,洗衣做饭带孩子...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中介做不到的。
更何况,张珂约的还是位男中介。
没有天生的工具,他也只能多辛苦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狠话不多
这次出来,他仍然只有半天的时间。
在这半天的时间里,他不光得看好房子,还得搬家...当然,搬家简单。
他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除了电脑就是换洗的衣物,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就都留在出租房里,到时候让房东直接丢掉就是。
走出小区,在路边等着中介开车来接。
凌晨十一点的城郊外,中介带着张珂先是趁夜将几个在郊区的房子都看了一遍,但前几个基本不是毗邻村庄,就是房子本身是在一个别墅小区内。
张珂本就是为了避开人群,才搬出来的。
人少跟没人是完全不同的。
「这样的话,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地方合您心意了!」
负责开车的男中介揉了揉眉心,疲惫道:「是建在山脚下的一处带院子的二层小楼,原本是准备用做农家乐的,但后来生意不景气,屋主干不下去就准备转租。」
「但,这两年都不景气,也就耽搁下来一直没能转出去,现在屋主急要钱,准备直接打包出手卖八百,还是那句话,您先看,如果满意价格还有谈的空间。」
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中介从副驾驶上掏出了一叠照片,转身递给了张珂的同时也介绍起了院子更加详细的情况。
他在这行也干了不短的时间,顾客是不是真心要买,只要交流几句就能明白。
也正因为感受到了张珂话语中不差钱跟急迫的意味,他才舍命陪君子,大晚上的开车在这荒郊野外陪着乱跑。
至于为什么不买市区内,反倒是往偏僻的地方钻...对此他才懒得管。
他只想要这单顺顺利利,能拿到提成,把自己的房贷还一部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等红灯变换,车辆再次启动的时候,张珂随手召了一缕风灵钻进车内围绕在中介的脸侧。
受张珂的牵引,
窗外冰凉的夜风对着中介狂吹不止,原本还有些困顿的中介立马打了个冷颤,变的精神焕发。
而在后座上的张珂,此时也微微一笑,低头继续看手中的照片。
确实如对方所说,照片里的是一座建在山脚下的二层小楼,院门外还挂着落了灰的招牌。
建筑本身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也就跟农村自建的小楼的格局相差不远,但比前者面积更大,光是小楼本身就能达到五百多平方,算上院子更是上千了。
张珂满意这个面积,这院子刚好可以挖一个水池用来养鱼。
以如今龙鱼跟锦鲤们的体型,再待在鱼缸里着实有点憋屈,放去永定河广阔天地肯定更合适它们生存...但那边人太多了,他担心这些锦鲤哪天被人捞走去做实验。
水池虽然小了点,但挤挤也能暂时用一用。
而且,作为山神兼水神,张珂不光比建筑队干活儿快,还花样多。
除此之外,屋后便是山。
以后他也能放心在家里培育点小玩意玩玩。
在实地查看了院子的情况跟自己所想的没有太大差别之后。
凌晨六点,中介,律师,屋主,三个大男人顶着黑眼圈一人抱着一桶泡面,一边吸溜一边蹲在路边等工作人员上班。
「......」
将产权本子收入怀中,在中介的恭喜跟屋主幽怨的目光中,张珂打了个网约车,直接去山下自己新买的房子。
而出租屋那边的东西,早就有中介出手,在天亮前开车亲自跑了一趟,打包送去了山脚的院子里。
即便,这其中所有能省略的环节,张珂都不吝花钱。
等他站在农家乐的大门外
时,已经临近中午。
反正都已经错过了准确的时间,他也就索性再在外边多待会儿,呼唤来风,替他把整个院子连带房间都打扫一遍:结果这荒废了一年的农家乐里不光有灰尘,杂物跟虫螨,甚至还有两条蛇跟一窝老鼠。
有点膈应,张珂不得不把一些东西全都打包,一起用风送到公路边。
至于缺失的东西,他也随手在网上下单购买,更改地址,填写快递放门外的备注。
他是没功夫去接收快递。
放在大门外的屋檐下,等夜深人静了,龙鱼自然会给他带回房间里来。
「努力汲取灵机,好好修行...这几个锦鲤虽然笨了些,但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毕竟谁让你是此世界的第一个妖族。」
「你也不想日后执掌江河时,手中孤零零的,连个指挥的小妖也没有吧?」
「所以也不光是修行,你也得从日常的杂活教起,就先以这院子里的事务开始吧,让我也看看你有没有做好准备。」
坐在刚挖的水池边,张珂笑着轻抚着龙鱼那滑溜溜的脑袋。
这条龙鱼,现在除了没炼化横骨不能说话之外,跟那些小妖基本没什么区别,妖怪能做的事情它都能做,而且因为每晚都能听到张珂卧室里传来的直播的声音,它对语言的理解能力已经不下于一个正常的成年人。
基本张珂说什么它都懂得。
所以,张珂也就将锦鲤跟河蚌全都交给了它来掌管,不光如此。
还以锻炼的名义,将取快递,打扫院子,驱赶野兽......任务全都交托为了出去。
龙鱼摇身一变,成为了他的大管家。
而龙鱼自身也没什么意见,虽然在听老爷说话的时候它的脑海里不自主的冒出了「老板的大饼」「打工人」等词汇。
但这些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要不是被张珂从摊位上买回来,它兴许还在浑浑噩噩的当一条鱼,哪儿像现在,鱼跃龙门蜕变成了龙种不说,还有海量的灵机摆在身前,任它取用。
这份恩情,比生养还沉重。
别说做些力所能及的杂事,就算张珂现在想吃鱼了,龙鱼都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同族,乃至自己都奉献进锅里。
更何况,它只是区区一小妖罢了。
现在它不乐意,失了尊神的垂怜,未来的成就也一眼能望得到头。
鱼可不蠢。
看着龙鱼一副热血沸腾的模样,张珂轻轻颔首。
苍玉之上,代表呼风的神篆微微放光。
周围部分风灵被他聚拢过来,变成一个倒扣的碗形,将院墙内的空间保护起来的同时,也是为了隔绝灵机往外泄露。
不然,等自己下次醒来。
床前,门外估计会聚满了生灵。
他虽然有培育些玩具跟打工妖物的心思,但张珂却没有这个时间。
所以,这件事情得等到龙鱼把那十多条锦鲤跟河蚌培育培育出来,再让这第二批妖物们继续发展壮大,亦或者......
将现实里的琐碎事情处理完,张珂选了个干净的屋子进门躺了下去。
他双眼缓缓闭合,身体连带着大部分真灵全都陷入沉寂,只有不足百分之一的真灵,裹挟着他的意识,一晃消失不见。
下一瞬,整个院子的气息也一下变的沉寂下来。
尤其是被张珂放在怀里的苍玉,前一刻还神光灼灼仿佛稀世珍宝一般,但下一瞬光芒尽敛,变的像是一块脏兮兮的石头。
而与此同时,奔腾了一整夜的永定河也仿佛累了一般,放缓了水流,水脉重新回到暗处。
但那调理水脉,因此释放的灵机却并不会瞬间消失,仍旧一团团的聚集在河面上。
「快,到我们上的时候了!」
早就等在岸边熬了一夜的宣高远赶忙高声催促着。
跟他一样等靠在岸边的研究员还有很多,他们一边呼喊着一边提着特制的工具箱赶忙跳到岸边的汽艇上去,随着马达剧烈的响动,
一艘艘橡皮汽艇飞速向着河道中央冲去。
虽然永定河仍旧像一个穿着保守的少女一样,对他们捂得严严实实,但经过了一段时间贴近去研究,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河道变宽,两岸面积变大,环境改善...这些连网络上也已经人尽皆知,早就不新鲜了。z.br>
如今,像他这样的研究人员,关注的重点几乎全在这些每日清晨,河面会出现的白雾。
这些白雾跟土壤结合土地营养猛增,融入空气空气质量会变好,生长的植物接触到它们也会长的更加茂盛跟庞大,尤其是结果之后新一代的植物刚露头就能看出它的茁壮。
甚至是钢铁跟合金,在河面上锻造时,成品也会比原来的更加锋锐跟牢固...
这河面上的白雾,就好像是游戏里的强化石一样,万物皆可强化,不光每次刷新出来的词条都是正向的,而且成功率还高的离谱。
直到现在,研究员各种尝试,仍然不知道,这些雾气的极限。
但这些雾气,也并非没有缺点。
它最大的问题便是可以捕捉,但却没办法长久的保存。
即便是再严密的容器,也拖延不了一天,这些雾气就会自己消融。
就这一点限制,让所有的研究活动不得不局限在永定河河岸两侧。
最近倒是好点,宣高远听说高原那边也多了一处类似的环境,有不少人都去了那边...但这跟他没什么关系。
高原那边不管是高海拔的环境,还是饮食习惯对他而言都不适合。
不如这边安逸。
再说了,他是最早来永定河的一批研究员,项目跟机会对他而言并不缺少。
他缺乏的恰恰是那一丝丝的运气。
......
与此同时,张珂已经回到了副本之中,读取了自己最后的存档点。
此时他刚刚晋升成为【五品】地神,体内锻造的骨骼还没来得及细细打磨,张珂便直奔于阗。
刚刚来到边界处的大营,便见到了狮子妖王跟它的几个下属。
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未说。
在对方惊愕的神情下,张珂摇身一变化作数百丈的身躯,对准这些个妖物一拳砸下,当场那些下属的不知名妖物就变成了一滩烂泥,唯独椿象在妖王的庇护下保住了小命,但紧接着一股滚烫之感从头顶飞速袭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c位出道(求订阅)
真火从头顶沐浴而下。
更重要的是,张珂一见面就动用了神通。
在体型的加成下,他的力量也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掐着妖王让它根本挣脱不开。
狮子妖王只能被锁在这由五根手指跟掌心搭建的方寸之地,绝望的看着真火从天而降,将它包裹。
灼灼烈焰之下,强忍着全身的疼痛,妖王放声高呼道:
「本王仰慕大唐天威,今日亲自率下属的几位妖物前来投效,尊神就这么问也不问,直接将我手下的妖物宰杀,还要将本王也杀妖灭口。
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大唐如此凶狠残暴,我等妖物还不如...啊啊啊!」
它的话还没说完,张珂手掌用力攥紧便打断了妖王的声音,这家伙,以它先前的所作所为来看,确实是来投靠的,这没错。
而且他也没像上次那样,冲击营寨,将整个营寨中的上万唐军士卒拿来胁迫,当做交换的条件。
这妖王显然没读过大唐的历史。
上一个这么威胁大唐还是突厥,突厥大汗率兵纵马到了长安城下,签订了白马之盟——当然,没过几年突厥直接被打崩了,就连大汗跟贵族都被请去长安城跳舞去了。
而且这妖王,还做了两手准备,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联系到了白马寺的和尚来给它背锅。
也就是张珂,但凡在场的换个其他的神,说不准还真能被那些和尚的花言巧语骗到,最后放了这妖王...虽然这意味着它今后要给佛门当牛做马。
但修行不易,能苟活着,又有谁愿意去死呢?
至于张珂要杀它,那就是纯粹的利益冲突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谁让它占据着于阗的地神权柄,如果见面直接交出来,那么多杀人的妖物他都能放一马,更何况是这个妖王。
......
这回张珂提前出现。
那果决的态度让妖王有些胆寒的同时更是不免困惑,它先前也没得罪过这位吧,怎么对它这么大的杀意?
虽然这毫不解释的杀意弄的它满头雾水。
但妖王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灵光一闪,反手就要想道德绑架张珂,毕竟它好歹也是个独霸一方的妖王,就这么轻易的被处决,对附近的妖物们虽然也是震慑,但带来更多的却是恐惧。
唇亡齿寒,兔死狐悲,不外如是。
别管妖王为什么非得快要被打死了,才喊自己要投降这件事。
妖物跟蛮夷都是一样的,向来畏威而不怀德,它们不会换位思考,更懒得去思考;它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是张珂一见面就放火炼死了妖王。
既然大唐粗暴,不给活路,那去投靠西突厥也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咯?
毕竟当炮灰还总有存活的几率...如此,妖物倒向西突厥一方,虽然未必能起多少作用,但此消彼长总能掰平一些劣势,进而影响战局,或是拖延时间,或者干脆战事变的不顺。
当然短短片刻时间,它还忍受真火的烧灼,妖王仅仅只想到了众怒难消这一点,但这就足够了。
果不其然,它的话虽然没有完全说完,但前半段的意思却传递了出去。
引来了一些妖物,野神,乃至于大唐兵卒的关注,连这些在营寨中做防守姿态的兵卒们,心中也难免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觉察到这些妖物跟野神,张珂眉头微蹙,感觉它们来的速度有些太快了。
自己这把火,燃起来还没用了十多分钟。
就全都收到消息了?
而置身于火海
中的妖王,余光撇到张珂正在沉思的模样,它赶忙说道:「本王还有白马寺的大师们做保,想来用不了一天,半天他们就能赶到。」
「即便这西域容不下我,到那时候本王也可以跟随大师们回白马寺去,吃斋念佛,常伴青灯古佛。」
「你是觉得那些和尚可以保你,是吗?」张珂脸庞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抬起头双眼在周围扫视了一圈之后,开口说道:「也行,但你得先交出于阗的权柄,经过西岳庙跟行军总管的勘验,确定了你无罪之后,那些和尚才有资格带着你走。」
「怎么,不说话,是不乐意?
好胆,先驾驭妖风冲击大营,如今又敢欺骗本神,如此胆大包天之辈,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看来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张珂一边说着,一边攥紧了手。
力量作用在妖王的头颅上,捏的它头骨咯咯作响。
妖王本王更是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要我说话你倒是先把捏在脑袋上的手松开啊,你不松手我怎么说话?
对妖王含泪的目光张珂直接无视。
攥紧了脑袋让它没法发声,之后加大火力的同时张珂还控制真火,不光是从外部烧灼,还从上下两张嘴巴的缝隙钻进妖王的体内。中文網
内外均匀加热。
成熟的速度肉眼可见。
这一次,没给邪神们从中作梗的机会,只妖王单独一个面对张珂,它还没坚持到那些和尚们找上门。
就就抢先一步在真火下丢了性命,变成了里外酥脆的烤全狮,虽然没有添加其它的佐料,但弥漫的肉香味也十分勾人。
有些经受不住诱惑,张珂品尝了两口。
油脂丰富,肉香浓郁,但就是少了点,还没多品尝下滋味,就全下肚了。
下一瞬间,张珂能觉得自己的胃里,传来一股股暖流,正融入他的四肢百骸...这毕竟是一位妖王的身躯,即便很多东西都被真火焚烧。
但仅剩的这部分,反倒是一身血肉精华的凝聚。
只是,相比于这妖王来说,张珂比它强的有点多,而且张珂的身躯并非血肉,血肉精华给他基本都是浪费了。
所以,即便一整个妖王下肚,对张珂而言最满足的却只是来自于味道,至于对实力的提升,说实话还不如刚刚到手的于阗的地神权柄来的多。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张珂并不嫌弃。
吃完妖王,张珂借着吞并于阗权柄的时间,他来到了城池里。
只是顷刻间,他便找到了在街道上,正被人围着的传教士,在他注意到对方的时候,那个正在散播福音的传教士,也突然福灵心至的一眼看了过来,然后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了意外——他的双眼又被灼伤了。
「就这还去过大唐呢,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抬手卷起一阵风沙将他身侧的路人迷了眼,等他们视线重新恢复的时候,张珂早带人离开了城里,来到了妖王洞府所在的山顶上。
跟上次不同。
这一次,张珂控制了传教士之后并没有贸然的去查探他的体内,而是先通过画像把帝君召集了过来,陈述事情经过。
帝君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传教士,微微颔首;「此事吾已知晓,既然你有把握勇猛精进干掉西突厥,那就放心大胆的去做!
至于那些宵小之辈,无须担心,吾给你压阵。」
「此战若是能一战覆灭西突厥,你当为首功...吾的建议,到时你跟大军一起回朝,等皇帝确定封赏,之后自会有一场献俘祭天的大典。
虽然你还不够格去主位想受正祭,但作为主角,怎么也能蹭口汤喝,对你帮助
不小,顺便还能多认认人,你日后也会方便许多...」
张珂面不改色的听着,不喜不悲。
从帝君言语的字里行间来看,祂应该是想让自己趁这次祭天大典的机会捞一把。
毕竟一般正常的由皇帝主持的国朝祭祀,主角一般都是昊天上帝,后土帝祇为首,其次便是历代先帝跟五岳,四镇,四海四渎......
若是张珂能覆灭西突厥,作为此战的主角,他当然能破例得到一个靠前的位置。
借此获得更多的好处。
至于这好处究竟是什么,面对张珂的询问,帝君微笑不语,显然是要他自己去体会,但...如果可以的话,张珂真不想去。
这是什么位出道!
相当于自己去这些大神眼皮子底下溜一圈。
虽然有游戏保障,只要他不作就不会有大问题,但张珂心里还是不放心。
要是到时候真露馅了......
「放心,到时有吾看着,必不会让祂们欺负了去!」看到张珂脸上纠结的神色,帝君悠悠道:「只要你不被那些诱惑迷了眼,从吾的山头跑下去,便不会有事。」
祂说的是心里话。
即便没有那些多余的东西,张珂在帝君心里的地位也并不低。
首先便是根正苗红,其次能早早寻回天地二魂凝聚真灵,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机缘这方面肯定不错;最后不管是修行还是战斗,都勇猛精进了,这才降诞几个月,就从区区七品地祇晋升到了五品。
虽然祂也曾出手关照过两次。
但这速度也着实有些惊世骇俗了。
有些小毛病,但他太年轻了,年轻到即便放在人类中也属于年龄小的,更别说是神祇,二十岁...这个时候还很多神还没断柰呢!
当年纪掩盖了这些微不足道的缺陷之后,这种潜力充足的后起之秀,帝君恨不得直接将张珂藏起来。
可惜这不是自家的,祂还在偷...咳咳。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玩火才是真的快乐啊!
有帝君做保。
张珂心里的担忧去了一多半,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张珂也想好了,
到时候,眼睛一闭,不乱看,也不乱说,当个乖宝宝,安安静静的把该属于自己的那份拿到手就行了。
至于唐皇会封什么位置给他,张珂现在对此倒有些不太关心了。
当然,操心这些的前提是他得覆灭了西突厥,而且张珂做出的功劳必须大。
就像最近这两次,主动宰杀邪神,灭杀盘踞一方的妖王,乃至于最后覆灭整个西突厥的神灵体系。
做到毁其宗庙,他才有这个c位出道的机会。
若是还像先前那样,跟在大军身后收拾乱子。
功劳不缺他的,但到时候显然一封圣旨就能把他打发了,而且到时候他未必仍然能将当下地盘的权柄握在手中。
西域之地,虽然偏离中原。
但涉及到丝绸之路跟西征的道路,重要程度无可置疑,总要有神来分润些权柄。
而且这可不是咱大唐不讲道义,是你功劳不够啊!
一边盘玩着手中的传教士,帝君一边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人世间的事,就没有模棱两可的时候。
倘若你不能像太阳一样,光芒璀璨夺目,让人不可直视。
那就得遵守一些规则,受到一些束缚。
所以啊,路就在脚下,想要怎么选都随你,吾最多只在边界停留一日......」
这是一个选择题,做选择的人是张珂,但结果却是双向的。
帝君,虽然看重张珂,但有些事情需要双向奔赴,剃头挑子一头热不是不行,但祂还没大方到给别人养崽的程度。
给张珂陈清利弊之后,帝君便带着那个传教士离开了山顶。
留他一个人在这思考。
没等多久,甚至连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过去。
随着大地一阵剧烈的颤动,有一道庞大的身躯,自山峦间起立。
本来就被神灵气息震慑,格外安静的山林,此刻随着他的起身更是变的死寂一片。
那些躲藏在洞府中的妖物们,即便全身抖动的跟筛糠一样,也不敢叫一声。
这不光是摄于张珂凶戾的气息,还有他之前作风的功劳。
这次没有了和尚的轴衬,这妖王洞府里的群妖,除了少数那些没救的之外,他照单全收。
至于那些废物。
他不需要也不能留着资敌不是,自然是全都杀了,扔到了兽耳青铜鼎内拿去炼丹。
淘汰下来的旧丹,分给了这些小妖们收买人心。
这些小妖怪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啊。
在尝试了丹药的效果,又得到了一堆允诺之后,它们立刻忘了惨死的大王跟同伴,当起了张珂忠诚的舔妖。
所以,即便张珂的身影渐行渐远,这些小妖们也并没有一哄而散的逃离。
离开一些难以避免,但大部分都是老老实实的躲在洞府中,赶快消化丹药的同时,还在为张珂祈祷。
......
不同于上次。
没有搬迁神印时那一场巨大的损失,邪神们对张珂的实力认知有些不足。
在确认张珂离开了帝君的庇护,主动踏足到西突厥的地盘之后,几乎是一瞬间,他的周围就多了数道涟漪,一个个裂缝直接打开,大量的邪神从中飞了出来。z.br>
一边咆哮,谩骂着垃圾话,一边袭击跟偷袭并重。
彼之英雄,吾之仇寇——它们所在的西突厥跟张珂代表的大唐是生死仇敌的关系,自然是怎么
方便怎么来。
张珂同理。
应对人海战术,最好的方法还是水火。
可惜,西域缺水。
除非提前酝酿数天的连绵大雨,否则想凭空起一场洪水不光难度高,损耗更恐怖,没流多远水全用来浇地了。
远远不如放火来的方便。
「呼——」
随着风声呼啸,数十颗巨大灼热的火球从天而降,砸落在地上。
将地面砸出一个个深坑的同时,火球里的火种也崩的四处都是,手指粗细的火苗落在地上便迅速生根延烧起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散落在各处火苗便连在了一起,汇聚成一片汹涌的火海。
数百个邪神在焰浪中起舞。
在它们的身躯跟魂魄被焚毁的同时,体内的权柄也被烈火熔炼了出来,变换成一枚枚色彩各异的小巧印玺,摇摇晃晃的向张珂飞去。
上次失策,将权柄融入地下之后,这些权柄跟当地地面融合,解开花费了张珂数日的时间。
为了防止重蹈覆辙。
索性,这次他直接收取。
见状,不少原本能抵御真火,顺势冲向张珂的邪神,赶忙腾空而起,跟张珂争抢起这些被分离的权柄。
「啪!」
「啪!」
「啪!」
张珂挥舞着捆仙索,收拢权柄所化印玺的同时,也一鞭鞭打在这些抢他权柄的邪神身上。
尽管被捆仙索捆绑的邪神,落在张珂手中后被捏成一滩肉糊。
却仍然没能阻拦它们。
毕竟这可是现成的权柄,经过了它们同伴的炼制,这些权柄对它们而言几乎就相当于嚼碎了的食物。
吃下去就能消化,就能变强。
这等诱惑摆在眼前,又有谁能控制得住内心的贪婪。
相较之下,张珂一次才能杀死几个?
更何况,那些被他抓走的邪神,也并非全无抵抗之力,能避过被三昧真火直接烧死的它们多少也有几分本事,即便张珂用尽全力,捏死它们也得花点时间。
趁这段时间,大部分邪神们都是抢了就跑。
消化了这多余的权柄,日后再帮同伴报仇!
倒也有几个贪心不足的家伙,三五份都不能满足它们的贪婪,最后等到目标减少时,被张珂拉到了面前,拎着双腿按在旁边的山峰上一顿爆捶。
「轰轰轰——」
一时间,火海中有巨大的轰鸣声不断响起。
绵延上千里的火海,不光让邪神们的逃亡路变的死伤惨重,同样也阻隔了妄图参战的双方士兵。
既然已经决定了出手,那张珂自然是不可能当陪衬的。
他最终的做法,比帝君想的还要决绝。
西突厥的骑兵被隔绝在火海之外焦急的等着,唐军同样也只能干瞪眼,有些火海纤薄的地方仅仅只有几十米,双方甚至能够隔火相望。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首级跟功劳,唐军将领恨的牙痒痒。
但面对这消融金铁的火海,他们也只能敦促道士们,一遍遍的去焚香传讯,试图跟这位建立联系。
吃独食是吧?
信不信我去西岳庙那里告发你啊!
心中抱怨着,随后他们便听到了道士们,帝君在上的提示...那没事了!
你有大佬镇场子,你牛!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那尊摩尼教的佛陀,以及其他的一些实力强横的老怪。
它们看着云层内,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以及扫视在它们身上的那道冰冷目光,顿时心中一凌
。
唇亡齿寒的前提是人家只想要打你的邻居。
但眼下看这情况,似乎不光是西突厥,但凡敢跳出去的几乎都得挨捶,这.....
就得三思而后行了。
为了一个西突厥,值不值得搭上自己去冒险?
结果是否定的。
谁也不想要当这个被打死的出头鸟,所以在经过一番躁动之后,这些浮动的气息又再度潜藏了下去。
而在没人插手的情况下,张珂这边也接近了尾声。
在将那些敢跟他争夺权柄的邪神一个个捶死之后,尸体中析出的权柄,以及火海中悬浮的印玺,一股脑的朝他聚集了过来。
如倦鸟归林一般,投入他的神印。
感受着神印中的充盈,张珂好想就此盘坐下来,熔炼整合。
但想了想,他最终没有这么做,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很清楚。
熔炼权柄并不是第一选择。
随时间推移。
这些外来户将会被神印中的权柄同化。
目前,他更重要的是,趁着帝君在侧的时候将西突厥的宗庙先贤跟祭祀的神灵清理干净。
尽吞西域之地,将权柄熔铸,晋升之后,才能独自抵御来自中土的威胁。
不然帝君什么时候走,他什么时候遭殃。
抬头看了眼天色,日暮黄昏,距离帝君给他定下的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半。
于是,张珂不再停留。
催促神印调动更多法力的同时,张珂驱动着脚下的火海向前挪动。
见到火海再次扩张,突厥骑兵跟巫师下意识的就往后逃窜。
自家那么多神灵都折戟,连一捧骨灰都没能留下,他们这肉体凡胎的根本不是对手。
可那些邪神们都没能跑得过火海,四条腿的马匹又怎么能跟火焰蔓延的速度相提并论。
没等多久,就有第一批速度慢的骑兵被火海吞噬。
感受着身体的灼热滚烫,这些骑兵们嘶吼尖叫着,但很快他们便发现自己虽然置身于火海中,但却并没有被点燃的迹象。
包括身下的马匹,身上的衣物,甚至地上的杂草都只是被高温炙烤的蔫了,却并没有被火焰点燃。
好像那位刻意控制火焰略过了他们一般。
当然也不是完全略过。
至少跟他们一起逃窜的巫师们,就没能逃过一劫,只是被火焰追上的瞬间就被点燃,化作了一团人形火炬,短暂的明亮燃烧后变成一团灰烬,随风飘散。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把它们一起拖下水(求订阅)
在觉察到火海只是焚烧巫师,而对他们这些凡物没有伤害之后。
突厥骑兵们便纷纷操控着马匹,远离了这些火炬。
见状,那些个贵族将领们纷纷有些气急。
供奉的自然神灵死了一大批,现如今从各个部落征召来的巫师们,眼看着也都活不成了...甚至于这十多万骑兵大军的军心涣散。
噩耗接踵而至。
难不成真的是天要亡我突厥人?
但不可否认,现在他们除了唉声叹气之外,也无能为力。
总不能,神灵跟巫师都解决不了的敌人,难不成还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吧?
一些人焦躁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若是,就此没有了神灵庇佑。
平日里还好,烈日当空,又有部落里的勇士震慑,那些食人的妖魔跟邪祟们并不敢靠近,但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攻守易型。
如果说妖魔跟邪祟还能人为镇压的话。
那巫师大量的逝去,对每一个突厥部落来说都是惨重的损失。
因为,这些巫师不光是承接着跟神灵沟通的职责,他们还同样肩负着部落的医疗,驱赶妖邪,接生送死,测算天象推断寒冬酷暑来临的日子...部落内大大小小的杂务,都与他们息息相关。
也正因如此,一个游牧民族可以缺乏部落之主,但不能少了萨满。
没有了前者,顶多是衰败,亦或是成为别人的簇拥。
但倘若没有巫师们所掌握的知识,他们很可能连一个冬季都熬不过去。
不过,一群人中总有些人间清醒的机灵鬼。
眼看着巫师们在火炬中化为灰烬。
一些突厥将领,此时却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格外的清醒,在火海的掩护下,他们指挥自己的部落的勇士,跟大部队分道扬镳,向着跟火海蔓延,截然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是没有了神灵跟巫师之后日子难熬吗,那就换个有女乃的娘就是,大唐就正合适!
至于说忠义?
这个词汇对突厥人来说有点遥远...毕竟,即便西突厥在这西域盘踞,但它本质上仍是部落性质的游牧民族,秉承着弱肉强食的规则。
谁拳头大,谁就是部落之主,而众多的部落之主里,拳头最硬的那个就是他们的突厥王。
这种天子,兵强马壮者居之的氛围,
使得突厥并不需要像九州那样,需要在一个英明神武的君主——文武人杰的带领下,才能激发这片土地上,蕴藏的潜力。
有王时,突厥是凶猛的狼群。
但即便群狼无首,
每个部落,单独拎出来是一个独立的凶猛个体。
这也是为什么在跟大唐的战争中,西突厥节节溃败,可一旦避过大唐的兵峰,离开了这九州怪物房,来到西域之后便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打遍天下无敌手!
当然,西突厥再凶猛如今也是日薄西山。
随着近段时间跟大唐的争锋一败再败,尤其是现在经此一战,眼看着西突厥大势尽去,于是人心浮动。
游牧民族的特点便在此时彰显,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怎么修补西突厥这艘破船。
而是想竭尽所能的从这艘船上跳出去,换一个新的...反正,天子兵强马壮者居之,那做大唐的鹰犬爪牙又有何不可?
既然这样去tnd,忠义!
「......」
原本,见到从火海中冲出来的突厥骑兵时,唐军还十分兴奋,虽然对突厥人能完好无损的穿过火海,这意外状况让大唐的
士卒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能打仗就比在后面观战来的强。
斩首就是功劳,多砍两个就能升官封侯,乃至封妻荫子!
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那些从火海中冲出来的突厥骑兵们,没跑几步就纷纷勒马止步,当着众多唐军的面,将身上的武器跟弓矢扔在地上,为首的突厥贵族更是动作迅捷的从马上滚了下来。
随意扔掉手中的马刀,用身上的丝绸手绢将双手绑缚,笑呵呵的来到唐军阵前:
「诸大唐的将军,不要放箭,千万不要放箭啊!西突厥倒行逆施,我阿史力必克幡然醒悟,决定弃暗投明,今日带着我麾下的勇士们前来投降。」
说着,他举了举被绑缚的双手,继续道:「若是将军们需要,我阿史力必克可以当作先锋,去帮你们劝导其他的突厥兵马放下武器...当然,你们要是不放心,这些勇士们全都可以绑起来,听从安排,没有怨言!」
如果换个朝代,阿史力必克即便有投降的想法,也不敢这么冒险。
在真的下定决心之前,总得三番两次的试探,不真正确定了对方不会卸磨杀驴,他睡觉都不安心。
但对面的是大唐。这些顾虑就没必要。
先前战败,被唐所灭的诸国里,目前仍有许多外邦人在大唐的朝廷里居于高位,虽然不进中枢,但这份待遇已经足够让他放弃顾虑。
而就在唐军将领面色凝重的考虑的时候。
火海中,另一批数量只有三五千的骑兵跑了出来。
为首的突厥贵族脸上喜悦的神情瞬间变换,目光来回徘徊,最终停在阿史力必克的身上,咬牙切齿道:「我说火海里找不到你的身影,还以为你被烧死了,没想到...力必克你就是这么对待大王的信任的?」
「跟我一样的蛮夷罢了,你装什么文化人...真要对得起大王,你来这干嘛啊!」阿史力必克不屑的冷哼一声:「有本事你别说自己是来投降的,硬气点,为了大王去冲击大唐的军阵,那我二话不说把脑袋砍给你!」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陆续续又有突厥大军从火海中走了出来。
将骑兵们安抚在远处,突厥贵族们上前来准备跟唐军交涉的时候,便听到了这劲爆的消息。
后来的突厥贵族们,纷纷看向第二个到来的贵族,眼神戏谑。
唯恐天下不乱!
只有他们打起来,后来者才有机会后来居上。
被众多目光环视,突厥贵族头皮发麻:「我,你......」
「停,这里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唐军将领沉着脸:「既然是来投降的,那就每个人写一份书信,汇总之后本将会转交给行军总管——卢国公,国公爷的名字想来就不需要本将来介绍了吧。」
卢国公——程咬金么。
作为讨伐西突厥的主帅,突厥贵族们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听到他们的书信能够出现在这位的面前,在场的贵族们纷纷松了口气。
随后便听到那唐军将领继续道:「在命令下发之前,你们就先去往于阗城外驻扎,阿史力必克最先弃暗投明,那这看管的职责交给你,千万不要闹出乱子来!」
在场的贵族们纷纷目光期盼的看向将领,但后者却并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
好似将他们这些人全都交给了阿史力必克。
面对那些妒忌的眼神,阿史力必克嘴都笑劈叉了,连忙道:「将军放心,在下绝对会看好这些突厥蛮子的!」
「嗯!」将领冷淡的点点头,在留下万余士卒协助管理这些突厥骑兵之后,他率领大军继续追逐火海去了。
......
目送大唐军队离去,再转过身时。
阿史力必克脸上谄媚的笑容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冰冷,肃杀。
「我不管你们是真心的还是形势所迫,在战争形势明朗之前,最好乖乖的呆着,否则我认识你们,手中的马刀可不认识你们!」
一边交代着,阿史力必克一边下令。
让自己的骑兵将其他人包围起来,以一万骑兵的配置,押送数量超五万的骑兵大军。
这可是五万青壮。
即便是所有人都被收缴了武器,但随行的唐军仍旧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放松。
但阿史力必克跟他的骑兵们,却根本不放在心上,不光是言语上嚣张跋扈,甚至稍有不顺见人上去就踹打,看的随行的唐军心惊胆战。
可从始至终,别说暴乱了,连一句反抗的话都没人说。
见状,随行的唐军们也是开了眼。
......
另一边,西突厥王城。
金雕银饰的王宫中,现任的突厥王愤怒的目光来回扫视,而但凡被他眼睛扫过的人,身体一颤的同时,本就低着的头更往怀里缩了缩,似乎这样他就不会被王座上的那道身影给盯上了。
突厥王轻揉着胀痛的额头,他很想张嘴骂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颓然的叹了口气。
怪不得,昔日横行草原跟西域的突厥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跟这群虫豺一起,突厥能撑到今天都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重夺草原,那更是只能在梦中才能勉强一窥的奢求了。
目光略过满殿支支吾吾的文武官员,突厥王的眼神落在了明教的僧侣身上。
平日里,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能说。
吹嘘他们的佛陀不遗余力,各种好处恨不得直接塞进怀里。
仿佛只要突厥王开口答应,将明教设为国教,他就能立地成佛,去往天堂的佛国中享受永生的快乐,而西突厥也将会再度拾起旧日的荣光,打败那凶恶的唐军。
现在他愿意松口了,而且也不需要拾起旧日的荣光。
只需要那位佛陀出手,把那大唐的神灵赶回去,保住现存的国土,他就能为之奉上一切。
但这些僧侣却顾左右而言它。
并不正面回答。
拜火教也是相同的毛病,一旦谈到让他们的神灵出手,就支支吾吾,忌讳莫深的样子。
好家伙。
突厥王这才明白,明教也好,拜火教也罢,这俩都是吹***。
早知道你们这么废物,那我还跟大唐在西域这贫瘠之地死磕干嘛啊,挥舞马鞭去扫荡中土,打下一个全新的突厥帝国不行吗?
难不成它大唐还能一直追着自己不放?
但现在,为时已晚。
即便那大唐的神灵退去,但经此一战之后,巫师跟突厥自身供奉的神灵都损失惨重,再想往西征伐,难度跟之前相比已经是天差地别。
毕竟明教跟拜火只是吹过头,又不是纯废物。
更何况,大唐的神灵会退缩吗?
想来大概是不会的。
一如唐人对土地的渴求一般,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突厥王发现那大唐的神灵对掠夺权柄也格外感兴趣,只吃不吐......
而贪欲这么旺盛的大唐人神,他们的步伐也并不会在灭亡西突厥后就停滞不前,中土,乃至极西的那片土地...换句话说,只要跟大唐做邻居,那就要做好被这个邻居窥伺,甚至毒打的准备。
他都能看透彻的事情,结果明教跟拜火的这些人
竟然看不明白。
呵,愚蠢!
今日不为我突厥发声,明日中土覆灭之时,也将会继续有人冷眼旁观,到极西之地覆灭,大地被唐一统...
可惜,这个场景他突厥王是看不到了,只能先行一步,到时在幽冥中等着它们。
不过尽管在突厥王的猜想中,大势已经无可更改。
但既然身为王者,怎么可能坐着等死。
想着,突厥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心的笑容:「本王想了想之前的决定还是太过草率了,今天再发布一道命令,废除巫师现有的一切身份地位,驱逐出国境,将祖宗与宗庙内一切神灵驱逐出西突厥汗国神系。
从现在起,我西突厥汗国奉明教为国教——摩尼佛陀为至高神......」
听着突厥王的命令,站在他下方垂垂老朽的巫师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一股无形之力从他的身上抽离,让本就老迈的巫师,身躯变的更加佝偻。
而与老巫师相对的,明教的僧侣们,身上的气运却是骤然沸腾。
无形的力量在他们身上激荡交织。
之后竟化作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光轮悬浮在他们的身后,身上穿着的僧袍也变的光鲜亮丽...
在宝衣光轮的衬托下,明教的僧侣们一个个宝相森严....
以往梦寐以求的位置到手,但在僧侣们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畅快,兴奋的神情。
反倒是一个个咬牙切齿的看着王座上的突厥王,脸庞扭曲如恶诡一般。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王宫中的众人感觉头顶的天色猛然一黯,王宫金碧辉煌的雕饰都有些黯淡......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焰,净化一切!
天空中仿佛有一片乌云将王宫遮蔽。
刚才还跟木雕泥塑一样的文武,下意识的抬头一看,视线透过窗户,便看到了那屹立于大地之上的巨大身影。
惊悚!
惶恐!
更多的是猝不及防下的慌乱。
按照他们的想法来推算,即便西突厥的神灵骨干,在之前的乱斗中一战尽没,但也有后续前往战场的上千个巫师以及十多万骑兵,即便是十万头猪,屠宰干净也得花费许久的时间。
更别说是十万个武备齐全的精锐骑兵!
全当作炮灰的话,怎么也能再拖延一阵,等到了那时,家财人口全都转移到王城之外,他们自然可以带上自己的部族的勇士去找个城池,占城为王。
当然,这西域是没办法呆了,中土估计也悬。
听人说吐蕃以南,越过雪山之后是一片流淌着奶与蜜的土地,他们准备去那边看看。
说不准到时还能建一个南突厥汗国,继承昔日光辉...
既然做好了树倒猢狲散的准备,那对于突厥王先前的问询他们自然是沉默不语。
但现在嘛...
他们没有想到,这大唐的神灵来的如此之快,以至于他们被堵在了王宫之中。
那十万头猪究竟在干什么啊!
尽管心中气愤的要死,但这满朝文武,此时却没法再装聋作哑,在忌惮,恐惧那王城外的巨大身影的时候。
扭头看向了王座上的突厥王。
大王来点作用啊,大王!
原本突厥王正笑眯眯的跟明教僧侣们对视,注意到这满朝文武焦急的目光,他呵呵一笑道:「怎么诸位文武是觉得这样的分配不公平?
也好也好,来你们说说自己都想要个什么职位,本王金口玉言,亲自分封给诸卿!」
「这么看着本王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还想坐坐这王位?」
「完了完了,大王疯了!」
听着突厥王的话语,满朝文武痛苦的闭上了眼,这都是他们之前造的孽,现在把大王逼疯癫了。
「真,疯了吗?可...他是疯子的话,那我明教该怎么跟西突厥的国运做切分啊!」僧侣们有些头疼,早不封,晚不封,偏偏转了国教之后变疯子了。
拜火教赶忙摆手摇头:「嗯,别看我我不知道。」
「......」
看只知道笑的突厥王,满朝文武索性抛过他,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他们迫切的需要一跟救命稻草。
于是,目光聚焦在老巫师的身上:「国师,国师您倒是说句话啊?这诡神之事,您老人家最熟悉了?!」
「老朽现在可不是国师了!」老巫师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大王刚刚下令,现在明教为国教,自然诸位僧侣才是国师。」
「老朽,只是一个普通的糟老头罢了,承蒙王上不弃,让老头能留在王宫内,但多余的话是万万不敢说的!」
虽然他认为西突厥仍有一战之力。
掏空了宗庙,即便不能战而胜之,也能崩掉大唐的两颗牙,让他们也知道突厥的难缠,但...既然是突厥王的决议,既然他想为突厥留存一份火种,那老巫师也并不反对。
遵从就是了。
若是能有神灵,祖先侥幸流落回草原。
等待千百年,突厥后裔未必就没有再次崛起的机会。
至于当下的这群蝇营狗苟,能求来明教的帮助那就苟活一命,如果求不来的话,那就一起埋葬好了......看着聚集到明教僧侣跟前,吵个不停的文武,老巫师笑了笑。
转身,迈步走到王座前,对着看戏的突厥王行了一礼之后,便站在了王座的斜后方。
而本就被突厥王这拖下水的行径闹的血压飙升,再遇上这些跟苍蝇一样嗡个不停的文武,僧侣彻底爆发,向着这些人挥起了屠刀。
在狠杀了一批,震慑了这些人之后,僧侣们才松了口气。
随后转头看向拜火教信徒,而后者咧嘴讪笑道:「怎么样,若是出手打退了大唐这西域之地你我平分。」
僧侣开口诱惑道。
让他们单独面对那尊巨神,心里压力还是很大。
想要拉个盟友进来,但拜火教徒连想都没想,就把脑袋都快摇成了拨浪鼓,满脸的抗拒。
没办法,僧侣们只能自救。
盘坐在王宫中间,他们念念有词,尝试沟通,请摩尼佛陀的力量降临的同时,还有几个僧侣带着大臣前往王宫外调兵遣将。
反正有国教的身份,不用白不用。
虽然那巨神长的凶悍异常,但再强也应该有限,只要大军能抵挡一阵,等他们求到了摩尼佛陀的降临之后,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怀揣着美好的想法,僧侣们身上的光轮绽放闪耀的光芒。
随着僧侣们的念诵,他们的头顶上空有一个虚影正在凝聚,刚一出现的佛陀虚影,便开始吸取僧侣们头顶的国运。
见状,城外那巨大的身影,第一次张嘴说话。
宛若雷霆炸响般的声音,在王城上空响彻:
「好大的胆子,这你都敢吃啊,当真不怕一剑劈下来,斩了你?」
话落,在他身后并没有如约升起那股摄人心魄的气息。
跟那一道道探寻的目光一样,张珂好奇的扭回头,便见到帝君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天上只留着一柄云雾跟五金之气汇聚的剑气,正滴溜溜的转着,剑尖的位置来回摆动着,好像一条正在搜寻猎物的毒蛇一般。
见状,张珂面色一黑。
这还没到说好的一天呢...起码还有四五个小时。
心中略微吐槽了两句,看样子这是准备让他自己动手了。
也是,若是帝君仍然留在这。
那最后灭国的功劳是算张珂的,还是要被分一份?即便帝君本身并不在意这些,但实事求是。
像现在,帝君虽然人跑了,但好歹还给他留下了一柄剑气震慑宵小,让中土的那些神灵跟老妖们有所顾虑。
既做到了跟张珂的保证,又不会太有存在感。
......
确定了自己最大的外援只是一份剑气之后。
张珂便毫不迟疑的召集火海。
原本火海还在扩散,灼烧那些从王城中逃出去的邪神,但当下在他的召集下,包围圈猛然缩小,火海迅速蔓延到城墙下。
数丈高的雄伟城墙根本发挥不出一点作用,火焰顺着城墙的上方,四面城门的缝隙灌了进去,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繁华的王城便陷入了火海之中。
在张珂神念的辅助下,在王城中找寻那些侵染灵机,拥有法力的存在。
巫师,僧侣,拜火教徒,乃至于妖魔跟邪祟...全都在被焚毁的行列之中,至于普通人,只有那些罪大恶极之辈能有幸,享受到三昧真火的青睐。
在还没接触到真正火焰的时候,他们的身躯便被高温点燃。
「腾!」的一声,烈焰腾空而起,点燃一簇簇火炬,血肉之躯在烈焰中迅速被焚化变成一具焦黑脆弱的尸骨,在倒下时撞在地上,变成一撮骨灰。
失去了最后的庇护所,魂魄也逐渐消融在火海之中。
就连魂魄最深处,本应该回
归天地的那一缕真灵,也被火焰再三舔舐,将它们变成一个个白板,这才恋恋不舍的「松手」。
火焰,净化一切!
当然,对那些不曾修行,身上也没有背负过多罪孽的普通人而言。
真火并不致命,即便是擦肩而过,也只会感觉到一股灼热的高温,却并不会被灼伤到肌肤。
对他们真正产生威胁的,反倒是今晚的记忆。
身处在王城之内,四周尽是火海,一个个或陌生,或熟识的人被点燃,焚化本就挑战人的神经...除此之外,炽热的空气中,还有一股股焦糊的肉香弥漫...
人间地狱,不外如是!
经过了这晚,侥幸没有疯癫的,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会对肉食产生心理阴影。
但这就不在张珂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不波及到普通人,已经是他竭力避免的结果了,些许余波,只能期待等大唐控制了这片土地之后,那群和尚道士们能好好忽悠。
至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张珂的目光从燃烧嚎哭的王城中挪动,一直到突厥王宫时才停下,倒映着火海的双眸与王宫天台上,那悲天悯人的一双眼睛对视在一起。
「生灵涂炭,万物在火海中走向死亡,你罪孽深重!」
「理应去地狱里赎罪!」
天台上,已经凝聚成形的佛陀,神色淡然的对张珂点评道。
而随着他的话语,在佛陀身边的僧侣们也跟复读机一样,口中重复念诵着:罪孽深重,下地狱的话语。
声音卷起风浪,在火海中凝聚成型。
变换成一个个陌生的文字,字符越是完整,其中蕴含的意味也越完整,浓郁,到了后来即便张珂对这串字符里的每个符号都全不认识,但却并不妨碍他读懂其中那股忏悔之意。
看到即理解。
这串咒文,竟然记录了张珂踏足西域以来,所经历的大大小小的全部战斗,事无巨细,全部记录在案。
这也就罢了,关键它还以张珂的视角,去忏悔,去悔过,目标正是那些已死的邪神跟妖物...伴随着它的形成,空中有丝丝缕缕的物质在聚集。中文網
怨恨,愤怒种种负面情绪凝聚其中,仿佛墨汁一般,将字符染上一股漆黑的色彩。
虽然不知道这又是什么邪门的术法,但张珂肯定不会允许它实现的。
在短暂的凝视之后,一个赤金色的绳索从张珂的体内探了出来,抓住捆仙索用力一抽。
穿过火海,朝着王宫的阳台砸了过去。
只一下就将覆盖在王宫上的结界给敲的碎裂,金光一闪而逝,直接将那几个碎嘴子的僧侣绑缚的严严实实,同时多出来的一截绳索转而刺向那串咒文。
「轰!」
佛陀脑后硕大的光轮迸发出一道光束,将捆仙索砸的偏离了咒文的位置。
没等捆仙索调整,佛陀伸手轻轻一点。
随着它的动作,脑后那道由国运凝聚的光轮像是被榨了一样,顷刻间缩水了一半儿。
原本比探照灯还要明亮的光轮,此时比小手电都略微不如。
而有了国运的补充,那道咒文也彻底成形,朝着张珂飘荡过来,一副要跟他贴贴的模样。
张珂自然不可能坐视这玩意贴到自己身上。
立即调动周边的真火积聚,冲向那道黑漆漆的咒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堡垒都是从内部先攻破的(求订阅)
火海汇聚。
层层焰浪在交织,凝练成一条条长满了尖牙利齿的火蛇冲了出去。
跟咒文撞在一起。
「轰!」
空中发出一声剧烈的轰鸣声,火花飞溅!
紧接着有一股狂暴的气流迸射而出,席卷四方。
在爆炸的核心处,直面火蛇冲击的咒文表面如水波般荡漾,些许黑雾从中飘散了出来,化作一个个狰狞的兽首。
有外形酷似蜈蚣的残魂,在挣脱了咒文的束缚之后,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朝着张珂飞来,像红水晶般剔透的双眸中,充满了疯狂跟毁灭的欲望。
也有顶着一副残缺肢体的蝎子,落在王宫的穹顶上,举起背后的倒刺,朝着张珂挥舞,喷吐毒汁...
但,还没等它们接触到张珂。
周围四散的火蛇便缠绕了上去,蛇躯缓缓收紧,将这些张牙舞爪的怪物一点点勒爆,随后大口吞吃从这些怪物身上逸散的黑雾,吞入腹中,借助真火将其熔融。
而在咒文上黑雾翻涌处,还有更多兽首,人头在咒文的表面挣扎着,嘶吼着,但却始终未能挣脱束缚。
片刻之后,动荡的咒文已经重新稳定了下来,而那些狰狞可怖的兽首,不情不愿的被重新覆盖在咒文下...但在这个过程中,张珂注意到,在咒文的核心中有丝丝缕缕的金线,如蛛网一般排布。
正是这些丝线,将被火蛇撞的将要溃散的咒文,重新粘合了起来。
这些金丝不是别的,正是西突厥的国运的显化。
妖魔残魂,怨念,憎恨等等本就是恶念,是混乱之物,把它们跟代表一国秩序的国运捏合在一起...没直接炸了都算是祖坟冒青烟级的运气。
再捏合成这道咒文,这...张珂真的难以理解。
不,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以如今西突厥树倒猢狲散的态势。
作为一国势力的显化,国运就像是已经躺在病床上,陷入了弥留之际的老人。
就算是知道有人在盘算他的家产,甚至对他下手,也已经无力反抗。
不然,但凡换个对象,即便是西域里随意找一个城邦小国,即便明教当下贵为国教。
以摩尼佛陀这样的玩法。
没等咒文成型,来自国朝的反噬早到了。
将其从神坛上打落都是轻的,甚至追溯到本体,将这一国罪孽加倍背负在它的身上。
即便是王国覆灭。
但凡当初的血脉有一个残留,这份罪孽仍旧得背负下去。
一国教派,与国同休可不是随意说说的。
虽然不知道摩尼佛陀,借助什么办法,压下了西突厥国运本该有的反噬,但作为国教至高神,犯下此等恶行,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在咒文本体还身陷火蛇的牵制下,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艰难向张珂蠕动时。
已经有咒文先一步烙印在它的身上,从最初出现在衣衫上的一个墨色的污点,到一整片咒文全部拷贝烙印在身上,之后咒文仍旧不停的向周围扩散。
连张珂的汗毛都还没碰到,就已经自损八百。
见状,佛陀皱了皱眉,但却也没有说什么。
它不久之前才刚受到了突厥王的册封,摇身一变成为了西突厥的国教。
虽然还没享受到国运加成带来的益处,但这也不是它侵害国运的理由。
当然,道理是这么讲的,但气不过也是真的。
国土流失,权柄异位,人心涣散。
都已经变成这幅烂摊子的模样了,那覆灭就是了,还挣扎个什么劲。
好,就算你突厥人不信命。
那还把它拉进来干什么?
它没信心能够力挽狂澜,将西突厥从覆灭的边缘拉回来,但它自己身处的位置却又不能束手旁观,不然等国灭清算时。
即便它没从这个国教的位置上享受到一丝好处。
也会被波及,这就让佛陀感到恶心。
既然横竖都是一刀,它索性破罐子破摔,将国运污染,造就了这么一个形似诅咒的术法。
至于身上的咒文...
这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在动手之前它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顺利的话,咒文烙印在这大唐神灵的身上,它这个身躯带着一起泯灭。
到那时,西突厥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它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是切割双方的关系,还是再救一救。
在见到咒文被真火变换的火蛇阻拦,迟迟不能靠近张珂的时候,它便接着动手,背后悬浮着的光轮中有几十上百道光芒抽离。
下一瞬间,光芒化作一根根长矛,逆势而上,将正跟咒文纠缠的火蛇一一斩断。
于是,没有咒文得以再度前进。
每个字符表面黑雾翻涌,其中的兽首兴奋的吼叫着,黑雾所化的口水肆意喷溅,一双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张珂,仿佛要将他记在心底一般。
有了佛陀身上的变化作为表率,张珂自然更不敢让这串咒文接近自己。
抬手一挥,便抽回了捆仙索,金色的绳索在字符中来回穿梭,将其前进的步伐死死拖住。
随后只见整个王城的火海被抽到空中,化作一颗硕大的火球,冲着王宫上方的佛陀砸下。
而就在这时,趁着天上打的不可开交,先前拦路的火海又在空中聚集时,王宫里尚且存货的文武大臣们,一窝蜂的全跑了出来。
外面很危险。
但身处王宫之中,可是要直面两位神灵争锋的,即便这两位都看不上他们,可光是余波,就让他们十分难熬,置身于滚烫的蒸笼中,滋滋冒油的同时,还得跟着念诵忏悔的经文。
担惊受怕,侥幸活到现在,再也忍耐不下去了。z.br>
即便街道上热浪滚滚,脚下的地砖被先前的火海炙烤的通红。
他们还是一股脑的跑了出去。
一边勉力收拢着自己的存在感,一边在滚烫的道路上夺路狂奔。
但还没等他们跑出去多远,天上那巨大的火球便轰然砸落。
大臣们面色突变。
想要趁势躲藏进街道两边的民宅避避风头,但已经迟了。
就在他们动身的前一刻,火球砸在佛陀的头顶,虽然绝大部分的火焰都浇灌在了佛陀的身上,但仍有一部分力道改变,溅射出漫天火雨。
呼啸着砸在地上,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由于此次,真火是专为了杀伤佛陀,即便注意到了这群逃窜的大臣,张珂也没有因此刻意避免什么。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爆裂而炽热的真火,全力爆发下,普通人,连一瞬都撑不过去就会形神俱灭。
完全无痛的死亡,兴许比他们在王宫内继续煎熬要好多了。
......
另一边,被火球正中面庞的佛陀在他脑后的光轮悄然溃散,化作一股白金双色交错的能量,在它的身躯上流淌着,抵御着真火侵蚀的同时,它神色悲苦。
见状,张珂也不气馁。
这佛陀真要是好处理,也不会上次逼得他极限互换。
而且,相比于上次见面,它的身上又多了个西突厥国
教的身份,在王城未能被攻破的情况下,它的实力是会受到主场加持的。
即便摩尼佛陀在先前犯下恶行。
但只要突厥王一日不更改国教,王城一日不破,加持在佛陀身上的力量就不会消散。
张珂并未想过能毕功于一役。
真火爆裂的目的不过是阻挠它操控咒文。
张珂目前,真正最锋利的手段仍然还是他自己!
一把偃月刀在手中凝聚的同时,张珂早已经冲了出去,挥舞着庞大的刀刃冲着佛陀的头颅劈砍下去。
「铛!」
如同劈砍在金属上的声音响起。
刀刃砍破了佛陀的脑袋,但却在后续被佛陀的双手阻挡,金属碰撞的声音便是刀刃刮过手骨的声响。
「无用的,维持着神通,又铺张这片火海,你还能留着几分力?」佛陀的声音在张珂耳边响起:「不如现在暂且退去,等个十天半个月,等我明教与突厥切割了关系你再打上门来,不比你我在这空耗强?」
抬手将刀刃扭到一旁,随后佛陀被劈开的脑袋就开始迅速愈合起来。
眨眼的功夫,头颅上的裂痕消失不见,双手被砍掉的血肉也重新恢复。
但随它身体恢复一同变化的还有身体上的咒文,就在这短暂碰撞的时间里,它身上的咒文又扩散了一轮,而随着这番变化,佛陀的气机也在发生着改变。
变的杂乱,变的阴暗...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佛陀眉头紧蹙。
时间似乎有些不够了,可它却还没能保住这王城,不能争取到时间跟突厥切割,它就仍得坐在这国教的位置上,到时受突厥覆灭的拖累。
召本体过来,又怕被头顶那柄云气巨剑砍上一剑。
佛陀心中盘算的有些焦躁,脸上那不悲不喜的神情也有些难以维持,恰好此时张珂挥舞着偃月刀再度斩下。
下意识的抬起双手,空手入白刃。
看着手掌中乱窜的刀气,佛陀先是一愣,随后隐晦的瞥了眼天空。
再回神时,他便不再安然盘坐在原地,猛然站起身攥紧了手中的刀刃,同时它的背后光芒大放,无数的手掌从刺眼的光芒中出现,朝着张珂抓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劝人从良
当佛陀真正的动起来之后,张珂才懂了国教的意味是什么。
在这王城之内,上到天空,下到大地,甚至是渺小的一粒微尘,都似乎看他不顺眼,对他排斥不已,饶是张珂如今火力全开的状态,居然也会岔气。
明明周围的风灵都在张珂的掌控之下,气息流经胸膛时,就是会跑岔路,刺他一下。
岔气只是插曲中的一员。
在这股恶意的针对下,只是短短片刻的功夫,张珂就遭受了数次膈应人的小意外,不是差点绊倒自己,就是突然一个恍惚回过神时刀刃已经砍到了自己身上。
借此机会,佛陀狠狠的在他身上占了不少便宜。
虽然没能击穿张珂的防御。
但它却在借助接触的过程,将自己身上的咒文妄图涂抹到张珂的身上,而且还真给他做成了,被他在身躯上烙下了数个散发着黑气的印记。
亲身感受下对这串咒文,张珂也有了些理解。
这手段有些类似于诅咒的变异版本,正常的诅咒是让受术者流年不利甚至是死亡,但这串咒文的效果却旨在感染,同化。
随着咒文印染全身,将活物转变成死物,堕落成邪祟亦或者不详。
不过,只要不被那咒文的本体沾上。
只是通过接触,被佛陀弄上一点点,对张珂来说效果几近于无。
反倒是佛陀自己,随着身上咒文痕迹的逐渐加重,原本被它压制的国运反噬如今也姗姗来迟,双重夹击之下,它整个佛的气质都在朝着阴郁,癫狂的方向不断滑落。
而随着身上气息的转变,那洁白如玉的佛手,也不断扭曲膨胀着,形状更加不似人手,而带来的力量也骤然爆增。
打在张珂身上,印下一个个凹坑。
然后在下一秒,便恢复如初。
治愈的手段,跟谁没有似的,就算这王城不是张珂的地盘,但在王城之外的地脉权柄尽数落在他的手中,不能如臂指使没关系,拿来用用总是不妨碍的。
而且,张珂从踏入王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着手镇压,薅夺王城的地脉了。
只是有佛陀坐镇,进程一直不顺。
直到此刻,捕捉到佛陀气息扭曲,堕落的瞬间,张珂忽然暴起,体内神印落入地下抢夺权柄的同时,他本人更是猛然窜到了佛陀身前。
一刀贯穿了佛陀的心口,凝聚在刀刃上的风灵跟真火此刻猛然爆发,将它的体内搅的一团糟。
然而此时的佛陀却一改先前急切的模样,转而看着张珂微笑了起来。
毛骨悚然的笑容,让张珂下意识的想要退走,但就在张珂想要抽身离开的时候,那先前对他纠缠不休的佛陀却转而抛下了张珂。
转而朝着天上,帝君留下的那柄巨剑飞了过去。
「老狗,你休想!」
见到佛陀的动作,张珂面色突变,立马伸手将它拽了下来,即便因为接触,佛陀身上的咒文正在缓慢向他的身上侵染,张珂也不敢松手。
张珂现在也发现了这佛陀的谋算。
它这是想借助帝君的力量,从王城这个泥潭中跳出去。
不同于上次的主动入局,这一次明教的摩尼佛陀是被突厥王生搬硬套坑来的。
到它手里的时候,局势就已经崩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在张珂携带火海一路延烧薅夺权柄的情况下,如今西突厥名义上还掌管的地盘就只剩下王城这狭小的一块区域了。
没有兵马协助,文武大臣都在摆烂,甚至突厥王都早早的安排好了后路,把祖宗神灵跟王室血脉散步了出去,留待日后崛起......把一切都寄托在它一个神的身上。
欺负老实人也没有这样的啊?
于是便催生了后来,佛陀明明身为突厥一方,却霍霍起了突厥的国运,将其跟诅咒混合。
既是对西突厥这番行径的报复,但也不是没有揣着一缕希望,万一术法烙在张珂的身上,那便能污秽了对方的身躯。
到时张珂退走正如他所愿,可以腾出时间来解决身上缠绕的国运。
若是张珂不走也刚好同归于尽。
又不是本体,舍弃便舍弃了,无非就是避避风头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可惜,计划出现了少许差错。
咒文先被火海阻隔,又被法宝牵制,还没等咒文烙印在张珂的身上,它的身体反倒是先撑不住反噬,崩溃了。
为了不连累本体想要主动碰瓷。
觉察到这一点,张珂两手一伸,直接将这面目狰狞的佛陀抱在了怀里。
虽然如今佛陀这幅尊荣称不上是良家,但能拖人下水,这种事张珂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么急着走干嘛,多玩会儿!」
张珂跟佛陀撕打在一起....几乎将整个王城都掀翻了过来。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避免不了吃瓜群众。
连已经退居幕后的帝君,都忍不住借助剑气,再次投了一缕意识过来。
更别说西域尚存的积年老魔。
中土的神灵以及怪物们,纷纷注视着这边,看着这怪异的场面,目光频频在王城跟明教总坛的方向来回切换。
而明教总坛,此时气氛格外沉默,一个个僧侣都低着头,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变的又聋又哑,自己信仰的神明不如人就算了,还跟个幼童一样被人把在怀中...
「坏了,我明明都刻意低着头了,怎么画面还能出现在脑海里,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随着心中所想,僧侣愈发觉得这总坛气氛压抑,上面供奉的摩尼佛陀,也好似活了过来,带给了他们巨大的压力。
其实,这只是僧侣的空想。
摩尼佛陀,它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还顾得上管下面的僧侣心中怎么想。
在分散的身躯被反噬,污染之后,突厥的国运就在朝着它的本体转移而来,与之一同的还有反噬跟咒文的力量,它倒是能将这些统统压制,铲除不过是付出些代价罢了。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它的那具分身不死,这些灾祸就会源源不断的追溯到它的本体上来...它此刻倒不追求别的了,只想灭掉自己的分身,可那该死的大唐神却把它紧紧抱在怀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群打一个,你们不讲武德!(求订阅)
「认输了,认输了,放我这具身体离开,这突厥的事我不参与了。」
王城的上空有一道明光绽放,又一个摩尼佛陀的身影浮现,张珂一眼就看出了它的虚实。
这又是一道分身,信仰跟神念捏合的身躯。
但在它的身上,张珂却没有发现有连接的痕迹,证明这道佛陀的分身只是一个被设定好了的,推到前台来的程序。
佛陀真正的本体还潜藏在暗处,不肯泄露一点气息。
虽然张珂心里都清楚,那柄帝君留在空中的巨剑,更多是用作震慑,保证大唐能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下,顺利的吞下西突厥,轻易不会砍下来...但,摩尼佛陀不这么想,万一呢?
万一这西域之地不能满足大唐人与神灵的贪婪胃口,他们仍不止步。
那它岂不是要被拿来祭旗?
要知道,征服一片土地,单纯的去占领土地其实是最低劣,也是效果最差的手段。
毕竟人终有老去的时候。
再强盛的王朝也终会腐朽,被推翻。
昔日里也不是没人尝试过一统西域,匈奴,大汉,乃至不久前曾盛极一时的突厥,但到最后,王朝崩灭,西域仍是城邦林立的西域,而没有变成能某某国的行省亦或是都护府。
相较之下,迁移人口,移风易俗倒是稳妥,只要坚持两三代人的时间就能初见成效...但这个方法又受到多种因素的干扰。
虽然好用,但见效缓慢。
往往效果显现的时候,推行的王朝顶不住先覆灭了,没有了源源不断的输血,前面堆积的成果很快便会崩塌,一切恢复原样。
迄今为止,在征战中发现,最好用的还是伐山破庙的方式。
不管是有所求也好,还是单纯的只为了一份寄托,人活着总是要信点什么东西的。
屠灭了土著的邪神y祠,换上自己的神灵。
只要庙宇经营的好。
随时间推移,不开化的蛮夷也会变成良家子弟。
最重要的是,神灵寿命漫长,只要香火不绝,就一直能奏效。
极西之地,信仰天使的那群人便是这么做的,每过一地,都清洗一遍,然后建立教堂,派驻牧师...大唐虽然好些,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但枣是给那些底层的妖物,小神们吃的。
它们吃得少,要求也少,给点甜头就能糊弄。
而像佛陀这种,想要诏安一个代价太大了,还容易影响自己内部的分配。付出跟汇报不成正比,自然他们这些教派扛把子,就只配吃棒槌。
既然不能同流合污,那便只能对抗到底,这也是周边的神灵跟老怪们对大唐的一贯态度。
但很显然,这次它失败了。
从幕后被推出来,转变成西突厥国教的那一刻,它就已经输了,后面只是不甘的挣扎,结果越陷越深。
「狡猾的老东西!」
神念在周围仔细扫视了数遍,都没能觉察到佛陀本体的痕迹,张珂暗骂了一声,随后抬头看向它的分身说道:「不够!」
「我大唐有句话叫: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既然敢跟西突厥同流合污,共抗大唐兵峰,那就得承受应有的代价,要么就此臣服解散明教,要么就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本神亲自上门去讨要!」
张珂神色淡然的说道。
有靠山就是不一样。
虽然说目前他没能整合西域的全部权柄,又没办法模拟自身血脉将如今的真灵之体转变,跟这摩尼佛陀相比,现在的张珂是弱了点,但它敢露面吗?
不敢的!
况且,就算它露面了,张珂也仍是这话。
不知道帝君以及大唐是怎么想的,但张珂打心底,就从来都没想过能跟这些蛮夷神灵和平共处,最简单的一点,诏安了它们意味着要分权柄来收买人心,可打死它们这地上的权柄便全都是张珂的。
孰轻孰重,根本不需要多考虑。
「轰!」
随着他心念的驱动,散落的火海再次凝聚成形,交织成一条条火蛇从四面八方包向佛陀。
见状,佛陀只能起身闪躲。
它毕竟只是一个用来交涉的分身,要它抵抗真火灼烧实在有些为难了,除非本体能来帮忙...但还没等来本体的救助,这具分身便被一条火蛇拦了下来。
紧接着数十上百条火蛇缠绕上去,将其绑缚的死死的,紧接着在跟火海的拉锯战中间,分身率先支撑不住,「轰」的一声,火焰冲天而起。
在烈焰的烧灼下,不过片刻功夫,就化作了虚无。
而分身的泯灭也象征佛陀想要谈判的想法告吹,下一刻那股恶意便再度蔓延而来,仿佛是一道道巨浪,想要浇熄张珂的气运,与之一同的还有将整片天空照亮的光芒。
见状,张珂佁然不动。
「来了!」
他面色平静的道了一声,旋即伸手从地下一抓。
下一瞬,他脚下的地面便轰然破碎,一座山峰从王宫的地下长了出来,眨眼间便将原本的王宫移为平地,并且还在持续不断的向周围扩张中。
山峰的出现,搅乱了王城中被国运统筹,变的浑然一体的气机。
趁此机会,城外的地脉被牵引了进来,衔接在这山峰下,化作了张珂臂助。
地气翻涌直冲着王城国运而去。
二者扭打在一起,自然没功夫再骚扰张珂。
而张珂此时也跟正主交上了手,漫天的光芒凝聚成一道遮天蔽日的手掌,带着仿若天塌一般的气势,朝着张珂抓取而来。
张珂没有躲闪。
他只是略微变换了***型,将自己的身体缩小了一些。
下一刻,这王城中最高的目标,便从张珂变成了这座突然拔地而起的山峰,随后遮天的巨掌落下。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整个山峰都颤动不已。
王城之内更是大地震颤,烟尘四起,好容易侥幸活下来的百姓,看着身边倒塌的房屋,抬头满心绝望的看着王宫的方向。
那遮天的手掌一次次落下,狂暴的砸在山峰之上。
一拳又一拳。
砸的山体岩石碎裂声不断,涌动的力量透过山体,更是将周围的地面摧残的裂痕密布。
伴随着连续不断的地震,民居,城墙尽数倒塌,在剧烈的轰鸣声中连地皮都被翻了数遍。
昔日繁盛的王城,如今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不对,那座承受了一位神灵怒火的山峰,至今仍未能倒塌,耸立在王宫的废墟之上,自然靠着在山下的张珂也安然无恙。
等到佛陀稍歇,开山的动变的安定一些,张珂便从山间跳了出来,顺着感知,他的神念蔓延到数百里外的一个空处,将那里锁定。
接着他将怀里的佛陀分身拿了出来。
而那道分身,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孕育,早已经不复佛陀的模样,甚至佛陀都已经失去了对它的掌控——它完全化作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魔。
不顾恶魔的挣扎,张珂将其团在手中,捏成一个硕大的丸子,随后用力投掷了出去。
伴随着分身的出现。
那片荒凉的地上,陡然走出了一个全身笼罩在光芒里的佛陀,对这乳
燕归巢的分身它非但不接纳,反倒伸手摘下了脑后的光轮,抬手便朝着飞来的分身斩了下去。
感受到临近的危险!
恶魔一边挣扎着舒展身躯,一边张嘴发出了尖锐的咆哮。
试图干扰这凶相毕露的佛陀。
但是没用。
这次佛陀本就已经损失惨重,又怎么可能让这恶堕的分身从自己眼前溜走,在光轮斩下的时候,就有无量的光芒变换成层层丝带将恶魔一圈又一圈的裹缠起来。
本就被炮弹一样,发射出来的恶魔,还没来得及泄了身上的巨力,便被缠绕起来,无法挣扎的它直直撞在光轮上,随着一声刺耳的哀鸣,它的身躯被一切两半。
切割入肉的光轮像是一枚火炭一样,发光发热——将恶魔的身躯灼烧焚毁。
但骨灰却并未随风消散。
而像是有意识一样,吸附在光轮上,让洁白无瑕的光轮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过佛陀此时却并没有心情观赏这些,在确定斩杀了那意外恶堕的分身之后,它就想要抽身离去。
但它刚转身,便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数十条透明的锁链。
随着它的动作,锁链绷直的同时,竟然还有一股力道通过锁链传来拉扯着不让它离去,回头眺望,顺着锁链便发现了在王城中正对它咧嘴微笑的张珂。
注意到佛陀的视线,张珂倾注神念加厚锁链的同时,笑着指了指头顶。
「想走,你问过祂了吗?」
随着话音落下,那盘踞在天空中,久久不动的巨剑也轰然斩落。
只一瞬间,天空变的黯淡无光,剑还未落下,狂暴的凶威便已经将天空中混杂的气息碾了个粉碎,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存在,正捂着流泪的双目,暗自唾骂。
而操纵着锁链,捆绑佛陀不让其离去的张珂,也有幸直面这一剑。
视线中只有一柄巨剑落下,
速度并不快,但却给人一种怎么躲避都会用脸硬接的感觉,强烈的违和感甚至让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觉,恍惚间甚至看到了自己被一剑斩断的画面。
身体,真灵,连同权柄都如同海边的沙堡一般,溃散崩塌——当然,这是错觉,只是因为巨剑中蕴含的意志压过了他,从而产生的幻觉。
事实上,张珂并没有如沙堡般溃散。
甚至身体都没有受伤,他只是被剑气斩断了部分神念,精神上有些受创。
虽然脸色苍白无比,但张珂的脸上却带着由衷的笑容。
在他的感知中,摩尼佛陀在这一剑下是彻底烟消云散了,失去了佛陀坐镇不光是明教要崩溃,连带着中土都会因为争夺而乱一会。
那群神灵跟老怪们忙着争权夺利,想来应该是顾不上这西域了。
正好,趁这时间他将权柄整合,就......
正当张珂一边思考,一边伸手想要凝结王城的权柄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如芒在背。
身体下意识的就躲在了山峰之后。
下一瞬,数道流光从空间深处钻了出来,落在了他前一刻所在的地方。
轻呼了一口气,抬头看去,便发现了数个正在抽离的肢体跟法器——这些袭击的肢体张珂没见过,但它们某些人身上的气息他却似曾相识。
没记错的话,之前偷窥的就有这些家伙。
换言之,它们都是跟摩尼佛陀一样的神灵,亦或者是积年的妖魔。
这些家伙,居然没像疯狗一样去争夺摩尼佛陀留下的地盘,反倒是默契的先来袭击他。
张珂蹙眉。
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在王城中停留了。
帝君的遗泽,已经消耗在了斩杀摩尼佛陀的身上,狐假虎威的机会没有了。仅凭张珂一人,跟它们之中的某一个对垒还成,但被围殴的话,一定逃不脱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眼下...崩撤卖溜!
想法在脑海中出现的时候,张珂便直接离去,那在王城中耸立的山峰也跟着一起飞腾,在空中越缩越小,最后变做一枚印玺落入张珂的怀中。
身化虹光,一眨眼的功夫便窜出了上百里。
而在他身后,一片废墟的西突厥王城中,却走出了一个似人的身影。
身披白袍,
头带巨大的金色王冠...是拜火的神明。
刚一出现,它的目光就盯上了天边迅速远去的虹光,举起了右手做抓握状。
下一瞬,远处的空中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与之一同的还有一道破口大骂的声音传来:「老狗,等着,下一个就搞你!」
见状,神明微眯着眼,从怀中掏出了一根金色的权杖,但还没等它动手,这座已经变成废墟的王城中就又多了几个或魁梧,或干瘦的身影。
随着它们的现身,王城上空的气息泾渭分明的分成几块,互相倾轧。
「这是在放虎归山,让他走脱,日后你们会后悔的!」
「他不走,敦煌的那位马上就会过来,孰轻孰重我们都清楚,倒是你这么着急,是觉得摩尼死后的地盘还不够你分,想引来那位,在我们之中再多清洗几个,好给你腾出位置?」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你们就这么看我?大唐凶残的模样,诸位不是没看到,如今西突厥已经覆灭,下一个可就轮到你我了!」
「大唐是未来,而你是现在!更何况你也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吧...近段时间,出现在中土的牧师,别说你不知道,跟天使勾结,引狼入室...」
「......」
随着话题的进展,气氛变的愈发紧张。
王城中的交谈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直到几道身影消散后。
过了许久,远处的天边才有一道尘土喧嚣其上,下一刻,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有一股黑色的浪潮正向王城的方向袭来。
烟尘滚滚,人嘶马鸣,整个大地都在因此颤动着。
换做平日里,大军奔袭,会在第一时间就被城墙上的守卫发现。
随后关城门的关城门,防御的防御...西突厥,虽然是游牧民族,却也不代表它们就只会骑在马上野.战,至少王城这边的守军在应对攻城上还是有些心得体会的。
只不过,今天显然情况特殊。
城墙都被来回翻折了数遍,整座王城更是已经崩塌成了一片废墟。
守军的心,也跟随城墙一起早早坍塌。
现如今,能活下来的,不管是兵卒还是百姓,全都聚集在废墟中,还算安全的地方,瑟瑟发抖的同时,盼望着这场灾难能够早日离去。
于是,匆忙赶来的大军,便见到了一座毫无抵抗,暮气沉沉的死城废墟。
而在见到这片残垣断壁之后,也不禁陷入了迷茫当中: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去?
上到将领,下到兵卒无不处在震撼之中不可自拔。
什么时候,决定战争走向的从人变成了神明?
当然,从理论上来说,战争中不论是人类大军,亦或是修行者跟神灵都是主角,但按常理来说,大家都有各自的对手跟战场,分工不同。
不过,由于历史原因,九州的神灵跟修行者一般都是作为辅助力量出现。
即我们不出手,也拖的你们的神灵不能动弹,明面上大家一起当个旁观者。
因此,在有大唐参与的战争,走向一般都是以大军的胜败为标杆的。
但现在...一改常态。
这次,作为主力的他们几乎一直在骑马赶来的路上,哦,中途倒是接收了十多万突厥骑兵,除此之外就一直跟在火海后面,接收一座座城池,留下部分兵卒看管战俘......
然后,就这么一路追着,跑到了西突厥的王城下。
而且即便是王城也并不需要他们操心,自家贴心的神灵,早早的把城墙拆掉,王宫移平,甚至城池内杂乱的房屋跟商铺都火焰跟地震变成了一地废墟。
他们需要做的只有一项——进城,抓俘虏!
什么上古剧本啊!
「进城!」
唐军将领声音沙哑,面色凝重的率军前进。
马蹄下的路面,满是凌乱的墙砖跟碎裂的石块,上面漆黑的痕迹,诉说着这里曾经遭过一场迅猛又致命的火灾。
这并不奇怪。
先前他们一路跟随着火海走过来,路上遇到的城池几乎都是这幅烟熏火燎的样子。
最初,在马匹精力充沛,还能跟上那位步伐的时候,他们甚至见证过通天的火海吞没城池的景象,在烈焰炙烤下一切都在火海中扭曲,熔融。
但神火跟凡火自是不同的。
换做凡间的火焰,城池早被烤化熔融成一滩岩浆了,里面的生灵活物自然也不可避免的会被焚成焦躯。
但神火蔓延,除
了会将城池焚毁一部分外,对城内生活的百姓,生灵并不会刻意伤害...当然些许伤亡总是无可避免的嘛。
虽然这个数字有点点多。
即便只是粗略统计,丧生在火海中的也已经超过了万人,正在朝着十万之数狂飙,但这并不重要。
也不知道是神火的厉害,还是那位的权柄。
经过他们检查的城池中,并没有亡魂的存在,甚至死尸都贴心的化作了一捧骨灰,跟地上的灰土融为一体,无法辨认。
某种程度上这位经过的地方,甚至堪比乐土...
没有尸身,没有亡魂,那便不需要担心,在夜幕降临之后,这片土地上可能会有怨灵恶诡聚集。
不止如此,幸存的百姓跟富商们,在他们路过时也迫不及待的询问那位的身份,想要建寺立庙,日日供奉。
畏威而不怀德,蛮夷的老传统了!
而且,经过火海重新熔炼的城墙,虽然崩塌了一部分,还变的矮小了一些,但留存下来的主体却变的浑然一体,坚不可摧!
总而言之。
那位做事,虽然粗暴了些,但却从不留后患...即便是后续大唐的官吏们到此,见到这祥和,安分的西域百姓,也不能说出半句不满来!
当然,唯一不好的,让人遗憾的,也就是此行,他们全都跟在后面捡残羹剩饭吃了,没打过一场正式的战斗。
西突厥覆灭,他们的功劳将会大打折扣。
「苏将军,王宫没了!」
正当将领脑内盘算着,自己回去之后的战报该怎么撰写的时候,先前派出去的斥候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喘着粗气,指着身后焦急道:「我们询问了当地的百姓,他们说王宫被一座山峰给移平了!」
闻言,他的胸口猛然抽搐了几下,山,移平——是那位的作风没错了。
可,这西突厥的王宫没了,战利品跟战俘他要从哪儿搜刮啊!
要知道,对于大唐来说,灭一国之后,最大的收获除了土地,便是该国的王室了。
以大唐的传统,
这些人会被接去长安,接受再教育,学习歌舞编曲,等待日后万国来朝时,进献给伟大的皇帝陛下,既能宣扬大唐的文治武功,也能震慑前来朝贡的诸国。
看看,不听话,就是这样的下场!
即便是这群人死了,也能枭首,经过腌制之后的头颅能够挂在长安的西市内,震慑诸蛮。
不论死活都有用,可找不到...他想不出来,该怎么在战报上解释?
果然,当他跟随着斥候穿过一片片废墟,来到王城中央时,还隔着很远的距离,将领便看到了那直径数百米,直通地下的巨大坑洞。
看着坑洞周围,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地裂,以及坑洞底部隐约传来的水声。
他伸手抓了抓脑袋...真没了啊?
这应该是第一次,攻破王宫却没有抓到对方王室的情况,连王宫都变成地宫还怎么抓,去地下刨坟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总不可能真·阖家团圆吧?
突厥人应该没那么蠢,见形势不妙,还全留在王宫里面等死。
盯着深坑沉吟了一会儿后,将领果断调遣兵卒前往城内搜寻。
没有王室直系就抓旁系,再不济贵族,大臣,既然他来了就绝不可能两手空空的回去......
当王城内的搜查正如火如荼的展开时。
这片焦黑的大地下面,隐约有微弱的震动传来。
【你获得了地神印玺】
【检测到你拥有确定此地神祇不复存在或已经消亡,正在确认你的法理性
】
【你获得了现安西都护府版图,西突厥版图的地神权柄...你掌握的大地权柄得以提升。】
【你的神位已晋升——四品】
【检测到西域80%以上土地,法理上归属于大唐,任务可提交,当西域土地全部归属大唐统治时,任务将强制提交,玩家最多可拥有一个月的驻留期。】
撤出王城之后,张珂仍不放心。
偷袭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他直接撤回了都护府的边界,回到了早先的那片沙漠。
确定安全之后,张珂便拿出神印,开始炼化权柄。
这些权柄,有先前那些邪神身上夺来的,也有后来放火从火海里捡到的无主之物。
如今用神印将它们吞噬,转化成自己的一部分。
随着他所掌握的权柄的扩大,力量自然水涨船高,但遗憾的是即便将这些权柄尽数吞并,也只是将他推到了四品的位置,便再难更进一步了。
不光如此,张珂这一番暴饮暴食还把游戏提示给炸了出来。
浏览着出现在眼前的讯息,张珂沉吟着。
他自然是不想这么早被踢出副本的。
近距离的有中土跟吐蕃,远一些的还有罗马,虽然现在他已经不是人了,但能带着大唐兵峰去西方之地转一圈,也能给他带来些许欣慰。
更重要的是,玩游戏,主线那点奖励才值几个钱啊!
自然得多扩充地盘,对周边的邻居拳打脚踢...这才是提升评价的最好途径。
百分之八十...那也就是说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土地并不在大唐的统治下?
「嗯,嗯?」
那倘若剩下的这部分土地他不去吞并的话,应该能够延长副本的时间?
只要他阅读理解没出问题,那这件事就好办了...出工不出力而已,多大点事啊!
剩下的这点土地,他完全可以慢慢磨,趁这时间不管是南下高原,还是去撩拨中土都随他。
只要帝君不开口,这整个西域谁敢跟他唱反调?
而且,现如今掌握了提交任务,结束副本的权限之后,对即将到来的长安行,张珂心里也更多了两分底气。
「但总跑路当做底牌,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得找张混进去的门票才行。」
把玩着手中的神印,张珂认真思考着。
上古,天庭。
这两方势力,前者暂时应该没什么牵扯到的机会。
毕竟,上古最晚也得是两周了,战国勉强算是末班车,可即便是末班车,对张珂而言也有点可望而不可即,倒不是没勇气上车,只是以副本如今出现的规律,显然这并不是短时间内能达到的目标。
而且,相比于从副本中接触那个蛮荒的时代,张珂更愿意先通过血脉去追寻,探索一下。
提升血脉。
到时,以自己人的身份前去...不奢求能有多少便利,不会阻碍重重就行!
至于天庭,如今已经走入了他的视线。
不论是新手时的真武,还是如今的西岳帝君,全都是天庭中身居高位的存在,而且按照帝君所说的话来看,他马上就会去长安,以c位出道的形势,出现在献俘祭天的祭祀仪式上...
这种情况下,不出事自然是最好的,可万一出点什么事。
他确实能通过结算副本的方式,避开一劫,但这也就意味着日后,进入副本他几乎无可避免的会遭到众多关注,这种关注,张珂并不需要。
原因,自然还是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在这群老妖怪手中,只有被谋算的份儿。
若是合则两利的事,
张珂也并不排斥,但怕就怕像真武那种想串门的事情再度上演。
家小且破,接待不了贵客。
所以,混个身份就显的尤为重要...但这个身份要怎么混,目前张珂心中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思路。
「呼——」
心思繁重,张珂张嘴朝着前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些他不需要,从体内排斥出的废弃物,只刚一出现在外界,便吸引来众多目光的窥伺。
张珂知道,但却并没有理会。
直到气流掀起的狂风逐渐离他远去,才渐渐有身影出现,穿行在其中,追逐着气流竭力呼吸的同时,还伸手从中摘取着一些色彩艳丽的气流。
寻常时候,对他无用呼出的气息都会化作纯粹的灵机。
而如今,在张珂权柄提升的档口,这一口气息中蕴含的不光是远超以往浓度的灵机,在灵机凝结的情况下还会诞生一些珍宝,就像这些色彩艳丽的气息,便是少见的罡煞之气。
能拿来修行术法,也能用来炼制法宝。
当然,更加珍贵的,还是那风中飘荡的一根黑色巨木。
但那种级别的宝物,周围战斗的激烈程度,已经不是一些小妖跟普通修行者能觊觎的了。
见状,张珂满头黑线。
他能理解,西域的妖物跟修行者们过的都比较拮据,但也不至于贫穷成这个样子吧?
为了一根...人脑袋都快要打成狗脑袋了。
或许是他不知道人间疾苦,但亲眼看着,他们视若珍宝的样子,张珂心里说不出的古怪。
而也就在这时候,一股浓郁的香火味,从冥冥中来到他的身边。
随着香火萦绕,张珂的视线也跨越了数百里土地......
第一百五十章 凝香火,聚金身(求订阅)
精绝城,城隍庙。
今日正是城隍庙建成,举行开光仪式的吉祥日子。
按常理来说,其实庙宇应该早就在数个月之前就落成了。
但,奈何他们供奉的这位城隍爷不甘寂寞。
就在这短短数月之间。
不光占据了这安息都护府近半的地盘,这位甚至还将手脚还延展到了西突厥那边...权柄一扩再扩,也因此,原本只是县城规格的城隍庙,如今就显的有些不够用了。
在不动主殿跟主体的情况下。
后续的时间,基本都在扩充规格修修补补...从府城隍,到都城隍的规格...各种亭台楼阁,配备的附殿陆续加上。
而且由于庙里的这位老爷,他不单单执掌城隍之职。
山水土地。
基本只要是地面上的,祂都握持在手中,这就导致新建造的庙宇得在原本城隍的建制上再做增改,变的符合这位的地位。
修修补补。
好不容易施工完毕,总算等到了给神像开光,请神入住的吉日。
庙宇准备正式营业,结果又传来了意外...前方战事大顺利,突厥王城被灭,全境投降。
消息是好消息,但负责督造庙宇的官吏跟工匠可就不这么想了,他们一个个欲哭无泪。
好在没等他们再次开工,一封来自行军总管——卢国公的公文制止了庙宇再扩,并且让道门弟子重新选定吉日。
......
敦煌,府衙。
此时眉发皆白的卢国公,正在跟那位姓苏的将领交代事情。
「定方啊,突厥王室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另外有人接管,当下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你替本国公去精绝城一趟,拜会一下那位...城隍,见证下庙宇的开光仪式。」
一座正神庙宇落成,当地主官总得出场见证一下。
虽然神人共治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如今大唐人与神各司其职,但那些作乱的恶诡跟犯人可不讲究这些...更何况今后都是同僚,还是邻居。
于情于理,作为主官他都应该去拜会。
但如今西突厥被灭的战报才刚刚起程,还在去往长安的路上,功劳还没确定下来,那位的品级跟神名自然也就悬而未决。
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
他这位国公就不太好出场了。
毕竟,能承受得住他国公一拜的庙宇神灵少之又少,那位虽然劳苦功高,地盘广阔,但如今的身份还是府城隍。
揣着好心前去拜会,结果身上的国运冲撞了神像,好事也得变坏。
相较之下,苏定方这位副将恰好合适替代他出场。
苏定方抱拳道:「诺...但,倘若那位心怀不满,属下又该如何?」
卢国公摆摆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现在不修庙宇也只是为了避免一直折腾那些工匠,劳民伤财罢了,同样也是为了避免工期一拖再拖,庙宇迟迟无法正常运转。
庙宇尽快落成,那城隍香火旺盛的同时,也能让这西域之地的百姓更快心向我大唐,不论是对祂还是对大唐,都百利而无一害,双赢的事,等到封赏的圣旨下达,该修缮增添的,我也不会多嘴多舌。」
「罢了,神灵喜怒无常,我还是修书一封,道明原委。定方你带去在神像前焚了,做到礼数周全。」
至于其他的...
毕竟,那位如今再怎么说也算名列正神之位,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害了苏定方这位副将。
说完,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定方,你走之前再从这敦煌城内带一批工匠
,精绝城内的主庙修好了,这西域其他城池里,也不能耽误。」
神明嘛,保土安民,移风易俗才是正事,这西域虽然偏僻荒凉,但依靠绿洲跟水源建造的城池,大大小小也有几十座,当真要运转起来,也相当繁重。
至于打仗这种糙活儿累活儿,就交给他们这群大头兵就行。
「是!」
话音落下,苏定方转身离开,他并不是个多事的人,况且这又并非兵事,所以国公怎么交代,他就怎么执行。
带上几十位工匠跟护卫的兵卒,一路急行。
三日后,风尘仆仆的一行人来到了精绝城外。
......
今天便是提前商议好,准备给神像开光,请城隍爷入驻的吉日。
原本,此事是由老王道士跟当地的修行者们一同操办,官府这边是当地屯兵的校尉,而民间代表则是素有名望的本地贤者。
当然,说是本地贤者,其实是精绝城原本的王室。
但现如今,在苏定方赶到的情况下,区区校尉,自然没办法站在主角的位份上,原本的人员也得调整...经过了一番仓促的安排,仪式总算正式开始。
庙宇所在的街道两侧,被前来围观的百姓挤满。
现场人山人海。
这可跟官府没什么关系,这些精绝城的百姓,全都是自发前来的。
毕竟是张珂最初接管的地盘。
此地百姓见证过不止一次神灵现身的场面,尤其是当初那场灵机潮汐,虽说好处大部分都被修行者们包圆了,但百姓们也受到了不小的福缘,消灾解难的同时,几乎每个人的寿命也有不同程度的上浮。
添福增寿,百病尽消。
好家伙,这样灵验的神灵不来拜拜,供奉,难不成去做什么礼拜祷告。
活着连真神的面都见不到一次,只有遭受不完的苦难,等死后升天堂。
你说这话,你信吗?
哦,不对,天堂也不是人人能上的。
不买赎罪券的人,也跟天堂没缘。
呵呵。
所以,别管精绝城内的百姓,他们原本信奉的是什么,从城隍频频显灵,再加上城内修行者日常帮人消灾解难...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基本征服了全城上下的百姓。
也因此,在等到仪式结束的那一刻起,庙外的人潮便再难以阻拦,纷纷涌向城隍庙内...当然,他们虽然抢着想在神前露个脸,抢在其他人前供一炷香。
但,总归这是个神灵显圣的时代,而且庙宇里供奉的这位也不单单有灵验的名号,同时凶残的脾气也从前线传递了回来。
在挤进庙里,踏上石板路后,前一刻还嘈杂,蜂拥的百姓立马安静下来。
按顺序,一个个进正殿,叩首。
「城隍老爷,保佑我一家平安幸福,不遭横祸!」
「城隍老爷,保佑我家发大财,赚大钱!」
「老爷保佑我媳妇儿能生个大胖小子,家业后继有人。」
「......」
精绝城,虽然只是西域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城邦,但常住人口也足有上万。
再加上凑热闹的客商跟唐人...从早到晚,庙里的香炉永远满满登登,香烛燃烧的烟雾更是将整个正殿内部笼罩,连神像都被笼罩在茫茫烟雾之中。
如此旺盛的香火,张珂自然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
惊讶的同时,也略微有点哭笑不得。
保境安民倒确实是他的职责,五谷丰登,风调雨顺...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但生孩子跟赚大钱这即
便要找也得是文武财神跟送子观音吧?
他可管不了这些。
当然,即便是九州百姓也常有拜错神的时候,更逞论是西域百姓。
而且,这些百姓未必真的不懂。
「也还不错!」
先前,去过一趟华山宝库,见识过帝君对香火的运用之后,张珂便也有样学样。
得来的香火不再吸收进身体,而是留在神像中孕养,炼化。
等到神像蜕变成金身,就相当于多了一个跟自己相当的战力。
这么用有些粗狂。
香火金身,最好的用法还是坐镇庙宇内,如此能在平日里回应一些信众的纯粹愿景,同时也能作为一个类似于阵眼/领域核心的存在。
任何做乱的妖魔诡怪,乃至于犯下恶事的人类,都会受到金身第一时间的关注,该杀的杀,不至死罪的便记录在案,等死后再拉清单。
帮张珂分担了一部分公务。
当然,金身智慧有限,它更多的还是按本能行动,处理些不动脑子的事情还好,真正的公务,最好还是交给下属的神灵来处理。
其实,早在张珂入住精绝城,当县城隍时就应该有配套的班子。
判官,牛头马面,枷锁将军,日夜游神...除此之外,山脉荒原,河流也应该有配套的神灵。
但,西域这地方,原本就是用来安顿牛诡蛇神的,类似于犯官阖家流放岭南...废物回收再利用,所以虽然把西岳帝君调来,坐镇,但也仅仅是坐镇,看管这些问题儿童,不至于让它们闹出乱子。
估计就没想过,这群废物里还能蹦跶出张珂这么个怪胎。
预料之外的状况。
大唐自然还没反应过来。
另一方面,自然是大唐过往的步子迈的太大,北征突厥,东打高句丽,顺手还要弹压湘西岭南,这些新占的地方造成了粥多僧少的局面。
官吏不够用,神灵也不够用。
大量的位置空缺,甚至到了一些官员白天当官,晚上当神,一个人掰开两处用,真007。
自然西域的位置就得一推再推。
虽然之前,张珂曾经跟陆判提过,但直到现在他麾下也就仅仅一千阴兵跟两个五百将,别说属神了,连勾魂的阴差都没见一个,亡魂全凭自觉去幽冥遭受折磨。
所以,张珂再急也得等下去。
当然,这种苦日子也没几天了,毕竟如今西突厥被灭,去长安述功的日子就在眼前,总不能等张珂到了大佬们眼皮子底下,还是光杆一个吧?
这先不提张珂的情绪如何,光是帝君那边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所以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更何况,西域是新纳的土地,按陆判的说法,起初一百年都没有任务指标的说法,等百年过去才会逐渐跟中原一样步入正轨。
百年?
当今的皇帝能不能撑五十年还是个未知数,后续便是武周代唐的大事,至此大唐由盛转衰...当然,在这之前西域剩下的那点土地,估计早被推平了。
没有指标,当下修行者管百姓,妖物疏通地脉的粗狂放养也能勉强维持平衡,用不着张珂操心,只要凝聚了香火金身,把保境安民,回复百姓愿景的事处理掉,他便可以腾出手来..
嗯?
正当张珂动手将香火熔入神像,准备凝练金身的时候。
那飘渺的香火中陡然出现了一团火焰。
「呼!」
从火中掉了一封书信出来。
看到信上浓郁的国运,没想到写信的还是个大人物按。
张珂伸手将信接过来,拆开阅览...信中解释了为什么停止修建城隍庙的事。
这件事他本来也不在意,毕竟只是副本中的建筑,修建的再好自己也带不走,况且他也不是贪图享乐的人,不然以他如今的身份,虽然不可以抢强民女,但这西域之地的妖物却没人能伸张正义。
只需稍加调校。
异域风情,摇摆至上。
当然,他可以不在乎,但毕竟是侵害了张珂应有的权益,若是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说是完全不介怀也不可能...现在这封书信便恰到好处。
目光在前半段略作停留,便继续往下。
后半封信件,基本都是说班师回朝的事情。
按往常的惯例,
在旨意到来时大军便可以启程回往长安,只有大军。
当然,这并不是说张珂就被遗忘了,只是他没必要参与到大军回返的过程中去。
一来,大军回返速度不比来时,一半个月再正常不过,西域即便是新收复的土地,事务并不繁忙,也不能长期没有神祇坐镇。
二来,等到封赏他的圣旨到来,张珂便正式成为了大唐正神,有编制的那种。
有这个身份不光是能享受到正统地位跟福利待遇,同样也象征着,在大唐境内,但凡有人对他香火供奉,张珂都能畅通无阻。
这样一来,只需要在献俘祭天典礼前,将他召唤到长安就行,祭祀完毕,可以留在长安多待几日,不愿意停留也能提前散伙,完全没必要提前一两个月去奔波劳碌......
这些都是帝君之前没有提起过的,当然也可能是祂觉得这些小事不重要。
毕竟,在张珂不暴露的情况下,谁能知道他是内鬼呢?
穿山甲·jpg
第一百五十一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求订阅)
自从精绝城的庙宇正式开门,开始迎接香客之后。
这里的风气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大唐的方向偏转。
在张珂看来,这功劳大半都得归结于城内的修行者,正因为他们不辞辛劳的宣传,才使得进展能够这么顺利。
当然,对于城内的百姓而言。
真正驱动他们的还是庙里那活灵活现的神像,以及晨起傍晚时,庙宇上空那若隐若现的香火金身。
能亲眼看到神灵,
再加上生活的环境日益变好,他们自然会愈发虔诚的同时,开始向大唐靠拢。
而精绝城的现状,通过官府跟行商的传颂,在西域的各个城池间也蔓延开来,这也使得各个城池中庙宇的营造速度更上一层楼...
而就在各个城池忙碌着营造庙宇,准备请神入住的时候。
远在沙漠之中的张珂却彻底闲了下来,当然也不是纯粹的无事可做。
但就运转地脉,营造小地府...这些修修补补的活儿,虽然同样也是他分内之事,但对他实力的增益却并不显著,得到好处的基本都是妖物跟修行者们。
尝试了几天之后,他便放弃了。
张珂并不小气。
只是他这样全力运转下,修行者跟妖物们反倒是开始往地脉节点聚集。
一个个都转心修行去了,城内的百姓跟地脉孕养都被抛在脑后。
本是互相成就的事,如今却变成了张珂单方面的付出,老板跟打工仔的身份互换...他没坚持几日就恢复了原样。
除此之外。
在这期间,金丝鼠跟蛇妖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跟众妖们去修行,而是在沙漠中日夜徘徊,找寻张珂的身影。
看她们可怜巴巴的模样,再加上坚持,张珂也没有再无视二妖。
主动给了指引,让她们找到了自己。
将二妖留下来,当做随侍。
一方面,张珂身边确实需要有几个指使的人,而当初忠心耿耿的老王道士如今已经成了类似庙祝的人物,负责几十个城池内,地神庙的事务。
这个最好用的人选腾不出来的情况下,其他人又不被张珂信任。
毕竟人心复杂,相对之下,妖物虽然不够灵巧,但忠心有余。
而另外一方面,则是两妖长的相对养眼了...他又不是视红粉为骷髅的高僧,也不需要西天取经,放两个相貌美艳的妖物在眼前养眼,自然无碍。
而且看了几天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张珂不得不承认,攻占西域这个计划确实不错。
想我泱泱九州,就是该享受到一切美好的事物。
可惜,金丝鼠跟蛇妖美则美矣,但她们却没有经历过张珂所处的那个时代,典雅有余,不够火辣,即便有张珂亲口转述,也仍旧差点意思。
...第一日,摇摆。
...第二日,歌舞。
...第三日...张珂啊,张珂,你怎么能这么堕落,不行,不能再这么沉沦下去了。
...第四日,接着奏乐,接着舞!
而与此同时,昆仑山的某处崖壁下的山坡上,就有数十个手持弯刀,金刚杵的吐蕃武士,正在爬上爬下的搜索着,而跟这些武士一起的,还有两个半人高的獒犬。
被毛发遮蔽的面庞,紧贴在地上嗅闻着。
只见他们搜寻了许久,似乎仍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其中一个武士愤愤的漫骂了两声,
便转身带着其他武士跟獒犬,朝其他方向摸索而去。
良久之后。
而就在离这群武
士搜寻山坡不远的地方,有一处碎石堆积处微微动弹了一下。
而后,一个脏兮兮,勉强看出人形的身影,从碎石下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脑袋,那黝黑消瘦的面庞,在四周观望了好一会儿后,又重新缩了回去。
藏身在碎石下面,连呼吸也降到了最低。
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样...只是,他那睁开的双眼,却并不平静。
倘若那天游神的时候,他不莽撞的叫喊出声的话,也不会受到所有人的排挤,更不会被人刻意宣扬自己李四的名号,导致他在都护府的地盘混不下去。
不想一无所成的回到家乡,被人说闲话。
他又形单影只,去西突厥那边闯荡,万一被突厥人亦或者妖物碰到,尸骨估计都找不回来。
最终无奈,只能来这吐蕃碰碰运气。
看能不能找到天山雪莲亦或是虫草这样珍惜的药材,多挖几株,炮制好带回大唐也算是自己没白来。
只是,李四这运气,说不好吧,还真被他找到了一堆虫草,雪莲都挖到两株,其中一株雪莲甚至还隐隐闪烁着宝光。
但说他运气好吧,在离去时又很不巧的撞到了吐蕃的僧侣。
不管是雪莲也好,虫草也罢,都是吐蕃名贵的药材,尤其是其中还有一株宝药。
自然,李四遭到了僧侣的追杀。
刚开始只有僧侣一人,他还仗着自己家传的法术打伤并杀死了僧侣,逃脱了追捕,但这毕竟是吐蕃的地盘,没等他跑出昆仑山的范围,死亡的僧侣便被人发现。
紧接着便有更多的僧侣跟大批的吐蕃武士前来搜捕,并对他穷追不舍。
而李四也自然变成了过街老鼠。
好在他家传承的术法缺漏并不严重,凭借传承中的逃命之法,加上昼伏夜出,勉强躲过了数次吐蕃追兵。
此刻,他已经逃到了昆仑山脚下,再往前走几十里便能脱离吐蕃,返回于阗城。
眼看着希望就在眼前,李四却仍不敢松懈,因为他听过许多故事,主角大多都倒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而且,吐蕃武士们虽然一直没抓住他,但也并没有丢失他的行踪,先前那一队武士便是明证。
所以他准备继续在这碎石堆里藏着,像之前一样,等到了晚上再启行,借助黑夜的掩护走完最后这一段路。
从白天熬到入夜。
李四这才缓慢的从碎石堆下爬了出来,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根虫草扔到嘴里,随着咀嚼,调动体内残存的法力将药性炼化。
感受着腹内传来些许温热,闭气凝神,咬破了手指,在自己的小腿上画下两道符。
「公婆保佑,祖宗保佑,不孝弟子李四能逃过此劫难...城隍老爷保佑,小的平安归去后定给您上香叩首!」
说到一半,李四又转变了话头。
毕竟真要说效果的话自己供奉的神灵祖先都远在千里之外,远没有祈求城隍保佑来的有效。
虽然,城隍爷繁忙无比,未必会注意到他。
但总要求一求。
至于成不成,那就看天命了。
等到药性在体内化开之后,李四便从地上站起身,激活了双腿上的符咒。
下一瞬,他整个人「嗖」的一声窜了出去,在漆黑的夜里拉出一片残影。
狂风在耳边呼啸。
夜色下,他的视线尽头隐约能看到城池的阴影,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因为在看到城池阴影的同时,李四也同样注意到了,在于阗城跟昆仑山交界的地方,正有数道篝火在夜色下熊熊燃烧。
火焰周围,有
持刀的武士跟法相森严的僧侣,在他们的脚边还匍匐着数个獒犬。
见状李四心中暗骂。
骂这些吐蕃人的执着,同时也是骂自己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明知道对方有狗,还以血画符,真是要被自己的愚蠢害死。
而随着李四靠近,原本趴在地上的獒犬似乎闻到了些什么纷纷站起身来,狂吠不止。
见状,僧侣跟武士也纷纷起身,四下观望很快便顺着獒犬的吼叫,发现了在夜色下狂奔的李四,在松开獒犬身上锁链的同时,武士持刀冲向李四。
武士原本的速度自然是赶不上有符咒加持的李四,但奈何此地还有僧侣。
随着这些僧侣的念诵,一个个吐蕃武士像被打了鸡血一般,双目通红,身形膨胀的同时奔跑的双腿也拉出了片片残影。
几个呼吸的功夫,便靠近了李四,明晃晃的刀锋从数个方向砍向他的要害。
既然已经到了边界,那他们自然没想要再留活口,反正带死人回去也是一样,寺庙的上师有的是办法让死人张嘴,再不济做成法器,供在佛前,日日忏悔总有明悟的一天。
从动作中觉察到了这些武士狠辣的心思,李四咬紧牙关,攻杀的法术他不是没有。
但数日的追杀早已经耗光了他的法力,护身的法器也早被摧毁,李四早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今的他只不过是凭借虫草化成的法力勉强冲锋。
一旦还手,散了这口气,他就再也回不去了,相反拼着被砍两刀,兴许还能跑过边界。
于阗城有突厥人,临近的山上也有一位妖王的洞府。
有这两方震慑,只要他多撑一会,吐蕃人自然会投鼠忌器,最终退去。
心中确定了想法,李四竭尽全力再压榨了自己一把,生死都在一瞬间的情况下,他可不管会不会因此留下后遗症,随着体内法力跟热血涌动,李四速度猛增一线。
扭身避过了几道致命伤,在扛着后背两刀的情况下,他一低身冲出了包围圈。
然而还没来得及心中欢喜,突然耳边刮起一阵阴风。
李四毛骨悚然,瞪着通红的双眼猛然双腿用力。能
「啊啊啊!」
他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吼叫声,整个人如同扑击时的猎鹰一般,落向边界的位置。
「咚!」
某个硕大的金属物件此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撞在他的侧腰上...随着体内传来咯嘣一声脆响,紧接着还在空中飞腾的李四便感觉自己的右腿发麻,有些使不上力。
只是感觉出现的一瞬间,他眼中燃烧的火光便衰败下来。
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脊骨受损,双腿即便没残废,估计也跑不动了。
这还是他腾空飞跃的缘故,若还在地上奔跑,砸穿的就不是腰椎,而是后心了,搞不好瞬间暴毙。
心中想着。
果然,落地后的李四双腿有些使不上力,没能撑住身体,整个人狼狈的滚了很远,四肢,脑袋跟地面撞来撞去,痛的他龇牙咧嘴。
虽然双腿已经残废,但等他身上的惯性衰弱,停下来时,李四还是咬着牙撑着起双臂往前扑腾。
但很可惜,没等他爬出多远,便听到了身后愈发清晰的狗叫声,以及仓促的脚步声。
「麻,的,这次栽了!」
感受着酥麻,无力的双腿,李四颓唐的趴在地上,任命了。
......
然而,
就在这时,那雄浑的狗吠声却陡然变成了呜咽,沉重的脚步声也陡然停了下来。
本已经麻木等死的李四惊愕的眨眨眼。
什么情况
?
突厥人...不,他虽然已经越过边界,但此地距离突厥人聚集的于阗城还有几十里的路程,这深更半夜的,突厥人都在于阗城里,即便发现了情况也没有这么迅捷。
那就是于阗的妖王?
来的这么快么...虽然,他在进吐蕃之前打听过,这位妖王一般不吃人,但妖王不吃,可不代表不杀啊,再不济还有山里的小妖们...落在妖物手中,烹煮烧烤,熬练阳气,死法也不比起落到吐蕃手里轻松...
一瞬间,李四的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但当他抬起头时,看到的却不是毛茸茸的双腿,反倒是一双熟悉的长靴——大唐官靴。
视线再往上,便看到了一套华贵的袍服,跟一个无法辨认的面庞,仿佛对方身上朦上了一层面纱一般。
刚想用术法,打通双眼脉络让自己看的更仔细一点,但下一瞬李四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可能,赶忙低头闭眼趴在地上不敢言语。
而相比于李四的惊愕,在他身后,那些吐蕃的武士跟僧侣的脸色才叫难看。
半是不敢置信,半是惊恐。
他们才刚刚越过边啊!
连一里的距离都没有昂。
这脏兮兮的小偷是什么王公贵族,居然引得一位神灵亲自来救?
这...虽然心中腹诽李四的身份,但眼下,不光是这个窃取雪莲宝药的小偷他们带不回去,甚至走的慢了,很可能他们自己都会有危险。
僧侣颤抖着行了一礼,而武士们更是在地上跪拜行礼。
见状,那朦胧不清的人影,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悦:
「啧,这么懂事,本神都不好下手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求订阅)
这突然出现救下李四的身影,自然是张珂。
歌舞笙箫了数日之后,张珂也渐渐失去了玩乐的性质,其实原本他也只是想借此打发下无聊时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毕竟以大军回返的速度来说,等他们到达长安城,起码也得是一个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而再等到献俘祭天典礼,十多天的准备应该也不过分?
前前后后,起码得两个多月。
这段时间张珂自然是相对无聊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习惯了通过抢地盘,从那些番邦异域神祇手中薅夺权柄,再让张珂潜下心来运转地脉,玩经营小游戏,他已然有些回不去了...更重要的是,这是在副本之中。
这就是意味着张珂迟早要离去。
这西域之地,张珂经营的再好,最终福利也是落到后来者的身上: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种高尚的品德张珂还学不来,可继续薅夺...首先,为了避免被强制结算,这西域剩下的地盘张珂肯定是不能动的,甚至他不动,还得制止那些别有心思的牛诡蛇神跟修行者们。
防止这些人从中捣乱,把他送走。
但除了西域,其他方向也没有很好出兵的借口。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在不当孤家寡人,而是跟大唐合作共赢的态势下,张珂也得略微顾忌大唐君臣的想法...况且,他还想着从大唐那里搞个封号,顺便去献俘祭天大典上找找机会,看能不能给自己搞个合法的天庭身份。
当然,顾忌并不意味着张珂要怂着来。
毕竟泱泱九州,礼仪之邦...即便是对开疆拓土热衷无比的大唐,也是要脸面的...多的不说,最起码师出有名,这要求不算高吧?
他挑衅在先,张珂只是还手罢了,至于薅夺权柄,亡国灭种...都是意外。
不管你们信不信,张珂肯定是信的!
在休息的这些天,张珂自然就是在琢磨这件事。
然后他就想到了帝君借自己钓鱼的事。
现在,张珂所处的境地,跟当时的帝君也没差太多。
为此,他通知了老王道士跟金丝鼠,让它们为自己召集了一批胆大的妖物跟修行者,张珂准备让它们去周边各国的地盘转一转...最好能引得当地宗教跟土著势力对它们大打出手。
当然,为他干活儿卖命,好处自然是不能少的。
丹药,洞府,灵机应有尽有。
而且,为了保证这些人的安全,老王道士召集了数百道门弟子,紧急为他们赶制出一批逃命用的符箓。
而且,为了方便感知,张珂还在每个人/妖的身上留下了一枚木雕挂坠。
只要这些人能活着跑回来,那张珂就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再转身反咬一口...毕竟,他所处的可不是怂清,而是追亡逐北,打的周边邻国哭爹喊娘的大唐。
列强?
我才是列强!·jpg
歌舞笙箫其实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最近的每个日夜,张珂都在为了大唐的版图扩张,而操劳不已。
只是没想到。
有心栽花花不开,他派出去搞事的人/妖们还没收到消息,反而是在吐蕃那边,感应到有人在念诵他的名号。
换作平常,要请神,不光是需要专门的口诀,还得有供奉...即便是仪式严密,也得看要请的神当下是否有空闲,一般情况下,就好比请城隍,更大可能请来的会是下属的判官,亦或者干脆就是阴兵鬼将。
除非是城隍亲自挑选的庙祝,亦或者道门弟子亲
***香上表,才能请来本尊。
其实也是李四运气好。
刚好碰到在钓鱼执法的张珂。
所以,他虽然只是简单的提及了名号,但因为位置却在吐蕃境内,张珂当即顺着感应起来于阗城外,正好看到李四突出重围的这一幕。
顿时双眼放光。
「中土去不了,能拿下吐蕃高原也不错啊...如今吐蕃正处于千年难遇的繁荣期,土地肥沃,生灵繁荣。虽然仍比不上九州的土地,但比西域是强多了。嗯,那些藏佛的血腥的手段,现在就已经在吐蕃存在了?」
张珂轻声呢喃着,眼神逐渐冷却了下来。
他注意到,那些吐蕃僧侣的身上携带的法器,除了几件金属制品之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皮骨制作而成。
本是金光闪烁的佛门法器,却在内部残留着一丝抹不去的血色。
打着普度众生的幌子,做着比采生折割还恶毒的行径。
本来吐蕃就在他的篡夺名单里,再加上这些残骸人命的恶神,更是罪加一等。
于是,在李四越过边界的第一时间,张珂便直接现身,拦住了这些僧侣跟武士。
......
虽然看不清对面这位的面容,但从这位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肃杀之气,却让这些僧侣们心头一震,下意识觉察到不妙的他们想也没想,便跪地叩首。
至于僧侣的尊严,不重要。
神明当面,尤其是这位明显怒意蓬勃。
保命才是第一要务。
那些武士虽然没有觉察到周围气机的变换,但也有样学样,跟着一起对张珂跪拜。
「倒是磕的快,罢了些许小事本神便不计较了。」
还没等僧侣们松一口气。
下一瞬,随着张珂再度开口,他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冒犯之事本神可以既往不咎,但你等追杀我大唐百姓,并致伤残,这件事却不能轻易放过。」
听到这话的僧侣脸色陡然变的难看起来,他仍旧保持着叩首的姿势,开口道:「尊贵的大唐上神,请容许小僧解释,这件事情并非是您看到的这样。
事实上,是这个小贼偷窃在先,偷走了雪山上珍贵的宝药,我们追缴在后。他一直逃窜,不肯伏法,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张珂并不回复,只是眼神淡淡的瞥了李四一眼。
而此时的李四也从震撼中缓过神来,虽然脑中还有许多疑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城隍老爷心中所想。
但,听话音他还是能听得明白的。
在脑海内组织了下语言。
下一刻再抬头时,只见李四神情坚毅的看着吐蕃僧侣:「敢问高僧,我可曾进寺庙,牧民,贵族家中偷盗?」
刚才说话的僧侣闻言眉头一皱,但看了一眼张珂,还是老实摇头道:「不曾。」
「那敢问高僧,我挖掘的这雪莲跟虫草是被人种下,或者是有人天天浇灌施肥?」
「也没有。」僧侣咬着牙:「虫草跟雪莲都只能天生天养,自然孕育,没人能种植,更不需要施肥浇水。」
李四侧过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石盒。
擦去石盒表面上符箓的痕迹,将其打开。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清香从盒子中蔓延了出来,只是闻到了逸散的味道,李四便感觉自己后背上的疼痛变的轻缓了些许,只是一瞬间的恍惚,再回过神来,他便把其中装有药物的那一面朝向了僧侣。
张珂站的高,不用动,就能看到其中摆放着两朵青白色的莲花。
尤
其是靠上面的那朵,质感温润,厚重,从视觉上看,更像是一朵青玉雕刻而成的雪莲花。
而在这时,李四说道:「高僧可以上前来检查一下,看看这两朵雪莲花上是否有人为留下的痕迹。」
「如果有,那我心甘情愿,跟你们回吐蕃受惩罚。」
「可,假如连一点人为的痕迹也没有的话...那是不是能证明,这些雪莲是无主之物,宝物能有德者居之?」
僧侣看了一眼雪莲,又转头盯着李四,良久叹了一口气:「巧言令色,混淆视听罢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小僧也有话说。
毕竟生根发芽,孕育长成都在我吐蕃的土地上,它便是我吐蕃之物。这雪莲对吐蕃人来说自然是无主之物,可你是唐人,它便不是无主之物,除非事先你得到了吐蕃赞普亦或者周边百姓的许可,否则不问自取,便就是偷。」
这话一出,李四有点哑口无言。
「......」
他好像把自己逼到了墙角,面对僧侣这一番说辞,李四急的满头大汗,却死活找不出个可以再辩解的理由来。
完蛋了,本来自己就冒犯过城隍爷。
现在又把事情给搞砸了,城隍爷现在估计恨不得掐死他吧?
见李四久久沉默不语,
夜色下,跪倒在地上的僧侣,脸上露出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他不再去盯着李四,而是用余光看向了张珂的双腿,开口道:「尊敬的大唐上神,他已经承认了偷窃的事实,您看?」
张珂目光扫过现场,最后停在李四的背上——果然,这野生的还是不行,当然和尚本来就能说会道的,也不能全怪他。
只能说这要是个道门弟子,亦或是大唐本土的和尚当面,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心中轻叹一口气:「既然是偷盗,那你们便先带回去算他偷盗的责任,只是记得惩戒完后把人送回来,死活不论。毕竟是我大唐百姓,总是要落叶归根的...而且,正好凭尸体,本神到时候也得跟你们算一下,残害大唐百姓的事情。」
话落,趴在地上的李四,连同装有雪莲的石盒一起漂向了僧侣。
落在他们面前的地上。
苦寻多日的小偷跟宝药就在眼前,但在场的却没人敢伸手。
尤其是先前跟李四争辩的僧侣,此时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去,怒火,憋屈便迎上心头,一时间脸色变幻不停。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这位大唐的神灵,从始至终的目的都不是救下这个小偷。
或者说,救小偷只是顺带的,对方真正想要做的是,借此机会向吐蕃发难。
再想到十多日前被灭亡的西突厥,他再笨也想明白,吐蕃这是被大唐盯上了,当这个想法在心中闪过,僧侣只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尊...」
抬头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人家在把人送到他们面前后,就不见踪影了。
这,这可那如何是好?
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吐蕃武士,小声问道:「高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人要带回去吗?」
「怎么办,贫僧也想知道怎么办啊!」
僧侣抬头望天,重重的叹了口气:「带上人跟雪莲,我们回去吧。」
「可那位大唐神灵...」
僧侣凄惨的笑笑:「到现在你们还以为那位是为了救人而来?那位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借口,用他们大唐话来说这叫做师出有名!现在我们需要赶快回去,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上师,乃至赞普。」
什么?
僧侣跟武士们纷纷瞪大了眼睛,一副
不敢置信的模样。
大唐为什么要攻打吐蕃?
要知道,他们吐蕃跟大唐可是姻亲。
虽说上一任赞普已经死了,但如今那位大唐公主可还活的好好地。
这凭什么啊?
僧侣无意多说,他只想尽快赶回寺庙里去,将消息传给上师,再转递给赞普。
要是速度快的话,此事说不准还有转机。
毕竟,才从西突厥的泥潭中挣脱出来的大唐,总不至于又跟他们吐蕃干上吧?
不怕西域反复,突厥人死灰复燃?
......
「事情就是这样,上师您看我们该怎么应对?」
经过一整夜的急行,僧侣一行人总算是赶到了最近的寺庙里,将消息转告给庙里的上师。
而坐在对面的上师此时也有点傻眼,他闭眼沉默了许久,才把骂人的话压下去,但紧接着便感觉到额头生疼。
要知道,那可是大唐!
曾经雄霸草原,西域,乃至中亚,压服奴役数百国家的突厥厉害吧?
被大唐两代帝王,硬生生干崩。
能把大隋拖垮的高句丽也不弱吧?
结果在如今这位唐皇的蹂躏下,也只能一退再退,眼看着用不了几年,又得步东西突厥的后尘。
而且,据传说,大唐在南边也是一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姿态...
不过,他终究是上师,心境还是有的。
短暂的心潮起伏后,便已经恢复平静,看着僧侣,嘱咐道:「此事我已知晓,但事关重大却不是我一人能够决定的,还得靠你们多跑几趟,去其他寺庙跟赞普那里通知一声。本寺会为你们准备好马匹,并安排好随行的护卫。」
第一百五十三章 裂土封王(求订阅)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他一人扛下来,要头疼,大家一起!
很快在上师的安排下,僧侣跟武士们被分散开,每人一个队伍,在护卫的随从下他们将分散前往不同的方向,去将消息通知到各个寺庙,以及赞普。
具体决策如何,那要等到各个寺庙的上师跟赞普率领的贵族做决策了。
而至于李四...虽然上师很想把这个麻烦一起送走。
但奈何李四流窜数日,本就心疲力竭,之后又先后经历了刀砍跟瘫痪,还被一群糙汉子提着奔波了一整夜,差点没命了。
现在,虽然还活着,但也只是气若游丝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上师也不敢再让他奔波。
毕竟,究其原因,这件事的爆发还是在这个大唐人的身上。
别听那个大唐神瞎说就觉得这人不重要了,恰恰相反,万一他真的出了事,那就把柄就彻底被抓牢了。
无奈。
上师也只能把这个麻烦接下来,让人好生看护。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保住李四的小命,他之前采来的雪莲跟虫草后续变成了汤药,全进了他的肚子。
.......
就在吐蕃陷入繁乱的时候。
张珂已经返回了精绝城,踏入了自己在这西域的第一座庙宇当中。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即便已经过去了好多天,这里的香客依旧络绎不绝,仅仅是从寺外走进主殿的这两三百米的石板路,张珂便遇上了数百个香客。
而且,几乎每个人的头顶,都有点点金色光辉。
金光是香火金身上落下的粉末。
只有虔诚,且心地正直的人,才能得到的庇佑。
相当于一个buff。
但凡是这西域本土的妖物跟诡怪,见到这份金光都不会谋害这些人,甚至会在这些人危险时提供些帮助,作为交换,它们可以取走一点金光。
积少成多之后,便可以从各地的城隍庙里换些好处。
财侣法地,应有尽有。
当然,对妖魔诡怪来说,它们最看重的还是入编的机会,妖物最高可以换某一地的山神土地,诡怪能加入城隍麾下,从勾魂使者做起。
至于给它们做兑换的人,自然是庙里面的神灵了。
说起来。
虽然距离去长安城,张珂还得等待一段时日。
但在精绝城的庙宇建成之后没过两天,他麾下的属神就已经配齐大半,判官,枷锁将军,日夜游神跟勾魂使者纷纷到来,入住到各个分殿之中。
有了这些阴神的加入,张珂也算松了口气。
随后就把职责全交托了出去。
见状,这些新来的阴神们几乎人人感动的涕泗横流。
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以张珂如今的地盘,如果置换到大唐内的话,天下九州他得占据其中之一。
在城隍体系里,也是仅次于泰山府君跟国城隍的存在了,更别说他还执掌山水地脉,是一位权柄完整的地神,妥妥的诸侯王。
而他们这群阴神算什么,只是配给府城隍的属神罢了。
来到张珂手下,本就是高抬,如今更是大权在握,堪称是一步登天的典范!
不过,这些阴神们并没有膨胀,毕竟大家都是从地府里培训出来的正规阴神,再加上如今张珂也已经是名扬大唐诡神界。
独战数百邪神,跟番邦神灵战而胜之,攻破王城,将西突厥并入版图...
能做下若此壮举的大佬,将权柄托付,那是看得起他们
,至于他本人,肯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脑补下,新来的阴神们任劳任怨的工作,生怕耽误了自家老爷的正事。
而就当他们沉浸在繁忙的事务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判官,日夜游神何在?」
幽冥之中。
正埋头在案牍之间的判官心中惊愕,动作却并不慢。.
在其他阴神羡慕的目光下,跟赶来的夜游神一起去往了地上的寺庙,而日游神则是从城外赶回。
看着聚集在自己面前的三神,张珂开口道:「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麾下有多少五猖兵?」
判官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十万以上,不多过十二万!」
张珂满意的点点头。
这种数量。
即便是乌合之众,也能拿来一用了,更何况这些五猖兵在被修行者们炼成之后,就归入了阴兵麾下接受训练,日日生活在幽冥之中汲取煞气,一些成型早的,都能勉强跟阴兵们掰腕子了。
当然,前提是单打独斗。
真要是组成军阵的话,一千阴兵就能冲散五千的五猖兵。
再多就不行了。
十万大军,如果摆出阵仗的话,拿来进攻吐蕃应该是力有不足,但防守吐蕃兵马应该不会太困难。
况且,张珂也不会把希望全寄托在五猖兵上,妖物跟修行者们也得调动起来,尽管这样一来,他的麾下就真成了乌合之众,但张珂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借他们的力量来攻城略地。
而且攻城略地也并不是张珂的目标。
他仅仅只要地脉权柄罢了,生活在高原上的吐蕃人,他并不会动,那是唐军的对手。
当然,如果地脉权柄被张珂拿到手里,吐蕃离灭国也就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毕竟,吐蕃之所以能在大唐的眼皮子底下躲藏这么长时间,不是大唐眼瞎,而是这地方的地形实在太无赖了。
高原氧气稀薄,多山少耕地,环境恶劣的同时,又不像西域有一条丝绸之路。
唐军攻打吐蕃损伤大的同时,即便战而胜之,得到的切实利益也并不大。
因此,攻打吐蕃行程就被一再搁置。
但,如果这片地方的权柄先被张珂占据,再将诡神清洗一遍,大唐自然不会介意自己的疆域再拓展一圈。
......
张珂说道:「日夜游神听令,命你二神,率全部兵马前往昆仑一线布防。」
此话一出,三个阴神顿时瞪大了眼睛,心潮起伏的同时,两位游神赶忙应声:「遵命!」
就知道他们家老爷闲不下来,看着灭掉西突厥,吞并权柄才多长时间,就已经准备好了攻略吐蕃。
这要是将吐蕃再顺利拿下...虽然地方是偏远了点,人口繁荣远不如中原,但权柄之重,却已经不输给那些阴间大神了。
甚至,他家老爷,说不准还有机会能竞争下十殿阎罗的位置。
作为从地府来的阴神,他们自然有自己获取消息的渠道。
阎罗并不是幽冥地府原有的神祇。
阎罗的封号,原本只是属于佛门的内部神,流传度很小,且不得天庭地府的承认。
但奈何,大唐如今步伐太快,疆域拓展迅速,天神地祇空缺严重,神祇们都忙着处理工作去了,无暇经营自身的权柄跟香火...扩充神位刻不容缓。
像是这十殿阎罗,便是那些和尚们,在说动了泰山府君之后,才新设的神位。
当然,神位虽然设立,但如今却还没人能够坐上这个位置。
一方面是因为利益牵扯,毕竟这神位原是佛门贡献出
来的,为此还掏出了十八层地狱等众多重量级的宝物,和尚们大出血,自然他们在这件事上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几个位置太过重要,在幽冥众多阴神之中,其地位仅次于泰山府君,在人选上,自然得慎之又慎,不是什么牛马都能掺一脚的。
排资论辈,张珂自然差的远。
但,如果按权柄跟功劳论的话,他还真的有这个资格。
毕竟,只说如今吞并了西域的安息都护府,面积就已经能抵得上一州之地了,自然有列入候选的资格,如果再能加码,机会很大!
张珂如果成功,相应的,他们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在城隍手下,跟一位阎君麾下,自然是不同的。
地位,权柄,香火...
这谁能想到。
原本他们最多只能在一府城隍麾下做事,享受的香火祭祀,自然也是一个府城的范围,就这还得跟各路神仙竞争分享。
而现在,不光是地位跟权柄的膨胀,单是香火这一方面。
每逢清明重阳,他们便有资格跟在张珂身后,享受整片西域香火,甚至未来真能够竞争到阎君之位的话,每逢节日,他们也能跟着老爷一同前往长安。
虽然,只是在边角舔一舔。
但就这边角,一般的天神地祇也没有享用的资格。
光是想想,整个神都膨胀了。
日夜游神,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满面红光。
在接受了命令之后,立马就回到幽冥中调遣兵马去了。
唯独判官多问了一句:「老爷不通知下帝君跟都护府吗?毕竟是攻伐一国的行为,即便胜券在握,也多少还是需要些照应吧?」
张珂微微颔首:「那便由你去敦煌一趟吧!」
「...遵命!」
判官没想到这活最后落在了自己身上,微微一愣,随后便领了命令退出了主殿。
......
虽然阴神的速度很快,但即便没有粮草辎重,五猖兵的奔行速度也远超凡人,但毕竟涉及到十万大军的调遣,而且,张珂手里除了日夜游神这两位有空闲之外,其他身上的职责都很重,离不开城池。
所以,张珂还是在城隍庙中等待了半日。
直到夜幕降临,在于阗城外的荒野中,有一道高达百米的门扉突然拔地而起,两扇大门呈黑红色,门上有各种面目狰狞的诡怪。
并不是死物,而是真正活生生的诡怪。
在有了属神之后,幽冥中,小地府的营造便走上正轨。
虽然这些属神来的时间还很短暂,小地府更是连地基还尚在营造之中...但,作为地府的门户,这两扇大门却被赶工制作了出来。
门上的这些诡怪,幽冥中有现成的,而且还精心挑选过,绝对保证是最凶恶的那一批。
大门刚刚耸立在阳间,门上的诡怪们便兴奋的发出了吼叫嘶鸣,但由于在锻造门扉时就将它们跟门熔为一体,所以,即便再兴奋,这些诡怪也没办法挣脱束缚。
在发现为了这一点之后,它们的声音便带上了三分焦急,三分愤恨,以及两分的恐惧。
一边嘶吼,一边在门上疯狂的抓挠着。
凄厉的声音在旷野中传递了很远——今夜,于阗城中,无人入睡。
「......」
诡哭狼嚎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两扇阴气森森的大门彻底凝实之后,门后就传来了门栓拉动的沉重声响,紧接着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两扇耸立的大门缓缓打开,浓郁的灰色雾霾从门后倾泻出来,向四周弥
漫。
灰雾,所过之处,草木石块的表面都凝结了一层纤薄的冰霜。
空气更是变的冰寒刺骨,如果有个凡人意外闯入,恐怕用不了一分钟,就得被冻的体温失衡。
随着灰雾将荒野笼罩,原本清晰的门扉此时也变的若隐若现,与此同时,雾气深处,有隆隆马蹄声传来...随后有十多骑身着黑色全身重甲,手持长枪的骑兵从浓雾中缓缓走了出来。
而紧随其后的,是数量更多的步兵。
只是相比于先前出现的骑兵,后来的步兵虽然,同样身披重甲,手持刀盾,但他们身上的甲胄却明显不如前者精致,刀盾看起来也略显虚幻。
即便这样,也并不影响他们身上浓郁的煞气。
在从浓雾中走出的那一刻,就有滚滚阴煞之气弥漫在他们头上,迅速聚拢成云团,替代了原本的云层,将星月光芒遮蔽。
顷刻间,于阗城外的天空便黯淡下来,变的伸手不见五指。
而先前还在门上挣扎吼叫的诡怪们,早在骑兵出现之前,就一声不吭,整个诡怪贴靠在门上,一动都不敢动,像是一块真浮雕一般。
随着黑云遮天蔽月,大雾深处又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这次,从雾中显现的,是两尊巨大的身影,二人面目狰狞,在他们的身体上还弥漫着浓郁的凶煞之气。
这并不奇怪,日夜游神本来就是凶神,后来被收服入了编。
当然,即便如今身为正神,这两位仍旧保留了一些凶神的残留,即便只是见到他们的真身都会变的不幸运,冲撞到即便不死,也得受伤。
而在日夜游神现身之后,原本还有些异动的大军气息陡然间变的肃杀起来,数以十万计的兵卒纷纷转头看向身后。
与此同时,伴随着车辙声,浓雾中渐渐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看)服(你)王(不)化(爽)
随着车辙的声音渐渐靠近,浓雾中的身影也逐渐现行。
原来是一尊形似牦牛的异兽,通体皮毛漆黑,身形更是达到了三丈多高,刚从浓雾中现身,便张开了满是利齿的嘴巴,发出了形似婴儿哭泣一般的声响。
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下一刻,一道金色的鞭影从浓雾中甩出,在牦牛异兽的背上鞭挞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同时雾中有声音传来:「再乱叫现在就煮了你吃肉!」
闻言,牦牛异兽浑身一颤,赶忙闭嘴收声。
低头,向前迈动步伐走出浓雾。
而随着它的动作,一辆金玉打造的车架被异兽从浓雾中拉了出来,坐在车厢中的正是张珂。
此时的他手中正攥着捆仙索,双眼时不时在那拉车的异兽身上一掠而过——感受到他有意无意的视线,牦牛异兽也不动声色的夹紧了自己的身躯。
能作为坐骑,且载着张珂从幽冥中出现的自然不是普通牦牛。
它是异兽犀渠的后代。
犀渠也是血脉悠久的异兽了,皮毛通黑,身材巨大形似牦牛,喜食人。相传遇见它将会遇见大洪水,是一种十分凶恶的巨兽,并且它的声音像一个婴儿发出的声音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妥妥的灾兽一枚。
也因此,自古以来,一旦有野生的犀渠出现,便会很快被抓捕,猎杀。
被猎杀死了的自然不必多说,而那些活着的大部分都流通进了地府...犀渠再凶,在地府之中也不算什么,比它凶残的异兽恶诡多的是。
而犀渠,在经过几代培育之后就成了地府里的拉车辇的存在。
张珂这头犀渠,血脉比较纯粹,而且驯服的时间比较短,今天第一次带出来,还有点野性难驯。
不过孩子不听话嘛,多半是惯得。
打两个它最爱的大嘴巴子。
现在,也懂得乖巧怎么读了。
坐在车架上,由犀渠将他带到最前方。
张珂的视线略过日夜游神跟煞气凌然的大军,沉声道:「今有吐蕃邪神y祠食人,血祀在先,又暗害我大唐百姓,袭扰侵犯大唐边界!
本就大错铸成,本神到此仍不知悔改...番邦蛮夷,不服王化!
今日本神率大军征讨,凡蛮夷邪神之属,务必将其庙宇,神像,经文一并摧毁,以绝其信仰,凡反抗者皆杀无赦!」
「万胜!万胜!万胜!」
随着张珂的声音在荒野中回荡,五猖兵们也纷纷兴奋的怒吼起来,十万阴兵大军的嘶吼,煞气直冲云霄。
天空中翻滚不休的乌云,更是朝着吐蕃倾轧而去。
见状,周边被惊醒的百姓跟修行者更是关紧了门窗,将自己全身埋在了被窝里——但,吐蕃高原上的生灵可就不太好过了。
煞云笼罩下,獒犬夹着尾巴呜咽,牛羊惶恐不已,牧民,奴隶们只感觉全身冰寒刺骨,像置身于寒冬腊月一样,即便烧火取暖,也被冻得瑟瑟发抖。
不过毕竟是些凡俗生灵,又都生活在空旷,低洼处,阴煞之气即便从天空垂落,对他们的影响也是最弱的。
在日夜游神的干预下,真正受煞云影响的。
不是那些贵族的宅院就是建在高处的寺庙,这些地方都有大量的香火愿力堆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就如同海上灯塔一般明亮耀眼。
煞云倾轧之下,所有的神像纷纷被动的绽放出神光,抵御阴煞之气的侵蚀...但拼消耗的话,除了那些寺庙中受人朝拜的神像外,贵族武士家中的神像香火有限,而弥漫天上的阴煞之气却是来自幽冥,源源不断。
只是片刻功夫,
后者便耗光了香火,整个神像顿时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不光如此,那些后备隐藏能源充裕,迟迟不能攻下的寺庙也遭到了张珂的垂直打击,权柄神印从他的怀中直飞天上。
从印玺中投下一道绵延的山脉虚影,冲着山间的寺庙,便狠狠的镇压下去。
「咯嘣!」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笼罩在寺庙上空的佛光便轰然崩碎。
接着寺庙内佛像崩毁,殿宇倒塌,避之不及的僧侣们被压在废墟之下,大部分都一命呜呼,也有命好的恰好在墙角,桌缝的位置躲过一劫。
对这些人,张珂并没有赶尽杀绝。
虽然,他们也是这血食凶神体系下的既得利益者,合该去地府里走一遭,经受最惨烈的刑罚...但,他们毕竟是还是活人。
活人犯错,就该交给阳间的律法。
做下的孽,如果活着的时候没算完,等死后再续接上就是,反正只要不是魂飞魄散,没人能逃掉地府的惩罚。
张珂的视线在变成废墟的寺庙中短暂停留了一会儿,随后他便越过了昆仑,随着煞云的涌动,看向了更远的方向。
......
大雪山,布达宫内。
即便现在已是深夜,在数十根手臂粗细的牛油蜡烛的燃烧下,殿宇内仍明亮如同白昼一般。
金光闪闪,慈眉善目的佛像下,盘膝坐着数十道身影。
而在最前方坐着的是一位年龄约摸在三十岁上下,穿着华贵的女性,而在女人的身侧,则是一位十几岁的,年轻吐蕃少年。
在两人身后,盘膝坐着的有穿着华贵袈裟的上师高僧,也有养尊处优体态富足的贵族,还有剃着光头面目凶恶的武士....从佛像下,一直排列到了殿门处。
「祖母,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坐在众人身前,离佛像只有一步之遥的少年,此时抬头,目光期盼的看着身侧的女人,央求道:「自从祖父跟您结亲以来,我吐蕃就臣服大唐,再没反复过。
毕竟在事情发生前,谁都没想到,那偷盗宝药的会是大唐人...这次事情,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意外,何至于两国重启战端。」
话落,一直闭目念诵佛经的女人陡然睁开了双眼,目光复杂的看着身侧说话的少年,她刚张开嘴,说咬些什么,便被少年打断:
「祖母,您也不想看到我吐蕃百姓遭受战乱,流离失所吧?」
「唉!」听着少年这半逼迫,半恳切的言语,女人轻叹一声:「芒松,祖母的身份你应当也是知道的。我并不是唐皇的亲生女儿,而是王室之女,只是为了和亲才从郡主被抬到了公主的身份,封了文成公主远嫁到吐蕃...
本来就没什么话语权,更逞论过去了这么多年,当今的皇位也换了人,血脉亲情更远了一层,想靠祖母这层关系,怕是有些难了...」
说着,她略显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
从她嫁到吐蕃来到现在,不管是吐蕃百姓也好,亦或是这里的贵族阶层都对她尊奉有加。
数十年如一日,即便是石头心肠也该焐热了。
她又怎么可能不对这片土地产生些许情感。
她确实不愿意见到,这高原上的牧民们,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但奈何她的身份十分尴尬,与其失败后,两头不讨好,还不如索性在一开始就表明为难的态度,不参与其中。
更何况,吐蕃再亲切,也顶多算是第二故乡罢了。
若是非要从吐蕃跟大唐之间选一个,那她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毕竟她的亲人都在大唐,而在这吐蕃她唯一值得留恋的丈夫早已经
死去,眼前口口声声叫自己祖母的少年,又是跟她没有血脉亲情上的联系。
听着她的话语,叫做芒松的少年,双眼中期盼渴求的神色渐渐淡去。
他在脑海中思索着对方话里的意思。
芒松才接过赞普的位置没有几年。
虽然他如今已经获取了吐蕃上下的认可,但也仅仅是做到整合内部,想要放眼于外,吐蕃仍旧需要数年的休养生息,厉兵秣马才有这个机会。
而那时,也是打打吐谷浑之类的番邦小国,远不到跟大唐直接冲突的时候。
数年后都没这个机会,现在更不行了,甚至说不好听的,只要大唐能腾出手来,吐蕃只有被碾碎的份。
沉默良久:「即便希望再渺茫,祖母也最好还是书信一封吧,成与不成,芒松相信吐蕃百姓都会记得祖母的大恩!」
说着,他从地上站起身来,扭头看向后方的僧侣跟贵族们:「既然唐人已经盯上了我们,那吐蕃也不能坐以待毙,准备调遣兵马,集结昆仑山一带,防备唐军......」
他的话还没说完,殿外突然跑进一位武士,苍白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赞普,出大事了,唐军不讲武德,已经打上门来了,在一个时辰之前,昆仑一线失守...」
芒松只觉得脑袋里一片嗡鸣之声。
整个人都有些懵。
距离事发这才一天不到,唐军就已经打上门来了?
,卑鄙的大唐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吧。
然而,祸不单行。
正当他咬牙思虑对策的时候,门外又有一位武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赞普,前方传来消息,大唐集结了十多万的阴兵,借助夜色攻伐我吐蕃。
为首的正是那灭了西突厥的蛮神!
现如今,昆仑一线的寺庙,营寨全部失守!」
接踵而至的坏消息。
让芒松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心悸之感,让他呼吸不畅,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周围见势不妙的僧侣赶忙上前将他搀扶...一番急救,加上身体年轻,总算人没有晕过去,但脸色也变的苍白的吓人:「快,调遣兵马,让上师们请动佛陀,一定不能让唐军顺利登上雪原,禄东赞何在?」
「赞普!」芒松话落,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两鬓斑白的瘦弱男子,他躬身一礼,开口道:「您吩咐!」
「我初登大位,对兵事不熟,这次抵抗大唐就全权交给您了!」
对芒松的交代,旁人并不意外,毕竟禄东赞也算是前代赞普留下的托孤大臣...甚至,相较于年轻的芒松,他们更愿意相信老辣的禄东赞能抵抗大唐的兵峰。
而后者,虽然从头到尾,眉头都皱成一团,但对芒松的交代并不抗拒。
只是在走到殿门外时,抬头仰望了一眼夜空,口中呢喃道:「这不对劲啊,我先前测算过,吐蕃就是从芒松这一代崛起,而且虽有些小坎坷,但并不影响大势,怎么大唐突然现在打过来了...这没道理的啊!」
禄东赞很想测算一下,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吐蕃的国运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动荡。
但时间不等人。
所以,也只能困惑的牢骚一声,便迅速带人离开了布达宫。
而在他离开之后不久,芒松也带人离开。
原本想着,借助他这位祖母跟大唐的血亲,看能不能找到个转圜的余地,避免战争。
但现在既然已经打起来。
她也就没有价值了。
当然,芒松敢这么直接离去,因为他是赞普。
其他的僧侣跟贵族,可没这个胆子,他们虽然也急着离开
,但态度却很恭敬。
......
将所有人送走之后,文成公主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上方面容慈悲的佛像。
她是真没想到,大唐能这么迅速。
太快了,甚至快到连一封谴责的国书都没有,就悍然开战!
这根本不符合她记忆里的那个大唐...难不成,现在儒家是公羊学当道?
思考许久,她叹了口气。
想再多,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不论是大唐还是吐蕃,现如今都不会因她而变动原有的计划。
她能做的只是呆在这宫殿里,等待战胜,或战败的消息。
只是,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大唐,去父祖的坟前看一眼,上柱香...她才收回空洞的眼神,低头敲击着身前的木鱼。
她的惆怅没人能回答。
因为此时的吐蕃乃至安息都护府,在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后,便纷纷开始各自应对的策略。
前者调动大军跟僧侣拦截进犯的阴兵的同时,还请佛陀跟罗汉下凡去对垒那野蛮的地神。
而至于后者...在短暂的凌乱之后,都护府也想派兵协同作战,但五猖兵跟普通士卒之间相互冲突,没法协同作战,于是便只能在后方建立防线。
同时,抓紧时间上报长安,告明情况的同时,请求调拨主将跟兵马前来支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土鸡瓦狗
被惊动的不光是吐蕃跟都护府。
都护府周边,那些番邦小国中存身的老怪,乃至中土跟周边地区的神灵们,在觉察到吐蕃这边的动静之后,也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当然,也仅仅只是目光,它们的本体仍躲藏在暗中不敢现身。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它们要担心的不光有帝君一人,吞并了西突厥,权柄晋升后的张珂,如今也成了危险人物。
单打独斗,它们之中大部分都扛不住,那暴力的输出。
原本就已经够头疼的了,没想到这才几天某个蛮神就又盯上了吐蕃...真要是让张珂得逞,那它们本就不太光明的未来,将会被再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它们急不可耐。
但因为如今安息都护府已经将边界推进到了中土(亚)的地界,它们跟吐蕃的联系被切断。
要想掺一手,要么从都护府境内略过,要么就向南绕道...
穿行都护府,它们自然没这个胆量。
它们的选择自然是后者。
为了阻挠吐蕃被轻易的吞并,一些原本相互看不顺眼的老怪跟神灵,都暂时放下了对彼此的成见,准备团结起来,共同抵抗大唐。
对此,张珂自然是不知情的。
现在的他,正在日夜游神的协助下,率领十万阴兵在昆仑山脉中肆虐,铲除一切敢于反抗的吐蕃蛮夷。
进展远比他想象的要顺利许多。
很多时候,都用不着张珂动手,光是五猖兵集结的煞云就将对方冲散,之后随着大军的推进,一切神像都被砸成庸粉,经文在煞气的腐蚀下也像是经历了百年岁月一般,变的破旧不堪。
至于少数时候,也只需要张珂高举神印。
那些蹦跶出来的神明,基本没人能在神印投影的山脉虚影下扛过一下暴击。
毕竟它们也只是这昆仑山中某一地的山神土地罢了。
又不是真正的昆仑山神。
即便是真的昆仑山神来了,张珂也完全不虚,大不了喊一声「帝君救我!」...谁让他现在是在给大唐打工,工作范围内的张珂处理,工作范围外的自然有领导上司。
可惜,张珂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在昆仑山脉里转悠了一圈,除了灭掉些给吐蕃当忠犬的山神,水神之外,并没有遇到真正的山神。
将地犁了一遍之后他就出山去了,坐在车架上开始征服散布在高原上的各个庙宇。
跟禅宗佛寺里慈眉善目的佛像不同,吐蕃庙宇里供奉的神,大多都相貌狰狞,而且不光是相貌可怖,这些金刚跟罗汉本身也表里如一。
金灿灿的佛光之下,踩踏着的是数不清的尸骨。
明妃,皮鼓,唐卡,人骨法器...
看似寺庙,实则地狱罢了。
对它们张珂更是不听废话,一律赶尽杀绝。
就在张珂从外向内开始逐步清理这些护法神的时候,吐蕃的大军也已经集结完毕,不光如此,在远处的山顶上,一些佛陀也是显现出身形来,它们身上的数个手臂,均拿着各式法器——佛光普照,直冲五猖兵而来。
刚一见面,直接动手。
也能理解,并不意外。
毕竟在这之前死在张珂手里的护法金刚,已经不下百余个,甚至还有一尊佛陀被镇压,在山脉的摩擦下,金身逐渐崩解,虽然还未身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这一战,吐蕃.佛门数百年苦工都化作灰烬,它们几乎恨不得把张珂生吞活剥了,哪儿还有什么心思打嘴炮。
将这些佛陀先动手的影像记录下来。
之后张珂才开始动手。
他头顶的神印轻轻一颤。
原本悬浮在空中的只有一片残缺的山脉投影,但在神印的补充下,残缺的山脉被迅速补全,山上绿树成荫,泉水显现,山下无数光影交织着开始编造更加广袤的土地。
陡然扩充的大地投影笼罩在半空之中,将射向五猖兵的佛光抵挡了下来。
紧接着,倚靠在车架上的张珂消失了踪影,下一瞬,他本体出现在山顶的一个佛陀身侧,在它惊骇的目光下,捆仙索将它的手臂捆成一团。
同时,张珂抬手拽下头顶的神印,拎在手中猛然砸向了对方的脑袋。
「轰咔!」
只是接触的一瞬间,头顶的佛冠便直接崩碎,头颅更是被直接砸瘪。
然后另一只手上盘踞着锋锐的风刃,割开它的胸膛,在其中摸索了一阵,便拽出了一块手掌大小,散发着莹莹宝光的舍利。
在这过程中佛陀也并非没有反抗,但它手持的法器,一鼓,一笛,金刚杵跟一把小刀,在张珂身上却收效寥寥。
空中响起的雄浑佛音,张珂置若罔闻。
砸在他身上的金刚杵跟小刀,更是在刺穿了皮囊之后,就后继无力,
下一刻,在舍利子被掏出来后,佛陀的手臂顿时软瘫下来,失去了那烦人的佛光侵扰,张珂身上的伤口一眨眼的功夫就愈合完毕。
看着一个同伴,就这么轻易的被夺走舍利,身死魂灭,立足在其他山头上的佛陀们纷纷不寒而栗。
这是哪儿来的怪物啊?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佛陀,此刻也有些胆寒,不敢再分散站位,开始向一起聚集。
对此,张珂冷笑一声。
随后他直接飞进了对方的阵营之中,右手持印,左手风灵凝聚成刀刃,而捆仙索则盘绕在他的身后,自发的为张珂抵挡一些阴损的招数。
......
下方,身处吐蕃大军军阵中央的禄东赞,抬起头,不敢置信的仰望着天空——看着那大唐神祇跟一位无双上将一样,在神佛之中杀的七进七出。
只见佛陀喋血,却看不到那大唐神祇有衰弱的迹象。
看了一会儿,他整个人都是麻的。
就这?
被吐蕃百姓供奉,僧侣吹捧的佛陀们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就这?
真想把那些上师们拉过来问问他们,究竟供奉的是些什么废物...但作为统帅,禄东赞知道,他不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往好的方面想想,虽然佛陀们被打的挺惨的,但总归拖住了对方的顶尖战力。
剩下的不过是两个巡游小神跟数量众多的阴兵罢了。
看着数量庞大,却并非无法处理。
深呼吸了几口气,将胸中的憋闷压下,禄东赞开始下令调遣大军,当然,因为对面都是阴神阴兵,所以他派出去的兵卒中混有大量的僧侣。
僧侣总不至于连些恶诡都处理不了吧?
好在,情况并没有彻底让禄东赞绝望,佛经,法器对这些阴兵虽然不是一触即死,但也是效果显著,且在佛光的照耀下,那些手持刀盾的阴兵一改先前凶残的模样,连普通士兵都能对其造成杀伤。
唯一受影响较小的,也就是那些骑在马上的阴兵了,在佛光的削弱下它们仍凶狠异常,但这些骑兵毕竟数量稀少,总数连一千都不够,即便再强造成的杀伤也仍旧有限。
至于日夜游神,则是被十多位上师联手牵制了起来。
虽然二神身上的煞气奔涌,让这些上师寿命耗损严重,精气神在迅速的衰落,但凭借人数,他们还是勉力支撑了
下来......
在禄东赞的调配下,战局陷入了一个僵持的态势。
双方的有生力量,正在疯狂的磨损消耗着。
见状,在大军保护下的禄东赞长叹一口气,轻声呢喃道:「赞普,臣尽力了!」
太突然了!
但凡能多给十天半个月,甚至几天的时间,他都有把握去劝说周边的王国出力。
毕竟能成为王者的,即便麾下只有一座城邦,也不是废物,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不难明白的,大家一起合伙就能把大唐抵御在昆仑山外。
但别说是几天了,甚至连一天都没等到。
在他们还想着借助文成公主,以吐蕃跟大唐的姻亲关系,从而避免争端的时候,大唐就已经率兵马打上门来。
参战的只有吐蕃,想要抵抗实在是太勉强了。
别看现在双方伤亡持平,但他们吐蕃消耗的是僧侣,是精锐的武士,而大唐死的不过是些阴兵——从头到尾,他都没见到过大唐的士卒。
而但凡战争,必定不会只有诡神出马。
所以,禄东赞只是简单猜测,就懂了对方的目的,耗损完这些阴兵之后,吐蕃也就基本残了,到时正好大军前来接管......
而此时,正在天上追猎佛陀的张珂眉头微蹙,停下脚步的同时捏紧手中的神印,转身向身侧猛然一砸。
恰好此时,此处的空间荡漾起一层涟漪,一只毛茸茸的手臂从中伸了出来,那五根锋锐的爪趾上闪烁着乌黑的光满,一看就是充满了巨毒。
而手臂抓去的方向,正是张珂后腰所在。
阴损,毒辣!
但可惜,它没有抓实的机会了。
张珂抢先一步扭头转身,跟涟漪后的存在四目相对,他能感知到对方的慌乱跟不敢置信,但在它准备抽回手臂的前一刻,神印抢先一步落在了那毛茸茸的手臂上。
「轰!」
血肉横飞。
整条臂膀炸成漫天碎渣的同时,拴在张珂背后的捆仙索悄无声息的探出头来,窜入涟漪后,随着一阵颤抖,金色的绳索猛然绷直。
见状,张珂赶忙伸手加了把力。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涟漪后面被拽了出来,眼中神光一闪而逝——本体是一只母豺,一根前爪齐根而断。
注意到张珂的目光,它颓然的松开嘴里的捆仙索,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下一刻,笑容凝固在脸上,一团火焰直击它的面庞,真火在它身上蔓延的同时捆仙索也逐渐收紧,随着一道炸裂的声音响起。
天空中下起了一泼血雨。
对敌人,张珂向来是不会心慈手软的,而就在他处理这只豺的时候,在他的四周有数十道涟漪荡漾。
接着,一道道身影从中迈步走出。
这些身影大部分都是素未谋面,但也有几个老熟人,就好比那曾经背后偷袭,打了张珂一击的拜火.教神灵。
张珂视线在周围环视了一圈,粗略记下了这些身影的气息:「抱团取暖?」
看来自己先前覆灭西突厥的行径,也让它们感受到了压力,知道形单影只不是对手,现在开始一致对外了。
而且,目前出现的并不是全部,张珂平静下来之后能够感受到,在南方仍有一道道隐晦的气息在向着他的方向靠近......
为了防止吐蕃被他吞并,几乎周边大半的神灵,老怪都来了,这么看的话,确实有点棘手。
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如果他这次退回去,反倒是促成了这些家伙的结合,以后不管是往哪个方向都容易遇到一方有难八方来援的情况
,被锁死在西域。
拜火.教的神灵摸索着手中金色的权杖:「那唐神,你的策略失败了,眼下我们这边人多势众,再不退去,你就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吧!」
「桀桀桀,杀了你,赶走唐军,夺回西域。」
一时间,其他神灵老妖们纷纷发出难听的笑声。
见状,在地上的禄东赞松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这些异域神灵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但能保住吐蕃就是万幸了,他也不敢奢求什么...现在,就看那大唐的神灵会不会就此退兵了。
这么想着,禄东赞将目光转向天上的张珂,随后他便看到了让他惊吓的一幕。
只见张珂非但不退,反倒是将神印拍进了自己的胸膛,下一瞬身形骤然膨胀,伴随着大地剧烈的震颤,一道如山般的身影出现在高原之上。
堪比房屋大小的鼻孔中喷出成千上百的火球,在半空中还没落地便炸成漫天火雨。
见状,地面上,不管是吐蕃的大军,还是正在跟着前者厮杀的阴兵,纷纷放下了对手转头就跑,看着天上坠落的火雨,他们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尤其是日夜游神,他们先接收到了撤军的信息。
刚准备撤走,结果下一刻自家老爷便动用神通,摇身一变化作了一道数百丈高,撑天踩地的身影。
不光如此,三昧真火从天而降,感受着头顶那烧灼一切的热浪,两尊阴神欲哭无泪:「您老人家下次不分敌我动手前,能不能早点说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清算(求订阅)
三昧真火之下,不分敌我,众生平等!
但凡是没来得及躲避,落在后面的,不管是吐蕃的兵卒还是张珂带来的五猖兵,无一例外全都会被烈焰焚烧,化作一团灰烬。
很无情,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现如今的情形是敌众我寡。
几乎整个中土(亚)的妖魔诡怪闻风而动,全都聚集而来,虽然这其中鱼龙混杂,但也是有几个强力对手的。
像拜火教的那位神灵,一头本体是秃鹫的妖王,以及两个神人混血的半神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好虎架不住群狼,尤其是当张珂的注意力被它们几个牵扯时,那些妖魔诡怪们便可以尽情的使用术法攻击他。
张珂也感觉难以应对。
没办法,他只能降下火海,尽可能的切割对方阵形。
将其他的妖魔诡怪隔绝在火海之外,仅剩下这几个妖王,半神,虽然四对一依旧十分棘手,但张珂所面对的压力却轻松了许多。
至于凡人跟五猖兵,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
面对无物不焚的三昧真火。
围绕上来的半神跟妖王也犯了难。
即便在这之前,在张珂攻破西突厥王城的时候,它们就见过这门法术的威力,为此还做了不少的应对,打听清楚术法的名字弱点,随后抽取水脉提炼了不少的真水,用来防身。
但当自己置身其中,切身体会时,才发觉事情好像没有它们想的那么简单。
置身于火海之中,它们身上携带的真水,每隔一秒都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消耗着。
而现在,距离突厥被灭亡才过去了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
即便日夜不休,它们又能提炼多少真水,更何况还有一个大前提——不能损害当地水脉,总不能大唐还没打过来,反倒先给自己人身上来一刀,放放血吧?
真水数量本就有限。
而又为了公平,在场的妖魔诡怪几乎人手分得了一份,这就导致,虽然每个人手中都有,但数量却并不多,面对突然出现的三昧真火,如果头也不回的逃跑,那身上留存的真水足以庇护它们自身逃脱火海的包围。
可要想凭借着真水,在火海中多撑一会儿,跟妖王半神联手围攻张珂,那就有些痴人说梦了。
凡是那些见状不妙,借助真水立马逃窜的,基本都能跑到了火海范围之外,而至于那些不自量力想要攻击张珂的家伙,等它们觉察到情况不对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晚了。
数个老怪被火焰凝成的火蛇困在火海之中,在哀嚎,嘶吼声中,被火焰点燃,变成一簇燃烧着的火炬。
见状,张珂挑了挑眉:「意外之喜!」
没想到,在这群起码也活了几百,乃至上千年的妖魔诡怪里面,也有老实人。
不过,张珂倒也没有太开心。
毕竟只是消除了些「配菜」,那几个真正的硬菜,如今一点儿事也没有,即便置身于火海之中,它们也凭借自身强大的本领(昧下的真水)撑下来。
在确保了自身的安全之后,妖王跟半神们,各施手段,从四面八方朝着张珂围攻而来。
它们或变换本体,或掏出法宝神器,干脆还有一个半神身躯迎风而涨,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仅比张珂矮一头的巨人。
张珂一边为火海的燃烧提供法力,一边抽调了周遭的风灵,凝聚在手上化作一道风刃,他抬手就朝着那个变大了身躯的半神砍了过去。
「噌!」
手刀落下,砍在半神的脖颈上,给张珂的感觉他好像是砍在了一块金铁上,撞击的地方擦出一片火花——那种膈应
的感觉让他直皱眉头。
「啊啊啊!」
半神发出吃痛又愤怒的嘶吼,一手抱住了张珂手臂的同时,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刀向张珂砍去。
张珂另一只手前伸。
但却没能像预想中的那样,抓住半神的另一条手臂,他的双眼连同散布在火海中的神念在内,都短暂的模糊了一瞬,眼前画面一闪,整个人似乎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周围满是穿着清凉的少女,环绕在他四周,翩翩起舞。
而下一刻,腰间跟后脑勺的刺痛让他回神。
(一种植物)!
再回过神,张珂便看到对面的半神一脸狞笑的同时,扭动插在他腰间的刀刃,同一时间,神念还捕捉到了身后有一根正欲离去却被捆仙索留下的黄金权杖。
而那拜火教的神明,正站在他背后的一处山头上,脸上带着淡淡的惊愕,似乎在它的预想中,张珂本不应该这么快醒来才对。
旋即面色重新变的严肃,拜火神双手捏成一个复杂的手印,一缕缕光芒在他掌心中交织,形成一枚眼珠——张珂的神念刚观察到这枚眼球,就感觉到了一股酥麻,恍惚的感觉。
眼前的火海好像又有向宫殿变换的迹象,鼻尖隐约闻到了,一股海浪的咸湿味道。
至于那秃鹫化形的妖王跟另一位半神,也没有闲着,一个拍打翅膀扇出了一股味道难明的腥风,蔓延过来,让张珂感觉到身体自内而外的散发一股疲惫。
另一个半神则站在被烤的赤红的大地上弯弓搭箭,朝着张珂瞄准。
虽然还没插到身上,但看箭头上那一滩正在流动的五颜六色,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玩意。
趁着张珂再度被迷晕的功夫,这些半神跟妖王们也赶忙动手,想着即便不能就此拿下张珂,也削弱他的战力,但就在下一刻,一股凶戾,不祥的气息从张珂的体内猛然迸发出来。
周遭燃烧的火海,也猛然向上窜了一股。
置身其中的半神跟妖王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它们先前准备的真水居然突然失去了效果,火海的力量直接作用在它们身上,滚烫的高温让羽毛变形,丝丝缕缕的火焰顺着毛孔就往肌肤下钻。
遍布全身,甚至灼烧到魂魄的刺痛让它们面目狰狞。
但好在这股力量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周遭的火海便恢复了原本「温顺」的模样,失去效果的真水重新帮它们把火焰抵御在身体之外。
要不是它们的肌肤下还残留着些许火焰,魂魄还在隐隐作痛,当真会以为刚才的只是幻觉。
古怪!
心中感觉有些不妙的半神,下定决心,想要尽快解决了眼前这个大唐神,但当他下意识的抬眼一撇,却发现本该沉迷在幻境中的对方,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明明它的眼神只离开了一瞬,再对视的时候,却感觉站在自己对面的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但没有更多的时间给它疑惑,下一刻半神便感觉到自己抱着的那条手臂上传来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
对方的手臂抬起的同时,甚至将身形庞大的半神都提到了半空之中。
紧接着,一股更加狂暴的气流连同周围的火海一起向着那条手臂蜂拥而来——再次落下时,那条臂膀已经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烧红了的锋刃。
半神下意识的伸手阻挡,然而对方仅一条手臂就将它两只手压了下去,锋刃砍在它的脖颈处。
皮肉直接被切割开,之后下落的锋刃虽然被骨骼阻拦,但锋刃上自带的火焰却顺着伤口钻入血肉,一股焦香弥漫。
疼痛迫使半神发出了嘶吼,然而下一刻它的声
音戛然而止,本就凸起的双眼,此时变的更加明显,两颗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一样。
颤抖着,它的视线往下。
便看到了,自己的刀,此时正握在那大唐神的手中,刀刃插在它的腹腔内,先是贯穿了左侧的腰子,又横向滑斩——随着身体被刨开,内脏涌出的同时,周围燃烧的火焰也像是发现了什么好去处,蜂拥而来。
......
直到半神由内而外的被烧成了五成熟,身躯散发出一股烤肉的香味时,张珂才松开了手中的刀刃,转头去应付其他的妖跟神。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为了能彻底解决掉这个能变大的半神,在跟对方僵持的这会儿,张珂基本没有还手,全是用身体在硬抗另外其他三位妖神的攻击。
现在,确定对方没救了。
张珂也不再咬牙硬撑,赶忙转身去应付其他的三个妖跟神。
而在他身后,那半神庞大的身躯缓缓缩小,变回原本的样子,它虽然还未能死去,但过于严重的伤势,在让它面对周遭的火海时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躺在地上,周围的火焰锲而不舍顺着上下两道伤口,钻入它的身体,以半神的身躯为薪柴,熊熊燃烧。
......
四去其一,而且还是去掉了最重要的坦克,张珂面临的境地瞬间扭转。
从先前被压制。
到现在追着三个妖神打。
不亏他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好在,拜火教神明制造的幻觉被他彻底冲破,且不祥缠绕全身,后续对方制造的幻觉仍旧不能对张珂产生影响。
这才让他顺利斩杀了那一尊半神。
并且现在还能对剩下的这三个紧追不放。
尤其是拜火教的神明,受到了张珂的特别关注。
张珂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追杀它,而至于剩下的秃鹫妖王跟另外一个半神,他并不主动理会,当然这两者,此时也不敢就此离去,而是在两侧不停的干扰着张珂,使出浑身解数为拜火神创造逃生的机会。
万一拜火神要是死了,那它俩也就真离死不远了。
有了它们俩的协助,拜火神,虽然所处的境地仍旧十分危险,但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见状,张珂也不执着,他大手一挥,调动火海向周围扩张的同时,伸手把神印从体内取了出来,抛在天上投影出西域大地的虚影。
虚影笼罩之下,周围那些妖魔诡怪们,纷纷感觉到了一股如山般的力量压在它们的头顶,腾挪,飞行的法术全部失灵。
只能落在地上逃窜。
这样一来,它们逃窜的速度便比不上火焰延烧的速度,没过一会儿,就有第一头老妖掉进了火海,被火蛇绑缚,吊在了空中。
随后,接二连三的有妖魔诡怪失足。
拜火神跟秃鹫妖王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些妖魔诡怪,已经集结了中土周边,大部分的主战派,要是它们都在这一战中陨落,那之后的战争也就不用打了。
事实没这么夸张,毕竟中土的这些小国们还有兵卒,修行者,以及一些原本态度中立的妖魔诡怪...这么强的力量,总能彰显一下血勇之气。
证明它们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
嗯,仅此而已。
还是那句话,大唐能接受凡物的投降,能收拢一些小妖小怪,甚至为了彰显大气,以德服人,还不吝许以重利拉拢。
但对它们这些神灵跟妖物中的上层,却不会心慈手软,要么去死,要么当狗。
主战派嘛,自然是不肯当狗的。
所以,
只是略微犹豫之后,拜火神跟秃鹫妖王便转身朝张珂追了过来,至于那个半神则弯弓射箭,一副求蹂躏的模样。
可惜,现在张珂并不想搭理它们。
他收起了大小如意的神通,缩小了身躯之后,一边让火海向着周围蔓延,一边亲自去追杀那些四散逃离的妖魔诡怪。
虽然它们也算是称霸一方的老妖,甚至很多都要比当初称霸于阗的狮子妖王都还强三分。
但面对现在的张珂,它们比当初的狮妖王还要更好处理。
只需要凝聚风灵,在脖颈上一摘,一颗大好的头颅就落在了张珂的手中。
尸首分离!
另一边,捆仙索也在跟张珂截然相反的方向忙碌着,每将一个妖魔捆绑起来,就将其带回火海中焚化,如此往复...
聚集在吐蕃高原上的妖魔诡怪的数量,正在肉眼可见的减少。
到后来,数量被压制到一个极限之后,张珂也不再四处奔波猎杀这些妖魔,他转而看向了这片高原上,林立的庙宇。
张珂可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来吐蕃的目的。
先前那些佛陀趁着援军出现,躲过了一劫难,现在援军废了,是该轮到清算的时候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薅夺权柄,实力爆涨(求订阅)
虽然张珂转移了目标,但拜火神跟妖王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来时洋洋洒洒,数量过百,几乎全都是妖王级的妖魔诡怪。
一番乱战,现在大猫小猫三两只。
算上它们三个,剩下的勉强填满十指之数,几乎全军覆没的结局。
这让它们无法接受。
「唇亡齿寒,这就是你说的唇亡齿寒,看看那些该死的吐蕃佛,让我们顶在前面,它们好收拾行囊,跑路?」
那位手持弓箭的半神愤愤的开口,怒道:「现在损兵折将,我看你们到时候你们拿什么来抵抗大唐!」
语气很冲,而且几乎是在指着鼻子骂。
但不论是拜火神还是妖王都没有反驳。
人家说的确实没错,他们来援助吐蕃,结果反倒被吐蕃佛踹到了沟里,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半神跟刚才被开膛破肚的半神,两人是亲兄弟。
死了兄弟,别说是被指责两句,就算是直接动手也能理解。
当然,理解归理解,但眼下的情况,主战派已经损失惨重,不能坐视再损失一个高端战力。.
「回去,守护中土,我们还有机会,再不济还能跟西方的罗马天使们合作,借它们的力量,来抵御大唐。」
听着拜火神的话语,别说是原本就心怀不满的半神,连秃鹫妖王此时都眼神诧异的看向了对方:「你跟天使有联系?」
拜火神:「总得做两手准备吧?」
得到回答,秃鹫妖王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视线环顾周围,看着四周仅剩的几个妖魔诡怪,看着它们各个带伤的模样,心中嗤笑一声。
蠢货!
它们全都被骗了!
当然,也不能说骗,只是错误的预估了大唐神的实力。
如果这场救援能赢的话,它相信,这番话一定不会从拜火神的口中说出来,恰恰相反,对方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将一切潜藏在暗中。
但,很可惜。
它们没赢,而且还近乎被打了个全军覆灭的结局,至于中土现存的那些...基本不是中立派,就是亲善向往大唐,到时大唐打过来,它们非但不会兵戈相见,反倒会给唐人开城门,做内女干。
这便给了拜火神彻底投靠天使的借口。
问题是,它怎么办啊?
你拜火神跟半神要么有人的血脉,要么曾经是人,投靠天使,自然容易被接纳,但它呢?
它一个妖王,在那边就是要被送上火刑架烧死的邪物。
就算投靠,也只能进地狱跟那什么恶魔为伍。
要它进地狱,整天暗无天日,还得跟一群狡诈,暴虐的家伙们勾心斗角,还得看人家脸色,这妖王有些无法接受。
秃鹫妖王低头,目光闪烁,既然你不仁,那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想明白之后,秃鹫妖王也不再沉默,转而开***跃气氛,并且跟拜火神暗中商议起来。
而后者见状也松懈了一口气。
本来三个中,就属他受伤最重,如今半神跟他反目,要再加上秃鹫妖王,今天他还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未知数。
他人要是死了,那先前天使许诺的诸多条件可就都作废了,不光如此,对方还能借他先前的帮助,迅速侵占中土。
拿生命给人做嫁衣。
现在妖王既然偏向它,那事情就有转机了。
见状,拜火神也顾不上妖王的身份,赶忙开口拉拢起来,至于他许诺的条件...
站在他们身侧的半神,冷哼一声,率先转身离去,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妖魔诡怪们,略做犹豫之后,也
大多都跟着半神的脚步离开。
......
当中土诸神这边各自心怀鬼胎的时候。
吐蕃却处在水深火热。
不,准确来说,是处在覆灭的边缘。
一座座寺庙里的神像崩碎的满地都是,护法金刚,吐蕃佛,全都被镇压在神印之下,别说反抗了,在山水地脉的磋磨下,能保住自己的金身就是万幸!
见状,吐蕃大臣·禄东赞,像是被抽空了脊梁一般瘫软在马背上,口中呢喃有声。
他不敢相信,原本还有数百年国运的吐蕃会突然夭折,难不成是他的卜算出错了?
不应该啊,这要是能看错,就好比把死人看成是活人...就算是眼睛瞎了也干不出这事来,况且这不光是他一人确定的结果,整个吐蕃但凡在风水,命运学说上有点成就的上师,都确定了吐蕃将会兴盛。
总不能所有人都错了。
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一路上,禄东赞的脑子里全都在想这件事,直到被送到王宫,见到赞普·芒松的时候他都在神游,好在后者也并不在意,赶忙上前抓住禄东赞的手,亲切道:「丞相,有带好消息回来吗?」
「赞普,您可能要失望了。」回过神来,禄东赞摇了摇头,他开口说道:「如今吐蕃神系基本崩溃,僧侣也死伤惨重,在神明的层面上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
「没关系,即便没有佛陀帮助,我吐蕃也不是泥捏的,我还有十多万武士,各家贵族还有私兵,未必不能......」芒松说到一半儿,看着脸色仍旧灰白,精神颓废的禄东赞,他有些不敢置信。
「丞相,我的武士该不会也出了问题吧?」
禄东赞苦笑着点了点头。
先前,跟那群阴兵一番血战,武士群体本来就承受了不小的损失,后来又被一把火烧了不少。
现在别说是十万,打个对折都不一定能凑出来,至于贵族的私兵么,倒是数量众多,可经过这次惨败,人心浮动,到时候这些吐蕃贵族们未必能齐心协力。
天时,人和全部丧失。
现在就只求地利了。
吐蕃土地虽然不像西域那么贫瘠,处处黄沙,荒原,但高原环境也好不到哪儿去,到处是山地能种植的土地少的可怜,而且除非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否则外来人根本难以适应...
西域至少还有一条丝绸之路来回血。
吐蕃有什么?
纯粹的烂地一块。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大唐打过来,都难以持久。
只要忍辱负重,吐蕃还有再起的机会。
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跟芒松说清楚之后,后者那苍白的脸上也重新出现些许血色,而后禄东赞继续说道:「赞普,我们也不能高兴得太早,别忘了,大唐的恶习——将战败国的王室带去长安跳舞。」
「如果您要是去了长安,再想活着回到吐蕃,可就难如登天了。当务之急,还是得去求您的祖母,去给唐皇书信一封,看能不能让您留在吐蕃。」
「祖母,能有用吗?」
「有没有用,试试不就知道了吗?」禄东赞笑道:「公主跟死去的松赞干布伉俪情深,决定不回中原,留在布达宫内,至于赞普您就以孝道为由,同去宫殿里侍奉就是,当然具体肯定没这么简单,还得......」
王宫之中君臣二人大声密谋。
而王宫之外,却已经乱成了一团。
伐山破庙的行径,一直持续了两日,等将所有神佛全部镇压之后,张珂才收手。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事情的结束,没有了神
佛阻拦,他重新让日夜游神将五猖兵调回了吐蕃,开始清理残存的壁画,经书,法器......一切有关的痕迹,全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即便这样,稍不注意,这些佛陀跟护法神也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借助信仰,香火的神明虽然有着种种弊端,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换个正常的权柄神,张珂这一套足够把对方反复灭杀好多次了,但信仰神不一样,就像蟑螂一样,只要还有一个人记着它们,就能吊着一口气。
然后施展小恩小惠,让人信仰,再重新传播,过个几十上百年,换个名号再度归来。
所以,这边的后续还得交给佛道弟子,来清除吐蕃百姓心中的痕迹。
而至于张珂,则是开始着手侵吞吐蕃的权柄。
坐在最高的高峰上,张珂一边同化吐蕃的山水地脉,一边开始微调这边的地理环境。
在他的手下,山峰移位,河流改道,常年冰雪不化,硬度堪比金属的地面也软化成泥。
禄东赞能想到的事,张珂怎么可能想不到。
西域,高原,乃至岭南,自古以来反复反叛中原王朝,一是因为天高皇帝远,控制力弱,二就是当地的环境了,或是黄沙漫天的荒芜,或是蚊虫瘟疫,雾霾瘴气。
在中原王朝强盛时,威慑力足够,也有金钱能支撑起开发。
但在衰落之后,维持自己都有些力不从心,这些只吃不吐的地方,自然是能扔就扔...
张珂虽然没时间,把高原跟西域经营的像中原一样富足,但在这片土地上开辟一条四通八达的道路,对他而言难度并不大。
一条青石铺就,足以容纳数辆马车并行的石路。
同时,再把一些不怎么平整的土地修整一下,尤其是延河两岸。
短短数日,吐蕃凭空增产十多万亩良田。
修路,造田。
这已经足够勤劳的唐朝百姓,在高原上扎根生存了,剩下的就得靠官府发力迁民,减免税赋。
而且,大唐是存在法术,存在神灵的,在它们的协助下,很多问题并不足为惧。
唯一顾虑的,便是藏域魔女。
在五猖兵将吐蕃寺庙全部拆解之后,这位便从地下露了出来。
藏域魔女只是张珂习惯了的一个称呼,其实她准确来说,是这片高原诞生的地祇,吐蕃的山水权柄正常来讲,都是属于她的。
而且不同于在上个副本,所见到的藏域魔女。
那会儿,她的本体早已经随着时间磨灭在封印之下,张珂见到的是一缕残存的真灵跟垢结合的产物,类似于邪祟,不祥的存在。
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虽然长相凶恶了一点,青面獠牙,跟个夜叉似的,但她身上的气息却是纯粹的,是一个纯正的神灵。
但再纯粹,她也是吐蕃的神灵。
按理说,在不能完全确定的情况下,为了以绝后患,最好的选择还是灭了对方,但...在寺庙的封印解除之后,她非但不跟张珂争夺吐蕃的山水地脉,反而在看过张珂头顶的神印之后,将自己占据的那份凝聚成一枚印玺,交给了张珂。
这就相当于房主把地契跟房产证拿出来,交给张珂,这也是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吞并吐蕃权柄的缘故。
张珂又不是曹丞相,有了这个明显的善意,他也愿意相信一把。
在他的招呼下,一直躲藏在地底观察他的魔女,也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他所在的山上,经过短暂的交涉之后,她学会了大唐的官话。
然后张珂就听到了一个跟传说截然不同的故事。
在吐蕃原本有关于魔女故事的版本是:
魔女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恶诡,是非镇压不可的凶神,不镇压她,整个吐蕃的风水都会被她污染破坏,直到这里变成一片无人生存的不毛之地。
于是,历代勇士,上师都在跟魔女抗争,但却一直收效甚微,直到文成公主的到来,在她跟另一位王妃的带领下,以风水秘术在魔女心脉,四肢关节等处建造寺庙,才将魔女镇压。
但在当事人的口中,故事却完全截然相反,魔女不吃人,也并不破坏风水,除了长相凶恶之外,其它都是被安在她身上的恶名。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佛陀们需要更多的信仰,但她这个本土神挡道了,那就开战呗。
而诋毁对方,最好的方法就是从道德上进行污蔑。
这不,就有这么一位纯真的公主上了当,带着大唐的风水秘术参与进来,把魔女封印,然后佛陀自然而然的瓜分了空出来的信仰跟权柄。
等她将故事讲完之后,就向张珂表达了复仇的欲望。
本就狰狞的面貌在汹涌的怒火下,显的更加恐怖:「只要我不死,那些佛陀,护法神就永远都别想再爬回来!这高原上,谁敢供奉它们,那就陪它们一起去死!」
「那些贵族,百姓,所有的吐蕃人,既然吃里扒外,那就用千年苦难来偿还!唐人离开吐蕃的日子,这片土地气温下降,粮食减产......」
「至于那个公主」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一个滑铲(求订阅)
说到公主,魔女瞥了张珂一眼,有些犹豫。
贵族,百姓她可以随意惩戒,是因为他们全都是吐蕃人,而魔女作为吐蕃原生的神灵自然有这个权利,但文成公主,虽然名义上是上代吐蕃赞普的王妃,是促成她被封印的罪魁祸首之一。
但同时,她还是大唐的公主。
对付她,跟在大唐的脸上打一巴掌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如今为了博取信任,她将自己的权柄全部交托了出去,连想复仇吐蕃人,都得仰仗面前的大唐神灵,在这种情况下,扬言报复一位公主,实在不是个明智的抉择。
魔女的话音戛然而止,张珂微微颔首。
她是个懂事的。
虽说文成公主的地位并不高,而且她的父亲也早在数年前就因为牵扯到一桩大案,尸体估计都腐朽了。
但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谁也无法保证,唐皇会不会因此震怒,要召人灭了魔女...万一真的事发,张珂也帮不上忙,一来对方退让权柄的这点善意,并不足以让张珂跟大唐闹掰,二来他到时候还在不在副本都是两说。
现在,她自己主动放弃,就避免了后续很多的麻烦。
张珂也可以放心的考虑,在自己离开前,将这高原的权柄重新交还给魔女,跟吐蕃人有杀身之仇的魔女,更适合这个位置。
毕竟,捅刀最狠的,往往都是自己人。
至于文成公主...
这位也是个苦命人。
原本是江夏王的女儿,被选中作为和亲的对象,远嫁吐蕃,虽然在后世的记载中,一般都吹嘘她的丈夫为了她营造宫殿,更改习俗,还特地允许公主穿唐装...
但书么,永远比不上亲眼所见更真实。
在张珂看来,所谓的宫殿跟博物馆也没什么差别。
而公主就是其中最珍贵的藏品,确实被保护的很严密,几乎称得上是与世隔绝了。
远离家乡,金屋藏娇。
幸不幸福,也只有当事人才有发言的权利了。
交流了一会儿,确定魔女对大唐没什么排斥之后。
张珂从神印中复印了一份高原的权柄,把复印件交还给魔女。
原件还在张珂的手中。
天庭地府在分封诸神时也是这么作的,将原本的权柄保留在手中,只给上任的神祇复印件,这样前者掌握了任免的权利,不至于出现养虎为患,听调不听宣的情况。
而对那些被分封的神祇而言,影响也不大。
相当于房产证上是父母的名字,只要你不作死的闹到断绝关系的程度,这「房子」任你折腾。
这些知识,还是张珂刚来西域时,精绝城的城隍神印内,自带的——相当于通知书。
而张珂之所以能掌握这部分属于天庭封神的权利,也是因为西域跟吐蕃原本就不是九州的地盘,张珂抢占的地盘,权柄自然跟天庭没什么关系。
他想封谁,就封谁。
值得一提的是,迄今为止,不管是天庭也好,还是帝君那边,都没人来问他讨要权柄。
他们不提,张珂自然也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
将吐蕃交给魔女之后,张珂也离开了。
如今的吐蕃并不需要他再坐镇,相反,中土那边的妖魔诡怪刚被他清洗了一遍,正是内部空虚的时候。
自己打拼来的机会,又怎么能坐视机会溜走。
没有犹豫,当即张珂就回到了自己的车架上,驾车回幽冥。
从幽冥中前往中土,要比张珂直接飞过去所花费的时间还
要多一些,但张珂还是没有沿袭以往。
毕竟他现在好歹也是坐镇一方的大神,出入即便没有配套的仪仗,没有兵马开道,属神跟随,但也不能一直靠两条腿吧?
那张珂在副本里这么绞尽脑汁的拼搏,总不能只是为了最后的奖励吧?
连皇叔都知道,打了一辈子仗,得享受享受。
他不沉迷歌舞笙箫,只单独开个车,又有什么错。
金玉车架,虽然寒酸了点,但驾车的好歹是上古异兽·犀渠的后代。
要是能在回去之后,也有这么一个独自属于自己的车架,也省的张珂外出时,还得买火车飞机票。
「可惜这玩意毕竟是凶兽,没有地府调教的手段,稍不注意就会掀起灾难。」
也不知道商店里有没有售卖这种地府秘法的,不过就算能买,估计也不便宜。
秘法,车架,异兽;加起来估计能在八品到七品的神位中,挑一个不错的山脉了。
奢侈~太奢侈了!
在前面驾车的犀渠,感觉到身后有一股视线在它的身上来回的徘徊,那细细打量的眼神让它如芒在背,下意识的夹紧了后腿。
如果它有错,请拿鞭子来惩戒它,而不是用这不怀好意的目光......
「不好好驾车又在想什么,小心你的皮!」
犀渠怪异的动作,让原本平稳的车架变的异常颠簸,回过神来,张珂手中的捆仙索立马鞭挞了下去,打散了犀渠后背上的一撮毛发。
感受到后背上的刺痛,犀渠非但没有反抗,反而兴奋的吼叫了一声:「嘤!」
转而迈动四蹄,加速奔跑了起来。
见状,张珂表情古怪:「没想到,这还是个抖?」
在到达幽冥的边界之后,犀渠便停了下来,等待着张珂在此地打开通往阳间的门户。
也没见坐在车架上的张珂有什么动作,幽冥中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大片黑雾朝着此处弥漫而来,片刻之后,一扇十多米高,通体全黑的金属大门拔地而起,出现在车架前不远处。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一束刺眼的阳光,也透过门缝投射进来。
阳光的出现,不光是驱散了周遭的黑暗,这原本寂静的周围,也出现了些淅淅索索的声音。
脚下的地面忽然变得不安分起来,地龙翻身,震颤不断!
周围的地面涌动中,鼓起一个个鼓包,紧接着无数的脑袋,残肢断臂从鼓包下爬了出来,各种怪异,凶残的恶诡邪祟纷纷现身。
它们盯着那扇正在打开的大门,眼眸之中散发着幽光。
只等着大门彻底打开的那一刻,它们就会按耐不住的冲出去奔向阳间。
张珂挑眉。
虽说他没有完全是释放自己的气息,但前面驾车的犀渠先前全力奔行起来之后,属于凶兽的那股暴虐气息可并没有遮掩,寻常的亡魂恶诡见状,早瑟瑟发抖的躲藏起来了。
毕竟,犀渠这类异兽,可是有食人的习性。
即便经过地府的调教,食谱略有改动,但也只是没机会去阳间吃人,如果有亡魂,恶诡它们还是来者不拒的,而幽冥地府中,最不缺的恰恰就是不服调教的亡魂恶诡。
可以说,犀渠也是这些恶诡的天敌了。
有犀渠在场,它们非但不害怕,还敢聚集,看来这阳间的诱惑还真的大。
就在大门彻底打开,周围聚集的,大量恶诡跟邪祟准备强闯诡门关的时候,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冷哼。
接着一股庞大的压力席卷西方,直接将这些恶诡邪祟压趴在了地上。
它们下意识的反抗,然而却没有一点
效果,像是有一座山压在了它们的身上,连动动手指都是奢望——于是,数以万计的恶诡邪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犀渠驾车,迈步走进门内。
随后大门关闭,在一阵荡漾之后,逐渐变的虚幻。
而此时,镇压在它们身上的,那股无法抗衡的力道也消失不见,感受到自己再度恢复自由,恶诡们赶忙起身朝着朝着大门跑过去。
但伸出的手,抚摸在大门上,却像是在触摸水中的倒影一般。
直接穿透了过去。
目睹这一切的它们两眼一瞪,疯狂的在门扉上抓挠着,但却没有一点儿效果,直到片刻之后,大门彻底虚化,随着「砰」。.
像是泡沫碎裂的声音响起,虚幻的大门彻底消散。
眼睁睁看着希望出现又消散。
即便是理智不多的恶诡跟邪祟,都有些受不了。
见状先是不敢置信,随后就变的疯狂且歇斯底里!
寂静的幽冥深处,响起了一阵诡哭狼嚎的声音,且越传越远。
......
从幽冥离开,重新踏上阳间的土地。
犀渠朝身后看了一眼,颇为不舍的咂咂嘴,可惜聚集了那么多的恶诡邪祟,它都没能品尝一口,当真遗憾。
当然,比起填饱肚子来说。
还是伺候好身后的这位更加重要,毕竟,它只是凶兽,还是有痛觉的。
念头在脑海中按一闪而过,
转回头时,它重新迈步,载着车架朝前方驶去。
看犀渠这么自觉,张珂也放下了手中的捆仙索。
随后摆摆手,驱散了身后的大门。
至于大门消散时,从门后隐约传来的,悲苦愤怒的嘶吼声,他只当没听到。
不然,能怎么办?
现在,张珂麾下人手紧缺,应该有的属神,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到位,仅凭他们连维持最基本的秩序,都有些捉襟见肘,更别提如今,他还一口吞下了吐蕃。
扩张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好在这里没有过扩惩罚,而以张珂如今在外的凶名,也足以震慑一批心怀不轨的家伙,再加上各地的守军,地上还算风平浪静。
至于幽冥,在小地府正式建成运转之前,就只能维持原本的样子。
那些死去的亡魂不分好坏,善恶,置身于幽冥中,它们会随时间的推移逐渐腐蚀,泯灭,最后仅剩一缕真灵投胎转世。
过程确实折磨,遭受不了的,怨气深重变成恶诡的也不在少数,但过去那么漫长的时间都熬过来了,应该也不在乎再等等。
大概几十年?
小地府就能建成,运转轮回。
随着车架一路向前,那哭嚎声也渐渐变的若隐若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而此时,张珂也到达了现如今都护府的边界。
只见他掏出神印,放飞到空中。
一道光芒从高空投射下来,随后脚下的地面开始颤动,地底深处的地脉,如同春季来临后,从冬眠中苏醒的蟒蛇一般舒展着自己庞大的身躯。
一根根分支,从主干上伸展出来,向四周蔓延。
在将空白的区域填满后,地脉便向着更远的方向挪动,在一根「触须」摸索到另一条,跟它们气息截然不同的地脉之后,周围的「触须」纷纷围绕过来,趁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将其死死绑缚住。
而在这个时候,作为主干的地脉,便调转过身躯,将其中的一头对准另外的地脉,短暂的调整之后对接在一起。
在陌生的地脉上撕开裂口。
注入自己的东西。
这被捆绑起来的地脉,起初还在剧烈的抗争着,将周围搅的天翻地覆,但随后不久,便渐渐的丧失了抵抗,直到被灌满之后,仿佛彻底认命了一般。
跟张珂的地脉两相结合。
很快,在它的身上也伸展出了为数众多的「触须」向周围探索,发现一个陌生的同伴,便立马故技重施。
灌满对方,强行让它变成自己人。
像这样的场景,同一时间,在中土大地上,还有好几处。
一时之间,中土大地震颤不断,地面像是海浪一样起伏不定,生活在周围土地上的万物生灵们受到惊吓,慌忙逃窜。
但在往西逃窜的洪流中,也有身影逆流而上。
尤其是在高空之上,有一道巨大的身影正穿梭在云海间,而在它身后,还跟随着种类不同,但却数量众多的鸟雀妖物。
遮天蔽日~!
边界处,坐在车架上的张珂,忽然抬头看向远方天空上的那一片阴影,注意到领头的,一脸凶恶的秃鹫妖王,他微眯双眼,沉吟着。
先前四包一,还被他强杀了一个,打的丢盔卸甲。
现如今,只它一个,这家伙是怎么敢的啊?
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勇气可嘉,是条汉子!
鉴于它英勇的行径,张珂也决定给对方一份体面,他从车架上站起身,口鼻之中隐约有两条火龙正在翻涌。
然而还没等火焰喷射,
只见那天空中的妖王,早早的俯冲而下,跟张珂相隔数百米就落在地上,一路滑铲了过来,掀起漫天尘土的同时口中大声呼喊:「尊神,有话好说,切莫动手!」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投唐一念起,刹那天地宽!(求订阅)
「小妖许久之前,就仰慕天唐风采,但奈何地处偏远,周围又群狼环伺,没办法只能带上面具,将自己隐藏起来...之前去吐蕃围剿,也全都是那拜火神跟另外两个半神的主意,小妖是被迫从贼!」
「现在,这不是察觉到尊神前来,立马携麾下的妖族前来沐浴天唐风采。」
挥一挥翅膀,吹开漫天尘土的同时,秃鹫妖王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接着便有一头鹰妖上前来,从身前的羽毛中掏出了一个长宽接近两米的盒子,打开。
张珂看了一眼,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排的神印。
这些神印中,大多数是山峰,也有一部分的河水跟土地。
而这时,秃鹫妖王从鹰妖的手中接过盒子,高举着递到了张珂的面前,同时那个光秃秃的脑袋上,露出一副谄媚的面孔:
「小小心意,希望尊神能够不计前嫌的收下。」
张珂点头:「本神确实感受到了你对大唐的拳拳诚意,但...」
「除此之外,小妖跟麾下的妖族都是鸟类,常年盘旋在这中土的天上,对这片土地,比对自己洞府还熟悉,哪里藏了心怀不轨的妖物,哪里有伪神聚集,全都一清二楚。」
没等张珂说完,秃鹫妖王便迫不及待的打断说道:「小妖虽然不能将中土权柄全部奉上,但能做您的耳目,让您征讨行动起来,变的顺当许多个,最重要的是,小妖从不奢求什么,只是单纯的想为大唐尽一份绵薄之力!」
这话一说,秃鹫妖王直接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奇妙的位置。
要知道,就算养狗,也得供应它的一日三餐,偶尔给点肉跟骨头当做奖赏。
可秃鹫妖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摆着一副它只想给大唐出份力,为了这个机会,它宁愿什么都不要,打白功!
这份态度,如果换做是在找工作时,绝对能让老板狂喜!
不要工资,还自己掏钱上班,哪儿来的傻帽。
虽然张珂不是家,但面对这么真诚的妖王,他也很难开口说出拒绝的话来,即便他知道,这份说辞里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就好比先前的围攻。
在煽风点火的时候,张珂注意到秃鹫妖王可勤快了,双眸之中的凶狠不比其他的三神差多少,但这重要吗?
不重要!
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既然有二五仔主动来投,愿意做带路党,张珂也没必要舍近求远,非得真刀真枪的去攻略中土。
所以,被打断话语,他非但不生气,反而在等秃鹫妖王说完之后,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盒子,将其中的印玺捏作一团塞进了自己的神印中去。
随着几十枚印玺融入到神印中去。
张珂吞并中土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一截,略微感受了下自己暴涨的实力,张珂轻呼一口气,再回神时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妖王搀扶起来,拍了拍对方身上的尘土:
「哪里的话,我大唐就没有让自己人吃亏的传统。这西域跟吐蕃,七品神位为限,你看上了哪片山脉,本神将它划给你,留作洞府......」
张珂说的情真意切,但秃鹫妖王却并没有真的动手选。
它也是从底层的小妖怪一步步走过来的,足够漫长的岁月里,它也见过人类之间的尔虞我诈,知道这只是一句客套话,当然好处肯定是真实不虚的,但现在仅凭献印的功劳它还不足以吃到最大的那张画饼。
它还得做好一个带路党的职责,协助自家...对了,大唐人是怎么称呼的,主子?老爷?
它还得协助老爷,尽快将中土握在手中。
这不单单是为了那个七品神位,更重要的
是挫败拜火神勾连天使的计划。
拜火神这个家伙,吃里扒外。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它就跟天使们勾结在一起,如果速度不快的话,恐怕即便有自己协助,老爷也未必能拿下中土全境。
到时候它的功劳被削事小,让拜火神活蹦乱跳的,摇身一变成为天使,才是让秃鹫妖王感到最难受的事情。
在将内情和盘托出之后,秃鹫妖王便主动请缨,要带着自己麾下的飞禽妖物们,去各个山脉河流里,帮张珂劝说当地的神灵,放弃抵抗,主动投诚。
这份工作看起来确实很危险,且困难,毕竟秃鹫妖王这行径,相当于让这些山水神灵放弃家产净身出户,即便有张珂许诺的一些条件,但从利益上来讲,仍旧是血亏。
不被打死,都是因为它实力强横。
不过实际上,得益于先前的全军覆没。
现在,这片土地上,除了无主的地盘外,剩下的基本都是中立跟亲唐派。
妖王都计算好了,到时候它把拜火神投靠天使的事公之于众,再添油加醋一点,这事并不难办。
......
秃鹫,投敌了!
先前还跟拜火神勾肩搭背,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的秃鹫妖王,一转头就带着它麾下的飞禽妖物投靠了大唐,不光如此,这家伙还当带路党,把那大唐的凶神给带了进来。
狐假虎威,借着大唐凶神的威慑,到处劝人投降。
上到山水神灵,下到妖魔诡怪,全都一头雾水,它们从来都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
这其中最惊愕的,要属那个死了哥的半神。
在看到秃鹫投唐的时候,他先是惊愕,不解,但下一刻便发出了洪亮的笑声。
他笑拜火神无谋少智,算计了那么长时间,结果最后居然被一个秃鹫蒙在鼓里,抢先一步,把皇.军带了进来。
现在就看拜火神那边是什么反应了。
不过说实话,虽然那大唐的凶神杀死了他的亲哥哥,他们之间算是血海深仇,但相比起拜火神来说,他更愿意看到中土被大唐占据。
毕竟,作为邻居,他太知道那群天使是什么德行了。
只要不认同他们的,不符合他们心意的,跟他们不一样的,通通都是异端,而异端是要被烧死的!
在这个标准下,即便是什么都不懂的百姓,都有被送上火刑架的风险,更别说学者,贵族几乎人人都得谨言慎行...妖魔诡怪,山水神灵更是直接被打成异端,连投靠的几乎都没有。
相比之下,大唐虽然霸道,但他们针对的也只是那些野心之辈,只要你不是天天想着造反,想着食人,就能活的不差。
当然,即便相提并论下,优缺明显,他也并不准备偏帮。
毕竟,血海深仇在先,能做到冷眼旁观,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
「该死的秃鹫,你坏我大事,啊啊啊,我要拔光你的袅毛!」
「该死,该死,这要让我怎么跟那群天使交代,不能完全拿下中土,事后我那四翼的地位肯定不保,难不成我堂堂一教的至高神,最后只能跟一群喽啰为伍?」
「秃鹫,你真该死啊!」
堂皇富丽的宫殿中,慈祥的神像面容一阵扭曲。
愤怒的谩骂声,在宽阔的宫殿中回荡。
好在,此时宫殿内并没有一个信徒,不然,让他们看到自己所信奉的神明是这幅样子,恐怕都能直接疯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他的信徒都被派遣了出去,正在各个城池中帮天使传播信仰,没人在身边它才会这么失态。
狂怒只会彰显自己的无能。
冷静下来后,拜火神思考着当下的情况,秃鹫的背叛真像一把尖刀,插在了它的要害处。
现在面对大唐神的侵吞,摆在它面前的唯一一条路,只能是及时通知天使,让它们去跟大唐神打擂台,而原本潜移默化的信仰传播,现在也得摆到明面上来。
至少尽快让信仰聚拢起来,帮它点燃神火。
过程是否粗暴,会不会激起民变,它现在都已经顾不上了,再等下去,真让大唐打过来占据了更多的土地跟人口,没了信仰,别说是点燃神火变成天使了,它估计得被送到火刑架上,当做异端被杀死。
咬着牙,拜火神联系了天使。
果不其然,在天使降临之后,它感受到了审视,不满的目光,但对方也知道轻重缓急,并没有跟拜火神掰扯,在留下一部分天使,去争夺信仰之后。
最强的那位便带着另外一部分天使,拍打着翅膀,朝着都护府所在的方向飞去。
......
天使们还在拍马赶来的路上。
秃鹫妖王的工作却在如火如荼的展开,正如它所预料的那样,在主战派全军覆没之后,面对它的招降并没有多少反抗的。
即便有些异样的声音,但在它把拜火神搬出来之后,这些声音也销声匿迹。
大家都不是蠢的,在明确知道中土保不住,只能投靠一方保平安的情况下,它们果断选择了生还几率更高的大唐。
但张珂并没有照单全收。
那些爱食人的神灵跟妖物们,就被他全部赶走,张珂在的时候它们自然能够安分守己,可万一等他结算,回不来了,这些神灵跟妖物还能遵守规矩?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种明显流毒后世,损人利己的事,他不愿意做。
当然,也没有就地斩杀,毕竟它们吃的都是土著,蛮夷,又没有唐人什么事,所以只是将其赶走了。
至于这些神灵跟妖物之后去哪儿,只要不跟他敌对,张珂都管不着,非要往枪口上撞,张珂也并不介意送它们一程。
剩下的,基本都是些安分守己的。
如今张珂手下不光是属神空缺,调理地脉节点的名额也多的是,有必要挑一批乖巧的,来给他干活儿,剩下的也能按照他先前定做的那套规则。
维持秩序,助人为乐,来从信仰他的百姓身上获取金身碎屑。
攒够一定的数量,便能获取入编的机会。
虽然失去了原有的权柄,但在听到张珂给出的条件之后,这些神灵跟妖物们还是喜形于色。
神!
有编的,大唐正神!
即便要从勾魂使者,巡山小将这样的底层职位做起,也比在这中土,做野神跟妖物好太多了。
当大唐的神有俸禄(工资)不说,上升空间也足够广阔,大唐人口还多,意味着香火旺盛!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几乎是瞬间就俘虏了它们的忠诚,尤其是在看到,有些神灵跟妖物,在上缴了原本的权柄之后,得到了任命,拿到了全新的印玺。其余的神灵跟妖物变的眼眶通红,呼吸粗重。
而那几个被选中的打工仔。
在得到任命,拿到神印的一瞬间,它们便感觉到了自己与远方的一片天地联系在了一起。
权柄加身的力量它们感受过。
甚至,对其中的一部分来说,现在手中的权柄,远不如它们过去所执掌的。
但,它们却没有体会过,神位被搬进庙里,受人祭拜,享受香火的感觉。
这原先是准备用来给西域妖物们的待遇,在张珂制定好
那套金身碎屑换入编机会的规则时,他就已经命人打造了一批神牌,摆在了城隍庙的偏殿中,用来收拢人心。
但没想到,原本准备给西域妖物的待遇,现在倒用在了中土的妖神身上。
不过效果不错!
看这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张珂嘴角微微勾起。
只要被任命,相应的气息就会出现在神牌上面。
自然,这些妖物就能享受到寄存在神牌中的香火。
别看只是些牌位,还摆放在偏殿的犄角旮旯里,但对于大部分香客来说,来都来了,不在每个殿里转转,上柱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而为了移风易俗,西域各个城池中的庙宇上香供奉是不花钱的,当然自己要给香火钱,那是另一种情况。
不花钱,
只是磕个头,上柱香,对香客而言更不算什么大事。
所以,明明只是不入品级的牌位,寄存在其中的香火也十分旺盛。
稍微等待了一会儿,它们便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再看向张珂时,眼神也跟之前截然不同了。
反应最快的一个猪妖直接跪在地上,拿头撞地,砰砰直响:「老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小的今后对老爷唯命是从,您指东绝不往西,您让撵狗,绝不追鸡......」
第一百六十章 野蛮,太野蛮了!(求订阅)
当其他神灵跟妖物从那香火缭绕的画面中回过神来,便看到跪在地上的猪妖。
短暂的茫然,当它们想明白之后,纷纷心中暗骂:
「艹!」
以后谁再说猪最憨厚,它们就跟谁急。
女干诈,无耻,卑鄙,没有底线的猪妖,真让人不齿!
下一刻,这些神灵跟妖物纷纷跪下来,学着猪妖的样子:「老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小的今后对老爷唯命是从......」
口中念诵着口号的同时,磕头不断。
不认真不行啊!
从今天开始,眼前这位就是它们的顶头上司了。
要是彰显的虔诚些,能被大佬记在心里,万一日后有机会时大佬能想起自己,那飞黄腾达岂不是指日可待?
甚至,为了比猪妖显的更加诚恳,它们一个个磕头都用上了十分力,把地面砸出一个个足以覆盖脑袋的大坑。
听着身后接连不断响起的沉闷声响,猪妖面上闪过一丝不屑。
「呵呵!」
一群跟屁虫而已,还想跟它争抢老爷的恩宠?
你们也配?
不过说道恩宠,最多的还是那秃鹫妖王,它们这批妖只能担任些不入品的神位,以后靠着功劳慢慢升迁,而秃鹫这家伙光凭第一个投靠的身份,就得到了一个正神之位。
七品!
太让猪羡慕了!
本来抢到第一个磕头机会,还有点飘飘然的猪妖,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老实下来,收敛心神,一副乖巧憨厚的样子。
而对眼前发生的这众生百态,张珂尽收眼底,但他却并不准备干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妖物,神灵也是一样,形成一个个有竞争的小团体,总比一片和睦要好的多。
就在他想多灌点鸡汤,让这些妖物,神灵去安利更多目标的时候,数十道光明浩大的气息从远方的天空中升起,并向他所在的方向急速飞来。
「天使?」张珂微微蹙眉。
尽管,从秃鹫妖王说出拜火神的计划的时候,他就预料到,自己此行不太可能一帆风顺,但对方这来的速度也太快了。
「行了,拿到了神印的便各自上任去吧。」
张珂收回目光:「至于剩下的其他,也别急,现在摆在你们眼前的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去西域跟吐蕃干活儿,搜集金身碎屑,也可以跟着秃鹫,在中土继续拉人,只要拉来三个,它们有的神牌你们也有。
不过,选择后者的就得注意安全了,现如今天使被拜火神召唤了过来,你们继续往西靠拢的话,很可能会跟它们发生冲突,注意安全,别没拿到牌位,反倒是把自己的小命给葬送了!」
「就这些,赶紧做好决定,各自散去吧,有一群天使正冲着我飞来,走晚了,到时候我未必顾得上你们!」
说完,张珂便从车架上离开,给犀渠下了一个自行返回的命令之后,就飞到了空中,准备见识下,天使的风采。
而在地上的妖物们见状,在短暂的凌乱之后,也各自选择方向。
愿意跟随秃鹫的毕竟还是少数,
中立派,求和派,说好听点就是不喜欢战争,说难听点就是一群怂包。
张珂到来的时候它们都不敢反抗,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权柄,现在又怎么能指望它们去冒险,给张珂搜集权柄。
还是小命重要,相比之下其它都是外物罢了。
况且,老爷也说了,又不是只有冒险这一条路能获取神位,助人为乐,搜集金身碎屑,同样能拿到入编的机会。
于是,它们撤退的
心安理得。
而至于剩下的那些,大部分都是跟着秃鹫的飞禽,少部分是被鸡血鼓舞的妖物,它们想跟秃鹫妖王去拼一个机会。成了自然皆大欢喜,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只要跑得快也不一定会死。
富贵险中求!
......
等下方的妖物散去的差不多时,那些天使的身影也出现在张珂的视线之中。
跟上次见到的那个套叠在轮子中的大眼球不同。
这次带队出现的,是一个由六个羽翼翅膀拼凑而成,每个羽翼的每一片羽毛上,都有一枚圆睁的眼睛。
这也是一位天使。
如果张珂没有记错的话,他先前从传教士的脑海中看到的画面中,就有记载。
这玩意跟那个被轮子包裹的眼球,还有一个有着四个脑袋三对翅膀的家伙,分别是炽天使,座天使,以及力天使,它们并列是天使群体中最强的存在。
而在这炽天使的身后,跟随着的,相对而言就没那么怪异了。
它们的身上虽然都插着羽翼,但在中间的却是人的身躯,是熟悉的天使模样。
而随着这个炽天使的迅速靠近,空中多了一道洪亮的声音。
刚开始,还只是一串完全陌生的音节,落在张珂耳中是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但随着它一遍遍的念诵,渐渐地张珂也好像理解了这些话语:
「神圣的神灵啊,
高洁的神灵啊,
伟大的神灵啊,
万能的神灵啊...」
从听懂的那一刻起,这些赞美神灵的话语,就在张珂的脑海中回荡。
像是在洗脑一样。
反复播放,反复念诵。
直到其他的记忆逐渐淡忘,而这些单调,赞美的话语变的醇熟,只听了数遍,张珂就感觉自己能倒背如流。
关键是,他本人,现在口中也在念念有词,贴近仔细听,是完全一致的赞美词。
在不知不觉间,他也被影响到了。
等反应过来时,张珂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赶忙住口的同时,也将自己外散的神念召集了回来,聚拢在身体附近,阻隔那直入脑海的魔音。
有了防备。
虽然还能源源不断的听到炽天使发出的声音,但脑海中已经不再有声音回荡了,更不会下意识的跟着赞美它们的神。
有了这个教训,再看向这群天使的时候,张珂便提起了一份戒备。
诡知道,它们还有什么奇怪的手段没拿出来。
而见到转瞬间,那异端神灵便从他的声音下清醒了过来,那长相怪异的炽天使,羽翼上的无数眼球里,明显透漏出一股不悦的神色。
「又是个不愿意听从圣经教诲的异端邪神,该被绑在火刑架上,烈火焚烧至死!」
羽毛交叠下,也看不出哪里是它的嘴巴。
但随着它的声音落下,跟随在炽天使身后的其他天使纷纷拿出了武器,或是一柄尖锐细长的西洋剑,或是一把金光闪闪的权杖。
一边拍打着双翼朝着张珂飞来,一边口中喊道:
「清除异端,焚烧邪神!」
虽然嘴上说着要绑缚在十字架上,将其焚烧。
但,真要是乖乖听话的,那也不是异端邪神了!
不过没关系,
在长久对外征战,清缴异端的战争中。
它们已经总结出了数套行之有效的战斗方式来对付这些侵犯神灵牧场的邪神,任对方女干猾似诡,最后也难逃一死。
杀了这异端邪神,再将其绑缚在十字架上焚烧。
焚
烧过后,留下的精华,便能成为装点天堂的基石。
按照以往的经验,天使们飞到不同的位置,将对方逃脱的路堵死,随后,在其他天使用神力构造囚笼的时候,有手持长剑的天使上前挑战。
......
「这么勇的吗?」
张珂看着持剑上前,一副要跟自己决斗模样的天使,有些惊愕。
但想到先前炽天使那诡异的能力,他也不敢大意。
随后,一枚手掌大小,古朴的印玺出现在张珂手中。
下一瞬,一座巍峨高山突然出现在天使们的眼前,猛然砸下。
呼啸中,周围的空间发出了难以承受的响声。
随着,那道巍峨的阴影落下,地覆天翻!
挥舞着手中长剑,想要单挑的那位天使,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呼啸而来的山峰砸到了地底。
「轰!」
下方的大地直接出现了一个狭长的,锥形坑洞,土石迸射,抛飞到数百米的高空,随后再四散落下。
而直到山峰从地底被拔出来时,
都没能再见到那位天使的身影,只在山峰斜侧的一角上,看到有一柄弯曲的西洋剑,正卡在山石的缝隙中。
相较于那一下就活不见人的剑天使,其他天使毕竟离的远了些,除了正在山峰坠落方向上的两个倒霉蛋被擦过身躯,甩飞出去好远以外,其它的天使都挥舞翅膀,躲过了那突然出现,又砸下的山峰。
但即便躲了过去,它们也心惊肉跳。
作为听从神灵旨意,南征北战的战士,各种奇形怪状的异端邪神它们不是没有见过,但眼前的场景也实在少有...
挥舞着一座山峰砸人,关键是那么大,那么沉重的一座山峰,这异端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一样,随意舞动。
开玩笑呢吧?
情况不对,它们被骗了,眼前这个异端绝对不是拜火神所说的,只是籍籍无名之辈。
然而,当天使们想要调整阵型,重新规划作战方式的时候。
下一刻,天使们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见了诡的神情,只见那异端双手用力,把那座巍峨的山峰抛到了天上,随后一座孤峰,便在它们的注视下变成了一片绵延的山脉。
高悬于天上。
一瞬间,天使们心中出现了些许慌乱。
它们原本觉得,这异端虽强,但也还在处理范围之内。
但现在看来,如果炽天使不出手的话,它们恐怕都得回归天堂,在其中沉睡几百上千年。
下一刻,天黑了!
只听见头顶有猛烈的风声呼啸而起,随后那一片绵延的山脉覆盖而下。
「轰隆!」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声音响起,这片大地再度遭受重创。
一片绵延几十里的山脉落下,
周围的地形因此而改变,原本有些坎坷的荒原地貌,此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漆黑的油料跟地下水顺着山底的缝隙,泊泊流淌而出。
浑浊的水中,隐约可见到一些破碎的羽毛随波逐流,但很快便混入汹涌的水流,消失不见。
......
远处像个音响一样,叨叨叨念个不停的炽天使。
此刻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它身上那众多的眼球里满是不敢置信,剑天使的陨落它注意到了,不过那只是一个意外,是信息不对等,猝不及防下的牺牲。
这笔账,等解决了这个异端之后,它会回去跟拜火神清算的。
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个异端,确保中土这片牧场中的羔羊,能顺利的回归神的怀抱
。
虽然损失了一个天使,受伤两个,但也明白了对方的手段,剩下的还有十多位,总不会再重蹈覆辙。
然后,它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座山峰变成了一片山脉,一束昏黄的光芒笼罩下,在山下的天使们像是被定身了一样,一动不动。
这时候它再想救援,就已经迟了,它刚动身,便见到那异端的身躯陡然膨胀,撑天立地,脑袋直戳云端,巨大的臂膀直接朝它抓取而来。
而在他手臂的缝隙中,炽天使看到,那片高悬的山脉倾轧而下,将地面砸的塌陷——那些一动不动的天使们,也一并消失在了山脉之下。
亲眼目睹这一切,它全身上下的眼球都变的赤红,丝丝缕缕的火苗在眼眶中迸射着。
下一瞬,无数的火焰交织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冲着头顶那巨大的手掌冲去。
「轰!」
硕大的火球在掌心中炸裂,熊熊烈焰顺着肌肤迅速蔓延整个手掌,并且仍未停止,继续朝着手腕蔓延而去。
在摇曳的火光中,炽天使的部分眼睛恢复了清明。
这可是神灵亲自赐下的火焰,
即便只是沾染上一点,都会化作熊熊火海,直到对方的身躯连同灵魂一起,被焚烧成灰烬才会罢休。
不过,以这异端粗犷,野蛮的画风而言,光凭这把火想要烧死对方,估计需要不短的时间。
它有些担心,在这期间再出什么意外。
炽天使心念一转,便舞动着翅膀朝着天上飞行,它要到云端之上,冲着异端的脑袋再放一把火,加快进度,免得夜长梦多。
而就在这个时候,它听见了有一道宛若雷鸣般的声音,在它的头顶炸响:
「你的火苗我见到了,我的火你恐怕还没见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别打了,你不要再打了
随着那道宛若雷鸣般的声音响起,云层中猛然探下一个巨大的头颅。
随后,只见那房屋大小的两个鼻孔中,有两条头角峥嵘的火龙猛然窜出。
「吼!」
两条火龙刚一出现,便嘶吼着朝炽天使俯冲而来。
炽热的高温,让周遭的空气都掀起层层热浪,即使还隔着很远,炽天使都感觉到自己浑身滚烫,仿佛下一秒就会燃烧起来,变成一簇火炬。
「它怎么也有神火?」炽天使身上的一部分眼球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在它的印象中,只有神灵赐下的火焰才有无物不焚的性质,这应该是它独有的能力才对,怎么现在出现在一异端伪神的身上。
下一瞬它就反应过来,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它的神火,跟这两条火龙表面上看来似乎有相同的性质,但细细品味却有很多不同...可即便这样,一个异端伪神敢模仿神火,这也已经是对神的亵渎了!
不过,在炽天使宣泄自己的愤怒之前,它得先躲过这两条火龙才行,不然哪怕是沾上一丝,到时也会很难处理。
面对两面夹击的火龙,炽天使挥舞着羽翼撤离的同时,身上的部分眼球中正有赤红的光芒聚集,密密麻麻的光线布满了天空。
一头火龙躲闪不及,迎面撞上光线,那庞大的身躯顿时被穿透,出现了一个贯穿的破洞。
随后,伴随着更多光线袭来。
火龙的身躯被穿刺的像个刺猬一般。
在一声哀鸣中,轰然炸裂,碎成漫天火球,朝着四面八方迸射而去。
见状,炽天使挥舞羽翼,让自己飞的更高一些。
避免被这些散落的火焰沾到身上,同时也躲开另一头火龙的偷袭,羽翼扇动间,它轻松的从危险中穿行而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就一直有一股危险感萦绕在心间。
直到现在,两条火龙炸了一条,另外一条也被它耍的团团转,即便如此,心中的危机感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是愈发急切起来。
等等,那异端!
当炽天使的脑海中浮现这个想法的同时,也发现周围的气流突然开始***,一左一右两个巨大的手掌朝它抓了过来。
炽天使的反应已经很快了,立马拍打着羽翼就转变了方向,但仍有一片羽翼的尖端被抓在了手里。
身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飞行的动作短暂停止了一瞬。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掌也紧随其后,捏了上来,抓住了它的躯干。
「异端,该死,啊!」
感受着身体上传导来的巨力,炽天使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随着体内密集的骨裂声响起。
那异端野蛮也一刻不停的在它身上动作着,每次落下,都有一大片羽毛被从血肉上撕扯下来。
痛苦倒还在其次,关键是屈辱!
天使为神征战四方,也不全都是一帆风顺的,坎坷跟失败也不少见,即便是它贵为作为神座下,第一阶梯的,最精锐的战士。
也曾有过负伤修养的过去。
受伤并不耻辱,相反伤疤是一位战士荣耀的勋章,但...被人捏在股掌之间,硬生生的将全身羽毛都拔掉,这是炽天使所忍受不了的。
它想要反抗。
但那异端那庞大的身躯,跟恐怖的怪力,让它的挣扎徒劳无功。
不光如此,先前被它遛狗一般戏耍的火龙,此时也趁势缠绕了上来,缠绕在炽天使的身上。
「轰!」
灼烫的高温只一瞬间就点燃了它身上的羽
毛,伴随着一声呼啸,火焰猛然膨胀,将它整个身躯包裹了起来。
用来装点形象,作为天使象征的羽毛,此时成了炽天使的催命符。
为火焰升腾,提供了一把薪柴。
狂暴的火焰,在将羽毛烧焦之后,便向下蔓延,落在皮肉上,发出滋滋的炙烤声,鲜血淋漓的肌肤,从半生不熟,到肥嫩多汁,最后变的焦黑一片。
然而,这一切却并未结束。
两只巨大的手掌,仍旧一刻不停的碾在它的身上,将血肉下的骨骼全部掰碎,撕裂血肉,让火焰能顺着伤痕蔓延到体内。
在这堪比酷刑的折磨下。
感受着自身愈发衰弱的气息,炽天使深知,它此次估计是得以一种屈辱的方式死去——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结果,这个异端的棘手程度超乎想象是一方面。
除此之外,拜火神也得负一部分责任!.
就是它盲目的出手,葬送了中土的土著,才使得这异端有可乘之机,没提供异端的能力跟信息也是大罪一桩...一桩桩,一件件,拼凑到一起,才造就了这次惨败。
不过没关系,作为神的战士,即便死后,也仍旧能够在天堂中复生。
无非就是等待复活的时间漫长了些。
「我,一定会回来的!」在烈焰的烧灼中,炽天使放声嘶吼:「异端,在我复活之前,你可千万别被其他人杀死,到时候我要亲手把你送上火刑架,看着你被神火焚烧殆尽。」
「神圣的神灵啊,
高洁的神灵啊,
伟大的神灵啊,
万能的神灵啊...」
「废话真多!」
听着这家伙又唱起了那套赞美词,张珂眉头微蹙的同时,双手猛然用力。
原本就已经变成一滩的炽天使,在巨力之下彻底变成肉泥,残躯被火龙吞噬,焚化成一捧灰烬。
让张珂惊讶的是,在将身躯焚化之后,天使残留的灵魂有些古怪,一边放火烧灼,一边观察,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真灵被切割了?」
好家伙!
怪不得,这炽天使说它不会死呢,感情在出来之前就将自己的真灵切割过一遍。
这样,它完全可以再孕育一副身躯,将自己的真灵装载进去,就又成了一个鲜活的天使。
当然,炽天使的这套方法,跟张珂不同。
游戏制作信标时,分割张珂的真灵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大概相当于在一个人的皮肤上刮下些许碎屑,而进驻到副本中的身体,最初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相当于切一块肉丁下来。
即便损失,对张珂的损失也并不大,凭借身体的自愈能力,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侥幸不死,那一缕真灵也会在权柄的滋润下,逐渐壮大,最终长成完整的模样...就像是生命孕育生长一般。
但炽天使不一样。
一方面它没有游戏那么精准的操刀技术,另一方面,虽然炽天使一复生就拥有强力的身躯跟能力,但它的上下限是被固定的.
或者说,没有成长性。
这就导致,炽天使想要维持这幅身躯,就得投入更多。
如果说张珂只是在身上切下一缕细碎的肉丝,那它就直接砍断了四肢中的某一个,甚至更多。
前者还能自愈,但后者就是纯粹的残疾了。
当然,这问题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只要掌握了幽冥的权柄,其实也是小事一桩,连只剩下一缕真灵的存在,都能转世投胎——虽然活过来后,基本没希望再寻回自己。
只是真灵残缺有所的天使而已,再投胎转世,经过母体
重新孕育一遍就能再度归来。
这个方法不光是这些天使在用,九州的漫天仙神们更是玩的炉火纯青。
不然,为什么会有某某神历劫归来的这个说法,基本上都是过往玩脱了,损失的真灵太多无法靠自身弥补,只能轮回转世,借助一次次母体的,重新孕育来让自己变的完整。
过往,张珂遇到的对手,不是身处环境恶劣的末法边缘,就是背景底蕴不够深厚的妖物,野佛。
习惯了打一条命,现如今,陡然遇到炽天使这种...当然,就算张珂提前防备,他也没办法做什么,分裂真灵,本来就是保命的招数。
除非他现在能直接杀到天堂去,把天使的老窝拆掉。
「可惜,先前没学过个诅咒的法术或神通,不然也不能让它这么轻松的跑了!」
一边将天使的灵魂跟真灵一起焚毁,一边张珂不无遗憾的想着。
三昧真火,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些具现性。
要是他先前在帝君宝库那次,没选【大小如意】而是去选【钉头七箭】的话,眼下,即便炽天使断臂求生,他也能追溯到本体,斩草除根。
至于【钉头七箭】这门神通的副作用...只在副本里用用,不打紧。
当然现在是张珂的遗憾心思在作祟,等情绪退去,再让他选的话也还是【大小如意】,没办法这门神通真的太好用了!
变大变小不影响身躯的灵活程度,且变大之后还有巨力加持。
本来作为地神,张珂就能借助权柄,一举一动都有山峦倾覆之力,再加上【大小如意】神通带来的加持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这一路走来,从都护府打到中土,干趴天使,他不是放火就是以力压人。
不知不觉间,张珂已经有些习惯了现在这样直来直往,简洁明了的战斗...其实,只要能赢,被人称两句蛮子,也无所谓。
毕竟,你爽的是嘴,没的是命。
当炽天使由内而外,全部化作灰烬之后,张珂收了神通,召回了神印。
转身迈步,朝着中土进发。
所过之处,不论是妖魔诡怪,亦或是土著神灵,都不用张珂主动上门讨要,就心甘情愿的交出了自身的权柄,投进大唐的怀抱。
对这些明事理的妖物跟神灵们,张珂也抱以善意的微笑。
只是,他这笑容,在妖物跟土著神们看来,跟人类见到恶诡妖魔没什么区别。
毕竟先是中土的主战派,现在又是天使,但凡惹上这位的,连骨头茬子都没留下一粒,怎么能让它们不害怕?
两股颤颤。
更有胆小的,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见状,张珂脸颊微微抽搐。
他只是想让这些中土的小妖们感受一下温暖,他有什么错。
一个个避之不及,仿佛见了诡的模样。
既然它们都不配合,张珂也懒得再装一副慈祥和善的样子,敦促秃鹫妖王它们加快权柄搜集的同时,张珂自己操纵地脉,开始侵吞中土的地脉。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声。
张珂回过头,就看到陆判正在天上驾驭着一辆车架,朝他急速的驶来,同时口中还焦急的呼喊着:「别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知道不对,但控制不住(求订阅)
注意到张珂回头的动作,陆判松了口气。
随后手中的马鞭落在拉扯的龙种背上,伴随着一声略带痛苦的嘶鸣,两匹拉车的龙马猛踹了几下蹄子。
蹄下喷涌出一片火光,本就飞驰的车架,此刻更是风驰电掣。
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张珂的面前。
「总...总算是赶上了!」
勒马,将车架停靠在一旁,陆判一边从车上迈步走下,一边大喘气。
「什么风,把陆判官吹来了?」
张珂瞧了一眼这辆由龙马拉拽的车架。
以金为骨,以玉装点...即便是一个坐垫,不仅用上了丝绸跟金丝,还被炼制成了法器,让人坐着舒适的同时,还能提供清心,静气的效果。
车架更是神光耀耀,流光溢彩闪烁个不停,光从外表上看,比张珂那辆还要华贵,绚丽许多。
陆判这是把帝君的车架拉出来了?
这并不是说陆判承受不起这辆车架,只是这奢华的风格,不太像是一个地府阴神会选择的。
作为地府阴神,即便是正神,但自身的东西都会难以避免的带上些阴森,恐怖。
就像是张珂的车架,虽然也是金雕玉嵌,但拉车的却是有着上古凶兽血脉的犀渠。
而陆判自然不能免俗。
龙马驾车,有点违和。
不过,归谁的问题倒是其次,关键在于陆判这千里迢迢的,从敦煌跑到中土来找自己,究竟什么事情能有这么重要?
思考的同时,张珂挥手驱散了周围进献的妖物跟土著神。
接下来的谈话,它们还不配听。
在周围变得清净下来之后,陆判也来到了张珂面前,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张珂的手臂:「你这小子,动作也太快了!」
「先前不是说好了攻略吐蕃的嘛,怎么又跑到中土来了?」
「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太跳脱了!别说从中原调遣大军了,连都护府的兵马都没有反应过来,便是我大唐兵强马壮,多线开战的负担也太大了,更何况西域本就路途遥远,中土更...」
「听我一句话,咱们别好高骛远,先把吐蕃全拿下,再谈其它?」
说着就要拉着张珂走向车架。
但走了两步,却发现张珂非但没跟上来,两只脚反倒像在地上生根了一般,完全拉扯不动。
背对着张珂的陆判面色一苦,但当他再转回来的时候,脸上却换上了一副疑惑的表情:「你这是?」
张珂说道:「陆判来这儿之前,应该还没去过吐蕃吧?但凡您去看过一眼就知道情况了,吐蕃兵马折损过半,神佛也被斩杀殆尽,现如今连个空架子都算不上,根本用不着准备,派个万余步卒过去就是拓土数千里的灭国之功!」
「在离去之前,我已经命麾下的日夜游神前往西岳庙汇报战况。」
「我是先灭了吐蕃,才来的中土,并没有多线作战,况且你看这中土,妖魔诡怪,神灵土著,人人都向往我大唐,纷纷主动来投,负担?哪儿有负担?」
张珂心平气和。
他清楚陆判的意思,但吐蕃有魔女镇压,以魔女过往的经历而言,在从封印中挣脱后,没第一时间把吐蕃搅的地覆天翻,都已经是看在张珂的面子上。
不然,一位地祇,尤其是一位女神发起狠来,那可比妖魔诡怪恐怖的多了。
有魔女看管,再加上数以万计的五猖兵在高原上游荡,吐蕃人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来,顶多在私下里做些隐晦的勾当。
用四个字形容现如今的吐蕃,那就是固若金汤!
至于
中土那就是纯粹的意外之喜了,不在中土,在自己的地盘上,借助地利来跟他周旋,反倒是集结大军跨地域来讨伐他。
当然,唇亡齿寒的道理并没有错。
错的只是,它们错误的预判了时机。
尽吞西突厥的土地之后张珂实力水涨船高,已经不是它们能限制的了,再加上吐蕃佛卖队友。
面对几近残废的中土,张珂不来,难不成要眼睁睁的让给那群天使?这跟打仗赢了还赔款的废物有什么区别,你说是吧带清?
听着张珂平静中满是坚决的语气,陆判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油盐不进啊!」
「这征伐一国是这么能轻易决定的事情吗?」
要真一战定输赢那就好了。
俗话说,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征伐一国也是同样的道理,攻略城池,占据土地容易,但后续该怎么征服这片土地上的人心,却千难万难。
尤其是,在收买人心,移风易俗的同时,还得注重公平。
不然,番邦蛮夷的待遇若是太高,势必会引起大唐百姓的不满,从而民情汹汹,而那些番邦蛮夷还不一定会领情。
但若是对这些番邦蛮夷太苛刻的话,又容易造成人心浮动,最终陷入到反复叛乱跟平叛的恶性循环中。
最重要的是。
如今百姓不够用了!.
要知道,在大唐定鼎之前,九州天下是经历了长达数百年时间的战乱,从东汉末年,到三国鼎立,再到司马家的八王之乱,以及后续的五胡乱华...
九州大地,常年处在战乱的阴云笼罩之下。
天灾人祸不断,还有妖魔诡怪猖獗泛滥,九州百姓十不存一。
即便后续大隋再次一统天下,但又一个二世而亡。
九州再次大乱。
再到大唐初定的时候,中原十室九空,天下缟素。
即便有太宗的贞观之治在前,但到如今,天下承平也不够百年,九州元气虽然恢复了不少,但也远没到巅峰,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想要恢复健康就需要长时间的养护。
换句话说,如今,连原本九州的土地,大唐百姓都安排不完。
更何况,从太宗在位的时候,大唐的征战就一直不断,征服漠北突厥,攻打高句丽,薛延陀...如今继承皇位的天子,文治武功也直追太宗。
内治外征,连战连捷!
而占据的这些土地,都是要迁移百姓过去生活的。
最起码,都得让百姓跟蛮夷的数量维持到一个近似平等的程度。
只有当地的唐人多了,发生叛乱的可能性才会减少,这片土地也才会真正的向大唐靠拢,融合。
「并不是战败,输了才是负担。」
陆判说道:「即便仗打赢了,这攻打下西突厥收复的大量土地,需要迁更多百姓过来,这对如今的大唐来说已经是负担一件了,更别说还有一个吐蕃。」
「这两块土地,都要有半个大唐大小了啊!这得迁移多少百姓,多少官员跟地祇阴神过来才行,几万人砸下去连个浪花都掀不起来,起码也是涉及到百万人口的大事。」
「先不说故土难离,有多少百姓愿意背井离乡,来西域跟吐蕃。即便人人踊跃,配套的官员跟地祇也没办法凭空变出来,你懂吗?」
陆判声音低沉道:「这中土万万不能再拿下了,多余的土地鞭长莫及....听我一句劝,徐徐图之,反正我等神祇寿命悠长,不急于这一时....」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陆判发现,从始至终,张珂的神情都没变化过,好像自己是在对
一块顽石讲话一样。
怪不得来之前,帝君曾嘱咐过他:「那小子轴的很,想劝他回心转意,可不容易。」
当时陆判还不以为意。
毕竟,相比于帝君,跟张珂接触更多的还是他陆判,在过往的接触中,他并没有觉察到张珂有这方面的倾向,反而倒是好说话的很。
也不知道是哪家调校出来的晚辈。
不过,想来应该也是有道高士。
但现在看来......
陆判在想什么张珂不管,他只想趁着唐军述功,再返回西域攻城略地之前,多给自己划拉点。
当然,话不能说的这么直白。
于是,他想了想,开口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生民何其多也!孟子也曾经说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我本是乡野间一山神,偶得天子赏识又有幸被帝君看重,幸取小小权柄之位,岂能不思回报之理?如今大胜,正是裹挟大势,乘胜追击的时候!」
「等我打下中土,脚踹极西,灭了那群鸟,人,到时天下一统,四海臣服......」
旁听的陆判,看着张珂有些出神。
原本,在他看来,张珂只是贪恋中土的权柄,想要借此更进一步,当然,同种境地下,如果换成是他,也会控制不住,毕竟现在西域跟吐蕃已经相当于半个大唐了。
如果再进一步,把中土也拿下,即便西域这边的土地略贫瘠了一些,但跟大唐现如今版图相差无几的土地,如此丰功伟绩,单一个王位恐怕已经限制不住了。
「嘶!」不敢想,不敢想。
现在,没想到,张珂是抱报恩的心思,这想让他回心转意,难度就更大了,总不能说知恩图报,忠义是错的吧?可,他此行是带着任务来的。
陆判绞尽脑汁,想要再度开口劝说,但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张珂打断:「陆判不要多舌,是非成败我一力担之!」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张珂注意到他正西方的天空,风起云涌,仿佛那边的天地正在孕育着什么...这场景,似曾相识。
当初他权柄晋升,锻神骨的时候,就是差不多的场面。
没想到,现在的中土。
还有这么大胆的存在。
即便在神念探寻之后,感知到对方用的是信仰,跟当地的山水地脉没什么关系,但它今天敢动信仰,明天就敢动权柄。
「大胆,找死!」
张珂心头一怒,周围的风灵感受到了他的情绪,顿时掀起一阵狂风,载着张珂飞到空中,身形迅速远去。
「唉,明说就是,你想走,我还能拦得住你不成?」
陆判轻声叹了口气,转过头就登上了车架,伴随着两匹龙马一跃而起,停靠在地上的车架迅速飞上天空,龙马四蹄踩踏在空中像是如履平地一般。
陆判驾车,朝着张珂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现在对劝回张珂的期盼愈发低了,但即便事不能成,他也得跟着点,省的到时候一不留神,又搞出更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
与此同时,远在西方的某个城池中,数以万计的百姓,在一群身穿白袍,手持武器的人的胁迫下走到了城市的中央。
在这里,最中心的位置耸立着一位头带光环,背生羽翼,双手分别持有一把长剑跟一根法杖的天使雕像。
慌乱中,有人注意到,这座雕像的面庞,跟拜火神殿里的那位神灵有着惊人的相似——虽然这个天使雕像的面庞年轻了许多,但作为最忠实的信徒,这点区别在他眼中纯粹是侮辱智商。
只是,为什么这个天使跟拜火神那么相似....没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身后那些穿白袍的人,便持着武器走了过来,迫使所有人对雕像朝拜。
但凡有人不听话的,就会遭到一顿痛骂,同时被数个白袍拿刀柄砸在身上。
从始至终,一滴血都没流,被打的人却再难从地上站起来,只能无力的哼哼着。
见状,人们尽管心中有许多不甘,也不得不听从命令,乖巧的跪下来,在白袍人的引导下,一边朝天使雕像朝拜,一边口中念诵着赞美的经文。
刚开始,人们还一脸的不情愿。
但渐渐的,伴随着经文的念诵,心中的怒火逐渐平息,且同时还感觉到了一股由内而外的温暖感,像是置身于某个温暖的怀抱中一样,舒适的感觉,促使一种古怪的心思浮上心头。
这么快乐,似乎拜一拜也没什么问题?
明知道这样不对,是对拜火神的亵渎跟背叛,但太快乐了,太温暖了,根本控制不住想要沉浸其中。
甚至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念诵经文。
在这纠结又愉悦的氛围中,每个人的头顶都滋生出一道明亮的光,这是信仰,信奉不同的神灵,产生信仰的形态也各不相同。
但,伴随着成长,这一缕光芒渐渐被蒙上一层纤薄的阴影。
这是因为这些人的信奉并不纯粹,在沉浸天使的时候,还想着其他神......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醒了,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求订阅)
即便是再纯粹的信仰,其中本质中也蕴含了人们的愿景跟欲望。
如果不想被这其中的杂质影响到自身的性格,更改样貌,乃至触发更严重的后果。
在使用前,就得经过精炼提纯才能够使用。
当然,即便是提纯过的信仰,也仍旧会有些许杂质的残留,这是无可避免的,只不过相比没经过提纯的信仰,其中的危害性已经大幅度降低。
就像人吃食物添加一样,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问题,即便偶尔有意外,也能消化掉。
如果说,纯粹的信仰在处理后属于无害的范畴。
那不纯的信仰,即便经过处理,其中蕴含的杂质量也很大,很危险,即便是野神都得瞻前顾后的考虑一番。
只要有一批忠诚的信徒,有稳定的信仰获取渠道,都没有神灵会考虑后者。
但就是这蕴藏剧毒的不纯信仰。
在短暂的孕育之后,却脱离了人们的身躯,从四面八方朝着天使雕像汇聚了过去,原本寻常普通的雕像,顷刻间染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只是,这光芒在短暂的迸发之后就变的浑浊了不少,像是表面被蒙上了一层杂色的纱巾一样。
与此同时,周围的几座城池中,相似的一幕在同样发生着。
在温暖的,引诱中,人们一遍又一遍的念诵着经文,信仰聚拢后将天使雕像点亮,慢慢的光芒变的越发明亮,直到某一刻,从天使雕像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冲天而起。
数十道光柱划过天空,在云端交汇。
而正在光柱交汇的中心,有一道常人无法看到的身影,冯虚御风,漂浮在空中——这道人影,正是拜火神。
此时,它看着从四面八方聚拢来的光柱,脸上满是不甘跟怨恨。
如果那个大唐的神灵能乖乖去死,倘若秃鹫的背叛它能早点察觉...但凡,再多给它几天的时间准备,它都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幅田地。
但就好像是老天都在跟它作对一样!
每次都是惨败,就没有一件事,是它能谋划成功的。
甚至就连原本的点燃神火,成就天使之躯的仪式,在那位炽天使连同它带领的天使军团一同死去之后,也不得不临时修改,仓促之间他根本就来不及培养忠诚的信徒。
没办法,只能用这漏洞百出,近乎于蛊惑的方法,勉强培养出一批「信徒」收割信仰。
不纯粹的信仰,还没时间去精炼提纯。
即便明知道这是在饮鸩止渴,摆在拜火神面前的也唯有这一个选择。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即便有再大的危害,也远没有死亡来的恐怖。
只要能够成功点燃神火,哪怕只是成为一名最低阶的普通天使,它都能远离这片纷争不断的土地,去极西的天堂中呼吸甜美的空气。
带着满心的不甘,拜火神放开身心。
下一瞬,它便被光柱淹没。
同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也在顷刻间聚拢了大片的乌云,随着天色愈发昏暗,如墨般漆黑的云层中雷霆轰然炸响,地上狂风呼啸,片刻之后豆大的雨滴飘落下来。
见状,原本都有些痴迷,沉浸在经文中的人们都纷纷回神,虽然拜神念经的感觉很不错,但总不能在这跟大雨硬扛吧?
人们下意识的纷纷起身,想要寻找避雨的地方。
但当他们站起来的时候,周围的白袍人却再度显露出凶恶的嘴脸,拔出手中的长刀逼迫着他们继续跪拜。
别说下雨,就算今天天上下刀子,白袍人也不会让这些百姓离去,因为这件事关乎到他们日后还能不能,继续享有权利,站在平民跟贵族的头顶。
作威作福。
相对于自己「光明」的未来,些许牺牲是值得的。
而那些百姓,尽管心里不甘,他们也只能无能狂怒的嘟囔两句。
敢对抗的早就被打趴下了,直到现在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剩下的,都是脾气没那么刚烈的。
况且,先前有了一次,再来第二次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只是希望千万别下雨!
相比于之前,再次朝拜百姓的不情愿更少了些,而且还带上了祈求不要下雨的愿望,即便他们都不知道,这个雕像所代表的神灵,权柄范畴。
但并不妨碍百姓对其许愿。
「哦,倒是意外之喜!」乌云之上,正在接受光柱灌输的拜火神,睁开了已经光芒化的双瞳。
没想到,阴差阳错,倒是把百姓的信仰提纯了一波。
虽然仍然不够纯粹,但相比于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见状,拜火神准备趁热打铁,做点什么。
趁着神火还没点燃,还有短暂的空余时间,他聚拢身边的光芒,形成一颗硕大的光球之后,朝着云海,坠了下去。
下方,就在这黑云压城的天色,伴随着狂风暴雨一并落下的时候。
忽然,一团纯白,圣洁的光芒砸穿厚重的云层,降临世间。
昏暗的雨幕中,光芒的出现顿时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正当一双双目光抬头仰望的时候,只见那空中硕大的光球陡然膨胀,将周遭厚重的雨云清空。
一个硕大的圆形空洞,恰好出现在城池上方。
雨水不再飘落,阴冷的狂风在这段时间也减弱了不少,将这些变化看在眼中,百姓的心境也悄然发生了些许变化,他们念诵着已经记熟的经文,目光瞥向周围的白袍人。
之前那些粗暴的行径,一定是这些白袍人擅作主张。
毕竟,这位神灵看起来就温柔而仁慈...感受着念诵经文时,那温暖,舒畅的感觉,众人想法纷纭:
「感谢仁慈,善良的女神,帮我们驱散风雨!」
「赞美女神!」
「女神在上,光是念诵经文不够,我想感受的更深刻些!」
「......」
「嗯?」
无数的愿望汇聚在信仰中,通过雕像被发射到天上,刚刚点燃神火的拜火神听着耳边嘈杂的祈愿整个人都有些懵。
但旋即清醒过来的它心中暗叫不好。
想要把周围的光芒弄的更纤薄一些,好把自己的身形露出来,省的这些凡人瞎猜。
可它觉察的太迟了,神火已经点燃,改弦易辙的仪式已经正式开始。
没等拜火神伸出手,光芒构建的光球中陡然出现了一缕火苗,随后汲取周围的光芒,火苗迅速膨胀,一眨眼就将拜火神吞噬。
「不!」
熊熊烈火中发出了一声叫喊,但很快声音就变的尖细起来。
......
刚来到这片乌云笼罩的区域,神念锁定之后张珂就要动手。
他神印都掏出来了,但下一刻动作暂停,脸上的表情也变的有些难以言喻。
而此时,驾车的陆判才匆匆赶来,奇怪的看了一眼张珂,刚刚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现在怎么又降火了?而当他看到远处,天上悬浮的那枚光球之后,陆判神色中也浮现了一抹了然。
让龙马靠近张珂身边,陆判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的便是信仰神了,若是把握不好这个度,很容易被其中的杂质荼毒。」
眼下这个土著神,不经过精炼就直接吞吃不洁的信仰。
没有堕落,恶变,算是花费了一辈子的运气。
听着耳边陆判的话,张珂下意识的点点头,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排斥香火信仰的,虽然多次精炼,香火也能变的无限接近纯净,无害。
但有别的路走,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更何况香火信仰依托于信徒,要经常维护信仰,万一哪天没人信仰了,过往的一切神位/力量都会烟消云散。
「可惜,千般谋算,终究还是害了自己。」
张珂说道,既然连阴阳都转换了,没道理人格能不受到影响,当然记忆是肯定不会凭空删减的,所以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拜火神仍旧会记得发生在它身上的一切,也不知道它感受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风雨渐收。
因为仪式而被聚拢来的乌云逐渐散去,明媚的阳光再度洒落下来。
而此时,那烈焰缭绕的光球也慢慢熄火,光芒逐渐暗淡,露出了里面的身影。
高挑,纤细!
在火光黯淡下去之后,一具白皙的女天使出现在天空之中,之所以没有更详细的描写,是因为对方那一对儿碍事的羽翼贴在身前,将风景遮挡。
只能看到脸庞。
而作为天使,自然不会相貌丑陋,即便是在张珂看来,对方这场变身也相当成功。
此时。
全新出炉的女天使睁开双眼,连周围的情况都没来得及查看,橘色的双瞳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翅膀下的身躯......看着那玲珑有致,宛如上帝造物一般的身体。
它...她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恰好在此时,身侧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醒了,手术很成功,你以后就是女孩子了!」
手术?
虽然听不懂这个词汇,但女孩子她还是能明白的,尤其是那轻佻的语气,让本就不开心的女天使,此时怒火中烧。
橘色的双瞳中仿佛有火光在燃烧。
纤细的手腕一扬,一把长剑出现在她的右手中,随着舞动,剑刃上有一层火焰燃起。
她要把这个敢冒犯自己的家伙砍成碎屑,再打入地狱永久跟恶魔为伍。
当她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时。
下一刻。
双瞳里的火光瞬间熄灭,一张娇俏的容颜上满是惊骇之色,她几乎下意识的挥舞翅膀,转身就想飞走。
「拜火神,见到老朋友都不打个招呼吗?」看着惊慌失措,连衣服都没有的天使,张珂喊道。
可惜,前方逃窜的身影并不为所动,一点转身的想法都没有,笔直的朝远方飞去。
略带可惜的轻啧一声。
下一刻,一道金色的绳索从张珂的怀里飞了出去,后发先至,追上天使之后将其捆成了一个粽子,天使不甘放弃仍在奋力的挣扎,但下一刻数枚火球从远方袭来。
「轰轰轰!」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女天使被烈焰吞噬。
不同于她点燃神火时出现的蜕变之火,这些火气是三昧真火,连最高阶的炽天使都被焚烧成灰烬,她一个被捆仙索绑缚了身体的天使又能怎么办。
不过是同样变成一捧灰烬罢了。
而且,由于她刚转变,还没来得及去天堂走一遭,自然没机会去寄存自己的真灵,这次死亡,可就意味着是真正的死亡!
等到对方的真灵泯灭成灰。
张珂转头开始薅夺此地的权柄,伴随着他的动作下方的大地颤动起来,地脉相互厮杀——而此时,地上的城池中,面对这次地震,先前那些凶神恶煞的白袍人,此刻一个个却像是失了魂一样,呆愣无神。
见状,那些被抓来拜神的人们,顿时四下逃跑,当然也有人看到这些白袍人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于是恶向胆边生,夺过对方的长刀直接砍向了愣神的白袍人。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些恍惚的白袍人顿时清醒过来,注意到几个被暴民砍伤砍死的同伴,心中的恐惧跟愤怒促使他们挥刀乱砍。
一时间血肉横飞......
对城池内的乱象不管是张珂还是陆判都没有阻止想法。
张珂是在忙着薅夺权柄,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而陆判则是单纯的冷眼旁观,蛮夷生死跟他有什么关系?更何况,眼看着自己劝阻失败,张珂摆明了一副要拿下中土的迹象。
那阻止就不如坐看自相残杀的乱象演变下去。
土著少了,大唐自然能以更小的代价占据此处...而且,他刚才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捆仙索的法宝,捆人的姿势可挺新奇的。
像是乌龟的背壳一样。
虽然方法是粗俗了点,看着有辱斯文,但它足够牢固啊!
没看那个天使一被捆住之后,连挣扎都做不到了吗?
陆判决定了,等回去之后他要试试,看这套绑缚的方法究竟是依仗法宝,还是效果确实不错,前者的话那就算了,可若是后者那推行地府势在必行!
毕竟,总是有些人,即便死了变成诡怪也不安分,总想着挣脱逃窜。
这方法要是实用,每年能少丢失不少的孤魂野诡。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王求你收了神通吧!
城池内的乱象仍在继续上演。
但张珂,在将此地的地脉融入神印之后便转身踏上了陆判的龙车,让后者载着他到处跑。
而对此,陆判并没有异议。
虽然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但如果抛开大唐的窘况不谈,现如今被打断脊梁的中土,是最好收复的,不需要战争,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
至于治理的难题。
得先打下来再说。
更何况,有句俗话说的好:既然不能反抗,那不如尝试着去享受...虽然有点古怪,但意思差不多。
在无法阻止张珂的情况下,陆判也只好旁观征服的快乐。
由两匹龙马驾驭的车架,开始在中土的天空上驰骋——他们没有隐藏自身的存在,下方的凡人百姓,只要一抬头便能看到他们的存在。
不过,即便有陆判出手,遮掩了部分神威跟气势。
凡人也不好一直盯着看。
被神威震慑是一方面,关键仰着头你总会看到太阳,时间长了眼睛还要不要了?
相比之下,除了不能在白天显形的,妖魔诡怪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但,能看归能看,敢不敢才是关键。
基本除了那些土著神灵,以及野神要给张珂进献权柄之外,其他的妖魔诡怪,只是匆匆扫视一眼便低头躲回了洞府之中。
对此,张珂也没有太关注,他这么忙,哪儿有时间去安抚这些小妖怪们,实际上,如果不是陆判的出现,担心有这老家伙在会夜长梦多。
他现在应该是在后方坐镇。
安抚妖魔诡怪,从土著神灵手中搜集权柄,这些都是秃鹫妖王它们该做的事。
哪儿像现在这样,亲力亲为。
不过有他出马,速度也快,不需要浪费口舌就能将地脉收入怀中。
而且出了玉门关,离开了九州本土。
从西域,到中土,乃至更遥远的极西,这些土地无论贫瘠还是富有,地广人稀是一惯的标签,百里方圆可能就只有一个小镇,即便是城池中加上周边,生活的人口也不过几万之数。
人类生活的范围狭隘,并不意味着野外,妖魔诡怪就能占据上风。
凡俗生灵,想启灵,蜕变妖魔本来就殊为不易。
再加上,这边的神灵,多数都沉迷于搜集信徒,点燃神火成就信仰神,权柄在它们眼中反倒是不太被看中的选择。
所以,诸神们不是忙着争抢信仰,就是专注让人类多多繁育。
为此,甚至不惜亲自屈尊帮忙。
山水地脉没人打理,灵机贫瘠且浑浊,给本来就难以诞生的妖魔再套上了一层枷锁。
神灵不喜,妖魔们又稀少,这使得除了那些有名的山川河流之外,大部分的土地都是无主之地,这很大程度更改了张珂的侧重方向。
从那些土著神的手中拿走权柄,用时不过两天。
但后续吞并那些无主之地,却足足花费了他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可即便是将中土吞并,将数万里山川江河的权柄齐聚一身,力量的增长仍旧没有像张珂预想的那样,突破【二品】的门槛,甚至神位距离从二品都还有一线之隔。
张珂眉头紧蹙,抬头眺望西边。
而在他视线的尽头,有一座山峦正漂浮在云端。
山脚是一片青翠,野草,灌木,组成的绿林中,有色彩鲜艳的花朵点缀。
越往上,草木就越稀少,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建筑,房屋,亭子,教堂,以及石板路,一切建筑通体由纯白的石材打造,表面雕刻着繁多的雕像跟壁画。
即便在晴朗的白天,
整座山峦上的建筑都散发着柔和且圣洁的白色光芒,而在光芒最浓烈的山顶,一座宽阔的广场上,正有着数百个神色严肃,手持武器的天使严阵以待。
而在天使们的头顶,悬浮着三道同样身负羽翼,但却相貌怪异的身影。
第一个是有着四个脑袋的怪物——人,牛,鹰,狮子四个头颅挤在一个肩膀上,三对羽翼从肩膀下冒出来,彼此相连。双腿笔直,脚掌好像牛蹄。
在它的身躯跟羽翼中,火焰跟雷霆交错出现。
而在中间的是一些套在一起的轮子,每个轮子上面都布满了眼睛,最中间的核心,是一个硕大的独眼。
最后的,是三对堆叠起来,长满了眼睛的羽翼。
它们分别是智天使,座天使,以及另外一位炽天使。
三位高阶的天使,带着数以百计的普通天使组成的大军,甚至还拉来了一座山,为了防止自己打过去,这配置还真有够隆重的。
几乎是倾巢而出了。
但也不是不能打。
张珂目光微微一凝,随着他心意的变动,天地间原本温和的微风瞬间变的狂躁无比。
「先别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陆判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张珂。
「一月之期已到,大军已经返回长安,祭天献俘的祭典就在这几日了,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无妨,我会很快,你等一下就好!」
张珂轻声开口,他准备先试试对面的斤两。
要是顺利,那拦在他面前的,也就只剩下它们的神了。
不顺再说。
总不能任凭它们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这么多天,自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而且,阻拦他继续晋升的原因也很简单,是因为如今张珂所占据的地方,西域,吐蕃乃至中土全都地广人稀,生灵稀少,最关键的是山水地脉贫瘠...想要破解最简单的方法,沉淀个几十年。
调理地脉的同时,大唐百姓也交替了几代人,足够填补他所需要的空缺。
权柄晋升水到渠成。
只是张珂懒得等,更何况,邻居屯粮我屯枪...这时候,天使好邻居们刚好能帮上忙,借他百里土地,等到张珂以量变达成质变。
跨过了门槛之后,亲自上门报答!
确实快。
陆判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
但凡这群天使没能拦住你,明天天亮就能打到天堂里去,里面那尊神要是弱一点,恐怕...开疆拓土的这点儿活儿全被你干了。
全大唐的武将估计都想不到,他们失业的原因居然是因为神太能干了。
陆判收起心中繁杂的想法,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卷的同时,轻叹一口气:
「并非是我陆判一心想拖你后腿,中土也就罢了,这极西之地是当真不能打啊!
看样子,我是劝不了你了,但帝君的话你不能也无视吧?」
说着,将画卷打开,里面绘画的正是西岳帝君神像。
画卷刚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香火气息就从中弥漫了出来。
只见其中的帝君就灵动的眨了眨眼,紧接着画像就挣脱了纸张的束缚,从画卷中走了出来,落到地上就从平面变成了整体。
视线在远处,那绽放万丈光芒的山峦上停留了一瞬,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
接着转头看向张珂。
嗯?
好家伙,这才个把月没关注,就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怪不得陆判迟迟没能把人带回来不说,还把这幅画卷掏了出来。
面对张珂此时疑惑中带
着些许不解的目光,帝君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
「按理说你上进吾不该阻挠,但眼下封神的圣旨已经准备好了,且还经过了天庭,天帝也在上面留下了印。」
「你打下吐蕃跟中土,都应该封帝位了,但一来金口玉言,不能朝令夕改;二来再添一个得到天地承认的神位,先得唐皇禀告天地,再由天帝跟后土下令。」
「名号,权柄,宫殿,属神......凡此种种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事。」
经过这一番解释,张珂大概明白了。
总的来说,就三个字:走流程!
当然不是那种互相委派,踢皮球的流程。
这其中的每一步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就好比属神,如果不是西域跟吐蕃土地贫瘠,又是新收复的土地没有指标,张珂可以摆烂不管的话,光是平日里的各种杂事,就足够将他牵绊住了,甚至日夜不休也未必能弄得完。
属神的存在,虽然要分走一部分权柄,但同样琐碎的事务也就交给他们处理了。
况且,权柄也只是交给他们使用,又不是像张珂薅夺土著神权柄一样,更换所有权。
权柄也是一样,像是西岳帝君,就同时掌管了五金,战争跟天下飞禽。
张珂如果被封,到时候他除了原本掌管的山水地脉,以及幽冥之外,还会承担一部分其他的权柄,而这些权柄也不是凭空来的。
这就涉及到了其他神灵。
确定了权柄,才有名号跟其他。
封正的仪式,恰恰是所有环节中最简单省事儿的一环。
繁琐,耗时颇长,还涉及到了神际关系...
这也是陆判劝张珂先停手去长安接了圣旨的缘故,
即便只是见一面,后续许多事也好处理,相反一直停在这里跟天使们死磕,反倒是会引起误会。
毕竟,他本就是功劳高过神位,再显的那么急切,反而像是在倒逼天庭跟大唐一样......
「关键是吾也有私心,若先封王,你还在吾的麾下,到时接了封正吾也可以再把你送回这边来,并不耽误。」
「可若是你一步登天,到时就归皇天后土两位帝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张珂,你要道侣不要,只要你张口(求订阅)
帝君也有自己的私心。
从上次看了某人笑话之后,他就知道张珂在这里也待不长。
既然如此,这次献俘的祭典张珂就必须得出现。
确定了名分...就立马把人送回来。
不是喜欢征战么,极西那群天使够玩一会儿的了。
至于他么,还得处理些首尾。
之前能瞒住,是因为西域偏远,只要他不想说没人能知道,但现在整个天庭都知道了,这边出了一个勇的吓人的后辈,一年多就打穿了整个丝绸之路。
甚至连大唐国运中的拐点——吐蕃,都***穿了。
本来一群老东西,就闲得无聊,出了这事,一个个的就像闻到了芳香的苍蝇一样,还不得都聚过来,即便本体不动,估计也是真灵临尘。
到时候,别人能瞒得住,真武可未必。
平静估计也就能持续到祭天结束,毕竟在这之前天帝跟后土两位一并在场,谁敢冒犯?
但等结束,估计麻烦就要找上门来了,真武还好说,关键是另一位,不管是按权柄来算还是圣旨上新封的神位,按理来说张珂应该归属于那位的麾下,他虽然借助西域征战的借口强行要过来了,但也坏了规矩,到时候也是麻烦。
这就两个了,再算上些乐子神......
头疼啊,头疼!
不过,只要能扛过去,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想封帝君,功劳是足够了,但这套流程走下来,从唐皇请示天地,到封神的仪式前后起码得十多年的时间,这都是一切从简了,但凡拖延一点,时间都得翻个倍。
到那个时候,张珂大概率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即便是有人想从中作梗,本人不在也没那个机会,事后反应过来他也完全不怕,毕竟谁知道,这小子下次又会去哪儿?即便知道了,想抓人也不容易。
不是他帮张珂吹。
如果不是一些巧合,再加上真武那事凑到一起,连他也得被糊弄过去。
没确定身份的情况下,碰到不错的后辈肯定会提携两把,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了个名分,他比那正经的祖宗还要上心。
这可是他耗费心血,亲手培养出来的。
眼看着瓜熟蒂落,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于是心念一转,开口说道:
「不过去半日一天露露脸罢了,若是担心那些鸟,冲过了边界,这样我让陆判留在此地,帮你看着。」
「他虽然不擅征伐,但防守十天半月绰绰有余,你看如何?」
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张珂还能怎么说。
况且,在大唐这期间,帝君对他真挺不错的,将心比心,只是去长安接一封圣旨,好处还都是他的,帝君顶多就是显摆一下虚荣心。
别说两三天,就是十多天,半个月,张珂都没怨言。
张珂点头,轻笑道:「您决定就好!」
帝君见状,大笑一声。
旋即拉着张珂走上了一旁的车架,随着帝君的踏足,原本只是正常大小的车架陡然间变大了数倍,足有一间屋子大小,原本空无一物的头顶也出现了一个华盖。
而原本拉车的两匹龙马此时也随着车架扩展,变成了六匹。
六匹龙马齐齐发力,瞬间车架就化作一道虹光消散在天边。
山顶。
站在原地的陆判,张了张嘴,神色几经变换。
就算自己原是泰山府君的属神,到您麾下只是暂时调遣,但这段时日里,他也是任劳任怨,没有一件事是打过折扣的。
长安城他去不了,但这
也是因为判官的职责。
而不是身份不够,若当真要去,总归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管是从哪方面看,都不至于这么无情吧?
这个也太...正当陆判不太高兴的时候,他眼前似有一道画面一闪而过,眉头微蹙:
「嘶,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还是我动的手,那算了!」
正当他顺着感觉去追寻时,确实发现了些零碎的画面在记忆深处,但当陆判想更深入看看时,却觉察到了不对劲。
这段记忆,是被他自己抹除掉的。
看明白这点,陆判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的天空,这画面肯定不会贸然浮现,也不知道究竟是关于张珂的还是帝君,但不论如何既然能被他主动遗忘的,肯定涉及到了什么事。
于是,陆判不但放弃了原本探查的想法,还动手将残存的痕迹彻底清除了自己的记忆。
做完这一切,他才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
心中的怨怼也被冲散了不少。
随后,陆判扭头看向那些天使。
没了张珂的存在,这些鸟,人也不再那么安分,变的蠢蠢欲动起来。
见状,陆判冷笑一声。
一群看碟下菜的家伙,别以为文官就挥不动刀了。
......
敦煌。
时隔多日,张珂再度来到了这里。
只是相比于先前几次来时,敦煌明显变的空旷了许多,在这里聚集的牛诡蛇神,经过了数月的安顿之后,总算不用继续在城门外聚集了。
这不管是对牛诡蛇神,还是城中的百姓跟往来的商队都算是一件好事。
前者得到了一直以来盼望的入编的机会。
而城中的百姓跟商队,日后也能正常生活跟交易了。
不过对这些,张珂只是匆匆扫了一眼。
随后龙马减速,车架就从天上落下,到了西岳庙内。
车架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调转方向绕到了正殿后一处空旷的场地,在这里同样有一扇镶嵌了诸多恶诡的大门正敞开着。
龙马驱车走入其中,短暂的光暗变化后,张珂来到了幽冥,他下意识的看向周围的环境:
只见到在他正前方有一个庞大的队伍正在列阵。
有手持兵戈坐在战马上身着金甲的兵马,也有高大威武的神将跟身穿长袍的文神分布其中,再往前走是金童玉女跟一部分更加凶煞的步卒。
从头到尾,队伍绵延上千米,阵势浩大。
张珂看着都有些微微愣神,就在这时候车架缓缓来到金童玉女的前方,并入队伍当中,接着只听到身侧的帝君开口:「出发!」
声音越过华盖之后便如同洪吕大钟一般,响彻数十里。
「诺!」
接着,前方的步卒一声怒吼,整个队伍顿时行进起来。
......
一路上,僻静无比,连个诡影都没碰到。
虽然这再正常不过,毕竟光是帝君车架上的华盖上空,就有浓郁的五金之气翻涌,形成种种兵戈武器,变换个不停,而队伍又有大军开路。
煞气在周围涌动,蔓延数十里。
这得是没脑子的,才敢在队伍路过时搞事?
还没等接近,就早被煞气撕碎了。
这个时候一个个就都聪明绝顶,之前在中土张珂自己开门时,就有恶诡邪祟敢冲门。
好在,在这次去长安,度过祭典之后。
离开时,就能将原本该发的东西带走,从属神到阴兵跟仪架。
以后类似
的乌龙,不用担心再出现了......
虽然幽冥中没有日月更替,但张珂知道此行耗费了一天的时间,不久之后脚下的路面从狭隘的土路换成了宽阔平整的官路,与此同时在远方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座雄伟的城池。
只见城墙巍峨耸立,抬眼望去,起码有近十丈高。
上面每个城垛后都有一位手持长枪身背弓弩的士卒,各处城门内外,也是有精锐的士卒把守。
城门上方,更是雕刻着三个金光灼灼的三个大字——长安城!
只是相比于这些气势精锐的士卒而言,他们身上的武器跟甲胄,虽看起来银光闪闪将这些士卒衬托的更加威风,但妆点的意义却大于实战。
而城墙外宽阔的河面上,都有金银两色的花瓣随水飘零。
不仅不设防,而且还一副欢迎的模样,换做往常自然是不会这样的,即便身为大唐的皇城所在,长安城少有诡怪敢作乱,但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
总会有些失了智的诡怪难以避免。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今天,许多仙神全都会受到邀请,前来参与献俘祭天的祭典。
光是祂们自然散发的气势都足以震慑宵小了,更别提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城隍早早地就率阴兵将周围来回清理了数遍,比抄家都干净!
守军们今日自然能放松一些,只做点装点门面的活儿。
有大小不一的队伍,正从城门下通过。
那些华贵程度不一的车架,略显简陋一些的在城墙下就停了下来,转向一旁,而坐在车架上的人也下车步行进城。
只有车架前异兽,马匹数量超过三个的,才能驱车进入其中。
天子驾六,诸侯驾五...
张珂所乘坐的车架自然不会被阻拦在外,不过随从的庞大队伍,却是在进城之后,在小吏的引导下分散开来。
兵卒们左转,进入了一片营寨当中。
明明只是十多个帐篷,搭建而成的营寨,却在进驻数千兵卒之后都仍显的空荡荡的。
张珂盯着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觉这整个营寨是一件法器,其中的空间足以装下百万大军——当然,这大军前提得是阴兵之类的存在。
真正的活人想要入驻其中,也不是不行,但会占据大量的位置。
原本能盛放一百阴兵,一个活人就全占了。
即便是这样,这个营寨也能让一万大军在其中修整,在遇到战争时,能起到不小的作用,是相当珍贵的宝物了!
而在观察的过程中,张珂感受到营寨中有一道目光向自己看来,但当注意到他所在的车架后,又像是摸着火炭一样,着急忙慌的躲了回去。
见状,张珂眉头微蹙。
有过过往的经验,即便现在自己已经不同以往,而且还坐在帝君的车架上,他都没想过横行霸道,免得麻烦,在进入城门的时候,就将自己的神念收拢了起来。:
观察那营寨的时候,从头到尾只用双眼。
对方倒好,用上了某种法术观察自己...不过分,但并不礼貌。
虽然不知道那道目光的主人是抱着什么想法来的,但他这一试探直接撞在了铁板上,眼睛最近几个月是别想看到东西了。
自找苦吃。
摇了摇头,张珂转而看向另一个方向。
队伍当中的神将们则被引导了道路另外一边,进到了一个热闹的院落当中,同样拥有空间储物的能力。
这么短的时间内,张珂已经接连注意到两个经过炼制,功效特殊的建筑了,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四下打量,发现街道两旁的店铺,远处的院落
,虽然并不全都是经过炼制,变的浑然一体。
但光是门面上,装点的各色宝物,法器就不在少数。
从让人闻到菜肴香味的牌匾,到能够吸收空气中瘟病的药柜,挂在门外只看一眼就让人身临其境仿若置身于野外花海中的镜子......
张珂的目光来回扫视着。
随后,在街边众多商店里,发现了风格迥异的一间。
明明其他的店铺,在开门迎客的同时,店外装点的法器还发挥着揽客的效果,但这个画风迥异的楼阁,非但大门紧闭,还把牌匾都遮了起来。
这吸引到了张珂的好奇。
在目光被阻隔的情况下,探出了些许神念,下一刻却以更快的速度撤了回来。
而此时,身旁的帝君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吾倒是忘了,你正是年轻气壮的时候,若是你爱好这些,等回去吾挑些侍女给你送去便是,只是记得,打发些闲暇时间可以,切莫沉浸其中。」
咳咳。
车架中,坐在一侧的张珂,眼神幽幽的看着帝君。
他不觉得帝君没看出来,这是一场意外。
张珂纯出自好奇,想看看这遮盖封闭起来的店铺里面是什么样子,谁能想到这里面是勾栏啊!
神念刚一探进去,就看到了一堆妙龄少女正在穿着好看的衣裳,在大厅当中嬉戏打闹,空气中弥漫着脂粉的气息,立马他就退了出来。
没想到,帝君居然趁着打趣。
而且,看帝君的样子还愈发兴奋起来,双手一拍,便道:「少年戒之在涩,你未必有这等控制力,还是得有个伴侣,若是你有意,吾可帮你保媒......」
听着帝君愈发离谱的对话,张珂索性以沉默应对。
视线转移,眺望向了远处,欣赏着这繁华的长安城......
而与此同时,
在先前那座街边的楼阁内,
正在嬉戏打闹的少女们纷纷停了下来,相互对视,良久其中一位少女略有些踌躇的开口道: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是...一个很俊俏的男子。」
「知画妹妹也看到了吗?」
「大家好像都看到了,鸳鸯姐,我们之中你画技最好,能试着画出来吗?」
「画倒可以,但我觉的你们得把妈妈叫来,我感觉对方不像是人。」
「......」
短暂的凌乱之后,一个半老徐娘打着哈欠从二楼走了下来,在一群妙龄少女的包围下,看着那正在成型的画作,短暂的沉吟之后,笑了起来。
顾不上眼角的皱纹,趴在桌前,仔细的再看了一遍,随后转过头亢奋的说道:「哎呦我的姑娘们,碰大运了!」
「妈妈怎么了?」
正趴在桌前作画的少女,转过头,好奇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应当是一位神灵,就是不知道是哪里的神,但不管怎么说能在这时候来长安城的都是大神,他老人家慈悲,可能是看不惯你们的苦难,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威武圣佑灵王(求订阅)
「妈妈,果真?」
名叫鸳鸯的少女紧紧握住拳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那还能有假?」半老徐娘轻笑着开口道:「往日里,别说这些个尊贵的神灵了,连那些达官贵人们,即便来咱们这楼里玩耍取乐,也大多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真正的贵人更是避讳,毕竟家里侍女家生子那么多,何至于来我们这等烟花柳巷的肮脏之地...」
「这位能来,便是没有仁慈之心,但对我们这些苦命人也没有偏见,明白吗?」
妈妈认真的给这群少女解释。
毕竟,她当初也是从风月里走过来的,这烟花柳巷的肮脏事没少见。
只不过后来,年老色衰,服侍不了客人,老板又念在她为人圆滑且过去给楼里挣了不少金银,这才得了这妈妈的职位。
受过同样的苦,如今她对楼里的这些少女,便也宽容些。
只是,她一个妈妈,能做的终究有限。
面对泼皮无赖,跟些许小麻烦她还能庇护得住。
但面对那些达官贵人时就丧失了底气,更别说烟花柳巷,自古以来就是藏污纳垢之所,不光是恶人喜欢聚集在这,连那些修行邪法的法师跟妖魔诡怪也热衷往这边聚集。
平日里,长安城里,若是有百姓被邪法或妖魔暗害,即便只是两三个人,都会有县令做主。
但她们这些人,除非是一整青.楼里的人都死绝了,否则连个浪花都掀不起来,即便是全都死了,如果不是真的压不住,官府顶多也只会是打杀了罪魁祸首,然后封楼了事。
至于这些姑娘们的怨愤,基本没人会去理会。
毕竟士农工商。
这才是大唐百姓,你一个青.楼舞女,跟奴仆一样的贱籍,哪值得大人们浪费心力。
去做孤魂野鬼罢!
不光是官府不管,漫天神佛也不会庇护这青.楼。
毕竟这里贪嗔痴,三毒弥漫,仙神们躲避还来不及呢,哪儿会主动来庇护。
在近日之前,为了减少这些妖魔诡怪们的威胁,各地的青.楼大多都供奉一些民俗的仙神——民俗仙神,说白了,其实就是有了修行的妖魔诡怪。
供奉它们,虽然也要付出一些难以启齿的代价。
但这些民俗神,比起妖魔诡怪跟邪修来说,总归还是讲规矩的。
两害取其轻,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现如今不一样了...你们动脑子想想,一位正神,会无缘无故的来青.楼里面露面吗?这就是机会啊!鸳鸯,把画描绘的清晰一些,之后我想想办法,托托关系,看能不能找到这位神灵的真身。若是能成功,日后你们总能过的轻快些......」
妈妈兴奋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无奈。
即便是请到了这位,也只是能避免暴毙惨死罢了。
她们仍旧卑微如尘埃。
但不论如何,日子总能好过些。
一群少女们抱着哭了一会儿,然后就各自托人去了,趁着天色还早,楼里没客人得先将这件事办好......
然后就没了。
别看如今大唐征战得胜归来,长安城内不设宵禁,万民齐乐。
但她们的身份就注定了,没办法去外面抛头露面,只能乖乖的等消息传来。
......
对青.楼当中发生的一切,张珂是不知道的。
并不是他感应不到。
而是很早之前张珂就被香火折磨过。
无数的香客,默念祈福,解决了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去理会就一直会
在他的耳边萦绕。
久久不散。
为了避免麻烦,从当初锻造香火金身的时候,张珂就将这聆听万民***的能力,留给了金身,一切提起他的想到他的,都得先在金身那边过一圈。
就像是前台一样,愿望自然会被金身截留,分下碎屑交给当地的妖物跟修行者们处理,而那些对他抱有恶意的念头,也会受到金身的标记跟惩戒。
除非是连金身都处理不了的事情,才会被转到张珂的面前。
而这些少女没有法力在身,又不知道张珂的名号,只是按记忆画了一张画像。
没经过开光,自然不算数。
连金身的注意都吸引不到,更别说被张珂知晓。
他所乘坐的车架,在从城门进入之后,就一直行走在一条宽阔的街道上,前后护卫的兵卒跟神将虽然被分散安置,但引路的金童玉女,却始终留在车前,打幡撒花。
华盖上五金之气升腾,形成种种或是肃杀或是威严的异象,遍布各方的同时,也是警醒,震慑城内那些不安分的修行者,以及非人生灵。
而城内的百姓,不是体质特殊的,并不会看到空中纷呈的异象,甚至连帝君跟张珂的身影他们都看不到。
等车架离去之后,从华盖中逸散的五金之气会飘散在空气中,等着撞上一些幸运儿。
这些人未来一段时间,财运都会有一定程度的上涨。
当然,即便没享受到帝君的赐福也无需担忧,毕竟此次来长安参与祭天的神灵众多,只要不是霉运盖顶,扫把星缠身,基本每个人都能享受到赐福,无非是多少罢了。
车架所到之处,生人回避,诸神让路。
所以,龙马奔行的速度虽然在进城之后变慢了许多,但在没有丝毫停顿的情况下,还是迅速的在外城中绕了一圈。
之后穿过明德门,短暂的行驶之后,来到了圜丘。
圜丘,古代帝王冬至祭天的地方。
后来也用以祭天地。
在走出明德门后,张珂才知道为什么长安城内人流稀少,感情都聚集到这边来了。
数以万计的百姓拥挤在最外侧,在兵卒的维持下被割裂成一个个规则的方阵,中间留着足以穿行数人的通道,往内侧走,人群身上的衣着明显发生变化。
从穿着奢华的富贵人士,到官吏,最内侧毗邻圜丘的是穿着官袍跟甲胄的文武百官,道家高士,以及被绳索绑缚身体,跪在地上的突厥贵族,在他们身站着持刀的武士。
再往前就是圜丘本身了。
圜丘是由四个直径依次为二十、十五、十、五丈的同心圆坛垒叠而成的建筑,当今的大唐天子,正在礼部官员的道家高人的陪同下,站在圜丘的最顶端,举行祭天的祭典。
没等张珂细看,身下的车架陡然化作一道虹光冲天而起,冲破云霄。
下一刻,再睁眼,便看到了一副恢弘的场景。
在云端之上,矗立着无数的身影,身处最中央的是两道身着龙袍坐在宝座上的背影,身旁各种异象纷呈。
只是眼角余光瞥到,张珂就昂眼神地震。
一时间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但却苦于自己文化水平有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只是余光匆匆一瞥,张珂也猜出了这两位的身份:
昊天上帝,后土皇地祇
顺从心中的想法,下一瞬张珂的目光便转移向了它处....在那两道身影的身后,也仍旧有数道张珂看到就心中惴惴不安的身影。
之后,张珂干脆麻木了,要看向远处的外围,视线很难避开周围的这些个大神,神念探查更是无稽之谈,索性收回了目光
,看向了身侧的帝君。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混进这大神扎堆的前排位置的。
而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张珂回了一个微笑。
而就在此时,下方的唐皇,将手中的祭文放入了火中,当烈焰猛然窜起来的时候,一道光柱从圜丘直冲云端,一时间厚重的云层瞬间远去,像是被拉开窗帘一般。
忽然,从皇天后土两位开始,矗立在天上的无数道身影前后迸发出剧烈的光芒。
见状,张珂也后知后觉的驱动神印,将自身的力量化作一缕光芒投入其中。
紧接着,无数的光芒彼此沟通连接在一起,化作一道遮天的帷幕,朝着地面覆盖而下。
若是此时,居高临下的俯瞰大唐地图,就能看到一道色彩斑斓绚丽的光点,从长安出现随后迅猛的扩张,所过之处山脉河流,城镇村庄...
大地之上的一切都被笼盖上了一层色彩斑斓的薄纱。
当这层光芒拼凑成的薄纱落在人身上时,只觉得头脑清明,心中一片安宁。
而对于万物生灵而言,则感受到了一股狂猛霸道的气息在它们身上一扫而过。
威严!
肃杀!
无数的妖魔诡怪被强行镇压匍匐在地上,动弹不得,当薄纱覆盖在它们的身上时,平日积德行善的生灵自然无事,甚至还感受到自己的修为猛的蹿升了一截。
但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们,身体被一道火焰包裹,伴随着难以忍受的惨叫,一缕缕色泽晦暗的罪孽从它们的魂魄深处分离了出来,随着火焰升腾烟消云散。
有罪消罪,无罪赐福。
大喜的日子,诸神自然不会多造杀孽。
当然,增益最大的还是山川土地。
除了长安之外,各地方均在此时下起了一场大雨。
伴随着雷鸣雨落,
万物苏生,草木繁茂。
升腾的灵机,化作大雾,万物笼罩在一片氤氲中,尤其是田间地头的粮种稻谷,像是吹气一样,在雨幕中迅速成熟,变的金黄诱人不说,产量更是翻倍。
「昂!」
伴随着大地上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在长安城中,也响起了一声兴奋的龙鸣声,接着从皇宫内有一条土黄色的真龙探出了头,攀附在大明宫的屋檐上,朝着圜丘的方向摇头摆尾。
「礼赞皇天后土,礼赞诸天神灵!」
「谢谢神老爷仁慈,感谢陛下,我大唐万寿无疆,逢战必胜!」
「打打打,把四方蛮夷全灭了,我们的日子就能过的更好!等下次再挑选良家子时,我把剩下的两个儿子也推出去......」
「嘿嘿,等到今晚散了,回家跟婆娘再鼓捣个孩子出来。」
「......」
即便,大唐皇帝已经不是第一次进行祭天献俘的仪式,百姓也不是第一次享受类似的赐福。
但有好处的事,谁会嫌多?
百姓不懂什么国运,飞升,他们只知道每次战胜祭天之后他们的身心都会变的舒畅,强壮,连生下的孩子,也会比过去的更健康好养活,长大之后都是耳聪目明身强体壮的棒小伙!
最重要的是,祭天意味着今年地里的粮食会丰收!
吃得饱,穿得暖,还能封妻荫子,百姓对胜利的渴望犹如山林大火一样,除非大唐衰败灭亡了,否则只会越烧越旺。
......
在各地百姓,享受这场赐福的时候。
下面的天子也拿起了一封圣旨,开始分封功臣,排在第一位的便是张珂——
略过那些亢长且难懂的古文,大意是
有一位山神,响应大唐皇帝陛下的圣旨前往西域,守土安民的同时还主动出击,先是协助唐军拓土千里,后又一路攻伐西突厥王城,灭绝邪神y祠,之后仍以一己之力攻下吐蕃。
为大唐拓土近万里。
劳苦功高,特以国运敕封——威武圣佑灵王。
执掌敦煌西的山川土地,允许开府建牙自封属神,自筹兵马......
没有提及中土,这并不意外。
光是西突厥跟吐蕃,王位就已经盛不下了,再加上中土不太好听,虽然事实上是封帝的流程漫长,但光从外表看起来却有种刻意打压的嫌疑,不如等之后,再册封时添上去。
合情合理,这也是张珂早就知道的事情。
倒是之后的开府建牙,跟自筹兵马,吸引到了张珂的关注。
开府建牙,即建牙开府,日后属神晋升跟敕封就不需要再等同意了,张珂拥有自行决定的权利,这一点省了他不少的事。
最大的拦路石已经搬开,日后,西域那群妖物们的晋升是不用愁了。
而自筹兵马,并不是指字面意思。
所谓的自筹是指炼制阴兵的权利跟法门,只要有材料,张珂就能无限炼制阴兵,而不用等着地府分配。
这两个只是附加,并不影响原本该分配给张珂的属神跟兵马。
至于其它不过是允许享受各地百姓祭祀,允许各地建造庙宇.....再剩下的就是一些仪架,侍女之流,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永徽六年四月十六日。
随着这句话结束,蓦然那封圣旨化作一道流光向张珂飞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明明是我先来的
嗡!
当圣旨飞到张珂手中落下的时候,他怀里的神印不由自主的摇动起来,迸发出一道夺目的光芒,在他身后描绘出一道巨大的山川地域地图。
与此同时,相隔万里之遥外,属于张珂权柄的西域,吐蕃两地,此时也齐齐颤动起来,地面之下,地脉如同一条长蛇般不停的扭动。
原本互不干扰的两条地脉,此时相互衔接在了一起,并朝着敦煌的方向探出了枝丫...地脉衔接,水脉贯通。原本偏居一隅的土地,迅速并且入了大唐的怀抱。
当西域正在彼此交融的时候。
那条攀附在大明宫山的土色龙忽然发出了一声更加高亢的龙吟,紧接着龙体迅速膨胀了起来,原本就遍布皇城内外的庞大身躯,此时更是突破了城墙的束缚,一截龙尾甩在了外城当中。
大唐国运凝聚成形的真龙,在自身成长的同时也没有忘了张珂,硕大的龙躯上有丝丝缕缕玄黄的气息飘散而出,在长安城上空交汇到一起,化作一道通天的光柱,自下而上逆冲到张珂身上。
轰!
这不光是大唐国运对他的认可。
作为天地正统,大唐的认同也代表了此方天地的认同。
于是,当光柱将张珂笼罩的时候,一股更加恢弘的力量从中迸发出来,原本停滞锻造的身躯重新开始构造,五脏六腑,血肉筋脉,连同皮肤一起勾勒生成。
阻隔张珂晋升的门槛也不复存在,从二品的神位一跃而过,直至涨到二品门外才堪堪停止下来。
随着神体的完整,以及权柄的晋升,一袭赤红色的袍服取代了原本的衣物出现在了他的身上,表面有一条条四爪的巨蟒在游动,双手多了一块笏板......
神光照亮的周围的天空,吸引到了一众目光。
在这其中,一位脚踏龟蛇的神灵目光幽幽的注视着被光芒笼罩的张珂,而就在他皱眉沉思的时候,一声轻咳传到他的耳中,目光往旁边一撇,便注意到了站在张珂身前的西岳帝君。
顿时眼神一变,但也就在这时对方隐晦的朝前指了指,随后嘴巴开合,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虽然两位上帝只是一个化身前来,但若是真武你在此地闹出什么动静,倒时两位真身看到这方天地,不论你打什么主意,全都得化作泡影。」
本来面容慈善的真武帝君,闻言,心中怒火翻涌。
欺负老实人是吧?
明明是我先来的......
被截胡,占了实际上的好处还不够,嘴巴上也不饶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在诸神面前揭露你的丑恶面目,到时我吃不到的,你也别想拿到手中。
然而面对威胁,西岳帝君只是笑而不语。
片刻之后,前者也收起了那副怒气蓬勃的姿态,眨眼恢复原本的样子。
刚才的怒火,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诈一下,看看西岳有没有点愧疚心,万一能成,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没想到这老东西面皮厚的很,皮球重新踢回到真武帝君这里,戏就演不下去了。
没办法,他总不能真翻脸吧?
原本能够平稳结束的祭天祭典横生波折,到时候真把两位上帝的目光吸引过来,计较起来他也得吃挂落,不值当。
况且,两位上帝都知道了,那秘密也就隐瞒不下去了。
谁都能下注,求一份收获,唯独他这个最先发现秘密的人倒大霉,且被踢到一旁,光是想想就无法接受。
短暂的沉吟之后,真轻叹一口气。
看样子只能等祭典结束,这漫天仙神离开的差不多了,再跟西岳商谈,只希望到时候这老东西别狮子大开口。
狮子大开口都是好的。
只怕老东西到时候把人藏起来,不让他见面,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也不怪他把西岳往坏处想,要知道,张珂这个威武圣佑灵王,在权柄上并没有扩充,仍然是原先的山川地脉跟幽冥权柄。
而山水,幽冥,这些地神权柄,于情于理,都应当归属于那位泰山府君的麾下。
泰山府君,掌管生死跟天下山神土地。
合该是正统。
就算因为西岳帝君统领西域神诡之事,也顶多像是陆判那样的调遣关系,暂时在西岳庙中任职,等战乱结束之后,仍然会被召回到地府当中去。
而不像现在这样,经过一番操作之后,被直接归在西岳的麾下。
当时他还被蒙在鼓里,跟其他的仙神一样,以为对方是见猎心喜,想要扶持后辈,现在见到了真人才明白,扶持后辈是真,但更多的不过是阴谋诡计罢了。
......
正当两位帝君相互对视的时候,距离张珂不远,一位和善的神祇,状若不经意的看着被光芒笼罩的张珂,笼罩在长袖当中的手指轻点。
「天机混沌,查探不清,是西岳出手了?」
可旋即他又想不明白,区区一个后辈罢了,漫长岁月当中,什么样的天之骄子没出现过,为什么要遮掩的这么严实。
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是西岳不讲规矩,从他手里强抢了一尊神位。
按规矩来人应该归到泰山下是没错,可说到底人还是对方培育出来的,不愿放手也是人之常情,他只当做个人情就是了。
但现在看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
而且西岳跟着真武两人眉来眼去的,眼神时不时就停留在这晚辈的身上,这俩人能有什么矛盾还牵扯到一个晚辈......有秘密!
心中想着他再次掐算。
虽然为了不影响祭天,掐算的范围很小。
但以他的身份跟权柄来说,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算是看一眼都能把对方的前世今生阅尽,而现在别说是看了,一连掐算几次,都没有一点信息泄露。
「这样看来,我也应该掺一手?」轻抚着长须,泰山府君眼中光芒明暗不定。
......
祭天的仪式并不会为谁而停留,在张珂接了圣旨引发天变之后,圜丘上的皇帝跟礼部的官员也只是抬头看了一会儿,之后便重新继续后续的流程。
封赏文臣武将,犒赏大军。
安抚战死的英灵......
倒是下方,跟西域征战无关的文武百官们,并不需要参与到仪式当中去,有充足的时间仰头记下天上的身影,并且把威武圣佑灵王的名号记在了心底,若是日后有朝一日,要去西域为官的话,恐怕还得去这位的庙里拜会。
相比于反响平平的内圈,被士卒分割阻拦的百姓,才是真正激动的。
在从别人的口述中得知了,天上这位就是这次祭天最大的功臣之后,心中信奉的并不在少数,毕竟这次全大唐的百姓能得到诸神的赐福,全赖这位,这种情况下信奉怎么了?
也就是现在手头没有香火,不然高低得插几炷香,磕个头。
如果说长安城外的百姓受限于场地跟条件的话,那没能赶过来,留在城池内的百姓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香火供奉摆上。
不多,但聊表心意。
就在家家户户都燃香的时候,一长相略带猥琐的青年站在街边,将手中的画卷展开。
眼神在画卷跟天空之上来回徘徊了几次。
虽然穿着,气势跟
画像上的完全不同,但心底却有种感觉告诉他,画上的跟天上的那位圣佑灵王是同一个。
不过为了确保不是自己感觉出错,
他还特地在街边溜达起来,拦住了几个正准备上香的路人,征询了下他们的意见。
「虽然感觉是圣佑灵王,但你这画像上的不对啊,还是回去改改,免得冒犯神灵,不显灵咯!」
「是圣佑灵王没错,只是这画还是别要了吧。」
「想靠神灵赚钱,哼,别耗光了自己的福分!」
质疑者有,不满者也有。
不过青年不在乎,他只知道所有人的感觉都跟他一样,那画卷上的应当就是那位圣佑灵王了,确定了消息,青年便匆匆跑走。
最终抱着画卷拐入了一个临街的小巷子里,敲开了一扇小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见到一群少女叽叽喳喳的围绕了上来,随着她们的动作,空气中有一股香甜的脂粉气迎面吹来。
深吸了一口,
青年脸上露出一丝陶醉,但随后腰间传来一股剧痛,回过神便看到这些少女脸上满是不满。
平日里跟那些贵客嬉戏打闹,这会儿他闻闻味又怎么了?
切,都是卖笑的姐儿,装什么高洁。
况且,这是求人的态度?
当他想说两句的时候,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怎么都聚到后门来了,是阿龟回来了?」
随后,便看到少女们让开了一条道,从中走出了一位半老徐娘,见到对方,青年原先的诸多想法顿时消散不见,转而带上了一副谄媚的面孔:「妈妈,是阿龟我回来了,这不消息打探到了。」
「先前进咱们楼里的,正是今日新敕封的威武圣佑灵王。」
「哎呦,原本想着随便哪一个都行,只要是位正神便可,没想到...这可是个大腿,快,赶紧把画像请进去,提上名号,供奉起来!」
「阿龟,你再跑一趟,去外面买些瓜果香烛回来,先顶着用。之后再去长安附近的道观里问问,看能不能请一尊神像回来,若是有道长问询你也别遮掩,照实说,给你五贯钱,多的喝点茶水,吃点点心。」
看着手中串好的铜钱,阿龟笑容灿烂如菊花:「妈妈这给的太多了。」
「不多不多,还得谢谢你帮姑娘们奔波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妈妈放心,绝对给您办的妥妥的!」
将铜钱踹进怀里,阿龟放下画卷,转身就又从后门走了出去。
等到片刻之后,感觉人差不多走远了,少女们才叽叽喳喳的告起了状。
「姐妹们平日里请他帮忙也没少给茶水钱,一直也是客客气气的,结果他露出那副模样也就罢了,要是妈妈您再来晚点,估计都能跟我们翻脸。」
「是啊,省吃俭用留下的钱都拿来收买他了,还贪图...往日里都喂了狗。」
「行了,等办完这些事,我去跟老板提一嘴,让他离开楼里换个活就是了。」半老徐娘开口打断:「现在把画卷捧回去,找些新鲜的瓜果跟香烛供奉起来吧!」
听着妈妈的话,少女们脸上的不悦这才慢慢淡去,转而开心捧着画卷回楼里去了。
新清理出一个房间。
布置好供桌跟香烛瓜果,再将填好名号的画卷挂在了墙上,随后少女们便开始一个个上香祭拜。
而楼里原本的民俗仙神。
已经被伙计请去了后院,等过了今日,请个民间法师来送走就是了。
至于寄存在神像里的那位,虽然满心怒火,但却不敢发泄。
拜托,今天长安城上可是诸神齐聚,
它怎么敢在这个时候炸刺?
以后...
以后也估计没这个机会了,它比楼里的这群人还要更早知道那位的身份。
在对方进门匆匆扫了一眼的时候。
当时就差点没被吓死。
虽然很遗憾,离开了烟花柳巷,它损失的不光是香火,还有这里弥漫的红尘之气,以及偶尔的血食...但再多的东西,也不能跟小命相提并论。
一个野神跟正神共处一室,抢香火也就罢了,还修邪法,那纯粹是活的不耐烦了。
早点滚蛋,并非就不是好事。
至少,它能比其他的同行更早找到出路。
......
长安城外,圜丘之上。
张珂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感悟发生在身上的新变化,就察觉到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数道目光。
这其中多是对他心怀好奇者。
对这些神,比他位阶低或差不多的张珂都轻轻颔首,回复了一份笑容。
而那些位阶高的,都拱了拱手,拜了拜,毕竟他现在也算走上了前台,礼多人不怪嘛。
一番下来,大多数目光都从他身上远离,但唯独一左一右,有两道目光经久不散。
脑袋转过去,张珂眼神一凝,心中无语。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先前张珂就担心过,九州那些高端的仙神并不会局限于一方天地,现在果然这个想法被证实,这位目光停靠在自己身上,紧盯着自己的,正是许久不见的真武帝君。
第一百六十八章 颠倒阴阳(求订阅)
张珂望着远离自己数千米外,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的真武帝君,他的脸上满是凝重。
上次,他们见面的时候,这位就一脸慈善长者的模样,语气温和的让自己离开大明的天地,为此不惜许下诸般好处。
永定河水脉,张珂如今常用的法宝捆仙索,全都是这位的杰作。
除此之外,还有他用来改善生活的黄金,也来自真武帝君的赠送。
还有不少,直至今天张珂都封存在面板当中,没取出来的东西。
但,这些都不能掩藏对方偷偷藏匿后门,想要摸进他家的目的,要不是游戏,自己早栽了!
所以,在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那一抹熟识的神色,明白了他们曾经见过面之后,对那副慈善的面容张珂就已经不感冒了,挪了挪身子,借助帝君的身躯挡住真武投来的目光。
反正,如今自己今非昔比。
再想要以大欺小,得先过了帝君这关再说,而且他此刻心中也暗下决定,等这边祭天献俘的仪式结束以后,张珂就立马启程返回西域,先把西域散落的土地攻略到极限。
再去处理聚集在罗马的天使们。
倘若事不可为,他也获得了最大的收益,完全能够及时抽身而去。
......
注意到张珂暗中的动作,背对着张珂的西岳帝君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不亏他辛勤耕耘这么长时日。
到现在,总算是聊有收获了!
再抬头时,看向真武的眼神里满是揶揄之色,也不知道这家伙当初究竟做了什么,引的这后辈如此防备,不过防备的好啊!
想争?
拿什么和他争夺。
软的没有门路,硬的,有自己在,难不成还能让他真武欺负了?大不了,把本体搬过来,把天地堵了,熬日子就是了,即便他俩能撑住,张珂又能待多长时间?
几年?几十年?
对面的真武帝君。
望着那道被遮蔽的身影,以及西岳那张讨厌的笑脸,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跟这后辈之间,他们应该是有些许缘分的吧?
怎么如今这一副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嘶!」深吸一口气。
心中暗道麻烦的同时,心念直转,想着破局的方法。
按理来说,只是一个有些特殊的后辈罢了,既然对不上眼缘,一拍两散也就是了,若是扶持心旺盛,天资聪颖的多了去了,何必热脸贴冷屁。
可是刚才西岳那眼神让他好不爽,如此就不能轻易放手,让西岳看低了去。
再不济,也得恶心他一下。
想着,真武的目光就逐渐飘远,落在了远处泰山府君的身上。
注意到真武的目光,西岳帝君眉头微蹙,视线也不不自觉的跟着偏转。
而此时,刚好张珂顺着落在身上的视线,追本溯源,视线也看到了这位东岳大帝,泰山府君的身上。
一时间,三道或心怀不轨,或提防,或好奇的目光齐聚在后者的身上。
这让身为聚焦点的泰山府君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间视线都齐聚到了他的身上...这是已经商谈好了条件,统一了意见,所以才全看向了自己?
那他倒是要想想,该提什么条件,又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等等,直到现在,连这后辈的一点信息他都不知晓,除了在西域的那番作为能卜算出来外,再往前的过往被一片迷雾所遮挡。
「差点被这两个家伙绕进去。」
泰山府君的神色变的严肃起来。
不能贸然陷进去,总得知道些内情才能做决定。
其实这事情也简单,等送走两位上帝,他就直接洞穿幽冥,将所有人一起打包带走。
等到了自己的地盘,借助地利,即便拦不住这两人,靠着那小辈也总能让他们投鼠忌器,到最后总还得坐下来聊聊天,那时候慢慢询就是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俩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倘若是当真有什么特殊,赠些好处结个善缘也无妨。
「......」
怀揣着各异的心思。
这原本应当是主角的祭天献俘的仪式,反倒是没人关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当下方的俘虏被全部斩杀,头颅做成京观之后,一缕血色飘飘荡荡直入青冥,而到此时,仪式也接近了尾声。
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跟黎民百姓,此时全拿出了早先就准备好的香烛,点燃之后,插在了临近的香炉之中。
金中泛着青色的香火,在空中交织汇聚,如汪洋大海一般掀起阵阵巨浪,汪洋在空中翻涌的同时有片片阴影被浪潮拍打,从汪洋中溅射了出去。
从天空中飘落四方。
见状,那些原本隐藏在暗中一动也不动的妖魔鬼怪们,此时也不再避讳,纷纷从阴暗的角落中钻了出来,扑向那些从空中飘落的阴影。
举手摘下一片,小心翼翼的捧到面前。
面色陶醉的一吸。
顿时,整个妖魔都晕乎乎的,一层微薄的金焰在它们的体表浮现,火焰煅烧下,体内驳杂的气息被提纯,原本残留在体表属于妖魔的部分,正在迅速褪去变做人身。
这是生命再造之机,
生死人,肉白骨只是等闲,最关键的是,能补全先天不足。
而对妖魔而言,正是化形时的缺憾。
被剔除的阴影,并没有全被妖魔们截留,还有一部分落在了荒郊野外,变成了一桌桌宴席,这是给那些白日里无法显现的诡怪们留下的。
诸神赐福,虽然偏向了人类一些,但亿万生灵也不会被排除在外。
而得到好处的妖魔诡怪们,也见好就收,等到体表的金焰散去,对着天上行了一礼,旋即转身钻回了自己的老窝,从开始到结束,它们都主动的避开了正常人,而且更没有争抢,非常和睦。
现如今还能活跃在大唐土地上的,基本都是懂规矩,守本分的存在。而那些不安分的,不是死在过路的修行者手中,就是被发配到了偏远之处,像西域,草原乃至岭南。
赐福众生,足足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一个小时)。
等到后续香烛燃尽时。
云中汇聚的香火汪洋也被锻造,精炼到了一个极致,一片金色之海高悬于天上,波涛汹涌间折射出万道光华。
蔚为壮观!
只是,这般奇景转瞬即逝。
没有了后续的香火,汪洋轰然崩碎,化作漫天琐碎且大小不一的星火,只见这些星火朝四面八方飞射了一段距离,之后便瞬间调转了方向,飞向站在天上星罗密布的神灵。
越是站位往前,得到的星火便越是巨大,其中蕴含的气机也越惊人。
张珂就得到了一颗脑袋大小的星火残片。
神念探入其中细细感知,他发现这星火的本体是香火信仰,极度纯粹,完全没有一丝杂质,即便是张珂这种排斥信仰神的存在,面对这样纯粹的香火,也舍不得放手。
信仰,本就是生灵的愿望凝聚,虚幻之物却又有连假成真的能力,是万能碎片一样的存在。
汇聚在一起时,连神灵都能硬生生捏造出来。
更别提如此纯粹的香火,就像是十元跟一百元,可想而知,这玩意效果有多逆天,即便张珂不用它来增进自身,也能用来融入金身,法宝当中强化,除此之外更有诸般妙用......
当然,这毕竟是祭天的仪式。
除了像战胜,丰收之类的国之大事,能够出产的多,且纯粹之外,连新皇登基时也没有这待遇。
一年到头,次数有限不说,还得跟诸神共享。
能分到自己手中的份额太少了。
就像是过年节日一般,能够吃些平常时日里的稀罕少见的东西,但也只有这极其短暂的时间能享受享受,更多的时候还是得依托正常的渠道,搜集信仰。
而在除去外层占据了九成九空间的香火信仰之外,被包裹在正中心的,是一枚色泽土黄的宝石,其中有一条蜿蜒的袖珍版小龙在缓缓游动。
「这是,龙脉?」
注意到张珂的神色变幻,站在他身侧的帝君,压低了声音,轻声开口道:「吾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但也无需惊讶,其中蕴含之物,多是跟你神位相关。」
虽说诸神齐聚。
但毕竟是祭天地的祭典,真正的好东西还是在那两位上帝的手中,不过到了他们那个层次这些东西也看不上眼了,便是西岳地君对此也兴致缺缺,没办法活的时间长,什么场面他没经历过。
这星火的用处估计也只能拿来装点他的金身了。
不过对张珂而言,不论是外层的香火,还是内部孕育的东西,都能起到一定的助益。
这也是要张珂参与的缘故。
龙脉,虽然已经跟生灵气运结合,改变了原先的本质。
但到底还是地脉,也能起到改变当地环境的效果。
不过对张珂而言有些鸡肋。
种下吧,西域偏离九州,本来就还在归化融合的过程当中,再种下龙脉,万一出了个人杰,岂不是横添麻烦。
不种,有跟没有没什么差别。
不过张珂郑重其事的将星火残片收拢在怀里。
腾出手来,再低头向下看的时候。
伴随着下方圜丘上的道门高人,念起送神的咒语。
只见,最前方的那两道威严的身影,轰然崩碎。
一者,散落的气息升到天上,弥漫四方融入云层;一者如雨幕般,星星点点滴进大地,消失不见。
而后,五方五帝,四御等等,只是化身前来的大神们紧跟其后,纷纷身化作虹光,或是消失在天地的一极变换成了一根虚幻无形的支柱,或是飞到天穹之上身躯变成了一颗星辰。
与此同时,那些个排布位置靠后的,部分真灵前来的诸神们纷纷遮掩了身形,从百姓眼中消失之后,落到地上各自寻找自己来时的车架去了。
他们得先回到就近的庙宇中,通过神像的中转,才能回到本来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的天空突然黑了一瞬。
黑暗从天空中笼罩下来,除了圜丘迸发出一道光芒,将其阻隔在外,下方的文武百官,百姓跟兵卒全都被笼罩其中。
原本,四周如同春日般万物复苏,青翠欲滴的景象忽然变做了一片荒凉的土地,远方隐隐的响起了万千鬼哭狼嚎的声音。
而那雄伟的长安城,更是变的阴森可怖。
城墙,城门上,每块砖石木板都嵌满了面容狰狞的恶鬼,森冷且充满恶意的目光紧盯着下方的人群...
但还没等百姓看到更多,就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出现在他们背后,轻轻一推。
脚下失足。
像是坠落悬崖一样,伴随着眼前的恍惚,一股失重
感涌上心头,再回神时,就已经回到了长安城外,与此同时,方才看到的一切狰狞可怖的景象,也在迅速淡忘。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醒来时,一切已经变的模糊不清。
这一切,正是泰山府君暗中出手,直接颠倒阴阳,将阳间短暂的拉入了幽冥之中,只有猝不及防的发难,才有阻拦的机会,当然这其中也不免借助了那些百姓。
有他们在,他才能完成这颠倒阴阳的举动。
不然,早被制止了。
不过,这幽冥之中并不是正常人能呆的地方,即便是短短一瞬也对人体有所伤害,也就是这些百姓刚享受到了诸神赐福,神光护体暂时无恙。
泰山府君也不敢耽误,转手就将人送了回去。
再将百姓送回阳间的同时,泰山府君顺手抹除了他们的记忆,并传讯长安城隍,让其给长安百姓增寿一年。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过头,看向下方呆愣的诸多神灵,拿出了才到手的星火碎片,捏碎之后随手洒向诸神,微笑道:「今日之事,只是为了跟西岳叙旧,倒是牵扯到诸位,这些便是赔礼了,可还够?」
「帝君说笑了,我等这便离去。」
将散碎的星火残片收入怀中,诸神拱了拱手,立马转身离去。
举手抬足间,甚至有种兵荒马乱之感。
对这次的事情,他们并非一无所知。
即便是仙神,也免不了八卦之心,但凡超过三个人知道的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更何况,一尊新神的出现,根本瞒不了人。
又不是弼马温这种,手下三五个人,每天工作就跟马打交道的大神!
威武圣佑灵王。
一尊执掌西域,吐蕃两块地界,万里山川土地的地祇。光是给他调派属神,调拨兵马就涉及到了天上地下,地府当中,中下层的阴神几乎被划拨了六分之一还多,除此之外各个阴帅手下的阴兵也被抽调了不少。
再加上部分山水神的册封,如此大动作,消息根本瞒不住。
自然,这尊神位古怪的地方便被剖析了出来。
山神土地跟幽冥权柄归于一体,却不在泰山府君的麾下,反而跟着执掌五金飞禽的西岳帝君,这就像是跟着体育老师学数学一样。
不是说体育老师就不懂数学。
只是这件事,充满了违和感。
之前还挺奇怪,为什么这件事从始至终,泰山府君一句话都不说,感情在这等着呢。
虽然心中八卦的想法不断闪现,但也没必要这么作死。
现在泰山府君拿出了自己的星火,分给他们不光是聊表歉意那么简单,很明显还是封口跟驱散的意思。
拿了好处就赶紧溜,省的一会儿想走走不掉。
各种华丽的车架,疾驰在阴间的道路上,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而此时,泰山府君才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半空中矗立的两大一小的身影,开口道:「不急着走的话,不如去我的岱庙一叙?同一殿为神,又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这样我来做个中间人,调解一下如何?」
真武白了一眼,说道:「得了吧,少在这装模作样的,只为了调解的话,何至于颠倒阴阳,弄这么大阵仗?还把百姓也拉进来,即便你做了补偿,也难免私德有亏。」
泰山府君属于存在已久的古神。
天庭地府的规矩对他这样的存在而言,限制性并不大,真正能起到限制效果的,一个是自身的权柄,另外就是个人的德行操守了,除此之外基本上是百无禁忌。
当然,跟其他超凡文明不同。
能在
九州成为仙神的存在,基本上都是曾经的先贤,活着的时候就是道德模范一样的存在,即便是成神之后也并不会高人一等,更加不会摆出我就是高贵的神的姿态。
更不会有赎罪券就能飞升的天堂,也有女儿的女儿还是我的女儿的混乱神系,
就这一点,就足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其他文明,神系指指点点。
真武挥手。
脚下的龟蛇飞速的爬了出来,变换成一座小山大小,原本隆起的龟壳此时变换成了一座凸起的小山,山上有一座一进的小庙。
庙前摆放着一个通体由白玉制成的玉桌。
下一瞬,真武出现在桌前,坐下身来,抬头望天,邀请道:「就在我这小龟身上聊罢,也省的你们不放心,到时出现点意外。」
这话一出,从头到尾都静默无声的张珂,眉头猛然一跳。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即将掀起的清算(求订阅)
因为,早在颠倒阴阳的那会儿,张珂就已经默默地召唤出了游戏面板,神念聚焦在提交任务上,一旦情况不对,他就立马提交结算任务走人。
关键是,他的注意力全在真武的身上,没防备,也没有想到这位泰山府君会突然出手。
不过,就在这过程中,从帝君的身上垂落一道气息,将张珂圈了起来,让他免受外界的干扰,当然这个外界指的并不是阴阳转换,而是怕某些人会趁此机会将人抢走。
见状,张珂才安心了些,毕竟帝君目前为止还是值得信任的,所以他选择按耐一手,准备静观其变。
而此时,对其他两位的邀请,西岳帝君充耳不闻,而是转过头来看向张珂:「你若是想要离去,自可乘吾的车架,吾的金身会在半路等待,将你送回西域。」
「不知道两位帝君为何对我这微末后辈看上了眼,既是如此,那就听听看。」
既然西岳帝君仍旧庇护自己,张珂也就收起了一走了之的想法,毕竟总不好一直索取。况且在有了真武跨界前来的这件事后,张珂也得未雨绸缪,为今后做打算。
没办法,毕竟血脉相亲的长辈离的太远了。
张珂不得不自作打算,在还没成长起来的当下,总得为自己找颗大树乘凉避雨。
得到了张珂的许诺。
帝君便拉着他踏足到了那座龟蛇所化的山峰之上,跟真武,泰山一起坐在桌前。
而至于张珂,
他当然没位置坐,站在帝君的身后头也不抬,不过耳朵却在时刻倾听着。
圆桌之前,沉默的氛围维持了许久,相互之间微笑以对,谁都不愿意抢先开口。
「罢了罢了,算我定力不足,倒是我很疑惑,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关注到他的?西岳我还能理解,毕竟整日在眼皮底下,这幅勇猛善战的模样难免关注。」
作为东道主,真武开口说道:「倒是泰山,为了一个神位我感觉没必要,难不成你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啧,五岳帝君当真不愧是久远的古神,这手段我是自愧不如,想当初我掐算都搓出火花来了,才勉强知晓了些许信息。
就这,跟着过去,还被打了一拳,结果你们倒已经知晓了一切...」
张珂耳朵微动,心中哑然,他不知道还有这份渊源,游戏真的坏,居然把钩子藏在了自己的血脉上面。
虽说作为九州子孙,身上总会带着些帝王将相,三皇五帝的血脉。
但风雨飘摇数千载,这期间不光是战乱,还有大量的蛮夷被并入了九州,所谓的血脉早就稀薄的不成样子了,也就是魂魄还算纯净。
张珂都是借助了游戏,才将自身血脉里驳杂的部分剔除了出去,变成了【防风氏】的子孙。
嗯,忽略力量,以他那会儿的血脉纯度而言,差不多相当于重孙的程度。
至于自己的身份暴露,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现如今,他只关心后续会如何发展,倘若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那今后他在九州中穿行就不需要像过去那样,隐姓埋名,如果不成...到现在也算历经三个副本,他完全可以去虚空的公共频道串一串门。
有退路,自然心不慌。
恍然大悟的不光是张珂,泰山府君也在其中,而且跟张珂全靠猜测不同,他是真见到过,真武卜算不成,结果从上古那边招来了一个拳头,跨界而来,出现在天庭里,半个宫殿都被砸塌了。
从始至终,真武的眼神都在其他两位的身上不断的徘徊,泰山府君的神色虽然没有变化,但身上气息微弱的变动却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随后故作惊讶的说道:「哎,我还以为你事先
已经知晓了。
难不成,你当真是为了这尊神位而来的,啧,倒是我失策了。」
「行了,不就是觉得损了脸面在这搅混水吗,这么多话!」西岳帝君也看明白了真武的想法,对方知道自己是没什么希望了,就开始拖人下水。
真武作为后来者,跟上古的联系并不深。
但像五岳帝君却跟那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凡发生的大事都能第一时间知晓,他都知道防风氏死而复活之后非但没安分守己,反而因为无故打砸太行山的事情,被太行山神找到禹帝哭诉,后者下令追杀。
没道理泰山府君不知晓。
甚至,但凡活的长久些的,都已经知道,只不过不知道内情,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蹿罢了。
原本泰山是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但现在真武为了恶心他,故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头痛!
至于天庭这边...兼职,兼职你懂吧!
就像是凡俗的文臣武将,升迁之后头顶会套叠一堆官职一样,他兼职也很合情合理。
打断了真武的话语之后,帝君转过头,开口道:「那边的事情无需操心,他东躲西藏还来不及哪儿顾得上跟我等算账,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顾不上这边,但毕竟是自家后辈,在外行走历练归历练,但也不能完全放养不管。」
「这世道有鬼魅心思的,也并不在少数。往往越是慈眉善目,正气凌然的越会哄骗人。没个遮风挡雨的条件怎么能行?」说到这里,帝君还瞥了真武一眼。
「既然看到了,我便管一管,照顾一下至于那人日后找上门来也只会感谢我,你若是也想帮衬一手,我自然不会阻拦,但总得后辈自己认可了才行。」
「若是念着我的好,那日后便当个长辈,不挂念也只当扶持后辈了。」
说完,帝君扭头看向张珂:「既然事情都挑明了,那就索性说清楚,你自己考虑一下,吾知晓你能直接遁走,远离这片天地。如果觉得不妥,你可以自行离去,吾帮你看着他们。」
张珂点点头。
他现在脑子里也有点懵。
说实话,在这之前他一直都担心会在祭天献俘的祭典上出事,毕竟漫天诸神齐聚,尤其是皇天后土两位站在神话顶层的上帝。
结果...确实是今天暴露了,但事情跟自己想象的却并不一样,上帝乃至诸神基本都是化身前来的居多。
反而倒是遇到了老熟人——真武帝君。
然后别说是偷渡客的身份了,甚至游戏都被捉到了蛛丝马迹,连底裤也被扒干净了。
千万种场景张珂都想象过。
可他唯独没有预料到,事情最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他低头沉思着,但也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用掉,张珂便做好了决定:「帝君对我多加照顾,我又怎么会不识好歹,全凭您做主。」
九州,这片土地的底蕴还是太深厚了。
连一个濒临崩灭的带清,都能蹦出一个上古的山神来,诡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还藏着老古董,能有人护持,也能将这类情况降到最低,省的时不时就超脱了副本的限制。
原先,按照张珂的想法,是提升血脉寻找联系【防风氏】先祖的机会,但现在看来,对方也自顾不暇。
想想也是,毕竟按张珂了解到的历史,最终【防风氏】是因为失期当斩,被砍下了脑袋。就算读了自己有防备,但既然是死劫,想要度过去也不轻松。
话语的真假,张珂并不怀疑,毕竟一位帝君用语言陷阱也太掉份了。
至于图谋...当初游戏出现的时候,张珂都能够坦然视之,现在自然也是一样,
对方不说那就还不到时候,亦或者已经从自己身上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只是张珂不知道而已。
当然,也有可能,就像帝君话里所说的那样,纯粹是善心泛滥,想要帮扶后辈,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只要对方不去探寻自己的老窝,就不会触及到张珂的底线。
这种情况下,对他而言基本都是好处,为什么要拒绝。
而听到张珂的话语,帝君心中也松了口气,笑着点头道:「善!」
他刚才是真的担心,因为真武的搅局从而让原本顺利的事情,横生波折,没办法只能和盘托出,现在看来反倒是效果更佳。
「既是这样,等回去后,那些神通术法,再随你挑两个。倒是不是吾小气,你要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现如今你身兼数个神通术法,再多两个吾都担心你学不过来。」
「至于像法宝这些外物,倒是随你挑,炼化之后想带走也行,若是不方便,留下来也不妨碍,日后但凡有吾庙宇的地方,你去上柱香自然有人给你送来。」
解决了自己心中的担忧,帝君也没忘了泰山府君:「既然是长辈,哪儿有不给见面礼的道理,别拿些破烂来糊弄人,吾这关可不好过,你要是不尽心,那好处可就白拿了!」
泰山府君斟酌着说道:「神通法宝你全都照顾到了,我还能怎么办...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近些时日那十殿阎罗不是要确定人选了吗,留一个位置就是。不过你在诸界不断穿行想来也是有自己的打算,那就给你找个清闲点的位置,多配点属神处理事务就是了。」
虽然十殿阎罗,神位本身是佛门主动拿出来的,但整个幽冥地府都归他管理,除非是后土皇地祇开口,否则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多拿一尊阴神王位而已,难不成那群光头还敢有什么不满。
不过话出口之后,看着对面西岳无动于衷的样子,泰山府君无奈摇了摇头,感叹一声能:「我看你对权柄很热衷?大唐内倒是划满了,很难再给你凑出合适的权柄来。
不如这样,我走一遭,去一趟西方将那个伪神拿下,虽然是个伪神,但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若是你动手恐怕得跟他周旋许久。之后再顺便将权柄帮你凝练一番,你看如何?」
毕竟只是见面礼罢了,送的太重,日后再想随便打发就不容易了,况且从始至终都被西岳牵着鼻子走,虽说他同意了对方的说辞,但总归也得考察一番才能够决定。
后续是顺手而为,还是真的用心培养。
听着泰山府君的询问,张珂先是看了帝君一眼,见对方点头同意,他才开口:「多谢东岳帝君!」
「这还差不多。」帝君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正色问道:「你先前是不是跟太行山神起过一场冲突?」
太行山神?
张珂眉头微挑,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泄露的身份,怎么连这件事也知道了:「为了薅夺权柄,被打散了一次身躯...」
顺带着,张珂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他倒是没觉得这算回事,毕竟自己当初的状态不对,已经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即便没有太行山神的出现,他活到了最后恐怕也不能如愿缝补了碎裂的幽冥,完不成任务,还是得重启。
但随后便听到帝君开口:「这件事情不关对错,只要存在就行。以大欺小,吾过些时日去找他讨个说法。」
总归才被折腾了一遍,过去这么短的时间也还没修补好,再等等。
太行山神:???
张珂也有些疑惑,但帝君这么说总归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况且这种涉及到更高层面上的东西,不是他现在能涉足的。
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如今张珂整个脑袋
都被填满,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梳理一下,别人的事他就更加不想操心了。
「那就这样吧,吾还有事就先走了。」
接着,帝君起身,抓住张珂的胳膊将他从山顶带了出来,紧接着龙马车架出现在他们身下,伴随着一声声亢奋的嘶鸣,龙马踏空而行,化作一道虹光转瞬消失在幽冥的长安城外。
而此时,泰山府君也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真武,摇了摇头,你说你惹他干嘛。
得,现在西岳直接带人走了,最先发现的,最终反倒是被踢出局去,也算是...求锤得锤?
泰山府君说了一声告辞之后,也从龟蛇的背上匆匆离去。
他本来就繁忙无比,地府的运转以及山水地祇的安排全都是他的职责,现在又答应了见面礼。阎君之位倒还好解决,他能一言而定,但那个伪神要解决起来,可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跟他们一样,对方也并非是这方天地的土著神灵,存在这里的只是部分真灵汇聚的躯体。打散这个躯体容易,难的是如何找上门去,把本体也解决掉。
斩草除根!
既然结下了仇怨,那就断然没有放对方一马的道理,自当是从上到下清理一番,确保没有再死灰复燃的机会。
只是这些外来的神灵们,虽然实力不强,但却有很多花里胡哨的能力,解决起来还是要废一番功夫。
「......」
跟各有收获的两位帝君相比,一人独坐的真武有些落寞。
良久,他抬头望着幽冥漆黑的天空,长长的叹息了一口,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失去了分寸?
是那次卜算被打了一拳,还是送去的法宝财物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了无音讯,亦或者是西岳那个挑衅的眼神......执念愈发深重,到了最后甚至完全忘记了初衷。
今天的结果,有被排斥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他咎由自取。
自己推到了绝路上。
仔细想想,这件事从头到尾,他虽然没赢得什么,但也没亏,唯一送出去东西的当时也只是抱着送瘟神的心态才做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之后他准备去到处转转,找那些罪孽深重的妖魔们谈谈心,借它们的小命,帮自己卸去心中的杂绪。
......
不久之后。
一辆由六匹龙马拖拽的车架,行驶到了华山脚下。
在从长安城离开之后,帝君就驱动着车架一路来到了位于幽冥中的华山神境——张珂再次来到了那座奢华的宫殿群,相比于第一次好奇震撼,现在张珂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在阁楼前他挑选了两个神通法术。
【掌握五雷】
【钉头七箭】
相比于上次,排列在卷轴当中的神通更多了,而且为了方便他挑选还多了相应的简介。
真不愧是自己人!
浏览其中,甚至张珂还看到了【大小如意】的进阶版,法天象地。
虽然法天象地不再能缩小,但在动用神通时不光能带来巨大的身躯以及相应的沛然巨力,同样还能与周围的天地相融,天人感应的状态下,各种神通术法都会受到巨大的加持。
具体的幅度没写,但想来应该不比【大小如意】对力量的加持差,甚至还会更多?
可惜,他的【大小如意】还没用纯熟,所以想选这门神通时被帝君拒绝了。
相较之下,其他的神通法术虽然也各有出彩的地方,但张珂还是更倾向于选择战斗的神通,掌握五雷不光是杀伤性极大,还能补全自己的攻击手段。
【钉头七箭】也是出自同样的考虑,日后
若是遇到像天使那样,只有部分真灵的存在,就能用这门阴损的神通,直达本体,斩草除根。
除此之外,在法宝上帝君的宝库中珍贵的法宝/材料琳琅满目,置身其中各种宝物的光芒充斥眼球,有种挑花眼的惶恐感......
第一百七十章 武德,充沛(求订阅)
在宝库之中,从龙筋凤骨各种珍惜的材料,到锻造好的法器法宝应有尽有,被分门别类的放置在一个个台阶上,旁边还贴心的写下了注释,像是怕人进来看不懂似的。
确实。
如果不是这些注释的存在,张珂只能靠直觉揣测,毕竟别说这些珍贵的法宝材料了,在他所处的那片天地,连一个正经修行者都没有。
根本没那个条件。
现在方便多了,只看一眼就知道摆在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效果。
甚至张珂还看到了一枚山峦大小的完整陨星,被扔在犄角旮旯里。
上前观看过注释之后才发现,这枚陨星是取自太阳上的一块碎屑,怪不得张珂的靠近的时候,都感觉到了一股股热浪迎面扑来。
要知道,他如今已经是从二品的地神。
连他都觉得燥热难耐,换做一般人来,岂不是会被直接焚化成灰烬?
看来,这宝库里的宝物好则好矣,但也得有相应的实力才行,不然没等取用,就没命了...转身离开灼热的陨星,张珂走向了其他方向。
从外面看起来,只是一个六层的楼阁。
但进入其中之后,连这一处存放法宝跟材料的库房都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在其中晃荡了几十分钟都仍没逛到头。
甚至,置身其中,张珂的心态也在悄然发生着一些变化。
原本他只想着挑两件趁手的带出去就算了。
但渐渐地,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只钻进了粮仓里的耗子,面对着诸多珍宝有些心痒难耐。
更重要的是所有的宝物不设防就算了,还对他尽力绽放光芒——就像是包房中,穿着清凉的少女,在你面前转来转去。
心中的贪欲遮蔽了双眼。
好在他抬手之前,捆仙索自发的从张珂的后背上窜了出来,将他的双手捆绑。
力量很大,勒的张珂有些不适,而这份刺痛也让他及时清醒了过来。
「嘶!」张珂深吸了一口气。
明明一再告诫自己,这些身外之物,并不能带着离开,也只是在这片天地里耍耍,但仍然被迷了眼,要不是捆仙索自发的行动,那后果估计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将捆仙索安抚好之后,最终张珂原路返回,只仓促挑了一柄长刀,一套能适应大小如意的法袍。
前者用来解决手中武器不合用的尴尬境地,至于后者也省的他用神通时还得用法力编织一套遮蔽的外袍。
虽然惊醒之后,他倒是不会再被贪欲蒙蔽双眼了,但刚才的丑态,也让张珂心中增添了一股别扭的不适的感觉,敦促他赶快离开。
随后,在宝库外,他看到了正在含笑注视着他的帝君:「多取几件也是无碍的,都拿走吾也不在乎,不过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清醒过来,虽有法宝帮助,但也着实不错!」
帝君也不全是因为上古发生的那点儿事,就决定跟张珂接触。
早在他决心当鱼饵的时候,就已经暗中关注,虽然并不是每时每刻,但只要想起来时总会看一眼。
后续发生的事情,只是增添了观察的频率罢了。
注意到他对权柄的执着,每次占据一地权柄之后,稍作融合便再次马不停蹄的调转方向...之前不管,但现在既然已经是自己人了,他就想要帮着戒一戒贪心。
没想到,贪欲张珂有,但却并不像帝君所想的那么旺盛。
这下,他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既然贪欲并不旺盛,那先前那么急做什么。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确定张珂不会因为贪欲而走歪了就行。
至于他身上的其他问
题...都是些癣疥之疾。
毕竟还年轻,日后自己慢慢磋磨就是...
「极西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过不了几日权柄神印自会送到你手中,这段时日,最好在离去之前能更深入的去接触权柄,履行下自己身为地祇的职责。」
「吾也只是提一嘴,若是你想趁此机会往南开拓也可,不过那边毕竟是佛门的根基之地,兵卒征服可以,神灵前往占取权柄或许有些困难。」
「乘吾的车架返回吧,到时它们还得去中土把陆判接回来......」
又交代了两句,随后帝君便留下车架自己离开了。
见状,张珂也再次坐到了车架上,不过相比之前,六匹拉扯的龙马陡然间减少了一匹,头顶笼罩的华盖也悄然消失。
感情,不同的人驾车,这辆车架也会相应调整?
倒是有意思。
「驾......」
在将张珂送到了精绝城的圣王庙之后,帝君车架便再度转身朝着天上奔行离去。
张珂转身,走进了庙里。
穿过庙门,他就注意到了往来的香客似乎更密集了。
看了眼香炉,果不其然,其中香烛插的密密麻麻,甚至在一旁还有修行者专门守着,一旦有香烛熄灭,他便赶紧将残留的部分拿出来。
只是空余的地方持续不了多久,就会被后来的香客填上。
这导致修行者只能一直守在香炉旁边,跟呛人的烟雾作伴。
也幸亏这是大唐,
要换做张珂所在的那方天地,没几天人就得去医院里了。
停在原地,不一会儿张珂便看到了城内的百姓,修行者,往来的客商乃至巡城的士卒.....窥一眼而知全貌。
可想而知,这上香祈愿几乎已经变成了精绝城内众人的日常。
这跟过往神灵响应,以及妖物跟修行者们努力缺不了干系。
但更重要的还是免费这两个大字!
从进门到上香祈福不花一文钱,再加上神鬼并存的天地,求神拜佛本就是习惯了的事,才使得香火如此旺盛。
张珂亲眼看着,袅袅香火汇聚到神像之中。
在神像里沉淀数日之后,才会贴靠在金身上,然后才是精炼提纯——那些承载了众人愿景跟欲望的杂质则凝聚到金身的右手中,化作一柄长刀。
这也是张珂为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们准备的小惊喜。
比起动手打杀,这信仰之毒,可要猛多了!
即便只是轻轻擦到一点,都会体验到成千上万的人,在你耳边不停祈愿的声音,循环往复,除非能满足了这些冤枉,否则就只能硬抗。
这过程堪称生不如死,如果融入太多的话,魂魄承受不住如此繁重的负担,失魂落魄都是小事,严重些会直接炸掉......
从始至终,他都隐藏了身形,正常人并没办法看到张珂的存在。
也唯有担任此地庙祝的老王道士,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主殿内的神像,想了想上前进了一炷香,口中轻声念道:「恭迎老爷归来!」
一日后,一枚神印从空中坠落,飘飘荡荡的落在了主殿的神像手中。
见状,张珂并没有直接上去,而是继续待在幽冥之中。
因为随着他返回西域,原本拖延了许久的属神也到了,张珂得尽快将他们安排了。
花费了数日光景将属神分配到各个城池,山脉以及河流湖泊之中,之后将阴兵按城内人数多少,划拨给各个城池。
等到众多阴神地祇各司其职,西域平稳运转起来之后,张珂才招招手将神
印召了下来。
从怀中拿出了自己的神印。
结果还没等张珂开始着手吞噬,那枚象征着极西之地山水地脉的神印,就像雨水滴落到地面一样,直接融入了张珂的神印之中。
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嗡!」
伴随着神印传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张珂全身上下的骨肉筋膜也在不停的颤动着,一些缺乏的地方变的圆润充实,瑕疵被修补。
一具由内而外,符合黄金比例跟完美两条定义的身躯。
即便是张珂本人看着,也会深陷其中,良久才能从自我陶醉中拔出来。
不光是外表上的美。
身躯完美无瑕,同样象征着张珂有了身体,不再是那个拼凑的空架子,真灵拥有了寄存的肉身,他真正意味上活了过来。并且由于这具肉身是西域山水地脉的显化,现如今二者合为一体。
不只是土地是张珂的,张珂本身就是土地。
甚至张珂感觉,只要自己愿意,他能将这万里的山川江河连根拔起,塞进自己的身体,虽然那样,张珂也将会无法维持现在的样貌,变成一个身高无法估算的巨人。
只是粗略的感知,就挖掘到了这个新奇的能力。
而在这幅身躯内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着他去挖掘,张珂搓搓手,有些迫不及待的向自己下手。
也正在这个时候。
他手中的神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东西,忽然晃了晃,紧接着一缕缕陌生的权柄从虚无中长出来,青金双色的香火,跟一缕粉红色的无名气息交错在一起,编制成一个拇指大的小巧印玺。
下半部分是方正的印玺,上边则是一个微雕的楼阁。
「这是哪儿来的?」
香火张珂自然认识,但那缕粉红色的气息又是什么。这两者交织,凭空变出了一尊神位来?
如果只是单纯的信仰神位,形成的象征千奇百怪,张珂过往也见过类似的,见到之后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唯独真正的权柄才会变成印玺的模样。
张珂眉头微蹙,神念小心翼翼的探入其中。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的有些难以言喻。
虽然神印小巧,神位也才堪堪达到从九品凝印的门槛,但其中的权柄却涉猎甚广,从保平安,祛除妖邪凶诡,到姻缘,财运,福寿...乃至管辖生死,相当于,把漫天诸神的职责分了个遍。
不过张珂一点儿也不慌乱。
因为这枚印玺,有特定的人群限制。
对这些人而言,自然是管用的,但对普通百姓就涉猎不到了。
「青.楼?」
说到底,还是他前些天造的孽,没事瞎看什么。
现在被找上门来了。
但真要他拒绝,张珂却有些下不了手,无它,太苦了!
在探查神印的同时,张珂也看到了更多。
不同于往后的卖茶女。
这些烟花柳巷中的少女们,要么是被卖来的,要么是灾民,也有不少是被家里人送进去换了钱财...身陷泥坑本来就活的很艰难了,连妖魔诡怪也钟情她们。张珂虽然是漫不经心的闯入,但对她们而言却像是跟救命稻草一样。
他凝望着眼前拇指大小的印玺,轻叹一声:「我只是见不得人受苦罢了!」
他伸出手,那小巧的印玺缓缓落入了他的手中。
着手,将蕴含其中的香火抽离了出来,捏了一个小号的金身。
「虽然我会离开,但只要香火不绝,这个金身就能保护你们无生死之危,其他的还是去
求此方天地的正神吧!」
说着,那缩水了一圈的印玺中,再次飘荡出了一缕缕粉色的气息。
这一下,印玺差点就此溃散。
但最后靠着张珂的维持,还是稳定了下来。
只是上面的楼阁变的模糊不清。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那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青.楼中。
看着香烛飘出来散乱的烟雾,此刻汇聚成一缕,飘进神像之中,亲眼目睹着略显呆板的神像,在一眨眼的功夫变的灵动,且表面像是蒙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幕。
一直站在屋子里,屏气凝神的众多人影,终于松懈了一口气。
有不少少女,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泪水。
刚才见到神像的面容逐渐模糊,她们差点没被吓死。
不过一切都挺过来了。
日后,有神庇护,生死也不再如同草芥。
......
发生在青.楼内的喜悦张珂并不关注。
此时的他,正带着自己的仪仗行驶在西域的荒凉戈壁中。
片刻之后,车架停靠在一座小山脚下,依仗前方手持长枪的阴兵将领,二话不说抬手就将长枪投掷了出去。
只见那柄长枪飞跃数百米之后扎在半山腰的洞府外,崩落了无数碎石。
接着便听到一阵密集的弓弦声音响起。
「哎,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正神,又不是邪门歪道,再说了劝人归降怎么能这么粗暴。」
「去,点三百兵马去洞府门前问问,山上的大妖可愿意归附我大唐,我大唐海纳百川......」
「若是不从,那就当本神什么都没说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做大唐的苟,多是一件美逝(求订阅)
当将领领命,
率领三百名甲胄齐全,浑身上下煞气凌然的阴兵从依仗的队伍中出列,向着山上进发时。
那被长枪崩落了小半个洞口的山洞里,忽然传出了声音:「别动手,千万别动手,小妖投降了,投降了啊!」
话音刚落,从山洞中走出了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影。
跪在山洞前的平台上,低眉顺目,双手捧着一枚印玺,高高举起:「这是小妖窃取的山脉权柄,请将军拿去,献给大王...呸,献给尊神!」
话落。
它便感觉到面前有一股冰寒刺骨的阴风吹来,直达魂魄的冰冷让它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再抬眼时,就看到一个身穿明光甲阴兵将领,出现在它面前伸出了手掌。
下一刻,只感觉到双手一轻,那枚被捧着的印玺就被人拿走,离它远去。
徒劳的抓了抓手,
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更多的还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它是这座山峦中诞生的一头蜥蜴,在两百年前,机缘巧合下饮了一次帝流浆,开了灵智走上了化妖的路途。
不过,开了灵智成也妖物也没什么卵用,西域那些风景优美,灵机充足的地方早被人捷足先登,剩下的不是沙漠就是荒原。
早些年,蜥蜴妖也曾经投身到一处绿洲,在那些大王手底下做过事。
可那边虽然灵机更旺盛,但规矩严的很,等阶森严。大一点的妖物能随意指派小妖为其做事,每天的时间几乎全都给大妖怪们打杂,累的要死要活。
虽说做好了也有赏赐像是各种灵药,宝物,修行的时间乃至于大妖们的指点。
但更多的时候,却没这么幸运,稍有不顺遂非打即骂都是小事,如果碰上些不讲究的,甚至连小命都要丢掉。
没办法,一群妖魔诡怪聚集在一起,能学着有一套简单的规矩已经不错了,也不能要求太多。
靠着机灵敏捷,做事也小心翼翼的,它才一直熬了过来,而那些在它之前不服管教的,上蹿下跳的妖魔诡怪们全都化作了一捧黄土。看在它兢兢业业的份儿上,绿洲里的大王才给了它一个头领的身份。
本来以为熬出头了。
结果,还差的远呢!
一起的头领七八个,两个是大王家的子孙,三个是从外面投靠的大妖,最后剩下的两个也暗中走了后门,送上了一份宝药。
明明是一群妖魔诡怪,却学人族的人情世故。
最后挑挑拣拣,留给它的就剩下这片山峦了,手底下更是只有三两个才启灵的小虾米。
头领?
叫的好听罢了。
好不容易,花费了五十多年,才降服了这片山脉,成了山神,手底下也终于不再是那大猫小猫三两只的状况了,即便是再回那片绿洲去,它也能在其中享有一席之地。
但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妖物同理。
正当蜥蜴妖准备点齐妖兵,回绿洲炫耀一番,喊一声:五十年河东,五十年河西,莫欺小妖穷!的时候,大唐打来了。
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把雄霸西域的西突厥干的细碎,而后一眨眼的功夫,吐蕃,中土全部沦陷,还没等它从改天换地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外面便多了数十万,日夜巡视的阴兵,它们漫山遍野的搜捕亡魂诡物,甚至是一些妖魔也被平白抓走。
见状,本能让蜥蜴妖再度苟了起来。
果然,没几天它就从麾下的小妖嘴里,听到了先前投靠的那片绿洲被推平的消息,洞内妖魔诡怪全部被斩下了头颅——据说是绿洲里的大王们不愿直接交出权柄来,想要赚点什么。
讨价还价嘛,当惯了高高在上的大王,再让它们从头做起,很难的啦!
按理来说,就是稍微低点,给个职位也能一拍即合,但没想到当天整座绿洲被推平,妖王洞府里的大小头领更是被杀了个干净,连几个大王都像是风干腊肉一样,被吊在了附近的歪脖子树上,随风摇摆。
有了前车之鉴作为参照。
蜥蜴妖怎么敢扎刺。
不光是乖乖的献上了这片山峦的山神之位,还拍了拍手,接着它身后的山洞中,就走出了,数十个被藤条捆绑着的身影。
见状,蜥蜴妖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丝心痛,但旋即收敛起来,脸庞上重新带上谄媚的笑容:「这些都是洞府里曾经食过活人的妖物,小妖不耻与其为伍,如今将它们打包起来一并交给将军。」
「好!」
接过印玺的阴兵将领,闻言诧异的看了蜥蜴妖一眼。
这两天,随着仪架在这西域大地上穿行,像蜥蜴妖这样主动进献的并不在少数,但把这些吃人的妖物推出来的就很少见了。
毕竟西域可没人来剪除妖魔。
甚至于,像原本的西突厥,就推行原始的,血食祭祀。
环境如此,妖魔诡怪们害个把活人,自然也再正常不过,越是活的长远的妖魔诡怪,死在它们手下的活人就越多。
自己都不干净,哪来的底气把小妖们推出来。
而这些妖魔诡怪的下场,自然也只有死亡。
习惯了每到一个地方,拿了神印之后再清理一批妖魔诡怪,现在突然见到蜥蜴妖的举动,阴兵将领愣了愣神,旋即扭头让人去依仗中征询意见,
「.......」
见状,蜥蜴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生怕自己会像其他地方,占山为王的妖魔诡怪一样,被砍杀了之后挂在歪脖子树上。
恍惚间,它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尸体被挂在树上,随风飘荡的样子。
「手中没有杀孽,没想到西域还能有这等苦修的清灵之妖!」
「嗯?」
闻言,蜥蜴妖猛然回神。
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大唐的华贵官袍,留着络腮胡的神灵正一脸和善的盯着它看:「等到此地地脉被登记造册之后,神印会还给你,日后你还是这片山峦的山神!」
「这,真的吗?」
蜥蜴妖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你想从头开始?」
「不不不,小妖不善言辞,您见谅。」
蜥蜴妖赶忙摇头,欣喜若狂的同时,它还没有忘记转过身子朝仪仗的方向磕了几个头:「多谢尊神信赖,今后小妖一定尽忠职守,为大唐看好此地!」
「那就看你表现了!」
被派遣过来的阴神摆了摆手,旋即就有数十个阴兵上前,将那些被藤条捆绑起来的妖物们押下去,随后又有阴兵进入山洞,在里面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随后便退了出来。
等到这三百阴兵返回到队伍当中。
停在山脚下的仪架也重新动身,仅仅片刻功夫,绵延数千米的庞大依仗,就走出了十多里的距离。
随后,渐渐的消失在视线尽头。
而这时,一枚印玺从天而降,掉落在蜥蜴妖的面前。
看着失而复得的印玺,蜥蜴妖满含热泪,也不嫌上面的灰土肮脏,张嘴一口将其吞进肚子——在印玺落进肚子的瞬间,它便感觉到先前丧失的力量又回来了,不光如此它跟脚下的这片山峦也变的更加亲密,能够调动的山脉之力也更多。
最重要的是,伴随着跟印玺融合,一篇炼制神躯的功法出现在它的脑海中,除此之外数个运用地
脉之气的法术也按一并浮现。
这是它以前从未经历过的。
同样是这片狭小山峦的山神。
实力跟之前却是天差地别,光是凭借这些它就能打之前的十个自己,随便吊打!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珍贵的法术,要真学会,放在过去它都可以称霸一方了!要是绿洲洞府里的妖王活着它都敢去挑衅对方。
当然,这想法只是在脑海中浮现了一瞬就被蜥蜴妖主动排出脑外。
这山神跟过去不同,除了力量之外可还有诸多责任的,做不好可是会被剥夺了神位,甚至还要追责。
但看了眼浮现在脑海当中的职责,蜥蜴妖一愣。
这也太宽松了吧?
从来都没想过,当妖怪...呸,当神会这么容易!
再看看自己过去的生活,蜥蜴妖心中感慨一声,再回神时看着身边聚集的小妖们,郑重道:「以后我就是大唐的山神了!」
小妖们互相对视,眨眨眼:「有什么区别吗?大王你过去不也是山神?」
蜥蜴妖冷笑一声,将神印中记载的信息挑些能说的讲了部分:「以后,只要你们身上不沾血腥,就没人敢随便杀害你们,更别提帮了路人,积攒功德你们也能成神。」
「虽然一开始只是些巡山,勾魂的小活,但权柄加身,修行更加顺畅,而且如今西域各个地方神位空缺,正是上升的好时候。说不准,十多年你们就能坐到本神的位置上来......」
当然,那个时候,蜥蜴妖感觉自己能混的更好,恍惚间,它似乎看到了自己执掌一方山脉,麾下妖兵妖将成千上万,出入身边有貌美的女妖服侍...
「大王,带带我们,带带我们啊!」
一群小妖们顿时惊喜过望,这做大唐的狗,多是一件美事啊!
缠在蜥蜴妖身边不停的叫喊着,将它从美梦中惊醒。
......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
圣佑灵王的仪仗中。
张珂正在跟随行的几位判官讨论着事情。
「剩下的还有多少地方要去?」
「五座千年老妖的洞府,七个土著神的神殿,都散落在北边,规划一下路线能节省不少的时间。同时按您的吩咐,先给岱庙上表了一封状纸,地府调遣的阴神现在应该已经到精绝城了,这次应该能把西域的空位填满。」
「倒是不慢。」
张珂点点头:「这方法虽好,但也不能一直用,这就是最后一次要地府帮忙了。不过也没关系,西域人族,妖魔诡怪这么多,经过这次清洗,剩下的都是些安分守己之辈,该用的用,只要注意不让数量超过自己人就行。」
「等西域这边有所起色之后,先去吐蕃将高原的小地府建造起来。那边的魔女,虽然跟吐蕃人矛盾很深,但毕竟是蛮夷之辈,哪天变卦也说不准。至于中土跟极西...暂时鞭长莫及,没个几十年恐怕伸不过去,算了这也不该是我考虑的事情。」
闻言,判官心中咯噔一声,神色变幻,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
「不该你了解的别多问,不会影响到你们就是了。」
张珂淡淡道。
说不影响那是假的,西域虽然有一条丝绸之路撑着,并不算贫瘠,但仍然得靠大唐输血才行。
有张珂在的情况下,一切自然是不用担心的。毕竟,按他先前的功劳,正常来说现在他的神名的后缀应该是帝君才对,不过因为流程,这个变更耗时甚久,但对诸神而言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更何况,十多年,对人类而言,这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但对神灵却
是微不足道,可能有些时候打个盹十年过去了。
更别说他受两位帝君照拂,如今已经变成了西域神神皆知的秘密。
在这种情况下,西域才能维持这片欣欣向荣的活力,若是没了张珂的存在,现有的一切虽然不会被收回,但往后西域的重要程度恐怕就没那么高了。
当然,如果大唐征战顺利,将岭南以南的诸国一并拿下,一统这片天地,诸神自然有办法让其并入九州,那时候什么困扰都微不足道。
只不过,张珂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没办法,在经过西岳帝君的劝说之后,张珂也抽空去吐蕃上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边的土地上随处可见佛寺的影子,金灿灿的佛光几乎将一整片天空全部笼罩。只有在犄角旮旯的地方,才能看到些别的景象。
面对天使,张珂一往无前,要不是泰山府君出手,他绝对会去天堂里,问问那位,他究竟有几个师?.
但对佛....
打不打得过先两说,最重要的是这群大和尚他不讲武德!
不见多少神灵,在这方面栽了跟头,远的就不说了,最近的神灵中,要数那位关圣帝君,平白无故被安上了一个珈蓝的化身...张珂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长一脑袋的包......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起大落,玩的就是心跳(求订阅)
深思熟虑一番之后。
张珂决定还是不去触这霉头了,因为一点权柄,就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可要除去这片土地的话,那这片天地就没有多少能给他带来巨大收益的地方了,思虑之后,张珂感觉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当然,他还没忘了自己的任务进度才达到八十,还有一部分「无主之地」能被计到结算当中。
于是,他就带上依仗,开始将西域剩余的那些权柄收归己有。
在收拢权柄的同时,张珂也将这片土地上吃人的妖魔诡怪们清理了一遍,当最后一个妖王洞府被镇压,权柄炼化进神印的下一刻,他周围的世界被冻结,张珂的真灵从身体中剥离了出来,飘飘荡荡的升入云端。z.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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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西域土地全部土地,法理上归属大唐统治时,任务将强制提交,玩家最多可拥有一个月的驻留期。】
【是/否?】
「是!」
【你完成了任务:兼并西域。正在进行综合评定,请稍后......】
【基于你的任务完成度,你的基础评价为:上】
【成神从二品;攻破吐蕃,更改大唐国运;兼并中土;消灭明教佛陀,拜火神,炽天使......
(你的恶名从罗马到高句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上+++,你的奖励将会获得百分之五百的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5000+1200(9300)你获得了两次物品抽取,一次技能抽取,一个大唐宝箱】
【正在更新玩家要素,更新信标投放虚空,请耐心等待......】
随着眼前信息的缓缓消散,张珂已经从【西域风云】的副本当中退了出来,扫了眼周围,其他的地方跟自己上次进入时并没什么特别的不同,倒是副本大门那边新多了几扇门户。
想了想,走到近前。
一如既往,熟悉的【山河破碎】的大门仍闪烁着迷蒙的光芒,除此之外在它旁边还有另外一扇大门显露了字迹,门框内云雾缭绕之中显现的是四个大字【神诡余晖】。
云遮雾罩当中,隐约能够听到一声声悲戚的哭声,张珂往门前凑了凑,想要近距离的看一眼,但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拦下。
好吧,刚结束上一个,现在还在贤者时间。
而在【神诡】的旁边还有另外三座成型的门框,只是门框内的烟雾都还没有填充完毕,自然没有字体浮现,张珂也看不到其中的景象。
回头,再看了一眼那扇【神诡余晖】的大门,下一刻张珂退出了这片空间。
......
陌生的天花板。
短暂的恍神之后记忆逐渐回归,张珂这才意识到自己上次被重启回到现实的时候,已经从小区房里搬了出来,现在住的是一家倒闭了的民宿。
之前赶场要回到游戏之中,随意挑了一个房间。
想明白之后,他就不在意这些了,靠在床边,意识沉浸到自己的个人面板当中。目光停留在货币那一栏,看着那差一点点就破万的玉髓,轻叹了一口气。
看似只是几百的差距。
但一万玉髓能在商店中买到五品的神位,即便是最次的那一款,那也是五品神。
而差了几百,那就只能是六品。
天差地别!
这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难受的很。
之前要是少花点......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想法。他当时的决定是没错的,在
进入新副本前,本体提升的实力能呈现到副本中去。
降低开局的难度。
只是没想到,这次会卡在这么尴尬的位置上。
略微平复了下心情,面板从张珂的眼前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两个转盘,以及一个金光闪闪的宝箱——它真的在发光!
张珂意念轻点。
两个转盘高速旋转起来,而后面的那枚宝箱上也凭空浮现了一把金色的钥匙,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宝箱打开:
【你获得了府城隍神境】
【你获得了异兽犀渠】
【你获得了技能点化】
【你获得了......】
相比起上次,这次转盘抽奖的东西少了许多,但质量相当不错。
【府城隍神境】别名小地府。
正常来讲,它是应该存在于幽冥之中的,只可惜,现世不存在现成的幽冥,张珂先前种下的幽冥碎片又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发育完全。
以它现在的体量还承载不了【府城隍神境】。
当然,张珂也能将其放置在高原的无名山脉,亦或者永定河下。
借助山脉或水脉的镇压,将其稳固,这样【府城隍神境】就成了一个类似于夹层的存在。等到日后,幽冥能承负时,也能再移植过去。
不过嘛,没有幽冥相连的城隍神境,部分能力无法使用,而且张珂手下也没有足够的阴神将其运转起来。
虽然是好东西,但暂时派不上用场,或许能当个大型别院?
【犀渠】
顾名思义是那头长的像牦牛一样,能召来水灾的异兽。
这还是他第一次抽到活物。
张珂隔着面板看了对方两眼,发现在它身后还挂着一辆金玉打造的车架。
张珂:???
感情这犀渠是从副本里直接偷...咳咳,拿来的?别说这个府城隍神境就是精绝城下的那个。
真要是这样的话。
那就张珂可就赚大了,精绝城的城隍神境,虽然名义上是府城隍的规格,但因为是张珂在副本中的主要庙宇所在,实际上是按佑灵王的规格来建造的,而且张珂离开时大体框架已经完成,只剩下内部的一些细节还没来记得修整。
张珂当场笑嘻了。
有些迫不及待的搓搓手·jpg
随后他看向了新获取的技能【点化】
相比于前两个,点化对张珂的作用就更小了,因为这个技能的效果是帮生灵启灵,协助它们进化成妖怪。
不过张珂也不嫌弃。
毕竟【点化】也能拿来在现实中帮龙鱼跟锦鲤它们启迪智慧,让它们蜕变的更快,更好的给张珂打工干活儿。
将这些各自归类,然后张珂的目光看向了这次结算新出现的东西——那枚金灿灿的大唐宝箱。
伴随着吱呀声响起,刚从中飞出来的第一个东西就让张珂眼神地震:
【你获得了威武圣佑灵王神位】
看到这玩意的时候,张珂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没想到,能开出这玩意来。
这要是真的,他还纠结什么五品六品的蝇头小利,都直接一飞冲天了,就算西域再贫瘠,那也是大唐的西域,能养育出千年妖王的土地,比他现在所在的这颗小破球好多了。
平复了下心情,张珂看着更仔细了一些。
果然,如他所料游戏这扒皮,没那么好心。
虽然上面写着的是威武圣佑灵王神位,但却没有配套的权柄,换句话说是个只有名号的光杆司令。
不过虽然没有
权柄的存在,但它却解决了张珂一直以来的担忧。
神位的存在更像是一张身份证明。
代表着从今天起,张珂就不是孤家寡人了。
如今,他已经是天庭登记在册的正神,以后但凡行走在那些存在天庭的天地,只要他亮亮身份,就能得到一定的便利。另外神灵仍然保留了张珂在西域,吐蕃乃至中土跟极西,这些土地的宣称核心。
只要在这些土地上,他不需要凝聚权柄神印,也能直接调动当地的山水地脉。
当然这么做,事后基本会被本土的神灵找上门来,毕竟这当面ntr的事,是个神灵都忍受不了,但张珂会在意这些,况且打不打得过他还两说呢!
除此之外,就是神位所携带的大唐国运了,这些国运的存在像是给张珂套了个buff,加成术法的威力,隔绝诅咒跟巫蛊之术......
有国运护持,还能避免被人伐山破庙。
但凡有人想要拆解他的庙宇,破坏他的神像,就得跟大唐碰一碰。
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兴奋,但张珂的感觉也还不错!
这第一个就迎来了开门红,张珂对宝箱里后续的东西更感兴趣了。
第二个从宝箱中出现的光团,当上面的光芒散去之后张珂倒吸了口凉气——山水地脉。
怪不得刚才的神位上不带权柄,感情在这等着呢!
这片山水地脉,看起来像是西域跟吐蕃地图的缩影,不过中间一些知名的湖泊,河流跟山脉都没看到,城池也没有看到。
像是一张经过精心剪裁后,重新拼凑在一起的画作。
虽然还是那幅画,但少了最关键的部分,画的价值也跟着大打折扣。
原本的从三品神位,现在掉到了从五品的边缘,只差一点就得从五变成六。
看到这样,张珂就明白了。
毕竟才封了那么多的神灵到西域,吧唧一下,权柄凭空消失了,这让他们怎么办?还有那些依靠山水地脉存活的妖魔诡怪们,再加上大唐还筹谋着去飞升到九州。
能给出这么多来,也实属不易。
再说能从七品连升三级到从五品,也是突飞猛进了——或许是刚开始的两样宝贝耗光了气运,里面剩下的东西就没有那么让张珂惊艳了,都是些零七八碎的东西。
五百个刚被炼制出来还没开封的阴兵,一个金丝鼠妖,一条蛇妖......
第一百七十三章 地脉落成,风起云涌(求订阅)
很早之前张珂就注意到。
在西域风云的副本奖励中,新增了一项:随从。
没想到最后会出现在这里:抽奖得来的犀渠,还有从宝箱中开出来的,这两个在西域收服的女妖。
不过张珂并没有将它们取出来查看。
关键是在这之前,他还没有接受过活物的奖励——虽然从理论上来讲,游戏的奖励是没有后患的。可但凡是活物,就有自己的意识跟想法。
别看在副本里,它们对张珂言听计从,但那是有张珂的威慑在先,再加上天庭地府在上面压着,打不过跑不了,难不成还真去死不成?
现在,虽说张珂也有压服它们的能力。
但毕竟不像副本里那么顺手。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想了想还是暂且将它们跟其他杂物一起暂时存放到了面板中,走出民宿,看着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摇了摇头。
伴随着呼吸,顿时天地间有风蜂拥而来。
碧蓝如洗的天空中,也有大量的水汽凝结,云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笼盖天空。
......
「滴滴滴!」
异常气象,处理中心。
伴随着刺耳的鸣笛声响起,大楼中的气氛顿时变得肃穆而紧迫。
随处可见匆忙奔跑的人影,以及大声的吼叫。
「气象云图出现问题,检测到东部区域高空正在有大量水汽凝结,预计在半个小时内天气将会晴转多云,一小时后将会有大雨来临......」
「这才消停了一个多月,怎么又...唉!」看着云图上,突然出现的云层,祁汪轻叹一口气:「请专家们过来开个会,对了别忘记通知那些道长跟高僧,让他们一起参加!」
「知道了。」随着话音落下,身旁的秘书转身匆匆离去。
而祁汪目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大厅的云图上,不曾挪动。
到现在。
距离最初的事件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如果说最开始发生在津门的那几场风暴跟暴雨,还能把黑锅套在温室效应,气候异常的头上。
解释一番,也能勉强能说得过去。
但后续的永定河事件,就彻底打消了仅存的侥幸心理......数日之间,两岸土地扩充几百里,原本七百多公里的河道,如今变成了长达上千公里的模样。
各种百年古树,灭绝了的花草动物,像是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冒了出来。
再加上当地飙升的空气质量无不在证明着什么——经实验证明,在河流两岸生活数日,就能有效改变身体亚健康的状态,如果搭配上锻炼的话,效果更佳显著,甚至连普通人,在规范的培训下在运动方面都能迅速达到人体极限。
不过测试也仅进行到这一步。
毕竟从异变到现在,过去的时间也不过才三个多月,一切仍在摸索当中。更何况即便物资足够,但人的身体是否能承受这剧烈的变化也仍未可知,所以仍得慢慢来。
不过实验的问题抛开不谈。
以如今的情况看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自然现象,能解释的了。
就好像是...灵气复苏?
对,按照最近几年的流行词来讲,发生在永定河的现象更像是灵气复苏。
将这些异变套入其中,很多事情也变的拥有了解释。
之后一场大雨将诸多明朝时期的文物从河道里冲了出来,经过考古发现,其中记载的历史跟着如今的主流有着明显的差异,更像是佐证了猜测。
也因此,一些
气象,考古,地理等等,有真才实学的专家从九州各地赶了过来,进驻这栋大楼当中,而祁汪则是作为负责,人的身份出现。
当然,因为灵气复苏的猜测,这等等所省略的专家的行列中,也有道士跟和尚的身影。
只是相比于前者,这些和尚跟道士想要排除他们之中的水分,验证真假就有些难了,所以这群僧道当中究竟有多少专家,还有待商榷。
不过,现在可能是个机会......
十多分钟后,一个宽阔的房间当中挤满了人。
左侧坐着一位位西装打领,戴着眼镜的专家教授;而右侧则是身穿道袍袈裟的道士和尚,虽然两群人之间被巨大的会桌分开,但相互对视的目光中仍旧有「火花」不断闪烁。
见状,祁汪暗自摇了摇头。
这再正常不过,虽然说他们现在发现的东西有些玄学,但迄今为止都是科学一侧的大佬们在发挥作用,僧道...不能说一点儿忙帮不上,但作用寥寥。
这自然会引得另外一方的不满。
不过这不是他要管的事,当务之急是追寻这次突然暴雨的原因。
一边示意秘书将云图分发到所有人的手中,一边开口说道:「诸位先静一静,有什么矛盾过后再说,先谈正经事,今天云图出现异常变化,多地乌云笼罩,突降大雨。」
「按照之前来看,最近几天之内九州大地上,应该又有一座「遗迹」将会浮出水面——这次请大家请到一起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在这之前已经在最近的机场准备好了飞机,一旦技术人员确定具体地点,飞机将会立即载着诸位起飞。」
「希望,这次能够有所斩获...」
正当祁汪开口说着话的时候,秘书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步履匆匆,来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祁汪瞳孔猛然紧缩!
......
「呜呜呜!」
狂躁的气流穿行在钢铁丛林中,发出如同哭泣一般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街道上,尘土跟杂物在空中肆意翻飞,撞来撞去发出「叮咣」的声响。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乌云笼罩,天地间一片昏暗,人们都忙着避雨往街边的店铺里面钻,一片兵荒马乱。
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头顶如墨般漆黑的云层里,有一片乌云跟风向完全相反,且速度极快。
而这片云层之上,矗立的正是张珂。
虽然山水地脉还没安放下去,更没有将权柄炼化到苍玉之中,但借助其中的力量,张珂已经能够掀起一场范围巨大的降雨,帮着遮掩自己的身形了。
遮掩可能偷窥的目光,飞行自然不是一桩难事。
毕竟作为神,总不能连飞都不会吧?
跨过山脉,又飞行了不远,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张珂按住了云头,视网膜中一道光芒闪过。
一片比沙盘模型更加精致的山水虚影,浮现在他的手中。
随着手掌翻转。
山水地脉也不再漂浮,从他的手中落了下去。
原本巴掌大小的虚影。
在脱手之后,迎风而涨,眨眼间就变成了房屋大小,下一瞬又成了村子,等临近地面时已经有一座小城般大小。
这般变化,在接触到地面时才堪堪停止。
但紧接着,更大的动静来袭!
地脉融合。
「轰隆隆!」
下方的荒原震荡着,裂开一道深邃可怖的裂缝。
那镇压在地上的虚影陡然间崩裂开来,一处处山脉,一条条河水变换成一条条大小各不相同的蛟龙
。
蛟龙朝天张口发出了一声嘶吼:「昂!」
伴随着声音,云层之中有雷电炸响。
紧接着,耀眼的银白色雷霆在乌云中穿行不断,而那酝酿了许久的大雨也终于在此刻落下。
连绵的雨水几乎连成一片。
天空因此变的朦胧,大地变的泥泞。
而且那些个唤来雨水的蛟龙,此刻心满意足,把头一低,一眨眼的功夫整条龙躯消失在了那道幽深的裂缝中。
下一瞬,大地震荡不休!
紧接着,平摊的荒原上忽然隆起了一个土包,接着越长越高,顷刻间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座几百米的小山峦,原先的土地也像是抻面一样,被拉扯的变长了许多。
有一道银白色的雷霆从天而落。
将山顶劈开了一条狭小的裂缝。
不多时,一股清澈的泉水从中涌了出来,顺着低矮的地方蜿蜒向下。
而在更远的地方,同样震荡不休。
原有的山脉变的更加高耸巍峨,戈壁荒漠中忽然钻出了一片绿洲一条河流,大地更是变成了原本的数倍大小。
更重要的是,随着地形变换。
恍惚间,脚下的土地似乎有了些「活过来」的灵动!
原本流窜于山间,杂乱无章的风,此刻像是拥有了意志一样,变的轻柔缓和。
抚过地面上的一切后,汇聚在一起向着天上飞去。
将厚重的雨云搅的一团糟,连绵的大雨都因此暂停了一瞬,等下一刻再恢复时,透明无色的雨水中仿佛有光芒在闪动。
落在大地之上,戈壁荒漠之中都长出了细嫩的绿芽。
荒野之中,原本躲避大雨的万物生灵,此时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似的,纷纷跑出来,置身于大雨中欢快的蹦跃着......
蜀地,深山之中。
在连绵不断的雨幕中,一个年幼的金丝猴忽然打了个激灵,水润灵动的双眼中此刻有些失神。
恍惚间,它似乎出现在了一座海岛上。
立足于山巅之上。
头顶乌云笼罩,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从天上倾倒而下——相比于刚才那温和的让猴沉醉的雨幕,现如今经历的这场大雨,却让猴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悚感。
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一道雷霆劈在它的头顶,将它焚成焦炭。
焦炭?
那是什么东西?
但来自心中的恐惧却让它不敢多想,赶忙在山顶寻找避雨的地方。
只是,视线在周边转了一圈都没看到树木,山洞,唯独在身后不远处有一颗硕大的,布满了孔洞的山石。
那颗山石,比它见到过的人类建筑还要更加高大。
见状,小猴也没多想,赶忙跑了过去,躲进了那足以容纳三个它的孔洞之中。
进到孔洞之中后,那股随时会被雷劈的感觉渐渐淡去。
没了威胁,小猴好奇本性重新回归。
它在孔洞中动来动去,四处摸索...逐渐的,它在洞最里面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孔,里面不时有风吹出来。更关键的是,脑袋贴过去时,只闻了几口就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
作为动物的本能,让它想要保持清醒,但最终却没能抗住,脑袋一歪躺在了孔洞中昏睡过去......
日月更替,阴晴交接。
小猴一直都没能清醒过来,渐渐的它被这块巨石同化,身体上也长出了石皮,只是还没等石化。正在沉睡中的小猴的身体忽然间变的虚实不定,像是没电的手机一样。
没过多久,便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那孔洞中
留存着一层薄薄的石壳,似乎在说此地有人来过。
当小猴再睁开眼时,
它发现自己已经从那海岛山顶回来了,回到了那片生养它的山林之中,周围满是自己的同族。
而那连绵不绝的雨幕,也悄然间停止。中文網
抬头,有些遗憾的看了眼天上正在散去的乌云。
想要站起身来,结果双腿一用力,整个猴子猛然跳了起来,一跃十多米,差点撞上树干。
场面一度十分狼藉!
之后它看着自己一身灿金色的毛发,感知着强壮的身体,双眼之中有些莫名的神色闪动....
不久之后,小猴拒绝了其他小金丝猴的要玩耍的邀请,远离了族群。
神色坚毅的走到山路上,顺着人类开凿的山路朝着山顶爬去——它记得,在山顶上似乎有一座庙,那里面的人平日里对族群很友善不说,关键是看起来很聪明。
或许,他们能....
「嗷呜呜!」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呼喊,下一刻一双长满了毛发的双手便揪在了它的头顶。
它怒气冲冲的回过头,结果确看到了一张龇牙咧嘴的猴脸。
本能的一缩身子。
妈妈不是被猴王拉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它一边想着,一边满脸无奈的被母猴从山道上拖下来,朝着族群的方向走。
看来,这山要下次再爬了......
而这场大雨中,并不只有小猴子有这一番奇妙的际遇,不过像它收获这么大的却少之又少。
九州大地上,万物生灵,但凡沐浴在雨幕当中的都有所收获,可更多的只是毛发变的顺滑了点,身躯强壮了些,就没有别的变化了。
毕竟生灵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跟狗之间的还要大。
一场雨能做到的终究有限......
第一百七十四章 血脉本相(求订阅)
跟之前两次的小打小闹不同。
这次的山水地脉,几乎囊括了游戏中大半的西域,高原以及部分中土,虽然其中的名山大川,江河湖泊都被祛除了,但留下的依旧是一片非常广袤的土地,融入地脉的活计自然不会像之前那么轻松写意。
更何况,张珂也不可能让这些地脉,各自寻找归属。
毕竟生存在这颗小破球上面的,不光是九州的万物生灵,还有无数的外族。真要让地脉各自归属的话,那岂不是平白便宜了那群外族人?
要知道,他可是根正苗红的九州正神!
给一群蛮夷送温暖,他可没这么多的闲工夫。
于是,张珂主动把凝结的山水地脉崩散,化作一条条蛟龙,开始微操。
让原本应该铺到中/东的山水地脉,现如今全被九州自己消化。
天南海北,雨露均沾,基本每一个州府都落下了一处地脉,亦或者水脉。
虽然,这样会造成一些麻烦跟困扰,但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这些山水地脉相互串联在一起,能更快的同化周围的无主之地,将九州从无魔的深渊当中拉出来。
而随着地脉的延伸,梳理跟运转,自然而然的会产生灵机。
虽然起初大部分灵机肯定得用来填补天地,就像是一个空着许久的泳池,即便修缮了一遍,也总得灌满了水,人才能在其中畅游一样。
但逸散的部分,也足以给万物生灵跟人族带来好处,改善身体状况,延年益寿,增长智慧......当然,那些福缘深厚,体质特殊的生灵,即便是在末法的窘境中都能彰显些许神异,更别说有了灵机之后。
但凡,给他们一本正统的修行法,都能迅速踏上修行者的道路。虽然不快,但有跟没有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尤其是,过去末法的经历,以及网络的存在将难度大大降低。
说不准过不了多久,就能诞生第一个修行者。
只是这此世第一人究竟是人,还是动物张珂也说不准。
毕竟,在他的观察中也是有几个资质逆天的家伙,得到了不小的福缘。尤其是那个小金丝猴,看起来体态变化不大,但它却已经完成了血脉蜕变,从一只凡俗的猴子变成了有背景的猴子。
更关键的是,它化妖了!
一场雨化妖!
再想想自己家里的那群蠢货,不光是享受着灵机的孕养,还曾经吃过龙骨粉末,这么好的待遇连个小妖都没成,想想都有些冒火。
算了算了,毕竟投资了那么多,爆炒容易,但也就彻底没后续了。
反正家里空位多,养着当观赏鱼也成——虽然,他可能看不了几眼。
随着山水地脉跟九州大地的初步融合,先前的地震也渐渐变缓,直到地面上的生灵失去感知,但它却没有停止,用精密仪器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震荡正在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闷头朝地底更深处钻去。
同样,作为融合的象征。
山水地脉所凝聚的权柄,却聚集到了苍玉之中。
在其中形成了一张到处缺漏的九州地图。
与此同时,张珂的眼前也有字符浮现:
【你的血脉到地脉灌溉,血脉正在加速成长中....已达到当前极限。】
【检测到你的血脉浓度为50%,已达到觉醒条件,正在进行血脉觉醒...正在随机获取能力...】
【正在获取能力...选择成功(教民稼穑)(血脉本相)】
【教民稼穑(神版):在权柄笼罩范围内,所有农作物生长加速,产量增加。减少病虫害,九州血脉食用后可获得
些许特殊效果;非九州血脉,且对九州百姓带有恶意目标将自动标记,在权柄范围内降低其气运,直至将其驱逐。】
挑了挑眉,张珂有些意外。
这技能的介绍有些不对吧?
教民稼穑的教哪儿去了?怎么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增产buff?
由于前半部分已经歪到姥姥家了,对后半部分张珂的接受能力也高了很多。
不就是一个防火墙嘛。
至于这血脉提升后,新技能对他自己效果并不大。
这件事情并不重要。
一方面,他现在手中掌握的技能已经很全面了,有肯定更好,没有也不缺这一个。
而另一方面,对于张珂而言只要不是带有(凶)标记的技能就行。
虽然之前的翻江倒海也挺不错。
但张珂也没忘了,在摘掉脑袋之后,自己的智慧连同理智一起下线的场景。
爽是很爽,强也很强,但他还不想丢了自己的脑袋,做一个无头氏。
原本还想着血脉提升之后,能再见【防风氏】一面,看对方有没有办法解决。
但这次血脉浓度过半,也仍没有响应。
也不知道是仍然没有触摸到见面的那条线,还是如同游戏里,帝君所说的那样。
【防风氏】现在遇到了***烦,自顾不暇,自然也没时间来搭理他。
除此之外,另一个收获血脉本相。
张珂找了个落脚点尝试了一下。
使用之后,他的身高会长到六米,全身上下肌肉块块分明,最重要的是,整个人会变成龙首人身的模样。
在这个状态下,他的力量会增幅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水系跟土系的法术也会受到大幅增益。
相当于一个弱化版的【法天象地】?
除此之外,更多的能力张珂的脑海中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就像是你知道自己会跑,但能跑多快,还得去跑道上试一试。
张珂也是一样,要想清楚能力具体能发挥什么作用,他也得找人亲手试一试。挑些合适的对手,打死几个,应该能看出些端倪来!
除此之外,血脉成长给他带来的不是些微不足道,就是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完成的蜕变——像是身躯重塑。
未来数日之内,张珂的肉身会从凡俗迅速蜕变成人神混血。
这里的神,指的是上古神圣。
体质,力量,寿命都会迎来新一轮的增幅,除此之外,那就是身份了。
现在天庭的身份,上古的身份他都齐全了,日后通行九州的副本,也不再是孤家寡人。
能白嫖的便利,他自然不会错过。
想到这里张珂笑了笑,再次攀云飞行。
接下来,他准备先回家,在等血脉完成蜕变的同时,他也不会闲下来。
张珂要学着游戏中那样,用权柄来凝练自己的身躯。
这两者并不冲突,权柄凝练身躯有两种方法,对只剩下真灵跟魂魄的存在而言,是重新获取肉身的渠道。而对活着的神,却更像是往自己身上贴buff,穿盔甲。
而张珂选用的自然是后者.
当张珂回家,开始提升自我的时候。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发酵,小破球上也开始暗流汹涌。
......
一座如同宫殿的建筑内。
一个金发的老绅士,双手交叉,靠在座椅上神色淡然的开口问道:
「诸位先生们,你们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大脑,我有个疑惑想要你们帮忙解
开。诸位,你们有谁知道为什么东边的那片土地,最近那么活跃?」
「......」
面对这个问题,坐在对面,一群身着华贵西装的男男女女,颇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其实说实话,他们比谁都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最初,甚至有人怀疑过,能操纵气象的科技被研发了出来。
这个猜测还一度被列为最大的可能!
毕竟...这也是有先例的。
当初很多他们用来忽悠人的东西,到现在都被实现了,气象科技,虽然在他们看来玄幻了一点,但要是九州的话,还真不一定!
但没等多久,他们就发现事情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气候突变还是其次,关键在于那些发生变化的地方,土地变了,原本几百米的小石潭变成了直径千米的小湖泊,横跨河面的水坝,现在连一半儿都填不满。
像是在一个巨大的口袋里,放进了一根牙签。
除此之外,就是说那场暴雨使得整个河岸都发生了改变,空气质量飙升......
但他们也只能望洋兴叹。
毕竟水土能跨越重洋来到他们所在的这片香甜土地,但空气怎么搞?
总不能拿个塑封袋包起来,发个快递邮寄过来?
这还是他们能得到的,更详细的东西已经被看管了起来,想要获取难度很大。
而且一个多月前。
高原那边也发生了类似的变故,这次有了准备他们抢先一步,找到了其中的一个当事人。
虽然事后被发现了。
但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据说,高原的这次异动跟神灵有关系!
神...话说,别不是那些废物把钱拿去潇洒了,最后随便捏造的借口吧。
这世界怎么可能有神,要是真有的话,那他们这个房间里的,得有多少下地狱?
正当他们思绪发散,在脑海中天马行空发挥想象力的时候,忽然间,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巨响。
抬头一看,那金发的老绅士踹翻了自己椅子,面色涨红,一瘸一拐走到他们面前,唾沫飞溅:「我的教授们,我让你们来解决问题,不是来当哑巴的!」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一点成果都没有,你们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在这期间每天有多少绿油油的钞票被带走。再这样下去,有钱人都跑光了,我们还能跟谁收钱?」
「这,拜先生,您是不是多虑了?据我所知,去的人很少,反倒是许多九州人,都挥舞着钞票急着要加入到我们美丽的大家庭当中来。」
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女士,小心翼翼的开口:「最近存的钱非但没有减少,反倒是比以前翻了好几倍。」
有人离开,这是难以避免的。
毕竟,他们能瞒得住的也只是正常人。
那些真正的有钱人,只要挥舞着钞票就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而根据偷来的消息,在那条河流附近生活的人,精神状态,身体状况都变的更健康了。
这自然吸引了一群老家伙,前去试探。
要不是他们这些人,都直接或间接的被限制出.境,她也想去九州转转。看那边的空气是不是真那么甜,还能让人身体变的更健康?
只是相比于走的人,想进来的人更多。
毕竟,在九州这件事还属于一种秘而不宣的境地。
大量的九州人,挥舞着钞票前来,想要跟他们成为一家人。
虽然这些人日后大概率会后悔,但白来的钱,不赚白不赚!
「听清楚诸位,我不管你们有什么
借口,我只要一个结果,明白吗,是结果!」拜先生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粗重的喘息着:
「一天前,又一场地震发生了,这次遍及整个九州。而且根据消息,这场地震,除了几个危房塌陷之外,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伤亡,没有死一个人你们明白吗?这简直违背常理,太不科学了!」
「先是一条河,又是一片山脉,现在已经是整个九州,那下次呢?」
「......」
打发走了这群教授,拜先生脸上的神情突然变的阴郁起来:「这群废物,要钱的时候都来了,让做点事情千难万难。」
「威尔逊,你去通知棒子跟樱花,让他们闹点动静出来。顺便让他们的人潜入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明白了!」
目送着威尔逊离开,拜先生坐在了沙发上,抬头仰望着天花板。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过去还能开着船,隔几天就去遛遛弯,显摆一下,但现在有些难了。
成长的太快了!快到一切仿佛还在昨日。
现在,他都不太好再直接上手,让船只去海面上晃悠了。只能转一手,让养的两条狗去叫门。
好在这两条狗,虽然各有毛病,但集结在一起互相牵制的时候,却很忠诚能干。
再让它们发挥一下余热,若是....
想到这里,拜先生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
九州动荡的消息,在外界传的沸沸扬扬。
众人心思各异。
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派人去串串门,毕竟相比于之前的两次,这次范围太广了。除非它能封闭大门,拒绝一切外人,否则根本瞒不住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配待在老爷的鱼塘!
在全部闻讯而来的邻居里。
最兴奋的就要数棒子跟樱花了。
因为去探查九州,这不仅仅是主人的命令,同样还是它们今后能否飞黄腾达的关键。
近些年眼看着雄鹰日渐衰老,不再像过去那样魁梧有力,能轻易的把它们摆成各种姿势玩弄。
本来就不是什么死忠分子的樱花跟棒子,它们自然要想着给自己谋求后路。
而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能比九州更合适的?
毕竟,真要是计较话,往前数两百年,他们可是带清的忠犬,再往前的历朝历代,也是经过册封的,正经八百的臣属国。
相比之下,跟着阿鹰只是为了生活,九州才是真正的亲爹。
现在亲爹眼看着要发达了,去找上门求求一求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以它们过往的经验来看,九州人讲究面子,只要它们表演的诚恳一点,姿态放低一点,把对方捧的高高的,不愁没机会。
万一能起飞的话,亲爹吃肉,它们也能喝口汤。
当然,前提,这些消息都是真的!
这几个月里九州的异动都是因为神灵显灵,而不是某种罕见的自然现象,否则,要是后者的话...其实,也没必要这么快谈更换门庭的事情。
老鹰虽老,尚能饭否。
事关今后的国运走向。
樱花跟棒子几乎拿出了最严谨的态度,不光是派出了正经的拜访团体,还私下纠结了一批民间人士,前往九州探查情况。
......
而九州,自己家里还一团糟,才没工夫搭理外面的风风雨雨。
在地震停止之后。
十多架飞机从津门机场启航,前往天南海北。
没办法,原本在专家们的预测中,按照以往惯例来说,这次事件应该会降临在黄土高原跟河西走廊附近。虽然这次乌云笼罩的范围大了一点,但也无非就是动静大点而已。
但没想到,这动静确实大了一点——指间宇宙·jpg
整个九州都动荡不休。
处理中心的电话更是接连不断,不是哪儿突然冒出来一座山脉,就是河流改道,隔壁扩张——虽然来自大唐的土地,比小破球上的好了许多,但原型毕竟是西域跟中亚,所以略显荒凉的戈壁才是这次地脉呈现的主要方式。
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土地,让原本四通八达的路面体系大打折扣,一些地方的电线,网络也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方方面面,要修缮旧的线路,也得营造新网络。
堪称是损失惨重!
当然,这些损失也只是一时的,顶多就是最近过的拮据一点,等到日后这些土地后续利用起来,别的不说光是卖地就足够把损失弥补回来,还能大赚一笔!
不过,这些跟祁汪乃至处理中心的专家们都没什么关系。
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查清楚,这些新冒出来的土地跟之前有没有联系,另外重要的事情就是挖掘遗迹了。
之前从永定河下陆续发现的遗迹,给他们可是带来了不小的收获。
填补,历史空白还是其次。
关键是其中有许多东西涉及到了超凡力量,在佛道两家尝试过后,均确定了这些东西的真实性——值得一提的是,有了这次的发现,和尚跟道士们也尝试了自家原本的术法。
发现只要在永定河区域,那么部分术法就能发挥效果。
之所以说部分,是因为召唤神灵,驱御幽魂的法术全部失灵。
当然这也不奇怪,按照道门高功们的解释,如今九
州的天地刚从末法之劫中复苏,召唤不来神灵才是正经事情。倘若这些法术都能一用就灵,那才叫出大事了!
既然确定了法术能够修行。
那自然得赶紧动手,绝不能坐视这些遗迹流落在外,万一被坏人得到了,学会了其中的法术。
那他所能造成的破坏,可远比身为普通人的坏人要多多了!
当然,财帛动人心,为了防止开发遗迹时,有人玩火耗/飘没的那一套,祁汪早早的就请了士卒的协助。
按一队士卒,一支考古队,再加上各方面专家,以及一僧一道的配置,组成了十多个分组,乘坐飞机赶往天南海北。
就在祁汪靠在飞机的窗户边,脑海中思绪翻飞,怔怔出神的时候。
他忽然感觉到面前的云层有一些不对劲。
「艹!」
在一片纯白的云海之中,有那么一朵云彩特立独行,呈现淡淡的乌黑之色,关键是,在云上祁汪看到了一个人影。
一个穿着现古代服饰的人影。
他心情一激动,下意识的想要往前蹭让自己看得更仔细一点。
但就那么一恍神的功夫,那朵乌云就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再四下观察时,目光所及只能看到色彩纯白的云海。
祁汪心里郁闷,动手砸了一下座椅的扶手,发出「咚」的一声,他这一番动作顿时吸引到了周围的视线。
「我需要一个会做心理侧写的,快,要赶快!」
祁汪站起身来,高声喊道:「如果飞机上没有,就联系附近的城市让他们准备好人,并且寻找最近的机场迫降!」
就说两句话的功夫,祁汪发现自己脑海中,关于那个人的样貌已经淡忘。
甚至连他的身形也在逐渐模糊。
好在为了考古遗迹,飞机上的人员配套很齐全,专家里刚好有一位曾经学过这方面的人才,在祁汪的描绘下,将画像临摹了出来。
专家神情古怪的把画像递给了祁汪。
看着纸上的素描,虽然缺少了脸,身上的一些细节也模糊不清,但感觉跟自己印象里的差不太多,确定了之后他将这张纸交给了飞机上的道士。
「额,祁.局,老道能力有限,认不清,您还是让那边的光头看看吧。」
道士脸上保持着微笑,伸手将素描画递了回去。
作为一个道士的基本功,从小就得默背真灵位业图,熟识漫天仙神。
但,这张纸上给的信息太少了。
脸庞是模糊的也就算了,身上一些关键的地方也模棱两可。
这不是纯粹为难人吗?
不过,虽然没能认出来纸上的这位尊神究竟是哪位,但看身上服饰的样式,应该是自家的神灵没错了。正好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旁边位置上探头探脑的和尚,道士嘴角一勾,计上心头。
而另一边,看着纸上的素描,老和尚牙根紧咬。
他虽然认不出纸上的素描,但他懂道士啊!对方撅起来,他就知道......
好一个牛鼻子,这个仇,贫僧记住了!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睛,互相点头,微笑,再回到位置上时,各自扭过了脑袋。
佛道二者之间,已经争执了数千年的时间,即便现在被叫到了一起,也不会放下心中成见。
毕竟在过去双方因为辩论,斗法,互相拐带弟子...早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
要他们握手言和,恐怕比登天还难。
唯独一个祁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暗骂了一声。
......
张珂
对飞机上发现的后续并不关心。
在察觉到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之后,他就潜进了云层之中,把云雾的颜色换成了白色,再将自己包裹起来再出发。
这也并不是他不谨慎,关键没想到。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地面上的交通都已经陷入了困难,天上的飞机仍然勤耕不辍。
张珂有些不能理解。
虽然说,在着手拼地图的时候,张珂也多耗费了点心力,让这些新冒出来的土地避开了绝大部分的设施。但损失仍旧会存在,况且最重要的是这些新融入的土地散落在九州各地,将原本的九州面积等比扩大了两圈。
这种情况下,燃油跟航线难道不应该重新补充跟规划?
这架飞机就有些奇怪。
这些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但很快张珂就将之抛在脑后,他如今身躯的蜕变虽然还在进展当中,但面板上已经将威武圣佑灵王的神位头衔带在了身上。
对方不过一个普通人,魂魄脆弱,还承受不了记忆张珂本体的负担。
自然而然,为了保证安全,不至于自己变成个傻子,它的潜意识会帮他忘记张珂。
用不了几分钟,张珂在他脑海中就会只剩下一点残存。
换句话说,他知道自己在飞机上看到了飞人,但具体男的女的,长什么样全都不知道。
在飞到自己家的上空之后,张珂隐去了身形从天上回到了民宿之中。
水里的龙鱼看着凭空出现的身影,小心脏紧张了一瞬,但在看到是张珂之后直接半个身体浮在了水面上:「老爷,我一直都有好好看家!」
「您的快递我都放在了大厅里,每个房间每天晚上我都会打扫一遍...」
听着龙鲤的表功,张珂轻轻颔首:「会说话了,炼化了横骨?」
听到老爷关心自己的修行,龙鲤兴奋的甩动着尾巴:
「是,多亏老爷仁慈,灵机灌溉,小妖才成功炼化了横骨,估计再有三五个月就能够初步化形长出手脚,到时候就能更好帮老爷处理杂事了。」
它也很急。
但急也没用,妖物血脉越是浓厚,就越难以成功化形。
它这三五个月,还是全凭张珂留下的身体自主产生灵机,靠着每天浸泡才能有怎么快的速度。要不然,按正常来说,即便是炼化了横骨之后,它若是想要化形也得花费几十年的苦修才行,哪儿像现在这样。
只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
相比之下,自己那些个同族虽然得到了老爷的些许恩赐,但受限于自身条件并没能鱼跃龙门,仍旧保留着锦鲤之躯。
虽然没能享受到血脉的便利,但普通也有普通的好处,在化形上面要比它容易太多了,但...它们太不争气了。
即便有自己时时刻刻的教导,也是每天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游荡在池子里,对天发呆。
只有饿了的时候,才会吃几口灵机填填肚子,然后一转头就又发呆去了。
日复一日。
要不是没得到老爷的首肯,它早就把这些个废物踢出去了。
不求长进的家伙,不配待在老爷的鱼塘里!qδ
毕竟从诞生到现在,时间还短暂,又没有经历过人情世故,龙鱼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鱼头里的想法几乎都刻在了脸上。
见状张珂笑了笑。
他也想过把这些玩意都扔了,仅仅只留下龙鱼一个妖物培养算了。
但想想,自己先前投资的龙骨粉末,以及这些时日里来它们吸收的灵机,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沉没成本太大了!
况且,现在
有了新技能,张珂也不需要再等了。
抬起手来,随着心念一动,一道色彩混沌的光芒从他手指尖弹射了出去,落在了池子里。
下一瞬,鱼塘里浪花飞溅。
数条足有一米长短的硕大锦鲤,忽然从鱼塘深处钻了出来,拥挤在水面上,大口大口的吞吸着那散落在水面上的光芒。
随着它们的动作。、
那色彩梦幻的光芒随水逐流,落进了鱼口。
下一刻,那原本肥硕的鱼身缩小了一圈,鱼鳍变换成了两双手臂,鱼尾从中间劈叉,撕开,形成了双脚......这些硕大的锦鲤,在此刻仿佛都变成了泥捏的一样,被一股无形之力揉扁搓圆。
随着身躯的改变,原本笔直的鱼头变的也能小幅度转动了。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它们的形象更加接近于西方故事里,鱼人的外表,但却没有对方外貌那么狰狞,毕竟本体是锦鲤变换来的。
而且..被点化,初步化形之后,那双核桃大的死鱼眼里,时不时就会有一道光芒闪过,看起来有些许诡异。
不过丑是丑了点,但终归是迈出了第一步。
启迪了灵智,变成了妖物,日后龙鱼指挥起来就没有之前那么困难了,再加上充足的灵机,努努力的话倒是也能有一番成就。
挥了挥手,驱散了这些其貌不扬的鱼妖。
点化这项技能虽好。
但本质上却是揠苗助长,短时间里用一次也就够了。
张珂再回过头,看着水面上满眼羡慕的龙鱼,笑了笑。
紧接着一枚色泽金中带红的流光从他手中窜出......
第一百七十六章 哟,来活儿了
龙鱼赶忙从水中跃起,将这光芒叼在了嘴中。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枚金红双色交织的宝石。
更重要的是,将眼睛贴近宝石,隐约能够看到在宝石中央有一道蜿蜒的身影若隐若现,淡淡的龙威透过宝石发散出来,即便只是一丝,都让龙鱼心惊胆颤。
再抬头时,龙鱼的一双鱼眼震撼的看向张珂。
「趁着年轻就要勇猛精进,多提升提升血脉走的更远些,至于化形,不急......」
虽然龙鱼如今已经变成了龙种,跟那些锦鲤不再是同一个物种,但毕竟它名字里还沾了个鱼字,体型外貌也大致保持着锦鲤的模样,只是在一些细微处彰显了作为龙种的神异。
有那些锦鲤变换的模样作为参照,张珂担心,它也会变成那种奇葩的模样。
到时,水池里凑一堆鱼人。
那场面,估计比仰望星空还更异端。
光是想想都感觉到精神仿佛受到了污染。
好在,当初在大明副本中,张珂曾经跟真武帝君做过一场交易,那幽州苦海龙王的肉身还在他的面板当中存放着。
虽然龙筋跟龙骨都被取走,前者制作成了捆仙索,后者跟那条蟒蛇神的骨头一起打造了一柄刀,全身的龙血也在血源诅咒中消耗殆尽。
如今只剩下了这一堆血肉。
不过,即便是仅剩这一堆血肉,对水族而言,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抓一头蛟龙来,看到这龙躯它都得感动到落泪,更别说是龙鱼这种刚刚脱离了凡俗身躯,蜕变成龙种的小妖。
借助这幅龙躯提供的便利,它完全可以节省下漫长的修行时间,在极短的时间里将自己蜕变成虺,亦或者更进一步变成蛟!
当然,这个短时间是对妖物而言,换成是人类的话,最少也能将一个翩翩少年熬进棺材了。
至于龙躯就别妄想了,毕竟这只是老龙王的血肉残留,又不是完整的龙躯......
当然,张珂的内心的真实想法龙鱼并不知道。
它只知道,老爷虽然没顺手也帮它化形,但却恩赐了更大的机缘!
但凡是水中生灵,不管是鱼虾龟鳖,亦或是别的什么。
绝大部分的水族,一生中最大的理想几乎都是飞跃龙门,变成龙子龙孙!
这真不是它们没见识,就知道一招化龙。
实在是没办法。
要知道,生灵在启灵成功化妖的时候,都会接收到来自血脉的记忆传承。一般来说除了基本的修行法门跟几个简单的需要妖气才能使用的法术之外,妖物都会知道几种血脉提纯的方法。
不同的方法对应不同的血脉祖先,甚至有些运气好些还能够追溯到上古异兽。
但那又怎样?
倘若真的是运气好,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应该是妖王的直系血脉。
普通的小妖们即便侥幸追溯到了上古异兽,那它们也根本没那个资源,跟那么漫长的寿命去跟着传承记忆里的方法,追寻上古异兽的血脉,甚至连一些强大的先祖它们都不敢奢望。
相比之下,鱼跃龙门虽然烂大街,是个水族就能尝试,但它至少门槛足够低,而且潜力相当不错。
即便没能够越过龙门,变换成正牌龙子龙孙,也有下位替代——蛟龙。
换个竞争不那么激烈的地方,蛟龙也是一方霸主的存在。
这就好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成绩不好无所谓,因为他们能留学,能镀金...即便一事无成都能去继承家里的公司,借着祖辈荫蔽也能过的舒舒服服。但对正常人来说,这些选择统统不存在,摆在他们面前能改变命
运的只有读书这一条路。
烂大街?
呵呵!
一副龙躯。
对于龙鱼而言,自然是无上的珍宝。这意味它今后的修行将会一帆风顺,若是能省着点用,甚至着直到化龙前,它的修行都不会碰到门槛——至于化龙。
按传承的记忆里看,化龙有三种选择:裹挟洪水冲入大海;飞跃龙门蜕变成龙,就职水神信仰成龙。
这三者之间没有明确的高下之分,只是各有侧重。
第一种的跟人斗法厮杀起来更强悍。
第二种在飞跃龙门时会接收到一些龙族先辈的教导,运气好还能得到它们在龙门中留下的宝物。
第三种好在入了编,只要自己不昏了头,就没有人敢冒大不讳来斩龙,更用不着担心被抓取给人当坐骑。
摇了摇头,驱散了鱼头里纷乱的想法。
还只是个小妖怪,就做起了化龙的美梦。
「谢老爷恩赐,小妖一定勤修苦练,不辜负您的重托!」
回过神来,龙鱼来到了鱼塘边,硕大的鱼头磕在池边砰砰作响。
它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好好修行,不辜负希望,再帮老爷处理些闲杂事务。
张珂看了一眼龙鱼,轻轻颔首......
解决了龙鱼之后,又给旁边水池里的河蚌们施展了一次技能——点化!
随着光芒将数个蚌壳包裹在其中。
原本篮球大小的河蚌,迅速涨到了脸盆大小,甚至其中有一枚河蚌,还发生了意料之外的蜕变。
蚌壳上青黑色的痕迹逐渐褪去,转而变的洁白如玉。
里面的肌理染上了一层粉红之色。
赶在光芒散去之前,蚌壳微微张开,一股烟气从中飘散了出来。
下一刻,蚌壳打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儿,用好奇且孺慕的眼神看着张珂。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毕竟是上+++评价里抽出来的技能,点化怎么可能是次等货,跟张珂更是一点关系都没,刚才全都是锦鲤的问题。
张珂走上前。
摸摸头,看着小家伙儿抱着他的手腕不松手,张珂眯了眯眼:
「倒是没想到,出现了你这个意外!」
说着,手中光芒一闪。
一道流光飞射到了小家伙儿的脑袋里。.
这并不是什么控制的烙印。
而是张珂从副本里带出来的,妖物修行的功法,也是从妖王手中夺来的高端货色了。
短暂的恍惚之后,再度清醒过来,小巧的蚌女一双眼睛几乎弯成了月牙,嘴巴轻轻开合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但可惜,它并没能炼化横骨,如今还不能说话。
只能跟张珂通过神念交流。
稍微玩耍了一会,张珂将有些精神萎靡的蚌女送回水池。
......
相比于游戏中的光怪陆离,地球还是有些乏味了。
毕竟,在这之前,地球正处于末法之劫的笼罩之下,所有的超凡力量全都销声匿迹,连佛道这种传承久远的存在,也只剩下了些许锻炼身体的方法。
即便,经过张珂这次的排布,让山水地脉串联整个九州,将其从末法之劫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但春来万物发也得有一个过程。
短暂的一两天,一半个月,根本看不出效果。
当然,这一切也并不久远。
毕竟,如今的山水地脉并不像之前那样,被困在一偶之地。只需要短暂的孕养,就能源源不
断的产生灵机。
到时候,有了水,还怕鱼儿游不起来吗?
可以预期,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时代的浪潮会逐渐的汹涌起来,也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其中,去找到自己曾经仗剑走天涯的梦想...当然也不排除修行只是为了更好的搬砖。
但不管是什么选择,等涉及到凡俗生灵,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在大幕彻底被拉开之前,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将会是那些先行者的时代。那些气运强盛,底蕴深厚的人或生灵们,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出头来。
抢先一步,为日后的腾飞进行铺垫。
至于现在,张珂准备将副本奖励的那三个随从拉出来,看看情况。
而就在这个时候,先前一直安分待在张珂怀里,承担梳理地脉职责的苍玉突然间颤抖了一下。
下一刻,苍玉自主跟张珂的神念交感,他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幅画面:
在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山村里。
一群穿着传统服饰的村民,正聚集在村子里的广场上操办着活动。
......
五猖庙前。
穿着古装的青壮们或挑篮、或扛旗、或敲锣、或打鼓、造成热闹欢腾的场面。
而在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五个手持五色华盖、着五色服装的壮汉远远走来,在他们身后跟着四个身穿彩衣,脸带面具的人,昂首阔步的走来。
随后是五人身穿铠甲,肩插金翎、手执双刀威风凛凛的「五猖」入场。
这些身穿红、蓝、黄、黑、白五色衣,戴五色面具,手持五色行具的表演者,在锣鼓声中,或行、或舞、或趴、或跃,做着稀奇古怪的舞蹈动作......
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穿着时尚的青年,正举着相机对庙宇跟广场上的仪式,疯狂的按动着快门。
「咔嚓,咔嚓,咔嚓!」
本来古朴且神秘的跳五猖,夹杂了这响声不断的快门声,变的有些许异味。
不远处,注意到这一点的村长眉头紧蹙,走上前去用身体挡住了摄像头。
「村长,您这是干什么?」看着出现在镜头里面的异物,青年挪下镜头,不满的说道:「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给村里三千块,包我食宿,而且随便我拍照吗,怎么现在突然反悔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猖神降诞(求订阅)
「这是什么话。」
听到青年这满含怨怼的话语,村长皱了皱眉头:「这你放心说好的事情绝不会变卦,说包你食宿就包你食宿,而且你看这两天你在村子里转悠,不也没人拦你吗?咱村里人还主动给你带路......」
「哎!这带路我可也是花钱了的,您别偷换概念,一个人一天五十,如果是去难走的地方,我还会适当的多加一点。」
青年摆了摆手:「平均下来也七八十块,这钱在外面不多,但对村里人来说不少了吧?所以,我们这就是一场单纯的交易。」
「您呐,也别跟我讲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咱们就直白点推开天窗说亮话,我这拍摄还能不能继续下去?要是还能行,还劳烦您老让开。不行的话,那抱歉,您把钱退给我,我当着您的面把照片跟视频删的干干净净,咱们和平分手怎么样?」
这...他说的倒也没错。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交易。
人家要拍摄他们村里的风景当初也是先征求了意见交了钱,最后他们双方签了合同的。
合同上面明明白白的写清楚了各类条款。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除了一些事先划好的区域外,任由对方拍摄,如果村民乃至于他按从中阻拦的话,合同废弃。
到时候,青年这些天在村子里花了多少钱,他们可是得双倍奉还!
村长自然不可能让合同废弃。
要知道,他们这个村子处在深山环绕之中,受地理的限制,生活在村里的家家户户可能辛勤一年到头,落到手里的也就万把块钱!
就这还得是家里有青壮才行。
要碰到家里儿女外出打工,只剩下老头老太太跟孩子的情况,那就更苦了。
三千块,虽然在外面看来并不算多,兴许也就够几个人吃顿日料的钱。
但却能给每家买一袋米,一桶油,也够吃个把月了。
而且这钱,早在几天前就变成了大米跟食用油,就算是现在想返回退钱,他也没这个能力,就更别说翻倍的赔偿了。
况且,他也并没有违约的想法。
可能是自己刚才的动作让对方误会了?
沉吟着,在脑海里重新组织了下语言,村长重新开口道:「小李,你看这不就误会了嘛。咱村里的都是诚信人,我怎么可能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
「你放心,村里人,包括我都不会阻拦你拍摄!」说到这里,村长举起了手,捏着手指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小心翼翼道:「只是有一点点小忠告。」
「就是,小李你这摄像机那(咔嚓咔嚓)的声音能不能调一下,还有闪光灯也别一直闪。虽然说最近这些年已经不讲究这些了,但终归是在庙门前,里面供奉的老爷又不是个好脾气的,也没必要非要往避讳的事情上面踩,你说对不对?」
何止是脾气不好,庙里的这几位本来就是凶神恶诡。
五猖庙,顾名思义供奉的是五猖神。
五猖神,又叫五郎神或五通神。
是呼啸山林、喜欢yin***女的妖怪、孤魂的通称,并不专指那一类鬼神。通常塑像五尊以供奉血食,号称「五通」。
五通神的来历复杂,有说法是指唐时柳州的鬼;有说是明太祖为了祭奠驱逐蒙元时战死的英魂,以五人为一伍封的神;也有说法是为元明时期骚扰江南、掳掠烧杀的倭寇。
总之,五通神本质上并不入正神之列。
只不过过去的人们,为了避免灾祸将其当成是神灵一样祭拜。秉承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让它们安分一些,只是在后来时间的推移下,五猖的身上渐渐的多了免患得福,福来生财的职权,变成
了财神......
但不管是哪种,即便是当初战死的英灵,也远没有道观佛寺里面的神佛们善良。
还是不要主动招惹的好!
「您说得对。」
青年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耐,说道:「但这相机出厂就这样,拍照声音跟闪光是无法避免的。这明显的声光也是防止人有人拿着去偷拍。」
看村长张嘴,一副还要说话的样子,他赶忙打断了对方:「手机您别想了,那东西拍出来的画面太模糊没法用,我没带备用的摄像机......要么您让让,要么我走?」
「我...唉,那随你吧!」
村长张张嘴,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五猖庙。
该说的,该劝的他都说了,到时候当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可跟他们村子没什么关系。
见状,叫小李的青年暗中撇了撇嘴。
不排除村长确实是出于好心的提醒,但也不是没可能抱着再坑他一笔的想法。
毕竟他过去为了拍摄些新奇有趣的东西,也跑遍了大江南北,在见识到各地秀美风景的同时,也看多了人性里的贪婪,今天退一步,明天他就敢骑到你的头上来。
都说村庄里的人质朴,但他们如果真凶恶起来,那场面也相当刷新人的三观.....所以,他一向谨慎,干活儿前先搞好合同。
虽然仍旧有些没办法避免,但比起一开始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至于摄像机的真实情况......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反正,他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自己的拍摄。要知道,这跳五猖的祭典,在外面虽然也能看到,但那些个地方早就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
跟钱沾染的时间太多,很多东西早就变味了。
远没有这小山村里的祭典正宗——看那些穿着「彩衣」跟铠甲的村民,一举一动演的跟真的一样。仿佛他们真的变成了幽魂恶诡。
亲眼所见,连他这个无神论者都有一种寒毛直竖的感觉,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听过的故事......
摇摇头,将脑海里那些繁杂的想法清理出去。
下一瞬,青年再次拿起了相机,对准前方正在唱跳的身影,开始用力频繁按动快门。
闪光灯那刺眼的光芒不断闪烁。
内圈的村民不得不微眯着眼睛,才能保证自己的表演不受到影响。
生气是必然的,这可是祭祀五猖神,出了什么意外谁担待得起,只是当目光集中到青年身上之后,心中的怒火自动削减了一半。
看在家中大米跟油,以及一天七八十的外快上,忍一忍吧...
村长无奈离开,表演的村民们被收买了,自然没人再来阻拦青年。
随着他的动作,一张张「完美」的画面被捕捉到胶卷里。
而在这个过程中,青年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愈发浓郁——等到把这跳五猖的祭典拍下来,回去略微添点文字,就能凑几篇文章跟视频。
再算上之前拍摄的一些风景山水。
投放到自己在各个平台的账户上面,几万块总是有的,运气好一个视频或文章就能给他带来几万的收益,甚至如果能接到广告,或比赛获奖的话,他还能赚的更多。
可是,当他回神的时候,却突然注意到,在那群表演的村民里。那个穿着一身黑,脸上画着凶恶面具的村民总是在偷偷看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对方扮演的是五猖神?
「一直看***什么,有病?」青年放下摄像机,神情不悦的看着对方。
而在他发现之后,对方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是
光明正大的打量起来。
让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是,那扮演五猖神,穿着一身黑的村民身上的动作不停,仍然保持着祭典,但脸庞却始终保持跟青年对视的情况。
而在对视中,青年发现对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可没忘了,这些村民脸上戴着的可是面具,而不是画上去的脸谱。
换句话说,一个早就做好的面具,居然会出现表情变换,这......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村民有意无意的向着他所在的靠了过来。
青年想要避开对方,但此时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不听使唤,甚至这种感觉在他想要张嘴出声的时候,就立马蔓延到了脸庞上。
他现在除了眼睛能转之外,对身体的其他地方全都丧失了掌控权,见状青年心里焦急的漫骂道:
「艹,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吗?那他现在遇到的这又是什么情况!」
......
渐渐的,村民们也发现了不对劲。
那讨人厌的闪光灯,从几分钟前停止到现在就再没闪烁过。
要知道,对方可是连村长的劝说都不听的,又怎么突然不照了,当好奇的目光转移到青年身上时。
「哟,这一直举着手,他就不累的吗?」
「谁知道呢,不过小年轻体力确实不错,上山下山从不叫苦。」
「那倒是,除了脾气倔以外没什么毛病!」
「话说,他保持这个姿势有一会儿了吧,这是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我...艹!怎么走出来了!」
「不该走吗?」
「又不是游神,只是在庙门前表演而已,况且往年年祭祀五猖老爷,就算你不懂规矩看也看习惯了吧?他们怎么敢从庙门前挪出了这么远距离的,t,脑子被驴踢了?」
「那个,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对劲...那位演的是不是有点太逼真了。」
「谁...嘶!这是逼真?你说是里面的神像真走下来我都信了,这可恶的外乡人,惹***烦了。快,去几个人把咱村长找回来!」
「......」
原本的仪式从那个黑的猖神踏出第一步时,就已经不复存在。
在短短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散落在四周身穿彩衣,铠甲,头带面具的表演者们纷纷脱离了自己的位置,连同其他四个猖神,一起聚集在黑色猖神的身后。
亦步亦趋的跟着黑色的猖神,向外走来。
起初,这些人还四肢不协调,像是从棺材里刚爬出来的尸体一样,一举一动中满是僵硬跟怪异。
但没过多久,迟缓的动作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但这个正常,指的却不是正常人,指的是他们身上穿着所对应的形象——判官,阴兵以及那些本体并非人类的「童子」。
而此时,周围的光线也逐渐黯淡下来。
头顶的明月表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笼罩了一层纤薄的雾气。
皎洁的月亮,此刻变的像是毛玻璃一样朦朦胧胧。
见状,周围围观的村民们心中一片冰凉。
这祭五猖的仪式,祖祖辈辈在这个山村中传承,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都没出过问题。可偏偏是这次,直接招来了这么大的灾祸...不过他们也顾不上责怪拍照的青年。
在察觉到情况不对之后,旁观的村民们就顾不得表演时不能吵闹的规矩了。
趁着猖神的注意力还集中在那个叫小李的青年身上,他们迅速商讨对策。
一边让人去把村长找回来。
一边让村里的老弱跟媳妇先走。
留下的三
十几个青壮,随手抄起身边一个顺手的工具拿在手里,严阵以待。
倒不是他们不害怕。
青壮也是人,面对当下如此诡异的状况,他们怎么可能不心虚,胆大的还能咬牙硬挺,胆小的两条裤腿早就湿漉漉的了。
但没办法,这种明知道危险的时候,总不能让老迈的父母跟年幼的妻儿顶在前面吧?
即便是心中再畏惧,也只能硬挺着。
可能有人要问,按理来说这种保存着传统风俗的村庄,一般都有些神婆之类的民间法师,遇到这种情况为什么不找专业人士来解决问题,反倒是舍近求远的去找村长?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法师也在现场,只是目前而言,村民们并不觉得法师出手帮他们。
因为,这场乱局的源头,那个身穿黑色长袍,面带猖神面具的表演者,正是村子里的法师!
艹!
谁出事不好,偏偏最大的乱子就发生在这一颗独苗的身上。
......
而另一边,伴随着怀中苍玉逐渐安静下来,那浮现在眼前的画面也悄然碎裂。
张珂回过神来,顺着他的呼吸,鼻子里喷涌出大量的火星。
灼热的高温,把周围的空气烫出了层层热浪,而离他不远的龙鱼,慌忙带着傻乎乎的小弟们向着鱼塘底部游动,连蚌女们也不敢在水面上继续游荡。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下来的九州大地......
第一百七十八章优势在我!(求订阅)
九州终归经历过末法之劫,比净身出户还惨三分。
原本,在张珂的预想中。
即便有了他的帮助,九州的复苏也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眼下,除了山水地脉附近的灵机会浓郁一些之外,其他地方仍旧是一片空白。起码得熬死一代人,才有足够支撑盛世到来的基础。
但那时也只是对人类而言,是盛世。
毕竟,相比于万物生灵而言,人类的先天条件实在是太丰厚了。光是启灵这一步就拦住了无数生灵,更别提后面还有炼化横骨这一关卡。
但人类却没有这两个门槛,他们可以直接触摸到修行之路,开始给自己打基础。
想要万物共生,需要的时间就更加漫长了。
先是人类,再是动物,阴魂,最后才是植物。至于神祇...信仰神还好说,能排植物跟阴魂之间,权柄神根本没有诞生的土壤。
但......偏偏预想到了所有的情况,却没防住天外来客。z.br>
山水地脉的扎根,象征着地球从末法之劫中脱离了出来,这里虽然仍旧「一贫如洗」,但却不再是不毛之地。
换句话说,从零变成了小数点后带数字的情况,即便几率再小,也是从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更何况,这还是一场祭祀。
相当于现实中的岗位招聘,符合条件的都可以来应征上岗...这不,大海捞针一样的可能性,偏偏被钓起来了一条。
刚开始看到这些村民祭祀的时候,张珂的内心相当暴躁。
好家伙,他过往一直小心翼翼藏好自家大门,不给暴露的机会。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自家人里出现了叛徒,把皇军带进家门。
但在把散落在地上的真火熄灭的同时,他也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让动荡的山水地脉安静下来省的打草惊蛇。
至于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嘛...既然是应征,总是要给人家一个机会的。
张珂不才,但也能勉强担任一下这个面试官的职责。
他倒要看看,这究竟是哪儿来的强人,敢挑他的老窝。
心中想着,张珂的视线已经来到了游戏的商店之中,从浩瀚如烟的商品里,筛选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与此同时,他那变成常人大小的身躯也逐渐膨胀起来,脸庞在一阵变换下化作了一颗狰狞的龙首,随后,一步踏出,他的身形消失不见。
......
五猖神的传说,有诸多版本流传在外。
但无一例外,传说里的它们都是诡怪妖邪之流,坏事做尽,人们慑于它们的yin威,不得不建庙供奉。想着用一份香火换日子平安。
六子就是其中的典范。
原本它只是聚集了一群阴魂呼啸山林的恶诡,但无奈人类各给的太多了,不断的香火以及逢年过节时的各种供品,而要求的也仅仅只是不在他们的村子里捣乱,不害村民。
见状,它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纯粹的无本买卖,这个村子不行,那换个地方就是了,天下之大总有它能肆意发泄的地方。
靠着这个方法,它很是收拢了一批山野村民的供奉。而它也很聪明,从不去那些有城墙的城池当中作乱,倒不是说它害怕城隍。
有了村民的香火供奉之后,它的实力飞涨,早不害怕这些个冢中枯骨了。
不去,纯粹是不想得罪朝廷跟天下佛道两家的高人,到时候引得大军征讨那就不妙了,不如现在流连在山野之间,既快活还不用担心遇到危险。再加上城隍有底盘限制,可它没有。
除非一辈子不出城门,否
则就没人敢无视它这位五猖神灵,出门之前少不了给些贡品跟香火,请进家门的那就更好了,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牵连上了因果,那后续可就由不得人了!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控制一州之地。到那时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敢讨伐本神了!不光如此,最近这些年官府衰败的厉害,到处天灾人祸不断,地府的控制力也在下降,等到再乱一些,到时候本神也好浑水摸鱼!
先礼后兵,讨个阴神当当,如果地府里敢不满足本神,到时候就学着戏文里,本神也闹一次地府,哼哼,到时候可就不是区区阴神能打发的了!」
想到这里,它的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坐镇在阴间发号施令的场面。
顿时放声大笑起来!
换成是前朝的话,它自然是没这么大胆子的。
但奈何一百年前汉人丢了江山,现如今是蛮夷当道。官府为了推崇自家的神灵上位,跟天庭地府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那些个神仙佛祖们早就没有踪迹了,天地间的神祇如今撑着的也就是各地的城隍神跟一些独属某地的地域神。
地府也差不多,端坐在最顶端的不见踪影,要不是判官们还没有消失,地府恐怕比凡间还乱。
正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混乱的世道,才给了像五猖神这样,没有正经名号,甚至作恶多端的野神崛起的机会。
现如今的五猖神,在湘西这地界,它的香火比有正经神位,权柄的府城隍还要旺盛几分。
实力的增长,使得五猖神野心也同步膨胀。
跟地府谈判,取得正经阴神的地位还只是第一步。
再等等,等到地府里的判官跟地上的地域神也消失了,到那时候它就可以登高一呼,到时候阴天子跟泰山府君的两尊宝座摆在眼前,他用一个,丢一个。
到时候所有的恶诡都乖乖去转生,断绝后路,防止再有人能像自己这样一步步的爬上来,而恶诡转生大概率还是恶人,杀了他们既满足了自己的爱好,又能巩固自己正神的地位。
啧啧,光是想想就觉得美滴很!
从未有如此美妙的开局!
「不愧是我,换个别的鬼谁能想出这么完美的计划来?至于那些个绵善的阴魂刚好可以服侍本神,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哈哈哈,本神最喜欢看了!」
一边猖狂的笑着,一边召来了香火。
在这种时候,当然是得有香火的搭配才行。
不同于那些个正神,对香火信仰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姿态。它五猖完全不需要估计这些。
这是因为,正神的香客们都轻轻松松的,没有压力,七情六欲作祟自然往香火中掺杂了许多杂质。
但它是谁?
五猖神!
是呼啸山林,喜欢别***女的凶神,恶神。
给它上柱香都战战兢兢的,脑袋里只顾得上自己的小命,哪还敢想其它。
人的思绪纯粹,香火自然会变的纯净许多,这也是为什么仙神都喜欢帮助那些忠诚的信徒,常常帮助他们甚至不惜现身显灵的缘故。
当然畏惧的纯粹,跟忠诚信徒的纯粹并不一样。
五猖神的香火中还是夹杂了不少杂质的,只不过它不在乎,更加不需要提纯。它就喜欢汲取香火时,看到到那些香客心中想法的感觉,倾听他们内心里五花八门的畏惧原因,让五猖飘飘欲仙。
正当五猖神沉浸在香火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忽然间一缕奇怪的香火吸引到了它的注意。
这些香火,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其中驳杂不堪也就算了,关
键是那些个村民对它这位五猖神全然没有畏惧之心。
不害怕它,那它还怎么通过香火找寻弱点,然后将其玩弄在股掌之中,享受操纵生死的乐趣。下意识的,五猖心中怒气蓬勃,它的脑海中都已经预演了好多遍,准备好到时候要怎么折磨这些不懂事的家伙。
但随着香火而来的愿景,却让它瞪大了眼睛:
「嗯,等等,我什么时候有保护的权柄了,还有财神的权柄......」
五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自己之前收服的村子。
那些个村民只会畏惧它,又怎么会对它跟正神一样祈求。
「有意思,有意思,让本神看看,究竟是哪儿的村子这么识趣,到时候本神给你们一家送一个大胖小子!」
觉察到其中的不对劲之后,五猖神便开始顺着香火的根源找寻了过去。
然后它就懵了。
看着那消失在天地间的香火,五猖神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按。
随后放声大笑:「不在此方天地,居然不在此方天地...本神可真是运气所钟,看来连天想让本神成就一番大事!」
能活到现在,还没被佛道跟官府解决掉,五猖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更何况它常年汲取那些未经提纯的香火,观看那些香客上香时的内心。
虽然其中大部分都只能用来享受,但人多了也不乏有些聪明人,从地主到书生再到县令府尹...它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各种畅快的恶诡了。
五猖很快心中就有了计较。
它先用法术分出了一部分魂魄,再在身体外裹上大量的香火。最后那部分外来的香火被它拿来当做了一个锚点,顺着感知中锚点的方向将这部分真灵扔出了天地之外。
这跨出天地的法术,还是当初它杀了个阴神才得到的。
只不过,它还是第一次尝试这门法术。
但毕竟它不是阴神,阴神在离开天地之后有地府的接引可以去想去的地方,但五猖是既没有地府的保护,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贸然用这个法术,只能将自己迷失在天地之外。
它一直谋划阴神,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下条后路。到时候进能关起门来窝里横,自己娱乐。退,倘若官府发难亦或是这片天地出了什么问题,它也好提桶跑路。
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
身化一道流光,转瞬五猖的部分魂魄出现在天地之外。
在离开自己天地的同一时间,它就封闭了神念跟五感,只留下对手中香火的感知。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自己在天地之外的虚空中看到什么东西,沉浸其中,等到耗费了外壳的包裹的香火之后,那它这部分魂魄就得死这无垠虚空中了。
变的既聋又瞎之后,五猖的动作飞快。
这次带出来的香火只耗费了一半儿,它就到了那特殊香火所在的天地之外。
接下来将那些特殊的香火一分为二,一部分吸收进了魂魄之中,一部分包裹在外。这样它就从偷渡客摇身一变,成了客人,并不会被拦在门外。
等到进去之后,巩固香火基础的同时,再用那些蠢笨的村民多多生下孩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能鸠占鹊巢,摇身一变成为这片天地的土著。
借着「邀请函」顺利降临。
......
随着一阵颤抖。
正在五猖庙前,跳着古老舞蹈的民间法师,意识就已经被五猖占据。
刚一睁开眼,它就被一阵强光闪花了眼,五猖还以为是自己偷渡的行径被此方天地的神祇给发现了,心中猛然一紧。
然而下一刻,当它看清楚之后,顿时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一个山野百姓,也敢对它不敬?
虽然不知道那人手中,会发光的是何种武器,但它在上面却没有感受到属于法宝的波动。
凡人的武器?
笑死,那有什么用,只要它愿意耗费点香火,这具供它降临的身躯分分钟变的刀枪不入。
「不过敢对本神举刀的村民,你是第一个,勇气可嘉。作为奖赏,就把本神新发明的酷刑用在你的身上好了,等到你死了,魂魄变成恶诡,刚好到本神的手底下做个诡将。」
想到这里,它双眼中闪过一丝猩红的光芒。
顿时,那拿着武器的村民就变的全身僵硬起来,看着对方的眼神从凶狠,到茫然再到恐惧的转变。
面具下的五猖神,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它喜欢这种像猫戏老鼠一样,操弄生死的感觉。
甚至脚下的步伐也变的缓慢起来,一边控制周围那些穿着彩衣的人,一边学着舞步慢慢靠近。在一心二用的同时,五猖神还在小心翼翼的探查着这片陌生的天地。
一里,十里,乃至更远。
神念跨过群山,接触到外界。一路上虽然看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但却唯独没有发现神灵的气息,那些个庙宇里的更全都是泥塑木像。
「桀桀桀桀......」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是谁,高贵的五通神怎么....
「什么?五猖神显灵了?」
村长听几个村民讲述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有点儿不愿意相信。
他都活了六十多年了,经历的风风雨雨也不算少。诡神之事,也就是在小时候,曾经听家中的长辈讲过一些他们过去的亲身经历。也在那时候遇到了两件,难以解释的诡异事情。
但没过多久,就出现了不许成精的禁令,自那以后,直到现在都没再遇到奇怪的事情,连道听途说的事都少了很多。
至于跳五猖。
只不过是本地代代相传的一个传统活动罢了。
正好前两天地震频频,再加上大家都从那个爱摄影的年轻人身上赚了点辛苦钱,有些不好意思。一堆人一合计,索性就办一场跳五猖的活动。
反正仪式用的服装跟各种道具都是村子里现成的,花钱的地方无非是一些瓜果贡品,赚钱的人家一人拿出十块八块的,也就够用了。
既能给大家点心理安慰,同时也能回馈下摄影青年,让那小青年觉得不是特别的亏。
双赢的事情。
当然,提前他们也商量好了一些禁忌的规矩不去冒犯。
虽说现在已经没有神灵跟诡怪了,但存在即合理,有些事还是不要明知故犯的好...不过,这摄像机的闪光灯村长之前确实没想到,想要补救的时候劝了两句,可没想到那一直和善的青年突然有些翻脸的迹象。
人老成精,村长转念一想就知道对方是在想什么。
况且,这件事之前确实没提前商量过,双方都有一定的道理,只是村长为了避免矛盾选择退让了一步,离开五猖庙,来村子里走走。
谁曾想,自己只是离开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事了。
五猖神,
五猖神显灵,怎么听都觉得离谱。
但看看眼前的这几个村民,都是往日里老实巴交的后生,怎么可能会说谎。
而且刚才月明星稀的天空,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渗人的毛月亮。
点燃一支烟,猛猛的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村长闷声道:「你们确定没看错,当真是五猖神显灵了?」
「肯定的,我们能说假话吗?」
「是啊,村长人命关天,这种时候我们敢骗人吗?况且,在我们来之前就疏散了村里的老弱妇孺,您现在往那边跑两步,估计刚好能看到大家......」
一群人,七嘴八舌,一边补充着刚才所见到的场景,一边开口催促。
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儿,村长点了点头:「我不是不信你们,关键是村子里唯一的能人都跳反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去了又有什么用?难不成按村里娃子说的,一个滑铲喂饱对方?」
见几个年轻人有着急的迹象,村长摆了摆手:「别急,去肯定是要去的,只不过怎么去有说法。」
「这样,做两手准备,大壮你带几个人去一趟村里的小卖部,从卤杠里把猪头带着,再去附近院子里抓几个活的鸡鸭鹅,都凑一对儿,带过来跟我汇合。」
「二壮,你给打电话,就说山里野狼成群,控制不住,这两天已经有两个孩子被叼走了,求他们帮帮忙......咱们先礼后兵,它要有点眼力见还好,如果真不知死活,到时候等大军压境可就没它好果子吃!」
交代好这几个村民之后,村长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弹到地上,转身朝着五猖庙的方向走去。
看着村长离去的背影,几个村民松了口气。
真不愧是村长,三言两语就打消了他们心中的焦躁,心中感慨了一声,随后赶紧奔跑着去完成村长的交代。
而至于村长。
在走过道路的拐角之后,他那挺值得腰杆也不自觉的弯了下来,脸上带着满是苦涩的笑容。
先礼后兵...他这礼可没有一点底气。
虽然,按道理来说,有鸡鸭鹅这小三牲,再加上猪头,这供奉的规格已经相当高了,连一些正神都没资格享受这待遇,更何况是一个没入编的,民俗仙神。
只要把这些东西摆出来,再态度诚恳一些,不管是冒犯还是冲撞,都能解决。
但,都说了讲道理。
五猖神那是讲道理的神吗?
虽然戴着神名,干的却是妖魔诡怪才能做出来的事情,甚至它比妖魔还凶残三分。
供奉能不能消弭对方的恶气,村长心里也没底。
反倒是后面的电话更靠谱,虽然来的人不一能解决这突然冒出来的五猖神,但他们可以联系到能解决这事的人啊!
枪口不行换炮口,炮口不行......
饱和覆盖,什么牛诡蛇神都不好使!
但,等到人来的时候,恐怕他们这村子也早被祸害过几遍了。
「唉!」
村长心中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不得已,他真不愿意走到最后一步。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村子里人没了,到时即便报仇了,那又能怎么样?
但愿那五猖神能接受了这供奉,即便真的出现意外,也别提太过分的条件......
村长再往前走了一会儿,路上遇到了些步履匆匆的村民——都是村子里的老人,小孩以及妇女。
见状,村长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他一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一边不厌其烦的朝着周围的村民喊道:
「跑吧,顺着山路往外跑,晚上天黑小心山路,记的不管遇上什么情况都别回头。」
「村长!」
「村长...」
被嘱咐的村民看了一眼跟他们背道而驰的村长,昏黑的夜色下眼中有光芒闪动,脚下的步伐不自主的慢了下来,但刚想转身却看到了身边的老人跟孩子。
无奈,只能红着眼眶咬着牙,继续往外面跑。
......
五猖庙前。
气喘吁吁的村长,一边扶着墙角缓解着体力,一边扫过庙前的小广场。
三拨人,泾渭分明。
离他最近的是村里的青壮男人们,手里拿着各种工具,背对着他,再远一些,是那个来村子里摄影的青年,一个人就像是一堵墙,挡在......等等,他好像是不能动了?
看着摄影青年僵硬的身子,村长眉头微蹙,看了一眼聚成一团的村民:「就算有点小矛盾,但大家都是人,拉一把又花不了多长时间。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视线再往远看,迎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位身穿黑袍的猖神,面具此刻就像是活过来一样跟面庞紧密贴合,两眼通红,在昏黑的夜色下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只是看到对方的第一眼,村长就像是过电一样,猛的颤抖了几下,全身寒毛直竖。
而这时,以大壮为首的几个村民,一路跑了过来,怀里还抱着鸡鸭鹅跟卤好的猪头。
村长也顾不得多想,招手让他们示意跟着自己往前走的同时,自己先一步走了出去,小跑几步出现在摄影青年的身前,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我是这村里的村长。不知道这小伙子是冒犯了什么,引的五猖老爷亲自显灵。」
「哦,村长?」
五猖神,眼珠动了动,嘴角咧的更大,隐约能听到血肉撕裂的声音,同时两道血痕顺着脸庞流
淌下来:「怎么你想救他?」
见状,村长心脏猛地跳了跳。
心中滋生出一分怨恨,但选即按耐了下来:「是,不知道刚才这小伙子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但您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我准备了三牲跟猪头供奉,您看?」
「不够!」
村长猛的抬起头,就看到那五猖神收敛了笑容,沉声道:「他冒犯本神的大罪,这些许贡品可弥补不了,当真想救人,那就再给本神送几个结了亲,长得秀美的妇人来。」
「看在她们的份儿上,不光是这个不知死活的蠢物,连那些愚蠢村民的冒犯本神都能既往不咎!」
看着面前憋屈,愤怒又不敢指着自己骂的村长,五猖只感到好笑,它就喜欢看这些凡人无能狂怒的模样。
当然,这要是按它之前的脾气来讲。
根本不会跟这些凡人谈判。
它是谁,高高在上的五猖神,怎么会跟卑微的蝼蚁妥协。
但现在不同,刚才它扩散神念查探了附近方圆百里,人类的村镇倒是看到了许多,甚至它还看到了一个没有城墙的巨城,其中灯红酒绿,物欲纵横。
生活在其中的凡人更是不可计数,光是这一个城池里的人,比给它本体上香的村民还要多。
最关键的是,在查探的过程中,它没有发现一个神祇就不说了,佛道两家,民间法师全都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甚至连国运,龙虎气都没有发现。
这让五猖神懵逼了。
但旋即,它也反应过来。
这些东西不复存在,那不恰恰是它实现梦想的最好机会。唯我独法,我就是天帝,是阴天子,是至高无上的神祇!
心中心情舒畅,它也不介意今天收刀,不做杀孽。
不死人可以,但这并不代表这些个凡人能够跟他讨价还价,区区几个妇人,能侍奉它这位神灵那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看着村长沉默不语,原本心情欢快的五猖神,也阴沉着脸:「呵,给脸不要,当真是愚昧无知。」
冷哼一声,它的双眼中红光一闪。
瞬间,后方的村民们眼神变的迷茫,木然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朝着身边的同伴狠狠的砸下。
一时间打杂声,惊醒了正在纠结的村长。
他扭头看了一眼打成一团的村民,再转过头时双眼通红:「同意了,同意了,您给我两天时间,我给您凑十个人,再办一场大型的庆祝仪式,您看怎么样?」
「早这样不就成了吗?」五猖神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过两天不行,本神只给你到天亮,天亮之前凑够十个带到庙前,否则这这些人...本神倒也不难为他们,刚好手里没有足够的人手,让他们做个阴兵,也算是它们的福分了!」
两天?
呵呵,这凡人以为它是傻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心底在想什么,但那深邃的恶意是掩藏不了的。
于是,五猖神选择将糖衣吃下,炮弹打回去。天亮之前它要是不能见到那些能让自己开心的小可爱,那它也就说道做到。
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村长,五猖神眼中红光一闪。
嗯!?
它原本是想让那些***控的村民们下手轻点,可法术使用之后,这些人却突然松开了手中的武器。
「等等,我的法术怎么可能失灵!」
五猖心中惊愕,但下一刻它双眼中的红光骤然收缩。
一根纯金的绳索凭空出现,在它还没来记得反应的情况下,直接攀附在它的身体上,将其五花大绑。
随后脚下的土地猛然裂开一条缝隙,将五猖吞下之
后直接恢复原状。
旁边还跪在地上的村长睁大双眼,眼神中满是茫然。
这....这就没了?
刚才还凶威赫赫,一个眼神就让村民自相残杀的五猖神,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这也太梦幻了些!
不过旋即心中暗喜。
就说嘛,连五猖这种凶神恶诡都现身了,怎么可能没有正神,佛道两家,漫天诸神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凶神作恶...不过就是不知道,那条金晃晃的绳索究竟是属于哪位神祇的,要是有幸得知也能去庙里给他老人家上柱香。
不过,才短暂的松了口气,随后村长就听到了身后一道道吸冷气的声音。
看着满脸苦痛之色,蹲在地上直哼哼的村民,他脸上笑容消失不见。
「等等,还有一个人,那五猖神显灵是占据了村里法师的身体.....」
想到这个村长整张脸都变的奇黑无比,与此同时看到那小心翼翼往他这边蹭的摄影青年,村长的心情就变更不好了。
......
十里外。
一座山峰的山顶。
铺满了碎石的地面突然裂开,随着「啵」的一声响起,一个被捆绑的相当有格调的人影从地下被甩了上来。
「怎么可能!我先前查看过了,这片天地根本就没有神祇,你是怎么冒出来的!」
即便已经被捆成了待宰的死猪,五猖也仍旧努力的在地上不停的扭动,试图让自己往远处挪一挪,远离眼前这个骇人的身影......
第一百八十章 朝闻道,晚上就去打死你!(求订阅)
前一刻还在踌躇满志,想着借助这片天地旺盛的香火,将自己推上正神之位,好作威作福。
然而下一刻,梦醒了......
不是,以五猖神的脑袋完全想不明白。
明明在它的探查中,这片天地是一片完全不存在神祇跟修行者的荒漠。而且经过它的一番尝试,也从这个被自己附身的凡人记忆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但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
眼前,这个坐在自己面前俯瞰着自己的身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摄人心神的气息。在这股重压之下,五猖神体内的香火跟法力也像是萎了一样,任凭五猖神怎么催促就是不给一点反应。
只能凭借身体,试图往远处挪动一点,让自己喘口气。
但还没等它挪出多远,身上的绳索的末端就攀上一块岩石,将满脸抗拒的五猖拖拽了回去。
连续三次,五猖直接麻了。
它再怎么也是称霸一方的凶神,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你再怎么强大,也不能这样羞辱它。
所以,当它再被这条金色的绳索拖到对方脚下时,五猖神身体一瘫,直接开摆。
「不是喜欢玩弄人心吗,怎么这么快就不玩了?就这?」
这说的是人话?
它只是喜欢玩弄凡人,又不是喜欢自己被玩弄。
再说了,它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眼前的这位也好不到哪去吧——这片荒漠一样的土地,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重新复苏了。
但以它感知到的情况看,在短时年内,这片天地连新的妖物跟阴魂都很难诞生,更别说神祇了!
浅显的水洼是养不出真龙来的...更别说它在探查时候没有感知到神祇存在的迹象,即便这片天地有本土神祇尚存,也只有等待几十上百年后才有苏醒出现的机会。
所以现在,面前这个比它强大,而且还能随意蹂躏它这具分身的家伙,是什么成分不用多说了吧...跟它一样,对方也是偷渡客。它们有着相同的目的,都想要独占这片新发现的天地。
只不过它技不如人,没对方强。
所以被一瞬间绑缚。
但你强归强,摆出这幅主人的姿态来,着实让人感到不齿!
大家都是外来的,大哥别笑二哥...
「呵,小眼神还挺不服气的,也罢,终归只是个分身,说多少都是废话,还是得跟本体聊聊。」张珂面带微笑,从怀中掏出神印按在了五猖神的头顶。
下一瞬,一道幽光被从身体当中排斥了出来。
感受到「自由」的瞬间,它就头也不回径直朝着远方飞去。
但它快,捆仙索的动作比它更快。
后发先至,追上五猖神之后将其捆绑成了个球,飞回到张珂的手中。
「我不服,不服...唔唔唔!」
被困在球体中的五猖神还不忿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在它张口的那一瞬,就有一段金灿灿的绳索直接戳进了它的嘴巴,深入咽喉。
五猖神抓着捆仙索用尽力气想要拔出来,但没想到紧接着另一段绳索缠绕了上来,将它的四肢收拢在背后绑缚起来,不光如此多出来的绳索还将它的脑袋撑起来,做一副抬头仰望的姿势...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这个姿势,它在那个法师的记忆里看到过,是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居然被拿着用在它的身上,简直太过分了!
......
在五猖神从身体中离开之后,失去了压制,法师的意识自然也就清醒过来。
只不过,刚才附身的时候,五猖神完全是把法师当做消耗品来用的,虽然只是短短一会儿,但他身体的各处关节跟内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当然最严重的还是要数脸上,一左一右,那两道直达耳根的恐怖伤痕。只剩下脖颈后面还有一块皮肉相连,要是再严重一些,恐怕在五猖神离开的那一刻他的脑袋就会掉下来。
不过即便脑袋没有掉下来,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如果没有受到及时治疗的话,光脸上那两道伤口,就足以让他失血致死。
不过那是正常情况。
此时,法师的头顶有一枚印记正在闪闪发光。
每次印章变明亮的时候,都会从周围的地下抽出一点灵机送进他的身体。有了灵机的出现,本来油尽灯枯的身体再次焕发生机一股暖流正缠绕在他身体各处,受损的地方。而脸上的血流也渐渐止住,被撕开的皮肉似乎也有了重新弥合的迹象。
「有这道印记在,你的伤势会逐渐修复,直到恢复健康。」看着脚下双眼满含泪水的法师,张珂面无表情:「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别再供奉这些邪神yin祠了。再有下次,未必会像这次这么幸运。」
虽然这次的事情是村民们自作孽,但也不能不教而诛,漠视这人的死亡。
况且,在赶来的路上张珂一直在借助地脉紧盯着这个小山村,村长交代人打电话的一幕自然落在了张珂的眼中。
正好,他也需要这么个人活着作为典范。
之后明白前因后果,自然会有人伐山破庙,将整个九州范围内的民俗祭祀清扫一遍。
或许这其中也有被冤枉的,但以如今地球的环境,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想要靠香火复活花费的时间太久了,在这之前香火没有一个稳定的归宿,自然会有一部选择「流浪」。
这些香火,会朝着跟自己主人最接近的目标靠拢。
虽然这种漫无目的的靠拢,比游戏投放信标,寻找新副本希望还渺茫,但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啊,就像这次五猖神。
为了避免这种意外,索性快刀斩乱麻。
至于那些正神,以现在地球的环境还不足以容纳他们的降临,更何况即便是正神,在这场风波里恐怕也自身难保,虽然不至于不能上香祭拜,但一定会有些拦截的手段。
而且张珂也有后手。
除了那些大神之外,九州的地祇跟阴神权柄现在全部操纵在张珂的手中,只要他愿意,所有针对这两样的祭祀,最终流通的对象都将是他。
这样,虽然不能完全杜绝,但潜在的威胁却大大降低了。
等到自己能一言而决,或者能封闭九州的时候,再做一个彻底的切割。至于地球上的番邦异域...张珂懒得搭理。
至于那些真正随机闯到附近的侵入者,没有办法避免,除非地球再次衰落回末法之劫的阴影下。
不过此次张珂就是为了处理这种事。
对于入侵者应该怎么处理,这片土地早已经给了他答案:朝闻道,夕死可矣!
直白来讲:早上打听到你住在哪儿,晚上就去杀了你!
心中想着,张珂抬起空闲的右手。
一道光芒从他的指尖缓缓升起,然后崩散——整个山顶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一瞬间时间就像是来到了白天一样,别说周围的村镇,连远在几十里外的城市也看到了这边的景象。
虽然心中很慌,但人们下意识的还是举起了手机,伴随着咔嚓一声一条新的朋友圈发送了出去。
......
而就当湘西的这座小城,因为这突然迸发的强光,而暗流汹涌的时候。
张珂已经借
助地脉,出现在一片戈壁当中。
左手举着被捆成一团的五猖神,而他本人则沉浸在游戏之中。
是的,虽然决定要上门去五猖神家中拜访,但无奈张珂并不熟悉卜算的神通法术,没办法顺藤摸瓜找到它的老家。
不过不要紧。
他有游戏,浩瀚如烟的商品中总能找到合他心意的东西,更何况,张珂这次没有兑换神位的需求,面板当中存储着近万的玉髓都是资本,任他挥霍。
唯一困扰张珂的,也就是东西实在太多了,一时间找不到符合心意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张珂视网膜上疯狂流动的字符终于变缓了下来。
【寻龙...法(仙)】
【价格:700/4500玉髓】
【已购买一次性使用权,正在确认媒介,通过媒介卜算中...】
伴随着字幕的流动,原本被困在张珂手掌中的五猖神,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
但,当初雄踞中土的拜火神都没能逃脱它的束缚。五猖神,只是部分魂魄凝聚的分身又能怎么样?它越挣扎,捆仙索就越兴奋,将它牢牢的固定在球体正中心。
而下一刻,那股不祥的预感化作现实。
五猖神只感觉有一颗无形的眼球锁定在它的身上,从魂魄到记忆,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检查。连一根毫毛都不肯放过。
伤害很大,侮辱性更强!
一番操作下来之后,它的两眼里已经没有了光。
五猖神抬头看着天空怔怔出神,而在它的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滴落在地面时变成了一颗璀璨的「钻石」。
只不过,在场的两位当事人谁也没有关注它。
随着那股力量消散,张珂眼中的字幕也发生了新的变化:
【世界:妖仙...清】
【类型:泛九州世界】
【因人神不和,牛诡蛇神窃居正统之位(诸神离去),法理迅速崩塌中,天地灵机正在衰微,预计末法之劫将会在170年后到来(详细信息请点击阅览......)】
【已锁定媒介真身所属天地,服务结束,欢迎下次选购服务!】
......
【残缺的...黄泉路】
【类型:法宝】
【价格:3000玉髓】
【原是用于连接两个地府,方便相互通行的宝物。但在一次意外中损坏,原本相互连接的两个天地断开了连接,它也就失去了作用。后经过修缮,虽然没能恢复原本的威能,但也恢复了部分能力,可以连接两个世界的幽冥,承载神祇,阴兵,魂魄等等通行】
用掉了三分之一还多的存款,但张珂却丝毫没有心疼的感觉。
阅读着眼前的信息,张珂将其记在心底。
随后商店面板在他的眼中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自己的个人面板。
略过那些没用的数据,目光停留在两样道具之上。
随着张珂目光聚集。
他的脚下有一片黑暗张开,并迅速蔓延,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后就出现了一道雄伟的城墙...而在这座城池才刚刚浮现出一角,就有海量的阴气从中逸散出来,朝着四方蔓延而去。
也幸亏张珂有先见之明,提前选择落脚点在戈壁。
不然光是这扩散的阴气就足以将周边的地域化作一片死域,更别说凡物看到城隍神境,会折损一定的寿命。
没等城池完全凝聚,在城墙浮现的那一刻,张珂就从面板中提出了那条受损的黄泉路。
如果说城隍神境是奢华,宏伟的
象征,那这条黄泉路的出现就给它降低了不少评分。
一条破旧,且满是坑洼的土路,将一端连接在城门处。
而另一端在笔直的延伸了数百米后就逐渐变的虚幻,在视线的尽头,隐约能看到它将自己的另一端搭在了一条相对完整的道路上。
手里的五猖神依旧痴痴傻傻的,像是受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冲击,仍然没能清醒过来。
不过张珂也并不在意,要不是念在它还有最后的一分用处,这家伙早就被他挫骨扬灰了。
而正在这时,空旷的城池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
紧接着,一头通体黝黑,长着形似牦牛的异兽,拉着一辆金光闪闪的车架从城门中走了出来。
嗯!?
刚一踏足城外的土地,拉车的犀渠就猛然抬起了头。
来回扫视着周围,双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直到它看到面若冰霜看着它的张珂,以及手中那明晃晃的金绳,犀渠猛然打了个冷颤。
上一刻在心中无数激荡的情绪,此刻汇聚起来,最终在脸庞上呈现出一副憨厚的面孔:
「哞!」
伴随着叫声,犀渠低眉顺目,乖巧的将车拉到了张珂的身边,并且将车架停靠在他一抬脚就能登上的位置。
「呵!」
有点不老实,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
些许的小心思张珂可以无视,但如果是叛逆的话,那他也不介意吃一顿全牛宴,顺便帮山海经补充一下食用功效。
收回目光,迈步登上车架。
感受着身后那道冰冷的目光不再聚焦在自己身上,犀渠心中松了口气。
真不容易,刚才差点就小命不保。
不敢多想,觉察到张珂坐稳扶好之后,犀渠赶忙迈开步伐,在这条破旧的小路上奔行起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清妖天地,与“好孩子”五猖
幽冥地府,本是生死轮转的重地,肃穆沉重才是这个地方的主题,但此时的地府却是人声鼎沸。
随处可见,一些个留着金钱鼠尾,穿着阔绰华贵的阴魂脸上带着高人一等的傲然,四处穿行。而在这些阴魂的身后,大多都跟着几个身穿衙役衣服,腰间佩戴勾魂索跟哭丧棒的身影。
它们全然无视了衣服上画着的差字,也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谄媚的跟在金钱鼠阴魂的身后,时不时的上前指着周围介绍两句,口中还带着:爷,奴才之类的抬高别人,贬低自己的称谓。
而每当这时候,那走在前面的金钱鼠的脸上都会露出一丝笑容,随手掏出一张「银票」朝身后一扔,银票顿时变成十多颗散碎的香火银散落在地上。
这时候,跟在身后的阴差就会立马俯下身去争抢这些碎银。
前一刻还和睦的几个阴差,现在像是生死仇敌一样,互不相让。
街道两侧,无数的身影观看着这一幕,眼中或是痛快,或是鄙夷,或是感同身受的同情跟怜悯...
不过,除此之外更多的还是无奈。
阴差给死了的亡魂卑躬屈膝,这种事,就相当于在地府脸上甩巴掌。
放在以往,地府早就大军征讨,把一切跟此事相关的都斩尽杀绝,以儆效尤;但如今...它就是切切实实的发生了,而且这种乱象还持续了许多年...
在过去活着的时候,一直以为,只要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阎王殿前众生平等,但现在看来。
这地府,跟地上也没什么两样。
普通的亡魂自然是得按规矩办事,甚至一些时候想要得到自己应有的待遇,还得花费香火凝聚的银子才管用。
但金钱鼠们,却能作威作福,甚至比地上还活的更体面。不光是阴差为其奔忙,连带着地府里的阴神见它们都得礼让三分。
这待遇,前不见古人,后也不一定会有来者...
站在阎君殿前,身为四大判官之一的崔判,俯瞰着下方——亲眼目睹地府内的乱象,他的双眼之中似乎有熊熊火光正在燃烧。
在几十年前,地府可不是这副模样。
虽然也偶尔能听到一些肮脏的事情,但绝大多数时候,地府也还是万物生灵印象中的那座地府。
但,自从清妖占据了九州江山之后,一切就江河日下。
减弱了天神地祇的供奉不说,甚至还将一些妖魔诡怪尊称为仙家日夜朝拜供奉,这也就罢了,最关键的还是清妖将这些野神的牌位跟正神们摆到了同一间殿堂里。
天神地祇们,哪受过这种憋屈,更别说除此之外清妖还「昏招频出」直到天庭里的大神被恶心的厌烦,说出了清妖一朝,永不下界!
跟这片天地做出了切割。
至此之后,上到皇天后土,各方天尊大帝,下到满天星辰山水神灵......全都撤出了这片天地。
好消息,清妖的目的达成了。
坏消息,只达成了一半!
漫天诸神虽然走的走散的散,但被清妖扶持上位的妖魔诡怪们,却并没有如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接过天地权柄,让清妖国运大增,反倒是干啥啥不行,捣乱第一名!
一来是因为妖物本性放浪,没有责任,往往做事都随心所欲。
二来,九州的东西都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一群山海关外的蛮夷之辈,就算坐上了神位也并不受到权柄的认可,而且还会遭到排斥。
一段时间,它们将自己权柄所在的地域闹的一团糟不说,原本摄于天庭地府威慑,藏头露尾的妖魔诡怪们也渐渐现身,跟这些蛮夷大打出手,抢夺信
仰,权柄。
......
地面上乱糟糟的一片,地府自然也不能例外。
除了十座阎罗殿,跟关键的六道轮回还没人敢染指之外,其他地方的阴神基本上都塞满了清妖封的神。
审善罚恶的都是自己人,那些金钱鼠尾在地府里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从刚开始只是避免一些小罪,投个好胎。到后来彻底成为鬼上鬼,才花费了不过短短几十年的时间。而且,据说它们还在筹谋掌控轮回。
操纵了生死轮转。
到那个时候,金钱鼠世世代代都是高贵的金钱鼠,而汉人将会是世世代代的家奴。
天庭地府虽然撤出了这方世界,但为了避免九州彻底沦于异族之手,还是将他们几位判官留了下来,守好六道轮回,像地面上也有同样的布置。
崔判当然不满意这样的决定。
可他也没办法,自从上古以后,人神分割,漫天诸神就没办法再插手王朝更替了,甚至连坏事都不能做。
只能眼睁睁看清廷自己作死,耗光了国运之后,被下一个朝代推翻。
「唉,要不是当初...」
正当崔判无聊,想要悲秋伤春一会儿,打发打发时间。
结果,突然间身后的阎君殿内传来一声沉闷的钟鸣声。
脸上短暂的错愕了一瞬,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但随着下次钟声响起,崔判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
这道钟声他再熟悉不过...
它一旦响起,就意味着地府连通了新的天地,而且对面也是拥有地府的九州天地。
崔判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清妖把自家国运作没了!
天庭地府卜算到了这一点,准备返回,等待新朝成立。
不过说不通啊,他前些天才卜算了一次,清妖的国运,虽然有些回落,但也只是从暴涨跌到平缓整张而已,按这速度来看要看到清妖衰落起码还的一两代皇帝才行。
他的卜算虽然不是特别精通,但粗略估计的结果绝对不会出错!
崔判眉头微蹙。
如果不是诸神归来,那又是什么情况,还需要连通两个不同的天地?
揣着疑惑,进殿内将那座发声的铜钟缩小拿在手中。
举起小钟,简单辨别了下方向之后就腾空而起。没等崔判飞出多远,就有一头通体赤红的异兽踏空而来,钻到崔判脚下,将他托起来之后化作一道狂风消失不见。
下方的城池中,有不少目光看着狂风离开的方向,眼中明暗不定。
......
犀渠驾车,带着张珂在黄泉路上狂奔。
这看似坑坑洼洼的土路,车架行驶在上面却没有一点儿颠簸。或许也有,只不过被犀渠避开了。
张珂打量着四周。
跟预想中的情况并不一样,这次跨界履行他并没有看到虚空。
整条黄泉路上,除了脚下这条坑洼的土路之外,其他方向全是一片漆黑。
神念探入其中,内部也同样是一片漆黑。再想要往更深处探查的时候,最前方的神念像是触碰到了一个无形的墙壁上。
出于保险起见,张珂终究没敢尝试突破这面「墙壁」。
毕竟,在购买的时候,张珂选的是残次品。他可不敢保证,这一个戳会不会把黄泉路给打碎了,到时候法宝毁坏事小,自己本体回不去那问题可就大了。
虽然他已经提前购买了一次性传送服务作为保险。
但能不用,最好还是不用。
在检查了黑暗后面的情况,对这黄泉路张珂也失去了好
奇,目光转而看向远处正在逐渐接近的出口......
在一阵平静的过渡之后。
犀渠把头埋低,亮出厚重的牛角,撞破了一道几不可察的「墙壁」之后,载着张珂的牛车从通道中冲了出来,驶入内部的广阔天地。
虽然张珂是第一次来这个天地。
但地府嘛,除非直接出现在阴曹地府的中心,否则其他地方跟戈壁也没什么差别。
不过,张珂很快注意到,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位身穿红色神袍,脚踏凶恶异兽的阴神正在打量着自己。
没用神念探查,只是单纯的目光打量,又看了眼张珂身后那坑坑洼洼的黄泉路。
眼中闪过一抹古怪之色,随后道:「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来?到这边的地府有何贵干?如果是我九州的正神的话,还请给我看下印信,也免得麻烦!」
「大唐,西岳帝君麾下,威武圣佑灵王,执掌西域都护府山水权柄。」
看对方身上的神袍款式,应该是地府里的判官。既然是这边天地的正神,张珂也不能不给面子,毕竟人情世故...万一以后有用到对方的时候呢?
混个脸熟,以后也方便。
至于身份,那肯定是报大唐的,毕竟他身上总共就两个身份。除了这个威武圣佑灵王之外,就只剩下防风氏子孙了。
五猖神溜进上古九州捣乱...
就像小偷去局子偷东西一样,这话说出来谁信?
「这次前来,主要是因为这家伙溜进了我那边的天地。一时不察,被它残害了不少良家子弟。」张珂举起了手中被捆仙索绑紧的五猖神:「按图索骥找了过来,准备去跟它的本体好好聊聊。」
五猖神疯狂挣扎,但无奈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唔唔唔!」
见状,跟着对面的判官对视一眼,张珂笑了笑:「一路上太过聒噪我就堵了它的嘴巴,判官要听听它的说法?」
崔判摇了摇头:「不用了!」
他虽然一直待在地府里,但并不代表崔判就对地面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要知道地府可是有望乡台这个宝物的。
以往是给即将投胎的阴魂,再看一眼阳间的机会,现在嘛,地府大乱望乡台也就没有了用处。被他收在阎君殿内,用来打发无聊时间。
这五猖神的本体他见到过不止一次,自然认识对方。
虽然不知道这五猖神是怎么降临到大唐那边的,但既然张珂都带着它的魂魄分身找上门来了,事实摆在眼前,那还能说什么?
而且,大唐啊...崔判眼底闪过一丝怀念之色。
不过下一刻就清醒过来,他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五猖神,记在心中:「这就是那边大唐的绑缚方法?虽然不太斯文,但能被正神使用,总有些可取之处,等回去之后我也试试看。」
确定了张珂的身份之后,崔判侧过身子让开了道路,同时嘱咐道:「这边天地不比你在的大唐,等到了地上看到些一些事情切莫动怒,王朝兴衰轮转乃是天理,别因此背上罪孽影响自身。」
虽然不是同一片屋檐下,但总归是自己人。
该提醒两句就提醒两句,省的一时冲动。
「对了,某家姓崔!」
张珂拱拱手:「谢过崔判!」
话落,随着犀渠再度迈动步伐,朝着诡门关的方向前进,原本在张珂身后,连接两片天地的黄泉路,也暂时断开收了回去。
虽然面前的是一位正神,但有些事不能托付给别人。
丑话说在前面,虽然难听,但对大家都好。
崔判也懂这个道理,他自然也不会
在意。
毕竟,稍后等他回去也会用望乡台偷窥张珂的一举一动。
只不过...那五猖神,对他露出一副祈求的神色,这是为什么?
崔判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求他庇护,怕不是想瞎了心,他怎么可能帮这种残害生灵的邪神。
摇了摇头,催动身下的坐骑,他准备原路返回去望乡台前偷...观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要守护轮回,离不开地府。
不然刚才就直接开口配张珂上去了。
犀渠渐行渐远,而张珂此时,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五猖神:「马上就能回家了,开不开心,兴不兴奋?」
「唔唔唔...」
「明白,我明白!」
你明白个屁啊!
狡诈恶徒!
听着张珂敷衍的话,五猖神又有要抓狂的迹象。
张珂跟崔判的交谈完全没有避讳它,既听又看,五猖也从中悉知了一些秘密。威武圣佑灵王,执掌西域——龟龟,自己这究竟是惹下了什么滔天大祸!
关键是五猖现在后悔了,想要解释,结果张珂完全不给机会。
它虽然不经允许就闯进去,还折腾村民,折磨村长,附身,但从始至终可一直没死人!
态度是猖狂了些,但罪不至死啊,尊神!
但张珂并没有要跟它废话的想法,穿过鬼门关,下一刻阴阳转换...车架来到了这片天地的湘西群山。
与此同时,离此地并不遥远某处洞府......
第一百八十二章 借你脑袋一用(求订阅)
厚重的山体,在长年累月的开凿下,山腹内已经被开拓出一个巨大的,不输给县.城大小的空间。
空间的正上方,山顶被挖开形成一个天井。
璀璨的阳光透过天井,照亮了山体内部的空间。
阳光下,整个山腹内呈现金银二色,晃的人眼睛生疼。
白银铺地,黄金做墙,其中的家具跟饰品不是玉石就是各种名贵的木材。
一道魁梧的身影,慵懒的靠在白玉雕刻的宝座上。
在它的身前,有数十个身上只有一层薄纱覆盖的少女,跳着娇媚的舞蹈——随着动作,薄纱轻轻飘荡,将它的眼神牢牢勾住,嘴角控制不住的留下一汪腥臭的水渍。
即便是沉迷美景,它也没忘了时不时的张开嘴巴。
而每到这个时候,就有侍女将桌上分割好的肉食,送进它的口中;等到肉块被吞咽下去之后,再将一杯酒水递到嘴边。
它一边饮用嘴边的酒水,一边随手在侍女的丰盈之处,拍了拍。qδ
感受着身旁骤增的恐惧,它的心中愈发满意。
先发现了一方崭新的天地,紧随其后自己的洞府完工,正好从青楼搬进来。
虽然青楼也挺不错的,但里面的可人儿终归被那些贱民享用太多,风韵有余,纯真不足。
哪儿像它现在洞府里的这些,从舞娘到侍女都是周边豪强精挑细选供奉上来的,有纯真的少女,也有别人的妻妾。
洞府内富贵的装饰也很让它满意,那些豪强真的是太懂它了,它很满意!
等下次供奉时,赐福多给一些,一定多让他们坚挺几日;顺便再要些小儿来。
这工匠吃起来,口感还是太老了,血肉里也满是一股子汗臭味,也就是那颗心还有点嚼头,除此之外全是缺点。
算了!
不吃了!
越想越气,索性推开身边的侍女,它迈步上前混进了舞女堆里,跟着起舞的同时,手臂已经伸向了自己的腰带。
而就在这个时候,它忽然一阵心绪不宁!
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猛然闯进它的心中,让刚准备玩乐的它猛然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松开手掌;那个被它抓住舞娘赶忙连滚带爬跑到了墙角。
换作平常,它现在会一步步的逼过去,直到抓住对方。
再好好惩罚!
可惜,现在它的心中满是慌乱,根本顾不上那逃走的舞娘。下意识要卜算自己心血来潮的原因,但刚刚吸来了几个铜板,还没等它用法术卜算,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迎上心头。
「魂魄分身?我不是将它派去那片新发现的天地里....不对,祸事了!」
能从一个恶诡,混到五猖神,它自然不会蠢笨。
派出去的分身回来能有什么原因?总不可能是自己召回来的,除去所有的选项,那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相!
艹!
原本以为这片新天地是自己的崛起之机,没想到崛起没看到,但却看到了头顶的死兆星在闪耀。
五猖神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分身为什么会暴露的这么快,明明送走之前给它设定了谨慎的性格,怎么会...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逃命!
虽然它还没见到对方,但能跨界找过来的,起码也不会比它差太多,甚至还有可能是哪位神灵的化身之流...最好的情况都是一场苦战,即便是前者,打赢了,周围那些妖魔诡怪,凶神恶煞都盯着不会让它轻易恢复过来,但万一要是后者......
五猖神不愿意触这个眉头,它立马就准备逃跑。
一股腥臭的气流在它身边汇聚,
下一瞬一道黑风卷起无数沙尘,带着五猖神直冲天际。
......
「找到你了!」
张珂正在用刚学的卜算法术,借助五猖分身寻找它本体的时候,忽然间远处山林间的一阵狂风吸引了他的注意,心中一喜。
「孽畜,哪里走!」
伴随着声音,一枚神篆在张珂眼中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方圆千里之内的风灵受到感召,向他蜂拥而来。
原本御使妖风的五猖神,只感觉身旁一阵空虚,那支撑它身体的黑风瞬间被削弱了一多半,剩下部分,虽然仍然能够支撑它滞留在空中,但飞行速度跟之前却天差地别。
慢的宛若龟爬!
而此时,它虽然没有回头,但借助本体跟分身的联系,却能感应到那没见过面的对手,正在迅速的靠近自己。
见状,五猖神赶忙驱散了原来的法术,落在地上。
粗壮的双腿上闪现密密麻麻的咒文,随着它口中念诵,五猖神一步迈出,下一秒出现在千米之外,接着身形一闪一闪,迅速向远方逃窜。
而在身影消失的前一刻,从五猖神的体内涌出一片青黑色的烟云,朝着张珂所在的方向涌动而来。
「还真有几分本事!」张珂眼前一亮,他就喜欢这种会反抗的家伙。接着捆仙索伸出一段来戳了戳犀渠的后背:「追的快点,这次允许你用血脉之力!」
说着张珂挥手收回了身下的车架,而他本人则跨坐在犀渠的后背之上。
「嘤嘤嘤?!!!」
刚感受到那熟悉的触感时,犀渠内心慌的一匹。
它单纯的脑袋瓜还在想自己究竟哪儿犯错了,居然又挨揍,结果...没想到,非但没有挨打,老爷还允许它用血脉之力!
一瞬间,不光是对张珂的称呼换了,兴奋之下它还发出了自己本来的声音。
作为继承了父辈血脉的犀渠。
拉车只是迫于无奈的生活,而不是梦想。
它真正的梦想,是像当初的父亲一样,在大地之上逞凶,掀起滔天巨浪席卷万物生灵。
让上古异兽犀渠的名号,重新响彻九州大地!
当然,它虽然想要重现先祖荣光,但也不是想要找死的愣头青。它很明白,想要做这种事还得身后有个靠山才行,不然下场只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当初兴风作浪有多狂,事后被押送到地府就有多惨。
整整两千年啊!
被困在地府两千年,不是在生娃就是在生娃的路上,漫长的时光磋磨下来,也就是那张嘴还算硬朗,其他全身都软了。
有这个前车之鉴,犀渠很清楚靠山的重要性。
只是没想到它被分配到张珂手中后受到了冷遇,几个月连出行都没有几次,一见面就是鞭挞伺候。
犀渠心中虽然畏惧,但也很是积攒了一股怒火,只是苦于打不过没办法反抗罢了。
原本还愁这暗无天日的生活得持续多久。
没想到啊,一切竟然转变的这么快。
在得到可以兴风作浪的命令之后,顿时犀渠心中积攒的那点儿不快烟消云散,甚至要不是时间紧它都准备开舔。
下一瞬间,嘤嘤怪逐渐变成了婴儿哭泣时的凄厉叫声!
刹那间,风雨如晦。
还算是晴朗的天气,顿时被浓厚的铅云所笼罩。
伴随着隆隆雷声响彻,豆大的雨滴立马砸落了下来。
大雨来的这么快自然不光是犀渠兴风作浪的血脉之力,张珂呼风唤雨的神通同样在发挥作用,双管齐下直接在一眨眼间掀起一场大
雨。
雨幕之下,那片笼罩在空中的烟雾被雨水冲散,但却并没有消失,而是融入了周边的土地。
原本用来拖延张珂脚步的招数,现如今全用在了附近的妖魔诡怪以及山神土地的身上。
而随着雨水落在地面。
一股股涓涓细流,开始朝着张珂所在的方向汇聚。
没过一会儿,犀渠的四蹄下就汇聚了一股洪流,一道巨浪拔地而起。
先前已经跑远的五猖神,又逐渐出现在张珂的视线之中。
看着那一闪一闪的身影,他抬手向前,五指虚握,沉声道:「掌握五雷!」
下一瞬,远方的云层中电闪雷鸣。
雷暴之下,几百上千的雷电从空中劈下,砸在山峦土地上。
尽管已经在小心翼翼的闪避了,但仍旧无法避开密集的雷电。
再一次现身的瞬间,一道雷电砸在五猖神的后背上将其背后的烧灼出一大片焦糊的痕迹。而且这道雷电,涌入五猖神的身躯,打断了它原本运转的法术。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下一秒天空中劈下十多道雷霆,直接将五猖神淹没在银白色的雷暴之中。
「啊啊啊啊!」
隔着几十里,都能听到那嘹亮的吼叫声。
下一刻,一个全身散发着热气的焦黑身影,从雷暴中闯了出来,夺路狂奔。
还有余力?
张珂微眯着眼,夹了夹腿敦促犀渠麻溜点追上去。
雷霆本来就是攻伐最强的神通,尤其是这五猖神的本体是一头恶诡。
虽然经过修行跟香火将自己的诸多缺点消弭,但雷电打在它的身上还是能造成更强伤害的。
这都没让它失去行动能力,只能说够抗揍!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珂感应到在这湘西群山里,出现了许多正在监视自己的眼睛。
他眉头微蹙,不过并没有理会,而是将视线聚集在远处的五猖神身上,五指再次虚握。
「轰隆隆!」
密集的雷暴将五猖神所在的区域再次淹没。
这次它可就没那么坚挺了。
雷霆之下,已经变成一具焦黑躯体的它,正疯狂调动着自己的香火,撑在头顶抵挡砸落的雷电,即便感觉到张珂正在迅速靠近,它也丝毫不敢松懈。
一旦松手,那就必然会被雷海淹没。
心中焦急的思考着对策,正当它准备再次蜕皮求生的时候。
他脚下的地面忽然颤动起来,周围数座山峰的地脉被直接摄了出来,化作一座山峰虚影压在它的身上。
山峦倾轧之下,五猖神直接被压趴在了地上,挣扎不能。
「圈套啊!这是一个圈套啊!」
感受着身上几乎快要将它压瘪的力量,以及在体内四处流窜防止它聚集法力的雷电,五猖心中惊恐万分。
它有理有据的怀疑,那场祭祀就是一个圈套,是对方在借此钓鱼。
用香火来引人上当,好恶毒,好阴损的法子!
下一刻,还没等它想出对策,五猖神就感觉到了天摇地动,紧接着一道百米巨浪倾覆而下,砸在它的身上,将它镇压在水底。
而这水流竟然不是普通的雨水,其中夹杂着些许奇怪的意味。正当五猖神小心翼翼的尝试的时候,感到了一抹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水在腐蚀它的魂魄,拆解它的真灵。
因为五猖神是恶诡之体,没有肉身的它更难抵御,只消片刻的功夫它全身血肉就被祛除了一层,一个时辰的时间不到身躯就到了溃散的边缘。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每当
五猖神想要聚集法力救自己一下的时候,总有一个牛蹄不偏不倚的正中它的后脑勺。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消融到溃散的边缘。
随后一只大手将它从山水双重镇压下,捞了出来。
还没等它看清楚对方的身影,开口求饶,一只手就伸进了它的头颅中,一阵摸索后猛然用力一扯按。
「啊啊啊啊!」
伴随着五猖神发出的嘶吼声,它的脑袋中,一块完整的头骨被直接扯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原本聚拢在张珂身边的目光,瞬间消失了一半儿还多。
它们害怕了!
看到张珂把五猖神的头骨拆解下来,这些家伙心中怕的要死,哪儿还敢继续再看。
但凡阴魂恶诡,在度过一定的年限之后,总会执着于给自己找寻一具合适的身体,才方便后续继续前进。
自己原本的尸骨是最合适的,但不是所有魂都有这个条件,于是便催生了画皮,附身等等方法。
但不管如何,后续的提升都是专注于将「身体」跟魂魄融为一体。
张珂这一番动作,对它们的威慑可想而知。
而剩下的那一半儿,此时也面面相觑。
他们果真要面对这个凶神?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盖骨,心中惶恐不已。
其中部分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畏惧,想要趁着那边儿没结束,赶紧离开,但还没转身就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这么怕死,不如本神现在就将你等送到地府,转世轮回?」
「不,不敢!」
「想要飞黄腾达,总是伴随着风险的。」那声音继续说道:「再说了,呼风唤雨,召唤雷霆...他又能剩下几分法力,还能将你们全杀了不成?」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尊神请留步!
能不能全杀了尚未可知。
不过五猖神,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在失去了自己的头盖骨之后,它又被张珂丢进了地上汇集的浊浪中,四周的水流顺势缠绕上来将它带到水底。
拥有部分弱水本质的浪潮正在缓慢且坚定的侵蚀着五猖神的躯体。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五猖神剩余的身躯在浪潮的消磨下彻底溃散。
张珂看着下方,逐渐平静下来的水域,眼底闪过一丝遗憾——还是太慢了点,没有放火烧来的快。
不过也正常,【翻江倒海】只是让水流拥有了弱水的一部分本质,并不是召来了真正的弱水。更何况,即便是神话当中的弱水,最广为流传的能力也是鸿毛不浮。
换句话来说,弱水是更偏向于围困类的法术,将敌人镇压在水底,之后慢慢消磨至死。
伴随着五猖神的死去,原本凝聚在张珂双眼深处的两枚神篆悄然散去,不一会儿雷雨渐收,笼罩在头顶的乌云迅速散开,阳光重新洒落到这片山林。
见状,犀渠也赶忙收敛了自身的血脉之力,松开对地上水流的束缚。
顿时洪水咆哮着,朝着四面八方冲锋而去。
刚刚才被肆虐的洪水折腾了一场,现在这片山林又得再承受一次...所幸,这里之前是五猖神的洞府所在,为了离这个凶神远一些,周边的村子都废弃了原本的住址,搬去了更远的地方,更加不会有不开眼的猎人来这附近。
至于除人以外的其它生灵...他又不是这片天地的神灵,心疼这个干嘛。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携怒气,立威来的,张珂没有借题发挥已经是很宽容了,当然也有给崔判一个面子的缘故,毕竟人情往来嘛!
所以,虽然洪水反复肆虐,但并没有造成大的伤亡(确信脸)。
倾泻了聚集来的洪水之后,张珂重新从面板中拿出了车架。
见状,犀渠主动上前将绳索套在自己的肩上,拉着车架准备离开——正事也办了,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虽然这是张珂第一次,本体前往其他的九州天地,理所应当见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但,他可没忘了,这个世界的介绍是——妖清。
顿时打消了念头。
张珂担心,到时候见到九州百姓跟家奴一样的待遇,自己会忍不住。
再加上,天庭地府虽然已经撤出了这片天地,但地府里还有崔判这位四大判官在驻守,虽然并不是本体。但窥一斑可知全豹,天庭地府对这片天地还是重视的...想到这里,张珂也不太好意思打劫。
看了眼周围的地脉,张珂略微遗憾的舔了舔嘴唇。
然后坐回了车架中。
顺着来时的路返回,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没等他走出多远,感知中,那些暗中窥伺他的目光不再躲躲藏藏,显现出身形的同时,挡在了车架的正前方。
犀渠扭头看了张珂一眼,他安坐在软垫上,面无表情。
见状,犀渠明白了。
再扭过头时,面庞上显露出一丝凶恶的表情,一双眼睛更是因为兴奋而变的通红。
原本,掀起一场洪水就已经让牛很兴奋,很满足了,没想到老爷居然还允许它去解决这些拦路的...等会一不注意,兴许还能开开荤,吃上两口新鲜的!
这生活,当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小心翼翼的将车架停稳,下一刻犀渠挣脱车架上的缰绳就冲了出去。
那些拦路的身影刚刚出现,还没站稳就看到一头怒气冲冲的牦牛,朝着它们迎面冲来。
不仅如此,尤其是
对方头顶那一对儿厚重的牛角,源源不断的阴煞之气从中涌了出来,将对方的身躯全部包裹起来。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头披鳞带甲的怪兽。
隔着老远,那散发的凶恶气势都让它们心惊胆战。
原本商议好的说辞,此刻面对这凶神恶煞的异兽全忘了,整个脑海中只浮现四个字:「大人,救命!」
没等话说出口,犀渠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它们面前,牛头向上一扬,锋锐的牛角顷刻间将一个体型硕大的妖怪开肠破肚,身体被抛飞的同时,肚子里的内脏混着鲜血流淌了出来。
犀渠张口一吸,空中散落的零件顿时全被它吸过来,落入嘴中。
慢慢咀嚼,嘴角勾起一抹满意地笑容。
见状,周围聚集过来的妖魔诡怪们一哄而散。
要知道,它们先前可是亲眼见到,在湘西都能称王称霸的五猖神,毫无反抗之力就被人镇压,活生生的「折磨」至死。
只是迫于大人们的威慑,再加上奖赏确实鼓动人心,这才壮着胆子站了出来。
结果没想到,主人还没出手。
光是这个拉车的坐骑它们就扛不住。
一瞬间,一个同伴被开膛破肚不说,连心肝都被牛生嚼着吃了,这一幕将它们本就不多的胆气直接冲散。
眼看着犀渠正在物色下一个目标。
大家谁也不想做这个替死鬼,顿时一哄而散,并且一边跑还在一边呼喊:
「大人,救命啊!」
起初只是一个在呼救,接着声音就密密麻麻响彻山林。
见状,落在它们身后的犀渠歪了歪头,心中满是奇怪。
虽然这些妖魔诡怪们跟它相比稍有差距,但聚集起来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蚁多咬死象,它还真不一定打得过,所以才召唤出阴煞之气来为自己套上一层护甲,再加上身后就是老爷,犀渠才这么勇猛。
不然,它虽然也能猎杀这群妖魔诡怪,但却不会这么莽。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不过,对此它倒是乐见其成,能毫不费力的拿下它们凭什么拼命厮杀?感受着嘴里弥漫的血腥味,犀渠眼中凶光大放,很快它就物色好一头肥壮的猪妖,径直冲了出去。
「轰!」
正当犀渠距离那头猪妖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心中示警。
犀渠下意识就地一滚。
下一瞬,一道雪白的刀光擦着它的毛发砍了下去,落在地上土石迸射,留下一道几十米长的刀痕。
看着身体一侧被砍光的毛发,以及地上那道深邃的刀痕,犀渠心有余悸。但它才刚从地面上站起来,一个大脚从面前凭空出现,直接踹在犀渠的头顶,将它踹出几十米远,砸在一滩泥泞中。
......
「一群废物,都给我滚回来!」
将犀渠踹飞出之后,原地走出一个身穿甲胄看模样似乎是三十岁上下的壮年将军,出现的第一时间,他朝后一脚就将那头见势不妙躲在他身后的猪妖踹飞。
随后四下扫视,看着那些狼狈逃窜的身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在聚集这些妖魔诡怪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隐约预料到了,这些家伙不堪重用,但却没想到它们能这么废物!
比那些绿营兵还要垃圾。
绿营兵虽然战力不强,但总归作战勇猛,士气上还是可圈可点的。
可这些妖魔诡怪,要实力没实力,要胆量没胆量,这还没碰到正主呢,就被两次吓破了胆,真想现在清理门户,将它们一刀一个全砍了。
但他知道,自己只是想想罢了。
杀了这些妖
魔诡怪简单,但没了它们存在,这方圆几百里的山神土地谁来做?没有它们做耳目,天天监视那些汉人,官府还怎么事无巨细的知道这山林里发生的事情,等到人们反应过来,到时候这湘西大山里必然会有反清的势力滋生。
总不能给山里各个村寨派一个旗人官员吧?
别说带清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官,就算是有,那些享受惯了荣华富贵的老爷们,怎么可能来这穷山僻壤的地方,做这些杂事。
所以,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开口把那些妖魔诡怪们叫回来。
在他的呼唤下,听到声音之后大部分的妖魔鬼怪都选择返回,即便是那些速度快的飞禽跟一些想要装傻充愣的家伙,没过一会儿也乖乖返回。
而在所有妖魔诡怪都聚集到持刀武将附近之后,一个身穿城隍神袍,顶戴花翎的阴神从地里钻了出来:「享受了咱大清的好处,还想不出力?」
阴神阴恻恻的看着周围的妖魔鬼怪们,开口威慑道:「再有下次,扒了你们的皮!」
说完,阴神懒得看这些瑟瑟发抖的妖魔,转过头看向武将:「想靠这群废物试探那位,应该是不成了。待会儿若是谈判破裂了,还得请你这位带清第一武士出手!」
「放心,交给我好了!」
听着武将的保证,阴神点点头。
随后他转头眺望远方,看着犀渠从泥潭里爬出来,踉踉跄跄的走回去,眼中光芒闪烁。
朝廷虽然做了最快的反应,但事发突然,很多东西都还在前来湘西的路上,最快的一批也得等晚上才能到达。
光靠他这位府城隍,可真没底气能拦得住那位。
毕竟对方能轻易的料理五猖神,那也能轻松弄死他。那五猖神虽然没有一个正经的神位,但靠着常年横行乡野,靠着威慑,香火的旺盛程度可要远远超过他这位府城隍的。
不过,好在有眼前这位武将,原本纯粹送死的事情现在也有了三分可能,再加上他手中的那柄长刀,这个可能性就变成了一半儿。
要知道,这位可是曾经的带清第一武将,战死后,他的魂魄被重新聚集,尸体更是被做成了肉金身送进了关帝庙里。
当然,带清虽然跟天庭地府闹翻了,但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代替那位关圣帝君。
武将的真正身份是关帝身边的捉刀将,在被送进关帝庙之后,承受了长达百年的香火供奉!
一身实力堪比罗汉降世,甚至还要更强。
最关键的还是他手中的那柄关刀,那可是关圣帝君的武器。虽然只是供奉在庙里承受香火的法器,并不是本体的青龙偃月刀。
但作为常年汲取香火的法器,也能模拟出正版的几分威仪。
可惜,原本在他的计划中,要借这些妖魔诡怪们再消耗一下对方,略微提升一下成功率。为此城隍不惜开出了巨大的代价来笼络这群妖魔诡怪。
但没想到,它们还没动手就被吓破了胆,真是一摊扶不起来的烂泥。
摇了摇头,城隍驱散了心中的想法。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车架,他迈步上前拱手道:「尊神请留步!」
然而,话音落下。
对方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非但没有停下车架,反倒是敦促犀渠加快速撞了过来,与此同时车架上升起道道金光,汇聚成一顶小巧的华盖,将车架罩住的同时,还有光芒从华盖上垂落把犀渠也庇护起来。
见状,一旁沉默的捉刀将举刀上前,站在城隍身前一刀劈下。
刹那间,地动山摇!
刀光直冲犀渠而来,好在头顶垂下的金光及时出现将其拦截,可即便如此,犀渠也只感觉到一股巨力猛然砸在它的头顶,眼
前一黑,脑袋里嗡鸣声不断。
道道裂痕从犀渠的四蹄下出现,向着周围蔓延。
之前还在横冲直撞的车架,此刻被强行逼停。
骤然急停的车架并没有影响到张珂,此时他正看着那道卡在犀渠身前,跟光华互相消耗的刀光,口中啧啧称奇:「还真能借来力量,啧!」
不过想想也并不出奇,毕竟关圣帝君,三界伏魔大帝是到带清才有的名号,在这之前,虽然有历朝历代的加封,但却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
这么大的恩情跟好处,借点力量怎么了,甚至是本神亲自降临虽然离谱了点,但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在看到这位武将之后,张珂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其实跟那位关圣帝君的关系并不大。
毕竟天庭地府早就撤出了这片天地,那位关帝自然也不例外。对方能借助关帝的力量,更多的是依靠捉刀将这个身份。
按理说,正经的捉刀将应该是周仓才对,不过连地府里的阴神都能替代,山神土地的权柄也被妖魔窃取。周仓的捉刀将被换也再正常不过。
不过,谁让祂当初在刀法里藏雷来着,那一句句「插标卖首之辈」直到现在张珂都记的清清楚楚......
第一百八十四章 额滴!都是额滴!(求订阅)
刀光跟华盖相持了一会儿之后。
还是刀光先挺不住消耗,先一步崩散开来。
看着溃散的刀光,那位顶替捉刀将的第一武士眼睛一瞪,举手就要再劈出一刀,但却被旁边的城隍及时拦了下来:「息怒,息怒,别忘了我们这次可是背负着皇命来的,你也不想陛下对你失望吧?」
「......」
捉刀将两眼死死盯着城隍,但却没再动手。
见状,城隍松了口气。
他真怕这蛮子不讲道理的又劈上一刀。毕竟蛮子加武将,两重削弱基本等于是个没脑子的白痴。
他倒是爽了,但自己可怎么办?
第一下还能解释成是迫不得已,为了拦截车架,但再砍一刀上去,那就彻底没得聊了,打一架吧!
分出个高下,再谈别的。
不是说动手不行,而是动手的话事情就会被推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你死我活?
完全没必要,更何况打输了小命难保,可万一这捉刀将赢了,那这件事的功劳就跟城隍没什么关系了,怎么看城隍都是亏,他怎么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只有先谈判,才能彰显出他的功劳,万一输了也有捉刀将顶上,即便是最坏的结果发生也是捉刀将实力不济,跟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为了自己的前程跟小命,城隍绝对不允许捉刀将擅自行动。至于这虎视眈眈的目光...呵,要是武将威胁的目光有用的话,为什么自古以来都是文贵武轻?
蛮子就是蛮子。
即便坐上了江山...咳咳。
「刚才实在是情非得已,尊神请勿动怒。」拿回主动权之后,城隍朝着张珂拱了拱手,开口道:「这五猖神流窜乡里,荼毒百姓,朝廷早就要清缴它了。只可惜这家伙太过狡猾,次次都像是未卜先知一样,逃过朝廷布下的天罗地网。
这次尊神清理的五猖神,官府对您感激不尽,想跟您讨个名号,也好为您铸碑立传,建造庙宇。让这湘西的百姓知道是您帮他们祛除了这个祸害。
您看怎么样?」
张珂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显露了一切。目光揶揄的看着这个城隍的表演。
「铸碑立传,之后呢,像这位关圣帝君一样,身边被塞一个窃取香火的蛮夷?白打工?」
「还是说像你一样,做蛮夷的狗,靠舔上位?」
张珂对带清,没有一点点的好感。蛮夷窃取九州大地这是其一,宁与友邦不予家奴这是其二,最重要的是,带清让九州遭受到了最大的羞辱,割地,赔款,和亲...这个算了,人家也看不上。
打的万邦来朝的泱泱九州,在带清,被打断了脊梁,踩进尘埃里。
然后,带清为了自己继续作威作福,还帮着蛮夷压制九州百姓。
不过毕竟是去别人家里作客,又有崔判劝告,张珂懒得搭理他们。结果没想到,他不愿意理睬,反倒是带清主动靠过来。
「尊神,我念在您劳苦功高的份儿上,只要你愿意接受官府的好意,我就当没听到这句话。」
城隍脸颊抽搐,心中虽然感觉到了不妙,但他还是想要争取一下:「帮您铸碑立传,甚至只要您尽忠职守,朝廷感念您的辛劳,到时候必定会给您加封神位,说不准您也能像关圣帝君一样。
一步飞升,这种好事儿为什么要拒绝?」
在城隍劝导的时候,站在旁边的捉刀将不敢置信的看着城隍。眼前这家伙,都这么羞辱他们带清了,他不懂这城隍怎么还这么委曲求全,像条狗一样,上赶着帮那家伙...这怕不是清女干吧?
「要不,砍了他?」
看着身侧孜孜不倦的城隍,捉刀将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眼中有光芒在闪动。
感受到身旁森森的寒意,城隍下意识的扭过头,结果就看到了双眼通红的捉刀将,而对方的视线正死死盯在自己的脖颈上面,心底一寒。
「你要干什么,别忘了,来之前从朝廷接到的命令。在后续赶来之前,一切以我为主!」
城隍有些色厉内荏的吼道:「我做错了自有陛下惩罚,但你要是不听命令,擅作主张,到时候恐怕关帝庙里也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听着这话,捉刀将脸色猛然变的很难看。
就在城隍都准备借土遁逃窜的时候,捉刀将紧握刀柄的手松开了一些,眼神里也不再杀气沸腾。他虽然很想清除这个清女干,但被送来之前也确实受到了类似的告诫。
倘若拉拢的这件事因为这种意外,功败垂成的话,那他以后确实难在关帝庙里继续待下去。至少这个捉刀将的身份就得让给其他武士了。
捉刀将,虽然神位不高,但作为关圣帝君的陪衬,除了每个月能从帝君的香火中领取一部分「饷银」之外,那些拜帝君的香客,很多时候也会给他上柱香,拜一拜。
所以,虽然神位不高,还只是个扛刀的,但香火却比一些府衙的城隍还要旺盛。
没过一会儿,捉刀将心底就有了答案。
在自己的神位跟斩杀女干佞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见状,城隍松了口气。
但有了这一串插曲,城隍也不再敢无视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在转头看向张珂的同时,他还留了一份心眼儿,监视着捉刀将的一举一动,一旦稍有不对他就立马用土遁溜走。
至于任务...没办法,小命要紧。
更何况他又不是旗人,之所以担任府城隍,一来是不想死,地府现在的混乱情况,即便是民间也有所耳闻。除了旗人老爷之外,能赖着不死就赖着不死,即便去山里为虎作伥,也要比去地府里好得多。
二来,自然是混口饭吃。
没有天庭地府的监察,这个城隍可做的太轻松了!金银财宝,美人奴仆。虽然受到朝廷的管辖,但说白了也是听调不听宣,不用担心哪天惹怒了皇帝被抄家灭族,自由的很。
本来皆大欢喜的事,结果你小子非想要我的脑袋,那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城隍心中暗暗想到,当心态发生改变之后,再看向张珂时,城隍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张珂原本看他们狗咬狗,正开心着呢,没想到这傻子三言两语就被人忽悠的找不着北。
看到城隍瞥向自己的眼神,张珂神色冷淡,声音低沉道:「我乃天庭正神,九州正统,蛮夷的册封,你们竟敢如此辱我!」
话落,张珂冷哼一声。
下一瞬,大片火焰从他的口鼻之中喷涌而出,落在地上顷刻间就将这片山林化作熊熊火海。
被召集来的妖魔鬼怪们都没来得及转身就被火焰吞噬,肉身跟灵魂化作灰烬。
城隍见势不妙,立马把自己的城隍印扔了出来,金色的香火从城隍印中涌出化作一道光幕稍微阻隔了一瞬,借助火海停顿的这一瞬间,城隍想要施展土遁钻到地下。
但下一刻,消失的城隍重新出现在地上。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知道为什么这片土地抗拒他的进入,刚钻进去就被地脉抽了出来。
正当城隍在想别的撤离办法时,一道刀光猛然从他身后出现,只一瞬间就砍碎了香火化作的光幕,眼看着刀光要落在城隍身上时,一条金色的绳索穿过火海,将刀光撞歪,擦着城隍落到了一旁。
见状,捉刀将面色涨红,怒吼道:「果然,蛇鼠一窝,你这个清女干,再受某
家一刀!」
「我...」
死里逃生的城隍听到这话只感觉有一口老痰憋在胸口,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刚想张口怒骂,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刀光。
城隍下意识的看向那条救了他小命的金绳。
下一瞬间,绳索攀附到他的腰间,随着一股巨力传来,城隍被直接拉进了火海中,刀光自然又落在了空处。
见状,捉刀将骂骂咧咧。
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想要穿过火海,去找到张珂跟城隍的麻烦。
但在此时,周围的火海却猛然散开,露出了张珂,以及被捆绑双手拴在车架上的城隍。
「看好了,刀是这么用的!」
随着话音落下,湘西大山中忽然吹起了猛烈的狂风,树木摇摆,花草折断,刚刚试探着从山洞/缝隙里钻出来的妖魔诡怪们,又赶忙缩了回去。
狂风最终在张珂的手中汇聚成一柄半透明的关刀。
迎着捉刀将那不敢置信的眼神,他举起手中的关刀,重重挥下。
只见到一道雪白的刀光冲天而起,短暂的照亮了湘西大山峰。
「咔嚓!」
捉刀将同时全力挥舞手中的偃月刀,但他的刀光却远远比不上前者,只是一瞬间的僵持,而后两道刀光就一起冲向他。
见状,捉刀将连连挥舞,都快把手里的偃月刀用成风火轮了,也没能挡住那道刀光,手中的偃月刀被直接拦腰斩断,一条手臂被搅的粉碎。
有些不敢相信,供奉了百年,从前无往不利的法器,就这么被斩断了?
捉刀将抬起头时,正好看到张珂做出了一个投掷的动作,那道半透明的长刀笔直的朝着他飞来。
捉刀将伸手拔出了自己的腰刀,但在接触的一瞬间就被搅碎,紧接着长刀进入腹中,然后爆发。他的身躯直接被撕成碎片,真灵也被凌冽的刀光扎的跟刺猬一样。
而此时,散开的火海重新聚拢。
将捉刀将残存的身躯跟真灵焚烧殆尽。
随着捉刀将的死亡,张珂感应到了一股淡淡的力量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愣:「嗯?」
这么快就被国运厌弃了?
可真快啊!
国运的厌弃,带来的是这片天地对张珂的排斥,除此之外天地还会向他降下罪孽跟不详,作为对他的惩戒。这些主要来自于屠戮神灵跟摧残湘西大山。
后者不提,前者最大的份额来自那些被火海吞噬的妖魔鬼怪,这些家伙都是经过册封的山神土地,捉刀将只占据微不足道的一点。
对抗国运的排斥跟天地的厌弃,最好还是用国运来解决。qδ
用魔法来对抗魔法!
不过张珂并不打算这么做,他动手将自己体内跃跃欲试的大唐国运压下。
下一刻,一道如山般的身躯拔地而起。
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地面开裂,群山摇晃。
低头俯瞰着周边绵延不断的湘西大山,张珂咧嘴轻笑,既然已经破了戒,那就索性放浪到底。
「崔判,对不住了!」
心中默默悼念了一声,随后张珂开口道:「区区蛮夷,竟敢如此侮辱本神,这次非得给你们一个教训不可!」
宛若雷鸣般的声音,在空中炸响。
接着张珂迈步北上。
地面在他的踩踏下,出现一道道裂痕。
遇见挡路的山峦跟河流,张珂更是避也不避,直接冲撞上去,将山峦撞开,河流踩断。
在这个过程中,一枚苍青色的玉印自他头顶浮现,洒下道道光芒,从开裂的地下,
破碎的山峦中扯出一条条山水地脉,汲取到玉印之中。
见状,张珂的嘴角有一瞬间勾起,但被他强压住。
心中回想着最悲痛的事情,脸上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一时间,湘西群山中鸡飞狗跳。
不少被拆了家园的强大妖怪,站在残破的洞府上,心中又气又急,但却只能无奈的看着那道擎天的身影逐渐远去。
而不在行进路上的妖魔诡怪们,则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洞府,藏在隐蔽处,神色古怪的看着那道拆迁的身影。
知道的这是一门神通法术,不知道的还以为梦回上古。
几百丈的身躯,古之巨人也就这样了吧?
可惜,这么拆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被天打雷劈,然后在罪孽跟不详的拖拽下从堕落。
它们虽然如今只剩蜗居山林的妖怪,但曾经祖上也是阔过的。
妖怪的血脉传承里,不仅刻印了修行的法术,还有祖辈们记忆中最深刻的事情。
这其中,好处少之又少,最多的还是各种禁忌——毕竟,没有什么记忆,能比死亡时的经历还要深刻。
尽可能不在同一个坑上摔两次,才能保证族群能在漫漫时光中延续下来。
只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眼神逐渐变的古怪,且无法理解......
第一百八十五章 贼老天,你倒是动一动啊!
震惊!
委屈!
还夹杂着些许恐惧!
时间太过久远的历史已经在漫漫时间的摧残下变的难以追溯,即便侥幸从血脉里看到了些许画面,只鳞片爪,也没办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结果。
妖怪们熟悉的还是天庭地府的那一套。
自从天庭地府建立,漫天诸神逐渐归位之后,九州的规矩就日渐完善起来。
上有天规,下有阴律。
除此之外,不同的神灵也有各自的规矩,不过这些并不重要。绝大多穷尽一生也接触不到这些。
唯一能触碰到的还是阴间的律法,但那也得等到人死后才行。
在死之前,不管是坏事做尽,还是一生为善都不会自身产生影响。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你得是人才行,因为人活着的时候有王朝的律法灌输,轮不到天庭地府来插手。
但如果身份转换成妖魔诡怪的话,条件自然会严苛很多,做好事积攒功德的,以及安分守己自然没什么问题。可一旦手中沾染了血腥,立马就会天降罪孽。
罪孽没什么伤害的能力,更像是一个红名单,杀死的生灵越多,名字就越鲜红。
这时候修行者就派上用场了,斩妖除魔,积攒功德。
功德的效果跟香火相似,是一种近乎于万能的力量,而且它还没有香火的隐患,就是获取的难度太高了点,即便如此也有人趋之若鹜。
即便人间的修行者解决不了,还有漫天诸神,尤其是雷公电母这两位,解决红名单上的存在,就是他们的业绩。
而对待神灵,这一套规则只会更加苛刻。
当然,现在天庭地府已经离开了这片天地,原本用于奖惩的机制也不适合当下的情况。
现在,覆盖在九州天地上的,是带清的国运。
规矩是带清的律法...除了那些偏向金钱鼠的条款之外,总的来说带清的律法也是赏善罚恶,只要是对带清有利的就能得到国运的奖励,损害带清利益的轻者罪孽缠身,严重的从伐山破庙到天打雷劈,甚至国运镇压应有尽有。
虽然国运的奖励,比不上功德,而且带清灭国还会受到牵连。
但有总比没有好。
更何况,带清的规矩,远比天庭地府的律法要灵活。
没看那五猖神,横行山野,无恶不作,都仍然能活的好好的,这就是归功于灵活!
当然,这种灵活也是有极限的。
而像张珂这种,显然不在「庇护」之内。
短短一会儿功夫,被他撞开的山峰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数条小河被截断失去了水脉...所过之处,山水地脉被席卷一空。
虽然周遭生灵受到了损害。
但冲击最大的还是带清的国运,山水地脉的丧失相当于从带清身上割了带骨肉。
在带清国运掌管天地的情况下。
这行径...相当于人族那边的谋逆造反,抄家灭族的大罪!
按理来说,在他踹翻第一个山头的时候,就该被安排上天打雷劈套餐才对,这怎么没有一点儿动静?
nd,贼老天你倒是动一动啊!
拿出你当初欺负我们的劲头,狠狠地干他啊!
然而看着那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的天空,老妖怪们心中满是委屈,却没办法诉说。
大家都是九州生灵,凭什么你这么特殊?
难不成,这清廷的国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见到这种蛮横的就不敢反抗,只能躺平任对方在它的身上胡来?
想到这里,一些老妖怪的心里燃起了一小撮火苗。
这要是真的,那它们是不是也能尝试一番,即便是失败了也不要紧,果断献上膝盖,以带清到处缺人的现状,也能得到一份活干。
可万一成功了,那还用继续待在这湘西大山里避世吗?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当下闹腾的这位能一帆风顺,帮它们验证了心中的想法。
顺便,也等这位玩尽兴了,它们再上场。
毕竟在它们看来,这位显而易见,不是个好脾气的,它们可没那个胆子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到时候被一拳打死可就没地方哭了。
......
与此同时,张珂已经一路拆迁,闯出了湘西大山。
那擎天的身躯,一出现在外界,就引起一场巨大的骚乱。
心惊胆战者有,低头跪拜者也有,还有举家逃窜的...众生百相,唯独敢持刀反抗者为数不多。毕竟体型摆在这,即便张珂没有刻意释放气势,光这数百丈高的身躯,就足以吓的常人窒息。
胆怯再正常不过,反倒是那些敢对他拔刀相向的,有点儿忠勇的过头了!
好奇的目光在城池中转了一圈。
而后,张珂脸上露出一丝古怪。
他没想到,这些敢跟自己拔刀相向的,不管是官员也好,士兵也罢,绝大部分体内都流淌着九州的血脉。
换句话说,他们都是汉人。
而至于那些旗人老爷们,不是跪拜就是逃跑,能保持站着的都没几个。
何等嘲讽的一幕!
张珂倒是挺心平气和的,毕竟在地球他见过比这还要让人脑淤血的情况——至少,这城池里的官员跟兵卒还享受着带清提供的权利,以及工资。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但在地球,九州,有很大一批火龙果端着碗吃饭,放下就碗骂娘!
明明流淌着九州的血脉,但却打心底向往着蛮夷,甚至就当自己是个蛮夷。跟这群人相比,城池里的这些官员跟士卒简直就是圣人在世。
也正因为这些火龙果的存在,张珂之前在获得新的技能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九州再套上一层buff。山水地脉是没办法,自己想要变强就不能在这方面犹犹豫豫。
让火龙果,白享受了好处。
教民稼墙,张珂可不想继续大方当怨种了。甚至,以后随着经历一个个副本,以及血脉的不断成长,类似的情况也会再次出现。
他想尽快找个解决的办法,让九州的归九州,蛮夷的归蛮夷。
这样,即便日后他们仍然生活在九州大地上,张珂的福利也不会平白无故喂了狗。至于山水地脉带来的种种好处,就算是他强行割裂火龙果跟九州的补偿。
......
在城池里扫视了一眼,之后张珂转变了方向。
之前才烧了百来个妖魔诡怪,就引起了天地的反弹,再对城池下手,恐怕这排斥的力道会骤然增加。
不说那些无辜百姓,城池里顶多有一尊城隍神位,算对张珂有帮助,但县城隍...他如今已经看不上眼了,又要负担诸多人命,不值得。
至于救民于水火,那更不关他的事情了,那是野心之辈的职责。
好不容易本体降临一次,天庭地府当背景板,更不用受到游戏的限制,张珂怎么也得放纵一次,尽可能的将利益最大化。
绕过城池,镇子,这些吃力不讨好的地方。
张珂穿行在荒郊野外,逢山开山,遇水断流。
一路走来,一条条山水地脉被张珂连根拔起填入苍玉之中,悬浮在他头顶的玉印变的愈发神异——璀璨的光芒几乎化作实质,在他脑后
显化一片光轮。
光轮之中,有青翠的山峦,奔流不息的江河,也有一望无际的平原......
不过,没等光轮继续显化,张珂就将异象主动收敛起来。
因为在脑后异象变化的时候,就有眺望到的百姓跟和尚开始对他阿弥陀佛了。
再等一会儿,张珂担心被这里的百姓跟和尚当佛陀祭拜,虽然他肯定不会接收这份香火,更不会承认这个身份。但这就像是起外号一样,自己没办法阻拦不说,被传唱出去还得花更大的精力才能填坑。
将苍玉的变化暂时压下。
张珂继续北上,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山精野怪,以及佛道两家的高功法师。
可实力上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尤其是佛道两家,天庭地府的离去使他们失去了最强手段——摇人!
没了打不过叫家长的能力之后,他们的法术连让张珂破防都做不到,随手召来一阵狂风就能把人吹东倒西歪,等他们从风沙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张珂已经撞开了两座山,出现在几十里之外。
和尚道士们面面相觑,随后叹一口气,转身追逐张珂的脚步去了。
虽然在短暂的交手(单方面的殴打)里,他们看不到一点儿能赢的希望,但皇命难违。
整个山门的未来都操纵在朝廷的手中,即便大家心知肚明,还是得强贴上去,能活命自然是最好的,要是死了的话也不亏。
等再从五湖四海调集人手,即便靠法术千里传音,也得等到一天之后了。
那时候,以这位的脚程,估计都走到紫禁城下了。
而张珂也「不负众望」除了在经过秦岭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有一条体长超百米的巨蟒,从秦岭深处游了出来,阻拦在张珂的面前,半劝解半威胁的要他止步,投降。趁着还没撕破脸,看在他勇武非常的份儿上,答应给张珂更多的好处。
没给它继续聒噪的机会。
苍玉从张珂的头顶离开,在半空中化作一座虚幻的山峦镇压了下去。
将巨蟒镇压在山下,随后张珂上前,将其开膛破肚,将它所占据的部分秦岭山脉扔进苍玉之中,而至于尸体则收起来,等着回去炼制万灵丹。
虽然对张珂没用。
但对那些小妖怪们还是挺重要的,也能当做犀渠日常的口粮。
前者给不给都无所谓,毕竟在这之前张珂给它们的好处已经够多了,结果直到现在,除了蚌女看到些许收益之外,也就一个龙鱼能帮着他接收快递,其它的全都派不上用场。
给太多,养成习惯也不好。
如果地球的灵机再富裕一些,犀渠倒也能自给自足,可惜距离那时间还早。这条巨蟒虽然不是什么妖王,但也能给犀渠填填肚子的同时,带来些微好处。
在解决了这条巨蟒之后,越往北走,一路上张珂遇到的山野精怪就越多,真不愧是妖清。
不过它们的实力却参差不齐。
强过蟒蛇的都被张珂收起来,至于那些弱小的则随手一刀,斩断了它们的头颅,至于尸体则留给后面跟着的犀渠。ap.
......
一路走走停停。
当时间来到傍晚的时候,张珂总算冲出了山精野怪的包围,来到了紫禁城外。
隔着上百里的距离,远远望去,张珂能看到站在城墙上披甲执锐的士卒,城外漫山遍野的妖怪,以及城墙根下,一座座竖立起来的法坛,数量众多的和尚道士站在上面严阵以待。
它们看到张珂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各自施展手段,风火雷电从四面八方飞向张珂。
山精野怪在地上形成
包围圈,缓缓朝着他靠拢过来。
士卒们高升呼和着助威!
张珂没有理会。
此时他的神念正在跟苍玉沟通,力量贯通到大地之中四处搜寻。
很快,张珂就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双眼盯着紫禁城中的一角,双手十指虚握。
下一瞬,晴天响雷!
「轰隆隆!」
数十道水桶粗的银白色雷霆,凭空出现落在紫禁城中。
每一道雷霆,全都精准的劈在同一个地方,前仆后继,细碎的雷电穿透地面,直达地下深处。直到第七道雷霆落下,紫禁城中终于发生了张珂想要的变化。
「昂!」
伴随一声饱含愤怒的龙吟声响起,远处的紫禁城猛的颤动起来,原本立足在地上的士兵跟妖怪们东倒西歪。
还没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更加剧烈的摇晃接踵而至!
城墙开裂,房倒屋塌。
地龙翻身...不,龙脉翻身!
那处被雷霆集火的空地陡然塌陷,土壤跟着砖石一起陷落,在轰鸣声中出现了一个直径超百米的巨大坑洞。而此时,从坑洞中再传出一道充满了愤怒的龙吟声。
紧接着,从地底的洞窟中,腾飞出一条通体黝黑的庞然大物!
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背后有八十一片龙鳞,符合九九阳数。声音如同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
龙!
或者说是清廷的龙脉显化,而它也是张珂此次的目标所在......
第一百八十六章 龙脉显化
单看这条黑龙。
它其实已经具备了真龙应该具备的条件,而且身躯庞大无比,光是体长就达到了四百多米,妥妥的庞然大物!
最关键的是,它明明是龙脉显化,身躯却凝成了实体。
也因此,看到这条黑龙现身,张珂也愣怔了一瞬。
龙脉炼假成真,这可是连副本里的大唐都没能完成的壮举!
要知道,那可是侵吞了西域跟吐蕃的大唐,以一己之力占据大半个天地的大唐!
距离龙脉炼假成真还有一段距离。
在张珂的感觉中,得等到大半个,甚至是整个天地都归到大唐统治之下,大唐的国运才能真正的迈出这一步。
繁华如大唐,都没能力踏出这一步,区区带清哪儿来的实力跟底蕴...
张珂仔细观察一番,才发现了端倪。
要是他没看错的话,这条龙脉是个缝合怪。
有一条真龙,最次也得是血脉十分纯粹的蛟龙被「缝」进了龙脉之中,这才让清廷的龙脉提前拥有了身躯。
抄近道。
不,相当于看着答案做填空题。
虽然带清提前得到了结果,但没有经历中间的过程,带清的龙脉也只是虚有其形,而没有这个阶段的龙脉真正该有的能力。除此之外,带清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跟隐患,那就不是张珂能一眼看出来的内容。
更何况,他来这紫禁城也不是为了给带清查漏补缺的。
在看到龙脉现身之后,张珂体内的权柄跟法力疯狂涌动起来,原本如山高的身躯,在神通的加持下又猛然向上蹿升了一截。
此时从地下爬出来,正满腔怒火扫视四周的龙脉猛然转头,看向张珂。.
「昂!」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龙吟声响起,飞在紫禁城上空的龙脉,调转龙头笔直的朝着张珂所在的方向冲来。
攻击龙脉,挑衅一朝国运,自然得付出代价。
更何况,随着龙脉将目光聚集到张珂的身上,它自然注意到了那枚悬浮在张珂头顶的小巧玉印。
因为时间仓促,张珂只是简单的将山水地脉打包塞进苍玉中,让苍玉完成了初步的炼化,并没更进一步的融合。所以从名义上来讲,这些山水地脉仍然是属于带清的地盘。
感应到其中熟悉的气息,一瞬间,龙脉那呆板的眼神里都增添了几分灵动。
好你个小偷,偷了东西就算了,现在还想把主人也打包带走?
「昂!」
龙脉仰天长啸。
头顶的天空上,水汽迅速聚集,晴朗的天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昏暗下来,密集的雷电在半黑半白的云层中闪耀着。
「轰隆隆!」
下一瞬,剧烈的雷鸣声震天动地!
无数的雷电从正在成型的云层中落下,密密麻麻的雷电铺满天空,每一道都足有水桶粗细。
汇聚在一起之后,更是形成了一片雷海,在张珂头顶倾倒下来。
如果,现在湘西大山里的妖怪们也跟到紫禁城外的话,应该会相当满意——毕竟,它们梦寐以求的惩罚,现在总算是出现了。
而与此同时,苍玉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在张珂头顶变成一片山峦,为他拦下倾倒的雷海。
雷电跟山峦在天空上相撞,几乎要撕裂苍穹。
在这个过程中,无数细碎的雷电四下迸射,从空中坠落到地上。天空上的乌云还在凝聚,雨水还没落下,反倒是机缘巧合下,提前下起了一场雷雨。
见状,那些被召集来的山精野怪们,疯了似的往城里逃窜!
山精野
怪最害怕的就是雷电了,虽然最主要的伤害已经被天上的那座山峦承担,但落下的这些细碎雷电,对它们而言也十分恐怖。
就好比从大炮换成了二踢脚。
后者虽然不会一发至死,但被一堆二踢脚包围,一顿痛贬它们也讨不了好,运气差点,直接被炸死也不是不可能。
被自己人打死,那多冤啊!
当然,躲闪的不只是山精野怪,连带着那些修行者也赶忙放弃了自己法坛,去城门下躲一躲风头。包括那些披甲执锐的士卒,见状不妙他们也在往有遮蔽的地方逃跑。
披甲执锐。
手里的武器能随手丢掉,身上的铠甲脱起来,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金属的铠甲,再加上他们原本就站在城墙上助威。
站得高,自然挨雷劈也就越多!
从天上飘落的细碎雷电,除了那些落在荒郊野外的,剩下的一半儿都落在了他们身上。随着一阵索然无味的颤抖,几百个士卒软软的倒在了城墙上...
没一会儿,山精野怪跟人就都躲藏了起来,清廷一方,仍然在跟张珂交战的,就只剩下龙脉显化的黑龙。
不过,龙脉并没有这么灵动的智慧。
它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的惨状。
在呼风唤雨,用雷霆解愤之后,停也没停就继续朝着张珂飞过去,微微张开的龙口中,隐约可以看到一道光芒正在迅速凝聚。
「昂!」
下一刻,一道赤金色的光柱从龙口中喷涌了出去。
吐完这一口,龙脉的精神明显有些萎靡,但一双龙瞳却死死地看着前方。
......
对面,刚用苍玉挡住倾倒的雷海,一回头,张珂就注意到了龙脉的小动作。
随着那道光柱的出现,他的心底悄然浮现一股危机感。
几乎下意识,张珂就解开了压制,释放出了一直被他困在体内的大唐国运。
一股强盛的金光从张珂的体内冲了出来,正面跟龙脉的光柱相撞。下一瞬,天亮了,光芒将天地照的一片明亮,强光之下所有人都闭上了眼。
但即便如此,光芒仍旧能透过眼皮。感受着眼睛的刺痛,他们不得不蜷缩起来双手抱头,来躲避强光的照射。
然而,强光对张珂的影响并不强烈。
只要分散出神念,就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这时他注意到了正欲绕到他身后的龙脉,以及对方那再次微微张开的嘴巴。
见状他的身体猛然后转。
灵敏的动作并没有受到庞大身躯的拖累,伸出的手掌直接出现在龙头前,手掌紧扣龙脉下颚,五根手指伸进龙口直接将其填满!
原本正在酝酿的,国运吐息直接在龙口深处炸裂,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体内的疼痛,以及龙口里塞不下的五指,让龙脉难以忍受。
身躯顺着想要缠绕到张珂身上,但竭尽全力的伸展了身躯,却只能勉强碰触到张珂的腰间。见状,龙脉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身躯缠绕在张珂的手臂上。
身上的龙鳞,此刻片片竖起。
随着龙躯的收紧,比刀锋还锋锐的龙鳞切割在张珂的手臂上,一瞬间火星四射...
在龙脉挣扎的时候,张珂并不是一动不动,左手抓紧了龙头,直接将其砸在地上。
「轰!」
「轰轰轰!」
只一下,地面就被砸出一个硕大的深坑。
地塌了,但龙脉却毫发无损,甚至察觉到张珂想法的它还愈发用力,切割张珂的手臂。
在龙脉锲而不舍的切割下,手臂的表面逐渐
出现了一道道密集的红痕,红痕下面隐约可见点点血色。
不同于以往在副本中受伤的经历。
这次,感受着手臂上的轻微刺痛,张珂莫名的感觉有些兴奋。
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抬手。
正在头顶抵御雷海的苍玉,顿时放弃了自己坚守的阵地,落在张珂手中的同时变成合适的大小。
而张珂则改变了自身的姿势,将龙脉从地上提起来,龙头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举印猛砸!
「咚!」
「咚!」
「咚!」
刚才还毫无反应的龙脉,此刻吃痛的发出沉闷的呜咽声,它疯狂的挣扎扭动,想要把那条困住自己的手臂勒断,或切断。
但很显然,这一切只是妄想。
龙鳞的刮擦只是让那些红痕看的更加鲜艳了一些,但却一直没能磨破最外层那粗糙的皮肤。而龙脉的力量确实庞大,让张珂都有些把握不住。
所以,他直接开启了血脉本相。
一对儿狰狞的龙角从头顶冒了出来,双眼变成竖瞳,脸颊上长出一片片龙鳞...原本就已经庞大的身躯,此刻再度膨胀三分,而他塞在龙脉口中的手掌,此时感觉到一股狭窄的收缩感。
身上华贵的神袍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件不知名兽皮做成的围裙,「壮硕」的身躯上有些神异的纹路浮现。
随着血脉本相的出现。
张珂能感到,有一股蓬勃的力量,正随着心脏的跃动,跟随血液流淌到身体各处。
伴随着这股力量的出现,张珂的脑海中有些零碎的画面一闪而过——出现在其中的,正是一位龙首人身的壮汉,画面之中赤手空拳的他正在跟一些异兽厮杀。
看着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张珂将原本的跃跃欲试,变成实际的行动。
左手用力,紧扣龙脉的下颚。
骤增的巨力,跟几乎将它撑爆的手掌让龙脉的反抗变的软弱无力。
右手用力握紧神印砸下!
......
「啊啊啊!」
紫禁城,皇宫。
养心殿内此时一片混乱。
曾经威武的皇帝陛下,此时正躺在床榻上抱着脑袋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而在他的身边聚集了一群太监,外层还有提着药箱的太医,身穿道袍的道士以及头戴高帽的和尚。
不同于其他沉默的身影,几个太监这会儿活跃非常,围绕在皇帝身边不停的嘘寒问暖,即便被一脚踹到地上,也会赶忙爬起来,连身上的尘土都顾不上拍打,就再凑到床榻前。
只可惜纵然他们急的上蹿下跳,也不能帮皇帝减轻一丝痛苦。
看着蜷缩在床榻上的身影,其中一个老迈的太监回过头,眼神阴狠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给皇上看病啊!身为太医不尽忠职守。
平日里一个个医术无双,怎么区区一个头痛都治不了?
还有你们,一个个跟木雕泥塑一样傻站着干什么?都想死了是吗?」
听着这刻薄的话语,几个太医有些踌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想当这个出头鸟。更何况,他们之前就通过观望简单的诊断了一下,结果是没得治。
这根本就不是医术能做到的范畴,除非...几个太医抬头看向了站在另一边儿道士跟和尚。
看,看个屁,贫道/僧能有什么办法?
皇帝这头疼,连傻子都知道病根。
龙脉跟皇帝同为一体,互相映照。皇帝老老迈昏庸,龙脉自然有气无力;而龙脉衰败,在王朝衰败的同时,皇帝也自然要承担早夭,无子
等等后果。
眼下,龙脉正在被按着暴揍,反馈在皇帝的身上自然是头痛欲裂。
而且,比起龙脉来说,现在的皇上轻松多了——至少他的嘴没被填满,想叫就能叫......
这么想着,竟然莫名的有些喜感。
好在几人定力足够,没有露馅。
心中默念了几遍经文之后,就将繁杂的思绪压了下去。
再抬头时,面对太监们的催促,他们已经恢复了先前那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要他们出主意?
哪儿来的主意可出啊!
之前几乎驱动了整个辽东大地上,有名有姓的山精野怪,又召集了紫禁城附近佛道两家的高人摆下法坛,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可结果呢?
还没等他们开始表演呢,龙脉就被炸了出来。
这也就罢了,龙脉出现虽然危险了点,但也是针对带清国运而言,作为队友来说,龙脉能提供的帮助是相当大的。
即便龙脉跟那位比起来,体型上...略显弱势。
但这并不重要,关键是能提供的帮助!
结果,谁都没想到,龙脉是帮助了,可帮的范围有点广,一轮无差别攻击直接把他们辛苦的布置全摧毁了。
现在紫禁城外落雷不断,几乎化作一道雷域。
没人敢在这时候去城门外,即便出去法坛被毁,他们也没那个能力参与其中。
至于山精野怪们,那就更派不上用场了!
现在,一切希望就只能寄托在龙脉的身上。
如果龙脉能打赢那不知道哪儿来的神灵,皇帝的头痛自然不治而愈,皆大欢喜,但要是没打赢...嗯,太子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登基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道爷,道心崩了啊!
片刻之后,紫禁城的皇宫中传出了悲戚的哭声!
作为跟龙脉互相映照的存在。
龙脉承受的伤害一刻不停,带清皇帝身上的反噬也一直会持续下去。
然而,皇帝只是肉体凡胎。在硬撑了十多分钟之后,终究还是坚持不住,头一歪,死在床榻上。
死因:心脏破裂!
见状,围绕在床边的太监们赶忙转身招呼太医。在得到太医的首肯后,为首的大太监,眼睛里还在不断流泪,声音却已经恢复了平静:「小桂子,去后宫里通知皇后娘娘,你们几个赶紧出皇宫,去几位老大人的府邸,通知他们皇上驾崩的事。」
「小哲子,去把殿前侍卫们调过来,封锁养心殿,在皇后娘娘跟文武大臣们到来之前,谁都不准靠近养心殿,擅闯者杀无赦!」
「......」
在大太监的交代下,一个个小太监领了任务之后,就匆忙从养心殿里跑了出去。
而在这过程中,不管是太医也好,还是僧道也罢。从始至终他们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模样。
这也正常,毕竟自古以来,最危险的情况莫过于皇权交替。
而且,带清的情况还跟前朝没办法比,前朝遇到这种情况,至少还有名正言顺的太子等着登基,再不济还能选个藩王子嗣。可带清...在从辽东崛起之前可是连蒙古诸部都瞧不起的蛮夷、。
即便占据了九州天下,登上了皇位,他们也仍旧保留了诸多习俗——这养蛊选太子就是其中之一。得益于先前的两位皇帝优中选优的方法,当今皇上也没有选择早立太子。
虽然众所周知,这位平日里更偏向于四阿哥,但没太子就是没太子!
只要动手快,万事皆有可能!
被聚集到养心殿里,见证皇上的驾崩全过程,他们已经心惊胆战了,后面的血雨腥风他们可不想涉足其中,更何况这皇位是这么好坐的吗?
别忘了,咱带清的龙脉可还在紫禁城外挨揍呢!
万一要是输了,再加上皇位的争夺,这大清朝立马就得陷入风雨飘摇之中,一个不慎就是国破家亡。到时候这登基的新皇帝,直接摇身一变,成亡国之君!
啧!
话说起来,这件事究竟是怎么演变成现在这地步的?.
最开始,钦天监收到了来自地府阴神的消息,说看到了崔判神色匆忙的离开了阎罗殿...没过多久,新消息传来,说有一陌生的神祇,正在朝着鬼门关的方向前进,与此同时崔判返回阎罗殿。
崔判?
陌生神祇?
跟道门流传下来的真灵业位图对照了一番,并没能确定这位陌生神祇的身份,不过能引动崔判,应该也不是个简单的存在。
事关重大,钦天监不敢拖延汇报给了皇上,然后经过跟几位军机大臣的简单磋商,决定招揽这位陌生的神祇。
没办法,当初贸然赶走天庭地府,虽然爽了一阵,但没过几十年恶果就迅速显现,那些被分封了地祇神位的山精野怪,并没有承负这个神位的能力,自己的领地被搞得一团糟。
而那些进入到地府担任阴神的王公贵族们,光想着作威作福,当人上人了。不辨善恶,不理会阴间的律法,只要是旗人就能投个好胎,要是汉人跟其他要么留在阴间当牛马,要么转世当牛马。
江山跟地府被闹的一团糟,结果就是天地的反噬落在了带清的国运身上,原本如旭日东升般的国运,在天地的反噬下开始有了下滑的迹象。
即便当今皇帝再怎么励精图治,也顶不住一群硕鼠趴在带清身上吸血。
带清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但这
时候再恍然大悟已经晚了!
而恰好,张珂的消息传来。他的出现就像是一束照进了黑暗里的光芒,皇帝几乎想也没想,就让钦天监传令天下,让各地城隍跟山水神带着圣旨去招揽张珂。
不管张珂原本是什么神位,只要他是九州正神,坐在神位上,情况就不可能比现在更坏,只要能堵住带清身上的漏洞,一切都好商量!
更何况,还可以封神,提升神位。
皇上都想好了,只要张珂忠心耿耿为带清办事,那他就敢用国运帮他封一个比三界伏魔大帝还要高端的一尊神位.
..可谁曾想,利诱的方法非但没有发挥作用,反倒是激怒了对方。
从湘西一路打到紫禁城,所过之处的山水地脉全都被张珂挖空了。最后,到死皇上都没想明白,九州神灵这么悍勇,当初先帝是怎么从山海关一路南下一统九州的?
不光是驾崩的皇上没想明白,躲在养心殿角落里的道士们更没想明白。
话说,自从上古落幕,天庭地府建成之后,就不允许神灵再干涉王朝兴衰...可,现如今紫禁城外的这位,不光是出手干涉,甚至带清龙脉都快要被他打死了,这真的好吗?
就算天庭地府放弃了这片天地。
但这也不是肆意妄为的借口啊,即便没有天庭管辖,但破坏山水地脉,摧毁王朝国运...每一件都足以受到天地的针对,再加上现在间接杀死了皇上,滔天罪孽缠身,怕不是会直接恶.堕成一尊凶神,到时候......
等等,难不成这就是天庭地府的算计?
用损失一尊神祇的代价,换天庭地府再度归来,顺便运气好的话,到时候九州王朝还能重新恢复正统。
嘶!
一石二鸟,简直完美的谋划。
不过,对于天庭地府而言,计划是完美的,可不管是对城外的那尊神祇,还是对九州生灵而言,这都是一场生灵涂炭的灾祸!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做带清的走狗就已经很丧良心了,现在先知先觉又怎么能忍心看着未来生灵涂炭,总得为了天下的百姓做点什么...
一念至此,道士们也不想在这养心殿里虚与委蛇,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驾崩了的皇上身上时。
道士们偷偷溜出养心殿,借着障眼法迅速从皇宫中离开。
也幸亏带清的龙脉正在紫禁城外挨揍,要不然,在这皇宫重地,国运压制之下,他们也没办法使用法术!
而此时,在城外被张珂按着爆揍的龙脉,再也无法坚持。
「昂!」
伴随着一声悲戚的龙吟。
那颗硕大的龙首,终于被苍玉砸穿。
而缠绕在张珂左臂上的龙躯,此时也软弱无力,摔在地上,砸出了一条深坑。
随着龙脉失去生息,天空中的雷鸣变的愈发洪亮,原本透明的雨幕,也染上了一抹猩红的血色——龙脉崩殂,天降血雨!
跟血雨一同从天上落下的,还有一道道漆黑的气息。
虽然这些黑色的气息跟着垢是同一种颜色,但它们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后者散发神念的话,至少还能感觉到其中混乱恶毒的本质,是天地运转产生的渣滓。
但这些黑色的气息,却仿佛不存在一般,张珂用来试探的神念直接从中间穿透了过去。
仿佛,两者并不在同一个平面上。
但睁开眼,却又能够看到这些黑色气息的存在。
按理说,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应该趁着它没来之前,提前溜走。
可,张珂刚准备顺应心中的想法,准备离开的时候。
张珂却感到了一阵饥饿——从身体深处,从血脉中传达出来的饥饿感,让张珂有些迟疑。
纠结了一瞬,他就准备尝试一下。
主动接触到其中的一道黑色气息,看着黝黑的它迫不及待的钻进自己的手指,细细感知了一番。
随后,张珂双眼一亮!
将软趴趴的龙脉缠绕在自己的胳膊上,打了个死结之后张珂直起身来,顺从潜意识的敦促他张开嘴巴用力一吸。
下一瞬,那散布在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黑暗,在狂风的指引下化作一片黑色的阴影,落入张珂的口中。
紫禁城中,正准备共商大事的道士们,抬头看着紫禁城外那道擎天的身影,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甚至隐约间还能在他们的胸口处,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道爷,道心崩了啊!
tnd,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啊!
万物生灵都避之不及,唯恐被沾在身上的东西,您老人家张开嘴巴猛吞...就算是被天庭推出来,背锅送死的角色,咱也没必要这么拼吧?
真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恶.堕成凶神,拉着带清一起玩儿完?
这...无法理解,但大为震撼!
于是,原本串联起来的道士们也不再共商大事了,趁着张珂还没有堕落成凶神,他们直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紫禁城。
而至于紫禁城里的百姓...虽然也在逃跑,但显然动作没有那些带清朝的王公贵族来的快。
地面上发生的一切,跟张珂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他也不想理会。
此时的他正大口吞吃着空中的阴影,沉浸在暴饮暴食中,他能感受到血脉深处有某种力量正在苏醒。
而阴影吃到嘴里。
他也知道了这些黑暗叫做罪孽,是天地用来赏善罚恶的工具。
少量的罪孽,并不碍事,只有标记的功能。但,当罪孽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会化作最猛烈的毒药,更改生灵的心智,强化它的躯体,让其变成比邪祟更恐怖的不祥!
上古的那些凶兽中,就有很大一部分,是这么来的,像穷奇之流...但,不祥?
......
站在地面上,等待阴影汇聚的速度有些慢了。
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忍不住心中焦躁的张珂,索性飞到了天上,矗立在云层之中汲取,感受着力量源源不断的提升,他双眼微眯。
可惜,罪孽并非无穷无尽。
在月上中梢时,随着最后一点黑暗被张珂吞入腹中,那遍布天空中的黑色阴影悄然消散,与此同时笼罩在紫禁城上空的乌云也散去,露出了满天星辰。
你的血脉到地脉灌溉,血脉正在加速成长中....已达到当前极限。】
【检测到你的血脉浓度为55%,未能达到觉醒条件...检测到有一道记忆碎片,已放入面板道具栏......】
站在寒风凌冽的高空中,张珂睁眼,略微有些遗憾的咂咂嘴。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要是早知道效果这么显著的话,张珂根本不会直接北上,而是会直接薅夺了这片天地的地脉,最后再来把龙脉打包带走。
可惜,之前不知道。
现在,知道的有些晚了。
之前那一番折腾,加上作为底牌的罪孽被张珂吞噬一空,好像惹怒了这片天地,让它把张珂拉进了黑名单,再想继续搞事,等待他的就不是罪孽缠身了,而是被直接「请」出去。
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排斥感,张珂轻叹一声。
不过,虽然略有遗憾,但看着被塞满的苍玉,以
及缠绕在左臂上的黑色龙脉,张珂也没有太过执着——他虽然购买了一次传送回地球的机会,但张珂并不想要将它浪费在这里。
关键是,收益跟代价不成正比。
见好就收!
一边将龙脉扔进面板里,一边将沸腾的血脉安抚下来,将身体恢复原样。
感受到身上的车架微微一沉,犀渠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了坐在车架上的张珂。
「去鬼门关,借道回家!」
听到他的命令,犀渠点点头。
转过身,略微感知了一番,随后就拉着车架朝东南的方向奔行而去。
见状,张珂心中有些诧异。
这犀渠异兽之前可没这么听话,总得给个眼神或者干脆敲打两下才肯干活儿,现在这是怎么了?
转性了?
不过张珂并没有开口问询,能听话就行,至于原因他并不在意。
......
在跨越那扇分割阴阳的门户之后,崔判那熟悉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门边,看着对方脸上友善的笑容,张珂虽然眉头紧蹙,但还是轻轻敲了下车架。
「叮!」
听到身后的动静,犀渠果断的停下了步伐。
而等在道路另一侧的崔判,看到张珂没有一言不发的驾车离开,心中略微松了口气。随后驾驭着身下的坐骑来到张珂的身边,拱手道:「佑灵王请留步,我有要紧事想要跟你商量!」
第一百八十八章 记忆碎片开启,上古!(求订阅)
「我想请佑灵王高抬贵手,留下一部分龙脉!」
崔判开门见山。
而后见张珂眉头紧蹙的模样,他连忙接着说道:「佑灵王放心,我地府绝不会让你平白吃亏。」
张珂眉头舒展了一些,不是白p就行。.
就是不知道,崔判能给出什么代价来交换了。
如果对他有用,也不是不能留下一部分龙脉。
当然,要是真给的多的话也不是不能把龙脉全给对方留下来。
毕竟,这条龙脉他带回去之后也得重新打散,驱逐其中带清的遗留,把它还原成最本质的地脉之后才能够使用。
「可以!」
张珂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条龙脉对我作用也不是很大,若是崔判需要的话,都留下也可......」
听着张珂的话,崔判翻了个白眼。
全留下?
他哪儿有那么多东西拿来跟张珂交换,更何况崔判也没想让带清死灰复燃。
这场交易,只不过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总不能看着大清直接崩了,人间地府直接变成一片炼狱岸吧?
「听闻佑灵王即将兼任一方天地的一殿阎君,我可以做主给予一座阎君殿,五座地狱,千里冥土作为交换。」崔判款款说道:「我也只需三分之一的龙脉即可!」
「倒还要向佑灵王道个歉,虽然只是无心之失,但总归查到你的身份...这样,作为赔礼,我这枚印信交给你。日后如果需要,我会尽快赶来,你看如何?」
除非是本体,不然如果是香火化身之类的,对张珂而言,帮助并不——也不能这么说。
毕竟是从唐时就存在的地祇阴神,而且还是四大判官之一。
也是老古董一样的存在了,至少对张珂而言是这样的。
总有点儿自己的绝活儿。
更何况,只是查身份而已,他早就习惯了。而且在大唐那么努力,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套上一层天庭正统的外皮,证明自己根正苗红?
而事实证明,这层身份确实有用。
不管是从进入这片天地,还是现在跟崔判的交换,这佑灵王的身份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就多谢了!」
伸手接过那枚阴气缭绕的玉制印信,与印信一起的还有阎君殿,五座地狱,以及那千里冥土。
后面的三个都是经过缩小变换了的,只有常人巴掌大小,从外表上看来像是一堆精致的模型,但只要法力激发,它们就会瞬间恢复原本的模样。
在手中略微把玩了一会儿,随后张珂将它们扔进面板的道具栏中。
【崔判官印信;阎君殿,拔舌地狱,孽镜地狱,刀山地狱,牛坑地狱,舂臼地狱;千里冥土】
看着道具栏里干净的词缀,张珂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将龙脉拿了出来,随手一抛。
原本在他手中像条黑色麻绳一样的龙脉,在腾空的瞬间就变成一条四百多米的庞然大物,落在冥土上面,把地面震的颤了颤。
「崔判想要那儿自取,如果不太方便的话,我也能代劳!」
「不用佑灵王帮忙了,我自己可以。」说着,一个银光闪闪的虎头铡从他神袍的长袖中飞了出来,落到地上自然变成了百米高的铡刀。
接着,靠近龙尾的那一端自动伸进了铡刀之下,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龙躯一分为二。随后法力涌动,那段龙尾跟虎头铡被崔判重新收进长袖中。
做完这一切,崔判略微气喘:「之前消耗太大,倒是让佑灵王见笑了。」
「崔判花费这么大代价,不拿龙头却只
要一截龙尾...我可以知道原因吗?」张珂开口问道。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点怀疑崔判这是想给带清续命的话,那现在张珂见到对方将龙尾收起来之后,这个想法就在他心里消散。
没有脑袋的那哪儿叫什么龙脉啊!
「这件事,说来话长......」
崔判低声呢喃道。
从张珂借题发挥,杀死城隍跟捉刀将的时候,崔判就隐约猜到了他想干什么。他也想过,阻拦张珂,但在地面上他这种不承认带清的神祇,被天地压制的非常厉害,只能在拥有自己神像的庙里活动,但却无法踏出一步。
当然,他要是亲自前往的话,其实也通知到张珂。
但那样,崔判虽然能从庙里出去,但也仍然要承受带清国运的压制,这也就意味着他将陷入到危险当中。
要知道,崔判一直占据着阎君殿跟轮回之处,带清分封的阴神,可是早就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他而后快!
略一犹豫之后,崔判无奈只能放弃劝阻张珂的想法,转而去联系地府。
当初天庭地府离开的时候,给他们这些驻守的神灵,留下了联系的方法。既是卷土重来的保证,也能在事不可为时,及时的将驻守的神灵接走。
别人他不知道,崔判可以通过轮回联系到地府的诸位阎君。
之后,就是崔判现场观看,然后挑些能说的转播给轮回对面的诸位阎君,【大小如意】的神通崔判倒是说了,至于之后张珂显露的血脉本相他选择了隐瞒。
毕竟,天庭地府是上古之后的产物。
其中,只有部分站在顶端的大神是从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陆续加入到正统行列当中来的。
这些后来者中,对上古没有好感的并不在少数。
崔判,态度倒是不偏不倚。
再加上张珂自报家门时,一个唐字,让崔判选择帮他隐瞒。
即便日后随着交集,张珂难免自己泄露了身份,那也好过从他这里泄露,省的到时候发生意外,因果还牵连到他的身上。
一直到事情结束,见证了张珂将龙脉斩断之后,轮回那边重新传来了声音。
虽然,带清是造成九州动荡的祸因,又是蛮夷窃居九州...尽管金钱鼠们十恶不赦,但也不能坐视带清现在就崩溃,先不说争夺皇位,最后获胜的能不能是九州血脉。
到时候王朝崩溃,天下陷入一片混乱,妖孽横生,诡怪横行,没人管辖的话引发的乱子恐怕不亚于当初的五胡乱华。
必须给带清续一波命,哪怕只能支撑短短十来年,都能撑到天庭跟地府回归,到时候有了诸神稳定秩序,这片天地也不至于继续向末法的深渊滑落。
所以阎君们,要崔判从张珂手中留下一部分龙脉,至于用来交易的东西,有人想给,也有人觉得张珂已经掠夺了那么多的山水地脉...只能说每位阎君都有自己的想法,最后皮球被踢到了崔判的手中。
然后就有了阎君殿,五座地狱以及千里冥土。
听着崔判的讲述,张珂不禁摇头:「崔判如此大方,日后恐怕会有些麻烦。」
「呵,小国寡民,就是有些斤斤计较。无妨,等天庭地府回来了,我直接回泰山府君麾下即可,那边还轮不到阎君的管辖。」
想了想,张珂点点头。
十殿阎罗虽然是唐代开始正式列入地府阴神行列,但一开始并没有像后世那么位高权重。地府仍旧是泰山府君说了算,当然即便到了带清,也依旧如此。
不过,即便如此,张珂也将崔判的帮助记在心里。
在张珂跟崔判交谈的
期间,在张珂的召唤下黄泉路也重新从地球那边搭了过来,感受到通道形成,说了几句告别的话之后,张珂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而在他身后,崔判看着那条坑坑洼洼的黄泉路,眼中满是复杂。
天庭神位,上古血脉,吞吃罪孽滋补身体,现如今再加上这条黄泉路...嘶!随便一个都不是一件小事,全凑在一起,崔判感觉自己像是触碰到了某个大秘密。
当然,更有可能秘密还没见到,自己就先被踹进轮回里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一旦天庭地府回归,他必须一刻不停的回到泰山府君跟前,先待上几百年再说。
......
【是否开启血脉碎片?】
在那条坑坑洼洼的破路里穿行了半日,张珂从妖清天地回到了地球。
站在院子中,深呼吸了一口。
狂风袭来!
张珂轻嗅着口鼻间的味道,虽然,没有妖清那边的灵机那么浓郁,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雾霾味儿,但那股祥和安宁的味道是别的天地不存在的。
即强盛如大唐,也有接连不断的兵祸,横行的妖魔诡怪...沉浸在其中,略微放松了一会儿。
等到张珂重新回过神,跟他回来的犀渠已经卸下了车架,乖巧的卧在他的脚边。张珂看了它一眼,嘱咐犀渠不要离开院子的范围之后,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眼前浮现出个人面板。
看着道具栏中新出现的词缀,张珂嘴角微微上扬。
要知道,他这次只是为了寻仇,但没想到半路出现了点意外,然后经过一番波折就这样了。
果然,还得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这次,不需要漫长的时间,也不需要去想着完成任务,就拿到了堪称丰厚的回报。虽然没有学到新的法术,也没有玉髓,但光是山水地脉上的收获张珂就心满意足了,更何况还有跟着崔判的交易。
而除了跟崔判的交易,以及那剩下多半截的龙脉之外,还有一个让他惊喜的东西:「阴差阳错倒是提升了血脉浓度,没想到得55%才出现第一个记忆碎片。」
要知道,早在张珂从第二个带清副本中出来的时候,他就想要解决自己血脉的问题,但从10%到50%,一直奖励的都是技能,技能张珂当然满意,尤其是血脉本相,这次牛刀小试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但,凶恶的加入,两种血脉的混合,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底。
尤其是这次,居然连罪孽都变成了他血脉成长的资粮,这要说跟凶恶没点儿关系,张珂是不相信的。
「记忆碎片...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能不能见到防风氏才是关键,能见到,自然不用多操心,如果...呸呸呸!
将那些繁杂的思绪清出脑海,随后张珂心底默念了两声保佑。
下一刻,随着张珂开启了那份记忆碎片,熟悉的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他的四周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略显老旧的民宿跟脚下踩踏着的毛茸茸身躯一起消失不见。
「扑通!」
伴随着一声落水声,张珂的意识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肆虐的洪水之中,远处隐约可见到一些凸起的山峦。
而就在他观摩的这会儿时间里,张珂的身体正在缓慢的向水底沉去。
回过神来,发现情况不对的他想要腾云驾雾,但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飞起来,下意识的散发出神念,但下一刻却感到了一股烧灼的疼痛。
虽
然并不严重,但张珂还是将神念收回体内,神情古怪的看着四周正在吞噬自己的洪水:「这是...弱水?」
低头看着沉溺在水底的树木花草,生灵残骸,再扭头看看四周澄澈的水流,即便张珂再不敢置信,现实也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只是弱水泛滥,掀起洪水这是认真的?
张珂摇头失笑。
倒没想到,才用翻江倒海召唤的洪水淹死五猖神,一转眼自己就跳进了真正的弱水,体验正版的威力......
在弱水中,不仅仅是神念无法使用,四肢没办法借力,连带着体内的法力跟权柄都被封锁了大半。如果换个人的话,恐怕真得沉到水底,跟那些残骸作伴了。
心中想着。
下一刻,平静的水面上突然炸起一阵滔天巨浪。
在四处迸射的水花中,两只庞大的手臂从水下伸展了出来,手掌抓住两座孤峰,随着手臂用力,一道庞大的身躯从洪水中缓缓起身。
原本平静的水面,此刻被彻底搅乱。而沉溺在水底的一些残骸废物也随波逐流被搅到了水面上。
正在此时,部分残骸中猛然的窜出一些身影,疯狂的想要离开水面,但可惜它们的挣扎是徒劳的,只在水面上露出了一点点,下一刻就被从空中洒落的浪花重新按了回去。
看着那些幽怨的眼神,张珂尴尬一笑......
第一百八十九章 浙水水神!
张珂坐在泛滥的弱水中。
看着身下迅速变得清澈的水域。
脸上的尴尬笑容逐渐收敛。
刚才沉溺在弱水里,脑袋都有些混沌,现在爬起来之后,记忆逐渐清晰,张珂回想起来,自己这次进入的是记忆碎片,而不是真实的副本。
换句话来说,眼前他所看到的一切更像是一场记录了过去某个时间段的影像,在这段记忆里,它们自然是真实存在的......
但实际上,大多数连骨渣都没能留下来。
略微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到体力重新恢复,张珂抓着那两座山峰尝试着从弱水中站起身来。在这期间,身下的弱水好像变成了一片泥沼,紧密贴合他的腰部跟双腿,想要将他重新拖拽回水底,但好在张珂足够持久。
随着「啵!」的一声。
他脱离了困境,从泛滥的弱水中站起身来。
不过,即便站起来,弱水鸿毛不浮的特性,也让张珂没办法驾云在空中飞行,无奈只能趟水而行。
好在,现在的水深只到张珂的膝盖。
虽然迈步时仍然还有阻力存在,但并不像刚才那么难缠——在借助血脉感应,辨别方向的同时,张珂也在打量着四周。
泛滥的洪水淹没了大地,只有几座山峰破开水幕的遮蔽,孤零零的露在水面之上,山中隐约可以见到一些生灵,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
在几座孤峰之中,那两座支撑张珂站起来的山峰上面的巨大手印,格外的显眼。
像是刚出锅的馒头,被人抓了两个黑手印。
而除了几座孤峰之外,张珂四下扫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浩渺而死寂的水域。
张珂恍然,这是哪儿?
九州的地图他还算熟悉,毕竟在这之前也接连经历了几个副本,虽然不是同一片天地,但是跟地球上历史里的九州版图大同小异,可对上古...张珂了解的并不多。
他之前虽然有幸去过两次,但那都是意外。而且第一次出场的只有一座山跟一间小院,第二次像是在看幻灯片一样,断断续续的,看到东西的不少,但能用的却寥寥无几。ap.
更何况,张珂现在身处一片浩瀚的水域中,仅凭那几座山峰可确定不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他倒也不是没想过,去山上问问那些避难的生灵,但他刚一靠近,这些生灵就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纷纷四下逃窜,甚至还有慌不择路,跳到弱水里的。
看着它们宁愿去死,也不想自己靠近的样子,张珂无奈的摇摇头。
好在血脉的本能反应还算靠谱,给他指引了方向。
......
头顶的天空被厚重的云层笼罩。
没有日月的存在,张珂只能凭感觉判断,大约在水中穿行了半天,他才脱离了弱水的范畴。
周围虽然仍是一片汪洋,但环境却不似先前那么恶劣。
露出水面的高地跟丘陵上能看到更多的生灵,山中也有袅袅炊烟升起,隐约能看到一些茅草跟木头搭建的简单房屋。
相比于地上,水中要更加繁盛。
拥有灵智的鱼鳖虾蟹随处可见,还有许多张珂也叫不上名字来的水中精怪。
而在这期间,他还见到了两条蛟龙。
只是,张珂遇到了跟之前一样的情况,除了那些呆呆的鱼虾以外,但凡拥有灵智的水族,看到他之后就匆忙逃窜安,即便是那两条蛟龙,也张牙舞爪的做出一副恐吓的模样,然后趁张珂不注意,一溜烟消失在他视线之外。
「呵!」
见状,张珂低头看了看自己,也就是体型大了点,眼睛红了点而已,至于这么
大惊小怪?
至于自己呈现的血脉本相。
这更不足为奇了,在上古,人神混居。
身有异象者,如过江之鲤,多不胜数。
更何况,真要是按外貌来评判善恶的话,那那两条蛟龙可比他长的狰狞多了,按理来说应该是它们嚣张的拦下张珂才对...沉吟了一会儿,张珂最终还是恢复了原本,常人大小的体型。
跟那些逃走的生灵没什么关系,保持血脉本相只是无奈之举,法术在弱水里根本不起效果,至少张珂掌握的法术没一个能派上用场的,他只能依靠肉身之力,自己硬生生的走出来。
现如今,脱离了弱水区域,张珂可以正常的腾云驾雾,自然没必要再保持这幅招摇的姿态,即便这里只是一段记忆影像,也不能就这么毫无顾忌,毕竟,这里是上古。
谁又能确定,会不会突然再冒出来一个太行山神?
下一刻,一朵白云从水面上腾飞,顺着血脉感应的方向飞驰而去。
可还没飞出多远,张珂就感到了下方的水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正在注视着自己。
「防风氏的小崽子,不去东边输通水道泄洪,跑来我这浙水来捣什么乱?」随着声音的出现,下方的水域开始沸腾,紧接着一位人面蛇身的神灵从水中走了出来,而在他身后的水中,有数量众多的水族正隔着水面偷看张珂。
与此同时滚滚洪流往他的脚下汇聚,形成一道通天的水柱将这位浙水水神送到了天上。
处在同一个高度,浙水水神上下打量着张珂,双眼之中光芒明暗不定。
「只是路过!」
张珂看着水面下汇聚的水族生灵,目光在那两条蛟龙的身上停留了一瞬,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然后回过头看向这人面蛇身的浙水水神,开口道:「我从那边过来,弱水难缠只能变成本相涉水而过......」
浙水?
张珂没听说过。
不过站在云端,居高临下的俯瞰大地。除了那片弱水之外,在他视线范围之内的水域,都属于这位浙水水神管辖的范畴。
更远的地方,只是张珂的视线跟神念没办法探索过去,但并不代表远方的水域就不属于这位浙水水神了。
这底蕴有些过于深厚...当然,张珂更多还是看在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上,再加上语气跟神态都不像是来找他麻烦的,才这么温和:「惊扰水中生灵实属无心之失,若水神仍旧不满,自可去防风氏找个公道!」
张珂震声说道。
听到他的回答,正在下方仰头偷窥他的水中生灵们瞪大了眼睛。
等等,不对啊,不是说能离开部族行走的人族,都是擎天撑地的勇士吗?
怎么,你也一言不合就搬家长啊?
「呵,牙尖嘴利的小子,也罢,那就随你走一趟,我倒要看看防风氏能给我什么样的解释?」
浙水水神冷哼一声。
本来听到张珂话,说他是从弱水那边走过来的,浙水水神已经信了。
因为能通过弱水的办法本来就不多,除了被水神背过河之外,就只剩下用肉身之力强渡,张珂的解释很合理。
但合理归合理,惊扰水中生灵这事总是张珂做的吧?
成百上千的水族来找他告状,总不能被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不了了之。看在跟防风氏比邻而居的份儿上,说两句服软的话,随便给点赔礼让这些水族满意了,这件事也就算揭过去了。
但,让浙水水神没想到的是,张珂非但没有服软,反而一句无心之失就想把他打发了。
当然,最生气的还要属最后一句,若水神仍旧不满,自可去防风氏找
个公道!
讨个公道?
那行,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就给你这个机会!
一念至此,浙水水神身下的水柱像是活物一般,朝着张珂扑咬了过来。
见状,张珂心底怒骂一声:
艹!这老东西不讲武德!
张珂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的地方,本来就是无心之失,他也没想到这群水族会怕自己怕成这个样子,八百里外看了一眼就跟死了娘一样,跑的飞快。这也就算了,他没想到这群不老实的居然告状叫家长。
那张珂自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别想在这儿以大欺小...然而,他有些过分的高估浙水水神的道德。
看着那道朝自己砸来的浪潮,张珂下意识的就开启了血脉本相,跟大小如意神通。
「咚!」
一道擎天般的身影从空中落下,砸在一望无际的浙水之中。
像是投下了一颗巨石一样。
刹那间,平静的浙水被搅的一片浑浊,滔天巨浪朝四面席卷而去,先前还趴在水底看戏的水族们,此刻根本避闪不及,直接被浪潮吞噬。
浙水水神,蛇尾垂落在水中。
轻轻搅动,那席卷了众多水族,四散而去的浪潮就迅速平复,消失。紧接着,水底暗流涌动想要将这些昏迷的水族推出这片战场。
「轰!」
而正在此时,一枚表面刻有千里山水的,苍青色的玉印从张珂怀里飞出。
玉印迎风便涨,落在浙水中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座千米高的庞然大物——随着玉印触碰到水底,从中延伸出了几十上百条略显虚幻的山水地脉。
一条条地脉,化作山峰落入浙水,将水下汇聚的暗流直接截断的同时,向下延伸,镇压此地水脉。
一条条水脉,如同树木的根须一样,扎根在浙水之中,跟水神抢夺这片水域的控制权。
见状,正在安置水族的浙水水神顿时红了眼:「好胆!」
随着一声怒喝。
原本已经安抚下来的水流有再度聚集的迹象,而镇压在水脉上的山峰在水底暗流的涌动下,也颤动个不停。与此同时,晴朗的天色瞬间变的阴沉。
电闪雷鸣之间,大雨倾盆而下!
「轰轰轰!」
有了雨水的加持,被镇压的浙水顿时变的汹涌起来,水流汇聚成一道道滔天巨浪,朝着地脉凝成的山峰倾轧而去。
而至于浙水水神本身,则在调动法力汇聚浙水水脉,将其塞进自己的身体。
他也不想这样。
但奈何,像这些仰仗肉身的人族,一个个皮糙肉厚,万般法术,诸般变化落在他们身上都先要被削弱三分,再被那蛮力一冲,十分威力被削了六七分,剩下的即便硬抗也不足以伤筋动骨,以人族肉身的强度,多呼吸几次伤口就愈合了。
倒也不是说他们免疫法术,只是简单实用的法术冲不开防御,而那些威力足够的术法却又需要一点儿时间才能施展。
就在准备的这会儿功夫里,人家的拳头早就砸在你的头顶了。
更何况,眼前这个后辈又不是个循规蹈矩的。
他不光学着人族的法,还兼任了神位,在那些山水地脉的镇压下,浙水水神驾驭浙水也不像过去那么丝滑了。
与其费力不讨好,反倒是不如聚拢水脉,用上法天象地的神通跟对方一战。
在水脉的加持下,水神的身体也在飞速的膨胀,一眨眼的功夫就到达了跟张珂相同的高度,而生长并未停止。
直到比张珂高出一头,他才终止了这种变化,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珂。
接着,踏浪而来。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正拿着一团青灰色的泥团往水中丢的防风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眺望着远处,眼中满是疑惑跟不满。
这浙水水神在发什么癫?
自己发癫倒无所谓,别搅动浙水啊!
原本平静的水域,现在波涛汹涌,他扔下的息壤根本不等落到水底就被涌动的浪花卷到了别的位置,这让防风氏不得不下水把那一小块息壤重新捡拾回来。
不然,真等到息壤落地生根,虽然仍旧能生长出一片沃土,但偏离了原来预定的位置,就没办法再起到填堵更改洪水走向的作用。
这样,过不了多久,这片新造的土地仍然会被洪水冲毁,淹没!
那他岂不是白费一番功夫?
防风氏眉头紧蹙,眺望着那片电闪雷鸣的天空,略一犹豫,他还是选择了过去看看。
不管是什么原因引的水神暴怒,总不能耽误了治水大事,要知道解决大地水患,可是人皇亲自下达的命令,有什么矛盾可以过后再说嘛.....
然而等他飞了一会儿,视线看到了远处厮杀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之后,防风氏心中原本想要劝架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一股怒火无法抑制的,从防风氏的心中升起,暴喝道:
「好胆,欺吾刀不利乎?」
第一百九十章 记忆碎片X,上古√(求订阅)
看着不远处,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的浙水水神。
张珂暗暗摇头。
果然,以力压人这法子,在九州用用还行,一旦到了上古效果就不那么明显了。
当然,这也可能是跟碰到的对手有关。
浙水,虽然张珂没听过,但应该是他孤陋寡闻,毕竟防风氏在上古也算部落之长,一方诸侯一样的存在。能那么称呼防风氏的,想想也不可能是简单的角色。
不过,好在借助苍玉的镇压,张珂暂时封锁了对方的部分力量。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近战厮杀...张珂并不觉得自己会弱多少,虽然被压了一头。
他抬手虚握,百里范围内的风灵汇聚一团,在张珂的手中凝成一柄透明的长刀,张珂迈动步伐,冲着水神猛然一刀挥下。
「轰!」
一条湛蓝色的蛇尾从水下猛然窜出,跟刀刃撞在一起。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四野,接着一道刀光冲天而起,天上厚重的乌云瞬间被冲开了一片巨大的空隙,倾倒的雨幕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看着手中一分为二的长刀,张珂眼皮狂跳,直接后撤离开浙水水神的身边。
下一刻,一道黑影落下,他先前站立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深坑,伴随着轰鸣声响起,周围的水流正在填补这个突然出现的深坑,而此时一条巨大的蛇尾正从坑底抽走。
「刀法勉强入眼,但用刀的人不行,缺乏磨砺,而且......你们防风氏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穷了?血脉这么浓郁的勇士,连一柄合适的武器都没有?」
收回尾巴,看着上面被崩断的鳞片,以及那道十多米的伤口,浙水水神微微蹙眉。
还是有点托大了。
不过,不要紧。
一次就抽空了周围百里范围内的风灵,这汇聚狂风成刀刃的方法,他又能用几次。
风,再锋锐也是松散虚幻之物,没有趁手的武器,便是拼了命也不过是斩下他几片鳞片,在尾巴上划一个小口罢了。
而这点伤势,随手就可以治愈。
下一刻,伴随着法力的涌动,伤口直接愈合,原本缺失的鳞片也重新长了出来。
伤口愈合,浙水水神神力连通浙水,顿时浙水给予了反应——即便被众多的山水地脉镇压,水下暗流依旧涌动起来,水利化作一道道锁链,绑缚张珂的双腿。
而趁此机会,他以尾为鞭,朝着张珂挥舞了下去。
「轰!」
蛇尾重重的砸在张珂的双臂上,巨力之下,绑缚张珂双脚的锁链被直接扯断,他本人更是后退了十多步,才勉强止住颓势。
抬起双臂,看着上面涌出的血液。
再抬头时,张珂眼中火光大盛。
一股战意从他的胸中汹涌而出,难以压制,他也不想压制,顺从心中的想法他松开了身上的锁链。
下一刻,一股血色从他的胸膛中延伸出来,并迅速蔓延全身。
在血色的浸染下,张珂原本就有些狰狞的龙首更添三分凶恶,一双龙瞳之中被暴虐的杀意填满。
完整的脖颈上,出现一道细微的红痕,血水从中汹涌而出,顺着身躯流进身下的浙水之中,将脚下的水域染的一片猩红。
张珂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感知自己蓬勃的力量,而是动了动脑袋,又伸手摸了摸,确定没有伤口,且脑袋跟脖颈血肉相连之后,他心中才松了口气。
但对面的浙水水神,看着他的变化,双眼之中莫名多了几分怪异之色:「断首?这防风氏的子孙,怎么一瞬间变成了这等凶恶之物?」
这下棘手了!
原本只想着给这个后辈一点教训,受点皮肉之苦,没想到这性格太过刚烈,刚刚显露一点颓势,就直接不活了,变成了凶恶之物...关键有一点,浙水水神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要知道,凡是恶堕成凶恶之物的,无不是犯下大错引动了滔天的罪孽,又或者心中怨愤难平,怒火难息。
那化身穷奇的少昊氏子嗣就属于前者。
持干戚而舞的刑天是后者。
但不管是哪种,想变成凶恶之物,总得有个原因才对,但眼前这个就变的有点莫名其妙了。
在冲突爆发之前,浙水水神确定没从张珂身上看到过罪孽的痕迹,而仓促的交战中死去的水族也才千百个,对于他们而言连罪过都算不上,更别说达到滔天大祸的程度。
至于怨愤...总不至于,一点儿擦伤就对他恨意滔天了吧?
想不明白。
不过既然变成了凶恶之物,那原本的以大欺小也就不存在了,现在斩杀了张珂,他非但无错,还有功!
虽然会得罪了防风氏,但这件事即便挑到了人王那里,他也有道理可讲。
心中想着,浙水水神的神色也变的认真起来,浙水汹汹,冲击山峰的浪潮此时变的愈发汹涌,几座矮小的山峰抵不住冲击轰然崩塌,化作一道土黄色的光芒回到了苍玉之中。
而山峰的崩塌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其他原本在浪潮中安稳矗立的地脉也有了不稳的迹象。
浙水反抗的力道越来越大。
见状,张珂索性召回了苍玉,张口将其吞入腹中。
下一刻,他的身上浮现一片血色的山水纹路。
在浙水水神重新恢复对浙水掌控权的时候,张珂也直接向着水神冲了过去。
面对袭来的滔天巨浪,张珂不闪不避。
体表覆盖的血光帮他挡下乱流的绞杀,在地脉的镇压下浪潮对身体的推力微乎其微。
只被打了一个踉跄之后,张珂就稳住了身形,闯到浙水水神的身边,抬手臂阻挡对方尾击的同时,一拳朝着水神砸了过去。
「咔嚓!」
「咔嚓!」
在轰鸣的水声中,骨骼断裂的声音是那么的不起眼,但两者神情都有些变化。
在蛇尾的猛砸下,张珂的左臂直接断成三截,半个肩胛骨被砸的粉碎。虽然在受伤的第一时间,身上的血光跟着血脉之力就在往伤口涌动,治愈伤势,但那疼痛却无法避免。
不过,张珂此刻的状态有些类似于热血上头。
身上的伤痛虽然切实呈现,但非但没有影响到他的状态,反而让他胸中的战意愈发浓烈,粗暴的将手臂捋直接好断裂的骨骼,转头继续朝着浙水水神砸了过去。
虽然身体上的伤势对浙水水神来说,同样微不足道。
不过是区区的胸骨断裂而已。
但他的脸上却有些过意不去。
这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去欺负小学生,虽然把孩子暴打了一顿,但在这过程中自己也被扇了一耳光,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看着张珂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朝着他拳打脚踢,浙水水神心中恼怒。
随着他体内法力流转。
腋下跟后肩处分别伸出了一对儿手臂,肩膀上的脑袋也变成了三个,不光如此,六条手臂里,三个右手分别持有一把如水一般,碧波荡漾的长剑。
「你...」
浙水水神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吐出一个字却又闭上了嘴巴。
今天的事情已经够不光彩了,再放声说两句,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吧?
而且,通过浙水
,他已经隐约感到了,周边地域的神灵,乃至不少人族正经在涉水而来,为了以防意外,他必须尽快将这件事情解决...
正当浙水水神向下挥剑的时候。
前一刻还在红着眼,跟他不死不休的张珂猛的缩小身躯,下一瞬直接驾云飞走。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怒吼声从远处传来:「浙水,你敢!」
下一刻,防风氏的身影出现在远处。
对方手持一根长棍,气势汹汹——一见面,长棍直接冲着浙水水神的脑袋砸来。
浙水水神见状,苦笑的同时,只能抬剑阻挡。
「轰!」
棍影落下,浙水水神只感觉到一股无可阻挡的巨力袭来,一把长剑直接被磕飞。
见状,防风氏抬脚就踹在了浙水水神的胸口,将其踹飞了数十里,最后落在水中溅起一圈水花。
浙水水神虽然用尾巴迅速将自己撑了起来,但三把武器丢失了一把,防守出现了漏洞,再加上防风氏带着蓬勃怒气而来,他竟然一时无法阻挡。
交战没一会儿,就被打断了两条手臂。
虽然是神通显化而来,但在没神通没取消之前,这两条手臂就是真实存在的。
本就呈现劣势的厮杀,从此刻起,浙水水神抵挡的更加艰难。
调遣来的浪潮,被防风氏随手扔下的息壤阻隔。
脚下一望无际的水域,硬是被变出了一片陆地,而且随着防风氏不断抛洒息壤,陆地的面积正在迅速增长。
「防风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息壤是人王给你用来疏通水道,平复洪水的,你居然拿它来公报私仇?你就不怕人王惩戒吗?」
「我公报私仇,你以大欺小,半斤八两。」防风氏狞笑着,双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化作火焰喷涌而出:「况且,你这恶神无故残害我人族,你难道不该死?」
「而息壤,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扔再多也不会消耗息壤的本质。」
「至于浙水,大不了之后我再掘开就是了!」
「残害人族,你昏头了吧?你看看他还是人......」浙水水神说着看了张珂一眼,话音戛然而止,整个神像是魔怔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防风氏砸下来的长棍也不闪不避。
直到棍影落到眼前,才后知后觉的赶忙侧身,但现在已经躲闪不了了。浙水水神只能避重就轻,将神通幻化出来的脑袋送到防风氏的棍下。
「哼!」
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响起,他左侧的脑袋直接炸裂。
见状,防风氏还要乘胜追击,结果一道长鞭忽然出现,缠绕在他的棍子上,阻挡了一瞬。
就这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浙水水神就趁势远离了癫狂的防风氏。
「你们也要挡我?」
挣脱开长鞭的缠绕,看着远处出现在浙水水神身旁的身影,防风氏沉声说道:「呵呵,众神违背盟约,残害人族,好,真好!想来当初几位人王下手还......」
「防风氏!」
正在这时,一道如雷鸣般的声响压下了防风氏的话语。
紧接着,一条背生两翼的巨龙从天而降,落在众神跟防风氏中间,硕大的龙瞳扫视着双方。
见状,不管是赶来的众神,亦或是防风氏都恭敬的施了一礼。
而远处脱离战场的张珂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真龙有很多条,但背生双翅的龙,从古至今只有一位——应龙。
一般来说,龙族都是保证风调雨顺的祥瑞神祇。
这位虽然也有这方面的职权,但祂更被人广为熟知的还是那夸张的战绩。
应龙曾经为了黄帝争夺帝位而捕猎夔牛,独战虎、豹、熊、罴四兽,杀蚩尤、斩夸父,最后与黄帝飞升;后来因为助大禹治水而再度下凡,以龙尾画地成江,开龙门、擒无支祁、捉拿相柳.......
从五帝起始干到了末尾,堪称无双战神一样的角色。
赫赫战功之下,面对应龙谁敢说个不字。
额,倒也不是没有,只是当下浙水之畔,显然找不出这样的人物来。
我只是来记忆碎片里问询一下血脉的问题,看看能不能解决,怎么发展到这地步...话说,一个记忆碎片连应龙都能牵扯来,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张珂不知道,但大受震撼!
他学着众神的姿势赶忙敬礼,同时也悄悄的检查了自己几遍。
再三确定,那股战意压制下去后,身上属于凶恶的异象也一同消失,之后他才松了口气,驾驭着云朵一点点的挪到了防风氏的身后。
虽然在这过程中,张珂能感觉到,有几十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
但也仅仅是打量罢了,有防风氏先前发癫的例子,没人敢再对他动手动脚,更何况,现如今随着应龙的到来话语权已经发生了改变。
在场的,不管是神也好,防风氏也罢,都在等着这位先开口。
所以,张珂虽然万众瞩目,但还是顺利的来到了防风氏的背后,感受到视线被隔绝,他轻呼了一口气。
别的都好,就是应龙那审视的眼神,让他有点毛骨悚然......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赔偿与防风氏的愧疚
「此事前因后果我已知晓。」
「确实,此事确实是这浙水水神有错在先。」
「我看你家这小辈似乎想走神圣的路,这样我做主将那片弱水截一段给他,这件事就算揭过,如何?」
应龙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跟防风氏交谈道,说话的同时眼神还环顾着四周。
但凡跟祂对上的神灵,不是默默低头就是将视线移向了其他的地方。
虽然,上古的生灵习惯了用拳头论尊卑强弱,用输赢来谈对错,但那也得看对象是谁,籍籍无名之辈倒也就罢了,应龙...谁敢触祂的眉头?
即便是被打爆了脑袋,折了双臂的浙水水神,现在也静默无声。
一副全凭做主的模样。
被问询的防风氏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扭过头看着他背后的张珂。
防风氏倒是觉得这补偿挺不错的,而且在刚才赶来的路上,他也确实看到了张珂那副怪异的模样...虽然,张珂现在变的正常了,可是他心里总还是有点不放心。.
既然应龙愿意把这件事扛下来,平稳解决,也算不错。
不过自己毕竟不是受委屈的那个,条件再好,也得看张珂愿不愿意接受。如果不行,大不了就去人王那里主持公道!
即便当真查出点什么东西来,但张珂又没做过损害人族利益的事,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大不了把自己治水的功劳顶过去...
心中想法万千,防风氏的脸上却不动声色,开口问询道:「你觉得如何?」
张珂闻言愣了愣,他没想到这种大佬出场的情况下,还能有自己的戏份。
但旋即他赶忙点头同意。
白给的东西,怎么可能拒绝,更何况那可是弱水啊!
即便只是其中的一小段,对张珂而言也是难得的好东西,提升的权柄还是其次。关键在于有了这弱水的存在,自己的【兴风作浪】总算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跟三昧真火一样,它也能成为自己的杀手锏...之一。
除此之外,张珂先前一直担心的,地球九州的问题也有了解决的方案。
他完全可以用弱水,在东南两海设一道隔离带,将海上的恶意窥伺阻隔在九州之外。
至于自己人的出行...那不是还能从陆路走吗?虽然要绕行一段远路,去别国中转,但真想要离开的话也不会有人嫌弃这点麻烦,更何况当前时代,正常人会选择离开九州背井离乡?
张珂是不相信的。
而且在弱水之后,他还会陆续调整九州的地势,将边疆之地的环境调成人类难以生存的模样,就好比新的疆,边界就能用千里沙漠封堵,其中不留下一片绿洲跟水源,高原的山脉也能拔高到难以攀登的程度...
当然,张珂也不会彻底堵死内外的通道,只是把筛子换成纱网,让蛮夷进入不像过去那么容易。
张珂在低头沉吟的时候,众神并没有理会他。
在确定双方满意,和平解决之后,应龙转头训斥那些自发聚拢而来的神灵,用玩忽职守的借口,将众神狠狠的责骂了一顿。
神灵并不是困守一地的地缚灵,尤其是上古之神,只要管好分内之事,闲暇时候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别说三五十个神灵汇聚一团开会,就算是四渎聚会也没限制,只要不是倒霉到出门就洪灾泛滥,也没人会在意。
此时不像后世,担心什么聚集。
但凡能坐上人王之位统御大地的,哪个不是文成武德,威压天下的主?
真要是有反抗,那也无所谓,比比谁的拳头大就是了。
但,这次不一样。
跟张珂没太大关系,主要是防风氏。
作为治水的干将之一,他绝对不能出现问题,万一...
到时候影响了治水,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逃,毕竟为了治水,到现在为止死去的神灵也不只千八百了,再多几十个也无关痛痒。
如此,也不管这些神灵来此地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反正来都来了,也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
于是,众神都被指派去截断弱水。
在几十位神灵的协助下,一段长五百里,宽两百里的区域被分割出来。
而后,又花费了半日,众神将这片浩渺的水域炼制成水脉,融入苍玉之中。而后,疲惫的众神才被允许离开。
「好了,也是时候该回淮水去了。」看到众神离开,解决了争端的应龙也准备离开,不过就在飞走之前,祂开口道:「我今日来此,一是治水泄洪事关重大不能耽误,除此之外,则因为你是人族,而不是神,更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话落,应龙化作一道虹光直接飞上天空,消失不见。
见状,浙水水神低头沉吟了一会儿,随后看向防风氏:
「今天状态不佳,被你侥幸赢了一手。
改日,等你卸下治水重任之后,我们再分个高低!」
浙水水神显然有些不服气。
虽然输了,但在他看来,防风氏先是占据偷袭的便利,然后手握息壤,这件克制水神的至宝,对他来说克制太大。
等治水结束之后,防风氏交还了息壤,他们再公平的打一场。
「呵,你想要挨揍,我自然奉陪到底!」防风氏冷笑一声,浙水水神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很清楚。
不过,防风氏并不在意。
在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一切烦恼跟不满,都能用拳头解决。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直到彻底服气,亦或者被摘了脑袋为止。
区区浙水水神而已,即便没了息壤,他照样能揍的对方满地找牙。
定下了约定,浙水水神不再看防风氏那张让神厌烦的脸,而是转头看向张珂。
双眼之中满是复杂。
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这小子是怎么在凶恶跟人族之间来回切换的——这就好像你现在是女的,下一刻变成了男的,不比这个还要离谱一些。
盯着张珂看了一会儿,直到旁边的防风氏投来不善的目光,他才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了心中的纠结。
正如应龙所说,至少他现在是人族。
心中想着,浙水水神从怀中掏出了一颗靛蓝色的宝珠:「我是个手中拮据的,没那位那么大的手笔,这枚珠子,是浙水百年水精积累成形,也算是我的赔礼了!」
一抬手,宝珠飘飞到了防风氏的手中。
瞧了一眼之后,被他扔给了张珂。
一拿到手中,张珂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水汽扑面而来,围绕着宝珠周围的空中正有云雾正在凝结,神念感知之下,张珂还能感应到珠子里蕴有海量的灵机。
好东西!
心中一喜,他将宝珠收了起来。
虽然,刚才应龙已经给了他一片弱水,作为解决这件事的「赔偿」,但既然浙水水神送上门来,张珂也不好意思不接。
看他收下,浙水水神也不再停留,直接坠入水中消失不见。
毕竟刚才被防风氏打了一顿,对他而言也受伤不轻,整个脑袋现在都是晕乎乎的,急需要休养一阵。
而在浙水水神离开之后,防风氏也果断带着张珂离去.....
......
东海之畔。
一处还算平坦的礁石上,张珂跟防风氏对坐着,后者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不断地打量。
片刻之后,轻叹一声:「此事怨我!」
在从张珂那里获取了自己会被当众斩首的记忆之后,防风氏就一直在筹谋着更改自己的既定命运。至于张珂的教导,他准备等自己活过来之后,将人接到自己身边亲自教育。
虽然他防风氏并不是个好老师,但总比张珂自己摸索要好的多。
更何况,上古人族,只要不涉及到争帝这种大事,内部其实是非常友善的,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多给张珂找几个合适的老师一起教导。
只是,没想到事情发生了意外。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虽然让本体重获新生,但也被禹帝发现,然后被指派了一个镇守大湖的职责。
本来都准备接张珂过来了,结果出了太行山神那件事,可能是死过一次的怨气在作祟,防风氏没压住怨气,直接去太行山大闹一番,虽然当时是爽了,但事后却引发了禹帝震怒。
时至今日,防风氏的本体依旧在躲避追杀。
看着张珂古怪的眼神,防风氏还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大笑一声摆了摆手:「无妨,只是打了个山神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他总不会斤斤计较...
说到一半儿,感觉有些不对,自己好像就是被那个小气的摘了脑袋,防风氏嘟囔道:「上古之人虽寿命漫长,但人王之位却有时限,大不了我熬到他退位,总不能下一任人王还对我念念不忘。」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上古计年跟后世九州可不一样。
就像是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
而一位人王在位的时间,最少也要按千年计,多的甚至能达到万年之久。
他防风氏能一直玩这躲猫猫的游戏,但张珂能等这么长的时间吗?
是,经过这几次直接跟间接的接触,他也知道张珂有自己的机缘,不然一个血脉驳杂的像一坨翔一样的后世之人,怎么能获取到他的血脉。
但机缘归机缘,教导归教导。
「就是苦了你,时至今日,我仍没尽到一点长辈的责任。术法,神通一个没教...」
防风氏轻叹一声,心底有些愧疚。
人族,自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拥有了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的传承。
结果,到他这儿光啃小了。
「您不也帮我向太行山神复仇了吗?刚刚若不是有您在,那浙水水神光靠我可不是对手。」
张珂轻笑着道:「其他您也提供了帮助,若不是有您镇压,我估计早被人算到家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老师与常驻副本—上古试炼(求订阅)
「那事啊!」
听到张珂提及,防风氏也回忆起了过去:「当时还疑惑,我刚刚死而复生,就被人发现了,手边又没有武器,情急之下只能顺着感应全力挥出一拳。」
打完了,他才发现对方是天庭的神祇。
不过打就打了,他防风氏又没怕过谁。
没想到,倒是阴差阳错帮张珂解决了一点麻烦,防风氏沉声道:「总不能让你被外人欺压了去。」
说着,防风氏叹了口气:「我估计是不成了,禹帝派来的人追的太紧,恐怕暂时腾不出时间,尽不到职责,更无法庇护与你。
不过倒是趁着之前闲暇时,帮你找了两个老师,他们虽也身陷囹圄,但却都是能扛事的,而且一文一武正好帮你补上缺失的教导。」
说着,防风氏从怀中掏出了两块形状不一,但却表面都沾染着一道血迹的石块。
看着张珂那诧异的眼神,防风氏略显尴尬的点了点头:「持有这两份信物,你自然能跟他们交流。」
他刚复活就被驱逐,然后就是追杀,基本没怎么休息过,过去的人际关系都没来得及联络。
这两位「朋友」自然是自己当死人时结识的。
嗯,上古时,地府还没出现,除非被镇压或者遭遇其他意外,不然死亡之后真灵仍然能自由的留存于世,而防风氏也只是错过了人王接替的期限,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倒也没有多大的错误。
砍头之后再镇压身躯跟真灵,也太过苛责了一点。
所以他能自由游荡,这些「死」朋友正是这段时间结交的,原本防风氏也不想把他们抬出来,但这不是没办法嘛,自己被追杀没有时间,也不能一直拖着不管。
无奈,只能从一堆里挑了两个有本事来代替他。
「麻烦您了!」
虽然这信物有点怪怪的,但张珂还是欣然接受。
毕竟防风氏总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害他。
而且,张珂一路走来,虽然实力水涨船高,身上的术法跟法宝也不算少,在副本里搅风搅雨。但透过外表看本质,他这一身力量来源,东拼西凑并不成体系,有点野路子的意思。
确实需要老师教导,纠正一下。
至于西岳跟泰山两位帝君,祂们平日里事务繁忙,张珂也不太想劳烦祂们......当然,接触的时间短也是一大原因,信任不够深厚。
可能有点不识好歹,但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大不了,日后多多报答就是。
相较之下,张珂跟防风氏血脉相连,有这份纽带的存在,再加上防风氏直接间接的帮助了他许多,张珂自然更信任对方。
等到张珂将那两枚沾染了血迹的石块收起,防风氏对张珂招了招手。
然后等张珂靠过来之后,他伸手在张珂身上各处按揉了一会儿,低头沉吟着。
片刻之后,防风氏开口道:「你现在的状态有些奇异,我生前的血脉跟死后的污浊在你体内共存,而且生与死并没有冲突,反倒是形成了一个比较稳定的循环。」
「话虽如此,但平衡也不是永远的。」
「现在血脉的部分比较强大,你自然能随心所欲的驾驭凶恶的姿态,如果有一天污血跟血脉达到平衡态时,你血脉自然会有反应,到时再做决定就需要慎重了,西风压倒东风之后就尽可能别在运用。不然我担心你难以恢复原样!」
「懂了!」
张珂心中松懈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会被影响,至于这个平衡态的血脉反应,在看到张珂的疑惑之后,防风氏也着重给他讲解了一遍。
简
单来说,就是血脉平衡时,他的外表跟气息都会受到影响发生变化。
呈现血脉本相的时候,身体上属于凶恶的呈现也会远比现在更多......
而在听防风氏讲述的时候,张珂心头一跳,顺着感应打开了自己的面板:
姓名:张珂
职业:神圣(绿)
身份【防风氏】【威武圣佑灵王】
生命:100%
技能:呼风唤雨,三昧真火,翻江倒海【略】
装备:捆仙索,苍玉(权柄神印)
道具:金丝鼠妖,蛇妖,上古之石x2,浙水水精【略】
货币:玉髓:5600
商店:~
原本的神圣如今变成了绿色的字样。
见状,张珂不禁怀疑所谓的平衡是不是会变成红色,等凶恶占据上风的时候,这两个字体应该也会发生替换吧?
打量了一会儿之后,张珂就收起了面板,继续听防风氏的教导。
可惜。
不管是记忆碎片,还是防风氏时间都有限。
在继续跟张珂讲了一些上古的常识之后,防风氏忽然站起了身,满怀遗憾的说道:「休息的时间到了,这段记忆里的我该继续去治水了,而我的真灵也该回到原本的地方。」
「那两个家伙若是不尽心教导你,等下次见面再帮你新换几个老师。」
「这次来的匆忙,礼物下次一并给吧.....」
说着,防风氏的声音逐渐微弱,眼神中的灵光也逐渐消失,直到双眼呆滞,动作僵硬。
再清醒过来时,他看着张珂,眉头紧蹙,小声嘟囔道:「你这娃娃,怎么有我的血脉?怎么会,不应该啊...可,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防风氏围绕着张珂走来走去,眼神之中满是不解。
他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背着部族去传播血脉,但张珂身上的血脉又做不得假。
就奇了怪了,眼前这么大个儿子是怎么来的?
总不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最关键的是,眼前这儿子才二十多岁,换成是部落里,这个年纪的娃娃还在襁褓里吃柰呢。
哎,头好痒!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那拥有自己血脉的青年已然消失不见。
防风氏虽然有心去查看一下,但看了看腰间的息壤,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相比于去找这个突然出现的儿子,治水更加重要。
毕竟,这是关乎亿万生灵生存的大事,耽误不得。
于是,防风氏只能将疑惑埋藏在心底,准备等到治水结束之后,再做打算。
再次沉浸于治水的防风氏,全然忘记了跟某位水神的约定。ap.
等到水患平息之后,想着那个素未谋面的儿子,他匆忙回到了部族之中,只留下浙水中,一道不善的目光眺望着防风氏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肯挪开......
数年之后,大地水患平息,大禹以治水之功接替人王之位,诸神与各部落之长前往会稽之山观礼,途中防风氏偶遇洪水泛滥,因救助灾民而来迟一步,因失期之罪被人王所斩......
......
【记忆碎片已结束】
【正在具现收获,恭喜您获得了:五百里弱水水脉,浙水百年水精,染血石块】
【检测到信物存在,可开启常驻副本,是否使用?】
刚从那片古老的土地中脱离,张珂的脑海中还在呈现防风氏那茫然的神情,结果耳边就响起了久违的游戏提示音,略微恍惚了
一瞬,回过神来,他果断点头道「是!」
【消耗染血石块,正在提取...制作信标,正在投放中...已成功建立常驻副本——上古试炼(正在调整补丁,预计冷却时间24小时,请耐心等待)】
看着突然诈尸的游戏再度陷入沉寂,又尝试了一下。
游戏空间虽然能正常进入,但所有的副本都变成了已经被「使用过」的灰白色,一靠近就会出现一个数字倒计时。
见状,张珂只能退出来。
虽然他很好奇自己这两位老师的身份,但如今看来,也只能等待时间的结束。
好在个人面板并没有一起陷入冷却。
张珂不至于无所事事。
从椅子上坐起来,拿出手机来,输入浙水两个字。
短暂的等待之后,屏幕里刷新出两种不同的解释。
钱.塘江,古称浙,又名「折江」「之江」「罗刹江」,是吴越文化的主要发源地之一。
浙水通耒水,古江河名,湘江最大最长的支流,总长453公里。春秋战国时期称雷水,汉朝之后称耒水......
两种解释,张珂更偏向于上一种,毕竟如果按照九州的地图来讲,防风氏跟钱.塘江同样处浙地,而且自己在记忆碎片,看到的浙水可是一片浩瀚看不到边界的水域。
虽然浩渺的水域,有洪水泛滥的缘故,但总得是一方大神,才敢跟防风氏这位诸侯炸刺。
再略微看了下两条河流的简介,将其熟记于心之后,张珂将手机重新揣回上衣兜里。
他虽然在这之前也买了许多古书,历朝历代的地理杂志...但说实话效果并不好,史书里都多少掺杂了些作者的个人见解,甚至有的干脆正史跟野史混合......
想要从这种大杂烩里挑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即便是对于历史专业的学者而言也是一件大工程,更别说张珂这种门外汉,光记忆就够让他头疼的了。
如果再加上各种神鬼志异,那难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极限。
况且他的时间并不是那么的充裕。
相较之下,地图的情况要好一些,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
再加上时代越往前推,各种真实的记录就越少,到唐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真假掺半了,再往前大多都是推论跟想象。
张珂也想过,花钱去请那些学者亦或是研究僧之类的专业人士帮自己处理一下,但碍于他之前几次投放山水地脉,现在冷门的历史成功崛起,一跃超过了程序员,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学科跟工作。
但凡有能力的学者都以事务繁忙推脱,而那些研究僧虽然蠢蠢欲动,但看着自家老板发下的重量级(字面意思)工作,纠结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一笔横财,跟铁饭碗之间哪个更重要,只要不傻的都清楚。
更何况,这些时日处理各种刚挖掘出来的遗迹,古物,他们也隐约察觉了一些东西。相比于近在眼前的可能,钱?那并不重要。
有能力的请不到,没能力的他们倒是想接,但张珂要他们能有什么用?
没办法,只能大致了解一下大势,更详细的只能等进副本里再做相应的了解了。
将浙水的信息记在心中,随后张珂开始盘点此次的收获。
除了两块已经化作副本的石头之外,还有浙水水精,弱水水脉,以及半条龙脉跟部分冥土...
张珂在考虑,是不是要将这些东西一起种下去。
当然,对他的实力增长肯定是有绝佳好处的,而且还能进一步的促成九州复苏,尤其是那枚水精,如果将其中凝聚的灵机全部释放的话,完全可以将九州推到复苏
的边缘。
一些山水地脉的节点,灵机的浓郁程度甚至不会输给妖清天地。
但九州的生灵能承受得了这波揠苗助长吗?
灵机迅猛增长之下,受益的不光是人类,天地万物都会因此得到好处,那些之前就得到机缘的野兽跟植物肯定会更进一步,蜕变成妖怪并不是件难事。
而且,这份清单之中还有千里冥土,五座地狱以及一座阎君殿。
它们能直接将幽冥碎片催生到一个成熟的程度,有了幽冥地府,虽然只是个不完整的,但地府的出现会直接促使魂魄诞生,有了魂魄那还会缺乏恶诡吗?
张珂不否认这片土地拥有的潜力,迸发出来时足以使的天地变色,但现在,他们真的做好了迎接新时代的准备?
张珂不得不换位思考。
毕竟,他不只是神。
在这幅身体里,更是流淌着来自人族先贤的血脉。
那些踏足在古老大地上的先贤,为了人族敢于向神灵挥刀,于天地争锋...他虽然没有经历经历过那段波澜壮阔的时代,但也不至于变的冷漠无情,只看利益,不顾自己的血脉族亲。
所以,即便是在副本中,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他都会尽可能的避免对人动手,更别说在自己家。
相比之下,从带清抢走的山水地脉以及那半条龙脉,反倒是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看着面板之中堆积的各种奖励,张珂第一次陷入了踌躇。
而正在他为难的时候,九州以南,湘西......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五猖后续(求订阅)
虽然今天是周日。
但众所周知打工人的假期并不像规定的那么准时,对于他们而言九九六跟零零七已经变成了生活中日常的一部分。
即便是侥幸得来的假期。
也会被一个名为调休的法宝统统吸走。
不巧,
今天法宝正好上班。
操劳了一整天的程骅,拖着疲惫的身体,刚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还没等他进入梦乡就被一通嘈杂的电话铃声惊醒。
真的很不想加班啊!
即便还没伸手触摸到屏幕,对这通电话的来意,程骅心底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看着手机屏幕上来电人,他心道一声果然,心里恶狠狠的骂了几声。
随后略带无奈的接起了电话:
「喂,队长有什么事吗?」
「好,我现在就回局里参与审问,多快?半小时应该能...是,二十分钟以内必到达!」
一阵风驰电掣之后,程骅将摩托停在了道旁的停车区,而自己则是穿过马路小跑两步,转身进入了局里。
刚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极其震撼的画面。
只见整个接待大厅里,密密麻麻的挤的全都是人。
小到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大到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而且还有数量不少的同事此时正穿梭在这些穿着朴素的村民之间,端茶倒水的同时,还要负责安慰那些受到了惊吓的妇女跟孩子。
面积接近三百平的接待大厅,此刻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见状,程骅赶忙拦着身旁路过的一位j员,走到墙角小声问道:「张哥,这是什么情况?」
张哥挠挠头,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这不是前天晚上出了一趟任务嘛。」
「这跟任务有什么关系?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去村里杀狼,怎么我看这样子像是把全村人都带回来了,难不成杀狼是假,任务是真——说说,这次又端掉了什么窝子啊,这么大规模?」
说着,程骅的双眼在灯光下耀耀发光。
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被吵醒时的气愤,也没有了赶路时的焦躁,整个人由内而外都在散发着一种名叫八卦的气息。
「你说还是我说?」
张哥瞥了他一眼,见到对方讨好的笑容,他也没真跟这个小老弟斤斤计较。
毕竟,分享是人的天性,不论男女。
虽然说有保密的规矩在,但程骅毕竟是自己人。
即便现在他不说,等会也自然会有人给程骅介绍基本情况,还不如现在让他说出来,顺便看一下小老弟呆滞的模样。
「咳咳!」清了清嗓子,张哥开口说道:「我们刚开始也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猛兽伤人事件,所以按正常方法安排人进山搜索。
但是没想到,等进了村子才得知根本没什么野兽,这只是那些村民们为了把我们叫去用的策略。」
「这不是报假j吗?」程骅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懵了。
这玩应,按理来说是要进小黑屋的,只不过一般没那么严重,大多都是警告。
不过虽然程骅没有参与这次的事情,但他也知道那个村子是处在深山里,进出只有一条环山的小路。
即便有摩托车等交通工具的帮助,那也只是缩短了时间,路途中受的颠簸跟折磨一点儿都不会少。
当一群人,扛着装备,颠簸了许久进入山村里,结果得知被骗了,可想而知那个时候的心态跟火山喷发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即便是带人回来小黑屋,也不至于把全村人都带回来吧?
「严格来说是的,不过情况有
点曲折...」张珂眼神中带着些许回忆:「当时本来是准备直接带着人回来的,结果村民们道歉的态度太好,又让我们去村里的庙前看一眼,不看都不让走。
没办法,就跟着过去看了一眼,结果老老少少二十多个青壮,全都昏倒在庙前的小广场上,身上全是厮打的伤痕。
本来以为是打架,但等把人叫醒之后,所有人都说是五猖神作祟。」
「封...」
程骅张嘴,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张哥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轻嘘一声:「别乱说,要是让村民们听到了,他们能跟你长篇大论几个小时。
况且...」
「我觉得并不像,因为之后我们从村长那里拿到了证据,几张据说是拍摄了五猖神正脸的照片,而且在这之后,从附近的山上还找到了村里的法师。」
说到这里,张哥脸上带着一丝丝后怕:「当时找到人的时候,他脸上有一道撕到耳根的伤口,脸上血淋呼啦的,按常理来说这种伤势,流血都流死了。
但我们见到人的时候,他不仅活的好好地,甚至还能跟你点头打招呼。也就是精神头差了点,关键是,在他的头顶有一枚印记,正......」
「咳咳!」
正当张哥说的认真,程骅听的专心的时候。
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故意的干咳。
听到声音,张哥立马干笑着溜走,而且程骅则是尴尬的回头:「嘿嘿,队长,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不来,怎么能知道你在这儿跟人聊八卦,给你的二十分钟,你看看现在都快半小时了!赶紧滚进去,换上衣服,去替一下忙碌的同事。」
「得令!」
做了一个标准的动作,程骅立马从人群稀少的边缘,挤着离开了招待大厅。
而队长,则转过头看着那群神色中明显带着后怕的村民,注视良久,最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
三楼,某个房间中。
烟雾弥漫,让现代化的办公室,看起来如同缥缈仙境一般。
当然,前提得忽略那刺鼻的味道。
而在这云遮雾罩的情况下,仍旧有几道人影,或是坐在沙发上,或是靠着墙壁跟窗台,嘬吸着手中的烟卷,向外吞吐云雾。
片刻之后,将手中的烟头熄灭。
祁汪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房间里的几人,沉声道:「这次,我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特殊调查队成立的通知已经下发各个州府,所有队伍直接归异常气象处理局管辖。」
闻言,房间里几人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神情怪异。
调查队跟他们无关也就算了,归气象管辖,这...能不能再离谱一点?
然而祁汪根本没有理会几人的意思。
他知道,这次肯定有很多人难以理解,但没那么多时间跟他们饶舌拉扯,九州大变在即,速度必须得快,赶在更大的浪潮袭来之前,铸好防洪的堤坝。
祁汪的脸上带着审视之色:「本人现在是处理局的局座,现在暂时接管,处理这次的山村五猖事件!你们之中挑个人,跟我一起处理这次的事情,顺便承接日后的队长。」
你这样聊,我们可就不困了!
狂喜之后,是一阵眼神交流。
大家都想去,但也不想去,这次的机遇虽然很大,但同样也伴随着风险。
看看这次的山村五猖,要不是那位来的及时,恐怕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整个山村都得化作一片死地,甚至连赶去的自己人都未必能活着回来。
风浪越大,鱼越贵!
但前提是不会翻船,得有命回来才行。
最终,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站了出来,轻笑着道:「那我陪局座看看?」
「嗯!」说完,祁汪迈步走出了房间,而中年人紧随其后,并顺手带上了身后的房门。
夜色渐深。
祁汪跟中年人坐在一间会议室里,离他们不远的桌前坐着七八个年龄各不同的男女,统一的是,这几人身上都带着一股肃杀的气势。
而在他们的面前,各自摆放着一台电脑,桌面上是密密麻麻的文档跟图片。
下面的微讯,还时不时的闪烁一阵,示意有新的资料传来。
房间里的这些人,是粗略挑选出来的精英,如果没什么太大意外的话,处理完这次的事情之后,他们就将会是调查队的一员,负责处理发生在湘西的,类似山村五猖这类特殊事件。
当然,这种危险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们。
新的武器装备,乃至辅助的各类专家都会在半个月内陆续到账,佛道两门的支援可能会慢点,毕竟之前混日子的骗子积攒的太多,清理这些家伙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相比于调查队,遗迹出现危险的情况显然更高!
如今到处都缺乏人,还是忍忍吧。
而在这些精英忙着搜集信息,查阅资料的同时。
祁汪轻轻合上手中的平板,揉了揉眉头之后,示意身后的秘书拿来自己的手机。
短暂的等待之后,听到电话对面的盲音消失,祁汪直接开口吩咐道:「通知,严厉打击封迷,民间法脉全部报备,但凡背景里有涉及血食的杀,模棱两可的捣毁,即便是那些所谓良善的也让他们每个月来一趟,且严令禁止这些人焚烧香烛!
各个寺庙,道观无需查验,但必须得雇佣人手,清理香客的香烛。人一离开,就把香熄灭,即便被盯着也绝对不允许香烛燃烧超过三分钟!
每个月,佛道协会自省,但凡有异常的神像尽快通知,如果隐瞒......」
交代了好一阵,祁汪才挂断手中的电话。
随后再次拿起手中的平板,浏览起上面的文件。
按照那个正在医院里修养的法师,亲笔写的东西来看,当时从五猖神手中救下他的是另外一位神灵。
而且,看起来,双方实力差距巨大。
几乎是一瞬间,那个五猖神就被制服,而且事后还顺手帮那位法师维持了生命体征。
这确实能证明对方足够强悍,但是否善良,那就不知道了。
「威武圣佑灵王印,这又是哪位?」
祁汪虽然最近正在恶补九州古代历史跟神鬼志异。
但九州的过去实在是太浩瀚了,光被外界承认的部分就足有五千年之久,更别说九州自己认可的部分,那可是足以追溯到远古蛮荒岁月的漫长历史。
他虽然不需要像学者一样,深刻钻研。
但只是粗略读懂,也是一件浩瀚的工程。
不过,这名字听起来,倒像是道门这边的?
而且,这圣佑灵王这么强,那他是不是跟九州最近频繁的地震有关系,亦或者干脆就是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这个词有点不合时宜,真要是同一个人的话,他们反倒是得感谢对方。
虽然最近频发的地震是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相比于所带来的好处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九州的面积,比之前翻了一倍有余。
土地的增加,让以往的许多困惑都迎刃而解。
房价?
几乎被打落到了尘埃里。
现在,城市被弃之如彼,那些环境优美的地方才是
炽手可热的新贵。
当然,在商人们疯狂之前,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划入了保护区,只有那些灵机不浓郁的地方才有限开放,即便这样也抵挡不了人们的热情,使得房价几乎腰斩。
不光如此,灵气复苏还使得九州人的身体素质日新月异。
连七十岁老头,也白发变黑,一口气上六楼都不费劲儿,年轻人更是不得了,百米赛跑十二秒是正常水准,不少人甚至能跑进十一秒内。
换成几个月前,人均顶级运动员。
这对九州而言是个好消息,但对普通人来说,却有点好坏参半的意味。
身体健康那肯定好,但假期被缩减,工作跟学习的时间拉长,甚至退休都再度被提高了两岁......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繁杂的想法清理出去。
祁汪将这枚印记,以及文字的翻译截图下来,传给秘书,让他去跟道门的道长交谈。
而祁汪则是继续看起了法师的记录。
当他看到那两句话时,眉头紧蹙,下意识的点着了一根烟。
五猖神的本体...
可,从昨天到现在,不只是湘西这边,整个九州都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除非又是一场碾压一般的战斗,那个五猖神的本体也无法反抗,被蹂躏至死,否则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更何况网络上闲得无聊的人比比皆是,连他们都一无所获。
究竟是这本体太弱了,还是那位圣佑灵王还没来得及找人?
总不能,那个五猖神的本体不在九州范围内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道爷我成了!(求订阅)
河西走廊,戈壁。
今夜荒凉的戈壁滩上格外热闹。
十多辆工程车围绕成一圈,前端的车灯将此地照的灯火通明。
而在耀眼的灯光下。
一群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影,正弓着身子,或蹲或趴,在地面上小心翼翼的挖掘着。
时不时,就有一个防护服从地上站起身来,呼唤其他的同伴。
而后,在人群短暂的聚集之后,一个沾满了泥土看不清的物什被两位防护服捧着来到了工程车旁。
见状,早就等候在此的人员赶忙接手,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进行简单的清理。
片刻的等待之后,被捧着的物品露出了本来的样貌——一块足有人头大小的,残缺的石碑。看着上面还算清晰的文字,工作人员略带艰难的挪开了眼神,开口道:“去递给教授,让他们翻译吧!”
见此情形,身边的同伴默契的笑笑。
历史跟考古大热是近段时间刚流行起来的,刚进门的新人只看到了现有的各种红利,却没看到他们这些前辈遭受的苦难。
不需要追溯太远,甚至就在半年前。考古仍旧十分冷门。
一年到头,不是吃风沙,就是往深山老林里钻,经常趴在地里不见天日不说,稍有闲暇还得抱着一本本厚重的书籍去学习,劳心又劳力。
如果不是怀揣着一颗热爱的心,谁tm会选考古。
而且,最关键的是,每天跟坟堆作伴,时间长了总会有点特殊的经历。
虽然,按照专业的解释,他们这是在地下钻的太久,空气不流通,加上坟堆里的一些有害气体侵蚀影响大脑出现了幻觉,但.专家的话,也就能骗骗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
更何况,自己的亲身经历不相信,反倒是听一些人云亦云的解释。
呵!
跟考古相比,土木的坑只能算是小水洼。
没点热爱,还真干不了这行!
所以,他很能理解同伴好奇的心思,而且不同于以往,在祖辈的坟堆里折腾,最近几个月,他们参与挖掘的遗迹都是那种被风沙,水土掩埋了的村镇乃至古城。
这氛围感,挠一下就上来了!
而且,新的发现,跟现在的主流史书有着很大的差别,有些地方甚至是颠覆性的,就好比曾经被归结于古人幻想的神诡志异.
但新挖掘出来的文物,先去给老师跟佛道两家的高功钻研,这是铁律,没有人能违反!
众所周知,某种强硬规矩的出现,往往都代表了一段难以言书的过往。
一个半月前。
在永定河,某个自觉加班的研究员,在翻译一部古经的时候出了意外。
“道爷我成了!道爷我成了!”
那位研究员一边高喊着,一边爬到了研究所的屋顶,要炼精化气得道飞升!
嗯,当天人就被捉下来带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尚未可知,不过从那以后,遗迹挖掘就多了这么一条规矩——而在老师他们身边,也有佛道两家的高功跟全副武装的人员看管。
几经转手,这块残破的石碑碎片,总算被交到了专家的手中。
而在他们身旁,还有另外几块,大小不一的残缺石碑。
在一番拼凑之后,勉强弄出了一个完整的模样。
身穿防护服的几位专家,带着眼镜凑到了石碑跟前,一边记录翻译,一边轻声念叨道:
“唐,永徽六年,陛下征召大唐全境牛诡蛇神,前往西域稳定都护府安稳,并配合征伐西突厥xx山神,骁勇善战,以一己之力斩下邪神头颅千余.六年,七月,山神驱烈火焚城,踏破西突厥王城,并与明教佛陀大战
翌日,xx山神战而胜之,并剿灭明教。
同月,xx山神率十万大军踏破吐蕃,尽灭吐蕃诸佛,斩中土之神过百大唐收复吐蕃,八月,xx山神戮战中土,尽灭蛮夷之神,杀大秦鸟神十五
以灭国,拓土之功,陛下昭告天地,亲封其威武圣佑灵王神位,归西岳帝君麾下,许其执掌西域,吐蕃两地山水.
唐永徽六年,八月廿一,勒石刻碑。”
艹,什么无双战神!
一年,不,半年灭两国,这确定不是神话故事.好吧,碑文里记载的主角确实是位山神,人家倒也没说假话。
但这实在是太离谱了,战绩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之前熟知的过去,又出现了新的分支。西突厥也就罢了,关键是吐蕃也一起没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威武圣佑灵王.唐朝的神灵,为嘛真灵业位图上没有记载。”
一旁的道长,凑着脑袋挤在石碑前,按低声呢喃。
不过疑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漫漫历史,总会有遗失的几页。
而且自从天地大变,灵气复苏以来,过去闻所未闻的事,多了去了,一位没有被记录在真灵业位图上的神而已,反正已经遗失了千年,祂老人家想来也不差于多等几天。
等确认了真假,到时候再重塑金身,请回来就是了。
不过,假的也就罢了。
这要是真的,啧,这战绩可是真的猛,从敦煌砍到了大秦,几乎将整个中亚跟欧打了个遍,没遇到一个能打的。
而且碑文里记载的,被斩杀的还有一位炽天使。
啧啧!
这个遗迹的信息,之后如果被封存了还好,倘若放出去,涉及到的诸国非得炸锅了不可。
正当道长心中暗笑的时候,一位文员将手机交给了靠在碑文前的专家手中。
下一刻,那个接电话的专家脸色猛然一变:
“威武圣佑灵王?”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明明遗迹才刚刚挖掘出来,文物全都在处理中,连我们也只是刚刚知晓了个名号.”
“湘西有人亲眼看到,额头还有那位的印记.好,我知道了,整理好的信息会尽快交给诸位道长判断。”
嗯!?
道长闻言瞪大了眼睛。
如果他没老年痴呆的话,刚才电话里好像有人说亲眼见证.
一分钟后,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看着那枚印在额头上,正在闪闪发光的印记,道长脸色阴晴不定。
“道长,是假的吗?”
旁边的文员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不,大概率是真的!”
虽然隔着屏幕不如实物看得真切,但看到这这枚印记的时候,他的心底就已经确定了对方的真实性。
这就像是分散多年的父子。
即便没有那张所谓的血统鉴定,在见面的那一刻,也能感受到彼此心中那股血浓于水的亲切。
“帮我买一张机票,我现在就要去湘西!”
在心中确定了印记的真假之后,道长几乎毫不犹豫的提出了自己想要亲自接触的想法,而就在文员点头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突然福灵心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开口道:
“帮我准备符纸,朱砂跟笔我想要画几张符箓试试看。”
一张符咒,分为按头胆脚三部分。
作为正经受箓道士,绘制符箓的各种规矩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但在以往他也从来都没有画出一张灵验的符咒,即便是在近几个月,有了灵机的存在,也往往到最后时刻都会功败垂成。
这最大的问题,就是符头禀告祖师,众神的部分不能发挥作用。
就好像,你在打电话时拨打的是个空号一样。
联系不上,自然没办法让符箓启效。
但现在不一样了。
拥有了真名跟神印印记,恰好能填充这个至关重要的电话号码,只要他不手抖,符箓自然能够绘制成功。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道长还是决定在符箓里添点私货,确认一下这位是否有编。
刚刚发现的那个碑文里不是写了,唐高宗亲封,天地见证。
那既然是天地正神,也肯定得到了天庭的承认对吧?
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
换上道袍,在凌冽的寒风中坚持了许久,直到午夜子时。
伸展了一下,因为吹风而僵硬的身体,在拜祭了各路祖师,诸神之后来到了桌前。
手中的毛笔在砚台中吸满了朱砂,
鲜红的笔迹刚刚点在符纸上。
忽的一声,狂风骤起。
滚滚沙尘在狂风的带动下直冲云霄。
大块的砂砾砸在车上发出“碰碰”的沉闷声响,一些不怎么沉重的物品瞬间就被卷上了天,消失不见。
即便是被固定在地上的帐篷,也在这股突如其来的沙尘暴中摇摇欲坠。
见状,周围作为见证的工作人员,赶忙给自己寻找躲避风沙的地方,而且,在躲藏的同时,他们还没忘了顺便将记录用的摄像机转到了道长这边儿。
而作为这阵狂风的来源。
身处空旷处的道长并没有受到风沙的影响。
狂躁的气流,一到了他的身边就变得像小狗一样温顺,轻柔的环绕在他的身边。
不够,道长现在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常。
他手中的笔,仍稳稳地在符纸上绘制着。
随着道长的动作。
一片复杂,潦草的字迹缓缓出现在符纸纸上——而,随着笔画的勾勒,道长只觉得眼前的符纸正在悄然发生着某种变化。
符纸上,似有一位身着红色神袍,头带冠冕的威武神灵,正不怒自威的看着自己。
注意到那充满威慑的眼神,他心中悚然一惊。
糟!
刚才太激动,忘记念净心神咒了。
明明都已经五十多了,怎么还跟小道童一样毛糙。
这下毁了,在神灵跟祖师面前耍小心思。
画符不成还是小事,说不准还会被惩戒一番。
正当道长以为自己这次画符会失败的时候,持笔的手却自己动了起来,在符纸之上迅速的勾勒出那位的简影。
随着符箓的迅速成型。
周围躁动的狂风逐渐安静了下来。
一种看不到形体,却又十分活跃的东西,在道长身边环绕了一圈之后,纷纷投入桌上的符纸之中。
原本就闪烁着莹莹光芒的符箓。
此刻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粗糙的符纸此时变的如同黄玉一般温润,上面形似某位的符文散发着明亮的荧光。
粗略一看,像是一个荧光小玩具?
但当视线注意到符箓上时,才能感受到那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在注视到的那一眼,身体跟魂魄像被强行撕扯开来。
像是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雄峰镇压在自己身上一样,感觉全身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又好像置身于冰冷的江河之中,饱受浪潮冲刷的痛苦。
明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这肉体凡胎肯定承受不了这样的熬练,不是被浪潮冲成植物人,就是死于全身骨骼内脏碎裂。
可,那张符箓却像是一个黑洞一般,牢牢的吸摄着他的双眼。
就在道长苦不堪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变的麻木的时候。
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
接着,一道雷霆在他耳边炸响。
雷鸣之下。
整个脑袋都搅成了一团浆糊,但好在他的眼睛总算从那张符箓上挪开了,感受着嘴里的血味,以及酸软无力的全身。
道长苦笑一声,然后哆哆嗦嗦的脱下了自己的道袍,盖在了那张符咒之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而随着符箓成型,那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状,躲藏起来的工作人员赶忙从工程车下钻了出来,一个个土人,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赶忙跑向了道长。
“您没事吧?”
“您没事吧?”
“您没事吧?”
一群人,围绕着道长,一阵嘘寒问暖。
见多了坑蒙拐骗的家伙,第一次见到这种有真本事的存在,还不赶紧嘘寒问暖两声。不敢奢求什么,但能混个脸熟就好。
见状,道长无奈的笑了笑。
随后强行打起精神,开口嘱咐:“别碰桌子上的道袍,下面的符箓你们还看不了!麻烦伱们谁去通知下,让他们找个玉盒来,等我休息一会儿,恢复了点体力就把这枚符箓装起来。
到时候,再运走,就省事多了,至少不用担心牵连到无辜的人。”
道长倒没想过自己能独占这枚符箓,这第一个肯定是要拿去做研究的。
他想的很清楚。
而他的话音刚落,远处遗迹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嘶吼:“你们快看,这袅人是不是天使?”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想要让光明复苏的办法只有一个......
「天使?」
「天使?」
来自不远处,遗迹里的一声呼喊让围绕在道长身边的众人回神。
众人抬起头朝着遗迹那边眺望着看了看,随后又扭头看着靠在地上的道长,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回想起他们来这戈壁滩上的目的,不正是挖掘遗迹?
现在遗迹那边出现了新成果,心里像是有小猫在抓一样,但凡是人都想过去看看。
但仔细想想,他们又不是无关人士。
作为工作人员,遗迹里出产的文物,即便不能亲手触碰,也能隔着一段距离欣赏一番,再说了,挖掘出来的文物总要运送到工程车这边,清理,记录,再封装...无非是时间早晚罢了。
相比之下,还是眼前的道长诱惑力更大。
虽然,道长的长相并不出众,只算中人之姿,身上也没有那股仙风道骨的气质。
但亲眼见证了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沙尘暴,以及那张仿佛荧光板一样符纸,他们哪儿还会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待。道长所谓的平平无奇,那叫神物自晦,就算是邋里邋遢那也叫考验诚心...
嘶,好像有哪里不对,不过不重要,意思差不多就行。
相比于那不知真假的鸟毛,抱紧道长的大腿才是正事。
毕竟自古以来有句话叫: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哄高兴了能获得道长三两句指点自然是极好的,万一有幸跟道长看对了眼,被收入门墙之下学习真本事,那可是一步飞天!
「呵呵,倒是没必要因为贫道耽误诸位,再说了贫道也想要过去看看,那边究竟挖掘出了什么?」
看着身边神色纠结的工作人员,道长笑呵呵的说道。
和尚道士都是人精!
毕竟当初末法之劫的笼罩下,大家没办法踏足修行之路,体内没有法力的存在,诸多术法自然不能彰显神威。没有真本事在身上,而人活着就得吃饭...在这种困苦的环境下,倒是促成了他们察言观色的能力。
所谓的卜卦推算,大多都是对心里的猜测。
当然,不排除那些天生体质特殊,在末法之劫的笼罩下,仍能显露些许特殊。
但,这样的存在毕竟少之又少,十万个人里能挑出一个来都算是运气好。
现在,虽然在灵气复苏的大环境下,曾经断绝的道路正在被重新续接,法术再次有了修行的可能。但过去几十年间养成的本事他可还没有忘。
只看一眼就明白了这些工作人员的心中所想。
但收徒,教导总归是需要缘分的,眼前这些工作人员缘分不够是一方面,年龄,心性也已经不是最好的时候。
况且,现在佛道两派正在剔除那些混日子跟坑蒙拐骗的渣滓,乱的很。
总得等到自己干净了,才能大开山门,重振道门...当然,到时候更有可能的是在课本里加一门佛道学,然后跟九门功课一样同步考试。
那时,道学院,佛学院估计也会成为院校里的一份子......
道长摇了摇头。
感受到体力略有恢复,拒绝了他人搀扶的道长,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走到桌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按照脑袋里的记忆,从道袍下将那枚符箓摸了出来,再从怀中掏出***德经,将符篆夹在其中。
做完这一切,站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见没有任何异常,道长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诸位,贫道准备好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话语中带上了些技巧,以及体内积累的一些法力。
下一刻,一股微不可查的气流扫过,那些站在原地双眼呆滞的工作人员们猛然回
神,眼中满是激动的神色,他们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一转头却看到道长已经越过了他们,正一个人步伐缓慢的朝着遗迹的位置走去。
顿时都闭上嘴巴,赶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跟着道长走的,除了本就是挖掘组的人,亦或者是负责跑腿的之外,其他人都得等在工程车这边,当然如果拼着被责骂一顿,甚至冒着被开除的风险也能跟上去,不过那种毫无顾忌的人总归是少数。
毕竟,好不容易混进这么高端的工作中来,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机会就被辞退,那也太亏了......
此时的遗迹,格外的热闹。
在道长动身之前,这里已经汇聚了几十个工作人员,而在最内圈的位置站着几位专家跟老板。在他们的注视下,有三位工作人员正在接受医生的检查。
片刻之后,工作人员被放在担架上抬走,而医生则来到了老板的身前,声音平稳的说道:「劳累过度,低血糖造成的晕厥跟妄语,休息一会儿就能好!」
「嗯!」
见状,老板点点头认可了这个决定。
虽然众所周知,这三个人躺下昂的原因绝不可能是低血糖,毕竟低血糖的人一般都是两眼一黑,哪会跪着在身前画十字,而且边画边作祷告。
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老板的眉头紧蹙,视线略过周围的众人,往不远处的坑底扫了一眼。在被清理了一半儿的坑底,有一只沾满了泥土的残破羽翼露了出来,而在羽翼不远处还有一个只露出一半的脑袋。
即便被埋藏在地底,过去了千年之久。
这具躯体依旧保持着鲜活的模样,脸上的肌肤跟羽翼上的毛发也跟活人一般无二,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是匆匆扫了一眼。
老板就赶紧挪开了眼神,生怕自己会像那三个工作人员一样,被侵蚀了心智。
沉吟了片刻,老板开口说道:「去,把道长请过来!」
话音刚落,后方就响起了道长的声音:「不用了,贫道已经到了。」
人群自觉的散落开一条直达的道路,无奈的道长带着他身后兴奋的小尾巴们来到了老板身前。
「不知道老板叫贫道来有什么事?」
「道长你刚才不是体力不支...嗨,你看我说这个干嘛,你能过来身体自然是没那么糟糕的。」
说着,老板让开了自己的位置,把道长拉到身边的同时,瞪眼示意周围的工作人员将这些跟过来的小尾巴驱散,晕倒三个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再来这么一群好奇宝宝,那可太麻烦了。
等驱散了这些小尾巴,回过头来的老板眼睛放光的看着道长的同时,指着坑底,开口道:「刚才那场沙尘暴吹走了一大片浮尘,里面那具尸体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等风沙停止之后,工作人员想要将它清理出来,但人刚刚靠近就失去了意识,只会跪在地上画十字跟祷告。没办法,我们只能用绳子把人套出来送去救治。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道长你看能不能处理,如果不行那我们也没必要冒险,我马上打电话给局座请求增派更多人手...」
其实,打心底,老板是希望道长能解决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坑底那个还有大半截被埋在土里的尸体,应该就是西方神话传说里面的天使了。
以前除了各种典籍跟文物以外,尸骨也发现过不少,有奇异力量的也不只一两具,但这么完整,栩栩如生的还是第一次。
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第一次功劳都是最大的,对自己也很有好处。
但如果事不可为
,叫人也行。
无非就是功劳打点折扣,总比死几个工作人员好多了。
听着老板的讲述,道长眉头微蹙,撇了眼坑底,沉吟片刻开口道:「贫道还是先下去看看吧!」
「那麻烦道长了!」
对老板的嘱托,道长敷衍的点点头,随后顺着工作人员们搭建的梯子,走进了坑里,一步一步的往那半截天使所在的方向靠。
从始至终,道长都控制着自己不去用眼神直视那个疑似天使的尸体。
仅用余光来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
即便这么小心,但随着距离的靠近,他也仍然感觉到一些异常的变化正在自己身边悄然发生。
耳边隐约传来了有人诵经祷告的声音。
眼角余光里瞥到的那具天使尸体,体表覆盖的沙尘扑簌簌的掉落下来,露出了那被掩埋的面庞——真是一个金发碧眼,清秀俊美的人儿。
即便已经死去,嘴角仍挂着一点微笑,如牛奶般丝滑的肌肤上,像是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芒。
只是,此刻这层光芒却像是风中残烛一般,正在迅速黯淡下来,眼看着下一秒就要熄灭,道长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急迫感,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
想要让光明复苏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咚!」
正当那道声音将要说出秘密的时候,道长只觉得胸口一痛,下一瞬他的身上燃起了一道赤红色的火焰,灼热的高温炙烤下全身都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痛,伴随着皮肉烧焦时崩裂的声音响起,隐约还能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
「呕!」
虽然烤肉味道很香,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还是让他弓着身体呕吐起来。
而他只吐了一下,整个人身体猛的一颤,随后僵硬起来。
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贫道也中招了?」
他明明一直控制着自己,只用余光,且视线只停留在翅膀上一瞬就立马挪开眼神,这也能中招?
后续的过程道长不敢回想,生怕自己再沉浸在其中...好在来之前,自己鬼使神差的带上了那枚符箓,在符箓的帮助下才从那种恍惚的境地中挣脱出来。
虽然烈火熬练的过程痛苦了一些,但结果是好的嘛!
更何况,他只是凭借道门后辈的关系在佑灵王那里混了个脸熟?
不是祖师,以往从来没有供奉香烛瓜果,能请来祂的一缕力量进驻符箓之中已经是邀天之幸了,不敢奢求太多。
在为危难中走了一遭。
这次,道长没有再冒失的继续往前靠。
从怀中掏出了道德经,找到夹着符箓的那一页,紧接着道长双手展开道德经将有符箓的那一面对准了那具死尸。
「呼!」
下一瞬,坑底的尸体忽然燃起熊熊烈火。
见状,站在高处的老板跟几位专家的心里何止是痛苦二字能形容的,比死了马还要难受,升职加薪跟颠覆学科的成就,被这一把火全烧没了。
没直接破口大骂,都是看在道长是道门子弟的份儿上。
要换个人,今天非得被骂个狗血淋头不可,而且后续的工作跟学业也得平添许多坎坷。
只不过,放这把火的人是道长。
虽然心里不满,但也没必要表现出来,让人记恨。
毕竟,那些那些影视作品里得罪道士的基本都不得好死。也不需要法术悄***的折磨,只要在日后挖掘遗迹时候,对方少出几分力,就能坑死一大批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坑
上面站着的众人虽然心思多,但气氛还是比较安静的。
众人注视着那具被烈焰熬练的天使尸体。
也就在此时,在火焰的炙烤中,那已经死去了千年的天使,突然睁开了双眼,折断的翅膀也有挥舞的迹象。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
没等他们发生混乱。
道长手中捧着的道德经猛然绽放一道赤红的光芒,接着火焰变的更猛烈了。高温的炙烤下,道长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远离了火源。
而在烈焰的炙烤下,那具微微颤动的天使尸体,终究没能掀起什么风浪。
在短短的片刻之后。
只留下了一副被烧的变形的铠甲,尸体却化作一撮灰烬。
见状,道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顾不得自己被烧焦了的胡须跟头发,直接把手里的道德经翻转过来对准了自己。看着明显消耗很大的符箓,道长暗自心痛。
而此时站在坑上面的老板跟专家们却忍不住,担心道长赶尽杀绝,纷纷从梯子上爬下来朝着那副残破的铠甲跑过去,只可惜随着天使的消散,烈焰虽然一同消失,但炙烤产生的高温却留了下来。
踩上去的一瞬间,鞋底融化,脚上的鞋子直接报废。
见状,几个还算清醒的专家只能一脸肉痛的退回去,耐心的等待高温散去。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张珂轻啧一声。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上古试炼——武(求订阅)
感知着那片戈壁滩上已经平息下来的风浪。
张珂眼中缭绕的火光逐渐黯淡下来。
虽然现场还遗留了一副盔甲,但被三昧真火炙烤了那么长时间,也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上面遗留的一切力量都被狂暴的火焰所摧毁,剩下的那点残渣勉强维持着盔甲不会崩散。
想要靠它研究出点什么东西来,几乎没什么可能。
唯一的作用,估计也就是摆在博物馆里,受人观瞻,然后让那些西方蛮夷着急上火。
更何况,张珂也绝不会允许,蛮夷的东西在九州继续生根发芽!
这次发生在这座遗迹里的意外,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最先靠近的三个工作人员里,有一个信徒的存在,若不是他身上信仰的味道太浓厚,刺激到了对方,这具天使尸体还没这个能力兴风作浪。
当然,真要算的话,跟张珂,跟游戏都有扯不断的关系。
毕竟这些遗迹,并不是地球的古代土地,而是张珂从副本里的世界搬来的,虽然游戏帮他过滤了生活在山水地脉上的活物,但死去的,没有生命的却并不包含其中。
这个天使的尸体也好,还是那些被张珂杀戮的野神,乃至自然死亡的妖魔诡怪尸体都包含其中。
这些东西的存在张珂自然是知道的。
但却并没有想过剔除,原因也很简单,地球太贫瘠了!
山水地脉的填充,跟灵气复苏只是给超凡的存在提供了必要的土壤,但想要生根发芽还需要其他条件的辅佐才行。
墓葬也好,村镇也罢,乃至是城池。
像是这些遗迹中,都或多或少的会有那个世界的传承。或是民间法脉,或是佛道两家,武道等等。
这些是给人类的馈赠,那那些妖魔诡怪跟野神的尸骨自然是用来帮助地球上新启灵的动植物。
雨露均沾!
而且,不管是早已经死亡的尸骨,还是新死的尸体,残存的血肉中都或多或少的蕴含了它们生前的部分力量,以地球贫瘠的状况,这些血肉会被加速消解,其中蕴含的超凡之力会融入到周围的土地中,让大地变的更加富足!
只是,张珂没想到。
尝过甜头之后的人太疯狂了,短短个把月的时间,就凑齐了大大小小几十支队伍,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几十个队伍前往九州各地勘探地形,挖掘遗迹。
于是,便促成了这次的意外。
这具意外流落在戈壁滩地下的天使尸体,但凡多让它埋在地下两三年,它的尸体都会变成养分来滋润附近的土地,而在这个过程中身上的神异也一同消散。
到时候,即便被人挖出来,也只剩下一具腐烂的肉身。
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在信仰的刺激下,死去的尸体又有了再度活过来的迹象。
好在这次是正规发掘。
即便张珂不在场,后续也仍会有人来处理,只要不给它汲取到足够的信仰完全复活,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重新埋下去,熬时间罢了。
如果换成是所谓的摸金人士,那这玩意说不准还真能复活,到时候以地球上对天使的浓烈信仰,说不准能让它变成类似于三大天使那样的存在......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曾经的末法之劫究竟是怎么发展的,这片天地内不管是九州还是蛮夷,所有的超凡传承都被断绝了个便,一切具备灵性的,不凡的物体全都变成了废铜烂铁。
相当于只给张珂留下了一片空旷的地基,固然这样更方便张珂发挥,但坏处也显而易见他得从打地基开始,搭房子,装修...到现在九州的框架才勉强成形。
好在,这件工
作并不需要按固定的顺序去做。
再加上张珂又不是个有耐心的,自然那些琐碎的工作就被他交给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他只负责让灵气复苏的进程加快,日后的新时代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说实话张珂也很好奇。
不过在这之前看着身旁手机屏幕里,已经进入一分钟倒计时的闹铃。
等到最后一秒结束,闹铃敲响的那一刻。
将刺耳的铃声挂断。
心念一动,下一瞬张珂消失在了院子当中。
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消失,一直乖巧趴在墙角的犀渠猛然抬起了头,看着空荡荡的桌前,他的眼中光芒明暗不定,踌躇了片刻之后,朝着不远处的鱼池「哞」了一声。
下一刻,水波荡漾。
紧接着,一条鳞片色泽金红,嘴角有两条长长胡须的龙鱼从水池中探出了头,看着墙角正在紧盯着自己的牦牛,龙鱼咕咚一声,咽了一口池水,平复了下心绪,随后开口道:
「大王别急,您的手机明天快递就能送来,倒是您目前还没能化形,到时候操作上兴许有点困难?」
听着龙鱼的话,犀渠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之色。
操作困难?
笑话,你牛大王除了老爷之外,还没遇到过困难的事!
等到明天牛大王的手机到了,到时候让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破鱼长长见识!
心中想着,犀渠摆了摆蹄子。
见状,龙鱼乖乖退下。
它心中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妖族弱肉强食,而犀渠虽然现如今仍然无法口吐人言,但对方的实力明显是远远超过它的。
再加上对方是老爷的坐骑,而自己只是水池里的一条观赏鱼。
亲疏远近,一眼真。
指挥跑跑腿而已,只要不长时间的耽误它修行成长,龙鱼才不放在心底。
目睹着龙鱼消失不见,犀渠重新趴回地上,只是那时不时睁眼看天的动作,却暴露了它的心中并不像表现的那么平静。
日哦,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
这样下去,牛爷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那个会放光的小方块,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那些穿着清凉的女施主...心中想着犀渠又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桌子。
一个没人使用的手机就大大方方的摆在桌上。
但它看了许久之后,只能一声哀叹,随后继续趴回去,一顿饱跟吨吨饱之间它还是分得清的。
......
张珂并不知道犀渠的煎熬。
此时的他,在经过一个恍惚之后,已经来到了游戏广场上。
这里的一切仍旧没发生什么变化,商店,路,副本大门,除此之外的地方是一片在不断翻涌着的黑暗,身体靠近时会像是撞到一堵墙壁被拦截下来,而神念探入其中根本触碰不到边际,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有点儿像是空气墙一样的存在。
来到副本区域,略过那三扇色彩灰白的大门,在其他副本门前转了一圈,发现新副本仍然在凝聚当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世界,游戏固化副本都这么困难。.
走走停停,路过了数个副本大门,他才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高过了所有副本大门的门框,整个门框通体由金属锻造而成。
古铜色的门框,上方正中间的位置,有刀劈斧凿修饰出来的四个大字——上古试炼,而在门框各处散布着一团团干涸了的血迹。
虽然已经干涸许久,但视线交错,张珂仍能感觉到一股凶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框内,并不像是其他副本那样,是一团缭绕的
云雾。
而是两扇古朴厚重的石门,门上各刻着一枚古朴的字符。
虽然字符张珂并不认识,但在看到它的时候,张珂的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这两枚字符的意思——左侧是文,右侧是武。
只是略一犹豫,张珂就伸手推开了右侧的大门。
一路走来,张珂通过副本跟游戏奖励学到的手段繁多,相比于获取更多的新知识,对他而言武更重要,毕竟总不能三板斧一直用到老吧?
而且按游戏副本的袅性。
副本是沿九州历史一路逆流而上的,越靠后的副本,时代就越久远。
大唐时已经出现了完整的天庭地府,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以化身的形势降临到张珂眼前,但再往前呢?
要知道,「和善」的天庭只能追溯到东汉。
再往前,距离上古仍旧有一段距离。
正是两个时期交界的空白处。
上古遗留,祖宗神,血食神,乃至五花八门的各种存在都曾经在这段历史中起舞过,碰到这些存在张珂未必仍然能像现在这样顺畅。
所以,不管是整合现有的力量,还是扩充新的技能池,都是张珂最迫切需要的。
至于教他文化的老师,那只能下次再拜访了。
打开石门,张珂迈步走了进去。
【正在传送...传送成功,你已经进入上古试炼—武。】
【已复刻玩家身体状态。】
【请注意,这次副本为本体降临,你在其***计有五次治疗,复活的机会(复活治疗共享次数),本次副本无时间限制,恢复次数耗尽,视作副本结束。】
睁开双眼,张珂便看到了视网膜上的副本提示。
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并没有被束缚的感觉,看来这次的试炼副本开头没有cg?
张珂心中颇为遗憾,原本还想着见证一下自己这位老师的辉煌过去,没曾想游戏不按套路出牌。
心中想着,张珂抬头打量四周。
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浩瀚的水域,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那种,即便张珂腾云驾雾,飞到了千米的高空也只能勉强看到一点点陆地的影子。
透过湍急,奔涌的水流,约摸能够判断眼前的水域是一片江河,但这宽广的也太过分了吧?
上次见到这样的情景,还是在血脉记忆的碎片当中,看到的浙水,但浙水所处的是大禹治水的背景,几乎整个大地都被洪水淹没,连高度不足的山峰都得浸泡在水面以下。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水域在当时只是稀疏平常。
按理来说,防风氏跟大禹是同一个时代,那他给自己请来的老师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代,张珂这样有些大惊小怪了。
可他身前是一望无际的湍急江河,身后却是一片平原之地。
没道理洪水泛滥,连山峰都淹没了,能放过一片平原。
在这片平原上,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城池,城墙用石头跟黄泥搭建,城内的房屋则是石木混搭。
虽然没有后世的建筑那么高耸精致,但却并不简陋,而且墙壁跟大门外还挂着一颗颗种族不明的异兽头骨,充满了一种野性的美。
城池之外是一片广袤的粟麦田,绿色的麦穗正在微风的吹拂下轻微摇摆着。
「没活人吗?」
在空中驾驭着一朵白云,飞向城池的过程中张珂也注意到了。
这座城池中并没有一个活人。
不光是没有人,刚才奔涌的河水中也没有水族,眼下的山林跟平原上同样没有看到一个活着的动物。
张珂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纯粹的副本,
什么都没有,大概是纯粹用来战斗的?
那这里的水土都没办法外带了?
散开神念,往地下探寻了一番,确实跟自己想象的没什么差别,地面下就是土壤跟石头,完全没有见到地脉的踪影。
这绝对是对松鼠党的最大恶意!
张珂如是想着。
然后他的神念在往城池内探寻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生灵的气息。
眼前一亮,张珂直接驾云靠拢过去。
片刻之后,他在城墙上看到了对方——一个头发花白中年男子,正依靠在城墙上,背对着张珂眺望着这座空无一人的城池。
他的面容沧桑,身上的战甲破烂,但就这么颓然的状态,在看到对方眼睛的时候,张珂的心跳仍旧漏了一拍。
恍惚间,张珂似乎看到了一个宏伟的身躯,手持长刀背负斧刃,正在与一条背生双翅的巨龙厮杀。
双方的一举一动,都打的大地崩裂,星斗位移......仅仅只是一道模糊的画面,都让张珂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坠在心间。
好在此时,一股外力让他从恍惚中回神。
回过神来,张珂就看到在自己的腿上爬了两个圆滚滚的黑白团子,虽然年纪幼小,但那锋利的爪牙可做不得假的,也就是张珂最近身体强化了许多,皮糙肉厚才没被它们伤到。
不然还没开始被老师教育呢,先被两个小团子给伤到了,那也太尴尬了。
「来了?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兵主——蚩尤!
「老师?」
张珂开口的同时,双手伸在腰间按住两个毛绒团的头顶,阻止它们继续踩着自己向上攀爬。
长得可可爱爱,毛茸茸的小玩意谁都喜欢,张珂自然也不例外,但眼下却不是跟它们玩耍的时间。
然而它这制止的举动却好像是触怒了右手中的小家伙儿,硕大的黑眼圈内一双豆豆小眼里满是不开心的情绪,几次挣扎想要挪开那双放在头顶的大手,但却始终没能成功,最后怒从心中起,恶向嘴边生,双爪抱着张珂的手臂,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感觉到手掌的刺痛,张珂低头,他看着缠在他腰间的毛绒团,它的腮帮子高高鼓起,小脑袋不住的颤抖,可见已经用上了吃奈的劲儿。
「好了,适可而止,当初你要这么凶狠也不至于...」
中年男子伸手抓住了毛绒团的后脖颈,也没见他用力,小家伙儿就自然的松开了嘴。
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先前那凶戾的模样变的乖巧无比,蜷缩在中年男人的怀中,在那双粗糙手掌的抚摸下,憨厚的脸庞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相比于这只调皮捣蛋的,另一只小家伙,在被张珂按住脑袋之后,并没有发癫,而是乖巧的趴在他腿上。
见状,中年男人也就没将它一并扯下来。
抬头,也不说话,一双沧桑的眼瞳在张珂身上不住的打量着,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的身上逐渐升起一股暴虐凶戾的气息,看似平平无奇的对视,在张珂的眼中却悄然化作一片尸山血海。
张珂没有迟疑,直接开启了血脉本相。
潜藏在心脏深处的某种力量像是受到了挑衅一般,顺着血脉流转冲上了张珂的脑袋,将他的双瞳染的通红。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那股倾轧在张珂身上,宛若天崩一般的肃杀之感如潮水般退去。
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语调平静,却也带着些赞许:「虽然略显愚笨,但血勇尚可,也不亏防风氏帮你那么卖力的宣传,好生调教一番,也能有一番作为。」
随着话音落下,张珂看到中年男人的头顶有一行字体显化。
【兵主——蚩尤】!
见状,张珂的心脏猛然一跳。
虽然在看到那副与应龙争锋的画面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有所猜测,尤其是看到这两头小熊猫,他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
但真正看到对方的身份,张珂还是难掩心中的激动。
蚩尤!
蚩尤上古时代九黎氏族部落首领,相传蚩尤面如牛首,背生双翅,也是牛图腾和鸟图腾氏族的首领。蚩尤骁勇善战,被尊称为「战神」,也是苗疆相传的远祖之一,与黄帝、炎帝合称为「九州三祖」。
蚩尤本和炎帝同属一个部落,因矛盾而离开炎帝自行发展,传说蚩尤做异梦奉天之命以讨伐炎黄,击败了炎帝。于是炎帝与黄帝联合起来,与蚩尤在涿鹿展开激战。
黄帝不能力敌,请天神助其破之。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蚩尤被应龙所杀,帝斩其首葬之,首级化为血枫林。后黄帝尊蚩尤为「兵主」,即战争之神。
当然,传说可看但却不能尽信,在漫长的时间中,说不准就有谁对史料进行过修改,不过,涿鹿之战,跟应龙厮杀,以及最后的兵败身死...这些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且,能跟黄帝争夺人王的狠人,即便最后输了,也无法掩盖蚩尤的强大。
毕竟,成王败寇,输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几个能在死后被冠以三祖跟兵主的名头。
能请来这位给自己做老师...那,文那边想来也不能比蚩尤的逼格低多少吧?
很难想象,在张珂看不到的地方,防风氏究竟为自己做了多少努力,尤其是一边要躲避追杀,一边儿还得帮他铺路。
至于蚩尤对自己的评价,张珂并不在意。
这就好像你拜了一个国士老师,骂你两句蠢材,你能反驳吗?
不能,毕竟跟老师比起来,你确实既蠢又菜。
不过...蚩尤,又一位被人王砍了头的。
自己是不是还得贡献一下记忆,让老师也从死亡的境地当中挣脱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死而复生,但没道理防风氏能做到的事蚩尤做不到,至于复活之后,会不会引起上古的动荡,那就不在张珂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管杀不管埋!
张珂心思流转,
相比于一个被镇压的死人来说,活着的对他作用显然更大,而且有副本的复活保护,即便出了意外,张珂也并不担心自己惨遭毒手。略一犹豫选择放下了防备,并顺便把脑袋递了过去。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当初张珂能被一眼看透有血脉的关系,更重要的还是他当时是个普通人。
蚩尤虽然远比防风氏强,但一眼就看穿底裤太夸张,怎么也得在脑袋上摸一把?
看着递到脸前的脑袋,蚩尤的脸色一黑,旋即笑出了声:「有心了,不过成王败寇,输就输了没什么值得后悔的。况且我不比防风氏,他活了也就活了,无关紧要。可倘若我要是活了,就代表黄帝的使命并没有完成,是跟天地大势做对抗。」
「到时不光是黄帝会重新回到上古大地,那些天神也会再次降临...更何况,后世的九州也不会乐意看到我重新出现。」
「天罗地网之下,哪怕是我活了又能挣扎几日?没有风伯雨师,没有部族的协助,迟早是再次身死的结局。」说道部族,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缅怀之色,但很快消失不见,旋即笑道:
「还会连累到你,你也不想时刻被应龙,旱魃盯上吧?」
回想到那遮天蔽日的身影,盘绕在地球之外紧盯着自己,张珂的嘴角微微抽搐,然后蚩尤将怀里的小熊猫放到地上,不顾小家伙嘤嘤的叫声,指了指城外空旷的平原说道:「走吧,去那边让我见识见识,你究竟学了些什么东西。」
张珂只觉得眼前一花,蚩尤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下一瞬,一个难以想象的宏伟身躯,出现在临河的岸边。
他面如牛首,背生双翅,后腰的位置分别悬挂着一把斧头跟一柄长刀,一条手臂朝张珂招了招手:「来,让我看看,你究竟学成为了个什么样子!」
张珂抬头看着那遮天蔽日的身影,心中略感无语,拿着打应龙的姿态来进行试炼,可真有够瞧得起他的。
心中翻了个白眼。
下一刻,张珂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在飞扑向岸边的同时,他将血脉本相跟大小如意一同开启。
短短片刻功夫,张珂的身躯就膨胀到了他当下能达到的极限——龙首人身,心血灌输全身,将他体表染的赤红一片。
即便如此,一千丈的身躯跟面前展露战斗姿态的蚩尤相比,仍然是低了一个脑袋。
一个脑袋的差距,那还好....
见状,张珂心中松了口气。
然后将纷杂的思绪全都抛在脑后,抬手挥拳直接砸了过去。
迈步行动之间,脚下的大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在轰鸣声中,被碾出一个个直径百米的深坑,如蛛网般密集的裂痕出现在大地之上。
面对张珂的逼近,化身巨人的蚩尤并没有伸手去触碰身后的武器,三对儿手臂中只用了一副,自下而上挡住挥击。
「轰隆!
」
双臂碰撞,迸发出一股透明的气浪,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所过之处大地被切削出一道深邃的痕迹,城外长满了粟米的田地更是被推平了三分之一还多。
见状,蚩尤的眉头微蹙。
而张珂此时却是进一步上前,一条金色的绳索从他的后背伸出,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蚩尤的臂膀上,留在手肘处,将两条左臂捆绑在一起。
双眼之中,各自呈现一枚神篆。
刹那间,天空乌云汇聚,轰鸣声中,漫天雷霆倾泻而下,宽广的河岸一瞬间就被银白之色所覆盖。
在铺天盖地的雷海下,张珂的双手伸向了那两条空无对手的手臂,并张嘴喷出一道烈焰。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两只右臂主动跟张珂的缠绕在一起,接着两侧的脑袋扭过来分别喷出一道烈焰跟血色的雷霆。
张珂被神篆照亮的双眼中满是无奈,他是尽力了,但三头六臂这门神通实在是让人头痛。
在两道烈焰冲击之前,那道血色的雷霆击中了张珂的脑门,他脑袋一个后仰,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然后手中传来一巨力将他往前拉扯,再回神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捆仙索,在两条臂膀用力的情况下,直接绷断......
接着张珂就落入下风。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如小山一般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巨大的力量之下,打的他身体后退,但还没等退出几步,另一股力量将他重新拉回到蚩尤面前,接着重复先前的那一幕。
张珂倒也没想放弃,可他的力量跟蚩尤有差距,近战的技艺上更是天壤之别。
只能时不时的积攒一点力量尝试着反抗的同时,也睁大眼睛欣赏这场充满了美学的单方面殴打。
简单粗暴的挥拳,没有掺杂一点儿法力跟特效,只是纯粹的拳拳到肉的击打,其中蕴含着蚩尤无数次征战中总结来的经验。
这是来自上古人族善战者亲身传授,将他一身技艺用一种最简单直白的方法来演绎。
从开始的束缚双手,单纯的挨揍,到后来身体被重新解放,而蚩尤也收起了神通,用双手来亲自教导。
见状,张珂也散去了眼中的神篆,将真火重新归回五脏六腑,略微平复了下凌乱的气息,随后大步流星,上前......
第一百九十八章 老东...老师,不讲武德!
解放双手。
不过是从一开始单方面的殴打,变的能够腾挪躲闪,但该吃的拳头却一个也不少。
而沸腾的热血也没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改变,力量跟技艺的差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弥补的,而且因为张珂放弃了自己过往习惯的作战方式,开始学着模仿蚩尤,学习对方赤手空拳的技艺,双方的战斗一度变成一边倒的情况。
「轰隆隆1」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这片平原。
原本平整且绿草成荫的河岸此时变的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的凹陷跟大大小小的坑洞,而这些坑洞正是张珂留下的,象征着身体的不同位置,全身留印也不在少数,只不过没过多久,这些完整的印记就被脚印破坏,或者干脆变成了新的模样。
一道道狰狞的裂痕密布其上,地下水从中喷涌出来,将周遭的土地浸润的一片泥泞。
而直到此时,大地之上仍然不曾安宁,地面微微的震颤着,且时不时就来场大的。
地面凹陷,土石迸射。
激荡的狂风掀起无尽的尘土,将天地染的一片昏黄。
要不是远处矗立的那座城池,仍保留着原本的模样,还真难将此地跟先前那片生机勃勃的平原相提并论,但那座城池眼看着也不太能坚持下去了,在频繁的震荡下,即便是被夯实过的城墙内部也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伴随着一道庞大的黑影,摔倒在地。
大地猛然颤了两颤。
之前累积的内伤在此刻一齐爆发,像是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在一片轰鸣声中,先是高达几十丈的城墙坍塌成了一片废墟,紧接着城内的大小民居连同城池最中央的那座宫殿一起变成了一地残骸。
听到远处的动荡,正欲追击的蚩尤停下了脚步,隔着昏黄的尘土,看着那片坍塌的废墟轻叹一声。
下一刻,转过头来的蚩尤双眼中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从地上爬起来的张珂刚一靠近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击,一拳砸下,前所未有的力量直接砸断了他的手骨,左手呈现一个恐怖的扭曲。
然而张珂却没有像之前收手等待身体的自然恢复,而是在蚩尤抽走手臂同时,将那条废手直接捅出去。
只是接触的瞬间,巨力相撞之下,前端已经折断的手掌就被碾成了一滩肉泥,但断裂的骨头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继续往前突刺!
「咚!」
「嘎吱!」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完整无暇的身躯第一次被留下了伤痕,刺穿外皮直达血肉,赤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泊泊流出。
落到地上,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大地又多了一串小坑。
那些落在地上的血液并没有跟尘土混为一瘫,在短暂的跃动之后,安稳的待在坑底变成了一枚璀璨的红宝石,即便天空已经被尘土遮蔽,但它仍然能散发着明媚的光芒。
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芳香从中弥漫出来。
远处,从废墟中爬出来,灰头土脸的两个小熊猫黑亮的眼珠中满是热切,但也只是垂涎了一瞬,接着非但没有往前爬,反倒是扭动着肥硕的尾巴,一转身回到了废墟之中,并朝着远离战场的方向一步步远去。
它们来的突然,去的悄然,并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事实上也没人顾得上搭理它们,看着刺入血肉的断骨,蚩尤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脸上的表情有赞许,也有狰狞。
上古时代,生活在大地之上的不光是人与神,还有各种或祥瑞或残暴的异兽,以及那些「死而复生」的凶恶之物......人族能从这种艰难的环境中崛起,靠的是法宝?或是神通?
还是那天生神异的血脉?
都是,但也都不是。
法宝神通在相对应的环境中确实能发挥出不错的效果,甚至于反败为胜。但再强大的法宝跟神通,也终究不过是外物,一旦有一次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以往自以为豪的手段也是走进坟墓的死因。
而且人族又不是各个都天生具备神异的血脉,普通的部众还是占据了大多数,难不成没有血脉跟法宝神通加成的他们就该去死?亦或是永远的蜷缩在强者的身下?
即便强如蚩尤,也不敢夸下海口在任何对手的面前都能保证全族的存活。
人终究是要自强的!
缺乏的神通跟法宝能靠后天的修行来掌握,但永不动摇的意志,以及敢向天神拔刀的勇气却难以培养。
看着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蹂躏,身躯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仍然能咬着牙跟自己以伤换伤的张珂,蚩尤心中自然是满意的,抛开战力先不谈,至少现在的张珂即便是在他那个时代,也已经有了成为战士,庇护他人的资格!
至于战力...他这不是正在磨砺吗?
一次不行那就十次,仍然不行那就更多...反正在踏足这片奇异天地的时候,蚩尤的心中已经知晓了部分讯息,知道张珂在这儿有五次复活的机会。
即便是被打成了渣滓,魂飞魄散,也能一转眼就重新变的生龙活虎。
有这个保证在,根本不需要像他那个时代一样。
那种为了保护后辈性命,畏手畏脚的方法,哪儿有现在见效快?
这才多长时间,张珂就能跟他以伤换伤了,多来几次那还得了?
看到张珂有些成长,身上的压力略微减弱之后,蚩尤顺其自然的再将力量提高了一截,时刻保证绝对的优势,但却不形成压制。
就好像想要驱动驴子,就得在它面前挂一根胡萝卜。
在绝望之中保留一点点希望!
他很纯粹,只是为了保持高压让张珂的成长能速度不至于变缓,绝不是因为九黎城在动荡中变成了一片废墟。
感受着身前愈发浓烈的狂风暴雨,张珂的双瞳猛然紧缩,这就撑不住了?
张珂心中轻叹一声。
哪怕自己现如今已经褪去了凡躯,但没有山水地脉的加持,仅凭借身体自然的恢复力,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下也有些捉襟见肘。
长时间的对垒,即便只用拳脚,张珂的身体也变的伤痕累累,全身上下都传来了要不堪重负的通告,折断且来不及治愈的左臂更是让他的战斗雪上加霜。
所以,在感觉到战斗更加酷烈之后,张珂第一时间并没有怀疑蚩尤,而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下去了,于是强撑一口气,压榨出自己身体的最后一部分力量。
下一瞬,黯淡的双眸中再度燃烧起炽热的火焰。
刚才能做到的,现在未必就不能再次做到,即便你是老师,但自古台上无父子,上了战场就得有杀跟被杀的觉悟!
当然,注定要输的局,仅凭眼下他这回光返照的状态可掰不回来。
况且,张珂也没想过这次能赢。
怀揣着有朝一日,师慈徒孝的目标,张珂聚焦精神,任凭自己的胸膛被贯穿,他不退反进,冲到近在咫尺的地方,自下而上的挥出了一拳。
看着那副错愕的神情,以及微微形变的肌肤,张珂欣慰一笑,随后眼前一黑。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4/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3/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2/5】
【治愈次数消耗完毕,你的身体已达到恢复上限,24
小时之后才可以进入其他副本,三日后才能够进入上古试炼。】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中,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特殊副本无奖励玉髓,抽奖...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感悟了技能【血勇】: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丧失战斗的勇气(亲爱的传承者,你或许需要向一位天帝挥舞刀刃,来证明你继承了无头氏的荣光)你正在感悟技能【兵主66%】(完成后将掌握新技能)你得到了兵主——蚩尤的认可x5,累计100次可拥有蚩尤血脉......】
随着视网膜上一阵信息的刷新,张珂眼前一黑,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靠在椅子上,张珂眉头紧蹙,双眼紧闭。
良久感觉到脑中眩晕逐渐散去的他,才睁开双眼,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虽然借助游戏的力量,不管是他的身体也好还是真灵也罢,都恢复到了进副本之前的状态,没有任何伤口。
但那段经历却是真实不虚的,即便身体治愈,全身上下仍旧传来阵阵的疼痛。
缓和了好久,他才把这股幻觉压下去。
驱散了心中的阴影,再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天空,张珂第一次觉得天空是如此的澄清。
当然,不是被虐的出现幻觉了。
回想起副本中的经历,张珂就觉得心潮澎湃。
第一次,他还只能靠拼命才能留下一点点痕迹,第二次即便是面对狂风暴雨,张珂也有了一定腾挪的能力,虽然伴随着受伤,灵敏迅速下降会重新恢复挨打的样子,但这足以证明他的成长。
第三次,第四次,渐渐地张珂也能在最开始支撑几个回合,可没等他高兴一会儿,第五次的时候蚩尤就拔出了身后的长刀,伴随着一声虎哮,他又回到了最初的开始,而且这次支撑的时间最短。
这飙升的战斗难度,以及永远险象环生,关键是老东...老师他不讲武德,能坚持下来当真不容易。
不过结果是丰厚的,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张珂现在感觉自己能打之前的两个自己,若是让他现在再过一遍大唐副本,在去罗马大秦之前,几乎能保证一路平推。
战力的增长是张珂最欣喜的,而且他本以为这只是个单纯的挑战副本,是用来磨砺自己的,结果没想到居然还能出奖励......
想了很久还是发个单章
早上爸爸摔倒了,磕到了脑袋,出血,手术虽然做下来了,但晚上情况又危险了,正在转院,我尽量保证更新,有时候少点没办法,抱歉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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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让九州大地,传我名号!
技能【血勇】,
【兵主】技能残片,
蚩尤血脉。
看着出现在视网膜上的奖励内容,张珂的心中满是讶然。
不是因为东西太差。
恰恰是因为奖励给的太好了。
抛开第一个奖励暂且不谈,【技能——兵主】虽然上面的标注目前还只是一个残片,技能距离完整还有最后的三分之一进度。
而且众所周知,碎片跟抽奖这两个词汇跟某多多砍一刀有一拼,越到最后就越困难,游戏虽然不会像某多多一样无良,但也绝不会让张珂轻松拿到奖励。
不过无伤大雅。
虽然在副本之中,张珂跟蚩尤的交流并不多,甚至后面几次除了见面时的一句「来了,之外再没有别的交流。
但拳拳到肉就是他们师徒之间最好的教导方式。
通过蚩尤的言传身教,张珂也明白了自己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杂而不精!
神通,法术,血脉本相......样样他都能拿得出手,也很是熟练,但也仅仅是熟练而已,距离将其从面板上的技能变成自己的东西都还差了一截,更别浑然天成......
换句话来说,就是技能熟练度太低了,跟蚩尤打想要破防很难!
张珂现在体内的战斗潜力还没有完全挖掘出来,他需要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整合自身,以及提升熟练度上面。
所以,张珂现在对新技能的需求并没有过去那么急切。
更何况能被冠以兵主名号的技能那能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难学,难获取,那不是再正常不过?
倒是蚩尤血脉的出现是张珂没有想到的,这项奖励跟兵主技能相比毫不逊色,甚至对张珂而言,它还要更宝贵一些。
新血脉的加入,实力跟潜力的提升还在其次,张珂更看重的是,蚩尤血脉的加入能稀释他身上的防风氏之血,降低凶恶犯病的概率。
虽然现在凶恶并没有犯病,但防患于未然嘛,更何况现在蚩尤血脉也还只是存在于设想当中,需要的碎片他才凑齐了二十分之一......
当然,前提得是二者并不冲突才行。
不然,到时候两种血脉冲突严重的话,张珂虽然也垂涎这兵主血脉带来的增益,但也只能无奈放弃。
毕竟,张珂在防风氏血脉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现在他的血脉进程已经过半。
替换新的血脉,那意味着他先前基于此上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傻子才这么干。而且说句夸张的话,所谓的血脉不过是对上古先祖的一种模仿。
相比于继承先祖的名号,顶着防风氏的名号活跃。张珂更想继往开来,让自己的名字铭刻于泛九州的历史上,让后来者以跟他沾边为荣。
在蚩尤的手中自己只有挨打的份儿,现在想这些,有点儿白日做梦的滋味......回过神来,张珂晒然一笑。
一步步慢慢来,急不来。
当下,对张珂而言最重要的是休息,虽然他现在已经超凡脱俗,世俗的需求对他而言已经不是必需品,但他又不是为了贯彻自己思想的古之圣贤,没必要去学什么道德标准。
况且,这场战斗也消耗了张珂大量的体力跟精神,如今疲倦涌上心头,他打了个呵欠。
他也能就地在院子里休息,但房间里的大床总归比牢固的木椅要舒服许多,况且....张珂的目光扫过院子的角落,轻笑一声,就起身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而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民宿的大门中之后。
院墙角落的一颗松树下,犀渠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脑袋。
在它
的脑袋下,淅淅沥沥的汗水滴落聚成了一滩,整个牦牛身上的毛发全都被汗水打湿,纠缠在一起。
一双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自家老爷离开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身上的凶恶之气比之前膨胀了数倍不止。
仅出现的一瞬间,无形的威慑蔓延开来,就使得周边百里之地变的鸦雀无声,不论是蛇虫鼠蚁,还是大型生灵都感觉到一股如天塌一般的压力倾轧在心间。
尤其是犀渠,它距离最近,感受也最深刻。
回想刚刚,自己像是被一双冰冷无情的眸子紧盯着,感觉只要稍有一丝动作,等待它的都将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而这还仅仅是自家老爷不经意散发出来的一点威慑。
很难想象,刚才那些真正直面自家老爷的敌人,心中又会是什么感想?
「牛爷,也很想知道啊!」
犀渠心中想着,满是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老爷没带着它一同出去,不然在见证老爷英姿的同时,它也顺便能兴风作浪一番......
而伴随着张珂的离开,那股无形的威压也渐渐散去。
先前摄于那股无形的压迫,那些蛇虫鼠蚁跟被恐惧的生灵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后知后觉的它们在身体恐惧本能的促使下,慌不择路的从自己的巢穴中逃离了出来。
在郊外的地方那还好些,足够空旷,且食物并不富集,蛇虫鼠蚁的数量并不算多。
可在城市中,下水道跟垃圾桶不光提供了充足的食物,还帮它们提供了藏身的场地,平时不觉得。
可现在——正在工作跟上学的人们,能惊喜的看到,能看到成群结队的老鼠跟蟑螂从各种犄角旮旯的阴暗角落里钻出来,仓皇逃窜。
不管是仓促间砸来的工具,亦或是奔驰的汽车,都无法阻拦它们逃窜的步伐!
竭尽全力鼓起的勇气,在面对满地双眼猩红,乱窜的老鼠群时一眨眼的功夫就消散一空,随后不论男女,都只剩下了最原始简单的策略。
缩肩,跺脚,张嘴,然后:「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近半个城市都陷入了惊慌失措的境地中.....当然,在任何群体中,都不乏悍勇的存在,只要不被这些蛇虫鼠蚁爬到身体上,对他们而言问题就都不算大!所以,在周围的其他人变成愤怒的土拨鼠,惊声尖叫的时候,他们正举着手机饶有趣味的记录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嗯,顺便记录下朋友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保留下来日后随时可以掏出来观瞻一番......
第二百章 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津门!不管是最初波及一个城市的突发性风暴也好,亦或是永定河的重塑,都是首次在这座城市中出现。
如今,异常气候动荡的范围虽然蔓延到了整个九州,许多专家跟各类研究型学者都被调往了其他城市,参与研究跟遗迹的发掘。
但津门却并没有因此衰落。
作为灵气复苏的起源之城,津门不仅仅是灵机远比九州的其他地方富足,出于对某种可能的期颐,连新成立的异常气候处理局的总部也建在津门。在大量资源的倾斜下,气候处理中心的成长速度飞快,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在短短三个月内不光是网罗了数十位佛道两家的高功法师,还初步搭建了用于观测异常气候的网络。
蛇虫鼠蚁异常迁徙的情况,仅仅是在被传到网络上的瞬间,就被捕捉,经过短暂的汇总整理之后面,资料被工作人员转交给了有关人士。
于是,处理中心的第一次紧急会议召开。
作为局座的祁汪借助办公软件远程登录参与。
「经过我们初步对数据的汇总,发现此次蟑螂老鼠......等城市动物的迁徙并不是毫无征兆跟规律。事件基本局限于城南跟郊区,在地图上呈现的是一个规整的圆形。
调取数据之后,我们发现圆心的位置是一座农家乐。不过,这家农家乐因为长时间的封闭,以及客流量的稀少,已经倒闭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一个多月前,前老板办理了变更手续,将这座农家乐变更到了新老板手中。」
「巧合的是,在我们查看这位现老板资料的时候,发现他在三个多月前,也就是今年的六月份,搬到了榕树里小区,那个小区曾有一段时间气温跟风速明显异于周边的其他地方,第一次风暴的中心也在该小区附近,等目标人物离开小区搬到民宿之后,小区异常消失。」
「后续因为目标人物搬到的民宿属于郊区偏僻处,几次大型的气候异常又没有牵连到那边,所以我们并未能对其及时关注,直到这次的城市生物迁徙,才将其从暗中找了出来......」
听着屏幕对面工作人员的讲述,祁汪从倚靠着的椅子上直起了身,顺手点燃一支烟,脸上的神色也变的认真无比。
直到听完了工作人员的讲述。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所以,你们怀疑这个目标人物跟津门的异常气候有关?」
「即便不是罪魁祸首,也大概率是知道内情的。毕竟每次异常都在现场,一次还能说是巧合,但连续三次,这个概率趋近于无!
更何况,对方购买民宿的资金来源并不明确。」
听着屏幕中传来的声音,祁汪点了点头。
确实,一次巧合,两次意外,三次连小孩子都能看穿这个拙劣的借口。
心中想着,他开口道:「把这个目标任务的信息传过来,我看看再做决定!」
话音落下还不到半分钟,资料就被传到了祁汪的电脑中。带着探寻的想法,再短暂的下载之后,祁汪打开了这份文件。
下一瞬,祁汪的瞳孔猛然一缩,良好的定力让他压住了心中震撼,没有脱口说出几个语气助词。
「吸,呼!」
在烟雾中,祁汪的视线不断跟随着屏幕上下移动。
说实话,单看这份文件,很难将对方跟那引的津门乃至整个九州动荡的罪魁祸首联系到一起。
但纵然心中不信,冰冷的数据却做不得假。
「嘶!」
深吸一口气,祁汪感觉到了些许为难。
按常理来讲,这种明显有异常的,因该请回到中心查验一番。
但要是假的还好,可如果是真的,那对方会乖乖跟着回来?
一个能随手掀起遍布一整个城市的风暴的存在,哪能跟那些人犯一样对待。
更何况,在看了这整理的资料之后,虽然没有明证,但祁汪心中已经将其跟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永定孽龙(划掉)....将其跟永定河河神联系到一起。
这种存在怎么能按常理来对待......心中想着,他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对方的资料。
张珂,
男,23岁。
就读于津门大学,于两个月前毕业离开学校。独生子,家中父母在小县城经营一家商铺...在校期间成绩中等偏上,跟周围同学相处较为友善,但交际范围并不广泛。
性格:喜欢二刺螈,好涩......评价为普通大众青年。
资金状况:三个月前,名下卡,app内仅有五千存款,于一月前爆增千万......
小年轻啊!最讨厌年轻人了!这些年轻人平日里都是一点就炸的家伙,有了超人一等的力量之后性格中的不安稳因素更容易暴露出来,虽然从目前的情况看,这叫张珂的小年轻还算是个稳定的。
发生异常的这三个多月,除了名下凭空多了点钱,其他绝大部分时候都在宅,并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稳定并不代表就是老实人,更何况,老实人欺负急了还会翻脸呢!而后,祁汪又想到了年轻人们最爱看的网络。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开始,水表跟切片就被挂在了他的头上......眼前这个可也有这门爱好的,甚至自己还写过两本扑街书,他的态度......
啧,好烦!正在祁汪专注思考的时候,屏幕对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女声:「这么长事件局座应该看完资料了吧?您如果想不到安排的话,不如听听我们商讨的意见?」
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思路,祁汪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道:「你们,的商讨意见?」
听到这话,坐在对面桌前的一群人瞬间冷汗直冒。
有人下意识的就想要站起身来开口解释,但他的身体才刚刚站起一半,就听到坐在上首的那个中年女人没有一丝犹豫的继续开口。
闻言,他的双腿一软,瞬间瘫回到椅子上。
对方说什么他没听到,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不断的回荡: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是的。」中年女人施施然的开口道:「局座出差在外,还要忙湘西五猖事件,这次津门的事情想来您应该无法即使回援。所以,经过磋商之后我们决定。
在今晚对其进行上门劝导,并同时派一组人去请目标的父母前来,这样就有两次劝说的机会。
即便失败,也有诸位佛道的高功法师们作为补救的措施,再不济还能......「
还没等中年女人说完,在屏幕对面听着的祁汪就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你是傻——碧吗?」
「啊?」
「我问你是傻——碧吗?」看对面茫然的眼神,祁汪又重新补了一句话。
这下,她听懂了。
手指着祁汪,哆哆嗦嗦的说道:「这就是你的风范?口吐芬芳.....再说了,我的策略有哪里不对,按正常流程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所以,他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需要你这么带人去劝说?你这叫没错?
好就算你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所以,你带十几个道士和尚去招惹一位疑似江河龙王的存在?还他么用上威胁手段了,怎么你是觉得最近津门太热了,想给全城的人冲个凉吗?」
「蠢的跟头猪一样的东西,还敢问我你哪错了,对你没错,都是我错了,我疯了。」祁汪冷声说道:「从现在起你在异常
气候中心的一切事务被剥夺,12小时内哪儿来的回哪儿!」
「另外,我现在的飞机,最迟明早到,在这之前所有人都给我安安静静的呆着!但凡有人敢去城南,摘了你们的脑袋!」
话落,祁汪直接挂断了通话。「呼哧,呼哧!」
即便眼前的屏幕已经很恢复了起始页的模样,但他心中的怒火仍未消散。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手下还能混进这种玩意儿进来。
tnd,她肩膀上扛着的那是什么玩意儿啊,真就一点脑子都不用?
搞不懂这玩意儿做事的逻辑,他虽然在最最后交代了,但谁能保证会不会再蹦出一个奇葩来。于是祁汪只能连夜起行,坐最快的一趟航班,赶在早晨以前回到津门。
至于湘西这边儿......五猖神的事情大致已经了解了。剩下的无非是追查五猖神本体的来历,以及那位神秘的大唐战神——威武圣佑灵王。
但这两位,行迹难以追查是一方面,关键的是它们一个凶神,一个战神,显然都不是好相与的,所以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相比之下,津门那位疑似龙王的年轻人,还相对好相处一点。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祁汪在上飞机之前还跟戈壁滩那边的遗迹考古队联系了一下,让道长带上他那张宝贝符篆起飞跟他一同前往津门。
......
民宿。
刚刚回到房间里躺下的张珂并没有再次爬起来的想法,即便他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
好在,总归是有聪明人的。
不然,张珂还死撑着庇护地球干嘛?
将天庭地府拉进来,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恰恰相反,有两位帝君撑腰,张珂不光能保证自己在地球的利益,还能带走更多的好处。
只不过,相比于神灵,张珂更认可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
所以,站在人的角度上来思考,让天庭地府,甚至于上古进驻并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他们大概率都会为了九州好。
但就像一个家庭一样,作风强势且压抑的大家长,跟一个相互平等的环境,哪个更好一些,不用说都能明白吧?
在地球面对泛九州拥有一定的自主能力之前。
张珂并不会动摇自己的想法,至于他们拥有选择权之后,都能自己做选择了,那更不归张珂管了。
不过,既然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
那也总得做些应对。
张珂自然不会逃避,既然对方找上门来,那见一面就是了。
没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当然,在这之前,他的先睡一觉,p,老师也太狠了,最后居然都拿出虎魄刀来砍他......
在合眼之前,张珂打开了个人面板,从中将自己从大唐带回来的那两只女妖释放了出来。
一见面。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金丝鼠跟蛇妖就立马恭敬地行了一礼:「老爷!」
「想必你们已经感受到了,此方天地并非大唐。多的我就不说了,有不懂的你们可去外面的院子里,闻犀渠也好,问那条龙鱼也罢。」
「将你们召唤出来的目的,是因为明早将会有两位客人前来拜访,但我这院子里不是一群死鱼眼,就是一个憨牛,没一个中用的,只有你们还算合适。
我今日劳累了一番,需要睡一觉,在醒来之前,由你们两个来招待客人,没问题吧?」
两妖闻言,欣然点头:「老爷请放心,俾子自然不回让您失望!」
虽然,在她们看来,自家老爷,如烈日般耀眼,并没有一点儿受
伤的痕迹......但既然是老爷发话,那乖乖听从就是。
况且真的是疲惫无法待客?
第二百零一章 我的底牌说出来吓死人!
凌晨,三点二十五分。
两架飞机一前一后,在津门海滨机场降落。
舱门刚一开启,就有早就等候在此的工作人员迎了上去,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来迎接的工作人员的同时,祁汪开口问道:
「没出什么意外吧?」
「没有,在您下发命令之后,就有战士将大楼封锁,并切断了一切对外联系的方式,目前所有人都在中心等待局座驾临。」
听着工作人员的交代,祁汪舒了口气,一直紧提的心脏在此刻终于放松了些许。
虽然以他的权威。
在气候异常处理局中,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但也无法防备某些自作聪明家伙冷不丁的给他来那么一下,就像是他还在湘西时候,会议中插话的那个女人。她未必不知道正确的方法是什么,但出于某些原因,偏偏要站出来。
这也就是气候异常处理局在组建时,因情况特殊,原本的规则并不适用。
各种都是全新制定的。
在为数众多的新条款中,有这么两条:不管什么决议都得通过局座认可签发执行。决议跟局座有冲突时,以局座为主...
也正靠着这一点,才没有酿成大错!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他都有些后怕,要是当初没有这条限制,恐怕他人还在湘西,老窝就得被大洪水淹没。等消息传到自己耳边,那一切就都晚了,不管是对于津门而言,亦或是九州,都将会是一场惨痛的打击。
至于那个女人,不管她是单纯的蠢也好,亦或是怀揣着别的坏心思,自然有专业的工作人员去撬开她的嘴,他只需要到时看一眼结果就行!
而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跟津门以南的那位接触。
确认对方的身份。
究竟是他们所想的永定河河神,还是别的什么。当然不管资料中那位叫张珂的年轻人,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身份,他都有一套与之对应的攀交情方法。
这是祁汪还在飞行途中,众多语言专家,以张珂个人资料为模板,套入不同性格,阵营后总结出来的数套方案。
有这些预演方案,再加上随机应变。
情况再差也不会坏到哪儿去,况且,如果资料记载的没错的话,这位脾气相对来说比较温和。
风暴跟永定河扩张事件中,虽造成了一定损失,但却并没有人员伤亡,甚至还有两个本应该被水溺死的钓鱼佬,被某种神秘力量送回了地上......
即便是最恶劣的情况,那他们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道长,手中的那张符箓就是祁汪的底气!
不管是龙王亦或是别的什么存在,留有威武圣佑灵王印记的符箓当面,总得给三分薄面吧?
不然这岂不是在扇那位的脸?
以圣佑灵王的暴脾气,以及那夸张的战绩,能忍得了这个?
想到这里祁汪心中安定了几分。
抬头看着正向他走来的道长,祁汪严肃的点点头,他们此行能不能顺利归来,就看他的了!
道长:「???」
......
「原来如此,我们姐妹明白了!」
听着犀渠跟龙鱼的补充,两位女妖对视一眼,心中满是惊诧。
一千年后,不同天地,泛九州......即便她们都是修行了几百年的大妖,过目不忘的能力更是几乎化作本能——但,这背景也太复杂了,各种弯弯绕绕,直让妖脑壳生疼。
直到龙鱼给出了一个佛家的解释:三千恒沙世界。
这才勉强理解了一部分,不过当她们想要继续再多了解一些的时候,金丝鼠
挑挑眉。
在她的感知中,几辆由铁皮包裹的,叫汽车的物什,正载着一群人,向院子所在的方向驶来。就在她感知的这会儿时间里,对方已经穿过了岔路口,正行驶在窄小的水泥路上,距离大门还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见状,金丝鼠柔声道:「多谢两位,今天就先到说到这里吧!」
「客人马上就来了,我们姐妹得先去忙正事了!」
说着,金丝鼠就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而在她站起身,走去开门的途中,落后了一步的蛇妖眼中有一丝光芒闪过,转头看着正想潜水的龙鱼以及想要回到墙角的犀渠,她神念传音,跟它们沟通了一番。
随后,龙鱼回到水池中去,但却并没有潜到水底。.
而犀渠站在原地踌躇了一瞬,最终才下定决心走到了民宿的大门口,卧在了地上,一双眼睛刚刚闭合,就响起了呼噜声。
「......」
刚刚从车上走下来的祁汪,看着从院子里走出来的两位娇俏少女愣了愣。
好家伙,这还没进门呢,就遇到了预料之外的情况。
祁汪扭头看向从另一侧车门走下来的道长,结果对方给了祁汪一个白眼。
他是个道士,又不是万事通,也不是叮当喵,哪儿来的这么多灵通消息,更何况即便是卜算,也不是万能的,不能泄露天机只是最基础的,除此之外还有诸多不算的规矩。
以凡人之躯,卜算神灵,这本来就是大忌讳!
而且,不管能不能得到什么讯息,卜算之后都相当于得罪了对方,脾气好的不跟你计较,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得受到惩戒。
他可不想为了一件没结果的事,沾染上所谓的五弊三缺。
念在对方并不懂这些规矩的情况下,道长没有多做计较。而祁汪发觉自己失言之后,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道歉的话跟补偿留到解决了这件事情再说,反正到时候不管成不成都得交换道长那张符箓。
所以,祁汪并未在这件事上,纠结而是转头看向了站在院门外的少女。
这一看,祁汪差点就此沦陷。
刚才匆匆一扫看的并不真切,现在认真打量才看到了两位少女姣好的容貌——用倾国倾城来形容毫不夸张!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到过,这种美人。
一位清纯娇憨,一位妩媚动人!
看着她们,祁汪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许多,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并没有痴迷太久,短短几秒之后,祁汪就强行控制自己的眼睛从两位少女的身上挪开......
第二百零二章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祁汪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
将心中的种种悸动跟一些不太好的想法清除之后,刚走到院门前,结果他还没开口,就看到两位少女让开了身后的院门,做出邀请姿态的同时开口说道:
“想来您应该就是老爷所说的客人了,请进!”
金丝鼠跟蛇妖并没有严格考察对方的身份,毕竟祁汪前来拜访的姿态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更何况有些方法,比问询/对话快的多了。
就好比读心术,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并不会被察觉到,毕竟探查的目标仅仅只是个凡人罢了!
倒是那个道士,身上似乎有什么护身的宝物,在探查的时候她们觉察到了一股隐晦的危险。虽然也能强行突破,但转念一想两个女妖还是放弃了,没必要。
她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少看一个人并不妨事。
更何况,一切都只是她们私下的猜测,在老爷没有直白交代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做的太过火,留下一定的余地,反正院子里的安排已经足够了。
感受着怀中的微微滚烫之意,道长惊悚的看了眼面前的这两位少女。
虽然道长并没有一眼看穿大妖伪装的能力,但能引的符箓自动化体,又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要知道,当初的死天使,也没让符箓发生这么大的反应,所以,面前这两位明媚皓齿的少女,身份成疑.心中想着,道长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但他才刚伸出手去,身旁的祁汪就已经笑着迈步进入了院门,他的阻拦只来得及勾住对方的衣角。
“道长?”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拉力,祁汪心中咯噔一声,但又没办法装作没看到,只能回头看了道长一眼,开口轻声问道:“您有什么问题?”
看到祁汪的眼神,道长心中苦笑一声。
现在反应过来,早干嘛去了,走的这么快拦都拦不住。
“并不是什么大事,贫道只是想到出门前没关燃气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门边的两位少女,此时脸上的笑容正在迅速消失,灿若星辰,天真浪漫的双眼此时变的比沙场宿将还要冷漠无情。
随着两道目光的注视,他感觉到有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正在他的心中滋生。
就好像是,被两头狮虎一样的猛兽紧盯着一样,那是摇摆在生死之间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他哪儿还敢踌躇。
赶忙跟着祁汪一起迈步进入了院子之中。
当他踏足院内之后,却发觉这院子里,好像比大门外还要诡异恐怖许多。
注意到道长的僵硬,祁汪跟着对方的眼神看了过去.
一进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硕大的水池。
里面并没有多少装饰,甚至连植物都几近于无。有的只是水池里漂浮着几个苍白的鱼头。
每个鱼头都有磨盘大小,而在鱼头的正上方,一双堪比脸盆的死鱼眼正呆滞的盯着他们。更惊悚的是,随着他的观察,祁汪发现这鱼头下面,并不是想象中的一条完整的鱼,而是长了四肢,拥有一副矮小身躯的鱼人。
鱼人?
wdnmd!
确定这所民宿里住着的是大学生张珂,永定河的龙王,而不是最近大火的克系神?
好家伙,这场面可真有够掉san的,就像是直面一道鲜活的仰望星空一样,感觉心灵都受到了毒害。
当然,水池里也并不都是这种玩意儿。
还有一条金红色的鲤鱼正在水池的另一边缓缓游动。
看到鲤鱼的一瞬间,祁汪就被对方那庞大的体型给惊到了,目测连头带尾起码都有五米多长这已经超过了鲤鱼的物种极限了吧?
记的鲤鱼最大个体是三米还是四米来着。
重量也不过两三百公斤的小家伙儿。
但眼前这个,光目测就已经超过了五米,体重恐怕得以吨作单位,这还是其次,关键在于这条鲤鱼的头部跟尾巴都出现了明显的异化。
嘴边生出了两条纤长的胡须,额头两侧有微微的隆起,扁平的鱼头变的圆润,而鱼尾更像是被火烧过了一样,呈现出一种瑰丽的色彩。
见状,祁汪的眼前一亮。
虽然仍旧保留着鱼的外形,但已经有了化龙的征兆,夸张一点,称呼对方一声龙王并不过分。毕竟真龙是龙,蛟龙也是龙.说到龙王。
该不会,眼前这个就是龙王的本体?
那他现在是在考验自己?
想到这里,祁汪眉头微蹙。
这种复古的方式并不像是一个新时代的年轻人能做出来的,那么张珂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样的角色?
虽然心中疑惑,但祁汪却没有耽误。
在看到这条金红色的鲤鱼面朝自己的时候,他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于是,祁汪效仿古人做了一个拱手礼:“官府,祁汪,见过龙王!”
“哗啦啦!”
祁汪刚说出口,就见到水池里的龙鲤像是被烧着了尾巴一样。
避开他的礼仪,惊慌失措的朝着水下潜去。
而那悬浮在池塘表面的鱼人们,也紧随其后跟着龙鲤下潜,短短几秒的功夫,就消失在黑黝黝的水池深处。
见状,祁汪有些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认错人了,它并不是什么龙王,只是老爷养在院子里赏玩的一条小鱼。”正在这时候,蛇妖走上前来,介绍道:“虽然凭借老爷赏赐,侥幸得到了龙族血脉,但如今也不过是一条血脉驳杂的龙种而已。
连蛟龙都算不上,也没办法化形,更没掌握过一条水脉,你叫它龙王,它自是担待不起的!”
说着,她伸手指了指院门外,聚集的一大堆人:“客人还是先劝一下你的随从较好,让他们安静一些。”
“老爷休息前只通知我们有两位客人要上门,所以除了你们两位以外,闲杂人等并不允许入内!”
在让其他人耐心等待之后。
祁汪跟道长两人被邀请到了院子正中央的石桌前。
桌上有新鲜采摘的水果,以及一股烟雾飘渺的凉茶。
“老爷正在休息,两位请吃些茶水,稍作等待!”说着,蛇妖指了指趴在门外的犀渠:“这院子里随意两位,但还请不要去房间那边,免得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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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 在线等,挺急的!
院子里。
留下了嘱托之后,两个女妖就转身离去,给祁汪两人留下充足的空间。
虽然四周的环并不封闭,但对比被人在身后盯着,已经很不错了,祁汪还好些,关键是道长,他是真的不习惯身旁有两位少女侍奉。
尤其是她们身上总有一种奇怪的魅力,让人不知不觉间就会把视线挪过去。
他虽然不属于全真门下,并不戒色,但禁止邪yin的规矩基本上是个道门弟子就得遵守。
况且,明知道对方身份不对,并不是普通人,但却总是会放下戒备,沉浸其中,这矛盾的感觉让道长有些抓狂按。
所以,在两个少女离去之后,猛然松了口气!
就仿佛一直压在心上的巨石被挪开了一部分似的。
而卸下了心中的部分担子,道长的注意力也来到了桌上的这些果蔬茶水——苹果,橙子跟桃儿,都是些平日里能见到的寻常水果,但不同于在水果店跟超市中买到的,桌上的这些果蔬格外的饱满。
就像是从画中取出来的一样。
不需要靠近,都能闻到那芬芳的水果香味儿。
水果已经是难得一见的佳品了,但道长更看中的是那壶仙气缥缈的凉茶。
作为最早响应异常处理中心的道学顾问之一,他知道很多常人没办法接触到的内情,仙气缥缈的茶壶他虽然没见过,但仙气缥缈的永定河总有很多人见过。
那悬浮在茶水上,所谓的仙气,正是只有山水地脉才能产生的灵机。
然而灵机难寻,更难以捕捉。
即便是踏入修行的生灵,也只能通过呼吸,一点点的采集熬练,将其融入身躯强化身体的同时炼成法力亦或是类似的能量。
而眼前这么满满一大壶,灵机充裕的茶水。
对踏入修行的生灵来说,是绝对的珍稀宝物!
而且桌上的东西,跟院子里的这些生灵比起来不值一提,尤其是镇守在大门前的那生物,形似牦牛,苍身。很像是古书上记载的,上古异兽——犀渠。
鱼人,龙种鲤鱼,疑似上古异兽的存在。
还有两个异常的侍女。
这还仅仅是在院子里看到的,让人不禁怀疑,那栋被犀渠镇守的民宿小楼里,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虽然诱惑力很大。
但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
九州虽然不讲究什么知道秘密越多,就越靠近死亡。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护卫,这些所谓的知识确实容易招来灾祸。
更何况,他这次放下戈壁滩的工作,返回津门就是来帮忙镇场子的。虽然这个场子,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也有些超出预料之外......
至于探寻小院里的秘密,他才五十多岁,还年轻,并不想英年早逝。
相比于这些明显超脱了掌控的东西,道长更喜欢能被把握在手中的东西......将茶壶中的茶水倒出一杯,轻轻品茗。.五
感受着甘甜微苦的茶水落入胃囊。
紧接着一股汹涌的灵机在腹内迸发,虽然道长已经做好了炼化的准备,但这茶水中所蕴含的灵机的纯粹程度仍然超出道长的预料,能量涌动之下,他的脸颊浮现两朵红晕,整个人也变的晕晕乎乎。
「道长,道长?」
本来就对周围环境极度敏锐的祁汪,立刻注意到了道长的异状,挪了挪身子凑到对方耳边轻声呼唤。
他并没有贸然伸手。
祁汪目前虽然仍旧是一个普通人,但一些修行上的基本规矩他还是懂的,更何况影视剧跟里因为被乱动而走火入
魔的角色那么多,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轻重。
「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
良久,道长从类似宿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感慨道。
「好东西?」
「确实是好东西,但祁局座却不可多饮。」
道长自然看出了祁汪的想法,帮他倒了浅浅的一杯,大约三分之一的量:「需知虚不受补的道理,毕竟局座你没有修为在身,即便是好东西也容易伤到身体。」
「这么多刚好合适,小口轻品,基本能将你的疲乏跟一些潜在的小毛病清理一下。」说到最后,道长还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恐怕此地的主人也是为了防止你我等着无聊,让你我打发时间罢!」
道长说的话,让祁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来之前他可不知道,这区区一间民宿小院里的水会深成这样子。
明明在调查资料的时候,工作人员查看了附近的所有监控,确定从始至终入住的只有张珂一个...但现在...
不光是情况复杂。
直到现在,他们连正主的面都没见过,不管是那个叫做张珂的年轻人,亦或是被两个少女称作老爷的神秘存在。
沉默了一会儿,祁汪终究还是端起了茶杯。
轻抿一口。
伴随着茶水入腹,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骤然冲上心头,整个人都仿佛踩在云端,身上许多疼痛疲乏的地方,也好转了不少。
等他再回神时,感慨一声。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茶杯再次递到了嘴边。
沉醉,苏醒,沉醉,苏醒。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祁汪机械性的举起手中的茶杯,但却没有一滴茶水滴落的时候,迷蒙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之色。
而也就在他回神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
下一瞬,一个身穿宽松长袍的人坐到了他的对面。
「张珂?」
目光上移,看着那张既视感很强的面容,祁汪有些不敢相信,试探着问道。
相比起自己手中的,对方一个多月前的近照,如今张珂的面容又发生了些微细致的变化。
虽然不影响脸型跟轮廓。
但相貌却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
比换头怪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四目相对时,对方那双金色的竖瞳,让祁汪心头一跳,收起先前那副喝茶的慵懒姿态,神情严肃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只是,正当他慷慨激昂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神情古怪的道长。
只见刚才还一脸悠闲的道长,此刻面色难耐的端着一盏茶杯。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假如现在手中拿着手机的话,道长应该会立刻在网上发一个标题十分古老的帖子:在线等,挺急的!
然后,在一番自我介绍之后,祁汪试探的问道:「经过几次大数据的探查,我们发现,一些比较重大的情况发生时你都在场,所以这次来就是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在他期颐又担忧的目光中,突然出现在此的身影点了点头: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本也没想着瞒过你们,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晚。」
祁汪闻言,脸颊微微抽搐。
第二百零四章 道长,来点作用啊,道长!
???
!!!
端坐在桌前,仔细回想了一番之后。
祁汪发现,确实如对方所说的那样,每次津门的异常事情发生,只要认真排查的话,总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这么看的话,确实是他们自己失职,没能及时发现。
但事实上。
津门的事,几次都发生在人员密集的城区,即便只计算中心点一公里内的人,也会牵扯到几千甚至上万人的排查。
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更关键的是,在这之前,不管是他们也好亦或是民间也罢,对灵气复苏的认知,更偏向于是地球的地质活动,只是比较少见罢了。
虽说后续,九州之外的勘测人员陆续发来消息。
称,并未在其他大洲发现有灵气复苏的迹象。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人们更多的也只是将怀疑的范围缩小,认为是九州这块地域的特殊性!
换言之,仍旧以为是地质活动。
直到五猖神的出现,才将目光从纯粹的地质活动上转移了出来。
但那个时候,更多的精力都集中在五猖神的身上,以及紧急挖掘新出现在九州各地的遗迹。
在抢时间!
毕竟,时至今日,虽然仍然没有得到正式的承认,但九州灵气复苏的事情已经在外传播开来,彻底瞒不住了。
仰仗于九州的力量。
番邦蛮夷们虽然不敢像带清还在的那会儿,明目张胆的闯进来抢,但溜进来偷一些,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太难的事情,更何况在风云际会的当下。
那些绝迹了的土夫子们,也再次扛着工具出现在私下。
精力几乎都集中在这方面了。
对灵气复苏的原因,重视程度自然不如原来。
如果不是这次的生物异常迁徙,所引发的巨大关注的话,按正常进程,排查原因怎么也得等到半年到一年之后了。
当然,前提是,在这段期间,九州的土地没有再次扩张,没有更多的遗迹从地下冒出来。
否则的话,这个时间将会无期限的延长。
直到人手充裕,亦或是原本的专家们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所以,站在工作人员的程度上来看,这番话有点儿风凉的意思。
当然,祁汪也没想过,张珂能够自发的来说明情况。
那太异想天开了!
更何况,自己人知道自家事。
确实有些砖家叫兽,为了名声利益,为了自己不择手段。
切片这种事情不大能够发生,但一些打着研究的幌子去做恶毒的尝试,他们未必做不到。与其等矛盾积攒,等双方翻脸,还不如现在这种情况......
虽然眼下的情况,算是起了个好头,接下去要怎么说,祁汪心中也有腹稿。
但总归也是需要专业人士给点建议,并在旁边找补的。
毕竟,他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年轻人,同样还是一位神灵。
心中想着,祁汪给了道长一个眼神。
然而,对方却好似没有察觉一样,保持着举起杯子的姿势,一动不动。
见状,祁汪的心中,「啧!」一声。
让你镇场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来镇场子的啊!
不会觉得,出事了扔张符箓,没出事就跟你无关,能在旁边坐着看戏。
你是顾问,顾问啊!
一边给道长使眼色,一边祁汪继续开口,让气氛不至于因为沉默而变得冷淡:「有一件事需要跟你知会一声,在这之前,曾有人对你
有过非分之想。
虽然已经被及时制止,但目前并不确定她是否带着别样的目的,亦或者把信息传递了出去。
不过请放心,在这之后,我会将你的资料封存...一般人没办法阅览。」
突然想起来,但凡神灵,都有着类似他心通一样的能力。
即,不管多远,只要念诵神名亦或者真名,都能被对方感知到。
不知道真假,但就按真的来算!
祁汪可不想让对方误会,他们想要包庇那个愚蠢的女人。
张珂抬眼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无妨,不过还是多谢了。」
一番好意,张珂倒也不会说些不识趣儿的,基本的人际交往他也是懂的。
至于信息封存,他倒是不在意。
现在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也就那么几样东西,众所周知的种蘑菇自是其中一种。
但真想要靠蘑菇杀死他,那就想多了。
这玩意,更多的是对地表的伤害,以及射线的长久损害。
对普通生灵而言,自然是致命的威胁,但作为拥有地盘的地祇,只要他布置在全九州的山水地脉还有一息尚存,张珂就永远不会死亡。
亦或者,借助副本试炼,也能避开风头。
再不济他还能腾云驾雾,飞到天之涯,海之角...
而且,这还是张珂抛开了自己的实力暂且不谈,只算躲闪跟逃跑的情况下。
真要按实力来算的话,他都不需要露面,就能将那些番邦蛮夷玩到死,毕竟,地球可不像副本里,存在土著神灵。
至于九州,就算是傻子,也不会拆自己家玩吧?
张珂的心绪变化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对坐在对面的祁汪跟道长来说,却像是从盛夏猛然过渡到了寒冬。
一瞬间,全身的汗毛炸起!
心跳如擂鼓一般,感觉下一刻心脏就会从胸腔中蹦出来。
明明坐在对面的张珂没有发生一点儿变化,但所在的这个院子,乃至脚下的大地,都变的像是活物一样,蠢蠢欲动,毫不掩饰的向外界散发着恶意。
不止如此,连晴朗的天空,也在一眨眼的功夫,变成晴转多云。
一念动,天地色变。
确定这是永定河神?
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永定河,即便追古溯源,最多也不过是海河的一条支流罢了。
对津门而言,是赖以生存的河流。
但在整个九州神系,还算不上什么知名人士,只能算是「略有薄名」!
而且,最让祁汪无法理解的是,你是河神,是龙族啊!
引发天变还能理解,毕竟身为龙族,吞云吐雾是几乎本能一般的存在。而且一些传说故事中,不乏有龙女流泪,引的天降大雨的情况。
区区龙女都能让天象巨变,一位龙王,这晴转多云已经很给面子了。
但大地来凑什么热闹啊?
难不成,你这河神还是个概念性的:银河也是河,是吧?
无法理解。
不过,不重要。
反正对祁汪来说,别说是河神了,就算是那种比猴子一棍子敲出好多个的土地神,也是惹不起的。
没办法,谁让九州的水太深了......
好在,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是短短两三秒的功夫,一切就平息下来,天上厚重的云层虽然还没有散去,但压在心间的那一股危机感,此时却悄然散去。
见状,祁汪心中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波动,总算没发生预料之外
的情况。
而且,虚惊一场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摸清了对方的部分性格,以后他们接触起来也能更轻松一些。
只是让祁汪没想到的是,他才刚刚松懈了一口气。
一直坐在他身旁,像是个木头桩子一样的道长猛然站起身来,抱拳作揖,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抱拳作揖,再跪下......
连续三次,直接看傻了祁汪。
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连三礼九叩的大礼都用上了,一位河神,虽然实力上肯定远超过道长,甚至留在中心的,佛道两家的高人都一起调来,祁汪都不觉得他们能赢。
毕竟,永定河泛滥时的场景,他曾见到过。
那种煌煌天威之下,才修行没多久的道士跟和尚基本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但实力强归实力强。
但身份上,却差了不只一星半点,还不值得用这种三礼九叩的大礼吧?
......
「别紧张。」
「只是之前与人做了一场,虽然休息了一阵,收敛了不少,但气息仍没完全平复。」
「刚才放松了一些,倒是没想到,会漏出来。」
这确实是一个巧合。
本来张珂就不是什么福德正神,他之所以能有现在的神位,权柄,全都是自己在游戏的带领下,从副本里真刀真枪的干来的,一路成长几乎都伴随着血与火,与战争。
再加上血脉的问题,本就有点凶恶。
他又没专门学过收敛气息的法门,以往全凭心平气和来调节,但这次真身进入试炼副本,被淬炼了一番之后,战力爆增的同时,血脉波荡跟连续的死亡,也让他骨子里凶恶的一面也有些难以遮掩。
先前一个无意识的行为,就搅的方圆百里内的蛇虫鼠蚁都不得安宁。
现在「睡」了一觉,好转了许多,但也仍有点余毒未清的意思。
对张珂来说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在普通人看来跟天崩地裂也没什么区别了。
「与你无关.....罢了,罢了,你愿意叩就叩吧!」
张珂在开口劝解了两句,见这道士铁了心要磕这个头,他无奈一笑,也就听之任之了。
「弟子,茅山门下,计志尚见过威武圣佑灵王!」
等大礼参拜完毕,道长仍未能起身,他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壮着胆子向张珂问道。
「威武圣佑灵王?」
一旁的祁汪瞪大了眼,手中的茶杯掉落到地上他都没有察觉。
明白了!
都明白了,感情从进门以来不是劝喝茶,就一言不发,原来你这老东西不是在摆烂,而是在想着该怎么抱大腿。
他刚才还奇怪呢。
计志尚好歹也是茅山正统传承,虽然如今的茅山并没有他的一席之地,被赶出了家门,但人家身份至少是真的。
位格上,计志尚虽然比不上一位神灵,但也不至于那么卑微,仅仅只是一点下马威就连忙使出了三礼九叩的大礼。
要知道,三礼九叩,可是只有在初一十五拜祖师,以及一些重大活动时才会用到的。
是道士最高的礼仪。
没想到啊,没想到,计志尚你这个老牛鼻子,早就发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却一言不发。
好啊,计志尚,你可真是个狠人儿啊!
祁汪看着大礼参拜,跪在地上的计志尚,翻了个白眼儿,但转念一想心中又暗自笑出了声。
知晓计志尚的经历,祁汪很清楚前者这么做的目的。
作为正统传承的茅山弟子。
却被一群散修们挤出了代代相传的祖地。
在被征召之前,计志尚可还在茅山附近流浪着呢,居无定所。
过去是没办法,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各种条纹法规伴身,即便是他据理力争,道理也不站在他这边。
但现在不同了,灵气复苏给了计志尚另一种夺回祖地的可能。当然,那些野茅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况且,所谓野茅,不过是传承不清晰,并非正统传承,但道士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缺失的传承,也能靠遗迹中挖掘的法门来弥补。
从这方面来比,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计志尚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不过,要是再加上眼前这位可就不一样了。
永定河神的神位虽然不起眼,但威武圣佑灵王可不是什么泯然众神的小人物。
按最新发掘的遗迹里的资料来看,这位的身份在地祇之中仅次于五岳大帝。
当然,九州并不像番邦蛮夷的神灵,一个神只能担任一种神位。在九州,神灵们有兼职再正常不过了。
就好比东岳帝君,就有泰山府君,仁圣天齐王、天齐仁圣大帝、天齐大生仁圣大帝、泰山神等神号。
司掌生死、寿夭、贵贱、掌籍幽冥、权涉拔罪解冤、通天达地保国佑民......
圣佑灵王,这个仅次于,只是在山水神灵的权柄上仅次于,若是将司掌的权柄全算上的话,那差距就被拉的很大了。
可即便这样。
威武圣佑灵王位格之高也是毋庸置疑的。
倘若有这位支撑,计志尚想重回茅山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不过,回到茅山,跟重新执掌茅山并不是同一个概念。
计志尚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光从神上找靠山可不够,要知道茅山的土地如今早就被那群野茅山们瓜分干净了,人家可拿着有效益的合同,他想要夺回自己的祖地,就绝对绕不开祁汪。
任你女干猾似诡,最后不也得给他这个局座打工。
第二百零五章 两级反转
「原来如此。」
「这种事,我倒是不甚在意。」
「不过,我平日里事务繁忙,时间并不固定。可能待不了多长时间就需要出门一趟。」
「镇一方土地,改善一地风水,这些潜移默化的事还行,但如果有急事,你未必能靠得上我。」
看着大礼参拜,跪在地上的计志尚,张珂笑了笑说道。
反正,在副本里被搬上供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况且,香火成神之法,虽然有种种弊端,但并不妨碍香火是个好东西。炼制法宝,当作货币,亦或是驱动术法跟神通的能量...天庭跟地府的神灵,能把香火玩出花儿来。
地球的香火虽然驳杂。
但总归也是香火,现今张珂可以拿来将它们炼制成香火金身,在自己不在地球时,香火金身能拿来镇下场子,日后有机会也能拿着跟其他交换些紧俏的东西。
这是最无奈时的选择。
不过,在他醒来的这会儿功夫里,已经借助苍玉将九州的情况大致扫了一遍,祁汪他们的对策,几乎是最好的方法。
从根源上掐断香火的产生,自然能避免像五猖神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而对于在天庭地府登记造册的正神来说,地球的香火也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有则锦上添花,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系。
「弟子,遵命!」
在得到答复之后,计志尚一张老脸笑的跟菊花一样灿烂。
在地上折腾一番,把礼仪做完整了,他才重新站起身来。
这次,计志尚并没有再往桌前凑,而是跟个小厮一样,站在桌前随时准备伺候着,这番殷勤的模样,让站在院子角落里的两个女妖一个劲的翻白眼。
「您说,您经常出门?」
在计志尚这个意外发生的时候,祁汪也在沉思,在心中重新规划交谈内容。
计志尚前一秒退到桌后,下一瞬祁汪就跟着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走亲访友,顺便问邻居们讨要些边角料,帮九州夯实下地基。」
招招手,让风灵们重新带来一股灵机,将已经不剩一半儿的茶水续满,一边儿品茗对他而言作用并不大的茶水,一边儿开口说道。
祁汪:???
祁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在此刻重新翻涌起来,脑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他下意识的想要扭头寻找计志尚道长,但视线转悠了一圈儿之后才发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现如今已经不是自己的顾问了。
祁汪心中暗道一声可惜!
虽然自从担任局座以来,祁汪都一直在恶补相关知识,但相关的知识实在是太多了,从历史传记,民间传说,到佛道两家的典籍,以及考古遗迹中最新发掘的资料。
面对浩瀚的知识,还只是一个凡人的祁汪,只能有选择的记忆。
即便如此,他的记忆都不是很牢固。
这时候正是计志尚这些顾问派上用场的时候,但这倒霉玩意儿......
只能靠他自己了。
平复了激荡的心情之后,祁汪就开始做阅读理解。
这短短一句话里,透露出来的消息,含金量简直拉满。
有了这句话,这几个月发生在九州的动荡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九州增加的土地并不是凭空变出来的,也不是专家们猜测的那样,被猛烈的地质活动释放出来的,一直深埋在地底的土地。
而是眼前这位从邻居家,「拿」来的。
至于拿的详细经过,跟这个邻居,祁汪并不了解,也不敢妄加猜测,不过从目前发掘的遗迹中,获取的蛛丝马迹来看。
永定河,是在大明兴风作浪,跟朱家皇朝直面时,抢来的。
最近遍布整个九州的地质震荡,是这位在大唐时,屠了西域,吐蕃乃至于中土得到的封赏。
至于高原上的那座隆起的山脉,虽然没有遗迹能证实,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跟眼前这位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大唐,大明。
光是暴露出来的,就有两个时代。
而从大唐到现如今的九州,中间经历了数个朝代,混乱的五代十国,以及较完整的宋元清三朝...没可能连大唐都被搅的风起云涌,而其他的这些时代中,却没有这位的存在。
之所以现在没发现,有可能是遗迹还没发掘到相应的位置上,但同样也可能是缺少了两场地震。
大地不震荡,那么,那些「深埋地底」的遗迹就无法出现。
这么一想,「嘶!」
眼前,这位的凶猛程度,可能仍在他的想象之上。
至于这拿的手段究竟是否光彩,这位不在意,祁汪就更不在意了。
毕竟,这些所谓的边角料,如今都变成了九州的土地。
光是爆增的土地,就使得九州从以往的困境当中脱离了出来,而伴随着九州灵气复苏的进程逐渐加快,弯道超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样下去,也许用不了几年,九州就能将玄学跟科学融为一体,彻底化为腾飞的巨龙。
彼之仇寇,我之英雄!
甚至要不是这位的身份不方便公开,祁汪都想拉一条长长的庆祝队伍,敲锣打鼓,广而告之的宣传给天下。
看张珂的心情还不错,并没有赶人的想法,祁汪心头滚烫:
「之前,在湘西被您斩杀的那尊五猖神,不知道它的本体现在如何了?」
其实,祁汪更想围绕邻居,边角料的话题继续说说。
但话就在嘴边,犹豫了一阵,最终他没有选择开口询问,第一次上门拜访,双方关系并不深厚,担心询问太多,引得对方不满。更多的也是因为他心中的疑惑积攒的实在是太多了,担心自己过于执着一个问题,到时候没能将将全部的疑惑解决。
问个大概。
更详细的,等日后再说。
「五猖神?无须担心,它已经变成灰灰,魂飞魄散了。」
张珂说着话的同时,倒是想起了,自己从带清带走的山水地脉,如今还暂存在苍玉之中。
冥土跟地府暂时不能种下,但山水地脉跟那条残缺的龙脉并不碍事,还是尽早种下的好,毕竟山水地脉的多少,只影响灵气复苏的速度,越多越快,越少越慢。最大的影响,无非是多一块地,一片河。却并不会催生新的种族。
尽快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它们释放出来。
死了?
也行吧......
之后,祁汪又挑了几个比较重要的问题,跟张珂征询了一下答案。
闲扯了一会儿之后,抬头看了眼略显昏暗的天色,祁汪心中暗自遗憾,在告辞的同时,也开口问出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还想问您,这地球上,不光只有我们九州。那些番邦蛮夷们,也有他们各自的神话史诗。
我们自己能杜绝焚香,但那些番邦蛮夷却不在九州的管辖之内,万一有一天,他们也请出了自己的神明,那该怎么办?」
如今的九州,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积攒,早已经不是昔日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谁敢伸手,就敢剁掉谁的爪子。
那些番邦蛮
夷们,顶多也就是暗地里使些绊子,再加上谴责跟抗议...两级反转。
而至于打嘴仗,不痛不痒的,谁搭理你哟!
正常手段他们并不畏惧。
可若是不正常的呢?
既然九州都能灵气复苏,番邦蛮夷们目前虽然没有类似的迹象,但也并非毫无可能。
一旦真给了他们这个机会,那想都不用想,首当其冲的就得是九州。
毕竟,番邦蛮夷不通教化,在他们那简单而野蛮的脑子里,看到好东西就只剩下抢,这一个概念!
倘若真到了那时候,双拳难敌四手...
为了防止这种可能性的出现,提前跟自家大佬通个气,征询一下对方的意见,是很有必要的!
张珂刚想说无须担心,但又想到了五猖神...这个运气爆棚的意外情况,他低头沉吟着,想了想。
第二百零六章 哎呦,你干嘛!
祁汪的担心并非无根之源。
虽说山水地脉,仅局限在九州境内。
但灵机却是不受地域限制的。
在如今,九州大地还渴求灵机的时候,自然无须担心。每次山水地脉运转时,产生的灵机几乎都被大地拿去弥补自身亏空,即便偶尔有些遗漏的,也被扎根在地下的花草树木给瓜分了。
连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动物跟人类,都无福享受灵机的滋润,只能间接的得到一些福利,例如瓜果蔬菜。
除非是地脉节点,那里灵机浓郁一些,不会一出现就被瓜分一空。
但也是看位置的,距离节点越近,逸散的灵机就越浓郁。
而修行者们,大多都聚集在节点附近,靠时断时续的灵机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但如此窘迫的情况,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大地又不是无底洞,能一直消耗逸散的灵机,等到末法之劫造成的亏空被弥补过来之后,大地虽然仍旧会汲取灵机,用来提升自己的底蕴,但不会像现在这般疯狂。
而到那时,灵机将会通过大地跟江河,地下水逸散到空气之中。
等超过一定的界限,富裕的灵机必定会向贫瘠的地方流淌,到时候那些临近九州的土地会抢先受到灵机的滋润,虽然一时半会儿(百年乃至千年)没办法诞生出地脉,但只要他们还有修行的法门,就能通过汲取空气中的灵机修行。
修行者有了,那些个牛诡蛇神还会远吗?
要知道,流传在西方的各类召唤法术,并不比九州的摇人方法少,一个个尝试,总能有碰巧的机会。
张珂想了想,沉声道:
「你的担心倒也并非空穴来风。」
「近段时间,倒用不着担心,那些个蛮夷有此等机会。」
「不过,倒是得注意下,九州内的那些外人,别被他们借着灵气复苏的机会,钻了空子......」
祁汪认真的倾听着张珂的交代,将一切默默记在心底。
而当话音停止的时候,祁汪见状,也提出了告辞的请求,然后伸手将旁边的道长拽出了院门。
......
当院门重新关闭,张珂揉了揉鬓角,长舒一口气。
跟人谈话,比自己在副本中大战三天三夜,还要累人。
不过,总归还是让他满意的。
这跟祁汪的第一次接触,并未像想象中的那样,意外频出。而且不管张珂给出了怎样的答案,也不管结果怎么惊悚,对方都顺理成章的接受。
至于张珂的身份问题,祁汪更是主动选择了忽视。
没办法解决的事,不如干脆搁置......
最终的结果就是皆大欢喜,祁汪得到了诸多答案,解释了心中的困惑。而张珂也理所应当的不用再为一些小事儿而烦扰。
像他现在,再想出行的话,不需要再火车飞机的转程了,只需要驾驭犀渠即可。留下的监控数据,自然会有专人来替他处理,或销毁,或封存。
这种情况才应该是正常的。
像跟影视剧里那样恶心人的情况,不能说不存在,但显然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解决了一部分不算麻烦的烦扰,张珂心情舒畅。
这个时候,若是能进上古试炼里,跟蚩尤讨教一番,自然是最美妙的。但可惜,上次从副本中退出到现在,还不足二十四小时,想要再次进入上古试炼,他还得等两天多。
到是常规副本的冷却,如今只剩下六个多小时不到。
见状,张珂从游戏空间中退了出来,心念一动,一枚苍青色的玉印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
「牛儿,抬起车架,载我去兴安岭一趟!」
听到他的召见,犀渠一双眼睛里,闪烁的满是兴奋的光芒。
它毫不犹豫的从门厅处站了起来,迈步走到离民宿楼不远的车库中,将那辆停靠在库房里的,金玉打造的华贵车架抬了起来。
来到张珂的身边。
等他坐稳,犀渠四蹄迈动。
没走几步,车架就化作一道金光,飞上天空,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
十多公里外,在下属的提示下,祁汪抬起头,看着空中急速远去的那道金光,眼中浮现一抹向往之色。
不论什么时候,飞天,都是人类最向往的事。
虽然,目前人类已经能够借助飞机跟各种航行器升空,甚至飞到大气层之外,在星空中工作,但在重重铁皮的包裹下,所谓的飞行也不过是过过眼瘾罢了。
比从电影里观看,也就多了点感官上的变化。
说是飞行,但跟真正的飞行相差甚远,不然,也不会每年有那么多人,冒着身死的风险,去体验跳伞跟翼装飞行。
「去通知中心,调整卫星,观察对方去向,确定之后提前检测当地气象,地质条件,准备随时发布灾难预警。」
「另外,通知海滨机场,让他们自己调整,务必准备出一条全天候顺畅的航线。同时,去召集各类专家,拼凑三支标准考古队,随时准备前往机场飞往目的地。」
「封存公用摄像头拍摄记录,进行筛选,除了其中最清晰的三条留下备用之外,其它全都删除...」说到这里,祁汪话语顿了顿,接着开口道:「民间拍摄者就不用管了,这些人都是越管越来劲,让他们自己折腾就行。」
「对了,务必注意,别让什么网红直播,博热度的东西靠近民宿。佑灵王或许不会计较,但祂院子里的那些存在可不是什么善茬。」
「这话不光是说那些直播跟博热度的家伙,同样是在提醒你们,别自作聪明!小时候都看过西游记吧,里面的坐骑,童子没了神仙的压制后,是什么凶残模样,想必不用我提醒你们都知道......」
祁汪抬起头,就他交代下属的这会短暂一会儿时间里,那道金光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尽头。
......
犀渠虽然不是速度最快的异兽。
但对于现在的九州来说,它的速度完全足够。还不到半个小时,张珂就已经出现在兴安岭的最高处。
立足山巅之上,眺望下方绵延的绿色林海,耳边是密集且嘈杂的鸟鸣,隐约间在远处还能听到一两声或粗狂,或尖锐的兽吼。
凌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空气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
有成熟了干果香味儿,也有泥土草木的芬芳,同样也有动物的味道。
不同于城市里定期洗澡的猫狗,也跟修炼成型的妖物不同,生活在原始森林中的动物,不管是智慧还是生活环境上都达不到对应的条件,长时间的积攒,再加上一天阳光暴晒,此时正是味道浓郁的时候。
虽然在觉察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屏蔽了嗅觉,但此时也没了纵享山林的乐趣。
张珂心念一动,一直待在他手中的苍青色玉印,此刻飞到空中大放光明。
一刹那,兴安岭的上空像是升起了一枚小太阳一般,将大地照的如同白昼,这种违背常理的白光,让生活在这片森林里的动物们似乎想到了什么,纷纷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跑。
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刺耳的枪声响起。且随着天上光芒的出现,它们的体内,正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感受到这种变化,狂奔的动物们渐渐
停下了脚步,一双双灵动的眸子紧紧盯着头顶,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
住在兴安岭周围的人们,也跟动物有着类似的反应。只不过他们更早从惊慌中清醒过来。
看着悬浮在天上的耀眼白光,再联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喧嚣尘上的话题,有机灵的人,眼珠一转的功夫,就掏出了手机在天上短暂的拍摄了一会儿,随后低头一番操作。
短短几分钟之后,一个名为兴安岭天悬二日(直播间9577)的帖子被顶上了热搜。
片刻功夫,一个新开的直播间里就涌入了大量的人流。
刺眼的白光下,一个跨坐在墙头上的魁梧汉子,看着手机屏幕右上角狂增的数字,一张嘴几乎咧到了耳根:「哈哈,新来的老铁们点点关注,只要咱家冲上十万人次,主播就带你们去兴安岭的边缘看看。
要是有三十万人,主播二话不说,立马带老铁们进山探寻!新来的老铁们点......」
正当他举着手机四处拍摄的时候,上一分钟还热闹的屏幕突然变成了纯黑色,并在屏幕正中央附带一条鲜红的大字:该主播疑似雇佣水军刷人气,已被暂时封锁,请移步其他直播间。
「哎哟,你干嘛!」
「咱大老爷们儿至于嘛!」原本灿烂的笑脸上,此时愁云密布,他几乎想也没想就通过后台把电话拨打给了工作人员。
然而,面对汉子的反复询问,对面的工作人员,语气都一如既往的平和且温柔:「我已将你遇到的问题转交核实,如果确定没问题的话,您的直播账号将会在十二小时后恢复正常。」
「十二小时,十二小时黄花菜都特么凉了,要你们还有屁用啊!我的直播,我的热度,我的钱......」
汉子的哭诉没人理会。
在他尝试着找回自己账号的这会儿功夫里,兴安岭深处的变化已经开始了。
只见,那高悬于天上的小太阳中,忽然传出了一声悠扬的龙吟,紧接着一条通体墨黑的庞大身影从光芒之中钻了出来。
看着那狰狞且威严的龙首。
一时间,地面上的许多人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拨打紧急电话的同时,也眼带期颐的看着那条从白炽光芒中钻出来的庞然大物。
从龙首到龙躯,身上龙鳞在光芒的映照下,纤毫毕现。
可惜,期待并没有持续了多久。
在龙爪出现后不久,龙躯就从中断成两截,另两个龙爪跟龙尾连面都没漏。
一条龙!
但是是死的。
见状,下方的人类虽有些遗憾,但更多的也是庆幸。
龙,虽然是九州的图腾生灵,是每个九州人引以为豪的象征,但向往归向往,真正接触还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毕竟这一族中,凶神恶煞,坏事做尽的龙族也不在少数。
现在,是条死龙,那可比活着的要好多了!
至少死龙不会兴风作浪...而且,根据传说故事看来,一条龙可以说是全身都是宝,延年益寿,身强体壮,而且最关键的是:龙性生yin。
众所周知,对九州人来说,这辈子最难抗拒的词有两个,一个是封狼居胥,而另一个就是补肾固阳!
什么鹿宝,牛宝,哪儿能比得上龙根给劲儿,如果有幸那断裂的地方没伤害到龙根的话,那后半辈子,乃至后世子孙就都有依靠了。
而就当兴安岭附近的人,想为了龙根向山林里进发的时时候,天上那条残缺的黑龙忽然发出了一声悲戚的龙吟。
下一瞬,完整的龙躯,在某种无形之力的蹂躏下被碾的稀烂。
血肉,骨骼...黑龙体内
的一切都混成一团,在小太阳的照耀下,散发着金红色的光芒。qδ
下一刻,那团金红色的庞大球体猛然炸裂开来,化作一阵金红色的细雨,从辽东大地开始,由北向南播撒。
金红交错的雨滴,落下,不管遇到的是水土,亦或是动植物,刚一接触就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相比于略微懵懂的动物,辽东大地上的人类感触更加明显跟深刻。
随着那金红色的雨滴滴落在身上,一股暖流自内而外,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身体像是干渴的沙漠一样,疯狂的吸收着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干瘦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一些,神衰体弱的老弱气色红润......
「呼......」
看着雨云裹挟着那龙脉由北向南的飘动,张珂松了口气。
按他最初的想法,是要把龙脉埋到辽东大地之下,让大地自己消化分解龙脉。
但有了戈壁滩,那个死天使的教训之后,张珂觉得这种漫长的方法有些不太合适...他们太喜欢挖了!
自己前脚种下,后脚被人挖出来。
祁汪那边,只要张珂开口,他们肯定不会擅自动作,但那些民间人士可就没那么讲究了。
而且一条龙脉,虽然已经残废了,但价值还是很大的。
第二百零七章 羡慕,嫉妒,恨~
辽东大地之上,变化仍在继续。
为了防止龙脉被人从地下刨出来加以利用,张珂特意将其捏碎。
并借助权柄之利。
在九州掀起了一场绵绵细雨。
从大气层外可以看到,在极短的时间内,还算晴朗的九州天空之上,无数的白丝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九州的上空形成一片浓厚的云层。
见状,那些悬浮在轨道上,正在通过喷射火焰,调整姿态的卫星猛然一顿。
挪移的动作中断了几十秒,更甚至在一分钟之后。
才有卫星陆陆续续的,开始继续释放燃料,调整自身的姿态,等来到预定的位置之后,将摄像头对准下方那片被云雾笼罩的区域。
然而,不论怎么调整镜头跟参数,映入眼帘的只有那片白色的云图。
即便是最近几天发射的卫星,上面搭载的最新科技,对此等情况也毫无办法。一切的手段在遇到那片不讲道理的云层时都会失效。
......
灯塔国,航天中心。
「shi!」
看着大屏幕上,经由卫星转播回来的画面,看着那片涌动的云层,一时间房间里的谩骂声不断。
卫星呈现的画面,意味着他们计划的又一次失败。
这对骄傲的灯塔人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尤其是,现在站在航天中心里的,基本都是灯塔国有名有姓的学者教授,而在他们之中,年龄略大的几位,更是某一领域的执牛耳者,在过去都曾经是各种奖项拿到手软的存在。
这豪华的阵容,如果放消息出去的话,那明天新闻的头版头条就是灯塔正在筹备第二次星球大战!
没人会怀疑这条消息的真实性。
毕竟,如果不是星球大战这种史诗一般的计划,灯塔国何必要费尽心力,将这分散在各个州府的,数百位学者教授汇聚到一团...总不能是来过家家的吧?
当然,按照学者教授们自己的看法,这确实跟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毕竟让卫星穿透云层,这是数年前就已经得到解决的问题。雷达卫星,虽然成像效果不如其它卫星那么纤毫毕现,但用来短暂的代替其它卫星发挥监视的作用,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虽然学者专家们都表示不解。
但是没有人能拒绝灯塔国的召唤,尤其是当你真的在灯塔的时候。
可真当这些满心不愿的学者专家们来到航天中心,见到了那能阻隔信号的云层之后,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随后就是这不科学,这不牛顿之类难懂的话......
没人能解释,为什么在灯塔管用的雷达卫星,碰到九州的云层之后会失去穿透的效果,跟常规卫星一样变成睁眼瞎。
从一个月前起,就有学者教授前来航天中心。
结果钱如流水一样的花,问题却没有丝毫要解决的迹象。
甚至,在前几天的时候还变的更严重了!
一场前所未见的大雨突袭了九州,浓厚的云层遮蔽了一切来自太空中的视线。
虽然这场大雨仅持续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自动散去,但造成的后果对灯塔而言却是极坏的。
从此之后,除非大晴天,否则一旦九州范围内有云雾升腾,卫星的观测就会受到影响,而且同等情况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现象正在以一种缓慢却又坚定的速度,变的愈发严重。
单单只是这一点的话,那还好。
可在九州下大雨的过程中,在卫星观测的视角下,整个地球都在发生着轻微的震荡。像是有一块巨石砸入了水面一样,地球
上的大地跟海洋掀起一阵阵的「涟漪」。
在涟漪的作用下。
被云层笼罩的区域正在迅速变大,而地球在卫星的观测下,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膨胀着。周边诸国的陆地虽然没有变小,海洋也没有变化,但却被膨胀的九州挤到了相对边角的位置。
这谁能受得了!
就好像一个拆迁的村子。
大家一起搬进了新的小区。
正想要看看邻居过的怎么样,但突然发现隔壁拉上了窗帘,视线被阻隔根本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不光如此,透过灯光投射出来的影子,你甚至能看到隔壁的邻居手中正拿着一串钥匙。
???
不是说好了一家一户,你凭什么啊!
心有不甘,想要看点儿更详细的,但却发现今时不同往日,当初在村子里的时候,能翻墙跳进邻居家里,来去自如,但现在那封闭四周的墙跟防盗门却成了他们无法跨越的天谴。
没办法,既然进不去,就只能钻研点儿别的办法了。
可饶是汇聚了一整个灯塔国,航天专业上的精英。
日以继夜的攻克,却始终没个结果。
直到今天,云层再次笼罩九州,见状,聚集在航天中心的学者教授们立马开始新一轮的尝试。
但用尽了所有手段,仍旧没有一点儿进展。
长久以来积攒的焦躁在此刻终于无法压抑,迸发出来变成了熊熊怒火!
高雅的航天中心,此刻跟菜市场也没什么两样。一群西装打领的高端人士,面红耳赤,衣衫凌乱,口中还时不时的说两句妈惹法克。
现场的气氛无比焦灼。
而同样在航天中心,地下某层的某个房间中。
金发碧眼的拜先生,正依靠座椅上闭目养神。而在他对面站着站着一位银发苍苍的亚裔,额头上的汗水流进眼角,带着盐分的汗水刺的双眼生疼他都不敢擦拭。
弯腰躬身,开口道:「拜先生,想必您也看到了,这跟我们的卫星并无关系,一切全都是九州的问题,那突然出现的云层根本就不是科学手段能达到的,这一切一定是魔鬼的手段!」
众所周知,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连带那些过往的大科学家们,晚年的时候都神神叨叨的,沉迷各种神话史诗中不可自拔,那他将这些无法解释的事推到神学的身上,也只是在致敬前辈罢了!
「马尔文,你觉得我很好忽悠?」
拜先生睁开眼睛,笑眯眯的说道:「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亲爱的纳税先生们,都是傻蛋?会被你这样拙劣的借口蒙骗过去?」
「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亲爱的拜先生。我们目前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也无法突破这云层的封锁,您又弄不来云层的成分。套用句东方的名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既然没有足够的条件去研究,那也只能将其暂时归到不可处理的分类中去。」
叫做马尔文的亚裔,款款说道:「曾经的ufo不就是这样吗,无法解释.....」
「不不不,马尔文,它们两个并不是同一个概念。」拜先生打断了对方的话,强硬的说道:
「第一,ufo是发生在我们灯塔的事,而现如今这诡异的云层却发生在九州。前者能随我们编撰,因为一切解释归灯塔,而后者我们只能旁观,却没办法上手,不然我们那位邻居可不会善罢甘休,你能承担得起九州的怒火吗?」
沉默了一会儿,马尔文无奈的摇头。
见状,拜先生轻笑一声,继续道:「第二,ufo并不是我经手的,没有亲眼见证,我哪儿知道它的真假,谁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当初用来哄骗那头毛熊的。
但发生在九州的事,是你我,乃至于地球上的诸国一起见证的。它真不真,你比我更清楚!」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如何才能让灯塔搭上这班顺风车,虽然有五十万在努力,但远隔重洋,那些人并不靠谱。灯塔需要你们的卫星来充当眼睛,看清在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才好动手......」
说到最后,拜先生的表情突然变的严肃起来,语气略带嘲讽的说道:「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还能回得去?别妄想了马尔文,从你选择留下的那一天起,从你背离九州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专心为灯塔服务才是你唯一的出路,灯塔能搭上顺风车,才有你享福的机会。看看你这老迈的身躯,你难道就不想要返老还童,去再享受一次年轻的快乐,金钱,美人......」
说完,拜先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来到马尔文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道:「我感觉你是太累了,所以让人帮你在房间里安排一场聚会,去吧,策马扬鞭一场,释放一下压力,然后再好好工作。」
咔嚓!
随着身后响起房门关闭的声音,马尔文老迈浑浊的眼中隐有水雾凝聚。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正在风华正茂的年纪,远渡重洋前来留学。那会儿的海归还不像如今这么水分充足,基本上只有天才才能获得这个宝贵的机会。
马尔文自然没有浪费,在留学期间,竭尽全力的绽放自己的光芒。
但,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马尔文虽然没被摧毁,但却遇到了比摧毁更让人难以挣脱的东西。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洋马,以及温柔似水的小西八跟小樱花...
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习惯了骑马,浴血奋战的日子。
再想要收剑于鞘,实在太难做到了,理所应当的,在结业之后,他选择了留下并改名马尔文。
刚开始的那会儿,马尔文的生活堪称多姿多彩。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很快在灯塔出名,一篇篇论文跟数量众多的专利让他摇身一变成了成功人士,而凭借身份的跃迁也让他享受到了更多从未经历过的体验。
从洋马,到小樱花,小西八,甚至是小美人鱼......
只是人终有老去的时候。
在年老体衰之后,不光是身体支撑不了再继续在马上驰骋,连脑子也变的不怎么灵光。要知道,他上次产出成果,还是在五十岁的时候,而现在,马尔文都已经年过六十了。
最爱的两项活动,都已经离他而去,人生也变的渐渐无聊起来。这时候,每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自己那个只有几间土胚房的家。
但他已经回不去了!
即便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研发新技术的能力,但光凭马尔文掌握的那么多技术,以灯塔的习性,就不可能放他回去,除非他想背中八枪自杀身亡。而且家人老去,儿女都在灯塔,那边空留一栋老宅,回去又能敢嘛...
所以,尽管无数次想起,马尔文却从来都没有真正行动过。
只是没想到,九州短短几个月之间,就变成了一副他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版图跟充了气一样的的疯涨,环境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密集扎堆的城市被一片片山脉,平原分割开来...即便是有着地球之肺的南美,如今也不敢称自己的环境能跟九州相提并论。
而这还仅仅是他在这段时间里,通过卫星观测到的画面。
通过网络,马尔文还窥探到了更多的秘密。
就例如被提及最多的一个词:灵气复苏!
作为被时代抛弃的老年人,马尔文并不知道这个词汇的含义,直到他在一些网友的推荐下,读了几本之后,才算明白了这个词汇的含义。
但明白了又能怎样,除了红眼病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待在这封闭的航天中心,每天通过网络偷窥九州的变化。
看那些网友聊天打屁,讲解着这些日子以来,九州变化对他们的影响,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些住在病房里等死的老帮菜们,竟然起死回生。甚至还有人淋雨之后白发变黑,重回中年振作雄风。
马尔文只感觉自己心中有一股怨愤在增长。
为什么这变化来的这么迟!
为什么从九州开始!
为什么他要被死死地绑在灯塔的车上!
为什么?
虽说网上也有人猜测,日后灵气复苏的范围应该会从九州逐渐蔓延到整个地球,又或者隔一段时间,地球上别的地方也会像九州一样开启灵气复苏的大潮。
但猜测毕竟是猜测。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六十多了,虽说身体目前还算不错,但究竟还有几年的寿命,能不能等到灯塔的灵气复苏他也不知道。
「shi,不行,我一定得想个办法......」
第二百零八章 风起云涌,与快被撑爆了的九州
发生在马尔文身上的事,只是大环境下的一个缩影。
现在地球上的各国,几乎都是手忙脚乱。
现在摆在它们面前的当务之急是该怎么样才能了解到九州的近况,最好能参与其中,一同享受这场盛况!
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九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软弱模样,再想用强,恐怕会得不偿失。
即便是目前仍然强盛的灯塔,面对九州,也在数年的时间里也渐渐收敛了张狂的姿态。更别说是其它的国家,别到时候消息还没打探到,反倒是被抓住先暴打一顿。
既然硬的不能行,那就用软的。
可惜,每到关键时刻,九州的天空都会被一片广袤的云雾所遮挡。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云开月明,他们才能重新观测九州。
这就像是从订婚到结婚,都是你陪在身侧,等到了洞房花烛的时候,却被拦在门外,连看都不给看一眼。
明明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却没办法突入,只能在门外苦苦守护到天明,才被允许放进卧室,但这时等待你的已经是一片狼藉的战场,以及抚摸着小腹,脸上散发着母性光芒的妻子。
那种复杂的情绪,是一般人难以理解的。
什么,你说九州跟各国没关系?
好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九州难道不在地球上吗?作为球里的一员,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反正以大家的关系,别那么斤斤计较!
没办法,只能换种方式。
派人实地去勘察,亲眼所见的情况总不会是假的吧?
于是大量的小黑小白涌入九州,要不是九州反应迅速,限制了入境的申请条件跟人数,恐怕连一周都用不了,九州就会变成人挤人的情况。
毕竟,那些新冒出来的土地还是原始的状态,即便九州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土地的问题,可在营造城市之前,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从勘测地质,到考古发掘,再排除可能隐患......
等它们真正能派上用场,大概还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即便再快,有批次的开放也得等三到五个月,在这期间,大部分人还是只能够生活在现有的城市里。
当然,即便是九州调高了登录的门槛,也只是减少了以正常途径进入的小黑跟小白。可在这之前,那些来旅游的,留学的,工作的外来人士,却没办法在时间到达之前驱离他们。
除此之外,还有人通过西南的边疆,源源不断的偷跑到九州境内。
即便被发现之后,他们会被第一时间驱离,也无法阻止这些人的热情,每时每刻,都有人想要钻控制。
为什么这么疯狂?
一是信息的自然传播。
国外本就推崇皿煮,自由,一些消息的流露再正常不过。
二是九州的网络。
众所周知,防火墙的存在,但它只是单向的。
能阻拦从内向外,却拦不住由外向内...但凡没那么偏执的,都能通过网络了解到九州的近况。伴随着各种实例被上传到网上,即便是再固执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九州今时不同往日。
只可惜,这个方法的保质期太短了。
在国外民众使用的同时,一些探子也同样在使用这个渠道探查消息。
然后大量蹩脚的翻译机口语充斥在九州的社交应用之上,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探索消息的行动进行了没几天,他们在各类社交软件上的账号就被曝光,并且每次出现的时候,这些无聊网友都能出现,然后一堆人追着对他们的父母进行贴切的问候。
他们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但他们刚张嘴对喷了两句,账号就因
为违反相关规定,被封停!
亲自下场,那就没办法了。
即便他们忍气吞声。
可被惊动了的九州人,也汲取了教训。在后续的聊天中都用上了一种加密的说话方式,各种复杂的词汇拼凑在一起形成的句子,经过翻译之后直接变成了人类无法读懂的模样。
见状,不得不请一些在当地的九州人充当翻译。
于是,本来还只是半公开的消息被进一步扩散,然后整个地球就变成了一锅粥。
外面的疯狂想进来,里面的却赶也赶不出去。
而这些人,也觉察到了什么,千方百计的想要找个合理滞留的办法。
对他们而言,最简单的就是找个九州的伴侣。
可往日里予取予夺,温柔似水的女孩儿们,一旦在谈婚论嫁的时候,都露出了一副凶残的模样,房车钱只是谈话的门槛,除此之外还得面对各种难题的困扰。.
相对之下,反倒是往日里无人问津的舔狗们,此时像是升入了天堂一般。身边不光是有肤白貌美的洋娃娃,还有娇俏可人的小樱花。至于小美人鱼......除非颜值能跨越审美,否则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
随着灰白色的云层逐渐覆盖天空,伴随着隆隆雷鸣,有散发着金红色微光的雨滴戚戚沥沥的落下。
见状,不管是正在上班工作,亦或是上学的九州人,都纷纷跑出了房间,来到最近能接触外界的地方,闭上眼睛,神色陶醉的接受风吹雨淋。
在经过网络的分享之后,现如今的九州,几乎人人都知道,雨水对身体有好处。
虽然不是每一场雨,都能有这样的待遇,但宁杀错,不放过。
万一错过了呢?
更何况,今天的雨滴明显与众不同,在这之前,谁见过金红色还散发着微光的雨滴?
而看到那些抢先一步跑到室外露出享受表情的人们,那些住在高层没来得及跑出去的人们,心中痛骂的同时,也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想要尽快加入这场狂欢之中。
见状,附近的歪果仁们纷纷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他们也想像那些九州人一样,接受风雨的洗礼。可不管是这次亦或是之前的大雨,他们都曾经试着让自己没有防护的站在雨幕中,但一直被雨水淋到感冒发烧,都没感受到身体有一丝丝的异常,更没有觉醒什么特殊的能力。
「该死的,这不公平,你这是歧视,我们要平等的对待,一视同仁!」
第二百零九章 新副本,开放大世界
「不公平?他们是我九州的子民吗?如果是,那拿身份证明出来,如果不是就给我闭嘴,少说那些没用的。」
「哪儿有什么不公平的,搞得好像他们在自己的国家,能享受到现在这样的待遇。没有战乱,没有劫掠,虽然不至于夜不闭户,但晚上出门的安全还是能保证的。这已经是九州的仁慈了,别给脸不要脸!」
「再有这种闹事儿的,直接查他们的身份证明,有正当理由留在九州的先关去小黑屋里让他们清醒清醒,没身份证明的直接让他们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跟这些家伙废什么话。」
「通知各地,一定要认真仔细,所有不符合人才标准的,一律打包给他们遣返回去。」
刚返回异常气候处理局,等待祁汪的就是一场接一场的讨论会。
只不过,这次的讨论会并不在室内进行,而被搬迁到了室外的一个空旷的球场,数十人坐在椅子上围绕成一个圈,目光关切的看着祁汪。而在他身后则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捧着大堆的文件,等待祁汪的处理。
先是不甘心的歪果仁们,拨打紧急电话各种诉苦,抱怨。
刚解决了这件事,紧接着近期结婚率飙升的问题也被摆在他的桌前。
他的目光在纸上跟秘书的脸上来回徘徊:「这东西,难道不应该是结婚所处理,摆到我这里干嘛?」
「这种事情扯到灵气复苏身上就有些不讲理了,年轻人跟谁结婚是他们的自由,总不能非逼迫着给他们划定婚育范围吧?」
「还真有这想法?」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那所谓的处理意见,祁汪怪笑一声:「能想出这办法的,不是蠢就是坏。」
「行,不是要我给最终裁定吗?」
「也可以,我的决定就是不予通过。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些有的没的,他们愿意找什么对象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既然你们这么想多管闲事,那不如让那些个小黑小白们负起责任来,欺负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
虽然距离九州复苏的大事件也才过去了不到两三天的时间,但各种问题却在这个关口集中的爆发了出来。
这固然有灵气复苏的原因,但要说没人在暗中作梗,他是不相信的。
而对待这些问题,祁汪几乎都是直接裁决,没给众人留什么争辩的时间。
这并不是一言而定。
而是这些事儿,根本就没什么争论的必要。对于现如今的九州而言,除非灵气复苏的浪潮会戛然而止,否则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足为惧,最终都将会被堂皇大势碾压而过。
至于外来人口涌入,以及完全逆转的爱情形势,这更是好事一桩。
要知道,大量的人口可是一笔巨额的财富,是任何金钱跟技术所无法比拟。而按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中老年跟废物在这场激烈的竞争中是没有优势的,最后能被留下来的,除了真正的人才之外,剩下的那就是拥有优势的年轻男女。
至于女多男少,那也没办法,谁让你们自己不争气呢。
倘若现在还不反省自我,那日后......也没有日后了。
说句不好听的,自古以来,生活在九州周边的蛮夷有多少?现如今,仍旧存活在地球上的又有多少?绝大部分,都在时间的退役下被纳入了九州,成为了自家人。
所以,别看这些人现在还是番邦蛮夷,等从下一代开始,他们的血脉就会逐渐被九州同化。等到九州的血脉占据了大多数,到那时他们会认为自己是九州人,还是蛮夷?
而之所以祁汪这么有底气,也是因为九州的灵气复苏虽然福泽众生,但这众生里却并不包括蛮夷,即便是混血,也得
是自身血脉更偏向九州才能享受到好处。
相比于寿命注定暴涨的九州人,一些短命的歪果仁,不足为据!
在他们还没来得及担心之前,圣佑灵王已经帮他们做好了筛选。
......
张珂并不关心九州如何「风起云涌」,花费半天时间,将龙脉所化的光雨推到九州各地,在绵绵细雨之下,九州生灵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滋润。
等到龙脉耗尽之后,他轻轻一指。
下一瞬,头顶的苍玉径直飞了出去,由北向南。
所过之处,一条条山水地脉被它从玉印中投放了出去。
或青或蓝或黄的虚影,径直钻入地下。没过多久,地面就开始了剧烈的震颤,在颤抖中原本低矮的山脉变的雄伟高耸,三两颗瘦弱小树的防风林,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片绵延的树林;平整的地面突然裂开,滚滚水流自地面以下喷涌而出,所过之处土石自动凹陷形成一条浅浅的河沟,而后又在水流的冲刷下被逐渐拓宽......
整个过程几乎都是山水地脉自动铺设。
张珂发挥的作用并不大。
事实上,也不需要他干嘛,山水地脉本来就有自己的形状,将其释放出来之后,自然会按原本的样子展开。
在展开的过程中,若是像大明永定河,大唐西域之地这种,不光携带了山水地脉,连土地都被一同带过来的,大地会像两片拼图一样,被拼凑到一起,而山水地脉更多的是作为脊梁一般的存在,让两块土地形成一个整体,消耗自身扩展只是副业。
如果像张珂这次,直接从外边打包带回来的,只有山水地脉。那展开融合的过程就消耗的是山水地脉本身,让一粒尘土分裂成两粒乃至更多。
看着在土地暴涨的同时,变的萎靡不振的山水地脉。
张珂开始引导苍玉去完全炼化这些虚弱的山水地脉。
不论是对人,亦或是对山水地脉,趁虚而入,总是最方便的,能省下不少的功夫。
等吃饱喝足的苍玉重新飞回到他的怀里,在接触的瞬间,一股力量涌进了张珂的身躯,他体内的骨骼渐渐变的神异非凡起来,一枚枚篆文刻印在他全身的骨骼上。
地祇炼身之法!
随着炼制由内而外逐渐扩展,张珂的肌肤上渐渐浮现出一副略显潦草的水墨纹路。
这是九州现如今山水地脉的汇总。
等到有一天,他的神位涨到二品,乃至更高的时候,张珂就可以尝试着身躯跟权柄融为一体,更甚至将九州背负在身体之上。
战力的加持还在其次,关键是带家旅行的体验很是新奇!
与此同时,张珂的视网膜上也跳动出了两行信息:
【你的血脉到地脉灌溉,血脉正在加速成长中....已达到当前极限。】
【检测到你的血脉浓度为59%,未能达到觉醒条件......】
没有达到整数吗?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正在逐渐消失的信息,略感遗憾。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
毕竟,越靠后,提升就越是困难。
不光是血脉,连带着权柄神位也是如此。
可这刚好卡1%的进度条,也太难受了。
「该走了!」
在大地的动荡渐渐平息之后,平复了心中情绪的张珂轻喊一声,紧接着犀渠抬升车架,卷起一阵狂风迅速远去。
片刻之后。
伴随着一阵金光闪烁,张珂回到了山脚的民宿院子中。
让卸下了车架的犀渠自己找个角落待着,且拒绝了两个女
妖想要表演舞姿的请求。张珂心念一动,眼前一黑,下一瞬他就出现在游戏空间之中。
消化了上个副本的所得,又经历了一场试炼,张珂迫切的想要找个能战斗的地方,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漆黑无垠的空间中,张珂脚步一转,并未走往副本大门的方向走去,而是转身去了商店。
在那里,记载了虚空中开放世界信息的榜单,正在疯狂的刷新着。
既是试验战力,就没必要去九州相关的副本。
那里,水太深。搞不清什么时候就会蹦出一个沾亲带故的,打起来畏手畏脚的,远不如这些开放世界来的爽快。而且他也想看看,在虚空中公共开放的大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在经过一阵浏览之后,张珂的目光停留在某处。
随着他视线聚焦于上,一行字体在他的眼前浮现。
【玩家选择接受魔法大世界的征召,正在建立跨界通道】
【请选择阵营:守卫者,入侵者】
【请玩家选择降临方式:真灵投影,本体降临】
【......】
【是否确定?正在进行跨界传送】
【你已进入魔法大世界...根据玩家实力,已将您投放至相应战场,当前所在位置——格兰之森,根据玩家所选阵营:守卫者,已为您分配最近的引导者。】
【注意:1.每个战场区域受规则庇护,实力超出/低于限度无法进入战场区域,请玩家量力而行。2.以本体姿态降临公共世界,死亡后无法复活,且有小概率真灵无法回归所属天地。3.玩家在离开出生点前,请尽可能阅读《魔法大世界10001种死亡方式》,以避免死后被登记在册。】
「......」
别的都能理解,但那本魔法大世界10001种死亡方式》,出于好奇,张珂看了一眼。
书如其名。
它详细的记载了各种外来者的奇葩死亡方式。
被刀砍斧劈,火烧水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死亡方式,在这本书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来赘述,例如:某某,死于刀伤。
而那些真正用大段文字记载的死法,即便是在张珂看来都难以理解。
就好比某位牛头人,在路过一朵食人花的时候,看着那鲜红的花朵,它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想法...然而牛头人没想到的是,这里的食人花它的内部长满了尖牙利齿,等它发觉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为了,最后死于失血过多。
而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种,甚至还有.......
第二百一十章 这是萌新?
十分钟后。
伴随着书本翻转到最后一页。
看完书中最后记载的信息之后,张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类似于失血牛头人那样,被记载在书中的奇葩死亡方式多了点。
但不可否认的是《魔法大世界10001种死亡方式》确实是一本好书,它记载了自从魔法大世界公开坐标以来,所有来到这片天地的,外来客的死亡方式。
在刨除掉那些过于离谱的部分之后,剩下的基本都能提供部分讯息。或是风土人情,或是势力构成,要么干脆就是各种危险生物。
只要耐心的看完这本书,基本能对这个世界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顾名思义,魔法大世界,是一个以魔法粒子为核心能量的世界,驱动魔法粒子使用各种魔法才是这里的主流。
当然魔法并不排外。
在主流之外,还有各种衍生的力量。像所谓的武道之气,圣光,鬼神诅咒,乃至于机械枪炮都是存在的,只不过,相比起魔法的康庄大道而言,其他的力量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问题存在,或是前路不明,或是危及生命......
而在这个超凡力量居于上风的世界,人类也无法做到独占天下。
整个世界的大陆虽然是一个整体,但被划分成了数十块,大的区域分别由精灵,人类,兽人掌握,形成三足鼎立的态势,而略小的地方则是其他种族生存的地方。
除了大陆之外,在天空的穹顶之上,还有诸神的神国高悬。
在大地深处,陆地的反面,则是深渊的地盘。
一个类似于奇幻史诗一般的世界!
这一点猜测,在周围的环境上也有印证。
张珂刚放下手中的《魔法大世界10001种死亡方式》,打量着四周。
他所在的位置,由白色巨石堆砌而成的一座亭子,四周的立柱上雕刻着各种简易的图画,大多都是些英雄史诗跟神爱世人的内容,不过这些图画经过了某种特殊手段的处理。
当阳光透过穹顶上的彩色玻璃,洒落下来的时候,这些立柱上的图画就会变的活灵活现,像是在演绎一场无声的电影。
与此同时,空气中出现了一股浓烈的混合香味,有花朵的芬芳,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前所未闻的味道。
随着香味弥漫。
张珂感受到了某种异样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某个温暖舒适的怀抱包裹一样,身体不由自主的传来一股留恋的情绪。
这种芳香的味道对身体并无害处,甚至还能略微放松精神,但它这种半强制的方式,让张珂很不开心。尤其是还要看一堆不知真假的传说故事。
见状,张珂眉头微蹙。
脚下一团云雾凝聚,将他带出了这个由纯白巨石打造的亭子。
而随着他来到外界的草坪上,那种奇异之感也渐渐消失。
也正在这时,有几个仓促的步伐,由远及近的赶来。不多时,就有三雄两雌出现在张珂的面前。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强体壮的人类,他的全身都被厚重的铠甲覆盖,只有眼睛的位置留出了一条指头宽的小缝。透过缝隙,能看到一双碧色的眼睛正在打量着张珂。
「嘶!」
下一瞬,那个铠甲人火急火燎的收回了目光,一边用手揉搓着眼睛,一边低声抱怨:「见鬼的分配机制,这种人物,怎么会出现在格兰之森!」
他对张珂使用了观察技能。
可铠甲人却并没有看到张珂的身份信息,在目光对视的那一刻,还什么都没看到呢,他就被一股凶暴的力量刺伤了双眼。
按理来说,格林之
森虽然不是新手战场,但也是属于战斗烈度较低的那一档,能出现在这里的,不是靠拾荒为生的垃圾佬就是些没什么经历的新人。
即便是偶尔有意外发生,遇到一些没节操的炸鱼怪,但他们也强的有限度。
至少,在洛兰之森,铠甲人还从未见过,能靠被动就把观察技能给反噬了的存在。
这t是萌新?
「黑发黑瞳,是九州人,我还有事儿,你自己招待同族吧?」
捂着泪流不止的双眼,铠甲人声音沉闷的转身离去。
见状,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但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也选择跟着铠甲人的步伐离开。
虽然作为引导者给的奖励还算不错,但一分钱一分货,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所谓的引导者,可不单单要给新人介绍洛兰之森的情况,更重要的是,在等新人熟悉之后,还要带着对方经历一场战斗。
只有对方能活下来,才能完全拿到这份奖励。
如果出现死伤的话,那奖励的东西就要折半了。
换句话说,这引导者,跟保姆也没什么两样。安
而能把他们之中,最「热情好客」的铠甲人吓跑,眼前这位,也似乎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好相处。
谨慎起见,这一单还是不做为好!
其他人都能撂挑子逃离,但最后留下来的这位却无法离开。
因为在虚空中,所有的公开世界对第一次登录的外来客人都会安排一位引导者。按照以往的经验跟谨慎的性格,他并没有用鉴别的法术来探查张珂的身份。
仅用肉眼,这就导致他往往比其他人慢一步。
往日里,许多本该属于他的引导任务就是这么丢的。
这次任务虽然没被其他人抢走,但情况似乎还不如被抢呢......
在其他人都离开的情况下,他就成为了唯一,引导任务自动接取。
当然,引导任务也并非是强制性的,只要花费一定的代价,同样能把这个已经锁定的任务取消。
只是,一来他舍不得,二来...从面相上来看,眼前的这位应该是同属于九州的同族,且气息中正平和,应当不是个本性凶残的。
作为老乡,总不好做一副退避三尺的模样。
心中想着,他抬头,脸上带着迎宾一般的笑容,开口道:「在下道门弟子,邓宽!不知贵客尊姓大名,又有何等本领...只是惯例询问,好方便引导,您若有顾虑,不做回答也可。」
「张珂,承蒙上神看中,混了个地祇之位。」
张珂的目光在自称邓宽的道士身上打量了一番,见对方气息清灵,冥冥中又有神光庇佑,显然是道门正统,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左右不过透漏个名字而已,对他还造不成什么困扰。
地祇?
听到张珂的自我介绍,邓宽眼中满是惊诧。
什么时候地祇也能离开自己所属的地脉,前往虚空游荡了?
倒不是说完全不允许。
只是,远离自己的天地,难保在这期间那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到那时,上神追责,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偶然闪回的玩家本性
虽然邓宽的心中尚有疑惑。
但既然地祇本人都不在意,他操心这么多干嘛,做好自己引导者的本分就是了。
自己只要奖励,至于别的跟他无关。
平复了心绪之后,邓宽重新恢复了热切的态度:
「尊神若是着急的话,我们就直接出城外,找个地精营地,完成了这引导任务,也方便您去忙自己的事。若是不急的话,在南边不远的地方就是我们九州在这片战场的临时营寨,可以去那边修整一番,顺便互相认识一下。」
「结识一下,日后再次相遇也好有个可以依托的同伴。虽说大家实力参差不齐,不如尊神许多,但既然有这份跨界的缘法,只要不提前陨落,总会有出头之日。」
张珂想了想,点点头。
看看也好,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但都是九州血脉,理所应当见一见。他倒不怎么需要同伴,不过若是被叫去帮忙的话,到时候要三五条地脉,一些生灵,特产当做报酬应该不过分吧?
而且,单机玩了这么久,张珂还是第一次进入到这种大型的「多人副本」,之前的一万种死法,已经挑动了张珂神经,让他回想起一些被遗忘的东西。
作为现代乐子人,下本前的划水闲聊,怎么能缺少了他的围观。qs
得到了张珂的认可,邓宽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劳烦尊神请跟我来!」
「对了,尊神应该掌握了腾云驾雾的本事吧?」
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邓宽面容严肃的扭过头看着张珂:「管理洛兰之森防线的是这里的人族,他们的习性有点儿......总之一言难尽。待会儿出门您自然能看到。
如果可以腾云驾雾,那我们就能直接出发。若是不行的话,我得去通知他们找一辆马车来。」
人人都会飞行的,那是天神。
像是地祇,因为常年宅在自己的权柄范围内,对他们而言,有聚拢云雾的那会儿功夫,借助权柄施展土遁/水遁早就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实用性的缘故,腾云驾雾虽然不是多珍贵的法门,但却有相当一部分的地祇没有学习这门法术。
平日里,在自己的天地,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这里是魔法大世界,那情况自然略有不同。
在他说话的功夫里,张珂已经在脚下聚拢了一团云雾,将他整个人拖离了地面。
见状,邓宽也松了口气,转身带着他离开出生点。
片刻之后。
张珂总算知道了,刚才对方为什么会那么提醒他。
只是跨越了一扇门,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身后是鸟语花香,纯白石柱上的雕刻还在活灵活现的演绎着,身前是黝黑的污水四处流淌,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些散碎的排泄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堪比张珂在上中学时老旧教学楼那边的男厕。
脚下的路面呈现中间高,两侧低的坡度,所有的渣滓都汇聚在道路的两侧,但即便如此,中间的地面上也有些难以辨认的大块污渍印记。
张珂不动声色的将云朵的高度抬升了一些,与此同时,他左眼浮现一枚奇异的文字。
下一瞬,整座城市里都吹起了柔和的微风。
气流自上而下,通过各个巷子,将这些污浊之气推到远离他的地方。
......
某个依山而建,耸立在高处的城堡中,几位穿着艳丽的贵妇人,正坐在城堡的天台上,踩着鲜红的羊毛地毯,享受着安逸的下午茶。
忽然,一阵凉风袭来。
「呕!」
「呕!」
「呕!」
那种长时间浸泡,几乎腌入味的恶臭,连她们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道都无法阻挡,几乎是瞬间就由鼻孔直冲脑仁,在身体的自然反应下。
下一瞬一道浑浊的洪流从那娇艳的樱桃小口中喷涌了出来。
一位贵妇人躲避不及,几乎被喷了个满头满脸,感受着身上黏腻的感觉,以及那难以言述的味道,她惊恐的发出了尖叫。
而身旁的另一位,刚刚吐完的,见状,开口刚想要笑两声,但面前又一道洪流喷涌而来,相比于前者,她并没有那么幸运——因为,在洪流来袭的前一刻,她正在微笑。
本来是一顿悠闲地下午茶,结果谁曾想,居然变的一片狼藉。
然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某人,却并没有犯错之后的缅怀,此时的他正跟在道士邓宽的身后,在前往九州营寨的路上。
相比于张珂踩在一团飘渺的云雾上面。
邓宽隔离地面的方法要更「帅」一点。
他的脚下,踩着一柄门板巨剑,巨剑带着他飞在半空中,远离了地上的污秽。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再加上一身道袍跟在风中飘舞的衣摆,看起来颇有几分剑修的风范。
不过,也不知道是门板剑太重,还是他的法力不足,飞行起来的轨迹摇摇晃晃的,让张珂总担心他会一头栽下去。
显然,张珂的担心有些多余。
在控制飞剑的同时,邓宽还有时间跟他聊天:
「魔法大世界的基本概况,想来尊神应该从那一万死法里了解了一些了,至于更详细的情报,营寨里虽然有,但我并不推荐您去阅览。」
「情报本身并没有错,更没有暗坑,但诵读了解的太多,却容易对您造成一定的影响。就好比我一个道士,去捧着佛门那群秃驴的典籍去阅览...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兼两教之长的终究是少数,更多的要么被潜移默化的由道入佛,要么就是断绝道途......」
文.化入侵嘛,张珂懂得。
就如同自家那边的情况一样,在灵气复苏以前,不少人都在潜移默化的攻势下,变成了红皮白心黑种子的火龙果。
这还是末法之劫笼罩下的地球。
而涉及到超凡,即便是平平无奇的知识,也有化身灾祸的能力。
当然,只要不刻意去记忆一些禁忌的知识,又或者想要脚踏两条船,走兼采两之长的路子,一般而言,只是些粗略的东西,是不会遇到太大风险的。
即便真积少成多,出了事,只要及时清心也能避免铸成大错。
再不济,还能「弃明投暗」。
解决的方法多的是,所以邓宽也只是不推荐,而并不是阻拦。
「魔法大世界的战争起源于三十年前。兽人那边受到了某种不明影响,突然发狂,对全世界宣战!首当其冲的就是精灵跟人类两大帝国!」
「但狂化的兽人,战斗力涨幅实在太高,即便是人类跟精灵联手也只是勉强战平,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深渊突然悍然进攻,一波背刺,把好不容易稳住战线的两大帝国直接打崩。」
「后续,虽然其他种族陆续发力,加入到这场浩大的战争中来,但为时已晚!」
「面对狂兽人跟深渊组成的联军,防守方节节败退,无奈,魔法大世界的诸神公开了世界坐标,对外发出了求援。然而,来的不光只有援军,兽人跟深渊也得到了一些混乱阵营的帮助。」
「然后就变成了一场耗时长久的拉锯战......」
一边讲述着,邓宽一边往外飞行。
相对于杂乱,污秽的内城而言,越往外面
走,整洁程度变化越大,街头巷尾的污秽渐渐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氛围也悄然变的肃杀起来。
地面上全都是披甲执锐的战士,一队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类骑兵穿行在街头巷尾,护送着运送物资的民夫,而且经常还能在屋顶看到飞檐走壁的长耳精灵。
至于别的种族,也有,但显然没有前两者数量众多。
再继续往前了一段距离,来到了城墙根下。
相比于张珂曾经在副本中见过的,诸多城墙,这洛兰防线的城墙要更加的宏伟,光高度就达到了近千米高,厚度更是难以言述,光是城墙最上面的平台,宽广的就像一座小城一般。
而且为了更加坚固,整个城墙的建筑材料都用魔法进行了加固。
粗略感知了一番,光从坚固层面上看的话,即便是张珂自己,想要从正面攻破这堵城墙都得耗费一番功夫。不过这玩意儿高度不足,变换本相,才堪堪到他腰间,一个支撑跳就能跨过来,完全没必要站在那儿死磕。
不过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
这魔法大世界这么「繁荣」,有类似的巨形生命也不奇怪,想来守卫一方的联军,也会有防范的办法?
防范的办法对张珂而言并没有吸引力,反倒是那有可能会存在的巨形生命,让他心中火热。
怀揣着异样的想法,跟着来到城墙根下。
在城墙下,在守卫面前出示了某种特制金属之后,邓宽带着张珂来到了城墙上方,在远离城市的那一端他停下了脚步。
出现在张珂面前的,是一幢类似于客栈酒楼一样的建筑。
在他脚下云雾消散的瞬间,就有一副跑堂打扮的年轻人,从门里跑了出来,笑眯眯道:「哎呦,贵客,贵客啊!」
看了眼跑堂那市侩的笑容,邓宽转过头苦笑道:「师门不幸...这位是我的师兄,因为刚换了一柄新的法剑,手头拮据,所以来这儿打杂贴补一下日用......」
第二百一十二章 九州的营寨与大宝贝
「嘿,嘿嘿!」
一副跑堂打扮的师兄挠挠头,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没办法,我这一身本事都在剑上,再说了剑修嘛,一辈子手中的剑器能有很多,但本命法剑却只有一柄,自然要好好伺候!」
「啊对对对!」邓宽,翻了个白眼儿,脸上满是敷衍:「我见的剑修也不少,别人虽然也寄情于剑,但像你这样砸锅卖铁,混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程度的,还是第一个!」
一句话,让师兄面红耳赤,嘴巴喃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驳。
见状,邓宽也没有继续刺激对方。
他这师兄屡教不改是一方面,而除此之外穷文富武也是一大原因。
相比于习练武艺,修行在资源跟金钱方面的消耗更是奢靡,财侣法地哪个不是吞金巨兽。剑修的修行虽然要纯粹些,不用被各种繁杂的法术跟符篆牵绊住脚步,但自身本命法剑的强弱,却直接关乎自己的修行进度。
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毕竟少之又少。
绝大多数,还是要从凡铁一步步的提升,直到羽化登仙,飞升上界,到时候...嗯,再重新开始?
虽然他们跟张珂一样,有幸得到了这份能在虚空中任意穿梭,前往其他世界的机缘,在资源的获取上相对没那么贫乏,只要不是懒癌犯了,成长相对其他同道来说要迅捷许多。若是运气到了,随时都有可能获得一场泼天的富贵。
但泼天富贵之下,潜藏的是更加巨大且难以预料的危险。
不同的世界,所遇的敌人也不尽相同,完全陌生的种族,能力,习性全都是未知数。不说太远,就说邓宽知道的,因为敌我信息不明,而阴沟翻船倒在这洛兰之森的就不在少数。
所以,在危险环伺的情况下,有人习惯当仓鼠,囤积奇货等待一波暴富,也有人步步为营,恨不得把每一点儿资源都提升到战力上,以换取更大的存活几率!
怎么选,全看自己的抉择。
在短暂的攀谈之后,邓宽告别了自己还在做跑堂的师兄,带着张珂走进了那个外形酷似客栈的营寨。
进门的瞬间,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膜。
外界那蕴含着血腥跟污浊的空气被排斥在外,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淡雅的香味,弥散在空气之中。
内部的环境也变成了张珂熟悉的模样,是九州古代楼宇装饰风格,但具体是哪个时代,他也看不明白,太混杂了,还有些他闻所未闻的样式。
而相比于从外面看到的,一个木质的二层小楼。
内部的空间要大很多。
但扩大的程度也很有限,大概是在原先的基础上翻了一倍。让二楼的房间,由中两位数(30~60),变成了大两位数(90以下)
不过,给来自九州的玩家们提供一个休憩交流的空间,却是绰绰有余。
而一楼则被划分成了几个区域。
一进门占地最广的地方摆满了桌椅,大厅四周的角落里,有人蹲着在摆摊。
而靠近正中央的位置则是一个高台,此时,上面正有穿着纤薄的土著舞女,在古琴的伴奏下,跳着节奏怪异的舞蹈。
虽然动作很别扭,但却有一种怪异的美感。
主要是舞女的相貌还算符合九州统一的审美,身上的穿着他也没见过,三分新奇,三分颜值......
而且在进入客栈的时候他就自觉的调整了自己双瞳的视力,否则的话,他也未必会像现在这样感兴趣的四处打量。
休息,吹牛,交易,以及涩涩......还真是麻雀虽小,但却五脏俱全。
注意到张珂的眼神,邓宽一边儿引导他找个空位坐下的同时,一边开口
解释道:「这营寨原本只是作休憩之用,不过魔法大世界的战争越打越焦灼。
为了赚取更多的奖励,许多玩家选择了长留。原本只用来休憩的营寨就有些不够用了。也为了让大家更好的放松,就仿照隔壁的酒馆改造了一番。」
「这舞台没什么介绍的,倒是那墙角的交易区,基本都是九州玩家外出采集的材料。用来直接卖给商店太亏了,还得被抽手续费,所以就想着先私下交易,若是不行,再卖给游戏商店。」
「倒是偶尔也会出现些好东西,尊神若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只要记得使用之前,从游戏里购买一次清洁服务就行。」
张珂去转了一圈儿。
确实都是相当有特色的玩意儿。
最多的是从地精巢穴里搜集出来的,各种金银珠宝。其次便是一些洛兰本地的药草,跟一些被魔法元素浸润,产生了变异的生物肢体,携带物。ap.
例如地精的肢体,猫妖的爪趾,牛头人的巨角。
最夸张的是,张珂在某个药物专卖摊前,看到了一个足有一人高的玻璃罐里,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长鞭被烈酒浸润,下面摆放着各种珍惜的药材。
里面的酒液呈现鲜红之色。
光看一眼,就让人感到浑身炽热难耐。
张珂只是粗略一扫,就转身离开到下一个摊位了。
倒是一直跟着他的邓宽,混迹在人群中,在摊位前驻足良久,最后指着罐子跟老板商量着。
然而十多分钟之后,他一脸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张珂的身边坐下。
而在这个时候,一对儿身穿道袍的男女来到他的身后,安慰的拍拍邓宽的肩膀:「邓师兄,放宽心,不过是一头牛头巨兽罢了,你还年轻没必要囤这玩意儿!」
「张师弟,休得胡言乱语!我只是为了孝敬师门长辈,并不是拿来要自用!」
「是,倒是小弟狭隘了,给师兄认错。对了,这位面相看起来有些陌生?」注意到邓宽不想深谈这个话题,新来的道人也很识趣没有继续纠缠不休,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张珂的身上。
见状,邓宽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注意到周围逐渐聚集的目光,他神色一正,朝张珂看了一眼,得到了对方确认的点头之后,才开口道:「今天刚被分配到洛兰防线,是一尊地祇......」
一时间,周围倒吸冷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第二百一十三章 游戏新补丁(求订阅)
九州的超凡体系,像剑修这种,全凭一把剑走天下的毕竟是少数。
除此之外,不管是流传最广的佛道两派,亦或是各种民间法派,巫师,蛊毒,萨满等等,都或多或少的会跟神祇有所接触。
对他们而言,一些隐秘他们或许不了解,但大众的知识,基本是人尽皆知。
一尊离开了权柄范畴的地祇。
擅离职守,上神追责还在其次。
更重要的是,离开了自身所属的天地之后,没有了权柄加持的神灵,自身力量会急速缩水,一身实力十不存一。
除非像那些一证永证,在整个九州体系都有神名流传的大神,亦或是权柄伟力归于自身的存在,才能不受影响,但前者——很显然不会出现在洛兰之森这种地方,除非是魔法大世界疯了。
而后者.....在天庭地府成立之后,权柄就被回收,绝大部分的神灵手中的权柄都是副本,能被一道旨意就剥夺了的存在。
换言之,能在天庭地府的统治下,仍旧拥有权柄的,要么是不被承认的牛诡蛇神,要么就是存在于上古神话中的存在。
但看对面这地祇的面相,又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存在。
排除了那些错误的选项之后......那就只剩下一种答案,面前的这位,大概率是个跟脚深厚的,有办法逃过上神的责罚。
当这个答案在脑海中浮现之后,便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一位本身就有前途的地祇,又有幸被游戏选中,日后只要不意外陨落,总有出头之日,是个结识的好对象。到那时,他们游走虚空中的其他世界时,也能寻着帮帮忙。
请本体不易,但用请神法术,引一缕意识,真灵降临总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至于自家供奉的神灵...有的过于弱小没办法跨界而来,但有这份实力的,却又容易受到本土土著神的阻挠,相对之下,一位被游戏青睐的地祇降临要容易的多。
然后气氛便变的热烈起来。
张珂坐在位置上,更多的时候在倾听其他人的交流,偶尔被提及到自己的时候,笑着回两句话。
「如果尊神不嫌弃的话,不如交换一下游戏中的联系方式,日后也方便......」
突然有人开口,但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其他人打断。
又不是男女相爱...萍水相逢,你怎么好意思要联系方式?
更何况能凑到一团,就证明大家都抱着类似的心思。你现在抢先开口,那等会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抢起来,也太不体面了——最关键的是,地祇就这么一位,但光在场的人就临近三位数,终究不可能雨露均沾。
怎么分配,还需要拿出个合适的章程来。
想抢跑?门儿都没有!
在这个突发的小插曲被打断之后,接下来的谈话就回归到了正题。
但张珂已经无心关注。
因为,在那人开口的同时,张珂的视网膜上,浮现出游戏提示:
【检测到新要素,正在添加版本补丁】
【1.开启社交栏】
【2.连接虚空网络,开启大世界交流板块——当前所属区域:九州】
【3.商店接入虚空商铺——现在,玩家已经可以购买其他玩家上架的商品。】
【注:玉髓属于九州专用货币,跟通用货币汇率为1:1;每笔100币以上消费,需扣除千分之一交易费,以下午特殊费用,请严防骗子......】
呃,戳一下,转一下,可还行?
虽然早就知道了游戏的脾性,但看这巧合的时间点,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两句。
而且,感情在这之前他一直玩的是单机版?
玩单机张珂提前是知道的,毕竟商店里已经明确告诫过他,要经历三场副本才能前往公开世界。但张珂却没有想过,封锁居然这么严重。
在这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还有玩家交流板块跟玩家商铺的存在。
社交栏不值一提,就相当于微讯一样。
玩家商铺,张珂略微浏览了一会儿,跟游戏商店卖的没什么两样,前者有的后者基本都有,只不过玩家商铺中的商品,商品名后面大多都带一个不纯净的标签。
张珂看了下备注。
所谓的不纯净,是指商品上都带着所属世界的信息,或多或少的会对使用人造成一定量的「污染」。
当然,绝大部分情况下,这所谓的污染并不严重,就跟你看了一场国外的电影,学会了几个外国单词一个概念。不是长年累月,并不碍事,即便接触的多了,也只是认知跟所属阵营上会出现些许偏差,矫正一下就行,游戏商店就能买到相应的服务。
而且,因为不纯净的标签,玩家商铺中的商品,都会更廉价一点,九五折到九七折不等。
一来因为折扣的缘故,毕竟不管通过什么渠道,游戏货币都相当难赚。而且,商品越完整,副作用越小的价格也就越昂贵。
二来,玩家商铺中也能买到一些游戏商店里不会出售的禁忌之物,像是召唤域外邪神的仪式跟信物...虽然,价格昂贵,且在下单时会收到游戏的风险提示,但无视风险安装,难道不是每一个玩家的生来具备的本能?
值得一提的是,所有的玩家商铺就跟某宝电商一样,在拥有评级的同时,还能看到售后评价,张珂浏览了一会儿,随后面色平淡的退了出来。
嗯,连禁忌之物都能随便买卖的商铺,可想而知,它的商品有多混乱。
张珂倒也想过买几件商品试验一下,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还在副本当中,即便收到了货也不方便取用,还是省省吧,跟钱没关系,跟别的也没关系。
至于被留在最后的玩家交流板块,更像是一个连通所有玩家的大型网络,在这上面不光能「发帖」「私聊」「水」,还能有各种收费项目,例如,影片,音频。
其中有大部分真实的,也有纯粹杜撰虚拟的,更有蕴含某些有害信息的。
最后一种,像商铺中售卖的禁忌之物一样,也存在风险阅览提示,但懂得都懂。
况且,那么明晃晃的标题,既然能点进来,就意味着提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谓的风险提示,更像是给失手者的一个后悔的机会?
但有人会后悔吗?
张珂看着帖子热榜前十中,有六个带有危险标签的热帖,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沉默良久,他花费了十分之一个玉髓,点开了排行最高的热帖。
《关于虚空诸界魅魔研究指南》
前情提示,高昂的标价只是因为楼主家境贫寒,支付不起来回跳跃的费用,另——补充身体,开销真的很大,诸位同仁,魅魔虽好,可不要贪杯!!!
注:本帖长期更新,每三个月更新一次(休养身体)。
「......」
时光匆匆流逝。
在张珂学习到第二期的时候,周围交谈的氛围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与此同时,在他身旁的邓宽开口询问道:「尊神若是没有那其他的计划,不如我们先去完成了引导任务?」
「洛兰之森的***以半个月为周期,上次***已经过去了十二天。再过两天,十四天的清晨,防线就会戒严,封锁内外准备战争。」
「现在是最
合适的时间,刚好新一批兽人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那些阴险狡诈的家伙被召唤到了森林深处,我们可以在森林外围挑些合适的对手。」
「等完成了引导任务之后,应该战争也就要来临了,刚好续上。」
为了当好这个引导者,邓宽也是废心了。
像是别的引导者,如果有节操的会带新人去洛兰之森转一圈儿,然后找个野怪杀一杀。没节操的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怪物,交给新人解决。
反正引导任务的需求仅仅只是参与一场战斗,最好能够存活,对目标的强弱,状态完整与否并没有规定,且不存在额外奖励。
自然会催生一些黑心的引导者。
而邓宽,则是因为身份的问题,身为道士,只要心性没走偏,就比较和善且富有责任感。
再加上同为九州的一份子。
担心遇到意外,为张珂安排了最稳妥的路线。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生活在这里的所有生命都有着自己独立的灵魂,独立的思想。
像是游戏副本里那种固定一地的怪物,以及寥寥两句对话的npc在这里并不存在,哪怕是在洛兰之森的外围,也有一定概率会走出boss级的存在,如果真的走了背运的话,直接遇到这边的兽人领导者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跟张珂来的时间也有关系,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洛兰之森***的前夕,能选择最稳妥的这条路线,再其次安全的就是***当日了,经历战场的同时还能捡个漏完成引导任务。
要是别的时候,他们还真得去洛兰之森碰运气。
硬等确实可以,但为了一个区区引导任务,耽误几天乃至于十几天的时间根本不划算,有这功夫,光阵营任务都能做完两三个,得到不少的奖励了。
邓宽虽然乐意帮助自己人,但那是在不影响自身的情况下,若要让他耽误自己,只为了引导任务的那点儿奖励,他自然不会乐意。
【你的引导者向你分享了地图——洛兰之森】
随着邓宽话落,一串字符浮现在张珂的视网膜上。
紧随其后的是一张地图。
地图形似一张古朴的羊皮卷轴,分为红绿两种颜色,以城墙防线为中线,绿色的一方是守卫联军占据的城池,而红色的范围则是洛兰之森。
联军的一方,地图略显模糊,只描绘了区域的大致轮廓,然后中心则是一片空白,填充着某某区的字样。
倒是代表洛兰之森的红***域,绘制的格外详细,不光有详细的地形图,还标记了敌人的大致聚集区,数量,甚至还有推荐等级,从勇士到深渊。
这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张珂想到了地球上的某款游戏。
想当初,他也曾被称作勇士。
只可惜,后来才明白,这个勇士的称谓并不是独属于他,还有八百万勇士,一起在她的房间来来去去。
当然,洛兰之森跟那款游戏之间没什么必要的联系,更大概率是凑巧。
而且张珂也只是思维发散,偶然将两者联想了一下。并不会傻到用所谓的游戏经验,带入到真实的世界副本中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正义爆杀
「谢过诸位好意,引导任务而已,有我陪同已经足够了。况且,等任务完成之后,我与尊神还会返回防线,诸位切勿急于一时,来日方长啊!」
邓宽微笑着婉拒了想要陪同的其他九州玩家。
而面对其他人问询的目光,张珂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张珂倒是不担心这群人中会有什么坏心思,毕竟在刚才游戏进行联网更新之后,张珂也不光是在看魅魔研究指南,他也浏览了几个专门针对第一次踏入大型「联网」副本的萌新引导帖。
里面的内容还算详细,将新人有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进行了大致的讲解。
就好比在引导任务存在的副本,游戏不鼓励玩家对萌新痛下杀手,妄造杀戮的话,会受到惩罚机制的注目。
游戏的惩罚,可不是企鹅的禁言能够相提并论的。
轻则扣除货币,道具,重则影响自身阵营偏斜。
截杀萌新的事做多了,混乱邪恶阵营敞开大门等着你...当然,倘若目标就是去混乱邪恶当乐子人的话,那以上条件均不存在,当他没有说过。
总得来说,除非遇上了乐子人,不然萌新的生命也还是有保障的。
至于日后......游戏又不是保姆,怎么可能一直为了你保驾护航,况且在踏入联网副本之前,大家都多少经历过几次单机副本,倘若真的是意志不坚定,早在之前就被刷下去了,哪儿能坚持到这会儿。
再说了,就算是胆小鼠辈,那不也还有胆小者跟苟道专用的真灵降临的方式?
虽然真灵降临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如果碰到精于卜算的那种,仍有机会被找上门来斩草除根。
但即便是再小心谨慎,也总有出现意外的情况,如果害怕,不如早点自我了解算了。
扯的有些远了。
对于这些玩家跟上来旁观张珂并不在意,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动静有点大。
碰不到合乎心意的对手倒也就罢了,可如果见到还能看入眼的,到时恐怕就顾不上他们了!
......
看到张珂并没有反驳自己,邓宽心中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这位地祇是个不谙世事的,被吹捧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
到时候,一群人乌泱泱的赶去,惊走了外围零散的怪物事小。
怕就怕,到时候被森林深处的怪物大军注视到了,提前引发了***,那就危险了!
心中想着,邓宽伸手阻拦了两个仍然不开眼的家伙,笑道:「请诸位同道稍等,我与尊神去去就来!」
「尊神,请跟我来!」
话落,他转头看向张珂。
然后,一人一神,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这座九州玩家聚集的客栈。
而在那两道身影消失之后,客栈中死寂的气氛沉默了良久,一直到某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这份平静:
「呵,名门正派,道门高足,就这?自私自利,身为九州玩家的一份子,我等真以他为耻!」
「是谁在这儿嚼舌根?用秘法隐藏身份算什么,当真有本事,站出来光明正大的说!」
「哟,急了,急了,不会吧?说两句就急成这个样子?人地祇尊神都没发表什么意见,那邓宽倒是动作迅速——不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怎么有这想法还不让人说两句?更何况,先前大家靠默契都没有争抢,他邓宽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看着现场隐隐有些躁动的气氛,先前跟邓宽搭话的那位张师弟站了出来,面色轻佻的看着众人:「所以,引导任务是你接的?
觉得不公平,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去出生点等新人,没必要在这儿酸。况且,知人
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趁神之危,
一群藏头露尾的狗祟之辈,旱厕里的蚰蜒...」
「你...」
见有人想要反驳,张师弟立马调转火力:「住口,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岂敢在这儿跟我饶舌?」
看着唾如泉涌,火力全开的张师弟,在场的不少人都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有人悄摸的退出了现场,随后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即便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掩面而走,但张师弟却并未能停下,因为在这期间,他感觉随着自己在这舌战群雄,胸中有一股气正在舒展,四肢百骸有一股无名之力正在向脑海中聚集。
渐渐的体内法力流转加快,随着一声只能他听到的「啵!」声响起,张师弟眼前一亮。
他破境了!
筑基已过,阴神已成!
虽然只是慢慢道途上一个微不足道的进步,但对于年少的张师弟而言,也值得兴奋。尤其是他这一番经历,感悟到了「意随心生,心随意动」的一点真意。
随着体内破境的余波渐渐平息,张师弟再抬头看向其他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见状,仅剩的几个人,打了个冷颤,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他们刚想动身离开,但好像有些晚了......
......
发生在客栈中的纷扰邓宽并不知晓。
张珂虽然透过神念感知到了一些情况,但他并没有嘴碎的习惯,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炫耀的好事。
于是一路上基本都是邓宽在讲解格兰之森的情况,而张珂则在对照视网膜上的那份地图。
格兰之森原本是精灵的地盘,但后来兽人的战火绵延到了这里,在那些混乱盟友的帮助下,兽人向森林中喷吐了能至人疯狂的毒气,原本栖息在此的动物们被感染狂化。ap.
在狂化动物跟兽人里应外合的猛攻下,格兰之森易手,精灵后退,跟人类一起守护格兰之森的城墙防线。
根据土著以及先前玩家们的探查,已知在格兰之森中存在大量的怪物。
除了被狂化的动物之外,在这里的兽人以牛头王跟他率领的牛头巨兽为主,辅以哥布林跟猫妖,还有少量的堕落精灵。
是的,那些混乱盟友的药物太过给力,连一些躲避不及时的精灵也没能幸免于难。
短暂介绍的时间,张珂跟邓宽已经离开了战争缓冲区,来到了格兰之森外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参天的巨树,茂密的树丛将阳光遮蔽。
明明是白天,森林之中却昏黑一片。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这玩意儿,确定是地祇?
张珂站在森林外,左眼中一枚神篆正在由浅即深的变化着。
风!
大风!
前一刻还风和日丽的格兰防线,忽然有阵阵狂风席卷而来。
吹散面前森林之中阴郁的同时,也给张珂带来了森林内部的信息。
如之前玩家们总结的一样,森林之中兽人们正在筹备半月一次的***,几乎所有的精锐都集中到了森林深处,在外围游荡着的,大多都是些脏乱的哥布林,亦或是狂化之后失去了智慧的野兽。
即便是在当初的新手副本,像哥布林这种跟小妖们没什么区别的低等怪物,他也是不屑于拿对方头颅充数的,当然被波及到的是例外。
狂化的野兽更是如此。
所以,张珂的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森林深处。
随着狂风的蔓延,他的视野来到了聚集的兽人内部。
居高临下,放眼看去全都是狰狞而凶恶的怪物,哪怕是哥布林,也远不是外围的那些矮挫小能够相提并论的。每一个哥布林,或强壮,或女干诈。
尤其是为首的哥布林,身体远比其他个体更加强壮,体表有丝丝雷电正在跃动,全身散发着一股嗜血疯狂之意,而它的身旁插着一柄怪异的如同圆环一般的弯刀。
跟哥布林相差无几的还有一头全身暗紫,皮毛上长满了脓疱的猫族兽人。
气息同样相当凶悍,但却仍旧差了点。
直到他的目光,随着狂风聚集到了正中央的那道身影之上——那是一头身形超过三十米的庞然大物。
通体漆黑,腰间缠绕着略显破旧的红色绸布,上百个类人的骷髅被串在一起绑缚在腰间,充当腰带。肩膀上挂着沉重的金饰,头顶的一对儿巨角断了一个,断痕的地方平整光滑,像是被一种锋锐的武器给连根斩断。
一簇红毛从头顶蔓延到脊背之后,凶威滔天的同时还夹带着浓郁的不详意味。
一尊远超同类体型的牛头巨兽,不,兽王!
原本在听到新手战场时,冷却下来的热血在此刻变的重新温热。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对手,但比起那些杂鱼来说,已经能让张珂振奋心神。
心随意动!
随着张珂的情绪波动,本就暴戾的气流此刻变的更加疯狂,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团飓风,盘绕在格兰之森的上空。
参天的巨树,被飓风吹的摇晃不止。
一些不够坚韧的枝丫更是一瞬间就被折断,而与之一起被卷进飓风中的,还有森林中那些猝不及防的哥布林跟野兽们。
它们那微不足道的力量跟体重,完全无法让自己在飓风之中稳住身形。
伴随着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就被卷到了高空,跟枝丫,碎石,乃至兽人同族们在风暴中碰撞,没一会儿,透明无色的半空就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天尊在上,这是地祇?」
风暴中心,用法术把自己镶嵌进树干里的邓宽,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但头顶那片被染的鲜红的天空,却又做不得假。
甚至,要不是他激灵,见势不妙,在风势还微弱的时候就躲到了一颗古树旁边,在飓风吹拂的时候他刚好借助身旁的树根拖延了一下的话,他现在恐怕也跟那些哥布林一起在天上飞着呢!
当然,那时纠缠在他身边的风也并不狂躁,不然,邓宽即便抱住了树根,他也没时间在树上挖洞,等后来坚持不住,邓宽一旦松手,他也得被带到天上去。
看着空中已经形变,差不多变成一团肉酱的哥布林,邓宽悄悄咽了口唾沫,随后眼神撇向了张珂。
就离谱!
一位地祇,远离自己天地,远离权柄的情况下,究竟是靠什么支撑,释放这么大规模法术的?
而且,这匹配机制确定没出错?这种大佬能分配到格兰之森这萌新副本——尤其是,他还需要引导任务,这是最离谱,且最无法想象的。
按照游戏对新人的统一引导。
在步入正式阶段(开启通行开放世界权限)之前,得接连经历两个个人副本。
虽然都有一定的难度,但毕竟是新手副本,只要不自己作死,去玩什么挑战极限的花样,在不断重启提升实力,达到等级压制的情况下,再加上副本中的npc比较僵硬,花费一番功夫通关并不难。
也正因为如此,按部就班,抄着攻略上的步骤来进行的话,副本奖励也有极限。
但毕竟新手副本嘛,熟悉游戏玩法更重要,所谓的奖励,更多的只是个保底平民套装,确保哪怕是贫民被选中,经历完新手副本之后也能有相对平等的。
之后,具体是等待游戏投放信标,去做单人「本」,亦或是步入虚空的众多开放世界,就看个人选择了。
换句话说,眼前这位,几乎以一己之力,把格兰之森搅的一片狼藉的存在,切切实实的一位萌新!
你家萌新长这样——黑人问号·jpg
邓宽作为一名玩家,他有广阔的渠道获取信息,虽然碍于囊中羞涩没办法经常购买清洁服务,导致他没办法去纵览虚空诸界,但对自家九州文明的了解他可是不弱的。
但眼前这情况,他是真没见过。
是我孤陋寡闻,还是我太弱了,亦或是两者都有?
看着那道矗立在风暴中心的身影,邓宽的眼中全是麻木,连引导任务完成的提示他都完全没注意到。
即便是再擅于把控人心的妖邪,也没办法时时读懂他人的内心,更何况是张珂,打打杀杀他还尚可,但这种精细活儿他却并不擅长。
他只知道,在第一只哥布林,被风暴搅成肉馅的时候。
他的引导任务就已经结束了。
顺着仍未消散的任务信息,对应着上面的真名信息,他给邓宽发了一个「好友」申请。
下一秒,申请通过。
见状,张珂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但很快便收敛起来,接着一团云雾在他的脚下聚拢,踩着云朵,张珂慢悠悠的飘进了格兰之森。
看着那逐渐隐秘在树干中的身影,邓宽眼神复杂,但下一刻,看着视网膜上,那特别分组中,孤零零的一个名字,他的心情却又好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感受到外界骤然降临的风暴,洛兰之森防线上,径直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
伴随着敞开的城门被紧急关闭,一时间,城墙上也乱成了一团。
跟家园被毁,流离失所的土著们不同,作为通过游戏,被邀请而来的玩家,无法跟土著们做到感同身受,他们并不悲伤,对洛兰之森里的兽人,也更多的是基于一种升级打怪,完成任务的心理。
反应并没有城中的人类士兵们那么迅捷。
因为习惯了过往的规律,再加上在战争爆发的前两天森林中兽人跟野兽减少,玩家们无事可做,大多都集中在一起,在各自的营寨之中聊天打屁。
甚至有些在出事之前,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但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一切娱乐活动全部被中断。他们或许没有土著士兵们那么令行禁止,或许仍旧处于刚跨出萌新门槛的新人,但不可否认,每一位玩家都是天生的战士!
尤其是,格兰之森虽然只是个新手战场,但在这儿生存时长超过一年半载的比比皆是。
在这些开放世界中,只
要世界本身的矛盾不消除,阵营任务,战争就不会结束,玩家们可以一直待到天荒地老。
在短暂的混乱之后,在一些老人的帮助下,玩家们按照过往应对战争的方式做好了准备,但却迟迟不见兽人攻城。
见状,有人用观察/鉴定类技能眺望了一眼,看着那道搅动格兰之森的飓风,以及盘踞在天空中的血色龙卷,然后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懵的。
这的是新手战场?
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面板,对照了一下,然后再抬头......话说,发现游戏bug有奖励吗?
在精神恍惚的时候,他并没有忘记,把格兰之森的情况拍照,拍视频编辑帖子发布到虚空网络之中。
以那精湛的,犹如小编一样的起标题技术,很快他的帖子就在热度榜上飙升,但作为发帖人,此时已经无心去观赏自己的收益了,远处的风暴正在愈演愈烈的同时,大量的乌云正在格兰之森的上空凝聚......
而被张师弟舌战群雄赶走的九州玩家们,虽然聚集的最晚,但他们却并不像土著,跟来自其他文明的玩家那么茫然。
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隐约有一个不靠谱的猜测。
但......这件事倘若要是真的,实在是太离谱了!
一位即便离开了自身天地,仍然保留着强劲实力的地祇...不对,这玩意儿,真的是地祇吗?
好像对方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经过邓宽转述的,并未经过证实。
之前没人怀疑,是因为成为玩家的神祇虽少,但并不是没有,而且也有后来选择神祇道路的玩家,这并不是件稀奇事。.
但现在,看着格林之森中超模的场面,他们心中忍不住怀疑。
但真要让他们去用卜算或观气之法鉴定张珂身份...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敢迈步上前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可惜你并不是主角
格兰之森深处,聚集着数量庞大的兽人,以脑袋粗略估算,都不止五位数。
粗略估计,光是聚集在中心区域,身躯明显异化的各类兽人,数量就逼近了六位数,就更别说散布在周围的普通兽人了。
全身闪烁着电弧的哥布林眺望着远处正在靠近的风暴,沙哑道。
「强大的敌人!」
它伸手摩挲着身旁的弯刀,眼中带着嗜血的狂热。
而在他身旁,全身紫黑的猫兽人,则相对要冷静些,眼中虽然也有兴奋之色,但更多的是疑惑。
虽然那些外来的盟友,嘴巴上并不讨喜,给它们起了一个土著的称谓,但猫兽人并不在意。一个称谓而已,那些薄弱的人类,对它们的称呼更加粗鄙,在漫长的时间里,它早已经习惯了。
而且,通过他们高高在上的态度,猫兽人也从这些盟友的闲聊中,获取了不少的外面的知识。
就好比,在外面的虚空中,它们所处的世界被称为魔法大世界;而兽人高歌猛进的战争,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幅陷入泥潭的模样,完全是因为那该死的诸神,是这群该死的蛀虫公开了世界的信息,招惹来了那群万恶的玩家。
虽然兽人也得到了,有着相似目标的外来盟友的帮助,但即便在他们的帮助下也只是将战争的天平重新保持平衡罢了,却无法恢复到当初一往无前,横推当世的模样。
赚了吗?
不,亏了,亏的血本无归。
漫长的战争一直在给兽人帝国放血,虽然兽人繁殖能力超强,若是母体合适的话,一年生三胎,一胎生十个甚至更多,都完全不是问题。
但兽人的成长却赶不上战争的消耗速度。
好在在盟友的帮助下,帝国学会了制作生物兵器的能力。像是那些基础的兽人,如今绝大多数经过技术复制出来的某个兽人的同位体。
如此,帝国的情况才重新趋于稳定。
可倘若一直不胜的话,凭借生物兵器的支撑,又能坚守多长时间?
一具完好的生物兵器,也不可能凭空塑造而来。从血肉骨骼到心灵智慧都需要消耗不少的资源,而且在它们苏醒之后,还要给这些生物兵器配备武器铠甲跟一日三餐。
消耗是降低了,但又不是完全没有消耗。
而且那些连自己人都能拿来肆意坑害的所谓盟友,它们真的是好心帮忙?
还有......
长期以来,积累在猫兽人心中的困惑很多,但这些问题,别说解决了,连内情都不是它能了解的。毕竟,它只是帝国驻守在格兰之森的一个副将。
这里,真正的指挥者是它面前的庞然大物——牛头王。
可即便是牛头王,也并不一定有资格知晓这些内幕,即便知晓它也大概率无法改变现状,不然也就不会驻守在洛兰之森了......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纷杂的思绪驱散,猫兽人抬头继续看向那正在逼近的血色龙卷。
这是人类跟精灵一方的偷袭计划,还是格兰之森现在已经容许这种强度的敌人进入了?
不论如何,都意味着在这之后,格兰之森的战争的烈度将再次升级。
心中烦躁着,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作为被毒素浸润的变异个体,猫兽人的全身都蕴含着剧毒,尤其是牙齿跟爪子,作为主要武器,其中寄存的毒素最为浓烈。
感受着毒素在舌间蔓延,微微的眩晕感冲上脑袋。
可惜,没等猫兽人感受多久,这种毒素蔓延的感觉便迅速淡去。不过,麻痹了这么一会儿,猫兽人心中的焦躁却消散了不少,它抬眼看着面前那巨大的身影,张口询问道:「王上,又来了
新的挑战者,您看如何安排?」
「王上,我愿为您作前驱,掂量一下对方的成色!」
没等那身躯庞大的断角牛头兽王开口,一旁身上电弧缠绕的哥布林便忍不住开口。
它已经在这格兰之森待了驻守了十多年,不管是来往的人类跟精灵,还是那些后来加入防线的所谓玩家,都没能遇到几个它看得上的对手。
不是实力太弱,就是缺乏勇气,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它还没玩,哪儿能轻易送到牛头王的手里,以牛头王狂躁的性格,没有一个挑战者能从它的大斧之下活得性命。
虽然,对方光暴露出来的实力,就已经要强于哥布林了。
但越强大的对手,征服起来才越有成就感,不是吗?
以弱胜强!
将强者踩在脚下狠狠地羞辱,将其头颅塞到王...首领宝座之下。
正当哥布林在畅想着美好画面的时候,一道如雷鸣般的声音在它头顶炸响:「拙劣的谎言!」
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恐怖压迫感,刚才还张狂的哥布林,此刻汗如雨下。
一股浓烈的白雾从牛头王的口鼻中喷涌了出来,它那庞大的身躯略微弯曲,昏暗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地上的哥布林,声音震耳欲聋:「不过,我允许了,带上你的精锐,去把那闯入者的头颅给我带回来!」
听到牛头王的允诺,以及那逐渐远去的硕大头颅,哥布林心中暗自可惜,明明它想要这个挑战者的头颅留下来的,但要它反驳牛头王,哥布林还没那个胆子。
「您的意志!」
话音落下,它将地上那柄怪异的弯刀拔起。
随着它挥舞手中的弯刀,下一刻,聚拢在周围的哥布林们纷纷发出了愉悦的呼声。一片五颜六色的汪洋,正在往兽人族群外聚集......
随着哥布林的汇聚,电弧哥布林站在队伍的正前方,它沟通手中的弯刀,蓝白色的电弧在刀刃上跳跃着并越聚越多,最终随着整个弯刀被染成一片蓝白之色。
「雷电!」
下一刻,哥布林高举起手中的弯刀。
一道水桶粗细的雷霆,自下而上的打进云层。本就因血龙卷而被变的黯淡的云层,此刻更是乌青一片。
阳光不再,黑铁一般的铅云汇聚而来,云中有密集的雷电在闪烁。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格兰之森。
......
「是哥布林首领——落雷凯诺!」
天象的变化引起了格兰防线上,人类跟玩家们的注意,看着这熟悉的出场方式,有人心中惊恐。
怎么把它引出来了!
大家先前不是挺有默契的嘛,怎么今天一副要认真的模样.....
别看每隔半个月,就会由兽人掀起一场浩大的战争。到那时,整个城墙防线都会化作一片血腥的绞肉机,一场战争过后,双方都会留下无数的尸体——但说实话,死伤对战争双方而言连皮肉伤都算不上。
只有在这里存活一年以上的战士,才会被调遣到其他更加高级的战场,参与更为血腥酷烈的战争。
说白了,格兰之森就是一个新兵试炼场,选拔方式虽然残忍了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战争嘛!
但在今天之前,血战伤亡的都是双方的炮灰,不管是兽人也好还是联军这边,强大的战力都极少出手,怎么今天这么突然...等等,刚才那血色的龙卷风不是兽人引起的?
联军之中,人类一方略显困惑,精灵们的情绪则有些亢奋,虽然精灵爱好和平,但那是在大家相安无事的情况下。现在家园被毁,自己流离失所
跟这群臭烘烘,且女干诈的人类住在一个城池里,它们能忍得了就怪了。
精灵们早已经受够了过去每隔半个月一次的炮灰消耗战,现在借助那不知名的援助之手,正是吹响反攻号角的时候!
而玩家们则个人各样,有人兴奋,也有人担忧,更有人趁战争还未开始,游戏没有封锁传送功能,想要撤离......
可下一刻,一切混乱都停止了。
不管是兽人,亦或是城墙防线内的联军,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中的妄念,望而生畏的看着头顶的天空。
在哥布林首领——落雷凯诺召唤的云层之外,有大量的乌云正在凝聚。
云层彻底遮蔽了天空的光芒。
无数的雷霆正从四面八方汇聚,在森林正上方的天空中,形成一片银白色的雷霆之海......
「这怎么可能,明明我才是雷电之子!」
哥布林首领放声怒吼。
感受着天空中的乌云跟雷霆正在迅速脱离它的掌控,它的眼中有三分愤怒,三分不解......整个一个扇形统计图。
它尝试着高高举起手中的弯刀。
但以往用来放大它能力的神器,现如今却像是一块破铜烂铁一般,上面的电弧闪烁了几下,熄灭之后再无声息。
感受着众多同族聚集在自己身后的目光,哥布林首领如芒在背。
正当它还想尝试点什么的时候。
下一瞬间,天崩了!
在天空中汇聚成一汪银白的雷霆之海,此刻直接倾倒下来。
「轰!」
顷刻间,世界被染的一片银白。
整个格兰之森都被笼罩在暴躁的雷霆之中,哥布林的惨叫跟哀嚎,被隆隆的雷鸣所掩盖。
它们的双眼跟耳朵更是在雷海倾倒的一瞬间,就被刺瞎,震聋。
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看不到周围聚集的同伴,本就胆小的哥布林在疼痛的刺激下,此刻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蹿。
见状,哥布林领主赶忙放弃争夺对天空的控制权,高声吼叫着,想要指挥这些混乱的家伙。
可在雷鸣之下,它的声音却是那么微弱,根本无法唤醒这些已经疯狂的家伙。
当然,即便唤醒了这群无头苍蝇,除了一些逃跑的指令,哥布林领主也没办法做到更多,这种绝对暴力的碾压攻势,在清扫杂鱼的时候基本是无解的。
如今,看似这些哥布林们活蹦乱跳的。
但那只不过是疼痛的刺激,早在雷海倾倒下的瞬间,它们就被灼烧了皮肤,震碎了五脏...即便活下来,也会死于伤重不治,更何况这笼罩方圆数百里的雷海,如今尚未停止。
它眼睁睁的看着一只从它身旁路过的哥布林,踉跄两步倒在地上。身躯早已经化作一具焦黑的枯骨,随着摔倒散落一地。
而至于哥布林领主自己,毕竟是被称为落雷凯诺的存在,对雷电有着极高的抗性。
盘踞在身边的雷海虽然十分恐怖,但它还能忍得住。再加上有数以万计的哥布林帮它分担,降低雷海的威力,哥布林领主如今的伤势并不算严重。
此情此景,面对这一个连面都没见到就让它全军覆没,并在最得意的方面击败自己的敌人。
哥布林领主心中热血迅速冷却。
这个世界肯定不可能培育得出这种存在,否则它不可能事先没收到一点消息,况且这种精英,联军怎么可能毫无保护的就让对方孤身一人闯入格兰之森。
外来者?
玩家?
能培养出这种存在的世界,该有多么恐怖......
一种不该出现在兽人身上的情绪在它的心中滋生,但它虽然是领主,但是种族哥布林——恐惧也很正常,对吧?
可惜,牛头王就在它身后不远处,虽然王对雷电的抗性并不如哥布林领主,但长期以来,养成的威慑却让它不敢赌,更不敢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森林外围,看着在雷霆中艰难迈步的哥布林领主,张珂轻「啧」一声。
身旁是焦黑枯萎的树木,脚下是累累尸骨,带着全族人的希望,沐浴雷霆,一往无前的孤身面对无法抗衡的强大敌人...
张珂还真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它是拿着王道剧情的某位主角,披荆斩棘,历经艰难险阻只为了打败宿命中的敌人。
只可惜,它是哥布林,而张珂也不是毁灭世界的大魔王。
不管它是真正的勇敢,亦或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但哥布林领主既然敢逆流而上,张珂也不再慢悠悠的赶路,而是决定给对方一份属于战士的尊重。
随着张珂神念的轻微波动,顿时散落在森林各处的雷电迅速聚集了过去。还在硬抗雷电伤害的哥布林领主,瞬间龇牙咧嘴的痛呼起来,雪白的身上浮现道道紫黑色的淤痕。
与此同时,张珂体内沉寂的血脉正在迅速升温。
下一瞬,一道擎天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被雷海笼罩的格兰之森......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跟尊神嘎嘎乱杀!
「先祖在上,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此刻,身躯上的疼痛对哥布林首领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它艰难的抬起脑袋,仰视着矗立在前方的身影,那是让它心生绝望的庞大......
自己的个子,在哥布林这个兽人族群中,也算是魁梧雄壮的,但哪怕它踮起脚尖,也没办法触碰到对方的指甲盖。
哪怕是自己这一生中见过的诸多山峰,都少有能超过眼前这位巨人的,更别提生物了。
也就是生活在上个时代的那些泰坦跟使徒中的少数,才拥有跟对方相提并论的体型,吧?
它并不觉得面前的这尊巨人是个虚有其表空架子。
毕竟,不论是之前的血色飓风,亦或是如今正在格兰之森肆虐的雷霆之海,都彰显了对方在法术能力上的强大,甚至单凭那肆虐的雷海,兽人一方就已经没人可以阻挡了。
在占据绝对主动权的战场上,在哥布林已经死伤殆尽只剩下自己这个孤独首领的此刻,这样做纯粹是多此一举。
难不成,指望它被吓破胆?
可笑,哥布林虽然懦弱,胆怯,恃强凌弱,但好歹是兽人帝国的一员。
堂堂兽人,怎么能如此不堪......
「可惜了,像你这般存在,若是换个文明体系,成就绝不止当下这般。」
张珂看着下方弯腰摸索弯刀的哥布林首领。
哪怕刀柄就在它的脚边,哥布林首领几次拾取都没能捡拾起来,直到半跪半蹲下来,才勉强将刀柄握在手中。
从披荆斩棘,到能屈能伸。
它的角色转换没有一点的卡顿。
这种能力,放在九州,虽然不一定保证能成什么大气候,但占山为王称霸一方却足够了!
可惜,它是魔法大世界的土著,种族还是一个低劣的哥布林,在这唯血统论的世界里,它的上限早已经被锁死,哪怕是拥有了亲和雷霆这一绝佳的天赋,也无法弥补在血统上的劣势。
九州,虽然也有生来高高在上的传统。
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是真实不虚的,从上古先贤率领人族从蛮荒中崛起,到赤脚的农夫驱赶蛮夷重塑正统......
可能是捡破烂的活儿干的太多了。
现如今,但凡看到个还不错的东西就想要往兜里塞。
这要是个小妖,张珂早就以理服人,将其打包带走了,但可惜,它是个哥布林,蛮夷生灵并不在他收容的范围之内,所以就只能是以力服人了。
下一瞬间,散落在格兰之森中的雷海,在召唤之下,纷纷朝着张珂所在的位置汇聚。
一柄纯粹由雷霆组成的,虚幻的长刀出现在张珂的手中。
握紧刀柄,一刀斩下。
「轰!」
刹那之间,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天地!
汇聚成刀光模样的雷霆,自上而下的倾轧过来,途中触碰到的一切都被雷电肢解成了最基本的元素粒子。
焦黑的大地被撕裂,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
置身其中的哥布林首领根本搞不清状况,就成了刀下亡魂。
它有些无法理解。
明明自己都已经妥协投降了,怎么还是难逃一死?
没人能解答哥布林首领心中的疑问。下一瞬,一具焦黑的尸体摔倒在地上变成了满地的零件。
解决了哥布林首领之后的张珂并未驻足不前。
站在原地,张珂略微辨认了一会儿之后,便追逐着风的方向迈步。
在风回馈给他的感知中,离
他不远的地方就是兽人聚集的大本营,以张珂如今的脚程,大约也就走几步的功夫。
稍后,他便看到了聚集在一处洼地中的兽人。
与此同时,聚集在此的兽人们也看到了张珂。
作为格兰之森,最终oss的牛头王,正抬头仰望着张珂,一双硕大的眼睛里满是好战的疯狂。
而另一旁的猫兽人,见状,神情苦涩。
凭借低矮的地势,它们躲过了飓风肆虐,以及雷海的倾倒,但洼地面积有限。所以在边缘能看到大量匍匐在地上的,跟焦黑的大地一个颜色的兽人尸骨。
真正的尸横遍野。
数以万计的兽人尸骨,或平铺,或堆积在一起,形成一座座隆起的小山包。
空气中满是草木焚烧跟肉类成熟的香味儿。
哪怕是以野蛮著称的兽人,面对此情此景,也一个个脸色青紫。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的烤肉香味,它们的整个消化系统都在翻江倒海。
十不存一?
百不存一!
用惨烈都不足以形容这场战争,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分出了胜负,战争潜力被消耗殆尽,只剩下这大猫小猫三两只。
这是实力上的绝对压制,经此一役格兰之森恐怕是得要易主了!
至于牛头王的决意,猫兽人看到了,但却没有劝说什么。
牛兽人本来就是兽人中最倔强的一种,它们认定了的事情,除非死亡,否则没人能拉回来。更何况,那居高临下俯瞰它们的巨人,看着对方眼中的暴虐之意,显然也不会仁慈到放它们离开。
跪着生,站着死,或许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但不管站着还是跪下都得死的时候,该怎么选就已经很简单了。
在牛头王的率领下,仅剩的兽人们组成了一个略显散乱的阵型,朝着张珂发起了冲锋。
那场面无法形容。
就好像一只泰迪带着一群老鼠,朝你冲过来一样;又如同冷兵器时的重骑兵碰上了摆弄好的机枪阵。
大人,时代变了!
结局不出预料,焦黑还冒着热气的大地上,又新添了数千具新鲜的兽人尸体。而牛头王赫然在列。
只不过,相比半天前,那狰狞凶恶的巨兽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魁梧雄壮的身体塌陷了一大半,整个胸膛都凹陷了进去,头颅更是碎成几瓣,更重要的是,它那裹着双腿的红绸布不翼而飞,包括那条较为短小的黑腿......
......
城墙防线上,刚刚舌战群雄大胜归来的张师弟,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一个焦黑的人形坐下。
从怀里拿出治伤的药膏借助法力将其涂抹均匀。
看着呼吸平稳下来的焦黑人形,他尝试着开口问道:「邓师兄,你还好吗?」
这个全身焦黑,像是一块煤炭似的人形,正是邓宽。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运不济。
明明雷电的控制权,从哥布林首领过渡到张珂手中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但恰好在争夺控制权的时候,哥布林首领宣泄了部分雷电,又恰到好处的有一道雷霆正中邓宽所在的大树。
本来见势不妙,他也能逃跑的。
但之前为了抵御飓风的拉扯,他的树洞做的刚刚好能把自己塞进去,身体稍微一支撑就会卡的严严实实。
无奈,邓宽只能慢慢往外挪。
但雷劈就躲不了了,而且因为空气干燥的缘故,雷电引起了火灾。
等他挪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烧成了这幅模样,索性邓宽已经度过了百日筑基的关卡,成就阴神之后身躯已与凡人不同。
对普通人而言足以致命的伤势,对他而言,也仅仅只是中等伤势。
「不要紧,都是些皮肉伤,休养个把月就恢复了!」
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势,痛的他龇牙咧嘴。
见状,不远处的一群九州玩家们憋着笑意,下意识的想要打趣两句,但一转眼看到了邓宽身旁严阵以待的张师弟,他们却又闭紧了嘴巴。
他们可不想招惹到这位。
「皮肉伤?」
张师弟跟邓宽的剑修师兄对视一眼,默契的撇了撇嘴。
从事实上来讲,邓宽的伤势确实是皮肉伤没错。
但这个范围却比一般的皮肉伤大了点。
遍布全身的皮肤跟血肉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烧伤,有些地方都已经熟透了。
这种伤势,对于已经筑基的修行者来说,并不致命,但也只是不致命而已。熟透了的地方,体内的经络也被破坏,虽然不至于道途断绝,但日后修行不畅是肯定的,颜值上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除非能突破到下一个大境界,放弃身体强化的机会,来重塑一部分血肉。
但这个过程太过难等不说,以邓宽的伤势,一次破境也肯定无法完全根除。到时候身体的强度跟不上修为的增长,日后成仙可谓是难上加难。.
当然,他也能去购买各种疗伤的药物来治愈自己的伤势,但那样同样花费不小——毕竟,邓宽需要的并不是简单的恢复血肉,同时还要治愈被伤到的经络......
但看邓宽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两人也不好打击他。
只能把想说的话憋在肚子里,并决定留一小部分库存,等以后邓宽缺钱的时候,多少支援一点。
自家师兄就不说了,张师弟跟邓宽关系也十分亲近,不然之前他也不会为了邓宽而舌战群雄。
只是瞄了一眼,邓宽就知道了他们的想法。
但奈何他真没办法开口解释。
没办法,利益动人心。
邓宽倒是不担心自己亲近的这两个人,但其他的九州玩家......表面尚可,但内里究竟是什么模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想着,邓宽看了看自己的好友栏里那金灿灿的名字。
唯一的好友位,还不止。
个人栏上,还有数条挤在一起的讯息:
「你已经完成引导任务,正在结算奖励。」
「你收到了新的好友神情(地祇——张珂)」
「您的好友(地祇——张珂)发出队伍申请,申请通过。警告,你已经踏足格兰之森,你已经进入战斗,正在展开战争模式,正在封禁常规跨界方式...」
「你的队伍覆灭了盘踞在格林之森的哥布林族群,并杀死了它们的首领——落雷雷凯,战功已记录,奖励将在战争结束之后计算...你的队伍杀死了牛头巨兽x47,你的队伍杀死了剧兽人x10086,你的队伍杀死了......你的队伍杀死了猫兽人首领,你的队伍杀死了牛头王,正在结算奖励。」
「检测到格兰之森兽人王者,首领全部阵亡,兽人存活率低于5%,现已确定格兰之森战线被攻破,正在结算奖励......」
最后一段是公屏播放。
不管是九州玩家也好,亦或是来自其它文明体系的玩家,都统一收到了提示信息。
然后,下一瞬间,整个城墙防线瞬间炸锅。
数以百计的玩家心中羡慕的要死,但也仅仅是羡慕,没有什么别的情绪。毕竟,大家都是刚才那场战争的亲历者。
亲眼见证了,绵延数千里的格兰之森,变成一片
残尸遍地的焦土。
曾经遮天蔽日的树木变成了一截漆黑的木炭,兽人更是不见踪影。
差一点是妒忌,差太多那就只能仰望了。
不过,虽然不会升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但大家却对攻破战线的奖励十分好奇,不能吃肉喝汤,哪怕看大佬炫耀也挺让人满足的。
只可惜,那位在平推了格兰之森之后并没有返回,而是保持着那如山峦一般的身影,一步步的走向远方。
......
相比于其他文明体系玩家们的震撼跟好奇,九州玩家们恨不得拍断大腿。
早知道那位这么勇猛,当时不管邓宽说出花儿来,他们都得跟着去。哪怕那位并不搭理他们,但只要能杀了一个哥布林,到时候奖励结算都会有他们的名字。
虽然,即便如此他们也跟奖励的主体无关,但有些东西,即便是沾边就已经是极大的好处了!
这么想着,九州玩家们看向邓宽的眼神中就多了点别的意味,但碍于对方只拿了一份引导任务奖励,连战场都没踏足,却变成了身受重创的模样,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而邓宽身旁,师兄跟张师弟倒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至于他自己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结算奖励:鉴于您所在的队伍在这次攻破战中的贡献,您获得通用货币974,您获得联军阵营大量声望——您的声望等级已提升到尊敬,您获得战争点数3452(可在联军一方的神殿内进行所需物兑换)
您获得称号:兽人杀戮机器(紫色);千军辟易(紫色)」
即便遍布全身的疼痛,也有些难以压制邓宽心中的喜悦,嘴角不住的勾起,好在他脸上也烧焦了,一些微小的表情动作并不显眼。
第二百一十九章 属鼠我啊,赚麻了!
亏吗?
对于邓宽来说非但不亏,反倒赚大了!
即便抛却其他的奖励,光是一个好友位就已经收回票价,要知道,大佬的联系方式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弄到的。
道士们倒都是三清座下弟子,但你看谁有这三位大佬联系方式的?
甚至别说是这三位了,各门各派的自家的祖师也不是谁都能够邀请得到的,优秀的门人子弟自然能得到更多的眷顾,但对于那些资质平常又没有背景的人而言,人家的,恐怕是他们一生都无法到达的终点。
当然,邀请这种层次的大佬,难度高是自然的。
但只要把目标放低,请神协助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五岳帝君请不来,牛头马面难度总没有那么高吧?即便请不来地府中的两位阴帅本体,但城隍庙里那些陪侍的阴神要求也没那么苛刻。
总的来说只有一句话:实力不够就别想着玩高配。
而这位,光看祂踏破格兰之森,屠灭兽人的手段就知道,位格不会太低,真实身份远不是一个地祇能概括的。毕竟一般的毛神可不会更易天象的手段,更学不会变换体型的神通。
至于这位用的究竟是大小如意,还是法天象地,恕他实力低微分辨不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能有一个好友位,就相当于抱上了这位的大腿,抱的稳不稳就得看他后续的经营手段了。
一个会说话的大腿,总比那些摆在神殿里冷冰冰的牌位要好攻略的多!
况且,他虽然只是一只连666都没喊全的咸鱼,但毕竟跟大佬经历过同一片战场,这情分怎么不也得亲近三分?四舍五入那就是......
想到这里,邓宽都已经快笑嘻了。
至于之后攻破战线的奖励都是纯赚的。
通用货币的价值自然不用多说,即便以他现在的伤势,花个两三百就足以恢复如初。当然,作为一名精打细算的玩家,直接使用通用货币无疑是最亏的做法。
先用战争点数,在神殿中兑换治疗药,再花费几十点通用货币购买相应的净化服务。如此,节省下来的通用货币能用到其他地方。
毕竟战争点数有它的局限性,远没有通用货币那么广泛。
而战争点数,顾名思义,就是只能在魔法大世界中使用的货币。是玩家们在完成阵营派发的任务之后,除道具跟通用货币之外的常规的奖励之一,使用时要去附近的神殿,找到诸神的神像才能够使用。
而在诸神商店中,下可以买到奴隶,武器跟防具,上可以买到各种珍稀道具,甚至在商店中还有一枚神格在售卖。
可惜,购买它需要的点数实在太过昂贵。
导致漫长的时间过去了,神格仍旧挂在商店的第一排吃灰。
这就好像被挂在驴子身前的胡萝卜一样,永远看得到,吃不着。
至于声望,除了能让联军土著npc有更好的态度之外,还能让诸神商店的商品打折,虽然以邓宽现在的尊敬,只能享受九五折,但蚊子腿也是肉嘛,他不嫌弃。
当然,在所有奖励之中,邓宽最看好的还是两个称号,紫色的字体代表了它们极高的品质。
兽人杀戮机:携带该称号,在面对本体为野兽,类野兽时,将会获得全身5%的加成,并附带气息震慑。(碾压弱者,挑衅强者,你值得拥有!)
千军辟易:携带该称号,在面对飞行道具,法术时,将降低一定的准确性,使佩戴者更难以被流矢命中。(敌对单位大于十,自动启效。)
看着这一项项奖励,邓宽恨不得把张珂供起来。
尤其是,在一条鲜血淋漓的黑腿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脚边之后,这
种感觉愈发的浓烈起来。
属鼠我啊,赚麻了!
在身旁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把这条擎天玉柱收起来。
想了想,邓宽怀着忐忑的心情,编撰了一条信息发送了出去:
「如此恩惠,邓宽受之有愧。敢问尊神名号,等在下回宗门之后必定为您建庙,塑像,每逢初一十五焚香祭拜...到时,还劳烦尊神走一趟......(附录奖励截图)」
千里之外。
看着视网膜上新弹出来的消息,张珂眉头轻轻一挑。
原本张珂只是想要试验一下,补丁更新之后的新功能,帮扶邓宽只是顺带,毕竟先被雷劈,后被火烧的也太惨了点,况且他附近又没别人。
倒是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看着那明显跟自己游戏迥异的截图画面,张珂目光闪烁。
早在之前,游戏更新补丁的时候,张珂就已经有所察觉。而等到之后浏览虚空网络的时候,这种感觉愈发浓烈起来,现如今看着邓宽发来的截图他也确定了,自己的游戏,跟邓宽他们这群玩家的「略有不同」。
他们这些玩家只需要经历两个副本,就可以正式踏足虚空,开启美妙的自由生活,而张珂则比他们多了一个。
不光如此,其他玩家的单人副本更类似于单机游戏一样的存在,僵硬的怪物,呆板的npc,即便是所谓的隐藏彩蛋,也无非是要求苛刻了一点,但仍有完成的可能性。
甚至在网络中,还有专门研究单人bug的玩家,靠着反复刷同一个副本提升评价来获取更高额的奖励。
可张珂所经历的,名为副本,实则是偷渡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之中。完成的任务也五花八门,最关键的是,游戏里的彩蛋那可是真·彩蛋。
不论是大明的关圣帝君,还是带清的太行山神...一旦踩到就能炸的尸骨无存的那种。
在这种情况下,连「彩蛋」张珂都懒得去触碰,更别说去钻游戏的bug了,鬼知道会不会钻着钻着突然跑出来一个比「老东西」更恐怖的玩意来给自己当头一棒。
支线虽爽,但也得知道深浅。
不过,单人副本虽然风险高,但奖励却十分丰厚。
尤其是在经过对比之后,差距愈发明显。
【3000玉髓,联军声望提升到尊敬,两万点战争点数,以及一个种族屠灭者的称号】
这就是张珂在摧毁了格兰之森之后所获得的奖励,没有技能,没有实物,纯粹就是一堆货币,唯一还值得一看的也就是那个称号。
【种族屠灭者(金色):你以一己之力屠戮了兽人帝国几十万的战士,无数的冤魂在你身上缠绕。
效果:1.对你的敌人产生震慑恐惧,视双方力量差距,具体效果从削弱实力到死亡。
2....
3....
当前杀戮数量为32/100,当满足条件时,开启第二效果,当前屠灭种族为3/10,当满足条件时,开启第三种效果。】
(你的残暴之名,正在虚空中小范围传播......)
相当于一个群体性的buff,更加适用于战场环境,张珂有时也会经历战场环境遇到数量众多的杂鱼,这称号效果对张珂来说倒也不算鸡肋,就是时间来的或许晚了点,若是称号在前大唐在后的话,这所谓的数据张珂早就刷满了。
不过,倒也无所谓。
张珂被意外分配到了这属于新手的格兰之森,他想找到合适自己的对手来验证自己的所学,还得一个个战场的找过去,空缺的这些数字,到时候顺手填补了就是。
「你这胆大妄为的外乡人,这
里是月神的神殿范围,你怎敢擅闯这里,这......」
正当张珂分辨着空气中传来的讯息,为自己挑选合适的战场的时候,一个穿着银白色丝织长袍的俏丽少女,站在山顶朝张珂呵斥。
但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有数个穿着同样长袍的身影,跃到了山顶。其中一个壮汉一把手捂着少女的嘴巴,一手箍紧正在挣扎的少女。
与此同时,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从一群人中走了出来,摘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帽子下面那张沧桑的脸庞,在纵横脸上的沟壑之间,依稀能看到对方年轻时帅气的风采。
「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若有冒犯还请见谅!」老头说着的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手指大小,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宝石,脸上满是肉痛的神情,但老头去依旧将其举起:
「这是当年我神奖赏的一枚神力结晶,本来老朽想要存着,等日后汲取其中的神力,就能顺利点燃神火,到时也好去我神神国中做一位属神的,但...今日贡献出来,恳请强者能放过这不懂事的孩子。」
见状,张珂原本已经抬起,准备朝着前方迈去的腿又重新落了回去。
原本张珂想着将错就错,拉下一位神灵来试试手感。
至于阵营...
那玩意儿看看就得了,别真当回事儿,这又不是在九州的地界,况且,张珂又没做错什么。你说你是神,那有天庭地府签发的身份证明吗?
什么?
没有?
那捣毁邪神yin祠,他又有什么错?
可惜,这老头实在是太懂事了,关键是他给的东西还价值颇高。
神力结晶!
相当于权柄一样的存在,是这魔法大世界诸神存在的根源力量。
虽然这枚神力结晶,其中蕴含的力量并不充沛,换算成神位的话,只勉强能扒住从八品的门槛,而且其中还蕴含了那位月神的力量,但瑕不掩瑜。
东西确实好,搞的张珂都有点不好意思下手。
还是他的道德感太高了。
如果他能像某位楚王一样,若无其事的喊出「我蛮夷也!」,也省的像现在这样被区区一个神力结晶就堵了嘴。
看着手中的神力结晶飘到空中,最后在张珂的手中消失不见之后,老头肉眼可见的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赶忙摆摆手,让之前跟着他上山的几个壮汉赶忙将少女扛走。
张珂能看到那少女疯狂的想要挣扎,但小脸憋得通红,也没办法重获自由。毕竟扛着她的是数个身材壮硕的汉子,一个少女,哪儿有那么大力量来反抗。
即便她修行了神术,但能被老头安排去抓人的,又岂能是普通人?
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她会被怎么惩罚,但那就不是张珂要关心的事了。
收回目光,老头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我看强者好像在寻找什么,老朽在这生活了上百年,对附近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略知一二。若是强者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老朽,让我略尽一点绵薄之力?」
张珂瞄了一眼黯淡的称号,再低头看着身披银袍的老头。
称号没有触发。
而他也没有感知到明显的恶意。
或许有些小心思,但张珂并不在意。只要能完成目标,他并不介意被人算计/利用一把。
当然,前提是老头没有谎言,否则的话...除非他还有第二块神力结晶,否则他不介意帮这片天地松松土。
等从简短的语句中,得知了张珂的真实意图之后,老头的眼神既庆幸,又怪异。ap.
庆幸自己神力结晶给的快,不然今天月神大人,怕不是最少都要遭受一番折
辱。
受限于诸神的规则,以及神国的限制,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诸神无法从星空中直接将真身降临大地,想要神降,只有借助神像降下投影,亦或是通过信徒降下圣者形态。
不论是前者亦或是后者,都只能彰显神灵的部分威能。
若是一般敌人倒也无所谓,可面前这位...老头上下打量了张珂一番。
月神在上!
他活了上百年了,也极少听闻有这般庞大的存在。估计也就是在世界初创,泰坦横行的纪元才能够见到这样的存在?
说句亵渎神灵的话,他真不觉得,光凭一个投影或圣者降临的姿态能解决掉这种模样的敌人。
除了真神降临,他再也想不到还有别的办法能阻挡面前这凶威滔天的巨人。
况且,本体降临就能战而胜之吗?
他想象不到,但他也不想见证这一幕,为了自己还能多活几年,看看日升月落,沉吟着思考了一番之后,老头开口说道:
「除非飞到星空,去诸神的神国之中寻找,否则的话,要想在大地之上找寻能跟您一战的敌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不过,好在老朽活的年长,倒是知道一些情况,您或许能用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 卑鄙的外乡人
「从此处月神神殿一直往东走,经过两处平原,七条河流跟十多座山脉之后,您会见到一座直达云间的山峰,那是此片大陆的最高峰——卡卡巴尔山。
虽然卡卡巴尔山常年积雪,环境恶劣,又有流淌着神灵之血的神孽在山上潜藏,但这些对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翻过卡卡巴尔山,就会踏入兽人帝国的领地。往前走不远就能直达兽人帝国的王城,那里有上千的传奇,过百的半神,想来应该足够您杀个尽兴?」
兽人帝国?
张珂挑了挑眉。
不同于他认知里,兽人就应该是那群嗷嗷叫的绿皮。在这个世界,好像所有拥有动物特征的类人生命,都能被统称为兽人。
所以才会出现像格兰之森那样,牛头人,猫兽人以及哥布林混迹在一起的情况。
而作为继承了野兽部分外表象征的文明,兽人中的大部分种族也继承了属于野兽的那种夸张的繁育能力。靠人海战术的情况下,会出现成百上千的传奇半神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半神?
张珂顺手查探了一下,虚空网络中对半神的定义(尤其是魔法大世界)——简单来说,就是一群在力量上或血脉上超越了凡俗极限,却又低于神灵的强大存在。
而在魔法大世界里,对半神有一条特别的标注:一般情况下,半神的实力上限,也象征着诸神降临大地的极限。
相当于魔法大世界,常态化的最高战力?
半神上百,这个数量着实让张珂有些感兴趣,但这距离太远了,而且还是深入到兽人帝国的版图中心——如果是野战的话,他倒是很乐意,可深入包围圈,去别人家里拆迁...他又不是伞兵。
如果是真灵降临的话,张珂并不介意莽一波,看看情况。
但本体亲自上场,就多了一些曾经没有的顾虑。
而且,张珂可没忘记,他跟面前这老头可是有仇怨的,拿走了对方的成神根基,即便在感知上对方的话语中并没有包含多大的恶意,但只要是从老头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天然会带几分怀疑。
沉吟了一会儿,张珂摇摇头:「不去,不去!」
听到张珂拒绝的话语,老头既不恼怒也不意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道:
「如果您并不立志于平息这场绵延数十年的战争,借此拿到丰盛的奖励的话,还有其他存在可供挑选。」
他抛出了外乡人难以抗衡的诱惑。
以往一听到奖励两个字,就会有大量的外乡人去慷慨赴死。哪怕有拒绝的,也只是在踌躇犹豫而已,只要上调奖励的份额,给的足够多,没有不心动的外乡人。
即便是有,那也只是没触及到对方的底线罢了。
以往,老头一直如此应对偶然找到此地的外乡人,且屡试不爽,但这次怎么毫不动心?
虽然,他没办法看到那些外乡人所谓的操作界面,但光凭想象就足以猜测,覆灭兽人王城的奖励,最少都能堆砌出一尊拥有自己神国的神灵来!
这都不动心?
他的心中有些疑惑,但却并没有深想,在看到张珂对自己的提议没有太大的兴趣之后,他想了想,尝试着开口道:
「往北走,到陆地尽头,冰雪皑皑之处,那里有一处上个纪元诸神跟泰坦的战场,也是像您一样外来者们活跃的地方。老朽听闻那里曾经挖出过泰坦的尸骸,以及诸神的遗物,您或许可以去那看看,兴许就能找到还没陨落的泰坦或古神。」
老头的话音刚落,结果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当淘金者去赌概率?不去,不去!」
张珂的话让老头感到有些错愕。
恍惚间,他似乎回想起,自己在过去也曾听到过类似的话语,但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只能勉强记的大概,却忘记了具体是什么人讲给他听的,也忘了故事的梗概。
这也不去,那也不去......
他沉吟了一会儿,翻找着脑海中的记忆,良久开口道:「这样的话,就只有往西方走了。顺着远处的那条河流,一直走到尽头河水的入海口,在地平线的尽头您能看到一块毫无生机,怨念缠绕的大陆。便是暴龙王·巴卡尔的埋骨之地。」
「那块大陆曾经分属天界,但后来由于暴龙王临时前的反扑,天界被崩毁的同时怨念也污浊了天界,为了保住那自己生存的故乡,天界人在神灵的帮助下将暴龙王的尸骨跟怨念一同封存在某块天界碎片上。」
「按理来说,应该每隔十多年,就得有人来检查封印情况,但现在地上战火弥漫,天界人跟诸神谁都顾不上。」
「这些年来,那边的封印逐渐松动,滔天的怨念外泄,将周围的海域变成一片死亡之海。而那位暴龙王,如今恐怕已经开始由死转生......」
暴龙王?
这该死的既视感,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占张珂的大脑。
是不是,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还趴着一个背后长火山的大乌龟?
不过相比起老头之前介绍的那两个选择来说,当下的这个虽然在张珂看来充满了某种既视感,但却是最合适的。
一来,不管是东方龙亦或是西方龙,体型上都足够大,尤其是被冠以龙王之名的个体,体型更是远超出同类。这样也更方便张珂发挥。
二来,也能满足一下张珂那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我去看看再说,若是还没清醒,恐怕还要回来劳烦你一趟......」
话音落下,张珂转身朝着老头指引的方向离去。
好悬,老头差点就被张珂离去时带动的气流给卷到天上。
危难之时,
山下不远处,隐藏在茂密树林中的一座古朴神殿迸发出一道皎洁的光芒,把已经飞上天的老头拽了下来。.
结果,刚落地,惊魂未定,就听到了张珂的话。
「啊?」
老头脑袋里满是疑惑。
他只听说过买卖货物,有不满意能退换的,但这情报信息怎么包退包换?要知道,在涉及到传奇强者的时候,情报就已经失去了准确性,毕竟追寻这种存在的过往,难免会遇到来自本人的危险。
所以,情报上多少会掺杂一些道听途说。
更何况是涉及到半神,神灵的层次。
陡然听到,脸上先是不可思议,随后浮现一抹苦涩之色:「平日里没机会惹祸,这下可倒好,一来就来个大的。」
少女的性格有问题是老头早就知道的。
但没办法,谁让月神冕下就是看中了这位,从茫茫人海中将她挑选为圣女。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建立了一座月神殿,期望用时间来磨平少女身上的棱角,可惜,一时不慎没看住被她闯下大祸。
言语上冲撞了这外乡人。
自己实力不足以平息这件事,而他所供奉的月神冕下又不是个擅于战斗的,只能选择妥协,寄期望于这位在「吃饱喝足」之后能揭过此事。
但没想到,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结果事情还没能彻底了结。
看着那脚踩大地,头顶云层的庞大身影,感受着仍在胸膛中急促跳动的心脏。
老头摇了摇头。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位曾经摧毁天界的暴龙王已经苏醒。
暴龙王与张珂,
你死我活也好,两败俱伤也罢。
总而言之,死一个吧,别再回来找他麻烦了。
年纪大了可经受不起这种程度的惊吓。
......
半个小时后。
看着远方仍旧没什么变化的地平线,张珂眉头轻蹙。
在离开那处隐藏在森林深处的神殿之后,张珂就恢复了原本的体型。虽然,在神通的加持下,他踏足大地奔行的速度也并不算慢,但速度总没有腾云驾雾来的快。
而且如今的大地上,到处都是绵延的战火。
兽人跟其他种族组成的联军之间或厮杀,或对峙,其中不伐有玩家的身影。
保持原本的体型,很难保证不会被牵扯其中。
不,准确来说,基本百分百会被牵涉其中。
张珂并不厌烦战斗,况且他新获得的那个【种族屠灭者】的称号,还需要大量的生命才能彰显出真面目。可他也不想牵扯到战争之中,受那些npc的驱使去完成所谓的任务。
那点儿零七八碎的奖励,还不如张珂自己行动。
所以他收起了神通加持下的身躯,变成原本的模样,跟随着河流的走向,腾云驾雾飞在半空中。
如果碰到一些新颖的兽人种族,亦或是聚集在一起数量众多的兽人的时候,他并不介意放一把火,让自己称号上的数字增长一些。
于是,下方大地上,正在交战的双方享受到了一次难得的体会。
乌云密布的天空并没有伴随着电闪雷鸣,更没有哪怕一滴雨水落下,转而从云间坠落无数的火焰——一旦落在地上就会迅速的蔓延,而倘若落在人身上,火焰会将其迅速化作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炬,迅速将人焚烧成一撮灰烬。
不管是蔓延的火海也好,亦或是燃烧的火炬也罢。
没有任何办法能熄灭它们!
见状,大战正酣的双方默契的停止了厮杀,转过头去拼命的逃窜。
可光靠腿脚,哪儿能跑得过蔓延的火海,即便一时间拉开了距离,但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也会迅速的被追上。
在短暂的苦痛中,被焚成一抹灰烬,随风飘散。
只是,在战场被分割之后,很快就有人发现,那无物不焚的火焰,只会向兽人的方向蔓延,并没有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追来。
见状,联军的战士们松了一口气。
但为了保守起见,他们仍旧是继续后撤了十多公里才停下了步伐。
至于观测战场...在这种高魔世界,想要看到战场发生的场景,有无数种办法可供挑选。很少人会靠肉眼观察,当然,即便有这种固执的家伙,也能靠借来的飞行道具,去天上看个明白。
随着时间的推移,兽人一方也逐渐有人发现了这怪异的火焰。
但对此,它们除了绞尽脑汁说一些谩骂的词汇之外,别无他法。哪怕是想抱着联军的士兵一起殉葬,也因为火海的阻隔而无法做到。
而在四散奔逃的兽人群体中,夹杂着一个穿着与众不同的身影,在亡命奔逃的同时,还不忘回头仰望那片正在倾泻火焰的天空。
......
「三昧真火?」
步苑博抬头看着,神色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吃惊倒不是因为三昧真火。
这门神通的准入门槛并不高,对于九州文明的生灵而言,只要有个靠谱点的师傅就能学到手。而对于他们这些被选中的玩家而言,更没难度,即便自身施展不出,也能借助符篆跟法器来施展。
真正难的是神通的后续修行。
想
要靠自己的精气神凝结纯净的三昧真火,要求堪比登天。哪怕是借助别的火焰抄近路,对火焰的品质也有极高的需求。而对修行有帮助的火焰,在商店里哪个不是卖出了天价。
哪怕是顺利凝结出了火种,可施展神通是需要消耗法力的。
用别的法术,自身的法力至少能支撑打一天一夜,但若是换成是三昧真火,支撑五秒都不容易。
更遑论是这种夸张的喷吐量。
从刚才火雨从天而降到现在,起码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这蔓延的火海非但没有衰竭,反倒是越烧越旺。
对方难道对这种消耗并不在意?
这种存在,难道不应该由帝国一方的传奇乃至半神牵制吗?怎么会出现在他们所处的战场。
步苑博心中吐槽着兽人帝国跟玩家大佬的不靠谱的同时,还不忘收回目光,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作为来自九州的玩家。
他虽然从旁门左道起家,并在被选中成为玩家之后也没有想要转正的想法。
但是他对佛道两家弟子,乃至于天神地祇的了解,是那些名门正派望尘莫及的。毕竟,最了解你的往往都是敌人。
步苑博虽然不去挑衅,但也要防备一些热血上头的小年轻对自己喊打喊杀。
多了解一些,也省的出手没个轻重。
万一玩出了人命,到时候打了小的,惹出一窝,既然了解了,那也不介意多看一些。
可即便他的眼神一触即收,且在之后努力的掩藏自己的存在感。
下一刻,仍旧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奸商都该死
那道冰冷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投射而来。
扫视在步苑博的身上,就好像在寒冬腊月里,下着大雪,光着身子行走在外面的街道上——体温在迅速的流逝,血液在被逐渐冰封。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步苑博才从那种从血肉到灵魂全都被冰封的状态中渐渐恢复过来。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步苑博是真的感觉自己都要死了!
恍惚间,他甚至看到了自己早已经去世了的父母,过往经历的人生也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一闪而逝......
但好在天上的那位并不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奉行绝对正义的存在。
对他并没有杀心,否则的话,步苑博一点儿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有那道目光镇压,他连自己存储的逃命道具都用不了,最后不是死在兽人的践踏下,就是被身后的火海吞没。
「呼——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长长的松了口气,舒缓了下心中的压力之后,步苑博转头向那片被火焰烧灼的赤红的天空道谢,接着便混入逃跑的兽人队伍中。
他失去意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足够身后的火海蔓延上来。
即便还没有被火焰吞噬。
但光散发出来的炽热高温,就已经让他口干舌燥难以忍耐,身上的毛发更是卷曲到只剩一个黑点。皮肤上传来烧灼的刺痛,以及身后众多兽人濒临死亡时的哀嚎——若是他的汗毛还在的话,此时的状态也能用上寒毛直竖来形容。
不敢有丝毫的犹豫!
步苑博直接拿出了自己请专人绘制的,据说是日行千里神行符的升级plus版。
这枚升级版的神行符,可比玩家商铺里,正常版的在价格上要贵了三分之一,听店家说,它在比原版更快的同时,还加载了什么智能模块?能更好的协助使用者逃生。
虽然在此之前,步苑博并没有试用过升级版的神行符(囊中羞涩)。
但原始版本他还是使用过几次的,而且在购买之前他也购买了鉴定服务,确保了神行符的功效真实不虚。
毕竟是保命的装备,谨慎一点儿并不过分。
贴在身上。
随着法力涌入符箓中,上面用朱砂混合兽血描绘的咒文迅速融化,融入他的身体。
下一瞬,步苑博体内的法力发生了***。
所有的法力,包括为了应急事先提炼出来用法术封存在身体数个窍穴里的法力。此刻都冲破了封印,顺着经络疯狂朝着双腿涌动。
接着,磅礴的法力在步苑博的脚下炸裂。
瞬间,脚上的鞋子就被狂暴的法力撕了个粉碎,随后法力喷射在地面上,强大的力量直接将他推向天空。
脚踩两道彩色的洪流,如同窜天猴一样笔直的升入天空。
「轰!」的一声。
厚重的铅云被钻出了一个洞。
步苑博直接来到了云层之上,感受着凌冽寒风的同时,他的眼光不经意的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瞬间,眼瞳收缩成针尖大小。
在那片被烈焰烧红了的云层之上,矗立着一道身影,对方全身被火光包裹,看不清面容。
周围被高温引燃的魔法元素,形成一片色彩斑斓的瑰丽奇景。
忽略云层下方那惨烈的战场不谈,此情此景,真给人一种真神临世的感觉。
但步苑博却不敢沉浸其中。
毕竟刚刚才死里逃生,对站在云层上放火的这位,他心里还是十分畏惧的。更何况,留给他发呆的时间并不多。
在步苑博跨入云层的时候,沁入皮
肤的咒文就在迅速的蔓延,而此刻随着一道猛烈的红光爆闪,接着步苑博的身体猛然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笔直的朝着前方飞去。
体内的法力全都被神行符调去,凌冽的寒风吹拂在身上,如同无数细密的钢针在他体表不停的穿刺。
这也就罢了,关键在他的脑海中,还隐约响起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检测到周围元素之力混乱,正在启动紧急避险模块——灵车漂移模式已启动!」
随着这道略显呆板的声音落下,在空中笔直飞行的步苑博忽然变的凌乱起来,不仅高度忽高忽低,连飞行的轨迹也变的难以预测起来。
原本就有些惊魂未定的步苑博,感受着几乎已经要被摇匀了的脑袋,愤愤的骂道:「女干商!我一定要投诉你啊,女干商!」
「......」
虽然过程刺激了亿点点,但步苑博却以一种常人难及的速度脱离战场。
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他就已经脱离了乌云笼罩的区域,周围就恢复了天清云淡的环境。居高临下的眺望,能够看到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兽人,正在四散奔逃。
而在它们的身后,是紧追不舍的火海。
一旦支撑不下去,奔逃的速度放缓,顷刻间就会被火焰吞噬,尸骨无存!
虽然因为走马灯,让步苑博对时间失去了准确的判断。
但想来,从火焰倾倒,到他脱离战场的这会儿功夫,应该用不了半天。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战场的形势发生了惊人的逆转,从持平的均势到兽人的大败亏输,四散奔逃。
十多万兽人大军,如今能否剩下一半儿,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这一切跟步苑博是没什么关系了。
在他思考的这一会儿,神行符就将他推送到了更加遥远的地方,而地面上的兽人也渺小的跟大地融为一体,再难分辨。
又持续飞行了一会儿。
身上沁入皮肤的咒文也变的渐渐暗淡起来,不再像先前那么疯狂的吸纳周围的魔法元素,速度变慢下来的同时,步苑博也得以从空中慢慢降落。
最后落在一个被战火波及的废弃村庄里。
随后,找了还算完整的房屋,撕下身上已经耗干了力量的神行符,靠在墙角默默恢复法力的同时,也在等待身上的战争状态消失。
不同于规则寥寥,几近于无的单人副本。
公共世界在对玩家奖励更加丰厚的同时,也设下了不少限制。
战争状态就是其中之一。
在身处战斗/战争之中时,状态栏上会出现这种状态。它的存在并不会对玩家本身的状态产生干涉。只会在必要的时候,禁止玩家通过结算副本,传送等方式逃离当前世界。
相当于一个范围更广的八角笼。
想要战争状态结束,要么分出你死我活打到战斗结束,要么趁机脱离战场之后持续一段时间不再跟人厮杀......之后,才能正常结算,穿梭世界。
当然,除此之外也有别的方法,但那就不是步苑博能够奢望的了。
他现在只想静静的等待身上的状态刷新,然后回到自己的原生世界。今天经历的实在是太过波折,他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当然,魔法大世界这边他也并不准备放弃。
经营了许久的声望,好不容易才挖掘到了几个隐藏任务的线索;而且他背负的传承跟学习的法术,即便是在旁门左道里也属于十分残忍的那种,需要大量的尸体跟灵魂,更甚至是活体。
他虽然不后悔踏入此道,但也不想像自己的师门长辈那样,不是死在佛道两家的围攻下,就是被天打
雷劈而死。
所以,在别的世界搜集材料就成为了他的日常任务。
而魔法大世界的人类,虽然没有九州百姓那么合适,但关键是量大管饱的同时还不沾因果。
前朝的剑,可没办法斩本朝的官......
直到日头逐渐西沉,步苑博身上的战争状态才逐渐淡去消失不见。
见状,他挑了挑眉毛。
按理说,需要等待一天一夜标记才会消散的,能提前这么快,那应该是战场那边分出胜负了。心念一动,果不其然,战场频道已经被封锁,个人信息栏里存储着数条赤红色的失败通知,以及几个好友试探性的询问。
回复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之后,步苑博开始动身离开。
随着天空中垂下一道光柱,这刚刚有了一点儿人气儿的村庄,再度变回了原本废旧,残破的模样。
而与此同时,在截然相反的方向,一座由法师们临时用土石拼凑的堡垒中,联军们的目光或惊喜,或忧愁的看着前方。
在堡垒所处位置的正前方不远处,正是联军跟兽人们厮杀了多年的战场。
原本这里是一片平原,虽然常年被战火波及,地表被不断破坏,但常年有鲜血跟尸体的浇灌,临近河流又营养富集的情况下,这片平原除了动物少点之外,也算是水草丰茂。
但现如今,却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整片大地都呈现一种黑红之色,烧灼了半日的高温,将地面都炙烤的融化!
地上的草木更是绝迹。
流淌的岩浆,顺着地势流进远方的河流中。
不一会儿,河水就变的滚烫,密集的水泡在河面上炸裂的同时,还伴随着一些肥硕的鱼虾,只不过此刻的它们没了往日的灵动活跃,一个个身体赤红平漂在水面上,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只不过,这微弱的香味在混杂了白烟的水蒸气下太过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
「不管怎么说,战争胜利了,而且还不用处理后续,防备可能会掀起的亡灵灾害,总归是好事一桩!」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联军中,一位身穿黄金战甲,背负大剑的战士爽朗的笑道。
曾经一望无际的兽人大军,除了极少的一部分侥幸逃生之外,其它的绝大部分都葬身在这片熔融的平原之下,尸骨化作灰烬的同时,连灵魂都没留下哪怕一点残渣!
当然,与兽人一起泯灭的还有在大火燃烧时,来不及撤离的联军战士。
这些死去的,基本都是联军里的精锐。
遭受到无妄之灾,伤亡这么多,在场的联军高层无不是心痛的难以呼吸。
可那又能怎么办?
难不成,让法师们去天上跟那位外乡人商讨赔偿,让其留下来打工?
可别了吧,这位可不像是主动投靠他们的那些外乡人,能靠着奖励就将它们揉圆捏扁。
而且,虽然从结果上来看,对方将这片战场的兽人屠灭殆尽,但并不能凭此就判定这位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这时候匆忙上去提一些不那么合理的要求,被冷遇还好,倘若这位也给他们放一把火那太得不偿失了。
兽人的下场就近在眼前,这个时候挑衅这位,那不是石乐志吗?ap.
于是,联军内一些不那么友善的言论被果断的压制。
但友善的方式似乎也没有发挥的空间?
这位强大的外乡人,在焚尽兽人之后虽然没有离去,并没有想要落到地上的迹象,而是仍旧矗立在云层之上,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纠结了一阵之后,联军果断选择了放弃,
将难题抛在脑后。
当务之急,是跟后方通告战争胜利的消息,并将这位意外闯入的外乡人的消息传递上去,邀请传奇乃至半神强者前来坐镇。
毕竟这位这么一直高悬在天上,虽然一动不动,但对众人的压力也实在是太强了。
赶紧来个大腿,也好转移他们身上的压力。
而正在联军内因为张珂而忧愁的时候,玩家们却热闹的很。
因为张珂的突然降临,将本该持续数年甚至更久的战争提前结束,也因此玩家们变的清闲下来。
而众所周知,玩家们解决混乱,但在没有混乱的时候,他们也是混乱之源。
现在之所以没搞事儿,一是因为之前的战争跟逃命已经耗干了他们的精力,玩家们又不是冰冷的机器,他们也需要养精蓄锐一番才能恢复活力。
二则是因为,此时,这些玩家正沉浸在虚空网络之中跟同类吹嘘,没时间去搭理外界。
虽然魔法大世界并没有提供能让他们一同畅聊的频道,但他们完全可以去更大的平台,去虚空网络上畅聊。那里非但不会受到限制,而且还有更多的观众能参与进来跟他们一同狂欢。
当然,人变的多了,鱼龙混杂的情况下,聊天也就变的不那么纯粹。
匿名:如何评价,这个大佬肆意屠戮同阵营玩家的恶劣行径?附图(一张灰白了一大片的好友名单)
今天请假一天,明天补回来
今天太忙了,医院里一直有事情,直到现在都没腾出时间去码字,晚上我得替换一下我妈,让她去休息一晚,我去陪床,无奈,今天只能请假了,明天早点回来码字更新,见谅。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今天请假一天,明天补回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起了,一枪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s:哟,怨气这么大?看来楼上的这位损失不小啊!既然这样直接开真名啊,匿名大佬即便有心也没法给你补偿吧?(斜眼笑)
ps:小了,格局小了,在网络上联系还得被你们这群乐子人看笑话,为什么不能本体面对面呢——兄弟,加油!我看好你!
ps:你们可真能阴阳怪气,他有什么错,他可是受害者,想要赔偿是天经地义的事吧?按我说,虚空网络就该增加一条阻止友军溅射伤害的规则,最好还能把一些过于残忍血腥的画面给模糊掉......巴黎圣母·埃菲尔·卡拉(真名认证)。
ps:额,虽然我很敬佩这位圣母的勇气,但我们不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在他踏入战场的那一刻,就应该做好了杀于被杀的准备。而且,与其在这儿白费功夫,不如试着去让类似深渊一样的邪恶阵营改邪归正?到时候带着称号来也更有说服力。
ps:话说,我们不是在讨论,这位新出现的大佬吗,这歪楼都歪到什么地方了?
ps:这位啊,其实也没什么值得谈的。如果没认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出生」在新手战场单枪匹马平推了格兰之森的那位大佬......哦,对了这是我刚从三姑妈的二舅奶的好友那边知道的消息。多的我也就不说了,记录你们自己搜关键词去找。
编排这种大佬,我只希望楼上匿名道具记得买好点,匿了,误联!!!
ps:+1,+2,......
张珂:+10086
发生在虚空网络里的这场乱象,他本来是不知道的。
但耐不住有好心人检举揭发,让张珂知道了,在虚空网络的某个频道,正有那么一群人正在讨论自己...出于好奇的心理,张珂顺着分享的链接进来看看。
然后,感觉也就那样?
就攻击性来看,要明显弱于它的同类。
至少,在看某度贴吧的时候,有些时候即便是以张珂现在的心境,都难以抑制怒火,而虚空网络在这方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不过,他虽然对其他玩家点评自己的言论,看的津津有味。
但这并不代表,在面临开盒行为的时候,张珂仍能无动于衷。
看着已经开始灌水的频道网络,张珂顺手打上了一串数字数字的同时,目光看着最后的那条讯息,双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对自己了解的这么清楚,大概率是格兰之森的那伙玩家,不是本人的概率微乎其微。
可惜,没办法知晓对方的真实身份。
在看到对方曝光自己的时候,张珂就尝试着通过卜算,截取对方信息。
但没想到,他面对的阻力太大了,在追溯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任何进展之后,他也只能放弃。
张珂在卜算一道上本来就不算擅长,而且这人还格外的谨慎,仅仅说了一句话而已,就给自己购买了六七个匿名的保险服务。
苟到这种程度,别说是张珂了,哪怕是换个专精通卜算的人来,也很难通过只言片语隔空锁定对方的身份。
而除此之外,频道里的其他人,除了那个巴黎圣母之外,其他的都购买了相应的匿名服务,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见状,张珂摇了摇头,只能放下心中想要交点新朋友的想法。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格兰之森防线内,九州客栈二楼的某个房间之中。
【检测到有侦查(卜算)类法术正在探查玩家情况,检测到玩家已购买匿名反追溯服务,开始启动,正在拦截探测法术——检测到施术者已自动放弃,拦截成功!】
「卧槽!!!」
看着视网膜上不断刷新的提示信息
,张师弟脸色大变,双腿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栽了下来,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双眼死死地看着眼前浮现的信息。
直到提示上显示对方放弃,拦截成功的字样浮现,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好悬,就差一点!
就像是在聊天频道里购买匿名服务的玩家们一样,张师弟的心里,起初也想的是保险起见。毕竟玩家群体鱼龙混杂,观念不和,正邪对立,圣母跟喷子,还有专门盯着拱火的乐子人......曾经因为一言不合而掀起冲突的事例比比皆是。
小到私人恩怨,大到涉及两个世界的战争。
张师弟虽然不怕事,但他也不想惹事。
购买一个匿名,也省的被这些烦心事干扰到,坏了灌水的心情。
况且这类的匿名服务并不昂贵,即便是在价格相对高昂的虚空商店中,价格也仅高于日用百货——当然匿名服务也存在升级版,但也没贵到哪儿去,只不过在原有的基础上翻了个倍罢了。
即便是初出茅庐的萌新,都能买得起。
相信只要不是那种别有目的的存在,玩家们都不介意用微不足道的花费,来隐藏身份保证自己的安全。而这对于平常喜欢在虚空网络中「畅游」的部分玩家们而言,更是日常操作。
但就像电工每天接触电路,在遇到漏电的时候,仍然会上蹿下跳一样。
张师弟也是一样,他虽然习惯了匿名,但被人找上门来,这还是第一次,反应的动静难免大了些。
而即便是在成功阻拦之后,仍有些惊魂未定。
尝试了几次,才拖着酸软无力的双腿重新坐回椅子上。
「张师弟,你没事吧?」
他刚坐稳,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抬起头便看到,被裹的像个蚕宝宝一样的邓宽,不知何时离开了床榻出现在他身后。
看着那充满了关切的眼神。
张师弟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有劳师兄挂念了!」
话音落下,感觉到自己麻木的双腿在法力的贯通下重新恢复了知觉,他站起来伸手搀扶着邓宽往床所在的方向边走边说道:
「有什么需要师兄你说就是,别随便动弹。虽然你身上的伤势已经经过了治疗,但按照医嘱,师兄你得在床上躺半年才行,免得留下什么病根。」
「哈,不要紧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邓宽并没有拒绝张师弟的搀扶。
现在房间里的气氛,确实需要缓和一下,哪怕是两个男人一搀一扶的往床上走...也总比顺着原本的话题往下聊要好。
要知道,虚空网络上的动静,先是张师弟发现,担心邓宽无聊才分享给他的,然后由邓宽这位好心人转告张珂。
所以,别看虚空网络里看乐子的人多。
但真正知道张珂真实身份的,就他们房间里的这两人。
最后那句自爆的发言,既然不是邓宽,那人选就很明显了。
只是,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能抱稳一条大腿,好处毋庸置疑,但也没必要为了大腿就抛妻弃子。
张师弟虽然跟邓宽不是同一个宗门,同一个师傅,但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也是知根知底的好友。
为了讨好大佬抛弃朋友,邓宽做不到。
而且,即便把张师弟供出去,也不一定能得到这位的好感,甚至还很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从自己的经历来看,那位很符合九州正神的印象。
高情商的说法,就是内圣外王!
低情商......都知道是低情商了,也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
等到将邓宽重新安放到床上,张师弟就以准备晚饭为由,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而躺在床上的邓宽,看着自己的好友栏,良久,轻叹了口气。
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短时间是不好再找这位攀关系了。
可惜......
「可惜!」
被熔融了的大地,正在逐渐冷却。
除了临近河流的岩浆,仍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往河水中倾倒,将河流蒸腾的呲呲作响之外,别的地方橘红色的岩浆表面都已经凝固出一层黑红色的厚重外壳。
笼罩天空的浓厚阴云,虽然仍没有散去,但比起之前被烧的赤红云层,现今已经好很多了。
战场,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凶险可怖,但直到此刻,不论是兽人亦或是联军,都只敢隔的远远的观望,不敢靠近丝毫。
而即便是观望,他们也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回神之后的张珂摇了摇头。
兽人跟联军对他严防死守的态度,张珂并不在意,没能顺着网线去暴打网友,才是张珂心中的遗憾。
卜算之术!
张珂心中永远的痛!
虽然有游戏的保护,让别人在卜算他的时候不是没结果,就是会被歪到防风氏的身上,但,光被动防御对过去的张珂来说绰绰有余,毕竟那会儿的张珂是谁都惹不起。
现在,虽然突飞猛进的成长,但距离另一种意义上的谁都惹不起仍有很远的距离。
这时候,卜算,趋吉避凶的法术对他来说,重要性就大大提升了。
而且也不光是卜算的法术,法宝武器,飞行逃遁的神通......张珂欠缺的还有很多,而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必修课。
毕竟,张珂并没有改换门庭的想法。
而要想在九州混,你可以不够强大,但一定得要全面!
纵观九州乃至上古有名有姓的大佬,哪个不是六边形战士?
但凡有一点儿缺陷,也没可能流传得下来——毕竟,九州从有记载的三皇五帝以来,人族跟诸神也好,还是那些蛮荒异种也罢,大家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
哪怕是关系比较密切,形同父子的天神跟人族,也干了不止一场。
哪怕像是烛龙这样,存在于天生神圣顶点的存在,也要经历丧子之痛,就能想象到当时战况的激烈。
人族内部更是你争我夺,打的不可开交。
而这还是张珂比较熟悉的部分,至于三皇五帝之前更遥远的蛮荒时代,张珂了解的并不多。
不是他不好学,而是相关的信息,公开流传的太过稀少,游戏中倒是有售卖的,但最便宜的一份都达到了四位数,甚至还有七位数的存在。
哪怕是张珂不吃不喝,也得数十个副本才能勉强攒下。
有这功夫,他拿来强化,完善自己不好吗?
到时候,去亲眼见证这段历史,不比这好的多?
从三皇五帝,到夏商周,再到秦汉一统,天庭地府的建成......
败者满盘皆输,连骨灰都没剩下一撮,胜者残血留场,迎接下一场战争。
不巧,张珂所经历的三个副本,虽有反复,但总的来说还是沿历史线往上追溯的,到时候他也没办法一直躲藏在长辈的羽翼下。
更何况,自己的几个长辈。
除了那位还没见面的教导文化课的老师之外。
继承了血脉的防风氏,正在遭受大禹的追杀。
教他战斗的蚩尤,也同样分头行动。
泰山府君仍没有进展,西岳帝君倒是还活的好
好的,可帝君的影响力也就在天庭地府存在的这段了,时间若是回到上古,西岳帝君的话语权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大。
靠别人总没有自己强大来的靠谱。
就好比某位泾河龙王,它也找到了靠山,当时的皇帝可是李世民,号称天可汗的存在,在秦始皇之后的历代帝王中也属于居三望二的存在,可结果呢?
剐龙台上走一遭,龙头在地上满地滚。
时来天地同借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张珂可不想跟它落个同样的下场。
于是,张珂从天空中落下,悬浮在那条通往海边的河面之上,下一刻,他怀里的神印开始散发出灼灼光芒。
顷刻间,本就局部滚烫到冒泡的河水,此刻更是一整条河流都沸腾起来!
一种碧蓝的色彩以张珂的双脚为中心,向周围迅速晕染。
而与此同时,原本透明无色的河水,有大量的蓝色光点正在迅速聚集,在将无色透明的水域染成蔚蓝之后,开始跟扩散的碧蓝色彩分庭抗礼。
这些聚集而来的光点是河水中的水元素,它们聚集而来的目的是为了阻挡外来力量对河流的侵染,至于驱动这些水元素的人嘛...
下一瞬,从远处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嘶吼:「该死的外乡人,我忍你很久了!」
接着,河面炸裂,从中飞出了一个类人的身影——它长着人的上半身,腰部以下却是牛的身躯跟四蹄,右手抓着一柄粗大的叉子。
「先是往我的河里倾倒岩浆,污染了我的河流,现在又来抢夺我的权柄,胆大包天的家伙!」
「今天哪怕是诸神神谕都留不住你,我说的!」
手中的叉子往河面上一砸,水面波涛汹涌,顿时掀起一道道滔天巨浪。
在它身后的河面上,水流动荡不息,几十上百道浪潮正在迅速成型,并推动着前头的浪潮。
汹涌的浪潮拍打在岸边,随着滚股浓烟升起,还未凝固的岩浆迅速化作一片黑色的,反射着镜面光泽的琉璃地面。
而与此同时,人身牛躯的河神就踩在浪花上,居高临下的朝张珂所在的方向冲来。
虽然狠话一流,但河神却深知面前的这个外乡人不是什么号处理的角色。
那十多万兽人,被焚烧的尸骨无存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那从天而降,焚尽万物的火焰,即便是它也感到头痛不已。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它也不想跟这种棘手的敌人面对上,但这条河流作为自己的权柄所在,支撑着河神的神位,倘若丢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经历了那么一场战争,释放了那滔天的火海在河岸延烧了半日之久,即便再坚硬的敌人也进入了疲软期,正是时候向这外乡人彰显一下自己的强大!
河神全神贯注。
它敢保证,哪怕是在当初享用那些祭祀的配偶时,都没用过这么大的力气。
整条河流都被撬动了起来,成百上千的浪潮汇聚在一起掀起一场不逊于海啸的灾难。
然而,它却没有从对手的脸上看到任何变化,没有一点儿自己想要的惊诧跟愤怒,甚至连言语上的反驳都没有一句......
只见那该死的外乡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苍青色的石头,抛向天空。
下一刻,天空彻底被一片黑影所笼罩——一座比此世第一山还要雄伟高耸的山峦,出现在天穹之上!
没有停留,也没有彰显什么,在稳固的那一刻,遮天蔽日的山峦就从天空中坠落!
「轰!」
奔腾了数千年的河流被蛮横的截断,周围的大地直接坍塌出了一个绵延上百里的深坑,上
端的河水顺着边缘往坑洞中灌溉。
刚刚凝固,表面冷却的大地再度被粗暴的撕裂,滚烫的岩浆在巨力的撬动之下喷向天空,而后在天空中炸裂,如雨幕一般均匀的撒向大地。
远处,原先正在观望的兽人跟联军,慌作一团。
原本天降火海,还能靠跑得快飞得高避开,但当下,在震荡中的大地像面团一样被肆意蹂躏,头顶又有如暴风雨一般的岩浆火雨。
跑不动,飞不高。
顷刻之间,形势急转直下,濒临绝境!
最初用来应对火海的策略已经不管用了,面对新的死亡危机,大家想要活命之能各凭本事。
当然,在逃命的同时,人们也并没有忘记,用「芬芳」「优美」的家乡语言去问候一下那该死的河神,以及那不知名的卑劣外乡人!
而至于那位河神。
它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好。
从苍穹坠落的山峦,恰到好处的砸在了汇聚的浪潮之上。
浪潮虽然汹涌,但它的本质终究还是水,面对由权柄凝聚,且从天穹之上倾轧而下的山峦几乎没什么反抗的余地,就被击溃。
感受着头顶沉重且暴虐的力量,河神想要躲避。
但下一刻,它的身体并未能如预想的那样,融入水中遁走。
曾经亲如手足的河水,此刻像极了一个变了心的女人,冰冷似铁,根本钻不进去。
看着已经碾到头顶的山峰,它的瞳孔猛然紧缩。
第二百二十三章 皇,军,里面请!
或许那一场大火,真的消耗了外乡人体内的大量法力,让他实力不如全盛时却强大。
但很显然,河神忘记了一点。
连那些混在联军里的玩家们身上都有层出不穷的武器跟道具,有一些甚至连它都眼馋不已。它手中的这一柄钢叉跟几件秘宝都是从那些死去的外乡人身上扒下来的。
而张珂又怎么可能身无长物。
当它想起这点,智商重新占领高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张珂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宝贝。
河神没有看到具体的物件,只瞄到青光一闪,一座遮天蔽日的山峦就压在了它的头顶。
「我认输!」
感受着被禁锢的身躯,河神心中再无侥幸。
然而透过山峦的缝隙,它能够清楚的看到张珂面无表情的样子。
该死的外乡人,一点儿都不讲道义,我都已经求情了,你难道不该欣然接受,然后我们坐下来谈谈赔偿的问题?
碰到这种不开化的蛮子,它真的好气啊!
但又没办法抱怨太多。
小命要紧。
别说站在它面前的只是一个粗鲁野蛮的外乡人,哪怕真的是那些未开化的野人,它也不敢不尽力。
被压垮冲散的浪潮感受到主人的号召,重新汇聚起来形成一双巨大的手掌衬托在山峦底部。
虽然河神无法将坠落的山峦抬起,但阻拦一下坠落的速度,帮自己争取一点儿时间,它还是能做到的。
将坠落的山峦阻了一瞬,
趁此机会,河神急促的叫道:
「等等!!!外乡人,你不可以这么做...我曾为联军立过功,我为联军流过血,按照诸神的约定,你们外乡人不能屠戮同阵营的神灵!放过我,我愿意将河流的权柄共享给你使用,河里的东西你看上什么随你取用......」
按正常人说话的速度,高悬在头顶的山峦早就倾轧下来了。
它之所以能说这么一长串,是因为借助了法术的力量。
一种类似于灵魂传音的法术,虽然不如语言那么准确,但能将河神要表达的大概意思传到了张珂的耳中。
而且不至于出现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小命的情况。
只是,求饶的话传到了。
但头顶坠落的山峦却并没有停下。
下一瞬,那汇聚成双手托举山底的手掌轰然溃散,接着山峦径直压下。在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中,河神的身躯跟被截断的河流一起,掉进那深不见底的巨坑之中。
如果只是单纯的镇压。
对河神而言倒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它无法像那些强大存在一样,点燃神火将神国高悬于星空之上,但再弱小也终归是神!
但凡神灵,大多都是些不灭的存在。
哪怕身躯泯灭,千年万年之后依旧能够重新归来,到那时不管战争是否结束,又演变成了是什么模样,但眼前这批外乡人会离开魔法大世界是几乎必然的事情。
可平日里,这神灵用来保命的招数,在现在却成为了痛苦的根源。
被碾在山底,全身多半骨骼碎裂的河神,正经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在将它镇压之后,头顶的那座山峦,正在源源不断的抽取着它的力量。
原本已经跟它融为一体的权柄,正在被人粗暴的拆解出来。
就像是拆解废弃房屋的时候,工人们用大铁锤一点点敲碎砖石,然后将还有价值的钢筋从中刨出来的感觉一样,那种疼痛撕心裂肺!
但相比于遍布全身的疼痛,河神更恐惧的是。
当权柄被拆解剥夺之后,它的不死性也会一同丧失,到那时,以它仅剩的残躯根本无法抵挡一座山峦的重量。
怎么办,怎么办......
任凭河神急的满头大汗,但从它被镇压的那一刻起,它就失去了挣扎的能力,只能寄希望于联军,亦或是诸神看到它现在的惨状,将它从死亡的绝境中拯救出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河神的祈求有了效果,还是联军先前送出的信息如今迎来了回馈。
原本笼罩天空的铅云被陡然击穿,露出了上方璀璨的星空。
无数的繁星交相呼应。
洒下的星光,在天穹之上形成一道道雍容华贵的身影,它们散发着的气息或悲天悯人,或残忍暴虐......统一的是,这些朦胧人影都低着头俯瞰着大地。
虽然它们脸上的五官模糊不清。
但张珂能感觉到,这些身影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弹出一则提示信息:
【你已经触犯魔法大世界对玩家规范告知书中,第二大类,第三项,第七条规则——试图彻底杀死一位神灵】
【诸神感念,降临神灵投影,正在对你进行审判】
【审判结果如下:勒令玩家释放***河神,剥夺该玩家先前在此世界获得的奖励,扣押玩家镇压河神所用道具,直到玩家为联军杀死足够数量(质量)的兽人,方可赎回......】
【检测到***河神已死亡!!!请玩家停止夺取河神权柄的恶劣行径——请玩家立刻停止夺取权柄的恶劣行径...你这个亵渎,挑衅神灵的异端,将在诸神的怒火之下永不超生!】
【你已被诸神强化战争标记,你无法通过常规手段离开当前世界。】
【诸神已封锁当前空间,神灵正在降临......】
提示信息不断的在张珂的视网膜上浮现,看着头顶天穹上矗立着众多身影,张珂双眼之中满是困惑。
对玩家告知书他倒是知道,可这些规则,张珂并不知情。
就像是你下载了一个新游戏,难道不都是直接同意/接受然后开始游玩?
难不成,还真有人去看那堪比老太太裹脚布一样的规则?
不过,不公平条款嘛,懂得都懂。
张珂也早就习惯了。
至于这所谓的惩罚...不得不承认,它们想的挺美,不过凭什么它们就确定,张珂会乖乖的当这个怨种?
计划赶不上变化。
张珂原本想着掌控了这条河流,顺流而下去那块天界碎片上找那位暴龙王。
结果现在看来,目标得换一换了。
当张珂的心中下定决心之后。
离他不远,镇压河神的那座山峦突然间摇晃起来。
下一瞬,山峦爆涨,顷刻间填满了被砸出来深坑,而后扩张的速度仍未有丝毫的减缓,顷刻间就涨到了与天同高的位置。
而在下方,无数的山水地脉从山峦的底部蔓延出来,像某个刚刚苏醒的邪恶怪物一样,尽力伸展着自己身上的触须,将其扎入周围的大地跟河流之中。
残忍,暴虐的将大地之中原本属于某位神灵的印记给打散,然后插上自己的标记。
战争既然已经不可避免,那张珂也不能坐以待毙。
在那些土著神灵还没有降临之前,他要先把这片被封锁的空间转换成自己的地盘,对自己提供一些臂助的同时,也能避免等会打起来时,被意外因素干扰到。
当然,这是苍玉要做的,张珂本人,则是拿着刚从游戏里买的道家请神仪轨跟真灵业位图,按部就班的开始
布置,从上到下的邀请...
随着仪轨的开始,一股玄妙的波动,从张珂的体内散发出去,在到达天穹之上后不见踪影。
下一瞬,头顶的星空陡然间迸发出万丈光芒,平日里隐藏的诸多神国,此刻全都显露了身形——悬浮在星空之中的,大大小小的陆地,此刻绽放出强烈的光芒,将星空原本的色彩掩盖。
站在与天齐高的山顶,还能隐约听到头顶的天穹上传来的咆哮声。
而周围那些正在凝实的身影,头顶灌注的星光更加粗壮了几分,身躯凝聚的速度加快。
......
而距离此地不远某处森林中,一座荒僻的月神神殿里,年迈的老者正跪拜在月神神像之前,聆听神谕。
虽然,他早在那外乡人路过的时候,就知晓那是个实力强大,胆量更大的,敢去天界碎片上找寻正在复活的暴龙王,那都不是胆大能形容的了。但听到神谕之后,他惊悚的发现,尽管已经尽力去想象了,但那外乡人的胆量仍旧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违背约定,在诸神面前,公然斩杀一尊神灵——哪怕这个河神没办法点燃神火,将自己的神国高悬在星空之上,但神就是神。怎么可能以人之躯,去逆天伐神?
老头有些无法理解。
但他所侍奉的月神却因为老头事先跟张珂的交涉,从而看明白了一些。
只是,外乡人去找暴龙王的麻烦,不管能不能成功,都会拖延那头蠢龙的复活时间,让诸神不至于两线作战,原本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可偏偏发展成了这样...怪这外乡人不讲究,违反了规矩?
主要责任肯定是张珂的,毋庸置疑!
仅仅因为一点儿矛盾,就要对一尊神灵下杀手——先不说规则的问题,连谈判给赎金的机会都不给,实在是太野蛮了!
相较之下,诸神只不过是借题发挥,将原本的惩罚,定的更大了些。诸神中的部分存在,想要扣押那枚玉印,借助它的力量来帮自己更进一步。
但倘若张珂不犯错,不将那枚玉印暴露出来,诸神又怎么会借题发挥?
但现在分论对错,已经晚了。
那野蛮的外乡人并不服从诸神的判罚,在悍然杀死被封印的河神之后,还薅夺了河神的权柄,公开向诸神宣战。
然后,事情就失去了控制。
诸神看穿了张珂是本体降临的事实,想要降临到大地之上绞杀这个犯上作乱的外乡人。而对方,则开始不管不顾的薅夺周围山水大地的权柄。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关键在于,张珂第一时间使用了唤神的仪轨,而且还得到了响应。.
端坐在神国中的月神本体,抬起头,目光穿透了色彩绚烂的光芒,直达星空深处世界的边缘,在那里,正有一道道恢宏浩大的气息,试图通过仪轨的牵引,降临到世界内部。
「这下麻烦大了......」
等给老头交代了逃跑的神谕,让对方放弃神殿,带着自己的圣女往内陆逃窜之后。
月神收回了这缕寄存在神殿中的意识。
接着,她的本体驾驭着神国往世界边缘处挪移,仅凭神国绽放的光芒想要阻止这已经完成的仪轨还有些力有不逮,想要阻拦这些外神在世界内留下稳固的锚点,还得真身前去阻拦。
与此同时,星空之中,有近三位数的神国,离开了原本的位置,正在跟月神一起前往星空深处的世界边缘。
而至于原位不动的神灵。
它们也并不清闲。
要知道,这次惩罚外乡人的行为,并不是整个魔法大世界所有神灵一起决定的。它们的构成大部分是站在联
军一方的神灵,以及部分中立神。
在看到联军一方实力减弱的时候,兽人帝国的诸神便开始蠢蠢欲动,甚至开始逐步试探联军诸神的底线。
虽然他们同样属于这片世界,但兽人对世界本身并没有多少好感。如果说过去,还存在着征服这片世界,统一大地的心思的话,那从联军诸神背叛魔法大世界,邀请玩家进入的那一刻起,它们的心就已经冰冷似铁。
现在,对它们而言,征服已经不再是最紧要的事。
如何碾碎这些背叛者,屠戮这些邪神的信仰,反倒成了第一要务。
秉承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
它们并不介意,帮下方大地之上的那个外乡人拖住一部分神灵,让他这个信标能存活更长的时间。
而在这期间,那些跟外乡人一个世界的外神最好能突破诸神的封锁,在魔法大世界内打下几个稳固的锚点。
至于说,让双雄争霸的场面变成三足鼎立的格局,甚至是让外来者夺取胜利的果实都可以。只要联军能被毁灭,它们就能接受......
为了阻拦这些恶意满满的兽人神灵,联军诸神一边儿口吐芬芳痛骂兽人叛徒,一边也只能接受这无赖的牵制战术。
一时间,矗立在天穹上的身影又消散了不少。
见状,张珂挑挑眉。
前前后后,死在他手中的兽人也快要填满半个称号了,他是真没有想到,兽人居然会不计前嫌的帮他出手......
第二百二十四章 如果我俩角色互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残忍!
张珂抬头眺望着头顶的星空,在作为当事人的他还处于准备阶段的时候,头顶的星空中已经接连开辟了两处战场。
战况极其激烈,天穹已经被弥漫的神力渲染成了斑驳的颜色。
分散在星空各处的神国,在各自神灵的驱使下纷纷脱离了原本的位置,两两相撞咬合在一起。
而在神国之中,不管是联军一方也好,亦或是兽人也罢,都在临近的方向聚集了大量披甲执锐的战士。
它们都是曾经在地面上英勇作战的战士,在死亡之后,被神灵接引到了神国之中。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用最好的待遇培养着。
一旦到了神灵互相征伐的时刻,它们就是冲锋在第一线的先遣队!
等待神国从撞击中平稳下来的那一刻,早就已经准备好先遣队会冲上对方的神国,斩杀对方的战士,破坏并屠杀神国上的一切建筑跟生命。
——按往常来讲,直到这些英勇的战士死伤惨重的时候,才是神灵们正式登场的时刻。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在过去约定俗成的规矩,此时却被双方默契的抛弃。
不管是兽人神也好,还是联军诸神也罢,在神国还在星空中漂移的时候,它们就已经离开了神国,到星空中捉对厮杀起来。
即便是在神灵力量难以蔓延到的大地之上。
都能感受到这场战斗的余波,飓风肆虐,大地震荡,时不时还会从天穹之上,坠下一些燃烧着的尸体以及神国碎片。
而对于地面上的联军来说,可谓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原想着诸神到场,他们的生命安全总算是有保障了,结果没想到,躲过了肆虐的火海,跑过了地震跟岩浆,最终却死在自家神灵的手中。
而且,更加倒霉的是,现如今,当前区域的大地权柄已经被张珂薅夺。再加上诸神跟它们的属神正沉浸于混战之中,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导致死去的联军,去不了神国,也没办法在指引下前往地狱这种,灵魂归属的下位面。
只能驻藏在身体里,或飘荡在战场上。
默默等待战争结束的同时,还得祈求大佬们混战的余波不会波及到他们脆弱的灵魂。
......
毕竟,张珂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哪怕在战火初燃的时候,并没有直接烧到他的身上,但也不可能长时间置身事外。
在旁观了一会儿之后,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天穹之上。
在那群仍旧没有离去的身影中,其中一位汲取星光的速度要远超过其他神灵,虚幻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凝形,透过笼罩体表的神光,依稀可以看到暴露的双臂跟腿脚上充满了爆炸性的块状肌肉。
一套秘银色的胸甲套在身上,将那魁梧的身躯隐藏起来。
在身躯率先转换实体之后,他断开了头顶连接神国的星光。
随后,在天穹之上的星空中,有一道流光从神国中坠落。他伸出手掌,刚好将这道光芒握在了手中。
当强烈的光芒散去,出现在他手中的是一柄粗壮的黄铜色的长矛,矛尖的位置,沾有一片片还未干涸的猩红之色,那是神灵之血,是它主人过往征战胜利的荣光象征。
等到长矛入手,天穹上的身影睁开了双眼,他居高临下,俯瞰着张珂,声音之中带着难以压抑的怒火:「卑劣的外乡人!」
公然违背规则。
倒反天罡,杀戮神灵。
接引外神侵略世界...这些事里,随便抽出一件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孽,而眼前这外乡人接二连三,显然已经触动到了诸神的底线。
如今分身降临,就是表达诸神情绪,最真实的写照。
但可惜,当初内斗时为了互相牵制,诸神签署了一个不许本体降临大地的契约,违背者会受到诸神的群起围攻,以及世界的厌弃。
契约的出发点是好的。
毕竟,上个纪元发展到最后,在种种矛盾跟有心人的推动下,演变成了一场大混战,世界内的全部种族都涉及其中,战争持续了数百年,才尘埃落定。
因此,无数种族,神灵退出世界的舞台。
甚至到最后,发觉种族濒临灭绝的泰坦,恼羞成怒的对世界出手,虽然在诸神的联手挽救下没能酿成大错,但原本统一的大陆却因为泰坦的临死反扑,被打裂成了数块。
如今诸神所居住的神国,除了部分是用星辰改造之外,大部分都是选取当时崩裂的陆地碎块,将其高举到星空之上锻造成的神国。
除了被崩裂的大地之外,魔法元素的疯狂流失,珍惜资源的泯灭......种种因素,综合之下,世界也因此倒退了一大步。
时至今日,也没能缓过气来。
为了避免类似泰坦濒死一击的情况再度发生,从上个纪元残留的诸神制定了这条契约,而后但凡新生的神灵都被拉去,或主动,或自愿的签署了契约。
这也是联军跟兽人人脑子都打成狗脑子了,战争也只维持在传奇跟半神的层次,没有一尊神灵降临大地之上的原因所在。
但没想到,过往为了保护世界的措施,如今却成了束缚他们的绳索。
导致,如今诸神只能够在星空之中,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外乡人在地上疯狂犯罪,却没办法伸手碾死他!
虽然,他现在以分身的形势,降临大地之上。
但大错已经酿成,哪怕杀死了这个卑劣的外乡人,也无法改变外神入侵跟兽人反扑的结局。
这让本就被战火拖累的世界,即将再次遭到重创!
可恨,可恨......
心中积蓄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在感受到分身终于能动弹之后,他一刻也不愿意多等,咆哮一声之后,接着低头看向张珂,沉声道:「卑劣的外乡人,记住,杀死你的是战神——阿卡斯塔!」
话音落下,这位战神直接从天穹上俯冲而下。
【你受到战争之神——阿卡斯塔的标记!】
【战争之神的权柄正在蔓延,在当前世界下,你将受到战神神性力量的压制,你的综合属性将受到轻微削弱,你的意志,行动,思维都将受到干扰......】
【检测到苍玉展开,薅夺本地权柄,正在重新计算——受神灵契约影响,战争之神权柄后力不足,现判定大地归属权为玩家——张珂。你将受到相关权柄加持,你的综合属性提升了!
在权柄蔓延范围内,与你敌对的单位综合属性将面临临时压制,受魔法元素匮乏buff影响,除近战之的魔法都将受到程度不等的削弱,并受气运低垂buff的影响,在作战中他将承受更多意外......】
看着视网膜上不断刷新的提示信息,张珂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如果是本体降临,他吃这些负面状态还可以理解,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受到一些干扰也是理所应当的,不然张珂也不会想着提前薅夺大地的权柄。
为的就是杜绝类似的情况发生。
哪怕无法避免,当山水地脉扎根在大地之中,也能为他削减一些不利因素。
仅仅分身而已,压制他?
想的太多了!
即便什么都不做,这一道分身也不一定会是张珂的对手,更何况如今的大地已经变成了他的形状。
分身?
哪怕是本体,张珂也丝毫不虚,甚至在见证过权柄展开后,在其他世界的效果之后,张珂心中还盼望着,此时有一两位神灵能降下本体。
看着从天穹中俯冲而下的那道身影,张珂双眼之中似有火光在燃烧。
下一刻,恍若常人的身躯正在飞速拔高,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身影。
双手攥在山顶,随着一声怒喝,那插入地底深处山峦猛烈的摇晃了几下之后,竟被直接拔起。
从山峦之中延伸出来的山水地脉切断了跟山峦的连接。
失去了牵绊之后的它,变的更容易被挥舞。
自下而上,挥向天穹,所过之处掀起阵阵剧烈的风暴,连三昧真火都没能熔融了的空间,在此刻都发出了如同玻璃碎裂一般的声响。
「咔咔!」
下一瞬,那座被提起挥舞的山峦,迎面撞上了从天空中冲下来的战争之神。
「轰!」
一道狂暴的气流扩散开来,将天穹上混乱的气息撕裂,把地上坠落的杂物清扫一空。
撞击之处的空间更是被打出了一道空洞,露出了后方的次位面。
从被撕裂的空洞中迸发出一股恐怖的风暴,但还没等席卷起来,就被更加狂躁的气流给顶了回去,在那片附属的次位面中,掀起了一场灭世一般的灾难。
不过,次位面发生的一切,没人在意。
主位面这边,星空之中在混战,大地之上生灵四散奔逃,唯一有空闲的,矗立于天穹之上,正在凝聚分身准备降临大地的十多位神灵,正满脸震撼的看着下方大地上的场景,双眼之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那可是战争之神!
诸神之中,最擅长厮杀争斗的存在之一。
哪怕他只是分身降临的状态,也该是神灵中战力的顶流才是,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呈现劣势......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了解的事!
肯定......
真要这么想的话,倒也是。
在前一刻,伴随着张珂视网膜上,提示信息的闪烁。
正从天穹俯冲而下的战神,在坠落到某个高度之后,身体上陡然闪过数道光彩,接着他身上那凶悍的气息跟高昂的战意都犹如风中残烛一般,猛烈摇晃起来。
虽然在下一瞬,他就从这种疲软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
但就像操劳了一整夜一样,第二天起来虽然仍能够挺得住,可却会由内而外的散发一种后继无力的感觉。
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出现问题之后,战争之神并没有继续莽下去,他是战争之神,又不是莽撞之神。保持完美的状态,不仅仅是尊重敌人,也是迎接胜利的必要条件!
不然,盲目自大,哪怕是面对弱小的敌人,也有被以弱胜强的可能,更何况下方大地上的外乡人,并不是那种薄弱的敌人。
轻而易举的镇杀河神,已经向诸神彰显了对方的部分实力,值得他提起警戒!
于是,他想要停止俯冲想要暂避锋芒的同时,也搞清楚自己状态下降的原因。
可周围空气中魔法元素的匮乏,让战争之神撤退的动作并不是那么迅捷,等他燃烧神力的时候,苍玉所化的山峦已经挥到了面前。
虽然借助手中的长矛,将这可怖的攻击抵挡了下来,但在那股沛然巨力的冲击下,战争之神仍旧被抛飞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咳咳!」
压下胸膛中作怪的气流,他顺带瞥了一眼自己的武器,陪
伴他征战无尽时光的武器,在刚才的碰撞中,竟然出现了一丝丝擦痕!
那座山,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那枚玉印有古怪。
诸神之间对这玩意儿的评价,或许仍有些低,它不光是一个能够承载权柄的秘宝,玉印本身或许也是一件神器...而能把一件神器发挥到这种程度的,除了它的主人,再没有别的人选能做到。
所以......
心中想着,他再抬头看向张珂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只是,没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下一瞬,那山峦呼啸着再度带着风暴向他袭来!
「轰!」
「...」
一下又一下。
挥舞的动作中,夹杂着某种韵律,让本该沉重笨拙的「武器」变的灵动且迅捷。
每次撞击分开之后,山峦都能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再度袭来。
往往战争之神,还没从前一次的撞击中缓过神来,就得面对下一次的攻击,期间还夹杂着一些不太能影响到他,却让神极度狂躁,怒火升腾的小意外。
在第一次被砸飞之后,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些许预感。
但没想到,竟然会劣势到如此地步。
他通过漫长岁月磨练而来的,一身精湛的战斗技艺,竟然几无还手之力。
哪怕,他以分身降临的姿态,并不具备自身本体战力的百分之一,但神器长矛在手,他的真实力量是要远大于1+1的,怎么......
第二百二十五章 九州从不惧威胁,你想要战争,那就给你战争!
但有神器长矛在手,搭配上分身。
战争之神实际上能发挥的战力是要远高于百分之一的。
更何况,对于神灵而言。
以分身的姿态降临大地,结果不外乎是无法动用那些破坏性强的力量。
但在这个限度以内,神灵们的力量却并不受限制。
换句话来说,就是相当于被换了一个账号的高玩,虽然没了等级压制跟一身金光闪闪的装备,但光凭多出来的技能跟经验,就能将同等情况下的敌人耍的团团转。
这也是诸神即便被套上了厚重的枷锁,但大地仍旧在它们掌控之下的原因。
但今天,面对这野蛮的外乡人,战争之神却满是一种束手束脚,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权柄的削弱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最让他感到头痛的,还是对方那古怪的战斗方式。
明明只是一通狂暴的乱砸,跟那些低智商的肮脏兽人没什么两样,但那座山峦却偏偏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的力量薄弱点。
然后以一种极具观赏性,但侮辱性极强的方法,将他的还击顶回来。
要知道,他可是战争之神!
虽然未必是世界里最英勇,且能征善战的战士,但一定是技艺最精湛,最强的那一位。
被这外乡人毫无章法的乱打,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换做是平常,私下里,战争之神其实并不介意劣势跟失败,只要对手能提起他的性质,一切都不重要。甚至越挨揍,他越快乐!
但,今天不行!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众多目光的注视,他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肉眼可见的羞愧之色——连长矛都带下来了也没能拿下这外乡人,看来他是要丢人了!
用漫长时间宣扬,积攒起来的信仰,这次受挫之后还不知道会崩毁成什么样子。
这是他所无法承受的剧痛!
「该死的,你们这群家伙别再看戏了啊,这外乡人...嘶...赶紧滚下来!」
......
「看来,暂时不需要担心这个锚点被拔掉了!」
「不过,这后辈谁家的啊?孩子大了,手中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啧啧!」
在天穹之上,星空深处的世界边缘,上百位联军诸神正汇聚一起,合力用神国撑起世界壁垒。
而在它们的对面,矗立着零零散散,两三道虚幻的身影。
这几位,正是被张珂的唤神仪轨叫来的「帮手」。
不过,虽然祂们的身形模糊,但认真端详也能看出一二——位于左右两侧的,正是老熟人,西岳帝君跟泰山府君两位帝君。
而处于中间的,则是一位脚踩祥云,背负星图的存在。祂的面庞跟身上的袍服虽然模糊一片,但全身上下弥漫着象征着尊贵的紫气。
先前开口调侃的正是这位。
在祂的身旁呈现着一幅画面——其中,正是张珂追着战争之神暴揍的场面。
虽然对手仅仅只是一尊异域神的分身,但敢于在外惹事儿的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而且,看到那边被篡夺,同化了的大地之后祂就知道,哪怕祂们没能及时赶到,甚至仪轨中断,对方也有一定的把握能撤退。
虽然莽撞了些,但年轻人嘛,正是热血上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年纪,对他们不能要求太多!
这时候,就需要家中长辈派上用场了,但看下面这场景......真不像是个有背景的,但如果真的有,那他家长辈得不靠谱成什么样子,才会连一柄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只能靠着神印所化的山峦将就!
心中想着,祂的目光转向了,站在右侧的泰山府君的身上。
哪怕五官糊成一团,也能看到泰山府君脸上那不可思议的神情,这跟祂有什么关系,这种事儿哪怕不找防风氏,不也应该是西岳的责任......
好吧,真要讲,还是能跟祂扯上关系的。
毕竟泰山在肩负地府跟生死轮转的同时,还是天下山川土地之长,除了江河龙神之外的地祇都以泰山府君为尊,从名义上来讲,张珂还真算是这位的手下。
但......
「劳烦紫薇大帝挂念,平日里我事务繁忙,这小辈成长太快,只是一晃神的功夫...等过了这次,我再关起门来好好调教一番!」
想了想,泰山府君并未说出被截胡的真相,而是果断把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在府君的心底,对张珂的考察并未结束,但这并不妨碍府君从口头上承认,下官也好,后辈也罢,毕竟身为地祇,就应该接受泰山的管辖,这一点合情合理!
见状,原本还在一旁看笑话的西岳帝君,脸庞上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本就不太明显的五官此刻扭作一团。
但当着一群异界土著神的面,帝君也不好翻脸(主要这事不光彩),毕竟总不能丢人丢到异界去吧?
帝君深深的看了泰山府君一眼,旋即选择将此事埋藏在心里,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好好跟这不讲究的家伙计较。
紫薇大帝并没有发觉两人的私下里的交流。
在泰山府君承认之后,祂点了点头。
开口询问,也只是一时间心血来潮,毕竟哪怕是在九州能在如此年纪在神位攀登上有如此成就的也不多见,而且大部分都是通过长辈的福泽或一些别的原因搞来的。
真正靠自己成为五品地祇的,凤毛麟角!
而且新神上位,自己的权柄还没理顺,就更别提别的事情了。
眼下,下方正跟异界战神打的火热小辈的优秀有目共睹,而且...魔法大世界,哪怕只是粗略一扫,都能看出这片世界的深厚底蕴。
能发觉这个世界,并把祂们牵引过来,本就是大功一件,又看到他粗犷的斗战之法,哪怕是紫薇大帝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心思。
由于九州地祇统归泰山,祂也就张口询问了一下,如果有惊喜那自然好,虽然自己跟地祇之路并不重合,但毕竟还年轻,哪怕调转车头也并不耽误。
可惜,并没有意外之喜。
不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想想也是,以九州老家伙们的脾性,但凡有些天赋,又是根正苗红的,早都被划拉到了碗里藏着掖着不到出师你都看不着面,哪儿会放任对方野蛮生长。
「几位是为了下方的外乡人而来?」
紫薇大帝他们的交流并不私密,哪怕隔着厚厚的世界壁垒,只要想听,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见状,诸神之中,一位身穿华贵服饰,身上威严气息弥漫的中年神灵走了出来,来到世界的边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但在他开口之后,等待了一会儿也没等来言语上的回复,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三位,一边对画面中的张珂指指点点,一边在等待本体的力量蔓延过来。
而对世界壁垒内的诸神,祂们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凡这些家伙真敢出来倒好了!
祂们三位,虽然只是一个类似投影,化身的存在,但三人协助的情况下,哪怕是在对方的主场,哪怕面对复数的神灵,拿下一位土著神不说手拿把掐,也是轻轻松松!
即便不出来也无所谓,本体正在仪轨的牵引下急速赶来
,只要张珂不出意外中断仪轨,到时候直接打进去,根本不需要跟这些土著婆婆妈妈的。
只不过不理会归不理会,但三位帝君也不会让这些土著神有支援地面战斗的机会。
紫薇帝君时不时的就会凝出一颗星斗的虚影,将其扔在世界壁垒之上,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显然,对面的土著神也是猜到了这个可能。
无伤打赢了还好,但凡被抓到一个,那就完了!
对方完全可以,借助那位被擒拿的神灵作为锚点,以它跟世界的联系,进而侵入魔法大世界。
清除一位神灵的存在痕迹,可比解决一个实力超过限度的外乡人要困难的多!
所以,出于稳妥考虑联军诸神们,宁愿用神国封堵世界壁垒,硬抗星辰猛砸,也不愿出来跟他们正面一战。
等解决了大地上的那个外乡人,这些强闯上门的恶客也会因为失去了仪轨的牵引,而被拉回原本的世界!
所以,看到三位帝君冷淡的反应,中年神灵虽然眉头紧蹙,但情绪仍在正常范围之内:「装聋作哑?」
「下面那个外乡人,培养起来也不容易吧?要是折损在了这里......」
中年神灵冷笑一声,言语当中的恶意毫不遮掩。
西岳帝君微眯着双眼,冷声道:「你的嘴,最好等会儿还能这么硬!」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世界是什么章程。
但这些土著神能摆一排分身在天上就证明它们的本体难以降临到大地上,具体是什么限制帝君并不清楚,但想来代价应该挺大的,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那些仍没参战的神灵还犹犹豫豫。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只是些分身,圣者降临之类的玩意儿,对那小子造不成什么麻烦,更何况他现在还薅夺了大地上的权柄,把周围的地域划到了自己名下。
只是些区区分身,并不会对张珂造成什么麻烦。
哪怕是土著神的本体降临,在限制跟权柄的排挤下,十分力能使出一半儿来就不容易了。
但怕就怕这群家伙不讲武德,十多位,数十位一同降临本体,哪怕是张珂再能打,情况也不会很乐观。
帝君倒是知道张珂还有一个摘脑袋的绝招,但即便把脑袋摘了,面对围殴的情况下,恐怕也不能改善太多!
「你们是打定主意,要侵略我们的世界了?」
见威胁不起效,以及三位外神身上愈发浓厚,凶残的气息,中年神灵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他直接扯起虚空的大旗。
按照规则,接纳玩家(历练)并公开坐标的世界,都会受到虚空的一定庇护。
不允许无理由的侵略之战发生......
毕竟,按照正常流程,虚空中的绝大多数的世界都要经历:初生——繁盛——衰微——末法,这几个环节。就像是古时候的帝国一样,往往到了中后期的时候,天灾本就频频发生,而剧烈的土地兼并又会造成大量民众流离失所,最终引发人祸。
然后等到灾难度过之后,新朝再立,再按原本的流程再走一遍。
九州,也不能免俗。
只不过,天神地祇并不像是人间帝王一样寿命有限。
在一群老家伙的镇压下,能避免很多问题,但同样也会促成新的问题出现。
那便是,越强大的仙神妖魔,就需要越多的供给,不管是灵机也好,亦或是权柄也罢,当祂们占据了绝大部分,且不甘心原地踏步的时候,就会堵死后来者的道路。
如今只不过是靠着对附属世界的虹吸,延缓了这种衰微的速度,让进程维持在了第二阶段没有继续演
变,但倘若没有新血液的灌注,发生在附属世界的未来,迟早都会在九州上演。.z.br>
为此,天庭地府的诸神不得不寻找出路。
但不论是何种方法,归根到底只有四个字——开源节流!
节流,顾名思义,靠内部的运转跟循环,延缓世界衰败的进程。
而开源,更简单,把邻居的变成自己的就是,反正虚空中的世界无穷无尽,且每一刻都在有无数新的世界诞生,又有无数旧的世界毁灭......当然,抢这个词很难听,天神地祇们一般把这行为称之为:开疆拓土,征讨不臣!
当然,泱泱九州,并不是不通礼数的蛮夷。
按照九州的固有礼仪环节。
即便是在征伐虚空世界的时候,都会想方设法的为对方编撰出一个合适的讨伐理由。
先礼后兵。
等战书下达之后才会开战。
但今天的情况,显然不需要这等繁琐的环节。
「无理由?」
听这些土著神在那儿扯什么规则,要什么审判,甚至拿着战争威胁。
紫薇大帝挑起了眼皮,直视着对方开口道:「我只看到你们整个世界的神灵,都在欺压我家的后辈,无理由,你舔着个脸也好意思说出口!」
「你想要战争,那就给你战争!」
「诸多世界的联合讨伐?呵,只要它们敢来,我天庭都接下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救一救,救一救啊!
话一出口,对面那个中年神灵脸色猛然一变。
「你......」
它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想了想,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它可没有对面那外神那么大的底气,张口闭口就是战争,哪怕是面临诸多世界联合讨伐的威胁也能大咧咧的接下。
别管对方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作为魔法大世界中的主神之一,对世界内当前的状况它再熟悉不过。
世界原本就没有完全摆脱上个纪元,诸神黄昏的影响。又被兽人的突然袭击闹的雪上加霜......虽然借助玩家的帮助,让倾斜的天平恢复了平衡,但此等行径也把世界拖入了无底的深渊当中。
在公开世界坐标之后,正义跟混乱阵营的玩家循着味儿,源源不断的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来。更甚至,在有些时候,联军跟兽人都没有做好开战的准备,反倒是玩家们自己在战场上打的火热。
最后战况升级的情况下,不得不将联军跟兽人的正规军拖进了战争当中。
在战况相对平稳之后,玩家们的存在,从一开始的救火队员变成了现如今的助燃剂,相当于给已经绵延燃起来的大火中不断增添新的燃料。
永不停息的战争,让魔法大世界本就不怎么乐观的情况更是急转直下。
既然是战争,那就难免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破坏。
兽人们并不是勤俭持家的角色,这群连脑子里都长满了肌肉的家伙们,除了冲锋就是破坏。而勉强掰平战事的联军也显然不想做这个冤大头,精灵虽然兴致勃勃,但人类跟其他种族却对此并不感冒。
没人想让兽人平白无故的享受这种便利,
更何况,他们前脚在这儿修补维护,兽人后脚就能弄的一团糟。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都是一家人,大哥在家里上房揭瓦,推墙摔锅,却要让其他兄弟姐妹去修补家里的房屋,这换谁心里能平衡?
大不了一起摆烂呗,破洞漏风的「屋子」又不是不能住!
至于诸神...因为战争的持续,它们的信徒大量的死亡,相比于过去大家的力量衰退了不少,在这之前各家神灵都忙着提高信徒的数量。
为此,诸神手段频出:不管是从其他神那儿抢,亦或是帮忙提供种子在内的一切生育服务......大家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谁能顾得上这些破事。
再说了,维护大地那不是那些大地上的山神河神要做的事吗?
像他们这些高贵的天神,怎么能做这种低贱的工作......
如果说在这个纪元初期,是因为契约的限制导致诸神不能以本体的姿态降临到大地之上的话,那么,如今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限制诸神的就不只是契约了,还有大地现如今的状况,已经不足以再负担神灵在大地之上征战。
再多的,中年主神也不好讲了,反正在大家都在比烂的情形下,对在上个纪元被赶到苦寒之地生存的兽人,诸神还得主动打开世界,求助玩家才能解决。
面对这三位态度蛮横,底气十足的外神,中年主神太虚了。
现在,中年神灵手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底牌,也就是在邀请玩家们进驻时,得到的虚空庇护了。
毕竟能被选中成为玩家的。
即便是那些性格良善的个体,在自己的世界里都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存在,更别说是那些原本就不安分的家伙。
用天灾来形容他们并不过分。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障世界不会被这群天马行空的玩家们给玩崩,一些补偿条款自然而然的就这么诞生了。
因为世界不同,补偿条款也不尽相同,在因
地制宜的情况下,会出现诸多独属当前世界的规则。
但也有相同的部分,其中一条就是为了防止某些玩家,成为自己世界的探子(间谍),带着家长四处制造战火,攻略公开世界而诞生的。
针对这种恶劣的情况,当前世界内类似中年主神一样的存在,就可以广发「英雄帖」去邀请其他的公开世界,对入侵者进行反侵略战争......
——当然,这些「规则」在玩家们初入公开世界的时候,都会接到相应的提示,但对此有耐心愿意浏览的,反而是少数。
当然,即便一眼都不看,也不要紧,一般玩家还不至于触碰到规则,而别有用心的玩家,事先肯定会细细钻研,找寻钻空子的机会。
但,这次这个外乡人......
中年主神也摸不清对方是真傻还是假傻。
但在看到自己最后的威胁手段都没能让这三个外神退让的时候,中年主神的脸庞,像是被打翻了的调味盒——看着世界壁垒外,仍在坚持降临的外神。
它咬了咬牙,随后下定了某种决心。
在中年主神的身躯之中,正悄然发生着某种变化,没过一会儿,一个形似玩家们个人面板,但却被阉割到只剩下网络功能的虚幻面板浮现在它的眼中。
在相对寂静无人的虚空之中,有数道模糊的光影一闪而逝。
......
「哦,征召召集令?」
在某处虚空中,存在着一个天空终年被乌云笼罩,大地上遍布火山跟熔岩的世界。
这个世界,如同它的空气一般热闹,战争,欺骗,涩欲......那些形体各异的一刻不停的宣泄着心中的躁动。
与此同时。
某个建造在火山之上的,通体漆黑,外形狰狞的宫殿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大笑容。
一位身形壮硕,全身笼罩在烈焰之中的恶魔,看着眼前带着临时字样的发光屏幕,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要知道,即便是在虚空之中,深渊世界也是鼎鼎有名的存在!
当然,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作为专业的下位面,深渊,虽然跟许多世界都有合作。
跟那些世界接轨,作为它们的下位面,帮忙处理一些世界内循环中无法处理的渣滓。
但,却因为长时间的接纳渣滓,在那些黑暗邪恶的混乱概念的影响下,深渊里的大部分生命,都沾染上了一些邪恶,黑暗的概念,从而显的有些疯狂......
好吧,深渊本来就是一个邪恶蔓延的疯子集中营。
因为,深渊生命爱好混乱,杀戮跟毁灭的行径,导致它们在绝大多数的世界眼中并不作好,甚至有时候深渊生命,对自己人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
深渊生命有多危险,它们能不知道吗?
只不过,深渊生命能避开,但有些世界却没办法,它们附属的下位面消化能力并不健全,只能捏着鼻子跟深渊签订合作。
但除了合作内容之外,世界内的一切都对深渊严防死守。
即便这样,也经常会传来某某世界被深渊入侵的消息,这也就导致了深渊的恶名更是传播深远。
但以往臭名昭著的深渊,如今居然也有人会发来邀请,这倒是件稀罕事。
在看到这封「邀请信」的时候,恶魔就已经决定了,哪怕是这次利益分配给它的并不多,它也一定要去看看。
欣赏一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划掉)——英明神武。
能带深渊玩的,都是大好人啊!
怀揣着好奇的心思,恶魔拆开了这封「邀请信」,随后脸上的兴奋敛去
,表情变的相当古怪:「我以为我深渊生命就已经够胆大包天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比深渊张狂的存在,魔法大世界吗?」
恶魔嗤笑一声,但它却没有直接将这封「邀请信」给毁掉。
万一,能多凑几个这样的老实人,那深渊也乐意跟它们一起去......
看看乐子!
旋即,恶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
收到「邀请信」的并不只是深渊。
因为大帝祂们的态度过于强硬,中年主神摸不清状况的情况下,索性乱求医,不管是偏向于守序的世界也好,亦或是像深渊那样混乱邪恶也罢。
要不是求助的对象有数量限制,中年主神甚至恨不得向虚空中的全部世界发出邀请。
而在短暂的等待之后,中年主神挑了挑眉。
回复的速度,有些超乎想象的快。
真不愧是能在无数世界选拔玩家进行历练的......
心中想着,中年主神甚至抬头,隔着世界屏障,恨恨的看了一眼外面的三位外神,随后才打开了回复。
下一瞬,脸上的惊喜迅速淡去。
如果它还存在心脏的话,恐怕此刻心能从嗓子眼里直接跳出来。
那些守序善良的世界不愿意参与争端,它还能够理解,毕竟能把自己圈禁在条条框框里的家伙们,也不会受利益的驱动,它们往往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
响应者寥寥的情况,中年主神并不意外。
但像深渊这种邪恶混乱的存在,侵略别的世界难道不是它们的日常操作吗?
听闻邀请,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才是符合它们的角色定位,
像现在这样的长篇大论,可不符合中年主神心中对深渊的印象...
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深渊势力开口说出有其他世界参加,它们才会参加的话来。
看着临近三位数的邀请,只有少数两三个世界做出了响应。
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世界之外的那三位外神,它心中有了一个不太真切的猜测。
既然连借用规则这最后的手段,都效果不大的话......
中年主神将自己的目光从三位渐渐凝实的外神身上收回,转而低头看向了被战火所笼罩的大地,看着那个挥舞山峦,将一众神灵分身逼迫的节节败退的外乡人。
主神下发了一则通告。
紧接着,那些并未一同来到世界边缘,紧贴壁垒跟外神对峙的神国正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一道道或是魁梧雄壮,或是妖娆丰满的身影猛然睁开了双眼。
下一刻,悬浮在星空之中的神国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陡然坠落。
片刻之后,神国从星空中脱离,降临到了天空的边缘,而这时坠落的神国受到了一定的阻力,像是落在了一层无形的薄膜上一样。
但这些神国中的神灵们,却并没有就此知难而退,
而是操纵着神国,继续向下冲刺——哪怕如今的大地,已经不能承载神灵在上面战斗。哪怕它们接下来的行为,会对大地造成难以治愈的损伤,如今也没神会在意。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在整个世界都要面临外神入侵的情况下,诸神哪儿来顾得上保护大地。
于是,在数个神国的压制下,天空发出了清脆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音,而在天空跟神国接触的地方,也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神国降临的动静根本瞒不住,天空破碎的声音比雷鸣还要明显。
听到头顶的声音,张珂瞥了一眼之后就果断收回了目光,举起手中的「神印」果断
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神灵挥舞而去。
这个倒霉蛋,不出意外,正是最先降临的战争之神!
作为最先完善,降临的神灵分身,在跟张珂长久的争斗之中,不论是它的身躯,亦或是那柄从神国中坠落的长矛都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长矛还好,只是遍布表面的擦痕变的更多更密集了一些,靠近矛头的位置略微有些弯折。
但战争之神的分身,在遭受了堪称粗暴的对待之后,呈现一种破碎虚幻的感觉。
破碎是伤势,从头颅到四肢跟躯干,它的身躯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钝器伤,血肉跟骨骼呈现一种夸张的扭曲——而这还是被治愈之后的结果。
毕竟只是个神力凝聚的分身,又在远离神国的地上,受周围权柄的干扰,战争之神很难接引本体投射来的力量。
刚开始还能消耗神力来治愈伤势,但被那座庞大的山峦亲密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体内的神力如开闸放水一般,飞快的消耗,渐渐的储存跟不上消耗,为了能够继续存在,战争之神不得不放弃修复一些无关紧要的伤势,只保证四肢能够驱动。
靠着后续降临的神灵分身支援,战争之神虽然被压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但也强撑住了一口气。
但现在,面对这忽然杀到面前的外乡人,它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自己这具分身终究没能保留下来,不过......
求求兄弟们,再请一天假
今天没腾出时间来码字,白天在医院取报告挂号,各种检查做了一天,高血压确定了,可能还有内分泌方面的疾病。晚上还得去陪护实在是没精力写了,稍微休息一下之后一定补回来。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求求兄弟们,再请一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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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难办?那就别办了!
不过好在那顽固的老不死(主神)终于放弃了一直以来的坚守。
解开了套在它们脖颈上的锁链。
为了解决眼前这难缠的外乡人,
老不死的承诺先前限制诸神的盟约暂时废弃。
允许没有参战的诸神,可以本体降临大地。
甚至还允许携带神国一同降临!
虽说,事情结束之后,它们这些参战的神灵可能会被留下来,连同神国一起在大地上镇压一段时间,免得本就日渐萎靡的陆地,因为此次的战争从而直接崩裂。
这条件换做是过去,摆在诸神的面前它们都得思考一阵。
能去大地之上彰显神威固然不错,对教派信徒的发展十分有益,但也只是偶尔一次,短时间的降临那还行,如果要常年待在大地之上受各种气息的冲刷,一旦神体被污浊,那对于诸神而言就相当不划算了!
但很显然,衡量利弊那是过去。
当下,什么利益都没有处理这个该死的外乡人重要!
被他的仪轨牵引来的外神,正以外乡人为锚点从本体接引力量,虎视眈眈的准备入侵它们的世界。
当然,世界被入侵事小,丢面子事大!
战争之神,连同其他数位神灵一起围猎一个外乡人,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拿下对方不说,反倒是被这粗鲁的外乡人追着暴揍一通。
这对于它们是无法接受的!
尤其是,身处于地上的多位神灵能够感知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凝视,窥探的目光越来越多。
这其中有它们的老熟人,天上的联军诸神以及站在对立面的兽人神灵,那或震惊或嘲讽的目光扫视在身上......
如果单纯是它们的话,那也就算了。
关键是,在战火重燃之前,那些该死的凡人将消息传给了联军上层。
还递的是加急!
如今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联军跟兽人帝国那边都传来了动静。
复数的半神跟传奇率领大军赶赴到了战场的边缘,人类,精灵,矮人,兽人......几乎地上的所有生灵都「派」来了代表,跟天上的那群家伙一起围观它们挨揍。
虽然没有神体泯灭,神国崩毁那么严重,但这无疑也是一种死亡方式。
不至于,真不至于的......
感受到从本体传来的信息,感受神国之中暗流涌动的信仰之力。
虽然被改变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但这种迹象的发生却足以让几位神灵感受到一股急切感。
于是,在接到主神的通知之后。
几位神灵几乎都不带犹豫的,本体驱动神国,立马就开始着手降临的事宜。
哪怕是事后,要蒙受一些损失,它们也要在今天全力斩杀了这卑劣的外乡人!
所以,在面临那挥舞而来,足以将自己这具分身崩灭的山峦的时候,战争之神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腾挪躲闪,它甚至连一点儿挣扎的欲望都没有,紧接着就被迎面而来的山峦碾碎,在山壁上炸出一道绚烂的火花之后。
这位最早降临的神灵分身,连死也要先其他神灵一步。
直白来讲:战争之神已经看清了现状,反正已经烂成这个样子了,那舍弃了这具分身也无所谓,只要本体降临,斩杀了外乡人,它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战争之神!
毕竟分身吃的鳖,关我本体什么事?
战争之神的死亡并不代表着战事的结束,恰恰相反,见到对方的「慷慨赴死」其余几个光干活儿不出力的神灵们对视一眼之后,纷纷一咬牙朝着张珂冲了过来。
它们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自己踏入那种无法挽救的境地。
而本就不是张珂对手的它们,在失去了战争之神这个主心骨之后,在应对上更是力不从心,不如舍弃了这具分身跟其中剩余的神力,给张珂造成一些伤势,也为待会本体降临之后的战斗扫清一些障碍。
于是怀揣着决绝的心思。
剩下的这几个神灵顿时化作自爆步兵,在接近张珂之后,它们纷纷化作了一团绚烂的光彩。.
「轰!」
「轰!」
「轰!」
紧接着,一道道耀眼夺目的光芒自大地之上升起,照亮了因神国笼罩而显的有些阴沉的天穹。被蹂躏了许久的大地此时更是凄惨,在升腾的光芒散去之后,一个绵延近千里的巨坑陡然出现在原地。
坑底的土地被碾的格外紧实,光华,好像是一块土色的浑浊玉石一样。
「轰隆!」
此时,在坑底的正中央,忽然响起了一阵轰鸣声。
紧接着,一道烟熏火燎的身影从裂开的大地中钻了出来。
张珂不得不承认,这几个家伙很有想法。战争之神「勇武」的表现跟剩余的这几个出工不出力的家伙呈现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
前者虽然死的最快,但也吸引了张珂绝大部分的关注,而对剩余的这几个摆烂崽,他的警惕心有些放松,从而让它们冲到自己脸前。
它们的想法不错,可惜,在这片大地之上,天时地利始终是站在张珂这边的!
在几个自爆步兵绽放绚烂的光彩之前,它们体内神力的运转被外界狂暴的灵机阻断了一瞬。就是这么连一次呼吸都不够的短暂时间内,张珂收起了神通,恢复了原本的大小。
随后,天摇地动!
数位神灵自爆的冲击更改了附近大地的形态,让此地本就不多的生灵更是遭受了灭顶之灾,不仅如此,连那些作为旁观者的兽人跟联军都遭受到了自爆余波的侵袭。
即便双方各自都有着为数不少的半神的庇护,大军也仍旧折损严重。
所以,在强光散去之后,双方连观望的想法都不敢再有,连滚带爬的撤出了战场,只剩下了少数不怕死的玩家充当战地记者的角色,为后方传递消息。
至于张珂。
虽然解除神通让他避免吃下全部的伤害,但毕竟这群自爆步兵是冲着他来的,哪怕他闪避的及时也仍旧遭受到了损伤。
伤势并不足以伤到根本,花费一定的时间,光凭身体的自愈能力都足以恢复。
当然,短时间内确实能对张珂造成一定的影响,但几乎是同一瞬间,张珂驱动扎入大地的山水地脉汲取这片大地的力量来治疗自己。
在他不计损耗的做法下。
几个自爆步兵的鬼祟心思更没机会达成。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身体恢复了原本完整健康的样子。
伴随着一阵微风吹过,张珂体表呈现焦黑之色的皮肤迅速龟裂,脱离,然后被一簇突然出现的火苗给焚成一撮灰烬。
「本体降临——嘿,有人急了!」
正在蜕皮的张珂,抬头仰望着已经碎裂大半的天空,咧嘴笑道。
先前潜藏于地下的山水地脉,此时正在以张珂为圆心,向四面八方的延展。
所过之处,大地;山脉;河流以及森林之中的灵韵都被抽取一空,顺着山水地脉被传输到了它们的源头——在源源不断的灌输之下,张珂体内的力量正在节节攀升,面板之上稳固的神位悄然虚幻,在原本标记着五的位置,字体渐渐模糊,而后被数字三所代替......
能虐爆神灵分身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在山水地脉的延展下,这
附近方圆千里的土地已经变成了张珂的地盘,而且他是本体,那些土著神降临的是身份,天时地利人和一点都不占的情况下,它们拿什么赢?
但本体降临跟分身可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而且这些家伙们还聪明的带上了自己的神国,站在神国之上足以抵消权柄对它们的削弱。
虽然还没有掂量过这些土著神的实力,不过张珂并不准备学那些主角——先自信挨揍,等到残血再突然爆种!
那太无脑了,也太不现实。
也就是剧情跟编剧的双重限制,才导致了这种离谱的情况能够频频发生。
张珂可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么好运,能受到「编剧」的青睐。
所以,在治愈伤势的同时,张珂开始掠夺这片大地的灵韵,用竭泽而渔的方式来强化自己的实力,一千里不够那就翻倍,还不够那就继续翻倍,直到那些神灵来到他面前之前张珂都没打算停下来。
反正,在上一个副本,张珂已经体验过了作为二品地祇的伟力,只要不超过这条线,就相当于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寻回」。
熟门熟路,所谓的力量暴涨根本对他造不成一点麻烦。
至于被他掠夺过的山脉,河流等,在这种粗暴的掠夺下,会变的比末法之劫肆虐过的土地更为不堪,毕竟后者相当于家道中落,而前者是家里进了强盗。
按正常情况来讲,这些土地都将会变成不毛之地。
但张珂没别的强盗那么讲究,他不光劫掠「金银财宝」,屋顶承重墙,甚至连地基他都准备一并打包——真正的掘地三尺!
再次施展【大小如意】神通,张珂的身躯已经不再局限于几百丈大小。
山水地脉为骨,山峦大地为血肉,河流森林化作皮肤——在一阵轰鸣声中,他变成了一个身高三千丈(万米)的庞然大物!
作为代价,地平线上下,千米的土地都消失一空。
失去了束缚的熔岩跟地下水正肆意的喷涌流淌着,将地面变的一片泥泞。
「外乡人!」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的天空中传来一道愤怒的嘶吼。
张珂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有一座神国舍弃了原本敌对的兽人神灵,径直落在了天空上。
仅一击,就撞碎了大片的天空,小半个神国透过天空贴近了大地。
而在神国之上,有一位身穿绿色长袍,头带桂冠的女神,正满脸嗔怒的看着他,伴随着剧烈的呼吸,仅有一层的长袍根本遮掩不住白皙的肌肤。
「这个疯女人是大地女神,你将她的地盘折腾成这幅糟糕的模样,俺也拦不住她,外乡人,自求多福吧!」
「不过,作为交换,俺可以帮你拦下战争之神跟其它几个!」
那个长着一个牛头的兽人神灵,并没有阻拦发疯的女神,而是看着张珂开口说道。
随后,也不等张珂回应,抢先一步找上了正在降临的战争之神跟其它几位神灵,战成一团。
见状,那战争之神暗道一声晦气。
它本来是想一雪前耻的,结果却被这该死的兽人给缠上了......关键,这牛头神,虽然不是兽人主神,但也是仅次于主神之下第一批次的强大神灵。即便身为战神的它,也得小心应对,甚至一不小心都得吃亏。
把这种对手交给它,是真觉得它今天的脸还没有丢够吗?
心中虽然抱怨,但它也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更改的余地了,只期望这一战自己的损失能少点,大地女神能尽快的斩杀那卑鄙的外乡人,然后过来帮他们。
伸手召唤自己的神器长矛。
下一瞬,神
印所化的山峦上,一处山壁「隆隆作响」,紧接着一道流光挣脱了束缚直冲云霄,落在战神的手中化作一柄久经磨损的长矛。
看着手持武器,一言不发朝自己冲来的战神,牛头兽神意外的朝张珂看了一眼,似乎在说外乡人,你不讲究!
见状,张珂冷笑一声。
看似浓眉大眼的牛牛,心里花花肠子可不少。
「难办?那就别办了!」
既想挑软柿子捏,还想让张珂帮着束缚战神的武器,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让它们狗咬狗去!
当战神主动拖着兽人神灵开战之后,那针对张珂的,两位数的神灵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发了疯的女神。
虽然数量下降了,但质量却提升了不少。
......
几乎是在上方战斗开始的同一时间,被其他神灵乱戳了许久的天空也终于被撞出了一个洞,顺着撕裂的空洞,大量的魔法元素逃向星空之中,而诸神混战的余波也通过裂口倾泻到了大地之上。
一时间,天空之上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本就饱受摧残的大地再度迎来了新的一路打击。
看着从裂口中倾倒的洪水跟火焰,以及时不时扫射在大地上,将地面开出一道深邃沟壑的光柱,大地女神眉头紧蹙......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来自队友的背刺,以及夫目前
「这群家伙!」
刚刚破碎了天空,降临到大地之上。
大地女神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张珂的麻烦,而是扭头仰望着刚才她降临时撕开的裂缝——那里边,洪水泛滥,雷火弥漫。
不是她不想解决张珂。
而是相比于张珂掠夺大地的速度,诸神战乱溅射的余波,对大地的伤害更加恐怖。
大地女神之所以怒火冲心,抢先一步降临大地。
为的不就是阻拦张珂这个窃贼盗取她的力量?
不同于那些纯粹由信仰支撑起来的新神,大地女神虽然也很看重信仰,但事实上掌控大地才是她成神的根基。
她是诸神中少有的,能够脚踩两条船的存在之一。
甚至在很久以前,她虽然不是主神,但强大的实力却足以支撑她跟主神平起平坐。
也就是,如今大地在战火的摧残下逐渐衰败,再加上诸神点燃神火时都会或多或少的,在大陆边缘挖一块陆地作为神国的根基,使得大地女神的力量远不如从前。
但即便如此,大地女神在魔法大世界中,也仍旧处于第一梯队。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作为曾经体会过山巅风景的大地女神,如今的第一梯队,跟一群后来者实力相等的处境是她完全接受不了的......
本来,江河日下的状况就够让女神糟心了,张珂掠夺的行径更像是触碰到了她的极点。
但显然,外乡人现如今造成的破坏,明显比不上来自队友的背刺。
有意?
无意?
不管如何,星空上交战的这些家伙不可能不知道大地对她的重要性,但它们却没有主动避讳....好,都很好,这次她记住了!
女神心中暗恨。
不过,她抢了战神的活儿,强行降临大地,一点儿活儿还没干呢就再返回星空,怎么看都不合理。
无奈,只能托举着神国,将其塞到了天空的裂缝处,借助神国能够随意变换的性质,暂时堵住了裂缝,将诸神战乱的余波抵挡在外。
为了防止神国封堵的裂缝被某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撞开,大地女神还特意施加了一层保险,将神国跟周围的空间相连在一起,虽然事后再想分离两者麻烦不小,但这方法,当下却十分好用。
与此同时,女神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心中有些疑惑。
作为从始至终,在星空中旁观大地战场的存在,她对那外乡人的战斗风格也算有几分了解。
按照对方痛打落水狗的秉性,难道不应该趁着自己腾不出手的这段时间偷袭?
事发突然,说实话大地女神并没有额外的准备。
她甚至都做好了,硬挨两下的准备。
但一直等待补天进度到了尾声,都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偷袭,这既不科学,也不魔法!
想着,大地女神低头,一双如琥珀般透亮的双眼扫视着下方的大地......
下一瞬,她便看到了相隔数百里外,一道正在俞跑俞远的庞大身影。
那庞大身影所过之处,土地沙化,流水干涸,绵延的森林散发出一片绿莹莹的光焰,随后汇聚成一条条纤细的丝带汇按进那外乡人的体内。
本就高耸庞大的身躯,在不断的掠夺之下,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暴露在外的身躯上,一片片或翠绿,或碧蓝的彩绘正在缓缓浮现。
纹身?
图腾?
都不是。
虽然地祇神体有将山川河流背负在身上化作图腾的习惯,但这次却跟神体变化
无关,纯粹是张珂「吃」的太快,太多的灵韵跟物质堆积在他的体内。
即便有苍玉神印分担镇压,一时间也有些消化不来。
但送到嘴边的肥肉,张珂又不可能放它白白溜走,只能选择背负在身上,一边消化,一边尽可能的掠夺。
以本体的姿态前往副本,为的不就是不被二手商赚差价嘛。
况且,在这之前,他以仪轨呼唤了真灵业位图上有数几位跟自己有交集的存在。
当然,张珂的目的很明确,但收到通知的却不只是被他限定的那几位。
要知道,这仪轨可是来源于道门。
而以道门的秉性......
几乎在真灵业位图上,位格比张珂高的天神地祇,都得到了邀请。
大佬们能借助仪轨,将张珂作为锚点,牵引自己的本体。
张珂也能借助仪轨,感知祂们的存在。
在张珂的感应中,光是现在被拦截在魔法大世界外的就有三位,而且有两位还是熟人。除此之外,真灵业位图上给与他相应的也不在少数,只是祂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所以只能像过去的张珂一样,借助类似于黄泉路这样的外力,亦或是被大佬的本体随身携带......祂们如今仍在赶来的路上。
没想到,自己仅是第一次摇人就引来了如此夸张的场景。
但短暂的惊喜之后,心中便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他吆喝一声,响应者云集。
从正面来说,天庭地府如此相亲相爱,让张珂感动想要痛哭流涕,从侧面来说,他也确实想哭一会儿——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人情啊!
哪怕最后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张珂都得承一份情。
光是看着真灵业位图上,那正在绽放淡淡光芒的几十道身影,他就感到脑袋在隐隐作痛。
但也并非没有好处,有了人情往来,日后他再行走九州副本,说横着走有点夸张,但......
只在心中持续了短短一瞬,之后便被张珂迅速抛在脑后。
当务之急,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从战争之神以及其它几位神灵准备以本体降临的时候,张珂就已经收起了硬碰硬的想法。毕竟,光是这些神灵的本体就已经让张珂感到相当棘手了,更别提星空之上像这样的存在还有上百位。
虽然被兽人神灵拦截了一部分,又有另一部分正在世界边缘处对峙。
但兽人神的秉性,张珂已经见过了,它们并不可靠;而那些正在对峙的神灵,也能随时抽身出来找他的麻烦。
在对方的地盘上,被围殴,还要忍受随时可能会发生的添油战术......
验证自身实力可以,但摆明了会吃亏的事,他可不会傻傻的撞上去。
至于那大地女神,张珂更不想跟对方发生冲突。
是掠夺大地灵韵不香了,还是苍玉已经吃撑了?
消化能力还没达到极限,没必要去拼死拼活。
而且众所周知,雌性疯狂的时候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哪怕是女神也不例外,张珂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一下,神灵本体级的自爆步兵。
所以,趁着大地女神单手托举着神国,弥补天裂的时候。
张珂头也不回的「逃」向远方。
只不过,愉快的时间终究是短暂的。
随着天空中一道如琥珀一般,土黄色的涟漪荡漾而过,将那些破碎撕裂的痕迹填补好后,一道冰冷的目光自上而下的盯上了张珂。
原本脚下如同迷醉少女一般,对张珂予取予夺的大地。
在下一瞬间,陡然间动荡起来。
像是完成了某种蜕变一般,疯狂反抗张珂掠夺的同时,地上的一切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轰!」
轰鸣声中,脚下的大地突然间撕裂开来,露出一道道漆黑的深渊。
江河湖泊冲出河道,咆哮着朝张珂涌来,沛然巨力冲刷在他的双腿上,带来了巨大的阻力。
背后的空中,大地女神伸展手臂,有一道道土黄的光柱从她细嫩的手指尖迸射而出,多数落在地上,只一击就击穿了地层,让深埋的地下水顺着通道喷涌而出。
少数直接冲着张珂的身体袭来,在临贴近身体的时候,被一枚苍青色的玉印拦截。
「轰轰轰!」
一下又一下。
在接连不断的轰鸣声中,苍玉将一切临近张珂的光柱都拦截下来,并未让那疯女人伤到张珂。
但在外力连绵不断的击打下,苍玉内,那些原本跟神印融合并不深入的物质跟灵韵,被挤压了出来。
见状,张珂眉头微蹙。
女神的目的他看得明白,但已经吃进嘴里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再吐出来。
于是,张珂按住了苍玉的护主本能,选择自己硬抗。
「咳!」
下一刻,张珂就感到一股沛然巨力透过血肉,直击骨骼。那种感觉就像被一柄重锤直击胸口一样,他的眼前都模糊了短暂一瞬才缓和过来。
等清醒之后,再面对这些「纤细」的光柱,张珂就不再头铁了。
但他那庞大的身躯就好像活靶子一样,都不需要多么精细的瞄准跟定位,密集的光束就冲向了他的身躯。
「还要一刻钟??」
「啧,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张珂轻啧出声。
通过仪轨,帝君们给张珂发来了最后的讯息。
祂们本体已经来到了附近的区域,但为了防止魔法大世界的诸神狗急跳墙,直接对张珂痛下杀手,祂们还需要一点准备的时间。
然后才能,在土著神反应过来之前攻破世界壁垒。
在这之前,张珂如果出事的话,那祂们先前的努力跟开销都会化作乌有,甚至还要面临魔法大世界纠结其他世界的侵略战争。
九州虽然不畏惧战争。
但,到时候,在虚空的帮助下,入侵者身上所有能暴露自身世界的信息都会被屏蔽。相当于它们能到九州的地界撒野,但九州却摸不清敌人的家门。
所以哪怕帝君们亲眼目睹张珂的狼狈,也没办法出手阻拦。
「......」
帝君们的顾虑他懂。
甚至如果让他选的话,张珂也不想要祂们现在提供的零星帮助。
但...扭头看了一眼紧追在身后的大地女神,看着那脸上带着猖狂笑容的身影,张珂心中轻叹了口气,暗道一声可惜。
可惜自己掠夺了这么多的物质跟灵韵。
原本他还想带回去,为自己所在的小九州添砖加瓦,加快复苏的过程,并将自己再往前推一步。
但现在看来,如果他想强留这些物质跟灵韵的话......撑一刻钟不难,但要冒点风险,伤及本源的危险!
旋即,张珂脚下的步伐停顿了下来。
下一刻,向前奔逃的庞大身影猛然回转。
伸手一抓。
将一直悬浮在他肩头的神印紧握在手中,顷刻间神印变换成一座山峦,下一瞬又被捏成一柄巨大的,未开刃的巨刀。
紧握着刀柄,直劈而下。
没有任何多余的特效,但仅仅只是挥舞,就使得周
围的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咔嚓咔嚓」的破碎声不绝于耳。
刀锋还没有落下,巨大的风压就在地面上掀起了一阵直冲云霄的沙尘。
而作为直面刀锋的存在。
大地女神身上明艳,华贵的长袍在狂风的吹拂下,紧贴身躯,勾勒出一条夸张的曲线。
但没人关注眼前这道靓丽的风景线。
电光火石之间,大地女神摘下了头顶的桂冠,抛起来阻挠在刀锋之前。
当两者相撞时,在空中掀起了一阵更加狂暴的气流,刚被弥合的天空,在这狂躁力量的冲击下又被撕开了数道裂痕。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在轰鸣的大地跟狂暴的风声下本来并不明显,但却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尤其是大地女神。
她瞪大了眼睛,神色之中满是不敢置信——那枚桂冠是她用大地深处最坚固的矿石混合大量信仰打造的,虽然没有别的特殊功效,只是为了装点女神的魅力,但因为材质的缘故,十分坚固!
可就这么一次碰撞,竟使的桂冠上出现了一丝丝裂痕。
看着飞回到自己手中,表面有些黯淡的桂冠,大地女神心中本来就在燃烧的怒火,此刻变的更旺盛了几分。
但没等她发泄,那柄巨刀在短暂的泻力回转之后,再次从她的头顶劈砍而下,与此同时,原本背负在张珂身上,寄存在神印中的灵韵跟物质统统燃烧起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大地女神就感应到,张珂的力量爆涨了一截,并且在迅速向她靠拢。
惊讶!
但更多的是愤恨。
要知道,张珂燃烧爆发的力量,原本可都是属于她的,要是按那些外乡人的说法,这是最恶劣的,夫目前......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这一定是个误会!!!
这个卑劣的强盗!
亲眼目睹张珂透支大地来换取自己实力上的提升,大地女神心中的怒意正在无上限的拔高。qs
那双宛若琥珀般晶莹剔透的双眸中,似有两团火焰正在升腾燃烧着。
从诞生至今,她从未能感受到有如此的愤怒——哪怕是当初因为一些意外,她在大地的职权外被强行安上了一个生育的头衔。而因为这份多出来的神职,作为少女神的她在一夜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大地母神一胎生下了十位神灵......
即便是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她也仍能隐忍,在事后虚与委蛇寻找机会...最后,仅仅只是斩断了那位阴险小人的根本。
让它想要靠血脉稳固神系统治的想法泡汤。
在那种境地下,她虽然愤怒,但仍然能保持理智。
并不像现在,感觉理智都快要被心中升腾的怒火所焚尽。
她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情绪出现了问题,这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状态不应该发生在身为大地女神的她的身上,但她想要控制情绪,但时间并不会偏向任何人。
......
在大地女神犹豫的短暂功夫里。
张珂不光燃烧了神印中储藏的灵韵跟物质,对周围大地的掠夺他也仍没有放下。这次只不过掠夺来的物质,却没办法像先前一样储藏起来,而是一并燃烧化作了他的力量。
一个三品地祇可抵挡不了面前的大地女神。
对方毕竟是掌握了全部大地权柄的神灵,哪怕她的麾下只有目前的这一片世界,并不像九州神系那样遍地开花,但以魔法大世界的广袤,哪怕是自己曾经经历的大唐也略逊一筹。
自然不是目前的张珂能应付的对手。
不过,张珂也不需要把大地女神踩在脚下,他的任务只是坚持一刻钟,在这期间保证自己不死,之后她自然有相应层次的对手来处理。
不是正面硬碰硬,那对于张珂而言就有了很多选择的余地。
不过,不管用什么办法拖过这一刻钟,让自己变的更强大(更抗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将掠夺来的力量统统化作自身防御的同时,张珂还摸出了一枚拳头大小,颜色湛蓝的宝珠。
这玩意儿是当初在血脉碎片中,那位浙水水神给的赔礼,是祂搜集了浙水百年水精;灵机凝聚的宝物。
别说是水族了,哪怕是一些品级不高的水神都得奉为至宝,刚好张珂就是这「品级不高」行列中的一员。
只不过,从它被张珂拿出来的那一刻起。
这玩意儿的用途就发生了改变。
张珂毫不犹豫的选择捏碎了手中的宝珠。
随着他的动作。
浪潮蜂拥,汹涌的洪水从他的掌心迸发,穿过几根犹如孤峰一般的手指,朝着地面倾倒下去。
水流无穷无尽。
奔涌在大地上,所过之处纷纷化作一片浑浊的汪洋。
与此同时,随着水流的奔涌,其中淡蓝色的辉光溅射出来。
这些淡蓝色的辉光正是宝珠中原本蕴含的灵机,因为它们全都是由浙水中提炼而来,故而沾染了一丝水属,让原本无色透明的灵机呈现湛蓝色彩。
这些灵机一经分离,就想顺势融入到周围的空气中,但却受到了魔法元素的阻拦。
所以使得湛蓝的灵机外,蒙上了一圈儿绚烂的光彩。
赤橙黄绿...缤纷的色彩交汇在一起,却又泾渭分明。
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灵机跟魔法元素碰撞产生光彩,是难得一见的自然奇景。
不过,这奇诡绚烂的景观并未持续
多久,随着一阵狂风吹来,那些原本联合在一起,宛若一堵城墙的魔法元素被强硬的撕开。
被按四面包围的灵机顺着开口涌到外界,而后在气流的推动下迅速传向四面八方。
之后,灵机的融入虽然仍旧受到了阻挠,但因为浓度过于稀薄,并没有引起魔法元素的强烈反抗......在这股气流的推动下,灵机正在缓慢的侵吞着原属于魔法元素的份额。
而落到地上,形成洪水泛滥的水精,也在改造着周围的地貌。
如果一直能这么持续下去,哪怕不用权柄侵占,这片土地也会向九州的方向靠拢。稍加引导,有朝一日化作九州的土地也不是不可能。
但,张珂显然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使用了宝珠,耗费了如此巨大的代价,他并不是想等着瓜熟蒂落。现在,他就要用这些水精跟灵机为自己改造出一片适宜的土壤,减弱乃至扭转大地对自己的针对。
虽然看似时间漫长,但从大地女神降临大地到现在,也就三五个呼吸,连半分钟都没有,距离解脱的一刻钟更是遥遥无期。
下一瞬,感受到外界剧烈动静,大地女神从犹豫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她暂时将心中的疑虑抛在脑后,随着体内的神力涌动,一眨眼的功夫,她也变成了一个不输给张珂的「巨人」。
随后,从腰间一抹,凭空变出了一条由柳树树枝编制的长鞭......
「噼啪——撕拉!」
伴随着一道宛若雷鸣般的鞭挞声响起,一个庞大的身影倒飞而出,摔在水中,溅起无数的泥水。
随着重力,泥水回落。
虽然浑浊的泥水并未能留在这幅身躯之上,只是接触的一瞬间,就滑落下去。
但狼狈姿态却暴露无遗。
这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张珂!
在大地女神回过神来,拿出长鞭的那一刻,张珂就做好了准备,果断放弃了拖时间的想法,直接冲了上去。
然后便是一场激烈的战争。
从洪水肆虐之处,打到了山峦叠嶂的山林,再到郁郁葱葱的树林,奔涌的河流...
途中,经过了不止一处战场。
看到他们到来的兽人跟联军也早早的准备逃脱,但相比于两位神灵,它们的动作有些过于缓慢。而且已经被冲昏了头的大地女神,眼中只有面前这个卑劣的外乡人,根本听不到地上人们的祷告。
至于张珂。
要知道,他的称号距离完整激活可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更加不会心慈手软。
更何况,放过了眼前这个机会,总不能让他回九州天地狩猎吧?
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哪怕打着斩妖除魔的名号,一两个世界也拼凑不出如此庞大的数量跟种类。
于是,张珂将计就计。
一路上,争斗的余波,摧毁了包括生灵跟环境在内的一切事物。
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大地,肆虐的水流中漂浮着无数残肢断臂。
开辟了几十年,埋葬了无数尸骨的战场。
在今日,终于失去了它本来的作用......
虽然称号后的数字在飞速的上涨,并以极快的速度到了顶点。
但张珂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观看这两个新出现的功能。
哪怕他趁机做了不少的准备,也仍旧不是这位大地女神的对手。
在贴身搏斗中,他一直处于劣势。
不是没尝试过翻身做主,但最终却被那道长鞭在身体上留下了数十道血肉模糊的痕迹。
疼痛还是其次。
毕竟死亡张珂也不是经历了一次两次了,抽筋扒皮,碾成肉酱,哪个他没经历过,区区疼痛不足挂齿。
关键是那道长鞭里,似乎夹杂着某种奇异的力量。
顺着伤口蔓延到体内。
最终在他小腹处落地生根,然后张珂全身的力量就往腹部集中,且一眨眼的功夫肚子就隆起了一个弧度。
张珂:???
你这柳条是从子母河边摘的吧?
好奇葩的效果!
没敢等变化继续生成,尝试了一下不能将这怪异的力量逼迫出来之后,他直接剖腹,将那还未成型的东西提前打散。
好在,魔法大世界的风气比较直来直去。
并不像是九州那样,不论什么术法,法宝都要弯弯绕绕设置门槛,更甚至还要遵循生克的规则。
总算没有丢丑。
但吃了这个教训之后,张珂担心之前的状况再次出现,他也不敢修补腹部伤口。
虽然因为愤怒,让他少了几分应付的想法。
但硬实力上的差距还是难以弥补,尤其是时不时就被那股怪异的力量入侵,长此以往的消耗,张珂更吃不消。
一直到他身上到处都是鞭挞的痕迹时,脑海中,来自帝君的传讯才姗姗来迟。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的情绪有些复杂,但在下一瞬张珂收敛了心中复杂的思绪,抛开神印,左手抓住了那由树枝编制的长鞭,右手扯着女神的袖口。
但夺取武器的想法并没能成功。
长鞭跟大地女神好像是长在了一起,根本夺不走。反倒是被他扯到的长袖,在争夺中直接撕裂,从袖口到肩胛,一片翠绿的碎布被扯了下来,而张珂的在后仰的同时也被踹了一脚,身躯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落在泥水中,溅起满天的水花。
「噼啪!」
没等他起身。
长鞭紧随其后,冲着脑门直接鞭挞下来。
但与此同时,头顶的星空中忽然传来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紧接着,那被上百个神国封堵,加固的世界壁垒像是一块碎布一样,被人从中间撕成两半。
虚空中的混沌顺着撕裂的痕迹冲了进来,将星空搅的一团糟。
见状,那中年主神眼瞳猛然缩到针尖大小,几乎是下意识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柄长枪,对准张珂。
可长枪还没脱手,一股吸力猛然从身前传来,推动它的身躯摇晃了一下,失去了准头。
下一瞬,只见满天星辰,连同生存在其中的星座神灵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离了原本的位置,在一阵让人牙酸的破碎声中,星辰跟神灵都变成了无数细碎的渣滓。
而后,这些渣滓拼凑成一柄剑的形状,朝着主神劈砍而来。
星辰碎片,星座神灵,放在平常,都是星空中再常见不过的东西,但在简单的杂糅,形成一个大概的长剑样式之后,却给了主神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胁感觉。
一直平淡如水,一切尽在掌握的心绪在此刻出现了波动。
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低头,下一刻,伴随着一阵金属摩擦声响起,接着一枚金色碎片从它的头顶掉了下来。
那枚金色的碎片是它头顶的王冠。
是统领诸神,是万神之王的象征(虽然并不被兽人承认)。
哪怕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效果,但材料也是这世界中最坚固的,而且其中还灌满了自己的神力,怎么会如此脆弱......
如果它刚才不躲闪的话,那......
看着手持星辰长剑,从虚空中走进来的紫色身影,主神的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件事必有误会,你看......」
「没有误会,我就是来掀起战争的;所以,把你那些帮手也一同请出来吧,让朕也见识一下所谓的讨伐!」
「够了,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办?大不了给些赔偿,外神你不要太过分!」
面对主神的斥责,全身笼罩在紫气中的紫薇大帝并未再继续开口,神色不变的举起了手中星辰碎片所化的长剑,随后斩落。
「咚!」
它抬起了手中的长枪,挡住了长剑的劈砍,但身躯却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
感受着酸麻的双臂,主神有心想要辩解几句,但那柄长剑却再次出现在眼前,于是它只能咬着牙再扛。
一次。
又一次。
在接连不断的撞击中,构成长剑的星辰碎片磨损的厉害,但主神的长枪却先一步变成了扭曲的废铁。
看着伴随自己度过无数岁月的武器变成如此模样,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失去了武器,原本就节节败退的战局,现在变的更打不过了。
主神恼怒,面前外神的蛮横,也憎恨那些帮手降临速度缓慢。
心中怨念丛生的同时,它萌生了退意。
靠自己单打独斗不是这外神的对手,还得等其他世界的帮手前来才行。
但它刚一扭头,就看到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尊笑眯眯的外神,身体上散发的气味跟下方那该死的外乡人格外相似。
在目光交汇的下一瞬,一道光芒从对方的袖口中飞了出来直接落在主神的胸口,将它打的踉跄倒退了几步。
紧接着一股锋锐的气息由远及近,贴上了它的后背......
第二百三十章 你很勇哦!
前有豺狼,后有饿虎!
感受着身后如针扎一般的刺痛,中年主神瞳孔紧缩,紧急避让。
下一瞬间,那柄由无数星辰碎片拼凑的长剑,直接斩在它的后背之上。
在短暂的阻隔后,那散发着璀璨星辉的剑身穿过了血肉与骨骼——随着一阵金色的血雨在空中飘洒,一条手臂,连同半个肩胛骨都跟本体强行分离。
至于中年主神,在自己一番弃车保帅的操作下,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连一直往外涌血的伤口都无心愈合,在星空之中急驰数千里,并临时更改了星空的规则,制止了传送类魔法的应用,它仍有些惊魂未定。
要不是它反应快,那刚才被切开的就不只是一条臂膀跟半个肩膀了。
恐怕整个脊骨都要被抛开。
虽说,对于神灵而言,来自肉体上的伤势只是癣疥之疾,只要花费些神力就能治愈,但那也要看对手是谁,又是被什么武器伤到的。
如果不凑巧。
一个手持神器的凡人,都能对神灵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甚至像以凡人之躯逆斩神灵之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而面前的这两位,妥妥的是来自其他世界的神灵。
透过简单的探查,祂们权柄/位格之高,哪怕不如自己,也是属于大地女神那个级别的。
但,这又催生了一个新问题。
权柄/位格并没有超出它太多,又是在自己的主场...就算因为是完全陌生的敌人,没有相应的防备,也不应该惨到如此境地吧?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不过那条手臂也不是白扔的。
在修改规则之后,这些外神再想像之前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它身边,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里,中年主神的心中略微安定了一点,着手用神力愈合伤口的同时,也神色认真的打量这两个前后夹击自己的外神。
相隔数千里,它的视线落在那两道穿着奇装异服的身影之上。
看着那外貌与凡人一般无二,并且将自身力量牢牢收束在体内,不泄露一丝一毫的两道身影,中年主神的眼神无比复杂。
虽然刚才短暂的交锋,它是狼狈了点。
但总归也是一方世界的主神。
被如此对待。
哪怕是老实人,也忍耐不住心中蓬勃的怒火!
从一开始就是这幅态度,是它不配对方彰显全力?好,那就让你们看看,它之所以能在魔法大世界坐到主神的位置上来,可并不是凭借所谓的运气跟天命......
就在中年主神眼含怒火,想要掏出底牌,让对面这俩外神见识一下它作为主神的含金量时。
它发现,先前那个斩断它臂膀的外神,踩着一朵白云往其他方向飞去了。
所过之处,滚滚紫气从祂的身上发散出来。
没受到任何阻碍,在极短的时间内,紫气就融入了星空之中...与此同时,中年主神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于星空的掌握正在迅速衰竭。
中年主神:???
它低头扫视了眼下面,看着那道在大地上「撒欢奔跑」到处跑马圈地的身影。
随后再看向四周,正在逐渐脱离自己掌控的星空。
你们外乡人都这么喜欢当着主人面抢东西的吗?
暴怒之中更添了一丝别的情绪——欺人太甚!
然后,它挥舞着自己那柄几乎已经要报废的神器长枪,朝前笔直的冲了出去。
它现在很清醒,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刚才那穿紫袍的外神它打不过,但谁
让那家伙先忙别的去了,新来的这个...虽然没称量过对方的具体实力,但光凭刚才两人的态度就知道。
后来的以前面那个为主。
众所周知,位格高的神灵,掌握的权柄更多实力也更强。
打不过你家老大,还打不过你?
之前它那糟糕的表现,想来应该被诸神都看在眼里。
它的威望应该掉到了谷底。
要是这些外神赢了还好,死的死,投的投,大家大哥不笑二哥。但倘若等联军来了,将这些外来的侵掠者赶出去,世界恢复正常,那......
为了能够继续坐稳主神的位置,它必须得拿出一些战绩来,哪怕不能挽回已经损失了的威望,但也得让自己不显的那么无能。
为了自己的神位,中年主神怒吼一声,直接冲了出去。
下一瞬,它就看到那个满脸络撒胡的外神,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与此同时,漫天星空,乃至于大地之上异动频频——一道道血色的洪流从虚空中显现,朝着那外神所在的位置蜂拥而去。
正手持战矛跟牛头兽神打的火热的战争之神,感应到身边宏大的异象只是本能的瞥了一眼,然后便再挪不开眼睛。
那不知名的外神,将概念性的战争,变成实体抽取了出来。
而且,那血色的洪流中,也不仅仅是战争,还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虽然从视觉上没有撕裂世界壁垒,以满天星辰来铸剑的操作来的离谱,但也不逊色多少。
毕竟,战争本就是血与火的产物,是解决冲突的最终手段。
在别的方面上,它或许稍显不足,但要比杀戮,没什么力量能排在它前面。
或许...
可能...
自家主神又要遭罪了...
但还没等到战争之神想清楚,是否要提醒自家主神,下一瞬,一股无可阻挡的巨力从它的身前传来,紧接着一颗硕大的牛头出现在战争之神的眼皮子底下。
与此同时,它的耳边响起一道宏伟且沉闷的声音:「还敢走神,你是瞧不起俺?」
紧接着,战争之神的躯体,一边倒飞,一边喷血。
在自己的神国上打了数十个水漂,才勉强在边缘的位置停靠下来。
好在战争之神被抛飞之后,有其他神灵上前拖住了那双眼赤红,正在发狂的牛头兽神,不然的话,等待它的可不是区区一次顶撞就能说得过去的。
抬头看着上方似未察觉,一脸兴奋的发起冲锋的主神;再看看为了救自己,正在被牛头兽神一打多暴揍的几位神灵。
略一思考,战争之神长出了一口气。
「呼!」
那么声势浩大的场面,既然还敢冲,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
主神有主神的考虑。
它一个靠武力的战神,就不去考验自己的脑筋了。
相比起主神的安危,自己可还没脱险呢,万一其他神灵被那发狂的牛头兽神打死;打残,到时候光凭它一神,可牵制不了对方。
然而,战争之神重回战场没多久。
就听到头顶的天空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还没等它抬头去看,紧随其后一道狂暴的气流自上而下扫荡过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的身上就多了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身后的神国也被切割的支离破碎。
距离不远处的牛头兽神也不好过。
准确来说,除了降临地面的大地女神之外,其它在星空中混战的神灵,因为自身所处的高度不同,都受到了或重或轻的伤势。
直接死
亡的有,像是凌迟一样,身上密密麻麻的满是伤痕的也有。
当然,最惨的还要数它们所处的这片星空。
早先被虚空乱流冲了一次就有些摇摇欲坠,这次更是彻底碎裂开来,连带着下方的天空跟大地都有要崩解的迹象,好在那身穿紫袍的外神出手,才将这崩溃的迹象按耐了下来。
而在将崩溃的星空重新弥合之后,紫薇大帝扭头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
而被祂盯着的帝君,无奈的笑笑。
祂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主神这么勇,居然不闪不避,硬顶着冲上前来。
头都伸到刀下了。
不用尽全力给它一下,心里真过意不去。
然后就成这样子了。
头铁的主神被一分为二,五金之气顺带还斩断了对方的部分权柄。
只是,这玩意儿意外的命硬。
汲取了这个世界积累的五金之气跟血煞之后挥出的一击,连星空都被撕的四分五裂,可那主神,它仍能捡了一条命回去——看着远处那互相搀扶的一半儿身体,帝君的眼中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神色。
不过,对方虽然还活着,但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实在是受不了身后那道目光的注视,帝君主动追了上去。
见状,紫薇大帝收回了目光,一边支撑着这片星空,一边开口道::「二十八星宿,太岁神,朕命你们去清扫蛮夷邪神不得有误!」
「诺!」
话音落下,破碎的世界壁垒之外传来一阵应和声,紧接着一道道流光进入到星空之中,短暂的辨别之后,祂们分别朝着那些仍然活着的土著神冲去。
目送一众星神离去,紫薇大帝继续说道:
「预防诸界联军的事就交给两位天师了!」
「大帝放心,老朽会跟张天师布下大阵,等那些蛮夷们自投罗网!」
「两位办事,朕自然是放心的。」跟两位突然出现的老头笑着交谈的同时,世界之外有一艘艘巨大的散发着浓烈光芒的战船,横渡虚空而来。
「嗯,天王就率天兵天将们去捉拿地上的那些半神吧,你也是天庭的老人了,这征伐的流程,朕就不多说了。这片大地经受不起摧残,轻着点......」
「谨遵大帝之命!」
来自虚空中的战船还没等停靠,就从船上跳下了大量的身影。
就像是下饺子一样。
场面那是相当壮观。
战事的推进相当顺利,在帝君那一道aoe的波及下,不管是站在哪方的神灵,都进入的残血的状态,哪儿能顶得住星宿跟太岁神的猛烈围攻。
大地上更是早就被张珂跟大地女神犁了一遍,虽然没有星空中那么干净,但也大大减轻了工作的难度。
至于张珂...从被一鞭子甩飞的那一刻,魔法大世界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那位被怒火蒙蔽了心智的大地女神,还没等她冲到张珂面前,就被一道身影拦下,伸出的手掌顷刻间化作一座山峰,将女神镇压在山底,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这场景,既视感很强那。
如果把女神换成猴儿,把帝君换成佛就舒服了。
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出现了一瞬,下一刻,张珂收起了内心浮躁的想法,收起神通的同时,也帮自己换了一套新衣服。
随后看着那转过来的身影,恭敬的叫了一声:「多谢府君相救!」
「不必,若不是我等要求,你也不会陷入先前那种危险境地,救助,理所应当罢了。」看着行晚辈礼的张珂,泰山府君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接着开口道:「你我
之间,不必如此循规蹈矩。」
前半句话听着张珂并不以为意。
哪怕是没有帝君祂们的要求,张珂的境地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毕竟,在摇人之前,他就已经犯了「忌讳」跟魔法大世界的诸神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摇人之后只不过是把战火升级。
从原本的神灵分身,变成了直面神灵本尊。
还是一个占据了大地,山川跟河流权柄的神灵,从位格上无限近似于眼前的泰山府君。
当然,也只是位格上近似。
毕竟,大地女神只是魔法大世界的大地女神,而泰山府君却是九州的泰山府君,自秦汉以来,就端坐在泰山上掌管地上地下诸多事宜的存在。
倘若她真的是近似,而没有前面位格限制的话,那也不会被府君的五指山镇压,自然张珂在她手里也没机会坚持一刻钟。
至于后半句。
他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面容慈善的泰山府君。
确认了某种可能之后,他的身体弯的更真诚了。
随后,他便听到泰山府君开口道:「虽然事后天庭自会参考你的功绩下发奖赏,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又有所谓的诸界还没处理,总得等一段时间。」
「攻破此方天地,你居功至伟,多拿一些也是应当,总不能让功臣自己垫付。圈一块地带走吧,有我跟西岳还有大帝,没人会说什么不中听的。」
虽然不明白那位紫薇大帝为什么要帮自己背书,但既然是府君说的,张珂自然没什么疑问,而且靠山嘛,自然多多益善。
而且,按这进度,说不准有朝一日,他还能把整个天庭都翘过来。
到时候,哪怕是去上古,也没多少需要忌讳的,至少不用担心打击报复。
在告辞了泰山府君之后,张珂便朝着原本的方向继续前行。
跑马圈地也是有选择的。
自家小九州,如今大小扩充了两倍由余,陆地上虽然欠缺了一些花样的地形,但面积是不缺的,反倒是随着地球陆地的扩张,原本的海洋如今有些不够用了。
而且魔法大世界这明显偏向于欧陆中世纪的风格,也不是张珂想要的。
取陆地不如取海洋。
但他刚到海边,便被一道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个身穿道袍的小老头......
明天加更还债
今天去复查,又带上了血压监护仪,太紧了根本抬不起胳膊来,小作者又没有存稿,今天只能休一天,明天去医院取了这玩意,回来加更,两章起步,如果医院陪护不缺我的话,尽可能两更多维持几天补偿欠债。
真没准备鸽,实在是现实情况不允许,太难了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明天加更还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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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也不想的,他给的太多了!(一更)
在张珂注意到这位身穿道袍的小老头的时候,对方也感应到了来自张珂的目光。
随着一道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在张珂的身上打量一番之后。
正站立在海边的小老头晒然一笑,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有缘遇到,佑灵王何不与老朽叙叙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雪白的玉制印玺。
玉印厚七分,横长各寸半,方纽,治净室也。丹印二颗,文同制一,厚七分,横长各二寸一分,五金杂成。玉刻大阳平治都功印一颗,厚七分,横长各三寸半,金螭纽,白如冰雪。
那似曾相识的款式,跟下方的刻字看着张珂眼皮直跳。
没记错的话,他在大明副本的时候,曾经从龙虎山的大真人手里借过一枚玉印——款式大小跟面前的这枚一般无二......
眼前这老头自然不可能是龙虎山的某代天师。
天师印这么重要的东西,哪怕是要拿出去镇压某个妖魔,平定一方混乱都困难重重,更别说拿这玩意儿跨界。
一个不小心,天师跟天师印双双流落异界,那就好玩儿了!
至于玩家......能拿得起天师印,在这个副本里恐怕比张珂还要受欢迎。
毕竟龙虎山天师道的起家方式懂得都懂,伐山破庙这一词的起源就是他们。
当然,最初的伐山破庙的攻击范围很小。
六天故气,败军死将,男称将军,女称夫人。
导从鬼兵,军行师止,游放天地,擅行威福,
责人庙舍,求人飨祠,扰乱人民,宰杀三牲,
费用万计,倾财竭产,不蒙其佑,反受其患......
换句话来说,也是指那些从春秋跟先秦遗留下来的败军死将以及享用血食祭祀的鬼神,斩杀的是这玩意儿。
但随着后世朝代的更替,以及那些蕴含着上古要素的玩意儿渐渐销声匿迹,打击范围也逐渐扩大,到最后演变成了,一切不服从朝廷的鬼神都在伐山破庙的范围内。
掌握了天师印的玩家,在责任跟贪婪的双重驱动下,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漫天异端蛮夷,忍住不出手?
既然排除了一切的可能,那剩下的哪怕再离谱,再让人不敢相信,它也是真相。
带着某种肯定,张珂暗中瞄了一眼真灵业位图,果然上面代表四大天师的位置,正有两个名号闪闪发光。
萨天师——萨守坚
祖天师——张道陵
张道陵......张珂跟他之间有一些纠葛。
虽然跟他有直接冲突的只是对方的后世子孙,但在九州,血脉可比什么名头都好用。
不然也不会有打了小的来老的这句话。
父债子偿,子债父偿这个道理是通用的。
最近的例子就是张珂跟防风氏。
隔绝了不知道多少代的传承,甚至张珂连自己的祖宗都追溯不明白,只知道自己是炎黄子孙。
可一朝血脉觉醒,瞬间从陌生人变成可亲的后辈,甚至他被追杀也跟张珂有脱不开的干系。哪怕是亲儿子的待遇也就这样了。
推己及人。
张珂不觉得自己过去的那些历史能瞒得过眼前这位,也不觉得对方对后世子孙的遭遇能够一笑了之。
但,背靠三位帝君,也给了他足够的底气敢直面这位。
尤其是,在他感知了一番体内的情况之后——先前吞并燃烧的灵韵并没有消耗完全,还剩下了三分之一不到,虽然不能倒因为果,将其重新变回灵韵跟物质,但拿来打一架还是足够的。
平复了心中的波澜之后,张珂向着海
边走去。
前行的途中还不忘治愈伤势,顺带调节状态,将自己恢复到如今最强盛的姿态......
而对于张珂的动作,张天师置若罔闻。
在发出邀请之后就不再关注这边,并将背后对准了沙滩,而自己则是面对海洋,将手中的天师印往天空中一抛。
然后下一瞬间:
「轰!」
平静的海面上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高悬于天空中的玉印洒下道道光芒,光芒如有实质一般凝成数十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在海中遵循着某种规律开始搅动。
在短暂的混乱之后,海面开始按照某种节奏旋转......
海浪滔滔,咆哮声此起彼伏,但却没有一滴水花溅射到岸边的沙滩上。
曾经的家园,此时却成为了亡命的旋涡。
鱼虾被狂涌的水流撕扯成碎片,破碎的肉块跟血液流进海水中,转眼又被更多的海水冲洗干净。
那些原生的海生怪兽们生命倒是旺盛,可脑袋跟肢体分离,除非它们掌握了类似滴血重生的伟大力量,否则旺盛的生命只能加大临死前的痛苦。
相比起无法反抗的鱼虾跟海生怪兽们,那些神性生命跟海洋神灵们倒是动静很大。
一度挣脱了天上玉印的镇压,跑到海面上来抢夺海洋的控制权,试图跟上方的玉印乃至张道陵掰掰手腕,但还没等它们夺回自己的权柄,就见到张天师动作慢慢悠悠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柄利剑。
随手一斩。
伴随着剑气漫天飞舞,无数的头颅在血液的冲击下被抛飞到高空之中,还没等下方的无头残躯有什么动作,一枚枚字印从玉印上剥离,给每个无头氏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枚鲜红的印记。
下一瞬,笔直站立的身体被浪花冲到海水中。
神血从断裂的伤口中泊泊流出,但却没有随波逐流晕染开来,而是随着天上光柱的搅动,先是缓慢流动,随后汹涌急行......
以海洋为纸,以神血为墨,绘一道通天符篆,送给即将到来的所谓联军。
直到海洋中的诸般神异逐渐成型,风浪停息。
张天师才缓缓的吐了口气,让天师印继续主持符篆的收尾以及运转,而他本身则扭头看向了张珂。
一开口就是开门见山:
「佑灵王可是担心老朽跟你算后账?」
张珂拱了拱手:「毕竟按正常的走向,那一代的大真人...天师,也是道门执牛耳者......」
「然而这一切现在都烟消云散。」
思虑了一会儿,最终他还是选择和盘托出。
在这种自秦汉时降生,升仙的存在面前耍心机根本没用,狡辩,诡辩反倒容易让本就不怎么融洽的关系变的更难处理。
然而,当他开口说出这句话之后,却并未等来回应。
抬起头便看到了眉头紧蹙的张天师,等待了数秒之后,对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看向张珂的眼中带有三分沉思,三分惊讶,以及三分释然。
「倒是老道要谢过佑灵王,告知老道后事之事了!」
张珂:???
注意到张珂茫然的神情,张天师晒然一笑,随后开口解释道:「佛门虽然品性不行,但他们有句话老道还是很认可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哪怕同属九州,零星的异变都会掀起惊涛骇浪,最终使得历史走向另一个岔道。」
「老道虽然能掐会算,但对未发生的事却所知不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毕竟哪怕是天神地祇,想要逆天而行,窥伺未来也总要付出些代价。而付出代价算一份,想
要更改就又得重新来过,一来一去交两份「钱」,虽然不多,但却没神愿意肩负。」
「老道严格来说是钻了空子,借佑灵王之口,勉强看了我那后辈一眼,若是不夭折,确实.......唉,可惜,可惜啊!」
张天师说着,抬头看了眼天上,旋即叹了口气。
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张珂顺着看去,目光看到了正在星空中忙活的紫薇大帝。
礼貌的朝星空拱拱手。
感受到身上的目光离去之后,重新看向张天师,张珂心中念头飞转。
这老头是在点自己?
虽然自己不需要害怕,但有这么一位一直暗戳戳的盯着自己,日后行走九州也挺难受的。
而且,天庭地府中绝大部分都是道门的神祇,哪怕升仙前不是道门,也跟道门渊源颇深。
本就不怎么顺畅的副本,将变的更加坎坷。
他,虽然没有掀翻棋盘的力量,但从根源上解决也并非毫无办法,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
张珂眼神闪烁......
「不知天师想要如何?」
张珂想了想,问道。
「毕竟你我同殿为神,因为些许小事而生了龌龊也不好听,况且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佑灵王当初又不是本相直面...」
正当张珂恶向胆边生的时候,面前的张天师却一改之前的话风,转而为张珂开脱找理由。
「总而言之,情有可原,老道本不愿多作计较,不过若是佑灵王感觉过意不去的话,可否替老道渡他一渡?」
「之前老道那后辈真灵已经投胎转世,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在左近了!」
说着,从张天师的袖口中飞出一枚黑白双色的令签来,悬浮到张珂的面前。
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有大量的信息呈现:
【张天师的信物(令签):玩家选择接取该物之后,将自动接取任务:天师的救赎,令签将指引玩家前往**天地,*朝,协助当代天师完成升仙劫难。
完成任务后可获得:令签(持有此物能得到龙虎山,天师道满值好感。),
龙虎大丹x3(张天师亲手炼制,仙神服之增长修为,凡人服之可使其延寿60纪,一纪十二年,并随机获取某种特殊体质,并种下神篆种子,若升仙失败/意外死亡,则保留真灵,根据神篆自动封神,神篆可替换),
法宝自选x1(张天师亲手炼制)】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张珂将面前的令签摘下存到了面板之中。
在他抬手的时候,张天师也继续开口说道:「此方世界的海洋老道拿着还有些用处,不如这样,等解决了那群歪瓜裂枣,老道打包出一份来给佑灵王送去,保证绝不让你失望,如何?」
闻言,张珂眼前一亮。
其实张珂也不想的,
奈何他给的太多了!
他不知道被挑中替换的是哪位天师,但哪怕那是个废的,张珂也能把他抬上去。
见状,张天师的脸上露出恰当的笑容:「既如此,老道那后辈就拜托佑灵王了!」
「必不辱命!」
看张珂答应的果断,张天师也露出了格外真诚的笑容。
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那多不好看。
再说了,那代天师虽然资质不错,但奈何时代不允许,若是按他原本的轨迹走下去,虽然能做出一番成就,让其名留青史,但等到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最终也难逃一死。
寿终正寝的到了地府,哪怕轮回转世也得按规矩来。
哪像现在,
有些腾挪的空间。
脱离了那片已经衰败的天地,重新轮回转世。
虽做不到乘风而起,但结局也不会那么凄惨。
最关键的是,张珂身上沾了浓重的因果,并不受到天庭规则的限制,不管是彻底湮灭真灵也好,还是解开这段纠葛都随他心意。
而给的「奖励」也祂精挑细选的。
令签跟法器还在其次,哪怕没祂张天师,那两位帝君想来也不会吝啬。
但龙虎大丹这玩意儿虽然不算珍贵,但却十分难得。
要知道,自从秦皇汉武举国朝之力求仙问道,甚至做出一些逾越之举之后,能长生不老的丹药就受到了十分严格的管辖,自用没什么限制,但想要给别人,等着天庭地府通缉吧。
最次都是十万天兵天将那个级别的。
拿出这玩意儿,祂就不信张珂不动心。
毕竟,谁还没有几个穷亲戚!
据祂所知,张珂成神时日极短,想来自身亲属估计仍有人留在人世间,虽然以张珂如今的身份地位,寻找其他延寿的法门并不困难,甚至帮着修行也不在话下,但哪儿有丹药来的方便,即便用处不大也还能做个保障。
毕竟没人知道,明天跟意外哪个先来。
等商讨完赔偿方案之后,张珂就跟张天师分道扬镳了。
他来魔法大世界的目的一是见识下公开世界的副本,二来找个合适的对手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
虽然中间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目的大差不差的完成了,既然如此就没必要继续待着不走,再说了这个世界对他终究不是那么的欢迎......
第二百三十二章 副本结算与昂贵的开销(两更)
张珂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毕竟,魔法大世界这个公开世界的覆灭跟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直白一点,称他为导火索一点都不过分。
而一个世界的陨落,在肥硕一批人的同时必定会得罪另一批。
例如魔法大世界的本土土著,以及一些在这边辛勤耕耘的玩家们。
前者因为战争失去了家园,虽然按照九州的传统,战胜之后肯定会收拢一批,但总归会有些不愿投降的硬骨头。
就像大怂一朝。
从建立到灭亡,起义跟叛乱就没停过,按理说除了大清之外,就要数它最不得人心了,但当大元的铁蹄落下,仍然有十万大宋军民在崖山共赴国难。
魔法大世界拥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土著,也不意外。
不过,相比于找张珂的麻烦,整个世界上到神灵下到奴仆,估计都还没从先前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哪怕主神如今已经在陨落边缘,但仍觉得世界有救的并不在少数。
除非走到最后一步,否则能认清局势的终究是少数。
其实也很正常,如果张珂不是开了上帝视角,知道天庭底蕴的话,为了防止被事后算账,他现在恐怕在为了彻底踩死魔法大世界而奋战在第一线。
土著虽然有一定的实力,但如今的他们正忙于跟天兵天将们厮杀,基本顾不上理会张珂。
反倒是那些玩家们,其中不乏有「见多识广」的存在,在看到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之后,在愤怒的驱使下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些自爆步兵的举动。而且他们身上的力量来源五花八门,各种阴损的招数让人防不胜防。
张珂虽然不怕,但要一直提防暗箭伤人也太累了。
于是,在海边等着身上的战争状态消失之后,张珂直接选择副本结算,接引回归......
一阵并不算愉快的等待之后。
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天空下。
而与此同时,张珂的视网膜上有大量的信息正在刷屏。
【检测到玩家在该副本中身份曾发生变更:联军——中立,正在重新统计数据,进行综合评定,请稍后......】
【基于你的引导任务完成度(攻破格兰之森防线,覆灭兽人),你的基础评价为:上+】
【攻破格兰之森防线,火烧兽人/联军,拳打战争之神(分身)摧毁神灵分身x6......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上+++,你的奖励将会获得百分之一百五的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500+3000+3200(10050);海域(范围大小待定)
大地女神的衣物(破碎):可进献给某些神灵用于提升好感度,可作为代替大地属性材料进行二次炼制,可......
种族屠灭者(称号):效果:
1.对你的敌人产生震慑恐惧,视双方力量差距,具体效果从削弱实力到死亡。
2.对所有敌对单位进行血源标记,颜色越深,敌意越大(基于屠杀数量,种族灭绝完美度,增幅1.3条效果)
3.每灭绝一个种族,或造成相应规模杀戮,可获取一枚屠杀者宝箱,杀戮积攒越深宝箱开出物品越珍贵(宝箱奖励基于当前世界进行相关概念搜索)
(看我的头衔,我绝对是好人,相信我!!!对了,你家怎么走来着?)
声望,战争点数已结算,附录相应榜单。】
【基于您在第一次公开副本中的所作所为,现为您调整阵营评价......恭喜,您的声名在虚空中得到了一定规模的传颂,某些世界对您的观感下
降,部分世界/群体对您的评价提升。评价并非固定,后续副本仍会影响玩家阵营判定。】
【正在更新玩家要素,更新信标投放虚空,请耐心等待.....】
等到熟悉的字眼浮现,也意味着这次副本收获的告终。
相比于在九州副本中的收获,公开世界的奖励少了许多的不确定性,除了那片不确定大小的海域,以及还没有兑换的战争点数之外,所有的奖励几乎明码标价的摆在眼前。
不光是感官上缺少了抽奖时以小博大的刺激感。
物质层面上的奖励也不够丰厚。
换句话来说,不太符合张珂的心意。
战争点数能够兑换的大多都是魔法大世界的本土特产,对张珂的作用有限,直接利用率上更是远远不如抽奖得来的物品好使。
毕竟体系不同,想要使用还得买一次净化服务,剔除上面残存的概念性要素。
至于大地女神的衣物......他要这玩意儿有屁用!
摔!
想要扔出去也挺麻烦的,造成污染事小,影响名声事大,想了想,最终张珂将其挂上了玩家商铺。
虽然同样是虚拟店铺,但不同于操作繁琐还要被压榨的网店,玩家在虚空网络中的售卖更类似于游戏里的买卖,上传,标价,卖出,收钱。
哪怕是张珂这个纯新人,在近乎于自动的流程下,从开店到标价也没花费了他几秒钟的时间。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货物刚刚上架,他还没来得及退出就收到了卖出提示。
张珂:???
虽然,他对这套残破的衣物不感冒,但毕竟是从一位女神身上扒下来的,张珂并没有选用明码标价的方式,而是采取了类似竞拍的方法。
在售价上他标记了500通用货币,每次竞价无低限(最低一枚通用货币)。
按理说售卖将会持续一个自然周,七天的时间。
能这么快的售出,只能是对面的卖家直接一口价买下。
底价的五倍。
两千五百通用货币,就买半件衣服?
奢侈!
尤其是,买家还给张珂留了一则消息:再有类似珍贵的材料,请店主务必通知在下,必定备足钱财买下!
ps:本人不是变态,只是单纯的需要沾染了神灵气息的物品!
假如这玩意儿不发那个备注的话,张珂恐怕还真信了他的那句鬼话。
但加上这个备注......就像是张珂新得到的那个称号一样,哪儿有好人会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是好人的?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跟一个变态为伍。
冷笑一声,他删除了这家伙留下的信息。
倒是那两千五百枚通用货币的入账让张珂本不丰厚的钱包,终于丰润了一点。
而货物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售出,除了那个买家特殊的缘故,估计也跟虚空商店的规则有些关系,毕竟没人能在虚空网络上挂羊头卖狗肉。
敢于尝试的人也未必没有,不过顶多也就玩玩文字游戏。
毕竟,以虚空网络串联无数世界的伟力,但凡智商还在线的,就不会去尝试挑战这玩意的底层逻辑。
不管怎么说,虚空网络对他开放,也让张珂多了一个倾销的渠道。
日后有些用不上的东西,也能转卖成玉髓。
之后也不需要再继续被局限在游戏商店里,玩家商店里海淘也成了一个选择......
将通用货币转化为玉髓之后,张珂的目光看向了这个金光闪闪的称号。
这是张珂这次副本
里,获得的最让他满意的收获了。
不论是第一条的范围性的恐惧光环,还是来自第二条的恶意追踪对他起到的作用都不小,尤其是恶意追踪,虽然限制了范围,但却弥补了张珂在卜算手段上的缺失。
也算是不小的收获,让他距离六边形战士更进一步。
至于最后提取宝箱的功能,说实话可有可无。
他又不是什么坏人,哪儿会天天制造灭族规模的杀戮,这个功能注定要放着吃灰。
至于那一万多的玉髓收入,就不提了。
虽然让他的钱包变的更丰厚了一点,但却远远不够让张珂的神位更上一层。虽然能锦上添花,但如果没有位阶上的改变,对现在的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至于其他方面。
他的神通术法并不缺,哪怕是最弱项的卜算张珂也有了目标,他唯独缺少的就是时间。
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修行种种神通术法,提升质量。哪怕有再多的技能傍身,面对自己那位兵神老师的时候,恐怕也走不过一招。
至于法宝,张珂更不缺。手中的兵器,他也不急。
张珂想等见了另外一位老师之后,看看对方擅长什么再做打算。如果这位素未谋面的老师兵器上不那么趁手的话,那张珂就准备学刀或者斧了。
毕竟蚩尤的例子就摆在这里。
能跟人王,应龙对砍的猛男。
除了各种神通跟法术之外,祂最擅长的兵器就是刀跟斧头。
哪怕只是达到对方所在的高度,甚至是稍逊一筹,也足以张珂在上古横着走。
嗯,横着走已经很夸张了,更高的目标不是没有,但那对于现在的张珂而言有些不切实际,前路漫漫,唯......
随着张珂将副本的收获分门别类的归置整齐,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也渐渐淡去。
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身旁是被他从大唐带来的两个女妖,分立在他的身旁两侧,一人动作轻柔的端上些院子里的瓜果,一人正在赏心悦目的冲泡茶饮。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学习,两位对现代世界背景的九州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最明显的便是冲泡热茶时的姿势,虽然没有过去那么文雅,但配合身上现代风满满的旗袍,别是一番赏心悦目。
而且,作为妖。
她们有着足以令凡俗女性嫉妒到抓狂的能力,不需要动刀,就能对自己的面庞跟身材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微调。也因此,男妖或许会因为种种原因而「相貌丑陋」,但,但凡能化形的女妖无不是国色天香的类型。
在经过了一些调整之后,她们的相貌虽然还是那样,但脸上的线条却变的柔和了许多,异域风情的味道削弱了一点,但也使得身上的旗袍显的不那么突兀。
嗅着身边略带冰凉的芳香,张珂手中把玩着那枚从张天师处拿来的令签。
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冬季。
时间过的真快。
获取游戏的时候还是炎炎夏日,那会儿张珂距离毕业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然后随着一个个游戏副本的接替,以及他对现实九州的修改,山水地脉的填充,以及灵机的孕养使得植物跟动物都违背了它们原本的习性。
一夜开花,一夜结果。
见多了如此景象,渐渐地张珂失去了对时间的详细感知。.
也是张天师给出这枚令签的时候,张珂才恍然惊醒。
现实时间的流逝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倒是那三枚龙虎大丹所带的提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亲属。
毕竟,张珂不是那种用金手指置换父母的奇人。
他虽然得到游戏的眷顾,但父母亲人仍在老家的小县城里活得好好的。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恐怕他得等到临近过年时的电话,才能想起这件事来。
然后张珂几乎下意识的去商店里浏览各种跟寿命,基础修行,法器有关的商品,别的都还好,但唯独想要给凡人延寿的商品不是贵到离谱就是条件苛刻的让人头疼。
拿最基础的举例,跟地府买寿,十个玉髓买一年。但买到的仅是理论阳寿,事实上但凡遇到疾病跟意外,别说是理论阳寿了,连自身原本的寿命都不一定能消耗完。
不然,地府里怎么会有枉死城的存在,又怎么会有阳寿未尽的说法。
哪怕一切顺风顺水,魂魄跟肉身的衰老也无法抑制。
等到了一定的年纪,垂垂老朽,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中度过。
如此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想避免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再动动手指,买些类似于不老,百病不生,百毒不侵,神灵庇护之类的服务就行。
也不贵,全套下来,大概也就一年一百玉髓左右。
看到这繁多的附加项目,让张珂想到了他曾经玩过的某款手游——爸爸活下去。
从刚开始的费用,到后来各种附加的限制条件。
虽然现实没那么离谱,但以张珂现在的钱包丰厚程度,大概够给自家双亲提供五十年保障?
虽然以他现在赚取玉髓的速度,一万玉髓也就一两个副本就能拿到,如果去那些公开世界,闹的动静大一些,兴许能更快。
但张珂总觉得.....
第二百三十三章 小小游戏,居然还有两幅面孔?
这条路的前景虽然光明,但它的过程却并不是那么的平坦。
毕竟,
魔法大世界有着其独有的特殊性。
光是一个神灵本体不允许降临大地的规则就给他提供了诸多的便利。
因此,张珂才在诸神跟大地女神的轮流讨伐中安然无恙的幸存下来。
换作其他没有用规则自缚双手的公开世界。
恐怕张珂还没来得及下手,身旁就积聚了两位数以上的神灵。
毕竟,无垠虚空,无限世界,很少有像九州这么讲理的世界。
或许它们并不都是本体降临。
但,没有山水地脉的加持,在别人的地盘享受围殴待遇,张珂未必还能像先前那么勇猛——打的战神折戟,打的其他神灵变成自爆步兵。
况且,这活儿高情商的叫先锋大将,低情商就是一个间谍。
搞不好就得陷在贼窝里。
思虑良久。
张珂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这看似诱人的想法。
暴富的活儿,偶尔干干就行了,因为早晚要出事儿。
......
言归正传。
光靠在副本里打工,连供养张珂一人都十分吃力。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基本都是通过其它奖励一点点肥硕起来的,更别说还要赡养亲属。
况且,
通过商店里七零八凑的拼凑各种延寿商品,消耗了大量的玉髓却也得不到太多的实惠。那种全包揽的延寿套餐服务又需要达到某种资格才能解锁相应的购买权限。
就像是最为九州文明所熟知的蟠桃跟九转金丹。
它们确实有着延年益寿的效果,而且像是这种等级的灵物,哪怕是凡人服用也不会出现类似虚不受补的情况。
灵物,会按照服用者的体质缓慢消化,改善资质,延年益寿,提升修为,直到效果完全消失为止。
但前者需要去参加蟠桃盛会的资格,而且是位于前列者才有享用那最高等九千年蟠桃的资格。
大唐副本里,张珂最后没走的话,等熬到时间的话或许能收到一封请柬,但也就吃吃最下等的三千年桃子。九千年...与他无缘。
至于到现在嘛...去帮着守大门,估计人家都嫌张珂是个地祇。
倒不是连看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关键是先前有位从地上来的不讲规矩......
九转金丹倒是没这么多的条条框框,但那位宫里的炼丹童子,以及坐骑板角青牛可不是好像与的。
哪怕是抛却这些高档货。
连那些延寿百年的基本药丸,也需要积善之家,九世善人,功德傍身等某一个条件才行。
总而言之,什么身份享什么待遇。
现在的张珂要自己享用没什么问题,哪怕是蟠桃只要他攒够玉髓也能吃一个扔一个也毫无问题,但想要供给他人,尤其是自己的亲属,达咩!
看着商店里,随他心绪起伏,忽明忽暗的一个个商品,张珂轻啧一声!
明明连偷渡这种事你都干的轻车熟路,反倒是在这些条条框框上,像是个乖宝宝一样。
一个游戏,还有两幅面孔?
心中暗自吐槽着,张珂选择了接取任务。
他虽然也想给自家人用上最好的,但这不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嘛——更何况,龙虎金丹也不错了!
一纪十二年,六十纪就是七百二十年。
还送一个随机的特殊体质,保存真灵,以及一个神位。
不错了。
日后有机会,再重新夯实
根基就是了,毕竟这是现实又不是游戏,没有某某类物品只能使用一次的恶心限制。
关键是,张珂能等,但自己的爸妈可没那么多的时间。
距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赶在这之前完成了这份委托,将奖励收入囊中。
之后,等回家过年时,也能解决自己一桩心事。
随着张珂的意念驱动。
手中的令签上有一团光芒被剥离出来,融入他的指尖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视网膜上有新的提示信息更新。
【玩家已接取任务...检测到游戏内有与该任务关联性较高副本,正在尝试重新定位固化——原副本(神鬼余晖)正在接受临时更新调整,预计冷却时间12小时。
更新完成后,该副本将变更为特殊副本,敬请玩家期待!】
......
看到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之后,张珂张开嘴。
下一瞬,就有温度恰好的茶水被缓缓灌入口中。
苦涩,回甘,清新中夹杂着一道灵机下肚......对于院子里的妖物乃至两个女妖来说算是相当珍惜的资源了,但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什么优雅的艺术享受张珂并没有感觉,他只觉得这小小的一杯像是在饲养某种小型宠物。
既不能给他带来成长上的裨益,连心理上充实的满足感也没能给与。
「不用了,以后这些还是你们自己吃吧!」
拒绝了已经递到嘴边的水果,张珂从躺椅上起身的同时,默默将吃食排上了自己的清单。
过去目光总聚集在任务跟山水地脉上,忽略了一些别的方面。
而且,天材地宝,奇珍异兽,不光能填饱他的胃囊,已经长成的植株还能丰富九州的生态,对复苏的进程也能起到一定的帮助。
两全其美!
张珂突如其来的想法倒是把两位女妖给吓了一跳。
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跪下请罪。
她们虽然通过手机学到了现代九州的风俗,但那些明显有坑的玩意儿可没有乱学。毕竟九州公主们有父母跟整个大环境的迁就,她们有任性的资本。
但是,女妖们,不管是在大唐,还是如今的九州都没有这份依仗。
哪怕是外界,因为复苏浪潮的涌动,使得异类美女的热度节节攀升,什么魔物娘跟妖物娘几乎被捧上了神坛。
她们也并没有被冲昏了头,从而开始胡思乱想。
「与你们无关。」
张珂随口解释了两句自己的想法。
打消了两个女妖的恐惧之后就没有多说。
虽然从始至终,两个女妖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很准确,但人是不经惯的,升米恩斗米仇。
哪怕是妖物,也不例外。
能一直控制,乃至消除自己欲望的,那玩意儿叫圣人,是要被铭刻进九州历史,被无数学子牢记于心的存在。
打发了仍旧心神不宁的女妖之后,张珂来到了院子里的水槽边。
在点化的作用下,曾经除了大点儿没什么特点的普通河蚌如今变成了蚌女。
虽然个子小小,外表也粉粉嫩嫩看着不似人类。
但相比于刚被点化的那会儿,它们却有了肉眼可见的成长,不少的蚌女的身体都变的更加完善,样貌也从三五岁的样子长成了五六岁样子。
尤其是被点化激活了某种血脉的那个,在充足的灵机滋润下,在短短时日内,更是脱离了河蚌身躯原本的限制,幻化出了双腿。
虽然相貌仍旧属于三年的范围。
但却是张珂手中,自主培养的第一个化形完全的妖
物。
陪着小家伙儿玩耍了一会儿之后,张珂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孩子大了,虽然灵智仍不太健全,但也是时候该给它们准备一些合适的衣物,像现在这样不太合适!」
蛇妖应声,至于购买衣物所需的金钱并未提起。
也不需要。
自从上次祁汪跟茅山道长来了一趟之后。
院子里,从两个女妖到犀渠,甚至龙鱼都办理了身份证件跟配套的证明,虽然没有任何学历,但却有了一个清闲的工作——佑灵王庙宇工作人员。
工作时间灵活,月工资三万,有保险,福利齐全。
因为这几个岗位当初还闹出了一场风波,不过并没等兴风起浪,就已经平息。
开玩笑。
特殊工作特殊需求。
公开招聘,也真好意思提。
感情,要不要把佑灵王请过去,亲自当面试官啊?
至于张珂交代的事,并不需要用到它们的工资,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个词叫「报销」。
跟小蚌女们嬉闹了一阵之后,张珂并未雨露均沾的去水池那边看看,龙鱼并不会因此有什么想法,毕竟它有更好的奖励。至于那些锦鲤妖......对仰望星空,那宛若异端的场面,张珂确实有些心理障碍。z.br>
犀渠,这家伙,从张珂回来就躲躲闪闪的,一副既想贴上来,又畏畏缩缩,纠结的要死的模样,见状张珂懒得理它,让这家伙在角落里好好思考一阵,等它自己想明白了再说。
在众多目光的关注下,张珂迈步走出了民宿所在的院落。
下一瞬,伴随着一阵微风吹拂,张珂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忙碌了一夜的祁局座,刚刚躺下想趁着眯一眼,就被接二连三的电all醒。
瞪着血丝密布的双眼,看着手机上接二连三的通话,他压下了心中的起床气,按下了接听键,但语气仍算不上愉快:「三句话,讲不清楚就送一份两千字的报告上来!」
「局座,那位回来了......」
虽然祁汪给了对面三句话的词汇量,但对面的人显然不这么认为,短暂的沉吟过后,他选择了更简洁的方式。
果不其然,开口第一句就给了祁汪足够的震撼。
「然后呢?」
「没然后了,不是您让我总结嘛,总而言之就是那位回来了。当然,您要详细的我也很乐意给您讲解,说来话长,从永定河的状态以及周围绿植的反季节繁茂我们判断那位已经归来,然后跟高原...等数十个研究所统一联系之后,经过......最终确定佑灵王出远门回来了!」
「局座,局座,您还在听吗?」
直到手机的听筒中传出了问询的声音,祁汪才缓缓回神,面容平静,语气祥和的开口道:「你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确实是很及时的消息。
不过,电话里说总归差了点,不是那么的全面,而且我这里也还有不少的电话等着接听。这样,小吴,你们研究所受受累,把相关资料整理一份,今天下班前给我送过来,怎么样?」
「局,局座,这是不是......」
「怎么,有什么为难的吗?」
「没,保证完成任务!我这就去整理资料,不打扰您了...」
在话音落下,听筒还没被挂断的短暂瞬间,隐约间还能从手机里听到那一两声惨痛的哀嚎。
祁汪嘴角微微勾起,疲惫的眼中也浮现一丝丝笑意,然而,这一点点小开心却被下一通电话所打乱。
「局座,检测到津门南部有小型气旋短暂存在,另外,民宿的大门打开了,您看
?」
在经过了先前频发意外的教训之后,九州的气象仪器得到了迅猛的发展,虽然因为资金以及其它方面的一些问题还没能够全部铺开,但在津门已经实现了以米为单位的实时气象检测。
别说是小型气旋了。
只要愿意,连洒水车的出勤时间,都能记的清清楚楚。
津门南部正是民宿所在的位置,至于民宿大门的情况......巧合的是,在距离民宿不远的公路上,正好是一个十字路口,有不止一个监控能拍摄到这边的情况。
自从上次拜访之后,这几个恰好的监控,就兼职了一些副业。
这些监控兼职的任务并不是监视,而只是为了防止一些意外情况的发生。
至于更靠近的位置,并没有人加装更多的监控,更没有新的住户搬迁到附近,甚至有些想要抢占先机的有心人都被直接拦截了下来扔进了小黑屋。
哪怕你说的天花乱坠。
也没人敢在这种事上放任。
毕竟,没人敢保证你是投机者,还是从海外来的五十万。
及时发现,阻拦这些家伙才是监控原本的职责。
拍摄到大门的状况,实属意外。
「通告所有气象站,严密监视异常气象情况,另外,通知巡j们,等气象一出现异常变化就是他们上工,去巡逻检查的时候了,那些没受到福泽的家伙都查一查,哪怕不是五十万,也没一个好东西!」
「明白了局座!」
与此同时,当一大批人开始投入繁忙且劳碌的工作当中去的时候。
作为风暴中心的某人,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一个芳香味道弥漫的街道,这是条小吃街,这条街上从特色的早餐到各种小吃饭馆应有尽有。
之前上学的时候,吃腻了食堂总喜欢来这边改善改善。
来到常吃的早餐摊前,一份老豆腐,一份油饼,以及三张大饼卷一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战争点数与奇怪的兑换
仍是熟悉的味道。
咸辣的老豆腐,甜脆的油饼,以及被填充了大量内馅变的鼓鼓囊囊的大饼...虽然对如今的张珂而言,这些食物并不能提供裨益,甚至因为身体多次进化的缘故,原本香甜可口的味道,变的不再那么完美。
但过去吃了四年,已经养成了习惯,少许的变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换句话来说,就要这份地道!
坐在路边的桌前,张珂一边儿吃着久违的早餐,一边跟路过的熟人打声招呼。
攀谈之中,说到工作,曾经的熟人无不向他露出艳羡的神色。
短视频制作者。
虽然这份工作,让四年辛苦得来的文凭显的有些浪费,但相较于他们一眼能望到边的工资收入,视频创作虽然有了更多的不确定性,但一夜暴富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了。
不见某个小破的网站排名的百大up主,他们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虽然,张珂目前的收入不一定拿得出手,但未来,谁有说的准呢?
所以,交谈之中,并没有什么踩高捧低以及俗套的打脸环节,艳羡的成分更多一些。
毕竟,这年头,想要出挑光靠那份一眼望到头的死工资可没可能。
你是十年寒窗苦读,就想抵得过我家三代经商?
这句话,虽然有些很严重的漏洞,但漏洞是针对少数人的,对于广大的芸芸众生而言,这句话并没有太大的弊病。
对于缺少了天时地利人和的芸芸众生而言。
终其一生的奋斗目标不过是找寻一条通往罗马的路,自然比不过那些一出生就在罗马,乃至于市中心的人。
听着他们的抱怨,张珂只是单纯的附和,并没有多说什么。
按照原本的轨迹,他们的抱怨并没有什么问题,事实就是如此。
不过,如今九州已经从原来的轨道上调转,向另一条未知的路途策马扬鞭——灵气复苏的浪潮才刚刚酝酿,如今只是序幕,距离大时代的到来仍有不短的一段距离。
在新开辟的航向上。
一些人或许仗着先知先觉能够占据些许便利,但可以预见,随着浪潮的接近,这种差异会逐渐趋于平衡。
毕竟,超凡力量对所有人的待遇都是均等的。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不会因为你的家境就有何等的偏向,哪怕有些许的便利,但如今的九州生灵,上至人族,下到百兽植物,经过了无数代的更迭,血脉混杂如同脚下的泥土。万吨里,勉强能挑出一点点金沙跟一些杂质的玉石。
这点差异还不足以给他们带来优越的资本。
想要超过其他人,更多的还是需要如同水滴石穿一般的毅力。
而且比起缥缈的学习,不管是踏入某种传承的修行路,亦或是像张珂一样去追溯血脉中的力量,任何超凡的途径,都有验证自己成长的方法,哪怕是一点一滴。
时时成长,充作鼓励,这要是还没灵气复苏前混得好,那就真的该好好思考下自己了......
在短暂的攀谈之后,熟人怀揣着艳羡的目光提出了告辞。
不比上工时间灵活的张珂,他但凡敢迟到,那黑了心的老板绝对不会对他的工资网开一面。
等目送对方几人离去,张珂吃下了最后一块油饼,结账,起身在美食街上溜达起来。
因为毗邻大学,美食街的商贩也严格遵循着学生的作息。
清晨商家大多都是铁门紧锁,但开门的也不在少数,毕竟临近的几所大学里,总不可能都是那种临近上课才起床的神人,再加上上班族跟老师,也勉强支撑起清晨
的客流。
走街串巷。
从六点半一直逛到了八点。
等到人潮逐渐散去,干完了最后一根烤肠,张珂轻呼了一口气。
虽然他的胃囊到现在仍显的十分空荡。
但在大量早点的镇压下,馋虫已经再次陷入了深度休眠。
而且人潮散去,美食街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顾客,他再维持走一家吃一家的风格就有些显眼了。
悄悄的离开美食街,张珂靠着11路公交行进在回家的路上。
虽是步行,却跟常人狂奔时的速度一般无二,而且为了避免一些意外,他顺手操纵地脉扰乱了周边磁场,使得路过他附近的人类都因为各种原因,视线中缺失了狭小的一块。
至于监控...张珂并没有像过去那般遮遮掩掩。
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有人会专门掩盖他那些不符合常理的痕迹。
在经过了那场交谈之后,虽然身边没出现一些新面孔,但张珂能感觉到,环绕在自己身边的关注上升了很多。不仅仅是现实中的摄像头。还有口头上的提及,以及一些概念上关注。
虽然灵气复苏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但毕竟没有公开承认过,这件事更像是个所有人都熟知的秘密。
能说,能讨论能畅享,但实质性的证据就没有公开传阅的必要了,虽然不怕,但一些无谓的争端却没必要因此而产生。
毕竟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闷声发大财。
与其把精力消耗在跟其他国扯皮,为了那一点利益你争我夺,不如多研究研究灵气复苏,钻研钻研古代遗迹,以求尽快推出适宜民众踏入修行路的修行法门。
张珂猜的不错,在他急行的途中,确实被人通过手段定位。
只是,跟各个路口,商店前挂着的摄像头没什么关系,早先说了,津门更换了最新款的气象设施。精确到米的监控机制,很快发现了磁场紊乱,随后追踪到了张珂。
一边关注本人,一边追根溯源。
正在调派人手,准备迎来九州第五次「特异气象」冲刷的祁局座,张了张嘴......「吃早餐,早餐好啊!」
心中的遗憾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再来一次波及九州的地震固然好,对灵机的研究,对真实历史以及佑灵王的认知,都会迎来跨越式的进步,但工作人员也是人。
过去几次地震的产物,直到现在都还没消化完全,无数的研究人员三班倒,每天几乎只睡五个小时,就为了推进度。
但历史的部分还好,一旦涉及到超凡,灵机,乃至佑灵王的部分推进工程就开始变的困难重重。哪怕结果就摆在眼前,大家对其中的原理都毫无头绪。
哪怕是有数据作为支撑的科技,哪怕拿到了现成的黑科技,突破上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达成的。
有着科技尽头之称的玄学力量,显然更是如此。
究其原因,还是时间太短,可靠的人手太少。
短短三五个月的时间,地震一次接一次,范围也一次比一次大。又不能什么人都用,万一资料被偷出去,哪怕九州之外如今并没有灵气复苏的迹象,但毕竟九州还有那么多外企。
没人愿意让自己的辛苦研究,给黑白兄弟们做了嫁衣。
慢点,也有慢点的好处。
能瞒的更久,能消化的更完全,也能更好的迎接下一次......
与此同时,张珂已经远离了人潮密集的市区,来到郊外之后他的速度更快一筹,疾驰在绿色的原野上,清新的气流划过他的身侧。
没过一会儿,人就返回了民宿。
随后,返回房间里的张珂打开了自己的面板,完成并未彻底结束的奖励结算。
张天师答应的海域仍没有结算的迹象。
张珂现在看的,是魔法大世界的战争点数兑换商店。
虽然魔法大世界如今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在主神跟多位神灵陨落之后,战争的天平开始朝着入侵者的方向倾斜。
但毕竟是能支撑起大量玩家在其中折腾,且孕育大量神灵的世界,底蕴仍在又有几个世界的联合援军的协助,落败并没有那么快速。
而且,战争点数虽然获取渠道是来自魔法大世界,兑换商店里的物品也是同根同源。
但这些商品却不在魔法大世界的旗下,而是转由虚空网络保存。
预防类似坏账的可能产生。
换言之,魔法大世界虽然要没了,但玩家们过去,现在,乃至世界灭亡前赚取的战争点数仍然能够正常使用。
而随着张珂意识的注视。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六开头的八位数战争点数。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张长长的兑换清单:
1.神格(无权柄,无阵营限制)
限制:半神玩家,或不同文明体系对等力量层次(九州:练神返虚~炼虚合道)玩家方可使用。
效果:可使到达临界的玩家,直接点燃神火,升职神灵——神格会自动罗列该玩家所属世界的无***柄(无主之地)以供挑选。神格效果因神灵权柄不同,加成不同。
所需兑换:100000000
2.主神赐福
限制:主神信徒(浅信即可)
效果:提供身体成长永久加成,灵魂强度永久加成,免疫诅咒毒素负面侵蚀效果,对其他赐福类效果提供一定正面加成,中等提升幸运程度,获得联军阵营永久尊敬声望,获得主神神灵分身召唤权(全虚空通用)
注:使用者对该主神信仰越真诚,召唤神灵分身越趋近于本体实力;在解绑该赐福前,请勿随意更改信仰。
所需兑换:30000000
3.战争之神的战矛
类型:神器
装备介绍:因为近几次的战斗,神器磨损程度略大,但因为原主人战争之神的陨落(神格崩碎),此神器已成为无主装备。
限制:战士,经历过三次以上的辉煌战争,英勇善战之名曾广为流传(不论好坏)
装备属性:保留部分战争权柄——战无不胜(残缺),每次战胜之后都会剥夺一部分败亡者的幸运,斗志,身体机能为使用者提供属性永久加成...修复后可获得完整加成效果(武器具体属性,请点击详情查询.....)
所需兑换:27999999
......
......
72.魅魔城堡
类型:建筑
限制:身强体壮,且具备永不枯竭,意志坚定相关概念。
介绍:来自下位面,某位神灵的私藏,从原生深渊世界「购」来城堡,其中存活有30名纯血魅魔,211名魅魔血脉携带者,500名高等魔物娘,以及7位高等精灵......
注:该城堡中富含大量负面要素,且城堡生命并不受主人完全控制;相关条件不具备者使用前请购买相应保障商品,因此引起的认知障碍,意识沉沦,身体匮乏,血脉枯竭等后果,游戏并不担责。
兑换所需:1700000
ps:呜呜呜,魔法大世界,你坚强点,再坚强点,就差一百万战争点数,我就能把城堡抱回家了......魅魔鉴定大师·**
****(强效匿名)
......
因为张珂最后主动退出联军阵营,变成了第三方自由人的缘故。
他的兑换榜单里,不光有神格神器这样,属于联军阵营才能兑换的高档物品,也出现了城堡这种画风值得严肃批判的东西。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能出现在前列的都是好东西。
像是那枚神格。
完全干净跟通用性只是它的部分闪光点,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儿会自动筛选当前世界的无***柄,这就很厉害了,将成神的门槛降低了一大截,而且自主选择这一条更是让它的效果完成了升华。
如此功能,这个价格虽然贵了点,但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至于主神赐福这玩意儿,最强的效果就是请来神灵分身,但那条半强制信仰的规则,却让这玩意儿在大众面前的价值大打折扣。
战争之神的战矛,东西不错,不过不适合张珂。
而他的目光一转,停在了那座城堡之上。
「城堡啊!」
张珂看着兑换清单里商品的截图。
那是一座整体由黑色石头搭建,充满了某种西式风格的宏伟城堡,在门窗的位置有一些阴森,诡异的雕刻......
城堡整体并没什么特殊的力量。
虽然采用的材料不错,但在坚固上也只是一般,光是里面那数量众多的生命,虽然价值不菲,但也不至于高昂到这个地步。
一百七十万战争点数。
都能兑换二十分之一个神器了。
这座城堡里应该还有些没被公放出来,只有拥有者才能知道的秘密,不然价值不会顶到这么高的地步......
第二百三十五章 听叔一句劝,你把握不住...
从上到下,从高到低。
在将战争点数商店的商品都浏览了一遍之后。
张珂轻叹一声。
商店中,除去几个价格高昂,超过了张珂支付上限的商品之外,剩下的虽然都能成批打包购买,但绝大部分的商品,对张珂来说都没有太大的价值。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为了防止玩家们玩些用前朝剑斩本朝官,用津巴布韦币在九州消费的骚操作;同样也为了保证货币价值跟世界利益......
战争点数并不像是通用货币跟玉髓,全虚空通用。
仅限当前世界的情况下,能够兑换到的大多都是当前世界的特产。
因为世界之间的联通性,或许会出现些类似于魅魔城堡这样的,非原生世界产物。
但毕竟不是世界的原产物,数量稀少是一方面,对这些「新奇」的玩意儿,玩家们也抱以最大的热情。除非真是价格高昂的商品,否则早就被扎根于此的前辈玩家们换光了!
虽然在看了前面的部分时,心中就隐约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但等进度条拉到最后,仍没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之后,张珂一时间变的有些沉默。
短暂的等待之后。
最终张珂仍旧选择了兑换。
不选也没办法,如今的魔法大世界正面临最后一波狂欢,为了抢救世界,不管是联军还是兽人亦或是之前一些没加入战争的中立神灵,将任务的奖励都调整到了一个极高的界限。
虽然任务的难度也得到了史诗般的强化。
但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收到消息之后,近乎所有在这片世界耕耘过的玩家,都开始以真灵的姿态降临。不管在战争之后魔法大世界是否能继续存在,这并不妨碍他们趁这个机会狂发战争财。
然后,借这些新获得的战争点数,买下曾经热切,却苦于囊中羞涩的商品。
面对即将到来的通货膨胀。
也有玩家正在扫货,但仅凭个人,以及它们过去结余的点数只能望洋兴叹。
而至于张珂...随着张珂意识的确定,他的视网膜上刷新出了一条条崭新的提示信息:
【检测到超大笔交易,冻结玩家账户,冻结所选商品。】
【开始检测玩家声望等级,检测玩家精神状态...确认无意外因素干扰,检测完毕,正在扣除点数,商品下架中...兑换成功!】
【玩家消耗全部战争点数,所勾选商品正在向玩家发放......】
【恭喜玩家,您选购的战争之神的战矛;废弃次位面x2;魅魔城堡等商品已投放到道具专栏。】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他忽然想到了,那副快递小哥骑在电动车上,扛着巨大人偶玩具的图片。
不知道那位私密发货的买家有没有后悔。
但张珂承认,他有一瞬间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直到道具栏的出现,他才松了口气。
毕竟,他兑换的商品里,有太多的危险品。
像是战神长矛,以及次位面...一旦没配合好,他倒是没关系,但津门可承受不了这些玩意的硬着陆。尤其是那柄长矛,虽然它失去了原本的主人,且因为战斗变的残破不堪,但毕竟是神器,光是泄露的一丁点气息就足够碾死普通路人。
在个人面板的道具栏中,看到新出现的商品之后,张珂并没有停留,转手将绝大部分的商品又挂上了虚空商店。
商品:战争之神的战矛(无主神器)
限制:战士,经历过三次以上的辉煌战争,英勇善战之名曾广为流传(不论好坏)
装备属性:保留部分战争权柄——战无不胜......
交易类型:以物换物。
注:交换同等价值,泛九州世界的法宝/兵器/锻造材料(已提交公证,交易双方物品价值将由虚空网络进行评定...)
商品:次位面(老旧/残破)
限制:无
介绍:因多种因素被废弃的次位面。虽然有些衰落,但内部仍保留了部分完善的区域,跟主位面接轨后可修复...
交易类型:以物换物
(交换同等价值,泛九州世界的洞天福地/秘境,已提交公证...)
虽然挂上了商店,但现上次那种瞬间没的情况却没有再次出现。
见状,张珂也不意外。
哪儿能运气一直都那么好,次次都能遇到迫不及待的冤大头。
况且,如今的民宿足够他日常的居住。而对洞天福地的需求,也并不是为了九州,随着灵气复苏的进程逐渐加快,一些灵机浓郁的节点自然会诞生洞天福地跟秘境,不用张珂操心。
他兑换这些,只是为了给一些不太好公放的东西找个放置的地方。
像是那座花费了一百七十万买回来的城堡,就需要一处秘境来安置,方便张珂探寻城堡隐秘的同时,也能防止意外闯入的旅人。
毕竟这座阴气森森的城堡中,遍布魅魔跟魔物娘。
这些心思诡谲的存在,一般的旅人可把握不住。
而在兑换完这三件商品之后,张珂虽然仍旧剩余了一些战争点数,但仅剩的这点存货也不足以再换一个排名前列的商品,于是他只好挑选了一些数量有限的商品将其花完。
至于其他玩家的需求,那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在盘点完自己这次的收获之后,张珂选择进入了游戏空间。
没什么意外的话,张珂暂时并不准备跨入其它的公开副本。
如今已是深秋。
距离冬季仅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而跨入冬季之后年关也会接踵而至。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张珂的下一个副本必然是那正在发生异变的【神诡余晖】。
去见证一段历史,也了结一份因果,带一份过年礼物。
这样看,留给张珂的时间并不多,在现实中没有要忙的事情之外,留给张珂的选择很有限。
于是,在短暂的漫步之后,他来到了一扇古朴的大门前。
要论时间短暂,又对他成长最佳的,唯有上古试炼——上次虽然被揍的很惨,但从蚩尤的手中,张珂也学到了不少的技巧。
如果不是这番经历的话,哪怕他占据本体跟权柄的双重便利,面对一位专职战争的神灵以及复数的帮手,他也未必能占多大的便宜。
而且,上次试炼,除了技巧上的精进之外,还有几个正在形成的技能,都是带有兵主词缀的高级货......
一次试炼多份收获!
虽然很想推开右边的大门,进去被蚩尤调教一番。
但张珂最终还是面朝向了左边那扇刻着上古文字的大门。
毕竟是防风氏在逃命的同时,还冒着风险为自己请来的老师,不见一面祂的面子上过不去不说,热切一方冷落另一方也不是为人处世之道。
尤其是在泛九州体系的世界里,仁义礼智信,有些可以缺少,但礼仪是最基本的,最不可或缺的,不然机缘摆在眼前,也会放任其白白流去。
最关键的是,蚩尤,虽然被分头行动,但祂活着的时候,在上古之也是位列前茅的存在。
作为与之相对的,哪怕不是同级,在实力跟名声上也得不逊色太多吧?不然
,张珂能同意,蚩尤那边也不会把信物交给防风氏。
至于这位存在于文字大门后的存在...上古的那些文官里,张珂最熟悉的就是同样被黄帝砍了头的刑天,那是一位乐官,除此之外...仓颉?那流传有「岐黄之术」创造了上古医术的岐伯?
这两位大佬成就挺高的,但跟自家这群失败者联盟好像不太配套。
总不能是神农氏...算了,这个更不可能,哪怕是蚩尤同意,那位有着炎帝之称的神农氏,也不会选择再跟蚩尤混在一块。
毕竟按照如今流传的传说来看,二者之间的矛盾几乎不可调节。
至于其他人选,张珂的脑海中仍然浮现了几个名字,但这几位也只是流传比较广泛而已,真实实力仍然有待商榷。毕竟,勇武能靠征战来打出一个排名,但知识却无法准确的定义强弱贵贱。
如此这般,那可疑的对象就更多了,而且历史传说,越是往前追溯,就越是模糊不清,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变,掩埋一段历史,让一两个人「消失」再正常不过。
这样一想,张珂渐渐发散的思维也重新收束回来。
与其站在这里,凭空猜测,直接推开大门就能见到门后的真实。
于是,张珂伸手推开了面前紧闭的大门,随后便是熟悉的眼前一黑......
......
而与此同时,魔法大世界,某座城池中。
无数人类,精灵,矮人,以及玩家,正抬着脑袋,目光担忧的看着头顶的天空。
「轰隆隆!」
天空被浓厚的乌云笼罩,一道道碗口粗细的雷电从云层中激发,朝着城池击落下来。.
在雷电接近城池的瞬间。
一道流动着五彩光芒的弧形屏障突然出现,拦住了从天而降的闪电,屏障上被击中的地方掀起阵阵涟漪。
下一瞬,几道,几十道闪电密密麻麻的从天穹上坠落,击打在屏障上面。
一时间,整个屏障都变的忽明忽暗起来。
见状,整个城池里的民众,兵卒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更是被刻意压制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程度,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祷。
「努力点,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凌晨了!」
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嘶吼声,打破了城池中的宁静。
接着,有另一道声音叫道:「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多见,撑过了今天又是五万点数入账,一天五万,多坚持几天,兄弟们就能想买什么买什么!」
「......」
接连响起的两句话,让本就枯竭的身体再度涌出了几分力量,体内五花八门的能量,在魔法阵的转换下,统一被转换成了魔法元素,经过传输汇聚到了天上。
原本已经忽明忽暗的屏障,在这股新生力量的涌入下,竟再次稳住了防线,将那连接天地的数十道闪电一一击碎。
随着下方的闪电全部碎裂。
天穹之上,乌云涌动,隐隐露出了一道道或狰狞,或冷漠的身影,下一瞬,雷声隆隆,刺目的蓝白色闪电再度从云端坠落的同时,也将那些模糊的身影重新隐藏起来。
「想买什么买什么?切,这点好处还弥补不了掉落的九州好感。」
宁涞看着头顶黑漆漆的天空,语气之中满是颓丧。
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魔法大世界跟九州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世界,怎么突然间天庭就打进来了...虽然,虚空网络上也有一些消息流传,可能跟某位玩家有关系,但也只是猜测。
更具体的消息,也说不清是不知道还是没来得及说。
在说了
几个大致的猜测之后,公共频道就陷入了寂静,这也很正常,大家都趁着这会儿功夫在大发战争财。
虽然,点数商店里的商品并不适合所有人,但虚空广袤无垠,哪怕一个世界里挑一个玩家汇总起来也是一个庞大的数量,更别说有些底蕴深厚的庞大世界,被选中的玩家并不只有一人。
自然淘腾的空间就广阔了许多,再不济多转手几次,虽然会损失一些,但也能直接用通用货币来购买自己紧缺的资源。
但假如这些资源要用自己在泛九州世界的声望来支付的话,那就有些太亏了!
毕竟,他可是地地道道的九州玩家,帮联军守城,相当于普通人帮着外人去硬钢家里的长辈,相当于为了陌生人去坑害老乡,后续想要弥补可就要花费数倍,乃至于数十倍的精力才能弥补。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先前他在魔法大世界这边存储了将近五十万的战争点数,直接扔了的话太过可惜。但这个级别,又没什么他特别想要的东西。
只能咬咬牙,撑着再多攒点。
好在时间已经贴近凌晨,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熬过了今天,拿到了那最后的五万点数,他就能告别这难熬的日子。
想到这一点,宁涞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他是一个游吟诗人,身形样貌都相当帅气,只不过苍白的脸色跟浓重的黑眼圈让他的姿色折色了不少。
不过这也正常,他这位同伴在是游吟诗人的同时,还是一位风俗体验者,魅魔/魔物娘品鉴大师。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这年头,学文·科也有生命危险了
按理来说,像他朋友这样的风俗业大师。
不是在品鉴当地特产,就是在品鉴特产的路上。
哪怕今日高挂免战牌,也只是为了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更为宏大的战场,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但相比于他那些同好们,游吟诗人有着更为远大的理想——他曾亲口跟宁涞说过,他跟那些踏足风俗的客人们并不相同,那些人只是为了释放心中的欲望,以及欢愉之后的一哆嗦。
但他在长时间的游走品鉴中,却看到了这些可怜少女/***人的内在,因为种种不可抗力不得不深陷泥沼,每天以色侍人...
去招待五花八门,各种癖好的客人。
在这频繁的交流中,身体与心灵都深受拷问。
为了拯救这些深陷泥潭的可怜人。
游吟诗人立志要打造一块只有这些可怜人的乐土,让她们不再受生活的苛责,可以顺从本心,活成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怎么说呢,故事很感人,但感人的也仅仅只是故事罢了。
作为至交好友,宁涞深知游吟诗人并不是那种自我感动的舔狗,况且纯粹的恋爱脑也没办法成为虚空网络中,小有盛名的品鉴大师。
如果撕去这层看似甜美的外衣之后,内核充斥着作为雄性生命的劣根性。
游吟诗人所谓的志向,可以用一句话概括:拉良家下水,劝——从良。
虽然公车私用,这种行为很不道德。
但宁涞也不是有着精神洁癖的卫道士。
所以,在面对游吟诗人的邀请时,他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很快答应了对方的提议。
即宁涞提供七十万点数,游吟诗人提供一百万点数,双方凑足基础所需之后将兑换商店里那座高悬多年的魅魔城堡买下来。当然,作为合资购买,两人按照出资份额分别享有相应的城堡所有权。
不过,对于游吟诗人想要共享的提议,思考良久之后宁涞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
虽然他修行的法脉并没有相关的戒律要求,作为玩家只要下副本勤恳一些,也不需要每日勤耕不辍的修行。
但没必要一直往自己的软肋上戳。
宁涞只是想要妖孽助他修行,而不是成为妖孽修行的资粮。
「一年一次,不,一月一次,我的求道之心......」
正当宁涞开口呢喃时,城墙上,代表着凌晨的钟声突然响起,还没等到新一轮守备任务结算,宁涞以及他的游吟诗人朋友,心有灵犀的打开了兑换商店。
下一瞬,城墙上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嘶吼:「城堡,额滴城堡!」
一天,就差一天就能将心仪的商品收入囊中,但就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人偷家了!!!
这该死的小偷!
这一波豪赌,他赔惨了,不光损失了几乎要收入囊中的城堡,还有九州声望的下降...痛,太痛啦!
在宁涞身旁的游吟诗人也没好到哪儿去,苍白的脸上满是茫然之色,手中用来维系屏障的供给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任务结算跟新一轮的任务下发,城墙上的各处都响起了兴奋的呼喊,下一瞬,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样突然猝死的个体并不在少数,整个城池的四面城墙上,粗略一数,起码有上百个个体。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姿势。
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神色,但呼吸跟心跳却悄然间停止。
见状,周围的联军战士们脸上露出了悲戚的神色,一名作为联军将领的高等精灵更是眼含热泪道:「抱歉,我收回之前对外乡人的恶劣评
价,为过去粗浅的定义向你们道歉。
他们都是一群心地善良,英勇善战的战士...你们能得到精灵最高的友谊,战争结束之后,精灵族欢迎所有外乡人到森林中来做客,到时我们会献上最崇高的礼仪跟招待......」
做了一番简单的祷告之后,精灵挥挥手,示意周围的联军战士将这些猝死的外乡人搬下去好好安葬,而对周围憋笑的外乡人们,她虽然心中奇怪,但并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武断的下判断。
或许,这就是外乡人们用来表达伤心的一种办法呢?
「愿母树保佑着你们!」
话落,她转身离去,作为联军在此地的高级将领之一,她要忙碌的事情很多,在安排了这些战士的身后事之后,她还得去面见其他的将领。
靠城池上方的魔法屏障坚守固然也是一种方法,虽然联军施法者能储存的魔力有限。
但城池内有外乡人的「固定刷新点」,靠着源源不断的外乡人,屏障也能维持运转,甚至只要愿意再调高任务的奖励,还会有更多的外乡人从那几个建筑中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屏障能坚守更长的时间,除非是外神亲自降临,否则这座城池将会像一根钉子一样,永远的钉在这里,拦下那些入侵者的脚步。
而城池中的平民们,也能免于战乱之苦,保留自家姓命。
但,平民跟联军的命是命,外乡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让一群不相关的「雇佣军」为联军的幸存,前仆后继的献上生命...恕她做不到!
随着思考,精灵的腰杆渐渐挺的笔直,脸上的神色也变的不可动摇起来。
而等她走远之后,城墙上一早就憋着笑的玩家们,虽然顾忌着周围伤感的联军士兵没有放声大笑,但一个个的嘴角也几乎咧到了耳后根的位置。
作为玩家,他们的视野并不像先前那位精灵一样受到限制。
那些在「她」看来已经死了的玩家们,此时正在虚空网络中炫耀着自己的收获。
在这种堪称败家的任务奖励下,哪怕是站在城墙上维持屏障稳固,一天都能赚到过去奔波一年的战争点数,曾经只能看着眼馋的商品,如今只需要多熬几天,多来几次。
至于多次复活耗费的真灵,只要事后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个大概。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可惜了!
虽然财帛动人心,但玩家们仍保留着基本的素养。
在死亡之后,不管有没有拿到让自己满意的收获,都不会再复活到相同的战场。
也因此,玩家们真灵降临的真相并没有被完全戳破,在某些战场仍然能得到计划之外的一些收获。
不过,经过了几日的演绎之后,这场狂欢正在逐渐走向落幕。
不提星空中,魔法大世界诸神节节败退,曾经遍布漫天星空的神国,如今尚存的仅剩原本的三分之一,而所谓的诸界联军,来倒是来了,但却并没有将这些入侵的外神赶出去。
恰恰相反,联军跟本土神灵一样,被打的抱头鼠窜。
这其中固然有联军没有倾巢出动的原因,但赌上自己身家帮陌生人翻身,但凡脑子正常的就做不出如此愚蠢的行径。
而且,这些外神猛的也相当超乎预料。
哪怕因为丰富的战争点数,吸引来了海量的玩家参与其中淘金,再加上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那些所谓的天兵天将并没有露面跟联军直接厮杀,而是采用闪电的方式灭杀活物。
两相交汇的情况下,使得大地之上的战斗相当焦灼,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但星空中呈现一面倒的战斗,却基本判定了魔法大世界的结局。
所有新进的玩家,都趁着潮水没有褪去,在这个世界最后再赚一笔。
故而,因为魔法大世界一面倒的战斗,使得九州跟天庭成为了近期虚空网络中的热搜词汇,在一些热情好客的玩家们的解释,以及副本亲身经历的衬托下,九州大火。
新颖的道路,丰富的资源,以及极高的上下限......
一些公开的九州附属世界,成为了玩家们的新宠!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看着吵闹个不停的虚空网络,一些九州玩家们只觉得它们吵闹。
该说真不愧是玩家,脑洞跟胆子都不是一般的大,连女神放产假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只希望,到时候卡了副本进度,孩子不要死自闭了才好!
毕竟,哪怕是同等级的世界,九州体系跟其他文明体系之间的难度都是天差地别。
哪怕是土生土长的九州玩家,有时候也很难分清,路边的乞丐究竟是某位下凡渡红尘的仙神高人,还是藏匿的妖魔鬼怪......或者,是一个真正的乞丐。
「......」
在虚空跟魔法大世界都乱成一团的时候。
张珂却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在短暂的昏沉后,随着感官逐渐恢复,张珂的视网膜上也浮现出几条似曾相识的提示信息:
【正在传送...传送成功,你已经进入上古试炼—文。】
【已记录当前玩家身体状态。】
【请注意,这次副本为本体降临,你在其***计有五次治疗,复活的机会(复活治疗共享次数),本次副本无时间限制,恢复次数耗尽,视作副本结束。】
张珂:???
这最后一句真有必要?文试炼难道不应该是学习嘛,怎么还带治疗复活的,总不能这边也有生命危险?
怀揣着疑惑,张珂放眼打量四周。
此时,他身处一片广袤的平原。
但相比于上次,于黄河之畔面见蚩尤时的场景。
眼前的场面有些怪异。
周围的地面一片狼藉,树林跟大地呈现一种残破的状态,远处的地上干涸的血液跟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偶尔有些地方还能见到燃烧着的火焰跟波光粼粼的「水洼」。
「战场?」
张珂眉头紧蹙的打量着四周,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要知道,游戏捏造的这个试炼副本,几乎是完全按照两位老师心中印象最深的场景一比一复刻的。
除了缺少活物填充之外,并没有其他方面的缺陷。
哪怕是副本的牢固程度,也完全参考了上古时的情况,不然上次也不会连张珂都掉光了死亡次数,黄河河畔却只有地表受到了一些冲击。
但有着兵主之称的蚩尤,模拟的场景也仅是黄河河畔,以及一座城池。
这位还未曾见面的老师,心中最期盼的却是一处死伤无数的战场,啊这......
正当张珂扫视四周,寻找可能的教学地点的时候。
下一瞬,他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眺望远方,在视线的尽头,有一座宏伟的高峰。
他眼前所见的山峰,超过了张珂曾经见到过的所有山峰,哪怕是连通幽冥跟人间的华山神境中的华山,跟眼前这座比起来都有着无法弥补的差距。
它的山体陡峭,险峻无比,整体外形呈现近乎于笔直的形态,而并非是常规的上窄下宽。
而在山体的上半部分,临近云端的位置,有一截明显断裂的痕迹。
原本应当贯穿天地的山峰,因此拦腰折断。
上半部
分不知所踪。
不过,仅剩下的半截也足够让张珂的心脏不争气的急促跳动起来。
怪异的外形,拦腰折断...
在张珂能了解到的上古历史中,能跟此情此景所对应的唯有一处——不周山!
那是跟蚩尤战黄帝一般的,又一段恢弘的历史,但相比于蚩尤略显潦草的战败,这位的场面无疑更为宏大。
《淮南子·天文训》:「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虽然,在这之后一众大神蹦出来,补天的补天,治水的治水,但造成的破坏却是永久性的。
上古被天庭地府替代,跟这件事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尤其是,当视线扫视到山顶断痕的时候,张珂在某处看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然而还没等他睁眼仔细瞧看,下一瞬,远处的天穹突然撕裂开来,无穷无尽的水流从被撕开的天空中倾倒而下。
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地面上汇聚成一片汪洋。
而直面洪峰的张珂,他也尝试过一些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夺取洪水控制权,抬高陆地......但自己的水神权柄在接触到这片汪洋的时候,就像是血肉碰上了金属的秤砣,直接被强硬的顶了回来。
而抬高的大地,也被洪水冲垮,而后一个浪头将正欲腾空的张珂拽下来。
「咕噜咕噜......」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无头氏联盟的最后成员
仓促间构建的防线,连一瞬间都没支撑到就轰然崩碎。
虽然张珂并没有指望着它能起多大用,毕竟现在自己直面的极大概率会是共工,那位怒触不周山的上古水神...
而且,从这初次见面的体验来看,这位不像是个好说话的...至少,隔壁的蚩尤也没一言不合就挥刀砍他。
被浪头拽住双脚,浸泡在洪水中的张珂如是想到。
毕竟,这个副本名叫上古试炼。
既然是试炼,哪怕一言不发就动手,也总归会给试炼者留下一丝生存的机会。
既然存在放水的先决条件,那留给张珂的空间就相对充裕了很多。
虽然用权柄构建的防线一触即溃,自身也被拉到洪水之中随水主流,但在张珂所掌握的诸多权柄之中,包含着江河水脉。
哪怕他根本撼动不了对方对洪水的操控权,但在狂暴的水流中护住自身的安危并不是件难事。
水神再弱,也不可能被水溺死。
哪怕这道洪水并不是一般的江河之水,是从天上截留来的天河,是有着不逊色于弱水的恶名。但他也有弱水护身,一时半会儿张珂也用不着担心自己。
反倒是正好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张珂整理了下自己手中有关于共工的资讯。
共工,氏为氏族名,又称共工氏。为中国古代神话中的水神,掌控洪水。
共工氏是黄帝王朝时代的部落名。
共工是一种官职,舜帝设立的九官之一,主管矿业......
在某种程度上,对方确实是文官,哪怕不把矿业的官职牵强附会的带到对方的头上,在有关于共工的传说里也多的是跟治水有关的传闻,游戏对于共工的定位并没有错误。
只是这位文官有些过于能打,不光能跟颛顼抢夺上古人王的地位,还能一头撞断支撑天穹的不周山,引的天崩地裂。
虽然最后的下场也不算好,但总归在蛮荒的上古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篇幅。
不像某些人,怒急了也只会一招滑铲......
至于共工的弱点。
抱歉,张珂翻遍了脑海也没找到有描写共工缺陷的字眼。
况且,即便是有,也不是张珂能针对的——毕竟在隔壁蚩尤那里,张珂在这方面已经吃了不小的亏。
哪怕对方自缚双手,将实力压在了跟他相同的层次,也能凭借精湛的技艺将张珂打的找不着北,也就是他们之间的战斗更多的是教学性质的,哪怕因为副本的缘故不用担心生死,但过于简单粗暴的结束战斗,显然起不到教学的作用。
道理是通用的。
既然张珂反抗不了蚩尤的蹂躏,那么共工对他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就像**,既然反抗不了,不如学着去享受......
在身体跟心里都接受了如今的境遇之后,张珂躺在洪水中。
瞪大了双眼的同时,也撤去了弱水对身体的保护。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把自己的水法强化一下。
虽然自己当下并不缺少战斗的法术神通,哪怕是拳脚兵器他也有足够的自信。
但,俗话说技多不压身。
再说了,自家这位老师真是共工的话,那张珂怎么可能不学水法,毕竟是老师最声名远播的本领,大概率也是最擅长的法门。
不学到手,亏是肯定的。
而且,这态度上也有问题。
他现在倒是不用担心,可有朝一日,踏足上古九州,说不准那位就会一脚踹开棺材板......这种尊师重道的骚活最好还是少整。
只是张珂收敛了心神专心学习,这包裹了他的洪水却不安分起来。
下一瞬,一种难以描述的压抑之感在张珂的心中猛然浮现——心神不宁,惶恐不安,口干,舌燥......
这是生灵在面临灾祸时的本能反应。
张珂下意识的起身。
但还没等他完全起身,就有一道宏伟的目光注视到了他的身上,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一股庞大的压力。如小舟般随波逐流的张珂奋起反抗,但却仍旧被压到了水底。
与此同时,在水面之上的世界,此时更是变换了模样。
原本限制在不周山顶端的裂缝,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撕扯开来。
天穹彻底被一分为二,而在那恐怖的断裂上方,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汪洋。
下一瞬间,响彻天地的轰鸣声响起!
天穹之上,无边的水幕顺着撕裂的苍穹倾倒而下。
用倾倒或许仍显苍白,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砸,是倾泻!
硝烟弥漫的战场;一望无际的平原;远处的群山跟蜿蜒的江河.....仅是接触的一瞬间就轰然溃散,如同海边的沙堡一样。.
当浪潮席卷而来,留给它的只有毁灭。
顷刻间,大地成了一片浑浊的泥潭,有无数的细碎之物,在其中浮浮沉沉......
......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世界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天穹虽然仍旧保留着被撕裂的状态,但那连接天地的水幕却没有了后续,于是,浑浊的水域开始逐渐变的清澈起来。
而恰在此时,浪花翻涌。
有一道人影,从水底浮了出来。
不出意外,这道人影正是张珂。
毕竟这整个副本中,除了张珂跟那位仍未见面的共工之外,再没有别的生灵存在。
而他刚一出现就张开嘴巴:「嗝!」
显而易见的这是一个饱嗝,而且一张嘴就有些停不下来的趋势。
他也不想。
但没办法,从被镇压到水底之后,或许是为了更贴近洪水,从而能够更好的感悟水法,几乎每一滴水滴都要在张珂的身上跑一遭。
一滴水,是微不足道。
但这玩意儿的本质,可是倾泻的天河,是足以灭世的洪水。
不论任何术法,任何防御,在它的面前都显的如此苍白无力。在张珂体表的防御被无情的撕开之后,洪水就开始对他进行更为粗暴的侵蚀。
起先,张珂还能将这部分转移到苍玉之中,用水脉镇压。
可苍玉内水脉有限,但水流是无穷尽的。
随着苍玉被填满之后,这一切只能张珂来亲自承受。
然后,就是一顿饕餮盛宴。
真·混了个水饱!
当张珂感到撑的时候,外界汹涌的洪水也恰好平息,而那股将他按在水底难以动弹的力量也悄然消散,然后没有了束缚的张珂刚好浮到水面上来......
虽然撑是撑了点。
但张珂在水法上也有了一番新的感悟。
曾经只能靠着【翻江倒海(恶)】提供加成的水法,如今后来居上追上了三昧真火的进度,甚至靠着那条弱水在不追求致死的情况下,它要更加实用一些。
不过,按照过往的经验来看,友方单位用不上如此凶恶的法术,而对敌人,将它们挫骨扬灰杜绝一切死灰复燃的可能才是最合适的。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
如今副本试炼并未结束,现在更紧要的是通过试炼。
不过因为苍玉
跟自己都被灌了太多的天河水,想要消化它们还需一段不短的时间,在这期间张珂是没什么战斗的想法了,至于那宝贵的治疗机会显然也不能用在这时候。
他是打算等腹中的河水消化了再说,亦或者那位看不下去的话,抬抬手送他一程也无所谓。
不过,想象中的最坏的待遇并没有出现。
「虽然没有防风氏夸赞的那么绝无仅有,倒也还算...实诚,上来吧!」
那断裂了半截的不周山顶突然传来了一道沉闷的声音,下一瞬间,充斥张珂腹中乃至苍玉内的海量水流悄然消散。
张珂揉了揉总算轻松了的腹部,轻声开口呢喃道:
「实诚?」
这可不算什么好词。
跟那些在漫长岁月中被曲解了的词汇不同。实诚哪怕是在刚刚出现的时候,虽然也是正面的评价,但却算不上是最优的那一批,而在张珂所处的那个年代更是延伸出了老实人,怨种等词汇。
哪怕是在红娘帮牵线时,实在找不到优点的话,才会讲这是个实诚人......
不过,不管这评价有没有内涵,张珂都算是通过了考核,得到了亲自见面的机会。
总的来说,还是喜大于悲的。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让自己的外貌跟状态都恢复到一个较好的状态之后,一朵白云在他的脚下凝聚,拖着张珂向不周山的所在的方向飞去。
......
要知道,腾云驾雾这门术法虽然较为大众,但它的速度可并不算慢,不然也不会被九州仙神看好。
而对于张珂来说,这更是他最快的赶路手段之一。
另一个,就是遁术,但这些遁术需要山水地脉的支持才能起效。
换句话说,就是只有在山水地脉铺开的地方,张珂才能享受到遁术的加持,达成近乎于瞬移的效果,除此之外,一般情况下遁术的速度是要略逊于腾云驾雾的。
而且,不同于隔壁。
在被那场灭世洪水给淹没之后,此地的权柄就彻底跟张珂断开了链接。
遁术这条路在这个副本当中根本行不通。
所以,腾云驾雾算是他唯一的赶路方式,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赤脚赶路了。
可即便如此,张珂用飞行的方式,到达不周山的山脚都经历了一次日月轮转。
只能说不愧是按照上古地图一比一复刻的副本。
而这还只是不周山脚下这块区域,真正的上古九州该多庞大......
不过,靠着在天空中的飞行,张珂也观测到了这个副本的最新近况:
在视力跟神念能探查到的范围内,大地上的一切都被浑浊的水流所淹没,整个世界已经成了一片汪洋。
而不周山则像是海中的一座岛屿一般,孤独的耸立着。
等到了山脚,更能详细的感知不周山的情况,不管是从外观上还是作用上,它都像是一根支撑天地的脊梁,只不过这跟脊梁现在被拦腰截断。
虽然仍有着远超其他山峰的宏伟。
但,它也仅仅只剩下宏伟了,山体从里到外都透漏着一股凄凉,衰败之感。
而且,也不知道是副本无法模拟出精髓,还是断过一次之后不周山衰败如斯,在攀升的过程中,张珂并没有感觉到这座山体有什么特殊的神异。
一边攀升,一边打量,约摸小半天之后张珂总算是爬到了不周山的山顶。
而在这里,他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一位人身,蛇尾,眉毛跟头发都呈现水蓝色的人影,在他的身旁四周悬浮着一条条长宽大小都不相同的蓝色飘带。
下一瞬,判断被推翻。
随着距离的接近,神念感知愈发清晰才发现这哪儿是什么飘带,分明就是一条条河流:
最为纤长蜿蜒的三条,分别是黄河,长江以及济水,剩下那条长于其他,却比这三条短的是淮水。
黄河,长江,济水以及淮水,在长短上并不相同。
但作为四渎,在权柄跟其象征物的显现上,它们应该是平等的,之所以呈现三长一短的情况,可能是对方并未掌握完整的淮水?
除了这四条,比其他明显要长一大截的「飘带」之外,其它的大大小小还有几十上百条之多,而且在这之中张珂还看到了两条熟悉的存在。
一条治水。
一条浙水。
虽然他没有亲自去过上古九州,但张珂能感觉到,几乎上古大部分有名有姓的江河都聚集在这儿了......
【水神——共工!】
而且不出所料,脚下所处的正是不周山,这位人身蛇尾的存在也正是那位怒触不周的水神·共工。
而在当张珂满眼震撼的时候,盘坐在对面的共工也睁开了眼,好奇的目光在张珂的身上不住的打量。
说句实话,在祂活着的那个时代,部落中比眼前这个杰出的不能用过江之鲤来形容,但数量上也绝不在少数。
哪怕是那种千百人的小部族,也能挑出两三个在品行跟资质相差不远的来。而且相比于眼前这个,部族里的子弟不管是从勇武,亦或是智慧,都要更符合祂的眼光。
至少,他们不会妄图把天河之水喝干。
如果不是祂从始至终都限制着天河奔涌的规模,且在最后停止了倾泻,被撑死是唯一的结局。
哪怕是那位撵着太阳跑的夸父,也难以做到这一点,更逞论是......
第二百三十八章 重新演绎不周山崩
面前的这个,共工并不怎么满意。
不论是心性,亦或是资质上,这个防风氏的小崽子并不是自己这一身本领最合适的继承人。
但,如今并没有祂后悔的余地。
从共工一开始经受不住防风氏的劝说(诱惑),选择交出信物,认下这份师徒名分的时候,主动权就被祂交了出去。
哪怕是大家想要一拍两散,也只能由张珂来开这个口。
至于出工不出力...祂或许态度差了点,看张珂不怎么顺眼,但以共工的骄傲,祂还不屑于用如此肮脏的手段,既然构建了这段因果,那祂就会好好执行自己作为老师的职责。
至于能掌握多少,那就看张珂自己的领悟能力了.......
哪怕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共工有些其他的想法,在这片天地也没祂施展的空间。
也不知道这小防风氏哪儿来的运道,得到这种宝物的协助——在这片天地中,共工的行为跟动作都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引导,使得祂的一举一动都变的极有教导性。
换句话来说,祂共工哪怕是抬手瘙痒,也会用上自己多年总结来的,最为精湛的瘙痒技艺。
法术神通更不用说,哪怕自身并不擅长教导,但在这种力量的辅佐下,也会变的如同常年沉浸此道的学者一样,一举一动浑然天成,充满了教学意味。
共工变成人身蛇尾,江河环绕的本相,就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祂的意志在某种层面上已经变的不那么自由难以完美掌控自身的力量。
现在的祂更像是一个大漏勺。
原本只是撕裂天穹,使得天河之水倒灌而下。
这一番简单的操作,虽然谈不上简单,但也不需要展开本相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将整个不周山区域变成一片汪洋......
哪怕是再蠢笨的生灵,在这种近乎于追着喂饭的剖析前,也会有所感悟。
更别说张珂并不蠢笨,哪怕是在英雄天才辈出的上古,他虽然算不上突出,但也能算上一个中人之姿!
更遑论,他还有这种连共工看着都头痛的宝物协助。
既然反抗不了,那也只有顺从了。
只希望眼前的这个不要过于愚笨,能尽快学全了本领出师,到时候祂也好拿到自己应得的束脩?
后世是这么说的吧?
从那暗无天日的境地中脱离出来,然后再跟颛顼计较。
不涉及人王之位,单独的仇怨,祂就不信,自己还会......
面对面,张珂感受着共工的气息。
如潮似浪一般,一波波席卷而来。
而环绕在祂身旁的那上百条江河,也隆隆作响,兴风作浪起来,庞大的力量绵绵不断的冲撞在张珂的身上,虽然没把他从山顶推下去。
但置身于上百条江河共鸣形成的浪潮之中,也绝对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
只是说,这上百条江河一同作祟,掀起风浪的场景,在这之前张珂从未见过,目睹着这蔚为壮观的场景,苍玉适时的出现在张珂手中。
跟地脉勾连在一起的水脉,此时探头探脑的从苍玉中钻了出来,随着浪潮前后摇摆...
从更细微的层面上可以看到,随波逐流的水脉,每次在「潮落」的时候都会做一个回缩的动作,而此时,水脉就会绽放出较为明亮的光芒。
从高空中望去,不周山顶就像是多了一个霓虹灯牌一样,忽明忽暗。
感受着从苍玉中传来的,水脉的变换,张珂心中被喜悦充满。
哪怕是同一个人在少年,青年,中年,暮年——不同的年龄段,都会呈现不同的状态。
世界虽然不完全相同,但大体上却是一致的。
带清的水脉境况就一定不如大明,而大明又远不如大唐....
而这些构造了张珂根基的山水地脉,最早仅能追溯到大唐,还是较为贫瘠的西域之土,虽然比末法下的九州要强数倍乃至数十倍,但仍比不上大唐九州的山水...虽然也能靠运营,让山水地脉慢慢的成长,但那样在时间上的耗费可就漫长了。.
不过,权柄的成长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
要么靠漫长的时间去运营,让其一生二,二生三,从破土的嫩芽长成参天大树。
要么就靠掠夺,靠抢!
不论是去抢夺那些同根同源的力量,像地祇容纳的山水地脉越多,自身神位成长越高,当然也能够将两份权柄融为一体。
前者是张珂如今正在走的路。
而后者...有些时候1+1并不完全等于二,可能大,可能小,权柄融合就是缩小的操作——合二为一嘛,总要有些耗损。
这些损耗之中,有被剔除的杂质,也有排异下逸散的部分,还有些被世界本身拿去,用于填充自身的底蕴。不然,哪怕现在从上古移植过一片生机旺盛的沃土过来,也不会转变成九州的土地。
更大的可能是大地崩裂,整个地球被直接变成两瓣。
就像是能承载烧红了铁块的,哪怕不是铁块,也得是同等熔点乃至更高的金属,换做是一截木头,一桶冷水只能被烧出个大洞,或者蒸发干净.....
把两份权柄熔炼,张珂如今还没有阔绰到这种份儿上。
不过,共工无意间引发的这波浪潮,却使得张珂掌握的水脉得到了精炼,总体质量虽然没有增加,但却变的更「牢固」了。
而且,随着那些江河放开一切防备,做出一副任君采摘的姿态。
在丈量了它们的深浅之后,苍玉中的水脉也携带上了一丝上古江河的韵味。
至于共工的态度。
张珂没太在意。
连能否博取共工的欢心他都不怎么在意,自然更不会去追根溯源,寻找自己不被喜爱的原因。
只要试炼能够正常进行,拿到可观的收获,对于张珂来说就足够了——虽然他不知道防风氏为了拿到信物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但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倘若实在合不来,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上古文官多的是。
就好比那位舞干戚的无头氏,生前不恰好就是一位乐官嘛!
而且恰好还能跟防风氏,蚩尤组成上古无头氏f3。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在【锁龙旧怨】副本中时,那条人人喊打的孽龙了。
先不说身上纯粹的人族血脉,光是肩负着的天庭神位,就足够他正大光明的行走在九州文明体系的世界之中。
而且经过了一连串的副本西岳帝君,泰山府君,防风氏,蚩尤......都成为了他的关系网。
说多不多,但也不少。
况且,不论是防风氏,亦或者蚩尤都属于成王败寇里的败寇。
是属于旧时代的残党。
真要说的话,这份儿关系给他带来的助益,显然还没有麻烦大。至少在上古主流阵营那边,张珂如今的声望哪怕不是负数,也得是鸭蛋。
这份失败者联盟里再加一个共工......
所以,在感觉到共工不算喜爱的情绪之后,张珂也有了自身的决断。
再恭敬的拜了拜对方,喊了一声「师傅」。
之后便大剌剌的拿出苍玉,将其中的水脉释放出来,虽然没有紧贴上去,但也比邻共工身边的那些上古江河显影,吞吐着对方逸散
出来的养分。
而至于张珂,眼神在共工的本体上不住的打量......
当共工抬起头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副怪异的场景——一双直勾勾的眼神打量在自己的身上,虽然祂知道对方这是在观摩,在学习,但那发痴的眼神还是让共工感受到了不适。
于是,原本就波涛汹涌的江河,此时变的更加狂躁。
不周山顶忽然有洪水漫灌而下。
不单如此,原本已经弥合的天穹再度被撕开,无穷无尽的天河之水倾泻而下,只一瞬间,张珂便被汹涌而来的水幕冲下了不周山,在经过一阵漫长的自由落体之后,重重的拍在水面上。
「咔咔咔!」
身上的骨骼传来了清脆的声响,四肢连同脊柱都呈现怪异的扭曲,身上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伤势更是数不胜数,换做常人恐怕早已经踏上了投胎转世的路。
但张珂却在一阵略显粗暴的动作之后,接上了断裂的四肢。
只是还没等他接好自己的脊柱,下一瞬,滔天的洪水从头顶轰然落下,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就消失在了奔涌的洪水之中。
而直到此时,不周山顶才有声音缓缓传来:
「想必我的事迹你也知晓,我并不是那擅长矿业,冶金的共工。你又不想踏足人王之道,既如此,能教给你的也就是这一身战斗的术法跟技艺了。
我虽然不是个善于教学的师长,但靠这片天地的奇异,也能一展所长,能学多少就看你的了。
如此,你的任务就是爬上不周山,登到山顶再说后续!」
随着话音落下,张珂还没浮出水面张嘴回应,下一瞬,随着一声让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不周山上的天空彻底被撕扯下来。
天河的倾泻倒还在其次。
关键是随着天穹的撕裂,天空朝着西北方向倾斜,天河之上,星空之中,日月星辰昂摇摇欲坠。
世界一片昏黑,灾祸之气横行。
而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大地朝着东南方向塌陷,顿时洪水的方向为之一转,张珂不再被推往远离不周山的方向,但他也没被推到山脚。
在接近了一段距离之后,张珂被奔涌的洪水冲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里是大地塌陷的尽头,是一片黑暗笼罩之地,它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外泄,但奔涌的洪水一旦靠近会被直接吞噬,连一点水花都不曾翻起。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张珂并没有体会一下的想法。
在神通的支撑下,他变成了千丈高的庞然大物,可曾经遮天蔽日的身躯,在如今的这片天地,虽然仍旧庞大,但不再接连天地。
若是不用法术,千丈的身躯,置身于洪水之中连头都露不出来。
即便用神通跟法术的支撑,也只是让张珂露出了脑袋,在奔涌的洪水中,他仍然是随波逐流,一直到苍玉化作的山峦砸进洪水之中,地脉渗入大地深处,深深扎根于此。
张珂才勉强稳固下来没再继续往远处流淌。
但他身形倒是稳固住了,但却没有另一个苍玉扎根洪水之中,给他提供新的一块落脚地。
而脚下已经扎根的山峦,在面对源源不断,愈发凶猛的洪水时,也显的后继无力。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颤抖,扎根于大地之中的山峦被一个浪头直接拍进水中。
前一刻还是落脚石的山峦,此时在洪水中成为了将张珂推入深渊的帮凶,山峦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让张珂一瞬间漂出了极远的一段距离。
等他缓过气来,想要再次稳住的时候,张珂本人连同山峦一起已经出现在那片黑暗之地的边缘。
下一瞬,身后猛
然迸发的吸力让张珂毫无反抗之力就坠入其中。
而后便是一段难以诉说的经历。
那种感觉就像是落入到某种生物的腹中一样,被从外到内一点点的消化......
在尝试了几次无法脱离这片空间之后,张珂果断选择了自裁,他深知游戏那恶劣的本性,继续尝试下去基本没有逃出生天的希望,他反倒是会体验到一次完整的被消化经历。
横竖都是死,不如早点解脱,也省的忍受折磨。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4/5】
随着视网膜上提示信息的消失,再次醒来张珂回到了正从不周山坠落的时间节点。
这次有了准备的他,在第一时间就想逆流而上,趁着天穹还没崩裂的时候,攀上不周山顶。
但他心中的想法刚转变成现实,头顶正在奔涌的水幕中突然出现了一条又粗又黑的阴影。
伴随着一声冷哼,蛇尾猛然出现在张珂的眼前,随着一股剧痛,夸张的力量径直将他砸进了地底深处。
这次的伤势比之前的更重。
额头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裂成了两半。
从不周山顶奔涌而下的洪水给他铲上了最后一锹土,伴随着一阵剧痛,视网膜上再度浮现一条熟悉的提示。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3/5】......
请一天假休息一下
昨天报告出来说我是代谢缓慢,给开了降低尿酸的药,叫非布司他,今天中午开始关节就在痛,问了医生说是正常现象等两天降下来就行。
虽然没有肿大,但码字一直在疼,受不了,请一天假休息一下,明天不一定保证能两更,但起码五千字以上更新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请一天假休息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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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试炼结束,副本结算
事实再次证明了,取巧的办法在这种特殊的副本中并不合适。
不同于先前以真灵姿态降临的「单机」副本。
因为游戏的存在。
那些副本虽然是独立的世界,但其中的时间却不是以固定的线性存在的。
就好像是一条河流,在水流湍急处,总会延伸出一条条支流来。
这些支流虽然走向不同,但最后总要奔赴大海......
借助副本的特异性,张珂能靠着反复读档回档,来更改副本既定的走向,让其走向有利于自己的那条支路。
但像是公开世界跟上古试炼这样的特殊副本却又不一样。
张珂并不怀疑,游戏具备扭转时间跟因果的伟力。
但相比于那些水浅王八多的单机副本,类似于魔法大世界这样的公开副本世界,其中夹杂诸如玩家,神灵之类的意外因素太多,扭转时间,开辟支流的代价无疑是庞大的。
而众所周知,羊毛出在羊身上......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张珂是以真身降临的姿态前往公开世界。
死亡回档的功能对他并不开放,所以只能在这凭空想象。
而至于上古试炼...
虽然左右门内的这两位并不是以活人的姿态存在,但祂们在生前都是处于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一批,甚至于,如果不是时代将他们推到那个非生即死的地步的话,想要杀死祂们几乎不可能。
像现在这样身体跟真灵上的切割,镇压,让其陷入一种类似于植物人的状态,无法以任何状态出现在外界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毁尸灭迹!
挫骨扬灰,想都不要想!
连上古那群狠人,都没想到办法将这两位彻底磨灭,仅仅只是时间回溯,怎么能对共工起到效果。
更何况,上古试炼副本里的重来,更偏向于复活而不是回溯。
除非张珂像之前一样,真灵跟肉身都没有了抢救的价值......
在轰鸣的水声下,张珂那本就几乎碎成两半的头颅彻底断开链接,而随着肢体上的变动,下一瞬他体内的经络,五脏,乃至骨骼中都有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逸散出来混入筋肉中。
某种异变正在张珂的身躯之中酝酿。
但还没等他再站起来,倾泻而下的洪水,突然卷起张珂的无头尸体,随着一道浪花翻涌,直接将其抛到了那片漆黑无垠的空间中去。
看着归墟将那具残缺的尸体吞下。
盘踞在不周山顶的共工,那面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微笑。
断头不死,在上古时又不是什么稀奇的操作。
实事求是的说,但凡能在那片蛮荒的大地上,拥有一定名声的,无论善恶都有绝活。
别说被砍了脑袋,哪怕是真灵被一并砍了,一分为二,再站起来的都有——那位被砍了脑袋之后,仍能以胸为眼,以脐为口,舞动干戚,再战黄帝的无头氏就是其中的典范。
对了,防风氏也有死后大闹会稽之山的历史,哪怕是祂,之所以能撞断不周山除了自身的实力强横之外,也有一定抽空子的因素。
不然,人王跟那些上古神圣们又怎么会坐视共工将身为天柱的不周山撞塌......
而张珂作为上古嫡传血脉,又有防风氏这前车之鉴,共工又怎么会不防备一手。
虽是一场考验,试炼,但倘若考官完全不留余地,又怎么会出现阴沟翻船这种蠢事。
张珂要想登上不周山,要么在硬实力上能硬钢被游戏捏造出来的这幅身躯,要么就得在水法上达到一定的造诣,能够抵挡得住这奔涌的
洪水。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3/5】
随着耳边一道声音响起,张珂眼前画面一转,再度回到了从不周山顶坠落的时间点。
有了上次的教训,张珂也没有再去尝试什么。
钻空子,去寻找规则的漏洞,那也得考官同意才行,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有便宜行事的机会。
张珂的行为,虽然自认为不算钻空子,但显然,身为考官的共工将其划分到了不允许的行为中去。
于是,张珂在抵消洪水冲力的同时,并没有多做违逆的动作。
直到接触地面的瞬间,他才开始行动,在避免了被砸入大地的结局之后,张珂起身的第一时间便撑大了自己的身躯,同时将苍玉变幻的山峦掷于大地之上,让山水地脉在不周山脚下生根发芽。
只是扎根的一瞬间,张珂眼瞳猛然一缩。
之前,在远一些的地方,他也落下过山水地脉,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不被洪水冲走。对地面以下的情况,张珂也很清楚,这里跟隔壁一样,都仅仅是套了一个上古地图的外皮,有了地形跟土壤牢固的本质,但在别的方面上,无疑是匮乏的。
但现在他的这种想法被打脸了。
或许是因为不周山的特殊性?
它并非是以一个空壳子出现的,在地脉扎入地面以下的时候张珂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拿针刺入一块硬木一样。
没有事先预备好的通道,一切只能靠硬怼。
但只要怼进去,哪怕只是一点点进展,立马像是踏入了另一方天地。
随着凝成一股的地脉,一点点的深入探索,舒爽,畅快的感觉源源不断的涌上心间。
虽然在这不周山下的并非完整的地脉,而仅仅是地脉的幼生体,一部分凝实的地气,但其超高的质量仍能给张珂带来巨大的成长。
虽然比不上共工本相对水脉的增益。
但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张珂也不敢奢求太多。
只是,张珂才在门口蹭了蹭,还没有等他深入探索。
下一瞬,洪水倾泻而下。
张珂,连带着苍玉所化的山峦直接被洪水冲了出去,直到上百里外他才勉强稳住身形,扛着山峦艰难的矗立在轰鸣阵阵的洪水之中。
山水地脉在努力的下沉。
如同大树的根系一样延展开来,试图将地面上的山峦部分固定住,而张珂在山后推顶的同时,口鼻中有火星点点。
一落地,迎风就涨,瞬间变成了一片升腾的火海,将奔腾的洪水炙烤的滋滋作响......
虽然后续的天河之水源源不断,但张珂靠着诸般手段,硬是稳住了阵线,而且随着山水地脉逐渐扩展开来,在地下形成的根系越发庞大,张珂的阵线也越发稳固。
可现实根本不留给他考虑的时间。
脚下刚刚站稳,头顶的天空就出现了异变。
面对那愈发倾斜的天空,星空之中,有星辰先一步支撑不住。
一阵摇晃之后,它脱离了原先的位置。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悬挂于星空之上,如细小明珠一般的星辰,便变成了一颗大小堪比不周山,无时无刻都在向外散发着某种危险而暴躁气息的混圆天体。
遮天蔽日的庞大天体,先是砸在了天河之中,引的天河***。
而后又顺着撕裂的天穹砸在大地之上。
只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传来一声不堪重负的低吟。
随后便是巨浪滔天,滚滚浪潮直扑天穹,在巨浪的反噬下,一直倾倒天河之水的水幕都被截断了一瞬。
本就倾斜的天穹,在巨浪的冲击下更是晃了晃,虽然幅度轻微,但正是这一下,使得几颗星辰不甘寂寞的摇晃起来......
但此时的张珂无心关注那几颗摇晃的星辰,激荡的巨浪在短暂的升腾之后重新下落。
面对这自天穹坠落,仿若灭世洪水一般的滔天巨浪,张珂只能选择直面。
而后伴随着轰鸣声。
脚下的大地先一步破碎,被奔涌的洪流冲走!
而后遭殃的便是扎根深入到大地之中的山水地脉,在巨浪跟洪水强劲的冲刷下,一些细小的地脉被分解成了原初的模样——当地气被洪水带走,地脉也不堪重负的从中断成两截。
「轰!」
诸多根系的接连断裂,使本已经稳固的山峦再度摇晃起来。
巨力之下,张珂被推的节节后退。
随着奔涌的洪水,一点点的朝着归墟前进。
而就在他勉励支撑的时候,张珂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清脆的断裂声,而后他便见到了,又一颗坠毁的星辰!
于是,张珂在被天河强灌的时候,他的嘴巴也在一张一合的,仿佛在说些什么。
只是模糊的喉音被更加响亮的「咕咚」声所替代,下一瞬滔天巨浪来袭,狂暴的水流直接将脚下的大地砸碎,根根地脉断裂的同时,张珂跟苍玉所化的山峦也消失在了洪水之中......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2/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1/5】
【治愈次数消耗完毕,你的身体已达到恢复上限,24小时之后才可以进入其他副本,三日后才能够进入上古试炼。】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下,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特殊副本无玉髓,抽奖等奖励。
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在水法上有所感悟,你在施展水属神通/法术时将得到20%正向加成;你对水属神通的抗性得到了中等幅度的提升;你的权柄——山水地脉汲取了某种概念,正在进行蜕变(17%)......你并没有得到共工的认可,此次副本没有血脉奖励!】
随着视网膜上一阵信息的刷新,张珂眼前一黑,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靠在椅子上,张珂眉头紧蹙,双眼紧闭。
相比于上次,这次的死亡经历更加的折磨,也更为憋屈。
连带着进入副本自带的一条命跟五次治疗机会,总共六条命。
但除了那次被共工亲自出手斩杀抛尸归墟之外,剩下的四次死亡张珂全都献给了归墟,还有一次他是直接被从天而落的星辰砸死的,在身躯破碎之后,真灵直接被没经过天穹过滤的星辰之气撕扯成碎片。
不过,虽然死法不同,但相同的是张珂在临死前都混了个水饱。
海量的天河之水充斥他的胃囊,虽然给张珂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但近距离感悟,水法上的成长还是其次,关键在于张珂隐隐觉得,只要他能达成某种外在条件,就能直接唤来天河之水。
当然,地球九州是没这个机会的。
大气层上就是外太空,哪来的天河给他召唤。
不过,在那些仍然存在天庭的世界里,张珂完全可以尝试一下......
而且,虽然共工跟他的相处并不算融洽,但从游戏提示上也能看出,他这次的收获要大于跟蚩尤的那次。当然术法属性的加成跟完整的,带兵主的前缀的技能价值上没有可比性。
真要从长远里看的话,不论是从价值还是从强度上,两者之间都有着明显的差距
。
不过也不要紧。
没到通关的那一刻,谁能知道试炼里究竟潜藏着多少奖励。
虽然共工并没有蚩尤那么友善,但经过这么多次的死去活来,张珂也看明白了,该教的东西祂并不会缺斤少两,这也就足够了!
而且,直白来说,副本奖励之所以不起眼也是有着上次作为比较,没有成型的技能,甚至连一个血脉碎片都无,抠抠索索....
但客观来看...好吧,也挺抠索的。
唯一能被抬上桌面的,也就是山水地脉的成长。
正所谓近朱者赤。
在天河之水,上古江河,乃至于不周山的影响下,苍玉内的山水地脉正在逐步被赋予某种蛮荒的概念。
从进度条上看虽然不起眼,但如果将此时的张珂替换到大唐世界的话,他再吞并权柄,就不需要那漫长的消化时间了。
用某位大圣的话来讲:我这权柄是公的,你那是母的.....
至于神通法术的加成跟抗性也是相当不错的奖励,只是属性的限制使得它的价值打了不小的折扣......
「呼...」
张珂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虽然试炼副本里的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不论是肉身,真灵,乃至意识都仍存在,只是因为不同的死亡方式给变成了不同的样式。
但濒死时的痛苦是是真实不虚的,而且每一次复活之后,他耗费的精力并不会得到弥补。
所以,现在的张珂是实打实的精—疲。
第二百四十章 血脉返祖!
“嗯”
靠在躺椅上,张珂摆出一副动图里的瘫软姿势。
试炼副本里的几次死亡并没有以真灵损伤为代价。
除了记忆之外,一切的影响从脱离副本的那一刻就悄然消散,并没有牵连到他的本体。
但,在这之前张珂刚从魔法大世界的庞大战争中脱离出来,而后又去试炼副本里挨揍。
虽说,身体上没什么事儿,但是张珂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损伤,急需要晒晒太阳,摆烂一天才能恢复。
至于九州?
正如相关人员所期盼的那样,目前来说,张珂并没有想着立即更新版本的想法。
这其中九州生灵跟不上版本只是原因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部分,更关键的是,现如今张珂手中并没有合适的更新内容。
不论是冥土,地府,乃至弱水,它们固然是难得的珍宝,即便是放在其他九州的世界中,也足以引起大量牛鬼蛇神的争抢,而且中下层的仙神们也会果断的抛弃脸皮,加入到你争我夺的行列中去。
但不是说好东西就一定要全拿出来。
德不配位,必有祸殃!
它们固然珍贵,但它们也不是如今刚从末法之劫中脱离的九州所能承载的。
当然,山水地脉不在此列。
毕竟不论是山脉土地亦或是江河湖泊,它们本就存在于九州大地之上。张珂所做的无非是画龙点睛的那一步,为呆板的山水赋予灵韵。
而后,画龙点睛之后的山水地脉,便有了承载那些从其他世界挖来的水土的资本。
再说了,这些水土,除了其中的山水地脉之外,水土本身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毕竟,其中最为珍贵的也不过是从大唐取来的那一批。
但那些水土所处的位置就相当于地球的中亚地块。
虽然千年以前的大唐,这些地方并不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跟戈壁,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贫瘠之土罢了!
当然,这种糟糠正适合山猪品尝。
但不论冥土还是弱水,都不是九州原本存在的物质。
哪怕有张珂从旁辅助,能让它们安稳落户,固然在当下能带来突飞猛进的成长。
但作为承载九州生灵生死轮转的幽冥地府,用外来移植的冥土作为地府搭建的核心,光是排异反应就不能等闲视之,核心的不协调也势必会对九州的未来产生影响。
即便不谈未来,只放眼于当下,想要抵消这份排异反应,就得张珂亲自坐镇。
把他束缚在九州,这种结果是张珂所不乐意见到的。
毕竟,从一开始张珂更新九州版本的目的就是为自己服务,给苍玉中的山水地脉有一个现实存在的安置,让权柄跟山水地脉本体分离,这样张珂的实力不会受到影响,也无须担心出现意外权柄损失。
同样,也是制造一个大本营,如此哪怕有朝一日,张珂的本体不幸在其他世界陨落,那么靠着山水地脉,他也能够重新在九州复活。
虽然时间长了点,还要丢弃一些东西,甚至还会大量消耗山水地脉的元气。
但光复活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的弊端都不那么显眼
至于说,更新九州版本不过是顺势而为。
毕竟,自古以来九州就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传统。
张珂在外面发达了,提携下自家人,也没那么难理解吧?更何况,他只是提供了灵气复苏所需要的基础条件,至于在这之上能结出什么样的果实,那需要九州亿万生灵的共同努力。
冥土的降临,还得等到那块幽冥碎片孵化成功之后再说,就像是山水地脉的注入一样,有了核心的存在,不论日后长成什么样,都是自家人。
不过,张珂虽然没有主观上的动弹,但他从上古试炼里带出来的奖励,却正在悄然间蔓延到九州大地
“犯病了?”
特气中心总部。
正围坐在会议室里的一众相关人员里,一位看起来约摸六七十岁的老人忽然面色一变,颤抖着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标有甘油的药瓶,将药丸倒入嘴里,闭眼缓和了一阵之后他抬起头便对上了祁汪那关切且好奇的眼神。
老人点了点头,面色上仍带着些苦痛之色:
“老毛病了,不碍事,先吃点药,等稍晚些去做个检查就行。”
“不过,自从沐浴灵雨之后,我这老爷车一样破破烂烂的身体好转了不少,虽然不像年轻小伙子一样,但也不输给那些常年蹲办公室的中年人.估计是情绪有点激动,局座不用担心,继续会议吧!”
听着老人表示无事的话,祁汪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医护人员,见他们没有开口之后这才点了点头,继续会议。
这位老人并不是气象中心的内部人员。
因为气象中心的特殊性,以及这场会议涉及到住在郊区的那位,需要他作为旁听来见证.
但没过一会儿,就见到那脸色原本缓解了一些的老人重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面色苦痛的依靠在会桌上。
见状,身后的医护人员,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赶忙上前进行检查并做好急救的准备。
但还没等他们开始动作呢,就见到会议室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捂住胸口面色苦痛的趴在桌前.一时间,两名医护人员的大脑都宕机了。
哪怕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医生。
但也没见过这场面啊!
况且心脏病这玩意儿还带传染的?
正当两个医护人员忙碌的满头大汗时,坐在上首位的祁汪却在短暂的茫然之后眼前一亮。
众所周知: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当然,现在新添了一项:凡是无法解释的,都能归结于那位。
至于是与不是,打个电话问问不就是了?
“.”
在短暂的等待之后,听着耳朵里传来被接听的声音,祁汪在打招呼问好之后就果断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群体性心痛?”
“没先去医院做检查吗?”
电话对面,刚决定了摆烂一天,正在接着奏乐接着舞的张珂摆了摆手。
下一瞬,换上黑白女仆装扮的女妖立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而不远处的蚌女们也放下了手中小小的乐器,安静下来,但那一双双大眼睛里却全是不满之色。
如果蚌女们会诅咒,魇镇类的法术的话,恐怕现在的祁汪状况不会太好。
察觉到扎堆的怨念,张珂往旁边瞥了一眼。
嗯,不愧是自己亲手点化出来的水族。
哪怕是生气的样子也相当可爱。
不过,随后他的注意力便被电话吸引,听着里面略有新意的描述,他沉吟着想了想。
光是心痛的话,那他肯定不管。
哪怕是群体性心痛这事相当离谱,那也是医生们该考虑的事情,即便现在九州的西方医学正在经受相当严峻的考验,其严重程度完全不逊色一百年前中医所面临的局势。
但西方医学搞不明白的事情还能找中医,再不济巫医,跳大神的都比他在行,反正这种事不该找到他身上。
可随着祁汪渐进的描述,张珂却想到了什么。
虽然他这次并没有继续往九州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汲取了试炼副本里面的某些要素,他所掌握的山水地脉发生了一些变化。
虽然只是一点点蛮荒概念,换成游戏连进度条都没拉满。
但水土的变化,哪怕是极微弱的一点,影响到生活在其上的生灵也再正常不过,而且听祁汪的描述,张珂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随着他的神念蔓延过去,探查了一番之后也确定了结果。
虽然经过漫长时光的淡化,血脉的交融,以及末法之劫的摧残,九州血脉发生了相当大的变迁,所谓的炎黄子孙在血脉上的牵连远不如精神上的承认。
但终归还是有底子在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孕养,人体内的血脉虽然还是一动不动,但其本身也具备了一定的活性,在经过这次蛮荒的概念勾动之后有所反应再正常不过。
“血脉返祖,是好事!”
“至于身体上的疼痛只是附带的作用,而且只是刚开始严重些,很快就会消退不必介意”
听着电话里的回答,祁汪频频点头。
他就说,遇事不决,推给佑灵王绝对没错,这不,心痛的原因找到了血脉返祖!
之所以心口疼痛难忍,是因为九州的血脉具备强烈的排他性,对自己人还好说,而对那些在九州这个概念范围外的血脉,只有你死我活这一个结果!
而因为蛮荒概念的刺激,血脉当中清醒过来的也大多是九州部分,而醒着的暴打睡着的,谁赢谁输这总没悬念吧?
当然,所谓的范围,并不单指如今的九州跟外国的界限,还有过去的南蛮,五胡,匈奴,鲜卑等等都属于范围外要被排除的存在。
而按这个概念来看,整个九州上下人族之中就没有一个真正纯粹的九州血统,想要找纯血恐怕也只有去动植物里探索了。
但不论如何,能痛的总归都是九州人,毕竟仅仅是山水地脉中掺杂了一道蛮荒概念,若不是发自内心的认同,想要共鸣那难度也太高了
即便知道这次的血脉返祖更类似于一次筛选之后,祁汪也没有更多的想法。
虽然把香蕉人踹下车很重要,但血脉返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况且公仆也是人,总不能让他们顶着全身疼痛,顶着血脉返祖进度被干扰的风险,去强行工作吧,那样对他们未免也太不公平。
况且,从先前几次地球哦不,九州版本更新当中就能看到,他们这位佑灵王可是相当纯粹的九州拥护者,在对方的眼中,九州跟蛮夷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前者是子孙后代,是人,但后者,充其量.
有这位的存在,筛选虽然事关重大,但也并不是什么难以承担的重任。
最起码,所有有正规工作的九州人,不论公私都要每年体检,至于那些没在保障范围内的群体,只需要一次近似于人口普查式的检查。
而随着一次次降下福泽,自己人跟那些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之间总会出现分别。到时候只要比对数据就能轻松分辨,而且百分百准确并不担心误判。
等他们自己浮出水面,总比自己排查引的人心惶惶要好。
说到人心惶惶,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想办法通传九州,省的到时候发生一些大家都不想见到的事情。
要知道,哪怕随着时间跨入世纪中叶,已经灵气复苏的到来九州人的脊梁已经重新挺立,但总有些软骨病的家伙不是那么容易搀扶起来的。
再加上如今的九州正处于风暴中心,整个地球,无数双眼睛正牢牢盯着这边,潜藏在暗地里的老鼠哪怕抓了一批又一批也仍旧前仆后继的杀之不绝。
早点解释清楚,哪怕只是说半段埋半段的解释,也好过让这些老鼠搞风搞雨。
况且不同于去踹房抓人,告知真相有时候仅仅只需要一则简单的短信即可。
将安排通知下去之后,祁汪小心翼翼的躺回了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感受着遍布身体的疼痛,嘴巴咧开一个微妙的弧度。
虽然这次的血脉返祖只是一次开端,听佑灵王解释,更近似于血脉的排异反应,哪怕到最后也无非是剔除一些杂质,让自身的血脉变的更纯粹一点。
至于历史传说里,那些描述先贤时用到的种种异象更是想都不要想。
毕竟,哪怕追寻着历史往前一直追溯,能够身具异象的也唯有少数人杰,换句话来说异象基本就是帝王将相的专属特效。
恐怕也只有真正的上古蛮荒时代,血脉没有经过繁衍退化,又有足够的世界基础支撑,才能遍及每个个体.
不过,能让自己变的更纯粹一些,体质更容易吸纳灵机已经是意外之喜,别的祁汪也不奢求太多:
等到血脉返祖之后,他的资质恐怕也就到了修行的门槛。
甚至不光是他,绝大部分的人,估计也能跨越仙凡之别,到时.
(本章完)
再请一天假吧,实在是没时间了
今天医院正式上班,做了一天的检查,幸运的是现在除了肺部炎症加重了些之外我爸脑袋恢复的还好,不过人仍然没有清醒,距离受伤都要四十天了,今天实在是没时间码字,加更的事我尽快办,明后天没意外情况就连续两更几天,见谅,实在是忙飞了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再请一天假吧,实在是没时间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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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普及修行法,正在酝酿的N套体操
对于现今的九州来说,外部压力跟频繁的“天灾”并不算是制约发展的最重要因素。
前者。
现在的九州跟几十年前可不能同日而语。
如今的九州本来就是当今世界的三极之一,甚至有着保二望一的野望,强大的实力足以震慑一切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
更别说,灵气复苏的到来,并没有如同网络里那样,逐渐充斥环境的灵机并没有干扰现代科学的底层逻辑,所有的高科技武器都能正常使用。
如果把九州比作是一台手机的话。
灵气复苏的出现,更像是为机体增添了一个全新的卡槽,从当初的单卡手机,变成了现在的双卡双待。
不同于一台手机无法在同一时间拨打两个电话。
但科技手段跟玄学可以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虽然因为灵机出现的时间短暂,大部分研究仍停留在表面,但经过大量相关人士的思考,也涌现出了一些汲两家所长的存在。
就比如身扛rpg手持六管清净菩萨的道长,又比如内含祈晴/降雨符咒的气象火箭.
在自身没被削弱,甚至还变的更加强大的情况下,哪怕是隔壁紧守第一宝座的灯塔国,行动之前也得掂量掂量安静。
从对方察觉到现在。
哪怕灯塔已经掌握了大概的情报,也只能隔着太平洋流口水。
直接上手,哪怕是它也没这个底气。
只能老调重弹,一边儿将水搅浑的同时,一边试探着能不能从这场正在掀起的巨浪当中得到些什么。
不要误会!
这并不是灯塔改脾气了。
只是在权衡利弊之后的一小步退让罢了,反正又不能直接抢下九州本土。与其按以往的行径撕破脸让大家都不好看,不如继续维持现在的默契。
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
保持如今心照不宣的态势,至少他们还可以派研究员到九州科考.虽然时不时的就有实验点暴露,所有研究人员都被请去喝茶,但无非是被对方获知一部分研究进度,除此之外便是拖时间恶心人,他们还能做什么?
当然,灯塔,或者是以灯塔为首的诸国,之所以能按耐贪婪,一是来源于九州的实力震慑,二也是经过研究之后,他们发觉灵气复苏正随着天灾逐步向外扩散。
从最初的一河一山,到不久之前整个九州都被囊括其中,直到近几日,周边跟九州接壤的几个国家的边境也受到了一些余波,有一些幸运儿,幸运的掌握了某些超凡脱俗的力量。
虽然,这其中最强的一位,所谓的超凡力量仅能代替打火机,达到用手指帮自己点烟的程度。
但有这样的开头就是好的。
哪怕是现代科学,也是经过了数百年的漫长演绎,才达到了现今的程度,而对于超凡力量,他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嗯,当然这个耐心仅限于九州境内,在外界灯塔仍然是那个霸道的灯塔。
三日前,白象通过了最新的法案,允许灯塔大兵驻扎在白象境内,并引进了大批量的世界大型集团。
而南韩跟小日子,还没等他们接上线,就被突然降临的海上编队给震破了狼子野心。尚未崛起,就得重新蹲下给人当狗
外部并不足以给现如今的九州制造压力,而至于频发的“天灾”那更不足为虑了。
天灾带来的,在物质层面上的损失总有办法弥补,不论是建筑亦或是设施,只需要简单的修缮让其保证能再继续正常运转三五年。
三五年之后,城市的中心哪怕不挪动,重新建造在地脉节点之上,也会分摊相当一部分的关注,在上面营造新的城区。
哪怕官方不予理会,不论是房地产,亦或是普通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入住其中。
毕竟,谁能忍受延年益寿的诱惑?
更何况,哪怕不是体弱多病的老人,灵机对各年龄段的人都有改善作用,耳聪目明,头脑清晰,身强体壮
日后,恐怕学区房的热度,都比不上建造在地脉节点上的灵机房.不,准确来说,按照九州一贯的传统,哪怕是学校也会建立在灵机丰富的地脉节点上边。
房价增长距离还远,但一个个新城区的出现,势必会提供更多的工作.代表着因天灾造成的损失,将会以更快的速度回笼。
不论是外部因素,还是天灾,能找到解决办法的都算不上什么困难,顶多算是前行道路上一点小小的坎坷。而这些坎坷恐怕都还没有来自灯塔的制裁让人头疼。
真正一直困扰祁汪跟整个气象中心的,恰恰是“仙凡之别”这个经常出现在影视跟文学作品里的词汇。
不同于那些矫情的爱情故事。
现实里的仙凡之别,是民众能否修行的最大拦路虎。
因为末法之劫的缘故,长时间生存于无魔的环境下,人类乃至其它的生灵的体内都产生了一定程度的退化,经络跟相应器官的枯萎使得他们只能被动的接收灵机的滋润,而无法自主修行。
虽然哪怕是被动的吸纳,也会有很强的效果。
即便是发育健全的成年人,在曾经的体质极限的情况下,再增长三成也不算困难。
但凡事就怕对比,相比于那些能够自主修行的人来说,只是一次境界晋升,体质上的加成就远超三成,更别说其他方面,尤其是修行者堪称漫长的寿命。
即便是百日筑基的初学者,也能无病无灾的活过百岁。
更重要的是,随着修行的日渐加深,大小群体之中的差异会逐渐显现出来,京爷跟沪爷就是典范。
当然,真正的现实要远比这例子更加残酷。
虽说经过灵机的孕养,再交替两三代人之后,随着经络跟体内器官的再度恢复,几乎所有的九州人都将会拥有修行的资质,但那时候也过去了几十年,乃至上百年。
已经在修行路上享受了成果的仙人们,未必会愿意将自己的资源共享给凡人.
这才是困扰。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不过聚集了无数智慧人士探讨出来的结果,哪怕仅是猜测,跟现实也不会相差太多。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的出现。
祁汪召集了佛道两家拥有法力的法师,以及一部分民间法师一起,汇聚各家所长,试图研究出一套适用于大众的修行法门。
在这期间,不管是新从遗迹中挖掘出来的修行法门,亦或是曾经流传下来的那些如今都受到了严格的管控,仅有少批量的流出,还得严格登记实时报备
集结了大量的人手,研究也有一定的进展。
但经过在士兵之间推行之后,发现副作用虽然能控制在承受范围内,但适应率却一直升不上来,仅能维持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哪怕算上那些勉强有感觉的,也不过是百分之四十不到,这还是经过几次灵雨沐浴,尤其是那场金色细雨,体质改善之后的结果。
而换成更大的基数之后,这个数据只会更低。
百分之三十,连士兵都只是浅尝辄止,更别说进行试点乃至大范围推行了。
但继续研究所需要的时间却模糊不定,而且跟及格线的距离更是遥遥无期。
但再怎么漫长也得继续,总不能因为时间就放弃普及的想法,哪怕只是一个百分点的提升,等到修行法门正式公开时,新生的修行者也会多出成百上千万。
更大的基数也能降低矛盾爆发的概率,实在不行故技重施,到时候让那些修行有成的仙人们去反哺,虽然这其中的困难不是一星半点,但事情总是需要人去做的嘛
只是没想到,让无数人愁白了头的困扰,居然被那位无意间的一点举动给撕开了一道裂隙。
哪怕还没有实地测算数据,哪怕个体之间存在差异性,但感觉着周围感知清晰,对自己表达亲近之意的灵机,祁汪嘴角几乎咧到了耳垂。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虽然不是被排除在外的那百分之七十,也是跟灵机亲和最差的那一批。
但现在,祁汪对灵机却拥有了清晰的感知,甚至在他半生不熟的修行法下,空气中弥漫的灵机还对他表现出了亲近之意。
这其中的进步,可不是三五个百分点能说清楚的。
十个?
十几个?
若是下次内部测试,通过率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就可以初步定版,当然第一步还需在士兵之间推行,等再经过几次修改,降低副作用(戒律约束);提升通过率之后才是正式公布的时间。
“人情越欠越多了!”
感受着体内的痛苦逐渐散去,祁汪一边儿活动着身体,一边张口感慨道。
虽然佑灵王并没有主动跟他们提过要求,甚至连自身的香火供奉祂都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但正是这种不需要回报的付出使得祁汪心中总有患得患失的感觉。
好在对方是天庭正式登名造册的神灵。
众所周知,在九州神系中,不论是权柄神亦或是信仰神,但凡正式登记造册属正神之列的基本都是曾经真实存在的人物,并非虚构捏造。
换句话来说,整个天庭地府的仙神里,九成九都是九州人的先祖,哪怕剩下的那点,也是九州生灵得道,或者干脆就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存在。
关于佑灵王的记载虽然残缺不全,但透过只言片语也能猜测一番,肯定不是异类得道,就是不知道是哪辈的祖先了。
更何况,这位也不知道是轮回转世还是别的什么办法降临在了这片被末法之劫封锁的天地。
反正就现在的情况看,祂有正规的九州身份。
如此,根本没人会怀疑这位所作所为的目的性。
自家长辈(正),或许因为代沟跟眼光的问题,会跟你的需求出现一定的偏差,但不管再怎么如何,祂们都不会害你。
可关心爱护是一回事,但面面俱到的爱护却让祁汪感觉到有些亚历山大,他的道德不允许自己,乃至整个九州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哪怕是不求目的的父母之爱,也需要养老来回报。
更何况这隔了不知道多少辈的祖宗.可这位究竟需要什么,这是个问题.
正当整个九州,因为血脉返祖而痛并快乐着的时候,九州之外的土地上,却因为九州的动静从而有些异动。
南韩,某大学宿舍内。
看着靠在椅子上,表情痛苦难忍,嘴角却时不时的抽出一个憨傻笑容的九州留学生舍友,朴世贤的心中满是妒忌。
明明灵气复苏的力量都已经蔓延到了大韩,明明自己都做好了准备,准备在祖先保佑下觉醒自身高贵的血脉,带着超凡脱俗的力量将那群白皮赶走,然后重振大韩伟大光辉!
当然,在这期间,顺带收下一些爱豆,跟她们玩玩打扑克的游戏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明明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都已经往警署打通了电话,让那些无用的废物准备好豪车跟美女来迎接朴大人的诞生,可为什么幸运儿偏偏只有自己这能吃能睡,每天沉迷二刺猿看一群动物表演,喜欢自称兔子的低贱舍友?
不甘心!
好不甘心啊!
朴世贤用力感应了一会儿,但哪怕他用力到全身颤抖,都没有一点要觉醒的感觉。
“阿朴啊,要拉shi换个地方,别在宿舍里哈!”
不是时彬想要开口,关键是朴世贤在旁边嗯啊个不停,知道的他是在寻找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宿舍在玩什么新奇的活动。
听到时彬的提醒,本就涨红的脸庞顿时变的更加红润。
一双眼睛愤恨的看着时彬,而后咧嘴一笑:“果然是低等人,一点涵养都没有,只不过是一点点狗运就让你收不住尾巴,在这儿嘤嘤狂吠”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时彬毫不在意的笑笑:“对了,我这叫小人得志,帮你概括一下,以后记得好好学中文,别再闹笑话了哈!”
“西八,你这狗崽子!”
听到这充满调侃的话语,朴世贤的理智瞬间降到了零点,下意识的挥拳上前.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看人真准!
看着恼羞成怒的朴世贤,时彬冷笑一声。
虽然身体阵痛的余韵还未能散去,但解决自己这位纯种的室友,别说在侥幸走运的现在,换做是之前解决这种瘦瘦弱弱身高勉强一米六多点的小矮人他都用不了多大力气。
虽然不会武术,但这是一位身为鲁地大汉的自信!
但时彬刚刚有了起身的想法跟动作,下一瞬,他的耳朵里面便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而且不过一两秒的功夫,这脚步声就已然到了门外。
紧接着。
“咔哒!”
一声清脆的锁匙弹开声音响起,下一瞬紧闭的宿舍房门被人从屋外拉开。两个身穿警署制服,满头大汗的中年警署官员首先映入眼帘:“哪位是朴世贤朴大人!”
“西八,你该死的在干什么!”
当两个警署官员打开房门的时候,也正是朴世贤冲锋到时彬面前的时候。
虽然在听到了楼道里数量众多的脚步声,以及迅速接近的动静之后,时彬已然放弃了狠狠教训这棒子一顿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坐以待毙。
作为在棒子大学深造两年半的高材生,他太知道这群棒子的劣根性了。
他一旦敢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那就势必会面对一个得寸进尺的棒子,甚至恨不得将你吃干抹净的恶心嘴脸.他忍耐一时,换来的绝对不会是朴世贤的适可而止,而是狗仗人势之下对自己的报复性泄愤。
于是,在面对张牙舞爪扑来的朴世贤的时候,时彬在椅子上坐好,猛然抬脚,43号的鞋底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那张扑满化妆品的脸上,随后猛然发力。
下一瞬,朴世贤以比冲过来更快的速度冲向了墙角,后背撞在墙角的床沿上发出“碰”的一声沉闷声响,整个人一边儿发出痛苦的低吟,一边瘫软的跪倒在地上。
暴露在外的左侧脸颊,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片清晰,印满了整张脸的鞋印。
也就在这时,那两位警署官员的呵斥声才姗姗来迟。
而紧随其后,一位留着大背头,看起来拥有一副忠厚长者面庞的棒子中年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先是皱着眉看了眼瘫倒在地上的朴世贤。
亏他还放下了心爱的秘书,急匆匆的赶来。
结果就这?
一个感知到了灵气复苏,觉醒了棒子高贵血脉的新人类,居然被一个草一样的留学生一脚踹倒?
就算新觉醒的超凡力量一般都弱的可以,打火机都算是t1梯队的存在了,但这也太弱,太狼狈了吧?
虽然打心里看不起这个废物,但再垃圾的家伙,也是大韩少有的感知到灵气复苏的高贵血脉,是稀有物,怎么能被蛐蛐留学生凌辱。
从朴世贤的身上收回目光之后,他神色更加厌恶的看向时彬:“无故殴打同学,亏你们九州还自诩泱泱大国,结果读了那么多年书就养出了这点涵养?”
“果然,不如我大韩太多!唉,没办法,毕竟九州血脉怎么能跟我大韩的高贵血统相提并论!”
感慨了一番之后,他转过头神色冷冽的看着时彬: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取得朴同学的谅解,否则你的学位就别想要了!我们首尔大学可不需要如此素质低下,拥有暴力倾向的学生!”
“校长.”
闻言,原本跪在地上正在怀疑人生的朴世贤猛然抬起头,神色激动的看向西装打领的中年人。
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喜欢跟异性谈心的校长居然会有如此光辉正直的一面。
但旋即,惊恐跟害怕便涌上心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先前通知警署是因为看到自己的二刺猿室友都感应到了灵气复苏,自己堂堂大韩的高贵朴姓血脉觉醒超凡力量岂不是理所应当?
但没想到现实居然是自己自信过了头不,跟自信过头无关,肯定是他体内的血脉太过高贵,如今这贫瘠的土地并不足以支撑它的觉醒。
他,朴世贤,绝不可能是一个血统低贱的麻瓜!
但在这之前,他得先处理自己戏耍警署的事情还有这些该死的家伙,居然还通知了学校,甚至他还看到了一些西装打领的陌生人。
动静闹的这么大,这该叫他怎么收场?
“您说的都对,不过我有一句话您可能不爱听,在我们那儿只有猫猫狗狗才谈论血统,人是不谈血统的!”
朴世贤哑口无言,但时彬心里可酝酿着很多话要说。
两年前,这份毕业证书或许还十分重要,有了这玩意儿,不管是留在棒子亦或是回到故乡都相当于一份敲门砖,甚至在某些方面这份资历还要优于家乡的清北。
不过,按时彬的想法,他是想回去的。
别看棒子们表面上一副文质彬彬,人模狗样的姿态,但实际上这些家伙自卑又狂傲,而且还有一种排他性。
最重要的是,时彬受不了这边的前后辈关系,这玩意儿比排资论辈还要让人恶心。
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没想到,时势变化如此之快,跟被泥头车送去穿越一样。
两年前还是处处讲科学的世界,两眼一睁一闭立马就灵气复苏了,然后还没等他安抚好家里,灵气复苏就蔓延到了九州全境,他刚跟父母谈妥休学手续准备购买就近的机票,然后就碰上了今天这事。
他已经错过了先前几次灵气复苏的福泽。
现在连血脉返祖都是在异国他乡完成的,虽然他粗略的感知了下自己的双臂跟耳朵都有些许变化,好像在返祖的过程当中伸展延长了一些。
但如果不是在这异国他乡,而是在灵机浓郁的家乡,在更富裕的环境中,自身血脉返祖的变化肯定不止这点。
想想就来气,再看向这些棒子的时候,时彬的眼中除了此次的怒火之外,还夹杂了先前在这求学两年半所受的所有闷气跟不满。
至于念书,
于是,他只是开口说了一句话,却仿佛诉说了千言万语。
从校长到朴世贤再到两位警署官员,乃至楼道里听到这话的西装人们,心底的愤怒是肉眼可见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
竟然把他们跟猫猫狗狗相提并论,简直是,简直是
而正在此时,宿舍门外的西装人窃窃私语了一阵,随后他们上前推开了挡着门口的警署官员,拦下了怒发冲冠,正欲发泄的校长。
一张满是修改痕迹的脸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我们是防卫署的,时彬,时同学,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可以!”
只是简单的思索之后,时彬果断的点了点头。
这破书他虽然不准备继续读了,但这棒子的地盘他一时半会儿恐怕还走不开,收拾东西跟各种手续的办理,哪怕最快都得三到五天,稍微拖延一点就得是一周以后了。
防卫署,虽然先前没关注过,但光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哪怕对方不会像灯塔那样不要脸的直接上手囚禁,但以他们的权利,想要阻拦自己回家想来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好,还是为了能够顺利回家也罢,跟他们对上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而防卫署的西装男在见到时彬的配合之后也是悄然松了口气。
囚禁自然是不敢的,就算是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
顶多就是拖拖时间。
他可不像自己干爹那么硬气。
况且灯塔跟九州那是隔海相望,但棒子跟九州却存在于同一片陆地上万幸时彬肯配合,这样他们也不用顶着随时被抛出去顶包的压力去做那些惹人不快的事。
在感觉到时彬的态度之后,西装男一边给了同事一个都懂的眼神,一边攀谈道:
“能在远离九州的地方还能跟九州有所共鸣,时彬同学可真是人中龙凤,资质非凡啊!”
“据我所知,时同学有想要回家的想法,当然,这方面我们并没有要阻拦的想法仅仅只是问询——不知道这方面是否可以小小的商量一下!哪怕一年之中只有一两个月待在大韩,我们都愿意为此给与最高的待遇。”
“保留学籍,不需要经常呆在学校便可以正常毕业,在这之后只要你愿意还有硕博连读的待遇等着你。每月有十亿会打到你的卡上任你消费,并且我们会给与你两套就近的房产跟数辆豪车,除此之外还有.”
说到这里,西装男脸上带上了都懂的笑容,同时拍了拍手。
下一瞬,之前被他支开的同事去而复返,在对方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火辣,身材也十分火辣的少女!
“咳,这是?”
正当时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那几个穿着火辣的少女已经贴到了他的身侧,或是站在身后,或是站在两侧。
感受着背后跟双臂传来的异样感觉,时彬的脸色瞬间涨红。
而此时西装男才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ive算是目前最火热的女团之一了,粉丝见面会也是福利待遇之一,而且如果你喜欢的话见面会还可以适当延长,甚至更换人选。
不需要在实验室里被研究,也不需要去偷盗什么资料,这一切待遇只需要你每年留下一个月就可以享受得到,感觉怎么样,时同学?”
“你看人真准!”
不是时彬不够坚挺,关键是他们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
不用负责任,仅仅一年在这边待一个月就开出几乎天价的福利待遇虽然他知道对方一定是在图谋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但他实在是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啊!
毕竟自己既不是天才,又不是什么能人异士,而且在九州血脉返祖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几乎人人都可以。在九州哪儿能享受到这待遇,况且哪怕是天才也顶多有前面那些,最后的这个所谓的福利,恐怕真没有!
况且他完全可以身在曹营心在汉,糖衣吃下炮弹打回去就是了.
心中长舒了一口气,随后笑着邀请道:
“既然这样,时彬同学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放心,只是把你送到那两栋住所,并没有别的想法,更何况在这狭小的宿舍你恐怕也施展不开吧?”
“同学,你也不想被其他人听墙角吧?”
已经红温到沉默的时彬在簇拥下离开了房间,而刚才表演了一番的校长也在一阵脸色变换之后狠狠的瞪了朴世贤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处理这家伙,还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倒是那个留学生.自己先前那一番话得罪了他,要怎么样才能弥补他们之间的关系?
即便不能和好如初,也不要给自己使绊子才行要不,也给他安排几个学习助理?毕竟每年只有一个月在校,还得被俗事缠身,学习上肯定有所欠缺
至于一切的中心,亲爱的朴世贤也并没有被人遗忘。
在其他人相继离开之后,一直被忽视的警署官员上前架起了他。
他将面临数十项指控,即便逃脱一切责任也得去小黑屋里待一段时间。
不过此时的朴世贤反倒没有了先前的慌乱,反正都已经这样子了,倒不如欣然接受,更何况他相信自己并不是麻瓜,只是如今贫瘠的土地并不足以承载自身高贵的血脉。
等到他高贵的血脉醒来的那一天,今天失去的一切他都要加倍夺回来!
就是可惜了ive,那可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团爱豆们,一想到她们即将被时彬.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发生在棒子这边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在山水地脉不断运转的情况下,有些许灵机外泄再正常不过,而一些自身经络没有退化或者干脆就拥有某些特殊体质的人,掌握一些超凡力量并不足以为奇。
只是,在这贫瘠的地界频繁的使用力量,最终只会榨干了自己,断绝未来。
至于时彬,远在棒子都能感受到气机,从而触动血脉证明了他自身的对灵气的亲和跟本身的血脉之中有一部分相对活跃,但毕竟远离九州没有充裕的灵机供给光凭自身返祖蜕变终究有限,如果不能想办法弥补他可能会因此受到不小的影响。
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或许他有别的机会也不一定.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 【神诡余晖】开启
发生在时彬身上的事情并不是孤例。
毕竟地球是一个整体,而灵机也像是空气一样,在没有“九鼎”这样的传世宝物镇压束缚的情况下,它们自由流动再正常不过。
哪怕在经过了漫长的末法之劫后,如今的九州正如同一块干燥的海绵一样,正在疯狂的汲取所能接触到的养分,但仍有力所不逮的部分。
更何况如今的山水地脉还在孕育成长期,还不足以作为支撑之物,以一己之力负担整个整个九州灵气复苏的底层运转。
但有与没有总归是两个概念。
就像是身在母胎体内的婴儿,他也会基础的吃喝拉撒。
山水地脉虽然在孕育成长,但仍然能生产出一些灵机来供养九州,只不过数量过于稀少,除了在地脉节点因为活动旺盛,能够有明显的感觉之外,别的地方基本难以察觉。
但可以确定的是,除了被大地,流水,绿植直接吸收的之外,灵机的总体含量正在稳步攀升。
不然,九州佛道两家的高功法师,那些正在开启灵智的其它生灵,以及实验修行功法的士兵,他们修行所需的灵机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种事情,就连目前的张珂都没有太好的办法,而气象中心就更没有妥善处置的法子了,更何况即便是有祁汪他们也大概率不会去主动封锁。
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整个地球只有九州是发生了神灵苏醒,灵气复苏的事件!
除此之外,不管是南北美亦或是欧陆都没有从无魔时代中挣脱的迹象。
当然,现实情况如此,但你真要让那群黑白老爷们承认自己已经被时代所抛弃,让它们眼睁睁的看着权柄,力量乃至长生的希望从眼前溜走,那群颠佬不疯了才怪。
况且,搜集到的数据也不是百分百准确。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第二天醒来,这世界上灵气复苏的地方会不会再多一处?
在这之前,靠这些自动逸散的残羹剩饭能钓住它们自然是最好的,毕竟现如今的九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穷二白的时代了。
除了隔壁的小日子以外,正常穿上鞋的人,哪个会像他们一样,整天想着梭哈赌国运。
温水煮青蛙。
等到有朝一日,灵气复苏彻底到来,九州再也不需要顾虑的时候,自然可以把门口的这些乞丐一脚踹开。
至于被外媒鼓吹的那些超凡者,包括祁汪在内的九州官方冷眼旁观。
这些所谓的超凡者的出现,基本都是在九州地脉震荡时,灵机大规模涌现的意外产物。
哪怕是被末法之劫笼罩的地球,也总会有些体质异于常人,体内经络内脏没有退化的存在。、
不光是九州,外国类似的也并不少见,几十上百万里总能挑出那么一两个幸运儿。
在外溢的灵机没被当地环境汲取干净之前,与之接触,恰好激活了他们的体质。说实话这是好事,这种显露超凡力量的存在就像是学校里的学霸一样。
但不管再怎么天资卓越,如果没有适宜环境的熏陶的话,他们的结果恐怕并不好——伤仲永就是前例,更甚者他们还远不如伤仲永里的少年。
毕竟人家不学习顶多不过泯然众人,但在没有灵机或者灵机匮乏的地方多次彰显自己超凡的一面不亚于在未成年的时候五龙缠柱,在度过最初的疯狂之后体虚,早衰等等都会找上门来。
一些注定会被外国玩坏了的苗子,不足为虑。而至于那些在外求学的学子跟华侨,也是一个道理,若是愿意回家的自然打开大门双手欢迎,但贪图享受选择留在本地的他们也不强行更改对方的选择。
人各有志。
再说了,他们也并非是一无是处。
据祁汪所知,现如今绝大部分在先前的灵气潮汐跟血脉返祖中彰显特殊的学子,都受到了当地的拉拢,除了在物质上诱人的奖励之外,绝大多数打动他们的都是美人计。
而他们的目的也是一眼顶针。
在材料稀少,且被九州盯着的情况下,切片研究几乎是最蠢的一种方法。
不如用美人计的方式,在引诱对方心动的同时,也悄悄将其变成一个播种机器,将对方优良的血脉传承下来,这样他们便可以收获一个个含有九州血脉的心向自己的准超凡者。
对此,祁汪他们绝对是乐见其成。
没办法对九州文化产生共鸣的,哪怕身具九州血脉也抬不上桌面,而对九州文化有共鸣的,那更好,借别人家的资源培养自家天才。
随着几次地质震动,九州的面积相比从前扩张了近乎三倍,原先的城镇网络全部被新撑出来的城郊所改变,不提别的方面,至少在人口层面上,拥挤算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会离九州而去。
再加上曾经的西部也被山水地脉笼罩,环境正在逐渐变的适宜起来。
就算放开生养,没有三五代人的功夫都难以填满九州现在的地盘。
正是缺乏人手的时候,借鸡生蛋的活儿谁不爱啊?
而且,他们也有一个小小的野望,若是灵机能蔓延的更远一些,那岂不是欧陆跟中亚都将变成九州的培育场.在大量优秀资源被九州留学生占据的情况下,有朝一日,或许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整个小破球?
可惜,灵气复苏的进程并不以他们的意志驱动,不然能设计更好的方案来协助计划的执行.
当所有人在忙碌于自己的生活跟工作的时候,悄无声息间,日月完成了一次更替。
而民宿院里的小型演唱会也恰好告一段落。
虽说这是金丝鼠跟蛇妖早早就准备献上的节目,但此次表演跟她们心中想要呈现的结果却相差甚远。
缺少足够的表演服饰是一方面,伴奏人员培训并不到位,蚌女们仅会几首简单的曲目跟几种简单的乐器,无法完美呈现她们需要的效果,而且这些小家伙儿们还不甘心只当配角,总想着上位。
呵,一群小不点,连蚌壳都挣脱不开,双腿都变换不完全,还想上位妹妹修行几百年再谈吧!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人手太少,虽然新奇的节目能吸引到老爷的目光,但不管换再多的花样,表演的人仍然是那两个,换汤不换药
看着后半段逐渐靠回椅子上,开始神游的张珂,两个女妖暗中银牙紧咬,但却只能更加卖力的表演。
直到演唱会结束,张珂打了个呵欠。
当初听人说起,人在极度兴奋之后总会有一段时间会排空了一切的欲望跟想法,变的如同一位圣人一样思考世界规则,人生哲学。
现在切实尝试过后,只能说前辈们确实没骗人,有多尽兴,就有多圣贤.
只可惜时间尚短,受到的熏陶仍旧不怎么充裕,而且看多了同一张脸,心境也逐渐变的古井无波。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一次相当满意的体验。
毕竟在发迹之前,张珂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学僧,纤薄的浅薄并不足以支撑他有太多的想法,而之后经历的三个副本不是末法将近就是身处西域,哪怕身份不低也没被中原王朝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所以,对这次小型单人现场演唱会,张珂给予了高度赞扬,只是各个环节仍需完善。
之后,张珂的目光转向了一直趴在院子角落的犀渠身上。
感应到张珂的目光,犀渠的一双牛眼里迸发出璀璨的花火:果真吗?义父(划掉).老爷?
“看什么,既然睡够了还不赶紧过来?”
虽然在这段时间犀渠一直都钻在墙角默默鼓捣,但这绝不是张珂对其冷遇,他对凶兽并没什么精神洁癖,况且哪怕是那些在天庭地府挂名的正神麾下也有一两个改邪归正的角色。
之所以让它钻墙角,不过是没有适合它出场的机会罢了。
毕竟作为有传承的凶兽,既然继承了这个名号,那它跟山海经中所描绘的犀渠便没什么两样。
它还不像那些不偷盗就手痒的窃贼,犀渠从降生的那一刻就要肩负起兴风作浪的责任,而至于吃人那倒是爱好。
但不论如何,他总不能放任犀渠在小破球上搞破坏,而至于魔法大世界,刚开始的格兰之森尚且还好,但后面急速飙升的战场等级,哪怕是张珂自己也是遍体鳞伤的退出来,哪儿能保障得了它的安全。
不过,这次它恰好能派上用场,甚至不光是犀渠,金丝鼠跟蛇妖如果愿意的话也能一并前往。
毕竟随着灵气复苏的摊子逐渐铺开,而张珂又得经常外出去进行副本,山水地脉光靠自行运转可不行,总得需要些山神,河伯之类的替代张珂调理地脉,培育生灵。
而这个位置,说实话张珂并没有准备要将它们交给人类。
作为现代九州土著,张珂很清楚自家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不知潜藏着多少阴暗诡异的玩意,况且他也没功夫从茫茫人海中挑选那些品德高尚功德傍身的人选。
相较于参差不齐的人类而言,妖族在地祇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比人更加亲和山水地脉是一方面,除了少数拥有不堪历史从而变的狡诈的个体跟族群之外,妖族大多数个体都比较淳朴,选它们能有更长的保质期,也更为忠心。
毕竟张珂只是准备选一些管家来帮自己管理财产。
在将两妖跟犀渠重新收入个人面板之后,张珂双眼一睁一闭便来到了游戏内部。
走到副本区域,等到以秒计数的时间倒数结束之后,张珂果断的抬腿迈入其中。
随着他迈步走了进去,门框内流动的字样直接崩碎,下一刻周围的场景突变
一如既往,
张珂抬脚走进门内,随着云雾层层叠得将他的身体笼罩。
副本也正式开始。
不在柴堆,也不再继续被人挂在脖颈上,更没有出现在其它什么奇奇怪怪的场所。
还未等张珂清醒过来,就闻到了十分浓重的香烛气息,而且耳边还有众多祭拜,祈求的话语萦绕。
“求佑灵王保佑,我家大朗能安稳从战场上下来,老汉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可千万别让我家绝了香火!”
“佑灵王保佑,愿大宋能顺利北伐,驱逐外贼,复我汉家河山!”
“大宋,呵,就他欺负孤儿寡母上位当了皇帝的家伙,还想收复河山凭他也配?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姓赵的暴毙的正是时候.”
“嘘!慎言,妄议皇上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不要命了!”
“怕什么,这威武圣佑灵王庙里难不成还能有探子把我抓了去?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要我说,哪怕是佑灵王祂老人家也不会保佑你大怂,毕竟祂老人可是,可是.”
“你怎么突然不说了,是.俺的娘,神像活了呸,佑灵王显灵啦!”
大宋?孤儿寡母,暴毙好熟悉啊!
在一阵嘈杂声中张珂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身着古装,面容呆滞的读书人。
只是短暂的对视之后,随着一个激灵,俩人便猛然低下了头,跪在蒲团上脑袋紧贴着冰凉的地砖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儒家一贯奉承敬鬼神而远之的先贤名言。
但显然,面前的这两位并不是个听话的后辈读书人,并没有遵守先辈的告诫。非但没有远离,反倒眼巴巴的前来拜神。
更何况当历史的车轮流转到了大宋时期,儒家的诸多真意已经掩埋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如今的儒家,忍耐不住共天下的诱惑,正在大宋创立者的指引下,摒弃了过往的一切“糟粕”,尝试着在祖宗之法里创造出一套合适的规则
而除了这两个读书人之外,在他们的背后的大门外张珂看到了,几个穿着粗布衣裳面色蛮横凶恶的仆从,他们伸手拦下了正欲进殿拜神的普通善信。
惹不起这些凶横的奴仆,这些普通的善信只能在殿外念叨几句,磕几个头之后将香烛插在外面的香炉里随后恋恋不舍的离去。
但没等他们走多远,便听到了殿内像是被捏住脖子一样戛然而止的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便看到.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 虽迟但到
“咚咚咚!”
十月初七,时间已入深秋,虽然未到冬至,但头顶的太阳就像是年过四十的中年一样——外强中干!
然而,就在这一枚近乎于摆设似的太阳下,有数十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信徒跪倒在地上,连连叩首。就在这濒临早冬的上午,汗水不住的从他们的额头,后脑滋生,顺着皮肤滑落,或是滴到地上,或是顺着毛孔跟皮肤向那些沟沟壑壑的地方流淌。
眼睛,鼻子,下巴
汗水划过汗毛时刺痒,以及盐分深入双眼时的刺痛都让人心欲抓狂。
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伸手擦拭。
就连扎着两个冲天辫,人嫌狗弃的幼童也缩在自家父母的怀里,一边伸手抓紧父母的衣襟,一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向庙宇正殿里的神像。
平日里慈眉善目面含微笑的神像,此时正摆动着那两颗黑玉篆刻的眼珠,不住的打量着四周,脸庞之上半是好奇半是审视。
披在身上,几乎将整个神像身躯遮蔽的红袍,正向外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只是笼罩在神像表面的一层光芒却将整个大殿都照耀的白炽,明媚可惜没等孩童继续抬眼观望,似乎察觉到什么的农夫父母便果断伸手将孩子的脑袋按在怀里,随后叩首的动作更真诚了几分。
脑袋撞在被夯实的土地上,发出砰砰的沉闷声响。
几十人趴在地上默契而整齐叩首祈求神灵原谅的场面,并不罕见,况且这里是初宋,这就更不足为奇了。
不提大宋法统的正统性。
自九州子民从盛唐美梦中被唤醒之后,短短的六七十年间,中原接连出现了五个更替轮转的王朝,而放眼整个九州更是有十数个割据政权在此期间兴起。
涉及整个九州的乱局,战火绵延,民不聊生但对那些牛鬼蛇神而言,如此乱世,却恰恰是最适宜它们出现成长的温床。
各种民间法教,民俗信仰在此滋生,流传乡里。
五谷丰登,雨雪霜晴,结婚生子,官运亨通.各种神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些民俗信仰做不到。
当然,这是那些信徒,道长宣扬的,至于能否真的做到,这并不重要,只要能赚到香火信仰便是了,更何况哪怕是那些所谓的正神都很少有有求必应的存在,要求一个民俗信仰有求必应?
当然,纯粹的招摇撞骗刚开始还行,哪怕村民们再怎么愚昧,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露馅的一天,只不过绝大部分能的民俗信仰并不会让事情发生到那一步,哪怕没有相应的权柄,它们也有解决的办法。
想升官的,简单,往县里使点银子,给个读书人或小吏的身份又有何难。
想发财的,地下藏匿的被人遗忘的金银多的是,再不济还有那么多的古墓。
至于生子的那更简单了,你种子不行,但老爷这儿种子优良咳,咱是说,将你家娘子留在庙里,沐浴斋戒七日之后回家运动一番,自然会结出丰硕的果实。
当然老爷帮了这么大忙,出了这么多力,事后还愿的时候多给些供奉也是应该的吧?
而民俗信仰之中大多都是牛鬼蛇神转变而来,能更改本性控制自我的终归是少数,更别说这其中的绝大部分本来就是抱着享乐的想法来的,功德跟入编并不在它们的考虑之中。
想完成它们的还愿,了结这份因果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不像正神,一点点瓜果,三柱清香就能轻易打发,除非是真正的家底殷实亦或是一村一镇的大事才会用上三牲这样的高品格祭品。
在祭拜这些民俗神的时候,三牲是基础,金银也不嫌沉手,要是有点别的鲜活吃食那就更不错了.短暂的圆梦之后,更多的是家破人亡,亦或是被圈养起来,时不时的就开刀放血。
当然,流窜乡里的妖魔诡怪跟新冒出来的民俗信仰终归是小打小闹,有那些实力强横的,甚至会直接盯上那些供奉着正神的寺庙,行鸠占鹊巢之事。
这种存在,连山神土地都得听从调遣,当地的三教子弟对对方的存在都得装聋作哑。
除非当事神反应过来,否则基本没什么整治的办法,只能听天由命,若是个脾性好的尚且还行,但如果本就是凶神恶煞的玩意,那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毕竟不说故土难离,就算是逃出家乡,外边也没什么好地方,不是战火绵延,就是匪盗横行,哪怕躲过了人祸还有妖魔诡怪呢,与其意外暴毙不如乖乖的待在家里,毕竟这么多人呢,总不至于倒霉到自家轮到前面吧?
至于官府老爷们能派上什么用场,指望他们帮忙那是异想天开,不拉着伱去庙里凑人数当祭品就已经是幸运的了。
眼前的庙宇里,供奉的威武圣佑灵王,虽说是出现于前朝盛唐时期,入了天庭花名册的正神。
但谁又能保证,眼前驻在神像里的,正是那位佑灵王本身,而不是别的什么精怪?
而且大家也不曾想过,这供奉了几十年都没什么反应的佑灵王,还有活过来的时候.
不论如何,总之,磕头就对了!
礼多人不怪,不管神像里的是什么玩意儿,先躲过这一遭,日后除非迫不得已,否则这破庙他们是再也不来了!
相比于遭受了无妄之灾的普通信众,那些拦在门外的仆从们才是真正的害怕到瑟瑟发抖,也不是他们不想来点更刺激的,可不做未必会死,做了一定得噶,而且还是死了也绝对不安宁的那种!
心中想着,打了个冷颤,旋即夹紧了下肢,将已经闯到门口的水流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至于殿内跪在蒲团上的两个读书人,他们虽然不像普通信众跟门外的奴仆那样,害怕到脑子里只剩下磕头,但感受到头顶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他们也不敢有过多的动作,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暗骂,那该死的庙祝究竟忙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庙里的这些人的期盼张珂是听不到了。
他只是简单的扫视了下自己所处的周边环境,知道了自己开局所处的位置之后,就失去了行动能力。
果然,每次九州副本,别的都可以更改,但开局的cg画面虽然会迟,但一定会到!
在身躯被束缚之后,张珂整个人就被从神像里拽了出来,飞出了所处的佑灵王庙,来到了高空,在这座并不繁华甚至还有些破旧的县城里转悠了一圈,见识了下宋初的人间烟火之后,笔直的朝着县衙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头顶已经临近正中点的太阳,正在飞速的向着东方下沉,色彩也逐渐从火红变成了橘红之色。
直到清晨,朝日初升的那一刻,出现在县衙上方的张珂看着几个身影在衙役的陪伴下跨入了县衙的正门,随后在小吏的带领下走到了一间厢房之中。
“清高道长,您来了!”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道人影从中走了出来,面上带着讨好似的微笑:“县尊大人已经等您好久了,快请进!”
“嗯!”
被称作清高的道人,发出了一声闷哼之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扭转,目不斜视,背拖着手直接迈步走进了厢房之中。
而对于道人高傲的姿态,这人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挥手驱散了带路的衙役之后,转身回到厢房里,蹲坐在房间的正中央,摆弄着刚刚燃起不久的茶炉。
在他身前,道人跟县令分坐左右两侧。
前者身穿一套十分破旧,身上打满了补丁的道袍,跟房间中低调奢华的装潢格格不入,但对方却毫不在意,甚至神态之中还有些恣意。
而后者如果不是身处县衙,又有地上的仆人给其正名的话,粗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从哪儿来的富员外,不光穿着绸缎的外衣,身上还散发着阵阵幽香。
只不过,相比于神态恣意,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的道人,县令的神色却十分肃穆,在道人落座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长,前些时日新皇登基圣旨通传各州县。”
“自前朝盛唐崩之后,天下兵灾祸乱不断,死伤者不计其数,于灾祸之中妖魔诡怪盛行,又有巫师神汉,反贼假借鬼神之名,行坑蒙拐骗,残害民众之举,官家深感心痛。”
“如今天下初定,官家下旨勒令各州县官府,兵卒,以及僧道两教纠结人手扫清当地邪神yin祠,屠戮作乱妖诡,平定谋反贼寇,恢复民生,让百姓安居乐业!”
“官兵只我一人便可决断,但城中的佛道两家就需要靠道长你的支持了.道长?道长?”
坐在实木打造的椅子上,拿起尚且滚烫的茶盏,也不嫌烫嘴直接喝了一口之后,慢悠悠的将茶水咽下,咂咂嘴,随后再度抬起手来。
一口,又一口。
眼看这家伙喝起来没完,此时坐在对面的县令面色不虞,但却也不能发作。
新皇上下嘴一碰,搞了这么一封圣旨,他倒是开心了,却根本不顾下面州县的死活。像那些香火旺盛或者毗邻名山大川,背靠某个佛道山门的州县还好。
根本不需要摆什么低姿态,等消息传到,自然会有道人跟和尚上门主动帮着斩妖除魔。
先皇暴毙,开国君主没能完成使命就噶了,这事儿虽然不太吉利,但如今登基的官家作为先皇的亲兄弟法理上虽然差了点,但本人并不昏庸,大宋统一中原,收复故土并不是句空话。
在如朝日初升般的大宋国运面前,只要不是傻的,就知道该如何选择,哪怕不准备入市当国师这条路,跟当前朝廷交好总归不是件坏事。
不过是伐山破庙,斩妖除魔罢了,本就是他们的老本行,如今迎合圣旨又有好处拿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一旁还有牛鼻子/秃驴虎视眈眈
但县令所在的县城,周边并没有名山大川,县城里也没有香火过于旺盛的寺庙,因为毗邻契丹边界的缘故更是没有和尚驻守。
整个县城里,刨除掉那些学了两下三脚猫功夫的民间法师之外,能派的上用场的也就是面前的清高道人跟他的弟子们。
值得一提的是,县城里,除了土地之外,唯一一座供奉“正神”的寺庙,正是清高道人所在的佑灵王庙。
虽然,面前这狡猾的老道士,不会做出违抗圣旨的蠢事,但全县力量全系于一人之手,投鼠忌器之下,县令也拿不出什么强硬的姿态。
跟清高道人拉扯了一阵,喝了足足三碗茶水,直到肚子都变的鼓鼓囊囊之后,县令的承受力也达到了极限。
而也正是这个时候,道人语气悠闲,慢悠悠的道:
“不是老道不开口,咱们这里的情况,县尊大人你能不清楚吗?因为毗邻我大宋跟契丹边界的缘故经常会遭到战火波及,整个县城算上仆役也才堪堪过万人烟稀少,又穷困潦倒,还危险自然没什么人能看得上。”
“邪神yin祠没有,反贼也没有,妖魔诡怪倒是不少,可仅凭老道跟那几个弟子能干嘛?清缴妖魔?别到时候一个滑倒,成了送上门的肥肉。”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到时候钦差下来,本官一事无成,拿不出成绩,那岂不是平白丢了这顶乌纱帽?”看到清高开口,县令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对方的话语却让他很是不畅:“本官落水,你也别想好过!”
“你们师徒偷窃神灵香火饲养邪物的事还没跟你们算账呢,若是本官上报,就算朝廷不追究,道门各大支脉也得派人来铲除”
“县尊大人慎言,老道可没有饲养邪物,那是道门兵马,正规的灵将!”
还没等到县令说完,面色突变的清高老道就立马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急切的开口道:
“再说了,道士的事,那能叫偷吗?那是借,是借!佑灵王老爷常年不降临此地,贫道不过是为了防止有邪灵精怪窃据神像,借用了点香火钱来饲养兵马御敌!”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
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
虽然身份变了,但话一样.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事情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香火虽然对张珂来说并不是必须之物,再加上单人的九州副本里,自己能带出去的仅仅只有学到的知识,除此之外不论是例如法宝这样的有形之物,还是香火这样的无形之物,一切收获都得靠副本结算之后的奖励才能带走.
只是找理由的话,张珂分分钟能给出十数个条理清晰,理论充分的借口。
但说归说,这并不是清高道人挪用庙里香火,拿来圈养兵马的理由。
哪怕这座神像,已经有几十年甚至是更长时间没有彰显灵验,也轮不到他个道门弟子动这歪心思,更何况道士是什么人?
监守自盗啧!
张珂虽然心中腹诽,但时间却不以他的意志驱动。
随着两人的交谈,开局的cg仍在有条不紊的就进行中.
“我不管你们师徒有多少借口,反正这妖你是除定了!”面对清高道人的狡辩,县令翻了个白眼。
早干嘛去了。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pg都擦不干净也想学人拉扯,你配么?
“当然,本县也不为难你。不强求你将县城周边犯上作乱的妖魔邪神一网打尽,但挑几个扎刺的解决掉,让本县混个中评不难吧?”
“只要能以中评应付过今年的考评,本官便着人发榜为你全县宣扬;倘若能得到中上的考评,那本官出面邀请城中乡绅帮忙修建寺庙,再组织几场大祭充盈一下香火。”
“如此,你得了名声又修缮了寺庙,本官官途无恙,百姓得了实惠,一箭三雕,你看如何?”
清高道人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的无比凶戾。
虽然他的身上穿着由数十个补丁织就的“百衲衣”,但身具功德并不代表着人就是好的,敢冒大不讳,借神灵香火,养自己私兵的道士,哪儿是什么善茬。
面对县令步步紧逼的威胁,有那么一瞬间,清高道人真想把心一横,直接用法术咒杀了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家伙。
但他的心底刚刚滋生出这个想法,旋即耳边便听到了一声虎啸!
随着这道虎啸声的响起,忽然之间有一股狂风吹开了紧闭的房门,房门狠狠的撞在门框之上,发出“碰”的一声,而就在房门受力反弹正欲闭合的时候,清高道人的余光忽然瞥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房门外,忽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影子,一双冰冷的眼瞳,似正隔着门窗注视着自己。
等到他心中的选择尘埃落定,或者便能真正看到门外那个正在窥伺自己的玩意儿。
幽深的注视直叫道人心底发寒。
“哪儿来的歪风,竟然把门给吹开了.没看道长饮了热茶身子骨已经出汗了吗?”
“老许,快去把门关上!”
正在清高道长进退维谷的时候,身旁忽然传来了县令的声音:“道长?道长?可是心中做好决定了?”
随着县令的声音,以及仆人老许将被风吹开的大门关上,那股被如坠冰窟般的注视感也渐渐散去,重新恢复了身体掌控权的清高道人,嘴巴微动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在县令笑眯眯的眼神里败下阵来,颓唐的靠在椅子上。
操着沙哑的嗓音道:“容老道准备几日,便随官兵清缴妖邪!”
“两日可够了?”
“嗯!”
“哈哈,我就知道,清高道长慈悲心肠,定然不是那见死不救之人,老许,老许,快快准备饭菜,本官今日要跟道长小酌几杯”
看到清高道人如此配合,县令脸上的笑容变的更真诚了,但下一刻道人却果断的摇了摇头,并没有接受这份邀请:
“县尊大人不必费心,此事事关重大,光凭贫道跟弟子几人胜算不高,必须得回去庙里,请示了佑灵王,等祂老人家降下道兵协助才能稳妥!”
“既然要请,不如多请一些道兵协助,我让老许跟着,道长若是缺了供奉的物件他也好帮忙跑腿付钱.”
“多谢县尊好意,不过不必了!”
再度拒绝了县令的提议之后,清高道人直接站起身朝门外走去。突然一闪的想法虽然被他压了下去,但道人生怕在这儿继续待着被这县令敲竹杠,将本来念诵经文平静下去的心境再度搅乱。
那时可就更麻烦了!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仅仅只是一个想法,一个念头,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就被对方身上的龙虎气感知到,引动了这座县衙之中的力量,发起了反击。
刚才那玩意儿,虽然隔着门道人跟它并没有见面,但清高道人也知道真等它出现那一切都晚了!
那家伙,是龙虎气跟大宋国运的呈现。
此物能够呈现的形态千奇百怪,但一般都是以龙虎外形呈现的,在文武百官身上呈现虎形,在皇室宗亲身上呈现龙貌。
县令虽然只是个芝麻小官,但毕竟是经历了正规的科举,选拔放任下来的官员,有龙虎气的庇佑再正常不过。
它不出现才意外。
但真正让清高道人感到疑惑,甚至方寸大乱的是这玩意儿过于敏感。
虽然龙虎气跟国运,有着诸多妙用,最基础的,当置身于文武百官跟皇室宗亲身上时,法术都不能对其产生效果,并且施术者还会受到龙虎气跟国运的反噬。
但天生万物,必有相克。
连灵机都不是百分百能容于每一个人的身体,国运又怎么可能防护完全。
巫蛊之术,魇镇.绕过防护直接作用于人的方法说多不多,但也不少,虽说事后会遭受反噬,但总比硬碰硬的后果要好得多,更何况若是主动作死,哪怕是一国皇帝也救不了.
想着,清高道人摇了摇头,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总是一不注意就喜欢跑偏。
本来想着龙虎气异常灵敏的事情,一发散就不知道扯到哪儿去了。
如今的大宋,虽然被赵匡胤夺回了中原腹地,但毕竟只是半个九州,南方,西北西南诸多割据势力尚存,又有占据了大半个北方的契丹虎视眈眈。
如果把前朝的盛唐比作是两米的鲁地大汉的话,那么缺胳膊少腿的大宋连个正常人都不如。
哦,忘记了,赵匡胤已经是先帝了。
在月余前,先帝突然暴毙在北伐的路上,现如今在位的大宋皇帝并不是先帝的亲子,而是弟弟。
虽然从前名声不错,但这并不是他能坐上皇位的原因。
按照法理,父死子继,没有子嗣才能轮得上兄终弟及,可两位皇子活的好好的,却被亲叔叔拿着祖母的凤旨强行登基.换言之,大宋开国两代君主,都是得位不正。
不管日后,能否变成圣明君主,大宋从根子里,从先天上就欠缺了许多。
换做是大唐的龙虎气如此敏感凶悍那再正常不过,可一个先天不足,又生了一场大病的残疾,连一个县令都给如此高的待遇,它凭什么?
怀揣着困惑,在仆人老许的带领下,清高道人一步步的走出了县衙。
站在县衙大门外,回头后望,隐约间仍然能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目光正在悄然注视着自己。
打了个冷颤之后,道人赶忙抬腿离开了县衙门口,但还没等他走出多远,甚至都没有走出这条街,便看到了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跑过来的徒弟们。
来到面前,连气都没顾得上喘匀,两个同样穿着破旧的年轻道士便张口说道:“师,师父,庙,庙里的神像,它,它活了!”
当两个徒弟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还没等满脸困惑的清高道人再度开口。
张珂便感觉到身上束缚他的力量正在迅速减弱,与此同时,张珂的视网膜上也有字幕浮现:
【开宝九年,太祖再次进行北伐。但北伐途中太祖忽然去世,留下“烛影斧声”的历史疑案。其弟赵光义即位后忙于整顿朝政,统一事业暂告停止。】
【为确保政权的合法性,赵光义抛出其母杜太后遗命之说——虽以“金匮之盟”坐上皇位,但位置并不稳固。同年,为了稳固法理,颁布圣旨,勒令大宋上下佛道两门集结高功法师前往国都商议要事。】
【宫门紧锁七日之后,皇宫大门再度开启,有内侍宣旨:因过往朝代更替,战火绵延,中原大地残破不堪,各地官府均上奏有妖魔为祸乡里,有奸臣逆贼假借鬼神动摇民心,今特邀请佛道高人,清缴当地巫师神汉,妖魔诡怪,如有仁人义士,民俗之神斩妖除魔或保一地平安者,朝廷不吝封赏】
随着字幕缓缓消失,张珂也被拉回了最初的那座神像里。
与此同时,庙外的太阳升起到原位,街边的商贩跟行人,庙宇里磕头吵闹的声音连成一片,一股脑的朝他的脑袋里涌进来。
感受着周边嘈杂的声响,张珂眉头微蹙,下一瞬罩在神像身上那一层淡薄的光芒轰然碎裂,无数的星星点点顷刻之间充斥整个庙宇。
一刹那的功夫,庙里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不论是殿内的两个读书人,亦或是殿外的信众跟奴仆,连庙内的几颗老柳树,干巴的树枝都停止了摇晃,维持着上一秒摆动的姿态。
一层淡淡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不可察的金光笼罩在庙宇上空,像个罩子一样,将内外隔绝开来,外边人声鼎沸,内部万籁俱静!
做完这些之后,张珂才将目光转移到那正在消散的字幕上边。
又是一封圣旨。
只不过相比于高宗的霸道,这位的圣旨就有些不过,这一切不重要,这串字幕之中,唯一对张珂有价值的也就是这个副本所处的时间跟背景了。
至于最后那封圣旨.如果说是最初的副本的话,恐怕张珂见到那个清高道人的时候,也是任务触发的时间点,能借此看看这个副本世界的章程,但在经过一次重置之后,会变什么样张珂也无法预测。
心中想着,他的念头转移到了面板之中,随着张珂的动作,眼前正在消散的字幕有了新的变化:
【检测到玩家拥有副本关联道具——张天师的令签】
【特殊道具,默认使用】
【已使用道具】
【正在沟通***,找到目标,正在觉醒宿慧】
【已完成前置条件】
【神诡余晖】
【由于存档功能实装,已取消幕间分割.正在记录存档点,存档点记录成功】
【任务:等待目标人物前来,活动请勿超出标定地点百里之外。】
【任务奖励:后续主支线任务开启。】
【副本奖励:玉髓,神位,装备,技能,随从】
看到随从的时候张珂的眼中闪过一隐晦的光芒。
看来这项奖励,如今也变成了副本常驻,这他就不操心了,省的还得等到副本结算之后花玉髓从商店里进货。
而且,以游戏商店的奸商秉性,它能做出随从跟记忆,道具分开买的操作。
虽然光靠副本结算奖励的那几个随从,并不足以支撑现世的运转,但既然能白嫖一整套的,他凭什么花钱买?
至于任务里要等待的目标人物,应该就是那个转世投胎的大真人了吧?
就是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哪儿,赶过来要多长时间。
与此同时江南。
长江的某条支流。
河道两边站满了人影。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身披重甲,武备齐全的士兵。他们脚边或是插着一柄柄长枪,或是放着一柄柄重斧,手持长弓做出弯弓欲射的动作,靠近了来看,能够观察到士兵手中箭矢的箭杆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符篆,沟壑处用朱砂跟金粉填充,一枚枚高举的箭头在阳光之下折射着冰冷的光芒。
所有的士兵,都默契的将手中的长弓都对准了不远处立于河道边的一处庙宇。
而至于那座庙宇,门前的牌匾上刻着龙王庙三个字。
但此时的龙王庙却没有了往日香火旺盛的景象,龙王庙的大门紧紧闭合着,庙内鸦雀无声,仅有的庙祝躲藏在正殿的神像下边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大宋传统艺能
“还是不肯开门吗?”
当庙宇两侧,数百兵卒高举长弓弯弓欲射的时候,距离庙宇不远处的斜坡上,一位身穿明黄色道袍的年青道人看着紧紧闭合的大门,轻抚胡须,俊秀的脸庞上带着些许不忍。
观察到道人为难的神色,一旁一位身穿便服的男子瞥了眼封锁大门的龙王庙,脸上隐约闪过一丝不屑。
关门?
倘若关门有用的话,那他们来这干嘛?
哦,也不能说完全没用,大门一关,确实能够挡下那些前来祭拜的愚民,但面对大军压境,区区一扇木门又能做什么?
哪怕门上有神力附着,但被大军煞气一冲,也就什么都不剩了,随便几个壮硕的兵卒上前都能拿身体撞开。
之所以不这么做,一来,大宋刚刚打下天下,士大夫与皇家共天下的形式虽然已经成立,但终归没有完全成型,武人如今的地位尚且没有低到尘埃里去,被集结来的兵卒也大多是良家子出身,并非宋后期贱民跟贼配军。
换言之,如今兵卒的命还是值点钱的。
二来嘛,要进行伐山破庙之举,配合的兵卒必定是见过血,身具煞气的精锐,而大宋大部分的精锐兵力都沉积在南北边境,能腾出来的终归是少数。
要被讨伐的邪神yin祠又不止这一处,真逼的对方狗急跳墙,损失严重的话,他也不好跟上官交代。
所以,哪怕大军已经围困龙王庙,他也没有下令让兵卒们贸然进攻,而是等待着面前这位从龙虎山请来的高功法师做决断。
分布在庙宇两侧的士兵,以及他们手中的符箓箭矢只不过是众多布置之一。
除此之外,在这龙王所掌管的分水江上下游,还有专人督造了几条石桥,并在桥下挂上了斩龙剑;开凿了数条水渠方便随时放干河道
为了一个七品都不到的分水江龙王,如此布置,也不算是辱没了它。
至于耗费奢靡哈,咱大宋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钱!
倘若这庙祝聪明点,在大军封锁此地之前,找来一些百姓跟读书人一起困在庙里,或许他还要忌惮几分,但如今只有一个庙祝跟几个巫师神汉的话,这更方便了他们。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冷笑更浓厚了几分。
如今万事俱备,可非但没等到高功法师的破庙命令,反倒是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些许不忍之色,便衣文官心中暗道不妙。
接着走到道人身侧,轻声道:
“张真人何必为了一个不尊王命的乡野小神如此大费周章,按下官来看,直接攻进去就是,破其庙门,毁其神像,先断了它的香火,再放干河道,捉了它本体拿去问罪便是。难不成,它还能翻了天不成?”
话音刚落,前一刻还在感慨的道人突然回过头看向便衣文官,目光之中的冰冷像是几根箭矢直刺他的内心。
被这目光震慑,便衣文官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直到胸口传来一丝滚烫,才将他从震撼之中拽了出来。
“张真人,你这是干嘛?”文官一边惊声叫着,一边伸手探入胸口,将先前一直揣在怀里的官印拿了出来,放在明面上,与此同时赶忙离开原地,一直后退到了几个官兵身后,这才惊魂未定的看向道人。
然而,此时的道人,却早已经收回了目光,双眼注视着浪潮起伏的江水,似感叹,似遗憾:“不尊王命?”
“是啊,不尊王命!”
仅仅一个不尊王命的由头,这长江以南,多少庙宇,多少勤恳为民的山河水神全都化作了灰灰。
不过,他虽然可惜。
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当今天子的圣旨虽然只是为了稳固自身的皇位,但从道理上来讲并没有错。
因为自从黄巢兴起撕破大唐的繁盛之后,中原大地便进入了长达百多年的混乱之中。不提王朝兴替,不提百姓疾苦,光是这乱世之中趁势而起的牛鬼蛇神就堪称海量,它们蛊惑民众,窃取香火,以神灵自称,干些蝇营狗苟的肮脏事情。不知有多少百姓被这些牛鬼蛇神折腾的献上妻子,败落家财。
地府爆满,无数孤魂野鬼游荡乡里.连煌煌人道之气跟大宋国运都无法压住这些逸散的阴邪之气。
往日里,哪怕佛道两教频频派弟子下山救人,斩妖除魔也根本不见起色,如今一封圣旨调遣大军压境,正是肃清乾坤的大好时机!
唯一可惜的就是,圣旨经过了太多人手,在层层下发之后早已经偏移了最初的本意。
如今,不光是牛鬼蛇神,连那些勤恳为民,保一方水土的良善之神都被纳入了打击范围。这分水江龙王,就是后者,倒霉的家伙以为自己勤勤恳恳,又是受到前朝册封的水神,就没当回事,对如今新建的大宋不管不顾,殊不知自己这一身骨肉皮早就被达官贵人看上,所谓的不尊王命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可怜!
但没什么用,哪怕他有心怜悯,也没办法保下对方。
总不能因为一时善心发作,从而害了整个龙虎山
徒呼奈何!
闭上了双眼,道人声音冷冽:“符箭攒射三轮,先破了它的神光庇佑,再换火箭!”
“听到了没有,符箭攒射三轮,再换火箭!先破庙宇再拿孽龙!”
随着文官的交代,站在他身侧的武官赶忙放声大吼:“先破庙宇再拿孽龙!”
“射!射!射!”
一声令下,随着弓弦弹动的声音响起,成百上千的箭矢飞上高空,在短暂的上升之后化作一片黑云坠落——一道水蓝色的光幕在庙宇上方张开,但仅仅僵持了一个呼吸,光幕便被携带符文的箭矢钻破。
门窗,地板,房梁上边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箭杆上的朱砂如同血水一般流淌而下,庙里刚刚冒头的神光被狠狠地压制了下去。
随后浸润了猛火油,箭头燃烧的箭矢被射入庙里,下一瞬,大火燃起,整个龙王庙顷刻之间化作一片火海。
感受着门外灼烫的火焰,心中满是悲凉的庙祝从供桌下爬了出来,看着身旁的几个弟子,尤其是年龄最小的那个,目光在其嘴角还是绒毛的胡须上停留了片刻,轻叹一声:“是为师害了你们,若是打开庙门,你们也不至于跟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起陪葬!”
“师傅,咳咳,分明是朝廷是非不分,跟您,咳咳,有什么干系!”
“对啊,师傅我们不怕死,再来一次我们也不会离开龙王爷,咳咳,怪只怪皇帝昏庸,百官无能,一群猪狗,这大宋迟早要完!”
火焰升腾时,散发的黑烟让这几个师徒被呛的咳嗽个不停,已经蔓延到殿内的热浪更是炙烤的他们浑身疼痛难耐,但即便如此也没个服软的。
见状,庙祝点了点头。
回头看向身后的神像。
在时间的磋磨下,龙王爷身上的金粉彩饰早已经被磨损了许多,只剩下沟沟壑壑的地方还残留着些许色彩斑斓的痕迹。看着那被香火熏黑了的龙首,庙祝手指轻轻抚摸在神像脚下:“老朽跟这几个徒弟恐怕是跑不出去了,但龙王爷您可一定得跑出去,千万别被这群恶贼给害了.有朝一日,若是您还能回来的话,还劳烦您渡一渡老朽这几个徒弟,将他们的魂魄送往阴间投胎转世”
随着庙祝神色淡然的叙述,龙王神像的脸上渐渐流下两行血泪。
与此同时,庙外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滚滚,雷声阵阵,而先前便奔涌不停的分水江此刻更是风急浪高,汹涌的浪花拍打在江水两岸,彰显着属于此地水神的愤怒!
下一瞬,汹涌的浪潮从中间分开,一个堪比民房大小的龙首从江水中探了出来。
往日里,威严正直的龙首上,此刻满是凶狠之色,一双龙瞳被鲜血灌注的呈现猩红之色,张口怒吼:
“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本王自从被分到这分水江,两百三十二年来,平复洪水三十三次,斩杀过境为害的妖邪过百,虽然不能保证两岸年年风调雨顺,但哪怕大灾之年两岸田地也从未绝收过。”
“若不是江河水神之位并无空缺,以本王之功绩,哪怕是升任长江支流水神之位也绰绰有余,哪怕是天官来了,也得礼让三分.本王无一错处,你们凭什么毁我庙宇,杀我庙祝!”
“不尊王命,狗屁的不尊王命,你大宋的皇帝一封圣旨都没来,本王何错之有?”
“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万一,说不准你心里就想着复辟前朝”
“莫须有?你这狗官!”
看着突然跳出来指责自己的便衣文官,龙王一声怒吼,下一瞬一根硕大的龙爪直接从江水中探了出来,径直抓向文官。
但也就在这时候,一直紧闭双眼的道长猛然从身后拔出了法剑,挥手上撩。
“铛!”
一声沉闷的声响。
细长的法剑跟庞大的龙爪相撞在一起,其中蕴含的法力喷涌而出,火花迸射之间龙爪竟然不得存进。
剑气飙射,在周围的岸边留下道道深邃的剑痕。
见状,几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龙王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那右手虚举神色淡然的道士,心中闪过一股不妙之感。
“那道士,你也要协助这狗官斩龙不成?”
收回龙爪,龙王沉声道。
“片面之词,不足为证。龙王,皇命不可违,你束手就擒罢,之后贫道会派人前往两岸询问百姓乡绅,若事实跟你所说一般无二,贫道做保,绝对会将你完好带回来,你看可好?”
佛道两教都有观看气运的法门,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龙王所言非虚,但道人知道,那些官员们可不认可,总得查证一番才能确定是为民的正神还是为祸乡里的牛鬼蛇神。
流程是这样的,道人也知道那些达官贵人们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不过,凭借自己道门魁首,龙虎山嫡传的名号,只要这龙王配合查证,保下对方并非难事,毕竟日后他们还要自己协助去铲除其它的牛鬼蛇神,这点面子想来他们也不敢不给。
“呵,呸,一丘之貉,烧了本王庙宇,杀了本王庙祝,还叫本王束手就擒,这话三岁幼童也不信!”
说这话的时候龙王收回了龙爪,整条龙沉于汹涌的江水之下,江面上只留下它一声饱含恨意的龙吟:“我龙族就没有卑躬屈膝的龙种,既然想屠龙,那就来吧,本王倒要看看你们有几分成色!”
话落,分水江里直接掀起了数十米高的巨浪,猛然拍向两岸。
虽然江水上下游被搭建了石桥,悬挂了斩龙剑,但那不过是为了防止它逃跑的手段罢了。这一江之水仍然在它的操控之中,这也是龙王敢于翻脸的底气所在。
生死危机之前,它直接将洪水的后果抛在脑后,更何况人族自己都不拿人命当人,它一个龙族水神还顾忌什么。果断掀起巨浪,水路走不通那就走旱路,大水漫灌之下,逃脱此地再简单不过。
是的,从始至终,龙王都没想过硬碰硬。
自己虽然身居从七品水神之位,但面对煞气跟国运双重覆盖之下的大军围剿还是力有不逮。更何况此地还有那个烦人的道士,鬼知道为了围剿自己这些人布置了多长时间。
众所周知,道士这玩意,但凡给他时间,就算是纵横一地的大妖魔,都能被一小道童给车翻。
只要逃过了大军围剿,凭借江南密布的水网,它能轻松回归长江,到时再请叔伯大爷们为它做主.
汹涌的江水越过了岸堤,在平整的岸边肆意冲刷,所过之处直接被浪潮推平,直到军阵面前才被军煞抵挡,但也仅仅是抵消了其中的神力,减缓了洪水冲刷的力量,水流仍然越过煞气在众多兵卒脚下流淌。
顷刻之间,浑浊的水流便淹没到了腿弯的位置。
哪怕有着将官的喝令,也抑制不住兵卒们的恐慌情绪,他们哪儿见过这场面,更何况不远处的江岸边,一个身长近百米的庞然大物正将它的双爪搭在岸边,硕大的龙首从江水中猛然抬起.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 前世,今生!
“唉!”
看着从分水江里爬出来,借着浪潮冲到军阵里横冲直撞的龙王,站在山坡上的道人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没能劝下来
不过也正常。
虽然名义上除了那些跟反贼混在一起的邪神之外,其它的,哪怕是牛鬼蛇神也有一次公堂对质的机会。
如果不是那些必死的家伙,只要对方愿意投身大宋,尊奉当今陛下,虽然会受到严格的约束,但小命总不用担心,哪怕是曾经吃了人,搞过许多坏事的牛鬼蛇神,也有活命的机会.
可自从他接了圣旨,从东京率大军南下以来,被捣毁的庙宇没有一百也有七十。
这其中,不管是牛鬼蛇神也好,亦或是那些遭受了无妄之灾的悲凉神灵,选择退让一步给大宋当狗的少之又少。
这分水江龙王庙也是一样。
当斩龙剑封锁江水上下游,大军捣毁庙宇截断信仰之时,他就已经预测到了这一幕。先前抱着试试也不亏的心思,可惜,这成功率比在赌档里全身而退都渺茫.
“轰隆隆!”
汹涌的江水一次又一次的掀起十多米高的滔天巨浪,越过岸边之后冲刷着兵卒们的下肢。
感受着下肢的冰凉,听着耳旁将官的吆喝,兵卒们咬紧了牙关。
与此同时,军阵上方的空气隐隐波动,丝丝缕缕的鲜红煞气凭空冒了出来,而后汇聚成一团不断纠缠,似乎要凝成某种实体似的。
但没等变化完全成型,那滋生而出的煞气就变的后继乏力。
失去了后续的补充,已经形成一个模糊轮廓的煞气也轰然崩散,但它们并没有再度隐去,而是从头顶覆盖而下,将构成军阵的兵卒们笼罩起来。
刹那间,整个岸边都被淡淡的猩红色雾气所覆盖。
而原本在江中汹涌万分的浪潮,在遇到这些淡红色的雾气之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随着雾气的渗入些许水蓝色的光斑被从浪潮当中分离了出来,而散发着莹莹光芒的浪头也迅速变的浑浊起来。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浪潮就变的萎靡不振。
然而,虽然在被军阵煞气磨灭了浪潮里的神力之后,水流变的相对平缓,但飞速上涨的水位线仍然让兵卒们内心惶惶不安。
先前跟随着道人一路南下,他们捣毁的庙宇不在少数。
但像这次如此凶猛,在军阵煞气的镇压下,对方仍然保留着强大力量的,却根本没见过!
更何况,那是龙!
是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的,血脉纯净的真龙,远不是那些杂交龙种跟那些牛鬼蛇神能与其相提并论的。
看着那道庞然大物,踩踏着浪头朝他们发起冲锋,有不少兵卒心底都生了避一避的念头。
然而,没等到许多人付诸行动。
一直置身于军阵之中,指挥着千多兵卒的将军忽然从背后掏出了长弓,弯弓搭箭,伴随着一声凌冽的箭矢飞射的声音响起,一个刚刚迈步脱离了军阵的兵卒软软倒下,而在他的头上,有一枚金属箭矢穿透了铁盔,大半的箭杆都没入脑袋内部。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环绕在将军身边的亲卫赶忙高声夸赞道:“将军神射!”
看着一眨眼就没了命的同僚,不少有着类似想法的兵卒在默默咽了口口水的同时,心中当逃兵的想法也悄然间微弱了一些,但也只是微弱。
任谁直面一个体长百米,身高如同一座小楼一般的庞然大物,瞪着猩红双眼朝你冲锋而来的时候,能夹紧下肢都算好的。
这可比泥头车刺激多了!
然而,时间不会给他们更多的拉扯机会。
在犹豫跟将军弯弓搭箭的时候,龙王便已经冲到了近前,站在军阵最前端的第一批兵卒,才刚刚回神,都来不及调转长枪枪头,那硕大的龙首就已经朝他们碾压而来。
一低,一抬,伴随着咀嚼的声音响起,有数十个兵卒没了踪影。
血泊,碎肉,连带着一些盔甲碎片从高空中坠落,有一个兵卒下意识的朝头顶一攥,接着一枚染着血迹的眼珠出现在他的手里。
“啊”
干涩的喉咙里,勉强挤出一丝动静,然而下一瞬,硕大的龙爪挥舞下来,低吟的士卒连同他附近的几十个同僚,在一瞬间被切成了几份,鲜血混着内脏流淌出来
见状,龙王那双癫狂的龙瞳之中露出了些许满意之色。
军阵煞气所谓的克制更像是以毒攻毒。
换句话说,这玩意儿就像是一条疯狗,还是见谁咬谁的那种。
凭借它的凶残本性,不论是牛鬼蛇神亦或是仙神修道者,都对其退避三尺,不愿意主动招惹。
它也拿这玩意没什么办法。
不见前一刻掀起的十多米高的浪头,被这些煞气消弭于无形?
不过,虽然它的法力以及龙族神通对其无效,但它还有身体,这具皮糙肉厚,鳞甲健全的身躯。
纯粹的肉身之力,可不会被煞气削弱多少。
随后便是龙王的表演现场。
它庞大的身躯在军阵之中来来去去,或是挥爪,或是甩尾,时不时的还低头挑一些零嘴吃吃——浓重的血腥气在口中弥漫,这让享受惯了琼浆玉液的龙王有些反胃。
但光靠杀戮,一时之间他可解决不了这么多的兵卒,他虽然不喜吃人,但为了自己能有命逃出包围圈,强忍着不习惯,继续去吞吃,尝试着将这些兵卒的吓到崩溃,没了他们,自己想要离去不过是掀起一波浪头顺流而去的事
只是,当龙王在军阵中冲杀了一阵之后,它却发现,自己前进的路变的愈发艰难起来。
虽然,一举一动之间,仍然有十数,数十个兵卒丧命,但下一刻便有更多的兵卒朝它蜂拥而来,手中凡铁打造的武器在煞气的加持下破开了体表的龙鳞,在它的身躯上留下了一道道纤长的血痕。
相比于它庞大的身躯来说,这些伤口微不足道,就像是人类被刀锋轻轻切了一刀。
但耐不住数量太多了,而且远远望去,愈来愈多的兵卒,像是层层叠叠的褶皱一样涌向自己。
仍然难以逃脱的包围圈以及那仿佛断了线似的道人让它的心中愈感不妙,也正在下一刻,心中的不安刹那间演变成危机感。
“今有分水江龙王不知天数,残害人命,弟子请祖法旨,斩将其镇压!”
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了道人的声音。
下一瞬,一卷崭新的竹简从道人的怀里飞了出来,飘到半空中后,束缚竹简的线绳缓缓打开,露出了其中篆刻的密密麻麻的道经。
在道人的话语下,其中米粒大小的字体从竹简上脱离了下来,成千上百的字体,于半空中化作一个硕大的手掌。
电光火石之间,手掌直接笼罩下来。
而作为当事神的龙王,它只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恐惧萦绕在心头,让它行动缓慢。
下一瞬,手掌落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沛然巨力抓握在它的龙躯之上,巨力之下,全身的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只一瞬间,刚才凶神恶煞的龙王便变成了一条僵硬的长虫。
随后,那手掌轻轻一抖,便将龙王重新甩回了涌动的分水江中,五指化作五条长长的锁链分别圈住龙王的四肢跟脖颈,手掌化作一头赤金色,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水牛落入江水之中。
水牛沉于水底,锁链圈于其上。
龙王试着挣扎了一番,然而在锁链绷直之后他却再难以挪动一步,而此时,他距离水面跟岸边还有着数十米的距离。
在损失了中百数量的兵卒之后,为祸的孽龙终于被镇压,兵卒乃至将军的脸上纷纷露出喜悦的笑容,然而那身着便服,手持官印的文官脸上却黑的可怕。
这龙王庙是捣毁了,但捣毁的方式跟自己想象的却是天差地别。
原想着有数千禁军精锐在侧,又有龙虎山上来的高功道士从旁协助,解决这孽龙手到擒来,哪怕得不到活的,死的也不碍事!
况且,死了的孽龙更好上下其手。
龙躯他是没胆子碰,毕竟这玩意儿按照往常的惯例,是要送去东京汴梁供陛下使用,尤其是只有完整的龙躯,才能保证其中的龙气不会流失。
可虽然龙躯不敢动,但截取些许龙血却并不妨事。
只是他的盘算没能达成,那道长,动用了祖师法旨将这孽龙镇在水下。
虽然束缚了其活动的范围,或许还减弱了它的力量,但那可是在水下,哪怕是条残废的长虫,又有谁敢去分水江里挑衅当地的龙王。
想到这里,文官神色不善的看了眼道长,开口道:“张真人,您这不合规矩吧?一个谋害人命的孽龙,哪怕不就地斩杀,也得押回官府严加审讯,您将它镇压在江底,岂不是平白给了他逃罪的机会?”
“哈哈,倒是贫道思虑不周了!”道长打了个哈哈,笑道:“贫道固然能跟这孽龙周旋,但那些兵卒却得损失惨重,而且此事风险略高。”
“这分水江龙王虽然神位不高,但却是血脉纯粹,据贫道所知,它的生身父亲是北海龙王二太子,亲娘舅是洞庭龙君,若是一时不慎,被它走脱了.那就麻烦大了!”
“请出祖师法旨,将其镇压是最合适的办法!”
“呵呵,那倒是本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本官记得,张真人这话似乎不只说了一次?上次是长江龙君的子嗣,上上次是东海龙王的龙孙,更上次”
“那也没办法,龙性本yin,遇到看上眼的就走不动道,它们留下些种子不是再正常不过吗?”对文官的阴阳怪气,道人只是微微一笑:“我大宋初立,国朝疲敝,又在筹备北伐,若是将龙族得罪的狠了,万一它们禁止了境内的风雨又该当如何?百姓可经受不起这种折腾.”
“还是道长思虑周全!”
文官深深的看了道长一眼。
为了大宋这话都说出来了,若是他再纠缠不放,就显的他别有用心。
将心中的不满抛在脑后,文官跟道长攀谈了几句之后,他转身去安排收尾之事。
独留下道人一人站在江岸边的小山坡上,怔怔的看着下方那逐渐平静下来的江水。
也不知道怎的了。
在捣毁其他的牛鬼蛇神,巫师反贼的时候,他倒是跟这文官十分的合拍,可一旦遇上龙种,他们两者之间的冲突却显的不可调和。
文官自然是秉承着除恶务尽的想法。
但对于道人来说,除非是那些真正为祸一方,杀戮无数的龙种。
否则,如果身上没有背负命案的话,他大多都会放对方一马,从原本的屠龙变成镇压。有祖师法旨的存在,让他在干这事儿的时候顺畅无比。
但凭什么?
自己作为纯纯正正的张家子孙,身上流淌着的是人族血脉,怎么会跟一群龙种共情?只一句看不惯可不足以解释自己这怪异的行为。
算了。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在解决了分水江的龙王庙之后,他们还得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处,去清缴那些犯上作乱,为祸乡里的牛鬼蛇神。
想着,道人抬手对着半空召了召。
下一瞬,那原本漂浮在高空之中的竹简飘然而下,但等落到地面之后,竹简却并未像从前一样自动收束起来落入他的手中,而是悬浮于道人的头顶,其中篆刻的道经洒下道道金色的光辉。
一瞬间,道人的双眼变的迷茫起来。
在恍惚之中,他以一个第一人称的姿态,旁观了第四十三代天师漫长的一生。
从大元的铁蹄下,汉人才夺回了江山不久,当朝皇帝便废黜了龙虎山天师的名号,改称大真人。在如此打击之下,上一代天师没撑几年就驾鹤西去,留下尚且年幼的他。
之后,童年,到青年,直到暮年之时,他都尝试着将天师的名号重新拿回龙虎山,但不管他为大明做了多少,拿回封号的事情始终遥遥无期,一直到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天师印与启程
一直到有朝一日,正在修建的新国都——紫禁城出了意外!
原本已经被哄骗进海眼里,镇压起来的龙太子不知道发了发了什么疯,居然看透了国师姚广孝计谋,趁着大阵还没有完全运转起来,封印尚有漏洞的时候,它强行冲破了封印。
不光如此,或许是出于报复的心理,龙太子直接抽调了海眼之水,在紫禁城掀起了一场百年难遇的洪水。
哪怕是下水系统完善的城镇都顶不住如此洪灾,更别说紫禁城尚在营造之中,许多地方都是半成品——奔涌的浪潮顷刻间淹没了紫禁城,数以万计的百姓,工匠,连同官员们都被洪水裹挟,能活下来的,万中无一!
困龙升天,之后的结果不用也知道。
为了防止这孽龙通过水系流窜大明各地,掀起洪涝灾害。
大明的现任皇帝,特地下旨征辟三山道门以及知名寺庙里的僧侣,在他的带领下前往海河水系,捉拿半死不活的龙子。
为了让他们能够尽心尽力,永乐皇帝甚至开出了不吝封赏的口谕,在他离宫前,更是有皇帝贴身的太监前来告知:如果他能将这条孽龙尽快捉拿归案的话,皇帝不介意恢复他爹张正常的天师封号!
虽然只是恢复他爹的封号,并不是将天师之名归还给龙虎山。
但换做是从前,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更何况,现在皇帝松了口,日后恢复封号也不再是遥遥无期,若是他勤勉些恐怕这活儿未必会留到子孙头上。
带着激动的心情,他上路了,在道法的指引下,他也很快找到了那条从紫禁城中逃出来的孽龙,只是.
现实跟想象有些偏差。
以龙命为代价,掀起足以淹没整个紫禁城的洪水的龙子并没有像想象当中那般躲在暗中苟延残喘,恰恰相反,这玩意儿居然接连占据了浑河,桑干河.甚至还凭借过往留存下来的底蕴,将桑干河抬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
治水水神!
虽然被天地环境削弱,压制,但也足足有六品的神位。
一条半死不活的龙,在短短月余功夫,掌控了数百里河道,这事儿就离谱,不光是幻境里的天师,连张道人也同样觉得无法理解,当地那些占山为王的妖魔邪神是死了吗?怎么能让它爬起来?
也因此,原以为不算多么困难的一次任务,被拔高到了地狱难度。
刚开始还想着虚与委蛇,重新规划策略,若是没有百分百把握,哪怕强咬着牙认了这水神之位将对方安抚下来也可,但谁曾想,这狡猾的龙子当天晚上就动念逃窜。
哪怕他动用了天师剑跟天师印,都没能拦下一心想逃的治水水神,
被其撞破了长城,延长而去。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算是大失败了,别说是恢复他爹的封号,不被下旨责难龙虎山都算是好的。
但当代天师不服气,越过长城a了上去,然后丢了天师印,被对方以天师印为要挟,斩杀了草原上的一位河神.
虽然这新任的治水水神十分诚实守信,但当时的天师可接受不了这般打击,再加上上了年纪,此番爆种消耗了太多的元气,回到龙虎山之后没多久便驾鹤西去。
死前,当代天师虽然没能够跨越了门槛,成为逍遥自在的仙神,但凭借他天师的身份,不论是上天当个护法神将,还是去地府之中排一个阴神之位都不算难,但他都放弃了。
在阴差的接引下他前往了地府,准备投胎转世,但正当他喝了孟婆汤,准备投身轮回的时候,有一个手掌突然探进地府,将他从轮回前拽了下来,被握在手中的天师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地府当中脱离。
隐约之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句话:“今日之事,实属迫不得已,改日贫道亲自上门道歉.”
声音渐渐变的微弱,而道人也从旁观他人人生的状态当中清醒过来。
但他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归身体。
下一瞬,他似乎完全带入了那死去的天师,身体急速升高,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脱离了地府,从地表升到了云层之上,而后在某一朵云彩之后,他被一股力量往前一推,接着眼前的场景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目光所及,是一片祥和安宁之所——无数的白云飘荡在天上,地下,每朵云彩上面都承载着一些场所,或是种满了珍贵药材散发着浓郁药材气息的药田,或是一座座红砖绿瓦散发着莹莹宝光的亭台楼阁。
甚至,在一朵云彩里,他还看到了一汪无数雷霆劈啪作响的雷池
而在这片充斥着白云的世界里,最显眼的其实是一座矗立在云彩之上绵延的山脉,观其外形跟自己日夜相处的龙虎山一模一样。
见状,张道人张大了嘴巴,心底隐约有一个猜想,但却不敢肯定。
直到山上传来一道声音:
【来的这么早,啧,贫道本体尚在外域之地处理后事。】
张道人不知道这在山上说话的人是谁,但反正肯定是他龙虎山一系的祖宗就是,想了想他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不知祖宗唤后辈来此有何贵干?”
【这地方不适合你长久呆着,时间紧,贫道就长话短说。】
【刚才你看到的是你的前世,轮回之前贫道将你从地府里捞了出来,换了一个去处。如今,那治水水神.哦,不,现在应该叫做威武圣佑灵王。】
【他来到了你所处的这片天地,贫道跟他说和了两句,他愿意协助你做一番功绩了结你们之间的因果。虽然没有限制次数,但要他协助也总有个上限,想好了再请,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请人家帮忙。若是干的好了,七品的天官不太容易,但从七品,八品的天官之位并没有多难。】
“可小道接了大宋的圣旨,若是不好好干事,恐怕会对我龙虎山产生些许不利.”
张道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山上的声音粗暴的打断:【小孩子,就是死脑筋,这烂怂大宋有什么可担心的,等会儿回去贫道把我常用的那枚玉印给你送去。行了,你修为不够,再呆下去伤身体,快回去吧!】
“轰!”
伴随着一声响彻的雷鸣,张道人瞬息之间回到了自己的躯壳之内,看了眼下方泥泞的江岸以及忙碌的兵卒,一时之间他有些神情恍惚。
大明,治水水神,圣佑灵王,了结因果,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祖宗短时间内添加了太多的要素,让他整个人都显的有些过载。
“天上的那是什么东西?”
“神仙,妖怪?彼其娘之,这玩意儿朝着我们飞过来了!”
“快,快去请真人!”
“.”
直到忽然传来一阵兵卒们的吼叫声,这才将他从迷茫当中唤醒过来。
顺着兵卒们抬头眺望的方向,他便看到了天空中有一道刺眼的白光,朝着他们所处的位置急速飞来。
见状,张道长语气轻快的开口道:“无妨,诸位不用担心,这是来找贫道的!”
闻言,下方的兵卒们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道白光内里究竟是什么,但既然道长都说不用担心了,那他们也只能听从。毕竟他们只是兵卒,哪怕是百战精锐,也不过是身具煞气的普通人罢了,在军阵的支撑下,煞气融为一体的他们能对那些牛鬼蛇神产生足以致命的伤害,但面对这种在天上飞的,搞不清本质的玩意儿他们可没什么办法。
道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只不过,在出现了这番意外之后,兵卒们都无心打扫战场,在悄然间朝一起聚集的同时,还抬起头眺望着那道耀眼的白光。
白光接近之后,也降低了不少自身的高度。
虽然光芒仍旧耀眼,但隐约间已经能够看到,被光芒包裹着的一枚洁白的玉印。
兵卒跟文官们单纯的只是好奇,但张道人的心脏却如同擂鼓一般,砰砰作响。
纯净的白玉,熟悉的外形,都不用第二眼,张道人就能确定这东西是天师印。
虽然在跟祖宗见面之后,他就有了准备。既然如此大费周章,给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印玺,但天师印,这是否太过珍贵了些?
要知道,天师印,龙虎山虽有不少的存货,但整个天师府,只有当代天师才能使用,哪怕是已经被确定的下一代天师,在没接过天师之位的时候,也没有这个资格。
而张道人,虽然也是张家嫡子,但并不是当代天师,甚至连下一代天师之位也跟他无缘,也正因为他不能够完全代表龙虎山,才会被派到山下来领导大宋的伐山破庙。
不过,从前他不具备,但如今,祖宗认可,亲自显灵,把他的印章从龙虎山送过来,配不配的都不重要了。
天师印,最早是专属于那枚祖天师之宝的称谓,但自从祖天师张道陵白日飞升之后,天师印跟天师剑就已经成了龙虎山的镇山之宝,轻易不得动用,大部分时间都被摆在殿里,悬挂在祖天师神像的腰间。
尤其是后来,大汉崩溃,经历了三国鼎立跟五胡乱华的混乱场面之后,鉴于乱世,为了防止意外丢失,天师印出山的机会更少了。但遇到一些凶悍的大妖魔时,单独靠自身的法力,天师也力有不逮,哪怕是请出天师剑也不是次次都能解决祸患。
而在五胡乱华,中原法理遭受重创呈现衰微的势头之后,这种情况愈发严重。
不得已,龙虎山开始仿制天师印。
举全山之力,找寻合适的材料,而后在黄道吉日,请漫天诸神见证,打磨玉石,克制印字,之后便放到殿中祖天师的神像脚下,借香火跟祖天师的赐福孕养宝印。
只有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时,天师印才会被请出来。
因此,仿制天师印便成了龙虎山代代相传的节目,虽然不是每一代天师都会制作这么一枚印玺,但但凡那些有大量功德傍身,亦或是有升仙希望的都会在生前锻造一枚印玺,最后在临离开之前,给后辈们再留下一份礼物。
也因此,龙虎山的天师印逐渐变多,到了大宋一代,光仿制品就超过了十指之数。
虽然都是法宝,但这些天师印也分三六九等,越是存在时间长的印玺,力量便越是强大。
只是不清楚,这个究竟是哪代天使的随身印玺。
在等待印玺降临的空隙里,张道人若有所思的想道。
但不管是哪枚天师印,在给他离去借口的同时,持有这种宝物,对他的实力都是极大程度的加强。有了印玺傍身,哪怕不靠法旨,他都敢行走天下,去找寻那些占据一地的大妖,虽然不一定能打得过对方,但全身而退还是有保障的
天师印.
等待了数十个呼吸之后,白光从天而降,在张道人的面前褪去了外表外壳,而看着落在手心里的印玺,他整个人都不住的打着摆子。
不是仿制品!
是悬挂在祖天师腰间的原装正版!
这东西怎么可能被放出龙虎山等等,被送来的是原装的天师印,那岂不是意味着刚刚跟他见面的是祖天师?
我.这一瞬间,有无数的脏话徘徊在张道人的嘴边,但考虑到戒律,最终还是被他强行憋了回去,只是捧着印玺朝天空拜了拜,轻声呢喃道:“弟子这就北上去找寻那位,必然不会让祖师失望!”
话落,他便直接转身离开。
而在远处的文官赶忙高声挽留道:“这伐山破庙还没未过半,真人怎么能半途而废!”
闻言,张道人脚步顿了顿。
“天师急令,小道必须得尽快启程。至于伐山破庙之举,稍等几日,便会有新的道人前来接替贫道的活计。”
说完之后,他微举手中的天师印。
印玺之上,有一道光团从中分离了出来,落到他的双腿之中,而后一步迈出,张道人便跨越了数百步的距离,出现在了远处,三五步之后,身影便消失在文官的视线之外。
不提文官的心理活动。
张道人顺着印玺指引的方向,用最短的距离一路北上,途中跋山涉水,见到的牛鬼蛇神不在少数,甚至因为走直线的缘故,还闯入了几位大妖的地盘.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祖师法旨的要求下。
手捧着天师印的张道人,身上加持了数道用来提升行进速度的符箓,几乎是顶着自己的身体极限在一路狂飚。
符箓互相叠加之下,他的身躯几乎腾空,离开地面。
如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让其所过之处,烟尘滚滚。
黄土,沙尘,混杂着枯败的枝叶被卷到空中,从远处看就像是一片正在行进中的沙尘暴。
壮观的景象,一时间闹出了极大的动静。
不少被他途径惊扰到的强大精怪,怒火冲冲的从洞府里探出了头,然后在看到那散发着白蒙蒙光芒,气息中正平和昂的玉印之后。
大多都十分果决的缩了回去。
换了个远离洞口的位置继续宴饮,取乐。
然而,虽然食物照旧,人员如故,但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股欢快的氛围。
tmd,怎么龙虎山又把这玩意儿给请动出来了?
咱寻思,近些年也没听说哪里有新出世的魔头啊?
当今不比过去,或许它们的生存环境比不上血脉先祖那么旺盛,但精怪跟妖魔们,却在漫长的血脉传承当中褪去了部分纯真的本性,逐渐变的聪慧且圆滑.
好吧,编不下去了。
它们之中,虽然不都是亲身经历者,但一定有熟妖曾经在这枚印玺之下吃过亏,或是被镇压在某处等待受刑结束,或者被彻底打杀。
而但凡直接或间接吃过亏的存在,大多都会将那种糟糕的感觉跟场面,记录下来,刻进了自己的dna里,代代相传。
当然,也不是没有妖打些歪主意,想着从这年轻的小道士手里抢下天师印。
而丢了至宝的龙虎山还能算得上是道门魁首?
心中这么想着,现实里也准备如此尝试,但没想到,它们刚准备付诸于行动,就感觉到周围洞府内的空气突然变的粘稠。
虽然洞府之中并没有多余的变化,但他还是感觉到阵阵不适,就好像是被无数只眼睛围观一样,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看得透彻,不止如此,它甚至感觉,今天但凡自己敢踏出洞府一步,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太阳升起了。
如此感觉,让它们一瞬间清醒过来。
小儿持金过闹市,固然危险,但倘若身后几步远的距离就是家长呢?而且还是那种身高八尺有余,手臂能跑马,空手拆城门的魁梧汉子。
好家伙!
你龙虎山也变了,变的开始学精怪们钓鱼了是吧?
不过搞得这么复杂,总不能.只是为了伐山破庙吧?
大宋的面子这么大的吗,还是说龙虎山已经决定要压宝大宋了,就这么确定,它赵家能顺利一统九州?
它们终究是精怪而不是人类,虽然经过漫长的修行,使得它们的智慧并不输给常人,但思维方式跟原本的物种习性仍旧保留的情况下,它们有些时候很难以理解身为人类的做法。
所以。
虽然挺奇怪此行只有一个倒是,但如今龙虎山都请出镇山之宝了,距离三山道门下场恐怕也不远矣!道士们尚且还好,精怪们最烦的是那些光头的大和尚。
尤其是本体俊朗有形,适合骑乘的精怪。
被道士抓了去,要么死,要么镇压起来,十分痛快。
但倘若沦落到和尚的手中,被度化去当坐骑是必然的,被人骑在身上这也就罢了,关键这些和尚习惯给坐骑去势,美其名曰割了烦恼跟,与佛更近。
你知道,不能传宗接代,对一个精怪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吗?
这也就罢了,他们还要抑扬顿挫的在你耳边讲解些大道理,红颜祸水,红粉骷髅,红
一念至此,几个精怪下意识的打了个寒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烂怂大宋是没法呆了。
北方契丹那块精怪圈排外,不如南下找找活路,顺便换换口味。
或是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心理,虽然张道人的北上之行有些嚣张,但却没有精怪来增加节目效果,至于人族.除了愣头青,普通人躲都来不及,哪儿会闷头往上撞,再说了就算有这个凑热闹的心,他们也没这份脚力。
而至于懂些法术的,不管是正道人士,亦或是那些左道之士,都跟精怪一样,处在观望之中。
所以,此行,除了路程远了些之外,都很是顺遂,若是之后的路途也像现在这般,恐怕赶在明天下午之前,他便能赶到印玺指引的地点,去跟那位跟自己前世有孽缘的佑灵王见面。
在张道人日夜兼程赶路的途中。
已经潜水了数日之久的某位佑灵王刚刚结束了对这个副本开局信息的整合。
背景是烛影斧声事件刚刚发生不久,宋太宗初登基的时间段。
若是按照原本的轨迹线,张珂的任务大概率会是帮扶大宋解决内部的动荡,或者干脆代表九州去攻略某个割据势力?但在令签使用之后,他在的副本任务便发生偏移,在这个副本当中,张珂很可能将会跟那位天师绑在一起,在达成他的升仙考核指标的同时自己的任务也会完成。
当然,任务还得往后稍稍,对于现在的张珂来说,它还不重要。
关键是,这个大宋,跟自己想象的那个大宋是不是同一个——换句话说,它们的历史进程是否统一?
虽然张珂跟大宋没什么直接的仇怨,但作为一个后世的九州人,想来没有一个是对大宋能毫无怨念的。欺负孤儿寡母,年年北伐年年赔款,输了赔钱,赢了也赔钱,完颜构.都是大宋干的好事儿!
当然,我大宋也并不是百害而无一利,至少我大宋的富有内外皆知,哪怕国内三亢加年益增长的岁币也没赔死我大宋,如果不是碰上成吉思汗这个不讲究的上来就动手,或许大宋真能多坚持几百年,打破大汉的历史也不一定.
这或许就是恨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真实写照了吧?
而且,除了每一个后世九州人对大宋的怨念之外,张珂在第一个副本也饱受大宋遗毒之苦。
为了延续自身的封神大业,也为了绵延国运,大宋前前后后数代君主,将九州江河湖海以内的龙种几乎都抓了个遍,不管是真龙,亦或是蛟龙,还是猪婆龙这种在龙族里只沾了个边的最下级存在。
都被从家中抓了出来,抽筋扒皮,拆骨炼魂.一番残酷的刑罚之后,全身上下的零部件都有了新鲜的去处。
而就在九州龙族被大宋霍霍的十室九空的时候,之后的大元又接过了屠龙的大旗,只不过他们并不需要龙气,而只是单纯的喜欢品尝龙种血肉的鲜美味道。
直到大明之时,整个九州,残存的龙种,除了像曾经龙鱼那样,只有一丝丝血脉的杂碎,要么就得去各个封印中找寻没被宋元霍霍了的存在。
而等到大明之时,整个九州虽然已经没龙可屠了,但因为没有用处,所以屠龙术也不再束之高阁,虽然仍旧流传不到普通人家,但佛道两家,一些民间法师们都会几手。
这也造成了,在新手副本时,前期的张珂不管往哪儿去都难逃一死的结局。
半死不活的他面对对龙专攻的屠龙术根本没什么反抗的空间,之后便是抽筋扒皮一条龙,甚至恶意满满的游戏,还要让他体验一下自己被人刺身吞下肚的感觉。
正因为第一次。
所以虽然时隔久远,但一切经历在张珂的脑海之中仍旧清晰无比。
他不是不知道此大宋非彼大宋的道理,但按照历史惯有的收束性,一般来说,除非大宋不存在了,否则后续的进程仍旧会大差不差的出现。
所以,张珂十分好奇,发生在新手副本的灭绝龙种,在这个大宋会不会再度复刻?
若是
可惜,在那位转世天师赶来跟他碰面之前,张珂的活动范围仅仅只有这个县城周边百里,虽然这个百里只是半径,但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稍大一点的坑位罢了。
而当张珂从思虑当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如同时停一般的寺庙。
随着他心念一动,解除了对庙内的封锁,伴随着庙宇上空淡淡的金色光幕的消失,庙内的众人们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先前那股固定他们身体各处关节的无形之力总算消散,众人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此时,再用余光隐晦瞥向神像的视线便更添了几分畏惧,不光是那些普通信众,连待在正殿之内的两个读书人心里都有了叩首的想法。
俗话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又有韩信曾受胯下之辱。
给神明磕个头,保住小命,不丢人!
但长时间对全身的固定,使得他们的身躯都变的既酸软又酥麻,刚有个想法想要动弹动弹,突如其来的软麻就让他们变成了滚地葫芦。
一时之间,几十上百人躺在地上,既想笑,又痛的哎呦场面格外喜人。
而从县衙急匆匆的赶回来的清高道人,看到的便是这信众躺了一地,低吟个不停的场面,几乎瞬间他的心脏就咯噔一声。
他是谁?
他在哪儿?
这滚地葫芦满地打转的又是什么?
几乎想也没想,清高道人便后退一步,出了庙门。
虽然这很不符合道士兼济苍生的价值观,但他也没办法,这不跑,等会儿庙里的这位真犯了怒要大开杀戒的时候,总不能让老道跟这群信众一起陪葬吧?
要知道,当初之所以供奉这位威武圣佑灵王,他纯粹就是看中了这位既没什么香火,又不怎么灵验,如果不是不少的古籍当中都提到了对方的存在,以及曾经为大唐开疆拓土的功绩,甚至在部分正经的记载当中都留有存在的痕迹的话,这位连名字都不会留存下来。
不提史书上记载的究竟是真是假,也不提这位在盛唐时究竟有多么强大。
但能够肯定的是,从高宗驾崩之后,这位佑灵王存在的痕迹也戛然而止,而随着大唐安息都护府的崩溃,佑灵王的信仰,庙宇也彻底烟消云散。
哦,也并非完全烟消云散。
也不知怎么的,前唐的那些青楼女子们把这位供了起来当做了保护神,虽然后来从来都没有显灵过导致香火逐渐衰弱,但直到大宋,青楼之中也偶尔能在清倌人的房间里看到这位的神像.
而清高道人,将其从历史的残渣堆里刨出来也并不是为了诚心供奉。
话说,九州不养闲神,一位从不显灵的神灵谁会供奉。
道人只不过是借神灵的名头,来干自己的事儿,在这座县城定居之后,他帮百姓处理问题,而百姓则供奉给他香火跟香火钱。
按正常的道观寺庙规矩来讲,香火信仰全是神祇的,而他们这些道士和尚只能取用其一小部分的香火钱来维持生计,除外的部分要用来购置香烛,修缮寺庙,重刷金身.但一座空荡荡的神像就不需要顾虑这么多。
香火钱二八分,他拿八,剩下的二一部分拿来维持寺庙运转,一部分给几个徒弟。
数十年如一日,虽然他的生活十分清苦,但在海量香火信仰以及香火钱的支撑下,清高道人所掌握的道兵成长十分可观,单打独斗能应付经年的诡怪,聚在一起形成阵势甚至能跟天上的护法神将斗的个旗鼓相当。
当然,前提得是那些普通层次的护法神,若是王灵官这种,别说牵制,没一巴掌拍死他都算是那位脾气好!
有这些道兵傍身,清高道人的修为强大与否已经不重要了,一般的妖魔诡怪连面都见不上就被剁成臊子,至于窃据神像的事情更是想都别想。
而孕养出这么给力的道兵的代价就是神像之中空空如也,一点香火信仰都没留。
对于神祇们来说,香火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祂们要这玩意儿也没啥用,至于神像有个能用的就行,再说了香火对神像的保养不比镀金强多了?
但香火信仰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哪怕是少了一丁点都是不死不休的场面,更何况自己一点都没给这位留,这要是被抓住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
至于说神位被抢占的问题...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
要知道,他那些用香火喂养起来的道兵日以继夜的守护在庙中,牛鬼蛇神根本没空钻进来,而那些跟脚深厚,实力强大之辈,又看不上这边境小县城的这点香火。
哪怕真出现了万中无一的可能,那自己也不可能毫无感应,那些道兵也不可能安安静静,像睡着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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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意外来客跟工具僧
在前一刻,番僧们还坚信对方会就此退去,哪怕不递交金银宝物也不要紧,只要他们事后将这件事上报给驻军,大辽的上层自然会对这件事责问弱宋,而以他们对南边宋朝的了解,赔偿几乎是必定会有的。
只不过,原本应当昧下全部的他们,现在只能捡些大人物们手指缝里漏出来的残羹剩饭
神祇?
神祇又如何!
中原大地向来重视规矩,再加上先前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的纷乱时局,几乎吓坏了大宋的君臣。从那位暴毙的宋太祖开始,便开始着手打压异己,收拢权利,准备重震皇权。
杯酒释兵权,就是那位暴毙的宋太祖为了卸下武将权利的节目。
而现如今,在大宋境内,开展的如火如荼的伐山破庙,则是这位新任大宋皇帝为了集权的又一招——清洗妖魔诡怪的同时,将那些对大宋好感欠佳的一同解决掉,再把这些空出来的地盘分给僧道,分给天神地祇。
当然,成名已久的天神地祇们,或许并不在乎来自大宋的承认,但封赏呢?在悠长的神名之中再增添几个贵重字词,让那些道士和尚们将祂们捧的更高些,手动晋升,就不信祂们不动心.
至于消耗的国运,又有谁会在乎?
从手段上来看,打一批,拉一批,十分精明,各朝各代英明君主也大多都做过类似的事件,只不过有的比大宋皇帝更柔和,而有的更暴戾。
行为并不算错。
错就错在,九州还未能一统,除了东方毗邻大海没有邻居之外,大宋的西南北三个方向都有虎狼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上来撕一口。
而之所以他们按兵不动,除了那些实力不足的存在之外,剩下的,大多都在等待当中——等大宋自己放血放的更狠些,等它变的更加虚弱。
将死未死之时的猎物,最省事儿,也最可口。
当然,能被扔来当斥候的,基本都是底层的番僧,哪怕他们的智慧足够,眼界也不足以判断出如此多的东西。这些不过是当初从寺庙里的长老,住持交谈时听来的答案。
而,按照这些智者的判断来看,大宋的神祇都快自顾不暇了,怎么还有空找别人的麻烦.关键是从头到尾,他们都没发觉这个僧侣是怎么死的。
“疯了!”
“一定是疯了!”
这该死的神祇感觉自己生存无望,来自寻死路了!
你自己想死不要紧,可他们还年轻,还有红尘世界没去历练,也没享受过据说像水一样的大宋姑娘,哪儿能轻易的死在这里。
下一瞬,从同伴被枭首的惊悚画面中回过神来的番僧,口中一边喊叫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枚赤铜鎏金的铃铛,用力摇晃起来。
而随着那枚鎏金铜铃内金属弹丸的摇晃,清脆的撞击声从铜铃中发了出来,并在一眨眼的功夫,声音就传递了数十里。
与此同时,四下远处那广袤的草地上,忽然多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形小黑点,在往这边张望的看了几眼之后,除了几道离去的身影之外,其他藏匿在各处的斥候小队,都开始向这边聚集。
除了更多,跟几个番僧穿着一样的僧侣之外,还有成建制的辽国小股骑兵,而这其中不乏有中原面孔。
甚至,张珂还感应到了一些属于地祇的气息,跟那些鸠占鹊巢的玩意儿不同,祂们身上的气息都十分纯正,换言之这些一发动全身,前来助阵的都是真正的山神土地。
而与此同时,几个侥幸未死的番僧,正一边念诵着金刚经,随着经文的念诵,他们的身上出现了一些斑驳的金点,一股厚重,庄严的气息自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
他们虽然主要修持的手段虽然并不是金刚经,但死马当作活马医,援军正在集结,现在死了是最亏的。
几个番僧,神色紧张的看着位于头顶的张珂。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渗出也不敢擦拭一下,小心翼翼的往后撤退。
而也正是此时,草原上忽然刮起了一阵微风,轻轻刮过身体带来了久违的凉爽感觉,脖子上滚烫的汗水也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
可等他们退后了几步之后,却发觉在微风吹拂下,脖子上的汗水非但没有干涸的迹象,反倒越流越旺,滚烫的汗液顺着肌肤流进了衣衫,将整个僧袍迅速浸润。
直到此时,番僧们才察觉到不对,下意识的想要低头查看。
但就这么一个低头的动作,他们的脑袋直接脱离了肩膀,“咚!”一声砸在了地里。
头朝下,砸在地里的脑袋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的脑袋也不见了的,但没有了身躯的供给,只靠脑子这个问题想来是永远没有答案了!
而早被头颅压抑的热血,在失去了镇物之后,直接喷涌上了数米高空,形成了一道道血箭,蔚为壮观!
在几个番僧化身人造喷泉之后,那些正在聚集的斥候们略微动荡了一会儿,不久便转换了方向。虽然仍然在聚集,但却没了先前的匆忙,而且聚集的地点也向后更改了数里地。
那里已经快要到张珂活动范围的边界了。
对此,张珂眉头皱了皱,没有四散奔逃,而是还准备聚拢,是敌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变换。
身旁轻柔的微风就变的狂暴起来,枯黄的草场顷刻之间被大风压弯,根根荒草紧贴着地面。而那些隐秘于风中的风中精灵们,此时却是显露了身形。
像是一把把透明的被横放的闸刀,从离地一米的高度迅速推了过去.先是两条腿走路的番僧跟中原面孔,再是那些骑在马上的斥候骑兵。
靠着马匹没被第一时间腰斩的他们,在身下马儿倒下之后也步了对方后尘。而且,先前马儿被斩杀时,他们的双腿也从脚腕处被一刀两断,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只有少数幸运儿,在某种福灵心至的预警下,下意识的一蹲,躲开了致死的劫.
“阿弥陀佛,见过道友!”
对那些蹲下逃命的个体,张珂并没有斩草除根,而是抬起头双眼看向了与自己齐平的高度,在这里一个手持锡杖,脖带108颗大念珠,虽然相貌相当年轻俊秀,但却给人一种佛法精深之感的年轻和尚凭空出现。
而在和尚的身后,是一扇正在缓缓闭合的大门,从那还未完全关闭的门缝里,能够看到一片金光闪闪的世界。
注意到张珂的目光,年轻和尚嘴角微微勾起,脚步挪动了一下,露出身后的门扉。
如果不是他没办法阻止灵山大门的关闭,甚至他都不介意抵着大门让对方多看两眼。
只有见识到了更高的深度,才会明白自己的渺小,只有窥到了真佛,才能虔诚信仰。
“小和尚不老实!”
注意到对方的小动作,张珂立马就挪开了眼。
光看那金光闪闪,佛法几乎满溢的样子,就知道,门后面的恐怕是佛门的大本营,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级别的,但张珂才不会好奇,万一被拐带了,那他找谁哭去?
而就在张珂将目光挪开之后,那扇本来就只开启了一人通过缝隙的门扉,也彻底合拢,发出了碰的一声。
随后,纯金的门户像是置于水波中一样,渐渐隐入空间深处消失不见。
见状,年轻和尚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遗憾。
一点,就差一点!
哪怕只是瞟一眼,门后的存在都能借这一眼牵拉一条因果线出来。万事开头难,有了缘,那很多事情就变的不那么困难了,要知道,我佛最擅长的便是劝人向善!
可惜,这么好的插入机会没抓住,而没了灵山的诸位穿针引线,光凭他法海一个备选的罗汉,做手脚实在是太难了。可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再等下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如此天赐良机。
要知道九州附属世界如星河当中的星辰一般,无穷无尽,想要从万千星辰里找到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人,那难度也太大了,这也就罢了,平日里还得面临诸多意外因素的干扰,一个不慎,不是灵山旁边突然多两座山,就是大雾封山.
这次,还是蹭着张天师家的小徒孙,才勉强追来。
可这玩意儿不上当啊!
灵山秘境他都不好奇一眼,坐等大门关闭,自己一个准罗汉强拉一个有尊号的地祇也太难了些。
可哪怕再难,他也只能咬着牙忍下来,尝试着完成诸位佛陀菩萨的法旨。不然,如果没能完成任务,那他也没办法返回灵山。
毕竟,此方天地已经发展到了大宋。
距离他的劫难也剩不下多少光景他可不想继续跟那条白蛇纠缠了,对方已经成仙了,他们的故事也被好事的编成了白蛇传,而自己还在罗汉的门槛上徘徊。
一次次的回轮转世,一次次替对方完善自身的收束,光是想想都让和尚头疼.
暂时摒弃了心中的烦恼,年轻法海的脸上的微笑更亲善了几分:“道友何须如此小心谨慎,我佛渡人也需人自渡,道友若是不愿我佛也不会强求于斯!”
“没能欣赏一眼,我佛门灵山秘境,可惜了,道友!”
法海的脸上带着遗憾之色,同时双眼不住的观察着张珂的神情。
而他的话语也并没有私密,在灵山两个字眼出现的瞬间,下方的大地上便掀起了阵阵涟漪,紧接着,一道道人影从脚下的地面钻了出来。
他们之中,有的是身形佝偻,手持拐杖的相貌慈祥的富家老翁;有的是身材壮硕,或者像是山民,或者干脆顶着一个兽首的半人。
数十道身影出现在地面之上,跟那些躲过一劫的辽国斥候抬头打量着天空,尤其是法海身后的那片空间。
但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门扉出现就仅仅那么三五秒的时间,好像就只是为了送来法海的同时,再小试一手,见到没有收获之后果断撤走毫不留念。
观察了一番之后,看不到灵山的踪迹,他们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复杂。
这种机缘都已经摸到脸前了,偏偏仍然能错过,想死的心都有了。
随后,再转头看向张珂的眼神也变的有些古怪。
听起来,他们求而不得的东西,这位却好像根本看不上眼?他们倒要看看,这莽撞人究竟是谁?
然而,下一瞬,脸上的表情变的僵硬,本来就佝偻的十分矮小的老头,更是恨不得趴到地上,重新钻回地里。
他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刚流露出了一点转换门厅的想法,就恰好碰到了上司在场。几个山神土地相互对视一眼,随后恭敬一礼,说道:“见过上神!”
张珂低头:“没事,不急,我给你们时间慢慢编!”
闻言,这几个山神土地差点没一个白眼翻过去,面面相觑的挤眉弄眼了许久,才咬着牙开口道:“我等也是无奈,身为这辽国之土上的地祇,若是不信我佛,又不归萨满,那就是邪神yin祠,是要被捣毁了庙宇,抓去给萨满们当材料的!”
辽国国策,不予评价,不过话倒是没掺杂太多水分,都是真的。
辽国原是契丹,又一从草原上崛起的民族,他们信奉自身原始信仰的同时,也因为跟中原文化的交融,整个辽国对佛门印象很好,在辽国之内佛门的地位跟他们自身的原始信仰是等同的。
但,是真的,又怎么了?
你们这山神土地的权柄,不都是天庭跟地府分拨下来的?哪怕因为大辽不认同皇天后土,天庭在辽国的掌控力弱,也不能因此就阳奉阴违吧?
拿着天庭的权柄,享受着天庭发的工资,琢磨修行佛法还是加入萨满一系,一个人打两份工,好处都让你们赚了是吧?
天底下哪儿有这好事儿?
“就这?”
张珂看着下方的山神土地,神色逐渐冷然下来:“我给你们编撰的时间,结果就这?叛离天庭的大事儿,三言两语就想打发了,是你们太天真,还是觉得我好糊弄?”
“仅仅如此,可保不住你们的小命!”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 九州隐秘,与被盯上的天师
“啊啊?”
张珂一句话,让下边正在摆事实讲道理的山神土地们停止了哭诉,一边儿啜泣着,一边儿抬头仰望着他,一双双眼睛里满是惊诧的神色。
那表情似乎在说。
你这上神怎么能这么不容情面呢?
祂们都要活不下去了,你怎么还揪着吃空饷这点小事儿恋恋不忘。
冷冰冰的,不像佛门,只会心疼祂们。
如果说之前这些山神土地,只是迫于大辽的时局而“不得不”亲善佛门的话(自认为),那现如今,面对这突然冒出来,且冰冷无情的上司,祂们是真切的感知到了佛门的好处。
但要真正投身佛门,也没那么容易。
像那些改换门庭的大神们,只需要留一尊化身即可,但像祂们这些个鬼神界的底层,投名状可不足够,那得彻彻底底的签了卖身契才行。
至于萨满·教。
虽然也是大辽的另一支柱体系,但再怎么样大家也是正儿八经,名录天庭花名册的地祇,怎么能跟一些禽兽化形的玩意儿混在一起。
当然,不管日后如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要蒙混过张珂这关。
虽然对方不是自己等神的直属上司,判不了它们的刑,但要惩戒,拘禁它们可是不需要借口的。
“上神容禀,小”
“行了,别废话了,有什么话,黄泉路上你们慢慢聊!”
张珂挥手打断了山神的辩解,紧接着,随着法力变换的火焰升腾而起,一枚工业化技术生产的檀香被点燃。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光是一炷香,倒没什么。
然而,下一瞬香火的变化却惊的山神土地们跪在了地上,磕头不断,而从头到尾,一直在悄悄往张珂这边凑的法海和尚,也噌的一声,躲的老远。
前一刻还宝相庄严,身上的佛光一层套一层,呈现诸多异象。
如今,所有异象全部收敛不说,连带着他都落到了地上,脚踏实地,若不是那唇红齿白的外貌太显眼,如同鹤立鸡群一般,否则的话,他混在番僧之中也毫不显的违和。
而他们这一切违和的动静,都是为了那炷香——升起的青灰色烟雾并没有随风散去,而是在高空中缓缓形成了一座缩小版的山峦。
放在普通人的眼中,他们虽然也有所感觉,但感觉不深刻。毕竟天下山脉无数,虽各有特点,但这些特殊显然不是普通人能辨别出来的,能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都算是很厉害的。
但普通人不懂,可不见得山神土地也不懂。
对于地祇来说,最熟悉的,常常被挂念在嘴边的,除了那位跟皇天并称的后土帝皇祇之外,那就是泰山府君了!相比于前者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后者是真正矗立在泰山的,是山神土地们透过地脉能真切感知到存在的顶头上神。
虽然乡下小神,只能神往没机会亲自见面。
但,当那团烟雾成型的时候,它们却凭借感知,第一时间辨认出了这是泰山——虽然这只是烟雾拟形,但这玩意儿却离谱的夹杂了一丝泰山的真意。
换言之,这团烟山就相当于泰山分山。
他们的一切举动,都相当于在泰山府君的家门口表演。至于那位大人究竟看没看,这更不用怀疑,发生在家门口的乐子,哪怕是不去亲眼观看,光凭听都能听个大概。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啊!!!
将点燃的香火用法力托举到半空,继续维持。张珂倒是觉得这样很合适。
哪怕是最低级的山神土地,那也是神灵,也是上了花名册,被正式登记的编制。
有编制的,处理起来就相对麻烦些。
君不见,那些神话故事里,哪怕是犯下大错的神灵坐骑,都有人眼巴巴的来救,来说情。虽然这些投身了契丹辽国的,未必会有神为它们出头,但蹦出一个来也挺麻烦的。
总不能,打了小的来老的,打了老的再来更老的吧?
而不动手跟他玩嘴皮子那张珂更受不了,他在人情世故一道上并不擅长,不然,当初也不会全宿舍都找到工作了,唯独他还在一边steam一边儿投简历。
这个副本刚开局,只是在空气墙里面转转就遇到了一个从秘境里钻出来的和尚,倘若再牵扯进点什么来,可是真有够让人头痛的。
解决这些个吃里扒外的山神土地还是次要。
这一炷香,更多起到的是个通禀的作用。
就像是你出远门时,总会告诉家中的长辈。没能力的,自然不用多说,可但凡有些实力,长辈们便会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或是介绍几个可以拜访的长辈,或是提供一些金钱出行上的便利,或是更为直接点的,帮忙扫清障碍。
当然,最后那条基本纯属妄想。
对于九州式的长辈来说,他们更愿意你在外面多碰壁,多长长见识,认识到社会残酷的一面。等你撞的遍体鳞伤之后,才会递上来自家庭的温馨。
嗯,前提是,一切磨砺来自自然产生,而不是什么意外因素导致的。
否则的话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自身带入一下,大了小的来老的的俗套环节.
与此同时,虚空,魔法大世界。
“去了这里吗?”
在某种福灵心至的感应之下,泰山府君的双眼仿佛穿过了世界壁垒,越过了漫漫虚空,最终看到发生在另一边的景象。
而在祂呢喃的下一秒,泰山府君的身边,便多了一位身穿红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锋锐气息的身影,刚出现的人影,未曾开口,便将手掌搭在了府君的身上,与此同时,一股力量正在顺着痕迹往虚空之中蔓延。
对此,泰山府君并未拒绝这不礼貌的搭肩动作,只是带着些许怪异且无可奈何的微妙表情看着后者:见过操心的,但没见过你这么操心的,防风氏要但凡有你这么负责,也不至于再惹到人王了。
“不如.”
“不,不去!”
身上锋锐的气息逐渐散去,露出了西岳帝君那熟悉的身影。
徐眯着眼睛,眺望着那边的景象,祂神色淡然道:“知道去了哪儿就行,至于旁的年轻人,总是要自己磨砺,自己成长的,若是一直庇佑在羽翼之下,哪儿能成得了气候.倒是那个躲在番僧堆里的小和尚,长的挺眉清目秀的!”
“哦?”闻言,泰山府君微微调转了视线,在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平淡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多了别的表情:“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挖掘人才,培养新生血液这种事,各家都在做,尤其是根正苗红的九州生灵,更是引人争抢。
上至天庭诸神,下到人间的各个道脉。
不同的人才有不同的待遇,但相同的是,不管在事前争吵的究竟如何不可开交,等对方真正做出选择有了归属之后,事情便到此结束。
这是九州不成文的传统规定。
然而,有些势力,却是大众里的异类。
对,说的就是你佛门!
一个外来户不懂规矩的口头禅用了数十个朝代,横跨无数时光都仍然能拿出来用,也不嫌丢人,真是.
说佛门来,最早能追溯到九州本土的汉朝。
当时,九州正属于关键节点,正在从蛮荒尾巴到天庭地府的时代过渡。原有的秩序正在迅速崩塌,新有的秩序尚在萌芽,还要顺带清理一些上古残余,好方便让两个时代彻底割裂。
这是为了让九州的发展呈现多元化,也让时间得以正常走下去。
不然,以上古那漫长的记年,以及对时间线超强的收束性,哪怕到现在,恐怕都还在三皇五帝的时光里打转,更别说之后的发展了。
也正因为是两个时代的割裂,才形成了如今如同星河一般璀璨繁盛的九州多元天地。
新时代的孕育计划很成功,而大汉正是收网的关键时刻。
众所周知,当一株桃树成熟的时候,总免不了有些没栽过树却想吃桃子的人。对此,创建天庭地府的大神们自然不认同,然后两方便因此大打出手。
但千防万防,防住了家贼,却没想到有个外贼趁机偷偷溜了进来——这便是佛门的初次出现。
刚开始诸神正在忙着排排坐分果果,也没顾得上它,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虽然仍旧不如天庭地府,但已经从可有可无的地位,参与到了九州的运转当中去,已经成了尾大不掉的势头,且靠着无孔不入的能力,佛门遍布九州多元,想清理都不容易。
现实便是这么个现实,大家也只能咬着牙认了。
至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是因为佛门当初只属于左道旁门,但凡有点志气的就不会去学,但耐不住他们会坑,会骗,会偷.而且不仅仅是发家的时候,哪怕在后来发展壮大之后,也没改了这份习气,见到好东西,就忍不住想上手,甚至有主之物也不放过。
但这次,这群大和尚注定要踢在铁板上边。
也正好,先前没这个机会,趁这次,也能整治一下不良风气,好好磋磨一下对方.
不过,泰山府君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他也不会忽略张天师在这件事里发挥的作用。若不是因为祂太过莽撞,怎么会把这些光头吸引过来,对了,还有强闯地府这一遭!
怪不得,巴巴的跟来这边,原来是躲风头来了。至于张天师的谋算也再明显不过,无外乎,借征战外界的功劳,来抹平自己的罪责,之后再不痛不痒的赔偿一些,这件事情便过去了。
毕竟,哪怕是张天师,第一批加入到天庭当中的天官,坐到四大天师这位置也到头了,再往上,超品之后就不是功绩说话,而要靠实力!
可张天师,再怎么天资卓绝,又怎能比得上,一群从上古开单灶台吃饭的猛人,尤其是,谁还不是个天才了!
在自己提升无望的情况下,用些没什么用的功绩,来换取些别的东西,自然是很聪明的一种选择。而且,这一切都是他张天师一神做的决定,也不影响他徒孙成仙。
这么好的盘算,要是让祂顺利算计成了,那该有多可惜啊.
不过,在处理这些杂事之前,还是得把这片天地的收尾处理好。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扫尾之后,魔法大世界已经不复曾经的模样,上至星空,下到下位面都被狠狠地犁了一遍,所有的存在上,都被剔除了原有的概念,换上了九州的标签。
而生活在大地之上的万千生灵,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也出了意外,他们被全屠了个遍,血肉被分解来滋润大地,灵魂跟真灵一同打碎成为最原始的状态。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魔法大世界的痕迹全部被清除之后,这片天地将会被带回去,挑一个跟九州本体相当靠近的天地扔进去磨砺。
它将会作为一片崭新的疆域,出现在那片世界的九州外围,而后万物苏生孕育
就如同匈奴对大汉,突厥于大唐,别提大元,这玩意儿是个反派例子,谁能想到大宋这么废,连自带的外族都磨不完,更别提那些额外任务了。
两汉大唐,顶多再加上半个明,这便是天庭地府用来消化外世界的底牌。
在血与火的磨砺中,在一次次的轮回转生的过程里,一点点的将那些属于蛮夷的,难以清理的地方扫去,最终再将其囊括进九州的版图,化作九州的一份子。
短暂的清闲之后,府君再度开始了转化此地地脉的繁杂工作。
而与此同时,宋辽边境。
召唤出一缕泰山真意的张珂,在宣判了这几个山神土地的罪责之后,直接剥夺了它们的权柄,而后放了一把火。
熊熊燃烧的火焰迅速将它们的身躯化作灰烬,而至于内里的真灵,他并未来得及动手,就被急匆匆找上来的地府阴神接走了。
自然,张珂也没什么意见。
或者说,即便有人不在乎他的面子,也不得不看看头顶的泰山真意,再掂量掂量自己看看够不够格,尤其,地府本就是泰山府君的地方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 久违的救火任务
“道友做的有些过分了!”
“这些个山神土地,虽然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见异思迁的小心思,但蝼蚁尚且偷生,夺它们的权柄,打入地狱便是,又怎好如此残忍,罪过罪过!以小间大,可见道友暴戾之性,虽未入骨,但也深入血肉,为免日后癫狂,小僧这里有几本佛经,或可帮道友化解戾气,平复心境!”
伴随着火海将山神土地的躯体焚化成渣,天空中,那香火成型的一缕泰山真意,也缓缓消散在了天空之中。
见状,藏匿在番僧之中的法海轻松了口气,旋即走上前来跟张珂攀谈:“道友,若有不解,小僧虽然不才,但也可以帮忙解惑,如何?”
张珂听着这陌生和尚的话语,随后瞥了一眼被和尚拿在手中的,几本一看就是新撰写的,上面墨汁都处在将干未干状态的经书:
“我?暴戾成性?”
张珂有些困惑。
听多了说他不礼数不全,说他愚笨不堪造化的,但第一次听到说他暴戾的,这还真是稀奇!
但转念一想,其实也正常。
就像是天桥底下算命的跟电信诈骗一样,总得找到个切入口,吸引了你的注意力他们才方便继续深入。
否则,一上来就要你打钱,那也太干巴了。
傻子都不会上当.
当然,抛开骗局不谈,至少这和尚还是下了点心血的。几本经书,散发着莹莹佛光,光从外表看来,就知道这是足以在寺庙当中被僧人们奉为佛宝的好东西。
但和尚给的东西,越好,越要担心这其中埋着坑。
君不见,某猴儿,戴了一个新帽子就被拿捏的死死的。
这经书里是塞不下一枚金箍儿,但别的东西张珂也不好处理!
毕竟,这已经不是仙神销声匿迹的明清了,在宋朝,仙神传说还是经常发生的。
因为法理跟天地变迁的缘故,那些顶层的大佬或许难以轻易降世,但来个菩萨,罗汉之类的,并没有多困难。
所以,哪怕他是对佛门的观感并不好,但也没有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的直接扭头就走。
他想着,该怎么拒绝这个疑似套皮的和尚。
“看来道友也察觉到了自身的问题所在,不单单是这些山神土地,在道友身上还有诸多血煞冤孽残存,这几本佛经便由道友拿去,化解戾气”
“既然这样,那等天官赐福,消灾解难就是了,有必要读佛经?”
“可”
“没什么可是的!”在观察了一会儿,没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什么怪东西之后,张珂也不再虚与委蛇,当然,也可能是他目前的实力不够。
但张珂也不准备继续在这儿鬼扯了。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令签正在蠢蠢欲动,与此同时,在它的牵引下,张珂能感知到,南方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以急快的速度疾驰而来。
任务npc都要到了,跟这和尚着实没什么好聊的,直白道:“小和尚的心思我懂,但天庭对我恩重如山,又有上神对我颇多照顾,转投佛门的话,不单单是面子问题,良心上也饱受谴责。”
“不过,和尚的毅力我懂.这样,自古以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你们征求到了家中长辈的同意,我去当个和尚也没什么难的,毕竟佛道一家亲,大家都是九州一份子嘛!”
说着,张珂递出了一枚透彻水晶制作的手牌。
“这牌子可珍贵了,我老师就给了我五枚,和尚一定要认真保存。等谈好了条件,再来找我哈!”
法海:?
而在见到张珂并没有第一时间就驱赶他之后,法海松了口气,他是真怕张珂一言不合就动手。
要知道,面前的这位可是有着暴打罗汉的历史的——三位,在灵山也是身居高位,位列十八罗汉的高僧,分身降临,结果被硬生生的逼的入了魔,直到现在,他们的金身都不大爽利。
可就这么个难缠的对象,他甚至都准备好了此次失败,再在这片大宋渡劫。但没想到峰回路转。
虽然没能直接拿下目标,但跟直接拿下也没什么区别了。毕竟,在法海看来,劝说一人而已,达不成目的无非是付出的代价不够。
再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相比于臃肿的天庭,佛门灵山之内有更多的位置,有更好的晋升空间。在那边排资论辈的时候,在佛门早就能戴上佛陀的桂冠了。
嗯,当然,这件事,法海并不准备靠自己拿下。
他的功劳到现在已经不少了,也该给别人一点出场的机会。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一个准罗汉的身份,也就是处理点打杂的工作。
至于跟张珂背后的长辈利益交换,那得是佛陀们才能考虑的事不过,不管如何,他想要的总归是拿下了!
再加上这份功劳,足够请一位菩萨出手,帮他斩断跟那条白蛇纠缠不休的孽缘。
“阿弥陀佛,那小僧便告辞了!”伸手接过那枚水晶,法海的目光在水精里,那道鲜红的气息上驻留了一会儿,随后施了个佛礼:“小僧法海!”
“希望下次见面,小僧可以跟道友以师兄弟相称!”
随着话音落下,法海的身体逐渐被一团佛光笼罩。随着佛光逐渐变的更加炽热,依稀间,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座仿若纯金跟琉璃锻造的山峦。
不管那些残存的番僧跟大辽斥候如何神情痴迷的盯着天空,反正在觉察到周边环境变化的第一时间,张珂就转移了目光,与此同时,他在自己的脑海里直接挂上了真灵业位图。
在这张图谱上,大多数的神位都呈现晦暗之色,唯独在顶层之中,有三个神号正在散发着灼灼光芒,且构成神位的名号正在逐渐扭曲,似要形成三道身影似的.
而随着张珂的想象,晴天白日里,大宋的天空之上,忽然有群星从太阳的遮蔽下露出了身形,隐约之间,星河上更是有紫气弥漫。
一时间,大宋境内不知道被掀起了多少暗潮。
与此同时,原本正跟个花孔雀一样,迅速凝实,且不断彰显自身存在的山峦虚影猛然一震。
它并没有再继续彰显异象,神迹,也没有再往张珂所在的方向蔓延,而是就此包裹着法海消失不见。而在山峰虚影消失之后,晴天白日,群星闪烁的异象也与之一同烟消云散。
见状,张珂轻吁了口气。
这就是九州这片天地的独有特色——前辈们的存在感,它实在是太强了!
除了清明两朝因为环境限制而无法彰显,在多元九州,不管是哪片天地,都能随时体验到版本回退的乐趣,好在大家看面子的都比较重,所以一般的情况下,都只是点到为止,但也有场面收拾不住的,那就.
解决了突然出现的和尚。
张珂也没了继续逛逛的心情,带着从十多位山神土地那里借来的权柄,他重新返回了自身的寺庙。
在庙里,清高道人师徒们正在道兵的监视下,去做一个庙祝所应该做的事情——引导香客。而至于他跟县令的约定,随着上午审判的落幕,早就被信众传的满县城都是。
没有了最大顾虑的清高道人,自然没必要跟县令虚与委蛇。
而至于县令.刚刚收到宋辽边境冲突的他,正头痛欲裂。
伐山破庙的事情直接被他抛在了脑后。
相比于那些个钻在乡野之间害些路人,一年都吃不了几个乡民的牛鬼蛇神,果断还是宋辽的冲突更骇人,毕竟一场战争,随随便便就是成千上万的伤亡。尤其是如今的大宋正被帝王更替的阴影所笼罩,风雨飘摇,可经不起跟辽国的战争。
万一,这大宋被干倒了,那他们这些文化人,又该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待遇?
而且,好不容易彻底将武人踩在脚下,与士大夫共天下才刚刚成型,没形成传统之前,大宋可不能亡
感觉自己肩负着无数儒生希望的县令,正在撰写公文,准备调派周边大军严防辽国突袭的同时,也准备将这边发生的事用春秋笔法描绘一番。
总不能自己担惊受怕的要死,但那个造成局势紧张的什么佑灵王,却能安然无恙。
哪怕不能破了对方的庙,也得狠狠地削一削对方的神位才是。
张珂倒是不知道县令有这个心思。
在庙里等待了几个时辰之后,在太阳落山的同时,张道人也赶在城门落锁之前赶到了县城之内,随后捧着天师印的他连气都没喘匀,便赶到了庙宇之外。
站在台阶下的张道人,双手举着天师印,微微躬身,开口道:“龙虎山弟子张子璿奉祖天师之命,前来拜会——见过威武圣佑灵王!”
想了想,张道人并没有用现在的名号,而是用了自己前世的字。
“前因后果应该也用不着我多说了,在外界答应了张天师要帮你渡劫成仙,但具体的章程却没商讨过,想来这方面上,你应该有准备?”
既然人到了,张珂也就不再继续待在神像里。
让清高道人将庙宇大门关闭的同时,也将张道人引进了庙宇之中,之后,他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见到张珂这么直白,张道人眨眨眼。
他来之前的路途当中准备了许多,但现在看来是基本用不上了。
虽然对方是祖天师请来的帮手,但说到底,他跟这位之间的相处并不愉快。
若是那也太别扭了,现在这样倒也挺好。
想了想,张道人开口说道:“若是此身的话,我的成仙劫难应该应在斩妖除魔这上边,不过,觉醒宿慧之后,贫道这成仙劫可能发生了些许偏差。”
虽然仙神这两个字往往是一同出现的。
但真的可以选择的话,恐怕绝大多数人,更中意前者!
仙,不单单代表着的是一个境界,也不单纯是指强大的力量跟悠久的寿命,最重要的是逍遥自在!
这是走神灵之道永远渴求不到的。
而且,成仙之后还可以成神,但神却无法再变成仙,这之中牵扯到了权柄跟天地职责等诸多因素。
换句话来说,有点儿像是临时工跟正式工,前者可以随时随地就去远方看看,但后者除非放弃现有的一切,否则根本无法切割,最重要的是两者之间的待遇没有现实那么差距明显。
在这种情况下,仙,无疑要更加吃香一点,当然,门槛也更高些。
相比于找个山沟沟,拿到权柄就能成神,就能享用香火延长寿命,仙人的硬条件要求他们非得是达到白日飞升,亦或是羽化而登仙,食气而长生的境界才行。
但对于张道人这样的龙虎山嫡传来说,修仙所需的修为是最无关紧要的因素,相较之下,反倒是功德跟心境更为重要。
而祖天师请来的帮手,便是为他解决这两个次要条件的。
手握着祖传的天师印,沉默着,感知了一番自己的内心之后,张道人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张珂,开口道:“若说劫难——前世见到了行将就木,已经踏入末法边缘的九州,心有所感。”
“大明的天地是没救了。但这方天地,才刚刚进展到宋初,或许仍有挽救的机会!贫道不才,想借祖天师跟佑灵王之力,试着挽一次天倾!”
“即便不成,若是能为后来人留一份火种,也是极好的!”
正当张道人说出这话的时候,张珂的眼前浮现出熟悉的字体。
【神诡余晖(异)】
【任务:
1.协助张道人挣脱凡俗,成仙成神。
2.挽救正在倾颓的九州法理,延缓,或干脆解除即将到来的末法之劫!】
【注:仙神均可完成任务,不影响任务完成,只涉及副本结算。因副本时间线异常,环境波动,当前副本具备更多的彩蛋跟支线任务,奖励很丰盛,挖掘需谨慎!】
【任务奖励:玉髓,神位,装备,技能,随从】
一如既往的简洁介绍,而且时隔数个副本之后,张珂再度见到了救火队员的选项。
而且,相较于曾经灵活的选项,这次的限制变的多了不少,尤其是注释的位置,看的张珂眉头起起落落个不停.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大宋:我才是九州正统啊!
更多的彩蛋跟支线往往代表着更加复杂的副本生态。
如果对副本的挖掘不慎重的话,极有可能,会把副本提升到一个极难以处置的程度。到时候,存档都不一定好使。
不过,富贵险中求嘛!
张珂并不是个安于乐道的人,不然,当初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游戏。
而,随着在各个世界当中的闯荡,他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的胆小,反倒是愈发的莽毕竟,九州有句古话说得好: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更何况,
光靠主线给与的那点完成度,最终结算时,很难能拿到一个好的评价。而评价的好坏则是跟任务奖励的多寡挂钩。
每次只拿低保,要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宝宝区?
他还是个孩子
想着在自己老家跟来都来了,都不容易,死者为大,并称万恶之源的话语,张珂,轻笑一声。
当然,像是法海和尚这样的意外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情况下,所谓的彩蛋跟支线都会呈现一个相对平稳的态势。换句话来说,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便有更多选择的空间.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主线的完成。
任务一,并没有多困难。
哪怕没有张珂的存在,作为被张天师记挂在心里的存在,张道人也必定名录天曹。对他而言,唯一的限制便是天官的位阶,以及飞升的方式
真正难办的是任务二。
挽救正在倾颓的九州法理。
抛开别的因素不谈,众所周知,使得九州法理发生偏斜,以至于造成日后末法之劫的关键节点有两个。
一是五胡乱华,二是五代十国。
五胡乱华时代的出现,不光是让汉人在数量跟血脉上遭受了巨量的打击,使得大量九州生灵的血脉进行第一次的杂交,而且,胡人王朝的建立,混乱的信仰祭祀也对天庭的正统性产生了较大的冲击。
直白点来讲,便是天庭地府被人为的遗忘,失去了部分九州的加持,反倒是胡人所信奉的神话坐上了头把交椅,双方之间的战争,因为有王朝相助的缘故,天庭地府出现颓势,被削微排挤出了中心圈。
值得一提的是,佛门从犄角旮旯成长到道佛并重,也出现在这个时期。
借着整个九州自顾不暇,偷鸡成功。
虽然在大唐时得到了纠正,但法理已经出现了问题。
胡汉混杂的血脉,跟曾经胡人王朝做的手脚,使得九州的天地不再单纯的供养九州,而开始将其力量分润给周边的诸国。为胡人提供九州正统宣称。
就好比,一个水池,原本只由一根管道供养清澈的泉水。但五胡乱华像是往水源里倒了一滩排泄物。虽然被水稀释了,但流淌到水池里的水终归带上了污秽。
大唐虽然借助兵峰夺回了部分流散的权柄,但唐朝的强盛并未如大汉那般绵延。
五代十国的出现,以及大宋长期南北分治的现状,则是给尚未恢复元气的九州又捅了一刀。
九州的血脉也好,土地也罢,长期被反向的移风易俗,池子逐渐变的浑浊。天地环境飞速下降,而随着大元的成立,则像是最后的盖棺定论。
九州彻底成为了一锅大杂烩,法理的崩溃带动着天地的衰败。
至于长期战乱,人神凋零,山水地脉无人运转反倒是没那么紧要了。
真要说的话,到大明还有一次挽救的机会,但可惜,朱家并没有怀念鬼神,反倒是借这两代皇帝之功,斩断了龙脉使得末法之劫降临
甚至,直到张珂得到游戏之前,现代九州仍时不时的进行些特殊的地质考察,砸砸石头,挖挖沟渠之类的。
在当前副本所处的环境下,最直接也是最实惠的挽救方式,便是扶持大宋一统九州。移风易俗,将过去混杂到九州血脉里的污浊或剔除,或同化。
但,老实说,扶持大宋
先不提别的,光是大宋存续时,跟那些文人把九州百姓当猪养,自上而下的软化脊梁的作风就让张珂喜欢不起来。哪怕赵宋哪怕在诸多皇朝之中,也属于对鬼神相当尊奉的那种,他能更轻易的得到此方天地的助力,张珂也不太乐意。
当然,前提是他还有别的方法来完成任务。
不然的话,哪怕他对大宋再嫌弃,也只能帮它一统天下。
至于别的方法契丹也就是大辽,在经过了漫长的演变之后,不管是国朝也好,亦或是百姓,都将其自身视作九州正统。
理论上,心中的认可能够影响血脉的偏斜。
这一点,在张珂的家乡也得到了验证。那些香蕉人,哪怕在九州境内,跟大家享受一样的灵机,他们对灵机的感应也更为迟钝,反倒不如一些混血儿,至于血脉返祖的机缘更是与他们无缘。
张珂决定,以此作为自己达成任务的基础。
帮辽国换个种的难度,总比帮大宋一统天下要简单的多。
替他们提前完成历史上没等到的血脉的更迭
当然,血脉说毕竟是他自己的猜测,仅凭借一些侧面的例子还没办法完全证实,所以,张珂也没有准备帮辽灭宋。
将自己心中所想跟张道人讲解了一番。
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张道人闻言瞪大了双眼.祖天师,您老人给小道安排的究竟是啥帮手啊?张道人只是想小小的成个仙,但你看看他,没一会儿功夫,都准备给辽国更新换代了
良久,他才从恍惚当中回过神来,但看向张珂的眼神仍旧复杂无比:“贫道觉得,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容小道三五日搭个法坛,去问问祖师”
“哎,这点小事,没必要惊动张天师!”
张道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显形的张珂打断:“先试试,若是有成果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没结果,返回来扶持大宋也就是。反正你还年轻,修为距离飞升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张道人:???
你倒是没有衰老之忧了,可贫道
哎,等等!
这位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安分?
按他上一世经历的一切来看,这位应该是以转世轮回的姿态,去挽救大明倾颓的法理的吧?但事情却没向大众期待的方向发展。
虽然治水的重现,确实让人能看到些希望,而这也是他上一世并没有见面就下杀手的缘故。
但可惜,后来发生了长城那件事之后不久,他就噶了,没能看完后续,自然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成了没有。但,既然祖天师把自己托付给对方,那就证明,这位佑灵王或许不靠谱了些,但做事儿的本事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张道人的心中不免有些许动摇。
随后,张珂动之以情,晓之以利。
勉强打消了张道人的戒备,答应用三五年的时间,跟他试一试。若事可为,那皆大欢喜,如果真不能行,也刚好借此事,把这位从离经叛道的路上拉回来。
毕竟一员疯疯癫癫的大将,跟一位稳重可靠的大将,对天庭能起到的作用是完全无法比拟的!
刚好,他也能趁这期间,提升自身的修为,以便更好的发挥天师印的威力。
毕竟,靠别人哪有靠自己来的便捷,可靠!
跟张道人碰头之后,当前天地拴在张珂身上的限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恢复了行动力的张珂直接启程,让道兵们扛着他的神像,随后坐上清高道人找来的肩舆上,在月光的陪衬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县城。
而张道人,虽然法力高强,但仍然没脱离肉体凡胎的束缚,没办法享受道兵的服侍,只能骑着清高道人准备的马,吊在队伍的末尾。
至于清高道人,则站在城门处的阴影中,神色淡漠的看着月光下渐行渐远的队伍。
从始至终,一直都在庙里待着的他,除了最后的商讨细节之外,其余的他基本都听了两耳朵。清高道人也知道,佑灵王要帮着这位从天师府远道而来的陌生道人成仙。
说是一点儿感觉没有那是假的。
如果没有道兵这件事,甚至于说,如果佑灵王不对内情了解的那么清楚的话,他兴许也有机会乘上这趟成仙的快车。
当然,主角另有他人。
但,作为百十年后,现存的唯一一座佑灵王庙的庙祝,蹭点儿汤汤水水的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哪怕够不着成仙的门槛,积累公德,成为一代陆地真人也比现在道途断绝,只能熬寿终要来得好啊!
虽然他现在有了常人难及的寿命,哪怕是皇帝见到,也会艳羡的漫长寿命,但如此漫长的生命,只能让他感受到钻心的痛苦。
他宁愿用寿命换取道途的再一次延续。
哪怕自己修行的法门不行,资质也不够突出,但有没有希望是截然不同的。
可惜,直到道兵跟肩舆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都没能等来奢望的谅解。只一瞬间,他的腰身就佝偻下来,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些许如霜雪般的银丝.
“唉,也是可怜人!”
夜色下,蜿蜒扭曲的官道上,张道人回头眺望着那只剩下一道漆黑轮廓的县城,自言自语的感叹了一声。
掌握着天师印原版的他,除了法力跟不上以外,其他各方面都完全不逊色于当代的龙虎山天师,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强于对方,清高道人身上的问题他自然感觉到了,但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说,直到现在才自言自语般的感慨了一声。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私用神灵香火,哪怕这位已经上百年都没有显灵过,这也不是一个道士应该做的。
清高道人的事终究没办法长久。
当本人不在眼前晃荡之后,哪怕是张道人也渐渐的将其抛在脑后,转而神色戒备的看向了周围。
月色下,道路两侧黑影婆娑,伴随着阵阵凉风袭来,两侧的树丛,阴暗处好似有什么诡异的索命之物在潜藏着一般。
天上的月亮,也在他们行进的过程中,渐渐地变的朦胧起来。月亮边缘,滋生出一些像是毛刺一样的触须
但每每当张道人的目光转向这些地方之后,先前那些犹如实质的阴冷目光却悄然消失,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唯有天上的月亮,从不避让张道人的目光,勤恳的在向古怪的方向蜕变着。
见状,张道人皱了皱眉,随后看了眼肩舆之中端坐的张珂,见对方好似毫无察觉之后,转身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纸。
体内法力涌动,将其点燃的同时,张道人口中也念念有词: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净天地神咒,在道门中算是入门的咒语,但凡是个道童,都能将其完整的背诵出来,但基础并不代表它就弱。恰恰相反,这门神咒小到汇聚能量,逆转周围气场,大到制魔召灵,役使群灵,安镇五岳,保天地长存,扫荡厌秽
没有弱小的咒语,只有弱小的道士。
在神咒的加持之下,符纸燃尽的一瞬间,就有一道无形的光环从他的手心里发散了出去。犹如一道狂风吹拂一般。
周遭的树丛,洼地,瞬间被这道风波吹的东倒西歪,先前聚拢在周围幽冷的,陈腐的气息全被这一番清扫送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头顶的天空中也动静频频。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天空像是裂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上方皎洁的明月。
随着月光投射下来,周围官道两侧也渐渐变的明亮起来。
但,月光的出现,却好像还不如它刚才没出现那会儿。
刚才,虽然感觉怪异了些,但毕竟仅仅只是感觉。
净天地神咒,不单单是驱散了弥散在这片区域的阴煞之气,也扯下了这里的遮羞布,将这块地方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
一个又一个长着人形的躯体穿梭在树丛间,借着植被的遮掩,窥视着官道上正在夜行的张珂他们。而随着净天地神咒的使用,没有了遮掩,这些个诡异之物索性直勾勾的看向官道,或狰狞,或可怖的头颅不断的淌着腥臭的口水.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 阴兵过境
“乌合之众!”
张道人说的轻描淡写,只是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符纸,随手一抛,几十上百张符纸从空中飘零的落下。
他的口中急速的念诵着法咒。
虽然速度极快,但吐字却十分清晰:
“太上老君教我杀诡,与我神方。
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
随着咒语的念诵,飘散在空中的众多符纸像是被触动了机关似的,有旺盛的火苗升腾而起,一眨眼的功夫,一整张符纸就被燃烧殆尽。
下一瞬,一道道猩红的光芒从还未完全燃烧殆尽的纸灰当中攒射出来,飞入了官道两旁的树丛,低洼之中。
“呜~”
道路两旁有阵阵悲鸣跟哭诉声传来。
哭声当中,隐约间还能听到一些谩骂求饶之声,但张道人却始终不为所动。法力不断灌输,伴随着一张张符纸的燃烧,树丛之中的动静也渐渐微弱下来
看得出来,张道人对这些出现在官道两旁的“孤魂野诡”们十分反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厌恶。不然,按正常的流程,怎么也得建立法坛跟它们周旋一阵,乖巧的送去轮回转世,执迷不悟的再上手段。
而不是仅仅只是多看了两眼,弄了点小动静,就用上杀诡咒,还驱动了数十张符咒,直接将附近扫清了一遍。
短短片刻功夫,死在他手里的孤魂野诡都过百了。
那些原本驻留在官道两侧不肯离去的孤魂野诡们,侥幸未死的那部分,此刻纷纷趁着夜色翻山越岭,朝着远离的此地的方向逃窜。
一时之间,远方的天空被惊起了大量的鸟雀。
而随着这边动静的散播,前方的道路也变的干净了不少,虽然仍有些徘徊在此不愿离去的,但却不像刚才那样,数十上百的诡怪聚集在周围,散发的妖邪之气引起诸多怪异之景的同时,甚至连天象都被蒙蔽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张道人略微平复了下体内激荡的法力,随后驱赶着马匹走到队伍前面,拱了拱手:“这才刚出县城,就这般混乱,前方的路或许更不好走,我们是否暂时扎营,等待天亮?”
“无妨,只是一些孤魂野诡罢了,不影响.”
肩舆之上,张珂的神念弥散到周边,居高临下的查看了一番。
不看不知道。
白天,他才刚刚巡逻似的,在县城周边百里方圆的区域转了一圈儿,当时除了那些人烟罕至的山林里有一些妖物之外,最异常的也就是城外的乱葬岗,汇聚了大量的孤魂野诡,以及那些以尸体为食的一些诡异之物。
虽然数量多了些,但也在理解范围之内。
毕竟,五代十国的乱世尚在尾巴,再加上【神诡余晖】的副本特性,妖魔诡怪的多一些,很正常。
可这一到晚上,群魔乱舞的又是个什么状况?
就算日月轮转,是天地至理。
当月亮升起时,就是妖魔诡怪跟牛诡蛇神的活动时间,但这也太多了吧?
张珂他光是顺着官道扫了一圈,就在周边发现了数以千计的孤魂野诡,而这还是张道人惊走一批之后的现状。而且,在距离官道更远处的山林里,一些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个体,正游荡在山林之中。
再远的地方,碍于时间跟方便的缘故,张珂就没拿神念继续探查。
但,光是眼下的这些场景,说是牛诡蛇神的“聚会专场”也不为过。
哪怕是张珂看着,都愣神了好一会儿。
但对此,张道人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怪异之色。
如果不是民间百姓生活的环境真正到了一种水深火热的地步的话,朝廷又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去伐山破庙。
稳固皇位?
争取人心的方法多了去了,这是最费力不讨好的!
虽然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大宋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但这件事,真的跟大宋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真要说的话,妖魔诡怪的聚集应该是地祇的责任。
亡魂虽然也是生灵的一种,但任谁都有一个轻重缓急,相比于活物,亡魂是神灵庇佑的诸多对象里,最卑微的那一环。
保障没多少,出事儿就抓你。
定期清扫境内的孤魂野诡,或是斩杀,或是送去轮回,是每一个地祇在任内的职责之一。
但如今孤魂野诡泛滥,必然跟当地的地祇脱不开干系。
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权柄——哪怕得不到天庭地府的承认,不算正神之列,但有权柄在手,就能掌控一地,就能建庙享用香火,就能增长实力,延长寿命,也可以借助权柄之力改善自身的血脉,返祖也好成长成权柄之躯也罢.
总之,掌握权柄的好处数不尽。
但在盛世的时候尚好,受制于天庭地府跟王朝的压力,地祇运转按照严格的规矩执行。
可在乱世,在兵强马壮当为天子的五代十国,当天庭地府的掌控力下降的时候,掌握了权柄,实力上却不那么突出的地祇就成了第一批遭罪的。
不光是妖魔诡怪,人族之中的世家,地方乡贤以及王侯将相都用各种方式巧取豪夺地祇之位。
而成功之后,这些个存在,很少有人会履行地祇的职责。
哪怕是有人去运转地脉,也只是为了培育私兵,然后攻略周遭的区域,掠夺更大的权柄。
被绝天地通割裂到天上的天庭就不说了,面对地上军阀混战的情况,哪怕是地府也只能避其锋芒,接引亡魂的正规行径,也变的诡诡祟祟。
积年累月,就造成了夜幕之后的盛况。
而按照张道人的经验,这些个聚集到官道两侧的家伙们,都跟水诡一个德行。
只不过,水诡是为了拉替身好让自己转世投胎,而这些孤魂野诡们则是纯粹为了给自己积攒血债,好变成冤魂厉诡,只有这样它们才能投靠到附近的地祇麾下。
哪怕只是炮灰,也比当孤魂野诡强,而且万一呢?
活着没有封侯拜将的机会,死了还不准让它们幻想一下?
所以,打杀了它们,张道人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犹豫,反倒是杀的越多,他积攒功德速度就越快。
虽然连成就仙神的门槛都看不到,但积攒一点儿算一点。毕竟自家祖天师给找的帮手,还只会画饼.再说了,功德这玩意儿,谁也不嫌多!
“倘若只是些孤魂野诡也就罢了,但怕就怕咱们被附近的地头蛇盯上!”张道人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在周边的道兵身上徘徊。
宋辽边境这边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大宋南方,那些地祇跟牛诡蛇神们在争权夺利的同时还得防备着来自朝廷的重拳,扩充私兵进行的如火如荼。
而像这些被香火喂养出来的道兵,哪怕是放在正神的眼里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更别说这些暴发户似的地祇,唯一的缺点也就是少了点,才不到二百,但数量少有数量少的好处,哪怕被人盯上,也不会引来太过超模的存在觊觎。
“这样,走慢点吧!”
听着张道人的解释,张珂了然的点点头。
虽然情况有些超出预料,但,只是一些孤魂野诡,还不足以让他后退。就算是有地祇觊觎,对方眼馋他的道兵,张珂也挺想要它们的权柄来稳固自身存在,很合理。
张道人看了他一眼,见张珂仍旧固执之后轻叹了口气。
然后,他便绕行在队伍两侧,时不时的施展一些法咒,雷霆之术,把一些胆敢徘徊在官道两侧的诡异之物劈死,而每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几个道兵结成简单的军阵,在张道人的指引下上前将那些残缺的肢体拿回来。
他虽然是龙虎山的高道,如今又得到了祖天师的看重。
但地主家里也没余粮,更何况,他如今成仙有望的情况下,给自己攒点日后要用的家底也是理所应当的。
一路走,一路杀。
随着法力的消耗,张道人也不再像先前那么轻松写意,身上多了一些血腥气,有孤魂野诡的,也有他自己的,不过好在有道兵协助,又有天师印压阵,一切还在他的控制之中。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也不知道是过多的杀伐惊动了这边的地头蛇,还是对方就一直关注着这边。
在行进了十多里之后,遇到了此行第一个拦路的存在。
只是片刻功夫,周围气温便下降了十多度,从秋日夜晚的风高气爽,转眼间变成了寒冬腊月。枯黄的树丛上,有片片白霜形成,一口口雪白的呵气顺着马匹的呼吸吹到外界,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一片冰晶。
感受着周围的寒冷,坐在马上的张道人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外衣,然后趴在了马背上,借马匹的毛皮帮自己取暖,但效果微乎其微。
微眯着眼,张道人眺望着前方的道路。
在官道,视线能看到的边缘,有一片漆黑的阴影正在迅速的靠近,空气中隐约传来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色的洪流越发靠近,视线能看清晰的时候,就会发觉,这哪儿是什么阴影,分明是成百上千身着黑色甲胄的阴兵,在阴兵首领的统帅下,正在官道上招展旗帜,急速向此地靠近。
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张道人深吸了一口冷气。
知道这些个道兵宝贵,但他对这些道兵的重要程度,在认知上却出现了些许偏差。
此行,光是打头的阴兵,数量就超过了四位数,就这还没看到正主的身影。
那盯上这批道兵的,哪怕不是那些知名的败军死将,也是一尊相当凶狠的地头蛇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身旁的这位佑灵王的身份。在对方活跃的时候,可是相当凶狠的一个硬茬子,但毕竟销声匿迹这么多年,刚刚苏醒,没有香火跟权柄的滋润就急匆匆的启行,对方究竟保留了全盛时的几分力,还需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哪怕有自己,手持天师印协助,情况也不是特别的乐观。
没办法,道士最强的时候,是他竖起了法坛,禀告了天地跟诸神的时候,或者像之前那样,大军傍身,携带王朝国运跟龙虎气,大军压境占据人和的情况下,胆敢阻拦在身前的都将会被无情的碾死。
但面对突发事件,虽然也有相应应付的手段,但就跟大招跟小技能的差别一样。
这其中的差距,甚至能达到十倍之多。
至于天师印,这玩意儿强则强已,但杀戮了一番,没有修整的张道人却承担不了驱动印玺的法力,真要是驱动印玺没几下他就得被榨干,变成一个局外人。
只剩下佑灵王跟百多个道兵孤军奋战,面对一尊地头蛇,尤其是还是兵强马壮的地头蛇,能够全身而退,他觉得都是一个比较乐观的结果。
不过,虽然张道人的心里不怎么乐观。
但身为道士,又是龙虎山嫡传,总不能堕了祖宗的威名。
张道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旋即从怀中掏出了天师印,法力从丹田涌出,途径经脉,最后灌输到印玺之中。
纯白色的天师印,在漆黑的夜晚,绽放着强烈的光芒,站在仅仅落后肩舆一步位置上的张道人,神色严肃的盯着那正在飞速靠近的阴兵。
“来了!”
相比于紧张的张道人,张珂倒是没多大的惊异。
倘若对方真的实力强盛到离谱的话,身后的那座边境县城里,不可能供奉的是自己,早早的就被占据了,而清高道人也没机会能攒下这么大的家底。
更不要说,白天他巡逻了一圈,都没发现到一点儿异常,反倒是晚上出行没多久,就碰上了。
一个狗狗祟祟的家伙,不过如此!
更何况,张珂也并不是全无准备。在等待的这会儿功夫里,他的神念已经散发了出去,将这百里方圆的天地拿在手中的同时,他的神念还在不断地往西北方眼神,一直到一个熟悉的勾连感迎上心头,他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转而看向了这拦路的地头蛇.
在阴兵将领的指挥下,阴兵们沉默的从官道上散开,将张珂跟道兵所在的区域包裹起来,随后,刀枪剑戟,各类武器遥遥的指向了坐在肩舆上的张珂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 得罪了方丈还想走?
这里的本地人并不友好,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暴躁。
在官道上相撞的一瞬间,它们便动起了手,数以千计的幽魂厉诡组成的阴兵,咆哮着释放出一股黑气。在天空之中幻化成一道巨大的漆黑身影,源源不断的气息在它的身体上幻化出一副厚重的甲胄,为其拟形。
最终形成的,是一尊有着七丈身高,身披半幅甲胄的魁梧身影,而下半截儿身躯,则像是一团聚散无形的烟雾,连接着上边跟下方数量众多的阴兵。
只见那被漆黑皮甲包裹的双手往左右一捞,就有数十个没来得及跑的孤魂野诡被抓了去,提在半空之中,随着双手的揉捏,双手之间不断有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有滴滴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滴落到地上,如同强酸一般烧灼着地面的同时,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难闻味道。
说起来复杂,但事实上不过是三两个呼吸的功夫,随着那黑影的动作愈发的豪放,就看到那些个孤魂野诡被迅速拆解,身体各处的骨骼跟血肉拼凑成了一柄足有三丈长的巨大斧头。
当然,仅凭借那十多只孤魂野诡并不足以完全拼凑出武器斧头的形状,所以,在这之中还添加了几个阴兵。
这才勉强将这武器造了出来。
刚一出现,这斧刃就带起了呼啸的恶风——随着巨大黑影挥动双臂,那柄血肉之斧自空中朝着张珂猛然砸落。
与此同时,在统帅空中那巨大黑影的同时,地上的众多阴兵们,也正恶狠狠的盯着张珂。
这些阴兵的恶意如同无数的触须一般,延展过来,出现在张珂的周围,像是一个网一样,将他限制在一个极小的活动范围内。
困与杀同时进行。
太果断了!
但凡碰到些不太精通战斗的对象,面对这些阴兵,只会来一个死一个。
作为被砍的一方,张珂看的饶有兴致。
他虽然不缺乏以少敌多的战斗,但张珂先前并没有经历过如此整齐划一的斗法场面。
他曾经在上个副本见过地府的阴兵,但阴兵数量稀少,没法形成此等规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当初的战争烈度之强,远远超出了它们所能出场的上限。
如此,张珂虽然知道地府阴兵的强劲,但却一直没见到过,直到现在,眼前这几千个阴兵搞出来的场面,竟然跟他上个副本管控的十多万五猖兵相差不远。
这倒是真给他开了眼。
兵甲,质量,数量,还得加上练兵统帅的法门,如此种种拼凑到一起才能形成一支精锐的兵马。这么繁琐,倒是打消了张珂想要搞一支兵马来用的想法。
想当初,他刚掌握了【撒豆成兵】的时候,张珂一度有过类似的想法。但兵马却没办法轻易找到,游戏商店购买代价又太过高昂,既要提升自己的张珂,苦于囊中羞涩,只能放弃。
本来就因为消耗,爆兵连同【撒豆成兵】的神通一起被他束之高阁,现在变得更加高昂的代价更是让张珂打消了此种想法
兵马这东西,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
眼中的可惜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张珂从肩舆上坐了起来,一枚玉印从他的怀中飞了出来,吐出了一道水汽。
精挑细选了一番,张珂将那条从血脉回溯中得来的弱水水脉释放了出来,刚一出现,它就显现出了跟别的水脉截然不同的气质,别的或是翠绿或是碧蓝,但弱水则是透明无色,在夜幕之下极难察觉。
水汽跟黑影挥舞的长斧相撞在一起,经由凌冽的斧刃切割,水汽变成一片磅礴的雾气,将官道直接遮蔽了起来。场面十分柔和,但置身于其中的张道人却感到相当不妙。
因为,在雾气弥漫开来之后,张道人感觉到四肢一阵阵的酸软无力,就连呼吸也变的一次比一次困难。
身下马匹的反应比他要更加的激烈,只是短短一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四肢酸软瘫倒在地上,成了一滩烂泥,任凭张道人怎么呼唤,都是躺在地上一副有气无力,挣扎不能的样子。
至于对面的阴兵,虽然没有马匹这么不堪,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光是保持着阵仗站立在原地就耗费了它们的全部力气,多的一点儿都做不到,更别说维持头顶的虚幻巨人。
在挥出的那一击被水汽阻拦发生偏转,将路边砸出了个十多米宽的巨坑之后,那身影便随着阴兵们的虚弱无力,而逐渐崩散,再没力量挥出第二斧。
“有诈!”
还留有几分余力的阴兵降临,在竭力抵抗着软弱的身躯的同时,张嘴高喊了几声:“侯爷,有诈!”
但当它吐出胸中的最后一口气之后,也没办法再抵抗逐渐变浓郁的弱水,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的水洼里,任凭全身的力量被逐渐抽离。
起风了!
当弱水水脉弥漫官道,将所有活的死的都统统镇压在地面上的时候。
远处的山林中,突兀的吹起了一阵阴风。
顺着山岗,一路向下,到官道上时,夜风在半空中盘旋起来,试图将这漂浮在官道上的浓郁水雾吹散。
风声逐渐变的凄厉,半空之中,呜咽声不绝于耳!
但还没等起效,忽然,风停了!
下一瞬,沉寂的空中忽然变的喧闹起来,往常隐藏在灵机之中,充满了惰性的风灵,此刻纷纷主动现身且变的十分活跃,环绕着地上的肩舆绕行了一圈儿之后,三五成群的汇聚在空中,互相依靠着,跳动了起来。
而随着风灵的舞动,
官道上迅速有风在生成,且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股风暴。
在风暴的吹拂下,甚至由弱水形成的雾气都在不安的摇晃着,而至于远处的树林则更为不堪,手臂粗的树木被直接连根拔起,更粗一些的树干弯折到了一个惊人的弧度,上方的枝丫噼啪断裂,被风暴卷上高空。
尘土飞扬!
狂躁的风暴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功夫,积蓄了一些力量之后,这才卷动着朝远方的山林疾驰而去。
“哼!”
一声充满了恼怒的冷哼声从远处的山林之中传了出来。很明显,幕后之人生气了,但生气归生气,该不露面的它依旧不露面。
如果说阴兵的失陷是意外的话,那处心积虑卷起的阴风,还没等起效,就被消散于无形,已经证实了对方的实力。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但对视过眼神,确认是惹不起的硬茬子。
所以,哪怕风暴在山林中肆虐,卷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对方也依旧没露头。
见状,张珂有些意外。
他并没有因为对方选择缩头就看不起对方,恰恰相反,识时务者才是真俊杰!因为自己的阴兵已经折进去了,自己的法术又失效,谨慎起见,壮士断腕,保存自己本体是相当明智的一个决定。
为了百十个道兵,拼什么命啊!
但它放弃了,但张珂来劲了。哪儿有撩拨了性质,平白让对方跑了的——于是,在他的呼唤下,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周围方圆百里的风灵被统统撬动了起来,汇聚成百年难得一见的风暴,在这片山林之中游荡,席卷。
于是,宋辽边境的某处山林,便出现了一个奇景。
连通天地的风暴,像是个永不休止的巨大漩涡,环绕着天上的月亮一刻不停的旋转着,彰显着自身的狂暴跟凶戾!
下到土石灰尘,上到树枝树干,甚至于一些较为细弱的树木跟硕大的山石,都被狂风给撬了起来,卷到了高空之上。
下方的就仿佛是个洋葱一般,被一层层的剥削干净。
亲眼目睹着数百米高的山峦,在风暴的席卷下,只用时短短片刻,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百多米的小土丘,在土丘正下方,地底深处的庞大墓穴之中。
有两位身着华服,头戴诸侯冠冕,脸色苍白的人影正隔桌对坐。
此时,其中一人颇为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鬓角,接着抬头看向了对面,语气略带埋怨道:“你说你,惹它干嘛!”
听着这话,坐在对面的人影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手中的碧玉长筷被它狠狠的拍在了桌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筷子从中间断成两截。
与此同时,随着拍击。
面前的桌上也是一阵儿叮铃咣当——一个个装满了猩红之物的盘盘碟碟的倾倒的倾倒,碎裂的碎裂。殷红的液体顺着桌面肆意流淌,密闭的空间中,有浓烈的血腥味儿在弥漫。
“虽是孤提起的,但你也同意了的,不能出了事儿把责任都推到孤的身上!”
然而话音刚落,它就被坐在对面的伸手打了一计,而且边打对方还边教训道:
“说归说,别拿食物撒邪火!这年月,多少人吃不饱饭被活活饿死,饿死的人,心肝儿都是又苦又硬,伱知道我为了找这些可口的心肠,派了多少人手,耗费了多大功夫!”
“两个月才寻找了几桌菜肴,就这么被你浪费了一桌,可惜,太可惜了!”
说着,摆摆手。
紧接着便有穿着薄纱的侍女上前来,把已经倾倒的菜品收拾干净。
然后再换上崭新的菜肴。
慢悠悠的夹了一块儿新鲜的心头肉送到嘴里轻轻咀嚼着,感叹一声之后,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错便错了,纠结这些无用,不然想想办法,怎么能把这位送走!”
按照他原先的想法,是想将人请过来,平等互换。
用他这百多年搜罗的宝物,同等价值下,去交换这百多个质量上乘的道兵。
它能占据此地,圈地为王不受王朝更替长达百年之久,跟这谨慎的性格有着不可切割的关系。
他原先是中唐名将,郭子仪麾下的大将。
随着那位追亡逐北,先后平定了诸多叛乱,在死后被追封——鲁王,享大唐香火。
但好景不长,安史之乱虽然平定,但后果过于恶劣,以至于宁静的日子没过几天,整个九州就到处烽火,于此,它不光被迫断绝了官府的香火供奉,甚至因为黄巢的兴起,自家宗祠祭祀也凋零到几乎没有。
没有香火的日子格外的难熬。
不光是它自己昂享受不到,连当初陪葬的侍女亲兵,也在没有香火的支撑下日渐衰弱。
经过一次死亡的,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再次死亡。
只不过,生前的经验,让它哪怕决定要走强掠香火的路子,也没动弹周边临近的地界。打杀地祇,掠夺权柄更是不辞辛苦,宁愿跑几百里路。
如此,百年来,这片山林下虽然住着一个凶残成性的王侯,但却没被人觉察过。
只是,后来,它的墓上边又被盖了另一个墓穴。
而这新来的有些不安分。
虽然每次被鲁王教训,但总能很快酝酿下一次。
这次也是它在作祟。
在见到那熟悉的龙虎山道法的时候,鲁王就已经决定和平相处。
可这家伙,偏偏要搞这么一手。
结果没想到,这队伍里还藏着一个狠角色,闹的现在,肉没吃到一口,反倒是损失了数千阴兵,而且自己家门口也都快叫人给拆光了。
等了一阵,见上边的风暴非但没有停止的迹象,反倒是愈演愈烈,竟一口气要把山峦全部推平。
这对风水损失得有多大?
哪怕是后期修复,这处王侯墓穴也是废了,没办法继续使用。
鲁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但在遁地离去之前,它也没忘了带上那个新埋不久的家伙。
于是,沉寂的山林悄然间带上某种气息,此处的大地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不停颤动着
“来了?”
张珂凝望着颤动不止的地面,心中一喜。
随着他开口言语,那原本悬挂在他头顶,滴溜溜打转的玉印陡然间绽放出强烈的光芒。
仿佛一颗爆开的种子一般,无数或绿或蓝的山水地脉从玉印当中延展了出来,短暂的张牙舞爪之后,它们果断低头向下,扎根到脚下的大地之中,顺着地下的纹理,迅速的往周遭蔓延接管临近的土地。
而贴在马匹身上,软弱无力的张道人,此时早就看傻了眼。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加量章)
张道人的修为虽然在龙虎山历代当中只算中流,但他活了两辈子。
上一世的天师,这一世的龙虎山嫡传。
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
但这场面他也没见过,当真是耸人听闻!
张道人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出了空中漂浮着的,好像是一片大雾一样的玩意儿是弱水。
弱水啊!
这是一向只存在于道经跟传说之中有着鸿毛不浮,仙神难渡特质的凶恶之物。自从秦汉以来,随着上古神灵销声匿迹,这些凶恶之物便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现如今,弱水居然出现在了这大宋边境,出现在了一个昙花一现的地祇手中。
这也就罢了,关键这玩意儿一出场敌我不分,在镇压那些个阴兵的同时,把他也囊括在内。
身躯跟法力都像是凝固了一样,只能趴在地上的水洼里,完全动弹不得。
就这他都还没完全接受,现在又看到了数以百计的山水地脉以及笼罩百里之土的风暴.寻常的地祇,能掌握一方地脉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哪怕是那些掌控一地山水的大神,也不过是能间接的指挥下辖区内的山水神灵。想要跨权柄,跨区域施展术法神通,那都是难上加难。
毕竟如今不比上古,更比不上天庭初创的年代。
在从秦汉到大宋的漫长时间里,随着九州的自然孕育,跟那些仙神后代子嗣的崛起,天底下有名有姓的山水地脉都已经有了主人。
没见先前那分水江的龙王,作为血脉纯粹的真龙,又有洞庭龙君跟四海龙王作靠山,就因为生不逢时,连一条完整地江河水脉都混不上,只能蜗居在长江水网下的一条支流当龙王。
没有本地地头蛇的配合,实力大打折扣。
但一个从唐初年间,凭借高宗圣旨飞黄腾达的地祇,名下的权柄能保存到现在就已经很过分了,随随便便,从裆里掏出上百条山水地脉,掏出一整条弱水水脉
你这么干,天庭知道吗?地府知道吗?
天条在哪里,阴律在哪里?
快来人管管他啊!
哪怕知道这位是祖天师请来的帮手,是自己人,张道人都忍不住内心的酸涩,心中一度升起燃烧祭文跟天告状的想法——他都如此,就更别说从那山峦下,墓葬里边赶来的鲁王跟它的“跟班”了。
然而,鲁王还没来得及反应。
那些扎入到地下的山水地脉便开始了行动,只一眨眼的功夫,数百条地脉便在地下铺开,将此地原本的地脉排挤到了一个狭小的角落里。
感觉到自身的权柄被人强行分割,镇压。
那后来的死鬼侯爷只来得及瞥了鲁王一眼,开口吐露出一个:“鲁”字,便被涌动的地脉狠狠地挤了一下。
“噗叽!”
原本借助土遁术法潜藏在地底的它,像是脓疮一样被从地里挤了出来。
身躯刚刚飞起就迎头撞上了那枚漂浮在半空中的印玺。
“咚!”
声音虽然略显沉闷,但却格外好听。
落在地上形成一个硕大的人形坑洞,升腾的烟尘之中,有一缕鲜红的光芒一闪而逝:
“嗷!”
下一瞬,一团灼热的火球自坑洞之中升腾而起。
热浪滚滚,不时便延展成了一片火海。
迅猛燃烧的火海之中只能听到那死鬼侯爷凄厉的哀嚎声,却见不到人影。
三昧真火,又是在道经中频频出现,却在当下没什么人修习的神通术法,或许是惊讶都用在了刚才,现在的张道人却有些见怪不怪了,只是撑着力气挪动了下自己的身体,靠着马匹换了个更好观战的方式。
他的举动,却没引来别的关注。
在侯爷见面即被拿下之后,鲁王果断的从地下钻了出来,催动着法力飞上了高空之中,远离了被对方掌控的大地。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飞的胆战心惊,短短三五个呼吸之间,他不光躲过数条如同锁链一般向他缠绕而来的地脉,还避过了如同暴雨一般坠落的密集火雨。
三昧真火的霸道刚有人亲身试验过,他可不想再体验下烈火缠身。
飞到高空之中的鲁王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圆环形的玉珏,法力涌动的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张珂倒没急着去追。
既然拿出了苍玉,那鲁王也就成了秋后的蚂蚱,它蹦跶不了多久。
反倒是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之前的计划就得全盘推翻——原想着稳妥到辽国之后再见机行事,但现在他不装了!
众所周知,九州体系有一个不叫坏习惯的坏习惯:但凡有些牌面的,都喜欢在别人做事儿的时候掺一手。
为了防止某些乐子人,悄无声息的给他下套,他索性先下手为强。
随着张珂念动。
漂浮在空中的苍玉开始源源不断的将山水地脉释放出来,扎到大地之中。一经延展,便开始疯狂的掠夺周边的权柄,将一切能接触到的山水地脉,幽冥权柄统统纳入囊中。
“啊?”
太·原府,城隍庙。
在太阳落山之后,热闹了一整天的城隍庙虽然已经关上了大门,但庙宇内的诸多香炉之中,仍有一炷炷粗壮的香烛正在燃烧着,袅袅青烟升到神殿顶端,房梁都被青灰色的烟雾遮蔽。
浓郁的香火,在房顶转悠了一圈儿之后,分而散之,融入到殿内的诸多神像之中。
而在神像下的供桌前,面带微笑的庙祝正带着庙里的几个小徒弟在盘点今天新收的香火钱。
不要误会,像清高道人那样,敢在神灵香火上动歪脑筋的毕竟是少数,哪怕几百年也未必会生出这么一个奇才。更何况,张珂虽然因为名列天庭正神之列,让他在九州天地都有了自己的名号流传,但他本人却没能掌控这些香火。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
没道理连一个五猖神都能跟着香火信仰去跨入别的天地,张珂这一位位列五品的地祇却做不到这些。
他既然不准备像其他的仙神一样,去服务百姓,满足信众的愿望,就没必要去贪图这些香火。毕竟,香火信仰的本质其实是信众跟神灵的一场交易,取人钱财,替人消灾。
所以,张珂看不上,再加上清高这个道门的奇男子,才产生了先前那离谱的情景。
但张珂看不上香火是因为他有更好的,可别的神灵,没有通天的机缘支撑,只能如同世俗的官员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去干好自己的任期,以求晋升。
如此,香火便成了祂们日常修行跟开销的必需品,更何况仙神们都家大业大,麾下的兵马,神侍,总不能不吃不喝。至于金银也更不会看不起,毕竟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一个良好的外部条件,能更好的吸引信众跟香客的到来。
庙祝在下方盘点今日的香火钱,而城隍则端坐在供桌之上,看着左右判官盘点今日的香火。
原本,看着比上月又多了一成的香火心中暗喜的府城隍,正盘算着这些香火应该怎么用。
刨除掉本应该分给属神的俸禄,再去掉奖赏跟存储的部分,剩下来的足够祂再培训一支一千数额的阴兵。
毕竟仙神不比凡俗,文官武将们吃空饷是为了填饱自己的囊袋,但仙神又没有这方面的贪欲。或者说,仙神的索求跟文官武将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更多的兵马,更加强大的实力,再加上一点点的任期功绩,便能凑齐神位晋升的基本要素,至于究竟能不能提升神位,不光要看自己本身,还需要运气的帮助。
更何况,如今大宋虽然有了统一中原的势头,但实际上各地仍没脱离五代十国的乱世。鬼神肆虐乡野的情况下,即便没办法晋升,手中有足够的兵马也能防止野心之辈的觊觎。
然而,当城隍沉浸在实力扩张的喜悦当中的时候,祂的心中猛的一突,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的城隍猛然从神像上跃起,跳到了庙宇上方。
然后,祂就看到了远方那被风暴跟火焰笼罩的区域。
还没等祂驱使日夜游神去看个究竟,下一瞬,太·原府的地下突然波涛起伏,有一条又粗又长的玩意儿猛的从府城的地下钻了过去。
下一瞬,祂便感觉到自身跟府城的联系正在迅速衰弱。
仅仅短暂愣神的功夫,祂就被人从府城隍之位上强行踹了下来。
虽然神位没被夺去,但记载了太·原府及治下乡镇的数十万百姓的生死簿却悄然从祂的手中消失,不光如此,原本跟幽冥沟通的权利也一同失去,掌控阴兵的虎符也缩水了好几圈
换言之,除了城隍大印仍然保留在祂的手中之外,其他的权柄都被人夺走了掌控权,祂从长官一府的百里王侯,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大管家一样的角色。
在检查了一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之后,府城隍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又古怪。
“判官,判官何在?速速给老爷我准备车马,我要去地府,去天庭!”
从半空之中落下来的城隍,也顾不上隐藏自己在凡人眼中的存在,径直开口叫道:“也是胆大包天之辈,虽说如今时局不稳,但敢这么蛮横抢夺地祇权柄,挑衅天庭地府,呵,等老爷我禀告了地府上神,引来百万阴兵,必定平了这孽畜,将其扔到十八层地狱,日夜受地府刑罚熬炼!”
虽然心中气愤的要死,但府城隍也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能这么轻易,连面都没见就抢了他的权柄的存在,必然不是个好相与的。祂费尽了百般辛苦,花了几百年才从一介地府小吏坐到府城隍的位置上来,怎么能平白葬送了卿卿性命。
“那个.老爷,咱家的城隍神境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关门了。您的车马跟亲兵都被锁到了神境里要去地府的话,您恐怕.得借道了!”
听到城隍召唤,判官也直接从神像上走了下来,面带尴尬的说道:“要不,您去隔壁的真定府看看?”
“我”
府城隍虽然心里郁闷,但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他知道,除了坐以待毙之外,没有比判官说的更好的办法了,而且既然有办法就得尽快!
不然等那个夺了祂权柄的强人打上门来,到时候,没有权柄,没有神境内数万兵马支撑的祂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短暂的易容之后,城隍便带着两个判官趁夜出了太·原府,通过官道前往真定府。
然而,城隍刚出城门,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一个骑着驴子身着富丽的富家翁。
瞥了对方一眼,看着对方身上厚重且内敛的神光,以及那略感熟悉的面容,城隍知道这骑驴的家伙肯定是附近的土地神。毕竟,没有哪家的富家翁,会大晚上的跑到荒郊野外。
就是不知道这急匆匆的趁夜出行的土地神是要去干什么。
换做平时,城隍肯定会询问一番,哪怕因为神位的差距,自己不亲自上前,也会有判官接待。但如今连祂自己的神位都不保了,哪儿还有功夫顾得上别神。
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城隍就准备绕过对方,继续前行。
但祂不想多管闲事,可却不代表土地神能安然放城隍离开,在见到那熟悉的面容的时候,原本坐在驴子背上的土地神瞬间像是见到了亲爹一样,一张老脸上涕泗横流,直接从驴背上一跃而起,蹦到了城隍面前:
“上神救命啊!”
当话一开口,城隍就知道麻烦了,祂想躲开这个麻烦,但奈何土地神这老家伙死死地抓住了他上衣的下摆,见状,城隍只能无奈的留下来安慰了两句询问情况。
“老朽原本在小庙里待的乐悠悠,端着生死簿准备看看最近几日治下又有几家需要送子,但谁曾想,突然一阵地动,再回神,老朽的生死簿就不见了!不见了啊!”
“老朽自从担任王家村的土地以来,兢兢业业,从不敢怠慢,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上神跟老朽开这个玩笑!”
“玩笑不要紧,但生死簿不能拿走啊,没了这玩意儿,老朽都没办法工作了!再多耽误两天,万一耽误了什么事情,问罪下来老朽可担待不起,城隍老爷救命啊!”
“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强行挣脱了那一双枯瘦的爪子,平整了下褶皱的外衣,城隍语气温和的开口道:“”“你的事我已知晓,但今夜时间晚了,不如明日你再来我城隍庙中再做计较?”
“放心,你毕竟是我治下属神,我怎会弃你不顾?但此事出的蹊跷,本神总得派日夜游神查探一番才好做计较。若是误会也好尽快解除,你说呢?”
“可好吧,老朽听您的便是!”
其实按照土地神的本意,他是想尽快解决的。
毕竟是自己丢了生死簿,权柄被夺这么紧要的事情,万一被发现了,哪怕有城隍庇佑,在地府的评定上也得被计上一笔。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今夜派大军压境,找到这作恶的家伙,不管之后是误会还是别的什么情况,先拿回自己的生死簿才是最重要的,但奈何城隍老爷有自己的看法。
说到底,神小言轻,他城隍老爷又没丢过生死簿,哪儿能感同身受。
但正当土地神恋恋不舍的准备放城隍离去的时候,突然远处的官道上再度出现了几道身影:有跟土地神一样富家翁打扮或骑驴或坐小轿子的小老头,也有穿着打扮跟猎户一样,身形魁梧的汉子。
尤其是他们身上那浓郁的香火味道,还没见到本人,土地神就能判断出这些新来的都是自己的同行。尤其是等他们走到近前之后,土地神发现,这些人都是附近的山神土地。
见状,土地神逐渐睁大了眼睛。
今夜,是山神土地的大集会吗?
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收到消息?
不是,他就忙了几天,怎么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大事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他晚上出门是因为生死簿丢了,但这些同行又是有什么状况,一个个行色匆匆的,甚至自己没记错的话,先前城隍老爷好像也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难道说
虽然土地神也觉得自己心中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相当离谱,但他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的看向了身侧的府城隍。
注意到土地神那怪异的目光,城隍的脸色一黑。
tnnd,你这小老头,平日里呆滞木讷,怎么今天一副鬼精鬼精的,而且这么多的山神土地‘
“祸事了!祸事了啊!”
今天多更了一点,早轮换了一会儿,啊,努力的我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 张珂:等下,我先接个电话!(二合一?)
事实证明,府城隍说的还是早了。
当祂跟一堆山神土地面面相觑,互相等待对方开口的时候,太·原府两端的官道上逐渐的出现了更多的身影。
几乎是太·原府治下,囊括了山神,土地,河神,城隍在内的所有地神都趁夜出行,脸上带着惴惴不安的神色前来请求府城隍的帮助。
而随着人员的逐渐到齐,先前那诡异静谧的氛围也被打破。
平日里,一个个掌管一方的地神,现如今变得跟个长舌妇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虽然大家七嘴八舌的导致现场一度混乱不堪,但理由却格外的统一,都是感觉到了一阵地动,随后便发现自身的权柄被夺了。
别的事情还可以按照九州传统来捂盖子,先暗中计较.但权柄丢失这可是关乎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没神敢在这种事上玩推诿的那套,于是,众多地祇便打算请求自己的直属上神,也就是府城隍的帮助。
但,让众多地祇没想到的是,太·原府的城隍神境突然关闭。
没办法通过阴阳间隙前往府城的情况下,隐隐察觉不妙的地祇们只能够步行前往,然后便看到了被拦在城门外的府城隍。
看着众多山神土地,那焦急中带着些许怜悯的眼神,府城隍只觉得胸中有一股邪火在不断的升腾。
“你们.”
“我”
“艹!”
不愧是在地府新兴起的词儿,虽然感觉上脏了些,但效果却是相当不错,至少,低声骂了一句之后,府城隍感觉胸中淤积的邪火被排泄了一部分。
略微调整了下自身的心态,府城隍开口道:“如诸位所见,太·原府城隍神境意外关闭,本府目前也无法进入,若是你们等得及,那就再等两天看看,一府之地的权柄丢失不是小事儿,天庭跟地府必定会尽快派人来解决。”
事已至此,除非现在打道回府,去城隍庙里待着,不然这些山神土地根本瞒不过去,于是,话音一转,府城隍的目光在周遭扫视了一圈儿之后,继续道:“如果有等不及的,也可以跟本府一起前往真定府,借道前往地府去寻个对策.”
“谨遵府君之命!”
众神应和道。
当然,见到了太·原府大门紧闭的样子,诸神对真定府的状况也感觉不太乐观,但,但凡但们有办法也不至于深夜来府城,如今城隍给了个台阶还不赶紧接着?
真定府毕竟还在数百里开外,那边情况如何不过是无端揣测,但回家只有死路一条,祂们可不傻。
至于上报天庭你什么身份啊?
区区山神土地,顶多了再加上些河神城隍,一群不过八九品的毛头小神,哪儿来的门路上报天庭。
道士和尚动不动的就上请天神是因为人家有那个资本。
佛道两门之中,谁家祖上没阔过?天下道门是一家在当下可不是一句空话,哪怕是山野之中,只有三两个道人的荒野小庙,排除掉名号没那么响亮的祖师之外,三清跟各位帝君总是寺庙当中的常客。
人家焚香祭表,那叫请祖师法旨,祂们去焚香祭表,那叫越级上报,是要事后吃挂落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民间之中灶王爷就是特例。
但别看灶王神跟祂们一样,被摆在各家各户的灶头就觉得祂们是一类神,人家灶王神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庭上神,人家全称可是“九天东厨司命太乙元皇定福奏善天尊”
在上古末尾,商周之时就已经出现,并且在秦汉以前被列为主要的五祀之一。
哪怕是后来,被分润削弱了不少权柄,但相比于同样辉煌如今却跌落到尘埃里的土地神,却好太多。至少最基本的饮食之作跟寿夭祸福的权柄还在手中,在九州百姓人人祭祀的情况下,从香火上弥补了部分权柄的缺失。
神位没那么威武,但实力却是一等一的。
想法飘的有些远了,在短暂的集结后,众多地祇紧跟着府城隍的步伐踏上了前往真定府的官道。
虽然没有阴兵开路,但在堪称庞大的地祇队伍面前,也没有不开眼的家伙冒出来劫道,而且地祇,神灵也,虽然祂们之中很多人都没带上坐骑,但踏足在大地之上,步行的速度也远远超过战马,甚至汗血宝马跟祂们都无法相提并论。
月上中天才从城门处启行,不过是后半夜,便赶到了真定府的城门之外。
但现实给了诸神狠狠一击。
真定府的城门紧紧闭合,府城之外并没有常规巡逻的阴差,只有城门上站着以日夜游神为首的几个阴神。
“这是?”
在诸神或惊悚,或无奈的神情中,府城隍飞到了真定府的城门上。
“见过城隍!”
看着换上了一身城隍神袍的府城隍,日夜游神低头行了一礼。
在见到城门下那数量众多的地祇之后,日夜游神们便已经猜出了城隍神的来意,对视一眼之后,无奈的摇摇头。
日游神上前开口道:
“如您所见,真定府这边也出了点意外,城隍神境意外关闭,我家城隍老爷已经带着阴兵去更南方的大名府跟开封府寻求帮助了。”
“很不巧,真定府现如今只有我们兄弟,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若是您想找我家老爷,可以从此往南,快些的话,或许能在开·封府门外碰面!”
府城隍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于是,从城门落下,带着身后的一众地祇们再度南行。
刚走了没多远,就碰上了从秦州跟西京远道而来的队伍,同样是城隍神跟山水神的配置,只不过相比于太·原府的队伍,前者有阴兵开道,神灵的威仪算是保留了几分,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见状,太·原府的城隍轻叹了口气。
今夜这事儿是愈发的大了!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莽撞人,竟然一口气强夺了四五个州府的地祇权柄,而这还仅仅只是祂碰到的,其他的北方州府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哪怕求到了地府,面对这等存在,也不是些许阴间兵马能解决的事端了。
起码十殿阎罗都得为之动身,甚至于泰山府君都得被惊动。
上次这么大的场面,还是在上次
汇聚之后几个城隍短暂的寒暄了几声,见大家都是为了丢失的权柄而来,短暂的沉吟之后,几支队伍汇聚在一起,往东南方前进——事到如今,祂们也不准备去别的地方了,东京,开·封府,便是祂们最后的终点。
别的地方或许也出了问题。
但大宋国都所在,天下都城隍的地盘,总不至于也被夺了去。
而要是那边也出了问题,那也不用求爷告奶,都等不到天亮就会等来地府的援军。
好在最坏的情况总算没有发生。
当一群地祇,跨山渡河之后,来到大宋国都,总算没遇到城门紧闭的情况,但在城门之外聚集的数千地祇还是将祂们给吓了一跳。
放眼望去,高耸的城墙根下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山神土地。
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兼职庇佑青楼的神祇。
“见过秦州,西京,太·原府城隍!”
数千地祇一齐呼喊的声音直冲云霄,震动之声使得城墙上都有灰尘噗噗掉落,甚至于盘踞于城池之上的国运火龙都不安的刨了刨爪子。
东京城内,刚刚才合上眼小眯一会儿的王侯将相们突然从梦中惊醒,不久之后,各家各户都派出了奴仆小厮外出打探消息。
而在天下都城隍庙中。
近十位州府城隍正聚集在正殿之中,而穿着朱红色神袍的都城隍正面色严肃,双手捧着笏板朝上方的神位拜了拜:“今有万分紧要之事,请神荼郁垒二神暂离诡门关,携书文前往阎罗天子殿请判官现身,此事十万火急,烦请尽快通传!”
随着都城隍的话音落下,祂手中的笏板猛然迸射出一缕金光,在空中幻化成一封奏章的样式之后投入神像背后消失不见。
见状,都城隍轻吁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等了。
等诡门关的镇守将书信递给四位判官之一,至于等看了书信之后究竟由谁前来处理此事,那就不是都城隍能够知晓的范畴了。
城隍虽然归属于地府,但跟地府之中的阴神却并不完全相同。
有些类似于公务猿跟事业编的区别。
虽然都是编制,但却分属两套不同的体系。
地府阴神在十殿阎君的统帅下,执掌万物生死轮回,跟赏善罚恶;而城隍虽然都也沾一点点,但祂们的职责更偏向于守护城池,保一方水土平安。
更直白点,一个是幽冥之神,一个更类似于阳间的府尹县令。
而且因为权柄跟体系的细微区别,城隍,无诏不得轻入地府。
与此同时,地府,诡门关处。
不计长宽的一座巨大门户正矗立在通往联通地府跟人间的黄泉路上。
在高耸的城门之下,有数以千计的,手持刀枪身披盔甲散发着浓郁煞气的阴兵站立在城门的两侧,包裹着整个头颅的面甲下方只露出两点散发着猩红光芒的双目。
随着目光的扫视,但凡被盯到的亡魂,哪怕身上被枷锁重重绑缚,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而每每此时,旁边的阴差总会恰逢其时的甩上一棍子,打在亡魂的背后,催促这些不老实的亡魂继续上路。
在阴兵跟阴差的监视下,黄泉路上的亡魂一刻也不停的被送入那扇黑漆漆的门户之中,一步跨越,便消失不见。短短片刻的功夫,就有上千亡魂投入其中,但如此速度,门户却始终未见到有满溢的迹象。
当然,在哪儿都有不安分的家伙,哪怕枷锁上身,阴兵震慑,也有些胆大妄为的家伙在队伍之中挣扎,但每逢此时,门户之上都会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那扇门户就好像活了一般,大门表面蠕动着浮现许多影子,下一瞬,便有无数条手臂跟头颅从中伸展了出来,径直将这些捣乱的家伙抓到门内。
随后,便能见到门户上多了一个身带枷锁,活灵活现的身影。
但还没等它扭动几下,周遭便伸来了更多的手臂,抓住它的四肢,抱住它的身躯,捂住嘴巴,像是溺水一般,渐渐的沉到了门户之内。
门户重新变得安静下来,但这安静也是暂时的。
它就像一个沉寂的巨兽一般,默默的等待着下一个送上门的点心。
而就在此时。
一份带着火漆,散发着光芒的书信陡然从漆黑无垠的天空飘落,到达门户前方的时候,大门再度蠕动,有无数的手臂从中伸展了出来,但飘落的书信只有一封,在一阵激烈的争抢之后,被一只漆黑干瘦的手臂截获,哪怕自身被书信上携带的金光所灼烧,但也绝不松手,献宝似的将其递到了门前。
下一瞬,门户再度变的鲜活起来,大门表面浮现出一个身披赤红铠甲,面色凶恶的庞大身影,伸手将书信接过,而正在此时,空中响起了都城隍的声音:
“今有万分紧要之事,请神荼郁垒二神暂离诡门关,携书文前往阎罗天子殿请判官现身,此事十万火急,烦请尽快通传!”
“郁垒?”
话音落下,右侧的门扉上边也浮现了一具同样庞大的身影,硕大的眸子在那封小巧的书信上停留了一瞬,随后瓮声瓮气道:“知晓了,我陪你走一趟就是!”
“不可,诡门关前怎可无人镇守,万一走脱了凶魂恶诡荼毒人间.”
郁垒径直打断了神荼的话语,语气淡然道:“无事,只是离开片刻罢了,谅它们也没那个胆子。更何况,你我兄弟在这诡门关前镇守了千余年,再待下去身体都要生锈了,走脱几个凶魂恶诡正好让我俩去阳间散散步.听闻这方天地上边还在五代,正好上去找几个诡王逗逗闷子!”
神荼想了想,点了点头。
于是两道身影便从门户之上脱离出来,拿着那封从阳间来的书信,身化虹光投入门内消失不见。
而在两位门神离开之后。
安静的门户上渐渐有许多模糊的影子在悄然挪动着,不一会儿便有窃窃私语传来:
“那两个煞星总算走了,千载难逢,千载难逢啊!怎么说兄弟们,出去溜溜?”
“还是别了,你没听煞星说嘛,平日里是职责在身没办法作假,其实祂们就等着我们偷跑呢!阳间的诡王就罢了,但你我跑了被捉回来,那可就完了!那两个煞星,长年累月的待在这门里,早就心理变态了,我可不想被祂们折磨!”
“住嘴,怯懦之举!”
“大哥说得对,你们这些老货都在门内待傻了,好不容易逢此良机,还不赶紧出去阳间转转。哪怕只有几天,也是逍遥自在,总比这冷冰冰的诡门关强多了!而且,万一躲藏的好,没被抓回来,凭你我兄弟的本事,怎么还不得在阳间抢个诡王当当!”
“哈哈哈,好!就听你的,咱兄弟也出去转转,快活一日算一日,被抓回来就算是死了,咱也认了!”
“大哥英明!大哥英明!”
“.”
下一瞬,门扉之上一阵扭曲,紧接着便有数十道身影抢先一步从门扉上挣脱了出来,化身一道黑红的血光,远遁而去。
而在见到前面的有诡逃离,却没被阻拦之后,紧随其后有更多的身影从门扉上边挣脱出来化作血光远遁而去。
一前一后,数波凶魂,恰好一百零八之数。
等门扉上边再有凶魂想要挣扎逃脱的时候,先前那些跟木雕一样一动不动的阴兵们突然发出了一声冷喝,紧接着手中刀枪高举,浓郁的阴煞之气显形,化作数百条长鞭甩在门扉之上,打的劈啪作响。
那些想要逃窜的凶魂连带着一些安分的凶魂都受到了鞭打,但它们却只敢趴在门上哼哼,却不敢再往下挣扎半分。至于那些被平白无故鞭打的更是不敢吭声。
在阴间这地方可不同于别处,在这里凶神恶煞之辈才是主流,哪怕是那些阴神,都是个顶个的凶恶,软弱的玩意儿,哪怕什么错都不犯,都得挨揍。
至于原因活该,也许是原罪吧?
阎罗天子殿,左近的判官殿内。
已经显形的神荼郁垒正站在殿内,上首的案桌之后,有四位或面容慈善,或留着络腮胡一脸凶恶之辈正一边儿传看着书信,一边儿目光不住的在下方打量。
良久,其中身穿红袍,留着络腮胡面容十分凶恶的那位陡然开口:“神荼郁垒,你等二神擅离职守,公然放走恶魂,该当何罪!”
“.”
“哎,钟判此话从何说起,祂们二人也不过是照行公务罢了。只是凶魂恶诡本性奸诈,趁我等忙碌之时逃脱也纯属意外,谁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没等待神荼郁垒开口,上首的一位便帮忙开口解释道。
开口的这位,正是张珂的老熟人——陆判!
但可惜,张珂并没有来地府叙旧的想法,现在的他还正在宋辽边境搅动风云,闹的天下为之瞩目。
但钟馗却不接陆判递过来的台阶,仍旧双目圆睁,怒视着下方的神荼郁垒,厉声道:“强词夺理!诡门关乃地府门户,职责重大,仅仅为了一己之私,今日走脱几个凶魂,明日放跑几个恶诡,长久下去,地府威严何在?这等视阴律如无误之辈合该按阴律从严从重,直接打落神坛,去赎罪思过!”
说着,钟馗猛然站起身来,看向下方不甚在意的神荼郁垒,口中飞液横溅:“怎么,你等二人还有怨言不成?”
“哪儿敢违背钟判啊!我兄弟二人这就辞去诡门关镇守之位,去黑白无常手下做个阴差巡视不法!”神荼神色淡然的开口道。
在神荼开口之后,上边的陆判就猛的一拍额头。
这个钟馗,你怕是忘了这俩早就在地府待着不耐烦了吧?
作为上古人王时便已然成名的战将,这两位本该在上古厮混,但苦于幽冥混乱,被指派到幽冥之中当做镇守,这一镇就从上古蛮荒过渡到了九州。
当初地府初建,泰山府君又忙碌于分割阴阳,跟督造地府,整个阴神体系大猫小猫三两只,完全奈何不了那些从上古就存在于地府的凶魂恶诡,只能跟黄帝借调了这两位继续帮忙。
然后就是皇叔借荆州——有借无还。
堂堂上古大将,同等的存在,还在上古跟人王征战四方山海,祂们二人却一直当个门神,被束缚在诡门关里经历无数岁月,这谁还能没个怨言?
凶魂走脱就走脱了,况且只是逃去阳间,又不是捉不回来,总不能一些凶魂还能跑出了这方天地,那它们可真长本事了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
真被祂们两个找到了脱职的借口,跑回上古,那再想从黄帝手里要人可就不容易了,恐怕到时候光是泰山府君都不能成,还得再多搭上几位帝君,但也只是可能.
想着,陆判的眼神看向郁垒示意对方帮着收收场,自己再帮帮忙也能圆回来,但陆判忘记了,上古武官,只有刚跟更刚,会左右逢源的不能说没有,但也是稀有物种。
“对对对,若是钟判看我俩碍眼,那不如跟地上的都城隍说一声,把我兄弟二人扔去上边做一个阴差小兵我等也毫无怨言啊!”
郁垒的一句话,让钟馗本就发红的面色直接变得红利透黑。
但赶在钟馗开口之前,陆判抢先一指,封了祂说话的能力。紧接着一直在旁边捧着书信的崔判也看不下去,站起来赶忙道:“同僚之间,没必要因为些许小事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不过是走脱些凶魂罢了,我看了看,走脱的凶魂正好一百零八之数,而大宋又合该有一劫,那便放它们去就是了,等天命完成再让神荼郁垒捉回来就行。”
“可这原本该是天庭星煞的事儿,我们这么做是不是.”
“无妨,稍后我通禀府君一声就是了。”崔判摆摆手,见钟馗被劝的坐回位置上之后,轻吁一口气,至于神荼郁垒更是被他直接抛在脑后,这种时候就别跟耿直人说话了。
于是,崔判开口道:“话说回来,当务之急是阳间的事情。
数个州府地祇权柄失窃可不是件小事,府君那边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但如今府君本体身在域外征战尚未回转,此事还需我等跟天庭协作解决。”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魏判此时开口道:“可如今地府事务繁多,你我就算立马准备,也得三五日才能腾出功夫,到那时可就晚了!”
而此时的崔判脸上却露出了尽在掌握的笑容:“无妨,我有一好友能征善战,他前两日正巧来这方天地渡劫,恰在阳间,容我跟他联系一番,让他先帮着顶一顶!”
今天从医院出来的早了点,多写了一些,6k,辛勤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这好处拿着真烫手啊!(二合一?)
“话说,诸位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关阳间,又涉及地神之事,不去通知阎君,仅凭我等决断此事,是不是不太好?”
在经过同僚的安抚之后,钟馗也平复了焦躁的心境,开口问出了心中的顾虑。
他并不愚笨。
恰恰相反,能在地府之中坐到四大判官这等仅次于十殿阎君位置的就没有一个笨人,只不过生前的经历让钟馗哪怕是在死后都仍旧耿耿于怀。
虽然被大唐天子册封了一个“赐福镇宅圣君”之位,但打一个大棒给个甜枣的操作可不适用于所有人。
生前郁郁不得志,如今死后封神,得以掌握权柄,钟馗自当尽心竭力。哪怕是在地府无数阴神之中,祂也属于相当负责的个体,再加上祂本性耿直,不比其他判官多少沾点圆滑跟人情世故,如此在见到神荼郁垒擅离职守之后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在稳定了情绪之后,自然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个被其他判官刻意忽略的问题。
当祂的询问一经出口,顿时,先前还融洽的判官殿再度陷入了沉寂。
双臂环抱的陆判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魏判则是瞪大了双眼看着钟馗,而崔判则是停下了正在翻找的动作,神情恍惚至于神荼郁垒,此事本来就跟祂们没什么关系,自然乐的看个热闹。
“说话啊?刚才不是都挺能说的,现在怎么一个个的.难不成是我失言了?”钟馗有些郁闷的在原地徘徊了几步。
这些同僚啥都好,就是有些时候总容易让祂感觉到些许冷落跟排挤。
这还是在祂刻意迎合的情况下,也经常会出现此般情况。
难不成,做没做过官,就真这么重要?
可,在阳间做官那才多长时间,寥寥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罢了,相较之下,在这地府祂们共事经历了漫长岁月难不成这都培养不出足够的默契?
“钟判无错,但此事.嗯,说来话长。”
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魏判率先回神,开口帮其答疑解惑:“首先,光是我等都得三五日的功夫才能腾出时间来处理此事,而阎君们更是位高权重且事务繁忙,游走于各个地府维稳阴间秩序。
如今在这大宋天地的,只有第六殿的卞城王尚且在值。若是将此事通传卞城王,怕不是得惊动其他阎君一起到来,但要等待其他阎君可就不是三五日的功夫了。
事急从权,阳间之事可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总得先找个章程,哪怕不能平息祸患,也得稳住阳间秩序。而我等也不是欺上瞒下,只是先找个人顶上,再通传阎君,如此方可两全其美。”
“是这样吗?”
钟馗想了想,接着拱了拱手,道:“倒是我小人心肠,错怪诸位,改日闲暇必办一场宴席给几位赔礼道歉!”
“钟判无需如此,只是你之职责在身,常年奔波于阴阳两界,不在地府驻守自然了解不深!”魏判摆了摆手,见钟馗真信了祂也轻吁了口气。
从规矩上讲,确实跟祂讲解的没什么区别。
事急从权,总不能因为要走流程,而耽误了大事,使得阳间陷入混乱。
但事实上大家伙儿确实是忘了。
但这也不能怪祂们,毕竟书信到来的第一时间,祂们便着手给泰山府君递了消息,可惜府君本体正在征战域外,回馈的消息让祂们先自行决断。
至于十殿阎罗祂们是地府后来之神,唐初,因为地府爆满,在位的阴神要远远少于死去的人口,整个地府竟然陷入了无神可用的情况。
恰巧碰上当时兴起的佛门递出了十殿阎罗的神位跟众多的罗刹恶鬼一番拉扯之后,天庭;地府;佛门三方一拍即合,才在地府筹备阎罗天子殿,也因此在四位判官的头顶又多了十个直属上司。也因此,地府之中多了许多夹杂着佛门要素的神位。
但众所周知,九州自有其特殊。
虽然在大唐初年,便有了阎罗天子的神位,但下属的诸多地狱阴神,罗刹鬼都已经安排到位且开始运转,但十殿阎罗神位却一直空缺,等到这几位正式归位,时间跨度从初唐一直拉扯到了晚唐,可哪怕时至今日,十殿阎罗的位置仍有一位空缺。
而在这之前,判官们一直是归属于泰山府君麾下,类似于秘书一般的存在。
换句话说,祂们在地府阴神体系中属于一神之下,万神之上的地位。
十殿阎君就位的时间甚至还要在崔陆魏三位判官之后,一时忘记自己等人还有一层上司也是情有可原。至于钟馗,因为来的晚,在祂到来地府之后,头顶便已然有阎君就位,自然钟馗跟泰山府君的关系并不如其他三位那么密切。
如果,神灵也讲派系的话,那么其他三位判官应该算泰山府君那头的,而钟馗则属于脚踏两条船,但其重心更加偏向于阎君。
不管如何,经此讲解之后,钟馗总算是没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继续提出让大家难堪的问题。
而原先停止动作的崔判也得以继续——在怀中掏了一阵之后,一枚玉制的印信出现在祂的手掌之中,但在往其中输入法力之前,崔判还是抬头环视了一圈儿。
只见先前一直神情温和的崔判此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声音肃穆道:“诸位,我这位好友并非等闲之辈。若是真要算来,祂跟我们地府也有解不开的缘分——那位一直空悬的阎君之位,就是为我这好友留着的,只不过中间环节出了点意外,导致天帝的圣旨被留中不发。
但也无关紧要,此神位,若是祂坐不上去,其他人更没资格了。所以,等会儿见面,别再畅所欲言,搞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这是在说我?
虽然从头到尾崔判都没往钟馗这边看一眼,但祂心中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而原本在一边儿事不关己的陆判此时眼中也有异样的光芒流转。如果祂没记错的话,好像自己认识的人里恰好就有那么一位阎君候选?
而且还是被两位帝君保举,承接阎君之位的,只不过佛门觉得被触犯了利益一直闹腾,再加上阎君虽然是地府神位,但天庭之中也不乏存在想要伸手,毕竟总不能只允许佛门掺沙子而让祂们这些自己人无动于衷.想起来了,威武圣佑灵王,张珂!
说起来,自己好像还欠着祂一个小玩意儿。
但等宝物炼制完成之后,却再难以找到对方的踪迹,哪怕是去天庭封神榜上搜索也跟查无此人一样,除了神位显示这玩意儿还活着以外,其他的信息一概不知。事后陆判也询问了府君,但府君却是一副不可说的模样。
连封神榜都没查找到踪迹的人,崔珏又是怎么搭上关系的,而且,话说回来,好像自己才是张珂的引路人吧,不管是从西岳那边亦或是泰山这边算起,自己都算亲近,怎么串联的事情居然要一个外人来做?
崔判却没理会钟馗的心思,祂双眼直勾勾看着站在殿下的神荼郁垒,顿了顿,补充道:“说起来,我这好友跟两位也颇有渊源,算是两位的后辈,两位对地府有怨,可别撒到祂的身上,不然日后见了好友,被甩了难堪可别怪我没提醒过!”
“哦,不知是哪家的子弟?”
神荼郁垒闻言双眼放光,祂们倒是真挺好奇的。
这年月,还有像祂们兄弟一样,被诓骗来这九州担任神职的存在?
但旋即,神荼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真要如此,那祂们兄弟二人一定要帮帮场子。自家子弟,在上古待着不好?逍遥自在又能常伴人王左右,烦了闷了还能去蛮荒各处找那些神灵异兽的麻烦,没道理到这地府受这些破规矩绊脚
虽然心中想着,但表面上神荼却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有这群间谍在侧,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这事私底下劝劝就是.真要是遇上那种被洗了脑的,说不得还得请出秘宝,祂就不相信,这世间还有人能抗拒人王相招!
恍惚间,神荼眼前仿佛再度浮现了那道魁梧的身影。
崔判倒是不知道神荼郁垒的小心思,不然的话,哪怕今天要坏了祂老好人的形象,也得把这两个蛮子赶出门外。
而在确认了场中的不安分因素都不会再闹腾之后,崔判往手中的印信里输入了一丝法力,下一瞬,印信脱离了祂的手掌,悬浮到空中绽放出道道涟漪。
然后,远在宋辽边境之处,正在兴风作浪的某人,忽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悸动。
跟着感觉默默感应了一会儿之后,张珂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道具栏——在那里,一枚刻录着崔字的玉制印信好像犯了癫痫一样,疯狂的颤抖着。
短暂的思索之后,张珂想到了这玩意儿的来路,但.
崔判?
祂找自己干什么?
说起来,张珂虽然在多元九州混了四个副本,但能跟祂有所交集的少之又少。抛去那些只在某一片天地存身的个体之外,西岳帝君,泰山府君,再加上陆判,现在还要加上张天师跟下边这个转世的大真人也算两个。
至于紫薇帝君,那完全属于张珂认识对方,但对方不认识他,不算不算。
心里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对方找上门来,但接个电话的功夫,也不耽误他手头的事儿。毕竟,山水地脉的延展需要时间,才能从大宋勾连到西域。
这个时间,虽然不长,但之后从其他处将散碎的权柄收拢起来,恢复佑灵王神位上限,那可就不是一日之功了。
张珂也不急,相比于之前坎坷的副本开局,如今他才来这个副本,不光不需要一切重来,还保留了神位,让他可以快速冲级已经相当节省时间了,他完全没必要着急,要急的反倒是别人。
一念至此,张珂从道具栏里掏出了那枚印信。
然后将其放开。
紧接着,印信无力量驱使,却自己漂浮在半空之中,洒下一片光芒,在张珂的身前不远处形成一片光影.
只见漆黑的夜空之中陡然绽放一道光芒。
紧接着,一座殿堂虚影陡然从光芒中浮现,且刚一出现便迎风即涨,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占地数百里的庞然大物。
而放眼观之,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殿堂的整体并未完全呈现而出,四面墙壁仅出现一堵周围仍有大片留白,然而仅仅只是这般变化,就吓傻了下面的旁观群众。
不提已经被三昧真火炼成骨灰的某位不知名死鬼侯爷。
在高空之中念念有词的鲁王,正处于殿堂虚影的边缘,而在对方出现的瞬间,它就被磅礴的气息一冲,直接被从施法状态中给打了出来。
原本的护身宝物,那枚玉珏只一瞬间就被冲的支离破碎,变成细碎的粉末随风飘散。
但它的脸上根本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满,因为仅仅只是虚影现身,就仿佛有一座山压在它身上一般让他它动弹不得,而紧随其后,周遭方圆数百里范围内的阴煞之气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样,纷纷蜂拥而来,灌注到殿堂之中。
海量的阴煞之气,涌到殿堂里,形成一块块地砖,各种或黑或金的摆设家具。
这些摆设家具,都带着浓重的恐怖风格,不是被扭曲哀嚎的鬼怪,就是各种看起来就相当残忍的刑具。
而在正中央的位置,有更多的煞气正在汇聚,渐渐地形成六道矗立着的身影,他们的身上穿着唐时样式的官袍,面容或青或红,身上的装扮给它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具体是哪里熟悉,鲁王却说不出来。
但还有两个身着老旧铠甲的身影,只看一眼,就仿佛被触动了灵魂深处的某种烙印,恐惧,焦虑,痛苦种种情绪迎上心头。
鲁王悲戚的眨眨眼睛,本来那边会放火的那个就有够自己头疼的了,它甚至都开始想自己死后大墓那边会混乱成什么样,但没想到,这玩意儿不讲武德,还带请帮手的!
你这跟拿正规军去欺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士可杀不可辱,我鲁王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为人杰,死为鬼雄!
“欺人太甚,狗贼,有本事放开本王,你我做一场!”
正当高空上的鲁王在进行剧烈的心理活动的时候,原本被弱水镇压趴在地上的张道人突然发觉自己居然恢复了行动力。
抬头好奇的看了一眼,便见到了张珂投来友善的眼神。
看这阵仗场面估计小不了,而作为一代天师,龙虎山嫡传,被地府阴神见到趴在地上也不好看。
张道人:???
现在知道不好看了,道爷我可是整整在地上趴了半个晚上啊!
好在弱水性质超凡,不跟泥沙相融,也不跟肉身相接,他的身上除了有些潮湿之外,并不算狼狈,不然哪怕拼着自己仙道坎坷,他他也得找祖师告一状,太欺负人了!
但旋即,张道人便注意到了空中殿堂内的那几道身影。
短暂的恍惚之后,抢先躬身行礼道:“龙虎山,张正常之子,见过诸位判官,见过神荼郁垒二神!”
判官?神荼郁垒?
“额咱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
“下辈子吧?”
张珂瞧了它一眼,刚才忙着延展地脉倒是忘了这家伙,现在鲁王提醒了他,张珂也实在不好拒绝。于是单手虚握,下一瞬,晴朗的夜空中忽然响起几声雷鸣。
紧接着,数十道如水桶粗细般的银白色雷霆陡然从空中坠落,劈打在鲁王的身上。
只一瞬间,它的身躯就被雷霆淹没,短暂的惨叫之后,身躯化作飞灰,一缕真灵顺着天地规则的指引就要前往幽冥地府,但还没等到地府的接引,那座虚幻的殿堂之中便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一股强横的吸力传来,这一缕真灵直接被吸摄到了殿堂之中,被某位吞入肚中消失不见。
隐约间,空中似有一道声音传来:“凶魂恶鬼,还想有来生?”
“佑灵王见谅,钟馗判官本性如此,见不得凶恶之徒,并非有意如此。”恰在此时,伴随着周遭的阴煞之气被抽空,殿堂内的人影也彻底凝实,一身大红色袍服的崔判,笑着拱拱手开口道。
“无妨!”
张珂瞧了祂一眼,只见对方果然如传闻那样长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身穿一身大红色的神袍,至于其嫉恶如仇的性格,他才刚刚见过。
果然,某度某科诚不我欺。
虽然不乏有胡编乱造的玩意儿,但只要不涉及某些领域,左右还是靠谱的。
随后张珂的目光在其余的身影上打转——豹头环眼的钟馗,小老头儿一样的魏征,还有熟人崔珏跟陆之道。
当他的目光看向陆判的时候,恰巧迎上陆判的眼神,而对方双眼之中那复杂的神色,直让张珂发憷。上次见面,这位还是一副慈善长者的模样,这短短时日不见,这又是怎么了?
不过,他还没来记得叙旧,两个身着铠甲,面容古怪的神祇就闯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对方走到殿堂虚影边缘,眼神不住的在张珂身上上下打量,同时还念念有声。
“确实是我上古的崽儿,但他的血脉有点儿古怪,为兄看不透!”
“血脉倒在其次,关键是身上的味儿.我看着总有点儿想锤他的感觉,莫不是坏了,肯定是地府呆久了,被阴气迷了眼,我怕是不行了,估计得回去洗洗眼睛!”
“呵,想得美,看大门的活儿可没人想要来接,咱俩.”
“你们俩,够了!再废话阳间也别去了,本判请府君换个人选去人间捉拿凶魂!”
崔判果断打断了神荼郁垒两位的絮叨,颇为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转而看向张珂,神色略有些尴尬:“府君外出未归,某些阴神有些放飞自我,如今突的见了外人,有些兴奋,让你见笑了!”
懂!
说起来,泰山府君离开九州还是张珂整的好活儿,如今那三位帝君正忙着给他擦pg。
就是没想到,都请来了三位帝君,这么长时间也没拿下魔法大世界?如此看来,下次再有外出的活儿,要多摇点人了。可惜,天庭这边儿他能够着的就这两位,别人未必会急张珂之所急。而至于上古.防风氏就算了,哪天看看能不能把老师拐走,哪怕只是一具投影,反正不允许在上古复活,又没说过不能去虚空串门
当然,张珂是大大的良民,只要本地土著热情好客,他绝对不抢先叫家长!
而此时,拉回神荼郁垒的崔判也终于言归正传,看着张珂开口道:“那方印信本是我贴身之物,气息交连下,感应到了佑灵王正在这大宋天地,恰巧,有个小忙需要佑灵王施以援手!放心,绝不让佑灵王空手而归!”
“崔判的人品我是信任的,能力范围之内,绝不推辞!”
“那就好!”闻言,崔判松了口气:
“此方天地出了点儿差错,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强人,在宋国北方境内搅动风云,一夜之间强夺数个州府地祇权柄,城隍,土地,山神,河神,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成了空杆地祇。”
“此事,天庭地府皆已悉知,天庭那边儿具体如何我尚且不知,但地府公务繁忙,我等几个哪怕最快也得三五日才能处理完手头的事务赶来阳间。我担心这期间,对方继续动作,让事态变得更加不可控制,所以劳烦佑灵王施以援手,去查探一番。
若是事不可为,那也就罢了。但能处理的话,万望佑灵王拦住这贼人,切勿让其走脱!等地府大军前来,我等联手之下必定将其捉拿,到时候我等四人必定联合为佑灵王向府君请功!”
“咳咳咳!”
“哈?”
面对张珂待着些许疑惑跟古怪的眼神,崔判不疑有他,问询道:“佑灵王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是因为远离封地,实力不全的话,我等可以做主,从地府中拆一段儿忘川来暂借给佑灵王使用?亦或是派十万阴兵到你账下听用?”
地府高端实力走不开,并不代表不能提供些物质上的帮助。
如果能借点儿东西就能把这桩风暴平息的话,恐怕府君也会乐于见到.不对,要是府君在此的话,恐怕能把这些直接送出去。毕竟眼前这位可还有一个候选阎君的身份,拿一段儿忘川河,支使些阴兵又算得了什么。
真按规矩来说得话,阎君麾下得管辖两层大地狱,数十个小地狱,城池地府,麾下阴神更是数不胜数,而且地府可不单单指的是一方天地的地府,地府之大遍即九州多元,哪里有九州子民,哪儿就有地府的身影。
“如果真捉到了这个贼人的话,崔判准备怎么处置对方?”
“嗯,我生之较晚,许多事情并不知晓。就是好奇,好奇!”
张珂让苍玉坠落暂时隐藏到地下,随后点了点头算是接下了此事。
崔判闻言微微一愣。
而其他判官跟神荼郁垒也是将好奇的目光看向了张珂,这个后辈有意思,祂们还从没见过对穷凶极恶之辈心存怜悯的神祇。
崔判眉头紧蹙。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祂,祂摸不清张珂的意思,按常理来说,这等搅动风云,祸害一方天地的家伙肯定得在地府的各个地狱里转一圈儿,熬个几万年,再去天庭斩妖台走一遭,熬不下来万事皆休,如果熬下来了,凭它的本事兴许能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但看张珂的意思,好像知道些内情?
如此,这事儿就有的商榷了。
而张珂看着崔判陷入沉吟,他的一颗心也跟着提起。
当然,他的担心也是有限的,毕竟哪怕走到绝路他也还有一招,启动后备隐藏能源但话又说回来了,能好好活着,谁愿意重新来过啊?更何况.
今天又多了四百,差点7k,呜呜呜,这是我最后的波纹了,得稍微歇一歇,身体支撑不住,最近医院太忙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 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啊?(加量)
更何况,张珂又不能在此方天地常驻,哪怕就算是想让他留下来,张珂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毕竟相比起现代九州的便利,大宋天地无疑是落后的,从吃食到娱乐.等等,这话也不全对,至少在大宋逛青楼不犯规,而在自己那方天地,哪怕只是接济贫困少女都得带手镯去看守几天。
当然了,张珂又不是好色之徒,区区青楼而已。
等副本完结之后,他如今借来的权柄全都会送还回去,但现在,如果不到必须重来的境地,他是决计不愿将吞下去的权柄再吐出去。
“如此,事情便变得复杂了许多不如这样,此事先交给佑灵王全权解决,哪怕一时不能夺回全部权柄,也至少不要让事态继续扩大,若是能让地祇们能重新行驶职能,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不可为也没必要强求。”
沉吟了半晌,崔判开口给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等先回地府,通知诸位地祇到佑灵王帐下听用,拖个几日,等诸位阎君转回此方天地再做计较,你看如何?”
张珂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崔判口中的几日具体是多长时间,但三五日总归是会有的。
有这腾挪的功夫,自己早就能贯通西域之路,将西域之地尽收囊中,到时候,哪怕不需要大宋边境这几个州府,自己的实力也能恢复上个副本巅峰的七成,只处理辽国大概是够用了,更何况,辽国那边儿天庭地府的管辖力弱,大不了自己再去那边儿抢咳,抢有些过了,借,暂借。
而且,听崔判的意思,只要能让地祇们正常行驶职能,这事好像也不是不能商量?
张珂有心想详细问问,但现场人多眼杂,既有神荼、郁垒这些外人,又有张道人这个眼线,哪怕是在判官殿出现之后,这周遭也仍旧有不少目光在隐晦的注视着。
再找时间,私底下问询吧。
“谢过佑灵王施以援手,不过,话说回来,佑灵王突到此方天地,有何贵干?”
“我等几人虽然不能轻出地府,但提供一些便利还是可以的。”
见张珂点了点头,崔判也放下心来。
虽然此事尚且有许多要怀疑的点,就比如那方突然隐秘于地下的印玺,祂隐约记得,那好像是佑灵王的贴身之物,权柄凝聚之物,但既然张珂没准备说,祂也没必要开口询问。
“受张天师之托,来解一段孽缘,帮下边这位积攒点功德。顺带矫正下法理!”
话题的转移倒使得现场没了刚才那股风雨欲来的气势,张珂指了指地上仍旧躬身的张道人,又虚指了下周遭的天地。
而被他指过的地方,空间隐晦的蠕动了两下。
某些个正兴奋偷窥的个体,此时悄然切断了跟现场的联系,并且连细软都来不及收拾,就一溜烟遁出了自身的藏身之处。
崔判倒是没注意到这些。
此时祂的注意力全被张珂所吸引。
前半句祂尚且能够理解,自家祖宗碍于规则没办法直接徇私,拖人照顾下后辈这种事多了去了,不足为奇,倒是后边儿.矫正法理?
这玩意儿是能矫正的?
要知道,天下大势如江河流淌一般,自有其道,还没听说过能让长江拐入黄河的。当然世事无绝对,大势不可逆,却不代表一些细枝末节也如磐石一般不可撼动。
但法理可不在可以更改,逆转的行列。
需知,法理跟大势在许多层面上是互通的存在。
不然的话,从古至今,九州诞生无数大能,能眼睁睁的看着五胡乱华?能让元清两朝的胡掳窃据中原?
天地的厌弃,天庭地府之中一些顽固的守旧派,本地土著,甚至于佛门都会偶尔插手,再加上九州土地水深得很,说不准某方天地的存在就是为了某种特殊用途而存在的,扰乱了平衡,谁都说不准会炸出什么鬼玩意儿来
光是看起来都困难重重,真要实际操作,遇到的险阻绝对比预想的还要坎坷数倍,一个不慎,法理没能掰正,反倒是自己身死道消。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九州天地无穷无尽,没必要为了一方注定要衰败的世界费此等功夫。
能顺水推舟的情况,自然有无数神灵为之奔走,将其升入九州本土,但如果一方天地倾颓破灭也没必要可惜,它会重归混沌,等再度孕育之后又是一次新的开始。
不过,既然是张珂决定了的事,崔判也不好指指点点。
毕竟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在大清巅峰之时候,艹翻一方皇朝,引领天庭地府重归就是曾经张珂干的事,甚至为了收尾,崔判还赔出大片冥土跟一座阎君殿才从对方手中讨了个机会。
虽然末法的大清跟如今的宋辽有着本质性的区别,最少大清没那么多的牛鬼蛇神存在,而大宋天地,可是能支撑天神地祇降临的。
想不明白,张珂有什么底气,不过毕竟是地府自己人,若是张珂能功成,到时不光说出去有面子,地府也能趁势而动,分润更多的利益。
于是,祂心念一转,有了计较:
“佑灵王意志坚定,本判也不好多劝,但提供些便利还是能做到的。”
“地府治下,各地城隍土地可供佑灵王调用,稍后我会请都城隍来此,送佑灵王虎符一枚,持有此宝,可调遣地府十万阴兵听用。”
“如此,也能少些琐碎事烦扰。”
“若是真遇到了麻烦事,也可通知神荼郁垒来援,祂们二人最近正好游行人间。”
而就在崔判说话的功夫,二位门神急冲冲的递出了自己的信物,分别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石头门户,门扉之上还浮雕着各种狰狞凶魂,隐约之间还隐隐动弹着,好似活物一般。
“崔判也忒小气,等我兄弟二人回去一遭处理些琐事,立马来阳间,若是有不开眼的送上门来,千万别客气!“
“俺也一样!”
【检测到玩家持有特殊道具:门神信物】
【特殊道具(鬼门关(幻)):1.持有此物,可无视环境限制,召唤鬼门关虚影降临,该门扉具有本体50%特性,可收摄凶魂恶鬼,可镇压风水,地脉等虚幻之物,可来返阴阳两界。
2.此物可作为召唤凭证,召唤门神:神荼、郁垒,降临。召唤分身(30%~60%)次数无上限,每次使用后需30天(当前世界)冷却重置。
3.可召唤神荼、郁垒真身降临。跟本体距离远近,会影响召唤前摇时长,使用三次之后此性质作废,不影响1.2特性。】
张珂见状,眉头一挑,好东西啊!
不过自己拿着真的好吗?
有关于神荼,郁垒的传说相当之多,《河图括地象》《风俗通义》等等文献之中均有记载.但结合这两位先前的窃窃私语,张珂更觉得另一种传说更具有可靠性。
《山海经·海外经》曰:东海中有山焉,名曰度索。上有大桃树,屈蟠三千里。东北有门,名曰鬼门,万鬼所聚也。天帝使神人守之,一名神荼,一名郁垒,主阅领万鬼。若害人之鬼,以苇索缚之,射以桃弧,投虎食也。
简单来说,东海里有一座叫度索的山,上面有一个庞大的桃树,在桃树的东北侧有一扇名叫鬼门门扉,是鬼怪聚集之地。天帝派神荼,郁垒来此地镇守,统帅鬼怪,如果有害人的鬼怪就将其用芦苇制作的绳索捆绑,用桃木制作的弓箭射杀它们,然后喂给猛虎。
桃木辟邪跟山君噬鬼的传说也由此而来。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真正要紧的反倒是山海经里仅仅出场两个字的天帝。
这位跟如今的昊天上帝没什么关系。
山海经里的天帝一般都代指上古人王,而当时在位的恰巧是三皇五帝之中的黄帝。
这次,防风氏的血脉倒不会给张珂遭致灾祸了,但同样很不巧,他正好有一个名叫蚩尤的老师,曾经跟黄帝争夺过人王之位,而且还很不巧的输了,连头颅带四肢都被砍下来埋葬到五个不同的方向。
换言之,他跟黄帝一脉的关系,并不那么融洽。
当然,上古之风,限定了老一辈的仇怨只会限制在当事人的身上,不然输了的都被族株的话,传到后世就不会有百家姓的存在了,而是整个九州都只有寥寥几个姓氏。
话是这么说的,但真让张珂欢快的接下神荼,郁垒的赠与,他又有点儿心里打鼓。
见到张珂的踌躇,神荼直接摆摆手,将两扇门户扔到了张珂的面前,同时碎碎念道:“你这娃儿,心思忒多,给你伱就拿着,至于别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五品的小崽子忧心!”
“多谢二位长者!”
话已至此,张珂还能说什么,只能痛快的将信物收下。
见状,神荼点头笑了笑,不过在祂心里却默默地给地府算了一笔,同样的还有天庭。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给这崽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又许诺了多少好处,闹得崽子现在见到自家人都犹犹豫豫的不亲切,此事暂且记下,等祂们兄弟二人解脱身上的枷锁再作计较。
“时候不早了,我等去也,这阳间就交给佑灵王了!”
见这边儿的事情结束,崔判抬手往印信一指。
顿时,只见风云变幻。
原本被收摄而来的阴煞之气如同浪潮一般涌向四方,回归它们原本的位置,而四位判官跟门神的身影也随着阴煞之气的离去而轰然崩碎。
随着那占地数百里的判官殿的逐渐消散,空中聚拢的乌云也渐渐散去,露出了远方正在徐徐升起的朝阳。
牛鬼蛇神随着夜色的褪去,也结束了各自的活动,纷纷钻回自己的洞府巢穴,等待着再一次的日薄西山。
但被弱水镇压在地上的数千阴兵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随着朝阳的升起,日头逐渐酷烈,它们的身上也逐渐变得鲜红而滚烫,一簇簇火焰从它们体表的铠甲升腾而起,顺着缝隙钻入铠甲内部。
一时间,哀嚎,痛骂之声不绝于耳。
躺了一整晚,还这么有精神。
见状,张珂轻哼一声,口鼻间有无数火星坠下,原本就愈演愈烈的火焰,在得到加注之后更是凶猛,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片升腾的火海,在烈焰的炙烤中魂飞魄散。
解决了这半路蹦出来的拦路虎,张珂放眼打量四周。
可惜,也不知怎么了,先前还能感应到诸多窥视的目光,现在竟一个也无。
一些明显有生灵气息的地方,张珂都重点关注了一番,但直到狂风吹毁山林,山石滚滚而落,哪怕地动山摇也没一个从巢穴里边儿跑出来的。
没有挣扎,哪儿来的兴奋。
见状,张珂也熄了搂草打兔子的想法。
于是,张珂继续自己先前未能完成的大业,把苍玉从地底调出来,指挥着山水地脉继续往西北方延伸,从河西走廊开始,逐渐接管这大宋天地的西域之土。
一时间,只见大地动荡不休,山峦起伏,江水汹涌,刚刚睡醒,还没来得及寻觅食物的鸟雀纷纷从窝里飞腾而起,惊叫着往高空,地上走兽成群结队的出逃,甚至连往日里称霸山林的老虎,野猪跟着狼群也惊慌失措的跑出了深山。
冬日的清晨,一反常态的热闹。
刚刚背上篓子准备出门的农户,见状纷纷躲回了家里,堵住房门,在纤薄的木门之后瑟瑟发抖。
地上的张道人百无聊赖的抬头望着天空。
往日里,这时候,正是他盘膝吐纳灵机孕养法力的时候,但今天,显然是不成了。
不说周遭的动静,地动山摇,使灵机也如同暴雨日的江河一般波涛汹涌,这时候汲取灵机那不叫修行,而是找死!
至于天上的那位.他反正是麻木了!
跟四大判官称兄道弟,被两位上古门神称作晚辈,刚一见面就送出无数好处自家祖师请来的这哪儿是什么帮手,纯纯找来了一个活祖宗!
甚至于判官们所说的地祇权柄失窃的事,张道人都怀疑就是这位干的,只不过人有自知之明,虽然心里有猜测,但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张道人很清楚。
他倒是不想这帮手能起什么用了,到时候责任追究下来,别牵连到自己就是万幸!
现在他就想这位尽快收了神通,跟着去大辽,然后尽快切割。
你扶你的法理,我渡我的成仙劫!
“唉,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望着远方仍旧起伏不定的山峦,张道人轻声叹息。
汴梁,渡城隍庙。
在此苦等了一夜之久的城隍们内心焦躁难安。
神灵不比凡人。
凡俗之中,各个衙门之间的相互沟通,以及人力传递种种问题对神灵而言并不存在,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个法术就能解决。
按常理来说,在书信传达的下一瞬,地府就能收到消息,哪怕情况复杂需要商讨,也不应该这么长时间都没个信儿,也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曲折,导致天亮了,回信还没送到。
可惜,苦于阴阳隔绝。
哪怕祂们心里急的要死,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看向都城隍。
而都城隍也被这频繁的催促的眼神搞得心里很不爽利,有心想要斥责两句,但又张不开嘴,也担心被顶两句,到时非但没得清净,反而损了自身威严。
毕竟权柄失窃,事关道途甚至身家性命,人家命都快丢了,哪儿还顾得上上下尊卑,现在只是眼神已经很不错了。
深吸了口气,都城隍强迫着自己不去看这些糟心的下属,目光转而看向殿外,祂也奇怪,现在天都亮了,怎么还没反应,阎君不在情有可原,但判官们不在判官殿里忙碌,还能跑到哪儿去?
总不能恰好四大判官都有事外出不在家吧?
而正当都城隍腹诽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冷哼让祂下意识的一哆嗦。
接着,殿内的空间忽然掀起了一阵涟漪,下一瞬,一枚漆黑如墨的虎符从动荡的空间中掉了出来,落在都城隍的手中,与此同时,耳边还传来十分熟悉的声音:
“令,汝等携带阴兵虎符即刻前往太·原府,宋辽边境之处有我地府一尊大神坐镇在此,虎符会给尔等指引。将这枚虎符交托于祂,尔等烦恼祂会帮忙解决。”
“另外,念叨的时候小声点,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话音落下,殿内的空间恢复平静。
但都城隍却没法平静下来,冷汗浸湿了神袍。
神灵不受排泄之苦,但那是一般情况,显然不适用于腹诽上司被捉现行的都城隍。
祂也是昏了头,居然直接在脑袋里想到判官,被感应到纯属活该。
在短暂的平复心绪之后,都城隍请吁了口气,抬头看向下方的其他州府城隍,顿了顿,开口道:“地府传来指令,让我等前往太原府,自有人会解决你们的困扰。收拾收拾,即刻启程吧!”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阴神的体质还会出汗。
但显然这问题不能当着都城隍的面提起,而且,相比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此时城隍们显然更关心自身的权柄能否顺利拿回。
所以,只是一瞬间的困惑之后,就将其抛之脑后,跟着都城隍出了殿堂,走进城隍出巡的仪驾当中充当文武官员,等在城门处接到山神土地等地祇之后,队伍一路急行北上。
空留汴梁城内焦心的王公贵族。
半晌之后,城隍出巡的仪驾到达了太·原府,在虎符的指引下,没用多大功夫,祂们就找到了张珂所在的那条官道,同时也见识到了如同海浪一般荡漾不休的大地,以及矗立在空中的张珂。
“见过尊神,在下为汴梁都城隍,今受崔判之命,特地携带阴兵虎符,且携带周围数个州府城隍到尊神帐下听用,不知尊神可知那薅夺地祇权柄的恶贼何在,我等又该.该.”
说着,都城隍的声音逐渐变的微不可闻。
祂的目光停在对方头顶的那枚印玺之上久久无法挪开。
如果自己这双眼睛还没瞎的话,刨除掉那些不认识的山水,那枚印玺上边儿有一片山水祂是格外的熟悉。
能不熟悉嘛,作为大宋都城隍,整个大宋境内,大大小小的城隍土地都归祂统管,自家的城隍大印上边儿印着的跟那枚苍色印玺上的某片山水不能说完全一样,只能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惊诧之下,都城隍揉了揉眼,拿起手中的虎符又对应了一遍。
再度确认自己没认错人的情况下,祂整个脑袋都宕机了,这这这,崔判指引的帮手,正是窃取地祇权柄的罪魁祸首,这
不光是都城隍愣了,其他的城隍土地,山神河神都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像是见到了什么违反常理的事情一般。
祂们不认识别的,但自家地盘可却不会认错,尤其是心神交连之下,能够肯定掠夺自家权柄的就是。。。。。。
“这话说半截,我又怎么知道你们的诉求,不知原由,我很难办啊!”
张珂倒是泰然自若。
他根本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况且这也根本没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自己是借又不是抢,他也没说不还,只不过这期限可能没那么严格,得看他什么时候离开这片天地才能归还。
而听闻此言,下方本就瞪大了双眼的城隍们更是一个个目次欲裂。
这天底下还有这道理?
今天少了点,差一点六千,可恶啊。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二合一?)
听到这话,下方的山神土地们气得浑身发抖,大早晨的全身出汗手脚冰凉,这烂怂九州还能不能好了?
万般诸事都充满了对底层神祇的恶意,平日里像个车轮一样被各种琐事绊住脚,还得满足那些百姓/信众的离谱愿望,没时间修行这也就罢了,偶尔还得被过路的上神指使,哪怕当时正在办事的紧要关头,一棒子敲下来也得提起裤子屁颠屁颠的跑去帮忙
哪怕如此,考评时,晋升的希望也仍旧渺茫。
相比于祂们这些因为运道,偶然坐上一方地祇之位的毛神,那些个背靠上神的,在阳间为官一任的,只要死了就能轻易夺走祂们渴求的位置,将祂们踩在脚下。
而且这狗.日的地祇之位还有任期。
隔个三五百年就得换一换。
若是运道不好,在这期间既没能晋升,也没调任它处的话,时候到了就得交还权柄,去地府投胎轮回转世,但哪怕下一世投入富贵人家,可谁又说得准那边是个什么情况。积善之家尚且还好,如果是那些发家路不怎么光明正大的,亦或是出了败家子,遇到天灾人祸,分分钟就得再走一遍黄泉路。
这投胎还不如不投!
但祂们也没办法,规矩就是如此,但凡祂们能有一点儿办法,也不至于被困在犄角旮旯里,每年数着那点儿香火艰苦度日。
好在神祇终归是神祇,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山包大的山神,十几户人家的土地,也终归跟凡俗有着差别。
除非是在九州本土,不然的话,三五百年的时间,怎么也能熬到一代王朝终结。一个任期活凡人十代传承,多少也算赚了,每年还有天庭地府下发的俸禄,虽然不多,但也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若是手头香火阔绰些甚至还能为自己的下一世铺平道路。
家世,命格,资质,甚至于是一些机会。
虽然不像张道人这般,有大神傍身,庇佑成仙路,但总归有些盼头。
可哪怕如此,生活能过如意的底层地祇也只有十之一二,都这么苦了,还有不讲道理的贼上神没有任何通知,就夺了祂们赖以生存的权柄,甚至还能厚着脸皮问出祂很难办这种话来!
祂们这些底层神祇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们满意啊!
眼泪顿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烂怂九州充满了对底层神祇的压迫,祂们何时才能真正站起来?
当然,山神土地们心中苦闷,但表面功夫却做得滴水不漏,而且不知张珂名号,也不去拿着目光对视,自然也不用担心自己被读了心中所想。
沧桑的面容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一副上神说什么,我们就怎么办的模样。
相比于那些或多或少,都展现出些许不忿之色的城隍神们,祂们的模样更能打动张珂的心弦。
“罢了罢了,不逗你们了。“
“不搞自取,确实是我之过错,但这些权柄我拿来有用,却是暂时不能还给你们。不过既然,崔判要你们到我帐下听用,便是缘分,你们看这样如何。”
“诸位之中,愿意跟我走的,权柄我暂借一段时日,至于耽误的职责,若是天庭地府问来,不需你们担心自有我一力挑之;如果真的不愿,那也无妨,权柄虽然不能尽数归还,但也能先给一部分让你们去履行职责,借了多少时日,等事情结束之后,自有赔偿到账,怎样?”
虽然被这些山神土地触景生情,心软了那么一点。
但张珂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给了祂们一个选的余地。
现如今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这些又不是崔判那等的存在,哪怕是这些地祇之中神位最高的都城隍,也不过是这片天地里,大宋一国的都城隍罢了。
换句话说,就是些土著神,一旦张珂离开这片天地,日后就再没有打交道的机会。
更何况,上边做事,还要给下属解释清楚?
这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在张珂这里,他的规矩就是规矩,想谈条件,那你也得请来身份同等的存在才行。
而听闻此言,下边儿官道上的一群地祇愣愣的抬头望着张珂。
此时,大地的动荡已经渐行渐远,超出了祂们目光所能看到的极限。
鸟兽归巢,人畜平稳。
这太·原府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一群地祇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前一刻还是蛮横狗官,下一瞬就变的有商有量,甚至还要给补偿?
突然转变的画风让祂们有些适应不过来,尤其是平日里习惯了上神强硬的姿态山神土地,陡然遇到这般状况,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头哽咽。
这位虽然行事霸道,但好像也没那么难说话?
片刻之后,诸位地祇做出了决定。
“谨遵上神之命!”
山神土地们躬着身子,一副低微的姿态,脑袋几乎碰到了双腿。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也有一些地祇在审时度势之后,做出了跟大部分人截然相反的决定。
这也正常,毕竟人性复杂,有人敢于冒险,也有人甘于现状。
冒险总归会有亏本的可能,但稳妥一定不会失去现有的一切。
毕竟相比于跟一位陌生的上神去做一件没头没尾的事,当务之急还是拿回自身的权柄,回去履行职责,若是这位功成,且守信的话,好处无论多少都会有祂们一份儿,但倘若失败也不担风险,何乐而不为?
至于其他的众多地祇,基本不是想着以小博大,就是抱着跟张珂这位跟四大判官相熟的上神留份香火情的想法,这些张珂都不放在心上。
征召这些地祇,除了崔判托付的原因外,还有一重,那便是在上个副本长的教训。
哪怕自己执掌整个西域跟中土,哪怕背靠两位帝君,自己麾下的属神数量都迟迟不能达到标准,甚至可以说是匮乏。大量未经梳理又没有管家的山水地脉也肘衬着他无法全然发挥自己的实力,人家能发挥是十成十的实力,甚至超水平发挥,他却只能维持在八到九,不然当初跟那明教佛陀的厮杀也不至于显露本体之后还是输了。
当然,哪怕那次赢了,显露了本体凶恶本相,张珂也是还会重新来过。
但现在不比当初,有这个条件,自然没必要委屈自己。
于是,在耽误了一点时间,将部分权柄归还送走了那些不是一行的地祇之后,张珂带上了大宋北边大半的地祇,迈步越过边境,走进了辽国领土。
一路上山峦崩裂,显现道路;江河分流,露出河床。
精怪望风而逃,凶魂恶鬼藏身在隐蔽之处瑟瑟发抖。
预计路线从云州出发,绕阴山西边儿走一圈儿,将西域山水地脉刻印在苍玉之中,再从北方顺潢河而下,前往辽国国都上京——临潢府。
然而,或许是张珂先前勾连权柄的动静闹的太大。
在前半段,从云州前往阴山收拢权柄的路途还算顺畅,基本都用不着他出手,随行的地祇们就会十分有眼色的先他一步,到前方探路,顺便去敲敲本地神的大门,跟祂们好好聊聊。
若是识相的,交出权柄自然相安无事,但碰到那些硬茬子,祂们也从不手软。
别看这些地祇在张珂面前唯唯诺诺,但碰上这些本地神立马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能挑十个庙宇。
当然,本地神也不是没有反抗。
但祂们再强,也有极限,更何况,张珂带来的地祇们还没受大宋程朱理学的荼毒,仍然保持着汉唐之风的祂们从不废话,当然应付胡掳蛮夷之辈,也用不上讲道理那套。
突一见面就是踹门,砸庙,毁掉神像,然后该杀的杀,该抓的抓,将权柄带到张珂面前。
哪怕碰上一拥而上都解决不了的硬茬子,在陷入苦战的时候,天边也会十分巧合的,或是飞来一根纯金的绳索,或是直接落下一刀,再蛮横的本地神也得乖乖交出自身权柄。
而张珂在将山水地脉刻录在苍玉之中后,往往会将权柄再度分给这些地祇们。
虽然只是次一级的权柄,但一群地祇还是乐开了花,于是原本就凶神恶煞的阵容,更是凭添了几分煞气。
最夸张的一个,原本只是一个掌管十多户农户的土地神,硬生生的靠着作战勇猛,冲锋在前,再加上一点点运气的协助,硬是将自己从不入品的土地,提到了从八品的地步。
执掌百里山川土地跟治下人口。
这速度,哪怕跟开了挂的张珂相比,也不逊色了。
可惜,到了这一步,祂受到了来自自身跟外部的双重限制,需要一段时间消化所得,运转地脉,清除其中上一任的残余,将其转化为自己之物,无法再跟着大队伍继续行进。
而跟这个土地一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都是自身条件受限,没办法掌握更多的山水地脉,无奈不得不留在当地。
但哪怕这样,也已经远超过祂们的过往所得了,如果从不入品硬生生的往上爬的话,就算兢兢业业,再加上运气辅助,还得排除意外陨落的因素,到从八品也得耗费几百甚至上千年时光。
一个个的心满意足,看向张珂的眼神也悄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先前,祂们是因为现实跟指令不得不聚集在张珂帐下听用的话,那现在哪怕没有指令,张珂一句话也能驱动这数千地祇为他卖命。
就是这么现实。
甚至,如果不是需要帮自家大王镇守一方的话,祂们还真想回大宋去转一圈儿,让那些昔日同僚们看看,祂们究竟错过了多大的机缘。
甘于现状?
“吔shi啦!
一个月的时光,麾下的数千的地祇,很快就去掉了三分之一,但哪怕剩下的这些也赚够了本,只不过相比于掉队的那些,祂们的承受上限无疑更强,能替张珂牧守更多的地脉,才继续聚拢在他的身边。
当然,地祇们收获很大,但收获最大的还是张珂。
有数量众多的山神土地,河神城隍作为管家,收服地脉之后基本用不着张珂细心炼化,他就能直接享受成果。神位在极短的时间内水涨船高。
从刚刚跨入副本的从五品,硬是攀升到了四品顶点,差一步便是从三品,重新回归神灵业位图上层。
但勇猛精进的时候终究难以持久。
自从张珂的队伍从阴山上下来,情况就变得险恶起来。
本地神的强度远超之前,哪怕是群起而攻,哪怕是提升过后的地祇们,也打的相当艰难,而张珂出手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
“阿弥陀佛,道友就此止步吧!”
当他从西往东,吞并了三分之一个辽国,走到潢河源头的时候,一群头顶功德光环,身上佛光汇聚在一起直冲天际的和尚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声佛号响起,将前方探路的地祇震落在地。
随后锐利的目光直接跨越上百里的空间,如蜂刺一般直戳张珂双目。
“呵!”
空中隐有雷声响起,接着两道闪电陡然从张珂的双眸之中迸发出来,击碎那道无形目光的同时,还留有余力的向着远方的和尚们电射而去。
一个较为年轻的和尚,双手一个翻,掏出了一枚禅杖敲打在雷霆之上,将其打散,但他本人也被强大的冲劲儿推着后退了数十步才在其他和尚的接应下勉强止住步法,可仍是站住了脚,但身上时不时泛起的电弧却表明硬接雷霆的和尚并不好受。
张珂自然不会给他缓和的时间,更没有跟对方废话的心思。
毕竟,都已经把自己探路的先锋给打伤了,那必然来者不善,对待敌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对方能接下自己一击【掌握五雷】的时候,张珂就已经在准备后续的手段了。
空中隐约有巨浪滔天之声传来。
下一瞬,头顶的天穹突兀的裂开了一道缝隙,滚滚洪流自天上倾泻而下。
但落在大地之上,却未激起半点儿尘土,甚至洪水本身的奔涌都是静谧无声。
原本还想着将此事说和,让张珂就此止步的大和尚,顿时瞪大了双眼,连崩裂的眼角都顾不上,立刻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紫金钵,随后神色颇为肉痛的伸手从脑后的功德光轮中摘下一片,送入紫金钵中。
顿时,金钵迎风便涨。
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数百米高的庞然大物,摇摇晃晃的飞到空中,口子朝下,迸发出无穷吸力。
原本正汹涌袭来的洪水,在遇到摄取之后,仍旧往前冲了数百米的距离,这才被外力干预,而后不情不愿的一改潮头,被牵引着朝空中的紫金钵中汇聚。
见状,大和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差一点!
就差那么百十米的距离,就要被洪水冲到面前了。
甚至站在原地的他都已经被激荡的浪花溅射到了身上。
好在来此之前,从菩萨那儿借的法宝靠谱,虽然牺牲了自己苦修而来的一部分功德,但这汹涌的洪水总算没冲到他的身上,不然那可不得了。
要知道,先前在宋辽边境,监视张珂的众多目光当中,就有佛门的一员。
他们倒跟其他人的目的也差不多,在见识见识这条过江龙有几分实力的同时,也负责监视对方。虽然先前张珂接受了佛门的好意,但这玩意儿毕竟是空头支票,一日不入佛门,没接受渡化,那便一日不是自己人。
更别说对方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长辈作为拦路虎。
如此情况之下,佛门自然是害怕这到手的人又给跑咯!
但谁曾想,实力是看出来了,但未免跟祂们预测的有些许差别。
驱动风雷,三昧真火的手段佛门倒是见过,可这弱水又是从何而来?这玩意儿不是自从秦汉以后就绝迹了吗?是谁给弄出来的,又交到张珂手中这等凶恶之物,也敢放心给小孩子玩耍,可真是.心大!
先前见识过了张珂施展弱水的本领,在察觉到空气变得湿润的瞬间,和尚心中就有所防备。
但谁曾想,这玩意儿他不按套路出牌啊!
先前他们一直以为,张珂掌握的只是一些弱水,谁能想到,他他么的居然握着一整条弱水水脉?而且看这洪水的汹涌程度,哪怕一些七品水神在暴雨季泛滥江河的时候,也就这场面了吧?
但凡俗之水跟弱水又怎么有可比性。
他可不想体验一下,被沉溺在弱水之中魂销骨铄的结局,那可不是一般的痛苦。
但好在法器靠谱,让他们逃过一劫!
然而,还没等大和尚喘口气,远方突然传来一股灼热,滚烫之感,抬起头,便见到通天的火海正在向着他的方向急速延烧而来。
“w^$#e%%@$#%$@#%”
话落,和尚面容一滞,低声呢喃道:
“阿弥陀佛,贫僧犯戒了!”
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弱水他不愿意碰触,但并不代表三昧真火是好惹的,甚至于,在他开口的这会儿功夫里边,周遭的环境正在剧烈突变,仿佛一瞬间来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头顶被撕裂的天穹当中,正有乌云汇聚,其中电闪雷鸣,雷霆之密集,仿佛在乌云之上连接的是天庭的雷池。
不单单如此,四方忽然传来呼啸的风声,周遭数百里内的风灵从沉睡当中苏醒,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一道道连接天地的龙卷正在他们不远处成型。
至于大地板荡,那在正常不过了,风火雷电都上场了,作为一位地祇,不来点看家本领能说得过去吗?
但张珂火力全开,却苦了一群和尚。
不是,来之前,菩萨不是这么交代的啊?
不是都说好了,就是走个过场,这佑灵王都已经是半个佛门的人了,怎么对自己人下手还这么狠啊?
众所周知,佛门苦穷,上到佛陀,下到小沙弥,囊中都相当羞涩。
面对这种对手,他能拿得出手的就一个紫金钵,还是从菩萨那儿借来的,其他的禅杖佛珠都派不上用场.菩萨,您老人家在哪儿呢,快来救一救,救一救啊!
而和尚所提及的菩萨,此时正在佛门大本营,灵山之中。
正闭目养神的菩萨忽然睁开眼睛,双目之中似有星河流转。
“心猿意马都已降服,怎么今日如此心神不宁?又出了何事?”
开口呢喃的同时,菩萨还在掐动着手指,但哪怕双手之中佛光闪耀,散出的光芒连整个大殿都遮盖不住,可祂却始没能让感应更进一步转变成讯息,只是模糊的感应到,自身的烦扰跟大宋天地有着割舍不开的关系。
“可那片天地又跟贫僧有何牵连?”
“都已经派了人手前往,智空虽然不入罗汉之席,但却已经有了罗汉的法力,只需度过劫难,便可成我灵山又一尊罗汉。”
“有他持紫金钵前往,让那后世之神止住侵略大辽伐善破庙的步伐并非难事,怎么还有意外?”
虽然说,那后世之神已经接过了佛门的示好,但毕竟还不是自己人,而且就算是自己人那更不能行事如此张狂了。一方天地的香火信仰是何等重要,哪怕是在佛门内部,菩萨跟佛陀都没办法独占,更别说将其交给一个外人。
更何况大辽乃是佛门的自留地,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各地神灵精怪,不是信仰佛门,便是跟佛门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源源不断的给佛门提供香火信仰跟新鲜血液。
伐山破庙?
还不如说是打砸佛门的堂口,能占据三分之一的辽土已经是佛门始料未及,反应慢了,又怎么会容许张珂继续扩张下去!
卜算了片刻,仍然没个结果,一旦涉及到那后世之神的卜算就困难重重,像是有数股力量在同时阻拦自己探查,而且隐隐的还有一种莫名的干扰在把卜算的结果往它处偏移。
见状,菩萨眉头的法令纹变得更加深邃。
不对劲,很不对劲!
沉吟了一瞬之后,菩萨果断抬起头来,开口道:“空性,将那后世之神送上的信物给贫僧拿来!”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谨遵法旨!”
接着就是脚步匆匆离去的声音。
没等多久,只见一个长相相当清秀老实的小沙弥,捧着一个托盘从门外走了进来,而在盘中放着的正是当初张珂为了应付法海而给出的信物,一枚透彻水晶制作的手牌。
召了召手,将手牌牵引到手中,看着这枚晶莹剔透的手牌,菩萨眼神深邃。
既然那边儿出了意外,那这枚手牌估计也是个托词。当然,假的倒不至于,菩萨能够感应到这手牌当中封存的一律气息,确实是信物无疑。
祂倒要看看,这顽劣小辈身后究竟站的是何人选。
竟敢戏耍佛门,泰山如何,西岳又如何,若是没个合理的解释,今日就凭那玩意儿打砸佛门堂口,就得做过一场。除非他自愿来佛门之中,勤勉还债,否则此事绝不能善了!
怀揣着一腔嗔怒,菩萨将法力灌输其中。
下一瞬,手牌破裂,一股暴虐而肃杀的气息陡然从殿堂内升起,且迅速蔓延整个灵山,昔日佛光闪耀,光明且慈悲的灵山之地如今入目满是鲜红之色,空气中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唔,贫僧好像莽撞了些?”
抬起头,视线穿过被捅穿的屋顶,看着那矗立在灵山之上的庞大虚影,一时之间,菩萨心中多少涌现一些后悔之情。
但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要怎么安抚这凶人,顺便想好事情结束之后,在佛祖面前的说辞。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那道身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轻咦一声:
“我活了?”
呢喃过后,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以及下方各种腾云驾雾,拿出各式法宝严阵以待的光头,人影咧嘴一笑,似无奈,似阴沉的开口说道:
“不对.看这样子,大概是那熊孩子惹事了?也罢,孩子嘛,若是太过乖巧反倒没什么出息。”
说着,视线再扫过下方,咧嘴一笑:“身为长辈,总是要给孩子擦pg的,既然防风氏无有闲暇,那便让我来撑撑场面!”
话音落下,只见那弥漫整个灵山的血色气息猛然向中心收拢,汇聚在身影身上形成一副被刀劈斧凿,伤痕累累的血色战甲,与此同时双臂上下忽的伸出两双手臂而如此变化,祂还仍不满足的皱了皱眉头。
“太少了,太少了,乖徒弟,再来点儿!”
话音落下,只见空中一阵涟漪,又是四枚跟先前一模一样的水晶手牌悄然浮现
不好意思,睡着了,昨晚在医院熬了个大夜,实在是扛不住,在网吧睡着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蚩尤做的恶事,跟我防风氏有什么关系啊?
手牌刚一出现,就径直破裂开来,外部包裹的水晶化作无数晶莹的粉末飘散,露出了其中鲜红如血般的本质。
而恰逢此时,灵山上空吹起了一阵狂风。
刚刚出现的鲜红之色,还未来得及扩散,就被席卷一空,顺着气流吹拂的方向,化作滚滚洪流涌入那道人影的抠鼻口鼻之中消失不见。
下一瞬,原本已经停止了变换的硕大身影,再度开始蠕动起来,耳鬓之间的发丝如剑戟般锋锐,额头之上蜿蜒的生出了一对儿大角,与此同时,祂肩颈上发出了一声血肉撕裂的声响,紧接着从被撕裂的血肉之中,有两颗头颅从中生长了出来。
相比于原本的只是些许微调的脑袋,新冒出来的头颅长的完全不似人形,一个有着如同牛一样的外貌面庞上闪烁着如黄铜一般的金属光泽,随着呼吸口鼻之间有无穷白雾喷涌而出,遮云蔽日,整个灵山上耀目的佛光都被这升腾的白雾覆盖的黯淡了几分,周遭环境更是白茫茫的一片,数米之外,人畜难辨。
一个形似鸟首一片片锐利的刀剑如羽毛一般覆盖全身,微微张开的鸟喙之中隐有火星迸射,又有滚滚黑烟喷吐,山上生灵植被但凡沾染上一点儿,就是皮毛焚化,骨肉消熔。
而随着手牌的融入,整个身影再度被拔高了三分。
原本就庞然的身躯,此时更显巍峨,站在山脚之下,几与灵山山脉的最高峰等齐。
“还是少了点,不过也就如此了,可惜.”
祂发出的声音如同雷震一般,如火海般熊熊燃烧的双目眺望着虚空,在这一瞬间,祂的目光似乎跨越了这灵山天地,看到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大地,在那片土地上,有几处枫林,山峦,正在轰隆作响,大地板荡不休,一层纤薄的金光笼罩在地面上,艰难的维持着地面不被撕裂,而在不远处,一群画风粗犷手持兵器的壮汉,正满头大汗,焦急的望着此处。
正在此时,远方的天空中有一道金光闪过。
紧接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从高空中坠落插入地底,一侧剑身上篆刻着的日月星辰仿佛活过来一般,绽放的光芒勾连天上无数星辰形成一道细密的大网,每一个网格巧妙的落入到撕裂的缝隙之中,将隐隐开裂的地面重新丰合起来。
见状,人影不无遗憾的开口道:
“啧,小气吧啦的有熊氏,便是还我首级来用一会儿又有何妨,大不了之后你再派人取回去就是了!”
与此同时,相隔亿万里之遥的大河岸边,一座临河而建的用木石搭建的城池之中,人声鼎沸。
而在城池正中央宽阔且宏伟的宫殿之内,有一道身着帝王服饰的身影,正保持着投掷后收手的动作,也不知道祂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
见状,站在两侧,面容严肃的文武官员纷纷露出了困惑的神色,站在帝王左侧,面有四目,身穿树藤编织服饰,气质儒雅的一位文官,开口询问道:“王上因何发笑?”
“孤笑那蚩尤,竟跟孤玩有借有还的把戏,欲借祂的首级一用,苍王觉得孤该同意呢,还是拒绝?”
“王上,万万不可!”
被称作苍王的文官还没来得及开口回话,站在其身后的众多文武官员齐齐开口反驳。
“我等穷尽苦功,用命相换才堪堪将其封印,若是走脱了首级,恐涿鹿之战再度上演啊!如今您的旧伤未愈,女魃被恶气所伤整日浑浑噩噩,应龙又去襄助大禹若是蚩尤卷土重来,我们胜率渺茫!”
“是极,是极,况且那蚩尤生性凶恶,反复无常!原本祂跟神农氏亲如兄弟,正是因祂背刺,神农氏才跟我有熊氏结合打赢了涿鹿之战,前车之鉴,怎可再轻信于祂?”
“.”
众人开口,场面一度相当混乱。
不过总的来说只有一个意见,那就是蚩尤绝对不能放。
要知道,先前,可是全胜状态的黄帝,连同应龙一起,苦战许久才把蚩尤拿下,五马分尸封印四方。就这还折损了许多人手。
哪怕只是一个头颅,都有再度率兵归来的可能,而再来一次,谁都不能确定能不能像上次一样那么幸运,把蚩尤再度封印。
更重要的是,涿鹿之战胜利之后,有熊氏跟神农氏之间为了争夺帝位还打了一场,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赢了,但原本就身负伤势的黄帝,又被神农氏的一个莽子砍了一斧,伤上加伤,战力折损严重。
再加上,上古并没有搞大搞株连的习惯,没见大禹的老爹治水失败,只死了他一个,而后大禹还能子承父业,甚至凭借治水之功登上人王之位。
如今,上古虽然一统。
但松散的结构跟无垠的蛮荒大地导致人族在平日里一般都是以部落为群体各自为政,只有在遇到灾难时才会由各部落的首领聚拢在人王帐下,共抗灾劫。
如此,倘若蚩尤再度归来,登高一呼,众多蚩尤部族必定会再度集结,甚至神农氏的众多残部说不准也会靠拢过去。安宁日子才过了没几天,大家谁也不想再度回到那个混乱无序的日子,有这功夫种种地,抓抓凶兽什么的不好吗?
何必非要给自己的生活添堵。
见到群情激动,黄帝也是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孤并没有放走蚩尤的想法,佩剑扔去封印之地不就是为了防止祂走脱吗?”
“好了,此事已有定论,无需过多讨论,还是说说旁的事,孤听闻淮水最近在闹相柳?吞吃我人族百姓以千计,毁坏大小数十部落,诸位可有谁愿前往,将此獠捉来问罪?”
“这”
一语落下,刚才还喧闹的宫殿中顿时静谧无声。
《山海经·海外北经》:“蛇身九头,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
说实话,相柳这种凶兽,在山海经当中并不算强的没边儿的,但却十分难缠,大名鼎鼎的《山海经》都没记载其食用指南就可见一斑。
比它强的比比皆是,被宰了的也不在少数。
更何况,黄帝帐下人才济济,不提上古战神——应龙,风伯雨师,女魃,力牧,常先,祝融,无不是骁勇善战之辈,但听到对象是相柳,却还是不免踌躇。
当然,并不是打不过。
而是相柳这玩意儿吧,不知道的只当它是上古凶兽,跟九头蛇是差不多的品种。但真正知道内情的人,才懂得这玩意儿究竟有多恶心,《山海经》终究只是一本书,寥寥笔墨根本无法详细赘述。
相柳是能操控洪水,荼毒水域的凶兽不假,血肉有毒也不是虚传说,但究竟毒到什么程度,却没人细说过。
见识过现代版的排泄物处理站吧?
这玩意儿就是上古版本的污秽处理站。
不管是污秽之物,亦或是天地间盘踞的邪异之气,甚至于瘟疫,病害它都来者不拒,甚至于哪怕相柳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些玩意儿也会向它所在之处大量聚集,最后盘踞在相柳体内。
而相柳又是个只吃不拉的角色。
这就导致无数的毒物,污秽在它体内聚集,发酵,越是年长的相柳越是如此,漫长的时间积累下,那些玩意儿早就已经侵入了相柳的骨肉皮毛之中,整个儿一个行走的**。
像是污染水源土地都是小意思啦,真等靠近相柳,才能见识到什么叫恶臭难忍。
光是靠近都难以忍受,更别提去跟相柳做过一场,那罪过简直不是人受的,更别提黄帝只要活的不要死的,如此诸多手段便没法施展,受到束缚的境地下,情况更加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要接下这任务,那就相当于未来以千计算的岁月里,要做好闭门不出的准备,哪怕出门也不会有人跟你亲近。
当然,众人也知道黄帝是好意。
毕竟活着的相柳,污染总归有限。可一旦这玩意儿死去,那必定尸(shi)横遍野,整渭水水域乃至于周边的土地都得变成不毛之地。
“为何一言不发?难不成要让孤亲自前往?”
见到鸦雀无声的场景,黄帝眉头一挑,沉声道。
他倒是也知道文武的难处,但相柳为祸总得有人处理,不然等它污染了整个渭水,因此死伤的人族不知该有多少。
但应付一个区区相柳,就让人王出手这也显的人族大将太过无能,而且说到这儿,黄帝下意识的抹了抹自己肋间,在那里有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仍旧向外隐隐渗血。
这其中有蚩尤留下的,也有神农氏家那个乐官留下的。
蚩尤倒好,毕竟是自己登临人王之位的最大阻碍,是天地为了人王设下的障碍,以伤换命纯属大赚,但那个乐官.谁他娘的能想到,一个乐官能有此武力?
虽然,在上古担任文官,要既能打还得有文化,但这也太能打了。
硬生生的突出重围,冲到自己面前给了两下,若不是咬着牙硬碰硬将其强行斩杀的话,等对方蓄势之后,再接那斧头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有这本事,你当什么乐官啊?去找个部落,担任一族之长不好吗?
摇了摇头,逝者已逝,总归是自己赢了,就不必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只是自己要出手的话,恐怕身上的伤势就更难以痊愈了。
而正当黄帝盘算着解决相柳值不值的时候。
人群中忽然游出了一位人身蛇尾的身影:“此事可交给臣去做,必定会将相柳给王上完整带回!”
声音打断了黄帝的思考,闻言他抬起头来在对方的身上扫视了一圈。
共工?
倒也是个上好的人选,那相柳除了一身污秽让人难忍之外,最大的本事就是兴风作浪,恰巧共工掌握江河之权,戏水的本事,在诸将之中他称第二,没人敢拿第一,哪怕是雨师也稍逊一筹,由他前去基本是最好的人选。
“如此,相柳之事便交给伱了。”
点了点头,目送着共工领命离去之后,黄帝转而向众臣问询起了其他的事情。
没办法,虽然经过一些征战之后,人族实现了大致的一统,但在蛮荒上古的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又不只是人族,万族,凶兽,神灵.无穷无尽的生灵生活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在万物生灵之中,人族勉强只算上游,甚至可以说只是刚跨过门槛,距离后世的天地独子还有着相当遥远的一段路要走,而这还是经历了三皇治世,太昊平定四方之后的人族,在这之前,人族在上古卑微如蝼蚁,是任谁都能欺凌两脚的底层角色,不然也不会变成凶兽的常用食谱,不就是因为人族软弱可欺?
哪怕如今到了黄帝坐人王的时代,四下仍然天灾人祸连绵不绝。
而就当这座殿堂再度归于平静的时候,在遥远的灵山天地里,一场久违的灾祸正在席卷灵山诸佛。
在察觉到没能唤回自己的本体之后,蚩尤也没多大的失望。
自己终归是过去式了。
如今能出来动弹动弹,已经算的上是幸运,也没办法奢求太多。
可人啊,总归是一个得寸进尺的生物。哪怕如蚩尤,在知道防风氏死而复生之后也不免有点心动,更何况现在,祂虽然只是几缕血脉维持的身躯,但自身意识却全部聚拢于此,心中不免生出些奢望。
不给便不给罢。
就当睡久了出来透透气,之后再回去睡大觉就是。更何况哪怕只是这粗糙的身躯,也不是不行,若是操作的好了,说不准还能松松筋骨.
心中想着,转而蚩尤看向下方的眼神便少了几分幽怨,多了几分凶恶。
算计小孩子?
呵,一群没挨过毒打的东西!
“咚!”
只见蚩尤一抬手,滚滚猩红的洪流在祂掌心汇聚成一柄狰狞的大斧。
砸场子,长刀,战戈自然派不上多大的用场,反倒是斧头用的更为顺手。
只见一道巨大的阴影从空中劈落,紧接着整个灵山都颤了三颤,无数庙宇殿堂被吹出的狂风吹的七零八落,而山巅的大殿之前更是被劈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下一瞬,大殿之中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安敢欺我佛门至此!”
紧接着,大殿屋顶陡然炸裂,无数的金砖碧瓦崩射,而从屋顶的破口中伸出了一条硕大的手臂,径直朝着正欲提起的巨斧抓来。
然而,蚩尤向来不担心自己的武器被夺。
能不能从祂手中夺取武器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谁说祂蚩尤只有一把武器的?若是单手作战,当初就应龙一个就足够了,何必再添上一个黄帝,卑鄙二打一?
祂后生出来的两双手臂,张手一握,一柄长刀,一柄战戈就出现在了手掌之中,空中隐约见有猛虎在咆哮。
而汇聚出这两柄武器,对如今的蚩尤也不轻松,原本的面色变的苍白了不少,而两颗兽首也变的萎靡不振。
但祂却毫不在意,如灵山一般巨大的身影猛然扭转。
只见一柄长刀之上隐约有猛虎虚影成型,夹杂着灼热的狂风呼啸而下,径直斩在了那妄图夺取武器的手臂之上。
“嗤!”
正在拔河的手臂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砍的结结实实。
只一瞬间,手臂皮开肉绽,而连同内部的骨骼也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赤金的鲜血顺着伤口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干渴的土地贪婪的吸食着血液,紧接着有无数花草树木在这片土地上生长,但还未来得及长成,就被更为狂暴的战斗余波所摧毁。
不得不承认,这殿里的疙瘩头还是有几分本领的。
光凭力量,便能跟自己拼个等同。
等同?
这可不是祂想要的结果,如果不能狠狠地将对方毒打一顿,打的这些家伙丢盔卸甲,打的他们再不敢升起撬墙角的心思,祂这趟就算是白来。
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本体。
虽然有意识加成,但汇聚的血脉有限,祂又不愿过于压榨张珂,免得自家徒弟损失过重得不偿失,无奈不得不压榨血脉来换取战力,而作为交换的则是蚩尤这幅身躯能够存续的时间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于是,没等大殿里边儿的存在有什么反应。
反倒是蚩尤抢先一步爆发,猛然上前直接踩踏在灵山之上,一脚直接戳穿山石,深陷山峦之中。
而持有的刀斧在六条手臂的加持下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疯狂挥舞着。
那存在才刚刚起身,身躯膨胀到肩头刚刚探出屋顶,就迎来了复数次的攻击。
“乒乓,乒乓!”
满是肉鬓的脑袋被砍的火花四溅,脑后的功德光轮也被斩下了数个边角,从而变得麻麻赖赖。
佛陀被砸的吃痛。
祂怒吼一声,便加快了自身神通的施展,肋下,肩后伸出多双手臂,每一条手臂之上都持有一件儿金灿灿的佛门法宝。
“花里胡哨!”
然而,蚩尤只是给出了个冷漠的评价。
对于战斗而言,武器越多,确实能提升不俗的攻击力。
但手多了之后,自身难免有些冲突,尤其是在一定程度的厮杀之中,一点点儿的不和谐,都极容易导致战争的天平发生偏斜,不然为什么广为流传的神通只有三头六臂,而没有千头万臂?
就是因为,人族的形体,在三头六臂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巅峰。多一分便显的碍手碍脚。
更何况,通过短暂的观察,对面儿的这位显然更适合神通术法之间的对敌,而对拳拳到肉的厮杀,显的就不那么适应了。
刀砍斧凿。
蚩尤跟佛陀的争斗打的整个灵山都颤抖不止。
大片的建筑被祂们的举手抬足所破坏,树木花草被践踏的跟泥土混为一团。
而被余波波及的僧侣更是数不胜数,为数众多的罗汉菩萨只能远远的避开争斗的中心,在外围做些携带子弟,宝物跟建筑出逃的边角活儿,少数仗着实力强横敢于踏足中心的,只三两下就会被更加狂暴的刀斧砍的吐血而回。
无数正在逃窜的沙弥一边儿逃命,一边儿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
他们不知道佛祖是从何地引导来的这等凶残人物,但很显然,经此一役,这灵山天地恐怕在短时间内是难以恢复昔日繁荣了。
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面对此等凶残,佛祖祂老人家真的能坚持下来吗?
而看着跟那擎天身影等同,却被打的节节后退,满身狼狈的身影,他们心中悲观的预感正在悄然滋生。
然而,终归还是那麻麻赖赖的脑袋更胜一筹昂。
伴随着体内的最后一缕血脉消耗殆尽,蚩尤癫狂的动作也变得无力起来,面对适时袭来的金刚杵,祂很难多做抵挡,在长刀被荡开之后,金刚杵长驱直入,直接插入了祂的胸膛。
本就虚幻的蚩尤,如此更是变得几近透明。
但哪怕如此,祂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笑意。
虽然这场争斗不怎么爽利,但对于一个被尸首分离而陷入长久沉眠的人来说,也算是十分难得的体验了,所以祂并不遗憾。倒是自己打完收工,就能继续回去沉睡,但自己这一番折腾,直接把这方天地的中心打的一片狼藉。
自己是回去睡了,但难保这个麻赖头会怀恨在心,去找张珂的麻烦。
想了想,趁着最后的存续时间,蚩尤开口道:“前因后果不必我多数你也知晓,若是不服自来寻仇便是,若是寻我不到,可去上古九州找防风氏你们再谈谈”
说完,最后一缕血脉泯灭,而蚩尤的身影也轰然崩散,聚拢的意识再度被一股强横的力量拉扯回归祂所属的蛮荒之地,然后被一分为五,散落到彼此相隔天涯海角的地方。
而动荡的灵山也重新归于平静。
但看着硝烟弥漫的山峦跟倒塌的建筑,众多的罗汉菩萨们很难有庆幸的心绪浮现。
至于变幻出千万条手臂的佛祖本人,更是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就是上古之人,可真有够
不过,防风氏吗?
倒是记下了,等维稳了灵山天地之后,必定上门亲自拜访。
今天更新不足,抱歉实在是没心思码字。
我爸病情反复,脑外伤恢复的还好,但现在关键是肺炎高烧一直在三十八九度反复,身体已经出现了耐药性,明天要调整去呼吸科重症监护了这两天可能会很忙,更新可能更迟点字数也会少些,抱歉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 嗯,真香!(二合一)
摸了摸头上那膨胀了三分的肉鬓,饶是以佛祖的定力也撑不住龇牙咧嘴了一番。
自成佛以来的无尽岁月,祂极少吃亏,更是靠着精湛的算计,乱中取利,一步一步将佛门带到了如今的地步,除了几个大汉所在的天地之外,多元九州,无穷天地之中,随处可见佛门的身影,香火信仰更是如汪洋对凡人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靠着佛门秘法,在这九州能让祂吃亏的不过一手之数。
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更何况,佛门虽然抢占香火,但对九州天地却并无害处,恰恰相反,在很多时候他们都是作为维持者,守护者的形象出现。
而且佛祖本人,在天庭之中更是有个五老的职位。
当然,这个五老的职位跟道门的五方五老有着极大的差别。
道门的五方五老要分开来看,五方指的是青赤黑白黄五位上帝,五老指的是东南西北中,五岳帝君。
而佛门所担任的五老,更像是一个挂靠的虚职,在天庭名册当中确有这个名字,位置仅次于昊天上帝跟三清四御,但名字却不在封神榜之上,有议事权,却没决定权,更不承担镇压天地的权柄。
当然,如此也不错了。
毕竟说到底,佛门是外来的,虽然凭借九州内乱,一跃成为九州香火信仰的支柱,但在佛门崛起之前,天庭中心的位置已经确定,没了更改的余地。
所以,哪怕佛门日后势大,也仅在外层敲敲边鼓,拿下了地府跟天庭里一些神位还要受制于人,如此便是极限了。
如果想要改变这种局面,非得把天庭推翻重建,但真有这本事,区区几个大汉天地还能拒绝佛门的进驻?
不现实的。
虽然天庭在诸多传说里边儿,都更像是背景板一样的角色,但写传说的那都是些什么人啊?说好听的叫文人士子,不好听点儿就是一群凡俗之物,他们懂什么天庭?
神灵品级这玩意儿看看就成,真拿它当真的不是蠢就是傻。
天庭众神,单纯的地域类,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一方天地里的都是底层。
能够穿行诸界,在多元九州统一自身神位的,去哪片天地都能调动自身权柄的,那才算是逃脱了底层的樊笼。
而王侯将相,真君之类的要更高一点,但也有限,勉强算是中流砥柱的级别。
真正的天庭扛把子,起码得在神名后边儿跟个帝号,而帝王之中又分三六九等。好比自家那位珈蓝,由纯粹的香火支撑起来的是帝号当中的下等马,既有香火又有权柄的算是中层,而像是三清四御便是顶点,最终便是皇天后土两位帝祇。
当然,如果觉得这套太过繁琐的话还有个更简单的法子,去读读九州历史,但凡在大汉以前就存在的,又在天庭里边儿任职的,基本都是拳头最硬的那批。
先前,祂只以为这小子,不过是背靠五岳帝君中的两位罢了。
祂们虽强,但佛门也不是泥捏的,哪怕排除祂佛祖,这灵山还有数十尊佛陀,无论从势力还是实力上都不输对方,更何况一个后辈,虽有些资质,但说到底不过是个投资,更直白点儿,棋子罢了!
让渡些利益,给些好处,挖过来也没什么难处。
但谁能想到,这玩意儿还跟汉之前的上古九州,甚至于蛮荒上古有牵扯的啊?
不是,一个从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血脉混杂几近于凡人的小玩意儿,究竟是怎么跟那遥远时代牵扯上的?隔八百辈认祖归宗也太夸张了点。
再说了,你有这关系,在上古混迹,在那无垠的天地施展岂不是更好施为?
何必要干这舍近求远的事情?
打砸灵山的那位祂是没什么办法了。
那标志性的外貌,以及精湛的技艺,无不标明了对方的身份。
面对这位上古兵神——蚩尤,佛祖着实没什么办法,不提实力强弱,光是跟一个死人较劲儿就是无头悬案,毕竟人王不会允许一个死人再度复生,而那边的本土势力也不会允许佛门去横插一杠。
反倒是防风氏,听说对方最近死而复生,还又得罪了当代人王,若是托些关系,未必不能去探讨一番,哪怕不能尽数补偿,能哄骗一些法宝亦或是上古特产也是极好的。
虽然上古之人大多偏执。
但总不能,这自己吃了亏,还没个讲道理的地方了吧?
不过挖墙脚的事儿是没法做了。
这才刚刚起了个头,就是一计迎头痛击,灵山天地因此遭受的损失恐怕得赔上佛门在诸多天地百年来的香火,就这还只是粗略修缮,若是恢复以往那投资海了去了。
不去找点儿赔偿,祂是真的心中过不去这个槛。
毕竟佛门太穷啦!连取经传道都得用金子来弥补抄录经文的费用,可知佛门也是地主家里没余粮,但赔偿是赔偿,灵山遭此灾厄,不跟两个罪魁祸首追责一番着实说不过去。
“金刚藏菩萨何在?”
话音落下,远方的天地忽的升起一阵金光,紧接着便有一位脚踏金莲,身呈青白色,左手握拳,右手持青莲花,花上有独股杵的身影疾驰而来。
站定在灵山大殿之前,眼神下垂,微微躬身,道:“不知佛祖唤贫僧来此有何要事?”
佛祖的目光在对方的身上扫视了两圈。
若不是金刚藏行事不紧密,贸然开启那印信,但凡事前给自己辨别一眼,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难以收拾的程度。
但面色上却无不妥,只见到佛祖音色平和道:“此事因你而起,便因你而终,此等不识天命之辈终究跟我佛门无缘,便随他去吧。
但他毁坏我佛门寺庙,断绝香火的事情却不可不闻,派你去寻他一番,若是肯乖乖归还,且赔偿损失的话,那此事便罢,若是个不知变通之辈,那就教训一番,找个凶恶之地镇压千年以作惩罚,谅那些家伙也说不出什么来,你可知晓?”
“贫僧知晓了!”
虽然面色凄苦,但菩萨还是乖乖地接下了这个差事。
毕竟,这事儿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自己的疏漏,但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说再多又有何用,只希望那个地祇是个通事理的,乖巧一些别让祂难办。
也希望佛祖没做谜语人,对方的长辈没那么小心眼儿。
不然若是自己碰上了,祂的金身可没有佛祖这么牢靠,经不起刀砍斧凿这么折腾.
不行,不能这么莽撞的过去。
俗话说家教家教,有什么样的长辈,就有什么样的子孙,能当蚩尤徒弟的,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虽然一个五品的地祇并不被菩萨放在眼里,但耐不住这玩意儿精通摇人之术。
有了手牌的前车之鉴,自己得想个办法.
不如去天庭走一遭?
当这个想法在菩萨心底出现的滋生之后,便迅速发育成参天大树。
是了,祂担心什么。
那地祇这番行径本来就不占理。
这天底下的神位都是有数的,若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大肆掠夺权柄成就己身的话,那这九州无数天地岂不是每天战火纷飞,牛诡蛇神,诸多教派打成一团?
真要这样,置天庭地府何地,置佛门又在何地?
先去天庭一遭,说清原委,让他们自家人分说去。哪怕最后没结果,那也是最后,总得去天庭辩解一番,关押个几日才能有结果。
而众所周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而真正的天庭所在的九州本土,时间流逝的速度可要比那些下属的天地缓慢的多了去了,几日功夫几十年都过去了,有这时间,大辽还不得被祂经营的固若金汤?
哪怕那玩意儿再有什么心思,也只能望洋兴叹!
不愧是祂,念头一转就能想到如此一箭三雕的办法,既平息了事端,也规避了风险,顺带还能完成佛祖的交代,最重要的是,天庭自己的惩处可跟祂没什么关系,任谁都不能再因为此事跟祂过不去。
想到就做!
于是,金刚藏菩萨躬身一礼之后,迅速驾驭金莲冲出了灵山天地,跨入虚空顺着先前开辟的道路,朝着九州本土急驰而去。
见状,佛祖收了神通,转身回了灵山大殿之中,紧接着一道佛光从殿内升腾而起,自上而下弥漫整个灵山天地。先前被战斗波及的建筑跟地形在这道佛光的蔓延下,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修复着,而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佛光同样蔓延在佛祖的身上,为祂治愈头上的肿胀跟身上的伤痕。
原本撤出灵山的沙弥,也在诸多罗汉的带领下,如蚂蚁搬家一般蜂拥而回。
而再度热闹起来的灵山,却无人注意到,山腰间一座菩萨殿已经空了下来。
与此同时。
远在另外一片天地,大辽,潢河源头,一群身上功德跟佛光交相辉映的和尚们,正咬牙艰难的抵挡着火海的蔓延,数十年苦修而来得佛光跟行善积德得来得功德如开闸放水的大坝一般源源不断的涌动而出,形成几近实质的浪潮,一浪又比一浪高,蜂拥向前,跟延烧而来的火海对抗。
而在他们的头顶又有数十件佛珠,禅杖,经书之类的法器升腾到空中,其上金光交相辉映形成一片宛若天幕的壁障,抵御着天上坠落的滚滚雷霆。
至于狂风吹拂,大地板荡,则都由肉身抗下。
但还没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这被分割成数个的战场之中,那片金色的天幕上首先出现了颓势,只见在天雷源源不断的劈凿下,金色的天幕上呈现出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痕。
法宝,法器,一字之差,其中差距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就像是工艺品跟文物的区别一样,一个三块钱俩,五块钱三,而另一个则很难用价值衡量。
哪怕有主人佛光源源不断的灌注,但也仅仅坚持了一会儿,就已经后继乏力,先是维持的天幕出现裂痕,而后法器本身也如同长年累月受风吹雨淋的砂石一般,逐渐化作粉末崩散。
见状,一众和尚的心里苦痛难言。
但坏消息还不止这一个。
佛光跟功德汇聚的浪潮虽然跟火海拼的你死我活,但实际上却是浪潮抵不住火焰的灼烧,只是靠着数量的堆砌,才减缓了火海蔓延的速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自身功德跟佛光枯竭,火海行进的速度也愈发迅捷,滚滚热浪袭来,直将他们的毛发烫的卷曲。
苦也!
谁能想到,这原本只是走个过场的事儿会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眼看着他们的手段就要用尽,小命危在旦夕。
怎么往日里极其护短的佛门,到现在都没个动静?
求救的讯息发了又发,到现在也没见有一个罗汉菩萨前来救场地。
而且,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好处,那佑灵王就当真不怕佛门怪罪?
为首的和尚不得而知,但没有大佬来救命,他们自己却不能任其发展。虽然佛门走的是今生苦难,来生福报,积功行善,得见灵山的路子。
但这并不代表,和尚们一旦遇到难以抵抗的事情就要束手就擒。
转世轮回,那毕竟是绝境之下的无奈之举。
如果有办法的话,谁愿意转世重来?
更何况,转世有转世的风险,再换一具身体,未必有现在的资质,而拜入哪座庙宇也会对未来的修行有极大的影响。
所以说,佛门虽然追求来生,但见灵山的事儿,还是今日事今日毕。时间拉长,凭添无数变数。
在察觉到求救无望之后,和尚们便开始了自救。
最开始的便是尝试能否挣脱困境。
但,面对数门神通法术甚至地祇权柄形成的绝杀,哪怕是他们全盛时期都力有不逮,更别提现在人困马乏,一个个都已经濒临油尽灯枯,哪儿来的力气挣脱死局。
此路不通的情况下,和尚们自然转而想跟张珂说和。
毕竟一开始,他们就是抱着此想法来的,让佑灵王止住侵占大辽权柄的行为,退回阴山脚下,但谁曾想对方不讲武德,见面就是神通法术一股脑的砸下来。
虽然对方不仁,但我佛门素来宽宏大量。
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虽然有些夸张的因素,但这也证明了,哪怕前一刻还在打生打死,但只要有心,也能立马握手说和。
为首的和尚斟酌了一阵,随后用着佛门的音波法术,高声道:“不知佑灵王因何向贫僧等人痛下杀手?”
“您也见到了,贫僧等人身上功德具备,却无一丝血孽缠身,何至于用神通法术绞杀?须知神佛本是一路人,千万不要因此坏了两家和气,做下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阵阵音浪在法术的加持之下,越过火海,避开漫天迸射的雷霆,随后在广袤的平原,山地之中回荡,引的诸多目光纷纷投往此处。
?
张珂眉头微蹙。
和尚的事暂且不提,但这些乐子人是有什么大病?
是祂们飘了,还是张珂提不动刀了,非得看过来当这个见证人?
行,有胆色!
看来之前绕行阴山,杀的还是不够多,等解决了这几个光头的,辽国国都可以去的晚几天,但开门送温暖的事却一刻耽误不得。
随着张珂心中所想。
他的神念陡然间在天地中扩散,在周围盘绕一圈儿,记下了几个标志性的气息之后,这才悻悻的回到体内。
倒也不是张珂大度。
纯粹是这些家伙紧急避险的本事着实太精通了。
张珂的神念还没来得及追溯过去,就一哄而散,甚至一些行事果断的还直接抛家舍业,或北上,或西去,远离中原跟西域。
神念在唐宋以后的天地用用尚且还行,但到了这地界,就有些过于缓慢了,张珂急需那种一年而动,就能锁定诸多敌人的能力,要是能直接能按照敌意构建因果联系,那就更好了!
不然,这每次外出都被人偷窥的感觉着实不爽。
等此方事情解决,他得先去游戏商城里边儿找找。
而那些个被音波吸引到这儿的存在,此时也正骂骂咧咧。
这tmd,这世道怎么还有这等凶人啊!
只是看一眼就恨不得把你骨灰都扬了!
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也怪不得它们多想,毕竟时至今日,那见面就开片的场景已经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了,如今的九州,不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除非真的是惹得天怒人怨,不然更多时候还是留有一定生机的。
君不见,佛门跟道门,遇到凶魂妖魔之时,更多时候讲究的是度化,消散怨气,重回天地轮回,亦或是封印,镇压,拿回去看守山门。
天道贵生的理念是一方面。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凡是生灵,终归是一方天地孕育之物。虽然未必消耗了多少,但今天杀一个,明天杀三个,日日如此,地府拥挤不说,对天地的本源也是一种没必要的消耗,法理本来就已经衰弱不堪了,再大肆杀伐的话,会更快的引来末法的降临。
那些有大佬跟有跟脚的存在们倒是不用多担心,这个天地不行,大不了换一个就是。
但这些存在终归还是少数,更多的还是芸芸众生,倘若这末法降临,这天地间不知道得有多少生灵种族消亡,哪怕是适应性最强的人族,也不见得能够好过。
终归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儿。
但这突然“死而复生”的佑灵王,祂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没人敢当面问话,不管懂不懂,先溜为敬,小命重要!至于被标记的那些,只能祝它们好运了,毕竟一位三品地祇,还是敢撩拨佛门虎须的地祇,可不是堆人数就能解决的。
而在周围看热闹的目光全都一哄而散之后,张珂的目光也重新回到了和尚们的身上。
说和?
平心静气如果能解决事端的话,那他第一个副本也不至于遭罪了。
更何况,从他拿到游戏以来,几经周转,和尚们总是站在张珂的对立面,桑干河畔的剑斩龙头,紫禁城的阻挠,乃至于阻挠他斩杀那个狮王,以及现在一见面就直接对自己的几员地祇大将痛下杀手.
虽然这些事情,都有着别样的原因。
但替他们着想,谁又替张珂着想?
我之英雄,彼之仇寇!
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哪儿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更何况,现在是这些和尚要阻拦自己收拢权柄,重塑法理,挡了他的道,那更没有什么说和的必要了。
于是,张珂直接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张嘴喷吐。
炽热的烈焰,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一经落地就跟火海汇聚。先前形成的风暴龙卷,此时也纷纷朝着火海聚集,风助火势,短短瞬间,原本还只在地上蔓延的火海就膨胀了数倍,火焰的最高端甚至都够到了天上的云彩,而橘红之色的火海也彻底化作火红之色。
带着滚滚热浪,所过之处,金石熔融气化,草木焚成灰烬,而功德跟佛光汇聚的浪潮更像是一张纸一样,一戳就破!
数个和尚,还没等到回应,就被烈焰缠身,功德,佛光不能阻挡。
皮肉骨骼在炙烤中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变成焦黑之色,跟骨头一起化作粉末。
在烈焰烧灼的同时,火海之中也呈现了几道彩色的宝光,但张珂看也不看,任由火海继续烧灼。而那些宝光也没坚持太久,稍待片刻,就跟它们的主人一起化作灰烬顺着气流撒往远处的大地。
而一直跟着张珂,没什么存在感的张道人,看了看火海中呈现的光彩,又看了看张珂,张张嘴,而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狠啊!
那可是凝出了舍利子的高僧,哪怕是在佛门内,也是入灵山的后备役了,如果运气好点儿,碰上一些机缘,或者再多积攒一些功德,说不准就能混个罗汉的果位。
而一位罗汉,哪怕最弱的,跟七品的神灵也没什么差别了。
更何况,成就罗汉果位跟成仙了道也没什么区别,寿命不再是最大的障碍,剩下的只要按部就班,虽然菩萨难证,十八罗汉也是遥遥无期,但混到五百罗汉的坐席却仍有机会。
就这么些飞升有望的高僧,直接被连肉身跟舍利子一起泯灭!
佛门是什么反应,张道人暂且不知,但他本人却是十分发憷,并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开玩笑,依这位的秉性,若是他提出分道扬镳话来,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炮制呢!
而且虽然,如今的祸事是越惹越大,但耐不住这位一直高歌猛进,倘若真被祂打到了大辽国都,按着辽皇祭祀天地,一改辽国风气的话,颓势还真说不准能被扭转过来。
毕竟,这九州天下,如今只有宋辽算是承接天命的存在,其他的割据势力都不足一提,只要派兵剿灭的时候,顺带把那些不服王化的牛诡蛇神剿灭就是,这收尾的工作,三五年,顶多十年八年的就能成。
到时候,不管宋辽之间战势如何,反正法理是统一了。
只要两个王朝持续百来年,这因为五代十国而颓败的部分就能被纠正过来,虽然恢复不到盛唐时的风光,但至少不会再衰败下去。甚至如果继续开疆拓土,王朝得以存续,在加上人神努力,三五百年的功夫就能弥补五胡乱华以来的亏空,再现大汉风采。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
实际上,如果能完成法理一统,甚都不需要割据政权完全被清扫,他就已经功德圆满了!
有祖天师庇佑,天官之位只等自己坐上去。
至于是立地飞升,还是等熬到寿数终结,再让积累深厚一些,那就看自己的选择了。
反正前者风险小,而后者收益大,风险也更大
而正当张道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张珂的时候,张珂本人正在打扫战场,将雷霆火海平息,顺带着帮大地翻个身,让被熔融的部分深埋到地底.
若是放任不管,虽然也没什么妨碍,但总归不好看!
更何况,哪怕是被三昧真火灼烧了一番,那个最初被和尚们拿出来的紫金钵上边儿也只是表面有些被熔融的痕迹,内部构造仍旧完整。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几个和尚,哪怕是佛门佛子身上也不应该具备这种等级的宝物,那想来就应该是从灵山里搞来的。
虽然不知道这紫金钵具体是谁的,但张珂却没有昧了的想法。
在贪佛门法宝上,栽了的又不是一个两个,犯不着自找麻烦,更何况,张珂行走副本,除了靠自身本事之外,另一依仗就是游戏的隐秘性,带上这玩意儿,跟给自己身上安个定位没什么区别,别人占卜不到他的行踪,难不成还找不到跟自己性命交连的法宝?
埋到地底,用地脉暂且镇压起来,留作警戒之后张珂便准备再度启行。
而就在这时候,他的心中猛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太少了,太少了,乖徒弟,再来点儿!”
张珂微微一愣。
这是自己先前埋的雷爆了?
紧接着他的脸上就露出一点无良的笑容
赶上时间了,今日份七千。
白天一直在忙,我爸转去监护室了,那边不允许陪护,我跟我妈能休息几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出来,不过这两天尽量多更吧偿还一下之前的欠债,看在更新的份儿上,弱弱的求点票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又一遭重的罗汉,兵临城下(二合一加)
在九州文明的传统当中有这么一句:大道三千,择其一而从之。流水三千,取—瓢而饮之。
张珂既然决定了,追溯血脉,去一瞻上古荣光,就再没想过改弦易辙。
更何况。
不提多元九州当中,具备超凡力量的佛门如何,单是在他所处的地球,二十多年的岁月下,所见所闻导致张珂先天性对佛门有一些排斥感。
当然,他不否认,时至现代,仍然有那些坚守清规戒律,苦修的高僧大德,可终究是少数,数以万计的和尚里边未必能找出一两个来。
更多的却是打着佛门旗号,剃个光头就出来招摇撞骗的秃驴。拿着苹果,吃着酒肉,出入香车美女作伴,却口口声声的阿弥陀佛。
这并不是孤例。
当和尚需要研究僧学历也就罢了,还限制专业。
甚至于大名鼎鼎的少林寺,都演变成了集团公司,甚至于在他拥有游戏之前的一段时日里,他还曾经听闻对方意图踏足房地产行业。
以慈悲为怀,济世渡人的佛门,变成了跟资本一样的饕餮之物,享受了崇高的地位不提,而且还妄图跟那些肮脏之物一起趴在百姓身上吸血。
张珂仅仅只是排斥,却没有更多的举动,已经是控制情绪下的结果了。
相较之下,这多元九州当中的佛门要好很多,但也仍旧鱼龙混杂,又有多次站在对立面的历史。
也就是法海到来的时候,从那扇门扉后边儿,张珂感受到了为数众多的目光的窥视,甚至其中不乏有跟帝君相似的目光正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在明知道两位帝君征战在外的情况下,张珂不愿跟佛门直接起冲突,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既能暂时安抚佛门,又不必让自己以身饲虎。
但没想到,这埋下的雷,硬是等到了月余之后才爆发,而自家老师也给力的有些过分,那一缕血脉还不够祂过瘾的,硬生生掏空了自己从副本里得来的存货。
张珂敢肯定,如果不是他手头紧张,自家老师绝对会有多少要多少。
而如此要求,想来灵山那边儿的事情也不会平和解决,就是不知道是赢是输?
毕竟他虽然瞧不起佛门,但不得不承认,这个自从两汉进驻到九州的外来户,在经过漫长时间的发育之后,已经长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哪怕是天庭地府在某些方面也得妥协。
就如同地藏菩萨跟十殿阎罗入驻地府,以及自己上个副本就被府君答应,却直到现在都迟迟未能发下来的阎君神位,从中可见一斑。
如果是跟防风氏一样本体复苏的话,那张珂自然用不着担心,以祂的风格,不拆了灵山,都算是对方走了狗运。
可自家老师只有几缕血脉拼凑,一人独闯灵山,为自己讨回公道,说不准就会吃些小亏。
不过,这种层面的事情,张珂也只能凭空猜测,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现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趁着灵山被自家老师牵扯的时间,赶快拿下大辽全境,伐山破庙倒在其次,关键是权柄填充自己佑灵王的神位,甚至更进一步,为接下来迎接佛门的援兵做准备。
张珂左手虚握,将那几缕被神念拦截的气息握在手中,随手将其填塞到了苍玉之中。
算这几个家伙好运。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大辽境内的还好说,送温暖的行动并不会停下来,但那些国境之外的,张珂就暂时无暇顾及了。
一声令下。
先前散到各处的地祇大军再度聚拢起来。
沿着潢河,浩浩荡荡的顺溜而下,继续进行被中断的伐山破庙。
见状,那些本土神祇们神色一苦,下意识的就想逃窜,但它们忘记了,自从它们选择接过当地权柄,成为被辽国承认的神灵那一日开始,在获得种种好处的同时,也被跟这方地界捆绑。
神能逃窜,但权柄却是死物。
放弃自身的权柄,跟寻死也没什么区别。
无非一个是反抗力强点儿的地祇,而另一个则只是些山精野怪,被地祇大军随意碾过的货色。
但也不是全没反抗。
本地地祇一群乌合之众,抬不上桌面,但别忘了,辽国境内,真正难缠的可不是这些地祇,而是遍布王公贵族跟平民百姓信仰的诸多佛寺。
正当地祇大军在张珂的率领下,一往无前的时候。
顿时,在辽国国土上,数十座金碧辉煌,横跨千百亩地的佛寺之中,突然响起了阵阵诵经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个或年过半百,或眉发皆白的老和尚们,神色悲苦的从禅房,佛殿中走了出来,坐上一早就准备好的木柴堆。
盘膝坐定之后,由年轻的沙弥上前往木柴堆里倒入油料,接着一把大火熊熊燃烧。
夹杂着滚滚浓烟的火焰,转瞬间升腾而起。
而置身于火海当中的老和尚们,在烈火焚身的苦痛面前却神色不变,单手持在身前,口中念诵着一段段经文:
“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
“文殊师利,导师何故、眉间白毫,大光普照。雨曼陀罗、曼殊沙华,栴檀香风,悦可众心。”
“宿福值法者,若一若有两,经法稍稍替,当复何恃怙!佛恩非不大,罪由众生故;法鼓震三千,如何不得闻?”
“.”
诵经声逐渐变的洪亮,而烧灼的火焰也变的更加旺盛,其中干瘦的身躯,正在以远超往常的速度干枯脱水,而后轰然倒塌,只存留几枚,或十几枚荡漾着七彩佛光的舍利子在烈火中沉浮。
而周遭的沙弥,和尚们无不神色悲伤的躬身行礼。
本来提取舍利并不需要如此残忍的方式。
舍利子本就是高僧佛法修为的凝结之物,当舍利子替代全身骨骼的时候,也往往是高僧得见灵山,证就罗汉果位的日子。肉身内的舍利子越多,实力便越强,也能在为数众多的罗汉里得到一个封号,五百罗汉便几乎都是全身舍利化的存在。
至于菩萨跟佛陀,需要的不仅仅是舍利子,还有佛法修为,功德,以及对佛门的贡献诸多条件才能获取,这个暂且不提。
舍利子,往日里以半虚半实的姿态存在于高僧体内各处,若有需要完全可以自主取出而不损伤身体,哪怕是挪作他用,甚至是丢失了,也不过是损失一部分佛法修为,仍然能够弥补。
但,单纯的舍利子,却不足以抵挡这次波及整个辽国寺庙的灾劫。
无奈,高僧们只能出此下策。
让舍利子汲取肉身的佛法修为,血肉精华从而升华,而烈火焚身,是最快捷的方法。
如此,虽然无法召唤真正的罗汉菩萨下界,但成百上千的血肉舍利凝成的躯体,却足以承载一尊高位的罗汉,甚至是菩萨的降临,而且祂们的实力不会折损太多。
而至于这些折损的高僧,只能寄希望于来世,转世轮回之后再度渡入佛门。
而当一具具身体被烈火焚毁。
少则几个,多则数十的舍利从火焰中腾飞,片刻功夫,便在空中凝成了一道璀璨耀目的河流。
恍惚间,一扇虚幻的门扉自河流上洞开。
而门扉后边的世界,跟想象当中的灵山佛土却有着极大的差别。只见四下满目疮痍,到处都是破败的殿堂跟弥漫的硝烟。
而那位于群山最高峰上,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屋顶却是不翼而飞,砖瓦崩碎的一地。
但还没等地上的和尚们多看几眼。
那扇刚刚洞开一道缝隙的门扉便再度闭合。
不过,在彻底关门之前,有一道金光从门缝中钻了出来,径直投入到那条灿金色的舍利河当中!
“呵!”
张珂冷笑一声。
旋即从肩舆上一跃而起。
下一瞬,只见一道巍峨的身影横亘在天地之间,如山峦般庞然的双手朝着那道正在孕育变换的河流抓去。
与此同时,那道金灿灿的河流之中猛然爆发出一声怒吼:“恶贼,尔敢!”
张珂不言不语,只是双手去势不止。
而他的双手十指,在此时竟化作一片片刀刃,直接切断了涌动的河流。
从上往下,一路遇上的舍利子或被切割,或被碾碎成粉。
那从灵山天地远道而来的存在,还未展现相貌,就已先天不足。
这用舍利子召唤罗汉下凡的把戏早在大明的时候张珂就就见识过了。
只不过,当初他身出半岛,对大明境内的变故无法感知,就算他知道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现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想玩儿这一套摇人的把戏。
是当他不存在。
还是觉得张珂是什么道德君子,非得等到双方都准备好了才动手,这地方又没有裁判,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武德这玩意儿,早被他丢了。
随着张珂的双手在河流当中来回摸索,并不断碾碎其中的舍利子,那前一刻还金灿灿的河流正以极快的速度暗淡,衰败下去。
其中的存在虽然已经在竭力加快自身的成型。
但对于张珂而言,只是一瞬间延迟,都已经足够他把对方摆弄出百般花样。
再加上,苍玉终止了一直在进行的进食,从远处裹挟着昂沛然的冲力飞来,对着河流的浪潮最高处就是迎头一击。
那刚刚梳理了一些力量,拼凑出个光头的存在,只一瞬间就被打散了形体,溅起一滩水花之后消散于河流之中。
承载着张珂全部权柄的苍羽,一举一动都等同于张珂本身的全力施展。
只是一下轰击,就砸穿了一段河流,数十个闪烁着流光溢彩的舍利子被从河流中崩散,其上裂痕弥补,金色的气息不断的从中逸散出来。
苍玉落下之后再度升起,反而再度砸下。
一次又一次。
完整的河流很快在张珂跟苍玉的破坏下变得破破烂烂。
期间,那藏身在河里的,不知是罗汉还是菩萨的存在也没放弃过挣扎。
种种法术在空中掀起波澜。
可对于身为地祇,又有大小如意加持的张珂而言,这些法术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勉强破防,但在下一瞬就被涌来的地气修补完好。
伤了,但还不如不伤。
在见到对方还有反抗的余力,张珂下手愈发用力。
没一会儿,那条河流就彻底暗淡下来,而其中的存在也再难以维系那条破破烂烂的河流,金光散去,仅剩百多个的舍利子在苍玉的重击之下直接化作庸粉。
而那道金光也没了藏身的地点,露出了它的本质。
只见一个微缩版的,金光灿灿的和尚正漂浮在半空之中,怒目圆睁的看着张珂:
“吾乃过江罗汉,恶贼,你反复无常,密谋迫害灵山之举已经被我佛勘破,现已派出金刚藏菩萨前来捉拿于你!”
“若是识相的,自缚双手,贫僧带你去佛祖身前请罪,可是仍旧执迷不悟,等菩萨降临,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菩萨必定将你擒于座下,填于凶恶之地,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千年为期,以赎你过!”
认错?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认错。
至于这过江罗汉说的话,张珂更是只信三分。
毕竟,人能说假话,但亲眼所见却做不得假!
先前那开启了一瞬的门扉背后,那副破败的场景张珂可不能当做没见过。
什么被勘破,纯纯是被老师折腾了一番,具体损失只是匆匆一眼他没办法看全,但肯定对方也不好过。
自然,面子被人狠狠地扔在地上,踩踏了一遍,老师在时没办法说什么,但等老师走了,自己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成了被清算的软柿子。
而至于菩萨.因为过往的观念,导致张珂对佛门不怎么感冒,而过往他对资料的搜索也更多集中于上古的传说故事,以及九州史料,佛门既没时间也没兴趣。
对于菩萨,张珂只知道观世音,文殊,普贤这三位广为人知的,至于金刚藏.没听过,也不准备听。
而且,如果说之前几个副本,张珂跟佛门的冲突只是小打小闹的话,那现在他试图掰正辽国的法理,就相当于动了佛门的蛋糕,日后再见就是敌人。
如果是那三位来找自己麻烦的话,张珂还得思考一番,但一个不知名的,那就没那个必要了。
来了就打,打不过就重置。
虽然不知道游戏的力量能不能影响到灵山天地,但大不了换个方向,扶持大怂虽然难度更高,但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些终归是后话。
眼下,这个过江罗汉,虽然丧失了降临的资本,但为了防止那些和尚再拿祂做文章,张珂自然得将祂处理了。
刚刚后退了没多远的过江罗汉,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如针刺般的目光在紧盯着自己。
但祂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到自己下方的大地猛然被阴影笼罩。
下一瞬。
伴随着轰隆一声,那金光灿灿的罗汉之身顿时化作金粉随风飘散。
与此同时,远在灵山天地,身处某座山巅的罗汉殿内。
浓郁的佛光弥漫于此,正在缓慢修复着因战火波及,而有些破败的殿堂。
而在殿内,数十名身披袈裟,身躯宛若纯金锻造的身影正围绕在某个盘坐的身躯跟前,而在祂们身后的大殿中,又有更多的身影,或坐或卧,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前方。
忽然之间,那个盘坐的身影睁开了双眼,面色阴晴变幻不定。
原本围绕在身旁的身影们顿时走上前来,关心的问道:“过江此去结果如何,可降服了那毁坏我灵山天地的恶贼?”
听闻此言,过江罗汉的面色一僵,但见到开口的是降龙,这罗汉殿内的扛把子,嘴唇蠕动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若是本体前去,或可一战,但只是舍利子不行!”
“非是我力有不逮,纯粹是那恶贼狡诈奸猾,趁我躯体未凝,抢先痛下杀手,端的不为人子!”
看到周遭了然的神色,过江罗汉涨红了脸,急忙辩解道。
但却只是迎来了几声敷衍的应和,至少在祂看来是如此。
听着嘈杂声不绝于耳,那身上缠绕着金龙的罗汉摆了摆手,等殿内安静之后,拍了拍过江罗汉的肩膀:“你的辛苦我知晓了。”
“毕竟是恶贼,你一时不慎受了暗算也情有可原,不是什么值得取笑的事情。”
说着,他的视线在殿内环绕了一圈儿,最后看向过江罗汉道:“经此一役你也辛苦了,速速下去调整一番,也省的因此影响了心境,便得不偿失了!”
“至于恶贼,其势已大,化身降临的法子恐怕是难以对付了。不过我佛派了金刚藏菩萨亲身前往,除非他能再请来上古之人襄助,但我九州之土,怎容一群老家伙轻易来去,诸罗汉也没必要担心了!”
过江罗汉点了点头。
随后在众多罗汉瞩目之下,转身离去。
而直到他走远之后,殿内才又有声音响起。一位身旁有雄鹿的罗汉,皱着眉头不解道:“过江只不过去下界走了一遭,又不似我等被罪孽侵染化身,反溯本体,怎么会影响了心境,一位罗汉怎么可能这么脆弱,降龙尊者是否有些过于慎重?”
“你以为我是担心他被影响了心境?”
降龙罗汉的脸上带着些许古怪,挥挥手,身上盘绕的金龙忽然仰头长吟,一道金光洒落,将祂们跟那些位置靠后的罗汉隔开。
之后祂才轻声开口道:“过江是被诸僧以为血肉舍利征召下界,自带了部分真灵,如今他是苏醒了,但那部分真灵却并未如时返回。
早些离去,也省的忍不住切肤之痛,被平白看了笑话。”
虽然成就了罗汉果位,但却不代表跟七情六欲完全割舍,只是相比于凡俗,祂们更能掌控自身,所以大多时候,仙佛都以不悲不喜的状态呈现。
但凡事总有例外。
更何况哪怕是佛祖,在满头包的时候都忍不住龇牙咧嘴,更何况祂们这些佛法修行还不到家的罗汉。
而至于过江罗汉,在走出罗汉殿外之后,挥手驱散了想跟上来服侍的沙弥,一人,一步步的走下了山巅,等回到自己的佛堂之后更是关起门来,用大法力封闭了佛堂内外。
这才趴在地上,抓着蒲团一拳一拳的猛砸地砖:
“恶贼,我跟你不共戴天啊~~~!”
发生在罗汉殿的小小风波并未影响到灵山,如今灵山中的存在,大多都在忙于修复自家山头,而不在场的虽然收到了消息,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赶回来的。
而灵山的后续也影响不到正在大辽的张珂。
以张珂贫乏的佛门知识也知道,佛门内部有诸多奇妙的法术神通。
但他搞不明白,这些和尚为什么动不动的就是血肉焚身,用舍利子来换罗汉降临。
这种玉石俱焚的招,成功了还行,一旦失败就会把自己陷入到一个尴尬的境地,就像现在。在损失了百余位高僧召唤而来的罗汉却被张珂轻松解决之后,诸多寺庙哪怕再有什么计划,也苦于上层力量的缺失,而没办法施展。
原本还被张珂当做麻烦的佛寺,硬生生的把自己给玩儿废掉了。
不过,虽然搞不懂这些和尚是出于什么想法自废武功,但他们这个决定可谓是帮了张珂大忙,原本并不算快的推进速度,经过这一遭之后再度恢复了阴山脚下那狂风扫落叶般的原样。
于是,不多时,整个横河以西的山川河流便尽皆投入苍玉之中,兵峰直逼辽国国都临潢府!
巍峨的身躯抬腿迈过一座山峰,便已然出现在了临潢府的城池之外。
而也在此时,城门内有大量披甲持戟的兵卒,正源源不断的从城门里涌出,只是片刻功夫就在城门前摆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见状,张珂眉头一挑。
这么忠心?
那倒是有点儿难办了,原本以为解决了鬼神之后,这大辽接受改造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但没想到这些王公贵族还这么有骨气,难不成还得把这临潢府推平,给大辽换换血?
正当张珂心中盘算的时候,下方的又一变化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兵卒跟将领之后,一些个身穿游牧民族,华贵服饰的男男女女,脸上带着畏惧跟慌张的神色从城门内走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当今的辽国皇帝——辽景宗·耶律贤。
身着皇袍的耶律贤抬起头来,望着那几乎与云层等高,如同一座巍峨山脉一般的巍峨身影,深吸了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惊惧之情,躬身开口道:“不知上神来我辽国,没能亲去迎接,实在是我辽国君臣之过!”
“上神如此神威,小王实在是胆战心惊,讷讷不敢言语,不知可否请上神收了神通?若有需求,我辽国上下自当尽心竭力,为上神驱使!”
张珂瞅了他一眼。
不愧是辽国的中兴君主。
这率文武百官出城门迎接已经超乎张珂预料了,而这话也说的相当有水平。
至于什么胆战心惊,讷讷不敢言语,张珂直接抛在脑后。不敢言语?那你现在是在排气?
张珂好奇的打量了耶律贤一番,目光又在文武百官的身上盘旋了一会儿,随后收起了神通,换回了原本的模样。
看到他的配合,辽国君臣,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不怕是假的。
虽然他们身在国都,但这却并不代表他们消息闭塞,恰恰相反,因为辽国崛起于蛮夷,虽然底蕴上跟九州正统不能相比,但对鬼神的掌控权,却是大宋君臣拍马都追不上的。
整个儿辽国上下,全部鬼神,虽然暗中都跟佛门有牵扯,但名义上却受到辽国皇帝的管辖。
自然,有管辖权的皇帝,想要知道点儿消息也并不算难事儿,这月余时间以来,几乎每天都是早中晚三次信息递上,哪里的庙宇被讨伐,哪里的神灵被取代,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于最后一战,那佛门罗汉的失败也摆在他皇宫的桌前。
虽然这一战,张珂借助了些许便利,算是阴了罗汉一手,但世事无绝对,如果罗汉具备压倒性的力量,能轻易被人阴到?
更别说从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里,他更是得知了灵山都因为这位而硝烟弥漫的骇人消息。
至于菩萨不菩萨的根本不重要。
毕竟,现在在王都之外的是这位不知名的神灵,而并非金刚藏菩萨。
如此,应该如何行事,他的心里自然有了计较
而在张珂恢复常人大小之后,耶律贤也热情的贴了上来。
邀请城内一叙这种蠢事儿,他是做不出来的,恰恰相反,再没有把自己送到这位的眼皮子底下更能让人安心的方法了。而至于安危的问题他现在反倒是很期望,那些皇室支脉的余孽们别再躲着,能来刺杀自己。
但很可惜。
直到自己走到这位面前,耶律贤都没等来一点儿风吹草动,更别说刺杀了。
心中暗暗地骂了一声:懦夫!
随后看向张珂时,带上了真诚的笑容,并且微微躬身,让自己低了张珂一头,这才开口道:“不知上神到我辽国有何贵干?若是为了权柄,您无需大动干戈,小王自会以国运给您摄封一尊神位.嗯,至少不比南边儿的天帝小.”
话还没说完,耶律贤就发现自己只能张嘴,却没办法发出声音,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张珂。
而张珂的脸上也适时的露出了个哭笑不得的神情。
你可真敢说啊!
不比天帝小,哪个天帝,昊天上帝?
虽然张珂刚干了罗汉,也对那个菩萨不以为意,但这并不代表,他胆子大就此大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虽然九州是上古的延续,且整体底蕴要比上古薄弱不少,但并不代表顶层实力弱于上古。
昊天上帝,并不输给上古人王,甚至在权柄方面还犹有过之。
听完整了,昊天上帝或许大人大量,不会找张珂的麻烦,但自家的两位帝君绝对免不了把他捉起来吊打一顿。张珂虽然一直自诩自己年纪小,但他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能这会儿还要再享受一次稚童的待遇吧?
所以你丫赶紧闭嘴!
等封闭了耶律贤还没说出口的话之后,张珂也没让他等待,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只是一后学末进之辈,受长辈抬爱,勉强在天庭也就是你口中的南边儿混了个威武圣佑灵王的神位。”
闻言,耶律贤脸上的困惑瞬间化作了惊惧,南边儿来的?
艹,赵小二你不讲武德,说好了大家靠本事说话,皇帝这玩意儿,谁赢了谁是九州正统,你小子居然请神来干我?
但还没等耶律贤脑筋急转,就又听到面前传来了声音:
“我此来,并非为了灭亡辽国,宋辽之争于我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偏向,但你辽国既然身为九州王朝,又以正统自称,那便辽国境内便不能被一些牛鬼蛇神,番邦蛮夷窃居神灵正统。”
“嗯”
而随着这句话说完,耶律贤发现自己又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但他并没有贸然开口应和。
而是在脑海内审时度势了一番。
这佑灵王的话很好理解,对方就是南边儿不,天庭派来拨乱反正的先锋大将!
只不过,这大将有些过能打了,只是带着一些不入流的山神土地,就直接一口气平推到了临潢府城下,让后续本应该存在的大军成了摆设。
而之所以跟他谈条件也很好理解。
神灵,本来就对凡俗没那么多要求,人间是谁坐皇位跟祂们没什么关系,祂们只关心祭祀跟供奉是不是能如时到来。
没有固定选择的情况下,只要大辽愿意承认天庭正统,那这件事儿也很好解决。
但.发一道圣旨很容易,但想要让辽国天下承认可却不是一封圣旨能达到的了。虽然他是皇帝,如今外边儿也流传着他是中兴之主的传闻,但有些事也做不到一眼而决,佛信徒,萨满守旧派,一些零散的教派信仰都引导着辽国内部的王公贵族跟凡俗百姓成为对抗圣旨的力量。
尤其是佛门,占据了百姓跟王公贵族最多的信仰,祂们也是最难缠的,而灵山又有无数的菩萨跟佛陀。
哪怕他有消灾解难的心思,但想要开口应承也是千难万难。
毕竟眼前这位佑灵王不好惹,但佛门同样也不是好惹的啊!
或许是看出了耶律贤心中的顾虑,接着便听到那佑灵王继续开口道:“佛门的事你无需担心,有人下界自然有我顶着,而当你祭祀皇天后土之后,辽国自然会得天庭庇佑,没人敢在鬼神上边儿找麻烦。至于那些牛鬼蛇神,呵.”
八千二,算是完整的二合一了。
没时间分章节了,多点一起看吧。
今天早上我外公脑梗了,虽然ct显示没什么大问题,但也还是住院溶栓了,忙到死,唉,丈人跟女婿住上下楼也是离谱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五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大辽才是正统哒!(二合一加)
张珂并不是瞧不起牛鬼蛇神,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当然,仅限于多元九州的诸多世界。
九州跟上古并不包含在内。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更何况这两片天地存续了无数岁月,荒野之中能孕育出什么奇怪的玩意儿张珂都不意外,更何况,九州的先人们不管是人族也好,凶兽祥瑞也罢,都有随地乱扔的“坏习惯”,说不准哪个就走了大运,得到了某某的传承,然后一朝顿开金锁走蛟龙。
某猴子的例子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是孤例。
但这大宋天地嘛.人间连一尊在世罗汉都凑不出来,还得靠从灵山摇人,这片天地的水深可想而知。
相较于有着佛门跟天庭,甚至是那些王朝国运为背景的地祇,牛鬼蛇神们无疑是最好拿捏的软柿子。
耶律贤的担心完全没必要。
当然,对于张珂来说随意蹂躏的玩意儿,但对于凡俗而言却是需要赌上诸多士卒百姓性命才能够达成的壮举,有些顾虑并不奇怪。
张珂继续道:
“耶律贤,我此前在生死簿上查过你,若是没有逆天改命之举的话,你确为辽国一代中兴之主,为辽国兴盛奠定了基础,但此生只活了34岁.”
岁字刚出口。
忽然,前一刻还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间被阴云笼罩,雷霆炸响,道道水桶粗细的雷电从高空中劈落,直冲张珂的头顶。
然而还没等到雷电跟张珂接触。
远方传来了一道吸力,这些密集的雷电顿时拐了个弯儿,跨越了数十里的距离劈在了一座山峰之上,而那里正是苍玉所在。
见状,张珂也不奇怪。
苍玉虽然不是那些志怪故事里拥有自我意识的法宝,但却并不缺少宝物应当具备的灵性,自动护主而已,不足为奇。
而至于自我意识这玩意儿,如果能自己诞生的话那倒好了,倘若不是经过特殊炼制的话,正常的法宝,乃至于更上层的,遍布虚空只此唯一的概念之物,也等闲不会诞生自主意识。
此番倒是张珂大意了。
一时不察,他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在末法将临,天地不显的世界,在这大宋天地,虽然法理已然倾颓,但仍勤勉的执行着自身的职责。
而张珂说说功绩也就算了,透露一位帝王的生死,简直就是在阎王头顶跳舞,天地不找他麻烦找谁麻烦?
只是,张珂的根本终究不在这边儿的天地,这也导致天地没办法用五弊三缺,削运改命的法子来对付他,只能运用最粗暴的手段,但天雷.就算不被苍玉引走,真落在张珂的身上,也就顶多破点儿皮。
但对张珂而言,无关痛痒的小事儿,在大辽君臣的眼中却震撼的无以复加,尤其是当风云变幻,煌煌天威引导着天上雷霆如汪洋般倾倒的时候耶律贤的心境就已经乱了。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对方用来谈判的一种手段。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自己的寿命得到了天地的间接见证。
自己,居然只能活34岁?
那岂不是说他已经没几年活头了?
这怎么可能
下一瞬,耶律贤抬起头,用通红的双目紧盯着张珂。
既然能说出这话,那对方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他手中绝对有着延长寿命的办法,但转念一想,把希望寄托于神灵未免有点儿不靠谱。
要知道,自古以来,王侯将相们无不在身衰体弱的时候,为求长生而不稀国力,但历史记载里,能延寿的帝王为数寥寥,甚至于那雄才伟略的秦皇汉武,唐宗也没能活到古稀之年。
可这几位,都是存在于鬼神肆虐昂的过去,在世的仙神无数,连他们那会儿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靠这位能达到?
但耶律贤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毕竟,先前供奉的神佛,未必没有看不出他寿命的存在,但直到现在也没一个人跟他提起过。
或许,祂们想等自己寿命终结前,濒临死亡时更好拿捏,或许干脆就没这个想法,毕竟皇帝嘛,这个死了换一个就是,说不准接替的下一位还能更听话。
这位佑灵王或许没那么大本事帮自己延长寿命,但就目前来说对方给自己的希望无疑是最大的。
“请上神救命!”
“请上神救一救我们陛下!”
“我辽国不能没有陛下啊!”
耶律贤还暂时没有什么反应,另一边儿,一直探着耳朵的文臣武将们此刻纷纷大礼参拜,哭诉成一团。
耶律贤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心中激荡的情绪稍微得到了控制,眉头一皱,目光环视——你们这群浓眉大眼的家伙,狗屁的想给朕延寿,分明是为自己着想。
“方法倒有,就看辽皇愿不愿意用了!”
“不论多艰难,小王愿意一试!”
张珂的突然开口让耶律贤本来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给咽了下去,他原本还想着找个私密的地方,私下里商量的,但没想到.没办法,看来只能让这些反贼逆臣们一起窃听了。
“臣愿意为陛下试药!”
“臣也愿意,虽千死,亦无悔!”
耶律贤碍于张珂,没第一时间开口斥责,这个让大臣们纷纷感觉找到了机会。
虽然哪怕被斥责了,他们也不会终止,照样会开口表忠心
毕竟这可是延长寿命,甚至于长生啊!
有谁不想多活几年,多享受享受这花花世界的?
至于帝王威严只有臣民百姓当你是皇帝的时候你才是皇帝,不然,哪怕有国运护身又如何?还不是凡人一个?更何况,他们又没有多过分,只是帮自家陛下试药而已。
这满腔忠心,陛下又有什么理由找他们的麻烦?
“试药?不用我的方法不需要铅汞丹药,也不需要开坛做法,甚至从某种层面上而言,我能起到的也无非是辅助作用,最终还是看你们这些君臣能做到什么地步!”
迎着一众困惑的眼神,张珂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人寿命有穷尽,说到底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肉身魂魄,凡俗之人无法汲取灵机强壮肉身,等到寿命到了,或是一场病痛就会立刻魂归地府。王侯将相更是如此,虽然得到了国运的庇佑,鬼神无法侵犯,但也相应的被堵上了成仙了道的大门,其实上古时不是这样的,不过这原因说来话长,真要详细说,没个三天三夜说不完。”
“另一个是因为天地的限制。这片天地,注定了哪怕最健康长寿的凡人,也没办法冲破百二十岁的限制。不论什么丹药,武学也只是提升根本,让人更接近这个极限罢了。”
“想要延寿,乃至长生,难如登天,但也不是必然。至少以我为参照,我得神位于大唐高宗年间,当时得唐皇英明,将士用命,鬼神辅佐,我泱泱大唐,自敦煌而起,攻破西突厥,吐蕃,中土,乃至极西的大秦国,让天地重归一统。”
“而我大唐国运也因此蓬勃旺盛到了一个极限,得到了九州本土的接引,整个大唐国土,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都被接引到了九州所在的本土天地。”
“在那边儿,虽然还是难以原本的寿数,但寿命却得到了极大的延长,说是长生也没什么问题。”
没改变原本的寿数,却得以长生?
这话你听着不矛盾吗?
耶律贤跟众多王公贵族神色古怪的看着张珂,但见到张珂仍有话要说,他们也没随意开口打断。
“听说过,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说法吗?”
“这话虽然说的不假,但经过太多人口传述,却被改变了原本的意思。虽然,对于天庭而言,天庭一天确是人间要度过一年,这个意思不假。但这话原本的天指的是九州。”
“换句话来说,九州的时间计算跟这边儿不同。以这边儿的三百六十五岁为一年,哪怕你耶律贤只剩下了六年不到的寿命,在那边儿也能活两千多年,这不算长生,什么叫长生?”
张珂对于这方面,还是十分清楚的。
他虽然没能亲身前往九州本土,但关于九州的一些基本信息,在游戏商店就有买,不算廉价,但也没多贵。一百玉髓就能买一本厚重的九州指南,而其中除了庞大的基础知识之外,还有一些奇闻异事。
就好比,某个隐退的大官儿,听说千年人参能让人延年益寿,就派去山里寻找人参,结果人一批批的人去了,却没一个回来的。
此事愈演愈烈,最后被道门子弟察觉,到山上看了一遭才发现。
人参确有其事,但早已经长成了人参精,一见到活人早就顺着地脉遁走不见,而那些没回来的人也自然是死了,死在周遭的精怪手中,只不过死去的尸骨却被埋在了人参精所在的周边
九州的时光流逝,只不过是其中最基础的信息。
日月轮转不变,四季更替不改,但却以三百六十五这周天星斗的数字作为一年始终。
而这都已经算是被削弱了许多了,毕竟九州终归是上古分离出来的一部分。要知道,上古人族的一岁可比这个更为夸张,不然三皇五帝,也没办法在位短短几十年,历经八代人王,就把人族从蝼蚁抬高到了万物生灵之长的地位
耶律贤听到张珂的话眼前一亮,但转瞬间就黯淡下来。
虽然他不知道张珂所说的那位唐高宗经历了多长岁月,才让大唐平推整个天地,但想来应该不是区区六年就能做到的。
而别看如今的辽国国土庞大,西边甚至占据了小半个西域,但从西域到大秦还有上万里之遥,不等步卒打过去,他就得没。
所以说,办法是个好办法,但自己这短命的似乎用不上?
或许能为儿子铺垫一番,但自己用不上啊!!!
“不知上神可有别的方法?不求长生,哪怕活个知天命的年纪也行。”
耶律贤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张珂:“若是参照唐高宗,小王恐见不到我辽国一统天下的那天!”
“这就靠辽皇你了!”
“需知,我的办法,是建立在你为九州正统的前提下的,更何况我为天庭之神。哪怕我有延长寿命的法子,也没办法用到你身上啊!”
张珂感慨的说道。
耶律贤不由得看向他。
说了这么多,终究还是转回来了。
也是。
如果这位不图点儿什么,就这么随意的把延寿,长生的法门给他扔下,那耶律贤反倒是不敢用了。
正是因为限制,正因为有所图谋,才能赢取自己的信任。
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思考,耶律贤就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
相较于长生;佛门,萨满,乃至于那些牛鬼蛇神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毕竟只有他们消亡,才能惠利自己,而当下的情况,比起最开始直接就要让自己推翻原有的秩序可要好太多了。
不提百姓如何想的,至少自己身后的这些王侯将相们,如今跟他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为了去九州,为了长生,这些家伙可比自己狠辣多了!
而百姓那边儿也没多大的困难,毕竟,辽国虽然以正统自居,也历经几代变得比汉人还像汉人,但细微处终归还带着从前的影子。
就好比百姓,说好听点儿叫百姓,但抛开外层的金玉,实则他们不过是皇帝跟王公贵族旗下的奴隶罢了,一群奴隶连自己都是主人的所有物,要什么自主权?
几乎就在瞬间,耶律贤下了决定,随后转过身面色严肃的开口说道:
“让萨满不,立马去给朕找一群道士来,朕要他们推算良辰吉时。另外丞相率百官准备祭祀天地的章程,具体的条款你们若是不知晓的那就去北汉,宋国抓些礼部官员来,不管你们是偷抢还是发动战争,朕只只要结果!
时间越快越好,赶在最近的良辰吉时,毕竟朕的时日不多,而你们在场的诸位之中,也不乏有比朕更短命的吧?”
说着耶律贤的目光看向了几个眉发皆白,颤颤巍巍的老臣。
被这目光一扫,几乎瞬间所有的文臣武将都是一抖,这一瞬,他们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似乎又回来了!
“遵命!”
就像是耶律贤所说的那样,这次,不光是皇帝的命令,他们同样还是为了自己,为了大辽能够升入九州本土,让自己也能够长生。
所以,辽国朝廷的运转速度远超以往,如同一个精密的仪器一般,齿轮上下紧紧咬合在一起。
天还没黑,一道道政令就被颁布下达,甚至仓促之间,还凑够了足以让数万大军消耗数月之久的粮草。这其中自然是王公贵族们下了死力,把自家的部分存货都拿出来了,甚至还商谈了一些商人借来了一些。
而十万装备齐全,全身煞气凌然的禁军,便趁夜南下,前往北汉跟南边儿的大宋。
北汉倒好,因为宋朝的南征北战,如今惧怕被灭亡的北汉正在靠拢,靠辽国庇护的北汉,只是借调几个礼部官员,想来没什么困难。
倒是南边儿的宋朝,有些棘手。
毕竟,如今五代乱世刚刚结束,宋朝虽然经历了杯酒释兵权的可笑事情,但那群跟宋太祖开疆拓土的猛将以及他们麾下的精锐士卒却仍然在世,宋朝还是有几分战力的,想从大宋君臣手里要些礼官,还要经过一番波折,但也不会太多。
赵光义还没坐稳自己的皇位,想来也不愿意轻起战端。
禁军前往,也只是预备更坏的情况发生,顺带震慑。
但哪怕预备,辽国君臣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在路上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兵卒汇聚,当然也不会太多,毕竟在同一时间,西征的命令也一同下达,在数十位将领跟千余兵卒的带领下一同前往辽国最西边的边境。
穷兵黩武?
不,用穷兵黩武来形容都太委婉了,现在的辽国君臣距离疯狂也只差一步之遥。
与此同时,各种抬高汉人的政策也被一起传达,最经典的一条,成年男女,必须跟汉人男女婚配,辽辽跟汉汉一旦被发现那就立刻贬斥为奴!
而新婚的家庭,生育的子嗣都会有金银,土地,牲畜,甚至奴仆的奖励,生的越多,奖励越多。至于奖励的部分肯定不是从辽国国库里出,反正都决定背弃佛门了,那不如索性得罪到底。
西去的兵卒,除了西征的目的之外,还要负责搜刮寺庙无法证明正规来路的财产,这些部分差不多能够维持几年的,日后的事情再由西征来弥补.
扩张国土的政令还没见到效果,倒是让原本就生活环境相对不错的汉人,更是享受到了远比宋朝更加优渥的待遇,甚至这消息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南方传递,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北汉跟宋朝境内,到时候那驻扎在边关的十万禁军恰好能派上用场。
做事儿做绝嘛。
辽汉皇帝,哪能比得上汉辽皇帝更能彰显九州的正统地位!
做完这一切之后,耶律贤也想邀请张珂到王都内再详细的聊聊,顺便看看这位的喜好,让祂见识一下辽国的风土人情,但却被张珂拒绝了。
真没什么好聊的,只要耶律贤顺顺利利的祭祀天地,那自己跟张道人的任务就相当于完成了大半,剩下的不过是查漏补缺。
有这时间,跟耶律贤聊天,张珂不如把辽国境内的权柄全收入囊中,如此他也能恢复神位,来更好的应对正在来找自己麻烦路上的菩萨。
但说出口时,张珂还是稍微修改了一下:“辽皇无需担忧,无论我走多远,要回临潢府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况且,你的大军既要南下,又要西征,分身乏术,我此去正好帮你清扫一遍辽国内的牛鬼蛇神,为你祭天扫清障碍!”
“那,劳烦上神了!”
“等你祭祀天地之后,我便会去地府为你延寿,虽然不会太多,但一纪,也应该足够你用的了!”
毕竟现在的西方,除了鬼神方面还有点儿看头之外,凡俗层面的力量真不堪一击。
成吉思汗都能拿高贵西方老爷策马扬鞭,没道理现在兵强马壮的辽国做不到,而至于西方的鬼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等到祭祀天地之后,南边儿的道门自然会在天庭的指引下分出一批来到辽国,而天神地祇也会纷纷下界帮忙,虽然没办法像上古那样直接参战,但也能把双方的鬼神因素剔除,让凡俗兵卒安心施展。
耶律贤闻言,也只能点点头,放任张珂跟他麾下的地祇大军东去。
目送着那庞大的阵容,以近乎腾飞的速度在远方的天边化作一片黑影,耶律贤轻叹了一口气。
只希望此次决断没错,能在这位佑灵王的引导下,顺利飞升九州本土。
不然的话,这被他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兴盛起来的大辽,就得再度回到先前外困内乱的境地,甚至还要远远不如,如此生前生后名他都没了,还得被人扣上暴君的帽子,也太亏了!
日月飞逝。
张珂离开临潢府之后,东征的道路倒是相当顺畅,并没有再遇上什么值得被提及的阻碍。
而耶律贤那边儿也是相当顺畅。
如他所想的那样,北汉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甚至在辽国使者到达说清意图之后,立马把自家的礼部官员打包送给了使者。
倒是在宋朝那边儿,受到了一些阻碍。
使者进入了宋土,但在宋辽边关,双方的大军却开始了漫长的对峙。
几日后,在东京汴梁——相当富贵华丽的宋朝皇宫内。
刚刚坐上皇位不久的赵光义,在得知辽国陈兵边境震怒的同时,也选择接见了辽国使者。
正如辽国君臣所想的那样,皇位未稳的赵光义也没准备在这么早就收复燕云十六州,而面对辽国几乎踩在脸上的挑衅,他也只能强忍下来。
而在被检查了一番,确认没带什么武器之后,使者也被放进了殿内。
肆无忌惮的使者,抬起头来打量着坐在上首皇位上的赵光义,倒也不像传闻里那样,长得獐头鼠目,反而是相当英武的一个汉子,而那身皇袍披在身上,更是有几分贵气,但跟他们的皇帝相比,就差太多了,各方各面上都差。
而看到他的目光,大殿内的文臣武将纷纷怒目而视。
“大胆,小小辽使竟敢直视我大宋皇帝!”
“嗤,小小?大宋?此行过后,你们不过是一群窃贼罢了,两代皇帝都是偷抢起家,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此行过后,这炎黄正统自然由我辽国一肩挑之!”
收回了目光,使者看都没看那出言呵斥的文官自顾自的说道。
“口出狂言!”
“笑死我了,一群蛮夷之辈也敢说挑起我炎黄正统?真是笑掉大牙!”
“不怕告诉你,你们.不,应该说我,天庭已经派出了上神降临人间前往我辽国临潢府拨乱反正,如今我辽国正在准备祭祀天地的礼仪,等到礼成,我辽国自然会成为九州正统,不管你们废什么话,皇天后土自会承认!”
辽使在来路上,也是恶补了一番知识的。
至少,在这宋朝皇宫里边儿该说什么,他就准备了好几套说辞。
现在至不过是选了最直白的那一套而已,因为他发现,这大宋外边儿虽然仍有几分铁血之气,但这皇宫里,却已经烂了,一个个能征善战的勇士像是老鼠一样畏畏缩缩,文官们倒是俊秀倜傥的,可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
又或者说,仅凭文治就能强盛国运?
别说笑话了。
“此次我皇派我前来,只是为了问你们宋朝借几个礼官,去主持祭天地的典礼,为此我皇愿意签订十年休战的契约。不过选择权在你们,反正北汉那边儿整个儿礼部都被打包了,也不缺你们这几个人手.大宋皇帝,你也不想因为几个礼官就让大宋陷入战火,百姓流离失所吧?”
后边儿的话,使者虽然仍旧在说,但这朝廷上的文武百官,甚至上边儿的皇帝都已经无心听讲了。
他们满脑子的都是疑惑,甚至不乏有人绝对自己今天没睡醒。
他们听到了什么。
天庭派神前往辽国?
这不合理啊!
天庭如果有事,那不该是钦天监早早察觉吗?再不济,天下道门也应该有点反应才对,怎么他们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没收到,反倒是辽国这么大的动静?
可看辽使脸上倨傲的神色,却又不像是假的。
无法理解,不可理喻.
文武百官们满脑子的浆糊,而皇帝的担心更甚。
???
这大宋民间早就有了烛影斧声的传闻,虽然事实并不像传闻所说的那么离谱,但他皇位是抢了侄子的这件事倒不是假的,本来经过这段时间各种轻徭薄赋还有伐山破庙的举动,这影响已经逐渐变的微弱下来,他甚至都准备再等两年就率兵把那几个割据一方的家伙平定了。
结果谁能想到这时候辽国出了幺蛾子?
真要被辽国祭祀天地,又得到了皇天后土的认定,那把自己这个大宋皇帝又置于何等地位?天下人怎么看他?这皇位他还能坐得稳?
关键是凭什么啊?
他自问每年的祭祀从未短缺,自己自从登基以来也一直兢兢业业,怎么就落到了被天地抛弃的地步?
一时之间,皇帝有点儿怀疑自己。
但毕竟是从血与火中走来的帝王,很快他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认真思考起这件事来。
首先人肯定是不能不派的!
毕竟北汉虽小,但也五脏俱全,那边儿的礼部官员虽然能力或许不那么完善,但在礼仪这种基础职能上,宋朝的礼部官员们也未必能做的更好。
拒绝辽使,更像是作茧自缚。
不如派几个人去,既能得到一份儿契约来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也能顺带探听一下辽国的情况。
但,虽然知道怎么做对自己跟大宋更有利,可看着下边儿这个眼高于顶的使者,他还是恨得牙痒痒。
可最终,辽使还是完好无缺的退出了皇宫,并且还带着几个宋朝的礼官。
等出了皇城之后,他就快马加鞭,不惜让随行的法师用上一些竭泽而渔的法术,也要加快速度,赶在良辰吉时之前赶回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如此,倒是苦了随行的礼官,一个个养尊处优的文官,哪儿经过这遭遇,上吐下泻都是平常,可惜那些可恶的辽人根本不管他们的要求,仍旧一股脑儿的夺路狂奔
正当辽国的祭天大典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并且即将召开的时候。
远在另一片天地。
天穹之上,云雾缭绕处,有一座巨大的门户耸立着,上方的牌匾上用金漆书写着三个大字——南天门。
下方门柱的两侧站着为数众多,身披铠甲,体冒光华的神将正如同标枪一般站着。
而在他们面前不远处,一位头生肉鬓,脚踏金莲的菩萨,正焦急的等在门外,眼神时不时的扫向门内。
这位,正是被佛祖派来,处理首尾的金刚藏菩萨。
虽然佛门也在天庭有一部分股份,但原始股跟分红还是有着本质性的区别的。
就好比佛祖亲自来的话,肯定会有一些礼遇,甚至那几位大名鼎鼎的菩萨,也会有些特殊待遇,但金刚藏,虽然也贵为菩萨,但祂却跟天庭没什么实质性的牵扯,自然也只能等在这南天门外,等待天兵传达消息。
往常相当迅速的传达,在现在却如同度日如年一般,十分难熬。
最关键的是,九州天地内部的时间虽然是统一的,但天庭的日升月落却按照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范畴严格执行。一次日月轮转,地上就是三百六十五个寒暑。
自己等待这么一会儿,那大宋天地说不准都几个月过去了。
也不知道,那边儿,被那恶神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好在,天庭还没有后世那么难等,只是短短一会儿,就见到南天门内,有一道金光正在疾驰而来,落在云端,光芒散去,露出了一个面容和善,身着白袍的小老头。
“见过太白金星!”
见到来人,金刚藏菩萨心中微微惊讶,但面上却已经微微躬身行礼。
“金刚藏菩萨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小老头微笑着还了一礼,接着上前亲切的引着菩萨往门里走,边走边说道:“菩萨来意下边儿已经通告了,但可惜今日陛下事务繁忙。
许多事情都集中在了今日一起处理,诸位天官正为政务而挠头,朝会可能会推迟一些时辰才能结束,可能要菩萨在殿外多等一会儿了!”
闻言,金刚藏菩萨有些控制不住的瞪大了双眼。
这么巧?
真的吗?我不信!
这天庭的朝会,向来按时按点儿,推迟提早那都是老黄历了,是在九州未定的岁月里,但那会儿也是偶尔才会出现这等情况,怎么贫僧今天一来,就突然又推迟了?
不会,你们上下串通一气,来蒙骗贫僧吧?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今日仍然是八千加,我就问谁还能说我短小,哼,求票,理直气壮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天庭大孝子,跟菩萨的坎坷出门路(二合一)
只是些微内心上的狐疑,甚至都没流露于表面。
但一直陪侍在身旁的太白金星却猛然按住云头,面上的笑容冷淡了三分,旋即说道:“我观金刚藏菩萨似乎身体不适?总归是身体要紧,拜访天帝这事儿也不算要紧,可以改到他日有空闲了再来!”
金刚藏菩萨:???
不是,你哪儿看出来贫僧身体不舒服的,贫僧身体好着呢!
但旋即祂注意到太白金星脸上那几乎公式化的冷淡笑容,心中一凛。
是了。
此番承接了佛祖的任务,时间紧迫,内心焦急之下,一时间失了分寸。
却是忘了,面前这老倌儿,虽是天帝掌下负责迎来送往的特使,但同样也肩负着金星星官的权柄。
而金星者,掌管战争之事,主杀伐。
所以,别看这老倌儿一副慈眉善目,仁善长者的模样,但在私下里,在不跟天帝发生牵扯的时候,这老东西可是相当暴躁的。
哪怕自己只是心里想了想,并未流露太多,但对于这位天帝特使,天庭大秘而言,无数岁月的迎来送往早已经让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在辨别人心上边儿,可以说整个天庭都无出其二。
在这位神老成精的例子面前,自己那点儿心思盘算,想要瞒过,极难,极难!
这不,仅仅只是内心的一点儿波澜,就引动了这老倌儿的暴躁本性,也就是看在佛祖的面子上,才只是阴阳怪气的刺挠了自己两句,若是寻常,恐怕.嗯,大打出手应当不可能,那总归太难看了,但给自己使些绊子,阴戳戳的搞些什么却极有可能!
短暂的思索了一阵之后,金刚藏菩萨轻吟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是贫僧失态了,太白金星勿怪,烦请继续引路,些许时间,贫僧还是等得起的!”
“如此,甚好!”
听着服软的话。
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太白金星转身继续驾起白云。
但相比之前,两人之间却不再是那紧靠的姿态了,甚至脚下的祥云都隐隐有分成两朵的迹象。
见状,金刚藏菩萨除了摇头苦笑,也没有别的说辞。
身边人敏感是一方面。
另外,在太白金星这边儿碰了个软刺,祂也恍惚间觉察到了什么,目光穿过周遭的云雾,越过数量众多的亭台楼阁,远远地眺望那座金碧辉煌的殿宇,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考量。
而在云雾形成的通道尽头,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内。
正有一道道神光缠绕,或威严,或仁善,甚至还有凶恶之气缠绕全身的存在,分列在大殿两侧。
而在殿堂正中,有一高台,其上一神身着华贵异常的雪白色神袍。
神袍表面,由五彩丝线编织,勾勒出日月星辰,万物生灵。
在两侧袖口又有风雨雷电,山川草木花纹绣在其上。
瑞兽万灵皆活灵活现,做朝拜臣服姿态。
日月星辰,光芒齐放,将整个大殿的光源,乃至于诸神身上自然散发的护体神光都压制了下去。
“今日朝会,本该就此结束,但下界突生变故,不得已留诸位臣工再作商谈。”
话落,高台之下,有一个身穿素白色袍子的神官迈步上前,高声开口道:
“不久之前,一界大唐以一统天地之功,撰拔整个国土飞升九州天地。其中功劳最高者,为一后世之神所转生的山神,帝悯其功劳,特设一神位,以酬其功。”
“威武圣佑灵王,归西岳大帝麾下,掌诸界西域之地山川草木,江河之权。”
“但就在近日,佑灵王意外投生丙甲号大宋天地,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如今,佑灵王已在下界伐山破庙无数,剿灭牛诡蛇神无算,整合辽国权柄,与那片天地的辽国君臣协商,正准备祭祀天地,以求得九州正统之位。”
言罢,这神官向身后的高台鞠了一躬,转而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原本,这事儿应该是祂的顶头上司——太白金星的活儿,但谁让为了体现天庭的重视,顺便拖一会儿时间,天帝祂老人家把老大派出去迎来送往,没法,只能神官来顶上。
不过,好在作为天帝的侍者,在神职上相当于秘书团一样的存在,祂们也能分享一部分天帝的权柄。
简单来说,所有归结于天帝的消息,祂们会跟天帝同一时间接收到,简单的排查处理之后,再挑重要的汇总给天帝。
但不比凡俗的王朝。
皇帝给太监跟官员分享权柄容易,想收回来难。
在这天庭,昊天上帝就是权威,能借权柄反制祂的还没生出来呢,更何况一个相当于复制品一般的权柄,怎么可能会有反抗本体的能力。
简单的介绍了下情况,神官就再度恢复了那副小透明一样的姿态。
而此时,台上的天帝才接过话头,继续道:
“诸位可畅所欲言,看我天庭是否要接这份儿香火!”
“不过,佑灵王毕竟是我天庭栋梁之才。有协一界飞升,开疆拓土两大功劳,今日之议只谈辽国,不提其他,诸位可知?”
诸仙见状,纷纷口中称是。
佑灵王的名头,虽然因为大唐的飞升,才刚刚在多元九州的无数世界,开始蔓延。
但对于在场的各位而言,却并不算陌生,甚至相当熟悉。
毕竟,前有关圣帝君,真武帝君两位被这位搞的相当不悦了一段儿时间。
后面又有两位帝君联手为其请功,想不记住都不可能。这个名号,甚至在近段时间都成了天庭讨论的热词。
更何况,这后世来的小玩意儿是真滴猛!
他全然无视了一切风险,在别的地界搞风搞雨。
别的不说,单指大唐的飞升,可不单纯的只是一个大唐进入到九州本土版图这么简单。它还有更加深远的影响。
因果循环,这个佛门流出来的词不陌生吧?
一个大唐的飞升,相当于给其他天地的大唐也开了个口子,若是他们的君主百官足够给力的话,也能顺着这一丝缝隙,追根溯源来个举国飞升。
当然,这其中的难度,也不过是从九成九的不可能,降到了九成八而已,毕竟不是哪个世界,都能这么幸运的碰到佑灵王这种莽子!
是的,莽子!
跟名号一同在天庭里流传开来的,还有莽子这个外号!
这其中不单单是指张珂不顾风险,在下界搞风搞雨的行径,还有他一上来就搞了两位帝君的壮举!
虽然关圣帝君跟真武二位并不在三清四御,五方五老的行列中,但也是天庭中心圈儿里的存在了,这不叫莽什么叫莽?难不成各位真没情商的给起个没头脑的称号?
还是别了,这玩意儿要是流传出去,以这位的风格,说不准哪天就会搞祂们一手,诸位仙神都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话说远了。
回归正题。
九州本土的历史进程受到天地管辖,是不会受到正常历史的影响的。
就算有所谓的历史车轮,但在几个大汉帝国的眼皮子底下,又有哪个不开眼的能推翻了汉帝的统治?更何况,现在版图里边儿还新加了个雄才伟略的大唐。
就这些个单独拎出一个来都已经相当愁人了,更别说凑在一起,那些从别的世界征伐来,被仙身们投入人间,正在进行移风易俗的蛮夷就挑不出一个能打的。
哪怕真出了意外因素,也扛不住天上地下这么多双眼睛的压力。
这种开先河,提升九州繁荣的事儿,说实话,用一个地祇位置来酬功都有点儿委屈了。
但没办法,天庭的神位,一个萝卜一个坑,总不能因为新来的功劳大,就把过去的踹了吧?
大家都是功臣,都在为了天庭的强盛而奔走,这么做于情不和!
而正巧,西域算是半个九州的固有领土,因为时常被割裂出去的缘故,这方土地并没有仙神占坑,分给张珂也不算辱没了对方,恰好泰山府君跟西岳帝君提出了再领个阎君的头衔。
诸位仙神自无不可。
但要知道,这神位,最开始可是佛门那边儿贡献出来的,哪怕地府是后土皇帝祇跟泰山府君的地盘,总归要给原主人一点儿颜面,再加上天庭内部一些顽固派跟倒佛派的阻挠,还有两位帝君只想着给神位,却不让佑灵王承担阎君职责,只拿工资不干活儿的诉求,这事儿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说是拖,但其实也算不上,这不,天都没黑呢!
但没想到,天庭这边儿还没谈出个具体的章程来,那边儿这位佑灵王就跑到虚空里开疆拓土去了。紫薇,泰山,西岳三位帝君带着两位天师,多位星官,真君跟百万天兵一起前去征讨,这会儿还在收尾将那个世界分割了准备拖回来。
这要是回来,又是大功一件!
这几乎已经铁板钉钉的功劳还没盘算出该怎么奖励,再算上现在嘶!
这才多久?
真能折腾啊,咳咳,是年轻真好!
至于辽国
说起来,辽国是受到李唐皇室册封的,正儿八经的九州附庸,再加上发展到宋时,辽国内部胡汉血脉已经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种你中有我的状态,而皇室之中,也有部分九州血脉流淌,从道理上讲,他们要当自己是九州正统,祭祀天地还真挑不出错来。
但,要知道,在辽国还叫契丹的时候,就已经被佛门传道,时至今日,整个辽国上下已经被染成了佛门的颜色。
这要是天庭从中横插一脚,夺了佛门的香火跟信仰,是不是不利于团结啊?
而且,大宋那边也不太好说。
毕竟,往日里,大宋一直就占据着正统之位,相当于天庭在那片天地的太子,虽然这个太子是不成器了点儿,颓废了点儿,甚至还搞出了不少的骚操作,联蒙抗金,结果把自己抗没了不说,还让蛮夷窃据九州之土,让法理彻底崩坏,陷入无可挽救的地步。
但,说到底,终归是亲儿子。
跟辽国这个私生子有着天然地位上的差别
一时之间,诸多仙神只剩下了面面相觑的份儿。
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个都不能接受。
更何况,先抛开盟友不谈,肉已经送到了嘴边儿,不吃下去真的有违天庭的作风,可真咬下去,佛门那边儿又得不安分了,一想到一群大和尚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蹲在你家门口天天哭诉的模样,诸仙神纷纷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不过终究是一个世界罢了,直接接了就是,犹犹豫豫的作什么,大不了之后给佛门找补点儿就是,祂们不是喜欢度化蛮夷嘛,草原跟西边的蛮夷那么多,任其度化就是了!”
有性子耿直的,忍不住这默然的气氛,径直开口。
“说得好听,找补拿什么找补?岂不闻狮子大开口的道理,如今都让出了一尊五方五老的位置,而这殿里又.总之不能让!”刚站出来的神灵话却没说完,但碍于隔墙有耳,总归没说全。
按祂原本的意思:私生子也是儿子,养在别人家是没办法,但现在找回来了,哪儿有闭门不见的道理!
“不能让?这可不是小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大辽接纳了,相互影响之下,又会有其他世界的辽国纷至沓来,虽说不主动推动,只靠冥冥中的感应,能纠正的终归是少数,但毕竟动了佛门的香火,而且还不是一个世界,哪儿那么容易!”
“嗯?给秃驴说话,你究竟是我天庭的官儿,还是灵山的官儿!”
“住口,无耻老贼,你如此污蔑,今日我非得跟你做过一场!”
“来就来,谁怕谁啊!一个整天被儿子打的到处跑的家伙,你怎么敢这么硬气的!”
“你,你”
那仙神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自家儿子脸上那几乎收敛不住的笑容,以及双眼之中跃跃欲试的神情,顿时面色一黑。
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啊!
竟然出了这孽子,还被人捉了痛脚!
要不是真的打不过,他就,他就
凡人之中,有说三句话就歪楼的情况,而仙神们也不能免俗。
起初话题还在辽国归附上争执,但随着这两位的怒喷,渐渐的声音都微弱下来,饶有兴致的目光聚集于此。
仙神长寿,但漫长的岁月也让祂们的生活缺乏了几分乐子,如今看到这有趣的一幕,那儿还顾得上正事儿,更何况,祂们扯来扯去,最终还是要靠天帝决断。
而且也有明眼人一早看出来了,别的不说,单是天帝那特意开口维护的话,今天这事儿就已经有了结果。
现在的讨论,不过是填一些人的嘴罢了!
果不其然,正在争吵将要演变成全武行的前一刻,高台上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咳。
下一瞬,整个殿内再度恢复了先前那庄严,肃穆的画风。
一个个仙神们都站的笔直,宛如凡俗的泥胎木雕一样,只有一个站位靠前的小小身影,脸上流露出些许不高兴:可惜了,怎么就没打起来呢?
而天帝往下瞟了一眼,也见怪不怪了。
“辽国之事,已有定论。诸位便不用争执了!”
“既祭天地,便为我九州子民,除非天地厌弃,此规矩日后沿用!”
“倒是诸位,该准备一番了,谁要下界去庇护辽国一朝,回去商量一番,下次朝会之前弄个章程出来。”
“如此,便散会吧!”
说是散会,但诸位仙神并没有就此离去,毕竟有客人远道而来,祂们也总得陪一会儿。
当然,姿态上却没有先前那么肃穆了。
仙神们离开原位,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相互说着一些闲话。
在大殿的某一角落,两道身影正在窃窃私语:
“那终归是你生身父亲,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怎么在大殿上还给他难堪?”
“二哥,你这话说的,我没直接帮忙都是给他面子了,而且,你还说我,你年轻的时候还不是对不起,二哥,我错了!”
“无事,倒是我没有置于你的角度思考了。”
“二哥.”
小巧的身影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下一刻,身着白色神袍的太白金星,带着收拢了本相跟佛光,只一副凡俗僧侣装扮的金刚藏菩萨走进了大殿之中。
站在大殿中央,面对着诸多好奇的目光,金刚藏菩萨泰然自若的躬身行了一礼:
“贫僧见过昊天上帝!”
“菩萨无需多礼,请起吧!”
身上大日烈阳照照,光芒浓郁的几乎将天帝的身影遮蔽,更看不清面容,只有声音传递而出:
“不知佛祖派你前来有何贵干?”
被那浓烈的日光笼罩,金刚藏菩萨有些不适的往后退了两步:“容贫僧禀告,今日我佛忽然心血来潮,察觉下界香火不稳,派人前去一探究竟。”
“但罗汉还没来得及一探究竟,就被人直接拆散了化身,掐灭了真灵,打回了灵山。”
“不过也不是全没收获,至少看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是一个恶贼,打着天庭的旗号,自称什么威武圣佑灵王,行那伐山破庙之举!”
“这本是一件惠及于民的好事,但那恶贼好坏不分,剿灭了牛诡蛇神尚且不足,连同当地的地祇都一同被祂给打杀了,夺去了权柄。而凡间寺庙仗义执言,却也被那恶贼痛下杀手,寺庙毁坏无数,僧侣死伤无算,之后罗汉下界也没能阻止对方!”
“所以,我佛派我来天庭请问一下,看看天庭诸神之中是否有这尊威武圣佑灵王,而祂本体又在何方!”
话落,旁边儿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叫好:
“真不错,若是有幸见面,必定得拜个把子,二哥你捂我嘴干嘛,二唔唔唔.”
见状,烈日笼罩下的天帝,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稚子无礼,倒是让菩萨看了笑话!”
那突如其来的叫好声金刚藏菩萨只是微微蹙眉,反倒是天帝的这一句话差点儿让祂吐血。
小孩子就能胡说乱道了?
祸从口出的道理知不知道啊!
哦,是中坛元帅,那没事了!
“无妨无妨,三坛海会大神稚子童心,贫僧甚羡,倒是下界之乱,还请昊天上帝多多费心,毕竟我佛门苦穷,香火贫瘠,经此一遭损失惨重.”
说着说着,金刚藏菩萨的眼里便闪烁起了泪花,声音也有些抽泣。
而周遭的仙神见状,大多脸上都露出了苦痛之色。
看样子,平日里没少遭遇类似的场面。
而天帝本人,身上的日光也是波荡了几下:“菩萨无需此作态,真有此恶贼假冒天庭名号,朕绝不轻饶!”
“东华帝君可在?”
“在。”
“你掌我天庭天官名册,可有这么一尊威武圣佑灵王位列我天庭诸神?如今又在何方?”
“确有其事,威武圣佑灵王成神于大唐年间.至于行踪陛下怕是忘了,先前,您说下界有王朝心慕王化,愿祭祀天地,拨乱反正,以求正统,您本想派西岳帝君前往,但帝君无暇,就让威武圣佑灵王领了先锋之职,前去探路,算算日子,若还没消息,那必然是被绊住了脚,应该再挑一大将,率军前往助阵。”
“哦,想起来了,确有其事。”天帝点了点头:“那不知何人愿意为将,下界相助啊?”
话落,诸多仙神都互相看了看,表情丰富。
倒是在角落里,倔强的伸出了一个手臂,但很快被按了下去。
而赶在天帝再度发问之前,先前带着金刚藏菩萨进殿的太白金星一拍脑袋,恍然道:“老臣错了,请陛下责罚!”
“太白金星何出此言?”
“威武圣佑灵王早就传了回信儿,但老臣年老体衰,这出门一忙就忘了。”
太白金星说着颤颤巍巍的弓着身子,就准备跪倒,同时口中还说道:“威武圣佑灵王曾言,下界作乱的祸患已经平息大半,今已跟辽国君臣相商过,正在筹备祭祀天地的典礼,让老臣通禀陛下,可这人老了记性就差,是老臣之过,请陛下责罚!”
话音尚没落下,紧接着上方的高台就落下一道光芒,将正在下跪的太白金星托举了起来,同时有声音传来:
“太白金星为我天庭中流砥柱,劳苦功高!”
“些许小错,况且今日也是意外,我又怎忍心责罚于你!”
言罢,让左右侍者加了个座椅,搀扶着太白金星到一边儿坐下。
“如此,前因后果倒是明了了。”
“威武圣佑灵王是受朕之命,前往下界,倒是不知道这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让他伐错了目标。”
“这样吧,等他回转天庭,我必定让人押着他前去灵山赔罪,带上厚礼,菩萨觉得如何?”
如何?
问的真好啊!
如果说,刚才在殿外还只是怀疑。
那现在就破案了!
你们这君臣就是在演贫僧!
你太白金星年老体弱?
呵,刚才驾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飙的飞起,横冲直撞的,贫僧拍马都追不上。现在年老体衰,说两句话都跪不下去,谁信呐!
还出了差错,分明是欲盖弥彰吧!
虽然被气的浑身发抖,但金刚藏菩萨的理智还是在线的。
他那儿还不知道,这天庭的满朝文武,是在给下边儿那恶贼打掩护。
真要是受命下界的话,那跟着的就是天兵天将了,哪儿会是一群地祇构成的乌合之众。
而辽国君臣心慕王化更是胡言乱语。
大辽在佛门的照顾下,蒸蒸日上,哪儿来的那么多灾祸,更不需要什么拨乱反正。
祂算是看明白了。
这来天庭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非但没能拿到罪魁祸首,反倒是被拖延了自己的时间,而且还在这大殿内被诸神取笑。
但饶是如此,金刚藏菩萨也没有石乐志。
实力不足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事已至此,时间反正都已经被浪费了,那不如破罐子破摔,一条道走到黑。看看,能不能争取一线机会。
祂强忍者心中的不满,平静的开口道:“既然是个误会,那贫僧便先祝贺昊天陛下了!”
“不过,下界事情既然已经结束大半,那威武圣佑灵王留在下界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场,陛下何不下令征召而回,让贫僧也见一见这天庭的悍勇之将,顺便也能解开捣毁庙宇的误会?”
这个时候,坐在椅子上的太白金星开口了:“菩萨或许久在灵山,这征战平定之事,怎能半途而废?凡俗有一句话说得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到最后一刻,怎么能吧先锋大将征召回来。”
反正对方已经先入为主有了揣测,那祂也没必要再惺惺作态。
更何况,作为天庭的老臣,祂可太知道佛门了。
趁着天庭初创,九州乱象频频的时候,这群大光头们可是可劲儿的折腾,分走了许多天庭的权柄,甚至到现在,还反过来渗透天庭。
当然,也不能说渗透。
毕竟人家没有安排人手,只是在凡俗化了一些神灵的化身,去佛门担当职责。
但众所周知,香火这玩意儿,是仙神们都需要的。
一锅好汤之中,混进了老鼠屎,哪怕剔除的再怎么干净,仍然难以避免有股子味道。更何况,一些后来的仙神们,没那么严格的观念,对此事更是处于模棱两可的态度。
可佛门的便宜,是那么好拿的?
香火剔除的不干净,自然,渐渐地偏向了佛门。
这一直以来,都是天庭吃闷亏,虽然不大,但却足够烦人。
现在好不容易,局势逆转,哪儿能被你三言两语,搞的未竟全功。
所以,祂连演都不演了,直接站起身来,开口道:“征战在前,君命有所不受,若是菩萨着急,不如老臣跟菩萨去灵山一遭?想来看在老臣的份儿上,佛祖也不差于多等这几日功夫?”
“不必了,不必了!”
金刚藏可不敢接下这事儿。
要知道,灵山的灾祸虽然过去了,但损坏的环境,却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修复。
现在带着太白金星上门,不是纯纯的家丑外扬?
那佛祖能放过祂?
更何况,在天庭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此事也不是不能挽回。
可一旦跟着回去灵山,那才叫真正的木已成舟!
到了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太白金星还想要多掰扯一会儿,但无奈金刚藏菩萨根本不接话,匆匆的拜过天帝之后,就转身退出了大殿,一路疾驰前往南天门准备前往大宋天地。
但,先前顺顺当当的路,现在再重走一遍,却显的万分艰难。
不是文曲星君家的麒麟跑出来发癫,就是天蓬元帅又喝醉了酒,甚至到后来瘟神旗都跑了出来,放了一片大大的瘟毒之气,把一片区域变成了死地,而且区域还在迅速蔓延。
见状,金刚藏菩萨也只能硬着头皮闯过去。
等祂从毒雾中冲出来的时候,身上生的到处都是浓疮,破开的疮口流出的脓水浸湿了袈裟。
但饶是疼痛难忍,菩萨也咬着牙一路飞出了南天门,最后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硕大的门户,接着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天之极一路飞去。
而在祂离开之后,大殿内也走出了庞大的人群。
于是,撒欢儿的麒麟变的憨态可掬,乖巧的蹭着文曲星君;天蓬元帅也麻利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铠甲,转身回天河去了;而那几个散布瘟疫的棋子,也收回了瘟气,转瞬间飞回到了人群之中,被几个手接下,接着清风一扫,那些被瘟疫荼毒的土地,迅速恢复生机,变回原样
当然,也不是事事都这么顺利。
先前在殿上吵起的两位,仍然遵循着祂们的约定,越过众神,找个僻静的地方切磋去了。
见状,众神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转而各自忙碌去了。
倒是某位孝子,被一俊朗非凡的银铠小将拖着,挣扎着走去了司法天神府,在人影彻底看不到之前,还仍旧倔强的喊着:
“二哥,我的好二哥,求求你,你就放开我吧,我保证只是在旁边儿看看,绝对不插手除非实在忍不住!”
“二哥!!!”
今日仍是八千,这两天丈人女婿都住进了监护病房,不需要照看,可以多写几天,冲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天师的快递,日后的路(二合一)
可惜,直到司法天神府的大门紧紧关闭,小巧的身影,也没能逃脱束缚。
更别提去现场帮自家亲爹一把了。
而至于今日的朝会,更像是诸多仙神们漫长的岁月中一场小小的调剂,看过,笑过,便算了。毕竟九州人杰无数,佑灵王搞事儿的速度虽然瞠目结舌了一点,但又不是没见过,至少这殿上的不少存在,当初在崛起的时候也是搅动一方风云。
只不过,祂们的传奇最初都仅在一方世界流传。
不像佑灵王那样,周游诸多世界,今天拆了东家的屋顶,明天踹倒西家的侧墙
随后,仙神们便各自从天庭四边的门户出行,借助天庭跟多元九州之间联通的通道,前往各个世界去了。
嗯,在其他世界办公。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虽然,天庭的日月轮转,跟地上有巨大的差异,一次日月更替,往往人间就已经度过三百多年,严格的按照岁月更替来变换。
但话是这么说的,可任谁都顶不住,一天开一百多次朝会。
从感官上来讲,着实太累了。
不如在朝会过后,去下界办公。
一来能镇守天地,防止出现一些预料之外的乱子,从而反应不及时,同时也省去地上道门子弟请神时漫长的赶路时间;二来,一年开一次会,心里感觉上也不那么疲惫,至于游戏人间,那就是各位仙神们在公务之外的调剂了,不值一提。
天庭的风波倒是迅速平息。
然而身在大宋天地的张珂却对此事一无所知,在一口气打到辽东,把大辽境内的牛鬼蛇神都清理一遍之后,他就开始在东海之畔等待那要找自己麻烦的金刚藏菩萨。
可左等右等,战事都平息了一月功夫,甚至他带来的诸多地祇都完成了对各个山水地脉的初步梳理,张珂都重新恢复了威武圣佑灵王神位所需的从二品神位,也没能等来那位菩萨。
见状,张珂也只能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顺便派遣自己麾下的几位得力干将率领大量阴兵南下,去把那些散落在外的割据势力当中的鬼神给平了,至于之后,他们自然也是归附大宋。
毕竟,这些割据势力都在南边儿,紧贴着大宋而不是辽国,就算是想给耶律贤,辽国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管辖不了几块飞地。
张道人倒没跟着一起去,他现在作为辽国君臣尊奉的真人,正在跟北汉跟大宋来的礼官一起主持祭祀天地的典礼。
之后的时间就是纯粹的游山玩水见识各地风土人情,至于山水地脉锻造躯体只是顺带。
没办法,这次的任务毕竟跟先前不同。
扶正法理这事儿,张珂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只能等辽国的祭天地大典,以及大宋接纳那几个割据势力,让完整的九州重归天庭地府的治下,才能达成。
至于辽国西征,也一样在做准备工作。
但张珂并不打算,再像上次一样,继续帮着辽国去征战西域。甚至欧陆,反正祭祀天地之后,天庭诸神降临辽国,自然会帮着解决鬼神因素的影响,而在那之后,辽国骑兵,解决正混乱的欧陆也没多大的难度。
让上帝之鞭,提前几百年降临欧陆,想来那些白人老爷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的吧?
不过分内的事情,也没必要奢求感谢,只要他们能过得好就行了!
当然,张珂不去也不全是有天庭帮忙的缘故,毕竟山水地脉权柄,对他而言还是挺香的。
可也就这样了!
除了在这个副本内提升一些实力,让副本评级稍高一点儿以外,对他的本体并没有更多的帮助。
毕竟二品跟一品神位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纯粹的山水地脉能够弥补的了。
天庭的摄封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通往一品的道路,更像是对自身权柄的一个完善,整合,让其形成一个圆满的闭环。
对于张珂而言,就是把地祇跟阴神的权柄提升到一个相对平等的地步,然后加以完善。
换句话来说,他的道路,有点儿类似于向着后土帝皇祇的模样进化,又因为张珂并不单纯的是后世的仙神,他的身体内还肩负着从上古传承下来的血脉,所以还得弥补身躯上面的短处。
后者相对好说。
不论是血脉的提纯,还是继续在地球九州移植山水地脉,都对张珂的身躯有着突飞猛进的增长,至于成长道路上的一些个缺陷,他还能去试炼副本里,找蚩尤及时纠正。
但前者就相对麻烦了。
张珂如今所掌握的地祇权柄,是处于一种完全失衡的状态。
地祇的部分过于强盛,以至于完全压过了阴神。
而他所保有的城隍神位,虽然最终的归属权是地府。
但实质上,这个神位仍然在地祇的行列当中,甚至因为权柄性质的缘故,它更像是人道之神,神位的构成当中夹杂了近乎一半的香火因素。
剩下的才属于阴神,属于地府。
如此,张珂不得不将自己的目光,从地上转移到地下深处的幽冥地府。
可是,在九州发展到唐宋时期,地府的构造已经逐渐趋于完善,仅剩的空位也只剩下那些细枝末节,那些神位,并没有办法容纳张珂这个庞然大物。
旁的虽然阴间的土地无垠且广阔,地府占据的只不过是其中最中心,最丰饶的部分,在地府之外,仍然有广袤的土地处于无主的状态。
但,张珂却没有将这列为自己的选择。
怎么说呢,这就像是生熟地对农夫的区别,生地荒芜,要经过多年的开垦跟培育才能逐渐被开发,派得上用场,而熟地,只需要简单的梳理便能够直接拿来使用。
这之间投入的物资跟时间都是以海量来计算的。
更何况,以张珂目前所掌握的权柄而言,他倘若去阴间新开辟区域,那得费老劲儿了,哪怕他跟地府的诸位判官关系不错,从占据到开辟,再到统治跟权柄成型,这期间的时间,得以百年来作为基础单位。
这并不夸张。
毕竟,幽冥这个概念,在上古之时就已经兴起,但一直到了两汉,天庭地府的成立,才勉强将其从混乱当中割舍出来,而后直到唐宋,秩序才得以完善。
张珂虽然有游戏傍身,但让他跟拥有无数神灵的地府比工作速度,那他是拍马也赶不上的,更何况,张珂只擅长征战,在治理上边儿,他就没那么顺手了。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副本本身具备时效性。
连最长的大唐副本,在游戏之中,张珂也不过呆了一年出头的时间。
大宋天地,又怎么可能给他数百年来完善自身。
有他在,那大金还诞不诞生了,蒙元还出不出世了?
九州本土那是自有其特殊所在,强汉盛唐看场子,背后又站着漫天诸神,仅凭张珂一人,在阴阳两界奔波,一边儿种田一边儿阻挡历史的车轮,还不得把他累死。
况且,都是一切重来,地球九州那边儿岂不是更顺手?
还不用担心到点儿了不续费,被踢出去。
不过话说起来。
当初,在大唐的时候,泰山府君好像答应了他留一尊阎君的神位?
怎么到现在都没一点儿动静?
忘了?
还是有什么别的因素?
张珂沉吟着不过不管如何,他都准备在两位帝君返回后问问这事儿,毕竟之前不着急,但现在他都已经踩到了门槛上,根本拖不起了。
倒是
然而,还没等张珂的想法继续发散。
“咔!”
巨大的破碎声,忽然在天穹之上响起。
伴随着某种令人悚然的撕裂声,那被撕开的天穹之上,猛然出现了一片湛蓝且宽阔的汪洋。
汹涌的波涛,冲击着两侧的云层。
无尽的海水,化作遮天蔽日的阴影,几乎将整个辽国,连同小半个大宋都一起笼罩在内。
汹涌而狂躁的力量下,万物生灵,都畏惧的抬头看着天空。
倒不是它们不想跑,而是知道跑也无用。
洪水来袭时,都躲无可躲。
这片汪洋砸下来,更是无处藏身,光是肆虐的洪流,都能要了它们的小命
然而,古怪的是,撕裂天穹,强挤进来的汪洋,在占据了整片天空之后却没有破裂的迹象,海面上仍旧风急浪高,但却没一点儿水花溅射出来。
【检测到相关信息,正在搜集中已确认,正在重启副本结算机制。】
【魔法大世界,新增结算:由于某些神灵的帮助,蔚蓝海域现已经被从原本的世界剥离,并清干了大部分土著因素,现已作为副本战利品等待玩家接受。玩家可选择面板接收,也可更换别的接收方式。】
【注:力量维持只有24小时,时间耗尽,该海域将会失去束缚,恐有坠落风险,对副本世界造成的一切损失,将由玩家承担80%,并在本世界清空玩家好感度,缩减部分增益效果】
张珂打量着突然浮现在自己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随后抬头看了眼那片正在动荡中的海域。
这应该就是张天师许诺,给他打包的海域了。
倒是没想到会在现在送到,而且以这种新颖的方法不过,张珂还挺喜欢。
他对于刚刚放弃跟辽国一起西征,夺取权柄的想法还有点儿心痛,现在立马没感觉了。吃下这片海域,他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饱腹状态,消化不了其他的玩意儿。
不过话说回来,魔法大世界那边儿已经结束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两个后台正在返回的路上。
别的不说,混迹在九州的土地上,没个家长看护还真不好玩儿,毕竟,那些比他活得久的,不是每个都是谦谦君子的性格
算了,腹诽别人不是个好习惯。
不知道还好,被抓了现行,也挺麻烦的!
就如张道人。
都是老黄历的事情了,况且还是死在自家里,现在硬是被搬出来,让他带了一手,美其名曰消解因果。
当然,对此张珂也不排斥。
虽然是带,但他在张天师那里也得到了妥善的报酬,更何况,随着逆流而上,天师们所传下的道门,跟他打交道的次数会愈发频繁,留个好感,日后有事也相对方便。
毕竟,正如那句话说的: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随着他逐渐逆流而上,踏足其他时代更加久远的天地,这样的事情想来遇到的会更加频繁,更何况,他也时常接受来自长辈的帮助,大哥不笑二哥,没必要在这种事上玩儿双标。
如此,将分散的心神聚拢了起来。
张珂伸手召了召,紧接着,远处的一座山峦轰然作响,山巅有无数的碎石滚滚坠落,而一抹苍色的流光,逆着下坠的山石,直接飞往天空之上。
直到驻留在天边,诸多生灵才看清了这玩意儿的本体。
然后散了散了!
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又是那莽佑灵王折腾出来的场面罢了。
再说了,以那位爆裂的性格,留下来看乐子可不是什么好想法,说不准下一刻就会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地祇来敲你家大门。
于是,那些消息灵通的存在,纷纷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而后,开启了还没几天的洞府,再次进入了闭门谢客的状态。
只留下凡俗当中的生灵,仍旧抬头,畏惧的看着天上的场景。
于是,它们便看到了投身到汪洋大海当中的小巧印玺。
下一瞬间,海域陡然间变得汹涌起来,一个硕大的漩涡,正在海面下成型,并且迅速往整个海域扩散。
如此,整片海域都被搅动起来,以漩涡为中心正在被迅速吞没。
而相应的,张珂的身上也有蔚蓝的光芒频频闪烁,原本已经被山水地脉锻造过一次的血肉骨骼正在接受新一轮的要素添加。
一股蔚蓝的光芒,正顺着苍玉跟张珂的联系,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在血管跟经络当中流转个不停,原本便相当牢固壮实的躯体,正在变的更加紧致。
体内的变化暂且不提,张珂的体表却又发生了繁复的变化,原本隐藏于皮肉之下的纹路再度浮现,原本排布着山水土地的图画,如今又新增添了一片蔚蓝的部分,正在张珂的背后。
全身上下的纹路,都仿佛富有生命一般,不断流转变换着,凑近一些,甚至还能看到纹路当中有些似是而非的字符一闪而逝。
非要添加个形容的话,那这个过程更像是锻铁,将生铁当中的杂志逐渐排出,而后只剩下纯粹的钢!
但张珂能感觉到,这些变化并不是全部。
只不过现在自己是真灵降临的状态,没有身躯跟完整地真灵存在,所以一些变化被掩藏了起来。
而当天上的汪洋被漩涡逐渐吞噬,苍色的印玺以一种喝醉了酒的姿态,摇摇晃晃落到张珂的怀中之后,发生在他体表的诸多变化也渐渐隐藏于皮肉之下。
下一瞬,张珂睁开了双眼,双目之中似映照了无尽山河。
但只持续了一瞬,就连这一点儿异象也被收拢,双目恢复了最初,那灿金色如同龙瞳一般的模样。
而那本应该冰冷的瞳孔之中,此时正呈现着些许茫然。
张珂没想过,提示信息里所谓的清理竟然如此干净。
一整片汪洋里,除了水就是水,一点儿干货也没有。
连礁石都没看到一块,更别说原生的水族,海怪了。
虽然,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权柄。
但,一片海域,倘若没有生灵生存于此,就像陆地一样,终究会变成一片荒芜的死地。虽不损害原有的权柄,但也别想着成长。
或许,可以借点儿?
在审视了一番之后,一个念头浮现在张珂的意识中。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过去,都是在副本结束之后才接收的战利品,现在却是在半路途中。
张珂就算是从游戏里购买应急都没办法,更别说调动生灵前往填充了。
不过,他没办法的事,却并不代表别人没办法啊!
在想到这个办法的第一时间,张珂就想到了四海龙王。
作为在传说故事当中,频频出现的角色,这几位可是一直都被冠以富有,大方的标签。
而且,在来到这大宋天地之后,自己好像一直都在打打杀杀,还没有人情世故过.同在天庭里任职,来都来了,怎么能不拜访一下本地的老乡?
更何况,张珂也不是毫无理由的上门。
说到底,他也曾经跟龙族有过一段儿渊源,虽然是死的
但既然要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去。
可想了半天,张珂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不过对他来说困难的问题不如问问本地人?
下一瞬,张珂驾云而起,自辽海之东往西而去。
张珂最熟悉的本地人,除了张道人之外再没有别的人选,自然要去临潢府走一遭。
远处,风平浪静的东海之下忽的探出了几个狰狞的脑袋,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看着远处的天空。
“可算是走了!”
手中持着三叉戟的巡海夜叉悻悻的说道。
“嘘!还没走多远,别说的太大声!”
“再等等,等确定了祂不会再回来之后,咱们再去龙宫里复命!”
旁边儿,长相比夜叉更加狰狞的一条蛟龙赶忙用爪子捂住了夜叉的嘴巴,然后担心的扫视了一番天空,在看不到什么动静之后才猛的松了口气。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过去的日子!”
一个顶着鲨鱼头的水族,沉重的叹了口气,而在它之后,叹气声连成一串。
谁不想回到过去,那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在海上巡逻驰骋看有没有不开眼的敢来东海闹事,偶尔救助一下落水的渔夫,等到轮班的时候,就回到龙宫里,在那里有无数的蚌女,鲛人,鱼娘翩翩起舞,甚至运气好的话,还能远远的看一眼公主。
当然,以上这些,都只能远观。
不提注定跟它们是两条平行线的龙女,那些蚌女,鲛人,鱼娘也基本跟它们无缘。
这些都是给龙宫里边儿的龙子龙孙们,跟龙宫里的诸位将军,外来的贵客们享用的,谁看上了眼就能带回宫殿里边儿繁衍血脉,当然,即便是没有这条规矩的限制,这些个修行有成,化作人形的蚌女鲛人们也看不上它们。
毕竟,有修行的水族又不像是人族那样,被短暂的寿命跟繁育期限制,而且因为修为跟血脉挂钩的关系,在水族挑选另一半的时候,越是修为高深的,越是吃香。
门当户对不光是在人族之间适用,在水族之中也有着相当广泛的应用。
而对于这些个巡海的水族而言,它们的目标,是那些海中未能完全化形的水族异性。
也许等个几百年,它们当中,也会有存在获得资格,被邀请到殿内,但在现在,哪怕是它们的头儿,那条身具龙族血脉的蛟龙,也没有这个资格。
迎着众多发呆的眼神,蛟龙倒是不以为意,毕竟这种情况时常有发生。
没办法,陆上生灵跟水族之间各有残缺,哪怕是人族也有着先天寿命不足跟良莠不齐难成超凡的缺陷,而对于水族而言,它们最大的缺陷便是脑袋,即便是在成精,化形之后,想要拥有跟凡人一样完善的智慧都需要漫长的时间积累。
不然,也不会,数遍整个龙宫,能担任文官的只有龟类一脉,其他的水族要么去虾兵蟹将里当做武力,要么就是留在龙宫里打杂。
发呆而已,它都已经习惯了。
倒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像天上这位,驾云而去,天上地下万物株服。
老祖宗给自家长辈们分说的时候,它也听说了一嘴,这位是从别的天地路过的,虽然不知道祂为何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但想来不会在此地久留。
这苦难受限的时日也等不了多久。
它只希望这个速度能够快一点儿,等这位走了,它也好回陆上看看情况,自己那几个相好的可千万别在这次灾难当中身陨了。
虽说龙性生yin,拔掉无情。
但那几个相好的长得却是各个拨龙心弦,哪怕是在龙宫当中也少见如此姿色,虽然贪欢了一点儿,也有些索取无度,让身具龙族血脉的它都有点儿不敢连着去,但总归还是在蛟龙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在这之后不久,露出在海面上的几个脑袋也被波涛隐没。
至于它们的谈论,倒是都被张珂听在耳中,但他也没有返回的想法。
他还得去东海拜访,上门之前总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砸了人家的场子吧?
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凶神。
而在短暂的飞行之后,张珂再度回到了临潢府。
并没有彰显自身,张珂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临潢府外正在建造的天坛处,在此找到了当做顾问的张道人。
而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张道人惊愕了一瞬之后,又转瞬间平复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位要找自己有什么贵干,但他还是挥手驱散了左右,随后躬身行礼道:“不知佑灵王找小道何事?”
而在听说了张珂的理由之后,张道人也陷入了沉默。
找四海龙王帮个小忙?
这小忙是我想象中的小忙,还是说,您的定义难道说,这辽国都已经不够折腾的了,准备把四海也征讨一番?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无礼的事!”
听着张道人心中一凛,赶忙开口道:“佑灵王多虑了,小道又能有什么想法。”
“倒是您的要求,小道一时之间没有太多的办法,众所周知,龙族富有四海,金银珍宝无穷无尽,而能难到它们的少之又少.不,也不是纯粹的没有办法。”
“在觉醒前世宿慧之前,小道曾被派下山,带着大宋的精兵强将们征伐四方不臣鬼神,不提那些精怪。因为大宋都城内一些个王公贵族的要求,有不少的龙族也被波及。虽然小道保下了几条,但却有不少的龙族被镇杀之后运去了东京汴梁。”
“小道虽然不知这个消息是否被各个江河的龙君所知,但那些个被镇压下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的龙族,佑灵王您却可以拿去作为礼物送给东海龙王。”
“虽然龙族枝繁叶茂,但血脉纯粹,拥有龙珠的个体却是有数的,这个礼物也能拿的出手,不知这对您是否有用。除此之外,小道倒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在得到了张珂的首肯之后,张道人立马说出了三条被他擒拿的龙族,另外还有两个道听途说的消息。
于是,张珂再度驾云而起,飞往南边儿的大宋。
金乌西沉,月兔东升。
张珂按照张道人所给的大致方位,又借助沿途山神土地的帮助,他直接找到了第一处被镇压的龙族所在。
他的目光越过奔腾的江水,直达下方的河床。
能够看到,一条身躯微微泛着金红之色,身长十米有余,体态纤长的龙族被一条条繁重的锁链绑缚在河底,而每条锁链的尽头都跟一头铜铁锻造,重达千斤的铁牛鼻环相连,而那些锁链跟铁牛身上时不时的就有符文浮现。
每当符文浮现的那一刻,那体态纤长的龙族脸上都会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显然,现实跟张道人说的有点儿偏差,这并不单纯的是封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折磨的效果,在一次次的折磨之中,这条龙的精神状态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流逝着。
按这速度,估计也就几十年的功夫,这条龙就得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果然,并不只是大明的大宋,这边的大宋也是同样在干这些肮脏事!”
只是张珂没想到,这大宋屠龙的活儿,从赵光义的时候就开始了。
他也看了不少的史书,赵光义,除了悬而未决的烛影斧声跟驴车战神这两件事儿上有诟病之外,整体上还算是个英明的君主,哪怕是在历朝历代的皇帝当中,也能算得上是中游。
他难道不知道,屠龙这活儿算是获罪于天吗?
不提龙族跟龙脉的关系。
单是在漫长的历史中,龙已经成了九州祥瑞当中独一等的存在,无数的皇帝以真龙天子自称。
别小看这点儿联系。
凡俗之间,但凡家中有老人的,都不会让自家的子孙说些跟自己倒霉有关的话,不就是怕好的不灵坏的灵吗?
更何况,拥有灵机,天庭地府,妖魔鬼怪并存的天地。
气运交感之下,龙族跟皇氏,跟国运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平常人干干也就算了,但你赵光义带头这么干怪不得,你大宋国运江河日下,文贵武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己砍自己能不衰败么,后期大宋皇氏子嗣难昌跟这也不无关系。
哪怕就算是皇帝要一意孤行,这大宋的佛道两门都没一个站出来指正的吗?
想不通。
不过,大宋做的孽,张珂懒得理会,他此行只是为了打包几个龙族,拿去给老龙王送礼。
于是,张珂手指一拨,下方的河流顿时隆隆作响,奔涌的水流仿佛被一股力量凭空截断,露出了下方湿润的河床,以及那被锁链绑缚全身的龙族。
即便没有掌管此地的山水地脉。
但仅凭借自身的力量,扭动一方水脉对他而言并不需要夺取权柄,更不必要请出苍玉,些许神力就足以开山分江。
更何况,现在这条江河的原主人正处于被镇压的状态。
对张珂而言,跟抬起自己的手掌没什么难度。
倒是那锁链跟铁牛上,篆刻的符文有些意思,在其中,张珂感应到了一道神灵的气机,好像是天上的某位星君,但气息过于微弱,没办法跟真灵业位图对应。
张珂微微蹙眉,但也没太过在意。
周遭的风灵感受到他的征召,卷起狂风落在锁链之上,又有点点火星附着在锁链之上燃烧,没一会儿,烧到通红的锁链就维持不住形体从中熔断,而上边的符文也自然溃散。
下边儿,原本气息奄奄趴在河床上的龙族,感应到突然尽去的束缚,兴奋的龙吟了一声,但却没有兴奋的到处飞腾。
下一瞬,龙躯腾飞。
伴随着一朵祥云凝聚,一位身上缠绕着镣铐锁链,胸怀宽广的龙女,出现在张珂身旁.
关于二六五章猴子的故事是我欠考虑了,修改了一下。
至于二郎神跟哪吒,仙神传说本来就是历朝历代更改都有增删改查,到现在源头都已经变得好多了,我只是选了某个版本,而且我最开始就提了香火影响神的概念,虽然有办法能避免大部分影响。现在最广为流传的二郎神还不是焦恩俊么,多少要参考一点大家熟悉的形象。别的天神不提,猴子没出场机会,顶多被当个背景板偶尔提一嘴,就像当初那个现代得到运气的小猴儿一样。
月票还差一点点,冲鸭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 穿山甲究竟说了什么啊!!!(二合一)
看着站在面前,身上带着镣铐,服饰略有些破损,露出了些微雪白肌肤的龙女,张珂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嗯,讲道理,他并不是故意的,这话可信程度应该不低吧?
再说了,龙族作为上古蛮荒遗留在九州的血脉之一,而且还是大族,它们的修行一如上古那样,在修持自身本领的同时,也在追寻着自身骨肉内深藏的血脉。
血脉愈是纯粹,相貌便越类其祖。
所以,蛟龙,虬,蛟螭,蛟兕这些个血脉单薄的其形象倒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可但凡血脉跨越了一个固有的界限,龙族的身躯却又会趋于一同。
故而,龙族显现本体的时候,外表都大差不差,顶多就是细微之处有些不同。
这些都是张珂曾经在大明当龙太子的时候,从身躯当中传来的记忆。
但张珂也没想到.他原本以为,这是条幼龙来着。这条体态纤长的龙族,居然会是个母的?
况且,张珂总不能在救龙之前,先把对方抬起来看看公母再说吧?
这也太不礼貌了!
况且,看到龙女就算了,若是看到长长的一条.估计,张珂很长时间都难以入眠了。
更何况,张珂又不擅长精细活儿,他的技能列表里,神通术法只有杀伐跟凶恶两个选择,他是来救龙的,又不是来屠龙的,从中间熔断锁链还好,如果从末端熔断的话,说不准一个火星漂浮,现在龙女估计就不是以这幅姿态呈现在他眼前了。
所以,综上所述,张珂已经尽力了。
龙女这幅模样,虽然有些不雅,但总归比先前那副捆绑起来的姿态要好的太多。
倒是龙女不知道张珂心中复杂的想法。
在轻吟了一声,释放了被镇压之后心中的憋闷后,她乖巧的来到张珂身前,福了一礼,接着糯糯的声音在张珂的耳边响起:
“多谢上神搭救,小女水府神庙皆被人所毁,当下一身截然,无以为报。”
“不知可否劳烦上神,送小女前往东海,我家大父必定奉上重礼,以报上神救命之恩!”
嗯?
东海?
张珂倒是没想到,这被救出来的第一个龙族就跟东海牵扯上了关系,听她语气,她大父在东海也应该位高权重,不然不能这么自信的说出重礼这个词来。
至于大父,称祖父,称毑父。大父,即爷爷。姥爷或奶爷。
“你家大父?”
“是,小女大父是如今的东海龙王,小女勉强算是受宠的子孙辈。虽不知何等礼物能让上神满意,但他老人家总不会让您无功而返的!”
说着龙女微微抬头,目光悄然的打量在张珂身上。
夜色之下,对方的双眸呈现犹如龙族一般的形态。
但眼睛的深处,却时不时的闪过一些山川江河的虚影。
原本她还想着,这位兴许是哪位龙族长辈,但紧接着呈现的虚影却打消了她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自九州呈现以来,龙族便只在江河湖海之中存续,偶尔有龙脉得天地造化,化身为龙掌管一地,但也很快会被替换了本质驱赶到江河之中,分管一方水脉。
而就算是这天下水脉,龙族执掌也不过十之七八。
黄河有河伯,五湖之中有二个不属于龙族,哪怕是四海,也有后来林氏女跟龙族划分权柄.
其中的原因,她倒没在龙宫的藏书中找到答案,但想来应该牵扯到了颇多隐秘,要么是口口相传,要么就彻底被岁月掩埋了。
对此,她倒是没放在心上过。
毕竟,隐秘这种东西,轻易是不会让人知道的,若是非要探寻,只不过是召祸之举。
只是,虽是龙类,但终归是一女流之辈,骤然脱困,一时心中激荡,有无数委屈想要诉说,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
心头哽咽的同时,还得维持龙宫贵女的教养。
以妥善的姿态来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可.这遭瘟的道士,也太过分了。
如今,她身上铐着一幅幅锁链,尤其是腰腹脊椎处,跟肋骨之上的两个,束缚身躯,津贴衣肉,如此姿态让她颇为难堪,但又不好开口让救命恩人帮她去了这两个枷锁。
毕竟,法术也好,神通也罢,终归是法力跟意志的延伸。
虽然不至于因为些许接触就失了清白,但她就担心被救命恩人异眼相待,或许
罢了罢了,不过多等一些时日,等回到了东海龙宫,自然能找自家父祖帮忙除去这枷锁。
“我倒是不贪图些许财物,不过救人救到底,以你如今的状态,要走出这大宋国土,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着,张珂点了点下方,河岸边已经聚集的数百兵卒跟几个道士。
张珂行动,自然没有遮遮掩掩的道理。
惊动周遭在他看来也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为了防止囚龙脱困,这河岸周围本就驻扎了一营的精兵。
此刻前来的都是先前就驻扎在这儿的那一营精兵,距离不远的城池,虽然听到了动静,但如今可不比后世,拥有四通八达的公路跟飞驰的车辆,哪怕修行中人多少懂得些赶路的法子,但他们也无力带着成百上千的兵卒一同来此。
数十里的距离,哪怕按急行军的速度,也得大几个时辰。
虽然在张珂看来,这点儿数量,对这龙女来说,也不是不能处理,但这毕竟是自己的礼物,更何况,这大宋境内,又不只有千百个兵卒跟寥寥几个道士。
不能说精兵强将数之不尽,但若是愿意折腾,擒拿一个刚刚脱困,又远离自己地盘的龙女也没有多大的难度。
“正好,尚且有几个被困的龙族,我要一起救出来,如果你能等,那就多等一点儿时间,等都解救出来了,将你们统一送去东海,可好?”
原本还在以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下方人群的龙女,听到张珂的话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还有受困的龙族?
她在这河地休憩了不过月余,事态就已经变的这么严重?
不是,这大宋君臣这么大胆的吗?
竟然敢得罪龙族。
虽然龙族不敢自比天上那些贵重的天官上神,但在天庭地府的体系之中也算是一方大族,富有四海,掌管天下江河水脉,司职各地风雨,甚至不乏有龙族会跟人间王侯将相的气运有所感应。
别的不提,得罪了龙族,虽然不敢故意克扣风雨点数,但倘若烈日炎炎的夏季给突降一场冰雹,将三日暴雨的大头统一挪到某一时段,这些小事别说龙族一个族群,就是某条蛟龙也是敢作敢当的。
而且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连负责监察的天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规则之内,无有禁止皆为可。
但,不涉及天庭条律,却不代表这些动作微不足道,随便一桩都能使得一地,甚至某个州府当年洪涝旱灾不断,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
以环境撬动王朝国运。
闹到最后,无非是几条孽龙上刮龙台走一遭,而大宋却要遭风雨飘摇之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局面,何必呢?
但,张珂却没有给龙女解惑的想法。
脚下的云头一转,便向下一个预定的地点飞去,而怔怔出神的龙女,见状也赶忙跟上。
只是,终归遭了一番苦难,身上各处酸痛难忍,再加上张珂的爬云的速度已经不比一些专门精于此道的神通会慢多少,于是两者之间的差距越来越远。
没办法。
看着逐渐掉队,却闷声不吭,顶着满身汗水强追他的身影,张珂轻叹一声。
下一瞬,一条金色的绳索从他的衣袖中飞驰而出,将后方的龙女绑了个严严实实,如此速度便骤然猛升。
“啊?”
突如其来的绑缚,让龙女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这绳索法宝虽然缠的紧,但却并不影响活动,至于被绑缚的难堪.反正身上已经有数个镣铐,她也不差于再多一条绳索,就是被别人带着飞驰,总归不如自己舒适。
周遭的气流,无孔不入,让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法力,来抚平衣角。
直到那分割云层的身影逐渐远去。
下方,河畔。
火把环绕当中,满头大汗的道士才猛的松了口气,狂跳的心脏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这这可如何是好,困龙走脱,这可是失责之罪,陆道长,您不能光看着不说话啊!”
正在此时,在道人身旁,有一身着铠甲的人影,神色焦急的呼喊道。
他们武官,在朝廷里本来就不受待见。
除了那些超品的王侯勋爵还有几分颜面跟待遇之外,哪怕封疆大吏,也比不上一个小小的言官轻贵,往日里更是文官们集体打压的对象。
现在,被囚禁的孽龙不翼而飞。
这要是传到朝廷里,哪儿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一时之间,将领心中慌乱无措,只能将期盼的目光看向身侧的道长,看这仙风道骨的存在,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他避免被苛责。
但他刚一转头,就看到了满头大汗的道长,对方好似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发梢,面庞上到处都是水渍,全身的衣衫也大多湿透紧贴着身体。
而直到听到他的问询,才恍惚回神。
双目痴愚,呢喃道:“怎会如此,这不合理!”
“完了,全完了!”
听到这痴呆的语气,一时间将领心中更是没底。
如此,也顾不得道人的身份,更没法顾忌被记恨在心。赶忙伸手抓着道人的双肩猛然摇晃:“什么完了?你说清楚点儿!”
“刚才那分江救龙的你当是谁?”
“那是天庭新贵,执掌西域,山川草木,江河湖泊的威武圣佑灵王,堂堂正二品的尊神这位先前不是北上,去辽国执掌自身权柄之地去了吗?怎么突然回返,还救了这河龙王”
早先,在宋辽边境见了一面之后,山神地祇们没有全都跟着张珂一起北上。
而留下来的那部分,虽然拒绝了张珂,也一直关注着此事的后续。后悔之情暂且不提,神灵之间相互的交流,难免有些消息流露在外,于是消息便渐渐的传递了出去。
道门知晓,这并不意外,毕竟道门本来就跟天庭捆绑,一些高功法师本就是地祇宴请时的座上客。
陆道人虽然被山门派遣,跟着大军一起扫清牛鬼蛇神,但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只是稍微往真灵业位图上对照一番,就能辨别出张珂的身份。
正因为知晓,所以才惊讶。
据说这位正在北边儿的辽国干着伐山破庙的行径,甚至因为打砸了不少佛门的寺庙,正遭遇佛门的纠缠,怎么就突然南下了,而且还救了一条被困起来的龙族。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要是心血来潮那也就罢了,怕就怕这位是真冲着这些被镇压的龙族来的,哪怕没这个想法,被那个孽龙从旁蛊惑,生了这等心思那也相当棘手。
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这些江河龙王当中,除了少许狂妄之辈,大多都不应该在这伐山破庙的清算名单当中。
只不过,汴梁里边儿,一些王公贵族们对此有需求,想延寿的,想强身健体的,想滋阴补阳的便寻了个由头,在圣旨上新添了条注释。
反正搂草打兔子,不打白不打!
更何况,他们又不是要屠遍这天下的龙族,只是取其部分来滋润自己。
毕竟,这天下都是他们跟大宋皇氏共分,要些龙尸又怎么了?
再说了,龙性本yin,他们吃喝的速度,恐怕还跟不上龙族的繁衍速度,取其毫末,又算得上什么大事!
但最初的想法,却往往代表不了事态的发展。
就如同数十年后的青苗法,原本是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可终究成了官府高利贷,逼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
当政令层层下达之后,那怪异且扭曲的模样只会让人胆寒!
道人有想法,但能做的也很有限,除了镇压保其小命之外,便是禀告祖师,等天庭判决。
但没想到,还没等来自家祖师的回复,却先迎来了,这位,哪怕是在天庭诸神中也是相当相当霸道的佑灵王。
这事儿,由祂来做,结果,陆道人根本不敢预知。
毕竟,连同为地祇的山神土地,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夺去了权柄,这种事,落在这位手中,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现在,他只想赶紧收拾收拾回营寨,摆坛做法,将原委给祖师分说。
至于这走脱的龙族他反正是不敢追那位的,谁愿意去谁去!
月落日升。
经过一整夜的忙碌之后,捆仙索后又新添了两个被绑缚的龙族,远远的坠在后边儿。
张道人指引的几个封印之所,张珂倒是都走了一遭,但最终被带出来的只有他身后两公一母,三条龙族。其他几个早已经人去楼空。
甚至在赶到最后一处封印所在的时候,张珂恰好目睹了一场屠龙的壮举。
选取擅于潜水的能人异士,下水把锁链捕捞起来,然后在为数众多的兵卒协作下,将锁链从江水中打捞起来,连同那被镇压在江底的龙族。
之后,再拿着沾染了诸多血煞之气的兵刃,将龙鳞刨开分割血肉经络。
那龙族倒也不是没有反抗,只是受锁链跟铁牛镇河的影响,不光是自身兴风作浪的本领被束缚,连龙族的一身蛮力都无法施展多少,最后在杀死了数十个兵卒之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肢解。
张珂赶到的时候,那龙族的脑子里都已经爬进了人,正在用玉石做得匕首,匣子分割装填龙脑。
斯龙已逝,无力回天。
他身后边的三条小龙倒是怒气冲天,但捆仙索的绑缚却前所未有的紧致,挣扎无果,只能眼泪汪汪的看着张珂。
“还是先去东海吧,我倒无妨,可你们下去杀伐一番,倒是解恨了,可残杀人族,却难免要被事后清算,丢了小命。等你们龙族盘算一番,有了决策再说。”
张珂倒没有什么人族为恶自有王法阴律,不能施私刑的古板思想。
况且,哪怕在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九州,也时而会发生些让人恼怒却又有心无力的事。
甚至不乏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指点点。
可有些时候,王法也好,道德也罢,就是不站在你这边,难不成还硬是忍着不提?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可毕竟说到底,他跟龙族也有一番渊源。
毕竟,天庭地府,是人族的天庭地府,万族生灵只算陪衬,而人族内部互相残杀都算十恶不赦的罪行,更别提异类下手,更是要罪加一等。
沾染上人族的血债之后,就再难回头了。
不想等自己走后,这几条小龙日后被人抓了痛脚,扔到剐龙台上,变成了盘中珍馐。
真要报复,也得是知会了四海龙王跟各位龙君。
毕竟,这些个存在,个个都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油条,不管是在拿捏人心上,还是对天庭律法上祂们都更为熟悉,知道怎么做才能在不影响自身的情况下,宣泄心中的怨愤。
而对于这些人族的下场,帮着拦一手,已经算他最大的善意了。
毕竟他算不上是这个天地的本土神灵。
再加上,自身又被后世的观念渲染,并不纯粹的唯我,就像是后世那些外向的家伙一样,犯了恶事,总归要得到惩处,没可能善人默默垂泪,恶人逍遥自在。
没道理在他这儿还演绎“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的典故。
被捆仙索绑着,三条小龙们自然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只能跟在张珂身后一路东去,但它们却仍旧念念不舍,双眼紧紧盯着下方,那江畔被分割的龙族,以及在龙尸上忙碌的身影。
好似要将这些面孔,深深的记在心里一样。
为了赶路,出发之前就被塞入了物品栏的犀渠直到现在都没有出场的机会。
直到张珂来到东海之畔,在龙女的指引下,前往东海龙宫的时候。
忽的海上风浪骤起。
天穹之上乌云密布,脚下海面风急浪高。
下一瞬,只见海面之上沸沸扬扬,犹如滚汤一般。
而无数的虾兵蟹将,夜叉鱼怪,手持寒光闪闪的兵刃,踩踏在风浪之上。
整个海面被挤的水泄不通。
哪怕是以张珂一个后世人的角度来看,这场面也相当壮观,一时之间,竟升起了变做神通之躯,下海戏水,捉些捉鱼赶蟹的趣味想法。
而随着他目光的打量,下方原本气势汹汹的水族当中,顿时引起了一些骚乱。
在那深邃犹如实质的恶意之下,被他盯着的水族,忍不住纷纷逃窜,或是互相挤压,或是潜于水底。
原本肃杀的氛围被这些奔逃的海族破坏的一干二净。
当数位龙族驾驭着浪潮,从远方的海面上升起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混乱的场景。
本是用来镇场子,提气的水族大军,竟然自乱阵脚。
不过看了看天上。
也能理解了。
毕竟,不少水族的探子,先前才曾亲眼见证了,这位在辽国境内四下扫荡,山精野怪尽数株服,神庙佛堂浓烟滚滚的场面,又有几位龙子龙孙被绑缚全身,吊在半空中。
这威慑,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接的。
尤其是,在同样感受到那犹如实质的恶意目光之后,新来的龙族也忍不住颤了颤。
强忍着心中的酸软,目光纷纷聚集在,中间一人身龙首的存在身上。
而龙须也早已花白的老龙王,此时正目光凝重的看着天上的身影。
或许祂身后的那些龙子龙孙感受不深,可祂却能够闻到,对方身上那古老的味道。
恍惚间,祂似回到了上古,在自己还在父祖庇佑之下,天真浪漫之时,曾偶然见证过的一些弯弓射日日,驱赶江河的场面——在这位的身上,祂也感受到了似是而非的气息。
虽然稚嫩,微弱,但却做不得假。
如此,先前的章程就有些欠缺考虑了。
老龙王神色不变,拱了拱手:“可是佑灵王当面?老龙乃是这东海龙王!”
“不知佑灵王来我东海有何贵干?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子孙又在何处得罪了佑灵王,若有不当之处,可否道来,老龙绝不包庇,必定严加惩处!”
借助法力。
龙王的声音回荡在这东海之上。
一时之间,倒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随后便是喜闻乐见。
倒是不知道这龙族究竟走了什么背运,怎么总能引来这些凶恶,蛮横的客人!
尤其是这东海龙王,虽然不是同一方天地,但对方却总能在传闻当中争一个角色,虽然往往总不甚如意就是了。
但乐归乐,看热闹总归是要注意一些分寸的,所以目光大多都聚焦在东海龙王跟祂的龙子龙孙身上,而张珂所在的那片天空,更像是一个绝缘体一样,被大众所忽略。
或许也是觉察到了这些目光,在话音落下之后,老龙王又补了一句:
“若不嫌弃,不如到龙宫一叙?”
但话说出口,心中却没多大的指望。
毕竟,数过去,此类的事情祂遇到的多了,但却大多都不怎么虽然都有传闻,这位天庭新贵十分悍勇,但祂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倘若真事不可为,说不得得去天庭走一遭。
便是帝君站队又如何,大不了散些赔礼,但总归要给几个板子意思一番。
张珂看着下方面容慈善,目光却相当深邃的老龙王。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但总不是款待自己就是了。
毕竟,对自己,张珂还是有几分认知的。抱以些许的警惕,实属正常,反倒是言笑晏晏的带自己去宴请,那张珂倒不敢坦然受之了。
张珂看向老龙王。
开口的同时,也松开了束缚着几条小龙的捆仙索,任其离去,到亲属身旁哭诉。
声音如同雷震一般,响彻四方:“故所愿也。”
“我观诸位似是无事,不如一道来此,让老龙王做个东道,宴请一番,也好相互熟络?”
张珂的声音传递四方,那些正在看乐子的存在,闻言纷纷犯了个白眼。
不提祂们有没有去东海龙宫让龙王做东道的资格。
单是你这话就有问题。
相互熟络?
怕不是鸿门宴,筹谋着整一出朝闻道,夕死可矣?
那些被屠杀的精怪,神祇可还尸骨未寒,哪敢跟你这凶物一桌共饮。
走了走了!
许多存在纷纷散去,倒是有一道后来的目光在张珂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接着一道女声传到了张珂的耳中:“今日便不做叨扰了,若佑灵王有空回转九州本土,便来天妃庙中,我那小庙虽不似龙宫富有,但也有些瓜果酒水,可供佑灵王清清肠胃。”
天妃?
妈祖,亦称“天妃”“天后”,俗称“海神娘娘”,是传说中掌管海上航运的女神。
不过这位不是崛起于后宋,在宋雍熙四年时盛装登山石“升天”为神。当地居民于清康熙三十三年立庙奉祀,称“通贤灵女”。宋元明清历代均有褒封,清封“天上圣母”。
怎么,在宋初都有这位的身影了?
不过,虽然心中不解,张珂倒也没深思。
毕竟,神灵,除非是那些具备本地特色,又或是神位不足的,被困在一片天地之外,其余的大多都神出鬼没。虽然,宋初不该是妈祖存续的节点,但对方既然来了,自然有祂的理由。
而对于这些抱有善意的存在,张珂也自然参照着自己恶补来的古代礼仪,造作了一番,道:
“必不敢忘!”
“果真,如泰山妃所说.”
后半句逐渐微弱,哪怕是以张珂的听觉,也没能分辨那半句含糊的词汇究竟说了些什么。
张珂:???
你这跟穿山甲有什么区别?
泰山妃究竟说了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再走啊!
但显然,对方已经远去了,而张珂又没办法追上去询问,不提东海这边儿的事情,光是对方跟泰山妃的联系,自己就凭空低了一辈。
本来还算愉悦的心情,顿时被搞的不上不下。
倒是老龙王这边儿,经过了几个龙族子孙的讲述,也大致明白了原委,心中愤恨的同时,也打消了原本一些万不得已的准备。
见张珂这边儿没有别的事情烦扰之后,再度发出了邀请:
“这事儿闹得,倒是老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佑灵王还请不要嫌弃准备不足,酒宴单薄,到龙宫内一叙!”
周遭的龙子龙孙们走下浪头,指引着虾兵蟹将更换装扮。
说是更换装扮,也不过是从不知道哪儿掏出了一席鲜红色的织布,披在身上,而后在甲壳里边儿一阵摸索,拿出了崭新的锣鼓,敲敲打打的喧闹起来。
随后,有一身形硕大,体长十多丈的鳐鱼从海面下升起,夜叉们急急忙忙的往上套着座椅缰绳。
接着还有一头外表看起来就相当老迈,龟壳上边甚至都呈现出些许花白之色的老龟,从龙王身后走出来,手中捧着一个匣子,里面是用红色布绸装着的一枚明珠。
见状,张珂也只能按下云头,来到海面之上。
伸手接过那个匣子,还没等他法力探寻,眼前就浮现出游戏的提示信息:
【避水珠(改)】
【原只是规避风浪,保证持有之人不溺于水的宝珠,但经龙宫重新炼制之后,拥有了一些新的功能:将宝珠置于水中,每日可给百立方水赋予灵机;水族持有修行速度可略微增加,其他族群可享受折半增益;可作为凭证信息,受四海龙宫款待!】
【注:持有宝珠之人不可肆意屠杀龙族,否则宝珠失效,并降低龙族,水族好感度!】
作为见面礼,肯定是够分的。
但可惜,除了最后一条之外,其他的效果,对张珂而言并无多大的用处。
尤其是避水一条,他本就执掌水脉,接触到水更像是回了家一样,哪儿需要什么避水,而且,哪怕是弱水这等凶恶的去处,张珂也能直接站起身来,虽是难行了些,但也不算妨碍。
不过白嫖嘛,没什么挑挑拣拣的必要。
这多是一件美事!
倒是,他看到这鳐鱼,便忽然想起来,自家犀渠好像还在物品栏里关着呢?
最后一天了,本月十六万字,呼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 老龙王的盘算!(二合一)
原本带着犀渠只是为了当个代步的工具,顺便也带出来溜溜。
虽然这等异兽,不是家中饲养的猫猫狗狗能相提并论的。
但道理大差不差。
时间长了,总得带着孩子出来透透风,撒欢一把,不然时日久了,总会憋坏了,然后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还不知道它能搞出什么倒灶的事情。
于是,张珂拒绝了已经游到了他脚下的巨大鳐鱼,转而从道具栏里把封闭了月余的犀渠掏了出来。
不愧是异兽!
该说是本性难移,还是死性不改。
刚一落地,感应到了周遭丰沛的水汽,顿时兴奋的就要兴风作浪,搅弄一番,来宣泄一下这些时日被关小黑屋的憋闷,但在觉察到周围众多的目光,以及热闹的氛围之后,却又悻悻的后退了两步,扭头看向张珂。
不是俺老牛怂,着实这周遭的龙子龙孙太多了。
跟这些泥鳅争抢水权,它犯不上。
更何况,自古以来,龙族跟它们这些异兽就不太对付,频频站在对立的校对,帮人找它们的麻烦。
不过,俺老牛现在也不是那些游荡的野怪可比的,若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俺家老爷可不是好惹的!
对吧,老爷?
老.
刚一转回头,看向张珂,犀渠顿时瞪大了双眼,神色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作为跟张珂直接或间接经历了三个副本的存在,它虽然谈不上对张珂了如指掌,但对于他身上的气息变换还是略知一二的,虽然现在普普通通,但那激荡的气血跟仍旧弥漫的硝烟味道却瞒不过它这个牛鼻子。
顿时,犀渠心中充满了酸涩。
想它当初也是任劳任怨,驼着老爷南征北战,结果,没想到仅仅只是一次外出睡昏了头没跟上,便掉了队,如今甚至连旁观的资格都不带了,都打完了,把它弄出来又做什么?
终究是被老爷嫌弃了,不像那两个妖艳贱货,还能唱歌跳舞取乐。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小黑屋里继续呆着。
总归还有几分盼望!
被这幽幽的眼神盯着有些受不了,张珂伸手在它头上敲了敲。
咣咣作响中,开口道:“若是想出去玩闹,过两日,让你去西边儿折腾,现在别搞这幅小女儿姿态,再这幅眼神,阉了你,去跟蛇鼠坐伴!”
闻言,犀渠顿时一个冷颤。
赶忙收起了心思,舔着一张笑脸,身躯一摇,展开了车架,等着张珂上来。
而后,他转头对老龙王笑了笑:
“这家伙被我关了太久,着实不忍心,既然是代步,不如让它来就是。”
龙王自无不可。
而且,看着这犀渠,祂心中的想法也更确定了几分。
随后,便在一行虾兵蟹将的簇拥下边,入了水中,渐行渐远。
一路上,张珂倒是浏览了一番海底的风景,而且每逢一些奇诡绚丽之地,总有那头老龟适时地上前来为他解说。
该说不愧是东海龙宫!
富贵之名,甚至在天庭诸神当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抛开龙宫不提,光是一路上见证的那些风景当中,就有不少用来休憩玩耍的亭台,其上点缀水晶,玉石无数,连踩踏的地板,都是用整块的金银锻造。
至于龙宫那就更没办法说了。
相比于上次,在大唐见过的华山神境,这里显然要更加富贵。
倒不是说帝君的住处不行,而是纯金之色,虽然看起来震撼人心,但看多了总归有些枯燥无味,又多少带点暴发户的意思,当然,也能理解,帝君毕竟是掌五金之神,金属对祂而言所代表的意味,并不单单的只是装饰。
但在张珂贫乏的眼界里,自然如今这龙宫的审美更合他心意。
各种绚烂的色彩,珍宝,恰到好处,多一分显的荒唐,少一分则留有空白。
怪不得,九州内部自古以来就有穷困潦倒者,去龙宫做客的传统,是真的富啊!
哪怕混不到什么宝贝,光是拿些金银之类,在凡俗之中也足够几代子孙挥霍了。
当然,龙族多灾多难,那是因为其往往遇到的都是些难缠的角色,既在个人武力上超凡脱俗,身后又有兜底的存在。四海龙宫虽然龙子龙孙无数,但其影响力总归有限,连江河湖海都没办法完全掌握的它们,在底气上略有欠缺。
不像是上古的龙族,外有应龙这位无匹战神撑场,内部也有着占据东方星宿之位的青龙以及祥瑞象征的黄龙可谓是人才济济。
但,九州跟上古虽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能说得上是继承,但终归算不上同一个层面,上古龙族的荣光自然无法庇佑到九州的这些龙子龙孙身上。
但也别以为四海龙宫就软弱可欺,真要抱着这个想法,这广袤海域之下,有的是埋藏尸骨的地方.
而在穿过那些富丽堂皇之所后,虾兵蟹将们驻足不前,而一些龙子龙孙们也纷纷从队伍当中退了出去,犀渠也被留在了外边儿,在侍者的带领下,前往坐骑专门的厩。
当然,说是厩,但跟凡俗的牲口棚可扯不上什么关系。
这里也同样是一片绵延的建筑群,只是距离中心的龙宫稍远了些许,但建筑规格却不见得简陋多少。
而作为龙宫贵客的坐骑,犀渠自然被带往了最好的位置。
在这座小巧的宫殿里,没有用来防止坐骑走脱拴绳的桩子,有的仅仅只是几片铺在晶莹地砖上的绒毯,那绒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编制而成,表面似有一层微弱的荧光,绒毛随着殿内微弱的气流轻轻摆动。
刚一踏足,犀渠就轻快的轻吟了一声。
作为从地府那诡地方里出来的,它哪儿见过这等场面,周遭富丽堂皇的环境就不提了,光是这脚下的绒毯,松软嫩滑,就仿佛回到了母亲身边一样,让牛心中满是愉悦。
但,想到母亲,原本满是喜色的面庞上,浮现了一抹不悦之色。
它那母亲,跟它的父亲也没什么差别。
老犀渠整日里想着寻欢作乐,而它那母亲便整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往上靠,可一个牛族,再怎么打扮,能有那些狐媚子们动牛心弦?
但哪怕备受冷落,也乐此不疲。
犀渠的童年,遭受的不仅仅是地府环境上的苦难,以及被当做坐骑预备时在阴神手中遭受的磨砺,还有母爱的缺失。
自那时起,它就立志,有朝一日,定要挣脱了这地府樊笼,到外边儿的天地闯荡一番,重振犀渠祖辈威名!
在这之前,沉迷享乐是绝对不在它考虑当中的,美色更是拒而远之!
于是,在面对来来往往,只穿着薄纱的龙宫侍女时,它从来都不假辞色,倒是那些被端着放在地上的菜肴,引的口中生涎。
吃点儿好的,总不算是享乐吧?
况且,空着肚子怎么能振兴犀渠一族的威名?
俺老牛绝不是为了口腹之欲,绝不是!
想着,那硕大的牛首探入了盆碟之内。
一时间,宫殿内饕餮之声不绝于耳。
而在此时,远处的龙宫中。
随行的只剩下了张珂,老龙王,跟那个老龟。
一行三人,行至龙宫内部,张珂更见到了稀罕的风光。
此时,周围正有大量的水族穿行而过,其中不乏有完全化形的蚌女跟带着鱼尾的鲛人,身着纤薄的衣衫,端着一盘盘珍馐从他身旁路过。
张珂的到来,倒是引来了一些注目。
但也只是余光一扫,便继续各自忙碌去了。
毕竟,在这东海龙宫,不能说整日迎来送往,但宴请的时日,总归是占据了大半,有外来的贵客,也有龙子龙孙们自家内部的玩乐,又不是没见过异性的大家闺秀。
多看张珂一眼,还是因为他是被龙王跟龟丞相亲自带路。
但长久以来的教导,让她们能够很好的控制自身的言谈举止。
而那些不怎么熟练的,也没办法到这等重要的场合,万一出了些许差错,贵客或许不会动怒,但等宴会散去之后,总会有管教的来帮她们记住此事。
因为时间仓促,且规模并不算大,除了张珂一个外人之外,便全都是龙宫的内部人员。
所以,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
可宴会却没有一点简陋。
至少在张珂看来是如此的。
被鲛人摆在他桌前的少有他能看出外形的,但每一道却饱含灵机,随意挑了一块晶莹剔透长相奇形怪状的果子吃下,刚一下肚,张珂便感觉自身的气血有些许活络,甚至寒暑不侵的身躯,都感觉到了些微燥热之感。
见到他的惊讶,坐在上方的老龙王,抚着长长的龙须,笑道:“宴席所上皆为我龙宫大厨拿手,都是能增长气血,补益身躯美味!”
“我观佑灵王,似有些许上古之风,或许会喜欢这些,可还对胃口?”
“龙王费心了!”
张珂倒没奇怪老龙王的说辞。
龙王,或许因为管理庞大的龙族跟整个东海而怠慢了修行,从而使得实力上有些不足,但长久岁月积累的眼力,看出他的部分跟脚并不足为奇。
反倒是这面前的食物更加吸引张珂的注意力。
细细感受了一番。
确实如同老龙王所说的那样,这些食物增益的是身躯跟气血,至于些许躁动,只不过是食物附带的效果,毕竟张珂是真灵降临,虽说用山水地脉给自己捏了一幅身体出来,但地祇的身躯跟血肉之躯还是有几分区别的。
这其中针对肉身的要素,以他现在的身躯消化不完整,淤积下来自然会产生些别的效果。
原本他还想着,果然不愧是龙族连平日里宴请的吃食里边儿也下药!
但现在看来,终归是自己多想了!
可惜,不是本体,不然的话,张珂也不介意舍下脸皮,在这儿胡吃海塞一番,多多少少也能带来几分成长,填饱肚子嘛,不丢人!
但现在不是本体,那吃食上就得斟酌几分了。
至少不能胡吃海塞,免得气血过于躁动。
见他的兴致尚可,老龙王也不打扰,在旁边捡些爱吃的随意填了填,稍等了一些时间,等到酒足饭饱,张珂的频率慢下来些,祂便开始正题:
“佑灵王来东海,想必不单单是为了送回我这些不成器的后辈吧?”
张珂闻言,将手中的佳酿一饮而尽,接着点了点头:
“龙王猜的不错,我是遇到了些许难题,想了想,这天底下能帮我解此为难的,也就是龙王了!”
“先前辽国境内的动荡,老龙虽在东海,但也有所耳闻,还有难住佑灵王的事?”
老龙王闻言一笑,摸了摸长须:
“以佑灵王之力,我东海这些虾兵蟹将想必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若是需要些财货珍宝,老龙却可以倾囊相授,看上了什么取走便是。
毕竟不提伱我同殿为官,就光凭佑灵王救了我这几个后辈,带来了大宋的消息,便绝不敢小气!”
虽然愿意跟张珂亲善,跟这位天庭新贵留下点儿印象,但却并不代表祂愿意抛家舍业的给张珂提供帮助。
毕竟,这位不比其他。
佛门哪是好惹的?
那是哪怕天上的真君们也要头痛的角色。
况且,不论这两方谁胜谁负,龙宫若是参与其中,最后怕是都讨不了好!
所以,能避则避,些许金银珠宝倒是无关痛痒。
可惜,张珂并不是来龙宫打劫的。
或者说,他跟那些来龙宫做客,吃了还拿的对象有着别样的区别,其他人是贪图龙宫的富贵,像要混些富贵,亦或是珍贵的宝物材料,但张珂只看上了这东海的水族。
当然,他也考虑到了龙王的顾虑,直白道:
“珍宝于我无用,辽国有地祇镇压,也用不上龙宫的大军前往帮忙。倒是这东海的水族,龙王可否与我一些?”
起初还有些惊讶,随后,看向张珂的眼神之中,便带上了些别样的情绪:
“佑灵王可是爱吃水产?”
话一出口,祂就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点儿多余。
是了,上古的都是些大肚汉,甚至当中一些知名的存在,在吃食上更为震撼人心:渴饮江河吞日月,饥餐四野带毛腥。
甚至还有人王为了将食物跟恶类区分开来,让后世之人免得奔波,专门着史官写了一本书,上边儿记载了详细的地产信息。
而能跟那蛮荒地界扯上关系的张珂又怎么可能少得了这个特性。
但九州终究不比上古。
自秦汉以后,那些上古遗留就渐渐隐秘于世。
如今,却是找不到足够质量的食物了,若是真是个能吃的,也只能以量取胜,而要比量,这天底下的异类哪儿有江河里多,而相比于江河,四方海域之中更是有无数体态庞然的水族。
海域富饶,只是单独一两个个体,却不至于破坏整个海域的繁育。
张珂看了老龙王一眼。
看来年纪大也不光只有好处,至少这胡思乱想的毛病就挺让人烦的。
张珂见状,也只能往详细的解释:
“先前有幸在帝君麾下当了次先锋,去外界走了一遭,勉强挣了几分苦劳,如今那边儿已经收尾,按功嘉奖,我分了一片海域。”
“但毕竟是那等蛮夷的地界,为了防止有什么后手,海中一概存在都被清空了一番,到我手中连一只鱼虾也无。”
“辽国的事儿,尚未结束,我还得在这边儿待一段儿时间,我担心海中长久没有生灵,让海域变成一片死地。如果寻求江河之神帮助,恐怕掏空了江河水族也不能填充十之一二,我跟河伯湖神又不算熟悉。”
“正好遇到了这几个受困的龙族,便想到了来龙王这边儿讨个方便。”
“不需要虾兵蟹将这些已经开启灵智的水族,只要些小鱼小虾跟海草礁石之类的,丰富水中生机就行。”
虽然张珂隐瞒了不少真相,主要是游戏这玩意儿不好解释,哪怕跟帝君他都从来都没有说起过,防风氏跟蚩尤也只是猜测他得到了某个能够跨越虚空联通两个世界的宝物。
跟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龙王,更没必要说的太多。
可即便如此,老龙王也被张珂这一番话震撼的久久无法言语,心中波涛起伏,掀起滔天巨浪。
征战四方可不单单是凡俗王朝的活儿,仙神们同样要肩负起此等重担。
不然,从上古划出一方天地,圈地自萌的九州,又怎么能发展到遍布多元,成立天庭地府,下属无数仙神的地步。
还不是劫富济贫?
在虚空中攻略其他的世界,杀死其中作为顶梁柱的神灵,将他们的天地打散,将其中万物真灵磨灭之后重新在九州之中孵化,孕育。
这便是为什么九州王朝不似西方一样摆烂的原因,在仙神的攻略下,王朝周边,往往总是能够崛起类似匈奴,突厥,吐蕃这些个强大蛮夷,天地孕育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也世因为地府的六道轮回并不为了这些外邦人开启。
而真灵又总归是需要投胎的。
所以,在通往九州的渠道被封闭之后,它们自然在天地的安排下,降生到了周遭的蛮夷种族当中,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这往后就跟天上的仙神们没什么关系了,这时为了开疆拓土缓解国内繁多的压力也好,还是为了夸赞文治武功,凡俗王朝的君主都会兴起大军征讨四方不臣!
战胜之后,吸纳其中的新鲜血液。
那些愿意融入九州的个体,经过两三代的轮回转世之后,会渐渐被剔除掉身上的旧有印记,而后被打上九州的标签融入其中,成为九州子民。
而那些对改土归流抗拒的存在,死后仍然会转生在九州以外的地方,再度以蛮夷的身份存在。
然后就是又一轮新的征服跟融合。
循环往复,直到生灵跟土地上,属于原本世界的印记完全消除,自然也代表着九州天地消化了这次的收获,可以进行新的征服了!
但,开疆拓土也不往往都是一帆风顺的。
虚空中的征战,龙王倒没听说输过,无非是从先锋到大军,再到帝君压阵层层加码,再难啃的骨头也得被嚼碎蹂烂,而后成为九州繁荣的垫脚石。
倒是人间王朝没有这么深厚的底蕴,而又受到帝王跟天灾人祸的多重影响,导致这个过程并不是那么的融洽。
五胡乱华,便是第一个玩儿脱的例子。
当时无数的仙神下界试图挽回,但苦于人间王朝不够给力,再加上长期以来那些积攒的其他世界的残渣的奋起反抗,而那些个足以改变局面的帝君们,又正率领大军征战在外。
毕竟有着汉王朝作为榜样,吞并一些失败者而已,有什么难的?
有昊天上帝坐镇中央,祂们负责开疆拓土就是。
然而,仙神们的努力却并没有使局面得以好转局面,反倒是使得蛮夷入主中原,法理被篡改,而五胡乱华的恶果,就像瘟疫一般,由一个世界开始在周遭的世界中传递。
等到天帝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木已成舟。
仙神们因此,转世重修的也不在少数。
至此之后九州便开始了下坡路。
大唐虽然短暂中兴,但仍旧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到最后君主昏庸跟王朝内乱使得九州仍旧被蛮夷趁虚而入。
大宋大宋就别说了。
原本的天命之子意外暴毙,好不容易赵匡胤接任也还算能干,又接着玩儿暴毙的一出,虽然新上任的二代皇帝也还算英明,但就他伐山破庙都能波及到龙族的迹象来看,估计也跟晋朝一个熊样。
反正再想像汉唐一样,那般高效的消化征战的结果,大概是难了。
但扩张的步伐又不能停止,毕竟,天地内的资源是有限的,但万物生灵跟超凡个体的消耗却极为恐怖,如果没有新的进项,九州维持庞大的架子就得消耗巨大的精力,更别提其他。
别的,仙神们倒不在意。
关键是,没有新的进项,那些有所成就的后辈又该怎么安排?
总不能学那些蛮夷一样,玩儿什么子弑父,下克上的把戏吧?
当然,祂作为一位龙王,知道这些隐秘就已经殊为不易,天庭的决策,祂是无法参与其中的,而以龙王慎重的性格,也不会冒险行事。
但,有时候,这机缘,往往就自己送上门来!
先前,那片笼罩整个辽国跟小半个宋朝的汪洋,祂也曾见过,但辽国混乱,遭受重创的佛门想来不会束手就擒,如此乱局祂想了想也没敢踏足其中,倒是没想到那海域竟然跟张珂有如此紧密的关系。
在沉吟了一番之后,老龙王目光灼灼的看向张珂:“以佑灵王跟我龙宫的关系,何必如此拘束。”
“况且,既是江河水神都无法满足的需求,那那片海域想来必定庞大无比,就是不知比我这东海如何?”
或许看到了张珂脸上古怪的神情,老龙王哈哈一笑:“佑灵王勿要多想,老龙可干不出什么杀人夺宝的行径,更何况,帝君赐下,天庭之中自有备案。除非是那些没有脑子的精怪,否则断然不会有人将主意打在你的身上。”
“老龙多问一嘴,也是想知道海域情况,才好为佑灵王准备,若是太过庞大,仅凭我东海可不足以支撑,或许得邀请我那三位兄弟一同来此相商。”
张珂看了祂一眼,虽然从道理上来讲是这个样子。
但他怎么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呢?
明明此行来东海,是他秉承着九州一贯的传统,来打劫老龙王的,怎么反倒是这个老家伙先兴奋起来了?
抓了抓有些发痒的脖颈。
没察觉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正如龙王所说,这是自己在外征战的结果,虽然消息估计还没传到天庭,但也是在三位帝君那边儿备了份儿的,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夺去权柄,仙神们不会,而至于精怪.如果真有不开眼的,张珂也不介意,在海鲜大餐之后,再吃一顿陆上的。
“虽比不得四海广阔,但也有三四个洞庭的大小。”
比对了一会儿,张珂淡淡道。
闻言,老龙王的眼神顿时变得愈发火热。
如今的洞庭湖可不比后世,湖水干涸,河岸暴露数十里。
但哪怕是后世的洞庭湖,也有着近三千平方公里的面积,如果再加上湘、资、沅、澧四水和“长江四口的洪道面积,甚至能达到近两万平方公里的庞大面积。
而大宋的洞庭只会更大。
毕竟,天庭地府具在此界,虽然大宋软弱可欺,但前面儿的汉唐却为这个世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如今宋辽两国所占据的九州,可比后世要庞大的许多。
三四个洞庭,虽然仍比不上东海,但跟四海当中较小的北,西两海也相差仿佛了。
这么庞大的面积那得安置多少龙子龙孙.咳咳,祂的意思是说,这得多少鱼虾才能让海域生机富足起来。
东海虽富,但也仅仅只是金银财宝上的富足,但水族就显得不那么富有了,毕竟,旺盛的水族也是东海存续的根本,更别提大宋犯下屠龙的恶行,龙族跟大宋之间,必定得做过一番才是!
有这既定的损失,老龙王更是不敢夸下海口,说什么一力承担的屁话。
只见他想了想,转而召过龟丞相,声音虽然不似洪钟般响亮,但也是张珂能够清晰听到的程度:
“龟丞相,就劳烦你走这一遭,带上几个懂事儿的龟,去通知我那三个兄弟,就说有大事相商!”
“切记,无需详细赘述,你可懂得?”
“老龟明白了!”
长久以来辅佐龙王,龟丞相对龙王的熟悉程度,哪怕是龙宫的诸多王妃也是不能比拟的,若不是需要给佑灵王解释,甚至都不需要开口,只一个眼神,它就能读懂龙王的意思。
应承了一声,老龟转身向张珂行了一礼之后匆匆转身离去。
而正当张珂在思索那龟丞相离去,看向自己那莫名亲近目光的时候,忽然听到老龙王的声音传来:“来人,来人呐!”
一声令下,忽然从宫殿的角落里露出了几个龟龟的脑袋。
“去,把那些不成器的东西们带来,我龙宫既来贵客,他们怎么能躲着不见,都来给贵客见礼,陪着宴饮!”说着扭头看向张珂,笑道:“老龙平日里过于娇惯,疏于管教,倒是让佑灵王见笑了!”
“宴已开始,没有歌舞又怎么能行,去,将那些乐伶,舞妓来!”
说着,在前一个龟龟离开之后,又一个龟龟紧接着前者的脚步离开。
没过多久,就有一群穿着华贵,相貌俊秀的年轻男女从殿外走了进来,而每一个人进殿之后,先给老龙王拱了躬身,随后便来到张珂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喊了一声:
“见过佑灵王!”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但那热切的态度却还要超过他们给龙王行礼的时候。
这时候,即便是张珂再反应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这恐怕是看上了自己那片海域。
虽然权柄不能被夺取,但恐怕这老龙王看上的也不是权柄本身。
就像是那些凡俗的山神土地一样,祂们虽然承担地祇之位,但权柄的原件却在天庭的手中,准确的来说是在泰山府君的手里。
但,他们仍旧承担地祇之位。
这其中的道理就像是后世公司的大股东跟董事长类似,大股东可以是董事长,但董事长不一定都是大股东。
这老龙王倒是打的好盘算。
而且,张珂因为跟天庭交往不深的缘故,执掌的权柄虽然一扩再扩,但麾下的属神却没几个,除了蛇鼠两个精怪为他间接的管理津门附近的土地之外,整个后世九州的山水地脉,如今都属于空缺状态,他之前还想着找些精怪来先填了空位,以后再徐徐图之。
但真要是他想的那样的话,那这件事倒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张珂有个管家,而龙王也能安置几个子孙,而且龙宫虽然庞大,但却不像天庭那么霸道,而且龙族也不像部分仙神那么看重香火,并不会对后世的人族产生多大的影响。
而正在张珂跟龙王心怀诡胎的时候。
殿外突然闯进来了一个夜叉,脸上带着焦急之色,有些为难的说道:“上神,我等看管不力,让您的坐骑走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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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 犀渠:天高任鸟飞,地广凭牛奔,大爷我出来啦!
闻言,还在排队给张珂见礼的龙子龙孙们眉头一皱。
这夜叉有些没规矩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这种大事儿,得先转告给龟丞相,即便如今丞相外出不在,那便转告给龟族的后辈,由龟龟转述给龙王,再以龙王的身份来说。
流程虽然繁琐了点儿,但却有利于事态的控制。
不然若是什么事都直接到大殿上放声禀报,如果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还好,但倘若是些家丑之类的呢?
那不是平白被客人看了笑话!
再说了,来龙宫做客的也不都是些脾气好的,若是碰上了那些蛮不讲理的,打扰到了对方,随意动手打杀了,便是龙王有心追究,但当事水族已经死了,岂不是平白的损失。
当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说其他也无济于事,而最坏的情况也没有发生。
至于这不懂规矩的夜叉,等他下去之后自然有龙宫的规矩惩处,就不需要他们操心了。
反倒是,此时,在夜叉急匆匆的说完之后,宫殿里的诸多视线正悄然集结在张珂的身上,哪怕先前还言笑晏晏的打量着诸多龙族给张珂见礼的老龙王,现在也笑不出来了。
眉头紧锁,询问道:“此事倒是我龙宫的疏忽,佑灵王看该当如何?是我派几个小辈前往,把那犀渠捉回来,还是你要亲自前往走一遭?”
张珂倒没想到,这听话了许久的犀渠,突然给自己整活儿。
主人忙事,坐骑趁机跑路,虽然是九州传统艺能,但你这家伙好的不学,坏的倒是无师自通。
但你再跑还能跑出这方天地不成?
自家宠物有几分本事,张珂还是知道的。
犀渠虽然凶恶了点儿,但也就那样了。从它被地府送来的时候,除了身后的车架之外,就是一身白板,法宝跟它无缘,神通法术也没见到它掌握多少,也就光凭自身的血脉本事逞凶,除此之外倒没别的什么本事了。
而且,虽然犀渠是凶兽,但经过张珂跟地府的调教,却是改了吃人的恶习,顶多吃些魂魄,而且按它的话说,那些柔柔弱弱的普通魂魄口感就像面团一样,软踏踏的,远不如凶魂恶鬼来的滋味丰富又有嚼劲儿。
张珂倒是不担心,它跑出去会跟别人的坐骑一样,犯下什么恶事。
但话说七分满。
凶兽本性,也不可不防。
略一思索之后,一条赤金色的绳索从张珂的袖口探了出来,绳头在四周转了两圈之后认准一方向猛然飞了出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龙宫之中。
张珂回身看向龙王:“龙王不必焦急,我那坐骑虽然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但也有分寸,吃人祸害百姓的事儿它却不会做,敲打一番便随它去吧,关了许久,也该让其出去跑跑,龙王无需担心!”
见状,龙王轻嘘了口气。
既然人家主人都没说什么,作为旁观者的祂就更没必要在这会儿驳了张珂的面子,更何况,犀渠虽然擅于戏水,但也要看是在哪儿,在这巍巍东海,一头血脉不纯的小牛犊又能搅动起什么浪花来?
于是,一切照旧。
龙子龙孙接着如同流水线一般,排着队在张珂眼前流过,太多的面貌匆匆一闪,以至于以张珂的记忆力,一时之间都有些恍然。
光是排布在他面前的,血脉纯粹的龙族,就有上百条之多,而在殿门外,聚集着更多蛟龙,龙鱼之属的存在,但他们的身份却让他们无法踏入宫殿内给张珂见礼,只能遥遥一拜,略表心意。
倒是在后半段,张珂瞧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他在大宋境内被救下的那个龙女。
此时的龙女身上已然没了枷锁的束缚,而且也经过了一番梳洗,换上了一套华贵的宫装,虽然是低身恭维,但那股龙宫贵女的气质却悄然间流露些许。
虽然不施粉黛,但却要比后世那些所谓的女神,千年一遇艳丽的太多,太多。
两相对比,其中的差别就跟野鸭跟天鹅一般。
“小女敖馨,见过佑灵王,多谢佑灵王救命之恩!”
“无妨,只是恰逢其时罢了,况且,若没有你们几个从旁劝说,我贸然来访,恐怕还会被龙王当做恶客赶出去呢!”
听到张珂略带打趣的话,敖馨巧笑嫣然道:“您说笑了,您的身上气息轻灵祥和,一眼观之就知道是正神,大父迎接来来不及,又怎么会当做恶客驱赶。”
轻灵?
祥和?
这玩意儿是用来形容自己的词汇?
想了想自己的本相你说的对!
虽然我兴风作浪,烧山放火,但还是个正神,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九州的繁荣而努力,外人不理解便罢了,终归有人慧眼识珠,能辨别忠奸!
身后一众的龙子龙孙听着,他们跟敖馨的观念倒相差不多。
毕竟这位远道而来,又救助了自家同族,却是一位相当祥和的长辈。
只是,敖馨,你这家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儿,哪怕你就是被佑灵王所救,感谢的话说两句就算了,怎么还说个没完?
耽误大家时间!
而一些龙女更是在脑海当中骂个不停:“敖馨真狡猾,梳洗一番也就罢了,还专门熏了香,这是长辈,不是那些来龙宫求取龙女的赘婿,你这是在表演给谁看呢!”
张珂虽然注意到了这些龙子龙孙略带怪异的神色,但他却不怎么在意。
反而是敖馨,心中不屑的笑了声,哪怕是机缘,也总是送给有准备的人的,自己没想到怪得了谁?
但总归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太多,一些个龙族还是她的叔伯,她也不是毫无顾虑,匆匆感谢了两句之后,就将桌前的空间留给了其他人。
而此时,先前被通知的乐伶,舞女们也纷纷步入了殿内,随后在一阵悠扬古朴的曲调当中,开始演绎。
蚌女奏乐,鲛人起舞。
各种或艳丽,或清纯的面容,不一而足。
而且,或许是为了适应张珂,鲛人们并没有呈现原本人身鱼尾的姿态,而是变幻出了双腿,赤着双脚踩在琉璃的地砖上翩翩起舞,随着舞动,纤薄的衣衫漂浮不定,身上的装饰叮当作响。
而一双双纤长的双腿,在宫殿里明珠散发的光芒映照下,愈发显得珠圆玉润,而且舞蹈渐起,空气中也逐渐被一种奇异的香味充斥。
虽然相比于后世,棒子财阀培育出来的少了几分热辣,但却多了几分轻盈,而且浑然天然跟人工造物之间终归是无法比拟的。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雪白的双腿不光是张珂,连带着那些常年在龙宫当中遭受富贵毒打的龙子龙孙们也有些控制不住,眼神迷离,意识飘忽,唯一的例外,或许就是那些龙女了。
我举报,这老龙王不安好心!
明明知道,他年纪轻轻经不起诱惑,偏偏整这场面,入眼所看,除了雪白的腿就是纤薄衣衫下那颜色各异的肚兜,虽然舞是正经的舞蹈,但.
而正当张珂在龙宫接受款待的时候。
某位趁着看门的夜叉不注意,偷偷溜出东海的犀渠正站在海岸边,回头看着那广阔无垠的东海,一时之间心情激荡。
牛爷终于是逃出来了!
虽然回去难免被老爷鞭挞问罪,但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现在,是放风时间!
想到这里,犀渠促狭一笑。
然而庆祝的时间没有多久,从始至终,犀渠的目光都关注着看似波澜不兴的海平面。
这东海之畔终归不安全,如果被老爷察觉到随时有把他捉回去的可能。
那东海老龙老眼昏花,认不得真身,作为坐骑,它可是见过老爷生气的时候,那擒天蔽日光,周遭风火随行的身影,光是想想就让牛胆寒!
它可不想直面自家老爷的怒火!
跑远点儿,等到了内陆,便是老爷知道了,只要它不吭声,悄摸的走远一点,想必老爷也不会大费辛苦的把他捉回去。
但犀渠刚转身,前脚还没迈出去,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破水声,紧接着它就感觉到一个冰冷,宛若长蛇一般的玩意儿顺着尾巴缠绕上来,将它捆绑的死死的,尤其是脑袋处更是重点关照,整个牛嘴都是被撑开。
刚准备挣扎,但下一瞬,犀渠的眼睛却瞥到自己脑袋上那金色的绳索。
顿时被吓的一个激灵。
艹!
这就被发现了?
完了,完了,这还没走出东海呢,就被逮住,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在殿里边儿吃些新奇的不好吗?干嘛偷偷溜出来。
可当犀渠被撑着嘴巴,含含糊糊的说出了认怂回去接受惩罚的话语之后,身上的绳索非但没有放松,反倒是愈发收紧了一些,尤其是脑袋上的那些,勒得生疼。
这玩意儿,不是逮自己回去的?
那.懂了!
“老牛恶习早都改了老爷放心,老牛绝不吃人,也不在九州之土内兴风作浪,只出去放放风,找蛮夷取取乐子!”
话音刚落,犀渠顿时感到身上的捆仙索逐渐放开。
但在松开它之后却没有原路返回,反而是缠绕在了它的前脚之上,见状,犀渠哪儿还不知道张珂的意思。
顿时感激涕零!
连随身的法宝都送来了,果然老爷还是最爱它的,什么蛇鼠统统往边靠。
“老爷放心,老牛绝对不给您丢脸!”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犀渠转身直接向着内陆走去。
此次,它必定要给犀渠一族,给老爷长脸,就往西走,先去西域看看,老爷掌权之地,有没有蛮子敢闹腾的。
犀渠忙着赶路暂且不提。
而在龙宫之中,宴会正到了高峰之处。
哪怕是张珂一再叮咛自己,真灵地祇之躯消化不了这一桌燥热气血之物,但在龙子龙孙频频敬酒跟现场热切的氛围下,他也不免多吃喝了一些。
而看到他的状态,老龙王也是笑着制止了其他龙子龙孙的动作,接着笑道:“佑灵王可曾吃好了?”
“多谢龙王款待!”
“那便好,如此,你我也可谈谈正事了。”老龙王点点头,开口道:“虽然我那三位兄弟未到,但老龙却可自大一句,不管佑灵王所需多少,老龙一力承担其中四成,并除鱼虾龟鳖之外,再挑虾兵蟹将给佑灵王撑撑场面。”
“不然,这海域一旦融入天地,跟周遭接壤,若是没有些许水族镇场,总归会有些愚蠢不开眼的来捣乱,佑灵王诸事繁忙,总不能让这些毫厘小事平白耗费了时间吧?”
张珂笑而不语。
时间紧倒是真的,可不开眼的却没有多少。
毕竟,在自己所处的后世九州,才刚从末法之劫中挣脱出来,如今一切都是百废待兴,除了被张珂亲手培育的个体之外,野外连拥有灵智的生灵都没诞生几个,更提不上有不开眼的撞上来捣乱。
相较之下,真正对海域影响的,反倒是那些来自外国的船只,虽然九州如今不再是联军入侵时那副疲软的姿态,恰恰相反,兵强马壮,军舰无数,但想要完全掌控辽阔的海疆却仍然有些力有不逮。
但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以人类的科技,排除那些用于考察的特例,频繁的活动范围,还被限制在水深五百米以上的区域。
如果他现在执掌的这片海域融入九州,只会让深者越深,平均海底深度千米以上,换谁来了都只能干瞪眼,除非掀桌子不玩,但九州官方又不是摆设,怎么能容许他们胡来。
但不论什么情况,都不需要张珂露面。
所以,老龙王想用这个挑开话头,那是想多了。
见状,老龙王也不奇怪。
谈判嘛,本来就是你来我往的过程,既然不吃这一套,那换个思路就是:“就算是摄于佑灵王威严,海域之内并无有敢于闹事的,但又能派的上什么用场。佑灵王看我这东海如何?”
“富贵!”
张珂刚一开口,就让老龙王神情一滞。
龙宫富贵自然不提,如果真的要比金银珍宝,哪怕是天上的诸多真君,帝君之流,也少有比得上龙宫的,但咱们现在说的话题分明不是这个啊!
我这东海,除了金银珍宝之外,难道海中的水族就不生机勃勃,繁荣昌盛?
倘若没有足够的底蕴,又哪儿能养起,这些正在殿中翩翩起舞的水族美娇娥?
虽说精怪化形,只要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大多都是男俊女艳,但美貌终归也得划分个三六九等,而像如今大殿之中,起舞奏乐的这些,光从面容跟形体上,甚至都不输给一些龙女。
要知道,万物生灵,哪怕是人族也是讲究血脉跟脚的。
虽说九州血脉高贵的个体太多,但凡降生九州的存在,哪怕自身穷困,祖辈上也曾经阔绰过。
但祖辈余荫,总归会随着时间慢慢耗尽,不然凡俗之中哪儿会出现那么多奇丑无比的玩意儿,这其中或许有血脉突变的因素,但归根结底还是种子不太行。
但龙宫却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尤其是像蚌女,鲛人这些,在智谋上不算突出,血脉当中又没有好战因子,个体价值只能在姿色上有所体现的族群。它们的壮大,可全靠龙宫投资了。
稍作准备,就能挑选出上百位,姿色绝顶的个体,由点及面,哪儿还猜不到祂想显摆什么。
但可惜这佑灵王迟迟不肯入套,祂所准备的许多说辞都派不上用场。
沉吟了一番,轻叹了口气,无奈道:“看来老龙也只能耿直说了。”
“这海域繁盛虽然跟山水地脉有许多的近似之处能够通用,但实际上却不尽然,光凭些鱼虾也只能够维持海域生机不散,但想要让海域有所发展,仅凭这些却是不够的。”
“佑灵王可知,天地运转自有其至理所在,若是没有管束,这些空有身躯没有灵智的鱼虾只会按照天性本能,哪怕偶然有了些幸运儿,也仍然逃不脱怪圈,仍旧会去做些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事,虽说水族一次孕育能有成千上万个个体,但最终能够脱胎而出的,恐怕不足十之一二。”
“但哪怕长成了成熟的个体,也要面对意外死亡,弱肉强食,以及海上渔民种种因素,能够活过十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水族的数量起起落落,总会被维持在一个固定的范畴内。”
“老龙之所以向佑灵王推销,虽然不免有些私心作祟,但本质上却是在为了佑灵王好啊!虾兵蟹将们虽然灵智不高,但也总能帮着处理些事情,弱肉强食之事是天性不可避免,但有它们保驾护航,能安然成长的鱼虾总归会多些。”
“生灵愈多,海域便愈发繁荣昌盛,海洋之中能诞生的灵机也就越充沛,自然也能更好的反哺海域。”
好家伙,反受其害的话你是只字不提啊!
水族跟大海虽然是一荣俱荣的关系,但也是一损俱损,超过了承载极限,最终受到连累的还是大海本身,当然,水产多了,吃就是了,后世可不比受限于保鲜技术跟交通环境的古代,九州喜爱水产的老饕多了去了,水产丰富?在他们看来根本不是个事儿。
反倒是多了这些虾兵蟹将之后,倒是给渔业捕捞凭空增加了不少的风险。
但总归是龙宫出身的正规军,倒没有散兵游勇那么倨傲残暴,更何况,后世之人,也不都是良善之辈,喜好野味,残忍弑杀的也不在少数,虾兵蟹将的存在,总归能让鲸鱼跟海豚这类的惨剧少发生一些。
当然,如果只是些虾兵蟹将,还不至于让老龙王拉下脸来跟张珂拉扯。
其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海权上。
众所周知,成仙难,但成神也并不容易。
这其中的原因不单单是法理倾颓,还在于汉唐消亡之后,九州扩充消化的速度被逐渐放慢了下来,甚至从唐朝中后期直到大宋开辟,九州的扩充一直都在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
没有新开辟的土地,哪儿有萝卜坑来安置那些后辈?
龙族虽然相较于天上的仙神,不会遭受到难以繁育的限制,但毕竟是超凡种族,哪怕不被生殖隔离所限制,在繁育个体上边儿也有着自身的困难。
换句话来说,血脉不纯的龙种好生,但龙族诞生可就难了!
但如果将眼界放在四海龙族的身上,这个情况却又好上很多,更别提江河湖海中的鱼类跟陆地上的蛇类大多也在按照鱼跃龙门的路子在走。
以百年作为基础单位的漫长时间积累下来,仅仅在东海龙宫之内,没得到妥善安置的龙族就有百个之多,这还是不提殿外那些龙种。
现在,张珂手下有了一处新开辟的海域,而且还是权柄本身就在张珂的手中,这老龙王看着怎么能不垂涎欲滴。
哪怕收敛一些,也能安置三五条龙宫精锐子弟。
而且,据祂打探的消息来看,不算这片新添的海域,张珂自身也掌握了数十条大小不一的江河湖泊,如果这次能够谈妥的话,那岂不是给了龙子龙孙们一个妥善的去处?
多的不提,至少祂这东海龙宫能空缺一半儿,甚至还多。
也省的,整日里巡个海,都要闹出数个龙孙一同出行的场面。
虽然群龙巡海,确实能够震慑宵小,也能更加观察到些龙王平日里注意不到的细微之处,但动静还是太大了。
这也就是年景好了,没有熊孩子偷偷跑到东海之畔洗澡,不然就祂们那副大张旗鼓的样,还不得都被抽了龙筋,软趴趴的被抬着回来?
更何况,张珂成神才多长时间?
以天庭的时间计算,连一昼夜都还没过完,就已经登临二品神位,日后成长,更是不可限量!
这也就是张珂自身神位太高,再加上身后又有两个明晃晃的帝君罩着,老龙王才没提嫁龙女的事儿,不然按照龙族的习俗,看到这种年轻俊杰,甚至恨不得把姑娘们都挑出来任君挑选。
什么,不够?
呵!
咱龙宫又没有人间王朝什么一夫一妻的道理,若是肾水稳固,就是多娶几个又有何妨,左右不过出些嫁妆罢了,龙宫家大业大,就是把未出嫁的龙女一股脑的都打包了,龙王也不会在嫁妆上皱一下眉头,顶多在逢年过节的礼单里,给新女婿多添点儿补肾固本的吃食。
在凡俗之中看来,哪怕公主也没有一位龙宫贵女作为妻子来的美妙,不提财富上的悬殊差距,光是人间的帝王那喜怒无常的本性就差龙王太多了,更别提跟龙女婚配还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什么不许纳妾,见妻子还得提前通告,公主公然养面首这些问题在龙女身上根本都不存在。
迎娶龙女,唯一的硬性条件,就只有才能,只要被看上眼,一切都不是问题。
至于婚后只要腰子好,其实也是相当和谐的。
但可惜啊!
妾有情,郎无意。
祂哪怕有这个想法,但想想坐镇九州大地东西两方的那两位帝君,就头痛的很。
在这两位的眼中,龙女可不是什么上上之选,天庭之中孤身一人的女仙海了去了,甚至以这两位的根本,说不得还能去上古蛮荒走一遭,那选择就更广阔了。
但终归也不是没有机会。
佑灵王毕竟年轻,少年根骨摆在这里,又没经过多少的苦难跟诱惑,万一混个侧室也并非难事。
心中默默盘算着,老龙王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龙子龙孙们的身上瞟了一眼,随后开口道:“我这龙宫内,多是不成器的子孙,而如今诸界神位紧张。
老龙有个不情之请,恰好佑灵王有这么一片海域,不如让它们去实践一番?倘若用的顺手,就留下来给你梳理水脉,当个管家,如果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佑灵王大可以让它们滚回来,此事并不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如何?”
老龙王和盘托出,不仅仅是祂,连带着殿内的诸多龙子龙孙们也暂停了交流,目光聚焦在张珂的身上,而后见其缓缓点头,一时之间,不知有多少龙族心潮澎湃。
张珂接受再正常不过,毕竟,他的权柄不跟天庭地府互通,在脱离规则束缚的同时,也拒绝了诸多好处,属神就是其中之一。
而相比于他早先想到的精怪,龙族不论是在才能还是品行上都更为靠谱。
虽说龙族之中,不缺倨傲之辈,但坐在上边儿的可是东海龙王,这经年的老龙,只会愈发的精明,那些不安定的因素早就被祂先排除在外了,能留在殿里的大多都是相对乖巧的个体。
而在张珂的观察下,这其中也都是气息轻灵,不含罪孽,阴鹫等负面要素。
更何况,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用的顺心就用,不顺心再换,反正这再坐的龙族这么多,总归能挑称心如意的来,而且,四海龙宫又不只这一片天地,大不了日后张珂再换个龙王就是。
“熬馨我龙族如今跟大宋交恶,你那条河是回不去了,念在你平日里尽忠职守,恪守水神职责,性格温婉贤淑,不如今后去佑灵王麾下听用,替祂处理些琐碎之事,既是机缘,也全了你的报答之心?”
被点到的龙女赶忙站起来,立马给张珂作礼。
然而或许是急促了些,对身体掌控并不是那么如意,一起一落之间仿佛大海波涛一般波荡起伏。
张珂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看上首的龙王。
总感觉你这老龙不对劲儿。
这相当于招聘会一样的场景,介绍员工不该是过往的工作经历吗,怎么还用上温婉贤淑这个词了?
但相比于其他的龙族,熬馨张珂总归是相处过几日。
而且,能在备选众多的龙族之内,厮杀出来,得以掌管一方江河,能力上估计也不是庸俗之辈。
见到张珂没有驳斥的意思,老龙王接着转头看向下方的其他龙子龙孙:“你们倒也不用焦急,这一方海域广阔无垠,熬馨一龙总归难照料齐全,不如你们比较一番本事,也好让佑灵王挑几个顺眼的”
老龙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如此盛事,龟丞相却遮遮掩掩,大哥你不厚道啊!”
“二哥说的极是!”
“本王也一样!”
话音落下,只见三个身披华贵长袍,人身龙首的者从殿外走了进来。
而在祂们身后又有诸多簇拥,三个如同东海龟丞相一般的老迈龟族,还有几个长相俊美神色或倨傲,或和善的身影。
刚一入殿,目光就转移到了张珂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笑着道:“这位便是威武圣佑灵王了吧,我等来迟,还望海涵!”
说着,为首身穿一身红袍的龙族,略带责怪的看了一眼上边儿的老龙王。
见状,老龙王也有些尴尬。
但并不是因为被抓现行,虽然四海龙宫统一进退,但内部而言,总归又有些不同,而为自家子孙谋取未来,不丢人。反倒是祂没想到,自己这几个兄弟居然来的如此迅速,恐怕是刚刚接到了龟丞相的消息就变作本体一路赶来,不然时间上不能这么巧。
只可惜,才安顿了一个熬馨,若是再迟半日,兴许这事儿就成了!
哪怕祂们几个有所怨言,也只能等待日后再有机会了。
但现在,老龙王只能深埋心中的遗憾,给张珂介绍新来的这三位。
身着红袍,跟张珂打招呼的是西海龙王,在祂身后,左侧的绿袍是北海龙王,另一位玄色的则是南海龙王。
如此,四海龙王齐聚,一时间原本已经到了尾声的宴席再度热闹起来,而四位龙王聚在一起,原本的事情也凭添了一些变数。
在东海龙王不怎么愉悦的神情下,其他几位龙王跟张珂热切交流着,言语之间还把张珂放到主位上。
这对于一方龙王而言,自然是有些卑微。
但祂们倒不觉得,毕竟有求于人嘛!
而在得知张珂的目的之后,更是直接交代自家龟丞相回去调遣水族.
昨天被自动审,怕了怕了,今天先发出来试试,千万别出事了,呜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 谁给你的胆子,敢跟你牛·爷爷大声说话?(二合一加)
是的,水族!
既然被老大专美于前,祂们也顾不得许多了,况且,是四海龙宫一起,一方海域所需的水族分摊到祂们各家身上那数量早就不足为道了。
西海龙王看了眼生闷气的大哥,爽朗一笑,转而看向张珂:
“些许鱼虾水族不值一提。”
“倒是这一方海域水脉梳理之事颇为繁琐枯燥,我这大哥平日里又多骄纵小辈,这东海之内的龙子龙孙恐怕吃不了这苦头!”
话刚一出口,就迎来了东海龙子龙孙们的怒目而视。
什么吃不得苦?
当龙王都算是吃苦的话,我们不介意天天吃苦。
真以为他们就喜欢呆在这东海之内声色犬马?真以为龙族整日里都在闺房里驰骋疆场?
除了那些有娘生,没爹管的野种之外,但凡正常方式诞下的龙族,自小就要接受近乎严苛的管理,文治武功无一不精,只不过像那些平日里在外界自成一家的还好,父母在侧有足够的时间调教。
但龙宫这个大家族终归太过庞大,父母叔伯又或是镇守一方水脉,或是帮着龙王大父管辖东海,无暇顾及的情况下,再加上些诱惑,有些心志不坚者走了歪路。
但那些个废物,早就被接到偏远处管辖起来了,愿意当种龙也好,沉迷醉酒也罢,反正再想接近龙宫,恐怕直到老死也没这个机会。
但今天能来这等重要场合的,无不是东海龙宫内的龙族翘楚。
哪儿会像西海龙王所说的那么不堪?
但西海龙王终归是祂们的长辈,即便心中再怎么有怨言,怒目而视已经是极限了,却没办法多说些什么,毕竟不开口无非是被人嘴几句,但倘若在这殿上公然驳斥,即便机会博来了也只是便宜了自己的那些兄弟,至于他们自己,那是绝无机会了。
所以,面对西海龙王的诽谤,诸多龙子龙孙虽然表情难言,但最终却只能用期盼的目光来看着张珂,寄希望于刚才拜见时能留下了一丝印象。
毕竟,这海域说到底还是这位佑灵王的。
不论几位龙王说的再天花乱坠,选不选,选谁?
最终的决定权却仍旧在这位身上。
然而,此时南海龙王却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体,用自身宽阔的背影遮挡了那诸多的视线,让张珂跟西海龙王的交谈不至于被意外干扰。
见状,顿时诸多龙子龙孙面露绝望。
而在另一边儿,攀谈了一番之后,话题渐深。
说着,西海龙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几个俊男靓女,开口道:“我等来之前特意挑了两个吃苦耐劳的子孙,本是为了让他们也见见大场面,却不想遇到此等机缘,不若佑灵王看看,如果有合眼缘的,不妨也考虑考虑?”
张珂的目光顺着龙王指引的方向跟几个龙子龙女对视。
龟丞相的努力终归不是没用的。
虽然龙王们赶来的速度有些超乎预料,但因为消息不全,祂们携带的子嗣却不像东海这么庞大,每一个龙王都只带了一子一女,总共六位。
而他的目光在这几道身影上盘旋了一圈,张珂最终挑选了两位龙女跟一位龙子。
倒不是他偏爱姿色。
或许是事发突然,三位龙王并没来得及提前交代,这些龙子并不像对面表现的那么举手抬足之间难免本性流露;也或许是祂们看不上这打杂的活儿,在跟张珂对视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带着一股倨傲之色。
自然被张珂排出了行列。
毕竟,张珂需要的只是几个任劳任怨的角色,安心潜藏在海域之中,替他执行神灵之责,梳理水脉,繁盛海域,而不是一位真正执掌大海兴衰更替,号令水族的一方龙王。
他不可能放任几个不安稳的因素去后世九州,霍霍自己的老家。
而且,既然四海龙宫都出力了,虽然多少不同,但张珂总不好有过多的偏向,雨露均沾方为上策。
对此,三位龙王自无不可。
反正都是自己的子女,带着谁走不是走呢?
换句话来说,能被张珂挑上,祂们就已经万分庆幸了,毕竟倘若按照正常的流程安排自己这些儿女去江河之中执掌一方水脉,那可有的等了。
数量虽少,但能解决一个算一个。
毕竟,神位紧张,是对大环境而言。
江河有其数,但龙子龙孙却远超这个数额,一条河挤三五个龙族也不能让龙族们都能找到事儿干,更何况,水神又不只是龙族摄封,人间皇帝,当地百姓,天庭都有插手其中。
况且,龙女某些层面上要比龙子更加方便。
这也就是张珂看不透人心,不然他真不介意帮四位龙王写一封信,这么爱拉红线,不如这月老的活儿你们一起干得了。
然后顺带着给张珂介绍了一番。
龙子敖孪,两位龙女,一位熬心,一位敖筠,都是三个龙宫内相当优秀的龙族,如果不是出了张珂这个意外因素的话,“用不了多久”,祂们就得被派去陆上的江河中,担任一方水域的江河龙王。
而此时熬馨也在东海龙王的指引下走出了,跟另外两位龙女相互对视,随后三人嫣然一笑,凑在一起说些姑侄互相关照的话。
见状,一旁的龙子敖孪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冷意,悄无声息的往外挪动了几步。
张珂倒没有注意到这些,此时的他正在被三位龙王拉着用一副相见恨晚的姿态攀谈着。
言语之间虽然有些问询,但更多的却是三位龙王在互相攀比,你出一座宫殿,我给金银珠宝,你填三百鲛人,我带五百蚌女而见状,东海龙王也不甘寂寞的挤了进来,一张嘴就送出了一个歌舞团。
三言两语之间,倒是给张珂也整了一座龙宫出来,甚至在某些方面,要比这边的龙宫本身更加.
真不愧是活过了漫长岁月的老龙。
当祂们能拉下自身姿态的时候,那是真的能侃啊,如果不是张珂多听少说,或许还得被祂们暗中下套,最后多带几个笼子龙女离开。
然而,当龙宫之中,因为三位龙王的到来,气氛更上一层的时候。
远在西域,风沙弥漫之地,有一庞大的身影正在沙暴当中穿行而过,站在风沙侵蚀形成的一座沙丘之上,眺望着远处昏黄天幕之下,那显得十分破败的老旧土城。
神色狐疑的从怀里掏出了那份从宋朝买来的地图,在上面对照了一番之后陷入了沉思。
良久,吐出了口中的沙子,闷声道:
“俺也没眼花啊,可这特娘的是玉门·关?”
这道身影,正是趁着龙宫宴会,偷偷逃脱的犀渠。
在跟张珂保证之后,他并没有在大宋境内多做停留,甚至辽国也只是一掠而过。
中原虽大,却没有一处能供它立足。
而作为它离开地府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间土地,对西域之地,犀渠心中多多少少也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虽然不是同一片天地,但山川江河又不像人,西域跟西域之间也差不了多少。
然而,等到了辽国西侧,接近了原本的西域土地之后它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决定似乎下的有点儿早了。
这见到的场景跟想象中的却差的太多了。
哪怕时过境迁,连朝代都更替了数个,预想中的西域有所变迁并不足为奇,但西域虽然称不上山清水秀,但原本也不乏苍翠,碧绿之色,哪儿像现在这样,所过之处,到处荒芜,风沙侵蚀之下,天地万物都呈现一种昏黄的色彩。
一路走来,能见到的生灵大多都是些蛇虫鼠蚁,连人族商队也为数寥寥,更别提精怪妖族了。
关键,这破败又矮小,上边稀稀拉拉的站着几十个头发花白的老卒的破地方说是玉门·关它真接受不了啊!
这跟它先前跟随着帝君车驾,前往长安时路过看到的那座伟岸城池也差的太多了,而且用一群老头来守卫城池,认真的?
用这么一群老头子,怎么抵御周遭如狼似虎的吐蕃跟诸多蛮夷。
关键还是成了。
从犀渠在路过时,请来的文人士子口中获得的消息来看。
这方天地的大唐并没有超脱,而是按照着其历史轨迹在一步步的发展,从安史之乱之后,大唐便逐渐失去了对西域的控制,而那数百年前威压四方的安西都护府也在失去了来自大唐的输血之后,又经历过积香寺之战后逐渐凋零,被四周的蛮夷慢慢侵吞。
自从安西军被吐蕃覆灭,西域落入吐蕃之手六十年后,当地汉人在唐朝张姓将军的带领下再度反抗,推翻吐蕃再造就的唐朝藩镇!
而且也是得到当时的大唐认可。
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中兴了。
但等犀渠满怀好奇,赶路至此之后.
就这?
武功赫赫,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唐,只留下了这么一个藩镇就已经够离谱的了,而以犀渠的目光看来,这所谓的归义军,怎么也一副吃枣药丸的面相。
是它落伍了,还是周边的蛮夷不堪重用,就这一群老家伙们拼凑的兵卒也能在西域开辟一片疆土?
虽然心中万分疑惑。
但犀渠还是收起地图,一步步的走下了沙丘。
不管如何,来都来了,不去看看怎么都说不过去。
而在远方,那被风沙侵蚀而变的十分残破的城墙上,一群老卒正依靠着城墙,艰难的抵御着风沙。
忽然,其中一个老卒高声呼喊:“老王,老王,你快来看看,这沙暴里边儿怎么好像有东西在挪动?”
“你这老东西,怕不是老眼昏花了吧,这沙暴里边儿能有什么玩意.怎么好像真有东西?”被称作老王的老卒趴在城墙上看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
而后不敢置信的他擦了擦眼睛,又探着身子,往外边儿靠了靠,仔细辨认了一会儿。
“我看着那玩意儿怎么好像不是人啊?”
“不像人?”闻言,老卒赶忙打了个激灵,一边儿转身往城墙下跑,一边儿急匆匆的招呼道:“糟了,怕不又是这周遭的精怪趁着沙暴想到城内打牙祭,快来几个人去城内挨家挨户通知让他们看好自家崽子,紧闭房门;我去通知队正!”
“你慢点儿,都是老骨头了,别摔着可就不划算了!”
然而话一出口,声音却被风沙所遮掩。
离开的老卒只听到了几个含糊的词汇,但事情紧急他也顾不上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随后身影便消失在拐角。
见状,张姓老卒郁闷的往城墙上捶了一拳。
手掌顿时被坎坷不平的城墙划破,殷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流淌下来,但他却顾不得许多,随口交代了几个还算年轻的兵卒,让他们去城楼里边儿避一避之后,便继续转身趴在城墙上往外探望。
至于他自己.倘若能活,又有谁想去死呢?
但没办法。
积香寺之战跟先前与回鹘绵延不断的战争消耗了太多的新鲜血液,汉人大唐时在西域打下的底子,早就被这数百年的战乱消耗的一干二净。
如今,哪怕是他这普通的军中老卒,也知道归义军就是昨日黄花。
哪怕这几代的大将军都还算英明,长袖善舞将治下的瓜沙二州治理的蒸蒸日上,但巧妇难做无米之炊,看守城的是他们这些老卒就知道归义军如今内部究竟有多空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被回鹘人看明白了虚实,然后西域再度陷落。
听说,前几年,东边儿的故土又改朝换代了,新成立的王朝叫做赵宋?
也不知道那边儿能不能奋起一把,重建大唐荣光。
但,哪怕大唐也是从太宗手中才崛起,威镇四方,这大宋还不知道会不会再继之前那几个朝代的后路。
不管怎么说,他反正是没办法活着看到西域重回汉人治下了,如今连魂归故里的念想估计也得断了。
罢了,罢了,一把老骨头了,也活了四十多年,就算是被妖怪吃了也不算亏。
如果填饱对方一分,就能少几个小崽子被捉去,那他情愿被对方多吃几次,保下身后城内的汉人香火。
渐渐的,张姓老卒不再趴在城墙上探望,而是挺直了腰杆,扶正了头盔,重新拿起了身侧的陌刀,浑浊的双眼如同鹰隼般锐利,而在他的感染下,站在城墙上的几十个老卒也打理了一番,站的笔直。
“哦豁,这么看倒是有几分气势,俺先前武断了?”
说着,随着距离的渐渐拉近,风沙再也没办法遮蔽犀渠的身影,那庞然的身躯跟凶恶的气息也径直暴露在城墙上的诸多老卒眼中。
完了,来了个肚大的!
老卒们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抹苦笑。
随后由那张姓老卒开口,喝道:“何方妖孽,竟敢擅闯我归义军城池,识相的速速退去,再往前一步,莫怪刀剑无眼,打杀了你用这一身皮肉为我玉门·关守将新添一顿肉食!”
话落,城墙上的另一边儿又响起了一道声音:“哈哈,张大哥跟这孽畜说这么多作甚,它又懂得什么,开城门直接打杀了就是!”
犀渠转过头去,恰好看到一顶头盔从城墙的墙垛缝隙中消失,似乎是真去打开城门了。
犀渠:???
这破破烂烂的玉门·关还有这本事?
上来辨都不辨一句,张嘴就是打杀,那你用一群老卒守什么城池啊!摆上些精锐士卒,任谁看了不都是远远止步不前?
钓鱼?
艹,它想起来了。
在后世不跟着老爷出门的时候,犀渠也不是无所事事,除了修行之外,它也通过网络一直在恶补知识,五花八门基本什么都看两眼的那种。
自然知道,这古代军中粮草的情况。
虽然在宋代以前,兵卒的待遇一直都相当不错,但也只是相较于普通百姓而言,能顿顿饱饭就算是不错的了,肉干之类的是得在作战之前才能吃到的好东西。
而这归义军,没有了来自大唐的补充,独立在外,西域如今又变成了这副贫瘠的模样,别说储备的肉干了,就算是普通的干粮也不会那么足额足分。
它这一身连皮带骨也有个几千斤,更别说都是上好的牛肉,这不刚好撞到枪口上来了?
但视线在前蹄上扫视了一眼之后,犀渠心中又重新安定下来。
虽说如今玉门·关外风沙遍地,缺乏水源,让它的一身本事有所受限,但有老爷的法宝傍身,哪怕来了再强的对手,它都有信心周旋一番。
更何况,归义军能请来什么人?
普通道士和尚并不被它放在眼中,如果是天上的仙神如今谁不知道威武圣佑灵王的威名,更何况自己又没做什么恶事,左右无非是把自己送回给老爷面前就是了。
心中有恃无恐,犀渠也不管老卒的警告,继续迈步往前靠近。
但它不动弹,城墙上的老卒们都心慌慌了,这一动就更绷不住了,眼神频频交汇。
而那张姓的老卒也跟锅上的开水壶一样,急的冒烟。
往日里,这百试百灵的招式,怎么今天就没用了?
当然,他知道自己这是在狐假虎威,借助大唐曾经征伐四方给当地蛮夷跟妖族心中留下的阴影,强壮胆气,万一没撑住露馅儿就都完了。
但别管心虚不心虚,这招在以往就是好用!
不管来打牙祭的妖族有多大的胆子,在这句话出口之后,只能退去,它们终归不敢赌,赌赢了无非多吃几口宣泄下被蒙骗的郁闷,但赌输了丢的可就是小命了。
可今天,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看透了,还是真的胆大到不怕死。
但这也把他们逼到了墙角。
想着,老卒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没意思!”
看着迟迟没有开启的城门,以及城墙上严阵以待的老卒,犀渠哪儿还猜不出来他们这是在虚张声势。
它现在反倒真有点儿期盼城内有什么大招在等着自己了。
无非被打两下,但最少能证明这归义军还有几分底子,但现在这样子.在无声的沉默中,犀渠迈步靠近了城墙,抬起头来闷声道:
“若是俺是打牙祭的,就这破破烂烂的城墙还拦不住老·牛,开城门吧,外边儿风沙忒大,虽然老·牛不惧,但终归不是谈话的地方。”
“若是还不信俺的说辞,你们大可以去城内的佑灵王神庙看看,那座下的跟俺有几份相似.对了,你们这还有俺家老爷的庙吗?”
话还没说完犀渠就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错误。
终归不是同一片天地,自家老爷的香火未必能传到这边儿来。
闻言,城墙上边儿的老卒们顿时松了口气。
佑灵王庙,这玉门·关内倒没有。
没办法,归义军虽然继承了安西都护府的底子,但这西域终归曾经被吐蕃占据过,那些蛮子不光是欺压汉人,甚至为了宣扬他们的信仰,也为了宣泄被大唐镇压的怨气,将这西域内绝大部分的唐朝遗留都打砸烧毁,寺庙便是其中的重点。
而归义军恢复之后,却苦于囊中羞涩,连修缮城墙的钱都挤不出来,重建庙宇的钱就更没多少了。即便有钱,也找不到能干的工匠跟负责主持仪式的道人。
佑灵王,传说罢了,漫长的时间跟残缺的资料,导致老卒之中或许偶尔听说过这个名号,但有关的庙宇跟传说却是一个都没。
但别的证据没有,可犀渠那纯正的中原话可是蛮夷之地的妖族模仿不来的。
再说了,狐假虎威的招式骗不住的话,仅凭那风吹日晒的城门可拦不住这看起来就数千斤以上的庞然大物。
于是,在短暂的等待之后,伴随着一阵吱呀声,城门被缓缓开启。
等在城门内的,是城墙上几个熟悉的面孔,以及负责镇守玉门关的守将,但也跟那些老卒一样,这位守将的头发也呈现一幅花白之色。
“归义军,玉门关守将,迟继虎,不知.大妖从中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思索了一阵,迟继虎终归没办法给犀渠下个准确的定义,只能用大妖这个广泛的说法来称呼。
犀渠眼中有些微欣喜之色。
相比于老爷坐骑这个称呼,大妖无疑更对它的胃口。
虽然,它现在还承担不起这个名号所携带的重量,但提前体会体会嘛:“大妖担当不起,老爷繁忙,周转诸界征战四方,倒还没给老·牛起个名字,唤俺犀渠便是。”
反正,犀渠族群早已经衰败,如今仍然活跃在外的,除了它之外也没有几个了,至于那些整日被栓在牲口棚里的,并不被犀渠计算在内。
“如今,老爷正在东海龙宫内被龙王宴请,没有闲暇,老·牛便替老爷走这一遭,来西域看看,昔日他老人家执掌之地,时过境迁究竟变成了何等模样?”
犀渠说的轻松,但没想到,对面这玉门·关的守将却在短短两句话之中热泪盈眶。
“您口中的老爷可是威武圣佑灵王?”
被那硕大的眼睛直视着,迟继虎也有些不好意思,控制了下眼泪,开口问询。
在得到了犀渠的确认之后,迟继虎刚想再详细的询问两句,但却被身后的亲兵拉了拉腰带,顺着对方的指引,目光看向了城门之外的沙暴。
只见,在黄沙漫天的风暴之下,有许多影影绰绰不似人形的身影,正在悄无声息的朝玉门关这边儿摸索。
顿时心中暗喊一声不妙!
肯定是这边儿先前的动静被周遭的妖族,精怪注意到了。
这些家伙,往日里受限于盛唐的余威,不敢踏入玉门·关视线之内,但这却不代表它们就彻底放弃了。恰恰相反,所有的风平浪静之下总会潜藏着更加深邃的恐怖。
等有第一个勘透了归义军的空虚,尝到甜味儿的,甚至用不到回鹘人来攻打,它们立马会一拥而上,将归义军蚕食。
天高皇帝远。
更何况大唐都亡了多少年了,归义军一个藩镇可没办法续接大唐的法统。
这西域可不受到天庭的管辖。
这边的妖族精怪,甚至于回鹘人都有将人列在餐谱上的习惯,毕竟,相比于缓慢的修行,受到天地钟爱的人族无疑是修行路上的一条捷径。而相比于那些蛮夷,九州人更加味美不说,不论是在修行还是举行仪式都是相当完美的材料。
而今天看到这位犀渠一来,城门打开,想来附近的妖族精怪们都忍不住了。
但还没等迟继虎开口,犀渠先冷哼一声:“这年头,什么臭鱼烂虾都敢食人了?”
从它血脉的血脉中追溯,食人的可都是些凶恶残暴的存在,实力不够敢干这事儿的都早被反杀了,毕竟上古人族可是人人武德充沛。而哪怕是那些需要犀渠仰望的凶兽,最终也抵不过人族能征善战之辈的讨伐。
哪怕到了大唐,这也是妖王的专属词。
什么时候,一群化形都不完全的歪瓜裂枣都能这么猖狂了!
一声闷哼,犹如雷震一般,在沙暴中传递了很远。
而那些正在往城墙摸索的身影,突然一愣。
不是,大哥你骂啥啊?
咱们都是来这边儿开餐的,您老人家吃肉,总不至于连口汤都不让兄弟们喝吧?
但它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到一个庞然的身影闯入了沙暴,正在急速朝它们飞驰而来。
太霸道了。
叔可忍,婶不可忍。
既然你都不顾念同为妖族的情谊,那也别怪大家了!
既然确定了这玉门·关内没藏着什么古怪,那最大的危险就没有了。至于这正在飞驰而来的身影.不过是一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罢了!
你强,但总归也是有极限的,兄弟们一拥而上,就不信你这蠢·牛,还能把我们都杀了不成!
死几个更好。
正好大家还担心城内的不够分,少几个,不论谁都能多吃几口。
心中想要着,精怪们即有默契的纷纷出手。
一时之间,天空中被各种色泽艳丽,气息恶毒的法术所充斥,其中还不乏一些模样粗糙,明显是某个肢体部件的玩意儿,法术还没到跟前,那股混杂的腥臭味道却已经充斥口鼻。
但,对待这庞大洪流,犀渠却不闪不避。
只是闭上了双眼,就继续闷头冲锋。
下一瞬。
无数的法术,法器打在犀渠的上,但却都被那厚实的皮毛所阻挡,法术或涣散,或顺着毛皮流淌下去,而那些从精怪们身上取下来,制作的粗糙法器,也仅仅是在厚重的皮毛上撞出了一些凹痕,便被庞大的冲力直接从中折断。
别看它在老爷手底下,只是拉拉车辇,但倘若真是个驮货的玩意儿,也不会被地府当做奖赏送给张珂了。
再直白点儿,犀渠虽然年轻,也没经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但谁让它底蕴足啊!
亲爹是血脉纯粹的犀渠一族,落在它身上,虽然被稀释了不少,但犀渠一族的诸多底蕴仍旧存在,再加上犀渠可以从血脉传承中获取祖辈的余荫,除了血脉拔高了它化形的门槛之外,如果把它外放,即便放在大唐也是霍乱一方的妖王角色。
一群在西域这荒芜之地混的臭鱼烂虾,想破它的防?
还早了两万年!
硕大的身躯就如同正在轨道上疾驰的火车一般,横冲直撞。
而随着犀渠牛首一低一抬,数十个身影顿时被抛飞了出去。
好像是在打保龄球。
犀渠所过之处,尽是血肉横飞,残肢断臂纷飞。
少有能够留下一具全尸的,就更别提能活下来的了。
昏黄的沙暴顿时被纷飞的鲜血所染红。
见状,那些精怪们短暂的愣神了一下,转而一哄而散。
惹不起,惹不起!
此时这些精怪们早没有了先前那副嚣张自信的模样,一个个只恨爹娘给他们少生了两条腿。
这特娘的是从哪儿来的凶神啊!
别杀了,别杀了!
而远在城门,门洞里的迟继虎跟一群兵卒们更是瞪大了眼,乖乖,可真凶!
往日里,即便是兵卒巡逻在野外遇到也只能互相忌惮后退精怪,现在跟鹌鹑一样被随意碾死。
这就是大神的坐骑嘛?
这也太爽了!
一时之间,玉门·关内传来阵阵叫好的声音。
而就在犀渠任意驰骋的时候,忽然,从远方沙暴的源头当中传来了一道犹如洪钟般响彻的声音:“都是同族,不过是些食物罢了,它们虽有些不长眼,但给些教训就是,没必要赶尽杀绝,我西域妖族本就稀缺,你大肆屠杀,有些过分了吧?”
闻言,犀渠双眼微睁了一条缝隙,眯着眼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但冲撞的动作却始终未停。
双眼之中流露出三分不屑,四分嘲讽:藏头露尾的,你又是那块儿小饼干,敢跟你牛爷爷这么说话,嗯?
控制不住,一下子写多了,呜呜呜,痛,好痛啊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二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二合一)
或许是犀渠对自己的劝说充耳不闻,低头猛冲继续屠戮那些已经放下了打秋风的想法,四下奔逃的妖族的举动触怒了藏身在沙暴之后的这位。
下一瞬,一道炫目的金光陡然出现在沙暴之中,而后又一闪而逝。
下一瞬便出现在了犀渠跟前。
放眼打量,这被金光包裹的竟然是一根色泽赤金,大小三寸有余的小戟。
若是放在寻常,像这种花里胡哨,金气逼人的玩意儿,肯定是富贵人家里公子哥的心爱之物,是要在入睡时一起抱着的宝贝。
但放在此情此景,这小戟所代表的可不单单的只是玩具那么简单了。
虽然小巧,但其上缠绕的凌冽气息,却不似等闲。
哪怕是一直对这这片天地,荒芜西域不甚在意的犀渠,此时也大睁开了双眼,略微调整了一下体态选择用后肢来迎接这直冲它而来的兵器。
虽然全身上下,犀渠更加坚固的是额头的牛骨跟一对儿形如树杈般散开的硕大牛角,可但凡生灵,不论什么种族,额头都是要害之处,更别提这小戟看似金气弥漫,似乎是以锋锐来伤人的方式,但妖魔狡诈,谁知道对方在这里边儿又藏了什么阴险的玩意儿。
它又不是什么赌怪。
没必要拿着自己的小命去拼运气,若是赢了还好,可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相比之下,后肢虽然没有硬实的骨骼,只有皮毛算是一层防御,但流传自上古的血脉,哪个不是皮糙肉厚,更何况犀渠本为牛族,相比寻常,它的皮肉更添几分厚实。
身后被插一把小巧的武器对犀渠而言却并不妨碍,更别提如果真遇到了不对的情况,那等地方也能随意舍去,左右不过一点儿皮肉罢了,放着不管修养月余也能将空缺的血肉填补回来。
下一瞬,小戟临身。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破开了外层的毫毛,紧接着在阻隔了几个呼吸之后厚实的牛皮也抵不住锋锐的金气切割被撕裂开来,几乎整根小戟都没入犀渠的后肢,最终被腿骨抵挡了下来。
剧烈的刺痛,以及飚射的鲜血使的犀渠闷哼一声。
“咚!”
锋锐的戟尖插在腿骨之上,锐利的尖端甚至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白点,声音回荡在它的后肢之间,引的犀渠一阵酸软。
而那隐藏在沙暴当中的存在也是冷笑一声。
跟你好说说尽不听,非逼得要动手。
但既然试探出你的虚实,那肯定不能再按照先前那么轻易地解决此事了。
好歹自己在这瓜沙二州也算是有几分名气,即便是放眼整个西域,若是去了它处的洞府,也是座上宾客,被这突然闯入的外来户小瞧它又怎么能忍,更别提这些被犀渠残杀的妖族之中不乏有在它庇护之下的精怪,倘若这事儿不了了之,那洞府里边儿的精怪们怎么看它,日后又怎么会有新的精怪来投靠?
尝试着用法力勾连了一下那柄小戟,但它却发现那蛮牛用力太狠,整根小戟都被卡在了血肉深处动弹不得。
自身跟小戟通过法力的联系,宛若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动静。
但收不回来又如何?
即便这西域之地贫瘠了些,但能成为驰骋一方的妖王,手里又怎么能没几件趁手的玩意儿。
于是,沙暴中,又多了几道刺眼的金光。
但此时的犀渠,眼中满是怒火在燃烧。
借助沙暴藏身,暗戟伤牛?
好好好,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下一瞬,犀渠抬起前蹄,轻声言语了一番,顿时一道赤金色的绳索从它的前蹄上松脱,一眨眼的功夫就钻入沙暴消失不见。
接着,那些在沙暴当中的耀耀金光纷纷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在远处的沙暴中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嘶吼,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兵器挥舞撞击的声响,但也很快平息下来。
而后,没过多久,犀渠就见到了一个身材壮硕,全身上下都被绳索一圈圈的捆绑胡人壮汉被拖拽到了它的跟前。
虽然外表是一幅壮汉的形象,但都不用眼看,犀渠光是鼻子都能闻到对方身上那浓郁的妖气,可这壮汉的本体究竟是个什么妖怪,犀渠就看不出来了。
毕竟,它的血脉传承中并能够作用在双眼上的神通跟术法。
其实这也正常,化形是在九州建成之后才逐渐在妖族精怪当中兴起的潮流,毕竟当时的人族已经稳固了天地亲子的地位,模仿他们的外形能给妖族带来许多的便利。
不仅仅是一些修行上的便利,在繁育的成功率上也有微弱的提升。
毕竟,妖族不比寻常的生灵,动物。
当寻常的生灵具备灵智之后,就仿佛超脱了原本的种族,变成了一个全新的独立个体。虽然跟原本的族群并没有生殖隔离,但再想像过去那样,一年生三胎,一胎三五个的去培育下一代,却远远不能了。
当个小妖还好。
若是能够完全化形,甚至成长到了妖王的境地,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天地对超凡种族在繁育上的针对,几十年,上百年的辛勤开垦都未必能孕育出一胎来,而每一胎又好似人族一般,只能孕育一个。
好在人族当中超凡脱俗的个体也有类似的情况,这才使得妖族们没有太过妒忌。
久而久之,碍于人族形体能够提供的诸多便利,化形便成了每一个妖族修行路途上必经的门槛,也成为了实力的一种象征。
更别提,化形之后,人族的形体还为它们破开了一层壁垒,让妖族跟人也能通婚。
当然,化形之后,也更方便那些猎食者,去人类的城池中填饱胃囊,但这就跟妖族整个群体没什么干系了。
而在犀渠祖辈们活跃的上古之时,除了人族之外,大家都以本体的姿态行走在外,只看外貌就能辨别出你是什么,哪儿需要那么费劲还得用上神通。
甚至人族本身内部也不乏人神混血,天生便形体有异的个体,那些部落当中的能征善战者跟一部之长更是神异非凡,跟普通的人族百姓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更何况有些时候,都不需要亲眼见到。
如果是个没本事的,远远的看到那些气势磅礴,风云汇聚的地方,躲远点儿就是了。
避开了壮汉身上的那些绳索,犀渠硕大的脚掌踩踏在对方的头上,无视了那愤恨的眼神,低头问道:“你是什么个东西啊?”
“呵呵!”
壮汉冷笑一声。
又不是真刀真枪把自己打败的,不过是凭借了法宝的便利罢了。
倘若它要是生在那富足之地,倘若它有些机缘,今日岂能如此轻易虽然被擒了,但要是让它跟那些软骨头一样,放低姿态求饶却是做不到的,更何况.
还没等壮汉细想,头上踩踏的力量忽然重了许多,数千斤的力道倾轧下来,碾的它额头生疼。
而犀渠此时却冷笑一声:“不说?”
“不说也没事儿,等你死了,终归是要现本体的,到时候就知道了。若是个皮糙肉厚的,刚好你牛·爷爷拎着去城内,让兵卒们切割了搞一场篝火晚会!”
虽然篝火晚会联系起来的说法壮汉并没听说过,但分开之后的意思他还是能理解的。
看到犀渠不是闹着玩儿,而是要动真格的,顿时就有些慌了。
虽然它不是软骨头,但也完全没必要因为这点儿口舌之利平白坏了自己的性命,修行到这地步多不容易啊!
更何况,被自己曾经的菜单分而食之,这听起来也着实无法接受。
但它想开口,犀渠却不想听了。
“劳烦直接将它勒死!”
犀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如果放在正常状况下,这壮汉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对手,尤其是隐藏在沙暴之中不显气息的法子更是难缠,如果没有应对的方法的话,如果那小戟的数量再多些,穿插到它的身上妨碍了行动,那最后肯定是它输的面更大。
毕竟,西域这破地方,如今荒芜到了甚至地下水脉都难以寻找的地步,往日里能够感应到的水汽也被沙暴所遮掩。
但现实没有如果。
它虽然没有兴风作浪的拿手本领作为依仗,但在出来之前自家老爷却大方的把他的随身法宝给了它。
这玩意儿的凶威它可是亲眼见过的。
在火海蔓延的西突厥,那些东躲xz的邪神们都被绳索捆绑了起来,扔到火海当中烈火焚身而亡,哪怕是后来诸多邪神联合讨伐,这宝贝绳子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这壮汉虽然隐秘的手段比它强的太多,还有法宝傍身,但也比不过那些被老爷猎杀的存在。
可惜,你没有后台啊!
犀渠如是想道。
而被它踩在沙子里的壮汉,此时却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捆仙索虽然没有灵智,但却能够感应到主人心中的想法,虽然它的主人并不是犀渠,但道理大差不差。
在犀渠下达指令之后,捆仙索从壮汉身下伸出了一个绳头缠绕在壮汉的脖颈之上,并且迅速收紧。
而那壮汉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被勒的口歪眼斜。
金灿灿的绳索很快的陷入血肉当中,将壮汉绞杀当场!
随着一颗头颅在脚下的黄沙当中翻滚,那壮汉身躯内的法力正在疯狂流逝,体内诸多要素纷纷逃逸,原本魁梧壮硕的身体也渐渐维持不住,显现了原形。
原来是一头鹰隼。
但相比于平日里在高空巡视,找寻食物的鹰隼,眼前这个明显大的有些出奇。
光是无头的脖颈到尾巴就有近十米长,若是张开双翼,更是能达到近五十米的庞大体型,体表根根翎羽如同一把把小剑一样,折射着渗人的寒光。
但这些坚硬,锋锐的翎羽却正在迅速的失去光泽,软化下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变得如同普通鸟类羽毛一样。
怪不得,那小戟上金气锋锐异常,是一头鹰隼,那就好理解了!
“嘿,还是个带毛的禽畜,今晚俺也大吃一顿,打打牙祭!”
但犀渠却并不在意这些,它的眼神更集中在鹰隼的躯干上,来回打量。
异兽么,不论再怎么改正,它们的习性就注定了,它们更偏爱以血肉为食。
虽然经过了地府跟张珂的调教,如今犀渠的食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不能食人,又不代表不能吃点儿别的东西。
至于所谓的兔死狐悲那种虚假的感情,在犀渠的身上根本看不到。
妖族,本来就奉行弱肉强食!
更别提,打心眼儿里,犀渠就没觉得自己能跟这些后世之妖是同一类,若是换一头牛来,它或许还要踌躇一会儿,但一个带带毛的初生根本不在它的考虑之内。
心中想着,犀渠就以传音的法门,招呼玉门·关内的兵卒们。
牛爷都把大敌拿下了,你们干点儿打扫战场的活儿不算为难吧?
更何况,这鹰隼又不是它独自享用,那些肠啊,肚啊,以及一些下脚料犀渠是不屑嚼用的,刚好扔给这些老卒补补身体。
而远在城门洞内的迟继虎,闻言更是双眼明亮,赶忙招呼着亲兵去关内叫人,而自己则是带着亲兵亲自上前迎接荣耀归来的牛大爷!
是的,打在迟继虎跟众多归义军老卒的眼中,犀渠的身份已经从大妖升级到了大爷的层次。
没办法,这位它太勇了啊!
刚来就送上了一份大礼。
经过这位这番屠戮,这玉门·关周遭的妖族基本十去八九,剩下的那点儿又有牛大爷亲自现身说法,证明了咱们归义军身后真是有依仗的,而不是虚张声势起码数十年内不敢轻易犯边。
若是若是这位能像今日这般,在周遭多露脸几次,不提被它屠戮的妖族能有多少,但小儿妇女无故失踪的事儿总能少些,若是消息传到回鹘人也能多几分忌惮,修整个几十年,虽不至于回归到安西军仍在时,但靠拢归义军初创的年月应当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至于犀渠能不能扛起这个大旗来,迟继虎根本不担心。
没听牛大爷说嘛,它老人家只是坐骑,在它的背后,可是有一位真神坐镇的!
这些蛮夷不动还好,若动,引出了那位,那迟继虎只会笑开了花!
说起来,今天的喜庆事实在太多,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把这事情禀告给大将军。
想到这一点,迟继虎赶忙交代身后的亲兵,让他们派斥候去大本营,将好消息通知给大将军,而后,在后续兵卒赶来的情况下,在两百多个兵卒,或推或扛的,硬是将其扛进了玉门关·内。
城门再度闭合。
而玉门·关内,也在犀渠的指导下,开始了篝火晚会的铺垫活动,众多的汉家孩童在自家父母带领下前往兵营,成人们帮着起锅烧水,褪毛割肉,而孩子们则负责收拢那些散碎的翎羽。
别看这玩意儿在犀渠眼里跟破烂一样。
但对于凡俗之中而言,一位妖王身上的零件可是相当稀罕了。
虽然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死气弥漫之下,使得翎羽的神异流失许多,但好好制作一番,也能成为不错的材料,不管是往铠甲内镶嵌作为内衬抵挡战时的敌人的劈砍,还是用来制作箭矢都很合用。
虽然多少浪费了点儿,但这不是归义军内没那么多奇人异士嘛,交给外族又不放心,浪费就浪费了吧!
而作为新晋贵客的犀渠,自然没必要呆在外边儿去看拔毛割肉这些肮脏事。
在迟继虎的邀请下,它被带去了营寨的中心。
这里,有数张桌椅拼凑而成的一个巨大桌子,上边摆满了熏蒸的肉干,干果,糕点,甚至还有一个硕大的瓷缸里盛满了浑浊之液,阵阵酒味儿弥散在空气之中。
“寒舍简陋,不足恭迎,还请犀渠大爷不要怪罪!”
往日里相当严肃的守将迟继虎,此时正面带笑容,谄媚的跟在犀渠身侧。
“无妨,能混口饱的就行!”
犀渠满不在意的说道。
真要比享受,它待在龙宫里边儿不好嘛?
虽然它吃的肯定比不上龙宫正殿当中的宴请,但也不是凡俗中能够比拟的了,不论是从材料,还是技艺上来说都是如此。
而且相比于美味的吃食,犀渠更加受用的是迟继虎跟周遭兵卒的夸耀,恭维。
赞美好像潮水一般袭来,让犀渠还未饮酒,就有些醉的飘飘然。
这里的人,说话好听,又各个都是人才,它超喜欢这里的!
当夜色渐深,狂啸了一整天的沙暴也渐渐平息,露出了满天星辰,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满地黄沙的映照下,使得这里的夜晚也能够清晰视物。
而在经过了半个白天的准备之后,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如今只剩下了炮制,但毕竟是妖王血肉,凡俗的火焰要想将其制作,却要等很长时间。
不过,犀渠并不在乎这些.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玉门·关两百多里外的一处山洞中。
略显阴暗的环境下,一个身形枯瘦,头发几乎掉光了的身影正依靠在石头雕刻的王座上,两侧站立着众多生的奇形怪状,顶着一颗兽首的妖族。
默不作声的氛围中,一股阴冷,肃杀的气息正在山洞当中悄然弥漫。
下方,宽阔的平台上,一个壮硕却略微带着些虚幻的身影,正跪倒在地上抽泣,哭诉着。
如果犀渠在此的话,定能认出,这壮硕的身影,正是被它绞杀了的鹰隼妖王。
但,犀渠手段终归不怎么齐全,再加上疏忽大意,一时间竟被鹰隼的魂魄走脱,去寻自己的靠山去了。
“大父,您可一定要给我报仇啊!”“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蛮牛,刚一上来就肆意屠杀孙儿手下的妖族,念在同为妖族的情分下,孙儿也说了些说和的话,但谁能想到那玩意不听劝阻也就罢了,还对孙儿也喊打喊杀!”
“无奈,孙儿只能跟其交战,本来孙儿占据上风,但谁曾想,那家伙突然掏出了法宝,立马就将孙儿擒拿,此后更是将孙儿尸首分离,此时,孙儿一身血肉,怕不是已经入了那蛮牛的口,成了五谷轮回之物,大父,我恨,我恨啊!”
人是父母生的,妖也自然有它们的爹娘。
只是,鹰隼毕竟是猛禽,即便成了妖族之后,也不改往日本能,亲族之间也算不上多么热切,只能说比陌生人好一点。
而且鹰隼妖王的父母,实力比它自己都差了点儿。
即便它们愿意为自己报仇,去寻那蛮牛,也是给对方加餐,远不如再远一点儿,去求自己的祖父。
它的祖父,可是这西域最为强大的妖王之一!
要知道,它们一族,本来并不是这西域的本土妖怪,只是当年回鹘汗国被大唐带着一起覆灭,它们这些原本被供奉的妖族,念于香火,跟新崛起的契丹一族的威慑,无奈只跟着回鹘人到这西域落家。
曾经草原上的雄鹰之王,如今只能在这西域称霸,可真是时过境迁.
但从始至终,上方的那道身影对壮汉的哭诉都无动于衷。
子孙?
它这一生诞生的子孙多了去了,这一个算得了什么,更何况,眼下这个还不是最成器的,为其报仇,实在不明智!
有这个例子,日后若是人人照旧,那它还不得忙死?
但一直等壮汉提起捆仙索的时候,它忍不住了,一双锐利的目光投射下来,看的壮汉瑟瑟发抖,几不敢言,也看的山洞之内其他妖族噤若寒蝉。
既然仅凭一件法宝,就轻易擒杀了一位妖王,又跟大唐遗留的归义军有所牵扯,这底下的水肯定浅不了,去招惹这等敌人,实在算不上理智。
但话又说回来了。
这么一件能轻易擒获妖王的法宝,其能力肯定不止自己这个废物子孙看到的。
若是它能得到这件法宝,有宝贝相助,这西域之地又有几个敢跟它扎刺的?
压服了往日那些个老对手,这西域还不是它说了算?
掌控西域的妖族还在其次,关键是有这威慑,西域的人族还不纳头便拜?倘若能被周围的人族供奉,汲取香火信仰,那它修行的速度肯定大大加快,虽然它没有正经的传承,过分汲取香火必受其累,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
有大量的香火支撑,它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达到极限,借助宝贝渡过劫难的把握也更大一些,倘若真渡过天庭给妖族设置的雷劫之后,那岂不是能炼假成真,去天庭里搞个天官的职位当当?
即便失败了,也能继续当这个西域妖王,作威作福,等到下一个五百年,再尝试一次,只要能成功一次,那就是鸡犬升天。
如此,既脱离了六道轮回之苦,日后也不用再受妖族身份的辖制。
一时之间,它的内心动摇起来。
而感受到洞内气息的变化,壮汉虽然心惊胆战,但还是撑着胆气,再继续蛊惑道:“大父不知,那蛮牛本事不行,只会横冲直撞,若不是那个绳索法宝,光凭孙儿也能将其拿下。您有了孙儿提醒作为保障,擒拿一头蛮牛还不手到擒来?
到时候,杀牛,夺宝,大父便可.”
听着这明显带着鼓动的话,上方的秃头鹰王冷声呵斥:“多嘴!”
“是是是,孙儿多嘴,孙儿多嘴!”
说着,壮汉抬起手来,毫不怜惜的左右开弓鞭打自己。
可惜终归缺少了身躯,虽然凭借妖王的魂魄能够在人间活动,但手掌落在脸上却如同石头掉进水里一般,除了荡漾起一些涟漪之外,连一点儿声音也无。
见状,鹰王直接制止了壮汉这没用的举动。
“你既是我的子孙,那就代表了我的颜面。这外来的妖族一点儿规矩都不讲,随意打杀了你,又吃你血肉,总要给个说法!”
“若是它乖乖交出那物也就算了,倘若是个不明事理的,本王虽心中不忍,但也只能将这妖族后辈葬在黄沙之下了!”
而听着鹰王冰冷的声音,下边儿顶着一群兽首的妖族们纷纷开口:“大王仁至义尽,纯属那蛮牛不开眼,还请不要伤怀!”
“.”
在一群恭维声中,鹰王的身影从山洞中消失。
下一瞬,洞外忽然刮起一阵大风,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身影陡然从山间跃起,而后攀升到高空之中,双翼扇动之间,地上狂风涌动,刚刚停息不久的沙暴再度卷土重来。
今夜,玉门·关内灯火通明。
家家户户都得到了久违的肉食,虽然都是些下水跟脏器,但炖煮下锅也能填补下肚里亏空的油水。
更何况,将军都说了。
这妖王的血肉可是大补之物,不光是能增益气血,还能让人耳聪目明,至于妖王血肉难以用凡火炖煮,这事儿在百姓们看来根本不叫事儿。
营寨之中,血肉难以炖煮熟透,那是因为这些肉食最终都要供奉给犀渠大老爷,担心用了别的法子,肉食失去了本来的味道。
但,分到百姓手中的,都是些不被看上的下水,脏器,而百姓又没有这么多的说法。
西域贫瘠,而草场丰富能牧牛放羊的地方又大多都在回鹘人手里,归义军治下只有几片不被人看重的草场,但那里的牛羊还要供给大将军跟贵族们食用,哪怕是军中的兵卒都得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混上一两块肉干,平日里都只能吃粮食。
百姓?
过年都未必能吃上一口肉,跟他们谈滋味?
血肉紧致,难以炖煮?
简单,往灶王爷的台前供奉一会儿,其肉质自然会变的松散,而且血肉当中那些有害的成分也会被灶王爷剔除干净,虽然这样做缺乏了几分滋味,但却可以安心食用。
然后再切下几块,扔到灶台之中,旺盛的灶火自然会将肉食炖煮成熟。
灶王爷,这也是为数不多,能够跨越千里江河,来到这西域为百姓提供些许便利的仙神了。
而这家家炊烟的迹象,却让正裹挟风暴而来的鹰王,眼神愈发的冰冷。
打杀了它的子孙拿去吃肉,就已经是把它的脸面扔在地上踩踏了,但毕竟各凭本事的事,没那么多的说辞,可这还不够,还要把它的子孙分给那些低贱的人族,何其过分的一头蛮牛!
亏得自己先前还存了一份留这家伙一条命的心思。
现在看来,挫骨扬灰都不过分!
顿时,天空中响过一声鹰啼,紧接着庞大的身躯犹如一片阴云一般笼罩向那破旧的玉门·关,而在它的身后,风暴随行,卷起漫天黄沙。
外边儿的动静顿时引起了值夜兵卒的警惕。
一阵沉重的钟声在城中响彻。
但即便听到了声音,营寨当中兵卒们都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起身,但在站起来之后却都在摇摇晃晃,走路都不稳当,更别提去旁边的营帐中寻找自己的兵刃了。
这也很正常。
有犀渠白天的那一番动静,这玉门·关周围的妖族都被快被清扫空了,而且还折损了一位妖王,这等威慑,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捋虎须?
至于回鹘人,最近几十年跟归义军的关系还算融洽,连一些小的冲突都没有,更别提打仗了。
双重压力的减轻,自然让兵卒们缺了几分防备,面对平日里只能看着流口水的酒水,自然难免缺了几分控制,贪了几分,无意间就喝醉了。
谁能想到,这后半夜还能闹动静的啊!
甚至象征着敌人侵犯的钟声也被敲响了。
但兵卒们醉了,犀渠可完全没事儿,后世的烈酒对它来说也跟辣味的白水没什么区别,更别提归义军的浊酒了。
就在一群兵卒们踉踉跄跄的穿戴铠甲,寻找兵刃的时候。
犀渠那原先卧在桌前的身躯陡然站了起来,三两步的功夫就迈出了营寨,一起一落之间就从城内跃到了城墙之外,瞥了一眼远方滚滚而来的沙暴之后,它抬起脑袋,仰望天空。
只一眼就看到了高空之中,那仿若一片阴云一般的硕大阴影,感受着那相聚数十里还让牛心中惴惴不安的威慑,犀渠两眼一睁。
哦吼,好像玩脱了!
这该死的牛脑子,怎么就忘了赶尽杀绝呢?
今天去监护室探望,医生说肺部痰液基本没了,考虑反复发烧不一定是肺炎的原因,要做排查,如果排查出来还好排查不出来只能归结于外伤时中枢神经被伤到了,那样就想不到措施了,太难受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 犀渠:别看了,别看了...(二合一)
或许是在小黑屋里关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犀渠竟然遗忘了对敌人赶尽杀绝。
只是匆匆处理了那鹰隼肉身便当做结束,全然忘记了魂魄的事儿,让那鹰隼妖王的魂魄走脱,不知道从哪儿又搬来了这么一个帮手。
但,现在再后悔想这些事情却有些为时已晚。
它抬起头眺望着空中几乎将月亮全部遮蔽的庞大阴影,一双牛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那蓬勃的妖气卷起席卷百里的沙暴,目光所及之处,漫天黄沙滚滚。
都用不着上手掂量,它就知道,这并不是自己能处理得了的敌人,或许在水汽旺盛,水脉交汇之处,凭借种族神通能够跟对方周旋一番,但到最后也很难避免凄惨落败的下场。
这是硬实力上的差距。
它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是捆仙索。
这个老爷随身的法宝,曾经捕获了许多蛮横凶残的存在,别说是妖王了,那些曾在西域威名赫赫,称霸一方的外族神灵,人神混血的存在,也不乏被生擒活捉,或许今天仍然能凭借它,为自己抵挡下这个不可力敌的敌人。
心中想着,犀渠伸蹄摘下了前肢上缠绕的金色小绳。
随手一抛。
下一瞬,只见赤金色的小绳迎风便涨,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捆仙索的两端绳头在空中摇晃了一阵,辨明了对象之后,便猛然朝着天穹之上那硕大的阴影急驰而去。
腾飞之时,空中隐约响起了一阵龙吟。
恍惚之间,城内的汉人们,仿佛真的看到了一条通体赤金,生有五爪的金龙咆哮着冲向那片阴云。
“好宝贝,当真好宝贝啊!”
天穹之上,正在挥舞着双翼卷起沙暴的鹰王,看着这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地面飞到了自己面前的绳索法宝,语气之中满是赞叹。
要知道,它现在可是身处距地面数十里的高空之中。
如此漫长的距离,哪怕是它也得挥舞一次羽翼才能通行而过,但这法宝居然不需要任何蓄力,只一瞬间就飞到了它的身边,甚至其速度之快,以鹰王经年老妖跟鹰族双眼的双重加持都差点反应不过来。
这要是换做其他,没有鹰族如此强大的动态捕捉能力的存在,岂不是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法宝擒拿了?
即便偶然有些意外发生,但有法宝牵制,自己也能补上致命的一刀。
有此法宝傍身,如果遇到争斗,厮杀之时天然处于优势。
心中想着,鹰王的双眸变的愈发贪婪跟热切。
但热切归热切,赢了才能畅享,一旦没防住,那可就丢大人了毕竟这法宝现如今还不属于它,而且这玩意儿还是带着捕捉自己的任务来的。
心中思索间,鹰王的本体已经跟捆仙索交上了手。
如同剑刃一般锋锐的双爪,试探着抓向绳索的两端,但却被一个灵活的挪动给躲闪过去,不光如此,捆仙索甚至还借助鹰王下冲的力道,猛然调转方向,向鹰爪之上缠绕而来。
“调皮!”
鹰王轻笑一声,下一瞬,另一只鹰爪猛然回转,抓向了捆仙索。
哪怕捆仙索已经察觉到了周围气流的涌动,开始调整方向,但一端的绳头仍然被锐利的爪子死死扣住,挣脱不开,如此攻守异形。
接下来,哪怕捆仙索多次试图顺着鹰王的双爪往上缠绕,但它的意图却总是被提前察觉,而后频频闪开。
或者,鹰王干脆暂时松开爪子,在捆仙索调整姿态之前再将其重新捕获。
其动作熟练的程度,好像那凡俗之中的卖油翁一般。
这也并不奇怪。
如果不是从鹰隼妖王那了解到了,这蛮牛的依仗是一个绳索法宝的话,鹰王答应为子孙报仇也不会这么爽快。
但凡换个依仗,它都得深思熟虑一番。
可一条绳索.
毕竟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本质再怎么夸张,捆仙索的本质终归还是一条绳索,其能力无外乎缠绕跟束缚。
但鹰是什么。
打被父母赶出巢穴的那一天起,就巡游高空,捕食,猎杀的猎食者。
而在鹰的食谱当中,蛇类跟兔子当属第一第二。
而鹰王更是鹰族当中的佼佼者。
虽然它已经很长时间没去亲自捕猎了,但流转于血脉内的传承跟本能,却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淡忘。
就像是九州百姓,在看到一个新奇的地方时,心中总会下意识的思考这里的土地是否适宜耕种,又适合种点儿什么。
而在鹰王看到捆仙索的时候,也下意识的忽略了其身为法宝的本质,而是将其当做了一条硕大无比的长蛇。
果不其然,拿戏耍蛇类的法子应付这法宝,不能说效果好,那是相当的好!
从来都是一旦出场,向来都无往不利的捆仙索,第一次吃了憋。
但法宝没有心态的变化,只是仍旧顽固的试图将鹰王绑缚。
可在一次次的抛,抓之间,它的所有努力都付诸流水,但即便如此,它也仍旧在努力着。
见状,鹰王那傲然的鹰头上第一次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法宝这玩意儿,只要不被完全损毁,主人的法力不枯竭的话便能一直动用,借一位名人名句来比喻:“我可以跟你打上一整天!”
但要鹰王损毁捆仙索,先不提它做不到,就是能做到,这几乎都已经入了自己口袋的宝贝,又怎么舍得损坏。
而至于它的主人.
跟捆仙索纠缠的功夫,鹰王向下瞥了一眼,恰好对上犀渠那茫然中带着几分慌乱的神色。
算了,这么强力的宝物,怎么能是这头蠢牛的。
恐怕跟自己那个不肖子孙一样,也是从家中盗来的,倒是便宜了自己。
在猜出犀渠并不是捆仙索的主人之后,鹰王也放弃了擒贼先擒王的想法,啼叫一声,抓着捆仙索转身离去。
倒不是它就这么好心的放过了犀渠。
如果有可能的话,顺手斩杀犀渠对它而言并不碍事。
只是担心宰杀了这蠢牛后,惊动了对方身后的存在,虽然鹰王不惧,但倘若换主人亲自操控,它即便能凭借种族克制继续跟捆仙索缠斗,但也没了收服这宝贝的机会。
索性,不如先带回巢穴,将其炼化之后,再做打算。
倘若这蛮牛跑了,那便罢了,可若是个不知死活的,到时候回来斩杀,也算是全了子孙被害之仇。
“坏了,这下俺老·牛该怎么给老爷交代!”
鹰王抓着捆仙索离去的动静,惊醒了还在恍惚当中的犀渠。
即便心中再怎么不敢置信,现如今它也只能承认自己是把事情给搞砸了。
好在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无非是自己的旅途到了终点,这之后老爷对它肯定会严加看管。
但倘若自己因为惧怕从而瞒着不报,那才是真的完蛋了,被抓到得被老爷抽死。
几乎就在鹰王驾驭沙暴转身离去的同一时间,在迟继虎跟众多老卒众目睽睽之下,犀渠四蹄一弯,伴随着一阵沉闷如同大锤落地般的声响,犀渠四腿着地,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声道:
“老爷,俺无能,把您赐来防身的捆仙索给弄丢了,老·牛知道错了,回去之后任您惩罚!”
话音尚未落下。
“轰!“
仿佛末日一般,脚下的大地轰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脚下千百年来都相当平静的地面,此时仿若大海一般波澜起伏。
地面摇晃之间,这座本来就缺乏修缮从而变得略显破败的玉门·关变的摇摇欲坠起来,城内城外,各种建筑之上都有大量的裂痕在蔓延,无数的土块石头纷纷坠落。
好在,为了适应犀渠这庞大的体型,玉门·关的宴会是在露天的营寨中举行,而城内的汉人百姓也才刚在灶王爷显灵的情况下,吃上了迟来的晚饭。
地动的第一时间,就觉察到情况不对,跑到了外界的空旷处。
随后,在数千双目光的注视下,这座庇护了他们数百年的破烂城池,此刻在剧烈的地动中陷落,房倒屋塌,城墙崩毁。
玉门关虽惨,但却并不是最惨的。
倘若此时有人站在高空之中就能发觉,这次的地动并不只是玉门·关这狭小的一块地区,大半个西域的大地都在起伏不定。
城池之内的地方还好些,在城池之外,那些荒无人烟的地方动静才叫恐怖,好像是暴雨季的大海一样,掀起无数的惊涛骇浪,所有已经安然入睡的生灵都被这动静吵醒,连一句抱怨都来不及说,携家带口的匆匆跑到了外面的空旷处。
跑不及的,自然被掩埋到了尘土之下,如果有挖巢打洞的本领,尚且还好,如果没这个本事,那只能说声遗憾了。
相比于野外,有城池庇护的地方终归好一些。
在有明显区别的待遇下,至少城内的百姓还来得及跑出家门,然后就看着自家房屋在轰鸣声中轰然倒塌。
但此时的人们显然顾不上这些。
除了玉门·关内,少数仍在心疼没能吃上几口妖王血肉的百姓之外。
其他的大多数汉人,包括在野外的精怪,都惊悚,骇然的抬头望着天空。
只见昏暗的夜空下,一个头顶天穹,脚踩大地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万物生灵的眼中。
还没等他们看的更清些。
下一瞬,伴随着那道身影做出抬腿迈步的举动,脚下的大地再度震颤起来。
只是,相比于之前那股没源头的地震,此时的地动之中明显带着一股别样的意味,只是,凡俗生灵,五感迟钝,终归感受不深无法用言语表达。
但,作为当事人的鹰王,感受却很明显——这是大地在发怒,仿佛在这一瞬间,整个西域的山川,江河都出现在它的身旁,带着愤怒的面孔,朝它发出呵斥。
心神颤栗间,它猛然发现,以往对自己顺从,贴服的风,此刻却像是一个耳聋眼瞎的老汉一样,对自己的驱使毫无反应。
虽然鹰并不像秃鹫一样,飞行要靠气流的推动来滑翔。
但失去了风的支撑,却让鹰王飞驰的速度大大减缓,不光如此,想要维持现有的速度,也需要耗费它更多的力气。
短暂的愣神之后,它就反应过来,这一切大概是背后那突然出现的擎天身影所搞得鬼。
可知道归知道。
没办法,也是真的没办法。
作为经历了回鹘王朝兴衰,活了近千年的老家伙,它显然知道背后那玩意儿的厉害。
山川地脉的凝结之体,神灵显化分身?
真是活见鬼了!
这西域的山水权柄,不都分布在本土的妖族,跟回鹘人供奉的祖宗神手里吗?
大家分而治之,执掌西域的山川,江河那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它现在感觉,整个西域的山川地脉都凝结起来,化作了鹰王身后的这个庞大身影。
别告诉它,就这短短一愣神的功夫,这西域就更换天地,从松散的部落诸侯,变成了大一统的王朝。
但不管鹰王心中怎么困惑,那身后朝它抓来的大手却不会骗人,看似庞大的身躯,却有着不符合这个规格的灵活。裹挟着狂风,以超过鹰王飞行的速度急速向它抓来。
不光如此,随着距离的靠近,那躯体内聚集的地脉甚至还影响到了它。
此时的鹰王,好像在背负着一座大山在飞行一般,一举一动,都十分晦涩,困难。
心中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无处逃生,鹰王哪怕再不愿意,也只能选择直面——双爪松开,避过那仍旧坚持想往它身上缠绕的捆仙索,鹰喙一张一吐,一道道磨盘粗细的金光就喷涌而出。
但金光落在那巨人的掌心,却仿佛滋水枪一般,除了弄些湿痕,就再无反应
绝望!
自己千百年来汲取天地间锋锐之气,吞噬金属而修来的法术,竟然没一点儿效果。
“不知小妖哪里得罪了大神,还请念在小妖不知情的情况下,饶恕则个.我与东土大唐,天庭斗部天官有旧,若是杀了我,你也跑不了”
面对仍旧向自己抓来的庞大手掌,鹰王心中急的上火。
在求情明显没用之后,它果断的拉出了自己心目中最大的后台——天庭,斗部天神。
事实上,鹰王跟它口中的那位斗部的天官并没有多大的牵扯,非要说的话,那得追溯到回鹘汗国尚在,大唐没有灭亡的年份——那会儿,尚且年轻的鹰王,曾经跟着回鹘人去平定唐朝的内乱,偶然遇到了一位游历人间的神灵,见它还算努力就给了一个承诺。
倘若鹰王有了九州限定的大妖修为之后,可以去九州之地,接受雷劫历练。
成功之后,那位神灵会帮它在天庭之中寻摸一个神位。
虽然大概率是护法神之类的末位神职,但这也是凡俗中,无数生灵可望而不可即的机会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牵扯了。
现在说起来,也纯属病急乱投医,想给对面这个不知名的神灵一点儿震慑,以寻求一点儿活命的机会。
毕竟,距离雷劫的限制门槛,它只有不过几十年修行的界限了。
眼看着成神在望,怎么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而哪怕是在西域以西的土地,也曾见识过大唐的强盛,其中更不乏有被东土神灵暴打过的存在,要知道,在大唐兵峰仍然能蔓延西域的时候,那些存在对这边儿的蛮夷可不那么讲道理。
不管这巨神的本体是谁,但凡获过了一些年月,就没可能没听过东土的天庭,而听到它有这么一重关系,对方也多少会有些顾虑。
但下一刻,空中仿若雷霆炸响:
“天庭,我可比你熟悉多了,说说,是斗部的哪位没关好牲口棚,让你给跑出来了?”
“可笑,一丝九州血脉也无,竟然行骗到了我的头上!”
话落。
下一瞬,擎天的阴影落下,伴随着一声哀鸣,骨骼断裂之声不绝于耳。
剧烈的轰鸣声中,天空中仿佛下起了一场血雨。
称霸西域,被数十个大小部落供奉视作保护神的鹰王就此陨落。
但那位却仍旧不满足一般,低头环视,目光扫视四方。
无数的妖族,牧民见到了这一幕之后都噤若寒蝉,一些刚刚从地下掘土爬上来的,甚至悄悄的再钻了回去,顺便往自己头顶抓了两把土,填上。
然而下一刻,它们就为自己装死的举动感到后悔。
先前动荡开裂的地面,此时竟然开始收缩起来,在四周无数土石的挤压之下,连洞都来不及打,就被挤压成了一滩肉泥。
而西域之内,为数稀少,正处于枯水季的河流,也突然水量爆涨,滚滚洪流冲出了河道,而后似有灵智一般涌进了周遭的洞窟,阴暗处。
浪潮一起一落间,无数披鳞带毛的尸体被带出了外界,留在了潮水褪去的岸边。
地动,
水淹,
狂风呼啸。
那擎天的身影什么都没做,只是四下里看了看,却引的大地,风水为其奔走。
在恐怖的天灾面前,四周的妖族,精怪,异类全然没有一点儿反抗的余地,就丢掉了小命。
但即便如此,也仍旧有些侥幸躲过了天灾的打击,存活下来的。
对此,那擎天的身影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之后,旋即叹了口气,紧接着庞大的身躯陡然间崩散,化作无数条鲜活的山水地脉,飞向四方,回到自身原本的位置。
今夜的暴动虽然戛然而止,但却有繁多的个体要彻夜失眠了。
那些执掌地脉的妖族,祖宗神,正怀疑人生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权柄,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然而即便感应到了身躯的充实,亲手触摸到了地脉,它们的脑袋里也满是困惑跟狐疑:这玩意儿,真是我的?
而在玉门·关内,营寨之中。
见到那擎天身影,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之后,犀渠顿时放下心来,迎着周遭好奇的目光,就开始了讲述:
“这傻·鸟也是想瞎了心,竟敢把贪心打到老爷的法宝身上,这下好了,惊动了老爷不光是它要魂飞魄散,连带着这西域之地的诸多妖族,野神都得一起遭殃,何必呢!”
“你们战战兢兢的干嘛,老爷出手必有缘由,想来那些遭殃的玩意儿,不是曾经食人的就是作恶多端的,死了活该,你们怕什么,我汉家的仙神,难不成还会对自家子孙下手?”
“对对对,犀渠老爷说得对。”
迟继虎赶忙附和道。
犀渠话虽说的大声,但却让人们的心中有了一些安慰,甚至不少人都热泪盈眶。
在这远离中原的西域,
归义军遭受到的不只是来自回鹘人的压力,同时还有妖族,精怪。
即便是灶王爷等几位少数能够在西域也显灵的仙神,也顶多能庇护一家一户。
换句话说,关上家门妖邪就进不来。
但也就如此了。
这边儿的蛮荒风气,导致如果不是兵卒护送的话,很少有百姓敢踏出城池,就是担心在野外遇到这些食人的妖怪之后丢了性命。
但再怎么谨慎,出城也无法避免。
玉门·关作为战争性质的关口,在生活设施上欠缺的不少,而且田地也基本都在城外,如果不想一家人都饿肚子那就的早晨出去,傍晚回来。
但出城总归是有风险的。
回鹘人骑兵打草谷捉奴隶,妖族打牙祭.
即便是有兵卒看护,时不时的,人们也能听说某某家某某又失踪了。
幸运的,兵卒们帮忙搜寻一番,还能找点儿残缺的衣服,骨骼之类的玩意儿,不幸的那彻底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这么颤颤巍巍的过了几百年,总算是感受到了来自中原故土的温暖,哪怕这份儿关爱来的酷烈了一些。
接着,只听犀渠又道:“当然,老爷虽不在意凡俗香火,但你们却不能不当回事。”
“不需要什么三牲祭祀,立庙刻碑,但逢年过节,上炷香总归不难吧?”
“不难,不难,之后本将肯定找寻精湛的工匠,将将威武圣佑灵王神像供奉在城内,让百姓上香!”
犀渠点了点头,但也仍旧不放心的开口嘱咐了一句:“别强迫百姓啊,俺老爷是靠战功的,征战四方的狠角色,香火这玩意儿可有可无,香火只是留个印象,别搞过了惹的老爷生气”
而正当犀渠在给这玉门·关守将交代的时候,远方夜色下忽然有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便飞进了这玉门·关废墟,在营寨上空盘旋起来。
看着失而复得的捆仙索,犀渠激动的非常,但下一刻它却高兴不起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捆仙索猛然缠绕到它的身体上,将犀渠整个儿吊了起来,对准肥厚的后肢,猛然挥落,狠狠鞭挞!
“啪~”
“啪~”
“啪~”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沉闷的吭声,响彻整个玉门·关,每一个兵卒,百姓都听得十分清晰。
迟继虎等一众老卒,看着没几下就毛发纷飞,血痕密布的后肢,心惊胆战的同时,也壮着胆子问道:“犀渠老爷,你无事否?”
然而,他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多嘴了。
因为在听到他的那句话后,那赤金的绳索短暂的顿了顿,随后下手变的更加清脆,绳索的一端几乎要扬起十多丈之后才会再度落下,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身后阵阵发冷。
而先前还闷不吭声的犀渠,现在忍耐不住叫出了声:“老爷啊,这可不是俺老·牛说的,俺可从来没承认过.”
“没承认,你也没有否认啊!还狠角色?”
远在东海龙宫之中的张珂冷笑着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笑着骂了一声:夯货!
他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监视着犀渠,但毕竟这玩意儿就在自己的地盘上活跃,再加上犀渠跟张珂的密切联系,只要他心中感应,就能察觉到犀渠的一切动静。
其实早在放跑那鹰隼妖王魂魄的时候,张珂就想把这夯货吊起来狠狠的打了。
平日里跟龙鱼蚌女吹嘘自己如何如何,真事到临头了,居然还能出这种纰漏。
只是在察觉到鹰隼妖王魂魄去搬后台,求救兵,张珂才暂时熄了现场教育的心思,让犀渠亲身体验一下自己种下的恶果。
但他没想到,这鹰王竟然这么不懂事儿。
抢了捆仙索就跑,没有一点儿要配合他毒打犀渠的意思,恰逢犀渠求救,没办法张珂也只能调动西域地脉短暂显化了。
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场面了。
虽然是地脉凝聚的显化身躯,但也不是鹰王能承受得起的。
哪怕是西域有数的强大妖王,距离九州定义的大妖只差一线,但一线就是天地之别。
这玩意儿,哪怕是张珂在刚入副本,五品的层次都能随意拿捏的角色。
如果不是存了顺便洗一遍西域的心思,张珂都不用显化,光用捆仙索就能活捉了它,毕竟是取自秦汉老龙身上龙筋,又被帝君亲手锻造过,捆仙索哪儿会表现的如此不堪。
扫清了西域,张珂也顺便借助神灵感应给远在辽国的张道人通知了一句,让耶律景派军收复西域。
终归自己的动静大了点儿,游牧民族逐草而居,除了王城之外大多都是以帐篷聚集的部落,但作为汉人的归义军却多住在城池之中,城倒屋塌,对他们的损害太大了些。
受自己的威慑,短时间内周边的蛮夷估计不会有什么动静。
但等时间长了,迟早会攻打归义军,抢占地盘。
与其让西域的汉人百姓再遭受一次苦难,不如直接让辽国开启西征,反正西域广阔,光是占领就得数月时间,有这功夫祭天大典早就过去了,毕竟,在张珂的视角下,仪式的一切铺垫工作都已经完成。
现在欠缺的就只是耶律景在学习祭天的规矩,算算也就这两天了。
张珂也自该把改土归流,扫平异域邪神的职责归还给天庭。
但他刚放下酒杯,眉头猛的一皱。
“佑灵王为何烦扰,难不成西域之事还未能平息?”
看到张珂的情绪变换,一时间周遭的歌舞也停了下来,诸多龙族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而见状,东海龙王开口道:“不若佑灵王先去处理了琐事,再返回,恰好酒菜有些冷了,老龙让人再去新做一些。”
倒不是龙宫的宴请需要这么长时间,按常理,哪怕再长,三五日也是极限了。
之所以一直聚集在宫殿内宴饮,还不是为了给张珂准备财务——毕竟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再加上几个龙王又要把自己杰出的子女送出去,总归不能堕了颜面。
祂们要挑选一些品相好的水族跟虾兵蟹将给张珂打包带走,顺带着龙女们也得一些服侍的人选,再加上从宝库当中搬迁各种金银珍宝所以就麻烦了一点儿。
“估计是回不来了,倒是不赶巧,佛门的援兵要到了。”
听着老龙王的询问,张珂倒也没有隐瞒,和盘托出道:“这事跟四海龙宫没什么牵连,龙王就不需要再牵涉其中了,准备好我要的那些水族,等解决了这次争端之后,我恐怕就得离开这片天地。”
说完,张珂起身离席,朝四位龙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而在龙宫之内,几个龙王跟众多龙子龙孙们面面相觑。
说的解决佛门的援兵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不是,他怎么这么自信啊?
那是佛门啊!
除开昊天上帝跟四御之外,哪怕是天上的诸多帝君,也不过跟那些佛陀们等同,当然这个等同之中有很大的水分,有些佛陀名不副实,甚至还不如灵山跟地府那四位菩萨要来的强。
但总归是遍布九州多元的庞然大物。
四海龙宫虽然也遍布九州多元,但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一个新晋的地祇,怎么有这底气的?
帝君?
那只不过是不被人打死的保障罢了,若是本事不济,被人擒拿了,虽能打死,但镇压个千百年却谁也说不出话来,毕竟从道义上来讲,是张珂先掀桌子的.
不过,终归是一条船上的。
虽然龙王们在这件事儿上不敢给张珂什么直接的帮助,但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张珂能赢,至少不要输的太惨被人捉去镇压了
我看了几本书,最近都没评论,嗯。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一触即发,众目围观(二合一)
上京临潢府。
这座由辽太祖下令兴建的第一座耸立在草原上的巨大的都城,正在进行着一场,自辽建国以来,前所未有的盛会。
往来的商队源源不断的运载着大量的货物,在城门处接受卫兵检查之后被放过通行,进入到城池之后商队分开,一部分押送着大宗货物的,在禁军的引导下往北而去。
而另一部分,则是跟着人群汇合在一起往南侧走去,而在他们所要前往的目的地,那里拥堵着更多的人群跟叫卖的商贩,各色的店铺客栈林立在梯次林立街道两侧,场面繁荣的同时,也格外的吵闹,成千上万的人,交谈叫卖的声音,即便是在城池之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另一边被禁军指引北行的商队,正缓慢的通过一条条街道,每条街道都要驻足下来接受随机的检查,盘问。
但在这堪称繁琐的查验下,却没有任何商人流露出不悦的神情。
不单单是因为面前的兵卒身穿厚重的铠甲跟手中已经出鞘的马刀的震慑,还是因为这里可是北城区。
临潢府,以日字形结构修建,分南北两块城区。
南城是汉人,商人,往来的旅客居住的地方,而北城则是皇宫跟辽国的王公贵族们才能踏足的区域。
虽然北城对外并不是完全封锁,但在以前,想要踏足这里,你至少得有个契丹民的身份,才不至于被巡逻的禁军拿下扔进大牢,而想要在这里做生意,那更是贵族们才有的特权,哪怕是店里边儿雇佣的伙计,也得是纯正的契丹民。
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了。
但,在当今皇帝英明的决策下,往日里一直对外处于半封锁状态的北城忽然解开了禁忌。
不光是允许寻常商贩的入驻,连先前要低人一等的汉民也被允许踏入这片区域,当然前提是得拥有临潢府为当地百姓开具的路引,但这玩意儿相当好申请,只要追溯两代内都是辽国子民的,只需要缴纳几个铜板的纸笔费就能拿下。
这些商队就是第一批壮着胆子吃螃蟹的人,派来的马前卒。
不光如此,圣明的皇帝陛下,甚至还更改了原本的人等,将汉人跟契丹人提到了等同的位置上,种种优待都一模一样。
甚至于,圣明,伟大的皇帝陛下,还在内宫新纳了几个汉家妃子,甚至有传言如果不是太子已立,皇帝都会要考虑挑一个汉妃扶正作皇后。
但哪怕太子换不了,也下令休了原本的太子妃,将太子的东宫中全部换成了汉家女
这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风浪。
但以往作为领头羊的王公贵族,此次却意外的沉默,只是契丹百姓的不满,所造成的影响也只限于字面意思——持续了没几天,一切都安静下来,毕竟百姓也是要生活的嘛,在看到自己的利益没受太大的影响之后,为了生计,人们的热情也只能渐渐褪去,回归日常.
当然,发生在这临潢府内的变故还有很多,只是商人重利,在北城对外开放的时节,不赶紧抢占地盘为以后的爆利做准备,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去打听八卦。
或许日后等在北城站稳脚跟之后他们会有心打听一番,听些闲言碎语,但绝不是现在。
在通过了繁琐的检查之后,就各自分开,携带着满车的货物,朝着预先购买的商铺方向走去。
而此时,人们口中,圣明的皇帝陛下,正站在皇宫的宫城上,远远的眺望着这热闹的临潢府。
在他身后跟着的都是辽国执掌大权的文官武将。
“如果还是按照过去的法子,恐怕再过百年,临潢府也难看到如今的盛况,百姓安居乐业,诸臣公团结一心,此为盛世之兆啊!”
听着耶律贤的感慨,他身后的文臣武将纷纷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
要不是那位自西向东来了一次大清扫,又许诺下了长寿的愿景,你口中的盛世之兆恐怕是取祸的根源。
下令都不出一个月,这辽国就得遍地烽火狼烟,精怪妖邪作乱.甚至都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皇帝陛下就得御龙升天,然后太子继位,一切照旧。
从本质上讲,命令自然是好的,但却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要知道,在没有更改国号之前,辽国可还是叫契丹的,是草原民族,有着近乎严苛的上下尊卑。
当然,即便是南边儿的宋朝,那些所谓达官显贵也不会允许贫民百姓出现在自己住处的街头巷尾,这是对贵族的一种侮辱,更别跟契丹百姓享受同等待遇,跟更换太孙血统。
这一系列的命令,触动了太多人神鬼的利益,你皇帝不死能行?
但现在嘛为了长生,为了那位口中神人混居的九州本土,些许委屈也不是不可以承受一下。
反正,这股变革之风暂时不会吹到他们这些贵族的身上,只要在这之前能征服整个世界就成了,至于之后没听那位说嘛?
他们的皇帝陛下只有六年的寿命了。
哪怕祭祀天地之后,适当延长寿命,但也有限,而西征南讨,即便是一路平推也得数年的苦工,到时候他耶律贤又能有几年的活头?
没能听到想象当中的恭维声,耶律贤眼珠隐晦的往后瞥了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
转而扭头问起了礼部的官员:“后日就要祭祀天地了,礼部准备的怎么样?”
“回陛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钦天监也看过了,后日无风无雨,绝对是晴天,微臣也挑选了一批世代住在临潢府百姓,绝对没有纰漏!”
“嗯,无事就好,等这次事毕,朕会给赵光义去一封信,你就不用回那边儿了,帮朕把这礼部打点好,可有信心?”
“有,绝对有!”
被点到的礼部官员顿时激动的面色通红。
说实话,最开始要他来这辽国担任礼官,他是拒绝的,毕竟,辽国,蛮夷也,他们有什么礼仪文化?
还要祭祀天地?
笑话,一群草原来的蛮族,祭祀咱九州的老祖宗,不被五雷轰顶都算他命好。
但耐不住自家皇帝的圣旨,只能随行北上。
但真等到了这上京临潢府,探听到了事情的内幕之后,礼官整个人都傻了。
啥玩意儿?
天神下凡,为辽国掰正法统?
这也就算了,这辽国君臣还得到了天神亲口承认的长生之法,虽然听起来有些过于苛刻,但举国飞升嘛,不难点儿也没人信。
自那时候起,礼官就率先跟那些颓废的同僚划清了界限,万事争先,现在总算是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让皇帝亲自开口把他留了下来。
至于大宋
赵小二,咱俩真不熟,你别联系了,我怕吾皇误会!
而就当耶律贤让礼官挑挑拣拣,给自己说些祭祀天地时的注意事项的时候,一直伴随在身后的太监忽然走上前来:
“陛下,这日头有些过于酷烈了,您看是不是先回宫,再让这位大人跟您禀告?”
日头?
不说还不要紧,被提起来之后,耶律贤感觉了一下,今天的太阳却是有些异常的明亮,甚至不知不觉间,自己的额头跟后背都渗出了点点汗水。
不对啊,他记得刚才上城楼的时候还没这么热。
而且这临潢府偏靠北方,又在草原之内,即便是在七八月份,炎热的也只有正午,清晨傍晚温度还是十分凉爽的,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而太监的一句话也提醒了周围的文武官员,纷纷抬头看向头顶的太阳。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这短短功夫里,身旁的温度竟又高了几分,没有衣服遮挡,暴露在外的双手都感觉到了一股炽热的意味。
随着这奇怪的发现,正在皇宫旁边儿,督建天坛的张道人被拉了过来。
听过前因后果之后,张道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藏在衣袖中的右手默默的抓紧了天师印,运转法目,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往头顶撇了一眼。
只是匆匆一瞥,他的双眼就感觉到了一股灼烫之感,一双眼睛好似要燃烧起来一样。
好在此时,手中紧握着的天师印恰当的传给了他一股法力,顺着手臂的经络涌进脑袋,在双眼处消融,与此同时,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双眼也迅速降温,变的正常。
但睁开眼之后,张道人看向周围,他的视线却出现了轻微的恍惚。
见状,他轻吁了口气。
幸亏有祖天师的印玺,只留下了轻微的后遗症,只要修养几日就能痊愈,否则自己以后非得变成个瞎子不可。
但张道人心里却丝毫庆幸不起来。
因为在刚刚瞥的那一眼里,他看到了天上的太阳中有一个朦胧的人影。
单纯的人影也就罢了,毕竟,在晚上观摩星辰的时候,如果用上法目也能看到星君们留在星辰当中的化身虚影,并不足为奇。
关键在于,自己都有了祖天师印的加持。
动用法目之前,又念诵了一段儿道经,按道理来讲,自己是通禀了身份,怎么还这么强的攻击性.不对啊,要真是太阳上的那位,外显的形象不应该是金乌么?
这一发现,让他心头一惊。
顾不得自己的双眼,再抬头望去。
当然,相比于之前通告身份似的调动天师印,这次张道人是直接驱动天师印到头顶给自己防身。
这一次观摩,他花了更长的时间,也看清了那道人影的本质——一尊踏在金莲上,浑身宝相森严的菩萨。
当然,反噬也如约而来。
只不过是在到达张道人跟前的时候,天师印上光芒一闪,帮他挡下了这次伤害,但现在张道人顾不得这些了。
几乎是在认清跟太阳重合的那道身影的同时,他就从衣袖里掏出了一炷香,插在城砖的缝隙中,同时另一个袖口中甩出一幅画卷,上面有一尊端坐在宝座上,面容俊秀,神情肃杀的神灵。
“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紫微宫中开圣殿,桃花玉女请神仙;千里路途香伸请,飞云走马降来临;拜请威武圣佑灵王,今有番僧更改天数,以烈日灼烤临潢府,请.”
“知道了!”
哎?
自己是幻听了吗?
怎么请神咒还没念完,就听到了回复。
但下一刻,他就打消了心中的狐疑,一道苍色的流光从东方的天穹陡然显现,仿若陨星坠落一般,所过之处,云层尽皆被撕裂开来,甚至连更上层碧蓝的苍穹都在不安的颤动着。
流光裹挟着无穷的威势朝着天上的大日飞驰而去。
“孽障,尔敢!”
恰逢苍色的流光逆流而上,太阳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爆喝。
下一瞬,炽热的光芒猛然收拢,露出了天上那略显清冷的太阳,以及一位几乎跟太阳相重合的,通体金色的身影,而不等地上的人们看清楚这位的面貌,那苍色的流光就已经到了。
两者相撞。
“轰隆!”
一声巨响,天穹猛的颤动了一下,无形的冲击顺着爆发的中心迸射开来,将正在周围飘荡的云层扫荡一空,而传到到大地上的时候,恰逢一声龙吟。
一道虚幻的龙影忽然浮现在临潢府上空,帮城池抵挡下了无形的风浪。
但城外的荒野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以临潢府为中心,百里范围内的土地都下沉了一寸有余,土地上更是一片狼藉。
而相比于被余波波及到的地面。
真正难耐的是那道赤金色的身影。
苍色的流光不是其他,正是被张珂当做暗器投掷出去的苍玉。
作为权柄的承载物,苍玉之中承载了整个辽国,西域,以及九州的山水地脉,哦,如今还又新添了一片粗糙炼化过的海域,其承载之重,比天上的星辰本体也弱不到哪去了。
仓促之间,被这玩意儿撞上,哪怕那道金色身影已经有所防备,但还是被撞出了几十里远,出了临潢府的范围。
而这道身影不是其他,正是从灵山接了任务,来处理辽国事宜的金刚藏菩萨。
原本按照祂的想法,寻找张珂的事儿并不着急。
毕竟祂作为灵山的诸多菩萨之一,虽然在香火,在实力上要弱于那三位广为流传的菩萨,但能证得菩萨果位,也不是什么庸俗之辈。
也就是有了灵山的那场灾祸,让金刚藏菩萨提起了一些警惕,但警惕的不多。
对付一个后辈罢了。
别看这玩意儿底蕴足,但追本溯源,把他留在九州的痕迹加起来,也不过才两年有余,这点儿时间,还不够某些存在打个瞌睡,哪儿能成什么气候。
当务之急是要先给这立场不坚定的辽皇一个教训,让这临潢府接受烈日的炙烤。
让他知道,背弃堂皇正道的后果。
若是能错过祭祀天地的时间那更好,哪怕天庭有接纳辽国的意思,没有典礼,那些仙神也没理由下界。
之后就进入熟悉的环节了。
会有一位高僧来这临潢府警告辽皇,能弃恶从善,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死不悔改那就多晒几日,总会有聪明人帮辽皇妥协。
当然,这件事并不会就此打住。
虽然这一切孽债都是那个天庭的后辈做的,辽国只是受到了胁迫,但没错就不能道歉了吗?
那些损毁的庙宇,必须得加倍建造回来,百姓得有更多的香火供奉,更多的僧侣沙弥,才能填补辽国的过错,而自己也坏事变好,跟佛祖有个交代。
但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后辈不,这孽畜居然这么的
不是,按凡俗时间计算,一个成神才两年多点的小玩意儿,他是怎么能成长到这地步的啊!
如果不算其他九州的加持,权柄的复杂多样性,单算一片天地,这家伙甚至都能跟天庭的那五岳帝君相提并论了。
上来就举着一颗星辰偷袭祂这毫无防备的老人家,这谁能受得了。
感知着自己酸涩,疼痛的双臂,金刚藏菩萨心中满是困惑。
而正从东方腾云而来的张珂,随手接下回转的苍玉,眼中凝重跟兴奋情绪同时升腾。
能承载苍玉撞击的对手,可不多见。
当初的异域佛陀算是一个,如今金刚藏菩萨算第二个。
蚩尤蚩尤不算,谁见过自家老师开着三头六臂揍弟子的,共工也是一个秉性,为老不尊.
于是,几乎是在结过苍玉的一瞬间,张珂就加快了腾云的速度,在勘勘越过临潢府的城墙之后,脚下的祥云直接碎裂,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宏伟的身躯正在迅速的成长,耸立在天地之间。
同一时间,辽国,大宋以北,西域,三块区域内的山川,土地,江河都奇奇颤动。
一道道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影从大地之上挣脱,在空中短暂的停留之后径直消失不见。
下一瞬,正在飞速成长的张珂身上就增添了一片片繁复的纹路。
而那原本俊秀的面容,此时也被威严的龙首所替代,但威严之色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原本仿若纯金的龙首就黯淡下来,双瞳内五彩斑斓的光芒被浓郁的血色所替代,张扬的须发更是被猩红之色所替代。
点点暗红的血珠自脖颈之上溢出。
从威严正直的神灵,到暴虐之气弥漫只有短短的一瞬。
呼吸之间,气流向他所在的区域聚集,无穷的水火从他的口鼻中钻了出来,化作一蓝一红两条狰狞的巨蛇盘踞在他的肩上。
适时的,晴朗的天空中忽然有乌云汇聚,伴随着仓促到极点的雷声,接着便是大雨倾盆。
正在变幻法相,在身后呈现出上千只手臂的金刚藏菩萨呼吸猛的一滞。
看了看自身,又看了看对面的那身影。
恍惚间,祂似乎看到了手持刀斧,一脚踩踏在山腰,在灵山狂挥乱舞的那道身影——但终归是不同的,眼前的这个,身上弥漫的气息要比先前的那个更加暴虐,仿佛是从无底深渊当中爬出来的某种凶恶存在。
至于实力总得做过一番,才好评价,不是吗?
但,孽畜终归再没办法喊出口了。
“张道长,这,这”
“陛下无须担心,神灵本相千奇百怪各不相同.就算是佛门之中,也有嗔怒,凶恶的明王,护法神。佑灵王常年征战在外,本相凶恶一些,也只是为了震慑外域蛮夷,其本质还是良善的”
“陛下若是有意的话,日后可以让南边儿的岁金改一改,换成史书,传说,多看看秦汉之前,上古之时的记载,您也就能理解了。”
面对着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的耶律贤,张道人开口,为他也是为他身后的文武百官解释一番,安抚他们的心态。
不解释不行。
毕竟,光从卖相上来看,现如今的场面反倒是不像是神灵争斗,而变成了正邪之争。
但打心里想,张道人也更偏向于后一种。
倒不是张道人吃里扒外,替佛门着想,哪怕是他过去在龙虎山看的那些上古记载里,也鲜少有本相像佑灵王这样凶恶暴虐的存在。
哪家好人身上纹着图腾,脑袋上库库冒血的。
刑天?
哦,那没事了!
此时的张珂才刚刚从审视自身的状态当中清醒过来。
在没有从防风氏那里得到答案之前,凶恶姿态一直是被张珂当做不愿翻开的底牌。
虽说,在这种状态下,自身的血脉高度活跃,诸多流传自防风氏的传承技艺仿佛潜意识一般任他取用,搬山赶水的神通也如同本能一般刻印在他的身上。
但终归太过暴虐。
过于活跃的血脉,让他有着旺盛的战意,并且冥冥中似乎有一种伤痕愈多,自身愈加强大之感,但受限于许久以前传承记忆的影响,以及个人面板毫无反应的拖累,担心自己会失去控制的张珂并不敢将其作为自己的常用姿态。
但等得到防风氏跟游戏的反馈之后,却又没有一个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对手。
就一直封印到了现在。
而在苍玉偷袭没能拿下这位金刚藏菩萨之后,张珂就感觉时机到了,与其束手束脚跟对方战斗一番,等到了残血再开大,倒不如一上来就展开全盛的姿态来迎战强敌。
毕竟,哪怕是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测试的话,也不知道真正的极限究竟在哪儿。
更何况,在张珂的感知下,如今自己的身体里仿若一个巨大的宝藏,还有更多隐藏的神奇在等待着他去挖掘,发现。
所以,劳烦了金刚藏菩萨!
在皇宫交谈的短暂时间里,张珂跟金刚藏菩萨都已经各自做好了准备。
哪怕金刚藏菩萨心中感觉这边的事并不像自己所预想的那样简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不能把辽国掰回来,等回到灵山,被掰的就是祂的菩萨果位。
所以,在张珂身上诸多异象纷呈的时候。
祂也默默的将自身的法相扩展了几分,若是踩在地上,大致达到了张珂膝盖的位置。
而众所周知,除了极为稀少的个体之外,在东方超凡体系当中,体型的大小并不跟身体的灵活度成反比,甚至很多时候,体型愈大的存在,其身躯反倒十分的灵活。
但菩萨还有金莲,飞行在空中倒是弥补了体型所带来的劣势。
在法相变幻的一瞬间,菩萨就猛然挥动了身后的数百双手臂,虽比不得佛陀那般阔绰全部都用法宝点缀,但每一个手掌当中都拿捏着东西。
金刚杵,金鞭,禅杖,佛珠
一时之间,浓郁的佛光在天空之上闪耀,原本被乌云遮蔽,仿若深夜一般的环境被照的如同白昼。
而张珂也适时的伸出了双手。
虽然以少对多,但过分庞大的手掌,却遮蔽了大量的空间,所有的攻击都被囊括没有疏漏,接着轰鸣之声猛然炸响!
恐怖的冲击席卷天地,挂起猛烈的风暴。
激荡的力量至使张珂后退了一步,脚后跟几乎贴在了城墙的边上,刹那之间,地动山摇,一道道裂隙在城墙表面纵横交错,但紧接着一道光芒闪过,将即将裂开崩塌的城墙弥合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城内的皇宫之中传来了一声龙类的悲鸣。
耶律贤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跟张道人说道:“道长可否跟佑灵王说一声,不然朕担心这六年还没活完,就得先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看着面色苍白的耶律贤,再看看那后撤一步之后,立马冲锋上前的身影,张道人苦笑的摇了摇头:“不如陛下跟百官暂出临潢府避避风头,等这边儿的争端结束了再回来?”
自己说话如果顶事儿的话,当初也不会跟一群阴兵被弱水镇压了。
现在只能看城外的这位,还记不记得他们这些凡夫俗子。
听着张道人无奈的话语,耶律贤也只能点了点头。
唉,如果自己当初不起长生的贪念该有多好.可是当时的情景,又容不得他有其他的想法,烦啊,烦,哪怕他是一国之君,在面临鬼神的事上,也有太多的无奈。
也不知道,九州本土那边,人神混居的情况下,那边的帝王是怎么应对此类事件的.
与此同时,金刚藏菩萨正面色阴沉的看着朝自己迈步冲来的张珂。
刚才的碰撞,直接损毁了祂法相上将近四分之一的宝物,虽然那些滥竽充数的玩意,并无法承受这种烈度的战斗,损毁再正常不过,但数量过于庞大,以至于金刚藏菩萨心痛非常。
这都是祂一点一滴,用功德跟佛法孕养来的宝物,放在凡俗也足以让一座寺庙代代相传了,就这么轻易的损毁,实在难以接受。
但那蛮子却不给祂一丝多余的时间。
而抬手之间,先前砸在祂身上的玉印也悄然间出现在那蛮子的手心之中,见状,金刚藏菩萨顿时瞪大了眼睛,面对这注定更加暴虐的打击,金刚藏菩萨只能展现自身的功德光轮,接引功德之力撑起法相再次应对。
“轰!”
“轰!”
“轰!”
在临潢府内王公贵族们带着百姓逐渐逃离之后。
张珂也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一举一动比先前更为激进。
他手持苍玉,以体型的压制,自上而下的砸向金刚藏菩萨,那弱水跟三昧真火所化的两条长蛇也从旁辅助,像是从张珂身上延展的两条手臂一样,总是挑准金刚藏菩萨想要运用神通法术的节点猛然上前偷袭。
哪怕会被法相缠住,最后被禅杖打的额头迸裂,但在回到张珂的肩上之后,却又会急速的回复状态,再度变得生龙活虎。
但哪怕神通术法在干扰之下,没能蓄积足够的力量,但也给张珂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在碰撞当中,虽然损失了不少的宝物,但菩萨的金身却格外的牢固,凭借苍玉带来的钝器击打,竟一时间没能破开对方的防御。
两个庞然大物,在临潢府外打的天昏地暗。
各种神通术法迸射的余波,将周遭的土地破坏的满目疮痍。
辽国国运所化的龙影,加上周边一些山神土地的帮助,苦苦支撑,才使得临潢府这座都城没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至于城墙跟一些倒塌的民房,那就力有不逮了。
而正当地上打的热火朝天之时,那被乌云遮蔽,昏黑的天空陡然间裂开了一道缝隙,一双隐晦的目光在后面悄然间窥视了一眼之后消失不见。
但云层才刚刚弥合,紧接着就迎来了众多的裂缝。
一双双目光透过云层正悄然间观摩着地上的场景。
作为已经得到天庭允许,即将祭祀天地的辽国,自然接受到了来自天庭的观察。
毕竟,想要继承九州法统,光是占据九州土地可是远远不够的,不然当初五胡乱华的时候,怎么会给法统造成那么大的损伤,不就是蛮族不承认天庭,天庭也不屑于被一群蛮夷供奉么?
天地间断绝沟通,就像是身体内的器官罢工,自然引得身体衰败。
当然观察的工作相当顺利,这些天连日的大晴天就足以证明但还没等到被指派的仙神回天庭通告成果,突如其来的金刚藏菩萨就吸引到了对方的注意,消息才刚传回去,一场大战即刻爆发。
没办法,值班的仙神也只能继续传递信息。
但谁曾想,一则信息发了出去,自己还没松口气呢,竟来了这么多.
感谢大家的打赏哈,评论好像恢复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是BOSS啊?怎么还带二段变身的?(二合一加)
九曜星君来了四位,六部正神少说几十,真君之属的也不在少数,甚至祂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庞,只不过这位天神心中刚刚动念,就受到了复数的眼神警告,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四下打量。
转而跟着诸神一起围观起了下边儿的大战。
自从以周代商的新旧之战过后,九州内部的纷争就愈发的少了,唯一算得上大场面的,也就是当初的张道陵伐山破庙。
但终归格局有限。
那些古老的,凶恶的存在,早就跟着商纣在鹿台放的一把火化作灰烬。
剩下的,顶多是当时残存的一些残余,跟后来春秋战国时才成气候的玩意儿,光张道陵一人就足以平推大半,需要请神协助的机会寥寥。
到了后来,天庭地府成立。
虽然天地愈发的繁荣,但那些不服管教,妄自尊大之辈却愈发的少了。
哪怕是在天庭内部,因为些许冲突,而大打出手的场面也少之又少,千百年都未曾有一例发生。
为了跟过去彻底区分开来,如今的仙神们更喜欢用算计来成事,倘若是先前有过节的,那就等着被人背后谋划吧。
而天神们若是不甘寂寞,就只剩下去虚空中参与征战,过程倒是更加酷烈。
可虚空中的那些个蛮夷,都过于追求力量上的强大,极少有在技艺上深入钻研的存在,缺乏了几分只在九州内才能见到的独特惊喜。
虽然今日祂们无法亲自下场,但从旁围观一番,也是极有趣的。
所以,在听到驻守的天神传来张珂跟金刚藏菩萨争斗的消息时,才会吸引来这么多的仙神驻足围观。
只见那脚踩金莲,身后佛光跟千臂法相交相呼应的菩萨跟那擎天的身影频频撞击在一起。
逸散的冲击将天地搅的一片混乱。
山崩地裂,江河倒灌。
无数生灵狼奔豕突,好不热闹。
“就是这法相磕碜了点儿,不像是我等正神,反倒像是那些上古残余.”
仙神之中,有神捋着胡须,言语之中略带嫌弃。
但还没等祂话说完,就被身旁的好友猛的捂住了嘴。
这话,是你这身份该说的吗?
哪怕有些怨怼,也得私下里关起门来说,这众目睽睽,纯粹是在没事儿找事儿。
要知道,残余这玩意儿,是用来单指那些在九州开辟时没出力,却偷偷混进来摘果子的家伙的,用这词汇来形容一位神祇.不是不行,只是容易引火烧身。
就在祂捂住好友的大嘴巴之后,下意识的环视一圈儿,就看到了数十道目光朝自己的方向投来,同时嘴边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见状,祂轻叹一声。
松开了好友,安抚的在对方的肩上拍了拍,转而踩踏着云层换了比较冷清的位置。
虽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但这种无妄之灾没必要把自己也牵扯进去。
了不起,在日后红尘度劫的时候帮一把,让其少轮回几次。
这边儿的动静只是个小小的插曲。
在短暂的时间之后,众神的目光再度回到了地面。
有了先前的例子,自然不会再有人口无遮拦,但总归对张珂的姿态有了更多的审视。
“龙首人身,这是继承了伏羲一脉的血脉?但旧日之时,伏羲一脉都是些精于算计谋划的,却极少有如此暴躁的个体。”
“或许并不是直系血脉,而是传自哪个后世子孙吧,血脉交汇总会出些新的变化,但总归是没错的,不然那两位也不至于能这么快的将其发掘。”
“到了如今年月,人族之中还能诞生上古血脉如此纯粹者,也确实值得稀罕。”
“就是按祂这周游诸界往返历史的习惯,恐难得安分怕就怕日后能擎一方天地之时,被蛊惑了去,我等徒作嫁衣。”
人群之中,有身着常服者,低声攀谈道。
如此,众神目光深邃,但大多都并不在乎。
不是对人才放任。
而是要想被蛊惑,总得有其价值才行。
就这二品地祇之位,还是执掌了这片天地数量相当夸张的权柄才勉强达到,没了权柄跟神位的加持,去那蛮荒地界连大门都走不出去,又能做些什么?
就在天上窃窃私语的时候,地上的争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不论金刚藏菩萨搬出什么法术神通,在张珂的身上所呈现的效果都达不到预期。
本就相当结实耐打的血脉本相,再加上地祇权柄所化的骨肉,将张珂的防御拉到了一个相当厚重的地步,而哪怕新添了一些伤口,在脚踏大地的情况下,都会以极快的速度修补完全。
简而言之,就是破不了防。
但对面儿那蛮神,凭借那块承载江河陆地之重的印玺,却能频频给祂造成不小的创伤。
虽然外部的金身仍旧完整,但体内,却在震荡之下多了许多暗伤,这让金刚藏菩萨不得不改变先前的策略,驾驭着脚下的金莲,跟张珂边战边走,一路往西而去。
所过之地,那些先前曾被波及过的佛寺中飘出了大量的香火,香火之浓郁,甚至形成了一片蔚为壮观的青色云层,几乎顶替了被呼风唤雨所聚集而来雨云。
但,菩萨并未准备在环境上跟张珂一较高低。
所以,香火之云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瞬,就纷纷调转了方向,争先恐后的涌入那金灿灿的身躯之中。
而在大量香火只进不出的填补之下,菩萨的金身变的愈发明亮起来,身形也扩大了数倍,几乎有了张珂一半儿大小。
虽然看明白了金刚藏菩萨的准备,但张珂并没有阻止的想法。
比起让这些香火仍旧留存在佛寺当中,不如被金刚藏菩萨全部取走,省的自己处理时,又起了其他的变故,倒不是担心香火背后的存在找他麻烦,一个菩萨都打了,也不差再多几个。
但有前车之鉴,张珂对佛门的东西还是抱有极大警惕的。
凝聚香火分身他倒是不担心,就怕这些玩意儿像狗皮膏药一样往自己身上贴.
“阿弥陀佛,贫僧今日有念想为百姓除此灾祸,但奈何邪魔势大难制,恐需要诸僧协助,可愿往贫僧佛国走上一遭?”
在抽空了辽国境内,诸多佛寺暂存的香火之后。
金刚藏菩萨的声音响彻在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身后法相呈现的诸多手臂,竟伸向四方,五指并拢,手掌形成一个宽阔的平台,落在了佛寺门外。
“阿弥陀佛,敢不从命!”
“若为世间除此邪魔,贫僧愿意身堕地狱,永不轮回!”
“谨遵菩萨法旨!”
两尊庞然大物造成的动静,早就吸引了这片天地诸多目光的聚集,只是受于张珂先前的威慑,许多存在并不敢用目光直视,但祂们担心被寻仇,可僧侣们却并不在意。
捣毁寺庙,杀伐地祇,在诸僧的眼中,张珂跟霍乱世间的魔头也没什么区别了。
早先为了除去张珂,就曾经牺牲了几百位大德高僧。
可惜,邪魔过于狡猾,罗汉还没降临凡尘就被打散,高僧们的牺牲成了无用功。
而且要知道,自从这位来了辽国之后,佛寺中兴盛的香火就一日不如一日,最近更是有许多南边儿来的道士,在许多地方建立道观,山门,截走了不少往日里只有僧侣才能干的活计。
而往日里信奉佛祖的王公贵族们,也各个称病闭门不出,连寺里派去看病的僧侣都被给了些布施礼送了回来。
江河日下。
如果再没有纠正的话,仅凭寺庙里的存储,也只够僧侣们两三年食用的,若是偶尔再接济一下百姓,那就更难以支撑了。
原本,大家想着多撑两天,等菩萨来了,降服邪魔就又能过上往日里吃斋念佛的日子。
可现在看来,从灵山赶来的菩萨跟邪魔的战斗竟也呈现了颓势。
这更是雪上加霜。
听到菩萨的请求,不管是秉承着邪不胜正的道理,亦或是单纯的为了保护自己存身的佛寺,还是怀揣着别的什么想法,大多数僧侣都毫不犹豫的走出了庙门站在了菩萨手掌所化的平台之上。
少数因为犹豫没赶上的也并没人责怪。
毕竟此行还不知道顺利与否,若是.他们也能继承佛寺遗产,不至于法脉断绝。
而在金刚藏菩萨将法相收回之后,祂的身上猛然迸发出耀眼的佛光,数百双手臂汇聚成一只几乎与张珂等高的手掌,猛然向他的身躯抓来。
张珂也不闪不避的冲了上去。
但预想中轰然对撞的场景却并没有发生,那个手掌仿若一片水幕一般,在接触之时就滑过了张珂的身体,而后将他包裹起来。
下一瞬,周遭的环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张珂依旧是血脉本相,神通展开的姿态,但眼前的天地却大为不同。
乌云散去,雷电不再。
原本已经被战斗余波所摧毁的一片狼藉的草原,此时正在动荡,开裂,一座延绵不绝的山峦以极快的速度撑开地面,耸立了起来。
山顶之上,有一座庞大的宫殿群,通体的金砖碧瓦,五色的佛光从各个殿堂当中散发出来,将头顶的天空渲染的五彩斑斓。
袖里乾坤?
掌中佛国?
略一思考之后,张珂摇了摇头。
想那么多干嘛。
管它什么神通,先砸几下试试水。
就在张珂手持苍玉向山峦砸下的当口,山顶的那片宫殿陡然间喧闹起来。
一道道身披袈裟,宝箱森严的僧侣从各个殿堂之中走了出来,往最中央的大殿之前汇聚而去,虽然只是步行,但速度却跟飞行没什么差别,三两步就能跨越平常人需要行走一两个时辰的漫长距离。
而在群僧汇聚的时候,大殿之外空旷的平台上,也浮现了众多的平台,跟僧侣的数量恰好对应。
一个个僧侣对头顶轰然落下的印玺充耳不闻,盘膝坐了上去,就闭上双眼开始大声念诵佛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
起初只是点点光芒从他们的头顶浮现,后来光点密集几乎形成了一道道光柱,从他们的头顶升到空中,好像金色的丝线一般,交汇,编制,一朵直径近千里的金色莲台正在迅速成型。
而砸落的苍玉被莲台所阻。
虽然在莲台之上砸出了一处凹陷,但张珂的试探也宣告无功而返。
巨大的反震之力,让张珂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接下,感受着有些酸胀的手臂,他双眼微眯着看向莲台。
而山顶的僧侣们仍旧两耳不闻窗外事,念诵着经文,用其散发的“金丝”在莲台之上编织着。
下一刻,一座更为庞大,光是半身就已经跨越云层的菩萨金身降临在莲台之上,紧接着一道仿若雷鸣般的声音从张珂的头顶响起:“此为掌中佛国,在此地之内,贫僧跟诸多僧侣共为一体,有不可估量之伟力。”
“蛮神,你那蛮力不起效了!”
说着,云层轰然碎裂,一只几乎遮蔽了天空的巨大手掌猛然压下,张珂抬手便挡。
“轰!”
“轰!”
“轰!”
脚下的大地承受不住如此巨力的冲击,破碎之声不绝于耳,只是眨眼的功夫,张珂的身影就从地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金灿灿的,宛若五指一般的高耸山峰。
与此同时,那边儿散发着金光,源源不断的往菩萨身体之中填充的金丝猛然调转方向,朝着山峰所在的方向缠绕而来。
一条条金丝,在眨眼的功夫里就编织成了数十条巨大的锁链,贯穿到山体内部,而后另一端跟他们自己相连。
如此,原本还在颤抖个不停的山峰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见状,那身躯几乎已经伸展出天地之外的菩萨长舒了口气,瞥了眼仍旧盘坐在殿外念诵经文的僧侣之后,将脚下莲台往山顶一扔,接着身上的光芒一闪。
虽然还是那个金身,但其中的灵性却悄然间消失。
与此同时,外界,双目紧闭的金刚藏菩萨猛然张开双眼,看着空无一物的眼前,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笑容,但想到这是牺牲了这方天地存储多年的香火,才勉强将这件事平息,祂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挪用了祂人的香火,日后可都是要还的!
灵山之中,虽都是大肚能容之辈,但涉及到香火,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好在最大的麻烦解决了。
金刚藏菩萨心中无比的轻松,但当祂审视周遭的时候才发现,那些被张珂以神通互换而凝成的乌云,却并没有因为本体的封印而消散。
大雨虽不再落下,但乌云仍旧遮蔽着天地。
下意识的往天上挥了一手,但经祂召来的狂风却没能吹开乌云,反倒是遇到了一股股难以抵抗的巨大阻力。
见状,金刚藏菩萨顿时瞪大了眼睛。
狐疑的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再抬头望向天空,心中了然:
“诸位不在天庭值班,私自下界,有违天规吧?”
“辽国国君祭祀天地的奏疏已经呈交天庭,天帝允诺,我等特意下界来为其看护,金刚藏菩萨不必搬弄天规,这我们比你熟。”
话落,金刚藏菩萨掐指一算,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跟那蛮神争斗倒是忘了时间。
凡俗间两日一晃而过。
而在祂们的争斗逐渐远离临潢府深入草原之际,那辽国的君臣偷偷返回了临潢府,淋着雨完成了祭祀天地的典礼。
虽然祂拿下了那蛮神,但这辽国却没救了。
哪怕佛祖亲自前来,也没办法再更换辽国的法统,若是往坏里想,天庭说不准就要以这一方世界作为突破口,把其他天地辽国的香火信仰也改了去。
“诸位,你们做的有些过了!”
“有什么过分的,既是我九州之土的帝王,祭祀天地就是正理,反倒是金刚藏菩萨,众目睽睽之下私自扣押我天庭重将,还还不速速放开神通,将人送出来?”
一位天神撕裂了脚下的厚重的乌云,将众神暴露在外的同时,也是冷声呵斥道:“我天庭之神,自有天规管教,还容不得你私加刑法!”
这话说的金刚藏菩萨的嗔怒顿时抑制不住。
你们既然早到了,先前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人出来拦一拦?
倒是现在,自己取走了全部的香火,带走了九成九的僧侣,勉强镇压了那蛮神,倒是一个个的蹦跶出来了。
这跟天庭大殿上的一幕多么相似!
蛇鼠一窝!
蛇鼠一窝啊!
“这不可”
金刚藏菩萨想也不想的就开口拒绝,但能字还没说完,突然祂的面色一变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而在那里,一片黑红色的污渍正在迅速的晕染整个掌心,并向着周围扩张。
顾不得跟这些没脸没皮的家伙在这儿饶舌。
下一瞬,金刚藏菩萨再度潜入了自己的掌中佛国之中,但迎面看到的场面却让祂面色一黑,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只见这片佛光普照的天地,不知什么时候被浓重的血污晕染,大地之上,鲜红的河流肆意流淌着,天空之中厚重的黑云遮蔽了绚烂的佛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祂心中不安的味道。
而更让菩萨眼前一黑的是那座山顶的宫殿。
在供奉了自己的大殿之前,僧侣们或是抱着地上墙上的金砖碧瓦又哭又笑,或是抱着不知从哪儿来的酒肉大吃大喝,更有甚者抛却了袈裟跟一群衣不·蔽体的荡·妇厮混一起,场面相当之混乱。
即便偶有几个念诵经文的和尚,也是满头大汗,坐立难安,眼神左右飘忽
即便祂知道,僧侣的异状跟头顶的黑雾,脚下的血河脱不了干系。
但看到这一幕的金刚藏仍旧差点没忍住心中的嗔怒,一掌把这座山给碾平。
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而就在祂想要转头去看那蛮神镇压之地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轰鸣,紧接着山石炸裂,一道右手持印,左手提头的身影猛然从山下冲了出来。
等等,无头?
还未等金刚藏菩萨的脑筋转过弯来。
提着脑袋的张珂,气势汹汹。
见状,金刚藏菩萨打算故技重施。
但压下的手感跟先前却有着天壤之别,一股沛然大力猛然袭来,金刚藏菩萨撑不住身形,直接向后跌倒,重重的砸在山峦之上。
一时之间,嚎哭遍地。
但此时的金刚藏菩萨却顾不上许多。
先不提摘下自己首级之后变的更加凶猛的张珂。
刚刚短暂交锋的那一瞬间,顺着涌来的不光是蛮横的巨力,还有两股力道一同涌入了祂的身体。
前者暴虐,宛若上古蛮荒的那些承载一方灾厄之凶兽一般。
后者不详,仿佛天地间的罪恶全都集聚于此。
仅仅是在接触的瞬间,祂就能感到自身的功德正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燃烧着。
我这是带了个什么玩意儿进来啊!
就在金刚藏菩萨支撑起身躯,召唤金莲护身的时候,张珂却已然欺身而上,金刚藏菩萨无奈,但也只能选择先强行接下这一波冲击,稍后再作思考,寻找将这玩意儿丢出去的办法。
但这一想就想到了掌中佛国崩溃。
在提头而战之后,张珂变的愈战愈勇。
“轰隆隆!”
如果说先前,张珂还有些束手束脚,担心自己过于凶恶,以至于让四海龙宫那边儿起了变数的话,在察觉到金刚藏菩萨把他带到掌中佛国的天地之后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彻底失去了束缚。
胸中的战意如同热油一般滚烫。
先前从蚩尤处学来的技艺,虽然还没形成完整的技能,但这玩意儿就跟凡俗之间的武学一样,不是只有练到了最后一层才能使用,只不过练到最后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但即便是残缺的,却也是蚩尤从上古血战当中总结来的技艺。
狂暴的力量跟暴虐的风格让金刚藏菩萨根本无暇顾及太多,被全然拉进了张珂的领域当中。
猛烈的激战之下,祂的金身很快就布满了坑坑洼洼,而一些黑红的斑点也悄然间侵蚀着祂的身躯,功德,香火如江河奔涌般一去不复回。
此消彼长之下,祂更难以脱离张珂的攻击范围。
而这片掌中佛国变换出来的世界,也正在接受血河的淹没。
滚滚血液顺着脖颈处的伤口流淌下来,汇聚到地上的血河当中,只是片刻功夫就将那片山峦淹没,而那座庞大的宫殿群也自难逃脱被冲毁的下场。
失去了香火跟僧侣的支撑,这片天地再难以承受如此烈度的厮杀,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而见状,张珂也顺手把脑袋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但也仅仅只是放回去,伤口并没有愈合,毕竟他要保持主场优势,严防金刚藏的反扑,而提着脑袋多少有些妨碍张珂的发挥了。
毕竟,他总不能把脑袋也当做苍玉一样拿去猛砸吧?
虽然张珂的骨头比苍玉也相差不远,虽然副本里丢个头并不会影响到他本身,但如此狂野的画风,他多少还是有些没适应。
说来话长,但实际上,所过去的时间连一刻钟都没有。
金刚藏的反扑如约而来,但也只给张珂身上增添了几道伤痕,伤痕使得张珂的血脉更加沸腾,下手也更加暴虐。
暴虐,不详的力道无视了祂金身跟果位,注入到身体中后便开始狂野的破坏,将一切都践踏,摧残。
来自本质上的损伤,即便是从苦难当中修持而来金刚藏也难以忍受,剧烈的痛楚冲击着祂的理智,而身体自内而外的虚弱,却让祂感受到了死亡的濒临。
“蛮神,你不能.”
“废什么话,闭嘴,吃拳!”
物理意义上的吃拳。
在右手的苍玉猛砸头颅之际,空着的手臂直接深入了金刚藏咆哮的嘴中,以贯而入撕裂内部,摸索了一番直到抓到了某个蓬勃跳动之物而后用力捏紧。
“噗嗤!”
伴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面前的金刚藏短暂的呆滞了下,接着祂的状态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来。
被捏碎的并不是心脏,但也相差不多,那是金刚藏一身佛法修为的具现——已经跟心脏融为一体的菩萨果位。它的碎裂意味着金刚藏从菩萨果位的掉落。
如果给祂时间的话,也不是没机会重新生长回来,毕竟损失的只是具现物,而不是佛法本身。
毕竟,九州的仙神并不像是异域蛮荒的神灵,只修力不修法,强大的身躯之下满是弱点,作为九州正统,六边形战士,才是每一个想要超凡脱俗的生灵所要追求的。
但那前提是得有时间来缓冲。
在金刚藏衰败之后,张珂丝毫不给祂缓和的时间.
“轰隆隆,轰隆隆!”
欺身而上,一下又一下,本就在破碎边缘的佛国天地,在面对如此冲击更是加快了破碎的步伐。
金刚藏错就错在把张珂带到了自身的天地当中,想要借主场优势强行镇压。
在外界,作为正神的职责跟操守,张珂多有束缚,并不会放任血河冲刷天地,也不会让潜藏在凶恶面中的罪孽出来肆虐,哪怕摘下了首级所加成的战力也有限。
虽然仍旧会处于劣势,但祂一心想跑,打开灵山大门,张珂也不会追过去的。
坏就坏在祂将战场放在自身天地内部,锁死了自己后撤的空间,所以只能面对这一切。
不过祂金身的坚韧程度仍旧超乎张珂的预料,在失去了果位的支撑之后张珂仍旧砸了许久,才将头颅彻底碾碎。
接着,掌中佛国彻底破碎。
被禁锢于金刚藏身躯之内的一切外物都一股脑的向外界倾倒,而见状张珂赶忙将奔涌的血河跟天空中的黑雾全部收回自身体内。
血河还好,黑雾却因为侵蚀僧侣跟金刚藏消散了许多,大约只剩下了之前的一半儿。
张珂倒也不可惜。
毕竟这玩意儿的本质是世界罪恶,虽然张珂并不惧怕,但能少点儿,终归还是少点儿,省的积攒太多,从而冲破了血脉的束缚影响自身。
只可惜,像金刚藏这样身具功德的终究是少数。
倘若再多一两个,帮他多清空一下红条,毕竟,不是每个天地都有天庭地府坐镇,从先天上就偏向自己,日后再遇上极端情况,他也能更少几分顾虑。
而在周围空间短暂的扭曲之后,张珂回到了先前自己消失的那片草原之上。
在他身后,是失去了脑袋,真灵被砸碎,软软倒下的金刚藏。
只是,看着晴朗的天空,以及天上那朵硕大白云之上站立的诸多身影,张珂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好消息,援军来了。
坏消息,援军没上,全tm围观了,而且除了摘脑袋之外,自己好像全都被看光了。
据说天庭内派系林立,有不少仙神对上古血脉并不怎么友好,现在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而当张珂陷入沉默的时候,天上的一众仙神也有些恍然,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大多都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来的,但没想到后来变成了救人,但还没等祂们逼迫金刚藏放人,这位就自己杀出来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金刚藏的陨落。
虽然金刚藏,在灵山诸位菩萨之中并不算知名,但实际上也算是履历相当古老的菩萨了。
从佛门东传的开头不就,就已经存在的金刚藏,竟折在了一个名字都没流传多久的小辈手里,一时之间诸多仙神将自己异地相处,最后却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露出了一丝苦笑。
活了不少岁月,竟被一个小孩子比了下去。
而也有不少的仙神,看着张珂身后无头的金身眉头紧蹙。
这件事,倘若按金刚藏退去,佑灵王闭门思过百余年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佛门那边也不能说什么微词,毕竟我天庭大将都被关在府邸不让外出了,你还要怎样?
也趁这个时间多沉淀一番,为自己日后铺平道路。
但谁曾想,佑灵王没事儿,金刚藏死了。
一尊菩萨陨落,这可不是小事儿,以佛门的性子必定得闹上一场。
而在天上地下都陷入沉默的时候,众神之中,一个身影迈步走了出来:“佑灵王陛下有口谕传达,接旨吧!”
声音虽不震耳欲聋,但却清晰的传到了张珂的耳中。
略微狐疑了一下,但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天上传来了一声无奈的笑声,接着一股轻柔的力量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顺着这股力道,张珂的上身弯成了九十度。
“威武圣佑灵王,以先锋之身征战外域,又有矫正天地法统之功,今许其”
好悬,幸亏控制好字数,不然要往九千飙了。
祝高考的小朋友们高考顺利,考试个好大学。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这龙宫,是正经的龙宫吗?(二合一)
“许其地府阎君之位,封第八殿都市王,掌管大海底,阴曹地府,正西方沃燋石下的大地狱。司掌大热大恼大地狱,另设十六小地狱,配阎君殿,配三千属神,十万阴兵因紫薇,西岳,泰山三位进言,感念其骁勇善战,特许其不必常驻地府,具体职权由判官接管。”
“赏一方海域,七条江河,千里沃土,许其自行招募地祇水神,开府建牙之权,金银珍宝无算。”
“自今日起,佑灵王凡入我九州天地,华山以西,西域以东,山川江河权柄任由调用.”
【游戏提醒,您有新的消息请注意查收】
【阎君印,阴兵虎符,鬼门关(地府——?)江河x7先锋元帅印已加入面板道具栏.】
天上的念诵跟视网膜上的游戏提示信息同时刷新。
不出意外,这是先前两个副本积攒的后续奖励,被一次性发了下来。
阎君之位张珂早就知道了,并不算什么惊喜,只是占据了都市王的位置张珂是没有想到的。
而且,这尊阎君神位听起来跟自己的威武圣佑灵王是一样的性质,在在九州天地具有共通性,并不是某一方天地独特的阎君神位。
这真不算少了。
要知道,地府的体系并不像是天庭那样复杂,处于最高点的只有一位,后土皇地祇,但这位掌阴阳,育万物的大地之母,作为跟皇天并称的中央女神,却异常的神秘,在诸多神话传说之中却并不多见,远不像是天帝那般经常被拉出来当做背景板。
而因为后土皇地祇久不露面的情况,其所司掌的权柄,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由三山五岳大帝协助分担。
山神、地祇,以及阴曹地府都在泰山府君的名下。
如果没情商一点儿,把地府当做是泰山府君的一言堂也没错。
只是,地府虽然不似天庭那样承担着星辰运转,四季更替,等诸多职责,但轮回转生的担子也并不算轻松,再加上些许的利益交换,自唐朝中后期开始,十殿阎罗,作为地位仅次于泰山府君的神位被逐渐添入了地府神位之中,替代府君分担地府诸事。
跟天帝需要三清四御辅佐的性质相差不大。
当然,前者是远远比不上后者的,毕竟阎君了不起算是一方诸侯,而后者.就拿紫薇帝君来举例,执掌天经地纬,以率普天星斗,节制鬼神与雷霆.
但这也已经足够张珂惊喜的了。
要知道,他距离自身权柄的完善只差地府这一遭,而阎君之位恰好能满足他的所需,虽然阎君原本掌管的权柄并不完善,但别忘了,张珂还有后世作为根基,那边儿可没有其他另外九位阎君来跟他瓜分权柄。
换句话说,只要在后世开辟地府,完善轮回,张珂的权柄就能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一品?
水到渠成。
而不需要他常驻地府,更是个意外之喜,帮张珂除去了不小的顾虑。
当然,真正惊喜的还是后续的开府建牙之权跟山川江河权柄任由调用。
前者,代表着他在后世摄封的那些神灵也有了登录封神榜的资格,由天庭传达俸禄,不算是打黑工了,而开府建牙则代表这些权柄并不会被天庭收录备份。
张珂分心查看了下那枚先锋元帅印,明白了山川江河权柄任由调用这短短半句话中所承载的重量。
换句话说,这是纯粹的副本福利。
天庭的认可可不是自身的威武圣佑灵王神位可以相提并论的,后者还需要耗费张珂一番功夫去搜集,但前者,仅凭这枚先锋元帅印,张珂就能随意调动范围内的山川江河权柄。
有了这个作为保证,至少在张珂追溯到大汉之前,不管去哪片天地,他都不用担心自身的实力会被再次重置,二品将会固定成他的下限。
至于海域,江河跟珍宝,更像是买东西时候的搭头,并不值得浪费多少的笔墨。
更何况,海域张珂早就提前拿到了.
而交代完这些,那位开口传旨的老神仙并未离去,而是脚踩着一片祥云,从诸多仙神之中脱身而出,飞到张珂面前,目光在这巍峨,且散发着蛮荒之气的身躯上打量了一番,啧啧有声道:
“将上古之法修行到这种地步,也是殊为不易了,或许佑灵王跟天庭当中的几位巨神会有话题.”说着,祂的目光又在张珂身后那具恢复了正常大小的,金刚藏的尸体上停顿了一下,随后感叹道:
“若是金刚藏菩萨当初听老朽一言,不干涉凡间之事,也不会遭此厄运了!”
看着这位身穿白袍,慈眉善目的老神仙,张珂略带疑惑的开口问道:“您是?”
“哦,你看这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忘事,老朽太白金仙,平日里为天帝传旨,干些跑腿的小事儿。”
听着这自谦的话语,张珂干笑了两声。
九州人的自我介绍,听听就是了,要真的当真,有的是亏等着你吃。
太白金星,或许在天帝身边是个当秘书的角色,也因为迎来送往而在面向上呈现的相对慈善,但这位同时还肩负着九曜星官之中,金星的职责,掌管战争之事,主杀伐。
光看权柄,就能知其本质。
但太白金星却好似没有看到张珂眼中的异样一样,继续笑呵呵的道:“今日之事,虽是金刚藏无理在先,但佑灵王终归做的毛糙了一点,往日里,下界损失个把僧侣,灵山那位都要询问一番,今日虽天庭会为佑灵王从中斡旋,但老朽担心,那群和尚不讲道义.佑灵王不如暂时避避风头?”
“老朽这儿恰好有一份宴请的帖子,前往的都是我九州各界,年轻一辈的青年俊杰,佑灵王不如也去见识一番,而且宴会最后还有切磋之事,胜者可在天庭宝库当中任选一件珍宝。”
“虽然那些上好的,合用的都被陛下赏赐给了有功之臣,但若是仔细翻找一番也不是找不到一两件合用的,等那边事了,灵山之事也差不多能够解决,佑灵王感觉如何?”
张珂看着笑呵呵的太白金星。
他倒不是不明事理的。
毕竟,有金刚藏作为参照,灵山的做事风格并不难猜。
再见面恐怕就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了,最少也是普贤,文殊这几位广为人知的菩萨中的一流人物,某位佛陀亲自来拿他也很正常,更甚至张珂还有可能见到那位灵山之主的某一尊化身。
太白金星这么说,就是代表着天庭把金刚藏的事情给承担了。
只是担心佛门不讲道义,在谈判阶段先把他扣押了,到时候木已成舟,即便天庭不愿,也不会冒着九州动荡的风险跟灵山公然冲突。
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被镇压起来也不好受啊!
更何况,在金刚藏的掌中佛国里,张珂就感受到了某种外在力量的蛊惑,只是他有意志上的技能加成,再加上血脉沸腾之下那股力量的影响变的微不足道。
但如果换做灵山之主亲自来,形势就又有变化了。
至于太白金星所说的那场宴会,张珂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毕竟九州的年轻俊杰,自然大多都走的修行一道,哪怕碰上些年轻的天神地祇也不会像自己一样,去选择一条已经落后版本的道路。
前进的道路都不同,有什么好参考的。
不如回后世呆一段时间,正好也快过年了,休息一段时间,顺带着趁着这段时间多刷刷上古试炼,学些本事,以后倘若再遇到了这样难缠的敌人,他也好有更多的手段应对,不像这次,又是带头冲锋!
可是,当太白金星拿出那张请帖将其展开之后,张珂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在请帖内部,鲜明的标记了天庭宝库之中的藏品,而在那多如星辰一般的名词当中,张珂第一眼就锁定了某把残刃——虎魄残刃。
上古凶神蚩尤随身兵刃,通体以首山之铜锻造,辅以白虎之骨,蚩尤之血
但因涿鹿之战,主人被擒后,被人王打碎,碎片一分为三,一者被蚩尤残部收拢,一者寄存宝库,一者消失不见。
虽已是残刃,但此物煞气凝结,经久不散,有惑人心神,残杀入魔风险,非一般人可驾驭.
瞌睡了送枕头。
张珂正缺一个顺手的神兵,这不就送来了吗?
至于之后的介绍张珂看也没看。
别人用不了的并不代表他用不了,在蚩尤被封镇的情况下,张珂的资格应该是没人能比拟了。
就是不知道这场宴会上的年轻俊杰们都有什么本事。
虽然有游戏这个外挂,但张珂却从来都不敢小觑他人,毕竟九州人杰地灵,无比深厚的底蕴之下,催生出什么怪物都不算奇怪。
而且,其他人又不像是他这样穷困,有长辈在身边,像此等盛会肯定缺不了傍身的法宝,杀手锏之类的法术,若是想要拔得头筹,张珂也或许得准备一番才行。
心中思索着。
顺手接下这封请帖,张珂拜谢了太白金星之后。
只见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伸手一招,顿时地上的金刚藏便飞到了祂的袖口,消失在长袖之中,而后踩着祥云回到了云层之上跟众神汇聚在一起。
“既然此番事了,我等就先回天庭了,佑灵王也勿要在这方天地多作停留!”
话落,一道道身影身化流光转瞬消失在天穹之上,而那些被聚拢而来的白云也在失去了束缚之后向四周飘散。
而在南天门投下的接引通道之中,一群仙神正神色古怪的看着太白金星,但后者的脸上却云淡风轻,不见丝毫异样。
良久,某位性子急切的仙神忍不住开口道:“太白金星这番行事有些冒失了,这请帖不该给佑灵王的!”
闻言,太白金星转过了头,笑呵呵的问道:“怎么,佑灵王不年轻?”
年轻?
虽然没具体摸骨看过,但据目测应该也不超过而立之年,哪怕是在凡俗中,也算相当年轻的存在。
“那佑灵王不算俊杰?”
这.怎么不算呢?
以不到而立之年,成就二品地祇之位,虽略有虚浮,但欠缺的不过是些许权柄的补充罢了,更别说这位如今还拿了阎君印跟先锋元帅印,哪怕是他们之中,许多存在在这个年纪还在凡间厮混,浑浑噩噩,哪儿有资格去评判张珂。
只是
只是,若不是地祇的身份,让其名录在后土皇地祇那边的话,这位都能跟他们同殿为臣了,还是站位比较靠前的那一批。
连祂们亲自临凡都不见得能讨到便宜的事,小辈们又有几个能在这位手下走几个回合?
让这样一个,去赶赴年轻人的聚会,多少有些欠缺考虑了。
“既然资格并无问题,那又有什么该不该的。”
“倒是诸位,本是年轻人的聚会,切磋之事,你们却贪恋陛下所赐,将那些自己平日里都藏着掖着的宝物赠给了小辈拿去比试,先前也就罢了,但近来竟有愈演愈烈之象,不如这宴会诸位亲自下场,比试一番如何?”
看到诸神摇头,太白金星冷笑一声道:
“以术逞凶终不是正道,这风气是该整治一下了!”
“当然,若是诸位仍心有不甘的,也可按先前行事,法宝?嘿!”
话落,诸神微微一怔,悻悻不敢言语。
至于那个嘿字诸神看了看太白金星的衣袖,眼前恍惚又浮现了那被砸碎的金刚藏,沉默了一番,心中打定主意,等回去就把赐个小辈的法宝缓一缓,即便恰巧碰上了,碎掉也不心疼。
天上的动静张珂并不知晓。
在送走了围观的仙神之后,他先是恢复了常人大小,之后去了临潢府一遭,正巧皇宫之中,耶律贤正在跟张道人交谈,他也没等门外太监通传,径直走了进去。
看到突然闯入的人影,耶律贤先是震怒,在见到面庞之后微微一怔,试探的开口问道:“可是佑灵王尊神当面?”
见到张珂点头,他顿时松了口气,一边儿从龙椅上起身,一边儿絮絮叨叨的说道:“小王见佑灵王跟菩萨似乎暂时难分胜负,便私自做主去祭祀了天地,所幸没出什么意外,今我辽国已得到天庭正统资格,按您所说是时候去征服天地了。”
“昨日西征的大军传回信息,西域之地已经归附大半,归义军也在其中,只是部分人似并不情愿,不过也无妨,一些当惯了土皇帝的小贵族罢了,百姓倒是都愿意回归中原故土.”
张珂抬了抬手,制止了耶律贤的絮叨。
他又没准备跟辽国西征,听这些对他来说并没什么用处。
早在跟金刚藏菩萨厮杀的那会儿张珂就已经收到了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只不过没来得及查看罢了。
现在回这临潢府也只是为了完成自己跟耶律贤的约定:“此间事了,我也是时候该离去了,离去之前,我会去地府一遭,让判官给你增添一纪的阳寿,如此加上原有的时间你便有十八年的功夫来去征服。”
对于辽国西征,张珂并不担心。
在有天庭拉偏架的情况下,绝大部分的鬼神因素都会被强制分离。
而后剩下的就是纯粹的凡俗间的战斗,没道理成吉思汗能做到的事,耶律贤做不到。
要知道,现在的辽国可不是那个被中原繁华迷了眼的辽国,如今辽国兵强马壮,其擅长的游牧骑兵更是能在那片广袤且平整的欧陆大地肆意驰骋。
甚至如果臣工协作的话,十八年都算少了。
虽然古代交通不便,但别忘了,这可是具备超凡力量的古代,而天庭的仙神也只会禁止对方的鬼神参与,对自家并不做干涉。
而听到自己会有十八年的寿命,耶律贤瞬间血涌上脑,双目通红。
有心张张嘴,看能不能再奢求一点,毕竟十八年征服天地时间上还是有点紧张,但看到转而向张道人走去的张珂,耶律贤摇头苦笑,能多活这么长时间已经是邀天之幸了,又怎么能奢求更多。
而在另一边,看到张珂向自己走来,张道人的眼中满是复杂。
曾想当初,在听到张珂那骇人听闻的计划时,他曾一度起过偷跑的念头,但最终受限于种种原因,不得不跟着这位来到了辽国。
谁曾想,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了常理。
这位以相当暴虐的姿态,直接扫平了辽国的牛鬼蛇神,强迫耶律贤更改辽国法统,并入九州。
为此,佛门甚至还折损了一尊菩萨。
这件事,哪怕是他亲身经历,亲眼见证,如今回想起来也仍有几分恍惚。
但不管怎么说,九州法统一统,在祭天地大典过去之后,祖天师通过天师印已经向他传来了喜讯,如今他的身上已经有了一个从八品的雷部正神之位。
按说他已经功德圆满,是时候该回龙虎山去了。
但张道人毕竟是突然撂挑子跑来的辽国,再回大宋难免被盘问,甚至还会牵连龙虎山,远不如继续留在这辽国,反正辽国想要并入九州本土,大宋是个绕不过的槛。
更何况,辽国西征也一份不小的功绩,若是在此继续出力,等到自己日后死去之时,身上的神职兴许还能再往上提一提。
此等机会他自然不想错过!
“看你有神位在身,我也就放心了!”审视了张道人一眼之后,看到对方身上那微弱的神光,张珂心下松了口气。
他此次来临潢府除了给耶律贤一个交代之外,就是看看张道人的情况。
虽然道士大多都是聪慧之辈,但人心嘛,总有些私欲,这一点就连仙神都避免不了,不然的话,先前在掌中佛国里张珂也还得再费点力气才能推开身上的大山。
但奈何,罪孽这玩意儿太bug了,汇聚天地之恶,又岂是好相与的,但凡内心不够坚韧的,都承受不住蛊惑,那些抱着金砖碧瓦又哭又笑的僧侣就是例子。
至于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倒不是掌中佛国自带的。
她们是由僧侣心中的恶念跟罪孽在血河当中孵化出了形体,准确来说是一群诡异之物,只是外表呈现的像是美妇人一般,实质上却是敲骨吸髓的玩意儿。
但还没等她们吞吃了僧侣,拥有形体,佛国就已然崩毁,恶意或是被功德消磨,或是回归本源再度流回张珂体内。
有些偏了。
张珂本意是来让张道人见好就收,先拿到神位省的日后出现反复,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别妨碍他的评分。
毕竟太白金星离去之前的警告,张珂还是很当回事的。
砸了佛门的场子,陨落了一尊菩萨,是该先溜溜球了,最起码得先回去,从老师那里再搞来几个血脉碎片防身再说。
而听到张珂的话,张道人猛的一愣。
这话,怎么跟祖天师说的一模一样?
“此番事了,我也该走了,日后再见!”
话落,张珂的身影消失在宫殿之中,身体化作一道流光猛然朝着东海的方向飞驰而去。
短暂的赶路之后,张珂再度回到了东海之畔。
仍旧是虾兵蟹将,敲锣打鼓的欢迎场面,四位龙王站在最前端说些恭维的话。
虽然有些损害龙王的仪态,但现在没人在乎这些。
张珂顺利返回本来就是一件喜事,先前安排的那些龙子龙孙总算不会被退回来了,除此之外,这天地法统的统一也是一件值得这片天地仙神们高兴的事。
总算不用再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衰败了。
而且,辽国并入九州正统之后也代表着有了更广阔的天地可以供祂们施为,就好比新被征服的西域,就凭空增添了数十个水神跟上百个山神土地的位置。
正好,龙族准备从大宋撤出。
虽然不是完全放弃了自身的神职,但在有宋一朝,龙族是不准备掌管那边的江河了。
此事哪怕告到天庭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虽然龙族在诸多传说之中都并不怎么硬气,但抛开那些刻意描黑的之外,真正算得上的也只有三五件罢了,况且谁家还没几个不肖子孙了?
更何况,这次的事,是大宋先下得手。
肆意残杀龙族,哪怕告到天上也是龙族占理,只是撤离江河罢了,大不了天庭再封几个新神。
而这些空出来的龙族们,原本都得挤回四海龙宫,跟其他的龙子龙孙们去争夺少有的机会,但现在不必担心这些了,祂们全都有了新的去处。
在辽国归附九州正统之后,龙族自然有了入主辽国的理由,而辽国之内的江河又不在少数,哪怕被先前跟随张珂的那批地祇占据了一些,但留下来的仍旧不在少数。
虽然不能全部安置,但不是还有西域呢吗?
西域相比中原虽然贫瘠了许多,但也比待在龙宫里整日酒席歌舞来得好,更何况,辽国大军在征服了西域之后并未停止,仍旧挥舞着马刀冲向了回鹘跟高原
以辽国君臣这番雄姿武略的态势。
大宋?
大宋是谁啊?
别联系了,我怕陛下误会!
再说了,太白金星说的话虽声音不大,但却瞒不过有心人听取。
那可是整整七条江河啊!
一方海域都送出去了,江河自然也不是那些溪流小水洼能相提并论的,必是大江大河之属,若算上支流,那得容纳多少龙族?
在现如今四位龙王的眼里,张珂就是他们龙族的福星,过惯了被打劫的日子,如今来了个送财童子,低点姿态怎么了?
要不是犀渠不在,龙王们都准备上去给张珂牵·牛了。
但张珂却没有继续跟去龙宫宴饮的想法。
这批实习的龙女们还没掂量过成色呢,虽然先前在龙宫一个个都是温婉贤淑的模样,但具体业务能力总得评价一番才行。
这个时间点,怎么好再许诺更多。
日后的合作,等日后再说.
随后,在张珂打开苍玉释放出一条水脉之后,龙王们也只能无奈的叹息着,转而招呼着虾兵蟹将回水下把那些先前准备好的物资往水脉中搬迁。
而被挑中要跟张珂返回后世九州的龙女跟虾兵蟹将们也在其中。
忽略那些人身虾头,人身蟹脑的家伙,几位龙女,数百鲛人蚌女站在流动的水脉之上,双眼的视线死死的固定在张珂的身上,双眸之中犹如水波荡漾一般,泛滥着无数神采。
早在出海迎接之前,她们就已经被自家长辈反复交代过数次。
此行,去帮佑灵王执掌海域,为龙族开辟一条崭新的航道是真,但若是有机会也不可装作视而不见,四海龙宫以后的繁荣昌盛可就挂靠在她们的身上了——如果真的事不可为,也别让别的狐媚子有了机会
鲛人:???
哪怕是张珂也被那些灼热,异样的目光盯着有些不适,适当的偏移了一下视线,等龙女们顺着水脉进入到苍玉之中后,那股灼热的目光才消失不见,转而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感觉就像一个男生却考了一个护士学科一样。
而且相比于在学校当中还有着诸多先天后天上的条件限制,张珂所遭遇的却更为直接
今天只有7千,太久没写这么多了,每天坚持有点撑不住了,今天小欠一点,容我缓缓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七章 来了,九州经典保留曲目!(二合一)
“走了?竟然走了?”
灵山天地,位于群山之巅一座庞大华贵到不似人间之物的硕大殿堂之中,正盘膝坐在正中位置上,全身被佛光笼罩的身影,此时正皱眉低沉道。
听着那道身影的呢喃,下方分坐在两侧的佛陀跟菩萨们面面相觑,神色之中颇为惊讶。
连凡俗之中的道统,在对待弟子的安危上都相当重视。
外出有祖师的护法道兵追随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手段,那些稍大一点儿的道统,往往都会取一缕弟子的命魂留在山门之中,如此既可以确认外出弟子的状态,也能在发生意外之时及时反应。
虽然能及时救下性命的情况较少,但大多数情况下也能帮忙收拢尸体,聚拢残魂,护佑着其转世投胎,以待后世再渡入山门,再续前缘。
但凡俗做不到的却并不代表着仙佛们无法做到。
在天庭有封神榜,护佑仙神的真灵,若是不慎遭劫,也只是丢失一具肉身,真灵不灭的情况下,仙神们还可以返回天庭重铸身躯,但重铸的总归没有原来的好用,这也是许多仙神们去轮回转世,渡劫历练的缘故。
看不上天庭制式的身体,只能通过轮回的方式来为自己寻找一副更合适的。
而在轮回当中洗练,再重修一次,也能纠正一些过往的错处,让自己变的更加完善。
当然,佛门的庇佑方式并没有这么复杂。
在佛祖背后的佛堂当中,就收拢了灵山诸多佛陀,菩萨以及罗汉的部分真灵,除此之外还截取了祂们的一部分肉身跟佛法修为,若是出现意外,完全可以舍去外在的那副身躯,在灵山的功德池当中以功德跟香火重新复活。
虽然掺杂了香火,多少要摒弃一部分本我,但总归不至于魂飞魄散不是?
更何况,佛门走的就是功德跟香火的路子,借众生信念成自身渡世宝筏,以达苦海彼岸。香火的影响,对祂们来说并不像其他的存在那样无法承担。
当然,轮回转世是更好的法子。
可惜,地府轮回之权在天庭手中,哪怕十殿阎罗的神位贡献出去,经过了一番利益交换,但佛门在地府当中占据的比例仍旧少的可怜,十殿阎罗当中只掌控了三位。
这每百年分到佛门的轮回数量少的可怜。
更别说,一些天地环境并不那么适宜的世界,在不支持仙神本体降临的时候,只能通过轮回转世的方法进入显圣,如此便更加重了轮回转世的分量。
但,轮回毕竟是天地运转至关重要的一环,些许仙神转生倒不妨碍,但却不能出现大规模的拥堵,不然占据了太多本该步入轮回的魂魄的位置,引得天地出现动荡就得不偿失了。
每百年之内,这个数量是有着严苛的限制。
机会就那么点儿,但盯着的除了天庭跟灵山之外还有人间的道统,僧多粥少。
原想着拿下最后空悬的那位,掰成六四,再加上驻守在地府当中的地藏,未必不能再多争夺几分话语权,可谁曾想,几经阻拦终究是没拦住,此等小事竟惹得昊天亲自开口,将一切可能钉死。
当然,佛门转生差是差了点儿,但也不必承担在轮回中真灵蒙昧的风险,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这无往不利的转生之法,如今却出了差错。
在金刚藏真灵命灯熄灭的那一刻就被诸多佛陀菩萨给发现了,但还没来得及抢救,忽的从那座命灯当中涌出了无数的天地之恶,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命灯腐蚀的坑坑洼洼,像是破铜烂铁一般。
而留存在其中的,金刚藏的真灵自然也逃不过去,跟命灯一起化作渣滓,再难用别的方法进行抢救。
如此自然惊起灵山诸多存在的惊诧,而一直端坐的佛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面临如此繁多的糟心事也再忍耐不住,派了自己的一尊化身下界,查明金刚藏魂飞魄散原因的同时,也将那作乱的恶贼拿到灵山当中来。
只是如今听来,事情好像并不顺利?
金刚藏折了,恶贼也没捉到。
面对着嗔怒心作祟的佛祖,整个大殿,无数佛陀菩萨没一个敢开口的。
良久,当那团剧烈波动的佛光沉寂下来之后,佛祖突然从莲台上起身,扫视四周:“金刚藏之事,倒是贫僧失了计较,如今那座天地被天庭封锁,即便是贫僧也无法多做什么。”
“虽说我佛慈悲,但我灵山却不能如此遭人欺凌,若长此以往,还不得成了四海龙族,以免我灵山人心思动,贫僧准备去那上古一遭,找那防风氏分说一番,讨几分公道。”
见状,两侧存在纷纷应和。
也不知道是谁为那恶贼遮掩,导致一切卜算之术在其身上都好似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回应,要想捉到这么一个神出鬼没的玩意儿,除非他主动暴露,否则任谁都毫无办法。
但即便主动现身,可以金刚藏的下场,这灵山之中,除了佛祖之外,能安稳将其拿下的为数寥寥。
与其去冒着陨落的风险,捉一个神出鬼没的玩意儿,还不如由佛祖出面,去寻其长辈。
子债父偿!
灵山承受的诸多损失,总得有个来填补的才是。
“我佛,可要我等随行?”
沉吟中,某道身影开口问询,但却被佛祖拒绝。
“此次贫僧是去讲道理的,诸僧无需陪同,等待好消息便可!”
话落,一道色泽七彩,仿若琉璃一般的光芒陡然从殿堂中升起,而后迅速破开灵山的天穹,在虚空中消失不见。
虚空之中,一切混沌无序,凡俗的时间在这也失去了作用。
在经过了相当久远的长途跋涉之后,七彩流光飞到了目的地,而摆在它面前的是,一片串联在一起,相互交织所形成的庞大世界网络。
大大小小的天地,犹如天空中星辰一般无法用数字来直观的形容。
而世界之间,相互勾连,交织的场景,又形成了一片在虚空当中也是极其少见,且壮观的景色。
而在如同陨石带一般密集的世界群系之中,有八个天圆地方的天地正井然有序的上下重叠在一起,而这几个世界又好似一条川流不息的长河。
不断有些奇异之景,从天穹上流落到外界。
顺流而下,落入到下方那片密集的世界群系当中,以一种凡俗无法理解的姿态,由虚转实,以小变大,一眨眼的功夫就形成了一片狭小的世界。
当然,这个狭小是相对于群系上方,那几片互相叠加的世界而言的。
而在这片庞然的群系当中还有更多纷呈的异象,只是,这道流光却并没有驻足观赏的心思,哪怕这些异象当中具备了许多在它看来也是闻所未闻的概念。
但,仅仅在这群系之外,驻足观看了一眼,它就感受到了复数的审视的目光,其中不乏有饱含恶意之辈。
不想与这些存在起什么争端。
在短暂的停留之后,它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群系,向那最下方的那片天地坠落而去。
短暂,且艰难的过程之后,流光穿过了天穹,出现在世界内部。
但还没等它落地,散去包裹身躯的光芒,就见到远方有两座形如山峦的身影正在向它所在的方向急速驰来,所过之处,江河倾倒,山峦崩塌,虫鱼鸟兽纷纷四下逃窜。
来者不善啊!
那双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双眸,冷冷的看向对方。
只见那两道身影,身上穿着某种野兽皮毛所缝制的衣裳。
外露的胸膛上,绘画着相当复杂且凶恶的图腾。
双耳之上有毒蛇盘绕,手中拿着泛着青铜色泽的短刃。
除此之外,倒没有别的什么异象呈现。
相比于被七彩光芒包裹,身上散发着慈悲,祥和之气的祂来说,这两位从卖相上看相当简陋了。
不过,对九州文明内的存在,并不能以肉眼观测的外表作为评判的标准。
“那异域蛮神,未经允许私自潜入我九州地界,找死不成?快快束手就擒,我等自会在人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给你个转生的机会!”
光芒散去,露出了佛祖那神异的身躯。
虽被人恶语相向,但祂的面庞上却丝毫不见恼怒,微微躬身一礼,道:
“两位容禀,贫僧也是九州人士,得天帝抬爱,得一五老神位,今日擅闯九州本非贫僧本意,实乃是万般无奈之举。”
“今有防风氏子嗣,祸害后世天地,惹得天怒人怨,天帝派贫僧来此,寻防风氏给个说法。”
“受命而来,还请二位给个方便,贫僧此来只为防风氏,并不会动此方天地的一草一木。”
说完,祂朝着面前的虚空躬身一礼。
然而,下一刻,祂只觉得周遭的环境突然黏腻,沉重起来。
下意识的抬头,便见到远方的天边飞来一个巨大的黑影,细细观之,好似一尊巨鼎?
“轰!”
下一瞬,天地陡然巨震,整片大地都变成了糜烂之貌,但那雕刻了山水,鸟兽的巨鼎却紧接着拔升,径直朝着天地之外撞去。
此时,若是有人仔细观摩,能看到在巨鼎的表面,附着着一道光芒。
只是相比之前,这道光芒却纤薄了许多。
与此同时,远在这方天地的另外一边儿,一片参天巨树密集的山林之中,一位面容沧桑,黝黑的汉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然道:
“祂昊天有事儿,自来与我分说就是,派一个癞子头来,我就那么好糊弄?”
恰在此时,他的身旁响起了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也差不多吧,毕竟三言两语就被骗上了——床,娶了青丘女,上古鲜少有闻,人王之中那更是.”
“咚!”
话还没说完,树林之中就响起了一声巨响。
随着一条常年浸泡水中,已被磨平了毛孔纹路的手臂缓缓收回,地上出现了一具无头的“死尸”。
良久,随着“死尸”的一阵挣扎,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脑袋从泥土当中拔了出来。
吐出了口中的泥土,翻了个身躺在地上,那双目犹如龙瞳一般的汉子,有气无力道:“话说,禹啊,你还要追我到几时?”
“天上的金乌都起落了三十多次了,还是这样,伱不嫌烦,我都嫌烦了。不过是去豘山做了做客,踩了些花花草草,跟些小豘崽子玩闹了一会儿,至于你对我如此穷追不舍吗?”
“只是做客?那太行山脉都被你踩平了两座山峰,这叫踩了些花花草草?而且,玩闹——谁家玩闹会把别人的子孙放在火架上炙烤啊?还往上涂抹香料。
当时太行山神去找我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惨,那些小豘们,连排放都控制不住,把人王宫弄得一片狼藉.防风氏可真有你的,死而复生之事,我本不欲与你追究,结果刚出来就做下如此恶事,我恨不得把你再砍一次,解解恨!”
说着,站着的大禹伸脚在防风氏的身上踹了几脚,好似泄愤一般。
但躺在地上的防风氏,却嘿嘿直笑。
但凡眼前这家伙真对自己起了杀心,那就不是简单的踹两脚了。
大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王。
或者说人王之中,就没一个好脾气的!
若像是面团一样的性子,哪儿能处理得了人族这个庞大的摊子。
对内既要分割利益,平息争端,对外也得征服群神,震慑凶恶.
想要人王的荣耀,就得既要有足够的能力,也得有强大的人格魅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拳头得相当硬朗。
就像刚来的那个癞子头一样,管你是谁,先挨一九州鼎,打完没死才有资格说正事儿。
但现在看来,虽然没死,但挨了大禹一计,大概率不会回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当然他并不惧怕就是了。
别看他被大禹踢来踢去不吭声,但这是大禹,是当代人王,号令人族跟四方诸神的存在。
刨除掉这个,这天地间还没有几个他不敢去讲道理的,毕竟,曾想当初,他防风氏也是人王的有力竞争者,只是终归欠缺了一些,后来又遭了暗算.
“那头大豘打了我家崽子,碾了真灵,虽然人没事儿,但一番苦痛是避免不了得,它以大欺小,我这做长辈的,总不能不闻不问吧?”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繁杂的思绪清理出去,沉默了一会儿,防风氏开口道:“只是些小教训罢了,禹,若不是给你面子,我当时非得跟那大豘决个生死!”
“还生死!还生死!”
听到这话,大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再次伸脚。
相比于先前,这次的力道无疑重了许多,连一直都是一副有气无力样子的防风氏,也龇牙咧嘴的赶忙从地上跳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此事又非我之错,你追了这么多天,也打了十多次,既不准备再把我埋了,就得出完气了。”
“我看你挨的还是不够!”
虽然感觉自己还有点儿余愤没能发泄出来,但大禹总归是没动脚了,平静道:“既然死回来了,不回你那防风国待着,到处乱跑什么。”
“我知道,你因先前之事,对诸神,对我心中有怨,但自己的部族总不能不管吧?人族如今虽不似炎黄,诸神也按照先前契约,尊我为人王,但蛮荒大地总归不算平静,部族当中没人坐镇,风险太大了,况且你过去治水之时,对路过的水神可不算友好,明面上顾忌我祂们并不会过分,但私下里却少不了些许小动作。”
“祂们敢!”
说着,防风氏的双眼猛然化作龙瞳,鬓角下的胡须都无风自动张扬了起来,眼看着就要腾云而去,但却被旁边的大禹伸手按了下来。
“你现在急了,晚了,这事儿都是老黄历了,我知晓之后已让应龙去教训了一番,挑了几个例子挂在山上以震慑群神。”
“此事还用不到你着急,太行山神那边,既然你折腾了一番,我也不好太过追究,此事不如就此结束,如何?”
防风氏虽然心中不悦,但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其他人可不知道自己在后世还有一个崽子,但自己又不愿招摇,省的一些老东西起别的心思,趁自己没有空闲,去为难一个小孩子。
虽然自己给张珂也找了两个靠山,但这两个也是一言难尽,手伸不了那么长,管不了太多。
如此,从客观的角度上看,倒是自己没道理了。
不过,有大禹接过,也不算什么了。
人王嘛,虽是人神共主,但终归还是人族的王,坐上这位置,他就活该给人族擦pg。
“你的事完了,你死而复生,打脸人王的事,我也不准备追究,如此,你我恩怨能算一笔勾销,我俩还是好友吧?”
防风氏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做我打你脸?
这死而复生是那个时间线的防风氏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自己活过来了,总不能再立马钻回土里埋起来吧?
这不是任性,是纯粹有病!
况且,说到底,他跟大禹的矛盾的罪魁祸首也是那些水神,并不是不可调节,自己既不准备去死,那重归于好是必然的结果。
但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儿气。
他这三十多天的日升月落的打,白挨了?
见防风氏默不吭声,大禹也索性当他答应了,反正事实就摆在你眼前,不和好大不了再打几顿嗯,好友之间怎么能叫打呢,那叫玩闹。
心中想着,大禹伸手揽着防风氏的肩膀,与此同时他神色肃穆的往周围环视了一圈,没察觉到什么异常之后,才靠到防风氏耳边,轻声道:
“既是好友,那好友落难了你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前所未有的心慌,自身真灵彷徨不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
还没等大禹说出来,防风氏就知道这话自己绝对不能听,一旦听到,就会被卷入一场麻烦当中。
但被追逐了数日,又跟大禹数次争斗,哪怕这之中放水的性质更多,但直到现在,防风氏也是筋疲力竭,不然的话,他先前就不会是那副疲软,颓废的样子了。
而此时耷拉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又涌出前所未有的大力,禁锢的防风氏根本挣脱不开。
哪怕防风氏屏蔽了自身的五感以及真灵对外界的感知,也硬是被大禹撬开封锁,听着那宛若恶魔一般的低语:
“你我如此,再追逐月余,下手狠点,之后回去我也好给太行山神跟诸臣一个交代,不然若是这么轻松放走了你,我也不好说,你说呢?”
被这么禁锢着,防风氏也只能听着。
随后,看向大禹的眼神就发生了些许变化。
你是给太行山神跟诸臣交代呢,还是给青丘那位交代呢?
毕竟,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典故,现已被史官记录在册。
防风氏虽然久在地下,但真灵并未蒙昧,也听说过。
据说,从此之后,不管在家,还是外出,那位都跟的相当紧。
但凡大禹出没之处,必有青丘的身影。
话说,你这么说,就不怕被那位听到了.
看着防风氏紧张的扫视周围的动作,大禹无奈一笑,这一遭看来是过不去了,连一个死人都知道了,估计这蛮荒地界也没几个不知道的。
“放心,我已经看过了,她并不在此。”
大禹拍了拍防风氏的肩膀,放心的安抚道。
而且,他家那位,也只不过是因为先前治水的事儿,有些担忧跟后怕,只有看着才放心。
倒不是什么悍妇,并不会对他的行踪有什么干涉。
现在不在也不例外。
往往只要能感应到他的气息,就不会现身。
现在兴许是看到了什么好玩儿的,被吸引了注意吧!
毕竟,青丘,多出顽劣之辈,而自家那位性子更是活泼好动,精灵古怪,也是趁着她不在,大禹才敢密谋这些,不然日后难免落妇人口舌,成了被取笑的对象。
话说,这一直跟着也不是个事儿,要不,给她找点儿事做?
心中想着,大禹的目光就渐渐落在了防风氏的身上:“吾之好友,刚才似乎听说你家出了个崽子,既能让后世蛮夷以昊天之名来我九州招摇撞骗,估计也不是个庸俗之辈。”
“你看,你我为至交好友,不若再行亲上加亲之举”
“不行,你想也别想!”
防风氏伸手一推,立马推开了禁锢着自己的手臂,站在远处愤愤的看着大禹。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我先前还一直担心泄露了消息之后,有别的老东西拿着这事儿去烦扰我家崽子,结果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什么一笑泯恩仇,什么你我好友。
呸!
感情,你这老东西一直在这儿等着我呢?
只一瞬间,防风氏就涨红了脸:“我家崽子如今尚且年幼,若以蛮荒计年,尚不足一岁,即便以后世计算,也刚及冠,你这老东西也敢惦记!娶一个老婆子,不行,绝对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
“这话怎么说的也太难听了些!”大禹上前,却被防风氏果断推开,但他也不恼,只是笑着搓搓手:“我家女儿均以婚配,剩下的也是年幼不知事的,拉个娃娃亲嘛!
况且,我家女儿虽不是国色天香,但放在蛮荒姿色也是上上之选,走,咱们回去,我那些女儿你看上哪个随你挑!”
说着就要上前拉扯防风氏,但却被果断拒绝。
就在两个壮汉互相拉扯的时候,一旁的古树之上,忽然传来了一道银铃般的笑声:“禹,你这强人所难的习惯可是得改改了。”
话音落下,一位身材窈窕的明眸少女从高达上千米的参天巨树上跳了下来。
平稳落地。
“若是我那些不成器的女儿你看不上,我青丘之中可还有许多小狐狸,正是桃花浪漫之时,不若你去挑.算了,你跟禹一样呆头呆脑的,能有什么眼光。你们继续,我自去寻那后辈,青丘狐族千万,总有适合他的一款。”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大禹张了张嘴,但看到少女衣裙后撑起来的一角,以及裙边隐约闪现的狐尾,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却又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作为枕边人,他哪儿还不知道自家这位的脾性。
作为青丘狐族,祥瑞本人,能让她都控制不住暴露出本相的只能是遇到了感兴趣的事。
往往这个时候,什么劝阻的话都不管用,哪怕严加看守,仍然会被她找到疏漏之处,而后一次击破。
哪怕是自己都在这上面栽了不少的跟头!
只能希望,自家这位有点收敛,再不济,也别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使自己当初的那套
算了,想再多也没用。
事已至此,只希望那后辈能多抗一些时日,让自己多清闲两天。
但大禹没话说了,可不代表防风氏也抱着同样的念头。
他还是个孩子!
还是孩子啊!
太早婚娶,日后可怎么办啊!
可青丘这位,又不是自己能拦住的。
毕竟在蛮荒能混到一族之主的存在,都不是什么好像与的对象,更何况这位还承担了上古祥瑞的概念,其实力也深邃的可怕。
虽然防风氏并不畏惧祥瑞之名。
但别忘了,在青丘这位的背后,站着的可是处于蛮荒顶点的人王。
换句话说,别看他俩在这勾肩搭背,但倘若防风氏追上去阻挠,甚至做过一次场,分分钟大禹就要手持九鼎亲自下场了!
一时之间,防风氏的脸上阴晴不定。
而恰在此时,一旁,先前少女跳下的那颗古树上,忽然一阵变换,露出了一个苍老的面庞:“禹帝,今日之事实在非老朽之错啊,您.她威胁老朽,若是敢吭声就把青丘的狐族们都待来,在老朽树根下刨千百个洞窟,老朽不敢说,不敢说啊!”
这确实像她能说出来的话。
但看着这哭哭唧唧的面容,大禹翻了个白眼。
说的好像自己是个摆设,能放任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没看到旁边还有一个伤心人吗?
没点儿眼力见。
大禹摆摆手,开口道:“行了,不用这般作态,我并不会怪罪,去忙你的吧!”
“谢禹帝体谅,老朽去了?”
看着大禹那明显不太高兴的神色,树上的脸庞也不敢多待,匆匆一拜之后迅速借助地下树林的根系迅速远去。
而回过头来,看着整个人都呈现一种灰白色的防风氏,大禹挠了挠头,斟酌着开口道:“你看,反正事已至此,不如考虑考虑我家闺女,毕竟,再怎么说总归也还是人!”
“滚!”
骂了一句,防风氏转身就走。
大禹则跟在后边:
“哎,你这人,不识好人心啊,我家女儿相貌,能力皆上上之选,又不亏待你。更何况还有我这个亲爹在这,若是你我结了亲,哪儿还有太行山神那种不长眼的敢欺负你家崽子。”
“再说了,你家崽子我还没见过,这也是你我好友我才如此,别不识好人心啊”
声音渐行渐远。
而目睹着那两道逐渐远去的身影,树木茂盛之处,有一年迈老朽的身影从地下钻了出来。
宛若枯树一般的双手在额头擦拭了多次,但仍旧擦不干渗出的汗水。
这又是何苦来哉!
自己这颗老椿树,已经尽量挑荒山野岭落户了,但谁能想到,今日还能遭此厄运。
它可不觉得窃听这些秘闻算什么好事儿。
要知道,若没有足够的实力,秘密这玩意儿可是催命符,随时随地都会让你暴毙。
只是,人王夫妇总归大度,并没有因此就对自己做些什么,甚至哪怕一句警告的话都没有。
但即便这样,老椿树也决定彻底遗忘了今日的遭遇。
只见它伸手往地下一捞,随着大地的微微动荡,一根宛若碧玉一般的树根从地下伸展了出来,老迈的手掌此时宛若刀锋般锋锐,轻轻划过,就将树根一分为二。
紧接着树林中刮起了一阵狂风,将被分离的树根搅的支离破碎。
虽然脑袋疼痛难忍,但老椿树的脸上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而在跟上古蛮荒有无垠距离的后世。
津门,山下的一所小院中,忽然有一道光芒闪烁.
这已经是我最后的波纹了,撒来点赞美我听听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 回归,与新副本预告
【检测到当前天地九州法理恢复完整,检测到目标人物已接纳天官之职,主线任务完成,请问玩家是否提交任务,以开启副本结算?】
“是!”
【副本综合评定开始,请稍等.】
【你完成了任务:1.协助张道人挣脱凡俗,成仙成神。
2.挽救正在倾颓的九州法理,延缓,或干脆解除即将到来的末法之劫!】
【你挖掘了副本隐藏彩蛋:我辽国才是九州正统;辽国西征—铁蹄踏遍欧陆】
【因玩家并未完整参与辽国西征彩蛋,故评价增幅削弱】
【基于你的任务完成度,你的基础评价为:上+】
【成神二品;清扫辽国境内牛鬼蛇神,为辽帝续命;代天执掌九州以北,西域诸地;灵山动荡,打碎罗汉金身,击杀金刚藏菩萨.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极美-,你的奖励将会获得百分之七百的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6000+3600(67200)你获得了三次物品抽取,两次技能抽取,三次人物抽取,一个辽国国运宝箱】
【鉴于玩家在副本内带出大量副本所属物,副本结算停止,正在进行交涉交涉中.】
【玩家可选择放弃附属物领取副本结算奖励,玩家也可以选择支付20000玉髓,三次人物抽取机会的代价,保留附属物。游戏将会清洗附属物上残留标签,更换其所属权】
刚刚从副本中脱离,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喘口气,张珂就看到自己视网膜上的结算信息忽然卡顿。
随着两行字体的浮现,一,二两个选项浮现在他的眼前。
附属物?
这指的应该是几位龙女跟那些虾兵蟹将吧?
副本里的物品,生命不能随意带出,这规则张珂倒是早就知道,但这种以赠与方式携带而出的也受到限制,这就在他的预料之外了,张珂的目光在“大量”这个词汇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随后果断的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三次的人物抽取机会,或许搏一搏能抽出类似都城隍这样,坐镇一方的地祇,但更大的可能还是打水漂,毕竟抽奖嘛,有赢就有输,哪怕自己这次的任务评级又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全新层次。
但也很难保证,自己能抽到头奖,要是随到了那些污染奖池的玩意儿,却因此放弃了龙宫眷属,那可就赔大了。
相比于去赌缥缈的运气,张珂更偏向这些附属物。
毕竟,在这之中,可是包含了一整座的龙宫,及附属水族的,除此之外还有能替代他驾驭海域的龙族。
孰重孰轻,不言而喻。
而在张珂确定了选项之后,视网膜上副本结算的信息继续流转。
【特殊任务完成,结算奖励:您获得了张天师的令签(在具备龙虎山场景的副本中,道门弟子对您的好感大幅度提升)龙虎大丹x3,法宝自选机会x1】
【正在更新玩家要素,更新信标投放虚空,请耐心等待】
【副本结算完毕,正在更新玩家要素,鉴于您的称号:威武圣佑灵王,都市王,先锋元帅,您在九州(两汉~清末)的声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该副本npc对您具备尊敬及以上的先天阵营好感,您在精怪,妖族,佛门阵营好感度大幅下降,目前关系为(敌对)】
随着视网膜上信息的继续刷新,张珂的真灵中有无数灵光闪烁。
随着自己从末法副本环境踏出,逐渐往鬼神密集,天庭地府耸立的环境中靠拢,张珂在副本中所造成的影响,也已经无法被束缚。
阵营好感度都被搬上了副本结算的评价当中,这也提醒了他。
只是对此,张珂并不那么介意。
毕竟,游玩到了现在,经历了数个副本,对游戏的秉性张珂也有了几分揣测。
这玩意儿更像是九州文明谱系当中所说的天道,亦或是西方传说里的世界意识,只是在概念上,游戏比前两者更加广阔,前者只针对一个世界,而后者则应对的是虚空中的无垠世界。
而玩家们,则像是游戏所管辖的救火队员一样,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干一份儿的活儿就收一份钱。
就目前的表现来说是这样的。
但对此张珂仍有许多疑问,在那场短暂的外域之行中,从他打探到的消息来看,自己的游戏似乎跟其他玩家的有些许的不同?
除此之外,好像除了公开的外域副本之外,在九州内部,自己并没有遇到其他的玩家
摇了摇头,将繁杂的思绪暂时清除,这些都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见证。
相比于去揣测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当下更重要的还是每次副本结算之后,喜闻乐见的抽奖环节。
在数个转盘短暂的表演之后。
这次大宋之行的奖励也被归拢到他的道具栏中。
物品抽取:
【香火金身】
【幽冥地狱(都市王专属)】
【地府,都市王城】
技能抽取:
【起死回生】
【请仙】
辽国国运宝箱:【人族众生之念,五分之一辽国国运】
这次奖励,一言难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本相汲取了太多不祥,牵连到了张珂自身运气的缘故,哪怕评价已经被他刷到了极美的层次,也仍旧能把奖池里的污染物给抽取出来。
香火金身?
他又不是走信仰道路的,这玩意儿对他的作用极其有限。
技能当中的请仙也相差无几。
用繁杂的仪式请来的那些弱小鬼神还不如他亲自动手,但如果用请仙邀请天官跟阴神,张珂又有更加好用的真灵业位图,说句不尊敬的话,哪怕五岳帝君那等层次的大神都会被他一句话请来。
纯纯的鸡肋。
倒是除了这两样之外,其他的奖励倒还算是符合这个这个层次。
幽冥地狱,是都市王所执掌的大热大恼大地狱,以及其下的另外十六个小地狱。
都市王城,顾名思义是地府当中专属于阎君都市王的专属城池,其内不仅有阎君殿,判官殿等诸多阴神办公的建筑,还有专门用来让无法立马转世投胎的魂魄用来居住的区域,除了阴森一点之外,跟地上的古代都城没太大的区别。
要是加上之前张珂从崔判手里得到的冥土的话,现在除了附属的阴神之外,张珂已经具备了在后世开辟阴曹地府的一切条件。
至于【起死回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但作为天罡神通之一,其效果远不是别的复活方式能比拟的,若是修炼到高深处,只要不是肉体跟真灵完全泯灭,运用神通就能让死者归来。
只不过,神通虽好,但张珂却不想自己有需要用到的时候。
而辽国宝箱中开启的国运无需赘述,后世并不需要封建皇朝的建立,它的唯一作用也只是被张珂揉碎了散布到山水地脉之中,为后世九州积累一份底蕴。
相较之下,反倒是人族众生之念更吸引张珂的注意力。
道具的介绍太过晦涩,张珂只能让游戏翻译了一下。
简单来说,这玩意儿跟气运在本质上有些类似,只是适用范围更加狭窄,只对人族跟类人生命起效。
随身携带时,更像是一个光环道具,能大幅度提升自身魅力,达到一呼百应效果。
如果落在传·销,跟造反专业户手里肯定是无往不利的珍宝,当初楚汉之争时,项羽要是有这玩意儿谁生谁负犹未可知。
只是张珂更看重它的另一重效果。
所谓众生之念,有善有恶,张珂从宝箱中开启的自然是善面的部分,是辽国万千百姓对他的感谢。
这种概念上的物体,也更适合以概念的方式存在。
散入天地,能激发人族跟类人生命的潜质,祛除自身的负面状态。
简单来说,像是一场大型的生命强化,范围更加广袤,在剔除外伤,隐性疾病的同时也能将自闭,自卑,暴虐之类的情绪进行纠正。
但法术的改善终究是有极限的,不管是身体还是情绪,最终都要配合个人的努力,如果自己往死路上走,那天帝来了也没办法。
张珂并不是什么博爱无私的人。
只是作为地祇,自有其责任所在,更何况,生灵跟天地是相辅相成的存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张珂想要把后世九州拔高到类似上古蛮荒那样强盛的程度,自然不能只顾着提升权柄,扩张天地,人族跟万物生灵的强化也是其中的一环。
打个比方,连涿鹿之战那样烈度的厮杀都没把世界玩崩了,可想而知上古蛮荒土地的坚固程度。
如果把现在的人族搬过去,恐怕连开垦种田都是件难事儿。
总不能耕种的时候往田地里种蘑菇吧?
先不说污染的问题,哪怕开垦了土地,秋收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总不能拿链锯去割苞米吧?
虽然从末法恢复到蛮荒,那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其中的时间恐怕要以千万来计数,但未雨绸缪未尝不可
地府,海域,龙宫,山水地脉以及众生信念,更甚至他还得去上古试炼里走一遭,掌握更多战斗技艺的同时,也跟自家老师打探一下,看看这位究竟做了什么,让副本结算里出现了灵山动荡这个字眼。
张珂这次回来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只是他现在并不着急。
把犀渠跟蛇鼠二妖从道具栏中放出来,跟池子里的蚌女们玩闹了一会儿。
跟自己离开之前,蚌女们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哪怕是那个明显异常的蚌女。
毕竟,妖族不比人族,它们的成长是一个相当缓慢的过程,更别提蚌女,哪怕是在水族当中也是仅次于龟类生长缓慢的存在了。
虽然去大宋走了一遭,从龙宫里得到了许多已经化形完整的存在,但毕竟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崽,面对那好奇,憧憬的目光,张珂自然难以拒绝。
不多时,年幼的蚌女们在水池中沉沉睡去,而就在张珂准备外出去找一位幸运的自助餐老板,犒劳一番的时候。
忽的,房间里响起了电话铃声。
从蛇妖手中接过手机,看着上面标注着气象中心的电话,张珂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笑容,这位消息倒是灵通。
按下接听,开口道:“局座?”
“不敢,不敢,您叫我小祁就行!”
电话对面的祁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让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的仙神叫自己局座,他可担当不起这个称呼。
他可不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为了所谓的新潮,炫酷就往自己身上纹些凶恶之物,蛟龙,睁眼的关公,甚至于魅魔象征。
这玩意儿是能随便往身上套的吗?
没那个天赋命格,强行套到自己身上,终究受到连累的还是自己。
更别说,如今九州天地复苏,整个九州大地都在向着神话传说中描绘的那样过渡,虽然根据他们掌握的情况,在世的仙神就只有电话那头的这位一个,但保不准哪天传说里的那些就都蹦出来了。
那时候,这些东西全都是招惹祸患的根源。
嗯,也不是没有聪明人,更何况祁汪也并没有封禁信息的传播,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清洗纹身,送还神像等,在网络上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当然也不是没有愣头青,但这种人,除了被列入官方的警惕名单之外,就没有更多的措施了。
毕竟有些时候,善意很多时候并不能得到同等的回报。
连电子诈骗被拆穿后都有人抢着要去送钱。
跟这些愚笨的家伙并没有太多要说的,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去吧,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及时监控,然后在关键的时候,避免厄运波及到其他人的身上。
想的有些远了。
虽然根据他们掌握的资料,这位一直是以张珂这个毕业生的身份自居的,但谁又能把他当做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
哪怕他从语气中,感觉到了跟平日里那些年轻人跟自己打招呼一样的意味。
但祁汪仍旧没有答应。
“听气象站那边儿传回消息,九州大部分地区气候都有了异常的波动,我想您应该是外出回来了,通过监控确认之后才打了这通电话。”
“我想请问,您这次外出回来,又有收获?”
“当然我并没有打探您行踪的意思,只是想跟您做个沟通,如果再有什么大动静的话,麻烦通知我一声,我们也好尽早做准备,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损失,您看如何?”
虽然,先前的数次地动都没有太大的伤亡,除了几十头不幸的牛羊之外,造成的损失大多都是些歪果仁。
但能避免的尽量避免。
毕竟歪果仁也是人,虽然如今的后世,九州已经逐渐掌握了大部分的话语权,但总归还是有些意外因素的。
而这些意外因素更给了那些人一个理由。
虽然不似过去那般,但他们会拿着死了百姓当做借口,要求赔偿。如果是金钱物资上的赔偿也好说,但关键他们都不要这个,只要批地建造更大更多的公司,然后这些公司会带来许多先进的技术。
关键在于,只要允许赔偿,这些技术资料全向九州公开注册专利,这很难拒绝。
如今,虽说灵机复苏,九州正在向神话过渡,但并不代表着要完全去追寻玄学而放弃科学,恰恰相反,灵机的出现给了科学更加广阔的土壤,别的不说,光是灵机的存在,就解决了最让人头痛的能源跟污染问题
这些技术虽然未必能立刻运用起来,但当做储备也还是不错的。
相应的,则是更多的歪果仁以雇工的方式来到了九州,光明正大的去研究灵机,研究复苏带来的变化,甚至去尝试让人不以玄学的方式跨越超凡的大门。
所以祁汪他们,对这些明着赔偿,暗中却是利益交换的方法也只能“忍痛接受”。
但接受归接受,可又觉得这样的交换有些贱卖了,虽然他们暂时研究不出什么来,但这毕竟是超凡的资格,倘若能控制一番的话.他们也能适当的抬抬价,用更少的资源置换更多的技术。
尽快的掏空国外的储备之后,他倒要看看,那些黑白们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对祁汪的请求,张珂也是欣然答应。
然后听着电话对面传来得声音,祁汪的双眼陷入了迷茫,恍恍惚惚的挂断了电话。
良久,他拨通了秘书的电话,沉吟着,开口道:“去通知气象相关,发布短信,就说近日大地板块震荡,九州可能有大规模,长时间的地震,沿海地区有强台风经过,让百姓们做好自身防护安全,尽可能的前往公共庇护场所,渔民非不必要的情况不要出海。”
“对了,再去查查那些歪果仁,记住是所有,就以查看暂住资格的借口,把他们看几天.”
津门,某高档自助餐厅。
某老板眼含泪水,拿着十多张鲜红的钞票交到张珂手中,声音哽咽的道:“十分抱歉,我们后厨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没给您最好的就餐体验,这样,你这次的餐费我们如数奉还,如果还没吃饱的话,我推荐你去隔壁那条街上的xxx酒店,那里后厨比我们家的人还要多,我免费开车送您过去,您看?”
张珂笑着拒绝了老板的好意。
虽然并没有吃饱,但也算润了润肠胃。
至于老板退的钱,张珂自然没接,毕竟自己并没有白票的恶趣味,该给的饭钱还是要给的。
他起身离去。
留下背后一群瞠目结舌的服务生,跟看着那十多张钞票欲哭无泪的老板。
虽然做餐饮是暴利,尤其是自助餐,但毕竟是一千多一位的规格,哪怕再怎么偷工减料,也自然有其标准所在,顶多是把a5品质的肉类更换成a3。
可这位,生冷不忌。
完全不管什么自助餐规则,框框就是炫,从肉类到海鲜,甚至后厨的炒饭都吃光了。
这一顿虽然并没有损失多少,但怕就怕这位吃上了瘾,今后天天来,再大的饭店都得被吃垮了。
想到这里,老板赶忙招呼服务生,去把自助的服务给停了,更改菜单,以后按份买卖。
对于老板的举动,张珂没有在意。
他并不是什么自助餐杀手。
只是,这次在副本的龙宫中吃了许多,突然回来之后感觉胃中空空,而后世的吃食中,能让自己有几分龙宫吃席感觉的也就只有自助餐了。
虽然只是勉强润了润肠胃,但总不至于胃中空空。
张珂决定,回去就去试炼里先走一遭。
虽然,等他将苍玉内的山水地脉,海域放置之后,随着九州的新一轮成长,作为后世唯一神,自身力量会突飞猛进一波,但不论是对蚩尤亦或是共工而言,这点微弱的进步都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而且,这两位也都不是什么慈眉善目之辈。
哪怕自己跟蚩尤有明确的师生情谊,但自身的成长也只会迎来更加酷烈的考验。
反正这又不是什么一次性的副本,需要斟酌再三才能下定决心。
区区三天的冷却时间罢了,想要验证自身,只要不惧疼痛,张珂有充足的机会
当张珂回到小院,沉浸到游戏当中之后。
随着双眼的闭合,他的本体也逐渐虚幻,而后悄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游戏内部空间当中,张珂的视网膜上浮现出新的提示信息:
【检测到玩家拥有特殊类道具,正在构建副本】
【副本——九州争雄】
【副本类型:九州文明专属活动】
【副本参与时间:七天后(以玩家当前所处世界时间计算)】
【副本参加条件:自然寿命一百岁以下,满足年轻概念,缴纳通用货币10000检测到玩家拥有专属邀请函,已豁免门票代价】
【特殊类副本,不可重置副本时间,限制活动区域,限制本体进入】
【游戏已为每位参选玩家购置生命保障服务,副本当中死亡只会陷入自身全状态70%虚弱,持续一个自然月】
???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微微愣神。
他原本还以为这是专属于那些关系户的活动,像自己这样半途加入的已算少数了,但没想到居然还能通过游戏渠道参加
绝了,忘记复查后医生让我减药,今早起来下意识就吃了一整片血压药,今天一整天人都是晕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 意料之外的技能【九州】,夸张的效果(二合一?)
这倒是新奇了。
不光有来自九州各界的年轻俊杰还有玩家参与其中,看来这次副本真有点儿看头。
当然,这个看头也只是相对来说的,毕竟一百岁这个门槛阻拦了许多发育迟缓的种族,像是精怪,妖族,魂魄这些都被无情的排除在外。
除非有大气运傍身,否则这次的活动,在九州的限制上,还得加个人族的限制。
当然,这其实也不难能理解。
必竟,这次活动的承办人是天庭,而最终脱颖而出的优胜者是能去天庭宝库当中挑选一件珍宝的。
虽然宝库中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宝物,即便有也早就被人挑完了,剩下的不是仙神们看不上,就是拥有致命的缺陷,好比一早吸引了张珂注意力的虎魄刀,作为曾经蚩尤的随身武器,哪怕是仅留下三分之一的残刃也不是一般仙神能承担得起的。
当然,刨除掉虎魄刀这种凶器之外,宝库当中,丹药,符篆,材料,法宝,神通法术应有尽有。
那些对仙神们并不重要的物件,在一群岁不过百的年轻人看来,却仍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想必到时,必是一场龙争虎斗。
再加上区域限制,这条规则或许本意只是保证活动区域外的天地,但对张珂而言,却好似成了一条专门针对他的规矩。
在没办法得到外部权柄补充的情况下,哪怕张珂有身为二品地祇的经验,但实力却会被限制在刚入副本的时间点。
换句话说,能作为他力量支撑的只有后世九州。
如此,张珂沉吟了一番。
“或许,上古试炼得晚点儿进了!”
毕竟,张珂是半路途中突然接到的请帖,留给他的时间仅仅只有短短的六天。
如此,张珂心念一动。
而随着张珂意识的波动,一枚小巧的玉印忽的从他的怀里飞出,下一瞬朝着东方飞驰而去。
他本人也消失在了院落当中。
阳市某处,飞鸿网咖
正在运行的电脑上呈现的是某款运营了许久仍被玩家们钟爱的moba游戏,刚刚大一入校的单春林正趁着周末休息的时候,跟宿舍里的几个好大儿一起出来上网,联络感情。
但可惜,或许是应验了某句恶毒的诅咒,他们一行五人,从中午起床到现在,七把游戏都是鲜红的战绩,连一个绿色都没看到。
气氛从最开始的热切到现在的沉默。
在又一次水晶爆炸之后,单春林终于忍不住开口:
“山哥,你能不能别惦记你那个比塞恩了,从头到尾偷了一座塔,结果你给对面中单刷了二十五层杀人书,要不是哥几个点的快,连辅助的戒指都要叠满了。”
“这能怪我吗,伱们下路拉不住,人家三包一,四包一的我哪儿受得起!”
被点到的山哥顿时面红耳赤的辩驳,但他那堪比黑叔叔一样的皮肤,却让这点红晕根本显不出来。
“山哥的嘴你还不知道么,下把把那个比塞恩搬了,还有小法,一起禁了就行了。”
听着身旁室友无奈的叹声,单春林骂了几句也仍旧点开了下一局游戏。
反正是匹配,输就输了。
总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就揪着不放,毕竟也做了两个多月的室友,大家谁不知道谁啊。
更何况相比于被路人坑,一起连坐的好处在于可以嬉笑怒骂,赢了立大功,输了疯狂输出,还不用担心打出去一串星号让自己更加憋屈。
只是刚进入游戏队列,他摆在桌上的手机就发出了一声轻响。
顺手搬掉那个万恶的塞恩,他打开屏幕。
温馨提醒:
【九州应急自然灾害风险提示】:由气象局观测,11月17日15时33分发出自然灾害红色预警,预计今日到未来几天内陆地区将出现频发地震,预计震级将达到9级以上,沿海地区将会有强台风登陆,对市民出行将造成不利影响,请做好防范准备。
如有困难请拨打紧急电话,将会有专人携带前往公共避难设施。
当单春林在拿起手机查看短信的时候,身边的几个舍友也不约而同的拿着手机。
与此同时,班级的微信群内也发来了消息:
【接到紧急通知,请各位校外的同学尽快返回校内,沿途避免高大建筑物,回校之后在操场上集合】
“好大儿们,估计爸爸是没办法陪你们征战召唤师峡谷了,导儿叫咱们回去了!”
“滚,你才是儿子,不过也行,总算不用被山哥左手塞恩右手小法折磨了。”
先前开口劝阻的舍友,松了一口气:“话说,这时不时就地震,暴雨的,都几个月了也没有什么损失,有必要这么谨慎吗?还强制回校,又得搭帐篷吹几天冷风了!”
单春林翻了个白眼:“行了,别废话了,待会儿地震说不准没的就是你,兄弟们可不想到时候全宿舍保研。”
他知道自家舍友是什么意思,其实他对导员这么大费周章也有些小小的怨念。
毕竟,事到如今,虽然没有得到官方的承认,但在于网络不被限制的缘故,这最近几个月九州内的大动静也被网友们猜的八九不离十。
哪家的地震没有人员死伤的啊,更何况一场地震,城镇乡村损失寥寥,反倒是周边的郊区凭空多出了一片土地/河流/山峦。
地震也好,暴雨也罢,无非都是灵气复苏的征兆。
总不能地球这么大年纪了,还能二次发育吧?
那这二次发育也太猛了一点。
网上航拍照片无数,有大手子简单估测过,就在这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九州的面积从原来的960硬是扩张到了如今将近两千的庞大面积。
最关键的是,几场暴雨过去,大家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体测的时候甚至还能跑出一级运动员的夸张成绩。
哪怕他们才高考结束不久,身体并没有被大学的生活侵蚀,但这也太夸张了些,要说不是灵气复苏,狗都不信。
可惜,自从第一次的地震之后,各个寺庙,道观就关上了大门,而其中的僧道们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不然真会有不少人去试着去碰碰仙缘。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里写的一样,更换大学课本,开启全民修仙的时代
单春林并不知道,更换课本已经被提上了议程。
毕竟祁汪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在大量遗迹知识的填充下,经过无数精英点灯夜战,几经修改的第一版全民健身操已经过了内部测试,准备刊发了。
然而,为了预防某些不劳而获的人截获他们的成果,然后大言不惭的拿去当做自家祖宗的遗留宝藏申遗,健身操并不配备图文解释,而是纯粹的文字描述,最重要的还是全用的繁体字跟古代文言文的格式。
甚至于其中的文言文还是采用的汉朝行文方式。
极大的提高了学习的难度。
这玩意儿,哪怕专门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也得半蒙半猜,换成是歪果仁,即便是从东亚文化圈的诸国,理解起来也无异于看天书。
毕竟,哪怕历史最远的东瀛,也只是汲取了唐朝的一点照亮了自己。
而除了最基本的健身操需要加大语文跟历史的权重,各个学科的课本也要经过一番修改,最被学生们痛恨的数学并不会随着玄学的出现而失去作用,恰恰相反,数学的比重甚至并不比语文跟历史要低。
毕竟,在玄学当中,卜算也是一个极大的科目,如果没有高数的支撑,你拿什么来推算天时地利。
而除此之外的科目也并不会有多大的削弱,外语目前虽然没那么重要了,但却新增了妖语言文学跟鬼语言两个科目,虽然是选修,但学分却十分之丰厚,容不得你不选。
超凡也是需要大量的知识储备的。
而且玄学的公开并没有遭受到多大的阻力,毕竟先前学校之中还是有不少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废材,但等玄学更替之后,除非你甘愿做个平凡人,但凡有一点儿超凡脱俗的心思,就无法避免沉重的课业。
不提日后是否有纯粹的普通人生存的空间。
一群热血上涌的年轻人,你怎么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御剑乘风去,除魔天地间,而自己跟个土鳖一样只能在地上幻想?
但这些都是日后的事了。
毕竟,新的课本正在经过最后一次的审核校对,哪怕是通过之后,遍布九州的庞大数量,也得需要数日的刊印跟运送才能正式开启新的时代。
而就在单春林话音刚落的时候。
脚下的地板突然间摇晃起来,头顶的吊灯也摇摇晃晃的,而在网咖的外面也响起了雷电炸响的轰鸣声.
在人类仍难以通过常规手段到达的大气层顶端,近地轨道之下,矗立在此的张珂身旁有数十道灵光闪耀。
这些都是他从这次副本当中得到的“边角料”,七条如蛛网一般繁复的河系,一座小巧精致却散发着阴暗,冰冷气息的城池,以及连成一片的地狱
那片来自魔法大世界的海域并不在此,而是被苍玉携带着龙宫的眷属,自行前往了东海。
仅仅只是宛若玩具一般的封印,缩小状态,但从中泄露的点点气息仍旧使得周遭的空间多了几分潮湿阴冷的气息。
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周围围绕在近地轨道上的卫星,那些用于侦测用途的都在喷吐燃料,竭尽全力的调整自身的方向,以求用更好的姿态来观测张珂。
但那些有着鲜明九州标志的卫星却并不在此列,仍然值守在岗位上,录制着地上的一切。
毕竟,关于这位的资料,能获知的都已经摆在了气象中心的机密室内,而不能获知的部分,显然也没必要打探。
虽然在先前的交涉中,这位一直都表现的相当温和,善良,虽然有几分年轻人的意气,但却没有人会蠢到把这位当做一个好好先生。
毕竟,哪家的好先生,能把犀渠这种上古凶兽调教成坐骑的啊!
在经过了短暂的调整之后,摄像头虽然录制到了张珂,但呈现在地面上的画面却是一团模糊的人形光团,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凶恶暴虐之气,正透过屏幕席卷他们的大脑,短短瞬间,就有无数人面容狰狞的倒在地上,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
些许小插曲,并不值得张珂关注。
在他意念的驱动下,那七条如蛛网一般复杂的河系从空中坠落,以常人难以察觉的速度融入了九州大地之中。
下一瞬,地面开始了剧烈的震颤,在颤抖中,原本平整的地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拉开来,眨眼之间,地面出现了一条条深邃且宽阔峡谷,滚滚水流自地面以下喷涌而出,所过之处松散的土石被水流冲刷下来,混入浑浊的洪水当中顺流而下。
一如当初,整个过程张珂所起到的作用仅仅只有调控水量,让涌出的洪水刚刚达到拓展河道的程度,又不会太过泛滥冲出河道形成灾害,对山水地脉自然展开的姿态他却并不会施加太多的外力,除非在河道延展的方向恰好有城镇村庄的存在,那样或许需要更改一下原本的流域方向。
而随着水脉所化的洪流的奔涌,原本庞大的水脉正在逐渐变的虚弱起来。
这其中有显化时的自然消耗,但也有周围地脉,乃至整个天地抽取吮吸的功劳,对此,张珂并不加以阻挠,毕竟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呈现,水脉的力量最终都会呈现在他的身上。
只是,如今没了苍玉的帮助,张珂只能亲自动手炼化这七条拥有多条支流的庞大河系。
随着神念的探索,已经落于地上的河道当中有无数碧蓝色的光点正在聚集,片刻之后,一枚被充沛水汽包裹的印玺凝聚在河道上方起起落落,贪婪的吞吃着后续的光点。
等到光点汇聚的潮流逐渐微弱下来,张珂伸手一召。
印玺短暂的停留了一瞬之后,立马脱离河道的束缚朝着张珂所在的方向飞驰而来,在接触的瞬间,一股力量涌进了张珂的身躯,他体内自上次起就已经停止变化的骨骼,血肉再度发育起来。
残缺的篆文被补全完整,身上那本就密集的水墨纹路此时变的更加复杂起来。
而随着纹路跟篆文的出现,张珂感觉到了某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宏伟波动。
下意识的顺着感觉去追寻,但他的目光最终却停留在了这颗蓝绿相间的星球之上。
良久,他收回了目光,心中大概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这七条河系的补充,大地之上,山水地脉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九州也彻底从末法的影响下挣脱开来。
换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九州正在酝酿自己的意识。
只是,这个意识如今尚且稚嫩,蒙昧,如同刚刚降生的婴儿一般,只有最基本的本能,但饶是如此,都吓了张珂一跳!
他第一反应都以为是类似五猖神那样的外域来客。
是个不错的消息,九州意识,或者说是天道的自然觉醒,对这个世界都是难以想象的好处,万物生灵复苏的速度在这之后恐怕将会迎来一个突飞猛进的阶段。
而有了意识之后,九州的强盛也不再完全都是由张珂来投入了,它自然会从星空甚至更加广阔无垠的虚空中汲取养分扩张自身,但相比于张珂的投入,这个进程无疑是缓慢的。
哪怕十年,百年,都未必能演变出他现在投下的一条河流,但从宏观上来看,无疑是个好消息。
哪怕张珂现在什么都不做,等他活到帝君那样的岁数时,也自然会收获一份相当沉重的权柄。
只是,张珂现在毕竟还年轻,并不会沉迷于开摆。
更何况,如今的九州尚且稚嫩,发育虽快,但也只是相对于婴儿的程度,入股要跟其他的九州天地相比,这个速度显然是不够用的。
除此之外,九州自我意识的诞生对张珂而言也有不少的好处。
自身对现实拥有了更多的干涉,以及更多的权柄,虽然跟意识一起诞生的只是风雨雷电这最为原始的天地权柄,但毕竟九州意识还只是刚刚诞生,自身薄弱,能不顾自身发展将风雨雷电拆分出来,都是它朦胧意识下对张珂的最大嘉奖,甚至如果不是张珂拒绝,它原本都准备要跟张珂融为一体来着。
虽然那种合二为一的感觉十分美妙,如同西方传说里的那些至高神一样,自身便是世界,一念动,天下兴衰皆挂于此,但张珂还是拒绝了诱惑。
虽然他曾经想过将九州背负在自己身上,但那种背负跟这种背负意思显然截然相反。
而且,接纳意识之后,短时间内自己的活动范围也得被限制在地球之中,不然经历副本倒是对他没什么影响,可这刚刚诞生的意识却承受不起这样的奔波。
九州意识的诞生对他的好处还有许多,如果张珂一个个的去感知,那无疑要用海量的词汇来进行描述,倒不如用自身面板中新添的技能来进行诠释:
【九州】
【专属世界限定唯一技能,绑定真灵名讳】
【技能效果:在已绑定的专属世界当中,技能拥有者可以无视一切异常状态,时间,空间因素的影响,保持精力充沛状态。
技能拥有者跟其原生世界已进行极高程度绑定,真灵概念重叠,任意一者死亡都能借助对方以完整状态复活,并且时刻具备天人一体状态,感知力,生命恢复,法术,物理抗性大幅度加持,获得限定状态:我即世界。该技能在专属世界内无法被一切力量屏蔽,在虚空外域时可受到0%~45%的状态压制,该技能无法被清零,被剥离,并每十二个小时进行刷新,刷新时清除自身部分负面buff。
技能拥有者可在适当情况下,召唤九州虚影替代,虚影可作为概念存在,也可跟外域土地相融。概念状态下,拥有者自身法术,形体,力量.获得115%加持,融合状态下效果提升至135%,该效果恒定。
因受原生世界影响,该技能并未完整呈现,更多效果正在孕育当中】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的信息,整个人都恍惚了好一会儿。
如果自己的感知没出问题的话,九州意识才刚诞生吧?
这技能效果也太炸裂了一些。
第一条倒没什么,在自己彰显本相的情况下,很少有负面状态能影响到张珂,精力充沛也只是个概念上的加持,在面对弱小时用不上,面对强大的时候也没用,唯独遇到那些力量相等的存在时能派上用场,但被对方闯到自己家中,即便耗死了对方,最终损失惨重的也是张珂。
倒是第二条,相当于在游戏之外给了张珂跟九州各自一个复活币,哪怕遇到一些无法挽回的意外情况,也仍旧留下了一线生机,只是这个复活虽然标明的是完整状态,但对另一方而言付出的却是相当沉重的代价,好处虽有,但也不是张珂愿意见到的。
反倒是后续的我即世界状态终于没有了那份双刃剑的意思,真正的对张珂产生了完全正面的效果,感知,生命恢复,双抗大幅度提升。
而九州虚影那就更bug了,实力提升倒是其次,关键在于效果恒定啊!
一旦领域展开,那张珂的力量将会永远恒定在这个增幅程度,哪怕是他累的筋疲力竭,法术效果也并不会受自身状态的影响,这玩意儿才是这个技能的精华所在!
而这还只是技能的残缺,或者说是初版,如果把九州提升到唐宋,甚至于上古时,那张珂的加成又会被拔高到何种程度。
不敢想。
这玩意儿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原本对之后的活动副本还略微有点信心缺乏,但有了【九州】技能的加持,张珂倒不在乎活动区域的限制了。
毕竟,我即世界!
而当张珂沉浸在对技能的解读中时,天穹之下,发生在内陆的动荡已经接近尾声。
这毕竟不是自然的版块动荡产生的天灾,当水脉拓展到其原有的程度之后,也收拢了汹涌的姿态,变的风平浪静起来。
倒是在正东方的东海海域,此时正在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动荡!
伴随着苍玉的降临,东海的天空陡然间阴沉下来,乌云密布,瓢泼大雨根本都不等雷电轰鸣就倾盆而下,暴雨既起,又怎能没有风暴随行。
倒是今日外出打鱼的渔民跟日常巡视的舰队遭了殃。
一些近海的渔船通过微弱的信号还勉强能收到【温馨提示】,但那些远航的大型渔船却要延迟一些,毕竟卫星电话并没有一键群发的功能,哪怕是一个个通知都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更何况,茫茫大海上还有一些连卫星信号都要受到干扰的区域。
但不管什么情况,在接收到信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从风平浪静到乌云密布之中只有短短十多分钟,接着整个大海就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剧烈的风暴之下,哪怕是以万吨计的超大渔业船也跟一个小舢板一样,随着浪潮起伏不定。
而在一条巨型渔船上,船老大跟船工们刚把渔网收回来,还来不得倾泻收获,忽然一个年轻的船员指着远处的天空,哆哆嗦嗦的道:“天,天破了!”
狂风暴雨之中,年轻船员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但其他人也用不着太过清晰的提示,只是一瞬间,就被那轰隆的声音所吸引视线,而后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
只见远处的天穹像是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无穷的洪流从天上倾泻而下,汇聚到他们脚下的这片汪洋之中,海天交接之处,正有一道滔天巨浪正在形成,并向四周扩张。
虽然实际上,浪潮的最高点距离天穹仍有很远的距离,但对船只而言,千米巨浪跟三四千米的巨浪基本没什么差别,一旦落下就是个船翻人死!
而船只航行的速度,显然是比不上浪潮的,更何况,周遭的狂风暴雨也会极大的拖慢船只的速度。
绝望的境地之下,船员们也只能遵循起传统,祈求海神妈祖的保佑!
或许是他们的虔诚祈祷起到了效果,那条贯通天穹跟大海的巨大水柱当中,陡然升起四道光芒,只见那几道光芒在水柱当中上下来回了一阵,汹涌的水流就变得平缓起来。
虽然出水量仍是那般,但水流却不似那般轰鸣,而外围那滔天的巨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
这一幕,在年轻的船员们看来显然有些违背科学。
但对那些上了年纪的船员而言,这不是很正常吗?
妈祖都显灵了,还谈什么科学,科学,能管得到神明吗?
而在诸多的船员当中,一对儿明显是父子的,父亲正一手抓紧安全绳,一手敲打着儿子的后背:“上了个学,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出船前让你去拜妈祖你小子还敢溜号,这会儿还敢犟嘴吗?
等回去了,先去祠堂里跪两天的,等老子买两头羊,再带着你个兔崽子去妈祖庙里还愿!”
“爹,我觉得妈祖庙咱不用去了,你那两头羊留着去龙王庙吧!”
眼睛干涩,网吧的电脑还是不如自家的,屏幕太大环境太暗,等会买点眼药水滴一滴,今日七千,该死我又欠债了,嘛时候能还完啊,t﹏t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 滔天巨浪正在来袭,东瀛,危!危!危!(二合一加)
龙王爷?
这跟龙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虽然妈祖跟龙王同属海神,但二者之间执掌的权柄是完全不同的。
妈祖执掌海上航运,是专门管辖渔民生死航运的海神,而龙王爷却是管辖江河湖海,执掌风调雨顺的神灵。
虽然渔民外出捕鱼都航行在大海之上,按理说是到了龙王爷的地盘捕鱼,理所应当的供奉这位,但在沿海地区,濒临诸多江河水系的出海口,又靠着大海并不缺乏水资源,渔民们对龙族风调雨顺的权柄并不那么感冒,再加上传说之中,但凡龙族出没的地方,都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在海上航行,遇到这种极端天气,那不是完犊子了吗?
所以,虽然相比于妈祖,龙王爷虽然是更正牌的海神,但人们更愿意祭拜前者。
更别说,祖祖辈辈每日烧香供奉,也没见有多少神灵显灵过,哪怕偶尔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但事后也很难证实,在这件事当中,神灵究竟发挥了多大的效果。
多重因素叠加之下,导致哪怕是身为渔民保护神的妈祖,如今也只在东南方的部分地区仍有香火祭祀,而这份祭祀之中除了那些上年纪的中老年人之外,究竟有多少流于形式那就值得深思了。
哪怕是说教儿子的父亲,其实打心里都对今天的情况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自己出海打鱼几十年来,海上遇到风浪无数,早些年他还挺坚持己见的,但随着时间的流转,逐渐心中也多了一些不确定,更何况,今天的极端天气,别说是自己,哪怕是自己的祖父辈也没见过。
毫无预兆的暴风雨也就罢了,甚至那道通天的水龙卷的形成也是突如其来。
面对滔天巨浪,他也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就是感觉有点儿挺对不起儿子跟老婆的,本来看儿子大学毕业也没找到什么好工作,就跟船老大说好了一起带上船来学着捕鱼,虽然苦是苦了点儿,但如今远航打鱼都早已经用上了大型器械,并不像是过去扛大包那样辛苦,剩下的无非就是海上酷烈的气候,跟远离陆地的烦闷跟无聊。
可谁让这玩意儿钱多啊!
如果不是那种被黑中介里应外合骗了的情况,真正熟门熟路的渔民跟大型渔船外出远航一趟,一年的薪资并不比那些大城市的白领少多少,哪怕像他儿子这样初来乍到的临时工,也能达到三四百元一天的程度。
而且在船上包吃包住,没什么奢靡消费的地方,一年的薪资基本都能存储下来。
但谁想到早不出事儿,晚不出事儿,偏偏在他带着儿子上船后,遇到了这种百年难遇的极端天气!
可惜了儿子年纪轻轻就得跟自己共赴黄泉,也不知道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家里的老婆子受不受得了。
只是赴死的准备做好了,但没想到自己好像又死不成了,神异的光芒突然从水龙卷当中出现,滔天巨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下来,大悲之后瞬间就是大喜,刚刚父亲还在心底念叨着妈祖保佑,连回去之后准备祭祀的贡品都已经在心里列好了清单。
但又突然听到自家臭小子提起了龙王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手指关节熟练的翘起来,趁着船只略微平稳的瞬间,一颗爆栗打在儿子的头上:“龙什么龙王爷,祂老人家外出哪次不是风雨随行,我们这些不告自取龙王子孙的碰上龙王爷还能有了好?听你爹的,绝对是妈祖娘娘保佑”
“老林,老林别说了!”
正当父亲教训儿子的时候,他身上的救生衣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了拉。
“嗨,船老大,这海上航行我们听你的,但这教训儿子的活儿你就别参与了吧?更何况,我说的不对吗,不是妈祖保佑,难不成还真是龙王爷保佑咱们?”
“这要不你转过来看看再说话?”
“转过来就转过来,我难不成还能.我的妈呀,活见诡了!”
林姓的大叔,刚扭过头来,就看到宽阔的甲板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位身穿古代华服的年轻人。
正在风暴中航行的船上突然多出一个外人就已经够耸人听闻的了,但倘若这位年轻人身上衣物没有半点儿被沾湿的痕迹,那就更吓人了。
只是,这个惊吓并没有向着阴森的方向发展,今天也不是什么诡故事环节。
在注意到年轻人头上,那双如赤金般闪耀,小巧的鹿角之后,林姓大叔瞪大了双眼,过度的惊吓让他的大脑陷入了宕机。
好在他的儿子是个机灵的。
在听到自家老爹口出不逊,而又见到这位明显有些不悦的神色之后赶忙开口:“龙王爷您别怪罪,我爹也是无心之言,等回去之后,我肯定带着三牲到龙王庙里祭祀还愿,让他背着您的神像挂着牌子游城赎罪!”
虽然自己这么说属实是有点儿哄堂大孝了。
但极端情况,也顾不得太多。
毕竟,哪怕是那些福德正神在被冒犯之后都会主动降下惩罚,更何况,龙王在正神当中并不算多么良善的存在,再说了自家老爹也说得太难听了些。
敖孪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父子跟其他船员,良久缓缓地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渔民,祂刚才确实升起了惩戒之心。
毕竟把属于龙族的功劳安在那个林氏女的身上都已经很让龙反感了,更别说这人一开口就骂自己是诡。
但祂想了想并没有动手。
这其中固然有老龙王们的告诫,但敖孪也有自身的思考。
祂从苍玉之中来到外界,虽然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但依靠着龙族天生对水脉的亲和,散布神念,在极短的时间内祂从海上众多的渔民口中也搜集了不少信息。
不信神灵是好似是这片天地的主流。
再结合自身对这片天地的感知,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许多。
一片刚从末法之劫下脱离出来的世界,百姓们早已经习惯了没有神灵的生活,自己虽然做下了些许功绩,算是这些渔民的救命恩人,但这本就是祂的职责所在。
不是说从神灵护佑一方的层面上来说,而是平息那道贯通天地的庞大水柱,让其中所携带的海域安稳融入这片天地,是佑灵王交给祂们四个龙族的第一个考验,救助渔民只是顺带。
这种情况下,自然没什么理由。
而且,东方文明与众不同的点在于,神灵跟凡俗之间是存在相互关系的,而不是单方面的寄托,高高在上。
神灵执掌权柄,自然要管理风调雨顺,保一方水土平安,百姓安居乐业,这是神灵对天地的职责,而香火祭祀则是百姓们自发的举动,百姓祈愿还愿的情况要另说。
自己初来乍到,所做的也是分内之事,并没有对这个天地有什么贡献,惩戒一个失口的渔民也没有道理。
换句话来说:前朝的剑没法斩本朝的官!
更何况一句无心之言,哪怕自己动手惩戒了,也无非是让其生几个在月余时间内难以愈合的脓包,创口,这有必要吗?
没必要的!
真如此斤斤计较,就不是龙族了,而是孽龙,是邪神yin祠。
只有那些立身不正的存在,才会用不正的手段来彰显自身,但凡正经的神灵都不会因为些许细枝末节而跟百姓过不去,真正让神灵动怒的情况,也无非是推倒神像,给神像涂抹污秽这些。
敖孪之所以动怒,还是因为听到了林氏女,也就是渔民口中的妈祖。
一个被后世供奉,从龙族手中分走了航运权柄的家伙,怎么如今觉得航运已经不够用了,连龙族这点儿仅有的权柄也要包揽过去?
至于渔民们担心的捕鱼,那更不需要担心。
不说没拥有灵智鱼虾都会被水族自身猎杀,哪怕成了水族也自有其命运所在,渔民打渔那是为了生计,哪怕是龙宫的龙种被捞了去,也只能怪其时运不济,如果有幸被人救下倒好,倘若真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也没办法。
只要不是故意盯着龙种捕捞,一副要把龙族赶尽杀绝的模样,哪怕龙王也只能感慨几句如之奈何,却不会急眼。
“巡城倒不必,无心之失,吾并不会斤斤计较,祭祀随你们,若要真有这个心,那就别去龙王庙了,毕竟那儿供奉的是东海龙王,刻个北海龙王——敖孪的牌位,吾自会知晓。”
看着面前这些战战兢兢的渔民,敖孪尽可能的模仿着父辈的模样,做出一副温和的神情嘱咐道:“初一十五上炷香,虽不保证你们每次出海渔获,但也能让你们不被风浪所害.”
而正当敖孪细心交代的时候,远方的水柱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娇喝:“敖孪废话滚回你北海说去,别在这儿蛊惑我东海渔民!”
“滚回来,你替着,我出去!”
闻言,敖孪脸上略显尴尬。
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小声了,居然还被发现。
倒不是怕了这声音的主人。
关键在于,这片天地属于末法,虽然在祂们的感知下,天地已经脱离了那种极度贫乏的状态,正在迅速恢复,但那是对于陆地上来说的,这茫茫大海仍旧贫瘠的有些让人无法直视。
哪怕跟海洋相通的无数条河流,日以继夜的朝海洋当中奔涌,但涌出来的只是毫无用处的水,灵机跟水脉除了入海口能感受到一点以外,其它的地方微乎其微,放在整个四海,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在这种情况下,想建立起四海龙宫,还得东海这位的鼎力支持,把原本富饶的海域水脉给祂们分享出来才行。
现在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了这位小姑奶奶,等到时候克扣了自己那份,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状,儿子赶忙递上了话头:“您放心,我记下了!当然龙王庙我也会去上香祭拜的!”
闻言敖孪给了个你小子机灵的眼神,一转身顿时化作龙躯。
只见一条浑身赤红如火,盘绕起来连下方这艘万吨巨轮都无法承载的硕大真龙出现在甲板之上,从其身躯自然散发出来的龙威,让这些船员几乎难以呼吸。
但痛苦转瞬即逝。
伴随着一阵狂风的涌动,龙躯顿时朝着那通天的水柱飞翔而去。
见状,船上的船员们面面相觑,不一会儿等心中的惊惧平静下来后,又纷纷朝着那对儿父子围绕上去,说些祝福的话。
哪怕是船老大,看着这对儿父子的眼神也是相当炽热!
因祸得福!
非但没有被龙王爷怪罪,反倒是得到了这位龙王的青睐!
虽说是北海的龙王,按划分话应该是北边儿的鲁地渤海,对他们经常活动的东海海域,甚至公海并没有太大的帮助,而且那位也说了,只能保证不受自然灾害,没办法提供太多帮助。
但仅仅只是这一条就已经让人羡慕的红了眼!
要知道,海上航行,最担心的就是极端天气,至于渔获这玩意儿是船长跟老板需要担心的事儿,普通的船员操心这个干嘛,怕老板赚的少吗?
过去二十多年前倒还得担心海盗的问题,但现在嘛.这么大巨轮还真不怕一般的“海盗”,更别说这些家伙也都是看人下菜的主,敢动九州的渔民,那就得做好被万吨驱逐追着撵的准备。
真正威胁到他们的,只有天气因素。
虽然船上有许多安全绳能固定身体,但人总要在甲板上活动的,没人能保证船只在风暴中起伏的时候,会不会一个突然把你甩出去。
风平浪静的时候,落水还能有救,但遇上风暴跟暴风雨,那大概率只能葬身大海了!
更何况,如今龙王爷都现身了,那往后那些只存在于传说故事里的水怪是不是也会出现在大海上?
光是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但这爷俩,只要一月上两炷香就能避免这些意外。一炷香,再贵又能有多贵?几十上百一盒的都已经是市面上品质相当高的那种了。
百来块,保平安,避风雨,躲海怪,傻子都知道哪个更划算。
而且当今天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这对儿父子肯定得成为船员里的抢手货,还是独家的那种!
虽然船老大也能联系老板给他们加工资,但怕就怕有人不讲武德,所以船老大赶忙上去拉关系,不为别的,就为以后自己出海的时候还能带着这对儿父子一起。
而看着围绕在自己身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解开身上安全绳的老爹有些茫然,无措。
看着嘻嘻哈哈把船员们送走后,回到自己身边的儿子,父亲的眼中闪过了许多神情。
良久,他低声道:“崽儿啊,你也大了,以后咱家里的事儿就你来做主吧?”
“也行!”
虽然心里有些怪异,但对于能接过家里大权来说,儿子还是相当兴奋的,虽然他知道,自己再大也跨不过家里的老妈,但一想到自己之后能说教自家老爹他就相当兴奋。
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烟盒,但里面的烟卷早已经被刚才的风浪打湿,见状,父亲有些可惜,又抬起头,看着远方的水柱愣神了一会儿,小声呢喃道:“这龙王爷怎么一点儿都不像电视里演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儿子伸手捂住了嘴:“我的爹啊,你可少说两句吧,电视里演的那是能当真的吗?那些编剧导演们除了情情爱爱,就是为了黑而黑,拿他们的东西当真你还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呢!”
“你不会说就少说两句,回去睡一觉,我去船长室转转,跟船长再聊两句!”
与此同时,在东海正中心,那道连接天地的庞大水柱中,变换龙躯的敖孪正在受到几个小母龙的冷嘲热讽,自己没理在先,也不好反驳,只能默默的运起龙族神通,掌控周围海水下坠的速度。
一片汪洋大海融入地球,自然不是小事,也不单单是减缓水流的冲击就能完成的。
但这些都用不着祂们操心,隐藏在水柱上方的苍玉自然会处理这些浩大的工程。
而在四龙当中,身形较为较小,显露龙躯本相之下,也只有其他三分之二大小的熬馨神色冷淡看着自家这位来自北海的叔伯,冷哼了一声之后破水而出,跟她一起的还有为数众多的虾兵蟹将。
虽然海域扩张最危险的部分已经被苍玉跟祂们承接了下来,但暴风雨的影响仍在发生,这也是无可避免。
而在这大海上漂泊的并不全都是万吨巨轮。
那些小船,游轮可经受不起暴风雨的摧残,在这短短的功夫里,已经有无数小渔船被风浪摧毁在了海上,船只碎裂,渔民们虽有救生衣,但冰冷的海水跟海中一些好奇的鱼虾仍旧能给他们带来致命的危险。
如此残酷的天气下,哪怕祂们觉察到海岸边正有大量巨大的轮船集结启航,但等那些船过来,人早就凉透了。
这些遭受无妄之灾的人们,自然需要虾兵蟹将的救助,帮他们回到岸边。
而至于熬馨,她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公海不,在海域扩张之后应该算是东海了!
东海临近边缘的位置,几艘在船只的隐晦处挂着膏药旗的船只,正在风暴中艰难的前行着。
船上,船长室内。
“竹下君,今天海上的风浪实在是太大了,我们毕竟不是开着防卫队的舰船,再这么继续下去,进入到暴风雨的中心区域,我担心扛不住风浪,沉船了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颓废的话,一旁身形矮小的竹下立马给了对方一个巴掌:“雾岛,九州最近有句很流行的话,风浪越大,鱼越贵!我们怎么能够因为一点儿小小的风浪就放弃如此神圣的任务!你这是对帝国的不忠!”
“嗨,可是.咱们不是正在跟九州示好吗,这贸然开进去”
“那也是渔民的问题,别忘了,你我现在的身份都是渔民,作为渔民,跨海捕捞再正常不过了。”矮小的雾岛语气轻松的说到:“再说了,我也不是让你现在就开进去,只要一点点儿的接近,到达风暴的边缘就行。等暴风雨一停下来,我们就马上冲到目标地点打捞,不管能打捞到什么,反正下几网就赶紧走,放心吧,不会被发现的!”
“希望你的决定是对的!”
看着远方那庞大的水龙卷,以及其中时不时的闪烁的几道金光,心中在担忧的同时也不时有一缕贪念闪过。
倘若能抢在九州之前,进去寻找一番,不管能拿到什么宝物,都是泼天的功劳!
毕竟,九州最近的灵气复苏可是让人眼馋的紧!
哪怕因为如今九州的强盛,让历史无法再度重演,哪怕周遭的国家都舔着想巴结上去,但任谁不想脱离别人的限制,自己发展超凡之力。
更何况,九州对外一直呈现一种欲拒还迎的姿态。
要研究可以,拿技术来换,出的结果也得无条件分享。
不愿意?
也行,反正有更乖的,也不差你这一个。
连硬气如后爹美丽国都得忍气吞声,好好说话,虽然不知道他们出了多少成果,又隐瞒了多少,但进展缓慢是肯定的。
毕竟九州的文化实在是太漫长,太复杂,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哪怕是继承了古代九州财富的东瀛跟高丽,在进展上也是困难重重。
没办法,哪怕是同样的东西,在融入另一个民族之后,都会被移风易俗的改变。
只能尽可能的加大九州研究员的比列,才能有些微的结果。
先前变化一直发生在陆地,没人能跨越九州得到第一手的讯息,只能吃些人家不要的边角料,但如今,在茫茫大海之上,他们未必没有机会。
更何况,通过卫星传回来时断时续的消息,他们知道九州正忙着救助渔民,并没有时间管这边的事,那成功率就更大了!
等风雨褪去之后,从海下打捞一些珍宝带回去,这样东瀛就有了脱离后爹的希望!
也许九州也不是不能.不行不行,还不能太膨胀了,下克上也是得有一定基础的,在这之前还是得抱紧大腿,当好看门的狗。
但正当竹下沉浸在幻想当中不可自拔的时候,船长室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雾岛君,雷达检测到有一个巨大的目标正在向我们所在的位置过来,你看是不是要避让一下?”
“巨大目标?”
雾岛有些疑惑:“多大?”
“大概一百五十米长,时速.时速80海里,不对还在涨,97海里,120海里”
后续的话也用不着船员们来报告了。
因为熬馨已经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硕大的龙躯没有支撑,凭空飞行在海面之上。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远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一双锐利的前爪抓在船头,将近一米厚的特种钢板瞬间被撕裂,船头的位置被破开了两个狰狞的大洞,激荡的海浪顺着裂隙灌入船舱之中。
本就在风浪中摇晃不已的船只,此时更差点倾覆,船舱之中叮当声不绝于耳,而船长室的人们也脚下不稳,滚作了一团。
正在此时,窗户外迸发出剧烈的光芒,那狰狞的龙头消失不见,而原本倾斜动荡的船只此刻也突然回正,这就导致挤成一团的船员们再度滚去了另一侧,相互撞击之下,惨叫声,谩骂声不绝于耳。
“你们这群不长眼的混蛋,赶紧滚开!”
雾岛愤愤的骂着,并且下手推搡,敲打这这些船员。
而这些船员们也是敢怒不敢言,一边儿挨着火辣辣的大比兜,一边儿把雾岛从人堆里拉出来。
然后刚站起来的雾岛,就看到了站在破碎船头,皱着眉头四下打量的熬馨。
那完美的相貌根本不是东瀛女子能够相提并论的,甚至于用词汇来形容雾岛都感觉像是玷污了这份美丽,更别说是相貌之下的身材了,那完全是能让人为之疯狂的存在。
但哪怕面对如此绝色,雾岛内心恶意也只是持续了短短一瞬,随后便清醒过来。
刚才能被雷达侦测发现,而且将船头撕裂成这个模样的龙自然不可能是虚幻的,也不可能凭空消失,排除掉所有的可能性之后,剩下的唯一选择,那也就只有一个了。
这完美的不像凡俗会有的女子,就是刚才那头狰狞可怖的龙!
已经复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
九州的神灵都已经能堂而皇之的出现。
那这么多国家明争暗斗的还在争抢什么。
作为东瀛人,他可太知道九州神灵的含金量了!
这可不是东瀛的八百万诡神,以及南印那些天天被下克上的所谓至高神能够相提并论的。
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头龙,一头在九州神话里地位都相当低下的龙,但也不是他们这个改造渔船能够对抗的存在。
更何况,海上出现了龙族,那更早发生变化的九州内陆又潜藏了多少恐怖?
光是想想都让雾岛毛骨悚然。
现在,他也不敢沉浸在猜测之中,在匆忙的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之后,推开船长室的大门走到了外边:“感谢龙王爷,将我们从暴风雨中拯救了出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劳烦请您留下名讳,等回到家乡,我必定会让家里人给您上香供奉,日夜祭拜!”
“东瀛的香火,呵!”
熬馨冷笑了一声,先不提她先前感觉到的那转瞬即逝的邪银之念,香火供奉虽然对于神灵来说十分重要,但东瀛的香火她是万万不愿意拿的。
要知道,东瀛跟高丽,自古以来就是九州的附属,自己好好的东海龙王不当,去接受东瀛的供奉,那不是平白比其他三海龙王低了一等?
而且东瀛这地方,是那些在九州找不到活路,没法生存的诡神们的去处,自己未来的东海龙王有必要跟一群败犬厮混在一起?
古时一没成年的相柳,某位不知名的狐狸,不都是明显的例子吗?
虽然佑灵王的原生天地,才刚复苏不久,九州内天神地祇之位都全部空悬,而这还是佑灵王在外征战外域填补天地之后才有的改善,外面的土地只会更加贫瘠。
但丢人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别人哪怕不知道,你自己心里那道槛都过不去,更别提日后其他的仙神到来,察觉到情况之后,这事儿就成了自己洗不掉的黑历史。
“既是东瀛人,就赶紧滚回你们那岛上去吧,我九州四海需供养自家百姓,除非朝贡,否则绝不许外人踏足!”
话刚说完,熬馨就听到了一声低声的骂声。
声音虽然是下方船舱里传来的,而且压制的很低,但对于熬馨而言,跟在她耳边放声大喊也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她不懂那个词汇的意思,但对方由内而外散发出,对九州的愤恨却是无法掩盖的。
她改变了就此离去的想法。
下一瞬间,脚下的甲板像是被锐器划过一般,陡然间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裂缝中飞了出来,落在甲板上的瞬间,一股巨力施加在他的双腿之上,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声音,白中泛红的骨茬从血肉下刺了出来,而那个长相平平的东瀛人也哀嚎着趴在了地上。
看这急转直下的情况,雾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想来跟地上这个哀嚎的家伙估计脱不了干系。
可哪怕他心中恨的要死,但也不得不开口劝解。
毕竟眼前这玩意儿死不足惜,但怕就怕这位龙王搞迁怒。
要知道,他可还在船上呢!
没了身下船只的庇护,在茫茫大海上,他可没有书籍里那些主角那么强大,幸运,能坚挺的活到救援的到来。
“龙王爷,擅自闯入是我们的错,但请您平息怒火,井上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供养,他可不能出事啊!”
“说什么废话,等我搜了他的魂魄,若是无事自然放你们离开!”
不理会如遭雷击的雾岛。
熬馨一抬手就将井上的魂魄从身体里勾了出来。
虽然擅自摄拿生人的魂魄,是大忌,哪怕是专门的勾魂使者,黑白无常,都不敢这么随意,但凡被发现都得被剥了神位打入地狱中遭受刑法,而其他的神灵虽然不需要去地狱中受刑,但也跑不了被剥层皮。
但对象是东瀛人,那就没事了!
哪怕是朝贡国,也不是九州百姓,而九州的规则,自然不会庇护九州之外的生灵。
下一刻,雾岛就见到熬馨的脸色逐渐阴沉起来。
与此同时,船只所处的天上,乌云更加浓厚,电闪雷鸣,漆黑的天幕都被雷电所照的如同白昼!
见状,对面的雾岛的心中更是有一个小人在疯狂的尖叫。
今天小小的还一点欠债,嘻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 张珂的(生日),画风诡异的蚩尤(二合一)
既然超凡之力已经在九州有所呈现,虽然灵气复苏的浪潮并没有蔓延到周边的其他国家,但诸多歪果仁们却仍旧满怀好奇的去探寻自家的神话传说,以求从中能找到超凡脱俗的途径。
倒不是他们不想了解九州,毕竟现成的例子,再怎么也比从浩瀚的文献记载中寻觅一枚沧海遗珠要来得强。
但,有一个很现实的门槛摆在他们的面前。
那就是九州的语言实在是太复杂了!
同一个字,有数种释义就已经有够让人头痛的了,组合进不同的句子中还有更加多变的诠释,这对于奉行快乐教育的美欧来说,追寻九州步伐的难度要远远超过去自家神话中探寻。
东瀛跟高丽倒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尤其是东瀛,文字本就是从九州语言演而成的,在学习阶段又有专门的文学课程,更别提当初,在将近一百年前,曾搞来了大批的九州典籍,文物。
可,会汉语并不代表他们能理解得了文言文这种短短几个字就能扩充成一段话的缩略式语言方式。
哪怕连根正苗红的九州人,在面对文言文这种古人记载方式的时候都相当头痛。
但即便如此,为了超凡,他们也乐此不疲!
而对于雾岛这种家庭富贵,处于上层阶级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只有时刻保持对最前沿的探寻,才是保持家族长盛不衰的秘诀!
搜魂!
这门术法在东瀛的诸多传说之中也有体现,只是名字上的称谓有所不同。
只是这门术法太过恶毒,阴损,即便只是浅显的使用,都会造成受术者的精神错乱,甚至更严重一些更是会造成魂魄不全,意识丧失等效果。
换句话说,被这这玩意儿折磨过的人,基本最后都成了傻子,只是傻的程度有所不同。
导致搜魂只有那些邪恶的法师们才会使用并学习,一般拥有正统传承的阴阳师,僧侣,虽然多少会对此有所了解,但却并不会深入的钻研。
当然,对于神灵而言,这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祂可以不用,但你一定不能怀疑祂不会用。
而既然是搜魂,那这位自然能了解到井上从小到大的记忆,那些污秽的,无聊的事他倒并不担心,关键是这家伙可是有倾斜的,万一被这位龙王从他的脑子里刨出当初东亚共荣的事情
不是万一,这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情况。
哪怕雾岛心中已经感觉到了死兆星仿佛在他的头顶闪耀,但为了自身的安危,他也不得不挣扎,尝试着补救:
“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至少事实情况跟您看到的有所出入。”
“那件事并不是我们犯下的恶事,纯粹是当时,当时东瀛出了叛乱,叛军执掌权柄,是他们做下的恶事,跟我们没一点儿关系,我东瀛百姓自始至终还是心向九州的!”
雾岛话刚说完只觉得身一凉,随后就见到他飞到了高空之中,短暂的停滞之后,自己的身躯竟不受控制的朝着船外的海中坠落。
与此同时,船上传来了冰冷的声音:“这话你带到地下糊弄诡去吧!”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高昂的龙吟,熬馨再度恢复了龙族本体,庞大的龙尾看似轻轻一甩,但落在这艘改造的渔船之上却犹如陨落的星辰坠毁一般,直接将船只砸的四分五裂。
而剧烈的撞击,又引起了船中火药的爆炸。
“轰隆!”
一声轰鸣,剧烈的烟云正在海面上升腾而起,本就碎成好几块的船只,更是被撕的细碎,而血肉苦弱的船员们更是无可避免,哪怕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在身上伤口的鲜血顺着流入海中之后,都会引来海中猎食者的注目。
但仅仅只是摧毁了一座舰船,可无法宣泄淤积在熬馨心中的怒火。
她虽非这片天地的原生之神。
但多元九州天地共为一体。
有着相同的文明传承,有着同样的血脉,让她更是能感同身受。
要知道,哪怕是五胡乱华跟五代十国两个九州历史上极度混乱的时代,叠加之后死伤的九州百姓都达不到这个恐怖的数目!更别提那些用冰冷文字所描绘的残酷方式。
反正她现在除了东海龙王的大印因海域尚未落成而没掌握在手之外,自己名义上已经是这片天地的东海龙王了!
作为东海之神,为九州讨一笔血债,很理所应当吧?
就是不知道,作为此地原生神灵的佑灵王,为什么明确知道这笔血债的存在,却并没有向这头敢于噬主的恶犬下手。
但那位的考虑就不是她能揣测的了。
反正,作为在大宋东海亲眼目睹了张珂所作所为的熬馨,深切的知道,目前耸立在天穹上的这位,可是能为了扶正九州法理,就能把蛮夷人神当做猪羊宰杀的存在。
一条噬主的恶犬,哪怕自己动手了,顶多是打乱了这位原有的计划,倒并不会多说什么。
心中想着,顿时抬首长吟一声。
听到熬馨呼喊的其他几位龙王,虽然并不知晓熬馨具体是个什么意思,但反正她要求的是放开东侧的水流,哪怕演变成海啸,也不会冲击到九州的土地。
于是,短暂的对视之后,祂们便放开了对东方水流的束缚,让其能够自然宣泄而下。
顿时,在失去了龙王束缚下,无尽洪流倾泻而下,刚刚才平息的滔天巨浪再度卷土重来,行到熬馨身后的时候,她龙尾一甩就攀到了海啸的顶端,接着驾驭着数百米高,且仍在迅速膨胀的海啸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东瀛,本土。
之前派出的数条用来打捞宝物的搜寻船还没传回消息,但紧接着气象署的官·员就传来了海啸正在来袭的警告。
好笑。
区区海啸而已,还值得传到大会让,烦扰他们这群高贵的议员?
东瀛本就处于地震,海啸频发的区域,每年风雨时节,如果要是没几场海啸,反倒是会让人觉得不适!
毕竟他们每年光在抗震,防海上的投入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要是不能派上用场,那这份钱岂不是白花了?
还不如装进自己的腰包里面。
但等到急的满头大汗的官·员说到海啸的规模时,一个个先前还言笑晏晏的议员们顿时傻了眼。
沉吟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方脸议员开口道:“诸位,我家中保姆煤气罐忘关了,我回去处理一下!”
“别搞这些废话了,井口君,我们知道你有一架私人飞机,能坐几个人,以你我之间的关系,肯定得带我一个吧?”
“也带我一个!”
“首相,你说句啊,首相!这种规模的灾难根本不是那些措施能阻止的,我们可不能跟那些下民一起被水冲了,快调动防卫队的客机啊!”
“.”
一时间,宽阔的会堂内,犹如菜市场一般嘈杂,争吵之声不绝于耳。
而看着这些往日里表面斯文的议员先生,现在急的跟泼妇一样,那位来自气象署的官·员默默的后退了两步,转身走出了会场,朝着大楼的楼顶走去。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这次的海啸不仅仅是规模上超越了以往的理解,连速度也根本无法想象。
一场正在以新干线高铁速度飞驰而来的海啸,空余的时间真的能够让你们从会场赶到机场吗?
与其在半路上被水淹没,倒不如现在就往楼顶上跑。
作为议员们办公,聚会的场所,这座大楼虽不是东瀛的最高建筑,但其建筑材料无疑是实打实的,趁现在跑到漏洞,凭借大楼的庇护,只要不是第一时间被冲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先前这些上等人的嘲讽,让他打定了主意不准备说出这些。
而且跟高贵的议员们解释情况,无疑会浪费自己短小的求生时间。
只是短暂的思考了一瞬,他就做下了保存自己,放弃他人的决定。
就在他走后不久,门外的守卫就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并且带回来了一个急坏的消息:海啸已经到了近海,不出十分钟,东京将会被淹没。
下一刻,会场内顿时乱了起来,数百人你争我抢的想要跑出门外,往高处攀爬。
但会场的出口却是有限的,没等跑出去几个人,那震耳欲聋的海水轰鸣声,就已经近在耳边。
与此同时,在外界,那遮天蔽日的巨大海啸之上,有声音如雷鸣一般,传向四方:
“昔日,尔等在我九州境内犯下累累血债。”
“百年将过,无有偿还,不思悔改,吾既为九州之神,自然是要给我九州百姓讨回公道。”
“尔等罪孽,以我东海之水刷洗,算你们幸运了。留在此地的九州百姓无须担心,海啸与你们无碍,稍后便会有水族来此,背负尔等跨海回归九州之土。”
“今日水淹东瀛者,乃东海龙王——熬馨,日后此地诡神复苏,若有不服者,可凭此名号来东海,我亲自斩下你等狗头!”
下一刻,地上的人们只觉得头顶的天空猛然一暗。
便有洪流滚滚,倾泻而下。
惊惧之下,有无数胡言乱语者,但只一瞬间就被洪流裹挟着消失不见。
繁华的城市,在短短片刻功夫,就变成了末日当中所形容的场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肆虐的洪流,跟被冲出来漂浮在水面上的“杂物”,只有几座极高的建筑,仍倔强的矗立在水中,但也是墙体龟裂,钢筋水泥暴露在外,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但在这一片破败的场下,却有些异常吸引了熬馨的目光。
而在熬馨离去前扫视的那些地方,水面之上正漂浮着数道胸膛起伏如常的人影。
熬馨裹挟来的海水自然是足够将东瀛全然淹没的。
但她没想到自己先前的那句话却成了一些东瀛人求生的方法,这些漂浮在水面上的人影当中,基本上全都是九州人。
或男,或女。
当然,前者更多一些。
而在他们的身边,正有数个东瀛女子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抱着对方,而看那小子还是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
熬馨眉头微蹙。
这些不成器的东西!
神情不悦的往下看了一眼之后,但却也并未说些什么,转身离去。
神灵只能尽可能的避免意外,但却无法干扰百姓的主观决断。
只希望他们日后不要为了今日的行为后悔就是了,那时候哪怕再求助神灵,也不会有人因为此事而回应他们。
张珂站在天穹之上,望着下方正在剧烈波动的山川大海,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倒是不知道,先前这位温婉的龙女,还有如此英姿飒爽的一面,看来那东海老龙所说的也不尽是实话。
但对于熬馨的作为,张珂倒没什么意见。
身为后世九州之人,对那段历史哪儿能没有怨愤。
他之所以不动手,一是因为先前自身实力有限,虽执掌水脉,但在远离九州之后,要掀起足以淹没东瀛的海啸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压力的,更何况在那边儿还有诸多九州在外的学子跟游客,这当中有不少心中火红之辈,若是随意的兴风作浪,自己又不是个精于控制的人,万一情绪到了,伤了这些人,终归张珂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二来也是抱着留给后人的想法。
而地球在短时间内并不会跟其他九州世界有所交联,总不能什么都自己处理了,那些成长起来的后辈们又该怎么办?
要知道,九州内的精怪,因为他的存在,对人族多有避讳,再加上过往已经习惯了被投喂的相处模式,只要每天被看看,偶尔被摸一摸就能天天好吃好喝,谁愿意去过上渴饮山泉,饿吃野果,朝不保夕的生活啊?
嗯,当然,峨眉山的泼猴除外。
在精怪们摆烂,诡物又暂时无法成长起来的当下,东瀛作为他们历练的副本倒恰好合适。
于是,便就留了下来,直到现在。
但没想到,熬馨这么暴躁.
至于熬馨所担心的对张珂而言倒无关紧要。
东瀛在有在的玩法,没有没的玩法。
恰好,自己这次准备将幽冥地府也一起开辟了,那些在日落后天地自然散发的阴气就导入东瀛好了,如此既避免了那些不接受地府引导的魂魄逗留在地上捣乱,也正好接下这批冤魂,等个一年半载就是个完整的诡国副本,以这庞大的基数,足够九州玩个十年八载的了。
伴随着心中的想法。
先前正在加紧吞吃那三千里冥土的幽冥残片,跟现实空间重叠的幽冥之中,分离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扎入了东瀛的地壳之下。
大量的阴煞之气,顺着土地一路向上,弥漫到地面之上。
肆虐的洪流中,有不少人都感觉到身下的洪水突然变的冰冷刺骨,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之后便恢复了正常,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水中泡了太久,体温丧失,赶忙朝着附近露出水面的漂浮物游去。
而在水底,那些原本刚刚从躯体中分离,正在消散的点点真灵,忽然感受到了外界的阴煞之气,消散的势头被强行终止,而后那原本无法以肉眼观测的真灵,呈现在现实之中。
最初只是一点纯白的光芒,但很快就被染上了一层黑红之色,而汲取着外界阴煞之气的光芒正在进行着奇妙的变化。
就如同婴儿在母体当中发育一般,在短短片刻之间便有了一点儿人的形状。
只是,这时那源源不断的阴煞之气却缺了供养,导致这些光芒并未能完成后续的变化,仍旧卡在半虚半实之间。
光芒之中有阵阵怒骂,怨愤之声向外传来
对此,张珂也没太过关注。
有一条幽冥通道的延伸,以后等到每次日落,东瀛岛上自然会滋生阴煞,邪气,它们就这么慢慢成长就行了。
既然是历练的副本,总不好太过超前版本。
而他的关注,则留在了正在开辟的幽冥地府当中。
本来只是残缺的残片,在有了冥土跟地府建筑的填充之后,总算是在地球的下位面当中开辟成了一方小巧的地府。
不过由于条件有限,空间上自然是比不上其他九州的地府的,而且张珂抽到的都是都市王的套件,所以这个轮回之地也并不完整,除了惩罚生前作恶的魂魄跟暂时让魂魄在地府中安家之外,到轮回时还是得碾碎魂魄真灵以原始的方式转世投胎。
而又因为张珂缺乏属神,连前两个功能如今也无法正常运转。
但虽然有着种种弊端,但却并不妨碍张珂在权柄之上更进一步,原本五品的门槛直接被一股蛮力冲开,迅速攀升直达三品顶端,堪堪摸到从二品的门槛。
但变化并不只如此。
山川,大地,江河,地府,再加上仍在倾泻的海洋,属于地祇的权柄全被搜集到手,达到了一个相对圆满和谐的程度,于是,各类权柄,在张珂的体内自然交融在一起。
一股躁动在张珂的心中升起,并迅速的蔓延全身。
不单是权柄的补全,也是张珂生命层次上的跨越。
不同于血脉提升时带来的,力量切实感,而是另外一种迥异的感觉,自己好像在跟脚下的这颗星球,准确的来说是星球当中,那片古老的土地正在相互关联。
好似在那一刻,张珂的身体短暂崩散了一瞬,坠入了下方的大地,躯体崩裂成近乎微小的粒子,融入万物之中,而后再重新于天穹之上聚合。
在这之后,身体的一切,仿佛在现实当中都拥有了映照,山川为骨,土地为肉,江河为血,幽冥地府则成为了他意识的延伸.
恍惚之间,张珂似乎看到了这片古老土地的过去。
从苍茫之崛起,于江河沿岸建城,部落纷争,家国天下,从夏商周,到元明清,江河变迁,土地兴衰。
甚至,他的感知还延出了此方世界,延展到其他的天地,于是有人在黑暗中钻木点火,火光照亮了夜空,也驱走了黑暗中垂涎的目光有人于雾瘴之地品尝百草,也有人于荒野之中,戮战四方,其血玄黄
那是古时神话之中,人族尚未兴起,仍在蒙昧时代的序幕。
从万物食谱,到以万物为食谱的阶段。
而人族的兴衰史便如同一副画卷一般,在张珂的眼前展开。
但正当他恍恍惚惚间看的入迷的时候,正当人族内部纷争开始,于荒野之中彼此征战的时候,突然间一股巨力涌来,张珂无可抗衡的被从这种奇妙的境地当中推了出来。
于是,一切终止,漫长的意识被拉回本体。
再睁眼时,
日月更替,四季轮转,万物生发,一切天地运转的道理都自然而然的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往日里那些需要漫长时间去摸索,理解的法术,神通,从未像此刻这般,将一切原理都呈现在他的眼前。
如果说,血脉是纯粹的力,那现如今将地祇神躯圆满,甚至还略有超出的张珂所掌握的就是纯粹的法!
一切的神通法术在他手中不能说得上完全接近本质,但也离着不远了。
术法层面上的进步斐然,而张珂自身的实力,也突破了【三品】的门槛达到了【二品】达到了跟游戏中相同的地步。
当然,这只是受限于张珂所掌握的权柄,如果有更多的山水地脉填充其中的话,张珂的力量能直接冲到【一品】的地步,甚至基于他的权柄完善,已经形成了自身内部的完整闭环,还能达到更高的程度,但那样所需的权柄无疑是海量的。
换句话来说,就是张珂现在空有一个满级号,却没有相应的装备支撑,所以在战力上要打些折扣。
但即便如此,现在的他,也比之前在副本当中强了许多。
而变化却不止于此:
【你的血脉受大量权柄神位的灌溉,血脉正在加速成长中已到达当前极限。】
【先前奖励累计下发:您获得神通:法天象地(上古版):技能效果,根据体型成长大小,玩家的生命,力量,法术神通,感知等自身状态受正面加成,该神通无成长上限,因版本特殊性,身体灵活性也加入成长行列】
【检测到你的血脉浓度已经达到百分之百,已达到下一阶段界限,幼年期结束,正在为您规划儿童期引导路线基于您血脉所属分类,个人倾向,以及血脉进程,自启动安全模式,游戏已为您代为规划最佳路线。】
【上古人族(防风氏·童):该血脉限定专属,唯一性质】
【基于玩家所属阵营,你能够通过扩张权柄,消化强大生命,融合同阵营血脉(人族限定),来加速血脉成长进度。】
【基于玩家理解,进度百分比已更替新单位:年】
【当前进度:1年(16年)】
【血脉效果:
1.玩家获得亲水特质,在对抗水类相关概念时,具备不溺,稳固,踏水而行等状态加持,可获取水域状态加成,可获取水域权柄,该加成为概念性,强制性,最低加成不低于1%(基于血脉成长进度)
2.上古之躯:玩家法术,物理抗性大幅度提升,免疫仙神概念以下伤害效果,仙神之上抗性双倍提升,概念性伤害豁免以90%计算,伤害豁免最低为0%
3.长生:玩家生命上限跟当前血脉状态呈现正相关,当前寿命极限为700年(上古计年),玩家生命以上古时间流逝程度进行缓慢成长,力量,法术神通,体型受生命,血脉成长进度正面影响,获取加成(具体计算规则请点开查看)
】
本就被意外打断而略有起伏的心情,在看到视网膜上游戏刷新的提示之后,张珂更是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后面的倒都可以忽略不计,效果,成长,新获得的法天象地的神通,统统可以抛开不谈,反正血脉成长之后,新阶段的成长并不跟张珂预先选定的道路所违背,无非是在原本的成长基础上,新添了一个猎食强大生命的选项,顺便还给张珂开启了融合新血脉的权限。
防风氏的血脉也转变成了上古人族,而防风氏倒成了辅助因素,如此蚩尤的血脉倒不能再当做消耗道具了,至少再攒够一百枚碎片合成之前,不能随意挥霍。
这些都是好事。
但儿童期跟安全模式是什么东西啊!
搞搞清楚,你不是马系游戏,九州的规矩也跟你没关,要不要整的这么紧跟时事啊!
我熬过了现实游戏的防沉迷系统,感情还得在这上面栽跟头?
我都已经是二十三岁的老人家了,你标记一童字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而且1岁.字里行间透露的全是恶意,张珂气的浑身发抖,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但在略微尝试,发现游戏并没有修改的功能之后,张珂也只能认下来,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算是变年轻了,自称一声宝宝好像也没多大的违和感?
就是谁家宝宝常态近千米,本相神通加持之后脑袋能穿破大气层啊!
长呼了一口气,张珂身化一道流光从天穹坠落返回到自己的小院当中,至于外界的动荡并不值得他多去留意,反正如今九州大地上的动荡已经趋于平缓,剩下的只是几条河系对自身一些细微之处的调整,这个时间需要数日甚至半月之久,张珂总不能一直挂在天上慢慢等着。
而东海那边,光是海域的倾泻也得等到两天以后了。
之后,就是熬馨她们的事了,不管是作为四海龙宫的龙子龙孙,还是以江河神灵的身份,对海域,水脉的梳理她们都有大量的经验可以处理一切事宜。
地府的动荡那就更跟地上没什么关系了。
自然产生的阴煞之气,短时间内都要被用来填补地府当中的空缺,以及给东瀛引导一部分,没有阴气的滋养,九州很难能诞生出游魂来。
虽然事情都被安排好了,可张珂心里仍旧有些隐隐的触动,好像自己遗忘了什么似的。
摇摇头。
海上有龙女,陆上有有关部分,还有什么值得他操心的。
倒是除了游戏之外,在感悟的时候他好像还被某人搞了一番,强行打断了上古的回溯,虽然有些无伤大雅,但心中总归有些郁结之气,在这活动即将召开的档口,也找不到什么适合的副本了。
反正都是发泄,一场足够酷烈的厮杀也能宣泄心中的负面情绪。
想着,张珂的身体转瞬间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下一瞬,伴随着上古试炼副本大门的开启,荒凉了许久的黄河之畔,再度迎来了一位熟客.
有点怪!
这是进入到副本之中后,看到自家老师之后,张珂心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想法。
虽然张珂跟蚩尤的师生关系十分稳固。
但自家老师却并不是那种慈眉善目的存在,恰恰相反,能被对手都尊奉为兵主的存在,又能是什么良善之辈,除了初次见面,介绍时还算平和之外,之后的相处过程
但在张珂再度踏入这片由游戏营造的空间之后,来到那座古朴,宏伟的城池面前,见到的却是笑脸相迎的蚩尤。
并不算和善的面容,刻意营造出一种温和的笑容,反倒是有些惊悚,张珂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门?
或许,今天去共工那边儿或许还好些,正好,血脉成长到下一个阶段,开启了全新的效果,而继承自防风氏的亲水特性,想来必定能给共工一个大大的惊喜。
至于蚩尤的惊喜,那还得等到从活动中返回之后,拿到那断残刃才能报.报答老师的教导之恩。
但副本开启之后,即便立马退出也会有三天的冷却时间,自己在外界规划水脉,开辟地府时又浪费了一天,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足以等到下次开启。
张珂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
“好看吗?”
城门外,蚩尤笑着向张珂招了招手,开口问询到。
而上次一直黏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团子,此时却不知道跑去了何处,不见踪影。
“老师,您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在下一刻,蚩尤笑着补充到:“我说涿鹿之战好看吗?”
呜呜呜,我也是宝宝,只是比他多了十二个月罢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 张珂,给你换个新老师你要不要?
逐鹿之战?
我什么时候去过逐鹿之战啊,连那宛若历史回溯般的九州专属副本,自己也才攀爬到了唐宋时期,距离那虽远必征;勿动,动则灭国的强汉也还有相当遥远的一段距离,而在这之前还夹杂了数个漫长的朝代。
连九州副本他的进程也尚未过半,上古?
那都是多远之后的事儿等等!
突然之间,张珂回忆起自己先前在完善地祇之躯时,恍惚之间看到的历史回溯,在除却地球这边相对简短的历史之外,他好像还顺着冥冥中的感应看到了更遥远的过去。
那是人族尚且处于蒙昧当中的岁月,燧皇燃火,天皇制历,神农尝草那些只存在于后世古籍中的记载,仿若画卷一般在张珂的面前徐徐展开。
但可惜,当初看到人族内乱,互相征伐的时候,张珂却被一股力量强制踢下线,并未能够观看完后续的进展。
现在经过蚩尤的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了!
上古之时,三皇的时代故去,五帝登上舞台,紧接着的不恰好就是黄帝?
适时地,一股河畔冷风吹来,张珂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其实讲道理,这种都被记载在史书上被九州无数世界传唱的大事记,并不值得大费周章,看了也就看了。
但奈何张珂并不是以文字阅读的方式去阅览的,也不是单纯的以看电影的方式去了解。
看蚩尤洞悉一切的模样就能知道,当时在恍惚的情形下,张珂的一缕意识是真的以第三者的姿态,出现在了那片蛮荒的战场上,旁观。
如此,便是今日蚩尤异常的原因所在。
这么讲或许有些复杂,但简单点,可以去尝试一下,去跟家中的长辈问一下你父辈小时候最尴尬的黑历史,然后再去向父亲转述,虽然没张珂所经历的这么直白,但结果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想明白这个环节之后,张珂下意识的就呼唤游戏想要退出,但先前一直明亮的副本面板,此时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变成了一股灰白之色,他的意识盘旋在退出按钮上,但自己的身体却一直迟迟没有从副本当中脱离。
“别白费力气了,你虽掌握了这件至宝,但这片天地是为我而营造,将我之真灵聚于此地,我虽无法阻拦至宝,但可以隔绝天地,将你跟至宝的联系暂时分割开来,走不了的!”
看着急的满头大汗的张珂,蚩尤脸上露出了慈父一般的笑容:
“看你气息雄浑,血脉躁动,想来离开的这些时日也是勤耕不辍,来,让为师看看你有多少长进?”
话落,只见天地风云变幻,一道难以想象的宏伟的身躯突兀的耸立在河畔平原之上。
三头六臂,刀,斧,矛三柄武器散发着浓郁的血气。
但不等他吐槽,在身后,黄河之上,有浓雾滚滚而来。
下一瞬,浓雾袭来将那宏伟的身躯连同张珂一起全部遮蔽。
在包裹的一瞬间,张珂就感觉自身的感知范围被极大的压缩,神念的探查范围只局限在身旁一米多的程度,而五官感知的情况更加糟糕,睁眼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口鼻呼吸间也闻不到一点儿的气味,身后滔滔不绝的黄河流动的声音都变的极其微弱。
置身其中,不辨东西南北。
看着这致使自己失去对外界感知的浓雾,张珂一脸的苦笑。
按照传说,这雾可是曾经蒙蔽了黄帝跟山海众神,致使战争形势逆转的手段,要不是最后做出了指南车,人王之位的归属还尚有悬念。
哪怕自己已经拥有了九州一品地祇的底蕴,但也仍没把握能在三头六臂的状态下多撑几个回合,拿这大雾多少有点多余了
但张珂也没有多做抱怨,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噶了再来。
心念一动,张珂直接从常人形态下脱离。
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躯就膨胀到了千米之高,而这并不是他成长的终点,在新得的技能,法天象地的支撑下,瞬息之间,他就超越了以往的高度,向着后世那座世界最高峰进发。
肌肤鲜红,瞳仁鲜血倒灌。
寂静的浓雾之中,陡然间有浪潮声响起,浑浊的洪流自他身后奔涌而来,而后朝着四方奔涌而去。
随着浪潮的奔涌,渐渐的,张珂心中出现了一点儿模糊的感知。
虽然时断时续,但比起先前那副睁眼瞎的状态却好的太多了,顺着感知的方向张珂率先开始冲锋!
虽然不似蚩尤那样,拥有多样的武器。
但如今的张珂,自身便是九州山河,双臂一晃有群山坠落之力,狂暴的力量将浓郁的大雾也短暂的撕开了一瞬。
脚下的平原,更是随着他的冲锋崩裂,无数裂痕纵横交错的出现。
蚩尤略有些惊讶,虽然他放水了,但大雾的本质却并不会发生多大的变化,若是寻常的仙神踏足其中仍然会丧失对外界的感知,而作为能把黄帝逼到墙角的术法,那些占卜,呼风唤雨,祈晴的驱散类法术自然也是无法发挥效果的。
但张珂能跨越阻隔,从雾外调来黄河之水辅助仍然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虽然动动念头,喷出烟气跟雾结合就能再度隔绝张珂对外界的感知,但那样就失去了试炼的意义。
蚩尤虽存心想给张珂一个教训,但那并不是一个师长该对弟子做的,更何况,长欺幼已经让他心中不适了,再过分一些.那自己被冠以蚩尤的名号可真不冤枉。
心中想着,蚩尤甚至主动降低了大雾的浓郁程度,至少让张珂能感应到自己所处的方位,之后便直接欺身上前,巨斧直劈而下。
看似粗糙毫无技艺可言的攻击,但在体型的支撑下却格外的恐怖。
“轰!”
斧刃下挥时所造成的风压,甚至隔着遥远的距离,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痕迹,原本就已经开始破碎的大地,此时更显破败。
而直到近身才发现了斧刃的张珂,手腕一转,苍玉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刀刃跟印玺相撞,恐怖的冲击激荡,周遭的雾气被短暂的清空。
借助迎面而来巨力的冲撞,张珂后退些许,避开了他同一时间从侧面砍向自己腰间的刀刃,但紧随其后直冲而来的战矛却超出了他能应付的范畴。
一瞬间,他的胸腹处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鲜血奔涌而下。
张珂眉头紧蹙,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他现在所应付的却是六条手臂,三把武器,还有战斗技艺上的劣势.
条件受限,但他却没有要求蚩尤跟过往那样“公平决斗”。
蚩尤是自己的老师,能依着自己,但外域的敌人,乃至九州内部那些站在对立面阻挡他前路的敌人可不会讲什么公平,哪怕是那些被列为邪道的术法,只要能解决自己,祂们估计都不会有所犹豫。
况且,也只是三头六臂而已,自己虽然尚未掌握,但在九州内,这门神通却并不算难学,现在多习惯一下,也省的之后遇到类似的敌人被打个措手不及。
蚩尤自然没他这么多的废话。
在明确知道张珂有数次复活机会,即便全部消耗,死亡也不会影响他自己本体的情况下,自然毫无顾忌。
毕竟,从自己短暂脱离樊笼的那一会儿,他对张珂外界所处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
自家这位弟子并不像是上古人族,在童年时能在长辈跟部落的庇护下,用漫长的时间来学习诸多的技艺,当然即便他想,如今也没有这个条件,自己跟防风氏连自身都保障不了,隔壁那别扭的后辈也大差不差。
无有长辈的庇护,却要自己在外面对风雨。
蚩尤也只能用这残酷的办法,以一次次生死间的厮杀,来传授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尽可能的为张珂填补技艺上的空缺。
于是,动作之间不见丝毫迟缓。
刀,斧,矛如同一手的五指一样,丝滑的配合让张珂疲于应对,每次近身,总得留下一两道狰狞的伤痕才能短暂的脱离,松一口气,没等伤口出现愈合的迹象,大战再起!
猩红的火蛇被蚩尤一把捏碎,崩裂的火花坠落在地上,为奔涌的黄河之水披上一层火红的外衣。
狂风呼啸,如金属利器一般的气流吹拂在蚩尤的身上,两者相交发出如金属摩擦一般刺耳的声音。
头顶电闪雷鸣,但能对其造成的影响仍然有限。
靠着苍玉的坚硬,以及其所承载的权柄,将蚩尤的武器荡开之后,张珂借着雷电劈打双眼,蚩尤短暂闭目的瞬间,欺身上前,双手高举,苍玉陡然化作一座巍峨的山峰出现在他怀中。
下一瞬,猛砸左侧那颗源源不断喷涌雾气的鸟首。
“铛!”
“嘎嘣!”
宛若金铁交击的声音在张珂的手下响起,巨大的震动之力震的他双手发麻。
但下一刻,一双庞大的手臂从两侧抓紧了他的双臂,一手环抱他的腰间,在巨大的力量之下,张珂径直被抱到了蚩尤怀中,而后巨力落下,作为身躯支撑的脊梁陡然间发出一声脆响。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4/5】
身前满是伤痕,弯折成两段的身躯脱离了蚩尤的束缚,而后宛若时光倒流一般的场景在这片狭小的世界当中上演,脊椎上下对接,一道道足以将身躯撕裂,血液流干的伤痕重新弥合了起来。
而下一瞬,已经散开的双眸重新变的明亮有神。
重新站立于大地之上,看着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逐渐被大雾包裹的身躯,张珂轻叹了一声,再度举印而上
再度醒来之后的战斗,并不再像先前那么仓促。
在蚩尤有意识的控制下,张珂虽然仍被压制,但死亡的过程却变的相当漫长。
虽然全身上下都有深邃的伤口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淌血,来自兵刃之上遗留下来的锋锐气息弥漫在伤口之上,阻挡着自然复原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给他制造着痛苦。
但张珂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虽然现场鲜血淋漓,看起来恐怖了一些,但这却是别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机会。
来自九州最顶尖的战斗者,正在向张珂传授他过往漫长岁月积累而来的战斗技艺,而相比于占卜,数学这些需要自身天赋所匹配才能够入门并学有所成的科目,战斗却没那么高的门槛。
厮杀,本就是刻印在每个生灵血脉深处的本能。
虽然,在蚩尤的评价中,张珂并不算是机敏之辈,但愚笨一些也有愚笨的好处。
被刀劈斧凿,伤重难治而死可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准确来说,除非一瞬间失去意识,否则死亡的经历都远超一切残忍的刑罚。
即便有复活的机会,但游戏能恢复身躯跟真灵所受的损伤,却无法治愈自身意识上遭受的折磨。
换做那些机敏之辈,三两次之后,就会为自己寻求减少折磨的方法。
哪儿会像张珂这样,明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但却又一次次的冲上去,甚至为了感应力道跟动作的变化,主动上前挨砍
在疯狂,且餐类的厮杀中,张珂的战斗意志跟技艺仿佛火炉中锻造的生铁一般,逐渐褪去全身的杂质。
取而代之的则是视网膜上一次又一次出现的提示信息: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3/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2/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1/5】
再度完整归来,张珂血脉沸腾如火,再度冲锋上前,但却受到了蚩尤的阻拦:“足够了,学习这事儿,过犹不及,等你消化了这次的收获,便是在上古之地,“同年龄段,你已难逢敌手!”
张珂:???
听到前半句还有些高兴的张珂,在后半句说出来之后,顿时整张脸都变得漆黑一片。
宝宝杯第一名是吧?
赢了的是不是还在头上贴个小红花当做奖励?
看着他的窘态,蚩尤放声大笑:“怎么,还委屈你了?那后世九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但在蛮荒之地,一年日月轮转的次数可难以计算。
不提其他异族怎么计年,人族之内,公认的一般是以椿数当做年表,枯荣一次方为一年。
要知道,你只不过是被自身权柄推到了高度,却没有经过相应时间的漫长磨砺,能在战斗技艺上超出他们一截儿已是不易了,还想其他方面样样精通,那怎么可能,不过以你之力,去上古若不是落入算计,被些阴损玩意儿盯上,也能走出部落,日间在外活动了,怎么样,这可是蛮荒成年的孩童才能有的待遇,即便是天资卓越之辈,也得等十一二岁方可。”
等待蚩尤说完,张珂赶忙询问道:“椿树,是大椿吗?”
看到蚩尤点了点头,张珂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世有一篇课文当中曾写过: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
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组成完整的一年。
那上古一年就相当于后世的三万两千年。
而后世之人,哪怕算平均数,走到生命终结也只有三万多天罢了。
换句话说,以上古计算,他才相当于二十三天如此想来,自己的心中倒是平衡了不少。
在如此年纪,就有了外出游荡的资本。
要知道,即便是在后世,自家房屋之外也有着猫猫狗狗,一些无良之辈的窥伺,孩童独自外出也是一件颇具危险的事情。
而在上古蛮荒之地,虽然人族内部没那么多的险恶,但在部落之外却有着诸多山海异兽,邪物,不详异类的窥伺,虽然部落周边的土地早被人翻来覆去的清理了无数遍,但仍然无法避免一些擅于隐藏的漏网之鱼。
张珂能在这个年纪,拥有外出的实力,不论是怎么看,已经很让人欣慰了。
更何况,真实情况蚩尤显然隐瞒了一些。
既然外出总难以避免意外,但张珂现如今足以应付这些。
只是,自己毕竟受困,而这又是个不省心的,蚩尤担心张珂心血来潮,突然跑去了上古,万一遇到点什么,终归难以救援,倒不如稍稍隐瞒一些,反正他又没有求证的地方。
而后,蚩尤散去了战斗时的形体,恢复了常人大小,坐在破碎的黄河之畔跟张珂招了招手。
等后者走到近前之后,蚩尤脸色颇有些怨怼:“那防风氏也是个不靠谱的。”
“我原以为他给你找两个老师,我教你厮杀征战本领,另一位教你生活日常,虽然囫囵吞枣了一些,比不得漫长岁月自身积累补充,但总归能应付了大部分情况,不至于轻易吃了亏。但我却没想到,隔壁的竟是撞倒不周山的那个莽子!”
要知道,哪怕是他在争夺人王失败后,身临绝境之时,也没想过对天柱做手脚,给对方造成些麻烦来让自己快乐。
天总有修补的时候,可天穹崩塌,大地倾覆,所造成的危害可不必之后的那场淹没蛮荒的大洪水来得轻,多少人族都得死亡在这场灾害之中。
为了自己的一些怨怼,就给人族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叫他一声莽子,那都是顾忌张珂了,要不是被至宝阻隔,两片天地无法交联,他非得让对方知道知道,蚩尤这个恶称究竟是怎么来的。
对于蚩尤的不满,张珂并没有回应。
蚩尤自身辈分本来就高,想说就说,想骂就骂。
但不管防风氏还是共工都是自己的长辈,虽然后者好似并不怎么愿意承接这份因果,但既然交了他本事,那张珂自然不会冒失到对对方指指点点。
“我知你的难处,那共工虽然有才,但德行不足。”看张珂沉默不语,蚩尤也不意外,继续说道:“虽我受制于人,但只要不露于人前,一缕真灵挣脱封印还是能做到的,我去给你寻摸一个新老师,防风氏那边自有我来说。”
“旁的我也难教你多少,这喷烟吐雾的法子趁这次你学了去吧,虽不算什么强横的杀伐之术,但总能为你厮杀时增添些许助力.”
【检测到玩家选择退出副本,是否确定?】
“是!”
【副本正在关闭,所有副本冷却重置,24小时之后才可以进入其他副本,三日后才能够进入上古试炼。】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中++,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特殊副本无奖励玉髓,抽奖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感悟了技能【雾】.检测到玩家拥有同类技能,正在融合你获得了新技能:
【布雾】:释放技能时,玩家周围将会被大雾笼罩,技能范围内,感知类技能受到削弱,五感降低,占卜,请神,遁术,传送等法术无法使用。技能影响范围,受玩家自身实力影响,最大不可超出世界壁。
你的残缺技能【兵主】获得了大量经验,已经完善:
【兵主】:你能够熟练的掌握一切武器,并且在使用复数武器时自动拥有多武器战斗掌握特性,你获得不可躲闪特性,你的攻击将必定命中或被对方格挡,格挡成功时将评定双方力量,攻击目标力量不足,将受到震荡伤害;你获得了先知特性:因为你见证了太多的战斗方式,所以你总是能先人一步的预料到对方的下一次攻击(该特性在面对特殊类技能,神性生命时有可能失效)
你得到了兵主——蚩尤的认可,获得血脉残片x9,累计100次可组合完整的蚩尤血脉.】
随着视网膜上一阵信息的刷新,张珂眼前一黑,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靠在椅子上,张珂眉头紧蹙,双眼紧闭。
随着两个全新的技能加入到面板的技能栏中,一些他已经掌握了,跟先前全然没接触过得知识,以填塞的方式正在灌进张珂的大脑,而他的真灵正在全功率的理解这些知识。
良久,他睁开双眼,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呼!”
虽然相比于上次,老师更加不讲武德了,但张珂的收获也是上次所不能比拟的。
除了两个被固化的技能之外,对实力爆涨之后,身体的适应,掌握也是他这次的收获。
但消耗也是实打实的,那种高强度的厮杀战斗,说对他没有丝毫影响那是假的,现在的张珂哪怕是在面对蛇鼠二妖跟融合了海域来给他复命的龙女们时,也能宛若贤者一般,波澜不惊。
打发了那些闲杂人等,颓然的靠在摇椅上,享受着山间吹拂而来得凉风,张珂的意识逐渐昏沉。
与此同时,外界。
当风雨消散,一切动荡都逐渐微弱下来之后,躲藏在家中跟安全设施里的人们才开始走上街头,回到各自的岗位之上,给已经关机的手机冲上电之后,才开始后知后觉的狂欢。
有着先前几次地动的经历,后续大量卫星的发射以及更多信号设施的铺设,让人们最为依赖的网络并没有崩溃。
如此,网络之上,群魔乱舞!
各大网站的前排热搜全被包揽:
【根据气象部·门最新的卫星地图,这次地震小破球在原本的基础上又成长了三分之一,耕种面积大大增加,可喜可贺!】
【最新国外新闻,鉴于九州陆地大幅度增长的独特性,为了破球和谐,国际有意提议,重新划定边界,或要九州接纳部分难民!】
【好消息,特大好消息,东瀛发生特大海啸,岛国全境被淹!】
【据内部消息,初高大学教材将要变更,全新教材正在刊印,成年人可以报考在职教育班,三年学制,毕业发证!国民修行时代正在来临,坏消息,数学还在(笑))】
【.】
网络上群魔乱舞,现实之中也不算轻松。
气象中心的会议室内,目光扫视全场之后,祁汪敲了敲桌面,开口道:“大致情况想必你们都粗略了解了一番,如今最要紧的事有三件。”
“一,“天灾”之后灵气复苏进程加速,修行法的推行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虽然已经有了完整的步骤,但仍有不少的问题需要解决。”
“二,跟三相差不多,前者,在除了那位之外,四海龙宫也一齐出现,那几位都十分和善的递来了请柬,想要与我们交流,具体的章程最好在这次会后有个结果。”
“三,东海龙王淹没了东瀛,笑什么?有什么可乐的咳咳,东瀛淹没之后,那些被虾兵蟹将送回来的百姓带了不少的东瀛人,原本应该是送还回去,但东瀛那边秩序崩溃,无法接受,而且那些东瀛人也十分抗拒,我们自家人又”
说到这里,祁汪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没有足够证明的资料跟证件,那些回来的百姓估计一刻也等不了,立马就得扯证结婚。
不争气啊!
真不争气!
虽然日本娘们确实还行,相对于金发碧眼来说,更贴近九州,但血脉之间终归也是有区别的,你们完全没必要表现的这么火急火燎的吧?
更何况,自家人又怎么了,下一代能更好的继承父母的血脉,在未来的修行上拥有更广阔的前途。
随着灵气复苏进程的加速,歪果仁,尤其是男性在婚恋市场上的价值大幅度降低,女性.年轻人,贪颜好色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总有些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一冲动就去扯了证,这种事,别人也没办法阻拦。
只要他们日后不要后悔就行。
反正,就现实几次灵气复苏的情况看来,那位更偏好于自家人,尤其是血脉跟意识都心向九州的个体都能在其中得到最大程度的收获,这是不争的事实。
前天或许水了点,但昨天真没灌水啊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 时辰已到,佑灵王出行!
翌日。
经过了一整晚的点灯鏖战之后,气象中心的临时会议堪堪散场,伴随着人流离去,积蓄了一整晚的烟雾也随着门窗缓缓飘散。
将杯中已经冷掉的茶水一口饮尽。
祁汪靠在松软的座椅上,闭目缓解着双目酸涩的同时,脑内也在快速地思考着。
诸多事宜虽然都已经得到了较为妥善的处置,安排给了下面的人。
但他的内心却始终无法轻松起来。
随着灵气复苏进程的加速,各种牛诡蛇神都有冒出来的迹象。
毕竟,不提那些从遗迹当中发掘出来的诸多秘法,单论九州自身,那些曾经被证伪的玄学当中也是有不少真家伙的!
而由于过去末法的束缚,导致这些知识备受冷落,再加上担心过去的传承断绝,对这些知识在网上,现实当中的流传大多数人都听之任之。
反正,就算是你能把全文倒背如流,除了修身养性之外,也别想在自己身上修出一点超凡力量。
但今时不同往日。
在灵气复苏的前提下,过去那些被证伪的玄学知识也散发出了别样的光辉。
于是,大众也很难按捺自身心中对超凡的向往。
正经修行还行,但怕就怕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盯上了那些邪门的法术。
虽然网络上开始了严格的筛选,但多才多艺的九州网民仍然能找到逃过被封锁的办法,而且相较于网上,现实当中那些在各个书店售卖的古本,那些曾经家中有些民俗传承的,甚至于网络也是信息发散的重灾区。
虽然邪法也有门槛,但相比于正法打坐练气的艰难,前者的阻挠形同虚设。
于是,近段时间以来,超凡因素出现的恶劣案件正在频频发生。
以邪法作乱的罪犯,试图供奉邪神的疯子,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虽然大多影响都不算大,但,一旦发生,便大概率会有一条生命逝去。
除此之外,一些掌握了渠道的人,也在用各种办法尝试着让自身跟家人更快的踏入超凡的大门。妄想着一步快,步步快,试图在新时代到来之前就掌握一定的基础,以保证自身仍能够踩在其他人的头顶。
钱不够那就讲权,权不行那就谈关系。
僧侣,道士,民间法脉,频频遭受到诱惑,甚至于之前尚未完全的大众修行法被觊觎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更别说,灵气复苏之下,那些往日里可可爱爱的动物也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不少动物园的饲养员就园中动物的异常状况有过上报,只是直到此时,那些野兽伤人的事情暂时还没发生,祁汪也不好有太大的反应,只能给各个园区安排些临时工,再让先前聚集起来的道长,高僧们挑选城镇暂时驻扎于此。
城内的情况都犹如将炸未炸的火药桶一样,至于野外,甚至于无人区是什么情况,那祁汪就更没办法知道了。
毕竟,现在不比当初。
就连过去,野外情况的排查都是件耗时耗力的事情,更别说现在,九州的面积扩张了两倍有余,三分之二还多的土地上是没有城镇跟各种基础设施的无人区,即便是有也是正处于前期的兴建工程.
灵气复苏虽好,但也带来了更多不可预知的风险。
如今的九州如今虽然看似风平浪静。
但大日之下,却是暗流汹涌。
只是,因为那位的存在,一切都只停留在小打小闹的程度。
但这是建立在那位存在的基础上。
跨界追凶,直接将那外来的邪神绞死,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虽然已经被封存在气象中心的档案室内,但鉴于当事人其中还掺杂了不少百姓,虽然签署了协议,但人嘛,能按捺得住炫耀之心的毕竟少之又少。
要不然,自古以来,那些诚实守信的事迹也不会被大书特书了。
虽然百姓们知道的消息有限,但正是这半遮半掩的消息,使得一些有心人在做事的时候凭空添了几分束缚。
毕竟,谁也保不准,你在犯下恶事的时候,会不会就有一位神灵正在你的头顶,将你所做的一切记录在册,留待死后一切清算。
而相比于人间的规则。
那传说中的幽冥地府,在刑罚上无疑要严苛的多,随随便便就是油锅炮烙,冰山金汤,这谁能不犯怵啊!
虽然有了神灵,让大众的道德再度有所回升,但习惯了人治之后,再度回到神人分治,甚至是神灵干涉人间运转的时代,多少有些让人不适。
虽然,那位佑灵王无意于此,但保不准别的神灵也无意于此。
气象中心,作为管辖超凡领域的部·门,这一切就压在了祁汪的肩上。
当然,如今灵气复苏才刚开了个头,诸事并不算着急,但他也得做好相应的准备了。
祁汪长呼了口气,选择暂时将这些事抛在脑后。
距离专机准备就绪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刨除掉路上的时间,他还能够小憩一会儿。
睡是睡不成了,但稍微休息一会儿,他也能以一个相对清醒的状态去面对那几位新出现的龙王。
那张被送来的请帖上并无时间要求,只要有人前往东海之畔,自然会有水族前来迎接。
打探消息这种事,向来赶早不赶晚。
不知不觉间,小憩的时间就悄然流逝,带上两位秘书,祁汪在专车的安排下前往机场,准备飞往虹桥下机,转道前往海边。
经过了数个小时的辗转之后,祁汪一行三人出现在了东海之畔。
多次的闭目养神,让他看起来还算精力充沛。
而下一瞬间,伴随着秘书从银白色的随身保险箱中,将那封仿若纯金锻造一般的请帖拿出来。
不多时,远处荡漾的海面突然间犹如沸腾的开水一般,剧烈的波动起来,一些长着虾头人身,蟹身人头的水中精怪从海水中钻了出来,站立在两侧,而一个憨态可掬,背着一个龟壳,嘴角两侧留着两撇胡须的中年人,从虾兵蟹将的包围中走了出来。
来到岸边,它先向祁汪行了一礼:“东海龟丞相,见过人间钦差。”
“龟丞相客气了!”
祁汪言语间不卑不亢,全然没有跟张珂通电话时那样和善的态度。
也很正常,后者不管是轮回转世也好,或是别的什么因素,终归在这片天地走过了童年,经历了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在除了祖宗的身份外还算半个自己人。
但四海龙宫,虽然也是九州正神,但却终归是异类。
作为代言人,在面对这些存在时,自然得保持自身的仪态,省的被人看轻。
对此,龟丞相不可置否。
摆摆手,让身旁的虾兵给祁汪他们每人一个避水珠,又叫来几条庞大的鳐鱼到岸边作为代步的工具之后,才招呼到:“龙王已在龙宫让人备好酒席,诸位还请随我来!”
随后,看着身躯明显有些僵硬的祁汪,龟丞相笑着安抚:“这些鳐鱼可靠的很,龙宫迎来送往皆是它们的功劳。几位贵客无须担心!”
话是这么说的。
祁汪也知道,龟丞相不大可能会害了自己。
但说归说,人类对于大海的恐惧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更何况,脚下的并不是钢铁锻造的潜艇,而是一条会活动的鳐鱼,没有空气循环系统,没有潜水服,能够保障自身安全的只有手中这枚晶莹剔透的明珠,心里多少有点儿打鼓。
但他还是咬着牙,走了上去。
而在他身后,两位秘书见自家老大都上去了,也只能咬着牙跟着站上去。
而见到几位贵客都站稳之后,龟丞相一个眼神,那几条鳐鱼拍打着肉翅,一转身潜入了水中。
心中短暂的慌乱之后,祁汪率先恢复了平静。
此时,手中的避水珠正散发着一圈儿湛蓝的光芒将他的身躯包裹,而在这光芒笼罩之下,他并没有感受到如同游泳时的浮力,自身仍旧稳妥的站在鳐鱼背上。
周围的水流在涌动到他身边的时候,往往都会被短暂的过滤一下之后就被光芒弹开。
在避水珠的帮助下,祁汪并没感受到海水的咸湿跟冰冷,呼吸也十分的顺畅,甚至在他心里还有一种冥冥中的感觉。
哪怕脱离了这条鳐鱼,自己也能够在海中自由自在的畅游,不受风浪所阻,不受水深压迫。
虽然有这种感觉,但他却没有轻易尝试。
而等他的目光看到一旁瘫软着,被虾兵们扶着才能站在鳐鱼上的两个秘书,祁汪脸色一黑,但他也没多说什么,谁都有第一次,没必要对他人过于严苛。
自己最初时,不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只是后来经历的多了,无论再离谱的事情,他也能够很快的接受。
有虾兵帮忙,两个秘书无需他过多的操心,祁汪转而目光往四周扫视。
海下的情况,并不像神话传说里的那样,宫殿成群,往来全都是拥有着近似人形的水族,恰恰相反,入目看到的环境,跟一些科教频道上播放的纪录片并没什么两样。
蔚蓝,幽深的大海之下,除了近海的沙滩跟少数的珊瑚礁之外,大多数的环境都相当凄凉。
但即便如此,这一切对于祁汪来说,都是相当新奇的体验了。
既惶恐,又好奇。
但终归是好奇占据了大多数,毕竟在龙宫护卫的情况下,这海里基本没什么不开眼的东西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
祁汪好奇的眼神不住的在四下打量。
偶尔能看到一些聚集的鱼群,跟好奇的海豚,鲨鱼之类的大型鱼类。
但还没等它们靠过来,就被周边的虾兵蟹将们所驱散。
不时能看到一些沉船,人类制品,但大多都被海水侵蚀失去了原本的面貌,沉船上满是贝类跟珊瑚礁留下的痕迹,偶尔能看到一些硕大的阴影,在船舱的破损处一闪而过
而随着距离跟深度的逐渐加大,周围那绚丽的景色逐渐退去,环境变的漆黑无比。
行进在队伍最前端的龟丞相,从身后的龟壳中摸索出了一个珠子,双手在上面搓了搓,陡然间有明亮刺眼的光芒散发出来,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但也只局限于周围百多米的距离,更遥远的地方全被黑暗所笼罩。
视野受限制的情况下,祁汪也收回了心中的好奇,琢磨着等会儿见到那位东海龙王之后,自己该怎么应对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
祁汪他们已经来到了海下三千多米的深度。
这里的环境更加漆黑,连明珠的光芒都被压缩到了一个狭小的区域,但此时也无需明珠照亮了。
在更下方的深渊中,有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群正向外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为他们指引前进的方向。
很快,龙宫的队伍停靠在一座牌楼之前。
牌楼的两根支柱是由两根鲜红的珊瑚树主干,上面分别盘踞着一条活灵活现的游龙,而在牌楼之上用古朴的字体写着:龙门,两个大字。
见祁汪驻足,身边的龟丞相走上前来跟他解释:“如您所想,这确实是鱼跃龙门中的龙门,只是,在除却特定的日子之外,平常的时日里,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牌坊,若是钦差有意,我稍后告知龙王,下次盛会之前必定邀请您来参观。”
“有劳了!”
祁汪点了点头,但在深入龙宫之前,仍旧回头看了一眼。
哪怕只是限定时间有用的东西,但这玩意儿对于龙族来说也是相当珍贵的宝物吧?
就这么放在龙宫的最外围。
他现在对神话中龙族的富有脑海中算是有了几分概念。
但祁汪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年轻了。
在进入龙宫内部之后,他觉得刚才的自己真有够无知的。
脚下踩的石板路,是各色整块的纯净玉石拼接而成的,周围随处可见一人高的珊瑚树,繁多的枝丫上面挂满了珍珠,宝石,远一些的宫殿,屋顶用的是黄金,梁木带着屡屡金丝,窗户是透明色的水晶,甚至于龙宫内巡逻的虾兵蟹将们,身上穿着的铠甲跟武器也是金银之色,表面有一层微弱的光芒轻轻闪烁着
改编一句东瀛的老话:单是龙宫里的这些金银财宝,就能买下整个地上的房地产,甚至还有余。
这要是让九州那些年轻人知道了可还得了,再有钱的富婆能比得上龙宫里的龙女?
用简单的白富美都已经无法形容了,这玩意儿怕不是只能用女大三千位列仙班才能形容。
估计到时候,怕不是一群年轻人天天坐着个渔船在海上四处捕捞放生,以求能捉到一只娇俏可人的龙女,瞬间走上人生巅峰!
哪怕是祁汪,心中也有一瞬间的意动。
但转瞬间,那些捷径的想法就被他抛在脑后。
之后祁汪就不再往四下到处观看了,虽然游览龙宫是很难得的体验,但他担心自己把握不住,动了邪念。
他自然不会察觉到,在龙宫深处的一座宫殿中,有四道目光正在观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被金银外物所迷,紧守本心,这种人,哪怕是在祂们的原生天地也不多见。
敖馨如是想到。
随后在她的指派下,原先准备的宴席规格再上了一等,众多鲛人正在紧锣密鼓的忙碌着。
“气象中心,祁汪,见过四位龙王!”
被龟丞相送到宫殿之中,祁汪看着坐在最中心桌上的四道年轻身影,心中略微惊讶了一瞬,躬身行了一礼。
“既入这后世天地,我等自也得入乡随俗,繁文缛节就不必了,快过来坐吧!”
敖馨开口说道,而其他几位龙王也纷纷点头。
虽然从辈分上来说,敖馨算是他们的晚辈,但四海龙宫以东海为首,并不会随辈分而更替,在平常时候,他们虽以叔伯姑姨自称,但在正式的场合,却要给足敖馨这位东海龙王的面子。
闻言,祁汪眉头微跳,简短的话语中,他捕捉到了十分惊人的消息。
但他刚坐下,还来不及询问,敖馨就已经将情况和盘托出:
“不知佑灵王是否跟你提起过,我等并非此方天地的原生神灵,而是他处九州四海龙宫之龙族,受父辈所托,得佑灵王同意,才有幸来此在这新开辟的四海担这龙王之职。”
“此番邀请你来,也是为了商讨一番,定个规则,免得日后双方有所冲突。”
“这后世天地,人族已形成的规矩我等并不干涉,而这也是当初龙宫长辈跟佑灵王定下的规矩,但既为神灵自有职责所在,行云布雨,总是无法避免影响到人族的,而且渔民航行在海上,不管安全也好,捕捞也罢,也得有个规矩,你觉得如何?”
祁汪深吸了一口气。
哪怕他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现实的情况仍旧超出了他的预料。
常住在津门那位的地位,看起来比他们之前推测的仍要高的多.
四海龙宫虽然在传说里面,但凡是个神都能上前踩一脚,几乎是劫富济贫的典范,但作为从上古之时就存在的祥瑞象征,甚至在后世被九州人作为血脉象征的龙族,自然没那么软弱。
在诸多地祇之中,除了五岳之外,连黄河长江水神的地位也并不比祂们高多少,地位高,家族又庞大,相当的位高权重。
只是,龙族的命运着实有些坎坷,遇到的敌人都过于超纲,不是承载天命就是后台太过庞大,所以才显的龙族有些不上台面。
但龙本身是倨傲的。
能让龙王的长辈都得派出自家子嗣,还得入乡随俗,可想而知那位的地位.
在脑海中思虑了一番之后,祁汪才开口回复:“龙王大度,倒显得我小人了。风雨之事龙王按职责行事即可,日后万一有灾,还得请求诸位龙王施以援手才行。只是在足以形成灾害的风雨到来之前,劳烦请通知我一声,也好即时发出信息,让百姓避开。”
敖馨闻言也松了口气。
倒不是担心祁汪,说实话,以后世九州复苏的程度而言,除了灵机之外,一切尚在孕育之中,除了佑灵王外,这片天地就没有能限制祂们的手段。
至于蘑菇
除非是被绑在一起,零距离接触,以极高的温度融化龙躯,不然些许辐射对祂们而言也无非是麻烦一点。
再说了,如今幽冥开辟,当真是被种蘑菇了,直接藏身到幽冥之中,那玩意儿再强也不能伤害到藏身下位面的祂们吧?
只是,成也佑灵王,败也佑灵王。
那位给祂们的规矩就是除非刻意冒犯,否则不允许干扰人族,不然下场虽不至于去斩龙台上一遭,但被赶回去,至此打入冷宫也是祂们所不愿承受的,更何况,那位也不是什么良善的性格,若是做的过分了,说不得就得跟龙族前辈一样,被抽了龙筋.
好在,祁汪并不是个认死理的,这让敖馨祂们轻松了不少。
至于其他,反倒是次要了。
能谈得进去,就有商谈的空间,无非是利益的多少罢了。
而凡人所重视的利益,却并不被敖馨祂们看重,对祂们而言,真正重视的只有一条,那就水权,四海,江河,乃至于日后被佑灵王从外界打包回来的权柄,若能相处融洽,代掌更多的权柄,说不得日后祂们就能超越自己的父辈,去重现祖辈的荣光。
“我知晓你们有禁渔期的规矩,捕捞之事,我只希望百姓不要贪嘴,能放过那些拥有灵智的水族,异类修行不易,勿要多做杀孽,即便真的情非得已,但也别伤了它们的性命”
祁汪点了点头。
“如此,我等便无其他事情要商议的了,你若有疑问自可向我们询问,只要不触犯忌讳,能解答的,我自然不会隐瞒。”
这是不是有些过于简单了?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情况太过复杂的话,到时候自己还没办法决断,总得征求同意才行。哪儿像现在这样,简单的条件自己就能同意,完全不需要来回两地奔波。
而至于询问.
祁汪想要知道的东西很多,但既然自己也没遇到太过坎坷的情况,再加上龙王言语间的限制,倒是得考虑一番了。
随后,他思考了一会儿,总结了一下自己的问题,挑了几个应该能在龙王这里得到答案的:“之前虽跟佑灵王联系过,但并不算深入,龙王可以给我介绍下这次的灵气复苏涉及到了哪些方面?”
敖馨笑着道:“灵气复苏啊,倒是没什么,都是佑灵王外出征战的成果。几条江河,一片海域,算得上大事的也就是地府被开辟了!”
“地府?”
看祁汪惊讶,敖馨给他详细解释了一下:“.只是一部分残缺的地府罢了,倒不知道是从哪个天地截下来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地府如今虽然开辟了,但暂时还无法承担轮回转世的职责,而且地府阴神空缺太多,也需要填补。”
“即便是填补的阴神,跟我等也没什么差别,除自身职责之外,并不会干扰人族。毕竟你们所处的这方天地有异,本来是末法笼罩,却被佑灵王硬生生的打破,星球之外仍处于封禁的状态,除非有足够紧密的联系,否则仙神也无法感知,但即便感知到了,除了一些邪异之辈外,正神想要降临,也得征求佑灵王的意见才行”
话还没说完,敖馨脸色猛然一变,立马站起身来眺望愿望。
而祁汪见状,也赶忙开口询问。
只见敖馨脸色难明,纠结的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佑灵王又外出了。”
之前一只像是个陪衬的敖孪此时低声呢喃道:“外域征战,天庭又发不,应当还不会这么快才是,况且佑灵王暴.咳咳,一般的征战相比也用不着这位出手,恐怕跟最近在那片小天地的宴会有关。”
敖馨略一沉思,点了点头。
“也是,佑灵王的年纪,哪怕是有不过百岁的年纪限制里也属年幼.年轻的行列,只是这种宴会,祂去参与是否有些过于.”
今天去复查,少了些,抱歉啊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 你说没搞针对,这我是不信的!(二合一)
“呃“
敖馨跟敖孪交谈了两句,才恍然发觉在他们身旁还有个外人的存在,顿时面面相觑。
好在,之前担心自己背地里说小话,被佑灵王觉察到了,而且下级谈论上司,本来就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
虽然,言语之中多有遮掩,但哪怕如此,其中的一些关键也不好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
而看着祁汪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瞪着双眼紧紧盯着他们,敖馨也是觉得有些难看。
给了敖孪一个眼神,敖馨重新坐回了桌上,眨眼间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容:“不管是去聚会也好,亦或是接到了天庭的指令前往外域,那等级数的事情自然不是我等该考虑的,不如不谈。”
“这些都是我龙宫庖厨精心炮制的美食,虽然比不得在家乡时,材料丰富,但也是用了心的。其中并无太多大补之物,钦差可以放心享用!”
说着,敖馨指着桌上那些被鲛人们端上来的菜肴给祁汪一一介绍。
而看着龙王收放自如的转移话题,祁汪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口太紧了啊!
看起来他在这龙宫似乎没机会获得更多的讯息了。
不过,这次龙宫之行收获也颇为丰盛。
不光完成了主要任务,知道了这几位龙王一如那位佑灵王一样,并不会太多的干涉九州的运转,还达成了较为平和的合作关系。
除此之外,他对这次灵气复苏的影响也有了更多的认知。
就知道,那位一旦出手,总不会小打小闹。
几条江河水系怎么能满足的了那位日渐增大的胃口果然,这次外出,佑灵王又从外界带回了一片海域,甚至还有足够开辟幽冥地府的素材。
这次九州的版本更新,内容虽然颇为丰富,但实质上能对九州产生的影响却少之又少。
四海有龙宫镇压,地府虽然开辟但缺乏阴神又暂时没办法承担轮回转世的职责,留给他们的还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而且,神灵如果都像这四位龙王一样的话,那仙神的回归对于九州来说可真是一桩大好事!
不提对灵气复苏的进程能有多少增益。
单在武力上而言,能镇压因东瀛灭亡而带来的影响,对内,神灵的出现也能有效的维护稳定。
毕竟,举头三尺有神明。
这应该是每个九州人都熟记于心的话了。
过往还有人不当回事,毕竟我做些并不违反规则的坏事,无非是道德有点低下罢了,但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不做亏心事儿哪儿那么容易发财啊?总不能靠每天勤勤恳恳的打工,用那点儿微薄的薪资来养活自己吧?
大不了,带一副小手镯蹲个几年,出来仍是一条好汉,再不济吃一颗花生米罢了。
可往往绝大多数人都达不到上面的程度,所承担的无非是极短时间内的谴责罢了,而人本健忘,等风头过去,他们完全可以生活的好好的。
但今后,你胆子大的话完全可以继续降低自己的道德底线。
或许人间的规则仍有疏漏之处,但等你寿命终结,到了阴曹地府可没那么好说了,以他平日里对神话典籍的阅读,如果没记错的话:
像是诽谤害人,说谎骗人可是要被拔掉舌头的,离间骨肉得去铁树地狱;上下打点瞒天过海有孽镜地狱;以讹传讹的长舌妇去蒸笼地狱;毁灭罪证,报复,放火害命者,死后打入铜柱地狱;凡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有冰山地狱;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有油锅地狱
诸如此类。
而这些大多都是人间规则难以界定,且惩罚并不足以宽慰人心。
但有了阴曹地府的存在,所有恶行都无法逃脱惩罚,随意踏错就是数年数十年的地狱常客,而至于那些罪大恶极之辈更是会得到以百千为单位计算的地狱门票。
虽说在神话传说里,也不乏有能逃脱惩罚的个体,但那毕竟是极少数的个例,绝大多数人还是得评判善恶,只要恶小于善,乃至于平等就不至于遭受这些残酷的刑罚。
可那也只是书籍当中记载的东西罢了。
以祁汪所了解的佑灵王,性子并不如成年人那般圆滑。
换句话来说,仍属于强调是非对错的年纪,有这位镇场,那些受祂所邀的神灵又能圆滑到什么程度?
公平。
这个在过往只能停留在相对阶段上的词汇,或许随着灵气复苏的逐渐深入,真能有一天能降临到现实之中。
至于两位龙王支支吾吾言语,祁汪也只是默默地记在了心底,等确定自己彻底记牢之后也欣然接受了敖馨的邀请,品尝起了这所谓的龙宫佳肴。
但在享受的同时他也没忘了自身的职责,仍在酒席过程中不忘打探各种消息,但收获却不如之前
在龙宫酒宴正酣的时候,时间稍微往前推那么一点点。
经过了几日的休息,鏖战对张珂造成的影响总算是削去了大半,他身上虽仍然残留些许幻痛,但精神却恢复了巅峰。
如此倒是不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抬手朝天空招了招。
下一瞬,一抹苍色的流光从天穹坠落,掉入了他的怀里。
张珂一边儿起身舒展着全身的经络,一边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游戏所提示的活动上:
【特殊副本:九州争雄现已开启。
活动主办方:天庭
此次活动负责人:王灵官
活动范围:九州百岁以下年轻生灵
活动奖励:高等级法宝,材料,灵药(阵营限定),限定称号,天官阴神地祇之位(七~从九品),传承(凡俗道统,仙神徒子徒孙名额),天庭宝库素材一件,等.
本活动旨在汇聚九州年轻俊杰友好切磋,互相交流共同进步,秉承着友谊第一,竞争第二的精神开展。
即便名次落后,或有闪光点展现,仍可以得到不限于传承,法宝等奖励。
检测到玩家已阅读完活动指南,请玩家确认好携带物,处理好当前事宜之后等待传送接引,当前接引队列为0,正在传送玩家.】
见状,张珂眉头轻佻。
自己先前过于关注天庭宝库,倒是没想到这次活动居然会这么隆重,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奖励,甚至还有传承这种稀罕东西。
也是。
不是所有人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能在长辈的扶持下一步步顺畅的褪去凡躯,成仙了道,而且能够获取到这种盛会参与资格的不管是自身的天资还是气运都是上上之选,如果还有独狼,哪怕是一场不胜,也自然是会受到大量关注。
至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说是这么说的。
但事实上谁会愿意落后他人啊!
连体育比赛中,所有的参赛选手为了那枚金牌都拼尽了全力,更何况这次活动的主办方是天庭,规格如此之高,名次的先后奖励上呈现的也是天差地别。
一步快,步步快。
或许在活动开始前,两者之间的差距只是毫厘,但在结束之后,双方会迅速的拉开极远的距离。
拿个后世最简单的比喻,同样是参加高考,但考上重点大学的跟大专日后的成就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这特殊副本不是才刚刚开启么,怎么传送队列一个人都没有?
是自己反应太快,还是这其中有什么是自己遗漏了的。
但不等他思考,一道苍白色的光芒陡然从天穹上投下,笼罩在张珂的身上。
下一瞬,他的身躯消失在院落当中,只剩下微微摇晃的摇椅证明这里刚才确实还有一个人。
而在张珂离开数秒之后,一道魁梧的身影陡然间冲开大门,跨越到院子里,但看着空空如也的院落,犀渠眼中流下了伤心的泪水:“老爷,你忘了带上你最忠心的牛·儿啊,老爷!”
言语之间,大颗大颗的泪水从两侧滑落,短短片刻功夫,就晕湿了它脚下的土地。
张珂倒是不知道,在自己走后,犀渠还在院子里给他表演了一场哭丧。
此时他正在游戏的传送中前往那片被专门划分为活动区域的世界。
而正在张珂还在传送赶来路上的时候,另一边儿,在无垠虚空中某个世界内。
崇山峻岭,河川交汇之处。
此地偏僻坎坷,虽然不适宜人族的城镇坐落于此,但得益于适宜的气候,却是人族之外众多动植物生存的乐土,但一个形如碗状的透明壁障倒扣而下,将这片数十座山峦,河流交汇的巨大森林给笼罩起来。
其中的虫鱼鸟兽也早在壁障落下之前,被人驱赶了出去。
此时,在宽阔的大山深处,某一座地势险要的高峰之下,地势略微平坦处,正露天摆放着许多桌椅,桌椅之上人影汇聚,觥筹交错好不快哉。
虽然大家都是为了心中所求,争抢名次而来,但最激烈的环节尚未开始,相互之间的气氛并没必要弄的那么紧张兮兮。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说不得日后就有求于对方的时候。
更何况,除了那些走了游戏渠道得以入门的玩家之外,其中大部分存在都是来自泛九州之下其他世界的天之骄子,在没跨越升仙那道门槛之前他们并没有脱离天地限制的本事,没那么多利益相争,又很难以相江的情况下,去跟这些英豪们相互熟络关系。
况且,活动提前三天就允许进入,这么长的时间总不是让他们进来勘察地形,为之后做些准备的,即便有这个因素,但活动限制的可不是某一片山峦,面对这十万大山的复杂环境,根本没法确定他们将会在哪里展开。
勘察环境?
无用功罢了!
再说了,他们之间虽有胜负关系,但自家长辈之间说不得就有互相的至交好友,亦或是仇敌,交往一番也更好确定之后的章程。
而在下方觥筹交错的时候,山峰顶端,一座小巧精致的护法神庙里,身着金甲的王灵官正运起法目扫视着下方的宴席。
作为活动的负责人,祂自有其职责所在。
况且,一群才百来岁的小辈之间的交往,他出现在现场,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不痛快,倒不如坐在这山顶的小庙上,偷偷的向下审视。
虽然作为负责人,祂需要保持不偏不倚的态度。
但只要不影响活动的公平,祂做什么其实并不受限制,更何况,聚集于此的都是九州下属的诸多世界的天之骄子,看看究竟有几个能闯入百强,有几个有拔得头筹的机会,也是这个身份为数不多的乐趣。
况且,除此之外,王灵官还肩负着给那些无法降临的仙神们挑选子弟的嘱托,若是碰上天资,秉性都不错的独狼,散修之辈,也好早早确定下来,传给上界,等活动结束之后,自会有中意的仙神上门考验。
是的,考验!
哪怕是经过了王灵官的评定,最终也得仙神亲自下场考验一番才能确定人选,毕竟收徒并不是一件小事,师父师父,半师半父,除了传道受业之外还要肩负起为弟子扛下风浪,因果的重担。
虽然徒弟也要承担许多,但那是后话了,在弟子尚未成长起来之前,师父才是主要付出的一方。
如果选了个天性凶狠,残忍的玩意儿,因果牵连之下,祂们这些师父也别想跑,一个管教不严的名头总是会或多或少的牵连到祂们。
如此,在挑选人选上面自然是慎之又慎。
王灵官微眯着眼,法目扫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这其中也不乏身材短小,面容稚嫩宛若孩童的个体,也有少数几个面容跟骨龄相差无几的存在,而在见到后者的时候,王灵官往往都是眉头紧蹙。
九州的修行法门,虽然百花齐放,但总的来说却也是有迹可循的。
仙神传授的法门,大多都是道门,佛门的传承,偶尔有些久远的传承,但那种情况极少。
九州底蕴,终究不如上古充沛,人族跟万物生灵一诞生,少有身带异象者,精怪妖族暂且不提,除了少数个体之外绝大多数一诞生都是普通野兽,并无神异之处。
倒是人族,敖绝大多数在诞生时自身携带着一缕先天灵机,而若是没有机缘,这一缕得之不易的天地馈赠也会在到达一定的年岁之时自动散去,如果早早入门,等日后踏入修行之路,这一缕先天灵机能提供不少的助益。
比如下面这些年轻人,并不似凡俗之中的人族,在渡过芳龄之后身躯就逐渐衰老,除了修行法门擅于养生驻颜之外,这一缕先天灵机在其中也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而至于那几个身躯衰老的,自然走的不是正道。
当然,不走正道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邪修,那种歪瓜裂枣,哪怕修行到仙神的程度,不天打雷劈就算好的了,哪儿会被邀请到这次的活动当中来。
不走正道,指的是除了佛道跟少数的几个道统之外的旁门左道。
旁门左道者,重术法,轻性命。
虽然在武斗实力上有些亮点,但性命修持不够,自身如同凡人一样衰老,四五十岁尚可,等到六七十岁时,肉身衰败,魂魄颓唐,断绝了前路,远远不像正道修行者,六七十才刚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哪怕是一二百岁也不用担心,仙神之路断绝。
甚至那些驻颜有术的,能维持到三五百岁的年纪也是等闲.
这些走了旁门左道的,哪怕自身秉性足够,但若要被天上的仙神看上也是千难万难。
毕竟,同等条件的人选还有很多,除非真的是天资卓越到了一定程度,不然没必要挑一个寿数不多的老人家进入门中,修行尚未精进多少,就得着急的去帮他们争取轮回转世的机会。
没必要,真没必要!
而也因为这一缕先天灵机的存在,导致一些心术不正的邪修,妖族盯上人族当中年纪轻轻的娃子们,若是个经不住诱惑的,轻易交代了元阳,这个时间点还要提前许多。
王灵官的目光偶尔在某些个体之上短暂停留,但摇了摇头之后却又投向他人。
“这道士倒是尚可,身上阴气弥漫,都渗到了骨子里,却仍然元阳充沛,倒是个不错的苗子,若是有个不错的名次或许能去泰山修行一番,若是差一点也能入茅山修行。”
“嘶,还有精修文道到如此地步的年轻人?才刚刚知天命的年纪,倒是得给文昌留意一下.”
“雷法精通,可惜不姓张,武当正缺这么一个精通剑道的苗子,这个也行,这个也不错.等等,居然还有现在才到的?这是哪家的子弟,如此重要之事师门长辈都不做提醒,还能误了时辰?”
正当王灵官目光流转宴席,在手中的册子上面写写画画的时候,下方陡然间出现的一道传送光芒吸引到了祂的注意力。
下意识的眉头一皱,心中略带讶然。
但随后祂直接从供桌上站起了身,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随后再看向下方。
一眼,两眼,三眼.
王灵官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语气郁闷,声音困惑:“不是,哪个老不修的东西给这位递的资格啊?连那金刚藏都被祂锤爆了头,祂特么是能出现在这地方的?这不纯纯是.”
“不过这条件确实符合,哪怕是这千百人里也少有比祂还年轻的。”
“不行,我得跟天师询问一番,这已经超出了我能处理的范畴,若是祂起了兴致,别说是救下那些倒霉蛋儿了,连我都得挨两拳!”
说着,王灵官心中闪过那无头金刚藏,全身上下满是伤痕的模样,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虽然,这种规模宏大,天庭专办的活动,被挑为负责人的肯定不是庸人。
在天庭,王灵官作为天帝的御前大将,专司天上、人间纠察之职。
著名的雷神、火神,降魔之神,司掌收瘟摄毒。
而在凡俗的道统中,祂也是相当知名的存在,道门有五百灵官的说法,王灵官是五百灵官之首,称号为“都天大灵官”。又称火车灵官王元帅。
很多道门宫观的第一个大殿中,镇守道观山门的灵官神一般都是王灵官。
进入宫观,山门内的第一座殿往往都是灵官殿。
殿中供奉着一赤面髯须,身披金甲红袍,三目怒视,脚踏风火轮,左执金印,右举金鞭,形象极其威武勇猛,令人畏惧的神仙。
王灵官面对山门,额上火眼金睛,能辨识真伪,察看善恶。因此信徒到宫观,进山门后首先朝拜王灵官,民间流传有“上山不上山,先拜王灵官”的俗语,以表达对这位道教护法神灵的崇敬。
哪怕是佛门曾经想要驯服的那个猴儿,在场面逐渐超出控制的时候,也是祂动手将其拦下的,虽说天庭之中比王灵官更强的比比皆是,但能拦下佛门精心调养的下一尊佛陀。
王灵官不管在诸神之中的地位还是实力也相当有份儿。
可面对这位以征战,纠正九州法理而闻名的天庭新晋红人,祂心中仍没有太大的把握。
关键是,这家伙,修行的上古之法着实太过凶恶,任你千般变化,我自一拳来去,又兼地祇之位,在这十万大山无疑对王灵官不利。
不分胜负,亦或是小输一筹?
不分胜负尚且还能接受,可万一要是小输了,挨了两拳,祂估计自己百余年内是没脸回天庭去了。
被一个还没自己零头的毛头小子痛殴一顿,这事儿估计的成为天庭数百年的笑柄。
虽然这是王灵官预想的最坏情况,除非这位真失去了理智,否则这种自己人打起来的情况基本没可能发生,但下面的那些若是死伤了几个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毕竟,不是每个仙神都通情达理的,也不是每个仙神都像张天师那样能将坏事变好事,更何况这位自拿到神位之后并没去天庭报道,虽然有几位帝君为其周转,但天庭之中仍然有不少存在认为祂的性子过于傲然,不合群,再加上跟上古的牵扯,有不少仙神看这位不怎么顺眼,正在寻摸机会给祂一个教训。
这也正常,凡俗之中的小家庭之间都有重重矛盾,更别说天庭这个庞然大物了。
仙神怎么了,仙神也不是个个清心寡欲,跟木头桩子一样,自然有其情绪。
而王灵官在天庭里也不乏有看不顺眼的存在,隔个几十上百年总得做过一场矛盾才能略微缓解,这情况很正常。反正总比某位整日里拿着那个破塔躲躲藏藏心惊胆战的天王要好得多。
再说了,大家身后都是有背景的,帝君又怎样,死的又不是你的弟子
情况有些超出王灵官的预料,他几乎是瞬间就给自家老师萨天师发了讯息。
下一瞬,小巧精致的庙宇中有无数微弱的粒子汇聚成一道略显虚幻的身影:“帝君不是着你去看护后辈么,联系我作甚?”
“老师,有件事弟子把握不准,想问问老师看应该怎么处理。”
闻言,那虚幻的道人微微睁开的双目,上下打量了一番王灵官。
虽然自己这个弟子曾走了歪路,但投入自己门下之后却是勤勤恳恳,又在天庭之中打磨了千余年,也是自己门下的翘楚了,一些规则之内的小事肯定不至于冒着犯忌讳的风险来联系自己,不过一些后辈的玩闹之举,还能出了王善都把握不住的情况?
随后笑道:“还有你把握不准的事?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
随着王灵官的赘述,对面萨天师的面容逐渐变的凝重起来,而在王灵官停下话语之后,那活灵活现的虚影甚至短暂呆滞了一会儿。
随后,过了一会儿,才恢复了先前的状态,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无了。
“此事是太白金星安排的,本意是想整理一下近些年来仙神们干预过多,逐渐偏移了活动本质,此事倒也为难,我九州无垠,虽不缺天资卓越之辈,但再怎么优秀终归也是年轻人罢了,比不得仙神的随身法宝,可若是请来长辈法宝也不过是恶性循环。”
“佑灵王终归是个无法复制特例,哪怕仙神亲身来此也难免吃挂落,更别说法宝了,但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事已至此,再想更改却是难了,你的担心我知晓,不必过多理会,佑灵王自有其分寸,若是”
“若是真出了你预料当中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做过一场罢了,帝君九曜层次有那几位看着没人会下场,帝君以下,除了请出那位清源妙道真君之外,旁的也未必能胜佑灵王多少,若能顶得住压力的也必有其缘由,哪怕这次不来也会寻下次罢了,呵,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王善不论如何,你不要牵涉其中,明白了吗?”
“是,老师!”
王灵官闻言,点了点头。
对面虚幻的萨天师重新崩散成了粒子,但王灵官的心绪却没太多的好转。
目光偏向山下,眸子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准备时间已经结束,九州争雄活动即将开始,请诸位玩家前往各自备战区域准备排位战,无关人等请在等候区内观战等待!】
张珂刚落地,视网膜上就浮现了游戏的提示信息。
而在周围那些原本见到传送光芒,还想着上来攀谈一阵认认新人的年轻俊杰们,顿时面色一变,一部分向张珂露出了个友好的笑容之后便转身用起腾飞的法门,也有一些看都未看他一眼转身飞腾而去。
而张珂也是回以微笑,之后跟着人群,在游戏的指引下前往自己的区域,准备面对游戏分配个自己的对手。
看着地面上的酒席,这些人应该是早就到了,也不知道自己那边出现了什么意外。
不过不要紧。
反正他对九州的酒席文化并不怎么喜欢,而这桌上的吃食尚不如自己在龙宫里招待的那些,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活动快点儿开始也好,虽不知道这些年轻俊杰们有多少升仙的存在,但这次的奖励张珂是势在必得的,他一定要拿到那虎魄刀的残刃,等回去之后给自家老师一个大大的惊喜!!!
既是九州天地,那天地内部的环境跟九州自然大差不差。
但在活动开始之前,这十万大山的区域就被提前清空了,一些本地的妖族,修士们也得到了一份观赏的请柬,正在特地准备的观赛区域准备观赏战斗。
所以,区域内部倒没太多好看的。
而张珂作为地祇,俊秀的山水也看的多了,十万大山虽然俊秀非凡,但他却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反倒是更关注自己的第一个对手。
在短暂的飞驰之后,张珂到达了一条小河河畔,此地尚且算是宽阔,有几千个平方的碎石滩,比其他一些在密林,悬崖上争斗的要好许多。
但张珂面前游戏指引的道标都消失了许久,仍然没见到自己的对手。
这种活动,自然不会有那种摆子,哪怕对活动奖励并不那么看重,但也会承担着一些别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是飞行的速度慢,还是路上遇到了别的事情被耽误了。
良久,就在其他的场地都开始五光十色的法术轰鸣不断,天地灵机被搅动的一团混乱的时候,远处的树丛里忽然传来了一点儿动静。
张珂睁开双目,而后嘴角轻微抽搐着。
只见一个穿着道袍,脸上还带着一些肥嘟嘟软软糯糯的可爱小道童,正满脸急切的拽着身下坐骑的耳朵不断的催促着:“大宝,大宝别玩了,快点走吧,再玩真要迟到了,等我们赢了,回去我让师姐找一房间的生铁竹笋来给你,不然要是赶不过去直接被判负了,咱俩的屁股可都得变成八瓣了!”
而他的坐骑恰是一个黑白相间,毛茸茸的圆团子,正托着小道长,在树丛里钻来钻去,寻些熟透了落下来的果子。
也不知道是好吃的引动了它,还是想到了即将挨打。
在道童说完之后,团子立马站了起来,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嗷嗷朝着张珂的方向冲来。
不一会儿,到达河畔。
看着张珂,道童十分有礼貌的给他施了一利:“昆仑山,清风见过道友,坐骑顽劣让道友多等了!”
好热啊,要被蒸熟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张珂向来尊老爱幼(认真脸)(二合一)
“人族,张珂!”
虽然在看到这对儿主仆的时候,张珂惊讶了许久。
关键是这场面着实不像是应该在厮杀惨烈的战场上应当出现的,反倒是应该出现在动物园里,亦或是道观庙门前,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包围着拍照捏脸,然后人跟熊都是一脸抗拒的样子。
这才是这位清风小道长合理的展开方式
他甚至都感觉这又是游戏的针对,不然那么多对手不挑,怎么来了一个婴儿肥还都没褪去的小道童。
但他一来没什么证据,二来,能够参与到这场活动当中的也肯定没有水货。
更别提这位小道长是出自昆仑山了。
昆仑山自古就有道门祖庭的名号,而在九州神话之中,它也承载着许多重量。
虽然此昆仑山未必是彼昆仑山,但能叫这个名号的也多少有几分真本事,不然山门早就被人踏平了。
但听到张珂的回话,小道长却皱起了眉头:
“你这道友好不尊重人,我给你通报了家门,你却胡诌一个来糊弄我。伱不是人族还难不成能是什么精怪?”
“别看我这样子,只是当初嘴馋吃了师姐的驻颜丹药,被固定了体型,师父说只有成仙之后重塑本源才能破开限制。”
“你别看我小就觉得我好糊弄,我今年可是十岁了!”
看着捏着肉嘟嘟的小拳头,一脸涨红的小道长,以及他坐下那龇牙咧嘴朝张珂作威胁状的小熊猫。
张珂摇了摇头:“倒不是糊弄你,实在是我并没有师门,所学之法也大多是家中长辈教导传授,因此有些杂乱。”
听着张珂的回话,清风低头看了下颈间的玉佩,看着这枚能够侦测谎言的法器,如今平平无奇的样子。
清风的上闪过一丝抱歉的神色。
他倒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由。
盖因为在出发之前,师傅师伯跟众多的师兄师姐们反复交代过要他小心谨慎,待人接物总要多留一份儿心眼儿。
虽然他的资质在昆仑山内也是数百年不出世的好苗子,根骨,道性更是直追列位祖师,但终究年纪轻轻,又缺乏山下红尘历练,比不得旁人狡诈。
更别说是这种汇聚九州年青一代天骄的盛会了。
嘱咐的太多,他下意识的就觉得能来这次盛会的大多都是各个道统的精锐子弟,事实也差不太多,在之前三日的交流宴会里,他打听到的,知道的都大多有着自身的传承,散修不是没有,但相比于数量庞大的传承子弟而言实在是太少了。
倒是没想到,自己第一个遇到的就是数量稀少的散修。
之前那些好看的师姐们交代了,散修不修性命,专精各类旁门左道的术法。
如此自己倒是要好好利用一下这战斗开始前的准备环节了!
因为九州的修行者大半是道门跟佛门的弟子的缘故,虽然活动规则限制了他们对请神类法术的使用,但也给了相应的补偿,便是在战斗开始之前有五分钟的准备时间可以用来布置法坛,更改地形,之类需要时间才能施展开的手段。
所以,并不是张珂愿意跟这清风小道长在这儿絮絮叨叨,实在是规则限制。
他所学的诸多法术神通,除了占据山水地脉需要时间读条之外,其他的法术大多都是瞬发,所以张珂也只能一边儿攀谈,一边儿站在原地看着清风小道长在距离他几百米开外的地方布置法坛。
随后,只见清风从道袍下拽出一个布兜,解开绳结抖了抖,顿时宝光四射!
上至开锋的宝剑,下至三清铃,桃符等等诸多法器叮当的洒落了一地,下一瞬掐指捏诀,堆叠成一座小山一般的法器顿时各自飞腾,或插,或摆,落在了法坛四周。
这并不算夸张。
原本作为师门内最受喜爱的小师弟,都用不着他张嘴,就能得到长辈们的投喂,更别说他被选中代表昆仑山来参与此等盛会,自然要做好有备无患的准备!
至于财不露白在王灵官的看顾下,谁敢当面夺宝?
也就是这次的活动不知怎了,被突然叫停了法宝的使用。
虽然只是潜规则,但像自家师兄师姐们过去那样,带上七八件法宝来骋威风的机会他是遇不到了。
这样也好,大家都没有法宝,也能避免过去那种乱舞的情况,说不得自己就能多走几轮,得个好名次回去让师傅师伯们高兴一下!
而在准备就绪之后,左手持一柄陨铁长剑,右手拿着数张五雷符的清风,神色踌躇的往对面看了一眼。
这位散修看起来也不像是精通肉身斗战之法的存在,也不开坛做法。
自己准备这么多是不是过分了点?
人家参与一次盛会也不容易,要是把他打的太难看,导致落了选.可这又是第一轮,就算自己想放水也得确保胜利才行,万一输了,他虽不缺法宝跟传承,但回去说起来也不好跟师傅们交代。
脑海中想了想师傅那根长长的铁戒尺,清风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等会儿先放一轮雷火飞剑,如果他实在是扛不下来,再见机行事吧.
正当清风心中思绪繁杂的时候,留给他们开坛做法的五分钟准备时间已悄然流逝。
正当清风口中念念有词,准备动用五雷符加持飞剑的节点。
下一瞬,在清风戒备的目光中,盘踞在散修大叔腰间的腰带忽的化作了一条赤金色的绳索,眨眼间就挣脱了束缚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飞驰而来。
清风根本来不及放飞手中加持了雷法的飞剑,只能举着雷火缠绕的飞剑朝着绳索直刺而去。
“铛!”
伴随着一声宛若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
一股巨力传来,清风的左臂直接被顶的高高举起,酸麻胀痛种种感觉一瞬间涌上了他的脑海,而那柄雷火缠绕的飞剑也被弹得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束缚感从双脚迅速缠绕上来。
“扑通”一声!
清风摔倒了下去。
被绑缚的像是个毛毛虫一样的清风,趴在地上,看了看身上绑缚的绳索,再抬起头看了看正慢慢朝这边儿走来的张珂。
双眸之中顿时积蓄起了一汪泪水。
那些好看的师姐们都是大骗子!
说好了散修穷困,除了自身修持的根本法外身无长物,那他怎么随手就掏出一件质量上乘的法宝来的?
师傅师伯们也是说谎骗小孩儿的牛鼻子老道,说好了此次盛会没有法宝,那现在绑他的是什么?
“小道长,认输吧,也省的多受折磨!”
迈步来到清风的跟前,张珂伸手捏了捏那肥嘟嘟的脸蛋,q弹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动手再捏了一下,忽略了抱着自己大腿,张嘴狂啃却又一脸牙痛的小熊,他笑着开口说道。
毕竟是个才十岁的小孩子,张珂诸多所学施展到他身上也过于酷烈了,这捆仙索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温和了。
但不料这小道长还有几分脾气,一双眸子只是盯着张珂捏在他脸颊上的那只手,不言不语。
见状,张珂也只能讪笑着收回了手掌。
也没办法,这肥嘟嘟,白嫩嫩的脸蛋,看到了不捏两下感觉实在是有些亏。
至于清风的不配合,也无所谓。
活动规则:当一方失去活动能力超过一分钟以后就会被自动判负,送出战场区域回到观赛区。
无非是多等一会儿罢了,他又不着急。
短暂的等待之后,天穹之上落下一道光芒,笼罩在清风身上,但想象中被传送走的场面并未发生,见状,张珂讪笑一声,伸手召回了捆仙索,而下一瞬,清风小道也被光芒接引而去,身化一道流光飞往了十万大山外围。
【您已战胜对手获得下一轮的参赛资格,当前名次排位顺序(452),等全部战斗结束,将会为您安排下一轮对手。】
张珂站在原地,查看着出现在视网膜上的信息。
看起来还有比自己结束更快的。
倒也不意外,毕竟清风小道来的太晚了一些,再加上准备等待的时间,虽然张珂结束战斗的时间很快,但落于人后倒也是正常。
只是,这两次战斗全然没有间隔,也没有专门用于休息恢复状态的地方。
如此规则对于参与活动的人们来说压力不可谓不大,轻松解决战斗跟一番苦战之间,双方的状态将会被拉开一个极大的差距,而若是马不停蹄的参加下一轮,那胜算肯定是被无限的降低了。
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
虽然张珂并没有跟此地的山水地脉对接,但有技能【九州】的存在,他并不需要担心状态的问题,更何况,他也没废什么力气,至于别人管那么多干嘛?
时间一点点儿的流逝。
在半个时辰之后,第一轮的战斗全部结束,而在张珂的眼前也刷新出了新的提示信息。
【当前轮次战斗已全部结束,剩余参赛选手(572),失败者已送出参赛区域,正在为您挑选下一轮对手,距离海选环节结束还有两轮,请玩家按照指引,前往下一个战场区域准备战斗。】
而在张珂腾云跟随着游戏的指引前往下一个战场的时候,十万大山之中,许多地方都颤动起来,地气从大地深处散发出来,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恢复到先前完好无损的状态。
“散修?无所谓了,关帝庙下,阮玲珑前来领教高招!”
并没什么值得赘述的准备环节过后,随着规则所形成的屏障散去,一位身着银色明光铠,手持丈长关刀的妙龄少女,踩着玄妙的步伐,十步浓缩成一步朝着张珂飞速靠近。
但还没等她靠近到张珂身旁。
下一瞬,一侧的河流忽然咆哮起来。
河水无端汹涌爆涨,几次眨眼的功夫就挣脱了河道的束缚,化作滔天巨浪朝着少女拍来。
水势汹涌,轰鸣之下阮玲珑只能暂且放弃张珂的本体,转身应对这汹涌的浪潮。
只见阮玲珑手中长刀刀锋白光一闪,恍惚间,一面若红枣,身披青袍的壮硕身影似乎与其融为一体。
刀锋一起一落,浪潮被一分为二,化作无力的水花四散。
但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紧接着河道之中就有一波又一波的巨浪朝着她蜂拥而来。
见状,她银牙紧咬,看了张珂一眼,也只能着眼于当下。
关庙,是关圣帝君的道统。
原只是帝君整理了当初在世时所学刀法感悟,用来给庙祝防身所用,但当关圣成就帝君之位后,这套凡俗间的刀法也鸡犬升天,成了不世的武斗之法,而后又经过帝君的补全,成了一套完整的修行之法。
阮玲珑自幼就跟家中长辈学习。
也曾女扮男装,在一些家中长辈的关照下,去战场走了一遭,完善了自身法门缺陷。
如今,她这套刀法已经有所成就,哪怕在她所处的那处人间,也少有能争锋的对象,寻常千年大妖都扛不过她三刀。
结果,却被这么一个名次落后的散修,以水法拖住了步伐。
这让她心中极为焦急。
要知道,关刀讲究的就是一个一往无前,天下皆插标卖首之徒!
所以每一招刀法都是奔着肉身上限来的,为的就是速战速决。
三刀一个轮回,三刀之后,刀势愈演愈烈,逐渐失去控制,直到第九刀时,若还不能解决敌人,那就是自己身受重伤。
被这浪潮拖住,无法靠近正主,这让她怎么能不着急?
但张珂却不懂阮玲珑的焦急之处。
或许是命运所钟,在张珂略觉无聊的时候,恰好遇到了熟悉的东西。
关刀他也曾学过,也用过一段时间。
虽说现在被淘汰了,但见到别人施展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潮涌动。
先看看,如果对方能挺得过去,也不施为一个合适的对手,让他活动下筋骨。
“轰轰轰!”
十万大山深处,某条从山间蜿蜒流下的小河河畔,一身材瘦弱的少女正扛着跟她严重不符的巨大关刀在跟浪潮对抗。
在接连六刀,体内气血沸腾到极致,甚至让她都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传来了隐隐的撕裂痛的时候,那烦人的浪潮终于退去。
倒不是那自称散修的家伙停止了法术。
而是河流干涸了。
本就是山间地下暗河的一处出水口,又能有多么充沛的水量?
能接连掀起六道二三十米的巨浪已经耗光了河流,再继续下去就得榨干水脉底蕴了,这即便是水神也轻易施展不得,又何况是一个散修。
阮玲珑转身,双目通红的看着张珂。
眼中的暗恨清晰可见。
“你玩完了吧,那就该我了!”
什么同道情谊,什么点到为止统统被她抛在脑后。
被折磨了这么久,甚至以自身伤势为代价才争取来的机会,那儿能那么轻易放弃,今天她非得狠狠地砍杀一番才能消解心头的怨气。
随着阮玲珑下定决心。
恍惚间,盘踞在她身后的虚幻影子更凝实了几分,身上的青袍也转变成了跟她身上相同的金色铠甲,长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双微闭着的丹凤眼也在此时猛然睁开。
顿时,林中肃杀之气弥漫。
而见状,对面的张珂也是咧嘴一笑。
虽然河道干枯了,但他还能掀动脚下的大地,亦或是喷火呼风,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擅于近战的对手,仅凭法术逞凶终归有些不够过瘾。
张珂迈步上前。
身影一个闪烁就出现在阮玲珑的身前,对方见状心中大喜,扭转腰身发力,长刀挥舞而下。
刹时,凌冽的刀罡卷起狂风呼啸而来。
“咣!”
一声沉闷的声音在河畔响起。
张珂提手捏住了那散发着凌冽刀罡的关刀,锐利的刀罡在他手中不断的迸溅,无数火花飞射。
正对面,阮玲珑看着跟刀锋接触,却丝毫没有损伤的手掌肌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可是在关庙中供奉了数百年,香火寄托的宝物,虽然不是那柄代代相传的香火法宝,但也不远矣,怎么还有能身扛刀劈而肉身毫无损伤的人?
这玩意儿真是散修?
怕不是佛门金身,道门护法也没这么抗拆吧?
刀刃被束缚,长刀嗡鸣不断,颤抖着尝试挣脱束缚,阮玲珑也尝试着将关刀从对方手里拔出来,但不论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关刀跟对方的手掌都仿佛跟对方焊接在一起一样,纹丝不动。
紧接着,一股巨力传来,关刀顿时易手。
【检测到你拥有技能(兵主)已为玩家获取刀法精通,在持有长刀类武器时】
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张珂充耳不闻,双手交换,拿起关刀向前就是一劈。
一时间,山林之中,狂风涌动,锐利的刀罡冲击之下百草折断,土石崩裂。
而阮玲珑只感觉到胸前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穿在身上的明光铠在刀锋劈下的瞬间为她抵挡了一次伤害,随后就一分为二,直接破裂开来,一道狭长的刀痕从锁骨一直延展到了小腹。
伴随着鲜血飘洒,她本身也被一股沛然巨力轰飞了上百米,撞到一颗古树,将树干拦腰撞断之后才堪堪落地。
张珂眉头直挑。
但下一瞬,看到天穹上落下的金色光柱之后,他也悄然松了口气,顺手放开了手中嗡鸣不断的染血关刀,让其跟着主人一同离去。
而正在此时,远在另一端的山顶之上。
王灵官看着被传送光芒带走并治疗的阮玲珑,轻呼了一口气,顺手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祂刚才真以为这位要痛下杀手了,都准备好下场拦截了,但好在佑灵王砍了一刀之后并未追击,再加上那关刀护主,衰减了几分力气,又有那副近似法宝的明光铠的阻拦,虽然伤重,但好在没出人命。
如此,便好。
至于伤势倒不那么重要了。
这活动,虽然没有给这些年轻后生们准备茶水间用来休息,但其余保障却是做的足足的,只要不是魂飞魄散,肉体崩溃的伤势,都能救得回来,哪怕是发生那些无法紧急救治的情况,他也带着几枚从天庭带来的丹药,足以令其起死回生.
【您已战胜对手获得下一轮的参赛资格,当前名次排位顺序(73),海选环节已结束,百名开外将进行名次争夺战,选其优胜者进入十强环节,百名争夺战即将开始,该环节共三轮,全胜者可进入决赛环节,两胜一负者排位进十强,净胜数三场者进十强,余者淘汰】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出现的信息,视线又在地上停留了一会儿,注视着那喷洒成一条长长痕迹的鲜血,张珂轻叹一声。
海选三轮。
第一个清风小道,第二个年进七十修行苗疆蛊术的老妪,都赢的太过轻松,好不容易遇到个擅长近身武斗的,也是个不经打的。
他都限制了自己许多,仍然差一点没劈死对方。
这让张珂有些颓然。
百岁这个门槛设置着实有点儿多余,给个年轻的概念不好么?如此将许多种族都排除在外,若是有些精怪,妖族,以他们皮糙肉厚的秉性,想来也能多扛几下。
希望等会儿的百强战能给自己一点儿惊喜吧。
要不然太过顺利,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活动,张珂真不一定会再选择参与其中,除非奖励足够动人心弦。
接下来的百强战仍没有太多让张珂惊喜的意外。
只是略微操纵地脉,就让对方束手束脚,疲于应对,哪怕遇到那些擅于飞腾的对象,在风暴汇聚之时也及时叫出了投降的话,这让张珂更有些无奈。
这倒不是他矫情,纯粹是过往遇到的情况都太极端了,不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像蚩尤共工,在这两位手里张珂就跟个玩具似的,被随意的肉扁捏圆,而在副本之中遇到的又大多都扛不住他两下,迄今为止仅在大唐跟大宋两个副本让他遇到了难缠的对手,痛痛快快的厮杀了一番。
连找一个能让他热身的对手也很是困难。
更别说能够让他提起兴致,真正应付一番的对手了。
【您已战胜对手获得下一轮的参赛资格,当前名次排位顺序(3),十强战即将开始,请稍作等待。】
当又一道金光从天穹上落下,带着全身衣衫破烂的身影离去之后,这十万大山的环境也略微发生了一点变化、
天穹之上,散射下十道光芒,分别落向四方。
而张珂的头顶也自然少不了一道光柱。
这玩意连接天地,就好像信标一样,通告了如今仍在十万大山内选手的位置。
【十强战将在一小时后开启,战斗环节整体为混战模式,在延续之前部分规则的前提下,无场地限制,无对手限制,无法术神通类型限制(请神法术权限开放,增大法术准备时间,加强神灵降临难度)留在最后未被淘汰者将作为此次活动的优胜者,获得奖励有限挑选权限,并得到天庭宝库选择资格,请各位参赛选手做好准备,活动将会在一个小时后准时开始,请各位参赛选手恰当利用准备时间,恢复状态,准备法术】
而就在十万大山内,游戏跟宛若雷鸣般的声音重复数次响起的时候。
在十万大山外围,天穹屏障之外的观赛区,一条河流突然汹涌奔腾起来,无数的水流挣脱的重力的束缚直冲天穹,在升到百米之后悬停下来,水幕之上浮现浮现出数个画面。
其中所呈现的正是十万大山内部的环境。
本地人,一些被淘汰后没有生命之危的选手,还有一些收到消息却付不起门票只能购买相对廉价的观赛席的玩家们,都聚集于此,分散在屏障之外,观看着水幕上的画面。
相比于十万大山内恶劣的环境,观赛场无疑要好的多。
广阔的土地被分割成了无穷的狭小区域,每一个区域都近似一个房间大小,周围被简单的纱帘遮挡,虽是纤薄的纱帘,但从其表面流转的光芒看来,显然这玩意儿也是一件相当贵重的法宝。
而在观赛场的某一个角落。
“哎,那个散修大叔居然也进了十强,好厉害啊!”
清风小道正坐被纱帘隔开的某个区域里,一边儿抬头看着水幕上的某处画面,一边儿从桌上拿些甜点,但尚未能等他动手,就有一条细嫩雪白的手臂伸到了盘子里面,拿起糕点递到了清风的嘴边。
看着面前明眸皓齿,温文尔雅的少女,清风轻叹了一口气:“如雪师姐,我已经长大了,自己能行,不需要被喂饭了!”
而少女看着满脸惆怅的清风,轻笑了一声,摸摸头,又在脸蛋上捏了捏:“没事没事,师姐知道了,就这一次,之后你自己挑啊!”
“可是,你刚才已经给我喂了三块桂花酥,两块水晶糕,两碗莲子羹了,都说就这一次,还有红莲师姐也是”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投喂小师弟你,你可别赖上我!”
听着这立马反驳的声音,清风无奈的叹了口气。
确实投喂自己活儿都是如雪师姐干的,可自从自己落败之后,红莲师姐你一直都抱着自己不撒手啊!这也就算了,反正在山门里,那些师姐师兄们也总是这样,但你不能为了掐我的脸蛋,一直抱着这么死,顶的很让人烦,感觉后背都要出不过气来了!
但还没等清风开口,就又有几个细嫩的小手按在他的头顶搓了搓。
见状,清风沉重的叹了口气。
累了,乏了,不想说了,赶紧打完回家回家吧!
而忽略这处让人妒忌的场景暂且不提,在其他被隔开的观赛场地内,大多数人正跟清风一样盯着其中的某一个画面,心中不断的思索。
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猛人?
九州争雄的活动,天庭每三十年都要举办一次,一个人少则一次,而像清风那样卡在十岁的门槛能参与四次的也不算稀有。
所以,其中熟面孔的概率相当大,新人只有四分之一左右。
而在活动的参加限制,以及那些熟人过往积累的底蕴加持之下,新人往往都难熬过海选的环节,即便偶尔有些天赋异禀之辈,也难撑过百强的环节。
第一次进入就闯入十强,这都不能说是不容易了,上次出现这事儿还是在一百五十年前,但那位刚一出场就满身伤痕,筋疲力竭的样子,最后的结果也不出意外是第二个被淘汰出局的。
但这位,精·气充足,状态完好,给人的感觉好似一路平趟过来的一样。
可惜,之前环节的画面并不公开播放,除了能有幸跟这位匹配到的选手能了解一些之外,其他人对其了解并不是太过深入。
不过,不论如何,这次的十强应该相当精彩!
而在外围的观赛区因为张珂的出现而引起不小波澜的时候,十万大山内的倒计时正在一点一滴的缓慢流逝着。
一个小时,在平日里并不算漫长,甚至在张珂跟蚌女们嬉戏玩闹的时候,半日也能轻松一晃而过,但如今对他来说,却有些按难熬,在踌躇了十多分钟之后,只能盘坐在地上,意识沉浸到过往的回忆中,去复盘试炼之时跟老师交手的场景,品鉴得失。
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个小时的休整时间,却太过紧迫。
身上的伤势只是仓促治愈,状态也尚未恢复到完整,还得兼顾着布置法坛,准备术法等诸多事宜,着实太过忙碌,都没有一刻的空闲,就已经结束。
“诸位,时间已到,可以开始了!”
伴随着天穹之上突然响起的声音,原本压制在他们身上的重力忽然散去,而其他人也在抬头扫视了一下四周之后,或是继续完善法坛念诵法咒,或是提起武器追寻着天穹上指引的光柱前往。
而就当张珂睁眼,正准备恢复自身常态的时候。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山石滚落,大地轰鸣,天穹之上,乌云汇聚,一尊近千米的高大人影陡然间出现在了群山之间,而在其手中正高举着一柄巨斧,巨斧之上雷电汇聚。
场面极为壮观,骇人!
感谢大家的打赏跟月票哈,写完就八点了,来不及一个个感谢了,直接发了(多来点)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的武器很好,但下一刻就是我的了!(二合一)
大小如意?
不!
是,法天象地!
张珂神念探索,略微感知了一下就辨别出了那道身影所使用的术法神通。
法天象地,是道门一百零八神通当中位列前茅的一门神通,其效果加成也是多方面的,并不会因为身躯的庞大就会造成负面效果,恰恰相反,越大,也意味着越灵活,而在这般巍峨身躯之下,象征的也是无匹的暴力跟狂躁的法术。
但因为其修行对于自身资质跟肉身强度的要求过高,所以一般情况下很难见到这门神通的使用者,大多数情况下见到的多是跟法天象地有着本质区别的另一门神通,亦或是这门神通的究极弱化版。
能变个三五十米就已经算是学有所成了!
而哪怕是那些神话传说里,能动用这门神通的个体也少之又少,每一次出现无不是当做强者出场的铺垫。
张珂也掌握了相同的神通。
只是跟这个被道门因地制宜修改过的版本略有些不同,他的法天象地所需要的门槛无疑更高,当然带来的增益也更为广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九州并没有上古蛮荒那样肥沃的基础,一瞬即逝的生命跟相对贫瘠的资源,自然也支撑不起这个版本法天象地神通的使用。
上古人族跟后世人族是完全迥异的两个概念,在上古之时,哪怕是尚且年幼的儿童,在那蛮荒大地加持的基础上,也能跟后世所谓的妖王过两招,更别提那些能征善战的存在了。
那些,展露本相之后哪个不是擎天撑地的存在。
只有这般庞大的体型,才能跟山海记载里的那些异兽,古神在厮杀时不至于落于下风。
种种因素的限制之下,像是法天象地这样平日里积攒十多年,用时一小会儿的强大神通被逐渐扔到了墙角,术法跟神通之间的争斗在九州更为流行。
如今倒是见证了一个摒弃主流,去追寻老旧版本的个体,对张珂而言无疑算是这场尚不算精彩的活动当中的一抹亮点。
而正当他准备迎难而上,跟这位有着类似道路的异域个体过过招的时候。
忽的,天穹之上,再起变故!
一声老迈的声音陡然间出现在这十万大山之中,苍然之声宛若雷鸣:“既呼风雷又怎能少的了我,游勇,你这风雷老道拿来耍耍——天下大势为我所控,以我之真气合天地之造化,雷公助我!”
“轰隆!”
下一瞬间,只见一道明黄的光柱自地逆流而上,直冲天穹。
原本只局限在那巨人头顶方圆几十里的乌云陡然间涌动起来,且迅速弥漫扩张将小半个十万大山囊括其中。
伴随着乌云弥漫,雷鸣炸响。
一个衣衫飘飘的老道,脚踩淡黄的云朵,直立天穹之下。
老迈,冷峻的面庞之下,双眼之中满是悲天悯人之色:“为救我界生灵,老道也只能如此不择手段,还请诸位道友慷慨赴死矣!”
伴随着话音落下,浓似黑铁般的乌云之中也积蓄了足够的雷电。
十万大山短暂的明亮了一瞬。
数十道犹如瀑布一般的雷河从撕裂的云端猛然倾倒而下,笔直的朝着其余几道光柱指引的方向直劈而去。
看着直冲自己而来的雷瀑,那被称作游勇的巨人顿时愤怒的举起了手中的巨斧,冲着雷瀑直劈而下。
“轰隆!”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轰鸣声陡然炸响,巨人所处的位置顿时被弥散的雷霆所淹没,而与之一同的还有其他散布在这茫茫十万大山中的数个方向。
而哪怕光芒所指引的区域,方圆千米都已被雷海淹没,但天穹上的雷霆非但没有丝毫衰弱的样子,反倒是更竭力的榨干乌云当中所蕴藏的雷电之气。
更加狂暴的雷海瞬间倾倒而下。
银白色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天地。
而在如此夺目的光芒之下,外围的观赛区的也失去了现场实时转播的条件,不少修为不够的更是闭上了双眼,撇过了脑袋。
眼睛毕竟是个脆弱的器官,再加上大家又偏好修行法目类的术法,使自己的双目能敏感的察觉一些异常情况。
敏锐的感知换来的自然是双眼更加脆弱,更容易被外物所伤,哪怕是有转播跟壁障的双重削减,强光之下仍对双目伤害不小。
而在这漫天雷海的背景下,更显的老道飘逸非凡。
只是,他的脸上却并不见多少喜色。
略显浑浊的双眼之中,正凝视着那分布在四周的几道十分坚挺的光柱。
他施展太平道秘法,更易了如此大范围的天象,引来雷海。
却只送走了两人。
这个结果不论如何对于老道来说都挺没办法接受的。
不过,好在他是摘他人的果子,借别人的灶台做自己的饭,法术虽然看起来犀利,恐怖,但对自身的消耗却并不严重。
只是
“此次不是说好了不带法宝么?这是哪个不讲究的仙神将自己的随身法宝送了出来”
老道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下方的某处山腰。
目光所及之处,银白色的雷海汇聚之所,正有一枚精致的塔状法宝悬浮在空中,滴溜溜的原地自传,与此同时,宝塔上方的一扇门户开启,仿若一个黑洞一般,将周遭的雷霆尽皆吞噬。
而抛却那个以肉身神通抵抗雷霆的傻大个之外,其他也各显神通,或直面,或闪躲开了雷海倾倒的重点区域。
见状,老道摇了摇头。
果真不愧是能杀入前十的对手,虽然不似那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但大多都有一手值得称赞的遁术,哪怕突然袭击,能成功的也只有那些先前就身受重伤的个体。
如此,老道不得不满怀遗憾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跟师祖借来九节杖了!”
不过说归说,他也知道自己是时候该退场了。
不然,等到大家都缓过来,那挑起众怒的他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不如现在趁着雷海尚在,暂且退去,等到各自厮杀的都筋疲力竭之时,他再出来摘果子。
至于,行事作风如此阴损有违道门规矩。
一群苍天下的道门,哪儿能管得了黄·天的事儿。
换句话来说,会不会被诸位道友怀恨在心,他并不在意,真正值得老道在意的只有一件,赢!
唯有胜者才有机会打破他原生世界的樊笼,不至于走上师祖他老人家的老路
“遭瘟的太平道人,给佛爷站在那儿别跑!”
正当老道准备偷偷离去,逃出众目睽睽的时候,某一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喝。
紧接着,一个全身金光缠绕,赤着上身的和尚就猛然从雷霆之中冲了出来,踏风而行直飞天穹。
但不等他飞了多远,忽的,身后传来一阵更加狂暴的轰鸣声。
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只见一见在他的身后凭空多了一具如山般庞大的身影。
虽按体型来说,并不比先前那显露神通的游勇高出多少,但其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可要比先前那只庞大的多。
这年头是怎么了!
在这个年龄段,蹦出一个修行古典法门的游勇就已殊为不易了,这怎么还能来第二个不是,像这种标新立异的存在,多少有些消息流传在外,可先前佛爷也没听说过这位的名号啊?
和尚心中疑惑,下意识的动用起了法目。
他倒要看看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当体表的佛光朝双眼中聚拢,宛若两道探照灯一样的光束笔直的照在对方身上的下一瞬间。
他仿若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
而后便是惨叫一声,伸手捂住了双眼。
滴滴金红交错的血液顺着手指的缝隙流淌了出来。
但他却根本顾不上如被烈火炙烤一般的双眼,直接开口向天穹说出了认输二字。
紧接着,悬浮在他头顶的光柱陡然间落下,将和尚整个包裹起来并迅速带离十万大山区域。
仅仅一个眨眼的时间,十万大山区域内仍存留的参赛选手就又少了一位。
而在区域外围,观赛区,专门为十强选手隔绝出来的高端隔间内。
和尚正接受着专精医术的修行者的治疗:“哟,这是碰到了什么玩意儿,能把法眼灼烧成这个样子?”
听着这略带风凉意味的话语,和尚并不在意。
甚至还嘿嘿笑了一声:“法目本就有诸多风险,贫僧只不过是一时不慎看到了不该看的,但也只是被灼了双眼罢了,但那些见识浅薄的家伙,可要比贫僧惨的多了!”
“什么不该看的?”
对医者的问询,和尚嘴巴动了动,却并未开口。
他只是表面上大大咧咧,但又不代表内心也是个马大哈,恰恰相反,因为九州大环境太过复杂的缘故,但凡闯出些名头的,大多都是心思玲珑之辈。
更何况,若是别的事,说也就说了。
但这事儿,他该怎么开口?
难道说,自己在里边儿看到了一位神祇真身,法目被对方无意识的弹了一下就差点瞎了?
要知道,他修行的可是佛门当中的护法金刚法门。
虽然没有那些修罗汉果,修菩萨果的高僧们前路广阔,但相应的门槛却低了不少,竞争更少的情况下自然更容易进入灵山大门。
而金刚之法也更擅争斗。
毕竟是给灵山看大门的,换句话来说就是佛门打手。
但饶是皮糙肉厚的他,都差一点儿瞎了,可想而知,这紧接着出现的这位跟脚底蕴之深厚了。
更何况,天上的大神们,自然不会不要面皮的跑到这年轻人的赛场里来虐菜,而符合年龄限制,本体劫气宛若乌云盖顶的个体,哪怕是九州之中也不多见。
再加上修行上古之法,身份更是被缩到了一个极其狭窄的区域。
恰好,他们佛门先前就得罪了这么一位。
不管是不是那位威武圣佑灵王,反正这种存在反正他都打不过,还不如自觉滚出来,省的等会儿被打的人事不省,平白受一番罪过。
而若是那位,那他滚的更不冤枉。
要知道,那位可是能把一尊菩萨的脑袋拧下来的,他这小虾米,继续混在里面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是,他就想知道,究竟是谁把这位请来的啊?
这玩意儿参赛,别人都不用玩了,陪跑还挨揍是吧?
张珂倒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和尚竟想了这么多的东西。
在见识到能用法天象地跟修行太平道法门的两位之后就已经被勾起了兴趣,更何况,他的神念密布整个十万大山,对其他参赛选手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张珂也自有一些认知。
虽然都尚缺些实力。
但比起先前那跟自己互相折磨的天师来说,却要强出许多。
单个自然是不够他尽兴的,但若是一起上,也尚能活动活动筋骨,尤其是那个掏出了法宝宝塔的家伙,虽然双方之间联系微弱,但仅凭那个宝塔自然运转,也给了张珂一点儿威胁之感。
而在场的其他人也未必就没有什么杀手锏。
然而,看着两个什么手段都没施展出来就被震的伤重退赛,两个又开始互相追逐往边界跑,似要单打独斗,张珂忍不住直接选择站了出来。
而等他现身之后的第一时间,被老道雷电重点关注的游勇就直接发现了这个跟他体型相差无几的存在。
见状,游勇的双眼满是兴奋。
手中巨斧一挥,直接劈散了身上缠绕的雷电。
虽皮肉焦黑,肌肤之上阵阵刺痛感顺着经络不断的传导向大脑,但此时游勇却顾不上这么多,手持着巨斧率先朝张珂冲锋而来:“莫看他人,你的对手是我!”
“好,来!”
听到身前的怒吼,张珂也收回了看向他处的目光。
随手从身边一拔,扯下半个山头之后径直冲上前去。
看着这跟自己修行同样神通的同道,游勇眼中满是诧异,光从这拔山之举上看来,对方法天象地的修行程度甚至还要比他更加高深。
毕竟,拔山之举他虽然也能做到,但却无法像对方这样闲庭信步。
可力量强横又如何?
这山峰若不是连根拔起,脱离了地脉之后也不过是一堆凡俗土石的聚合物罢了,怎能比得上兵器之利?
是不屑掏武器,还是没武器?
可能是后者。
毕竟修行这法天象地的神通之后,过往甚至还没师门宠物吃的多的他彻底变成了一个大肚汉,一年就要吃下一座山的食物,若是不具备灵机的凡俗吃食,在数量上恐怕还得翻个几倍才行。
如此,师门之内光是自己一人,就已经占据了相当一部分比例的支出了。
而这一柄能大能小,配合神通施展的如意兵器师门更是无力承担。这玩意儿还是他上次参与活动,才获取的材料,师祖付出了人情,让天上的仙神帮忙打造的趁手兵器。
想来这从未见到过的道友也跟当初的自己是差不多的目的,来此混个趁手的兵器。
但同情,却并代表游勇会选择放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既然走到了这个程度,没谁不想更进一步,甚至于夺得第一的桂冠!
那不仅仅象征着九州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称号,还象征着天庭宝库跟诸多奖励的兑换权限,若是给到他,不仅能给自己换一柄更加趁手的如意兵,也能兑换大量的珍贵食材,以吃食将法天象地的神通再往前推一大步,更加贴近肉身封神的界限。
如此情况,他怎么能轻言放水?
反正若是师门足够,第六的身份也够对方混个趁手的兵器了。
所以,在冲到面前的第一时间,游勇率先的目标并不是张珂本身,而是他手中抱着的半截儿山头。
只见巨斧高举,其上雷电缠绕。
下落之时,掀起狂风呼啸,气浪又若实质一般,惊的周遭山林倾折,崩坏。
但预想中一斧劈开山峦,直捣黄龙的场面却并没有发生。
巨斧落下,砍到的仿佛不是山石堆砌而成的山头,而是一块儿浑圆一体的神兵材质一般,牢不可破!
仅仅深入了数十米,斧刃就被卡在山内无法再往前一步。
而紧接着一股沛然巨力猛然袭来,竟压的他冲锋的步伐猛然一停,接着双臂弯折,挥出的斧刃竟被推动的朝自己的面庞而来。
而双方交错时产生的冲击更形成了一波波巨大的气浪朝周围碾压而去。
而在双方脚下的大地也难以承受这等威力的冲击,猛然一沉,接着从二人站立处裂开了数十道庞大,深邃的裂痕,一直向远方绵延而去。
远处顿时响起了两声惊呼.
而作为当事人的游勇,看着逐渐贴近自己面庞的斧刃,脸上青筋狂跳。
本就因体型而显的有些凶恶的面庞,此时更加扭曲。
但哪怕他力气用尽,也无法阻拦斧头倒劈的势头。
这是何等蛮力啊?
只是僵持,比拼力气,自己却是不如这位同道。
不过,厮杀争斗,若要以蛮力分胜负的话,那其他人学那么多的术法,锻造法宝,丹药岂不是白费功夫?
身体微微退避,将自身从陷落的大地中拔了出来,退避的同时,一串儿相比于二者庞大体型,微小如介子般的丹药从怀中飘了出来,落入了游勇口中。
不去咀嚼,直接吞咽。
伴随着丹药落入胃囊,法天象地所带来的强大消化力正在发挥着作用。
下一瞬,游勇的身上紧绷的青筋变的略显青紫,那焦黑的肌肤上也纷纷崩开一道道细微的伤痕,一道道鲜红的血气顺着伤口弥散而出。
陡然激增的力量,让他一次尝试就把自己的如意兵从山缝中拽了出来。
而被山峰遮挡面庞的张珂见状,脸上露出些许兴奋之色。
嗑·药?
够吗,不够再多来点儿!
但见游勇并没有继续的动作,反倒是继续挥起了巨斧,张珂略感可惜,也不给对方准备蓄势的时间。
手中山峰再度砸下。
但这次,游勇却没有跟他硬碰硬的想法。
只见那庞大的手臂以不符常理的灵巧速度猛然一转,斧刃陡然避过了砸来的山峰,朝着张珂的腰间砍去,而他本身则微微偏头,想要以上臂跟肩胛承受这一次重击。
以伤换伤。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自己肩骨碎裂,但有丹药治疗,只是短时间内无法完全用力,但对手却要承担腰斩之刑!
法天象地虽加持肉身强度,但毕竟比不得神兵利器。
下一瞬间:
“铛!”
硕大的巨斧猛的砍在对应的位置,但预想中骨肉撕裂,鲜血飘洒的手感却并未传来,反而像是跟神兵对砍一样,传来了金铁交击的声响。
巨大的反弹力道震的游勇手臂酥麻,但他还来不及反应太多,头顶视线中就有一片庞大的阴影正在袭来。
“轰!”
山峰重重的砸在游勇的颈侧,远比先前短暂接触还要狂暴的巨力直接砸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他有一句话说得好。
神通虽加持肉身强度,但却比不得神兵利器,该是弱点的地方,仍然是肉身相对脆弱的点。
只是一击,刚才被雷暴笼罩都只是肌肤略微烧焦的游勇,顿时陷入了恍惚,两眼之中似有诸多画面呈现。
紧握的双手也再拿捏不住,松开了巨斧,自身则软软的向后倒下。
脚下的地面,在急短的时间内接连受到两次重击,伴随着轰鸣声响起,无数土石被迸射到了上千米的高空,短暂的停留之后又纷纷落下,在游勇庞大的身体上薄薄的覆盖了一层。
而与此同时,那被张珂一直拿在手里当做武器的山峰也陡然崩裂,无数土石崩裂之后,露出了其中土黄·色,团成一团的地脉。
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张珂体内。
至于张珂,则也没上前补刀,转而弯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巨斧。
换句话来说,他要是把游勇送出场,那岂不是还得空着手去追逐其他的对手?
虽然他有诸多法术,但不论是防火,亦或是喷水,对此地的地形造成的破坏都太大了,虽然不是自家天地,但同属九州,也没必要做的太过。
但这柄巨斧却并不怎么配合。
在张珂捡起对方之后,仍然颤动不已。
既然不能为主人带回胜利,也绝不顺从于凶手,身为如意兵,自有如意兵的底气!
但当张珂的双手抓住斧柄略微用力,斧柄呈现一个微小的弧度之后,这种颤抖个不停的状态也是陡然间停顿下来,甚至巨斧还主动的喷涌出了雷电弥漫整个斧刃。
(识时务者为俊杰,真不是我斧不坚韧,实在是敌人太狡猾!)
对一个斧头,张珂自然没有多做交流的想法,在确定了这玩意儿乖乖听话,能任他使用之后,张珂抬头扫视了一下四周,立马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光柱追逐而去。
“你这蛮子,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太平道,那玩法宝的,还有那个阴气森森的玩意儿都不找,追我一个弱女子干嘛?”
大山深处,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树林,河滩之中飞速腾挪前行着。
而在她的身后,正有一道如山般的身影正在飞速靠近,每迈一步,双方之间的距离都会陡然拉进一段,眼看着自己即将被追上。
季紫薇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太欺负人了,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想她一个弱女子,在一群怪物里面艰难混到这个名次容易吗?
原本被先前的冲击损毁了准备的法坛,诸多巫蛊全军覆没就已经够惨的了,她都准备找个边角的地方躲起来,等主战场结束之后,再看看能不能摘个果子。
但谁能想到,这蛮子,在解决了另一个蛮子之后看也不看其他人就硬生生的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追了过来。
期间好话坏话都说遍了,能用的手段也用尽了也没能打消对方追逐自己的想法。
眼看着那巨大的蛮子就要追到自己,她可不觉得,自己能在这柄巨斧下撑过一轮。
哪怕强撑过去,又能坚持多少时间?
“这是你逼我的!”
听着身后愈发响亮的动静,以及笼罩在自己头顶的锋锐阴影,季紫薇银牙紧咬,猛然伸手拍向了胸口。
下一瞬,随着一口心血喷涌而出。
一只全身呈现粉红之色,有着蝎子头,蜈蚣腿,背负几双肉翅的怪异蛊虫就从她口中飞了出来。
“滋滋滋!”
蛊虫张开狰狞的口器,猛的一吸,直接将季紫薇喷出的心血全部吸收干净,之后凶猛的小眼神猛然一转看向了身后,张牙舞爪的煽动着翅膀飞了出去。
但没过多久,就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
“你干嘛,哎呦!”
“我知道你毒不死他,我也没想让你毒死他啊,爬进去玩儿情蛊那一套不行吗?”
“什么你不会,你是我本命蛊,我都会的巫蛊术你哪儿能不会.不是良配,怕我后悔,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若是,若是能成,也不是不行.说什么废话,你就是怕了!”
“不怕就回去啊,跟他绑定了,再怎么说也能躲过这劫.”
然而就在季紫薇絮絮叨叨的时候,那粉红色的蛊虫却不理会这么多,张嘴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撕开一个细微的伤口之后,直接缩小了自身钻了进去。
而面对这不争气的玩意儿,季紫薇也只能恨恨的骂了几句,然后回头看了那巍峨的身影一眼,然后万般不情愿的选择认输。
虽然她还能尝试着挣扎,但没必要了。
面对绝对无可挽回的局势,没必要为了一点儿点儿希望,就让自己落得个重伤的下场。
虽然之后会被外面的医者,甚至神灵救助的恢复如初,但在这过程中所受的痛苦却没人会分担半分,都怪这小废物,等我回寨子里,再好好的处理你!
下一瞬,传送的光芒落下,直接将她带出了这混乱的十万大山。
见状,张珂眨了眨眼,这不知名少女的巫蛊之术还是有几分看头的,虽然看起来挺狼狈的,但那是得益于张珂有着【九州】的加持,异常状态难落在他的身上,更难发挥作用。如果他没布置山河地脉来此的话,也得麻烦许多。
而且总感觉这传送的光芒比之前快了不少,是错觉吗?
下一刻,张珂收回了看向天穹的目光,转头朝着其他光柱存在的方向追逐而去。
而在远方山上的小庙里,王灵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好敏锐的感知!
要不是他作为负责的天官,得九曜授权,可借用这方天地的星辰之力的话,说不得就得被顺着找到本体。
虽然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但王灵官的心里总有些不详的预感。
神灵没有无缘无故的心血来潮。
但受限于活动的规则,以及祂并不精通卜算之术,倒是没法顺着心中的一点灵光,去追溯更多的信息。
虽然这届的交流会不似之前那么精彩,十强当中光是意外退出的现在就达到了四位,昏迷了一个,战败退场的一个,而现在剩下的三人正混战在一起,但也不长久了。
被这位盯上,若不机灵点,总难避免一个重伤出局的下场。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是佑灵王的状态控制的尚且不错,胸中虽战意高涨,但一直保留许多,将自身维持在一个相对合理的状态上。
这次年轻一辈的交流会,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迎来落幕。
但自己那股不详的预感又是从何而来?
而在十万大山的另一个方向,诡哭狼嚎,电闪雷鸣之声不绝于耳。
三道人影分别站在地上,山间跟天空,各自施展着自身的底牌战成一团,周遭的环境在如此动荡之下早就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焦黑,凹陷之处。
而正在此时,正在掐指念诀的太平道人陡然间一个冷颤,目光下意识的一扫。
祸事了!
前一刻他还在吐槽游勇,连一个新人都拦截不住,但等自身法目运转,差点被灼瞎了双眼之后,太平道人陡然间明白了。
不是游勇不给力,着实敌人太超模!
一尊神灵现世,亲自下场,这谁能拦得住啊?
可事已至此,他又不甘心就这么轻易的认输退出去。
自己退出倒是轻松,可若是名次不够,就没办法拿到那件东西的兑换资格,以黄·天代替苍天之法可就没了成功的希望。
正当太平道人心中烦闷的时候,目光一扫,他忽然有了主意!
苟东某宝真的大恶人啊,我还以为六一八是什么网购节呢一直宣传,今早给我弹个消息,父亲节到了你给你的父亲买礼物了吗,捏妈妈的,想掐死这俩玩意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请神?请神!(二合一加)
“两位同道,现如今的情况想必你们也知道了,若我等不能同心协力,免不了一个被清扫出场的结果,老道苦等了三十载春秋才等来博取一线天机的机会,自是不甘心平白为他人做嫁衣的,就是不知道两位有没有想法!”
看着已经停手,默契的看向远方那道巍峨身影的两个九州同道,太平道人心念一转,劝说到。
而那位面庞苍白,全身阴气弥漫,被众多诡物包围的年轻人闻言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太平道长说话自然是中肯的,合作可以,此等存在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你我战场之中,先驱逐意外因素,你我之间再决个胜负高低!”
“我没意见!”招了招手,将宝塔从天空中收了回来,并放出被困在其中的诸多诡物之后,另一位长的国字脸,身穿儒袍的中年人沉声道:“但如此超模之物出现在你我战场,等回去之后我必定会让师祖往天庭告上一状,那时还需两位的帮助!”
听着中年人的话,不论是太平道人,还是另一个年轻人都翻了个白眼。
你还有脸说人家,先看看你自己吧!
哪怕是没有这次突然增加的潜规则之前,在众多参赛选手手持法宝争锋的战场上也很少能见到跟你手里一样品质的法宝,仙神随身之物,或者干脆就是天庭某位赖以成名的宝物,拿着这玩意儿参与活动,跟这位仙神亲自下场又有什么区别?
也就是他俩,同心协力,再加上这个宝塔估计是仓促间被交给这人手中的,彼此之间过于生疏,才给了他们在这儿腾挪的空间,但即便如此,跟这玩意儿打起来他们也是相当费力,一个不慎就得落败。
当然,虽然他们心中也十分看不起这个身穿儒袍的中年人,但都是成年人了,这点儿情绪倒不至于表露在外。
更何况,抵抗那位还需要他手中的法宝帮忙,如果得罪了这家伙,到时候他出工不出力,有法宝护持坐看他们被赶出去也没办法。
虽然这家伙最后也讨不了好,拿不到最终的桂冠,但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真没必要。
简单的沟通之后,三人也磋商出了临时的对敌之法。
太平道人跟阴气青年作为辅助,干扰对方的行动,而中年人则尝试着用法宝将这仙神给镇压,等到时间到达自会给对方判负,规则自然会将其驱逐出去。
但倘若前者事不可违,也能及时转变方法。
他们两个打主攻,而由中年人使请神的法门将这宝塔的主人分身请下来,然后再镇压了事,虽然这位也是一尊神灵之躯,但观其面貌并不像天庭当中知名的仙神。
估计是走了狗运,得了神位眷顾才有此撼山之力。
别说天上那些知名的仙神,哪怕是自家师祖辈的高人,降临于此,也能跟其做过一场。
等解决了这个意外因素之后他们再做过一场,排个名次出来。
如此,简单的磋商之后,三人各自开始了准备。
伴随着太平道人那熟悉的出场台词,在又一次和天地之造化下,天穹之下再度乌云汇聚,电闪雷鸣。
倒不是太平道呼风唤雨,召唤雷霆的咒术就是这么念的,只是他年轻时听过长辈口中转述的师祖的故事,那时热血上头就拿着师祖的话来当做口头禅了。
而随着年纪逐渐长大,口头禅难改也好,红尘中见证了太多也罢,反正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
在太平道人满脸紧张的准备着雷法的时候,一旁阴气森森的年轻人在略微踌躇了一阵之后,也开始了拘魂遣将的法术。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状若白玉的桃枝弯腰放在身后的地上,躬身一礼之后,双指并拢似剑,在手腕上轻轻一划,血液如泉涌般喷薄而出,浇灌在被种在地里的桃枝上。
“咕咚,咕咚!”
隐约间,地下有吞咽声传递出来。
刚刚落下,还来不及晕染土地的血液就这么被桃枝吞噬,一抹红晕自下而上的出现在桃枝表面。
而后,只见那截只有人手掌长短的残缺桃枝开始狂野生长,短短片刻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座高约十米有余的半月拱门,而随着桃枝门户的成型,门框内突然有磅礴的阴气从中喷涌出来。
以极快的速度弥漫周遭一亩的土地,将周遭的环境染的黑红一片,而在翻涌的阴气内部,桃枝拱门内,正有两扇漆黑的门扉在迅速的以虚化实。
那两扇门户,通体黝黑,门板之上雕刻着诸多做狰狞恐怖状的凶魂恶诡,而在原本应当以椒图充作门环的位置,却雕刻了两个狰狞的虎头,口中含着的也并非金铁锻造的门环,而是一条被扭曲成环状的白骨。
看到门户成型,年轻人也抬手在手腕上一按,一缕苍色的光芒短暂的闪耀之后,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被迅速修复。
随后便开口念诵起拘魂遣将的咒诀。
只是,那苍白的脸上,一抹肉痛之色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
这枚桃枝,还是他十余年前,在自己的原生世界游历的时候,偶然得到的宝物。
后经一位见识广博的老道长鉴定,此物是桃都山上的一截桃枝,不知因何原因流落到他的原生天地,又恰巧被他给捡到,当时那位道长还开出了一件法宝的代价想跟他交换这枚桃枝,但最终被他拒绝。
之后,他帮了一些世家富户,借用他们的藏书楼查找传说记载才明白了这截桃枝的宝贵之处。
桃都山又名度朔山。
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诡门,万诡所出入也.
虽只是那株大桃树上一截微不足道的枝丫,但也继承了其阳中含阴的本质,若是好生培养,说不得能作为自身根本之器,以得道升仙,但可惜,作为一个运气好偶然得到了山中仙人故居传承的他,虽有术法傍身,却无太多珍宝材料,更因为自身修行阴损法术,不被他那方世界的正道接纳。
没有靠山,仅靠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想要将这截残缺桃枝培养成大桃树那样,无异于白日做梦,哪怕只是让其简单成树,其中所耗费的资源都是海量。
空有宝山却用不了,这其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这次得到请帖,原想着借此机会争一下名次,看看能不能混到一个道统之内。
毕竟,九州广阔无垠,世界如横沙一般无穷无尽,保不准就有专精诡神之法的道统能接纳他,退一步来讲,一个好的名次也能给他带来许多奖励,或培养桃枝,或干脆以桃枝为主打造一件适合自己的法宝,都算不错的选择。
可惜,世事无常。
原来的计划一再遭到外力破坏。
如今,这仅限于百岁以下,年轻人之见的交流会又蹦出了一尊常力不可抗的神祇。
而事后还要面对一个手持法宝的强大敌人,以及对自己十分克制擅长雷法的太平道人。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竭泽而渔,将这成道的宝贝以鲜血浇灌,铸诡门,驱诡神来助如此一个堂皇正道的宝贝,被弄成了阴损之物,若是这次没得到他预想中的收获,那可就亏大了。
而伴随着咒诀的念诵。
他身后以桃枝形成的诡门传来了晦涩的嘎吱声,接着门户打开了一条缝隙,随着无穷阴气的涌出,门后也响起了嘈杂的呼喊。
“快开门啊,快开啊,你到底在等什么?”
“好爷爷,亲爷爷,把门打开,你说什么我们都照做!”
“郎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妾身愿意以身偿恩,承君膝下,沐浴甘霖。”
“.”
听着门后那或威胁,或恳切,亦或是充满了蛊惑的声音,年轻人的脸色却丝毫不见意动。
意动?
意动什么。
正常的阴魂无不是在地府各位阎君所驻的城池之中,如人间那般生活等待阴寿耗尽,自有阴神引导前往轮回。而他这简陋的诡门自然没办法跨越地府的阻隔,建立在地府之中。
当然,这些相对乖巧,身上毫无戾气的也不是他的目标。
能出现在荒野的,不是不服管教之辈,就是些凶魂恶诡,它们说的话有一句能信的?
神色淡然的上前,往两侧的门板上贴了两张鲜血绘制的符箓,而后淡然道:“想过此门,需念诵真名,留一缕真灵于符上,当我坐下兵马,受我驱使,若是不愿意的,我也不强求,只是别挡了别人的路就行!”
“你这小白脸,胡言乱语什么,快快撕了那两张符把大爷们放出去!”
“该死的,等老娘出去之后,一定要敲骨吸髓,榨·干你啊!”
“.”
虽然门后谩骂之声不绝于耳,但乖乖听从,留下真灵的也不在少数。
换句话说,大多数在门后的诡物都只是嘴上说说,身体却十分诚实。
幽冥虽然就是给生灵死去的魂魄常驻的地方,但它也是世界的下位面,承载着消化天地之恶的责任,不管是什么肮脏污秽的玩意儿,都会被塞进这里,而后经过漫长时间的运转,变换成幽冥扩张的一部分。
呆在地府之中,有城池保护尚且还好。
可在荒野之外,各种邪异之气弥漫,魂魄待久了被侵蚀丧失本心基本是必然的情况,更别提邪异之气还会孕育一些凶兽异种,这些玩意儿大多以吞噬魂魄为生,它们不敢冲击众多阴神坐镇的地府,却会吞吃那些游荡在野外的阴魂。
相比于,变的疯狂跟被吃的下场,受人驱使,虽然恶心了点儿,但也还能接受,不是吗?
大量的诡物从门后蜂拥而出,短短片刻的功夫,在周遭的山林间就聚集了数以万计的凶魂恶诡,阴煞之气交连之下化作一团猩红的烟雾直冲云霄。
极端的正负两面在天穹之上汇聚,雷霆的躁动差点儿没把太平道人给炸了。
低头看着下面的动静,他虽眉头紧蹙,但也没说什么。
而那中年人眼中隐约的闪过一丝震惊而后便是不屑,再多的凶魂也只不过是自己宝塔内的囚奴罢了,只是可惜了那一枚桃枝.
而后指着远处的山林高喊道:“我观两位的术法应当也准备完全了吧,那位可要到了!”
另一边儿。
张珂正以相对缓慢的速度跋涉在这十万大山之中。
他自能以飞腾之法,亦或是地脉遁术急速靠近,打三人一个措手不及,但与其那样,他倒不如早早的动用神通,将自己拔高到战斗姿态,一脚下去将这十万大山趟平算了。
只是观摩了这么一阵,这三人并未掏出太多吸引他好奇的物事。
见三人差不多准备齐全,差不多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手段,张珂也就不再等待,直接冲了出去。
顿时,平静还没一刻钟的十万大山再度沸腾起来。
轰鸣声中,有山峰被拦腰创断,地面有如海域一般,起伏不定。
步伐跃动之间,但见被撕开的裂隙深处,地脉活跃,地气蓬勃。
宛若人族幼童看到了久不的亲人一般,虽不受张珂驱使,但却自发的兴奋起来。
顿时山岳咆哮,大地愤慨。
原本局域的地震直接化作了整片赛区的颤动。
站在地上的两人感觉犹如毫无防护的身处狂风暴雨之中一般,脚下突然出现又急速闭合的幽深裂隙差一点儿就将二人埋没于地底深处。
无奈,不得不使用飞行的术法,将自己带到半空之中。
看来在他们准备压箱底的手段的时候,这位也不是全没准备,这赛区的地脉估计已经落入了对方的掌控之中。
大地之上,几乎是没他们立足的地方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对方的身份:一尊地祇。
麻烦了!
给祂掌握了十万大山,权柄爆涨之下,估计他们的手段很难切实的打伤对方,破防容易,但只要不是致命性的伤口,凭借权柄之便就能迅速恢复过来,除非能将这十万大山地脉耗干。
但十万大山这个规格的地祇若按正常规格来说,可是从六品到五品的范畴,一些刚刚得道的仙人在天庭也不过担任六品左右的位置罢了。
这还得是有师承,有天神做保的才行,若是那些师承不够,亦或是其他生灵得道,得从七品做起才行。
没办法,僧多肉少。
九州仙神之位的争夺已经越来越激烈了,这是大环境使然。
虽然这是九州本土的参照,但其他的天地情况也大差不差。
十万大山,在群山之神中,本来也就是一尊相当高位格的存在。
且不提这个,仙凡之别,生命层次的门槛也是他们难以跨越的一条。
如此他们的诸多布置倒显的有些不足以应对了。
顿时,两道默契的目光转向那身穿儒袍的中年人。
而他也不负众望,沉声应下了两人的期许:“两位帮我拖一刻钟,等我呼唤祖师真灵降临,必将其一举拿下!”
而随着中年人将宝塔高举,张珂心头一动。
他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那次外域之行的时,在一切无可挽回时所做的举措一样。
只不过目标换了一个。
就是不知道,这被请来的仙神究竟是哪一位?
张珂冲锋的势头稍缓,扭头看向了身后。
在他目光所及的一处山顶,那座小庙正以相当平和的姿态静坐着,其中的神像也高举着金鞭作一副嗔怒状。
似乎一切风平浪静。
不管吗?
是默认了还是别的什么。
所以,因为自己的意外加入,导致这次的活动临时性的修改了规则?
这多少有点儿不符合活动主旨了吧?
不过张珂也并不在意,自己又没违背规则,而且这活动也不是他要主动参与的,若真出了什么阴暗勾当,也完全用不着他操心,自然有人会着急上火。
嗯,无关两位帝君,张珂指的就是给他送请帖的太白金星。
作为九曜之一,金星星神,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存在。
“轰咔!”
当张珂扭头的这功夫,那由太平道人操使的雷霆却已出现在他面前。
猝不及防的距离直接击中了他的面庞。
磅礴雷海轰击之下,面庞毫发无损,只是发梢略有点炙烤的痕迹。
见状,太平道人嘴角一抽。
这能打?
这跟隔靴搔痒有什么区别。
连最暴躁的雷法都破不了对方的防御,别的法术拿出来也无非是徒增笑料罢了。
自己尚且如此,那些凶魂也估计好不到那儿去。
然而,事实的结果比他想的还要不堪。
当漫山遍野的凶魂嗷嗷叫着跑到张珂脚下,尚来不及刮痧,头顶便陡然笼罩下了一片阴影,那鲜红之目的注释下,恍惚间他们似回忆起刚死不久的那段时间。
那会儿,诸多凶魂尚处于刚死的蒙昧混沌时间,经由地府捉拿游魂的阴差缉拿被带到了阎君殿中。
虽然是到了阎君殿内,但非大善大恶之人却是没机会受到阎君招待的,他们的善恶自有判官麾下的阴神评判,但阎君也会在坐上旁听。
眼前这位,跟当初那端坐在高台案桌之后的阎君散发的气质别无二样。
虽然未穿阎君神袍,也没有众多阴神跟随,但作为魂魄,对于地府阴神的感觉却是无比灵敏的。
下意识的,众多凶魂僵硬挪动脖颈,看向身后的年轻人。
你小子可真坏啊!
我们这些凶魂加起来的恶都比不上你这家伙的诡心思。
明着把爷爷们放出来,结果对着阎君冲锋是吧?
但瞪眼也只僵持了短短一瞬,接着那漫山遍野的数万凶魂就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阎君当面,膝盖软点不寒碜。
看着这些机敏的凶魂,张珂却咧嘴笑了:“不服审判,逃脱地狱,还擅闯人间,你们很大胆嘛!既然撞到我手里,那就都别跑了!”
于是,在三人的目光以及外围的众目睽睽之下,伴随着张珂一挥手,这分布在山林里的,数以万计凶魂顿时消失不见。
而那些原本在桃枝门后,踌躇的众多凶魂们也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一股脑的散了个干净。
看着张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年轻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规则不禁,皆为可,你之对错我不评判,但这擅开诡门,释放凶魂之举却少不了跟此地阴神解释一番,是福是祸自己承担吧,此地没你们事了!”
话音落下,张珂伸手一握。
原本就相当活跃的地脉此时顿时随着他的心念而动,化作无数的锁链将两人紧紧绑缚起来,拽到了地下。
而在距离此地很远的一处相对满目疮痍的废土之上,刚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还没起身的游勇身下忽然蔓延出大量的地气,将其全身捆绑之后一同拽到了地下。
片刻之后,在赛场的边缘,三个颇为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了紧贴壁障的地方,随后地气尽去,三人恢复了自由。
如此,不光是外面观赛区窃窃私语,连带着山顶神庙内的王灵官也看不懂张珂的举动了。
但他们懂不懂的跟张珂并无关系。
在处理了闲杂人等之后,他的目光短暂的在那中年人跟他头顶的宝塔上停留了一瞬,随后深吸一口气。
下一瞬,原本就庞大的体型开始了疯长。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突破了云端,而膨胀之势既仍看不到尽头。
身躯之上,山水彩绘一一浮现,璀璨夺目的双眼更是被猩红之血所灌溉,眉发随风狂舞,手中的巨斧受材质限制,却并没有跟张珂的体型相同,但也涨大了不小。
只不过是从原本的双手巨斧,变成了如今的单手小斧。
虽不怎么趁手,但总比空手好的太多。
而在他脚下,原本因为张珂的飞速膨胀而骤缩的十万大山,随着张珂身上的彩绘尽蜕也骤然变得广阔无垠起来。
大地的疯狂扩张,引得原本笼罩在这片天地上的穹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开裂之声不绝于耳。
好在,膨胀的势头只短短一瞬,虽然裂痕密布,但却没有完全碎裂。
冥冥中,一股浩然之感跨越了无垠虚空的阻隔降临到张珂的身上。
其原本就凶悍无匹的气势,受此加持他身上的气势变的更加狂暴起来。
有宝塔护持,中年人倒没受这一番动荡的影响,但他的脸色此时却十分苍白。
来时祖师可不是这么交代的啊!
不比其他对此次活动蒙在鼓里的参赛选手,中年人来之前是接到了一番嘱咐的,只是现实情况跟他所预想的有些偏差。原想着乘一个顺风车,省却无数年月的苦修。
虽然成仙了道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以达到的目标,但倘若能少走弯路的话,谁愿意一步步的苦修啊!
借用某个外域的名言:通往罗马的路千万条,但又有谁不想生在罗马呢?
但现在看来,似乎
不,不,不,也不尽然。
有例子在前,佑灵王跟自家祖师又是同殿为神,即便有些自作主张,但仙神之间总得留几分薄面的,这事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自己不求像祖师口中的那个例子一样,以三十年华成就从七品天神之位,但稍差一点也能接受。
祖师啊,祖师,弟子的道途可全拜托您了!
而伴随着他的请求,天穹上的风云陡然间涌动起来,恍惚之间可见一尊金甲神人的身影正在迅速的靠近。
见状,待在山上的王灵官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情况不对,本就凶神恶煞的面庞此时在心情阴郁之下更增添了几分恐怖。
哪儿能想到,祂先前不详的预感竟应在此处。
这情况别说是祂了,哪怕自家老师估计也预料不到!
毕竟先前哪怕是最夸张的那一届,也不过是法宝多了些,有几个神灵不要脸的降下化身,但那儿像现在这样,一尊神灵竟亲自降临此处。
这都不是要不要脸的行为了,完全的置规则为无物,把祂王灵官的脸仍在地上狂踩。
几乎是瞬间,面色阴沉的王灵官就给天庭去了信。
神灵违规,最终处置权在三官大帝的手中,但祂身为这次交流会的负责神,却是要拦下这个不守规矩的家伙,免得破坏了赛场,更避免此事落入观赛区的众目睽睽之下。
王灵官虽无错,但若是宣扬出去,难免也要遭受些余波。
下一瞬,王灵官身化虹光,转瞬间消失在天穹之上。
“天王留步!”
看着面前披甲的神人,王灵官震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此方下界的交流会想必天王不会不知,化身来此便也算了,何至于真身涉险啊!”
闻言,那金甲神一笑:“呵呵,王灵官,此事我虽越矩,但也不是毫无缘由,这年轻一辈的事儿那有仙神亲自下场的!他有想要的什么得不到,跟天帝提一嘴,以他的功绩天庭宝库自然会为他开放,何至于跟一群年轻人在这儿争抢,平白落了身份。”
“那天王也不该来此,毕竟佑灵王尚且年幼,并无违背规则之事,但天王却是知法犯法!”说着王灵官也眯起了眼睛,右手放在了腰间的金鞭上。
见状金甲神面色泠然:“王灵官这要跟我动武?也是,四大天师具为一体,他既跟张天师友善,萨天师那边也免不了牵扯。本将倒是明白了,这次活动开始之前名次已然内定,是否?”
“李靖,尊你一声叫你天王,若抛开了说不过是个首鼠两端的玩意儿,上愧对天庭,下愧对子女,就你敢辱我老师?”
本来心情就相当糟糕的王灵官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顿时气的面色通红。
那挂在腰间的金鞭几乎瞬间被他抽了出来,抬手一鞭就砸向了面前的金甲神。
见状,金甲神也动了真火,随手从身后拽出了一根长戟,迎鞭而上。
刹那间,空中传来一声剧烈的爆鸣声。
相撞的气浪四散开来,原地直接升起一朵灿烂的蘑菇云。
下方的雨云更是无法承载如此重压,直接溃散开来。
乌云尽去,但紧张的氛围却没有随之而去。
两尊神灵被各自的言语触动了对方的禁忌,激起心中的怒火,其他都被暂且抛下直接战在了一起。
但尚未等祂们再度靠近,有一道巍峨的山峦突然间阻挡在二神之间,细细一看,这哪儿是什么山峦啊,分明是张珂的一条手臂。
“王灵官稍待,这位.托塔天王?应该是来找我的,你们只见的冲突暂且压后,等我结束了这活动再说,如何?”
听到张珂的话,王灵官就知道他明显是心中生了误会,还以为神灵出现这也是交流会的正当环节。
刚想开口解释一番,但王灵官低头扫视了一下张珂,见到对方枕戈待旦的姿态之后,却又默默的退开了。
事已至此,下方的雨云都被打散了,这边儿的场景估计也都被观赛的来客们看到了,既然事不可挽回,倒不如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
反正自己已经将情况通告给了天庭,所要做的也无非是拦住这家伙,不让其干扰赛场,等天庭派人到达之后自有人会押他回去。
而李靖跟自己也在伯仲之间,若是.嘿,既子弑父之后,天庭又增一笑料矣!
如此,王灵官怪异的看了托塔天王一眼,随后笑着退到了观赛区之外,临走的时候还顺便带走了赛场下方的四人。
只是先后顺序不同。
那召来托塔天王的中年人是第一个被踢出去的,紧接着的是拿桃枝开诡门的年轻人,太平道人跟游勇倒是不分先后。
见状,游勇跟太平道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虽然心中有不少遗憾,但既出十万大山,他们的名次也就落定,无可更改了。
倒不如见一下此番秘闻。
至于中年人神情呆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年轻人则是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被一尊笑眯眯的阴神给接走了,具体去做什么,那就不为人知了。
反正他离开的时候,神情那是相当不情愿。
开玩笑,这次交流会意外频频,到最后还是出现了仙神之间的冲突,这么大的瓜谁不想吃一口啊!
可没办法,他那点儿微末的伎俩根本没法抵抗那尊阴神,一条锁链往他脖颈上一套,随后就浑浑噩噩的跟着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天穹已经被先前的余波震的破碎的十万大山区域内。
托塔天王将长戟背在身后,一边儿伸手唤回自身的宝塔,一边儿笑眯眯的看着张珂说道:“佑灵王,久闻你名却不见其人,想见一面可是真难啊!今日之事我回天庭自有惩罚,倒是”
没等祂说完,张珂率先挥拳而上:“哪儿来的废话,来战!”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偷偷溜进战场的人影(二合一)
不愧是学了上古余孽之法的小辈,好生粗俗野蛮。
不过是借着帝君光芒,得了一尊神位罢了,竟敢口出狂言。
莫说区区二品的威武圣佑灵王神位,哪怕是再戴上一尊阎君神位,权柄加身又如何?
也不过是在凡间二十载的小崽子罢了。
又能有多强的底蕴支撑你对一尊在天庭渡过了千载岁月的天王,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托塔天王原本还温和的面孔,瞬间冷淡下来。
原想着互利互惠的事情,你我各留一分颜面,日后也算多条路,但既然这么不识抬举,也是该替大人教训教训,省的有些微末成绩就不把天下放在眼里!
几乎是在张珂挥拳砸来的瞬间,托塔天王的身躯就开始了膨胀。
作为在天庭当中也算相对老资格的仙神来说,对于托塔天王来说法天象地并不算什么难学的神通,而在天庭之中也有足够的资源供神通成长。
只是祂并不像那些专精此道的神灵一样,抱着老旧的法门就当做奉如圭臬,一股脑的钻研进去。
除根本以外的神通术法,只要懂得些许,在恰当的时候拿出来能用即可。
反正自商周之乱,两汉清扫鬼神之后,这些上古之法就逐渐销声匿迹,或是被遗忘到了角落,或是经过佛道两门的去芜存菁,早就改头换面了。
哪怕偶尔遇到些修行此道神通的不安分个体,也自有巨灵神一类的神灵前往征讨。
更何况有自家那孽子虎视眈眈在后,祂的大量精神平日里都放在了宝塔身上,底蕴也堆积其中,自难兼顾太多。
身形膨胀了一会儿之后就停止了下来。
约莫跟地上的山头大小相等,对比于张珂当下的身形来说就显得过于矮小了一些。
若是放在地上对比,祂约莫只到了张珂的腿弯处,嗯,不需要跳起来就能打得到膝盖。
但托塔天王并不在意,身躯的大小并不能作为评判胜负的基准,更何况他有腾云驾雾的法门,只要驾云飞在空中,就能有效地弥补体型所带来的差距。
但法天象地,终归是一门对肉身武力加持颇大的神通,倒不好纠缠太久.当然,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这朝自己砸来的拳头顶回去再说。
只见他操起身后的长戟,顺着拳头冲来得轨迹猛然劈落。
“轰!”
天穹在震荡,大地在破碎!
即便已经相隔千里之遥,在观赛区外仍能感觉到两尊神祇相撞的余波,凌冽的气浪袭来,吹的人仰马翻,不少人的衣衫都被割裂,面庞,手臂上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细微伤痕。
见状,王灵官几乎是瞬间就从腰间解下了一个锦囊。
锦囊迎风见涨,张开的口袋迸发出无穷的吸力,将地上东倒西歪的生灵们连同周围的酒席一起吸进锦囊内部的空间之中,但那串联整个观赛区的红色轻纱却并不受锦囊的摄取,反倒是一眨眼的功夫收成一团,消失在远处。
王灵官眉头微皱,但也并未多说,只是目光转向场内。
而作为冲击的中心点,十万大山所遭受的伤害无疑更为深重,数十座山峦崩碎一地,大地直接深陷了一个巨大凹坑,往日苍翠的山林如今仿佛某种灭绝武器肆虐过一般,全化作了一片昏黄破碎的废墟。
好在,这片区域内的生灵早在交流会开始之前就被转移了出去,此番冲击并没生灵死伤,但它们的巢穴洞府却是挽救不回来了。
不过也无妨,此遭事后,自会有山神地祇前来修补,将一切变回原本的样子。
只是这一切破坏的太过严重,修复的工程无疑想当漫长跟困难。
但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十万大山中心,天穹之上。
托塔天王正勉力的抓紧手中的长戟,手背上绷紧的青筋以及些许晕染的淤痕,显露祂刚才所受到的一击并不像心中所想的那么轻松写意。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长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交锋就让这柄陪伴自己度过了千载岁月的兵刃受到了不轻的损伤,戟刃的位置微微偏转,而粗长的戟·把也不再笔直。
作为交换的是,他那一击之下,只给对方的指骨上留下了一道浅显的白痕。
看着那白痕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如初,托塔天王的眼角微微抽搐。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或者换句话来说,那两位帝君不会把自家神境当中的宝库都搬空了,来培养这门神通吧?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
法眼观摩之下,张珂的骨龄在托塔天王的心中清晰可见。
区区不过凡俗二十三载的年纪,就是每天拿着天材地宝硬灌这也太夸张了,况且法天象地虽是偏肉身的神通,但其对资质的要求也达到了一种苛刻的程度,整个天庭之中,也就只有那位司法天神在修行之时算是颇为顺畅,其余哪怕有天材地宝帮助,也坎坷不断。
但,那位是天帝外甥,半神半人,体内血脉之神异并不输给上古人族,眼前这玩意儿又是为甚?
光是神通带来的力量已经超乎常理,更别提刚才砸来的一拳,虽动作看似简单无比,但却给祂一种避无可避之感。
这二十三岁?
在后面加个零祂也不敢置信。
但不论如何,用斗战之法来应付这怪种纯属不智。
光是蛮力已足够让祂头疼,更别说那看似粗狂却充满了血腥的斗战之法。
在借着冲击的余波短暂后退之时,托塔天王的心中闪过了许多的想法。
借助腾云驾雾的本领,祂堪堪避过再一次挥来的山峦巨臂之后,托塔天王选择祭起自身的玲珑如意宝塔作为应对。
下一瞬,宝塔乘风而起,飞到张珂伸臂也无法够到的高空之上,宝塔之上光华迸发,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从手中盘玩的模型变成了坐地三十三层的庞然大物。
接着,宝塔上紧闭的门窗陡然打开,一头火龙从中探出了头,暴躁的龙瞳盯上张珂之后陡然长吟一声,伴随着火龙溃散,无穷的火焰化作滔天火海喷涌而下。
而伴随着火焰喷涌,宝塔也陡然间膨胀,化作了一个擎天巨物,朝着张珂的头顶就笼罩下来。
“咚!”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宝塔坐落在大地之上。
而先前那狂狷恣意的身影也被扣押在呈现半透明的金色宝塔之下。
张珂诧异的看着将自己扣住的宝塔,而后又奇怪的看了一眼天上抚须微笑的托塔天王。
不是,天庭的仙神就这质量?
祂真看不出此方天地的变化?
早在察觉到那请神的法术有古怪的时候,张珂就已经召唤了九州天地的降临。
如今,他脚下的这片天地不过是披着一层十万大山的外壳,但内里却是后世九州这就相当于给你家安装了几个防盗窗,就当把你困住了。
虽然现实有些时候确实比要魔幻,但这也太奇葩了一点儿。
至于宝塔内熊熊燃烧的火海两条从张珂鼻口钻出来的火蛇双眸之中正满是贪婪的神色。
五行,风雷系的神通修持,除了自身感悟之外还有另一条捷径便是吞噬天地当中的火焰,当然火法狂暴,若自身修为不够很容易被反噬己身,但显然这宝塔内部所酝酿的火焰还达不到反噬张珂的地步。
于是,就见到了相当玄妙的一个画面。
那汹涌在宝塔内每一处的神火在短暂的狂躁下忽然变的惊恐起来,火焰聚成一团,似要再拼凑成先前那峥嵘的火龙,但龙头刚刚成形,便有两张大嘴撕咬上来将其撕扯成数份,大口一张全部吞下。
而外层如琉璃般晶莹透彻的宝塔也在同一时间遭受到了剧烈反击。
群山移动,大地崩塌。
顷刻间十万大山宛若一张画卷一般被拦腰撕成两半,而坐落在地表的宝塔失衡之下直接向着那幽深的裂隙中坠落。
托塔天王见状,也不笑了,法力疯狂的向下涌入,试图将宝塔从深渊中带出来。
但往日里百试百灵的招数,如今哪怕祂涨红了脸也不过是让宝塔颤了颤,更别说将其缩小带回到自己手中。
在祂的感觉中,自己拽扯的并不是玲珑宝塔,而是一颗星辰,一颗承载着万里山河,亿万生灵的广袤之土
现在才注意到大地的不同寻常已经晚了。
宝塔内部的防御,即便是帝君落入其中也要蹙眉沉思,麻烦好一阵才能脱困,但外部却并不那么坚固。毕竟宝塔类的法宝,本就是擒拿,囚禁的作用,牢狱内部已经是固若金汤,自成一片空间,完全没必要担心其中的敌人能从外部破坏,但现在
下一瞬,撕裂的大地陡然间闭合。
先前陷阱一般的深渊陡然间化作了能夹死人的囚笼,两侧大地以排山倒海之势猛然合拢,而那金灿灿的宝塔在如此巨力之下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短暂的僵持之后宝塔轰然破碎,无数的金砖残害四处崩散。
而被囚于其中的张珂甚至从头到尾动都没动,就已然脱困。
“我的塔!”
在面对自己的随身法宝轰然破碎的时候,托塔天王显然不能接受这一幕。
玲珑宝塔对于祂而言,不仅仅是随身之物那么简单,还是恩师所赠,甚至还是祂挟制自己那孽子的唯一手段。
若是少了宝塔,祂的一身手段不仅要大打折扣,也要随时承担子噬父的风险!
虽然宝塔拥有着修复的本能,收拢大部分残片经过一段时间的孕育就能完好如初,但破镜都难重圆,破碎的宝塔功效上也要大打折扣。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别说之后祂要面对的残酷局面。
关键是失去了宝塔之后,当下的这一场厮杀祂又该如何?
兵器?
先前的短暂失利证明了,跟对方近身缠斗是颇为不智的一种办法。
可法术神通,面对这个有群山加持的地祇也很难起到太大的作用可惜,往日里征战之时,祂一般都是带着十万天兵天将,身旁又有诸多神灵相随,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有对应局面拿手的神灵上前解决。
可这次,托塔天王的身旁并没有天兵天将镇场,也没有神灵相助。
孤家寡人的情况下,面对这个将法天象地修持到了一定境界,肉身防御几乎牢不可破的敌人,祂一时间有些麻爪了。
不,不对!
区区二十三载的小崽子,哪怕打娘胎里修行,岁月也不足以支撑他将自身完善。
他一定存在着什么弱点!
但在找到突破口之前,还是得先避其锋芒,观摩一番,再作打算。
一边儿驾驭着云彩,托塔天王飞出了几乎是法术极限的速度,屡屡跟张珂擦肩而过,但那巍峨如山般的双臂挥舞时所卷起的风浪也不时的冲击着他脚下的云彩,这让拖根本无暇在张珂挪身的时候冷不丁的发动攻击。
更别说,在那擎天身影的双肩之上,盘踞着两条火蛇,冰冷贪婪的目光一直随着祂飞行的轨迹挪动,偶然喷出一口真火,就能让祂狼狈许久。
三昧真火,沾之即燃。
虽然因为自家那孽子也会这门法术,托塔天王的身上常备着四海之水,但也不是次次都能及时泯灭,复数次的火焰烧灼之下,祂一身金灿灿的甲胄如今也变得灰败起来,表层的不少甲片熔融成金·液在真火散去之后凝固在了体表。
偶尔目光扫过远方那直勾勾站在云层上的王灵官,托塔天王心中满是怨念:王善,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
咱们之间虽有些小小的冲突,但毕竟同殿为臣千载,作为天帝监察三界的左右手,总有些情分在——难不成看我被一个小辈追的上蹿下跳你感觉很有趣?
“我特么”
看着这滑不留手的托塔天王,张珂心里有无数甜言蜜语要说。
虽然神通加持之下,张珂身体灵活性并不受影响,但奈何这托塔天王实在是太滑溜了,也不知道祂平日里遇到的都是些什么情况,居然将一门爬云的法术习练到了技近乎于道的程度。
而且这老东西,冥冥中的感应也太离谱了。
有几次,明明张珂是必中的攻击,都被祂硬生生的提前觉察到做出了规避的动作给闪了过去,连捆仙索都追不这位的尾气。
你这么会漂移,想必跟赵宋的驴车皇帝一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吧?
“呼!”
既是愤怒的呼吸,也是神通的使用。
张珂张开嘴巴,滚滚浓烟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脚下的大地,破碎的山林之中也有浓雾滋生,片刻功夫就化作滚滚白雾,将千万里的土地化作了一片白茫茫。
外层,原本正跟托塔天王眼神交流的王灵官陡然间面色一变。
这突然升腾而起的浓雾竟阻隔了他的视线,下一瞬,神念试探深入雾中,但还没深入多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这一缕神念顿时丧失了一切的感知。
不光如此,那诡异的迷茫感,正顺着神念跟自身的联系向祂的本体飞速蔓延,只一眨眼的功夫,王灵官就感觉自己的五感正在迅速的归于混沌,方向感丧失,神念也无法屈离身体
在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王灵官就已经果断的斩断了自己的那一缕神念,并控制自身在原地停留不动。
但即便如此,祂也缓了片刻,才从那混沌的状态当中恢复过去。
当祂再度恢复正常,就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先前的位置,向前走出了很远的距离,而距离那飞速扩张的浓雾,只不过数十里的距离。
见状,王灵官的额头渗出一片冷汗。
虽然祂先前就知道了张珂隐藏的一部分实力,而且在那九州虚影与天地相合之后,祂对托塔天王并不看好,但不看好归不看好,总归其也是天庭的一位老资格的天王,有降魔大元帅的神职,哪怕是落败也得苦战一番才是。
可,事实却大大超出了祂的预料,甚至于张珂还保留着这一手邪门的唤雾神通也是祂所没想到的。
自己都差点迷失其中,那置身其中的托塔天王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啧,这下事闹大了!
虽然王灵官心下焦急,但让祂踏入十万大山祂是玩玩不肯的。
先不提刚才那混沌的状态,自己进入其中也无法保障自身安全,万一被佑灵王当做了托塔天王的帮手,拉到一起动手.祂是想看笑料,但却不意味着自己想成为笑料的一员!
而托塔天王虽然觉察到了不对劲,但苦于张珂愈发频繁攻击,忙着躲闪的祂并没有时间脱离战圈。
等到大雾弥漫,一切却已经晚了。
五感,神念正在迅速的失灵,哪怕真灵也丧失了对周遭状况的感知。
这场大雾仿佛某种绝缘体一样,蒙蔽了所有的感知能力。
正当托塔天王忧愁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间在祂的前方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山壁!
这世间还有如此高峰,自己之前怎么没看到?
“不好.”
好字还没出口,忽然在祂的身后有狂风涌动,紧接着便有一道山峦猛然砸来。
“咔嚓.”
“嘶!”
在这被浓雾笼罩的区域之中,陡然间有两道声音传来,但因为大雾的存在,声音尚没传递出百余米就陡然消失不见。
而在声音发出的远点,伴随着一声碾动声的传来,一声声足以让人毛骨悚然的筋骨断裂声不绝于耳,而某位庞然如擎天之山的身影,脸庞上也闪现着肉痛之色。
来自老师的看家本领确实好用,这滑不溜秋的天王瞬时间就失去了腾挪的空间。
但先前太长的纠缠也耗费了张珂为数不多的耐心,找到一举成擒的机会之后根本毫不犹豫,取而代之的结果就是一掌砸到托塔天王的时候,那饱含他全力的攻击也落在了自身的胸膛。
差点自己给自己打的胸骨折断。
张珂左手握拳将掌心里晕乎乎的跑路天王往地下砸去的时候,在他的另一只手中,苍玉悄然出现,猛然挥落!
“轰!”
“轰!”
两声骇人的动静一前一后落在地上,下一瞬,伴随着轰鸣声响起,饱受苦难的大地再度迎来了一番苦痛的折磨。
而先前那对张珂十分孺慕的十万大山地脉,如今也不再狂欢,而是蜷缩到了地底深处。
对此,张珂还挺不好意思的。
但他现在却顾不上太多。
托塔天王的来意,只看那畏畏缩缩的中年人便能猜测一二。
张珂只不过是行事莽了些,但并不代表他的智商有残缺。
无外乎是看到张天师跟自己的交易之后动了歪心思,想蹭一份汤喝喝,但张珂的好处是那么容易蹭的?
哪怕是张天师,也是在恰当的时候,拿出了恰当的姿态跟张珂做的交易,关键是还拿出了令张珂也无法拒绝的好处,给凡人延寿,提升资质获得道门体质的丹药。
虽然张珂也能通过游戏渠道获取,但同等品质的玩意儿显然不是当时的他能轻易得到的,更何况自己常年在外,父母又是普通人,即便积攒游戏货币对他来说并不算太难,但很难保证在这期间会不会发生意外。
毕竟,即便只是计划里三五分钟的时间,有时就能酿成无法挽回的惨剧。
虽然他身为后世九州的唯一神,但也没办法在地府尚未开辟,九州意识还没孕育的末法环境下去弥补遗憾,至于日后用旁的手段复苏而来的,那还会是自己纯粹的亲人吗?
利益交换,张珂并不拒绝。
但破坏赛场,而且还在天上跟王灵官大放厥词,好似他违反了什么规则一样,有这本事你跟太白金星说去,来活动现场干什么?
更何况,当初在外域张珂请三位帝君降临时,前后也硬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哪怕九州之间相互距离并不远,但这也不是你片刻功夫就能降临的理由。
尤其是,在伴随着苍玉下落之时,一枚舍利子从托塔天王的怀里飞出,化作一尊跟托塔天王相差无几的护法神的时候,张珂更是找不到不砸死他的理由了。
短暂落于地面上的苍玉被他再度拿起,而后一次次落下。
隐约间,已经倾覆的大地深处传来了某人痛苦的声音,以及某个物体碎裂的声音。
十万大山之外,但见云雾翻滚不休,却根本看不到内部情况的王灵官急的都火烧眉毛了,催促天庭的讯息祂发送了一条又一条,甚至祂还准备着再请动自己的老师,看看有没有办法破开这笼罩千万里的浓雾。
但正在此时,祂头顶的天穹猛然一阵扭曲,紧接着一道湛蓝的流光从天穹坠下,出现在祂的身旁。
“下臣见过水官大帝!”
当光芒散去,一位身着蓝色华服,头戴冠冕,体表仿佛有无穷江河环绕的神灵赫然站在祂的身旁,见状王灵官赶忙躬身行礼:“此事居然请得您亲自降临,实在是”
“不是王善你频频催促吗?不然,孤也不至于亲身前来。”
看着王灵官脸上的窘态,水官大帝笑了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作此苦脸,况且孤不来,若是九府的人来了,一时之间也难分得开这两个,毕竟那佑灵王得阎君神位相助已经完善了自身根基看似二品,但却已经跟诸位星君,真君为一等了,便是在这之中他也是实力强横的,不是等闲人能阻挡的!”
摆了摆手,水官大帝扭头看向被浓雾笼罩的十万大山,那微笑的面庞顿时被惊诧所替代,神色中带着些许暗恨,咬牙切齿的低声道:“防风氏看看你干的好事,这小子连蚩尤使雾的法子都学了!”
对面儿是初学乍练,但自己也不过是那位的一尊化身,被扔到了天庭当这个水官大帝,祂陷入这浓雾当中也是要费一番手段才能脱离出来,更别说带人了。
虽然只是初学乍练的神通,并不完善,但也得看看这门神通的原主人是谁啊!
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若是那托塔天王真的被那小子砸死了,此事还要平添许多波折,本来天庭就被灵山纠缠的颇为头痛。
打又不好打,骂也不好骂,金刚藏虽不是广为知名的那几位菩萨,但也是自灵山崛起之时便一直长伴在那位左右的人选了,突遭厄运,连真灵也没存留下来,灵山哪儿能轻易认账。
本来这事就已经很麻烦了,自家神灵再互相残杀,虽然天庭仙神,除了那些阳寿尚未断绝的之外,其他仙神都有一缕真灵存留在封神榜以内,以防意外,但有金刚藏的前车之鉴,保不准会再上演一遍。
如此,若有人提什么幺蛾子,到时候会更加混乱。
至少,原本西岳跟泰山给这小子营造的环境会直接毁坏不说,兴许还得上演一场闭门思过跟暂收权柄,如此就太耽误了,千百年间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保不准就会被天庭或佛门拐了去
心中无数念头闪烁,最终水官大帝抬头朝着天上的烈日喊了一声:“紫薇,借一下你之权柄,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无妨,拿去用便是,倒是小辈顽劣,该管管了!”
“放心,我醒得!”水官大帝应了一声,随后伴随着祂目光偏转向那片大雾,陡然间天穹上的烈日以狂暴的姿态开始燃烧,向下方的天地投下了足以焚江煮海的炽烈光芒。
顷刻间,白茫茫的浓雾传来了滋滋的灼烧声,内部的情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清晰起来,但显然这个速度并不能满足那这位水官大帝的需求。
紧接着,在烈日不远处,一串形如勺柄的星辰也投下了柔和的光芒照射进了那翻滚不修的浓雾之中。
北斗星光照射下,一道巍峨的身躯陡然间被显露了出来,而浓雾之下,覆盖在十万大山上的虚影也显露了出来。
见状,原本面色就不怎么平和的水官大帝,神色变的更加阴沉起来。
祂伸手轻指。
于是,先前缠绕在帝袍上的诸多江河虚影化作了一条纤长的飘带,只一瞬间就跨越了数千里的距离出现在那道巍峨的身影所处的地方,一番缠绕将其捆绑了起来。
但紧接着水官大帝的双眸之中又闪过惊异的神色。
因为绑缚在对方身上的飘带,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向祂传来了抗议,甚至还有自我解散的征兆。
要知道这飘带别看虚幻,纤细,但它可是九州水脉所化,哪怕是远比对方还要强的存在,都难以挣脱只能束手就擒,但怎么会在一个小辈的身上出现意外。
但看那马上挣脱束缚的身影,祂也顾不得身旁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王灵官,顺手加固的同时,也用上了传音的法术,给对方传了一句话。
而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儿。
外边烈日灼烧大雾的动静,作为施法者他几乎是第一时间觉察的,虽然不知道这破开大雾的人选是谁,但张珂一惯以最坏的心态去揣测他人,顿时他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但还没等苍玉再度落下,一道星光落在他的身上,接着便是一条聚集了无数水脉的飘带将他绑缚。
原本正在借助着自身血脉所带来的亲水特质,张珂正在解脱困境,但他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你也不想防风氏一直被追杀吧?”
一句话落下,张珂动作停了一瞬,那飘带瞬间完成了对他的绑缚。
接着那道声音再度透过大雾传来:“变小点儿,我这老人家可搬不动这么大块头!”
如此,张珂虽然眉头紧蹙,但还适时的变小了身躯,恢复到了常人大小。
但在被那飘带带着外出的同时,张珂的视网膜上也浮现了游戏的活动界面,看着那毫无变化的界面以及退出的选项,张珂心中稍安。
随后,他就被带到了大雾之外。
而在张珂离去的时候,一个矮小的身影正避开了三神的注视,走进了没有了施法者正在迅速消散的大雾之中,短暂的辨别了一下方向之后,脸上带着雀跃的笑容,迈步走进了十万大山:
“爹啊,爹啊?我的好爹爹,你在哪儿呢,快叫一声,儿子来接你回家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帝君的赠与,小心狐狸!(二合一)
“看起来那两位也不是那么不靠谱,总归是教了些正东西!”
十万大山之外,水官大帝看着面前被水脉绑缚的年轻人,一边儿啧啧有声,一边儿评判道。
但张珂看着眼前这位身着蓝色帝袍的身影,眉头却紧皱着。
他有点儿搞不清这位的来意了。
那托塔天王已经手段用尽,唯一用来防身的那个舍利法身也已经被他敲碎,剩下的仅仅只是残体,可就在这么个关键的节点。
突然冒出来的这位。
不仅仅阻止了自己解决托塔天王,还将自己绑起来,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少的善意,可又当着自己的面评判自己的老师,这让张珂也搞不清楚究竟该以怎样的状态去面对这位陌生的.帝君?
“佑灵王,水官大帝当面,不可放肆!”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恍惚的王灵官赶忙走上前来,打断了张珂的思考,并且顺便为他指明了眼前这位的身份。
水官大帝,三官大帝之一。
三官大帝:即天官、地官、水官,亦称“三官”,又称“三元”,为道教较早供祀的神灵。一道经称: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当然九州上古就有祭天、祭地和祭水的礼仪。《仪礼》的《觐礼》篇称;「祭天燔柴,祭山丘陵升,祭川沉,祭地瘗」。
三官大帝神位的出现甚至还在张道陵承载天命,尊奉天庭之前。
三位大帝的职责也十分庞大。
天官名为上元一品赐福天官紫微大帝,天官由青黄白三气结成,总主诸天帝王。每逢正月十五日,即下人间,校定人之罪福。故称天官赐福。
地官名为中元二品赦罪地官清虚大帝,地官由元洞混灵之气和极黄之精结成,总主五帝五岳诸地神仙。每逢七月十五日,即来人间,校戒罪福,为人赦罪。释放幽冥业满之灵。
水官名为下元三品解厄水官洞阴大帝,水官由风泽之气和晨浩之精结成,总主水中诸大神仙。每逢十月十五日,即来人间,校戒罪福,为人消灾减厄、解冤释结。
从天庭的层面上来说,张珂面前的这位水官大帝是要比跟他亲善的两位帝君还要高一层数的帝君,跟四御等同,仅位列天帝之下。
从这个层面上很难理解,张珂想要打死一个托塔天王,怎么会引来这位存在,但从另一个层面上却很好解释了。
三官大帝,本名为尧舜禹。
没错,就是上古三皇五帝当中,时代较晚的那五位人王。
而水官大帝则是当中的禹帝,如此倒是不难理解这位为什么刚才一见面就跟张珂提起防风氏了,毕竟,在上古,防风氏还正因为打砸了太行山正在遭受禹帝的追杀。
只是,类似的情况,按正常的流程来说,难道不是你儿子在我手里,想他活命就乖乖听话。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反过来了,哪儿有抓别人父祖辈的人物来要挟子孙的啊?
换句话来说,别人是坑爹,到了张珂这儿结果变成了坑子孙?
我.张珂一时间有许多话想说,但归根到底防风氏遭此厄运也是为了给自己出气,不然祂完全可以作为一个上古街流子,过得恣意放荡。
一时间,张珂脸色灰白下来,语气蔫蔫道:“见过禹帝!”
“这话可不敢说,大禹是水官大帝,但水官大帝却不是大禹,我不过是祂的一部分真灵罢了,倒是”说到这里,水官大帝顿了顿,转头看向了王灵官:“王善,你还在这儿作什么,不赶紧去看看李靖?他被这小子打砸了一番,虽并未身死,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孤还有事,你自带他回天庭受惩吧!”
虽然王灵官很想继续待在这儿吃瓜,但伴随着水官大帝那一眼扫过,一股刺骨的冰寒直接涌上他的心头,真灵疯狂示警。
再待下去未必能吃到瓜,但吃一顿挂落估计是难以避免的。
“可,帝君您不跟下臣一起回去吗?”
顶着相当大的风险,王灵官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句话。
但等来的却是水官大帝随意的一撇,接着淡然道:“孤还得去惩治一下这擅自对同僚下杀手的小子,天庭伱带着李靖自己回去吧!”
不回天庭说什么惩治啊!
但大帝发话,祂也不敢再说什么多余的,只能赶忙转头朝着十万大山里飞去。
但祂刚动身,却看到了十万大山深处,一片残破的大地上,正有一个矮小的身影弯着腰正把满身尘土,全身铠甲崩裂,鲜血直流的托塔天王从地下刨了出来。
感应到王灵官的目光,那矮小的身影回过头来,露出了一副如同瓷娃娃般精致可爱的面容,但放在凡俗孩童身上足以将下至二八上至老妇迷的母性迸发的笑容,在如今王灵官的眼中却是那么的让人胆寒。
只听那年幼的孩童操着脆嫩的嗓音,开口道:“王灵官无须操劳,家父自然由我带回天庭,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炮制不是,好好给他治伤的!”
而听到这可爱小孩儿的声音,那原本伤重已经昏迷不醒的托塔天王陡然间清醒过来,支支吾吾的向着王灵官喊道:“王善,王善,你不能见死不.”
没等托塔天王说完,那小孩儿突然从手臂上摘下了一个赤金色的圆环猛然塞进了祂的口中,将其面庞撑的纤长,同时神色悲痛的说道:“爹啊,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少说两句吧,伤元气!”
“你放心,亲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当初搞死我的事情我早就忘了,放心睡一会儿,一切都会过去的啊!”
“唔唔唔!唔唔唔!”
闻言,托塔天王疯狂的挣扎起来,但抵不住这位自称他儿子的孩童,从腰间扯下了一道红绸。
下一瞬,红绸将其捆的严严实实,孩童抬手一提就将祂扛在了肩上,接着两道金轮落在他的脚下,一眨眼的功夫就带人飞到了天穹之上,化作了一个细微的黑点。
“三太子留步,三太子留步,听我一句劝托塔天王纵有万般不是,但祂毕竟是天庭正神,动用私刑三太子你也跑不了的啊.”
但是,听到王灵官的话,那天边的黑点顿时再度加速,以更快的速度飞出了此方天地。
而王灵官不敢置信的看着天上,随后僵硬的扭回去头看向后方。
帝君,这情况您总不能没有预料吧?
您不管管,以哪吒那性子可是真能把托塔天王给炮制了的,甚至保不准还要追到天庭,借封神榜复活之机,把托塔天王彻底给.
只见那以相同姿态扛着张珂的水官大帝挑了挑眉头,淡然道:“看孤作甚,王善你要再不赶快点儿去追,你估计就只能在封神榜下的锻仙池里看到托塔天王了。”
听闻这话,王灵官嘴角一抽,赶忙驾云飞去。
而望着急速消失在天边的王灵官,水官大帝摇了摇头,轻声道:“王善啊,你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
天上那远去的云朵猛的一颤,但扛着张珂的水官大帝却消失不见。
【当前九州争雄活动已经圆满完成,名次已下发至各位玩家手中请及时接收,因活动特殊性,玩家可在十万大山附近逗留三日参与活动后附带宴会.检测到玩家脱离十万大山区域,检测到玩家正属异常状态,请问是否脱离该位面,完成活动奖励结算?】
“否!”
【因玩家提出异议,游戏参照过往规则玩家可在当前世界最多停留一天,一天之后游戏为保障玩家安全将自动清出活动世界,期间玩家受到的伤势游戏将为为玩家自动治愈,并扣除相应玉髓。】
“怎么,跟那玩意儿交流完了?”
某处不知名的山峰峰顶,一块还算宽阔的平台上,张珂跟水官大帝对面而坐,在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桌制作用心的山间野味跟河鲜制作的佳肴,以及一壶清茶。
此为此地山神,水神所献上的供奉,本来二位还想在侧服侍来着,却被水官大帝随意摆摆手给赶走了。
此时,桌上的佳肴散发着浓烈的香味,但二人却谁也没动筷,反倒是在张珂回神之后,对面的水官大帝淡然的说道:“倒也无需用这么惊异的眼神看着我,此物存在并不是什么隐秘,毕竟诸多世界之中时不时的就冒出些不属本天地的产物,自会吸引到仙神们查探。”
“于天地有益之人,万事皆允,于天地有害之人,自当遭雷霆毁灭,西岳跟泰山也是知情的,只不过观你行径虽乖张了些,但结果是好的,祂二人也未与你说罢了!”
听着水官大帝淡然的话语,张珂也默然的点点头。
确实,游戏本身虽然足够隐秘,但玩家们终归是要进入到各个世界当中完成游戏颁布的任务获取资源来供给自身成长的,如此自然无可避免的被盯上,而自己也不是第一个被选中的玩家。
无垠虚空,悠悠岁月,玩家的总数未可知晓,但反正肯定不会少就是了,而这其中也并非全都是谨慎小心之辈,被察觉到那实在是太正常了。
自己游戏的版本跟其他玩家虽略有不同,但总的来说,大家玩家的本质是不会有太多区别
“那禹帝水官大帝找我所为何事?总不能真为了防风氏吧?”看着面前的水官大帝,张珂开口询问道。
倒不是他不想解救防风氏,恰恰相反,他比谁都想帮助这位一直都在自己背后默默奔走的长辈,但自己虽然长进不少,但相比于上古威慑山海,震服群神的人王而言,那都不是成年人跟婴儿的区别了。
“嗯,现在叫大禹倒没关系,因为现在这具化身确实是我之真灵在掌管。”
看着张珂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张神色,祂促狭的笑了笑:“防风氏之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祂扛着不愿把你供出去,虽为你遮风挡雨了,但上古人神不知内情,只以为祂是无端发疯,我虽为人王倒也不好乾纲独断,总得有个借口,你明白吧?”
张珂闻言,抬眼看着对方:“是因为死而复生之事?”
死而复生,是一个相当忌讳的词语。
刨除掉那些后世影视剧当中被编剧跟导演们改的面目全非的影视作品之外,真正的死而复生可不是随便去地府带个魂魄回来就能活过来的。
当然,哪怕是这种玩笑一样的复活之法,也有着诸多限制条件,起死回生的对象仅限于凡人,而且你还得有避过地府的本事,亦或是能跟地府阎君有点交情,能将投入地府的魂魄再度带出来。
除此之外,当肉身跟魂魄分离之后,肉身便开始了自然腐坏的流程,冬日还好,炎炎夏日甚至等不到隔天肉身便会腐败变质,哪怕是数九寒冬七日之内身躯内部也会败坏到一个无可挽回的程度,即便把人救回来了,也撑不了几天就会死于五脏六腑衰竭。
对此,也得有天材地宝之类的固存阳气以防外邪入侵败坏身躯,除此之外,还得去天庭跟值班的星官,太岁说一番,免得那边儿把人的天魂给打散融入天地。
少了其中任意一个环节,不是没法复活就是只带回来个魂魄,亦或是干脆变的痴傻。
而肉体凡胎想要起死回生都已经困难重重了,对于超脱凡俗的生灵而言,其中之困难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尤其是仙神,都各自承载着许多的历史跟岁月。
换句话来说,就是承载天命,祂们的生死将会牵连到更多的因素,是天地发展历史变迁的一环,一旦落成定局,除非能改天换地彻底纠正该段历史,否则回天乏术矣!
可九州诸多世界又有着趋同性。
换句话来说,九州世界彼此互为映照。
一个世界发生的事,将如同海啸一般迅速席卷整个九州,如此复活的难度也被提升到了一个几乎毫无反回余地的程度。
哪怕抛却外在,只说复活本身,也是千难万难。
就拿最耳熟能详,且能跟防风氏作对比的一个例子来讲。
《山海经·海内南经》曾记载:窫窳龙首,居弱水中,在狌狌知人名之西,其状如龙首,食人。
但这位凶恶的异兽最初却是一位和善的天神,但后来被名为“危“(鸟头人身的形象,手持木杖)的神跟贰负(人面蛇身,古代跑得最快的神人,喜杀戮)所杀死,天帝不忍心,就让灵山十巫将祂复活了。
谁知窫窳活了之后,竟神智迷乱,掉进了昆仑山下的弱水里,变成了形状像牛,红身,龙脸,马足,叫声如同婴儿啼哭的猛兽。在十日并出时跳上岸危害百姓,被大羿的神箭射死。
当然,那两位作恶的神灵也没什么好下场,危被处死,贰负被重罚,但窫窳没救了也是真的。
连掌握着复活之法的灵山十巫都没办法做到完整复活,却被张珂做到了,而且跟生前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说一模一样。
如此手段,让那些拥有遗憾的上古神人们该怎么看?
简单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总不能不懂吧?
看着张珂的思维明显走入歧途,但坐在对面的水官大帝也没有丝毫要提醒的想法。
防风氏?
嘴硬?
呵,看我略施小计,就将你家崽子玩弄鼓掌之中,骗了他,他还得感谢咱呢!
嗯,长辈的事也不能说骗,这一切只是善意的谎言,对,没错,我这是为上古人族再培养一尊擎天撑地的存在,怎么能说是骗呢?
“你现在的本事,确实帮不到祂许多,不过你的动静我这个化身在天庭也有所听闻,既然要随历史一步步往上走那便随你,只不过不要轻易动摇自身根本就行,记住你骨子里是人族,而非神佛!”
张珂闻言,不禁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这是提醒自己别忘本?
张珂点了点头,见他如此识趣,水官大帝端着热茶轻抿了一口,随后淡然道:“你也无须太过担心,上古自有法度,虽法规森严,但却不搞株连之说,不然我也无法存续。
别的法子虽有,但与你而言却不是那么适用,毕竟你年岁尚幼,去应付那些老东西有些力有不逮,等你去了存在先秦,亦或是商周的九州,做出些功绩,我自可以用功过相抵的法子免了防风氏的罪。”
“行了,此次碰巧有了机会顺便来此见你一面,观你对自己日后道路已经有了规划,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那托塔天王之事无需太多理会,毕竟你破了祂的宝塔,又将其一身防身的手段摧毁了大半,碰到那哪吒祂这副肉身想不交代都难,虽不能一劳永逸,但千年以内祂是不敢踏出降魔元帅府一步了,等祂能出门时,你估计也无需受天庭管辖,到时候若有兴致,顺手打杀了就是。”
说着水官大帝,站起了身,随手从袖口内掏出了一块形似盘龙的玉佩放到了面前的桌上:
“来的仓促,这具化身上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块玉就当做这次的见面礼吧,等有朝一日你回归山海,再赠它物了作补偿!”
“走之前再教你个乖,小心狐狸!”
话落,水官大帝的身影突兀的消失在张珂的眼前。
以他现在的神念,竟完全察觉不到对方是以什么方式离开的。
不过张珂也不纠结,毕竟水官大帝,天庭的顶级战力,如今又是大禹真灵本体操纵,看不明白倒是正常的,反倒是看明白了那才惊悚。
不过,祂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心狐狸?
哪儿的狐狸?
人王或许不单指的是狐狸,而是那些妖魅之属毕竟,按后世的计算来说,他是成年了的,可按上古计年,现在的张珂还只是个婴孩,哪怕上古再怎么早,也不至于襁褓里就开始谋算结婚生子了
【检测到玩家获取新道具,正在获取道具属性】
【人王之佩:取材自帝台之石。《山海经》有言:帝台之石,所以祷百神者也,服之不蛊。】
【1.佩戴该玉佩可大幅度增强请神类法术成功率,可增幅所请神灵化身实力,献祭三条七品河流(同等水脉)可召唤水官大帝化身降临,大帝化身实力受所献祭水脉影响,最高不超过本体的45%
2.佩戴该道具可获得人族气运所钟,大幅度提升佩戴者在九州,蛮荒天地内声望等级,声望基础值为尊敬,中立良善阵营好感度中幅增加。
3.可短暂号令九州水神,可支配九州水脉,水脉受损时自动脱离支配状态。
4.小幅增加水系法术神通威力,并恢复生命值。
5.可作为信物。】
当张珂从桌上拿起那枚形似团龙一样的五彩玉佩的时候,在他的视网膜上顿时闪过许多提示信息。
视线注意到最后一条道具效果,张珂眉头微蹙。
好家伙,作为信物,作为什么信物啊,你也不说清楚。
感情不光大禹是谜语人,连带着祂给的东西都充满了谜语人那让人讨厌的作风。
但东西确实不错。
张珂也没什么犹豫选择了收下。
随后便抬筷应付起了面前的佳肴。
虽然对于这片天地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难得的珍贵之物,但毕竟是此地山水神的一番辛苦,况且穷乡僻壤的两尊神灵也拿不出什么太过珍贵的材料。
多少是份儿心意,总不好浪费了。
或许是先前活动了筋骨,这满满一桌富含灵机的吃食落入肚中竟并没给他带来太多的饱腹感,就更别说血脉上的长进了。
跟此地的山水神打了个招呼,道了声谢之后,张珂便选择了副本结算。
于此,他的身影也陡然从山顶消失。
匆匆赶来的山神,看着尚有余温的杯盘,目光之中略带一丝欢喜。
虽说款待二位大神是祂们自发的,但心中也未必没有些别样的心思,虽然没得到预想中来自大神的指点,但一声道谢也足以让祂们老怀甚慰了。
但还没等山神多作感慨就听到了水神的招呼声,顺着走上前去,顿时看到了石桌表面不知何时被刻满了痕迹,细细观来,竟是完整的地祇神躯修行之法,顿时热泪盈眶。
“小神多谢佑灵王赐法!”
【你已退出九州争雄活动副本,正在结算此次活动奖励。】
【你获得了雄霸九州(年青一代)称号:佩戴该称号在九州区域行走时可获善良,中立单位的相关好感;在九州相关副本当中你将会更容易的触发支线,彩蛋。玩家每隔一段时间,会获得随机副本进入机会,并小幅增加副本结算奖励。玩家名号将在九州传播,在被请神后玩家将会获得随机物品,香火奖励。
你获取了材料:千年人参精x1,芝人芝马一组,传承邀请函一份(各大道统皆可选择)你获取了兵器打造机会x1,法宝打造机会x1(因玩家位列第一,无需自备材料,提出要求将会由天庭锻造,预计锻造时间1~10年不等),你获得了天庭宝库任选机会x1,限定活动宝箱】
【检测到玩家已拥有传承(天庭),作废邀请函,已修改为大量基础资源奖励】
伴随着传送光芒的散去,张珂再度回到了自家的小院里,而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也刷新了此次活动结算的奖励。
正当他准备将活动结算所带来的诸多奖励挑挑拣拣的使用的时候,忽然在他面前传来一声悲戚的哭声。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看到了趴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的犀渠,而当他听清对方口中的念念有词的时候,顿面色一黑。
知道的是张珂外出没带上这蠢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死了。
况且,你一个坐骑轮得到你号丧吗?
气不打一处来的张珂直接掏出了捆仙索,抬手抽了过去。
“老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伴随着身边传来熟悉的呼啸跟空气的炸响,犀渠一个激灵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张珂的面庞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但甩落的鞭影却不会因为它的嬉皮笑脸而有半分的迟缓。
一时间,小院里响起了苍凉且悲痛的牛叫声。
“老爷别打了,老爷别打了,再打真要死牛的啊!”
“正好,我此番外出尚未吃饱喝足,杀了你也润润肠胃!”
活动了一番筋骨之后,张珂直接用捆仙索把这不省心的玩意儿给吊了起来。
之后,他才打开了游戏面板,继续先前被打断的行径。
活动奖励的丰厚自然无需多说。
随着他神念的波动,只见伴随着一阵光芒闪烁,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陡然间多了一个穿着肚兜白胖白胖的娃娃,而在它的身旁还有几个身呈五彩之色只有常人小腿高度的骏马以及形似活人的小人。
刚一出现,这几个小家伙儿就拼了命的往地里钻,但可惜的是,青砖之下的地气却拒绝了它们的进入,只一瞬间,凡俗的青砖硬的堪比钢铁,只听到几声沉闷的声响,几个小家伙儿非但没能逃走,反而把自己撞了个人仰马翻。
而当它们再想动作的时候,身上,脖颈的红绳突然蔓延,将它们捆了个结结实实。
见逃跑不能,这几个小家伙儿也只能转过头来,对着张珂做躬磕头,呜呜哇哇的说着些什么。
千年人参精跟芝人芝马也算是神话故事当中现身的常客了,起死回生,仙家机缘的时候往往都伴随着它们的身影。
而这几个小家伙的效果自然也对得起它们在神话当中的地位,避死延生,增加阳寿,补益修为,而在看到它们的时候,张珂那平静的血脉也发生轻微的躁动,口中生涎,胃肠加速蠕动。
见到他的样子,几个小家伙儿更是吓的瑟瑟发抖。
“无需担心我会吃了你们。”
张珂看着地上的几个小家伙儿如是说道。
而听到他的话,人参精颤颤巍巍的抬头看向了张珂:
“可是,我们很好吃,哪怕是您这样的大人物,吃了我们也能增长一些修为,延长些许寿命,清心明目对术法修行有所裨益,而且人族跟修行者们也时常会找到我们拿来延长寿命,炼制丹药。”
“而且您的肚子叫了!”
张珂笑了这是什么唐僧式发言。
“这种话以后别跟别人说了。”
“草木之精,天生地养,草草填了胃囊倒是可惜了,这样吧,我派你们去太行山附近当山神,作为回报你们帮我看顾一对儿夫妻,顺带着培育些灵草药物,每逢节日之时,就给那对儿夫妻送去。”
张珂想了想,看着人参精说道:“你或许得比它们几个繁琐些,若是地脉运转顺畅,有闲暇时多去陪陪那对儿夫妻。”
“只是这样?可是,我们的身份,会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啊!”
人参精闻言果断的点了点头。
听到自己不会被吃本来就已经足够惊喜了,没想到自己还有朝一日能成为山神老爷!
娘亲,我出息了,我也当上山神老爷了!
但旋即它就感觉到些许不对,庇护一两个人族倒不是什么麻烦事,可一想到自己过去的那些遭遇,却又猛的摇了摇头,保护?怕不是谋害吧?
“无妨,我会交代一番,若是碰上修行者,你就报佑灵王的名号就是。”
“要是真有不开眼的,打杀了便是,罪孽自有我一力承担!”
人参精跟芝人芝马走了。
带着山神大印跟两枚龙虎大丹去自己的权柄之地上任去了。
别看这几个小家伙儿,在神话故事里经常都是被追逐,猎杀的对象,但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它们不愿,而不是不能。
作为诞生灵智千年的精怪,怎么可能没有几个防身的术法,只是草木精灵,修行不易并不愿意破坏了自身的苦修,但要是逼不得已也不是不行。
况且,以地球现在的进程,可没人能打的过这几个小家伙儿。
至于捕捉那就更是开玩笑了,承担着山神之位一个念头就能闪现回权柄之地的人参精,你拿头捉。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 可刑,可靠!(二合一)
做完这一切,张珂松了口气。
毕竟自己并不像里的主角一样,在获取金手指前就父母双亡,有妹有房。
他并没有一个甜美可爱还时不时撒娇的妹妹,但好在双亲俱在。
虽然比里的主角多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也没那么的苦大仇深。
当然,在自己的身份曝光之后不管祁汪他们是怎么进行揣测的,但自己的父母那边儿总不会少了防护,但假手于人,总比不上自己动手来的要好。
再说了,所谓的防护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是信不过祁汪,而是信不过人心。
人心如鬼蜮,保不准一个偶然的信息泄露就能带来无数的麻烦。
但他自己显然不能跟二老常住在一起。
不提父母跟子女之间的那些老套的话题,就是自己每次副本结算跟从试炼当中返回的时候,自身血脉激荡之下,对周遭的环境就多有影响。
一直以来,对于人类而言都是野火烧不尽的蛇虫鼠蚁,在张珂的存在下,至少津门这座城市里是彻底见不到它们的身影了。
连传承了上古异兽血脉的犀渠,都偶尔被他激荡的气势所吓的心惊肉跳,两老更难以承受。
至于精怪也不可动用。
自己的家乡身处黄土高原,河流稀少的情况下,龙鱼很难发挥什么作用,那些长得跟仰望星空一样的玩意儿就更抬不上桌面了,而蛇鼠二妖也不是什么良好的人选,至于犀渠这玩意儿张珂更是想都没想过。
相比于吃了人参精跟芝人芝马所带来的在血脉上相当于几百日的成长进度,倒不如把它们派去当做保护的选择。
刨除掉人参精可可爱爱外表所带来的增益,草木精灵的性情也更温和一些,换句话来说,除了少数长歪了的草木精灵之外,它们当中的大部分都是老实人。
单就一个可靠就足以让张珂放下垂涎了。
更何况,人参精跟芝人芝马都是药材精灵,在自身种族加成下也更擅于调理环境,培育灵药,相当于张珂给二老安置了一个大型的药材出厂基地以及几位经年的老中医随身。
在修行法即将普及后世九州的当口,它们的存在对于二老而言也能给他们在修行路上减少许多麻烦。
至少资源跟安危上是不用担心了。
自己也可以短暂的静下心来专攻副本,毕竟,大禹的出现虽未表露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但其中的催促之意,张珂也是意会到了,而回家也只能暂且等到过年的时候再说了。
“呼!”
长长的松了口气,压下心中略带激荡的情绪之后,张珂的注意力再度回到了活动奖励上面。
奖励当中兵器跟法宝的打造机会,张珂倒提不起太多的兴趣,毕竟对他而言,没什么敌人是能扛得过他的神通跟斗战之法的,能扛得过的法宝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场,更何况,他早就看中了天庭宝库里的那截虎魄残刃,兵器对于他而言也就变得不怎么重要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个一到十年的打造期限,看到这条张珂瞬间就熄了自己使用的心思,有那个等待的功夫他说不准都能打到上古了,山海蛮荒那么多的材料跟工匠还凑不出他所需的兵器?
说不定,张珂也能混上用首山之铜为材锻造的独家兵刃。
反正也没有时间限制,等过年回去一并扔给二老就是了。
至于现在,拿着老师的兵刃先趁趁手,。
挑挑拣拣之下,最终摆在张珂面前的活动奖励只剩下了一个活动限定宝箱以及天庭宝库。
伴随着张珂神念的注视,空中忽然荡漾起一阵涟漪,紧接着两个光团从半空中忽然出现。
前者呈现五彩之色,光芒退去之后变成了一撮指头粗细泛,色泽青灰的泥团。
而在张珂的视网膜上也恰当的浮现出了这团泥的信息:
【息壤:具备自行生长,不断再生特性的神奇土壤,曾在女娲造人,鲧窃息壤等传说充当重要素材,
作用:
1.埋于地下可铸造一座永不损毁的山峦/城墙/堤坝(当超过承载极限时,息壤有概率崩溃恢复原样)。
2.可以用来提升地脉底蕴。
3.可单独使用,也可以配合诸多材料锻造一副身躯,该身躯自适配任何人族真灵,百分百融洽,自动获取地祇身份,更多特殊效果请增添材料。
更多的开发用途请玩家自行摸索】
见状,张珂挑了挑眉。
如果说之前的奖励对于这次这么盛大的活动还十分掉份的话,那息壤的出现却大大拔高了这次活动的含金量,既能当做提升实力的资源使用,还能保留下来为作为一个复活的保命道具。
至于另一个光团.
还没等张珂的目光从息壤上离开,它就率先彰显了自身的存在感。
只见一道黑红的光柱陡然间从张珂的手中升腾而起,眨眼的功夫直冲天穹。
刹那间,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乌云笼罩。
虽然也是电闪雷鸣的场景,但天穹上汇聚的云彩跟正常的积雨云却有着本质的差别,其呈现黑红之色,其中夹杂着某种凶恶,残暴之意。
自它出现开始天地间吹拂的气流便带上了一股宛若鲜血般的铁锈味,烈烈风声之中,似有悲鸣之声传来。
而天穹上翻涌的云层之中,似有什么凶恶之物正在酝酿。
而与此同时,那光团的本体也迅速升空。
但还没等它飞出小院,就被张珂一手插入了光芒之中,抓住了其中的本体。
下一瞬,一道剧烈的虎啸声穿透了他的耳膜,直击真灵。
恍惚间,张珂似乎来到了一片荒芜,残废的大地之上,周遭遍布着各类残缺的兵刃,脚下的泥土尽是被血迹所晕染,在散发着难闻腥味的同时,触感也十分的让人难以接受。
而当他出现在这片荒芜,残废的古战场之中的时候,恰然吹来了一道阴风,接着就见到那些断裂在地上的无数残刃忽然炸裂,眨眼的功夫变成了一片壮观的金属风暴。
张珂微眯着眼,细细观看。
在无数兵刃形成的金属风暴之中,有如烟雾一般的黑红色气息正从地面之下弥散出来。
张珂辨认出其中所蕴含的部分,残缺兵刃的五金之气,战场的血煞之气,除此之外的部分他没见过,无法辨认,但也能简单的分类到邪异之气的大类当中。
气息弥漫,金属汇聚之下最终在距离张珂面前很远的地方交汇融合成了一头体型宛若山峦,身躯密布黑红色花纹,爪齿锋锐且长的山君。
“吼!”
刚一出现,山君就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声浪之下,这片古战场的地皮被层层掀起,泥土炸裂,掀出了无数残肢断臂。
下一瞬间,张珂的眼前刷新出游戏的提示信息:
【你正在参与虎魄的试炼副本,当前副本为限定时空,无生灵存在,单人副本,玩家状态为真灵限定进入,副本规则限制,召唤类类法术,观测类法术均已被禁止使用。】
【颁布主线任务:战胜虎魄残魂!】
【奖励:虎魄残刃的认可,使用权(道具拥有权限将在集齐全部残片后开放),任务失败,玩家将受兵煞冲心状态影响,肉身血脉有较高概率发生无可逆转的畸变,真灵受兵煞冲心状态影响,将获得暴虐状态,每一个自然日必须杀戮百个生灵,否则将陷入疯狂状态!】
张珂看了一眼视网膜上刷新的信息,紧接着目光就挪到了对面那个高耸的山君身上。
征服么?
下一瞬,大地轰然作响。
紧接着一道擎天的身影迅速膨胀耸立在这片并不怎么“广袤”的空间之中。
本就呈现黑红之色的天空,此刻更是彻底化作了漆黑的铅云,电闪雷鸣,狂风阵阵。
而那原本用凶厉目光紧盯着张珂的山君,目光之中的癫狂,暴虐之色猛然消散了许多。
它那因残缺跟失落而蒙昧的真灵,此时隐约复现了些许古老的记忆,恍惚间双眸之中似乎闪回了诸多画面。
但现实没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
在那巍峨的身影出现的瞬间,天穹之上就有无穷火光猛然落下,伴随着灼热高温的临近,一条宛若山峦般的臂膀裹挟着狂风,自上而下向它抓来。
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龙蛇起陆,动荡之间,数道裂痕陡然出现,一时不察它的四肢尽被吞没其中。
它张口吐出无数残刃化作的金属洪流,想要给自己逃脱困境争取一点儿时间。
然而,无数的金属洪流划过,割裂了肌肤,撕裂了血肉,但那条臂膀却仍旧毫不退避的朝它抓来。
“咯吱!”
伴随着一阵金属扭曲的声音响起,张珂的手抓在了山君的后颈上,虽然五指鲜血直流,但他面上却不见丝毫情绪波动。
苍玉悄然浮现在他的手中,猛然砸落。
同时落于地上的火海升腾间化作无数的火蛇,从四面八方缠绕在山君的身上。
烈焰炙烤,灼烧之下,山君体表的毛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融,化作一滩铁水顺着皮肉流淌下来。
而山君本体更是被猛然砸落的苍玉砸的头昏脑涨,摇摇欲坠。
它摇摇头,尝试着让自己清醒过来,挣脱手掌的束缚,顺带着将构成自身骨血的兵煞顺着伤口注入到对方的身躯之内,引得其癫狂。
但毫无成果,对方非但不退避自己这满是兵刃拼凑的身躯,甚至抓的更牢固了许多,邪异之气息的注入,反倒激起了对方的兴致,使得手间挥舞的动作也愈发的狂暴起来。
大地不断的颤粟着,染血的土地早已崩裂,而山君所处的位置早就变成了一片盆地。
复数次的轰击之后,山君实在是难以支撑,伴随着一声咔嚓的脆响,那位于额头威风凌凌的王字直接凹陷,碎裂。
缠绕在身躯之上的火蛇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顺着额头涌入山君身躯之内。
下一刻,只见山君的身躯逐渐膨胀起来,烧焦融化的皮毛上也裂开了密密麻麻的裂隙,其中光芒耀谣,仿佛有岩浆在流淌一般。
随后,在山君难以承受的某一个节点,已经膨胀的仿佛巨人观一般的山君陡然崩碎。
“叮叮当当!”
伴随着山君身体的崩溃,那些构造成它本体的残兵碎片也纷纷失去了牵引,掉落下来在已经深陷的地底堆成一座小山,而原本就充满了血腥味的残破古战场,此时也因为火海的弥漫,表层化作了一片流淌着的岩浆.
【检测到虎魄消失,您已通关虎魄的试炼副本】
【正在确认虎魄(残)的使用权】
【正在引导玩家离开副本!】
在山君尸体消失的瞬间,张珂的视网膜上就刷新了提示信息。
与此同时,周遭的环境正在崩溃,仿佛一面破碎的镜子一般崩碎成了无数碎片,而原本耸立在其中的那道巍峨身影也陡然消失不见。
下一瞬,张珂睁开了双眼,四下扫视是熟悉的小院。
而先前那引得天地变幻,日月无光的家伙此时也散去了外层包裹的光芒。
一截儿只剩下了刀柄跟手掌大小刀刃的残刃,整体形似一柄长匕,在刀柄的部位有一圈圈的环状缠绕,手感毛绒,顺滑,且温热。
护手的部分是一个大张着的狰狞虎头,刀刃恰到好处的顺着张开的虎口延展出来,而下方的刃口部分呈现黄铜色泽,而目光顺着刀刃往前能看到明显的断裂痕迹,断裂的部分有着丝丝缕缕的黑红色气息翻滚不休。
露出了本体的虎魄静静的躺在张珂的手中。
视线扫过虎魄,张珂的眼前也浮现了这截残刃的道具介绍:
【虎魄(残)
类型:兵器(大凶/领袖象征)
品质:???
物品效果:
1.凶恶之兵:该兵器将自动汲取灾厄,兵煞等负面邪异之气加强自身,当存储到兵器承载极限时,虎魄将会进行一次微弱的品质提升,有极小概率获得全新技能,极小概率强化已有技能,大概率微弱加强兵器强度。
2.不详之刃:该兵器造成的伤口将难以被治愈,并因伤痕所处的部位造成时间不等,程度不定的大出血状态,受到伤害后将在一个自然日内进行三次理智判定,失败则被兵煞冲心化作虎魄奴仆。
3.为虎作伥:该武器可以吞噬被持有者击杀单位的灵魂,每一个灵魂的存在将为持有者提供一定程度的伤害抵消,抵消效果视灵魂数量而定,灵魂存在武器内三日后将会被炼化成特殊兵种:虎兵
虎兵(魂魄/幽灵):以其生前的样貌再度现身于世间,并具备类虎样畸变,可在实体跟魂魄两种状态之间相互切换,纯物理攻击无法对魂魄状态下的虎兵产生伤害效果。具备技能附体,心魔,兵煞,造成伤害时伤口将具备延缓恢复效果。具备可成长性。
4.如意兵:该武器具备随心变换大小形体的特性,能够根据持有者的体型进行相应程度的变换,并该武器所承载的重量等同于持有者自身重量加自身兵煞,灾厄之气的重量。
因武器残缺,无法显露完整技能表,请持有者尽快搜集完整部件。
该武器限定持有者,非持有者使用,将受灾厄,兵煞等负面效果影响,持有时间越长自身越容易触发癫狂状态。】
好家伙!
真不愧是老师的随手兵器,只有残缺的三分之一都具备了足足四个技能,而且大多都具备成长性,张珂看着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双眼都有点儿应接不暇的感觉。
这还是残缺状态下的虎魄,真等他集齐了虎魄全部的部件,其强度还不知道会夸张到什么地步。
而且虎魄还也只是自家老师持有的三把兵刃之一,除了它之外,蚩尤还有另一柄巨斧跟战矛
然而正当张珂磨刀霍霍准备去试炼副本里走一遭,给自家老师一个惊喜的时候,蛇妖拿着他的手机走了出来。
看到屏幕上呈现名字,张珂并没有犹豫伸手接过。
没什么例外。
津门的天象突然发生恶变,而且因为虎魄出世人心惶惶的情况,刚出了龙宫的祁汪难免要打电话来请教一番。
但没想到,接起电话的并不是那两位侍妖,而是前一刻才出门的佑灵王。
虽然祁汪对张珂这么快的返回心里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展开来说,而在请教了天变的原因之后,就转向了其他的话题,直到解决了几个疑问之后才好声好气的挂断了电话。
而张珂看着回到桌面的手机屏幕,眼神微微波动。
自己,似乎好久都没用手机刷过短视屏了,那些先前下来用于打发碎片时间的游戏更是在手机里落满了灰。
不过手机游戏哪儿有游戏好玩,再说了短视频里那些特效拉满,虚空扭曲的人造美女,还比不上养在水池里的蚌女,就更别说其他了。
将手机重新扔给了蛇妖,转头张珂就拿着虎魄进入了上古试炼。
老师,我进来了哦!
与此同时,东海之畔。
将手机塞回口袋里的祁汪长长的松了口气。
原本正在龙宫跟几位龙王打的火热,互相勾心斗角截取信息的时候,龟丞相突然从殿外走来告知了他岸边的消息,而后便急匆匆的告别了几位龙王,赶回了岸边给津门打去了电话。
好在一切都是虚惊一场,所谓的天变也只是那位无意间尝试了一个小法术。
究竟什么级别的法术才能使得一个庞大的区域天象变化并牵动到了上千万人,其中的原因他并不愿多想,想也没用。
“钦差,敢问可是尊神回来了?”
而正在此时,一直儒雅的站在一旁的龟丞相突然开口说道。
祁汪轻“嗯”了一声,扭头便看到了眼珠子转个不停的龟丞相。
这也是个心眼多的!
祁汪心中暗自思量。
也正常,倘若是没点儿本事,也坐不到龙宫丞相的位置上来。
对于龟丞相的思考,祁汪并没有太多的关心,虽然他也是经历过重重考验,又在近段时日加大了相关学习进度,如今也算是心理跟神话学的专家,但书本上可没教过要怎么阅读一只龟的心思,更别说一个活了至少几百年的老龟。
那位回来的消息也瞒不住,说也就说了。
反倒是在他请教张珂时,顺嘴问了一句此行是否顺利,那位的回话颇让人深思。
还算顺利,跟长辈切磋了一番,小胜一筹!
张珂虽然说的轻松,但对于习惯了他说话方式的祁汪来说,几乎瞬间就开始了延展性的思考。
还算顺利那就是出了意外,长辈,切磋.那是打起来了?
就是不知道跟哪位仙神起了冲突,结果如何。
祁汪虽然八卦,但也有着别样的心思,毕竟相较于那些神话里所记载的仙神形象而言,如今跟他们同处一界的张珂性情无疑更贴近人类,也更符合当下九州的立场。
能跟这位性格相对和善的都起冲突,那那个顶着长辈名号的不知名仙神性格之恶劣可见一斑。
可惜不能得知对方的身份,也没办法做对应的防备
坐在来接他回去的车上,祁汪沉吟着。
如今,在佑灵王的庇佑下,九州灵机复苏的进程倒是进展的如火如荼,甚至于修行法也经过了复印跟运送的环节,在短短几日步入了校园跟社会,亿万百姓开始按着现场跟网上的教学开始了修行。
但如此祥和宁静的日子又能有多久?
换句话来说,伴随着灵机复苏的深入,那些只存在于典籍纸张记载里的仙神会不会逐步回归?
而且以四位龙王的话风来看,九州更像是一个广泛的概念性存在,在他们所处的这片天地之外,有着无数个大同小异的九州复制体,这些个九州有可能跟他们一样是现代的环境,也有可能是古代的某一截朝代历史,亦或者干脆就只有一个概念性的九州,而后其内的存在都是完全的架空。
当然,架空是相对于他们而言。
跟仙神跟其他世界的交涉,虽然不是马上到来,但也是未来后世九州避不开的一个话题,到时候演变产生的状况,肯定比现在灵机复苏引起的还要复杂许多。
只希望,留给他们缓冲的时间能再多一点吧!
而就在祁汪携带着千头万绪,返回津门的时候。
在另一边儿,津门的小院里,消失不久的张珂,身影再度浮现。
只不过比起先前离开时的信心满满,现在返回的他目光多少有几分呆滞,而看着手中的那枚玉佩,整个人更是意味难明。
原本准备的惊喜,并未给老师带来多少麻烦,除了偶然突袭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胸口的甲胄被砍出了一道裂痕之外,之后的张珂完全被吊起来打,甚至于已经被他给打服了的虎魄都易手,将他砍得溃不成军。
一次又一次的死去活来,但虎魄这个叛徒,却始终对他抱有一种无奈的情绪。
就好像那句话:对不起,你来晚了,我已经是他的形状了!
至于收获只能说一言难尽。
试炼副本结算时,并没有新技能获取的提示信息,倒是血脉残片突增到了11枚,算上之前的积累现在他的手中已经有了足足二十个血脉残片,积累进度五分之一,至于斗战之法上的长进,结算面板并不显示,但张珂却能清晰感觉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除此之外,张珂倒也在最后拿着大禹赠给的那枚玉佩找老师鉴定了一番。
毕竟人心隔肚皮,表现亲善的未必就是真心相对,虽然这样揣测一位人王张珂多少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摆在信息介绍上,那个谜语人的信物却让他不得不多想一番。
但拿着这枚玉佩,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蚩尤并未详说,而是抬起头,用一种老父亲看待儿子的目光,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方面老师也帮不了你太多,若你相信老师,日后这枚玉佩能不用就不用,等你能入山海天地的时候,别去禹的时代,先去老师那儿走一遭,找到有熊氏,若他不允我暂且离开,那就让他帮你想个办法。”
“别用那个眼神看着,一代人王还不至于用那些阴损的法子谋害你,只是这玩意儿,你动脑筋看看外形难道不能猜测出它是是干什么的?”
“龙凤呈祥,既有龙,哪儿还没有凤凰,蠢小子,你把自己许配出去了!”
张珂“.”
他哪儿知道这个啊,只不过是因为人王跟水官大帝的双重身份,让张珂下意识的以为这只是在天庭跟上古的一个通行证罢了。
毕竟,龙这种祥瑞,从五帝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人王的象征,他哪儿能想到龙凤呈祥这上面来,更何况,不管是游戏也好,蚩尤也罢,都不止一次在耳边念叨,虽然张珂心中不承认,但次数多了他也难免在认知上把自己当成了青少年。
怎么可能想到,自己也能有幸成为娃娃亲的对象。
不过,张珂虽然心中思绪繁杂,但倒没有太过排斥。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作为人王的子女,上古神人,除非是某种意外,否则相貌上肯定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形容词,就算大禹本身相貌平平,但还有涂山氏那位作为参照,总归差不到哪儿去。
况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看他古怪的眼神,蚩尤忍不住抬手一刀柄砸在了张珂的头顶。
话说,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么愚蠢的出奇的弟子的?
作为人王子女,肯定差不到哪儿去,但婚配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先不说张珂因为生于后世的缘故,虽血脉幼弱,但自身却是长成了的,但大禹那边儿可就不那么.
更何况,那涂山氏那恶劣的性子这么说吧,作为上古祥瑞,但三皇五帝当中却只有大禹一个娶了涂山之女为妻,而且其中过程还颇有隐秘,从此可见一斑!
有这么一位在身后,大禹又是个不着家的性子,子女交给涂山氏照料。。。。。
他蚩尤的弟子,虽然不求能达到他的程度,但也不能成了一个纵情声色的玩意儿。
有熊氏这老东西,虽然自己不怎么样,但大事还是足够靠谱的,到时候哪怕不能搅黄了这桩盲婚哑嫁,也能拖延一些时日,总不至于
张珂盯着那枚玉佩看了许久,轻叹了一口气,将其收回了道具栏中封存起来,而后便打开游戏开始寻找合适的副本。
而也就在这时候,在距离后世九州相当遥远的一片天地。
云雾弥漫的天庭之中。
刚刚结束了朝会并没多久,除了一些凡俗间有要紧事要处理的仙神急匆匆的离去之外,其他的仙神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散步交谈着什么,或是回到自己的府邸当中忙些事情。
下一瞬,无数的面容陡然色变,一双双目光跨越了相当遥远的距离,看向了那位于天庭深处,悬浮在铸仙池上的封神榜。
如同一卷古朴卷轴一般,卷作一团的封神榜突然展开。
在记载了浩瀚仙神名号的正面,那烙印着托塔天王——李靖的哪一行金字如水般融化,滴滴金·液顺着卷轴流淌落入到了下方的铸仙池当中。
接着,原本清澈透明的池水陡然间沸腾起来,无数云雾弥漫其上。
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一道雄壮的身影从池水中浮现,刚一睁眼,那人影面庞便陡然扭曲,躬身痛叫道:“痛煞我也!”
不出意外,自然是没被张珂砸死,却被哪吒捡了漏的托塔天王。
在封神榜中封存的真灵跟铸仙池的通力合作下,已经死去的祂再度复活归来,而也就在托塔天王清醒过来的同一时间,死前的遭遇如海啸一般一股脑的涌到祂的脑海之中。
虽然已经换了一副新的身躯,但先前的诸般遭遇一起袭来,也让这位古老的仙神失去了平常心。
颤抖的跪在水面之上,口中不住的呢喃:“孽子,孽子!”
割肉还父,剔骨还母,这他自己做的事,却被一刀刀的施加在了祂的身上,关键所用之物还是那孽子的火尖枪,割肉剔骨之痛,夹杂着真火灼烧
大家端午快乐啊,加更暂时腾不出来,压力太大了,不过好消息是我老爸最近恢复还不错,自主呼吸有了,肢体偶尔会无意识的动一下,挺开心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 刚佩戴就触发的称号(二合一?)
痛!太痛了!
原本在张珂手里走了一套流程,能活着纯粹是靠着身躯足够坚韧,外加上舍利子法身的存在帮祂规避了大量的伤害。
别看托塔天王在张珂手中表现的十分凄惨,但其终归是降魔大元帅,天庭当中有数的高位仙神。
只不过平时外出征讨不臣的时候,大多都有天兵天将跟仙神跟随,能遇到祂出手的情况少之又少,即便偶尔出手也只是随手把玲珑塔一扔,妖孽邪祟便乖乖束手就擒根本遇不到多少波折。
如此情况之下,自然疏于武备。
再加上有哪吒的存在,平日里但凡有点儿好东西,都被祂置换成了资源投入到玲珑塔内,提升法宝的强度,如此才确保祂在哪吒时不时就来一次的突然袭击中立于不败之地。
而至于降魔大元帅位带来的香火,也被祂投入到了佛门法身之中,虽然祂的法身在灵山只是一尊天王之位,但强度也算迈进了菩萨的门槛。
可惜,诸般手段最终碰上了张珂这么个不讲理的。
赖以为荣的宝塔直接对上了九州山水地脉,相当于菩萨的法身在屠了金刚藏的张珂面前也起不到太大的效果,至于其他的法术.祂倒是会,可惜面对一尊操使着法天象地,跟山水地脉相合的蛮神也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最终法宝法身双双破灭,而本就被张珂打的重伤的托塔天王更是遭受了法身损毁的反噬,丧失了活动力,被及时赶到的哪吒一网成擒。
在哪吒手里遭受了难以想象的苦痛折磨。
而仙神的生命本质却让祂一时之间难以死去,最终承受了一整套的流程,直到真灵被切成碎片,被三昧真火烧灼的烟消云散,一切才尽散去。
好在,在天庭成立之初就考虑到了日后伴随着征战跟意外可能会出现仙神折损的情况。
天帝跟诸位帝君联手打造了封神榜这一件珍宝,用来预防意外。
作为收录了天庭仙神真灵的至宝,封神榜虽也有辖制仙神之能,但其本质的作用还是保存孕养仙神们封印在此的真灵,在意外之时跟下方的铸仙池配合让仙神再度复活归来。
但再造的总归不如原版的好用。
真灵跟肉身并不是完美的圆润如一,而除此之外,新的身躯还丧失了过去的数千年苦修来的成果,除了那些只要拥有记忆就能施展的法术之外,像法天象地这样作用于肉身强化的神通,以及那些增长修为,强化肉身等等效果的丹药跟天材地宝也会一朝丧尽。
换句话来说就是从头开始。
本来死一次就足够让人难受的了,再加上从亿万富翁一瞬间变成了一穷二白,更让人失落,但对于托塔天王而言,除此之外还有让祂更加头痛的事情。
自己的宝塔碎了,失去了辖制那孽子的唯一手段,这之后在天庭的日子想必会相当难熬,降魔大元帅不出天庭降魔,整天躲在自家府邸里,这怎么听怎么奇怪。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就死了一次,再出去说不准自家孽子什么时候就会给祂背后来上一刀。
再死一次,封神榜虽然仍旧能够复活,但相隔时间短暂,封存在封神榜里的真灵来不及孕养的情况下,自身状态将会再一次大打折扣,或许都比不上那些刚刚升天的仙神,如此祂的神位还能坐的稳?
至于轮回转世,再度归来托塔天王也是不敢的。
毕竟别人要担心的只有自己在轮回中迷失真灵无法苏醒,祂还得担心哪吒把自己给一次次的搞死。
不光法宝损毁,自身堕落于斯,还违背了天条有一场责问跟惩罚等待着自己。
“唉,老师啊老师,你这一番算计可害苦了我啊!”
从痛苦跟恍惚中回过神来,托塔天王一边儿感慨着,一边儿从池仙子那边儿接过了一身长衫穿在身上,而后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祂这一番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都这么惨了,但先前偷溜下界前往交流会的事情,总得去给天帝一个交代。
还不知道有什么惩罚在等待着自己呢!
但托塔天王还没走了多远,就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驻足在原地细细听了一会儿,祂额头冷汗直冒,转身拔腿就跑。
而在另一边儿,手持火尖枪,脚踏风火轮的哪吒急冲冲的冲过了南天门,一路飞驰,与此同时双眸之中有凶狠的光芒不断炸现。
下一瞬间,看到那个身穿长衫,朝思暮想的身影,哪吒眼神一亮,抬枪就射:“老贼,哪里走!”
“轰!”
火尖枪飞射之后迅速的变成了一团灼灼燃烧的流星,所过之处云雾蒸腾,花草枯萎,磅礴的气浪甚至将路过的一些建筑都摧塌了不少,而枪尖所指的方向正是狼狈逃窜的托塔天王。
但就在那团火流星距离托塔天王的身影愈来愈近的时候。
一根金鞭突然从旁边飞了出来,穿过了外层笼罩的三昧真火,直击内部火尖枪的枪头,伴随着一声金铁交击的声音传来,火尖枪失去了原本平稳飞行的姿态,歪歪扭扭的向下方坠去。
一手召回自己的兵器,同时哪吒眉头紧蹙的看着出现在自己必经之路上的身影:“王善,你阻我作甚!”
“三太子,收手吧,这里已是天庭,你再对托塔天王做些什么,必定触犯天条,天规加倍惩罚,不值得!”强忍着虎口的酸麻,王灵官规劝道:“你也让天王转生了一次,算是报了杀身之仇,别再耿耿于怀了!”
“放屁,那老贼前后杀我两次,又屡次放火烧我,如此深仇大恨,是你说揭过就揭过的,速速让开让我处置了那老贼,不然我连带着你一起打!”
哪吒哪儿能听王灵官的话。
自己苦等了千年,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此时不趁他病要他命,难不成要等那群光头给他重铸了玲珑塔再来要挟自己?
那佑灵王给他争取来的机会岂不是白费了?
至于惩罚惩罚就惩罚呗,反正大不了打落凡间轮回几世,那又算得了什么?
相比之下,能一劳永逸的将这个老东西彻底解决,也算消自己的心头之恨了!
所以,在说完看到王灵官并没有给自己让开道路之后,看着那已经消失在自己视线当中的身影,哪吒顿时二话不说,举枪冲了上去跟王灵官战成了一团。
两神从铸仙池一直打到了北天门。
期间无数仙神亲眼目睹,但一如上次那般无人站出来阻止。
当然,跟上次猴子来闹腾不同的是,那会儿是灵山所求,碍于灵山那位佛祖奉出来的诸多神位,天帝默许了让那猴子能闯到凌霄宝殿门前,所以诸多仙神才袖手旁观。
但这次,大家是没什么理由参与其中。
先不说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没办法参与其中,就如同哪吒所说的那样,好好的一个孩子,不过是顽劣了一些,就被逼的生生死死受了两轮罪,而且为了辖制哪吒,李靖去灵山认了一尊佛陀当做老师,请来了玲珑塔防身。
如此,祂倒是无事了,可对于天庭仙神而言,李靖的这番行为无异于吃里扒外。
虽说,灵山明面上也算是天庭的一份子,但终归不过是一群番僧罢了,一群趁着天庭无力管辖,就在凡俗大搞风雨的硕鼠。
帮李靖?
不暗地里把他送到哪吒面前都算是他们顾念同僚情谊跟天规了。
袖手旁观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当然,也不是没有仙神摇头,哪吒终归还是冲动了,着急杀什么李靖啊!
毁坏了祂原本的肉身真灵之后,那不应该马上去找玲珑塔的残片?把这玩意儿收拢起来,握在手里,李靖日后就没了辖制你的机会,而如此重宝,即便李靖再去求,灵山短时间内也很难再拿的出一个相似的法宝。
而且,即便拿得出来,又为什么要耗费这么大的功夫交给李靖呢?
要知道,当初诱惑李靖,给他玲珑塔也只不过是灵山想在天庭打开一条路,插一个棋子罢了,但现在李靖偏向灵山已经是人尽周知的事情了,已经走上了灵山的路,再想下车可就千难万难了,这种情况下,灵山哪儿还有必要继续给他宝物安身?
而墙头草的李靖,在天庭祂也寻找不到援助,局势逆转不过轻轻松松
不过大家也能理解,毕竟任谁背负着血海深仇,又被欺压了上千年,看到机会热血上脑之下,很难再去理智的分析利弊。
不过话说,司法天神怎么急匆匆的下界去了?
片刻之后,凌霄宝殿。
身穿如雪白袍,气势沉重缥缈的昊天上帝,眉头微蹙的看着下方。
而在下方的大殿上,跪着的正是刚刚从铸仙池中复活归来的李靖,相比于最初复活归来的模样,现在的祂无疑十分狼狈,那用来短暂穿戴的衣衫沾满了灰土,身上大块大块的满是烧焦了的痕迹,就连颌下的那一缕长须也被烈焰烧灼的只剩下一团焦黑的痕迹。
而在祂的旁边,跪着的正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哪吒!
双眸不住的在身旁李靖的身上打量着,但终归没爆起杀神。
哪吒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但现实情况祂还是很清楚的。
天帝当面,除非是这位默许,否则根本没有祂出手的机会,至于这位会默许么在来凌霄宝殿之前,或许是默许的状态,不然天庭里众多仙神也不会冷眼旁观了,但现在么,光明正大之下却再难找到机会了!
可恶的王善,若不是祂从中作梗,导致自己追的迟了些,现在这老东西早就又滚回封神榜里去了。
“你们啊,你们,可一日都不让朕省心!”
“无令私闯会场,以子噬父,还追到了天庭,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天帝,还有没有把诸位帝君放在眼里!”
先是感慨,但紧接着天帝面色一变,陡然间严肃起来。
刹那之间,风起云涌。
原本还是晴天白日的天庭一瞬间便进入了夜晚,天穹之上万千星辰黯淡无光,日月双星也仿佛陷入了贤者时间,呈现着一种灰白暗淡的模样。
而作为当事人,李靖跟哪吒的感觉更加深刻。
随着天帝的目光落下,祂们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数九寒冬,全身都刺骨冰冷,与此同时身体之上像是背负了无数座大山一般,哪吒还稍显得好点儿,而刚刚复活尚且虚弱的李靖则彻底被压弯了腰,呈跪拜状,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今有降魔大元帅——李靖,私自下界,擅闯会场,与天庭本部神灵大打出手,暂免去其降魔大元帅之职,打入轮回,在凡俗行善事,积功德,若千年内无法攒够功德,觉醒前世宿慧,神位自有其他仙神担任。”
“哪吒,你以自噬父,大闹天庭也去凡间走路一遭吧,十世轮回,之后于各界凡间游走征讨不臣,等千载之后再度返回天庭。”
“如此判罚,尔等可有怨言?”
原本还低头自怨自艾的哪吒,闻言顿时抬起了头,雀跃的点了点:“谨遵帝命!”
而一旁的李靖却没这么高兴了。
虽然转世轮回这个惩罚不可谓不惨痛,许多仙神就是栽在了无法觉醒前世宿慧,在凡俗蹉跎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到最后被天庭好友捞回来的时候真灵已然损失太多,完全换成了另一个人。
但对应祂的行径,却基本没什么不合适的。
唯一不对的点也就是这个逆子要跟自己一起下界,而十世轮回跟千载时限又恰好的卡在了自己神位的保留期,说天帝没点儿别的意思,李靖是不信的,但对此祂也没办法说出什么不是来。
毕竟,讨价还价也得看对象。
跟天帝玩儿这套,是嫌自己死的还不够快?
见两神都没什么抗拒的意见之后,天帝命左右卸了祂们的法宝兵器,封了真灵,而后拖着前往地府转世轮回。
与此同时,在无垠虚空的某个角落。
尚逵跟他的队友正藏在某个地下的防空设施里,跟一群本世界的土著们待在一块,互相抱怨着此次任务的艰难。
而对于他们几个,周围的这些土著也见怪不怪,只是看了一眼他们之后就扭头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听又听不懂,而且还态度相当恶劣,虽然不至于跟他们抢夺食物,也不会作威作福,可是但凡有人稍微违背了一点儿他们的规矩等来的不是谩骂就是拳打脚踢,没事往那边儿凑热闹干嘛?
还不如盘算一下,自己还剩下了多少食物,能不能再挤出来一点儿,去旁边那些下水道里快乐一番!
而尚逵瞥了一眼这些脏兮兮的土著,心头也是直叹气。
他刚参与完了九州年青一代的交流盛会,侥幸得了一个百强的名次就被踢出到观赛区等待,然后新奇的还没看完,就被王灵官扔到了法宝里,人山人海中就接收到了队友们的紧急求救,无奈不得不暂时中断了行程,急匆匆的买了一个副本门票连详细的介绍都没完全看清,就跑到了这个副本。
然后就傻眼了!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特么的,当初到底是谁带的队选的这么一个破副本?有强制退离惩罚也就算了,关键是副本内这乱糟糟的情况实在是让尚逵头疼。
副本世界的情况大概是一个纯走科学的世界,主要的种族也是人族。
在世界迈步到蒸汽时代的时候,有些脑袋里充满了奇思妙想的科学家们,在濒临晚年的时候妄图想要长生,按正常情况来说,最终只能遗憾收场。
但偏偏情况不正常,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最初做了什么,竟然在只有蒸汽时代的科学基础上,造就出了一座时空门,而且还特么的能够正常运转!
而后,便是这个世界苦难的源头。
一次次的前往过去修改时间线终究引来了无法避免的恶劣后果,时间跟空间的混乱使得这个世界巧妙的跟数个充满了混乱跟恶堕的世界产生了共鸣,一些充斥着扭曲跟混乱的邪恶神祇将触手伸到了这个世界之中。
起初,祂们的到来确实为这个贫瘠的世界带来了一些超凡因素,但很快情况便急转直下,在堪称海量的怪物跟眷属的入侵下,人类吃到了他们的亲手种下的恶果。
城市被摧毁,人类在大批量的死亡。
死去的尸体又在混乱世界气息的浇灌下重新站了起来,化作行尸,凶魂之类的玩意儿,加入到怪物大军当中毁灭人类,占据世界。
时至今日,整个星球上边已经没有多少能喘气儿的人了。
整个世界呈现一种末日般的荒废姿态。
仅存的人类只能躲在地下苟延残喘,而就这,他们还得时不时的面对那些地下怪物的侵扰。
然后世界开放形成了一个公开的副本。
但因为邪神们只是派遣怪物跟眷属前来的缘故,世界等级又算不上太高,虽是公开副本但却限制了玩家的整体数量,而因为副本的杂糅性,那些强大的玩家也不愿意到这么一个入不敷出的副本当中来。
如此,堪称是天灾一般的玩家们,反倒是被这无穷无尽的怪潮逼到了墙角。
当然,摆在明面上的事,尚逵的队友们也不会不理智到接取拯救世界这种难度堪比神话史诗一样的任务,他的队友原本只想着来搜集一些素材就返回的,但奈何这些土著实在是不当人。
把玩家们当作了救命稻草的他们,在看着一批批玩家匆匆到来又匆匆离去之后,希望一次次泯灭之下,于是便在暗中筹谋着一场把玩家们留下来的计划。
在知道玩家们脱战得达到一定时间才能离开的消息之后,他们立马筹谋着引来了那个毁灭了整个西方大陆的邪神眷属。
然后,尚逵这些倒霉催的队友,在恰好的时间,碰到了恰好准备好的土著,然后被恰到好处的给了一个狠的。
因为牵引怪物,土著们几乎损失殆尽,几十万的地底人,如今死的只剩下不足十万。
但他们也引来了那个形似枯树的怪物,给尚逵的队友们挂上了一个及时性的诅咒。
【黑山羊的诅咒:每隔十个小时下降一定精神状态,并进行一次精神判定,当玩家精神值降到临界线下时,玩家将会被生育本能支配,进行一次到多次的繁衍行动,该行动具备必定命中效果(繁衍环节可用道具抵抗或替代)当子嗣诞生时,将抽取玩家少量~微量属性(永久降低)无法诞生子嗣则暂时削弱玩家属性】
脱离副本要十二个小时的脱战状态,而诅咒十个小时生效一次,也就意味着尚逵的队友们无法以常规结算的方法结算副本离开。
而其他的方式又需要花费不菲的通用货币,但他们先前的储备又借给了尚逵一部分,让他去参加那场盛大的交流会去了。
这也是听到自己队友陷落副本之后,尚逵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就进入了副本。
然后,他也傻眼了。
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些躲在一边儿的土著,尚逵沉声道:“地上那玩意儿我刚刚去看了,如果我现在领取了百强的活动奖励,要是好运的能开出一柄兵刃/法宝来,估计有机会解决,但即便开出来了,九州法宝的传统融合也得耗费一段时间,你们不一定能撑到那会儿。”
“这玩意儿影响越来越厉害,迟早那些道具都没法用的时候,就得上真人,甚至到最后或许得跟那些土著一样跑到地上跟那什么黑山羊的融为一体。”
“当务之急是脱离副本,我先开启宝箱,看能不能有点儿好东西从游戏里借贷一笔凑够咱们出去的门票,顺带着看看我那边儿的大佬们有没有空来帮一手。”
“要是后面有用就省的借贷了!”
当然,他补充的这句话连带着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毕竟,自己借队友货币前往参与活动的目的,原本就是准备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师门,虽说游戏里无物不包,但这玩意儿什么都要花钱才能买,师门虽然也要偶尔完成任务,但在神通法术上面却有许多隐性的好处,一些东西还能以内部价格拿下,实在是没道理在游戏这边儿挨宰。
但没师门也就意味着尚逵口中所说的那些大佬们基本不会给他什么回复。
至于拿着传承邀请函,进入师门,在浅显资历的情况下,赢得祖师跟仙神回复,希望也十分渺茫,所以还是得走借贷的路子。
众所周知,借贷这玩意儿,不管什么情况都相当坑。
游戏也不能避免,跟游戏跟玩家商店都免不了高额的利率跟极短的期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他实在不愿意这样,但没办法,谁让尚逵先欠了自家队友的人情,又谁让他们只是几个脾气和得来的玩家拼凑的小型玩家群体,比不得那些得到游戏规则承认的大型山门,工会类的组织。
渠道匮乏,短时间内他只能想到这两个渠道。
在阴暗又散发着某种复合性难闻气味的地下防空设施中,尚逵规规矩矩的摆起了法坛,摆出了供品,拿出了九州文明玩家,涉及到召唤类无可避免的真灵业位图,开始了十分漫长的施法环节.
“我艹.”
“怎么了,怎么了,不会你施法不规范,被你们那边儿的神灵给惩罚了吧?”
听到尚逵的声音,有队友赶忙急匆匆的开口问道。
在往常,他们所看到的涉及到神灵类的召唤法术,除了漫长的环节之外,施法者还得做一番符合相应神灵审美观的施法前准备,而像尚逵这种,对复数位神灵的请求要求更是严苛。
但在周围这恶劣的环境下,除非是那些有独特癖好的神灵,否则将给法术的成功率带来不少的折扣。
当然,那些存在不满意的话,惩罚施法者的也不在少数。
对于将尚逵也牵扯进来他们已经有些不忍了,如果因为自己这些人再让他得罪了神灵,引来惩罚那就更于心不忍了。
下一瞬,尚逵涨红着脸,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兴奋道:“成了,咱们有救了!”
【您有新的消息,请及时查收!】
当张珂的视线集中在视网膜上弹出的提示信息上的时候,具体的消息被拓展开来呈现在张珂的眼中:
弟子尚逵,昆仑山记名弟子,跟好友身陷险恶之地,周遭凶魂无数,邪祟如海,身受诅咒,无法脱离,万般无奈下只能向漫天仙神请愿。
请上神不因尚逵仓促冒犯而恼怒,解除弟子跟好友身上背负的诅咒。
下附当前世界基本情况
张珂看完了那相对漫长的信息之后,目光又在自己面板上携带的雄霸九州称号上看了一眼。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很难说这玩意儿的效果。
话说请神不是该游戏自主运转,把自己的一缕神念化身扔过去解决麻烦么,怎么哦,想起来了,他并没有学过解除诅咒的法子。
不过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 都是平A,为啥差别这么大呢?
黑山羊之子?
听到这个名号之后张珂的意识之中似有一些熟悉概念流转而过。
随后他沉到了自身的意识海中开始翻找起来,良久,从尘封的记忆中找到了跟这玩意儿相关印象。
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真要说起来,时间还要回溯到他刚上大学的那会儿,刚入校的时候在同学的带领下加入了学校的桌游社,真的是对桌游产生了好奇,而不是为了那几个好看的学姐。
众所周知,但凡社团总要有频繁的社团活动,尤其是桌游社这种性质偏向于游戏的社团,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张珂跟同学们玩儿过一次跑团游戏。
在开始之前张珂还深入的了解了一番相对应的游戏背景。
然后游戏环节并不那么美妙,至少对张珂而言是这样的。
每次扔骰子不是失败就是大失败,连上个楼梯都能过个骰子都能判定木材老化楼体坍塌把张珂挑选的人物埋在下面,压断了一条腿。
在这种充满恶意的跑团游戏里,负伤意味着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吧?
然后便是喜闻乐见的撕卡环节。
一连进行了几次游戏,不是张珂第一个阵亡,就是带领团队走向团体撕卡的结局。
虽然同学们都没说什么,甚至还挺乐在其中的,毕竟张珂也不是故意要破坏游戏,纯粹是因为太霉了,但因为游戏体验太差,之后张珂就不怎么参与桌游社的活动了,即便是来也只玩玩大富翁跟三国杀之类的简单游戏。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叫尚逵的昆仑山弟子,遇到的副本好像跟自己之前玩过的桌游有些类似,只是跑团游戏中,大多情况下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低等事件,而不像尚逵这样,一上来就遇到了一位邪神的高等眷属。
思考了一阵,张珂决定去看看。
不光是走进现实的那种新奇感,一个邪祟遍地,凶魂无数的世界,对他而言诱惑力也不算小。
因为自身道路的选择缘故,不管是权柄亦或是血脉成长,张珂都需要大量的山水地脉填充,甚至这个大量只是个概念,具体说来他对于山水地脉的需求是无穷尽的。
但因为个人副本跟游戏规则的限制,张珂的收获之路也不算容易。
除了在大唐跟魔法大世界中,他收获颇丰以外,之后哪怕是扶正法理的大宋,他也只得到了七条河系的奖励,当然这并不少了,这几条河系都是其他九州的产物,如果换到后世九州来对比的话,每一条的流量都不比长江黄河要来的少。
而且,张珂需求的并不是什么道具素材,而是世界构成的根基,山水地脉这玩意儿,虽然世界能自我衍生,但这个速度却是要以千百年来计算的,就算是天庭外出征伐,也需要凡俗消化了才能并入九州的版图,强汉盛唐还好,如果碰上大送这种不靠谱的,补充的还没有他们送出去的多。
但对于实力已经成长到一定程度的张珂而言,这些无异于杯水车薪。
虽说,通过他的神念遍布世界,在后世地球对相关的概念进行了一番了解之后,涉及到黑山羊这个神系张珂对其有了一些深入的了解。
这些玩意儿的存在就像是瘟疫一样,具备极大的扩散性,但它们跟瘟疫不同,这个神系所造成的影响不单单生灵感染,甚至于那些没有生命的玩意儿都会被它们自带的要素所污秽,产生相对应的畸变。
但涉及到一个星球,总能有些残羹剩饭来给他打包带走。
不然,在星球被完全畸变感染的情况下,副本世界早就衰亡了,尚逵他们这些玩家又怎么能参与其中。
更何况,张珂刚获得的虎魄具备吸收邪异之气自我成长的特性,虽然张珂不知道虎魄能不能吃得惯这异域美食,但总归是一个可能,万一呢?
一整个星球的山海,即便因为是科技世界,可能并不存在山水地脉这种超凡因素,但物质层面上的积累,但对于张珂来说也算是一场饕餮盛宴了!
小赚跟大赚的情况下,张珂怎么能不动心。
那原本已经被张珂纳入眼里的个人副本瞬间被他抛之脑后,而后在张珂的授意下,游戏空间内那宛若繁星的副本门户之中,有一扇虚幻的副本门户正在飞速成形。
【玩家选择接受玩家——尚逵的邀请,正在建立跨界通道——玩家即将进入蒸汽末日副本】
【因当前公开世界的特殊性,并无阵营划分】
【请玩家选择降临方式:真灵投影,本体降临】
【.】
【是否确定?正在进行跨界传送】
【你已进入蒸汽末日世界,因玩家锁定降临方式,已为玩家投放至相应区域】
【注意:1.当前世界不具备灵机/魔法等超凡要素,并不具备相应神秘类超凡技能的玩家,自身力量只能通过道具等渠道补充,能量消耗完毕后玩家将新增无魔状态,当前属性将受到一定程度削弱,各类法术神通将临时封锁(检测到玩家所属阵营划分,已为玩家豁免该类信息),肉体加持,被动类技能并不受影响。
2.因世界入侵者自带特性,且因为蒸汽末日世界污染值进程过半,进入当前副本玩家将获得全新状态栏san值(san值高低由精神跟意志属性决定,无负面状态效果下,每一个自然日自动恢复1/20)玩家当前san值为:99999/???
3.以本体姿态降临公共世界.
4.因玩家本体进入,受玩家自身要素影响,当前世界规则出现微弱幅度变动,灵机,地脉已被增添到世界背景.】
张珂刚一睁眼,视网膜上就刷过了大量的提示信息,一一阅读确认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看向四周的环境。
入目是一片昏暗的地下设施,只有头顶水泥墙壁上镶嵌的几个老式灯泡在向外散发着昏黄的光芒,为这黑暗的环境增添些许微弱的安全感。
而在张珂跟前站着一个身穿道袍,长得略微有点小帅的年轻人,正站在简易的法坛上背对着张珂跟几个长着异域面孔人类兴奋的强调着什么。
而在更远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挤的全都是人,在四通八达的通道跟一些明显是用来给人暂避的广阔平台,阴暗处里挤着数万人,其中大多都是些黑白的面孔,偶尔夹杂着几个跟张珂肤色相同的,但相比于庞大的总数,他们的存在无疑是沧海一粟。
在拥挤的人群中,不乏有身穿富贵华丽服饰,肤白肉嫩的人,但长久生活在资源匮乏的地下设施之中,他们跟周围的人群也没什么两样,卫生脏乱,神情恍惚,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近似行尸走肉一般的状态当中。
而在看到张珂的时候那浑浊且密布血丝的双眼中有惊喜跟怨恨两种神色交织闪过。
而随着张珂神念往更远的那些通道中探索,一股腥臭的味道伴随着阵阵喊叫跟谩骂声传入他的耳中。
听到这些声音,张珂的脸色猛然一变,瞬间将自己的神念收回。
倒不是他有什么洁癖,真有洁癖的话在看到那些因为缺乏资源而长时间没有洗漱过的,乌漆嘛黑的土著的时候就早就嫌弃的收回目光了,关键是这事儿吧,实在是有点儿.不忍直视。
看着那些黑黑白白的虫子,光天化日的银色聚会着实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更别说那些女性好像受到了某种污染一样,身体都呈现了不同姿态的畸变,外表变的相当狰狞可怖,而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头,好似一阵风就能被吹倒的雄性,则如痴如醉,一边儿勤奋干活儿,一边儿满嘴的.
饶是以张珂的接受能力,看到都有点儿掉san值。
【san值:99998/???】
下降了一点.
而在张珂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尚逵在他队友跟游戏面板信息的提示下就已经发现了张珂的存在。
转过头来的尚逵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张珂,他的脸上短暂的浮现了一缕迷茫。
我之前是要干什么来着?
消除诅咒。
但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明明随意显灵一下就能解决的事,怎么把这位的本尊给请来了啊,这请神灵本体的代价我是真出不起啊!
而且,这面孔,怎么感觉有些似曾相识话说,之前活动里打入十强,最后拎着托塔天王暴打的是不是就是这位啊?
心中想着,尚逵额头上的冷汗就逐渐流淌下来了。
没有冒名顶替,外形也没有经过特意修缮的话,好像还真是这位。
但不管尚逵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行动上他却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将手中的桃木剑扔在桌上之后,赶忙走到张珂面前躬身行礼:“昆仑山记名弟子,见过威武圣佑灵王,都市王,先锋元帅!”
看着躬身在自己面前的尚逵,张珂眯了眯眼:“据我所知,但凡道统都给弟子配备了证明自身的信物,你这身上可没有昆仑山的印记,冒领身份若是追究下来,你可讨不了好!”
“额,也不算是冒名顶替了,弟子侥幸在九州交流会里进入了百强,夺了一个73的名次,已经得到了昆仑山的邀请,若不是好友这边儿出了意外,弟子本该在昆仑山被纳入门墙来着。”
听着张珂开口第一句话问询,尚逵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他用了那封邀请函之后,去昆仑山一遭,自己确实能成为正经的昆仑山弟子,但这不是还没用嘛,所以之前在请神的时候,这身份上用的确实有点儿不合规矩,如果要算的话,他也免不了遭罪一番,但这不是没办法嘛!
既不是弟子,也不是信众,贸贸然就去请神,虽说九州仙神大多都是自家祖宗辈的人物,真要算的话都能算成沾亲带故,但沾亲带故的人多了,为什么偏偏理会你的请求?
就因为你身陷囹圄?
身陷囹圄的人多了去了,快死的也不在少数,凭什么给你排第一个啊?
更何况,还远离九州本土,即便是偶然来点儿兴致,但在看到这遥远的距离之后,也会选择放弃。
无他,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尚逵身上的诅咒都不是什么随手就能解决的玩意儿,真要投入去处理,太耽误事了!
冒领身份,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相比于毫无牵扯,成功率总会高些,兴许能骗来一位祖师帮忙也说不定,如此虽然花费了一番人情,但却省下了自己活动的奖励。
说不上是亏是赚,但就眼前来看总归是赚的!
当然,张珂并没有太过关注尚逵的解释。
冒领身份这事儿可大可小,但真要追究也是昆仑山一系神灵要管的事情,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他此次前来,除了响应尚逵的召唤之外,更为主要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看看这被邪神蚕食的世界还有没有点儿残羹剩饭值得他搜刮。
“我并不擅长医术,你们的诅咒我无法解除。不过,诅咒巫蛊虽性质不同,但起效的方式却大差不差,宰了那施术者,你们身上的诅咒想必也能自然消除。”
张珂说着,伸手在尚逵的头上一抓。
伸手时空无一物,但收回手臂的时候,在他的手心里却出现了一条宛若蚯蚓一般不断蠕动着的黑色气息。
虽然张珂并不擅长卜算之术,但在截留到这一缕气息之后,那施术者的身影已经在张珂面前暴露无遗。
其实也用不到张珂去主动寻找,在他降临的那一刻起,地面上,在城市的另外一边儿,一处早就已经化作一片黑色沼泽的广场突然翻涌了起来,表面浑浊且散发着恶臭气息的泥水突然翻涌起来。
脚下的突然震动,使得一些驻足在此休息的鸟儿惊慌失措的拍打着双翼飞了起来,在天空中汇聚成一团密集的黑云。
说是鸟儿,只不过是保留了鸟类基本形体的怪物罢了。
若是此时有人靠近观看,就能看到这片黑云中的鸟类大多都是些双目通红,身躯腐烂,鸟喙中长满了尖牙利齿的乌鸦,其中还夹杂了一些生长出了多对翅膀,鸟爪的畸形。
伴随着空中难听且可怖的鸟叫,密集的气泡从沼泽下喷涌而出,有一些裹满了烂泥,明显能看到肢体特征的玩意儿被从沼泽下翻了出来。
见状,盘踞在空中的乌鸦们有不少心生贪婪的,拍打着双翼飞了下去,伸展爪子就想将那一截还未完全腐烂的肢体给拽出来。
但它们刚刚落下,尚未伸爪,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纷纷惊慌失措的再度飞腾起来。
而后,就见到沼泽上的气泡愈演愈烈,仿若开水一般沸腾的时候,一株巨大的枯树突然从沼泽下伸了出来,而后迅速的浮出水面。
当这玩意整个浮出水面,其完整的形体也暴露在外。
这是一种形似树干通体黝黑的黑色生物,它们如同树木一般高大,有着强壮的羊蹄般的足部,粗壮的四足支撑着它的庞大身体,而大量的触手从它们树干般的躯体上伸展出来。
在它身躯主干的部分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大嘴,这些长满了尖牙利齿的嘴巴时刻向往淌溢着绿色的黏液,伴随着气流吹过,一股宛若坟墓中的恶臭弥漫在空中,为这本就充满了腐败恶臭气息的沼泽再度增添了一分恶心的色彩。
虽然这个好似巨大树桩一般的怪物身上并没有用来观测外界,形似眼睛一样的器官,但它的感知却十分敏锐。
伴随着一声宛若人声般的怪异嘶吼,这座巨大的枯树忽然挥舞起了自己头顶的枝丫,那些来晚一步尚没来得及再次起飞的乌鸦们纷纷被枝丫打中,化作漫天血雾。
黑色的羽毛跟血肉纷飞之下。
那庞大的枯树忽的扭转了身躯,“看”向了城市的另一个方向。
【您已被黑山羊幼崽发现,您正在接受一场意志鉴定——基于您的运气,您骰出了结果—大失败,您受到大量意志伤害,您的san智临时下降25点,基于您san值总量,该伤害并未对您产生其他状态影响。】
伴随着视网膜上提示信息的浮现,张珂轻咦了一声,而那处于城市另一端的庞大怪物也好似看到了什么惊悚之物一般,背上的枝丫陷入了僵直,身上的嘴巴一个个大张着。
但站在张珂身旁的尚逵跟他的队友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受到黑山羊幼崽范围式污染,不仅仅是张珂的耳旁响起了游戏的提示信息,连同尚逵他们乃至于藏匿在地下防空设施里的人群也一起过了个意志鉴定。
结果并不怎么美妙。
尚逵的双眼陡然间变的浑浊且混沌,额头跟后背疯狂的分泌汗水,肌肤之下好似藏着一窝老鼠一样,疯狂的蠕动起来,肌肤破裂,一些肌肉组织脱离了原本的位置,摇摆的探出头来,身下的兄弟站的笔直,一副要刺破裤腿的模样。
几人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拿出用来恢复理智的道具或吃或用,当眼神恢复正常的那一刻,几个人就跪在了地上,开始疯狂的呕吐起来。
呕吐物中,清晰可见一些颜色暗红的血块,以及一些内脏的碎片。
当他们趴在地上呕吐了一阵之后,再抬起头时,眼前却已然没有了张珂的身影。
“轰!”
仿若大地在崩塌一般,当初以相当高规格修建的地下设施顷刻间崩塌埋没,而在地表,破败,污秽的城市在动荡中陡然崩坍。
所有存在于此的生灵,怪物顷刻间泯灭了大半,仅剩的那点儿也在重重废墟的掩埋下,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
尚逵跟队友好不容易从陷落的地下打通地道攀爬了出来,抬头第一眼便看到了耸立在远方的巍峨身影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状态不好,字数略微不足,见谅见谅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 知不知道什么叫无头氏啊!(二合一?)
看着在那巍峨身影的践踏下,已经深陷成一个无底洞的城市,以及在冲击下,仍在动荡不休,撕开道道幽深峡谷的周围环境,尚逵队伍中,来自幻想世界的法师,眼神呆滞的开口呢喃道:
“不敢置信,尚逵,你这是把你们文明的主神给邀请来了吗?”
不是,有这关系你早说啊,也不至于兄弟们困在这个副本里一直遭受诅咒的折磨,道具都快擦出火星子了!
当大地崩塌之时,尚逵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稍微一愣之后他立马打开了面板扭头查看着自身状态栏,见到那个来自黑山羊子嗣的诅咒悄然消失。
尚逵刚松了口气。
接着就听到了身旁队友的问询,闻言,他苦笑一声:“我还没那个本事!”
主神,是尚逵这位队友所处的原生世界,或者说是文明体系当中对于某种阶层神灵的一种称呼。
至高,主神,普通神灵,半神,神性生命体。
在广阔无垠的虚空之中,跟神灵有关的概念粗略的划分大概就这么五类,但细致来讲的话,又得细分成强大神力,中等神力,微弱神力等等。
置换到九州,排除掉那些单独渺小的世界,那些多元世界级别内的主神对比之下怎么也得是五岳,天庭六部主·官这个层次的存在才能相提并论了吧?
不过尚逵也只是靠着自我认知进行简单的猜测,作为一个被游戏选中的幸运儿,在被游戏选中之前他的家庭环境只是某个耕读之家,能接触到的也就是凡俗间的市井传闻跟一些书生士子们撰写的神鬼志异。
对自家文明体系的了解仅仅停留在了解的层次,大概知道神名跟相对应的职责,至于准确的划分,那也太为难他了。
而在参与九州争雄活动之前,他只是专攻公开副本跟其他文明侧副本的玩家,自己的这些队友也是在这期间逐渐聚拢到一起形成的小团体。
所以,哪怕尚逵也经历了不少副本,但对九州文明体系内部的情况,他的了解并没有太大的长进。
毕竟九州文明体系并不比其他的文明,其内部情况用一团乱麻来形容都不过分。
别的文明内,在跨越主神层次之前,神灵大多都是专精一项,执掌某一类权柄,类似于太阳主神的麾下就会细致的划分出光,热,火焰,力量,医疗等几个主类,而因为世界的不同,太阳神又会肩任其他类似于文艺,预言,善良,正义之类的权柄,而这些分化的权柄还能更加细致的进行再一次划分。
而他们的神灵就在这个形似树状网络的排布中,逐渐从根梢走向主干的进程。
但是九州,虽然也是树状一样的升维方式,但除了那些连真灵业位图都上不去的神灵之外,大多的仙神都承担着复数的职责,相当于一位神灵占据了多根枝丫,如果不进行深入的了解的话,很容易拜错了神。
当然,但凡九州仙神都有个基本的职能便是保证管辖区域内生灵安康,所以只要不是过于精确的愿望,求哪座庙,拜哪个神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这是对于凡夫俗子而言的,对于修行者跟有志在九州文明体系内混迹的玩家们来说,但凡涉及到仙神的事都很麻烦,再加上九州文明体系内,并不像其他的文明人跟神之间分割的那么清晰,更没有神灵难以以本体姿态进入人间的规则。
如此,便经常能看到一种情况。
那些来自外域的玩家,不管是萌新还是老手,在进入到九州文明体系附属的副本当中后,往往经常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会直面神灵,这种情况离谱到了什么程度。
根据某位不知名的玩家曾在虚空网络里的吐槽,他只是在完成任务期间无意间撞倒了一家农户的院墙,结果就被门神,土地,灶王爷,床神,甚至于厕神的注目。
而那位发帖玩家也算是一名资深了,在面对这些低等的神仙斥责的时候并不理会,甚至扭头就走,结果刚入夜,府城隍就带着日夜游神跟两千阴兵把他重重包围,在这种夸张的氛围下,他根本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就给拿下了。
之后当牛做马,硬是帮着整个州府的百姓结束了一年的春耕他才得以解脱,退出副本。
有了这一次的副本经历,之后再遇到跟九州相关的副本该名玩家都自觉退避。
如此情况下,尚逵的尴尬就很容易理解了。
在获得一个传承道统的身份之前,自家文明体系的副本甚至于相关的概念他是碰也不敢碰的,而这也是跟他有着同样际遇的大多数九州玩家们的选择,至于那些头铁的?早就不知道转世轮回了多少次了。
甚至要不是在这次的九州争雄活动中获取了一个较好的名次,得到了昆仑山的道统传承邀请函的话,请神这件事他想都不敢想,大家乖乖的从游戏跟商店里借贷通用货币退出这个副本算了。
随后抬头看向那送入云端的巍峨身影:“不过,佑灵王距离伱口中的主神也相距不远了!”
直到现在,尚逵都想不明白,这位为什么会以本体降临的姿态来到这一方衰败的副本世界,也许真是他时来运转?
但这都不重要了。
尚逵抬头眺望着远方。
在刚才那仿若地爆天星一般的冲击之下,整座城市已经毁灭,不管是游荡在城市里的眷属,怪物,亦或是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潜藏在地底的土著都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化作了土地肥沃的养料。
而给他们施加诅咒的那头黑山羊幼崽也不例外,正处于冲击中心的它早已经死的不能再透彻了.
对于土著们的死亡,尚逵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类也是人族的一个分支,但在他跟队友降临的时候,东方大陆就已经被肆虐的邪神眷属们给覆灭了,对一群肤色不同,血脉不同的人,尚逵很难有什么情绪,更何况要不是这些土著召来了那头怪物,他们也不至于被困在这个副本之中。
也许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这也是他们的无奈之举,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总会抓住一切可能。
但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玩家,本来就是一群类似于雇佣兵一样的存在,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获取最大利益,拥有充沛感情的人当不了玩家。或者说,这个样子的玩家比其他同类死亡的风险无上限的增加。
再说了,土著们自己作的死,为什么要他们来承担拯救世界的责任呢?
尚逵微眯着眼眺望着远方城市里那巍峨的身影.
“轰!”
“轰!”
“轰!”
矗立在大地之上的张珂只是略微动弹了一下,承载不了他自身重量的大地就发出了难忍的哀鸣。
那些幸存下来的邪神眷属跟怪物们,也失去了往日猎杀的姿态,张皇失措朝四面八方逃窜。
但张珂的注意力并不在此,他只是将真火喷出之后就不管了。
而从天穹上落下的火焰,在充沛燃料的支持下只是顷刻间就化作一片升腾的火海,将波及范围内的一切都全部焚烧,净化。
灼灼的火光甚至烧透了天上的云彩。
而在明耀的火海中,张珂拿出了虎魄刀,将虎魄残刃指向了这片天地。
手中的残刃隐约间传来了一股嫌恶之情,好似在吐槽张珂给它找的食物质量太差,但也没有迟疑,差是差了点儿,但总归还是能入口的。
于是,便见到。
在张珂拿出虎魄之后,天地间气流流转的方向突然发生了变化,猛烈的狂风以张珂所在的位置为终点,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起初只是单纯的气流,而后无色的气流之中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狂风中的物质,有着比彩虹更加绚烂的基色,但却杂乱无章,好似打翻了的颜料盒一样。
混乱!
无序!
只看一眼就让人心中传来一种晕眩似的不适之感觉,肠胃好似都在翻腾,大脑在隐隐作痛。
但具备着汲取邪异之气自我成长的虎魄却对此毫无反应,甚至还好似活物一般大口大口吞吃着随气流涌来的“彩虹”,而至于张珂那更没影响了,除了眼睛被这复杂的色彩晃的有些花之外,自身面板栏上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如果此时的视角脱离地面,到达星球之外观测的话能看到,在已经被阴云笼罩彻底化作一片死亡之地的星球上,西方大陆的某一点突兀的出现一个风眼。
伴随着风眼的出现,笼罩整个星球的乌云都在向着凤眼所在的方向飞速聚集,有些事态不那么严重的地方,透过厚重的云层,已然能够模糊的看到地面上的些许场景。
而在整个星球都处在剧烈变动的时候,“无所事事”的张珂能够看到,在自己所处的这片大陆,甚至于隔海相望的其他陆地海洋之中,有繁多的怪物甚至于土著人类在短暂的惊慌失措后,都开始了类似请神的仪轨。
在或残忍或古怪的法术下,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颗星球的下位面正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动,复数的目光从世界之外,透过下位面的通道正在悄然观测着张珂。
恶意!
好奇!
慷慨!
是的,没看错,就是慷慨!
在这众多的目光当中,有那么几位十分友善的将自己所承载的知识透过下位面,以一种类似醍醐灌顶的方式向张珂灌输而来。
张珂能感觉到他们毫无恶意。
但作为邪神,哪怕再没有恶意,再怎么友善,祂们递过来的东西其中都包含着涉及到概念的疯狂跟扭曲,这是祂们这个神系所自带的特性。
当然,哪怕没有这一点,对这些张珂都敬谢不敏!
文化入侵,在后世九州人们的感官或许不那么直接,但对于周游无垠虚空的玩家们来说,这是一个经常会接触到的概念,当然玩家们称其为文明偏斜。
对外文明体系的知识,法术,道具使用越多,这种同化就越深入,甚至愈高深的术法跟知识所带来的同化也是愈庞大的。
如果一直置之不理,且肆无忌惮的话,最终心灵的变化还在其次,像克苏鲁这种神系,同化之后,自身的肢体形态甚至都会跟着转变成恐怖,狰狞且不可名状的模样!
而随着张珂的拒绝,先前那些对他友善的目光也逐渐变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癫狂,混乱力量涌入了下位面!
短暂的驻留之后,疯狂的涌入了上层位面,而后在张珂的观测下看到,远方的大海中波涛汹涌,下层的海底中无数的水中生物,船只残骸,乃至于跟自家那群仰望星空大差不差,只是换上了一层绿皮,浑身肌肉更加魁梧的鱼人被汹涌的海水搅碎。
血肉,金属,骨骼,礁石随着海下暗流涌动到一起,在深邃阴暗的海底,拼凑捏合成了一具庞大的身影。
“它隐约带有人的轮廓,却长着一个像八爪鱼似的有众多触·须的脑袋,身体像是覆着鳞片的胶状物,长着巨型的脚爪,身后还有一对狭长的翅膀异常肥胖的身躯上生长着繁若星辰的脑袋,每一副向外的面孔上都透露着朝圣一般敬仰的神情。
当这尊崭新出场的怪物,睁开双眸的时候,那猩红的双眼仿佛跨越了无尽的距离落在了张珂的身上。
【你遭受到了拉莱耶之主——血肉,眷属化身的攻击,您正在接受一场意志鉴定——基于您的运气,您骰出了结果—失败,您受到大量意志伤害,您的san智临时下降2000点,因短时间内大量理智掉落,你触发了状态,疯狂!】
【基于玩家自身技能【九州】及相关技能判定,玩家免疫此次法术效果,并基于攻击,你的血脉略有躁动!】
游戏的提示信息在张珂的视网膜上浮现,但此时的他已无心关注这些。
眨眼间,他那本就巍峨的身躯再度膨胀了几分,变的更加雄壮,灿若金瞳的双眸正在被鲜红的血色浸染.
随后,毫无征兆的,张珂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
“轰!”
伴随着某个庞然大物的出现,昏暗的海中传来了炸裂般的轰鸣。
而张珂持着在如意兵状态下的虎魄抬手直劈而下,暴虐的力量直接将周遭的海水激荡排空!
在地处深海的区域,一片陆地陡然出现。
而那由无数眷属拼凑而成的庞大身躯,在短暂的呆滞后,那好似八爪鱼一样有众多触·须的脑袋缓缓滑落,伴随着一声“扑通!”坠入海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失去了脑袋,那原本就由众多杂物拼凑的血肉之躯也难以维系,轰然崩塌!
一道无形的冲击从崩塌的身躯内涌动出来。
诅咒,恐惧,乃至于针对肉身跟真灵层面的扭曲之力碰触到张珂的身体,在他的视网膜上有密密麻麻的提示信息不断的闪过,但伴随着张珂的血脉之力愈发高涨,自身姿态也呈现出类似先祖一样的外表之时,一切异状都悄然消失。
那足以腐蚀生灵,更改星球环境的不可名状的力量,难以攻破传承自苍茫大地血脉所铸造的壁垒。
“藏头露尾的,拿个化身来糊弄,要么把你们的爪子收回去,要么就本体过来”
随着张珂挑衅似的发言,那本就承载着繁多力量的下位面陡然崩溃,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磅礴力量,陡然将他身边的空间扭曲。
那本来只到张珂足裸的海水,陡然间深邃广袤了许多,直接淹没到他的腰胯,脚下踩踏的礁石砂砾也变成了腐烂绵软黑色土壤,充满了怪诞扭曲的触须从土壤之中伸了出来。
而后,一个个黑山羊幼崽破开了地层,从土壤之下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张开大嘴向着张珂发出了无声的嘶吼!
与此同时,海面上有无穷的黑雾弥漫,数道身影自黑雾中摇摇晃晃的缓慢浮现。
跟刚才形状相同,却又更加怪诞,扭曲的【拉莱耶之主】。
形似一道一道眩目的光芒,在光芒的中点似有一颗眼睛般存在,头顶标注着【亚弗戈蒙】。
形似一片浮现着无数哭泣头颅的灰色淤泥海洋的【海德拉】
披着斗篷、长着黑色触手和蝙蝠翅膀的巨大人型生物,身上长有无数的r房,一大群夜魇蜂拥在他身边。他有一个腐烂泛光的黑色头部,长有两只一红一绿的眼睛,嘴巴位于两只眼睛之间。【阴暗者”、“坚忍者——伊波·兹特尔】
一连四道身影浮现,不同于之前由血肉跟金属拼凑的身躯,在祂们的身上散发着扭曲,荒诞的意味,陡一出现那股邪恶的意味便开始浸染这个世界!
【九州!】
张珂低吟一声!
下一瞬,张珂身上呈现的山水图腾飞速退去,化作了一片虚影融入了脚下的广袤海域,原本大雾弥漫,扭曲晦暗的海洋,突兀的多了些许生机。
但没等变化完全,张珂便已经挥舞着虎魄持刀而上。
“轰!”
最先遭到重击的是老熟人,那形似八爪鱼一样的【拉莱耶之主】,夹杂着暴虐蛮横的力道虎魄直接砍在了祂的肩颈之间,手感好似在切割一张老牛皮一样,迟钝且晦涩,无数的触·须跟一双锋锐的利爪疯狂的缠绕在张珂身上。
混沌的睡意涌上张珂的心头,但顷刻间便被盘踞在心中的真火烧灼殆尽。
甚至秉承了张珂本性的三昧真火,在自家巢穴被入侵之后展现出相当暴虐的姿态,自发的顺着张珂的气道喷涌而出,化作一条庞然的狰狞火蛇一口吞住了那狰狞的八爪鱼头。
三昧真火的烧灼下,厚重且粘液密布的头颅顷刻间就变的干燥卷曲,分泌的油脂在火焰的烧灼下发出噼啪的声响。
【拉莱耶之主】改变目标想要把这恶心的火蛇从自己身上拽下来,但抓是抓牢了,可火蛇崩溃的身躯却又化作熊熊烈焰,借着触须跟双臂迅速的蔓延全身。
无言的邪神张嘴发出了恐怖的哀嚎!
【你遭到了【亚弗戈蒙】的攻击,鉴于你的技能,你豁免了部分伤害,你受到了烈焰灼烧,每秒下降30点san值,并损失相应生命】
【你遭到了【阴暗者”、“坚忍者——伊波·兹特尔】的攻击】
视网膜上,新的提示信息不断闪现,但张珂却置若罔闻,神通,血脉,以及【九州】具现给他带来了强大的恢复力,复数的伤势叠加对他造成的伤害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完全治愈。
当然,对身躯的伤害并不是这些异域邪神的拿手好戏,祂们虽然职权不同,但真正擅长的却都大同小异的是意志跟精神上的扭曲,但对此,张珂仅仅只是简单的摘掉了自己的脑袋,让苍玉驮着飞到了世界的另一端。
如此,堪称密集的信息提示栏瞬间消散了大半。
而彻底化身无头氏的张珂全身上下弥漫着混沌,灾厄的气息,如同泉涌般喷涌的污秽之血瞬间将飞上来的【伊波·兹特尔】拍进了血海之中。
至于张珂本身,则不管不顾,完全无视外物的他,胸口的一双眼眸全然紧盯着那被三昧真火缠绕的【拉莱耶之主】,虎魄频频挥舞,刀刀烈。
暴虐的攻击之下,那狰狞可怖,无可名状的身躯正在飞速的肢解着。
锋锐的刀锋猛然插入类人的胸膛,随后下坠撕裂,那高耸的身躯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被一分两半,残缺的肢体蠕动着试图想要粘合在一起,但弥散全身的三昧真火却将这最后一抹希望给彻底封堵。
第一尊死去的邪神出现了!
而后,张珂转身,目光看向了那个在血海中沉浮,恍若恶魔一样的【伊波·兹特尔】。
而被翻涌的血海缠绕着难以高飞的【伊波·兹特尔】在觉察到张珂的目光之后,也扭头看了过来。
作为仅次于三柱神的祂,拥有仅次于那股门户的智慧,以及堪称剧毒的血液,如此能力堪称无往不利,但在面对这尊异域的神祇的时候,却有些光手抓刺猬,无处下手的感觉。
繁复的智慧之中,只教导了祂该如何扭曲生灵的心智,玩弄他们的精神,但却找不出该怎么应对一个已经疯狂毫无理智可言的玩意儿。
没有脑子,这让祂的众多手段都无从施展,这一点从退到后方,正在沟通下位面的【亚弗戈蒙】身上可见一斑。
而至于海德拉,跟祂一样,正在被无穷的血海纠缠着无法上前,亦无法离去,这恶毒的血液之中除了掺杂了无穷跟祂们有着近似本质的罪孽之外,还潜藏着一股阴损的力量。
正是后者的存在,让祂在面对这血海的时候有些使不上力气,每每被浪花泼中,身躯就不自然的瘫软,向着海底沉溺,好不容易攀爬上来,远离了那波荡的血海,头顶却突然出现了一片庞然的阴影。
紧接着耳边响起了凄厉的风声
发生在深海当中的动静,尚逵所知不多,当然即便他有那个能力,也不会去观看那不属于自己所处层面的战斗,不同于自家活动赛场,在仙神的帮助下他们能够看到的都是经过删减过后的画面,除了那夸张地“特效”之外,法术神通的本质是无从观看的。
但此地,并未有这些保护,此时好奇,无异于作死!
更何况,这些侵入这个世界的邪神,祂们所属的眷属都已经是一个个行走的污染源了,而作为眷属上位的存在,其污染能力想来更为恐怖,他可不想才刚刚解决了身上的诅咒,结果又被挂上密密麻麻的负面状态。
事实上,现在他跟他的队友们也顾不上许多。
自从佑灵王陡然离开后不久,某种扭曲而腐烂的气息便迅速出现,并肆虐在天地之间。
那些并没有被一波带走,残存的眷属跟怪物们纷纷展露出了窃喜的神情,而后本就狰狞扭曲的身体再度发生二次畸变,短时间内变的更加不可名状。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毕竟尚逵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确定了一下它们的位置罢了,如果仔细端详,他怕自己紧存的san值扛不住自己这么霍霍,还没等大战落幕,自己就得变成理智全无的疯子。
但没等这些眷属去顺着生机搜寻所剩不多的猎物,那支撑它们的力量来源陡然间消失了一部分,顿时慌乱的看向力量来源的方向。
可惜,先前那些侍奉八爪鱼的眷属,早在上一次以血肉姿态化身降临的时候就被已消耗殆尽,不然此时在它们的脸上,应当能看到更为精彩的情绪.
大战有了一段儿时间的发展之后,大战的冲击才迟缓的传到大陆内部。
板块移动,山崩地摧,烟尘弥漫。
一切事物都在这剧烈的冲击下化作一片混沌的废墟!
文明,眷属,怪物,土著,被汹涌的地震所吞没,深陷到了幽深的地下裂隙之中,或许千百年,乃至数万年之后,再有智慧生命从这颗星球上诞生之时,这一切能够重见天日.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 炎·黄·没有,九黎部你来么?(二合一)
【你杀死了邪神——拉莱耶之主;海德拉;伊波·兹特尔,你达成了蒸气末日的最终任务,相关奖励已提升到当前副本最高等级,副本评价大幅提升,你获得本世界最高声望等级,你获得了称号【救世主(紫)】你的名号将在周边的世界永远流传】
【该星球向外连接通道已被封闭,世界腐化进程已经终止,因当前世界特性,相关影响将在十年后开始缓慢消散,san值状态栏预计在二十年后移除本世界状态栏】
【你已被奈亚拉托提普;莎布·尼古拉丝;犹格·索托斯列为标记,你已被****世界拉入禁止黑名单,在相关***神系副本时,您将遭到禁入或相应规格的严格限制】
张珂的视网膜上,来自游戏的提示信息一一浮现。
与此同时伴随着脚下最后一点儿真火熄灭,这颗星球的海洋也蒸干了最后一丝水汽,放眼周遭除了依旧矗立的张珂之外便只剩下在他脚边翻涌的血海!
散落的血海虽然色泽依旧猩红,但在张珂放松之后,也失去了罪孽跟弱水的本质。
一边儿从苍玉上把自己的脑袋拿回来,安置在脖颈上,与此同时堪称数量繁多的伤害信息姗姗来迟的反馈在游戏面板上,密密麻麻的状态栏让张珂一度以为自己是在玩儿某个号称毒奶粉的游戏。
然而邪神死的死走的走,属于祂们的力量也成了无根之木,稍微纠缠了一番,遭受了一番让人恶心的伤害跟幻视之后排列在状态栏上的爱所有的负面状态,便被【九州】所带的技能效果所净化。
降临的四尊异域邪神,最终有三位在倒在了张珂的身下,而唯一剩下的那一位,在张珂忙碌处理另外两尊邪神的时候,通过下位面的通道返回了自家世界。
邪神本就是混沌无序的,指望着祂们能互帮互助团结一心,还不如指望坦克能爬上树。
在见到自己大多数的攻击都对这尊异域的神祇不起效,或者受效甚微之后,祂毫无节操的放弃了陷入泥潭的两个同伴转身离去。
虽然自身神系内仍有茫茫多的外神跟旧日支配者可以调遣,但没这个必要。
从父神那里分化而来的祂们虽有着不同权柄的划分,但力量的本质却是大致相同,换句话来说,整个神系的力量都趋于玩弄意志跟心灵,而非物质层面上的改变。
但眼前这玩意儿,起初还好,可到后来,脑袋一摘,理智跟意志在祂的身上根本找不到踪影,没有土地种子怎么能生根发芽?
而靠其它手段,那或许得自己的本体全知之神·犹格·索托斯亲自前来才有办法。
但,三柱神的突兀离开,宇宙的平衡被打破,很容易导致父神从沉睡当中醒来。
更何况,在同伴们陷入混战的时候,【亚弗戈蒙】曾从旁观察过,眼前的这位并不是那些游荡虚空的旅人,其所施展的力量,虽然有些粗糙但其中却蕴含着自成一道规则。
换句话来说,这难缠的玩意儿并不是一个独狼,在祂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庞然的神系,尤其是血肉中那充满了朝气,宛若少年一般的气息
为了几个同类而把整个世界乃至神系全拖下水,这种愚蠢的行为本体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于是,【亚弗戈蒙】深深的看了张珂一眼之后转身离去。
如此,世界恢复了平静。
至于游戏提示信息上被异域三柱神打上标记,以及被世界禁止进入的信息,张珂并不在意。
这恶·堕尚且不深的世界,靠着虎魄尚且将其中的扭曲要素吸收净化,让其归于原样,但那些邪神的原生世界早已经被祂们改造成了适宜祂们的乐土,哪怕张珂有暂时理智分离的本领,深入其中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更何况,那般扭曲的世界,也不在张珂筛选的目标范围之内,即便净化多次,也难保会有些残留,虽然世界本就拥有阴阳两面,但阴面也有其发挥作用的时候,但那些扭曲畸形的怪物,就如同上古山海神话中的相柳一样,是游离在阴阳之外的存在。
换句话来说,完全就是一坨浓是shit。
把这么一坨带回家里,是得有多想不开?
邪神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儿。
既然这方世界对外的通道暂且关闭,而因为原本是科技世界的因故,这个世界又没有类似神灵一类存在的诞生,张珂自然不用顾忌太多,开始按照自己的本来想法开始了行动。
下一瞬,云层涌动,狂风呼啸,色彩绚烂的光芒再一次从星球的各个角落中悬浮出来,由邪神们投下,用来侵染改变整个世界的力量,此时跨越了千万里的距离,在气流的牵引下融入了虎魄的刀刃之中。
原本有些暗淡的虎魄,此时表面正散发着一层微弱的荧光。
光芒犹如呼吸一般,忽明忽暗!
张珂能感觉到,手中的虎魄,其承载的重量正在以一种难以观察的缓慢速度微弱成长着,断裂的刀刃处似有一种生长的迹象。
而与此同时,悬浮在张珂身边的苍玉也高升到了天穹之上,一条条山水地脉从中生长了出来,宛如树木的根须一样,在天穹中呈现出一场绚烂的神迹,而后,成百上千条山水地脉插到了星球的各个地方,随着山水地脉开始富有节奏的律动,每一次的蠕动,下方的土地,山峦都会突然消失一片。
【警告,警告,检测到玩家正在进行违背公开副本守则的行为活动,请玩家及时停止行动,返还世界本质】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张珂无动于衷,山水地脉的汲取非但没有丝毫停滞,反倒愈发疯狂起来。
救世主?
这种破玩意儿谁爱当谁当去,自家文明体系,张珂虽然十分眼馋,但受限于外部因素跟自身教养的缘故,干不出这种损公肥私的事儿来,只能捡些别人给的残羹剩饭。
救世主也是无奈之下承担的责任。
但在外域,哪儿有这么多的讲究。
无垠虚空的世界之间,本来就处于一种弱肉强食的黑森林法则之下,而哪怕张珂丝毫不犯,这个世界也坚持不了多久。
更何况,异域邪神只不过是因为处理不了张珂而暂时退去,等张珂离开之后,凭借着这颗星球上残存的那些眷属,祂们仍旧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那些已经疯疯癫癫,理智所剩不多的土著,就算危机退去,他们重建文明,那也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整个星球全算上,都不足百万的人口,想要重回曾经的文明程度,那都不是千百年能计算的了。
能救得了一时,能救得了一世吗?
与其最后被连拖带拉的陷入邪神的领域,不如被张珂挑挑拣拣的带走一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保留了一部分世界的火种。
再说了,到嘴边的饭不吃,吐出去,这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啊!
【因玩家恶劣行径,【救世主(紫)】称号被剥夺,当前世界声望永久性降低——敌对,副本结算评级大幅度削弱,副本奖励削弱】
啊,对对对!
张珂无视了浮现在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挑挑拣拣的操纵着苍玉去把那些被虎魄净化了的土地收入囊中。
【因某位玩家的恶劣行径,当前副本世界正在陷入崩溃,当前世界已经封锁,请各位玩家们在十二小时内完成当前任务,提交离开世界,无视警告风险,继续停留本世界内,有概率会被卷入星球崩溃的灾厄之中,注意!注意!注意!因世界崩溃,玩家副本结算后,副本评级略微降低,副本奖励将会存在部分丢失】
西方大陆内陆,某座已变成废墟的城市边缘的山上,看着浮现在眼前的提示信息,尚逵的法师队友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而后放声叫道:“.我艹世界崩溃,这是哪位大佬干的啊!”
前一刻,才刚刚收到任务完成,评级上升的提示,但紧接着情况急转直下,好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
虽然他们之前并没有想过能从这个副本世界里面带走多少好处,但既然已经拿到手里的东西,再被扣除一部分,是个人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
更何况,这次的副本他们队伍投入的太多资源,光是购买各种排解繁育欲望的道具,钱包里的库存就像开闸放水一样疯狂流失,再加上治疗精神状态,恢复理智的道具,几乎都要把家底掏空了,好不容易能回口血,突然发生这种意外,简直绝了!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这位玩家跟我们也有点儿关系呢!”
一旁,尚逵悻悻的开口道。
游戏的提示信息他也一起收到了,但跟着一同感受到的还有随着空中气流,弥散来的灵机。
一个原本是科技蒸气,而后又被邪神玷污的世界,哪儿来灵机这种九州世界独有的超凡要素,除非.但如此巧妙的时间节点,很难不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进行思考。
当然,他心中虽然有所揣测,但却没有直白的指出来,更没想过去那位面前询问。
能从这宛若泥沼的副本里获得逃生的机会已经殊为不易了,哪儿敢奢求太多,至于因此损失的通用货币跟道具资源,慢慢赚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陷落在副本之中,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常见的事情,那些因此丢掉性命的也不在少数。
大家都能平安离去,已经是最大的慰藉了!
“你是说?”
“没什么,既然出了这事儿,脱战退出的规则也就不复存在了,大家都收拾收拾,有兴致的去山下捡点儿眷属尸体回回血,没兴致的话大家就准备离开吧,找个公开世界放松两天。”
尚逵摇了摇头,随后嘱咐道:“至于欠大家的通用货币,再给我几天时间,等用了那封传承邀请函之后,我看师门奖励的东西能不能售卖一些给大家暂时应应急购买一点儿必要物资,之后几个副本的收益,除非必要否则我就都不要了,什么时候还了你们,什么时候再按老规矩来!”
听着尚逵的话,他身边的持盾剑的战士开口道:“尚逵,没必要这么急的,这样你的发展不就陷入停滞了么,大家都是队友,都能理解的!”
“是啊,尚逵,大家都是队友,互相帮忙本就是应该的,你之前帮我们的时候不也没说什么.”
“大家的情分我接受了,但我们九州讲究一个无债一身轻,更何况,有了师门的助力,我的发展未必比你们慢多少,不用为我担心!”
毕竟,那可是昆仑山啊!
在某些世界,可是道门祖庭一般的存在!
甚至于在古老的历史上游,昆仑二字可是仙神传说频频出现的地方。
进入到其中,哪怕自己的资质并不如那些天骄一样,但在师门的助力下也能得到飞一般的成长,更何况师门这个词在九州文明体系内可不单单是传道受业,其所承载的重量是方方面面的。
当然,这个尚逵并没有跟他的队友细说。
毕竟,想要跟一群文明体系不同的队友,讲清楚师门这个概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如果深入了解的话还得购买相应的避免文明偏向的道具作为抵消,这对本囊中羞涩的他们来说,更是雪上加霜的一件事。
当然,尚逵他们并不是唯一一批被困在这个副本世界当中的玩家,在游戏脱战结算的设定下,许多玩家之前跟他们一样享受着大同小异的折磨。
在散步在世界各处的玩家们正在因为副本的消亡或惆怅,或兴奋的时候。
那些从星球动荡中幸存下来的本土人类之中,正在经历着一场生离死别。
年迈,苍老的先知依靠着下水道的墙壁,浑浊的双眸在身旁的一张张面孔上扫视了一圈儿,随后陡然叹息道:“邪神们消失了,不过我们的世界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你们没必要摆出这幅怨怼的面孔,哪怕那位不做出毁灭世界之举,我们的世界就能够得到拯救吗?有那些邪神眷属的存在,日后邪神必然会卷土重来的,无非是苟延残喘罢了。”
“祖先做的孽,就如此结束吧,至少我们的世界在崩溃之时,仍是干干净净,我们死后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灵魂还要受到永久的折磨跟苦难,不是吗?”
世界的变化很难瞒得过原生世界的生灵,普通人虽然感觉迟钝,但那种仿若天塌一般的,大难来临的感觉却是世界给本土生灵的最后慈爱。
尤其是身处位于地下一百多米的避难所的他们,此时竟然暴露在了外界的空气之中,周围的环境也是满目疮痍,曾经的城市早已消失不见,入目所看到的除了土石就是不断喷涌的地下水,而就连眼前这些土石也在伴随着天上延伸下来的那条触·须而飞速消失着。
如此一样又怎么能不引人注目!
人心惶惶之下,已经年老体衰的先知不得不强撑着力气,再度用起了那来自邪神眷属的预知魔法,结果就是在获得结果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不可逆转的畸变。
换做是以前,身躯发生大范围异变的时候,这些掌握魔法的先知,超凡人类会自觉的走出庇护所,到外界趁着自己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帮自己的同胞们解决一些眷属,再争取一会儿苟活的时间。
但现在不用了。
身体衰败的先知已经连站着这个动作都很艰难了,更别说走出去,更何况连世界都要毁灭了,走不走的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倘若祂要是帮我们清除了那些邪神眷属的话,我们岂不是就不需要面对这样的结局了!哪怕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也能重新振兴人族,恢复到以往旺盛的时候.”
这时候,人群之中陡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闻言,众人立马回头去寻找声音的发源地,但对此,先知却是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外域之神,又不是自家的神明,有什么必要帮你们做这么繁琐的事务?
就像是那些响应征兆而来的玩家,除了偶尔有一两位怀揣着救世心的圣人之外,其余的不过都是借世界来赚取一些自己可用的资源罢了!
更何况,即便祂大发慈悲,那又如何?
恢复以往,重振人类荣光?
呵!
众所周知,人类一直是一个忘性很大的种族,等到遭受苦难的这一代逝去,成为历史,那些生于安定的后辈们必然又会因为曾经的超凡力量而蠢蠢欲动,最终,无非是再酿成一次惨剧罢了。
更何况,兴许也等不到那会儿,等自己死去,眼前的这些人中,就有那么几个会带着人类走向灭亡。
到那时,还会有这么幸运的能碰到异域的神灵前来救场吗?
与其腐烂的死去,化作怪物在这颗星球上永远的游荡,倒不如趁着自己还身为人类的时候,与世界一起赴死.
笼罩在星球表面上的阴云久违的散开,时隔许久阳光洒落在大地之上。
但这却并不是否极泰来的象征。
那从天穹延伸下来的无数触·须扎根在城市,荒野的各个角落,伴随着触·须一次次的律动,山川如同被盛放在杯中的饮品一样,逐渐的减少。
往日里,代替邪神散布扭曲跟诅咒的眷属/怪物们,此时仓皇逃窜,连路过那些土著幸存者的时候都来不及看一眼,更别提凑上去一饱口福了。
这并不是它们丧失了进食的欲望,而是此时,逃跑比进食更为紧要!
某种无形的存在,正在悄无声息的猎杀着它们的同类,一旦掉队,就难逃一死!
但,此时的路面状况实在是太难行了,城市在塌陷,大地在崩溃,往往前一刻脚下还踩踏着坚硬的土石,下一瞬脚下的物质就会陡然分崩离析,变成一个数百米深的巨大凹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它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会坠落深坑之中,还没等到落地,陡然间空气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嗡鸣,接着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怪物就变成了一滩被整齐分割的碎肉块,血液跟它们自身所蕴含的扭曲力量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操使,脱离了躯壳的束缚,顺着天空飘向远方。
而在天穹之上,有颜色绚烂的光带跟色泽各异的血河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汇聚奔向大海所在的方向。
不是没有怪异想过反抗,但停下来的下场唯有一死,而向神灵递去的请求也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了无音讯。
一股绝望的情绪,在它们之中肆意蔓延着
【基于你对蒸汽末日世界的所作所为,星球的物质层面陷入了崩溃,地心躁动,星球将在一个小时之后开始坍塌,炸毁!】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
此时他已经远离了地面,矗立在星空之中,身边是正在收回山水地脉的苍玉跟传来饱满之感的虎魄刀。
而之前他所处的那颗星球,在苍玉的汲取下,表层的地壳大多不翼而飞,人类城市的废墟跟那些幸运的躲过虎魄刀屠戮的怪物在失去了脚下的支撑物之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坠入了熊熊燃烧的地心,仅一瞬间就化作了一片飞灰消失不见。
燃烧的地心,在失去了星球外层的束缚下,正在咆哮着宣泄怒火!
但此时张珂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颗即将自毁的星球上边儿。
在他的身侧悬浮着众多虚幻的灵体,这些都是这颗星球上尚未受到邪神感染,亦或是感染很浅显的人类灵魂,在感觉到他们体内那驳杂的九州血脉之后,张珂选择将他们的灵魂从肉体中解放了出来。
此时,迎着这些或伤感,或怅然的目光,他开口道:“你们的世界已经毁灭了,如果愿意的话,不如跟我一起走?在那里经过一段时间的净化之后,你们仍可以以人类的身份再度转世轮回!”
众多的人类灵魂中,透露着些许茫然之色。
其中一位呈现年迈老人面貌的灵魂,强忍着内心的颤栗,低声恳切的问道:“我们这些凡俗生物,智慧短浅,有些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轮回转世,您是我们炎黄的仙神吗?是玉皇大帝派您来拯救我们的吗?”
年迈的灵魂有些口不择言,但透过他的灵魂,张珂也大致了解了他的意思,无非是不想被没名没分的带走罢了。
虽然是凡人,但一直能坚守到现在,都没被邪神带来的力量所扭曲的,自然有自己的一份坚守。
一日是炎黄子孙,一生就是炎黄子孙,与其去侍奉一些奇奇怪怪的神灵,去那些古怪的世界生存,还不如跟自己的世界一起毁灭算了!
但他开口询问的问题却让张珂有些挠头。
炎黄子孙,蚩尤被你吞了吗?
咱家老师可也是有着人祖名号的,况且,天帝不叫玉皇是昊天啊!
“有些错处,但大差不差。”
张珂眼角微微抽搐的说道。
闻言,年迈的灵魂松了一口气:“那就劳烦您了!”
虽然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但既然这位并没有因此动怒那便还好。
就是不知道,别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
不过,应该比他们这颗走到末日的星球要好的多!
【你已退出蒸汽末日副本世界,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算】
【你完成了副本最终任务:驱逐邪神,封锁世界,你杀死了邪神——拉莱耶之主;海德拉;伊波·兹特尔,你杀死了邪神拉莱耶之主的血肉化身,杀死黑山羊幼崽x13,拜基亚x114】
【基于你的任务完成度,你的基础评价为:上+++】
【因玩家破灭星球的举动,你的副本评价受到大规模缩减,你的最终评价为中++】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3000,你获得了一次物品抽取机会,一个星球毁灭宝箱】
【鉴于玩家在副本世界内的活动行径,你获取了新的称号【星球毁灭者(紫)】
拥有该称号玩家在灾厄,破坏类法术/神通上享有5%的伤害加成(该技能可叠加,每个世界因玩家而毁灭(贡献大于50%可算作次数)技能效果增加5%)但拥有此称号的玩家,在进入其他世界的时候,将会受到世界意志,本土生灵的防备,世界声望受称号叠加效果,永久下降无上限。当下降达到敌对时,玩家有概率被排斥无法以正常途径进入副本世界。
因玩家技能,九州及其附属世界,玩家活动,声望并不受该称号效果影响。
晋升方向——世界毁灭者(金),位面吞噬者(金)——???】
等回到小院里,张珂的视网膜上就浮现了副本结算信息的提示。
副本评价的下降,奖励的削减,张珂在动手的时候就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星球毁灭者?
这个称号有点儿过了吧?
一个注定被邪神侵蚀,毁灭的世界,张珂无非是推了一把罢了,何德何能给他戴上毁灭者的称号。
不过等他看到了效果之后.嗯,好像也还行?
受到影响的无非是副本世界的声望等级,但称号效果却加成了灾厄跟破坏类法术,而众所周知,张珂的技能树本来就是偏的,一个额称号相当于把他在原先的基础上提升了一截。
相比之下,声望惩罚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反正他也没准备跟外域神灵套近乎,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在九州,那就没什么。
至于被排斥无法进入副本的可能性.张珂又不是什么大恶人,而像这样身处末日的世界又没有太多,这个称号注定了难以攀升.应该?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 后世九州的新副本(二合一)
这应该是自从自己获取游戏,评价第二低的副本了吧?
看着视网膜上那明晃晃的中字,张珂轻笑一声,旋即开启了剩余的副本奖励。
伴随着一个转盘跟一枚宝箱在张珂的视网膜上散发了一阵光污染,伴随着宝箱开启的声音,两个光团被收入了道具栏内。
【腐化的母巢】
【类别:血肉】
【效果:在选择安放后,母巢将随时间进展产出腐化士兵(因为造就材质,士兵可分类为白骨,血肉,亡魂)士兵将配合母巢腐化周遭土地,猎取食物供给母巢成长。
母巢一阶段产生基础士兵。
二阶段有极小概率诞生低等眷属。
三阶段较小概率诞生高等眷属,中等概率诞生低等眷属,并诞生巢穴支配者。
【巢穴支配者:精英单位(boss模板)
因该个体并未诞生,无法查看详细属性。】
介绍:巢穴支配者昂具备较高类人智慧,可操纵母巢士兵,拥有成长性,完全体将具备随机邪神权柄,拥有不可名状跟理智腐蚀特性,巢穴支配者死亡,在母巢存在的情况下,将会在100天后重新孕育,并重新更换权柄特性。
巢穴支配者共享母巢血量,但并不能作为单独个体脱离母巢独自存活!】
【星核(残破)】
【类别:星球核心】
【介绍:一颗星球在崩毁之后残存的大块星球核心。】
【效果:基于玩家模板,已规划出最恰当的使用方式:
可以用来锻造或加入武器/防具,使其获得强大的重量跟防御性,并新增词条:不毁(无法被常规物质手段毁灭,具备一定的自我再生能力)
可作为素材吞噬,吞噬星核后将提供0.1~0.3年的血脉成长进度。
推荐使用方式已排列完毕,更多使用选项请点开扩展自主查询。(扩展)】
中等的评价,还能获得到这种程度的东西?
所以说,之前的副本结算抽取,无论是宝箱亦或是抽奖,自己都没有拿到最好的奖励?
啧!
这该死的运气!
你这游戏能不能学学别人也出一个幸运属性啊,要真有这玩意儿,哪怕张珂砸锅卖铁也得给它点满咯!
轻啧一声之后,张珂从道具栏中拿出了那枚刚刚获取的星核。
整体形似一枚不规则的宝石,其上闪烁着绚烂且迷蒙的光芒,在外层坚固的掩饰下,其内部是散发着灼热高温的地心熔岩。
而脱离物质层面上的视线之后,这些滚烫的熔岩却又变成了散发着旺盛生命力的物质!
只是些许余波透过外层的硬壳散发出来,就引的小院中燃起了大火,好在有了先前虎魄刀带来的惊喜,再从道具栏中拿出奖励的时候,张珂早已经在周围布置下了一层防护,将小院跟周遭的环境隔绝起来。
在汹涌的水流将燃烧的火焰冲刷之后,张珂想也没想便张开了嘴,一口将这枚碎裂的星核吞入肚中。
虽然在展开的效果介绍里,张珂看到了更多的有关于星核的使用方式,但其所带来的增益,直观上来讲甚至还不如第一条。
而张珂如今有了虎魄跟苍玉傍身,并不缺乏趁手的兵器,将其吞噬作为血脉的成长要素,无疑更为妥当。
鉴于外层那坚固的外壳,以及内部形如液体的本质,他并未准备什么复杂的进食仪式,略微松了松咀嚼肌,便抬手一口吞下。
或许是张珂吃的太快,并未感觉到太多特殊的味道。
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食管流下,到胃囊中时已化作一股温热的汤水,一道暖流自腑脏内升腾,而后迅速的弥散全身。
或许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带着小数点的血脉成长进度。
身躯在不受控制的膨胀。
穿在身上的衣物在第一时间就散发着光芒,化作了一袭火红的神袍。
胸腔之内,心脏在加速的跃动,将蓬勃而滚烫的鲜血通过遍布全身的血管经络迸射到身体各处,筋骨在不断的开裂,断口处有大量的夹杂着金黄色彩的血液充斥,短暂的破碎之后,骨肉被重新塑造。
用法术压缩,勉强维持在常人大小的身躯,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呼吸就陡然崩溃。
在觉察到不对的瞬间,一道漆黑的门户自张珂的背后打开,门内涌动的黑暗将他正在疯狂膨胀的身躯直接吞下。
再睁眼,已是幽冥!
在晦暗且荒凉的地府之中,张珂的身躯正在疯狂的成长着,蛮荒而暴虐的气息从他的身躯散发出来搅的地府震荡不休,那笼罩苍穹的乌云都被硬生生的戳了一个洞,周遭更是狂风四起。
这些时日积累的,从九州物质层面上掉落到幽冥,沉淀的邪异之气,如黑色的沙暴一般,席卷整个天地!
些许依靠着幽冥的阴煞之气勉强稳固了身躯,诞生在这残缺地府当中的本土生灵,发出了本能的哀嚎,但尚未来得及逃跑那纤薄的身躯便被狂躁的气流撕了个粉碎!
力量膨胀带来的爽快跟筋骨重铸的刺痛,让张珂有些忍耐不住,用嘶吼来宣泄胸中激荡的热血!
可惜,幽冥地府之中,仅存的旁观者都死伤殆尽,根本没有生灵能见证这一场蔚为壮观的神话史诗!
良久,当血脉的躁动散去,筋骨停止生长,张珂长吁了口气:
“呼!”
放眼打量着自身。
原本停留在千米的本相身高,硬是膨胀了接近两倍方才堪堪停下,比泰山都要高一个脑袋。
当然,这对比的是他的原生世界,正在进行灵气复苏的后世九州,若换了另一方天地,这个标准却有些不恰当了!
而随着张珂宛若新生一般的变化,在他的视网膜上也有数量繁多的提示信息浮现:
【检测到玩家吞噬星核,正在根据玩家当前身体状况,判断融合进度:无内外伤势,无负面状态,消化能力旺盛,星核完整消化,已为你提供0.3的血脉成长进度。】
【张珂】
【血脉类型:九州·上古人族;防风氏·童】
【当前进度1.3(16年)血脉效果:亲水(↑),上古之躯(↑),长生.】
【基于你的血脉成长进度,你所掌握的三昧真火,翻江倒海等技能产生了新的感悟,你的地神之躯略微成长。基于你的血脉,你的亲水特性有了较高的成长。
当前防风氏血脉进度每提升0.1,你对江河,水流的操纵权限将固定提升百分之一的下限,你所操控的洪涝等灾厄将恒定加持鸿毛不浮,无力,肢体僵硬特性,对身处灾厄当中单位每分钟扣除十分之一的当前血量,并扣除百分之五的生命上限(仙神单位仅扣除二十分之一血量,扣除百分之一的血量上限)
血脉新增效果:滴血重生,肉白骨(遭受到肢体残缺,致死性伤害时,残肢将会在1~10个自然日内重新生成,新生肢体在一个自然月内具备原生肢体70%行动力,将在三个自然月内恢复完全,可靠进食血脉成长相关食材加速恢复期)
基于玩家血脉中(凶恶)要素,玩家器官,肢体损伤并不受弱点伤害判定,免疫残缺,活动受限等负面状态,基于肢体残缺程度,给予相应伤害提升(物理/法术)】
【原生世界提示:因山水地脉的成长,地球(九州限定区域)进入活跃期,在一个自然月内,该区域将会有0.1~0.2的物质范围成长,灵气复苏进程加速,在3到6个自然月内灵机基于生产基准获得1.5倍生产加成,九州区域获得一年风调雨顺状态加持。
温馨提示:因玩家血脉成长进程,神通法天象地在原生世界施展,将会对物质层面造成巨大伤害】
“.”
开心的时候,总得有点儿煞风景的东西!
解除了自身本相,恢复到常人大小的张珂微眯着眼睛看着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心中想道。
不过也是,正处在灵气复苏开端的后世九州,虽然有张珂不断的添砖加瓦以加速进程,但毕竟比不得山海蛮荒时天地的广阔跟坚韧,而法天象地所带来的加持又不单纯是外表上的好看,自身重量也是呈指数样的飞速暴涨,哪怕是在九州副本之中,每次张珂现身都是山崩地裂的开场,更别说更加脆弱的后世九州。
总的一句话就是,张珂的个子已经超过了自家房顶的上限,要想能继续在“房子”里随意的活动,就得在原先的基础上再度加高加固才行。
想到这一点,张珂的目光看向了被苍玉封印起来的,那以副本评价为代价,从蒸汽末日捡来的“残羹剩饭”。
在苍玉之中,其外形呈现的是一个密布裂痕的球体,从表面那纵横交错的幽深裂隙,隐约能看到在地壳的深处有散发着扭曲,邪恶之意的黑雾在聚散离合。
虽然经过了张珂的一番筛选,但由于邪神占据了太长的时间,祂们的本质已经弥散到了世界的各个层面,不论是物质上的星球,还是那片基于邪神的存在诞生而来的如同九州中的幽冥一个性质的下位面。
当然,后者被逃走的邪神爆掉了,张珂带回来的只有前者。
但饶是经过了虎魄的净化,在这破碎的星球外壳内仍然有些顽固的污渍并未能完全清除,张珂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将这新拿到手的地盘融入到九州区域。
张珂倒是考虑过把虎魄丢来继续净化。
但当他拿出虎魄的时候,这一截残刃却表达出了明显的抗拒之意。
好似,是看到本来口感就不怎么好的食物,还要被强迫吃完的小孩儿一样,满脸的抗拒!
当然这是张珂透过兵刃跟自身的联系,所猜测的,事实情况是出现之后虎魄虽然仍在汲取那些昂扭曲的污渍,但效率比先前却慢了不止一倍。
如果说先前在副本当中,它是在狂奔的话,现在就像是年老体衰的老头老太太,拄着拐棍一点点儿的挪。
见状,张珂皱了皱眉。
虎魄不干活儿,他虽然也能靠幽冥权柄来将这些污渍清除,但速度却并不比虎魄要快多少,并且人身自由还得被限制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府之中。
tnd,这些糟粕玩意儿可真烦人!
好在,张珂对此也不是全没办法,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的目光看向了这次副本里新抽到的道具——腐化母巢。
在更加详细的阅读道具的使用说明之后,他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母巢能根据所处环境的不同,来吞噬不同的要素成长自身并生产士兵,而邪神们散发的污染也在它的食谱之中。
如此,张珂只需要将母巢种植在这颗破碎的星球表面,稍待一段时间,就能靠母巢来逐步清除这些污染——虽然速度仍旧缓慢,但至少不需要张珂一直在这儿盯着,完全自动化的运转。
当然,汲取来的污染也不是完全被母巢消化了,除了部分成长所需之外,其他的都被制作成了母巢士兵,如此张珂就需要一些勤劳的打工人,将这些士兵解决掉。
部分污染回归天地,部分残留在死尸内部,而部分逸散的又能被幽冥所截获净化。
如此循环往复,这颗破碎星球上的污染迟早能够被净化完全!
沉吟了一番,张珂觉得这主意确实不错!
于是,将星球从苍玉内挪了出来,散布的安置在幽冥的天穹之上,略微更改了一下幽冥当中的规则,使得天穹上的地面也存在重力跟其他物理规则,不至于日后搞出一些笑话。
然后,张珂也顺便将那些从副本里带出来的灵魂一同安置在了位处幽冥核心的地府之中。
“城池广阔,除了内城你们无权进入之外,外城的房间随便挑一间住进去就行,你们的灵魂之中还残存着一些邪神污染,需要在地府之中等待一段时间,才能去轮回之中转世。”
“明白了,我们会按着您的命令严格执行的!”
还是那个老迈的灵魂,上前来跟张珂搭话。
看着这些散布在城池外的灵魂,张珂想了想又抬手点出一抹灵光,落在老迈灵魂的眉心:“未免你们在此地呆的时间太久,太过无聊,给你们找点儿事儿做,过两天,将会有一些修行者通过黄泉路到天上的那片陆地,清除其中的眷属,怪物,到时候就由你们接应他们,做些引路跟简单的情况介绍,大体的情况我已经传给你了,你转交给其他人就行。”
“无需担心安全问题,我的香火金身会常驻幽冥幽冥之中,护佑你们的安全!”
张珂说完也没有详细的解释更多,只是把先前从大唐副本开出来的香火,捏成了一个金身,又把自身的都市王的权柄给它拓印了一份,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地府。
而在他离去之后。
老迈的灵魂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转身又看着内城那闪耀着光芒的阎君殿。
良久,他躬身拜了拜,开口交代道:“挑选了住处之后,来几个先前当过官·职的我来转述阎君的交代,务必要传达到每个人,赶在修行者们降临之前,起码做到不出差错!”
“切记.”
津门,气象中心。
祁汪刚刚从专机上落地,外面便忽然风云汇聚,电闪雷鸣,紧接着大雨猝然而下。
磅礴的雨势之下,天地呈现灰蒙蒙的一片,而伴随着泥土的气味一同传来的,还有一股隐晦的芳香味道。
见状,祁汪眉头微蹙,但也并未说什么。
只是给随行的人员交代了一番,让他们多准备几套便服以备之后的更换,随后便跟着人群走到了机场大厅之外,在磅礴的雨幕中,遭受大雨的冲刷。
若换做以往,别说是这已经到达警戒范围的暴雨了,连小雨都不会有人不打伞的站在雨地里坐等自己被湿透。
衣服被湿透还是其次,关键是淋雨之后必定会发生的风寒感冒可不是开玩笑的,病痛的时候,全身酸痛的感觉,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怀念。
但自从几个月前起,这条默认的规矩被打破了。
雨水冲刷虽然仍会湿透衣服,也有风寒感冒的可能,但伴随着雨幕一同到来的还有旺盛且活跃的灵机。
平日里,这些诞生自山川江河的灵机想要截获可是相当困难的,普通人就别说了,若将凡俗无法轻易观测的灵机换算成更容易被人感知,且大小差不多相同的粒子,普通人一整个昼夜自然吸收的未必能超过两手之数。
而哪怕修行者也只不过是在这个基础上翻个几倍,乃至十多倍罢了。
但这数量,对于人体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哪怕是将时间拉长到一个月,甚至于一年自身跟灵机的融合从而促成的身躯跟灵魂的增长也是有数的,堪堪能达到用医学仪器观测的程度。
没办法,毕竟灵气复苏才刚刚开始,九州诞生的灵机本来就十分稀少,而其中的大部分刚一诞生就被周围的山川河流截获,能弥散在空气中的部分少之又少。
但下雨不同。
当风雨来临的时候,山川江河都处在一种相当怠惰的状态,对灵机的汲取跟感知陷入到一种相当迟缓的境地,而灵机本身却又一反常态的变的活跃起来,主动的跟周围的物事相融,其他东西都不吸收灵机了,雨水之中所蕴含的灵机自然变得相当充沛。
故而,站在室外淋雨,让富含灵机的雨水浸润身躯,便成了一个被众人默认的昂不成文的规矩。
虽然淋雨有风寒感冒的风险,但一场大雨落下,灵机浸润身躯所带来得身体上的增益也是肉眼可见的,一些细微的病痛都会被身体素质的增强而抵消,甚至是原本就具备的病痛,跟身高,外貌上的缺陷也会在增益当中有所缓解。
甚至于,效果最显著的要属于那些曾经在大火当中被烧伤的人员,原本外表变的有些难以言喻的他们,在多次的雨幕之中重新生长出了新的皮肤,虽然还仍旧比不得原本的皮肤,仍有些不少浅显的疤痕存在,但至少现如今是有个人样了。
至于,在身体素质成长的前提下,仍能风寒感冒的个体,那也没办法,纯粹是自己倒霉。
而在机场大厅之中,那些歪果友人们眼含羡慕的看着大厅外狂欢的人群,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们也想跟人群一起狂欢,但可惜,他们并没有如此“待遇”。
就好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他们之中虽然也有些天资卓绝的个体能感觉到灵机的存在,但一踏入九州自己好像就成了绝缘体一样,并不受灵机的青睐,哪怕是在这灵机最活跃的时期也是一样。
凡骨,麻瓜,成了他们日常自嘲的称谓,可但凡有一点儿可能,谁又不想触摸超凡呢?
哪怕不能变成传说故事里的个体,但能强身健体也不错啊,可惜.
机场大厅外,雨幕中。
祁汪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而听着这特殊的铃声,他赶忙从那酥酥麻麻的舒适感中挣脱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果不其然,屏幕上显现的正是——佑灵王。
按下接听键,接着手机对面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却是有事要麻烦你们了!”
闻言,祁汪心中有些惊愕,这世界上还有仙神办不到的事情?
尤其是这位,连四海龙宫都得给祂打下手,其中身份地位之高,连他们都不敢随意揣测,居然还有事要他们帮忙。
但想法在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去,接着祁汪就摒弃了胡思乱想,专心听着手机对面的声音:“您说!”
“临时外出了一趟,有些收获,但那方世界却被邪神侵蚀,我虽然赶走了邪神,又净化了一番,但细枝末节之处仍有些污垢残留,如今那些土地被我留在了幽冥之中,借了一个小玩意儿正在催化,等个三五日恐怕就有第一批沾染了邪神气息的怪物诞生出来。
我需要一些有修行底子的人,借黄泉道去幽冥之中铲除了这些怪物,如此那些邪神气息才更好被消化。
当然,那些怪物毕竟是源于邪神,多是癫狂暴虐的玩意儿,若是本领不济的还是不用前往了,免得丢了自身性命。”
听着张珂这样一说。
祁汪迅速脑补了一位神灵,跨到外域跟邪神厮杀战斗,战而胜之的场面。
狂风暴雨下,孤零零的身影,面对无数撑天踏地的庞然大物,悍然发起进攻.
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幻想的时候。
关键是这位的交代,该如何处理。
随后,他便听到手机对面继续传来了声音:
“幽冥那边儿我已经处理好了,阴煞之气已经收敛许多,肉身下去,若不是呆过七日并无大碍,回来晒两天太阳就行。而那些怪物尸骸,他们也可以尝试着净化一番,若能带走就带走吧,如今天地,也算是不错的材料,也算是他们出力的一番补偿!”
这么说,张珂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别小看九州的修行者,虽然因为灵气复苏进程以及张珂封锁的缘故,除了四海龙王之外,如今后世九州并没有仙神降临,许多法术都没法动用,但净化邪异却是佛道两门的拿手好戏,就连一些民间法脉也有对应的法门,就是效率不那么高,但总归好过张珂自己动手。
而听着张珂的交代,祁汪也是统统答应。
说实话,自从普及修行法修订完成之后,那些聚集起来的佛道高人们便逐渐的闲暇下来,而后又开始跟着勘探队满九州的奔波忙碌,要么就是驻扎到各个城市之中,防备那些因灵气复苏而可能出现的风险。
虽然职责所在,但时日久了,仍然难免无聊。
毕竟,在除了下雨之外的时候,修行的进度实在是太缓慢了,苦修一两个月,还不如下次雨来的进度快,如此往复循环下,难免有些无所事事,找点乐子的想法。
虽然这些高人都经过了一番简短的培训,哪怕是闲得无聊,也不会搞出太大的动静,更不会妨碍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但耐不住普通人的向往啊!
开始几次之后,见势头不对,他们都收敛了,但已经迟了。
各地的气象中心跟地脉节点,时常被想要碰一场仙缘的年轻人们蹲点,包围,好言相劝送不走,坏.也没理由。
更何况,修行法普及之后也要面临相应的麻烦,虽然人们的身体素质成长了,伴随着时间的延长还能学会种种奇妙的法术,但个人的素质仍有待提升。
俗话说: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你瞅啥,瞅你咋地,类似的事情如今就有了频发的苗头,等到以后那还得了!
张珂所说的麻烦却是挠在了祁汪的痒处。
既然一个个的都精力过剩,那不如都滚到幽冥里发泄多余的精力去,既解决了张珂的麻烦,也消耗了多余的精力,而且听这位说,那些怪物的残骸净化之后还能废物利用?
这下就更没有不去的理由!
不过,虽然祁汪决定了要接下这个任务,但去的人选肯定得有所限制,在现阶段除了佛道跟民间法脉的高人之外,就是士兵了。
(本章完)
请假条,今天休息一下
最新网址:.ibiquges.info今天去医院复查,搞不明白为啥周三了医院还这么多人啊,硬是排了一上午队,轮到我就中午了,抽血化验又得等到三点,足足四管血。
现在刚拿结果出来,兄弟们今天别等了,没时间码了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请假条,今天休息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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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当正版遇上盗版(二合一)
“对,刚跟那位通过话了这次是好事儿,那位在幽冥里边儿又开辟了一方世界.用现在年轻人们的流行话应该叫副本?”
“确实可以产出一些收获,但我建议在前期尚未明确那位口中的怪物所附带的污染类型之前,研究的工作暂且限制在幽冥之中,虽然有神灵保底,但我们也不能把什么都寄托在神灵的身上,总得学着去自己遮风挡雨.即便要在地面上研究,研究所也最好设立在海边儿.”
外面的大雨仍在倾盆一样的倾泻,但祁汪却没了继续享受雨幕的心思。
在电话被挂断的第一时间,他就转身去机场的贵宾室里冲了个澡,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转身坐车离开。
在车厢里,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祁汪用手机拨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号码,一番简单的情况介绍之后,随后便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研究这类的工作最好限制在津门是最安全的,但奈何这位经常外出,保不准一个走霉运的时候出了事儿,那位恰好外出,那不就完了么?
相比之下,四海龙王的位格虽然比那位低了不少,但至少人家是常驻在四海之中的。
更何况,四海龙王又不是什么臭鱼烂虾,作为执掌九州海洋,江河水神,龙族跟水族的神灵,在九州的众神之间也具有相当沉重的分量。
有那么一句话虽然冒昧了点,但很能形容这几位:仙神上层守门员.
当然,不是情非得已的情况,祁汪也不想要祈求到神灵的身上,人族自强自立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有关于研究失控的结果,都不用现实验证,影视剧里面已经给出了完美的答案。
而作为九州人,又不像是那些自私的歪果仁,民众的伤亡也是十分重要的,真要出事儿,别说是一个城市化作废墟,就算是一个小乡村突然消失也是足够惊骇整个九州的大事!
听着屏幕对面传来的嘱咐声,他欣然答应:
“明白了,我会协调好进入的人选,绝对不会给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对,四海那边您无须担心,相应的一切都已经协调好了”
听着屏幕对面传来的盲音,祁汪轻松了一口气。
虽然作为气象中心的老板,他有着莫大的权柄,但在涉及到张珂的时候,也无法免俗,总得把消息报备一下才好动手。
但其实跟他自己处理也没什么差别。
所交代的无非就是严格控制人选,除佛道,民俗法脉跟那些作为普及修行法的实验已经踏入修行大门的士兵以外,拒绝一切无关人等进入这片空间。
既是免得一些蠢货,像是影视剧里所演绎的那样,将灾厄从牢笼中释放出来,也是为了好好的办完这趟差,毕竟,这还是那位第一次“有求于”他们。
倘若搞砸了,势必会对现在的形势产生一些影响。
毕竟连一点儿小事儿都处理不好,人神分隔?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
然而,祁汪刚挂断了电话,就接到了副驾驶上,秘书递来的平板:“局座,我觉得您应该看看这个!”
接过平板,祁汪低头看着屏幕上显现的熟悉的小商铺,商铺门口坐着的一位略显富态的中年妇女,正喜笑颜开的抱着一个白胖的孩童,跟来往的路人说着什么。
他的视线几乎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那被抱着的白胖孩童身上。
从外观上来看,那不过是个三五岁的小男孩儿,头顶还扎着两个复古的冲天辫,白嫩的肌肤跟可爱的面容,看起来好似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即便是网络上那些被众人追捧的萌娃,也远没有视频里的这位可爱,仅仅是隔着屏幕祁汪的心中都莫名升起一股想掐掐他脸蛋的感觉。
中年妇女,抱着自己的子孙辈,这并不算什么出奇的事情。
甚至于在后世九州,四五十岁还高龄生产的也比比皆是。
但问题的关键点并不在此。
而是,如果他的眼睛还没瞎的话,屏幕中的妇女,不出意外的话正是张珂的母亲。
而在当地医院,以免费体检的名目,为全市人口健康体检的检查单内,这位的身体状况显示一切正常,除了一些中老年人都逃不脱的基础疾病之外,并没有什么太惊人的消息,怀孕更是没影的事情。
所以,这孩子是张珂的?
祁汪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一些茫然。
也没听说这位有什么校园初恋的啊,而且这时间上怎么算都不对。
根据他所掌握的情况,那位显现出异常是在今年的毕业季之前,六月上旬的时候,突然外出租房而后周围的小区环境就出现了覆盖性的变化当然,在这之后,网络跟现实里的监控对这位而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在这之前,他的一切现实跟网络浏览痕迹都被他们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怎么说呢,在这之前这位也是一个典型的青少年,跟普罗大众没什么区别。
虽然好色了点,但年轻人嘛,火力壮,十七八的时候恨不得把锅盖都创个窟窿,有些涩涩也实属正常,然而受限于囊中羞涩跟二刺猿的喜好,虽然一直蠢蠢欲动,但却一直都没什么实践的机会。
而就算是从六月上旬开始算起,现在才十二月下旬,短短六个月的时间,不至于搞出人命来吧?
反正在院子附近的监控,并没有查看到有什么陌生女性路过。
就算是这位经常外出,离开地球前往其他的世界,就算是世界之间流速有所参差,但也不至于
要知道,在传说里,三太子足足在娘胎里停留了三年零六个月才得以诞生,而作为那位的子嗣,怎么可能按照常人足月的时间诞生,更何况孩子有了,那母亲呢?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
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去派个人问询一下吧,别搞什么花里胡哨的,就直接以人口普·查的方式在北方过一遍就行了,上门拜访的时候挑这孩子在的时间点,对了记得态度好点儿,记得到时候留一份视频记录给我。”
虽然说,能够接触到张珂的自然在之前都经历了一番堪称严苛的考验跟试炼,他们的素质虽然比不上九州士兵,但也绝对是知道轻重的。
但意外这玩意儿,保不准的,自己的说的严肃点儿也能让他们到时候多提起一些注意。
不过说起培训
交代了秘书之后,祁汪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道:“对了,我记得今年的学习时间到了吧,也别挑其他人了,之前跟我去龙宫的那两个小伙子就不错,就他们吧!”
听到祁汪的交代,坐在副驾驶上背对着他的秘书眉头猛然跳了跳。
学习?
是流放吧?
学习对别的人来说是相当宝贵的机会,但对这两个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儿,毕竟他们之前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功劳,看在这两人之前做事儿还算稳重的情况下,被派去跟局座一起去龙宫但现在看来,这两人明显没把握住机会,甚至非但没有把握住机会,看局座这幅阴云笼罩的态势,明显这俩货之前干了什么蠢事。
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秘书却并没有满足心中的好奇,应了一声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至于祁汪“学习”的机会都是他主张的,想听他说什么别的意见基本没那个可能。
是,害怕,畏惧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人的胆量大小本来就是天生的,有人泰山崩于面前面不改色,也有人看到昆虫也能被吓个半死,极少情况下,一个胆小如鼠的人能变的毫无畏惧,不是生活环境突生变故,那就是他已经不是他了。
夺舍,重生,伪装,在灵气复苏的大背景下,这些往日里只存在于网络里,幻想的故事情节,如今出现也并非不能理解。
但作为气象中心的一员,接触灵气复苏第一线的人选,这些情绪的出现却是不被允许的。
之前他没怎么表示只不过是顾念着有外人在场,若是自己表现的严苛了,难免这两个玩意儿会弄出什么更丢人的姿态,但现在就没这个顾虑了!
更何况,仙神当面你都能失态,那还能靠你们干什么?
也就是现在九州灵气复苏的进程还仅在开端,世界的环境并不支持传说故事里的那些妖魔鬼怪们出场,现在没轻拿轻放,不当回事儿,日后倘若遇到妖魔鬼怪们,些许情绪上的波动就极有可能导致整个事件的崩溃。
坏菜的玩意儿,尽早踢走。
虽然这样做对他们两人来说并不公平,但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事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挽回!
与此同时,另一边儿。
挂断了电话,婉拒了要给他表演新节目的蛇鼠二妖,在两道失落离开的背影下,张珂再次踏足了游戏空间,头也不回的进入到上古试炼之中。
既然已经没了血脉冲突上的顾忌,张珂自然是要勇猛精进的,猛攻试炼副本,尽可能早的把老师的血脉给薅过来。
况且,作为玩家,本质不就是这样吗?
为了一个稀有的道具或者某种成就,能在同一个副本之中摸爬滚打,哪怕玩吐了,闭着眼睛都能走遍副本的每一个角落,也会头也不回的踩进去,直到真正出货的那天!
当然,腻是不可能腻的!
即便是张珂在成长的如今,老师也能把他摆出百八十个姿势来调·校。
其中的差异也无非是心情好的时候跟他单打独斗,若是稍有不顺,便是三头六臂招呼。
防风氏之血,让张珂变成了一个玩水的行家,兴风作浪的本领,即便是现在推开共工的大门,张珂也有足够的信心跟他掰头一下,至少不会被从天而降的洪水裹挟着冲进归墟,至于那些陨落的星辰,那就是另外一种状况了。
反正就目前来说,上古试炼副本所代表的两扇门,对张珂而言,收获更大的无疑是老师的那扇。
共工?
除了一些术法神通之外他还能教些什么玩意?
这小气的老家伙,法术神通还全靠副本的效果跟张珂来感悟才行,既不像老师那样言传身教,在暴揍他的同时多有指点,副本结算也完全不爆血脉碎片,懒得搭理他。
副本里的情况,张珂也跟老师探讨过,怎么说呢,上古试炼副本的存在更像是给这两位提供了一个放风的空间,让被镇压/打散的真灵得到一定的活动空间,除此之外便没什么特别的了,副本之内没有时间流逝,没有四季更替,除了日月起落之外,甚至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老师那儿还尚好,毕竟有两只小熊猫陪伴着他,虽然这两头熊猫的本体曾经坑过老师一把,但谁让他为了锻造虎魄把原本的坐骑给献祭了,留下这两个临时备用的玩意儿。
当然,老师自己没有责怪的心思,张珂也并没有多在意。
至于共工,让这老东西在副本里继续自闭吧!
张珂现在全心全意都专心在老师这边儿,对准副本的刷新时间,尽可能快的把蚩尤的血脉给拼凑出来。
作为兵主,老师的血脉又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助益?
再次踏足这片熟悉的黄河之畔,张珂想也不想就展开了自身的全盛姿态。
下一瞬间,天空陡然间暗淡下来。
一道巍峨的身影遮蔽了耀目的日光,在地上投下一片庞大的阴影。
双眸猩红,狰狞的龙首喷吐着炽热的气息,真火所化的火蛇盘绕在他的双肩之上,山川海洋汇聚的图腾纹遍他的全身。
这一片饱受挫折的大地再度遭受苦厄,广袤无垠的平原上地面在疯狂的颤抖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裂缝宛若蛛网般密布,奔涌的黄河之水瞬间漫灌,狂涌的浪涛将山河染的一片昏黄。
咧开的嘴角发出响若雷鸣般的声响:“老师,来战!”
抬头看着张珂,蚩尤笑了笑。
臭小子,还真是精力旺盛!
距离上次家教才多长时间啊,这么快就急的进来挨打不过么,若不是当初看中了他这股子莽劲,蚩尤也不会轻易的就答应了防风氏的请求,保不准比隔壁那个还要出工不出力。
放下抱在怀里的两只黑白团子,拍了拍它们肥嘟嘟的pg,驱赶着两个小团子去找个相对安全的边角。
伴随着一个起身的动作,蚩尤的身影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一道高耸的身躯陡然间出现在张珂的面前,电光火石之间,一柄跟虎魄有着相同外形,但却比张珂手里的那一柄更加完善的刀锋猛然向张珂挥舞而来。
抬手举刀,他赶在自己被开膛破肚前堪堪挡住了刀锋前进的路线。
而后不进反退,直接一个冲撞钻进了蚩尤的怀中,肩上两条火蛇张嘴便咬。
但蚩尤空着的那个手臂恰到好处的出现在火蛇的行动轨迹上,一把将两条火蛇直接捏爆,碎裂的火焰顺着攀附到蚩尤的身上,但他只是略微皱眉,却并不动手驱逐。
上半身微微后仰,略微避开了即将戳到自己脸上的苍玉,抬脚一踹径直把张珂从自己怀里踹了出去。
下一瞬,大雾弥漫!
雪白的雾气再度笼罩了这片破碎的区域,其封闭五感,断绝神念的效果甚至要远比上一次更加剧烈,连被张珂操纵的黄河之水都没办法感应地面的状况,而他所掌握的吞云吐雾的神通,在这区间也没发挥效果。
此刻,张珂心中警铃大作!
下意识的疯狂后退,但与此同时,眼前大雾狂涌!
下一刻,一柄古铜色的刀光猛然从张珂的身前浮现,砍向了他的双腿.
然而形若虎魄的长刀被抵挡,但大雾深处却又显现了一道斧影。
看着面前那杀气凌然的斧刃,张珂挑了挑眉,随后眼前一黑。
“.”
伴随着视网膜上游戏的提示信息一次次的闪现,最终黑屏,怀揣着全身上下刺骨的疼痛,踉踉跄跄的返回到自己的小院里,瘫软的倒在躺椅上,倒吸着凉气。
【检测到玩家选择退出副本,是否确定?】
“是!”
【副本正在关闭,所有副本冷却重置,24小时之后才可以进入其他副本,三日后才能够进入上古试炼。】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中+++,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特殊副本无奖励玉髓,抽奖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的技能【行云布雾】获得了一定熟练度提升。你的技能【兵主】获得了一定熟练度提升,你有了新的感悟获取了全新技能【血战】
【血战】效果:
1.筋骨,血肉强度小幅度加强,你将更不容易受伤害。
2.在遭遇流血,断筋,残肢等负面状态时,因伤害大小你的攻击伤害获得部分临时性加成(因伤势积累,伤害加成逐步加强,最高不可超过玩家完整状态15%)
你得到了兵主——蚩尤的认可,获得血脉残片x7,累计100次可组合完整的蚩尤血脉.】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张珂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被笼罩在大雾里连续复活了五次,有感悟纯属正常,毕竟这是用生命换来的教训,兵主也大差不差,高强度的厮杀本来就有助于同类型技能熟练度的增长。
倒是【血战】.
看着这个新加入到他技能栏里的技能,张珂搓了搓下巴,拔掉了自己的脑袋,端在手里,看着全没反应的技能,以及风平浪静的身体,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他又转手把脑袋安了上去。
这技能有点儿意思。
“是需要战斗跟受伤两种状态同时触发么?”
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只要去找个副本验证一番即可,但张珂疑惑的点在于,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触发技能的效果。
最好真的能,不然这技能就比较鸡肋了。
要知道,全盛姿态的加成跟受伤之后的加成其中所蕴含的意味可是大不相同的。
拿个比较简单易懂的比喻,一个像是提升生命上限,而另一个则是回血。
可惜,上古试炼跟其他副本共享冷却,即便张珂想要验证,那也得等到明天常规副本的冷却时间转好才行。
“明天的大巴是吧,劳烦祁局座了,老道已经知晓,明天早上老道就会带着弟子在山下的公路等待!”
挂断电话,看着身侧一双双满含期待的目光,盘坐在供桌下的老道轻笑了一声:“你们不是一直想着斩妖除魔来验证自己的本领吗?这次机会来了!
幽冥地府诞生了一些妖魔,刚适合你们拿来练手!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怎么看不起新生的妖魔?呵,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给你们个千年老妖处理得了吗?更何况这些妖魔乃是幽冥之中自然诞生的产物,跟故事话本里的可不一样,看你们这些不成器的样子,算了,五十岁以上的老家伙们收拾收拾,明天跟老道我一起下山!”
话音刚刚落下,大殿之中顿时人声鼎沸,充满了求情的声音:
“掌门别啊!”
“弟子知错,还请掌门师伯再给弟子们一次机会!”
“师兄,一棍子打死未免有些太武断了吧,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
劝说的声音不绝于耳,但作为武当现任掌门的老道目光环视一圈儿,冷笑一声。
武断?
他可不这么觉得!
要知道,这些妖魔可不是故事里那些掌握了几门三脚猫法术的玩意儿能相提并论的,这次幽冥中的事情可是要追溯到佑灵王的,连那位都觉得麻烦的玩意儿,能是什么好相与的对象?
当然,对于佑灵王来说,仅仅可能只是感觉麻烦了点儿,懒得沾手。
毕竟,这半年来,这位停留在津门的天数用两只手都能轻松的算过来,其余的时候不是外出就是外出,目的暂且不谈,仙神的思维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随意猜测的。
但这位的强大毋庸置疑!
毕竟,末法,这可是连仙神都要避讳的灾厄,可这位却大摇大摆的,甚至承担了整个灵气复苏的职责,将九州从末法的泥潭中拉出来。
佑灵王都没办法处理的麻烦,他相信肯定存在,但一些妖魔鬼怪倒不至于让这位感到棘手。
只是,事实的真相他并没办法详细的给这些门人弟子们讲述清楚,毕竟相关于佑灵王的信息如今还处于封锁的绝密状态。
这倒不是祁汪他们有什么别的心思,原因完全是这位并不喜欢香火,也不乐意被人祭拜。
如此,传播祂的名号,为佑灵王建庙立碑就显的没什么必要了。
更何况,九州文明体系,法术神通并不像别的文明体系那么珍贵,或者说高端的知识是珍贵的,但一些浅显的法术,一些从民俗中诞生的规矩却十分的普及。
就连乡间的农妇都掌握了几手唤魂,驱邪的窍门,可想而知,这普及到了什么程度。
而网络的发达跟末法的影响也导致在过去有一些佛道两家的珍本流出,只要耐心寻找想学习法术也算不上多困难,就是没有师承很难看懂以文言文跟隐喻撰写的典籍就是了,若是自己闷头去炼,很容易走歪了道,最后把自己弄的人不像人,诡不像诡。
言归正传。
佑灵王存在的封存还有另一重意义,便是免得哪家的小子闲着没事儿玩儿什么请神的法术,亦或是拿着那位做符施法,这又不是自家祖师,况且祖师还有发火打人的时候呢!
总而言之,在具体原因封锁的情况下,武当掌门并不觉的自己的这些弟子能保持足够的警戒心。
而幽冥之中的妖魔,显然危险程度也很高,直至现在,他都没忘记祁汪话语中的再三嘱托,叮嘱他一定要防备见面杀跟受伤畸变.
这么严峻的态势,派一群年轻人过去,显然不合适。
要是万一出了意外,对刚刚兴盛的道统是也是个不小的打击,同时人都是父母生的,若是年轻的弟子折损在幽冥,那他的父母该有多伤心?
倒不如他们这些老家伙先去探探路,反正最年轻的也过五十了,父母也大多已经驾鹤西去,儿女也成家立业了,倒没那么多的顾虑。
而以灵气复苏现在的进程,显然他们这些老家伙之中有绝大部分是赶不上那个繁华的时代了,倒不如去趟这一趟浑水,涨涨见识。
更何况,武当的情况也很复杂。
山上,绝大部分都是在灵气复苏后来的,不过倒也是熟人,过往这些都是在武当山脉里的老修行,带着门人弟子来投奔武当山,才形成了如今人才济济的盛况。
其中只有不到五分之一,才是从小就被培养的弟子。
换句话说,武当山现在有点儿像是仙侠里的形式,掌门一脉之外,还有各个山头,把这些老家伙们打包去幽冥,多少也能排除点儿杂质。
这倒不是老掌门心思阴暗,实在是茅山的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啊!
在过去,茅山也是跟龙虎山,阁皂山并称符篆三山的,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喧宾夺主,旁代主干。
祖师传下来的道统,总不能在自己手里交给别人把控吧?
心中想着,老掌门便不容拒绝的开口道:“劝什么劝,弟子们不懂事,你们这群老家伙也不懂事吗?死你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若是他们出事儿了,父母找到山上来我看你怎么解释!
现在不比过去,每家每户就这么一个儿女,怎么着啊,你们想给自己找个爹?
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人家能看得上你吗!
行了,废话不必多说,就这么定了,长老一辈的除了几个负责看守藏经楼跟传功之外,明日都跟我下山去,其他弟子乖乖待在山上,若有擅自离开直接清出武当山。”
说着站起身来朝着上方的真武帝君行了一礼:“诸位,也别嫌老道唠叨,毕竟修道修了几十年,谁也没碰过妖魔,都多加小心,若是有机会,尽量跟符篆三山同道门绑在一起,毕竟符篆驱邪之法,他们更为擅长!”
类似的事情,在其他的名山大川之中也多有上演。
翌日,伴随着一辆辆大巴车开到各个山下,一群群“全副武装”的道士,和尚们在那士兵们的陪同下坐上了开往酆都的大巴!
酆都,鬼门所在之地。
虽然现实里,如今的酆都并没有多大的神异表现,但作为多家典籍都提到阴阳交界之处,必然是有道理的,之所以显现的平凡,无非是时间还不到罢了。
不过要说开辟前往幽冥地府的通道,除了这里,也就是邙山了!
不过那边儿是全真跟佛门的聚集地,而武当因地理位置的原因,距离这两处地点距离都合适,但最终因为大家都不怎么愿意见到那群秃驴,就转道去了酆都!
而发生在这各个名山大川下,道士和尚跟士兵们一起出现的场景,又被一些好事的路人拍摄下来传到了网上,引的一阵风起云涌:
【兄弟们,大事件,别不会是哪个地方闹诡了吧?】
【我艹,什么级别的诡怪这么大排场啊,龙虎山天师,各家掌门主持,好家伙全是高功,这怕不得是诡王出世吧?】
【诡王?呵,一个冤魂厉诡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还诡王,灵气复苏才多久啊,别把他们看的太高了!】
【楼上神经病吧?不看他们难不成看你吗?显眼包,这么大规模,你当是开玩笑呢!要是这些专业人士都处理不了,那就等着玩完吧!】
【别急,别急,我知道你们很急,但先别急,先听我说,这件事吧,你们的意见我很赞同,但是吧,我也是想了想啊,说哪几句呢,那我就说这几句.】
【好像看了,又好像没看,你搁这儿搁这儿呢?】
【别担心,我会出场,道长们不行,咱还有105,155,再不济460搬上来,哦,我忘了,咱没460,不过没关系,大不了种个蘑菇,多大的事啊!】
别拿月票吓唬我啊,我告诉你们,再拿月票吓唬我,我就,我就,给你们跪了,大佬们月末了,来点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七章 新副本【元始之难】(二合一)
发生在网络层面上的波动,张珂在犀渠跟龙鱼的窃窃私语下也是略知一二。
自古以来,人类对超凡脱俗的力量就充满了向往,无数代帝王,前仆后继的往长生跟登仙这两个大坑里跳。
是他们蠢吗?
恰恰相反,能成为皇帝的,绝大多数都有过人的天资跟惊世骇俗的个人魅力,甚至于某些,你在翻看他的个人传记的时候,脑袋里不自然的会浮现出这玩意儿开了吧?的想法。
但饶是如此精锐的个体,也免不了坠入这两个深坑,被一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所欺骗,人财两空都是等闲,暴毙而亡的也不在少数。
可想而知,对超凡脱俗的追求几乎已经刻印在了人类的血脉之中。
而在现在,得益于更加发达的文娱产业以及庞大的生活压力,对超凡的幻想更是植根在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每当夜晚降临,亦或是心情憋闷的时候,孤身一人总会幻想,如果自己具备了某种超凡脱俗的力量,是否就能逆转当下的困境跟颓废的生活,转而像是里的主角一样,在外挂/金手指的辅助下,走上人生巅峰,过着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
这没什么值得可笑的。
对于普罗大众而言,生活的重担已经很苦了,总得有点儿幻想来寄托,来确保自己不会坠入深渊。
不然日复一日枯燥乏味,且跟自己为难的生活环境,难保不会把人给逼疯了,然后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也让别人看乐子的事来.
曾经的张珂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不少次幻想着自己今后会如何如何,但较其他人更幸运的是,在走出象牙塔之前,张珂获得了他的人生外挂,如此幻想跟现实重叠。
而如今网络上的这些人,在未来较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的现实跟幻想仍然分割的比较清晰。
即便是在九州跟张珂的双重奔赴下,已经为他们营造了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但有人掉队也是难以避免的一个事实。没办法,天资,家世,环境,性格,各方面的影响总能让人从正确的道路上偏移,走上那相对坎坷的道路。
更何况,即便是张珂,在偶尔回想时,也会流露出一些惋惜的情绪。
没能拿到副本的最高评价,没有获取到一些关键性的道具,试炼副本跟常规副本之间的轮转协调做的并不是那么完美诸如此类。
不过,昨日之日不可留。
既然都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也没必要再念念不忘,只要日后尽可能的把自己根基夯实,让前路更加顺畅即可
不再关注自家坐骑跟观赏鱼之间的私密交流。
伴随着霜露尽去,朝日升起,游戏的副本冷却时间也已经完成了重置,随手一召,将犀渠打包装进了自己的道具栏中,随后,张珂的身影便再度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而看着前一刻还抱着手机,用粗笨的蹄子跟自己在网络上搅浑水的好友,下一瞬跟老爷一同消失,趴在水池边角的龙鱼眼中流露出明显的艳羡之色。
可惜,自己太弱了!
虽然不知道院子外是个什么状况,但在老爷的小院中,除了那些一开始被投喂了些龙骨粉末转变成仰望星空的锦鲤之外,最菜的也就是它了!
当然,作为在物质上得到了老爷更多眷顾的龙鱼,硬实力上自然要比蚌女们强的多。
如果非要给一个评级的话,它现在差不多能相当于十分之一个犀渠,而蚌女们,最强的那个大概等同于百分之一?
但事实不能这么算啊!
它是想跟着自家老爷外出征战的,作老爷的马前卒,为老爷披荆斩棘!
但那些蚌女,就是纯粹的花瓶,是闲暇时的玩物,人家只要好看,可爱就行了,实力那么强对她们而言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毕竟作为老爷的侍女,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跟她们动手动脚。
好羡慕!
好酸啊!
它也想被老爷多看两眼,也想跟着老爷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但,看了看自己鱼头下挂着的那颗明珠,龙鱼眼中满是遗憾。
相比于被老爷赐下的时候,这颗明珠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而盘踞在珠子里面的龙影也一如既往。
即便有了资源跟环境的配对。
但让一个龙种消化一条血脉纯正,且强大的龙族残骸,尤其是生前还曾经承接仙神之位的龙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其中需要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时光的缓慢磋磨才有希望看到明光!
眼看着自己在院子里的地位越来越低,已经逐渐向着观赏鱼转变,龙鱼心中不甘,但对此也毫无办法。
郁闷的龙鱼艳羡的看了眼在旁边荷池里面嬉戏玩闹的蚌女,而后吐着郁闷的泡泡,抱着怀里的明珠逐渐沉到了水底。
而发生在现实当中的事情张珂对此并不知晓。
此刻他正站在数量繁多的副本林前,一个个浏览,瞧看。
跟过去摆在眼前的只有三两个选择不同。
这次进入游戏空间之后,光是已经完全凝实,显现出副本信息的门户就足足有几十个之多,而在更远的地方,还有数量繁多的门户,门框内的云雾正在迅速的积累,丝丝缕缕色彩各异的笔画正在门框内飞速的勾勒着。
看这势头,恐怕不出三两天,供给他的选择就又能多出一批。
见状,张珂略有些沉默。
新手期的时候,副本少的不够用,张珂只能顶着未知的风险,去博一博,但等他略有所成之后,又得要面对挑不过来的复杂情况,这可真应了那句话:
当你功成名就的时候,就会发现,身边全都是好人!
出现在眼前的过多副本选择倒也没太让张珂为难,毕竟,对如今的他来说,一些明显局限环境跟朝代特征略微靠后的副本并不值得他参考踏入。
虽然,在其中他能获取到更高的副本评价,以及更自由的活跃范围。
可以张珂现在的需求而言,那些神话逐渐落幕,灵机衰退的世界并不适合他的踏入。
先不说,那些世界的环境跟九州差不了多少,也难以承载如今的张珂全力施为。
哪怕是进入到其中,并不需要他动多大的力,但那样的世界,即便是达成极美的副本评级,其所能提供的奖池也十分有限,再算上张珂那低的离谱的运气,辛苦一番未必能得到一个较好的结果!
排除了那些朝代略微靠后的副本之后,留在张珂面前的选择就极为有限了。
曾经几次出现的【山河破碎】,该副本在张珂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搁置之后,似乎变的更加完善了,游动在门框内的雾气此时都消散了许多,露出来的场景是一片海上的战场。
在天色阴沉的海上,数十艘木制战舰正冒着大火缓缓沉入海中,而在汹涌的波涛之中,似有数万人在海面上挣扎,而在其中张珂甚至看到了一个身穿龙袍的年轻身影。
而就在沉没的战舰不远处,同样的战舰群上,有一群身披铠甲,体型膘壮的士兵们正在指指点点的说笑着什么。
海战,跳水,皇帝
当这三个要素凑在一起的时候,张珂的脑袋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段历史场景:崖山海战,元宋之间的灭国之战,此战之后中原易主,法理倾颓,饱受苦难的九州百姓,再度陷入了接近百年的黑暗时代。
当然,不同的世界,其历史进程大方向一致,但其中细节部分却不怎么相同。
就像是两个唐朝有的享年二百八十九,有的却延续了足足四百多年,这其中便是因为天地环境的差异,仙神跟灵机的存在,使得人族的平均寿命都有一定的延长,皇帝们存活时间被拉长,朝代总体的延续时间也要延长一部分。
就好比新手副本时,那里的大元存续的时间就翻了个倍!
当然,排除这些意外因素的情况下,张珂作为参照的永远是后世的历史资料,虽然并不完全适用,但还是能作为参考的。
而历史书上对元是这么描述的,但事实情况,当大宋的子民未必就比元的百姓好到哪儿去,有句话说得好,对自己人最狠的,永远都是自己人,大送就很好的表现了这一点!
对于这个副本张珂缺乏兴致。
拯救了大送,然后让他继续赔款?
没那个必要,更何况,元虽属蛮夷,但那是以九州的范围界定的,但如果以后世的眼光,蛮夷的身份戴的却并不是那么牢靠。
更何况,张珂可没忘记了大禹的交代,虽然经过老师的提醒,他对于这位上古最后的人王有了一定的戒心,但这并不代表张珂就要跟对方对着干,追溯历史,盘旋而上,本就是他的道路,由唐退宋,本就已经是副本不怎么明晰的情况下,张珂所做的一次走了弯路的选择。
虽说过了他手,辽国规入九州,继承法理,只要不是出了太大的意外,辽国便能在仙神们的扶持下,逐步跟着大唐的步伐,前往九州本土,作为一个永恒的锚点,也算是生机,来撬动其他北宋的格局。
至于皇帝是不是辽景宗,这并不重要。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山河破碎】第一个被张珂打入冷宫。
而被他留下的第二第三个副本,因为是崭新出场,并未像第一个一样给张珂提供太多的信息,除了名字【西行之始】【元始之难】外,其他的一切都笼罩在迷雾当中。
而相较于前者,张珂更偏向于第三个。
元始,指开始、起始;始祖。
而在概念的层次,其又有一元复始,万物本源的意思。
最初的劫难!
光是名字听起来就让人汗毛直竖,而既然起了这么个狂拽炫酷的名字,副本难度也自然不是那些臭鱼烂虾能相提并论的。
就这个了!
对更多奖励的向往让张珂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个排布在最后的副本。
一步踏出。
伴随着熟悉的黑暗。
张珂再次恢复对外界感知的时候,身处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此时的他正处在一座缺乏维护,年久失修的路边小庙里。
庙外,昏黄一片,凄厉的寒风吹拂而过,宛若呜咽一般的声响直击人心,头顶天穹之上,铅云密布,银白的闪电伴随着轰隆的雷鸣震的大地仿佛都在微微颤抖着。
残酷的环境将本就因cg视野受到限制的张珂,所能看到的范围更是被压缩到了一个极致。
庙宇内部,一片荒凉破败,随处可见的蜘蛛网跟一指来厚的灰尘将一切都全部掩埋,供桌上几个破旧的瓷盘里摆放着早已经干枯的瓜果,跟一个被啃的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兽头。
悬挂在房梁上,破碎的布绸上隐约可见香火熏染的痕迹,想来这座小庙曾经曾经就算不是香火旺盛,但也是时常有人祭拜,打扫的。
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庙宇衰败如斯。
而寄存着张珂的神像,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风吹雨打,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面貌,外层的彩绘,衣装全部损毁,露出了其中辨不出面貌的泥胎。
而且庙宇内部还随处可见一些散落的黑色斑点跟大片的黑色痕迹,这让张珂看着眉头微蹙!
也就在张珂降临的同时,大雨也如期而至。
凄凄沥沥雨水在残破的屋顶上汇聚成几道水流,顺着破损处流进庙里,其位置恰好在庙宇的神台上,顺着泥胎神像的头顶浇下,流下一道道昏黑的痕迹。
虽然以张珂如今的体质,除非是法术兴致的,否则风雨对他的影响基本可以视作不存在。
但刚一进入副本,就被淋成了落汤鸡,这体验可算不上好!
尤其是,身处进入副本的cg状态,张珂的活动范围只局限在降临物——神像内部,在结束之前,他只能默默感受冷冷的雨水在脸上胡乱的拍.
而正在张珂惆怅的时候。
庙外的泥土小路上突然响起了稀疏的马蹄声。
紧接着,几道模糊的身影便顶着暴雨冲进了破败小庙的视线范围。
身影由远及近,人影在张珂的视线中也逐渐清晰起来。
两个身穿道袍的道士,一个光头的和尚,一个猎户跟一个读书人,这幅配套的阵容本来就相当奇怪了,而当张珂看到其中的猎户呈现肌肤色彩呈现一种惨白色,且面容跟九州有着明显区别的时候,张珂心底的怪异之感越发浓重。
只不过他现在处在没法动弹的境地,自然一切的怪异感觉也只能埋藏在心底,默默的观看着副本开局必备的提示环节。
“尚休,前面有一座小庙,不如我们进去先避避雨吧!”
身穿猎人服饰的人开口说道。
“威尔逊,我之前教你的你是一点儿也没记在心里啊!”
闻言,叫做尚休的年轻道士轻叹了一口气,而他身旁的一僧一道脸上也满是无奈。
逢林莫入,遇庙退避,老人小孩儿跟妇女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这是九州副本共认的基本守则,尤其是这种道路旁的荒废小庙,长期无人打扫,供奉香火,其中的神祇不是逐渐消亡了就是已经放弃了这座道场。
而在失去了原本的仙神之后,这些庙宇便成了那些山精野怪们寄居的绝佳场所!
有些良知的还知道借了别人的场地,就担些责任,哪怕不干事儿都比干事儿要好,但那些心思鬼祟的精怪们,却会假借仙神之名,坑害路过的旅人。
多少意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产生的。
当然,以他们小队的配置,些许山精野怪也不足为惧。
虽然九州副本水深的很,但在雨幕中看到这边儿影影绰绰的建筑的时候,尚休就已经用法眼观察过了,这座小庙里并没有邪异之气弥漫。
要么就是一座被荒废了的庙宇,要么就是庙里的玩意儿实在太擅于收敛自身了,连法眼都没看到对方存在的痕迹,这就可怕了!
但相比于后者,尚休更按相信前一种可能!
毕竟,副本的大背景可是九州沦丧,尸骸遍野,别说路人了,连他们一路上碰到的村庄也是十室九空的样子,哪里的精怪这么不长脑子,蹲在小路上害人?
虽然提醒了威尔逊两句,但一行人最终还是选择了进入小庙。
“我不懂,为什么之前你们一直提醒我要远离破庙,现在我们又要到庙里边儿来避雨?”
威尔逊那被湿透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怎么说呢,躲避也是分情况的,我们先用法眼确定了这边儿没藏着什么古怪玩意儿才敢进来。”一边儿把马匹牵引到庙里,队伍里的和尚一边儿开口说道:
“其次,咱们虽然不惧风雨,但马匹还是凡物,长途奔袭对它们而言负担本就十分沉重了,要是再淋一场暴雨,恐怕就活不下去了,更何况,你喜欢淋雨?反正贫僧是不喜欢的!”
“智空说的不错,我们需要休整一下,然后再往东边儿去投奔武悼天王去!”
尚休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观察着庙里的情况。
见到铺满灰尘的地面,跟已经脱落的差不多的神像之后,他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运气不错,并没有遇到最坏的情况!
虽然说,在副本中的行动会影响自身的评价,斩妖除魔这种正向的事,也会给他们的提供不少的奖励,但在尚未接触到副本主线的时候,意外还是能避免尽量避免。
随后,尚休便凭空变出了一捆柴火,简单的在地上搭起一座篝火之后,随手一指,篝火上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见状,藏身在神像里的张珂挑了挑眉。
如果说先前他还只是停留在怀疑层面上的话,现在就确定了,出现在自己庙里边儿的这一行人确实是玩家。
连专属副本也有外来玩家的加入了么是游戏的一种阶段性过度,还是说自己选的这个副本是九州中的公开副本?
揣着这种怀疑,张珂继续陷入了沉默,开始从几个玩家这里探听消息。
“虽然还没到达目的地,但既然在那位武悼天王的地盘,那这次的主线任务要么是帮助冉闵驱逐胡掳,维稳北方汉土,要么就是更改冉魏的结局了!”
一边儿跟同伴们掏出各种吃食放在篝火上烤制,尚休一边儿开口说道:“前者还好,毕竟按九州历史的进程,冉闵基本将北方的胡掳屠戮一空,五胡被他杀绝了四胡,只要不出现什么大的变故,敌对阵营的玩家不是太多,按部就班的来就行了。但要是后者.
做好专做支线跟触发彩蛋的准备!”
尚休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事可变,大局不可违,这是玩家们用血跟泪实践总结出来的规则。
当然,一切看似不可更改的规定,其本质也无非是你实力不够强罢了,若是有践踏一切的力量,那你自身就是规则,说的话谁敢违背?
显然,他们一行人并没有这种本事。
而即便是再强大的玩家,哪怕是那些已经跨越了仙凡之别的存在,在九州也得低眉顺眼,毕竟你不能保证路上碰到的乞丐究竟是真的乞丐,还是某位闲着无聊下来“游历红尘”的仙神。
这在九州副本之中,几乎是一种普遍的现象,除非你能到明末清初,亦或是清庭掌控的副本之中,那倒是没仙神的顾虑了,末法笼罩之下,连玩家们都要受到影响。
但那样的副本收获自然也少得可怜。
就算是走了大运,偶然遇到了什么珍宝,介绍上面不是挂着残破的词缀就是干脆是个破碎的,想要使用除了满足相应的条件之外,还得投入大量的通用货币,有这资源不如换个方向砸给自己,还免得被道具的条条框框所束缚。
而五胡乱华,几乎是玩家们公认的,最自由也是最受欢迎的九州副本了!
公开,资源丰富,而且只要你不故意作死,很少能捧到敌对的仙神,甚至于你要是好事做得多,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还有可能碰到仙缘这种宝贵的机会!
尚休一行人便是为了丰富的奖励跟可能会出现的彩蛋才进入到这个副本之中的。
当然,也存了心思要带带队伍里的萌新威尔逊。
作为一个外邦人,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能很快的帮助他了解局势,知道一些应该避讳的禁忌。
毕竟,他们队伍之中,九州玩家更多,日后难免要遇到在九州副本中集体行动,提早的接触也能避免日后突发意外的时候手忙脚乱。
“武悼天王啊,啧啧!”
队伍之中的另一位道士感慨了一声,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其他的两人倒是都懂了他的意思。
无非是担心畅所欲言说到一些没法避免的话题时被游荡的仙神记录下来,影响到副本当中的后续罢了。
而至于偷听的张珂,面色也略有些沉重。
这位,是一个很难评判的人物。
说他是暴虐的人屠吧,但他的政令确实改善了九州百姓的生存环境。
要知道,从五胡乱华开始时,九州北方可是有足足三千多万汉民的,不同的世界略有改变,但总数必然是要超过这个数字的,毕竟,在这个副本背景下,统计算数的时候,家奴是不算人口的,再加上一些隐户,数量增加个三五成甚至翻倍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但经历了一番五胡乱华,人口却锐减到了四百多万。
真不是一句尸骸遍野,十室九空就能简单形容的。
但说他是英雄吧,前期屠戮的百姓也不在少数,而杀胡令的出现究竟是良心发现,亦或是时局推动,那就是那些专家们需要推测的问题。
不过,以牙还牙,血债血偿确实是这位武悼天王做出的事。
可惜,最后被燕国俘虏,砍下了脑袋。
当然,同一个时期,九州王朝并不只冉魏一个,在宽阔的版图下面还有一个东晋,但那边儿的情况比黄河以北也好不到哪儿去。
世家跟皇权的争斗演绎的如火如荼。
关键,其皇帝还是司马氏,那个背信弃义,以一己之力拉低了九州道德水准的司马氏。而五胡乱华的悲剧也是晋的混乱所造成的。
嗯,最后背刺冉闵的也有东晋参与其中。
这玩意儿,阿斗都比他强的不只一星半点儿啊!
反正比烂么,也正常。
而透过几个玩家的三言两语,张珂对【元始之难】这四个字也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概念,对这个副本的主线任务他心中也略微有了一些猜测。
不过现在关键还是在于这几个被抓来当做自己cg的玩家:
“话说,副本规则是认真地吗?居然不允许请神类的法术,wtf,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这边儿的副本规矩也太奇怪了!”
而此时查看着副本信息的威尔逊怪叫了一声。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们也不需要防备会碰到一些死局了,不是吗?”
尚休轻松的说道。
一边儿的智空,开口纠正了一下:“意思就是,副本特殊,没有大佬罩着了,主线任务能成就成,不成就拉倒,更改历史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做的,完成支线,吃点儿保底奖励就行,反正这次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你熟悉一下九州的节奏”
依旧没能爆更,本来病情反复就已经够头疼的了,还要被家里人数落,唉,我尽量抽时间还债吧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八章 让我看看!(大声)
“别念了,别念了!大师别念了!”
“这话你们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我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看着一脸无奈的威尔逊,智空和尚笑了笑:
“就是得耳提面命才行,不然一旦打起来,以你的性子,能将什么都抛在脑后——等等,什么动静?”
“有人来了!”
旁边坐在火堆前,正在跟另一位道士互酌互饮的尚休突然抬起了头,目光警惕的看着庙内一些尚未被雨水打湿的干燥处。
那些积累的足足有一指厚的灰尘,正在微微躁动着。
“这重量,不是人能闹出来的吧,怪物?”
旁边儿的威尔逊见状有些兴奋起来,这么快就到战斗环节了?
而且,尚未闻其声,就能从蛛丝马迹里觉察到对方赶来的迹象,如此,想来那正在朝他们赶来的肯定是个大家伙!
也不知道,九州这边儿的怪物是否足够皮糙肉厚,能不能让他尽兴!
不过,话说回来,在参与这次的小队集体活动之前,威尔逊也曾经在保护下阅览了一些九州副本相关的位面咨询,据说九州里的怪物——按他们的说法是妖魔诡怪。
除了少数本质难啃的个体之外,其它的滋味都不错!
只需简单的烹饪,就能呈现出近乎于大厨亲自炮制的效果,甚至于相应的材料经过一番精细的处理后,在味道美妙的同时,还能带来许多益处。
如此想着,威尔逊舔了舔嘴角。
本就因为自身职业而筋肉交结的脸上,更增了几分彪悍,凶残之意。
“别想了,是人!”都用不着回头,在感应到身后那如沸水一般的气血躁动的时候,尚休就知道自家队友又有些热血上头了。只能在打开法眼观测的同时,开口打消了他躁动的想法。
不过,威尔逊如此状态也算是好的了,至少对于他狂战士的职业,算得上是情绪稳定。
按以往他们在其他文明体系副本当中遇到的那些承接了狂战士职业的玩家,但凡提到战斗,一个个双眼通红,恨不得立马上去跟人厮杀一番。
衡量强弱?
那是什么玩意儿?
如果不能迎来带着鲜血的胜利,那么最好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若是惹到他们,只需给他们指明方向,即便是神灵当面,他们都敢于发去决死的冲锋!
职业弊端,没办法避免的啦!
就像是九州体系内,道士需要避免食用牛肉跟乌鱼,和尚要坚守持戒,部分法脉还不允许婚娶.按理说,像威尔逊这样的性格,并不适合混迹在全是算计的九州副本之中,但奈何他们小队里大部分都是九州人士,除了萌新时期积蓄实力时得周转其他副本之外,越是往后,越要跟自家地盘打交道。
总不能将他一个人排除在外。
更何况,九州的危险也是相对的,在他们三个本地人的帮助下,威尔逊基本没什么机会触发那些禁忌的玩意儿,而不是在战斗的时候,狂战士跟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在尚休安抚威尔逊的时候,浓重的雨幕中忽然出现了一片身影。
迎面而来的是一群骑兵!
观其数量,约莫在一百左右浮动。
其中的每个骑兵,身上都穿着厚重的黑色铁甲,连身下的马匹体表也笼罩着一层相对纤薄的铁甲。
面庞在头盔跟大雨的冲刷下显的有些模糊不清,但在发现这座路边的小庙,以及从破败庙门内散发的灼灼火光的时候,为首的骑兵立马调转了马头,从腰间抽出长刀,发号施令一般挥舞了两下便朝着小庙冲锋而来。
离的近了,雨幕的影响逐渐减弱。
当尚休四人跟骑兵们能够互相看清对方面容的时候,为首的骑兵面甲笼罩下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什么时候,两脚羊也能堂而皇之的持有兵刃了?”
看着已经拿出武器,走到庙门外的尚休,骑兵眼中略微闪过一丝顾虑,但随后便被乖戾的神色充斥:“道士又如何,无需惧怕,像往常一样打起将军的大旗,他们的邪法就无法使用!”
“冲进去将他们尽数捉拿!”
听这简短的话语就知道,类似的事情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做。
得益于司马氏皇族的霍乱,导致五胡侵入九州,人口稀少的蛮夷虽然在中原称王称帝,但他们稀少的人口并不足以震慑人数更为广泛的九州百姓。
再加上,承袭强汉的百姓之中,硬骨头并不在少数,并不服从蛮夷的统治,明里暗里的反抗频频发生。
或许是出于他们简陋的文明,也或许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统治,各种针对九州百姓的堪称严格的律法被一一发明了出来,动辄残缺肢体,充军腰斩砍头也不在少数。
而众所周知,人族的血脉之中本来就存在着暴虐因子。
而蛮夷尤甚!
当暴虐被从牢笼中释放出来的时候,一切便已经收不住了。
最初或许只是为了震慑,但当发展到后来,已经演变成了赤·条条的屠戮,只要中原人都死绝了,那中原岂不是我们的了?
在疯狂且扭曲的想法下,死亡在蔓延,短短百余年间,中原北地十室九空便是在这种扭曲的观念下所结出的果实。
这队骑兵便是前燕的一队百人骑兵。
原本他们的任务只是去寻找新的兵·源,将那些适龄的青壮们拉到大军之中,充当下一次跟冉魏作战的炮灰。
但连年的征战跟杀戮,导致前燕领土内的百姓已经折损殆尽,绝大部分的村落都已经被废弃,少数躲过先前的兵灾跟征召的百姓都躲藏到了山坳里边儿。
接连两天的寻找,竟只送回了不足一百个青壮,这远远不够将军的需求。
完不成军·令,别看他们是高贵的鲜卑民,但在军·令如山的倾轧下,也要遭受严酷的惩罚!
本来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进展寥寥就已经很烦心了,正需要一个发泄的窗口,原本骑兵们的目标是那些躲藏起来的百姓,毕竟人以群居,将军要的是青壮,而剩下的那些妇孺自然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
但尚休他们硬是要碰这个眉头,骑兵也不在意,杀谁不是杀啊?
至于这几人身上穿着的道袍跟僧服更是坚定了骑兵暴虐的想法。
妖道,银僧,可是得到了圣旨悬赏的,得益于他们过往对王公贵族的猎杀,动辄阖族绝灭的场景,皇帝下旨,海捕妖道银僧,每个人头都等同于一斤重的金子,如果是会邪法的,其价值更是会攀升到与十斤金子等同!
找不到两脚羊,拿他们的脑袋回去也能跟将军交差!
至于他们所掌握的邪法.将军的旗帜的存在不就是为了镇压这些玩意儿才下发的吗?
要不然,骑兵也不敢夸下海口,说什么猎杀的话!
因此,在下一瞬,在骑兵队尾的一个骑兵从随身的背囊里掏出了一卷黑色的旗帜,简单的捆绑在自身所带的长枪枪尖上,抬手挥舞起来。
与此同时,刚刚从庙中走出的尚休,便感觉到忽然有一股阴冷且怨毒的阴风从他的面前吹过,接着他便自内而外的感到了一阵虚弱。
这异常的现象,让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紧锁在了骑兵队尾那扇招展的旗帜上,而看着那黑底红字,绣着燕字的旗帜,只一瞬间他的双眼便变的通红。
“杂碎!”
而在他身旁,修持佛门戒律的智空和尚也顾不得规矩,咬牙切齿,声音冰冷的张嘴吐出了两个字。
持戒?
去特么的持戒。
这些禽兽不如的玩意儿根本不配和尚跟它们谈论什么好生之德。
他们居然用(人)的皮肤来作为编织旗帜的材料,旗帜纯黑的底色并不是涂抹了某种染料,而是纯粹的血液干涸后的痕迹,而在旗帜正中心的燕字,也是同样的方法,只不过用邪法保证血液并不会随时间的推移而变的黯淡。
而透过法眼,更能看到被束缚在旗帜中一个个或年老或幼弱的残缺魂魄,空洞的双眼中有道道血泪流淌,张开的嘴巴里更没有牙齿跟舌头的存在,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吼。
众所周知,人死的时候什么样,他的魂魄就是什么样。
这些被束缚在旗帜中的魂魄,光看他们的外形就能大致猜测出他们在生前遭受了多少折磨。
而这不过是一队骑兵随手掏出来的罢了,在这燕国的大军乃至于城池之中,又有多少类似旗帜这样,被邪法炮制的器物存在?
而看他们这熟练的作风,可想而知,又有多少同道被邪法污秽了自身法术,最终惨死!
虽然他们是玩家,是周游虚空中各个世界的玩家,但作为骨肉中流淌着同样血脉的个体。
光是想想就让人心中宛若野兽在啃食一般.
“你们都怎么了?那队骑兵都要冲过来了,伱们不动手,我可就上了!”
作为外域传承,狂战士的威尔逊并没有受到这专门针对九州法脉的阴损邪术的影响,甚至对于他来说,只感觉到面前有一股凉风吹过,然后就没什么了。
暴雨,有风那不正常吗?
所以他并没法跟几个队友共情。
而在这个时候,双目通红的尚休转过头来,看着威尔逊,肃穆的说道:“那就拜托你了,杀了他们,不留活口!”
“不用担心副本的问题,你面对的并不是人,而是一群怪物,怎么顺手就怎么解决就是了!”
尚休如此交代着。
虽然一个旗帜并不能完全封锁他们的法力跟法术,但谁能保证这些禽兽不如的玩意儿会不会再掏出什么别的来。
与其到时候阴沟翻船,被砍上两下,虽不至死,但更憋屈,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威尔逊这个外人动手。
而听到尚休的交代,威尔逊也是兴奋的点了点头。
伪装成人的怪物吗?
随后扭头看向那些催促着马匹发起冲锋的骑兵,脸上略显狰狞,双手一翻一折,便掏出了两把有七尺高的大剑,剑身之上密布着密密麻麻的细碎利齿,只有剑尖的部分是锋利的剑刃。
十分渗人的兵器。
不过,作为队伍当中的前排,威尔逊在小队遇到战斗的时候,得承担起拉怪仇恨的重任,虽然游戏副本当中所遭遇的敌人/怪物并不像那些程序造物一样死板,它们大多数都是拥有着鲜活生命,跟完整智慧的个体。
但任谁也会厌烦一个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还不停给你放血的家伙!
如此武器并不算过分!
一声兴奋的吼叫之后,威尔逊那本就魁梧的身躯,开始了飞速的膨胀。
只一眨眼,就变成了一个身高三米有余,浑身肌肉隆起的小巨人,挥舞着双剑迎着骑兵们就发起了冲锋。
而为首的骑兵看到这几乎跟自己等高,双目通红的巨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居然不受旗帜的影响?
这是什么怪物?
但没等他的心中产生更多的想法,在互相奔赴的现势下,挥舞着双剑的威尔逊便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骑兵下意识的提枪阻挡,但想象中硬碰硬的金铁交击声却并没有传来。
犹如刀切牛油一般,那密布着利齿的门板巨剑一瞬间便切断了长枪,而后长驱直入,自上而下的将骑兵连同他的战马一分为二。
伴随着让人牙酸的金属碎裂声响起。
鲜红的血液连同一些残肉在雨幕下迸射了很远。
而看着自家领头的骑兵在接触的瞬间就被一分为二,看着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以及沐浴血雨,宛若恶魔一般的庞大身影,剩下的骑兵们心中都无法抑制的升起一丝恐惧。
但长久以来征战养成的习惯,却促使他们下意识的催促着战马上前围剿敌人。
然后便是一场腥风血雨。
当骑兵们感觉到这是个无法力敌的敌人时,已经有十多位骑兵倒在血泊之中,失去了生息,而已经被狂战士沸腾的血液所支配的威尔逊更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猎物从自己的眼前逃走。
下一瞬,他的身躯又膨胀了一圈儿。
而他的面色也肉眼可见的变的苍白了一些,但他眼中的战意却无比的高昂!
这是独属狂战士的技能,损伤自身一定的血量,来换取自身各方面状态属性的加成,尤其是身躯的灵活性跟移动速度,在血液干涸之前,连那些灵活的怪物都没办法逃脱他的纠缠,更别说这些凡俗的战马了!
伴随着众人的惨叫,跟战马的哀鸣。
没过一会儿,庙门外,除了浑身浴血,喘着粗气的威尔逊,便再没有一个活物。
所有的骑兵都已经被分成数份,倒在血泊之中。
而看着这满地的尸体,拄着剑柄的威尔逊挠了挠头,随后转头看向从庙里走出来的队友们:“尚休,他们是人,不是怪物!”
“早知道,我就换个武器了!”
“不,威尔逊,你做的没错,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怪物罢了。”
迎着威尔逊那疑惑的眼神,尚休淡淡说道:“在我们九州,就有这么一种妖魔,会在暗中啃食人的内脏,大脑,最终以自己来代替人活着,看起来像人,但其本质却是怪物罢了!”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走到了战场的末端,从淤积的鲜红水流里,尚休拿着一杆断裂的长枪,将那面旗帜挑了起来。
而当他亲眼看到,才知道自己之前法眼观测到的是有多么肤浅。
旗帜的材料并没太多的差异,但在制作的时候,所采用的手段更令人不齿,被百般手段折磨魂魄跟自身的皮一起被缝制成了这面旗帜,被挖去了双目,封堵了五感的他们根本无法感知外界的情况。
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操作,只要拿出来,展开,这些饱受苦难的魂魄自然会向周围的修行者散发出恶毒的诅咒,来暂时使他们的法术失灵!
深吐了一口气,尚休开口道:“辛苦你们了,今日风雨如晦并不合适,等到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智空大师会亲自送你们去地府投胎转世的!”
“跟贫僧有什么关系,你不能行吗?”
虽然是这么反驳着自己的队友,但智空和尚还是伸手将这面旗帜接了过来,细心折叠之后,掏出一卷散发着温和光芒的佛经将其细心包裹起来。
用佛法消解这些魂魄的怨毒。
虽然这样,这本佛经肯定是废了,但对于智空和尚来说,一卷佛经还比不上拯救这么多的灵魂,更何况,救人一命自有功德浮现,即便副本世界的天地不给奖赏,等回到自家山门也会有师傅一辈的长辈给善行以奖励。
也就在雨幕中的气氛逐渐变的沉痛,且默然的时候,脚下的地面猛然开始了摇晃。
紧接着,他们背后那毫无异常的小庙,陡然间有一股无比骇人的气息升腾而起,那带着凶恶且暴虐的毁灭气息几乎是瞬间便冲破了庙宇的房顶,而后升腾而上,将天穹都戳了一个窟窿!
猝不及防的几人,差点被这突然出现的气息给压趴下。
反应过来之后,三人赶忙拖着开技能有些贫血虚弱的威尔逊,头也不回的战术性撤退。
他们并不知道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外部环境以及自身阳神的疯狂示警来看,待在原地不跑,那就等死吧!
而在奔逃的过程中,尚休心有余悸的回头望了一眼,然后眼皮疯狂跳动。
只见原本他们躲藏避雨的小庙连同那几匹可怜的马儿都早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擎天的身影出现在原本的位置上。
鲜红的双眸宛若两颗血月一般悬挂在天穹之上。
道道雷霆就在祂的耳侧炸响,但对方却毫无反应。
而作为道士,他敏锐的感觉到在对方流露出来那充满了暴虐跟凶恶的气息之中,夹杂着一些跟自家祖师有些相同的概念。
仙耶?
神耶?
虽然亲面祖师之外的仙神他多少有点儿蠢蠢欲动。
但他敢肯定,这位现在的心情肯定不怎么美妙,就不去触这个霉头了,可惜.
怀揣着遗憾,四人施展各种手段,或是给自己双腿贴上千里神行的符篆,或者干脆压榨体力,飞那是万万不敢飞行的,在地面上至少还有点儿遮掩,若是飞到空中,那跟把自己摆在这位的面前又有什么区别。
“尚休,这就是你们九州的神灵吗?”
“祂的气息比战神还要肃杀,身躯堪比古之泰坦.”被拖拽着奔跑的威尔逊,面色潮红,神色向往的看着后方那道巍峨的身影,颤声说道:“你说,我要现在转自己的文明还来不来得及?你们九州的文明试炼是什么流程!”
“别在这儿发电,赶紧的自己也跑,走迟了说不定会被这位的怒火波及!”
闻言,尚休满头黑线。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哦,哦,不过尚休,你之后一定要告诉我这位的名号,我决定了,等我转了文明,就要拜在这位的座下,成为祂最耀眼的战士”
脱离了那片天穹被洞穿的区域之后,几人的声音逐渐被繁重的雨幕所遮掩,变的微不可闻。
山摇地动
当副本cg结束,张珂恢复自由之后几乎第一时间就展开了自身的本相。
本相展现,权柄跟天地交连,他心中蕴藏的所有情绪便直接呈现在现实之中,宛若火山喷发一般的怒火,使得地脉躁动,江河狂涌,天上的积雨云也转瞬间变的更加浓厚,倾盆的暴雨直接演变成了近乎天河崩塌一般的末日之景。
无穷水流倾泻而下,短暂的积蓄就在大地上形成肆虐的洪水,但昏黄的水流却也冲刷不了大地的哀伤。
五胡乱华。
在书本上,是简短的四个字,甚至于一句话就能直接囊括的时代,但对于九州而言,却是一道足以致命,且事后无法掩盖的伤痕。
任何的言语都只能描绘十之一二。
非是亲身至于此地,无法感受,这片古老的土地所遭受的创伤。
在他恢复自由,自身交感天地之后,一切在张珂的眼中都被揭开了覆盖在表面的面纱,他神像寄存的那座庙宇,正如想象的那样,曾经也算是繁华。
在距离小庙十多里的位置,就有三五个村庄,往来的村民以及过路的旅客总会献上一缕香火保求平安,逢年过节时,更换些瓜果作为供奉。
虽不算繁华,但亦不荒凉。
可自从晋朝失其鹿,五胡入住之后,一切都变了,短短一年间,平静的村庄变成了残破的废墟,村中的青壮被贪婪的君主强行组建大军拿去征战,十不存一。
而他们的父母妻儿,也遭受不了各种苛捐杂税跟时不时来此的燕国贵族,死的死,逃的逃。
庙中斑驳的黑迹便是一些来不及逃跑的百姓,被杀了之后,淌出的鲜血所留下的痕迹。
甚至,在交感中,张珂还看到那些胡人将尸骨随手扔在了庙外,连一点儿浅土都没覆盖,曝尸荒野,随野兽啃食.一声声哀求,恳切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循环往复.
而张珂在cg中看到的也不过是整个副本世界,微不足道的一角罢了。
如果说,在大送副本,张珂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索性不见为妙的那种废弃心话,那在这个刚刚开始的副本,他的心中便已被怒火所充斥。
两脚羊?
呵!
与此同时,伴随着副本cg,当前的副本信息也浮现在张珂的视网膜上。
【晋惠帝司马衷继位后,朝政由妖后把持,此举引发皇族内部不满,为了争夺皇权,引发了历时十六年的八王之乱,毁掉了鼎盛一时的西晋王朝。在塞外的众多游牧民族趁着中原王朝内乱,国力衰弱,相继在北方建立数个王朝,与东晋对峙,史称“五胡乱华”。】
【战乱连年,百姓终日颠沛流离,命如草芥,胡人大规模屠戮百姓的记载数不胜数。据《晋书》记载,胡人所到之处“屠城掠地千里,烧杀淫·掠,中原士族十不存一”。据《晋阳秋》残本记载,“胡皇”石勒一次就屠杀百姓数十万。晋史中的屠杀记载还有许多,其中羯族所作所为更是人神共愤,他们将掳掠而来的汉人女子称为“双脚羊”,夜间~~,白天作为军粮宰杀烹食】
【永和五年(东晋),冉闵弑杀石鉴,颁屠胡令:诸胡逆乱中原已数十年,今我诛之,若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暴胡欺辱汉家数十载,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犯我大汉者死,杀我大汉子民者死,杀尽天下诸胡,匡复我汉家基业,天下汉人皆有义务屠戮胡狗,闵不才受命于天道特以此兆告天下】
【元始之难】:
【副本类型】:九州限定
目前状态:无限轮回
【副本介绍】:因三国,西晋内乱频发,对外征战日渐减少,九州无法消化新得之土,蛮夷日渐壮大。西晋年间,因八王之乱,蛮夷发觉九州衰败,在域外邪神的蛊惑下侵入九州,仙神迎战,此战旷日持久,最终因当代天子(东晋)懦弱,人族内乱而无可挽回。
仙神被邪神设计,陨落不知数目,时天凄血雨。
见法理崩溃无可挽回,昊天协后土截断天地脉络,封闭时间,致使世界在西晋跟十六国之间不断循环往复,然余波仍向九州诸界扩散。
九州,由盛转衰.
【任务:
1.屠戮邪神,泯灭邪神真灵(无数量上限,无任务标准完成度,目标猎杀越多,副本结算评级越高)
2.转化蛮夷之土/崩毁蛮夷之土(无数量上限,无任务标准完成度,目标猎杀越多,副本结算评级越高)】
【注:当前副本为限定副本,主线任务完成与否并不影响玩家结算,回归,只涉及玩家副本结算。因副本时间线异常,环境波动,当前副本具备更多的彩蛋跟支线任务,奖励很丰盛,挖掘需谨!】
【任务奖励:玉髓,神位,装备,技能,随从,称号】
相比于过去,这次的副本介绍有些过于漫长,不过张珂还是耐着心将它完整阅读完了。
甚至在副本最下端,张珂还看到了副本完成结算提交的选项。
好家伙,相比于他之前所经历的诸多副本,【元始之难】宽松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甚至刚进来就能结算提交,张珂是长见识了。
不过,他并没有手欠的去尝试。
而是皱眉看着副本信息。
如此宽松的条件,势必意味着此次的副本相比之前难度拔高了不少。
猎杀邪神?
毁坏蛮土?
张珂不由得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从副本信息的描绘中,他捕获到了某些让人兴奋的概念。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能在这个副本里尽情的收割,蛮土?天庭嫌弃他可不嫌弃,相比于从蒸汽末日带回后世的,被克苏鲁系邪神污染了的星球,副本当中的蛮土至少是经过了天庭净化。
而因九州天地的独有要素,不论是山川江河,其自然诞生了山水地脉。
所谓的蛮土,不过是那些被打碎了的外域神灵的真灵在作罢了,只要解决了那些大头,剩下的都不足为惧.
更何况,经过张珂跟天地交感之后发现,在他周遭的山水地脉,其蓬勃的姿态甚至还要比自己从血脉回溯中,拿到的那条弱水要强一线。
当然,这是站在山水地脉自身底蕴上来说的。
如果真要比对的话,弱水自然是要比这些平凡且常见的山水地脉要好得多。
一念至此,张珂打量四周的目光都温和了不少.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九章 黄·河涌,白骨现!(二合一)
“山神土地,何在!”
良久。
伴随着张珂榨干了副本简介当中的最后一点儿信息,转而从沉吟中苏醒。
下一瞬,张珂陡然开口。
剧烈的声浪,瞬间撕裂了周遭浓厚的铅云。
宏伟的声音,自平原而始,传荡在这片战火肆虐的残破大地之上,所过之处,鸟群齐飞,走兽惊惧。
那刺耳且充满了压迫的声音,自然是引来了无数窥视的目光。
一道道充满了恶意的目光,宛若针刺一般,跨越了千万里的山川江河,注目在张珂的身上。
无疑,这之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跟霍乱中原的五胡一起跨越长城流窜进来的邪神,而当他展现了声传四海的本事之后,还敢以如此状态看过来的,必然对自己的实力多少有些自信。
甚至,在这短暂的功夫里,张珂就已经感觉到,有不少目光背后的个体,正在暗戳戳的对他发起攻击。
倘若张珂没关闭相应信息权限的话,那他现在的视网膜上应该会浮现出一连串带着攻击跟免疫的提示。
张珂自然没有理会,这些阴私的鬼魅伎俩。
在他的准备中,这些从蛮夷之土,汲取残渣拼凑出来的邪神们,并不排在第一序列。
当然,真要是撞上来,他也不介意活动一下身体,为自己的任务积累一份儿完成进度。
而就在这相对默契的对峙下。
世界各处的山川大地之中,猛然有一道道气息被惊醒。
随后,便见到,山峦峰顶,村镇角落有一道道略显虚幻的身影悄然浮现。
双眸微闭,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沉吟,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有第一道身影开始跟随着指令动身,只见一个略显衣衫褴褛的白发老头,将手中的木拐往脚下敲了敲。
下一瞬,厚实的泥土地面陡然间颤抖起来,而后一道细微的裂缝出现在他的脚下。
只见身材矮小的老头纵身一跃,接着那佝偻的身影就直接崩散成一缕白烟,迅速钻入地缝中消失不见。
而在一道道身躯潜藏在地底,借土遁之术朝着那明晃晃的目标一路前行的时候。
前燕
龙城
在装潢华贵,以金银,丝绸,名贵木材拼接打造的祖庙内,供奉前燕历代皇帝,祖辈的供桌上陡然间传出了一股异香。
仅仅瞬间的功夫,这个异香就弥漫了整个祖庙。
在庙内打扫的诸多太监,武士刚察觉到些许异样,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大脑有些昏沉,四肢酸软无力,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一道道身影颓软的随即倒下,趴在地上发出了响亮的呼噜声。
而在祖庙陷入沉寂,彻底没有任意一点儿声响发出之后。
供奉燕皇牌位的供桌上,陡然间有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那些地鼠都跑出来了,不动手吗?”
话音落下,一侧另一个牌位上,突然涌出无数色泽鲜红的血雾,雾气翻涌,在半空中形成了看似像人,却满头满脸都长着兽毛的脑袋:
“不过是又一尊九州的仙神降世罢了,这些年间,降世的仙神还少了吗?我都习惯了,你着什么急?”
“我看这天庭也是黔驴技穷,每次世界轮转,都是一样的老套路,没点儿新意,再这样下去,我等迟早能彻底转化这片天地,以一界为根基,逆伐天庭,嘿嘿嘿,说不得,我们也能像那群秃子一样,去天庭里成佛作祖!”
“别拿那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你真以为我想给天庭当狗吗?这群恶毒的东西,攻破了我的世界,毁灭了我的神庭,把我的天地拆分成最基本的物质本源.甚至就连我自己也被分成了无数份,只能靠着吞吃其他的神性来复活自己,最终把自己搞的跟怪物一样,每天都得听那些败犬在我耳边诅咒,谩骂,我都感觉自己要疯了!
我比谁都想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但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天庭的那些主神——帝君们掌握的力量即便是在你我全盛时期都得退避三分,更何况是现在我们之所以存在,不过是捏着这个多元世界的一个时代,投鼠忌器之下,才没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见好就收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等被招安了再慢慢谋划就行!
失去的一切,迟早我都要拿回来!”
兽首说着说着,头上的气息竟昂扬起来,整片血雾都暴躁的涌动起来,从祖庙的大殿内向外疯狂的扩散。
而那些先前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太监跟武士们,原本安详的睡颜在沾染到血雾之后却变的狰狞起来,口中不时的发出恐惧的嘶吼,与此同时,他们的身体也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几个身形瘦弱的小太监,在一瞬间就消瘦的只剩下了一副皮包骨头。
而那些身形魁梧的武士们,也像是在青楼里待了半年一样,皮肤失去了光泽,眼窝深陷,头发枯槁。
但这恐怖的变化并没有持续多久,那兴奋的到处扩散的血雾,突然间沸腾了一瞬,然后便突然收回。
在庙内,最先出声的那个虽然没有显露身形,但在那兽首张狂的放声大笑的时候,却及时的泼了盆冷水:
“我是说这次怎么办,不是让你搁这儿白日做梦。”
“哪有什么做梦的,不是事实吗?灵山那边儿”
“别说灵山了!”愤愤的打断了兽首的话,它尖声道:“那都是多久以后的事了,现在的关键是先度过这次的轮回。是,未来在望,可你别忘了,天庭派的人一次比一次强,若不是我们并不会被轮回重置,能借战斗跟杀戮一直成长自身,再加上杀手锏的存在,哪还有你在这儿做梦的份儿!
就算如此,你想想,相比于最初,在这无数次的轮回中,我们又少了多少同伴,我可不想倒在最后!”
“那玩意儿就掉在我们这边儿,要是找麻烦第一个就是你我,尽快想个办法,即便坑不死他,也得让他早点儿滚蛋,顺便把那些地鼠也一起解决了,烦人的玩意儿,要不是它们存在,我们能节省许多时间!”
“这点儿你放心,在仙神的事上他们或许会观望一阵,但对那些地鼠,我保证其他人都对它们深恶痛绝!”闻言,兽首笑道:“我这就联系他们,准备一道大菜,来给这位新来的仙神开开眼!”
“.”
伴随着祖庙里的声音消散,那些倒在地上昏睡的太监跟武士们也从沉睡中惊醒。
感觉着自己空虚的身体,以及死去众多的同僚,惊慌失措的武士们第一时间就把祖庙里的信息传递了出去,交给了自己的上官。
而这封密信也并没有在上官手中停留多久,就被专人送到了皇宫之中。
但在这之前,前燕禁军却派出了一支千人队,将祖庙防务替代了下来,那些惊魂未定的太监跟武士尚没来得及庆幸,刚走出祖庙就被斩下了头颅,经过简单的炮制之后,盖上明·黄·的丝绸,被人抬着送进了祖庙。
片刻之后,有祭香自前燕祖庙上缓缓升起
诸胡暗流涌动。
而在平原这边儿,张珂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这些被他呼唤的山神土地身上。
从交感天地的时候,张珂就感觉到了这片天地的虚弱,就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各种仪器的保护下苟延残喘一样。
神念感知之下,遍地都是胡人的气息,九州百姓为数寥寥。
这并不意外,毕竟副本所处的时代本就是个九州凋敝,万物枯萎的背景,人烟稀少再正常不过,但神念感知范围内却察觉不到几个活跃的仙神气息,这就很让他意外了!
要知道,九州虽然拥有广袤的附属世界,但在同时也拥有完善的仙神体系,天庭,地府,其中存在的仙神是一个堪称海量的数字,而除了这些头戴复数神位的存在之外,还有诸如群星恶煞,天兵天将这些并没有准确数字来衡量的神位。
就拿最被人熟知的一个例子。
黑白无常,在传说里,这两位是地府的十大阴帅,但在诸如城隍等庙里仍能看到这两位的存在,承担着勾魂使者的职责,跟随在城隍的身侧。
先不说两个权柄高低的问题,单是承担整个阴阳两界勾魂流转的职责,即便祂们只负责大善大恶之人的魂魄,但如此繁重的职责,到处奔忙仙神都得活活累死,更别说,九州并不只一个世界。
在张珂得到的阎君印中,对黑白无常这两位有很直白的叙述。
十大阴帅跟勾魂使者都是黑白无常,但两者之间并不通用。
前者是两个单独的个体,但后者却是一个神位的统称,神位之下有无数个体承接着勾魂的权柄。
但由于阳间百姓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便导致百姓在供奉的时候,都多少难免有些混淆,而长久下来,后者因自身微弱无法抵抗香火中愿力的侵蚀,虽本质没太多更易,但外表却统一的向那两位靠拢。
如此,也就是黑白无常的传说经常会出现忽高忽低的情况。
言归正传。
在天庭跟地府庞大的仙神体系下,几乎各个世界都有仙神驻守,刨除掉那些万界唯一的个体之外,普通的山神土地,跟阴神神位,几乎每个世界都有一个复刻版。
但在张珂的神念感知下,这原本应该数量庞大的山神土地,如今却为数寥寥,仅剩的那些,也一副身形虚幻,一副随时要消失的模样。
要知道,哪怕是在末法的大清,这些底层的地祇们也只是不显圣了,但却不代表不存在了。
而恰在此时,距离张珂最近的一位山神赶到了他的脚下。
从土遁状态下脱离,身躯再度聚拢,身形虚幻,形若枯槁的山神抬头仰望着那几乎耸入云端的巍峨身影,深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态度恭敬的躬身行礼:
“牙山山神,张万钦见过上仙,不知上仙有何指派需要小神效劳?”
话音落下,他便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落在了他的身上,与此同时,两道宛若新月一般庞大且猩红的眼瞳打量在他的身上。
不用细心询问。
亲眼所见,神念感知一番张珂便知道了发生在这些地祇身上的事情。
本就是后天死后,魂魄封神的造物,在长时间缺乏香火供奉,又没办法梳理自身权柄的情况下,随着山脉的荒废,走兽凋零,山上草木日渐稀少,这些山神土地衰亡实属正常。
就像是普通人,不吃不喝,撑不过几天就会暴毙而亡。
作为地祇,他们虽然拥有相对漫长的生命,但在自身法力跟权柄衰败之后,也难免走向死亡的归途。其中的差异,无非是小山,村庄的地祇能撑的时间短,而名山大川的地祇能够支撑更长的时间。
而就在张珂居高临下,观摩的这会儿,那些尚存的山神土地们也越聚越多,逐渐的在张珂脚下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宛若蚂蚁搬巢一般密集的场景。
每个地祇,都抬头仰望,眼神艳羡的看着张珂。
“我需要你们去奔走四方,凡是九州百姓,统统通知到位,三日之内,携家小辎重搬往高处,期间不得下山.不过,你们这状态,估计还没跑多远就得累死在半路上,拿上这些香火,虽是粗略炼化之物,但只是取用,不深入接触却并不会影响你们真灵纯净。”
“事情办完,天庭自有奖赏!”
说着,一枚小山大小,散发浓郁金光的“流星”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
落在地上,引的大地一阵轻微的震颤。
看着那半陷入地面,散发着幽幽檀木香味的青金巨石,下方的一众地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惊讶,顾虑的眼神不断在张珂跟香火之间徘徊。
原本还有些好奇,上仙为什么发布如此奇怪的命令,有不少地祇心中都有疑问,但此时他们的眼里全都是这颗陨落的巨石,再装不下半点儿其他。
有了这些香火。
不,只要从上面掰下小小一块,祂们就能再活个三五百年,即便像是过去那样频频显灵,也足有一百年的舒畅日子可过。
良久之后,终于有一位地祇抑制不住内心,走上前去从巨石上掰了一块儿。
看似沉重,引的大地震颤的巨石。
在入手之后却格外的轻柔,就好似棉花一样。
但地祇们并不贪心,每一个都只掰走了大小适中的一块,其大小,恰好能满足自己通传四方,而后又能剩下十分之一的程度。
当然,因为这颗香火过于巨大的缘故。
前面的地祇过于收敛,就导致后来的地祇不得不拿走更多的香火。
祂们倒也想要少拿点,把剩下的还给上仙,但这位在交代完祂们之后,却是直接看向了它处,一幅跟我无关的模样。
见状,祂们也只能心怀愧疚的将剩下的香火全部瓜分。
一双双眼睛,目眩神迷的看着手中那足有人头大小的青金色石块,但祂们虽然心中饥渴难耐,想要品尝一下多年都没尝过的味道,但好在并没有忘记了张珂的交代,躬身再度行礼之后,便纷纷借助土遁之术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上仙出手如此阔绰,祂们自然不敢不效命!
而在地祇们离去之后,张珂左右看了眼那浓重的积雨云,随后便取消了自身的本相,化作了常人大小,找了个山头就飞了过去。
本相,作为张珂真实的体型,自然没什么消耗,更谈不上时间限制。
但要一直保持这幅身躯,三天,多少有点儿呆。
至于任务,更不着急,先等那些地祇干完活儿了,他再动弹也完全来得及
日升,月落。
短短三天的时间,副本世界发生了许多堪称巨大的变化。
胡人跟他们的神灵在暗戳戳的制备着针对张珂的阴谋,想要把这个天庭的走狗清理出祂们的地盘,或者干脆就把张珂留下来,给天庭一次沉痛的打击。
最初的时候,祂们倒也想过一网打尽的计划,派人去围追堵截过那些地祇。
但面对围追堵截,地祇们只是不屑的笑笑,随后掰下一块儿香火吃掉,瞬间爆种冲出了包围圈。
其实,汲取香火可以用更文雅,更隐晦的方法。
但谁让祂们憋闷了太久,如今攻守转换,还不得好好发泄一下。
在痛打落水狗的计划接连受挫,损伤无数却没杀死几个地祇之后,见状,邪神们也不得不暂缓攻势,重整旗鼓,顺便看看这些九州地祇要做什么。
但一番观察之后,他们却发现,这些地祇只是奔走四方,去各个山沟,村镇里,劝说那些百姓们搬迁到山顶。
如此,倒让胡人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是要干嘛?
躲在山顶又不意味着安全了,山顶缺少日用品不说,中原北方绝大部分的山都是石山,山上能用来耕种的土地少之又少,一家一户还尚且能够勉强度日,但这也得时不时的到山下去换些盐铁布绸之类的日用,更别说一座山上挤了几百上千人。
山上的产出可满足不了这么多人的消耗,都用不了一个月,就因为缺衣少食得乖乖滚下来。
真要是为求保命,不该是往南边儿跑吗?
搞不懂,摸不清。
不过,百姓异样的迁徙,却使得胡人们变得兴奋起来。
原本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国·土内居然拥有这么多的汉·民,这次迁徙倒是全暴露出来了!
兴奋的他们立马派遣大军封锁各个下山的路口,坐等着这些百姓缺衣少食的时候自投罗网,到时候,不论是抓来当奴人贩卖,亦或是扔进大军中随军征伐都可以。
如此,在各家都忙着抓人的情况下,除了那位被称为武悼天王的冉闵,仍在率大军四处征战之外,中原连绵不绝的战势,倒是在这两天,短暂的平息下来。
前燕,祖庙。
仍是那颗兽首,以凡人难以察觉的姿态盘踞在祖庙上空,遥遥观望着某处山头,时不时的还会低头跟下边儿说这些什么:
“你说,这家伙怎么突然间按兵不动了?”
“我又不是他,我哪儿知道。不过,他让人都聚集在山上,莫不是要兴洪?”
祖庙里,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可也不应该啊,若是一州一府的洪水,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可如果是波及整个中原的洪浪,不提这家伙做不做得到,光是兴洪之下,天地的反噬就不是能承担的。
要不然,我们也不用费劲巴拉,把那些蛮子一个个调教的跟狼一样.
搞不懂,不过不重要了!
管他要做什么,反正再等两日,他没动静,我们也不用多管闲事,血池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再等个三五日,等血海出世,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能顶得住多少”
各方都在准备,而时间也在悄然流逝。
当时间来到第三天傍晚。
牙山山神赶往陇西,将最后一群山民迁移到了最近的山上之后,终于忍不住疲惫一pg坐在了地上。
什么,仙神威仪都让它见诡去吧!
三日之间,来回往复奔行上万里地,还要面对一些强硬不愿意搬迁的山民,对祂的身体跟精神都是一种摧残。
拿香火的时候有多雀跃,现在就有多后悔。
祂倒不是对张珂有什么怨言。
上神让你做事儿,那是你的幸运,至于奖赏,能得到什么全看上神的心情。
能拿到那么一大块的香火,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完全不负祂这三天的奔忙,更何况剩下的香火,若是省吃俭用一点儿,还能够撑着祂再熬两百多个春秋。
这么说,确实有点儿丢脸,不过,好死不如赖活着。
更何况,这方天地的地府都已经封闭了,没了轮回转世的机会,而仙神又不似凡人,祂们之中大多数都已经死过一次,是以魂魄之躯封的地祇,一旦死了那可是真死了!
再说了,事成之后,上神还另有赏赐。
双重叠加,哪儿有什么后悔抱怨的心思。
所谓的后悔,不过是怨怼自己当初怎么反应那么慢,要是早点儿上去,少拿点儿如今也能轻松一些。
落到最后,倒是拿了最多的香火,但也跑了最远的路。
好在,这些百姓搬迁之后不久,山下就有大军封山,即便他们有些小心思,但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胡人,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乖乖的待在山上。
要不然,这活儿还真不能赶在三天之内办完.
而看着这毫无威严可言的牙山山神,惊魂未定的百姓们互相看了几眼,一番窃窃私语之后,把村子里的族老给推了出来。
白发苍苍,身形枯槁的族老,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小心翼翼的探问道:“这山神老爷,老朽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接上神的命令,将你们搬迁到山上避难,至于得等到什么时候,那就得看上神的通知了!”
听着老者的问询,牙山山神眉头紧蹙,随口回答。
但闻言,族老的脸色却突然变的非常难看,但仍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哆哆嗦嗦的说道:
“虽然各家各户都带上了家里的财物跟粮食,但我们过的怎么样,您也是知道的,那些胡人每次卡着秋收的日子,根本不给我们留够一年的口粮,若是不趁着尚未下雪,天地封冻的时候,采些野果野菜,扒些树皮备着,都熬不到第二年开春。
老头子倒是活够了,也该死,可娃娃们不行啊,他们没活了几个年头,还有大好的年华.”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族老苦笑一声:“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过得不好,总归血脉还有传承的希望,老爷,您看要不问问上神,给个具体的时间,老头子也好跟娃娃们交代.”
话音未落,山下便突然传来了隆隆的响声。
接着不久,就有身形矫健的村民急匆匆的跑回来,大喊大叫:“山下来了许多胡兵,把山都围起来了,看样子似乎要搜山”
前一个噩耗还没接受,接着又来一个。
一想到那些烧杀银(没错)吃,无恶不作的胡人,族老就感觉脑袋一阵阵的眩晕。
“山神,山神啊,你可害苦我们了,你这恶贼,唔唔唔”
族老的话尚没说完,就被山神随手施了个禁言的法术给封住了嘴巴,随后满脸疲惫的牙山山神从地上站起身来,转过头,看着那些或惊惧,或怨恨的村民,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虽不知上神具体要做什么,但总好过待在村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受胡人的欺压。收粮,徭役,劫掠,银乐就按这么来,你们还能坚持多久,三年?五年?”
“既然迟早都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把?”
“当然,本神并无立场指责过多,蝼蚁尚且求生,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但在上神传令之前,你们只能呆在山上,若是缺衣少食,本神自会为你们寻来,下山后本神也不会一去不复返,必给你们找回一年嚼用的粮食跟耕种的粮种,如何?”
而在牙山山神这样的安抚下,村民们也逐渐的平静了不少。
虽然仍旧担惊受怕,但在牙山山神离开之前,他们至少不会再惶惶不可终日。
而牙山山神这么承诺了一阵,虽然没调动村民太多的情绪,倒是自己变得兴奋起来!
虽然这样保证,自己存下的香火也留不了多少。
甚至于要是冒险的话,还很容易被那些胡人们邪神给围剿,兴许哪次就陷在里面了,但正如祂所说的那样,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一把。
至于说,南边儿的晋朝。
但凡他们有一点儿用,也不至于让九州征战连年,大乱不休了。
靠不住的玩意儿。
还不如寄希望于上神,看这位搬迁百姓,究竟意欲何为?
不过话说回来。
拿了奖励,干了活儿,但直到现在,祂好像都不知道那位的名号?
想着,牙山山神摇了摇头。
能活下来,自然有机会了解到上神,但倘若嗯,怎么忽然吹起了风?
今日天象应该是晴朗无云的啊?
伴随着微凉且夹杂着湿润水汽的微风吹拂而来,牙山山神困惑的抬头仰望着天穹。
不知何时,晴朗的天空上忽然凝聚出了大坨大坨的乌云,并且,昏黑的铅云还在飞速的聚集着,顷刻的功夫,天空便被乌云笼罩,狂风来袭,吹的山上人仰马翻。
见状,牙山山神赶忙让村民带上自己的财物跟粮食,而祂则找个较高的地方,动用开山之法,开辟出一个足够容纳所有村民的山洞来。
类似的事情,在九州各地也有上演。
不过,那些最初被带走的百姓,却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过,留在山上的一两日的他们或是找到了山洞,或是自己搭建了一些简易的房屋,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而在此时,跟陇西相隔几千里之遥的前燕大地之上。
那消失了三日之久的巍峨身影,再度出现,耸立在大地之上。
伴随着诸多目光的注视,张珂从道具栏里掏出了那枚大禹赠给他的玉佩。
五彩斑斓的玉佩高悬天上,宛若雷鸣一般的声音也瞬间传递四方:
“今奉水官大帝之命,暂借黄,渭两河之水,请二位河伯交出权柄!”
巨大的声音响彻四野。
下一瞬,奔涌的黄河之中,忽然炸开一道水柱,只见一具白骨拖着一方灰蒙蒙的印玺浮出水面,那空洞的双眸望向天空,只剩下骨头的下颌微微开合,却意外的有声音传出:
“我知你的意,但此举触怒天地,恐有大厄降临,以身换天地清明,可值?”
“值!”
那只剩下白骨的头颅上,闪过一丝伤感:“如此,我这印便交付于你,若有来日,我在水府之中,备酒宴恭候.”
而渭河之中则有一大龟背负印玺浮出水面。
两方印玺,一前一后,挣脱了束缚,朝着燕国的方向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四方各地胡人王庭祖庙内都传出了惊悚的叫喊声:
“疯子,疯子,他怎么敢的啊,怎么敢这么干,拦下来,快拦下来!”
(本章完)
第三百章 世界之灾,灭世之洪(二合一)
胡人祖庙里的喊叫声格外的尖锐。
它们有想过,这次世界的轮回,天庭派来消灭祂们的仙神将会更加强大,古老。
但有着先前无数次的经历,甚至在轮回开始之时,八王之乱尚未爆发的时候,祂们就已经对此开始了密切的准备,每一个阴损,恶毒的想法的诞生,都伴随着数以万计的生命凋零.
可,谁也没想过,新来的仙神竟会如此的暴戾。
你九州一贯秉承的先礼后兵,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规矩呢?
好,即便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
但你看也不看,打也不打,一上来就搞这么大的场面真的好吗?
借黄渭之水。
但凡有点儿脑子的,都知道这位接下来要干些什么。
可,天灾地厄自有其规律所在。
洪灾要看风雨点数,以及水域自身的状况,地震风暴则是地脉躁动以及四季轮转,即便是掌握着至高权柄的神灵,也无非是选择在恰当的时机,在其中推波助澜罢了。
自然变迁形成的天灾,跟仙神伟力兴风作浪。
顺天而行跟逆反天道,其所造成的结果不言而喻。
祂们大可以等洪灾变成现实,等汹涌水流席卷中原大地,覆灭一切,到那时,这个世界自然会反噬这个胆大的仙神。
但没办法。
作为丧失原生世界的失败者,从被天庭打包回来,打碎分散到各个九州的物质世界之后,它们就已经半推半就的被转化成了当地的土著。
倒也不是没有那些骨头硬的。
强撑着不服输。
但如此的结果便是被世界当成了域外天魔,既被世界针对,还有天庭虎视眈眈,再加上残缺的自身,那些玩意儿连最初的那场宏伟的战争都没撑过去,就死伤了大半。
而遗留下的邪神们,大多都接纳了本世界的招安,变成了半个土著。
作为土著神,祂们跟这个世界连接的锚点便是一个个胡人部落,当然,在八王之乱后,部落变成了王庭。
换句话来说,胡人王庭对祂们的作用有些类似于张珂进入副本之后所藏身的神像。
只不过,没了神像,又没有足够的锚点稳固的话,张珂会逐渐飘离物质世界,飞往虚空;而祂们只会承受一部分的来自权柄跟香火的反噬,虽不好受,但不至于死。
可麻烦的地方在于,在过往的时间里,为了对抗天庭的围剿,以及那些心怀不轨的同类,祂们曾大肆搜刮那些被打碎的真灵往自己身上缝补。
虽然实力飞速成长,但也埋下了祸根,外形的畸变只是小事儿。
关键在于,作为缝合怪,来自于其他神·性·生命的意志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祂们的精神状态,胡人提供的香火跟供奉勉强能稳固祂们的精神状态,让自己不至于被太多的人格给折磨成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
可如果这场洪水落下,天地对那位不知名仙神的处理如何祂们尚且不知。
但祂们自己,将要承受大量真灵意志的冲刷,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毫无理智可言的怪物。
虽然保持存活的话,祂们疯狂的状态将会在下一次轮回跟万物一起被重置,但癫狂之下,能否保证自己挨到那个时候都是个那未知数。
不论如何。
祂们宁愿放弃躲躲藏藏跟张珂直面,也不允许洪水落下来!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声急促的声音传递四方。
一座座金碧辉煌的祖庙轰然炸裂,地面震荡,坍塌的祖庙废墟下出现了一个个幽深的坑洞,下一瞬,便有两根粗如房屋,表面折射着金属光泽的庞大节肢从坑洞下探了出来。
而下一瞬,随着节肢扎根地面,缓慢发力,一个形如蜘蛛长着多条节肢,身躯由无数粉红色的筋肉组织拼凑的怪诞生命从坑底攀爬了上来。
本该是头颅的地方,撕开一张大嘴,其中探出许多血肉触·须。
好似花蕊一般的,口器上方,生长着诸多鲜活的眼球。
上百颗眼球死死地盯着从远方天空划过的两枚印玺。
与此同时,在广袤的中原大地之上,一座座坍塌的建筑下,钻出了一只只扭曲骇人的庞然大物。
城池内,不论是百姓亦或是胡人贵族,都惊叫哀嚎着四处奔逃,然而祂们此时却顾不上太多。
“吼!”
只见那狰狞的蛛神猛然一跃,庞大的身躯直接蹦跳到了半空中,出现在黄河印玺飞行的必经之路上。
而也就在下一瞬间,在祂数量众多的节肢朝着印玺包裹过去,节肢的尖端喷吐出大量乳白色的丝线,意图编制一张大网,将印玺拦截下来的时候。
那从降临就没有过多举动的巍峨身影忽然动起来了!
在诸多目光的感知下,那足有山峦般庞大的身躯开始了飞速的膨胀,本就高耸的身躯,在短短顷刻间,竟变成了形如天柱一样的恐怖体型,遮天蔽日的手掌刚一抬起,空中就传来了一声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遮天蔽日的巨手,朝着蛛神所处的方向抓来。
蛛神见状立马变的警惕起来。
身躯上将近一半儿的节肢都调转了方向伸向了身后,与此同时,祂那狰狞的口器中,也有散发着氤氲气息的绿色脓液在飞速积蓄。
下一瞬,宛若山峦一般的手臂来到祂的周围,在那庞大的体型下,本就因风云聚会而显得黯淡的天色,此时变得更加昏暗起来!
说起来漫长,但其实从拦截印玺到二者接触,只不过是短短一瞬。
刹那间,一股狂暴的力量,以不讲道理的蛮横姿态轰在了祂的身躯之上。
那将近三位数,聚集起来的密集节肢,直接被打的分散开来,更是有不少的节肢受狂暴之力的正面冲击,直接齐根而断,鲜绿的血液顺着肢体的断裂处流淌而出。
而带着余力的巨掌更是长驱直入,直接拍在了蛛神的本体之上。
原本酝酿的毒素都来不及喷吐,就被倒灌了回去,剧烈毒素在身躯内肆意灼烧的同时,蛛神的身躯也被巨力裹挟,狠狠的砸在了大地之上!
“轰!”
伴随着冲击波的延展,大地一阵剧烈的晃动。
而原本就在蛛神下方的王庭更是遭受到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皇宫大院变成了大片的废墟,而在此区域尚来不及逃跑的胡人贵族,更是直接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遭受正面冲击的蛛神,则躺在深坑之中,张开那狰狞且略带残破的口器中发出了刺耳的嘶吼
而那些跃然而出,尚来不及赶路的邪神们,只能竭尽全力的用法术来拖延时间。
但不管何等法术,落在那宛若山峦般的手臂之上,都像是泥牛入海一样,毫无反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印玺攥在手里,带回到本体附近。
而渭河印玺那边儿,也是大差不差的结果,两位邪神的联手,也不过是多拖延了一点儿时间罢了,最终,河伯大印仍是被张珂把握在手里。
于是,下一刻,天地间陡然间沉寂下来!
一股无形的压抑之感,陡然从万千生灵的心中浮现。
原本尚还算是明亮的天空,陡然间阴沉下来,天穹变成了一种奇异的黯紫色,云层中仿佛有某种难以描述的巨物潜藏一样,云海翻滚不休。
尚未听闻电闪雷鸣,但空气中的水汽却浓郁到了一种恐怖如斯的地步。
即便是凡俗生灵,也感觉到了,呼吸之间的空气仿佛全都被浓郁的水汽所替代,压抑,窒息,脑海中一阵阵晕眩让人根本难以站立。
而那些超凡脱俗的生灵们,则是感受到更为宏伟的恐怖。
在它们的视觉下,头顶的天穹似正在发生着某种难言的变化,原本浓郁,厚重的云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清晰起来。
并不是云层变的稀薄了。
而是云层在撕裂,天穹在崩塌!
“该死的,掀起洪水他还不够吗!”
在觉察到阻拦失败之后,前燕内的几尊邪神就抓紧了动作,趁着黄渭两条河水尚未暴动之前,祂们先抓点儿胡人填饱肚子。
与其等到洪灾来临,淹没万物。
倒不如现在先填饱自己的胃囊,吃了血肉消化成自己的一部分,也好过这些低贱的东西,到时候反噬自身。
但见红雾蔓延,一双双干枯的手臂不断地抓着哭诉的胡人扔到天上那一张张大嘴里,渗人的咀嚼声跟凄凄沥沥鲜红血雨顺着天穹流淌而下,可王庭都要被祂们吃光了,也没见到两河有一点儿兴风作浪的迹象。
反而倒是天穹上,那云层的上方,悄无声息的凝聚了一条又一条的水脉。
而这些水脉纠缠在一起,其缠绕之处似乎穿破了天穹,探出了世界
正当形若兽首的邪神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
忽的,天穹上的那些水脉停止了变化。
那样子就像是落在泥土里的种子,经过了一番蜿蜒的生长之后,终于从地下探出了头一样。
然后就见到天上的水脉以难以企及的速度飞快膨胀,一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了一条条磅礴的河流,而后水流满溢。
下一瞬,天裂开了!
伴随着无穷洪流自天穹上倾泻而下,天地间的无数声音也一同被轰鸣声所掩盖。
那场面是何等的壮观!
在万千生灵的瞩目下,天穹就像一个兜不住的水袋一般轰然爆裂,而后铺天盖地的洪流,以为极其狂暴的姿态宣泄而下!
从广袤的平原,到起伏的丘陵,茂密的丛林,乃至于胡人兴建的城池直到大水漫灌黄渭两河。
先前,这两条一直处于平静且压抑的水系,才陡然倾泻出它们的怒火。
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波滔天,尧咨嗟
那汹涌之下,万物呈现一片昏黄的泥泞,毁灭跟死亡替代了天地的主旋律。
以绝对蛮横的姿态,向这个混乱的时代传递复仇的挽歌。
哀求,哭诉。
悲鸣,谩骂。
在巨浪之下,一切杂声尽数被掩盖!
当地面上的一切都被浑浊的洪流所替代之后,那些先前飞到空中的邪神们,看着只剩轰鸣的大地,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祂们亲眼见到,昔日的那些同类,在被卷入洪灾之后,艰难挣扎,而后被洪流吞噬的场面。
作为神灵。
虽然是借用许多真灵缝合而来的歪曲,怪诞之物,已没了昔日辉煌,但神毕竟是神。
可在这洪流之中,祂们却跟那些凡物一样,求生不能。
就好似那浑浊的水流之下,潜藏着什么狰狞的怪物一般,拖拽祂们的身躯,蚕食祂们的真灵。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就再无声息。
不论是天裂,亦或是这诡异的洪灾,都已经超出了寻常灾害的范畴,达到了灭世的恐怖层次。
而直到现在,那法术都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天穹之上的裂痕愈撕愈大,填满了整个中原以北尚不足够,汹涌的水流在积蓄到足够的高度之后,仿若破笼的猛虎一般,咆哮着朝北方广阔的草原汹涌而去。
那是胡人的家园。
也是邪神们诞生的土壤。
如此汹涌,暴虐的洪灾之下,昔日的故土也难免覆灭的结局。
只不过,现在没神会关注这些,因为飞行而躲过滔天巨浪的邪神们,一个个都在用祈祷的目光眺望着天空,祈求世界向这个暴虐的仙神降下惩罚!
或者是世界听到了祂们的祈求。
也或者是无数生灵的死亡触怒这方世界的本源意志。
一股不输给之前灭世之灾的压抑之感正在从邪神们的心底诞生。
强行控制着内心的恐惧,祂们放眼望去。
只见撕裂的天穹上电闪雷鸣,汇聚的雷海形成各种狰狞的凶物,咆哮着向那个擎天的身影冲了过去。
而当世界被银白色的光芒所笼罩的时候,奔涌的大地上,又滋生出丝丝缕缕黑红色的粘稠气息,密密麻麻的黑暗覆盖了奔涌的洪流,宛若倦鸟归巢一般,朝着那个巍峨的躯体极速汇聚。
那是世界的愤怒,是死者的诅咒,亦是世界运转下,所产生的一切肮脏跟不堪!
在九州,它们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罪孽!
怀揣着期待的眼神,祂们的目光聚集在那位仙神的身上。
然而,邪神们并未看到预想中的疯狂跟畏惧,反而浮现在他脸上的只有饱经风霜的平静跟淡然。
那汇聚的黑暗,距离张珂尚有一段距离,但在他体内的某物却不甘寂寞的率先探出了头。
一截短小的残刃。
在出现的瞬间就发出了兴奋的嗡鸣,而后,在下一瞬,残刃径直变成了一头身躯黑红,体型仿佛一座大山一般的猛虎。宛若两颗红宝石的眼眸之中满是雀跃的神采,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好吃的玩意儿一样。
然后,也不等张珂招呼。
那身形虚幻的猛虎就自主出击,四下吞噬起来。
大片大片的黑暗,被其吞入口中,虚幻的身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真实起来,所过之处,黑暗一扫而空,化作了它成长的资粮。
但尤是如此,猛虎却仍不怎么满足。
那两颗猩红的双目打量了一圈儿黑暗,观摩着它们流动的方向,最终吼叫一声,炸裂了身躯,直接变成了原本的样子稳稳地落在了张珂手中。
原本逆流而上,顺着攀附到张珂身上的黑暗,尚来不及往他的躯体里钻,就被另一股力量牵引着,从双腿一路往上,最终汇聚到他右手的虎魄之中。
见状,张珂苦笑一声。
“你这家伙,是一点儿都不给我留啊!”
上次积攒的罪孽在战斗中消耗了不少,再加上自身血脉的成长,张珂对凶恶的把控力增强了不少。
原本他还想着汲取一部分罪孽,充当自己的底牌。
倒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还想跟别人玩同归于尽的招数,而是罪孽,污秽的存在,对血脉的凶恶部分本就有加持,对他完全解放自身的战力有一定的助益。
只要在安全范围之内,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当然,即便超越限制,也无非是削弱些理智罢了。
但没想到,有东西比自己更贪婪,虎魄刀直接从源头上掐断,选择自己承担一切。
这倒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提升的都是自己的战力。
反倒是看到雀跃,安逸的虎魄之后,张珂忽的想起了犀渠。
它本就是上古水行的凶兽,擅长兴风作浪。
这种规模的行洪,对其能产生巨大的好处。
一念至此,张珂直接将犀渠从道具栏里掏了出来。
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还没来得及表达一下自己委屈的情绪,犀渠就感觉到了外界异常充沛的水汽,四下打量一番,立马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只见天穹上银蛇狂舞,地面上的一切都被昏黄的洪水所替代,只有少数的山头能幸免于难。
“老,老爷,您这是嘿嘿,俺能下去耍耍吗?”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犀渠开口询问道:“您也知道,俺们一族本来就是擅水的,若是能借您的一点微光,操纵一番,俺的血脉也能成长许多.更何况,老爷您何等尊贵的身份,那些杂碎何需要您出手,别脏了您的手,放着让我来,我来,哈!”
都等不及张珂开口,犀渠就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不争取不行啊!
光是嗅到空气中浓郁的水汽,犀渠对这场洪水的规模就有了两三分的揣测。
这等规模的洪灾可不是寻常时候能出现的,在它的传承记忆中,也就唯有天柱崩塌,跟大禹治水时才有这种规模的场景,而那两个时代,恰恰是它们这些凶兽族群蓬勃发展的时候。
在最适宜的环境,往往能生长最甜美的瓜果!
而洪灾,恰恰是对犀渠这个凶兽族群最为恰当的生存环境,更别提这是自家老爷折腾出来的天灾,只要老爷允许,那它便可以操控行洪的权柄,这对血脉的好处更是无以伦比的。
它都不敢想象,自己若是下场,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至于那些飞在空中,悄悄逃窜的邪神,倒是并不被犀渠重视。
开玩笑。
或许正常状态下,犀渠跟祂们之间,实力上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但这是洪灾便地,水汽弥漫的时候,在环境加持下,别说这些邪神了,甚至于像故事里那只猴子一样,被群神围剿它都丝毫不带怕的!
就算万一打不过,那它不还有老爷吗?
哼哼,有后台就是这么有恃无恐。
而见犀渠这么信誓旦旦,张珂好笑的挑挑眉,倒也没打击它的积极性,反正本就是让它出来玩的,至于邪神交给它也不是不可以:“那你便去吧,这水域之中有我的力量存在,只要你不作死的飞到天上跟祂们纠缠,倒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不过,既然你要接过这兴洪之责,那便好好干,黄河以北,草原荒漠都给我冲的干干净净,水流退去,我不想看到还有一个胡人活着,还有一个邪神尚存,不然回去你就等着被吊起来吧!”
“啊?”
犀渠瞪大了眼睛,不确定的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那还是回来吧!”
“不不不,俺愿意,愿意,老爷您就瞧好吧!”
听到张珂语气中的不满以及脚下迅速收拢大地,犀渠哪儿敢说什么不字,赶忙开口应和,之后纵身一跃就从张珂的手心跳了下去,伴随着一声扑通,坠落到下方的滚滚洪流之中。
不多时,洪流之中,有一头硕大的牛类踩着浪花悬浮在水面之上。
下一刻,波澜壮阔的水域忽然间掀起了道道巨浪,朝着远方涌动。
第一个被犀渠盯上的,便是前燕祖庙里潜藏的几位邪神。
而直到那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迎面扑来,邪神们才恍若惊醒。
祂们能怎么办?
唯一算得上是杀手锏的罪孽,对这位都毫无办法,汇聚的世界之恶被祂手中的兵刃吸了个干干净净,失去了杀手锏,亲眼面对这位,祂们能做的极为有限,在遭到反噬的时候,还要抵御这怪异的洪水。
无奈的看了张珂一眼,而后一边儿躲避卷来的巨浪,一边儿跟犀渠撕斗起来。
好在这头牛,并不像是它的主人那般骇人。
虽得了行洪的权柄,但仍有盘桓的余地.
然而,犀渠却没有邪神们这么复杂的心思,好不容易出来放风,又碰到行洪这样的好事儿,它玩儿的前所未有的开心,每看到一个邪神,必定先上去挑衅一番:
“哈哈哈,连牛皮都穿不透,你们这群废物能拿牛·爷爷怎么样?呔,那没鸟的玩意儿,速速下来送死”
远方的天边,隐约传来犀渠那张狂的笑声,而张珂却转身迈步向着黄河所处的方向走去。
其实,在洪流狂涌之下,天地早就已经变成了一片昏黄,除了那些藏匿了百姓的山顶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洪水淹没,黄河也不例外。
但张珂的视线并不受外物所阻。
更何况,在他的感知中,在原黄河所流经的某座山头上,那先前把河伯印转交给他的白骨早已经在那儿等待。
见对方召手,张珂也没迟疑,转而迈步走了过去。
伴随着距离的接近,张珂的身躯也在急速的缩水,最终恢复到了常人大小,驾着一朵云彩落在了山顶之上。
双脚落地,那早就等待在此的白骨抬起枯瘦的手骨向张珂招了招手,空洞的双眼在张珂的身上四下打量着,而同时,张珂好奇的眼神也在打量着此界的黄河河伯。
这是一幅相当高大健壮的骸骨,透过仅剩的骨骼依稀能想象到原主人生前身形雄壮,意气风发的样子。
只不过这幅骸骨生前也不知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全身的骨骼上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裂痕,甚至在头颅跟胸口的位置还可以看到数道贯穿前后,碎裂骨骼的伤痕。
些许蓝色的荧光便从这些伤痕之中缓缓渗出。
随着这些光芒的飘散,张珂能感觉到,这副骸骨正在以极其缓慢,但却坚定的状态向着死亡迈进。
“晚辈张珂见过河伯!”
虽然已经是个没几天活头的家伙了,但毕竟给自己行了方便,张珂倒没什么别的态度。亦或是说,在对他抱有基本好感的本文明仙神,张珂一般都持恭敬的晚辈礼仪。
“河伯?哈,都有多久没人叫我这个称谓了,河伯,河伯,如今又有多少人记得我是黄河河伯,百姓都祭冯夷去了!”
感慨的说了一声,随后白骨笑着拍了拍面前的石头,示意张珂坐下:“久待在水下不怎么见人,不介意听我唠叨几句吧?”
张珂摇了摇头。
见状白骨便娓娓道来。
一番叙述,张珂对面前这具白骨也有了几分了解。
白骨叫冰夷,原黄河河伯。
之所以带个原字,是因为其并不是天庭封的黄河河伯,而是自上古之时就存在于黄河的河神。
原本跟淮水,长江,济水共称四渎掌天下水脉,在上古神人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但因人王之争落幕后,因不满应龙被人王摄封为成为司四季、司中岳、司中土、司黄河、江、汉、淮、济之水、司黄帝之子孙”的大神而悍然反抗,最终战败被杀,成为了应龙战神资历里的一笔。
怎么听起来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对于这位河伯的经历,张珂也只能说挺可怜的。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就像是你喜滋滋的在家里当宅男,结果有一天突然有人上门告诉你,这家以后不属于你了,被分给了谁谁谁,不过只要人家不说话,你能暂住着。
好端端的从房屋主人,瞬间变成了租客,这谁受得了啊!
不反抗能行?
只不过祂的对手实在是太超模了,看传说里怎么写的,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眼前这位输的有多惨。
而这还不是最惨的。
河伯当时并没有完全死亡,或者说是黄河的权柄保住了祂的一部分真灵,而应龙也没有选择赶尽杀绝,虽然身躯没了,但却以一种比较怪异的姿态活下来了。
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潜藏在水底养伤,还没好转多少就碰到了上古分裂,昊天带着一众上古神人在山海之外再开天地,而藏身在河底的河伯便被大意的神人们打包带走了。
失去了上古蛮荒那样优越的环境,河伯每况愈下。
直到前不久时,晋代天封神,将冯夷封作了黄河河伯,虽然河神大印仍在河伯手里,但祂如今的状况,无法支撑其跟另一位河伯争夺权柄神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条诞生祂的河流被转交到它人的手中。
“之后便是八王之乱了,天地被封锁,那冯夷也去了别的天地,如此倒剩下了我在这儿苟延残喘。”
说着,河伯惨然一笑:“若不是他走了,这黄河之印我还交不到你的手里呢!”
听着这话,张珂只能迎合的笑了笑。
不然他想不出什么说的。
劝慰吗?
没那个必要。
祂的情况,已经坏到了一个无可逆转的地步,即便那位冯夷现在暴毙,也无法由死复生。
既然改变不了状况,那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只见河伯那空洞的眼神在张珂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后似诱惑,似奢求的说道:“我看你身上有上古人族血脉,所施的本领里又有一些我熟悉的影子。虽不知道你从何而来,但我揣测,你日后必要去山海走一遭。”
“我将黄河交托与你,你帮我个忙怎么样?”
闻言,张珂的眉头跳了跳,藏匿在肉身之中的真灵似乎感觉到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压抑之感。
见状,张珂果断的摇了摇头:“您别说笑了,我在天庭也有神位,侵略同僚权柄这种事,我还干不出来!”
俗话说,有多大的肚量,吃多少饭。
连真灵都疯狂示警了,张珂哪儿还不明白,这件事儿肯定是十分危险,为了一条水脉,哦不,黄河河系,自然跟普通水脉是不同的,但即便如此也不足以动摇他的决定。
过副本虽然收获少了点,但安全啊!
像这种没头没尾的要求,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更何况,都不用祂说,结合祂的经历,张珂就大致猜出了祂想说些什么.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 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
果不其然,看到张珂想也不想的拒绝,河伯那只剩下白骨的脸庞上明显的闪现过一缕惊讶之色。
也不知道,只剩下个骷髅头的祂是怎么表现出这么复杂的表情的:
“你不动心?我所执掌的黄河水系可是上古黄河演化下来的,虽只是残缺的水脉,又被天庭留在了九州本土一部分,但此界的黄河仍带着一分上古余韵。
我观你选择的道路恰是搜集权柄以成自身,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以幼弱之年成就如此雄壮之躯,但这一路走来,我想你也知道这条路究竟有多困难。
九州天地,一砖一瓦皆是有主之地,州县有城隍,村镇有土地,便是农户家中也有门神,床神.诸多纤毫小神,不经天庭允许,擅自征伐吞并那可是弥天大错!
更何况无主之地本就稀少,即便是有也多是贫瘠之所,水滴石穿之功哪儿能比得上黄河水脉?纵不能助你一步登天,但至少也能省却多年苦工。
靠调节山水地脉,孕育万物生灵,让权柄自身繁衍壮大,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年轻人,需知道一步落后,步步落后的道理。
更何况,我之要求又没有多难,只需你去上古时,去黄帝面前帮我问一声,我冰夷自认没做错什么,灾劫之时也多有帮助人族,河水更是不知道哺育了多少生灵,何至于要落到如此境地?
无论结果如何,这印你自拿走就是了。
当然,若是有能力的话,去帮我给应龙一拳,打祂个满眼桃花开,事后你自可去黄河之中,寻我所藏之宝,虽不比水脉珍贵,但至少也是我之珍藏,对你来说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如何?”
说实话,不动心是假的。
即便张珂对河伯所说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祂真提出条件的时候,张珂的心脏还是不争气的急速跳动起来。
想当初,一条八百里的弱水水脉就使得张珂的水法成长了不少,更别说,此等规模的水脉,对权柄的助益,嗯,毕竟是加了词条的。
而这还只是血脉回溯之中所获。
虽是弱水,但其所曾在的比上古无疑轻了太多。
而相比之下,遗留了上古余韵的黄河,其价值更难以想象,毕竟,直到现在张珂也一直小打小闹,像四渎五岳这种级别的他是碰都没碰过。
奖励不给是一方面,关键四渎五岳跟它们相对应的仙神之间联系过于紧密。
即便游戏奖励真抽取到了,张珂也不敢将其坐落在后世九州之上。
但此界的黄河就没这么多的说法了。
河伯真灵耗尽,即将入灭。
这是比自己那几位长辈都还要彻底的死亡,除非是回溯到祂尚未死亡的节点,跟应龙做过一场,救下河伯,但面对一位几乎把上古打穿了的战神,这任务难度跟被判死刑也没什么区别了。
祂死了,此界黄河就彻底无主,不用担心太多。
更何况,一位四渎级别的上古神人的珍藏,即便是落寞了的,但其价值也是十分珍贵的。
当然,再珍贵也得有命花才行。
“多谢河伯好意,但恕我万难从命!”
张珂平静的说道,即便去了上古之地,他也得遵循老师的教导,去黄帝那边走一遭。
虽然人王大多都是心胸宽广,道德高尚之辈,但蚩尤弟子去拜会黄帝风险已经很大了,没必要再给自己增添不确定因素。
更何况,通过河伯张珂了解的仍旧片面,即便是有传说佐证,但传说么,漫长的时间流传下来其中究竟有多少水分谁也说不清楚。
“从未见过你这么铁石心肠的人,以利诱之也能坚守本心。倒显得我有些”
河伯声音有些干涩。
祂自认为自己的条件没人能够拒绝。
即便是害怕应龙,但给黄帝带一句话又没有多难,如此便能将黄河水系轻松收入囊中,这么风险小利润丰厚的事都能有人拒绝?
“也是,你既跟水官大帝有旧,便是从指缝里流露出来点儿,也足够了,看不起我这些三瓜俩枣的也很正常。”
这跟大禹有什么关系。
张珂承认,自己能走到这一步,确实承了不少长辈们的照顾。
但大禹的光芒张珂可没享受到一点儿。
甚至,要不是有老师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被强买强卖了。
不过按这些隐私的事情,倒没必要跟这位只见一面的河伯交代,既然祂想歪了那就任祂想歪吧。
“可惜!”
感慨了一声,抬头仰望着天穹,看着那道恐怖的裂痕:“不愿就不愿吧,可能这便是我的命运,一人冲动,确实没必要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这黄河大印你用完之后也无需归还给我,自己拿去吧!
相比于给了那篡位之人,至少我看你还算顺眼,这黄河水脉就算是我最后的馈赠,这次倒没有其他的条件了。”
“对了,趁我还有一点儿时间,便再教你两句,此世界混乱的根源并不在于那些邪神,也不在于那些胡人,其关键之处在于九州外的蛮夷之土。
当初天庭征战外域的时候,目的是好的,以战养战,借外域滋养九州,但仙神们却忽略了一个点,便是上古人族跟九州人族是不同的。
上古之时,有山海凶神为祸,而人族尚算淳朴,缺乏私心。
但自从禹帝之子擅夺人王之位,种种私欲便在人族心中悄然萌芽,夏商周,王朝更替,人族内乱不止,直到秦汉人族确实占据了天地,但也到了盛极而衰的节点。
天庭不顾内忧,仍旧四处征伐,人族内部也纷争不断,战争连年,导致的便是蛮土之中积攒的真灵愈来愈多,九州之外愈发繁盛的情况下,没人征战清缴,肃清蛮土,促使大乱生成。
想结束这场乱战,杀死那些外域邪神跟胡人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把那些土地毁了才是关键但我也只是给你个提醒,怎么毁灭我这里也没有办法,不过.”
说着话,河伯身上就响起了细密的碎裂声。
本来就伤痕密布的身体,现在更像是埋葬在地下多年的瓷器一样,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裂痕,大量的淡蓝色气息从裂缝中逸散出来。
到最后,都已经不是白骨在发出声音了。
而是这些蓝色的气息,在空中凝聚出来的虚幻人形。
尚未说到最后,人影便再维持不住身形,伴随着一股清风拂过,彻底消散在物质世界。
而下方,跟张珂对坐着的那具骸骨也如同沙滩上的堡垒一般,风化成渣。
见状,张珂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确实感觉到了河伯的真灵在流逝,将死之人,时日不多。
但这个时间是按仙神来算的,虽然张珂预测不准,但绝对不会这么快。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老东西在报复张珂拒绝了祂的遗愿。
该死的谜语人!
兜兜转转半天,结果除了一点儿信息之外,说了跟没说差不了多少。
自己被搞得不上不下,结果祂倒是痛快了!
只剩下张珂在这儿头疼。
沉吟着,张珂思考着现有的信息。
神跟人都只是表面,甚至于土地大概率也只是表象,真灵么?
天庭征战域外的流程张珂也算熟悉。
将一切混稀成一团,等人间王朝靠征战来消耗,生与死中不断的转换,或是被九州吞并,或是彻底丧失自我被天地所消化但现在整个流程缺失了最关键的一环,导致真灵无限的在九州之外积蓄,增长,胡人昌,汉人衰。
当然不是没办法解决,都用不着昊天动手,诸多帝君就能解决这些,但然后呢?
生老病死,王朝征战乃是世界运转的正常变迁,但其中若是有仙神因素添加其中,就变了味,这不是一家一户,而是涉及到千百万甚至更多生灵。
无边杀孽,这是帝君都难以承受的结果。
而五胡乱华虽然是一个极坏的结果,但因为其本就是九州历史演变的一个关键环节,若是缺少了它,后世的朝代跟之后诞生的仙神存在都要受到影响,一个不小心便是波及到整个九州多元的恐怖风暴。
如此反倒是形成了一种看似无解的循环。
不过杀孽也是相对的,张珂本就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性格,再加上原本他对罪孽尚且需要回避一些,毕竟吃的多了有伤理智,但有虎魄的帮助。
别说是担忧了,甚至他现在还要为自己汲取不到罪孽而发愁。
如此,下一刻,张珂腾空而起,直入天穹。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云层之中不久之后,昏黑的铅云忽然间涌动起来,隐约间能看到在浓重的云层上方有什么东西在绽放着赤红且灼热的光芒。
不多时,整个天空都燃烧了起来。
从大地上抬头望去,好似天空都化作了一片灼灼燃烧的火海,灼热的高温,即便是相隔遥远的距离都让人觉着皮肤刺痛,而四处弥漫的洪流更是隐隐沸腾起来,大量的水汽蒸腾将天地化作一片氤氲。
因风雨汇聚而来的云层在高温的烧灼下迅速退去,露出了天穹上赤红的两个太阳。
“嘶!”
此起彼伏的嘶鸣声,在宽广的九州大地上不绝于耳。
矗立在山巅的一位位山神土地,抬头微眯着眼眺望着天空。
之前那恍若灭世的洪水就已经让祂们的脑袋有些宕机了,谁也没想到,或者说谁也不敢往这个方向去想。
万里波涛,荡清蛮胡。
不管是从能力上亦或是作风上都足够骇人了。
结果不曾想,这位在扛下了天地的反噬之后,仍有余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而只不过多吸了两口冷气。
地祇们便感觉到自己的胸膛仿若被烈火灼烧一般,火辣辣的刺痛。
“三昧真火?”
牙山山神面色猛然变换,随后也顾不得继续看乐子,赶忙带着洞口探头探脑的村民们一股脑的钻进了山顶的洞穴之内。
如此,祂还不怎么放心,动用开山的法术,在洞穴的末端将坚固的岩石化作泥水,铺在洞穴的墙壁顶端,加固山洞的同时,整个山洞也在蜿蜒向下,不断向山腹延展。
与此同时,外界。
“咕噜噜!”
爆裂的火光从天穹上陨落,连绵不绝的火雨洒落四方。
灼热的高温,刚一接触水面就滋滋作响,本就汹涌肆虐的洪流,此时更像是煮沸的汤水一般,沸腾不止。
而正在独挑群神的犀渠,脸上意味难明。
失落
惋惜。
但它还是放弃了继续跟这些邪神厮杀的想法。
虽然洪水此时也跟烧开了一样,沸腾不止,但总比在水面上待着要好,老爷这状态一看就没怎么收敛,继续待着可真要变成烤全牛了!
伴随着一个巨浪拍打,犀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水面。
而在水下,一个庞大的阴影正在借助水流的涌动,急速向南潜行.
但邪神们可没这么好运了!
脚下奔涌的洪流会悄无声息的掠夺体力,瓦解真灵,而水面之上却又有火海熊熊,进退两难,如果贴近观察能看到祂们眼中的惊恐跟无奈。
狂暴的火雨,再加上祂们相对庞大的身躯并没有太多闪避的空间。
星星点点的火焰落下,沾到身体上就立刻蔓延全身,狂暴的火焰带起来的高温透过了肌肤,血肉,直达骨髓跟真灵。
一切能够扑灭火焰的方法,在此时都失去了作用,甚至法术的力量还反倒变成了火海的助燃剂,让身上燃烧的火焰更加凶虐暴躁。
唯有落到下方的洪流中才能得到片刻的舒缓。
但也无异于饮鸩止渴罢了!
肌肤毛发在滚沸的水域中生出了一个个密集的水泡,血肉正在呈现某种鲜嫩的粉红色。
然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当祂们觉察到自身的血肉变的僵硬死板的时候,想要浮出水面,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水中竟然使不上丝毫的力气,术法所带来的破坏性也好似被某种无形之物给吸收了一般,只有绚烂的色彩,却没激荡起任何一个水花。
如此遭遇,邪神们总算是知道先前那些同伴是怎么消失在洪流之中的了。
但现在说这些,却有些晚了!
置于天穹之上的张珂肆意的驱动着神通。
火海倾覆之下,水域中的温度一升再升,那些原本被洪流席卷的土木,碎石也承受不住如此高温的炙烤,纷纷化作灰烬,而山峦大地也逐渐软化。
天地间
万事万物都在火海之中燃烧着!
或是化作灰烬,或是化作岩浆,跟着奔涌的洪流一起向着北方涌动。
部分实力强大,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力气的邪神们,艰难的浮出水面,用尽力气向天空中,那道仿佛烈阳般的身影眺望了一眼。
而下一瞬,一个庞大的阴影轰然落下。
水域激荡间,数十道水面沉浮的身影也被按到了水下深层的岩浆之中。
当再度被打捞起来的时候。
一具具尸体上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反倒是棕红的皮肉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烤肉味。
“可惜了!”
张珂轻叹一声。
他能够感觉到这些邪神体内蓬勃的力量,连自己的血脉都在微微躁动,幽幽的香味充斥鼻腔,让胃囊加速分泌,但这些邪神们生前却喜好食人,不单独是胡人,九州百姓也是祂们餐谱中的一员。
如此想着,张珂就没什么胃口了。
不过紧接着他就将这点儿郁闷抛在脑后,看着水域下,那散发着赤红光芒的岩浆,张珂的眼中兴奋之色一闪而过。
状若不经意的看了眼天穹。
随后驾驭着云彩,跟着洪峰一同前往长城之外
草原之上,正在看守牧民的骑兵们,惊恐的望着远方猩红的天空。
这是他们有生之年从未见到过的恐怖场景。
即便是部落里的老人们,诉说天神发怒时也不过如此。
但这场灾难仅仅只是开始。
在散发着灼热,滚烫意味的天空下,不过短短时间,人马就被灼灼高温炙烤的口干舌燥,脚下肥美的牧草变的枯黄。
听着牛羊们的悲鸣。
牧民们心中惊惧的同时,也是颤抖的跪下来,向部落里尊奉的天神发出祈求,恳请这场恐怖的灾难不要波及到他们赖以生存的草场跟牲畜,为此他们愿意把部落里的奴隶全部都供奉给天神,以换取平安.
然而看到这些愚昧的牧民跪下来祈祷。
惊恐的骑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牧民死伤倒无关紧要,可这些牛羊们不能有损失啊,他想要催促那些呆滞的牧民们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为此不惜拔出马刀砍杀一两个低贱的家伙,用人头来驱赶。
但或许是动作太大,也或许是如今的空气过于干燥。
刀刃跟刀鞘摩擦的瞬间,一缕明显的火星迸射出来,顺着落在了下方枯黄的干草上。
然后,下一瞬,烈焰升腾,顷刻间,燃烧的火焰就将骑士连同他的马儿吞噬在火焰之中。
平日里温顺的战马,此时在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果断捂住耳朵,摒弃了主人的命令,撒开四蹄疯狂的奔跑起来,试图扑灭毛发上燃烧的火焰,但风助火势,火焰只会愈演愈烈,而因为马匹的发狂,火焰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蔓延开来。
那隆隆的水声尚且才隐约间出现在远方,真正的浪潮还未显现。
草原上各处便已经烽烟遍地,通红的火光吞噬了一切事物,随处可见在火海中带着满身烈焰四处奔跑的身影,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死者的声音却根本无法触动生人。
甚至于那些在草原深处的部落都来不及逃跑,在仿佛活过来的火海从四面八方的追逐下,只能在惊恐中享受作为生命的最后一刻。
紧接着,大火蔓延而过,一切付诸焦土。
原本正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时节,刺客已经化作了一片漆黑龟裂焦土。
而甚至于一些常年荒芜,只有沙土石头尚存的荒滩也无法幸免于难,地面上所有的隆起之物全都被烧的干干净净。
随后大水漫灌,本就炽热的土地在一干一湿的急速交替下,崩裂开来,铺垫在洪流下方的岩浆恰到好处的顺着裂缝深入地下。
在凡俗视觉难以觉察到的层面,无数星星点点,仿若活物一般的朦胧灵体,在炽热高温的灼烧下逐渐崩溃,化作一撮灰烬。
而恰在此时,一道人影慢慢悠悠的从空中飞行而过。
手中一枚苍色的印玺正在散发着浓郁的光芒。
所过之处,焦黑的大地上有一条条或绿,或蓝的脉络被从地下抽离出来,连同地表的物质一起化作光芒投入到印玺之中。
从前燕到草原,再到昔日的陇西,西域。
张珂的步伐走到哪里,水火就蔓延到哪里。
苍玉作为前驱,虎魄殿后。
直到他的眼前再没有陆地的身影,只剩下波涛汹涌的大海,张珂才恍然惊醒。
这就完了?
有些遗憾的咂咂嘴。
从未经历过如此轻松的九州副本,不需要考虑什么意外因素,也没有什么难缠的敌人,有的只是一边散步,一边收获的惬意。
看着赤红的火焰在大地之上蔓延,心中竟有些顺着原路再来一次的想法。
事实证明,不管是玩水还是玩火,都是会上瘾的!
然而张珂转过身,看着因他路过,而变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深坑的大地,脑海中再来一遍的想法顿时消散了不少。
放·火的目的是什么。
除了完成任务之外,便是那些山水地脉了。
然而这方世界的九州之外,别说是山水地脉了,甚至于土石等常规物质也被他熔融成了岩浆一块儿打包存进了苍玉之中,数千里的区域尽化作了无底的深坑。
真没什么可烧的了。
甚至于,在出长城之前,他还在九州之内咳咳,要不趁现在都没什么人知道,先走?
心念一动,张珂立马调出了副本界面,扫了一眼任务完成度之后,见没什么疏漏,果断点下结算。
下一瞬,张珂的身影化作一片虚无,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
还带着几分灼热气息的天穹上忽然荡漾开来,两道身着铠甲,气息磅礴的身影从天穹上现身,正准备用法目扫视四方的时候,却看到了下方一片狼藉的大地。
顿时,两位神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们是不是来错了?”
“不,没错,这里就是祸乱的源头,只是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天庭这次也只派了你我并无他人协助啊,怎么看着好像是来晚了的样子?”
身着一身赤红色战甲的仙神,目光疑惑的扫视着大地,看着这既烧又浸,已经面目全非的场景,忽的感觉有些头痛。
如此规模的灾难,以及天地间弥漫的杀劫气息遮蔽了一切气息,别说是他俩了,就算是现在把天庭最擅长追拿的仙神调来,恐怕也查不到什么东西。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这方天地的胡人,至少在九州范围内的胡人是死光了。
甚至于那些外域真灵拼凑而来的邪神也一起覆灭,连骨灰都没剩下一撮。
至于长城之外的场景,那要亲自去看一遭才能确定真实情况了。
但不提九州之外。
这中原以北的大地上,虽然熔融成了一片混乱,但简单的探查一番还能发现其中缺少了不少的东西,许多应该是山峦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平地,而地面也似乎削减了三分,这.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 在灾厄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兄弟,我感觉咱俩接下这趟差事纯粹是个坑,虽然胡人的问题看起来似乎是解决了,但跟天地本源失窃比起来还是有点儿不够份啊!”
水德真君驾着云彩,跟火德真君一起巡游九州。
所过之处,万物都呈现一副熔融烧灼的状态,焦黑的大地上山峰凹陷,江河干涸,入目所见满是破败。
而当祂们的路程由南即北,目光遥遥能看到长城的时候,那扭曲的面庞顿时染上了一层晦暗:“怎么敢的啊,怎么敢的啊,太大胆了!”
而对水德真君的问询,站在祂身侧的火德真君并未回复。
倒不是没听到,而是整个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场面着实是太夸张了些。
如果长城内只算是刮地三尺的话,那长城之外就是连祖坟都被刨了,入目所见是一片宽阔无垠的深坑,深坑之内万物不存,别说是埋藏在大地深处的山水地脉了,甚至要不是地府是附属于物质位面的下位存在,重叠但不处于同一片空间的话。
祂们甚至觉得连地府都难逃一劫。
“走吧,回九州去,找找看有没有活人!”
收回被震慑的心神,火德真君脸上满是苦涩的说道。
闻言,旁边的水德真君眉头紧蹙,如此灾难之下,安能还有活人存在,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而且,这件事说不得就是那些外来的偷渡者们犯下的罪。
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这个能力做下此事。
现在最应该的还是返回天庭,将一切转述之后,看哪位帝君有手段能从灾厄中捕捉一点儿蛛丝马迹出来,然后按图索骥打上门去。
虽说五胡乱华的原初世界并不受天庭的密切监管,甚至于天庭还放任一些外来者在此地试炼,但并不代表你做试炼的同时能把锅给砸了!
在九州作恶,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这方天地损毁成这幅模样,那就拿你的故土来填!
虽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但对火德真君的提议,祂也并未阻止,总归也是一个尝试,更何况以祂们二位的脚程,游历九州一圈儿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打定主意之后,两位真君驾驭着祥云原路返回。
相比于之前的仓促,这次祂们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扫视周围的情况,虽然这破败的场景越看越是头疼,但没一会儿还真被祂们找到一处有活人痕迹的地方。
看着这座除了被洪水没过山腰,并没有太多侵蚀的山峰。
火德真君目光扫视了一眼之后,放声道:“山腹之中是哪位地祇,速速出来一见!”
响亮的声音传递四方。
而极具穿透力且加持了法力的声音,在山腹之中回荡,震的山峰隆隆作响。
看着自己用法术加固过的通道疯狂摇晃,且隐隐出现了一些细碎的裂痕,牙山山神顺手再次加固的同时,也安抚了一下惊惧的村民们:
“你们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虽然村民们嘈杂成一团,各种开口挽留恳求,但牙山山神理都没理。
交代完,径直顺着之前开辟的通道向着山顶飞行。
这有什么害怕的。
从法术波动,祂虽然不能确定山外来人的身份,但大概能肯定,对方不是天庭的仙神,就是地府的阴神。
即便是伪装者,是想骗祂出去。
但上仙可还在外面呢,自己只要稍微撑一会儿便可,有什么敌人,能敌得过那般的存在?
然而,等牙山山神从山洞飞到外界之后,祂就感觉自己的猜测出了点儿问题。
确实是自己人没错,但两位脸上那不悦的神情也清晰可见。
牙山山神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了一眼,随后赶忙低头躬身道:“牙山小神,见过水德,火德二位真君!”
“无需多礼,我看你带百姓躲避于此,想来这场灾厄你即便不是亲身经历,但对其中缘由也应该有几分了解,如是说来,切勿隐瞒,否则其中罪责你担待不起!”
听着身旁冰冷的声音,水德真君笑呵呵的补充道:“没事,只是询问缘由,我知此事跟你无关,你慢慢将自己知道的说清楚就行。”
“这二位真君不知道?”
牙山山神小心翼翼的一句话,却使得二位真君面面面面相觑。
知道?
我们应该知道什么?
“胡说八道,我兄弟二人被天帝派遣,前来负责此次天地轮回之事。”
闻言,火德真君本就通红的面庞,更仿佛被烧着了一样。
“小神还以为,上仙是天庭派来拯救此方天地的,原来是个骗.也不应该啊,若是骗子怎可能懂得征召地祇的法子,更何况,从对方身上,小神确实感应到了我天庭仙神的气息,此事,诸多地祇都可以作证,更何况那位还跟黄渭两位河伯借水脉权柄来着。”
牙山山神脑袋里乱的像是一团浆糊:
“那位上仙人还可好的嘞,见我们神体虚弱,拿了一大块香火分给我们稳固神体,之后又派我们这些残存的地祇前往四方,把尚且存活的百姓安置到山上。
而上仙自己,则是去调了黄渭之水,行洪起浪,淹没了胡人各国”
说到这里,牙山山神有些悲伤。
作为地祇,自然是知道以仙神之力掀起天灾的下场,天地虽偏袒九州百姓,但在法理歪曲之后,胡人也被算成了九州的一份子,虽然比重并不算大,但当千百万的庞大数量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便是帝君来此,也恐讨不了好吧?
反正,在那种恐怖的反噬下,牙山山神肯定是瞬间灰飞烟灭的。
“我天庭之人?”两位真君对视了一眼,随后由火德真君开口问道:“你可知道祂的名号?”
“不知,上仙并未给我们交代,不过我.小神曾远远听到,那位在借两河之水的时候,用的是水官大帝的名头,恐怕大帝那边会有线索吧?”
牙山山神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如是说道。
祂倒是挺想帮张珂隐瞒的。
但自己这点儿微末的实力,在二位真君面前根本藏不了隐私。
更何况,即便祂不说,山腹里的百姓,亦或是其他地祇那里也隐瞒不了,一旦有一点疏漏,自己也将永劫不复。
那位既奉水官大帝的命令,自然有大帝庇护,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没必要担这个责任。
虽然心中不断地开解自己,但牙山山神心中仍有愧疚之情不断升起。
火德真君还想开口问点儿什么,但却被身旁的水德真君拉了一把。
“行了,少说两句吧,没看这山神心中已有愧疚滋生了吗,若是引动了心魔,祂恐难以保全。五胡乱华之事,天庭本就亏欠此界的地祇,若是逼得一尊山神自行兵解,我看这份儿因果你怎么承担!”
制止了火德真君之后,祂转过头来,轻声安抚着牙山山神:
“如此,可能是我们兄弟二人走快了一步,漏了消息,不过没曾想这位帮手竟如此给力,都用不到我们二人,祂以一己之力就解决了这困扰天庭千载的难关。你也不用担心,祂那边估计有水官大帝请功去了。
之后,等洪水余波完全平息,带百姓下山之后,你受累再通知一下其他的地祇,暂且保护百姓一段时间,并将这次参与其中的地祇名单记录一份,做一份黄表烧给我们兄弟,稍后我必在天帝面前为你们请功!”
“没什么事儿了,安心去吧!”
抬头看了看两位真君,其实目光主要集中在面容温和的水德真君身上。
见对方神色温和,不似作假,牙山山神点了点头,转身向山洞里走去。
而保持着温和面容,一直到山神的身影消失,水德真君的脸色才严肃下来,之后祂也没说什么,便拉着火德真君一路升空。
当二神到达天穹,即将破界离去的时候。
火德真君才甩开了水德真君的手,咬牙问道:“你什么意思?”
“还要请功?不追究祂劫掠天地之大罪就算幸运的了,哪儿来的什么功劳可言。”
而水德真君则是脸色怪异的看着对方: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被火气冲昏了脑子?也不该啊,斗部那边儿一群厮杀汉也无非是莽了点儿,人家尸山血海里来回趟的都不至于这么没眼色,怎么出门没带脑子?还是前两天跟太岁打的那一场被人下手脚了?”
水德真君掰着火德真君的脑袋看了一会儿:“这也没问题啊,怎么一直说胡话?也兴许是下手比较隐蔽,我是看不出来了,回去找葛天师给你看看。”
“我”
“我什么我,但凡带点儿脑子你都不会问我。也就是你我,虽不是亲兄弟,但五炁真君,共为一体才拉你一把。”
“山神口中的那位上仙,水官大帝那边儿自会有解释,更何况,即便大帝不出面,但结果也大差不差,人家扛着天地反噬,从根源上解决了五胡乱华,法理有了保存的机会,拿点儿就拿点儿吧,无非是手伸的长了点儿,但九州之内,有所收敛,至于外面.怎么,你还指望着东晋有能力北·伐?
没那个能力,你懂吧?
留着那些蛮土也是祸害,迟早被铲除了玩意儿,如此做来,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有那废话的功夫你行你上啊?
我才,最终的结果也大概率是功过相抵。”
“至于那些地祇,都是有功之辈,人尽忠职守本就是大功一件,更何况庇护百姓,保留火种,哪儿做错了?”
“此事到此为止,剩下的跟你我兄弟二人就没什么关系了。”
“.”
两位真君的声音渐行渐远。
而对此不怎么了解的牙山山神,想到离去前水德真君的交代,一咬牙从自己所剩不多的存货里再分出了一大块香火,伴随着青金色的烟雾缓缓漂进祂的鼻腔。
山神随手一抖便扔出了数量众多的黄纸。
随着法力的波动,黄纸上有鲜红的字迹迅速生成,而后伴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纸张飞速的折叠成一张张纸鹤,拍打着双翼出了山洞就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看着阳光照耀下,泛着金色的诸多影子,山神长出了一口气。
而后,听到身后的动静,祂转过头来,看着率先从通道里跑上来的几个年轻百姓,笑道:“没事儿了,你们安全了。
自今日起,再也不会有胡人贪图你们的粮食,欺辱你们的妻女,强掠你们去送死虽然洪灾过后,你们的住处是没了,不过无需担心,在新的指令到来之前,我会帮你们重建村庄,补足耕地。”
“真的吗?”
“不是,老爷,咱不是质疑您,咱是想问,那些胡人真的都死了?”
一个百姓,双目通红的问道。
当他得到牙山山神再度肯定的答复的时候,积攒在心中的情绪顿时如洪水倾泻一般,汹涌而出。
双腿不自觉的跪在地上,一边儿向着山神叩首,一边儿向着那位不知方向的上神磕头,仅仅只是几下,额头的皮肤就被地上的土石割破,血肉一片模糊,滚烫的血液顺着额头蔓延下来,淌的满脸都是。
而在他的身旁,其他的百姓也在做着同样的事,鲜血混杂着泪水跟尘土涂抹在脸上,口中嚎啕大哭:
“爹啊,你再睁眼看看,看看,那些天打雷劈的蛮子终于死了,都死绝了!”
“婉婉,娘,呜~我好想你们啊!”
“谢谢老爷报了我们一家的血海深仇,我没什么能报答您的,反正我家也就剩我一个了,不如您把我魂勾了,给您当牛做马去吧?”
“.”
听着这愈发离谱的话,山神额头冷汗直冒。
不是,我能理解你们的情绪。
胡人入关百余年,这中原大地上就没有没受到残害的,像这几个还能在自己面前叩首的都算是幸运的,有些村镇那是整个儿被屠戮,上至八十岁夫妻,下至襁褓中的婴儿,没一个能逃过死劫的。
甚至于这些疯狂的畜牲,还搞出了食人取乐的那一套。
玷污其母,同时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女被扔进沸锅中,烹煮分食。
都说妖魔害人,但妖魔害人也是直接给个痛快,即便是玩弄人心之辈也想不出这么恶毒的伎俩来,在以山神的视角看来,淹没在洪水之中都算是便宜了它们,如果有可能的话,万般酷刑施加在他们身上都不过分,即便是死去也得拿魂魄来填作灯芯,受千年烛火炙烤之苦。
别说什么那是胡人祖辈干的,自从王朝稳固之后,就收刀归鞘了。
怎么,父债子偿,以直报怨,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这些圣人理论都被你吃了?
凭什么谅解,凭什么承认。
感情被烹煮的不是你的父母亲人啊?
但理解归理解,你们说这些就有些过分了哦!
勾魂,还当牛做马?
真这么做,明天日夜游神就得到我家里做笔记,隔天天庭征讨的大军就来了。
恩将仇报,是吧?
牙山山神赶忙将这些百姓搀扶起来,不听话的索性用藤蔓捆绑起来扔到一边儿,让他们冷静一下。
有了这几个前车之鉴,后来人在知道情况之后,虽然也在发泄的嚎哭,但至少不会再“谋害”山神了。
后世九州,津门。
【检测到当前副本胡人血统灭绝,检测到当前副本目标邪神全部死亡,主线任务完成,请问玩家是否提交任务,以开启副本结算?】
“是!”
【副本综合评定开始,请稍等.】
【你完成了任务:1.屠戮邪神,泯灭邪神真灵(无数量上限,无任务标准完成度,目标猎杀越多,副本结算评级越高)
2.转化蛮夷之土/崩毁蛮夷之土】
【你挖掘了副本隐藏彩蛋:覆巢之下无完卵】
【因玩家副本中造成破坏,略微波及九州,死亡少数百姓,副本评级略微降低】
【基于你的任务完成度,你的基础评价为:上++】
【灭世之洪,覆灭诸胡,执掌黄渭,杀戮邪神.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上+++(评价已降低),你的奖励将会获得百分之五百的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6000+700(35000)你获得了三次物品抽取,两次技能抽取,一次人物抽取,一个五胡宝箱】
【鉴于玩家在副本内的活动,你的称号星球毁灭者进度略微提升,效果加成(5%——7%)
你获得了新的称号:灾厄(紫)
你的血脉(凶恶)部分略微成长,你的血脉当前进度为1.4年(上古计年),你的血脉上古人族(防风氏)成长加速1.6(↑)】
【灾厄(紫)
备注:珍贵的,稀有的!
称号获取条件:在公开,完整物质世界,以玩家个体/团队行动下,累计对世界物质层造成一半儿以上不可治愈/影响深远的伤害时,方可以获得该称号。
目光所视,万物衰败,脚印所踏,世界倾颓,世界的终结者,我即大灾变!
效果:获得意志判定,相关单位与称号获得者作战时,将会进行一次基于获得者意志属性折半的鉴定,成功将获得畏惧效果,失败获得恐惧,属性临时降低,肢体协调性下降等效果,大失败:小概率直接死亡!
】
上次复查,指标不合适入院观察了,最近几天更新可能不太稳定,告知大家一声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夏启向你发来了比试邀请(二合一)
最新网址:.ibiquges.info一次不怎么美妙的试炼体验。
或者换句话来说:白泽滑溜的让人恶心!
凝视着不远处,被火海笼罩,却安然自若的身影,张珂眼中尽是阴霾。
这并不是他不够努力,或者在试炼之前就跟白泽约定好了来一场你来我往的表演。
恰恰相反,张珂很想衡量一下,自己跟这些上古知名的瑞兽之间,究竟有多大的差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三百二十五章 夏启向你发来了比试邀请(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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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晋升仪式
【效果:2.每一次进入新副本,你将有机会获得一次寻宝线索,该目标会指向当前副本世界内最珍贵之物之一,该效果选项跟副本结算无关,并不占据副本奖励。】
【因星球吞噬者跟灾厄称号效果叠加,世界守护者,本土土著将会对您给予更多关注,未拥有前置好感前,您在相关副本的初始活动将会受到一定限制,混乱邪恶阵营对您的好感度小幅提升,你有较小概率获得相关邀请(世界毁灭向/种族灭绝向)】
靠在躺椅上的张珂目睹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
副本评级的降低让张珂有些诧异。
按理来说,他在行洪之前,都已经将九州百姓转移出去了,而那些地祇虽然都是些七八品的小神,但以祂们的实力,百姓是反抗不了的,更何况洪灾全由张珂操纵,死了些什么玩意儿他能不了解?
所以死在这场洪水之下的,也就只有胡人跟那些早已经数典忘祖的汉奸。
这玩意儿也会影响自己的副本评级?
一场酣畅淋漓的副本之行,倒是因为这点插曲被蒙上了一点阴影。
不过,这并不重要。
虽说拿到极美的评价,能获取更高的玉髓跟结算奖励,但张珂现在并不缺这三瓜俩枣的,毕竟从游戏商店里获取权柄的代价实在是太贵了,五六品的山水神位就要卖到近万玉髓。
而以张珂现如今的程度,就算是花光他现在积攒的近十万玉髓购买神位,也不过像是个正常人吃了点儿小零食,有味道,但不管饱。
副本结算的奖励更像是一个添头,真正能填饱肚子的,还是要去副本里争,去抢。
这等规模的收获,是以极美评价都不能够与之相比的。
更何况还有相关称号的成长跟获取,张珂现在反正都已经看开了,灾厄不灾厄的并不重要,副本受限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问题,实力成长才是最重要的。
大不了强行突入。
反正虚空之中也没有律法的存在,他并不需要担心,自己因为强上的问题而遭受到审判。
在灾厄的效果二上看了一会儿,随后张珂便开始整合这次的副本收获,三次物品抽取,两次技能抽取,一次人物抽取,一个五胡宝箱。
分别给张珂带来了一条黄河水脉,紫色道具杀胡令,渭水河伯印,牙山山神的道具奖励,以及五谷丰登跟人杰地灵两个技能。
这其中黄河水脉占据了两个抽取奖励,一个(黄河)水脉,一个黄河(物质)。
就说抽奖环节不透明吧!
【杀胡令
品质:紫色
介绍:内外六夷,敢称兵仗者斩。
效果:消耗该道具,可在九州辐射区域内产生持续三十年的杀胡效果,在持续时间内,非九州血脉,或九州血脉纯度不足50%的个体,犯下律法,道德类罪行时,将会受到包括但不限于寿命削减,福运降低,厄运缠身,等效果,持续触发将有大概率暴毙而亡。】
【牙山山神
类型:地祇(神)
介绍:鲁地内牙山山神,从七品地祇。】
【五谷丰登
在进行一次标准/简易祭祀之后,人物可对指定地区释放一次一到三年的光环类效果(持续时间,光环范围受祭祀规格正面相关)
法术持续效果内,指定地区将获得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效果,小幅度正面调整四季轮转,地脉运转幅成长幅度小幅度加速,大幅度增加土地养分跟灵机蕴含量,在持续时间内,五谷药材/果蔬等,加速成熟,产量丰收,微弱概率产出灵种,微弱概率产生特殊效果(正面变异)
每一年内,指定区域只能承受一次该类法术效果加成。】
【人杰地灵
人物可以指定区域,消耗灵机等特殊类消耗品,为该区域加持一次永久光环(技能效果可多次叠加,无最高上限,但每次使用该技能,下次技能效果将为上一次的30%)
法术效果持续时间内,指定区域将获得人杰地灵效果,提升人族(九州限定)新生儿智商,小幅度增加对特殊粒子/能量亲和性,减小畸变概率,极小概率产生天生异象/特殊体质。
请注意:该技能效果并不固定产生,个体因特殊原因可能不触发技能效果。】
加持,光环类的道具技能占据了此次奖励的绝大部分。
意外,但也不算是完全意外。
副本奖励结算本来就跟副本以及张珂在副本之中的行动有所关联,更何况这次的奖励也着实不错,刨除黄河水系跟杀胡令这两个没什么必要的奖励外,两个技能着实让他眼前一亮。
作为一名正神,张珂手中总算是有了两个能拿得出手标明身份的能力,而且【五谷丰登】的效果有些过于强大了。
四季轮转,调理地脉,农产药材丰收
唯独让张珂有些看不懂的便是这个牙山山神。
“我不是领了真君的命令,去安置百姓去了吗?这是哪儿.上,上仙?”
伴随着张珂将其从道具栏里取出,一道土黄色的光芒陡然落地,一阵光影变幻之后,在张珂面前化作了一只人形的山神。
上一个瞬间还带着百姓在山脚下开垦土地,重新规划山村,但下一秒就被人挪到了它处,不论是周遭奇异的摆设,亦或是空气中稀薄的灵机都在向祂诉说着一个结果:自己被人掳走了!
原本还以为是那位火德真君做的,但当山神的目光转移到张珂身上时,整个神都呆滞了,隐约间,祂的脑袋里传来了烈焰炙烤的声音。
“看你兢兢业业,性子也算稳妥,恰好我手下缺人,便召来见一面,怎么,不愿意?那我也可以把伱送回去。”
总不能跟山神说你是我随机抽出来的奖品。
张珂只好随意编撰了一个理由。
不过倒也不是骗祂,除了游戏方面必须隐瞒之外,牙山山神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神位低下,跟天庭没有太多的牵扯,又属地祇,半个自己人,即便是洽谈不怎么融洽,处理起来也比较简单。
嗯,对自己人张珂还是没那么暴虐的。
是去地府看守阎君殿呢,还是去泰山把守山门呢,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不过,牙山山神显然没想到这么多。
在听到调遣的时候,心中瞬间就已经有了决定,接下来,不管张珂说什么祂都要接下来。
虽然,祂在原生世界那边儿,有着守土安民跟引导百姓避难的功劳,再加上世界长久处于五胡乱华的乱象之中,大部分仙神不是战死就是被邪神们坑害至死,空缺的神位大把,晋升的道路十分明确。
但要考虑意外因素啊!
山水地祇,诸天星神,阴曹地府,空缺的神位太多了,如果光靠原生世界的选拔,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将空位全部填满,更别说人间万物凋零,十室九空,天庭不直接接管是不可能的,在这方面恐怕是泰山府君祂老人家都没有完全决定权。
而像祂这样的小虾米,既没靠山,能力又算不上突出,凭借功绩能走多远?
倒不是说仙神的选拔有多不透明,虽说人情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些,但自身因素还要占据晋升的绝大部分因素。
牙山山神之所以对原生世界的地祇路途不看好,一是因为自身是个守土有余,进取不足的性子,二就是因为太卷了,晋不了一点儿。
具体卷到了什么程度呢。
你敢信,作为守土安民的村土地,晚上挑灯夜战,加急处理堆积的各种公务,只为了白天变个白胖娃娃亦或是妙龄少女到村庄附近游荡,专骗那些邪淫之辈跟爱食人的妖魔,抓到一个立马打包扔去城隍庙。
那些小妖小怪们倒是瑟瑟发抖,大妖怪们土地也不敢碰,倒是人族之中,总有些掩耳盗铃的愣子,撞到枪口上。
如此下来,每天晚上城隍庙里鞭挞之声不绝于耳,州府的城隍庙里三五百米内连乞丐都躲的远远的。
这还是土地,山水神们因不好去土地嘴里抢食,更是搞起了野兽/水族繁殖,药材珍宝大批量的培育以供猎户,渔民们摘取,而若是有个百年人身,千年蚌珠之类的宝物,更是会被种到地脉节点上细心呵护。
前者增加人气香火,后者推动地脉成长,外快,本职两不误。
甚至是那些门神,厕神也开发出了各种新花样。
休息?
那是什么东西啊!
借用一句话来形容:在你这个年纪,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就这还是牙山山神知道的,在地祇内部几乎公开的策略,至于各家地祇有没有在私下里准备些什么,有什么独家的技艺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样,怎么搞?
这次靠功绩顶过去了,下一次晋升呢?
混到了七品,甚至于说是从六品那又如何,还不得安稳坐下来,熬个几百上千年才能看出点儿苗头?
与其跟一群同僚内卷,倒不如跳出棋盘,到另外一条跑道上来。
“我的神位还挂在泰山那边儿,若要为上仙效劳,恐还得跟泰山那边告知一声,征得同意之后,小神才能到您麾下!”
牙山山神忍住心中的激动,祂低垂着脑袋,语气恭敬的说道。
“这点你无须担心,首尾我会处理干净!”
张珂如此说道。
先不说游戏的奖励,抽到的一切物品都是没有前置因果的,换句话来说,当牙山山神出现在张珂的道具栏里的那一刻起,祂在天庭的神位就已经被悄无声息的抹除掉了,任何意义上的。
就算是有些不合理的地方,自己跟府君知会一声便是,一个从七品的地祇还不值得府君注意,天庭的诸位更是理都懒得理。
牙山山神看着面前这个恍若凡人的身影,眼中略微闪过一丝茫然。
不用担心?
神职调换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若只是简单的晋升跟退位,只要一些下属神管理便是,可若是想抽调,那必然是要经过泰山府君的眼下的.
不过想想也是,这位跟水官大帝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自己这小虾米,在那等大人物之间,恐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牙山山神张开贵谨遵.上仙之命!”
摒弃了心中小小的惆怅,牙山山神刚想给自己的新上司表表忠心,但话说到一半儿,却陡然发现,直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面前这位的名号。
张珂笑着点点头:“以后别叫上仙了。”
“我名叫张珂,是此世界的原生神灵,在天庭那边儿担着威武圣佑灵王跟地府都市王的神位,怎么顺嘴你怎么称呼就是了。”
“我这里的情况,想来你也觉察到了,如今末法终结,万物复苏,一切都处于开始阶段,虽比不得其他天地那么富足,但小也有小的好处,至少没那么拼。
既然你之前便是山神,如今也就紧着顺手的来吧,替我执掌太行山脉如何?”
不是,水官大帝的熟人,为什么担着地祇跟阴神神位啊?
张开贵还在纠结这一点,但张珂的话却打断了祂的茫然。
感受着自己的心脏不争气的狂跳,整个神都好像是燃烧起来了。
太行山神啊,若换到自己的原生天地,可是从四品的地祇神位,就算是自己要承负的神位不如那边,但那也是天地本身的问题。
只要天地上限提升,那便是稳稳地从四品山神。
若是接受人间王朝的摄封,起码也是要加个王字的尊号。
妥妥的,一地诸侯!
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跟亢奋: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所以说,人也好,神也罢,颓废,开摆无非是看不到上升的空间罢了,如果能明确的给他们摆一个进度条在眼前,就算是懒狗也能爆发出无穷的动力。
看着摩拳擦掌,带着山神印玺离去的身影。
张珂暗自感慨道。
如此,倒是该考虑自己晋升的事宜了。
张珂从躺椅上起身。
伴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晴朗无云,阳光明媚的天象,突然开始转变。
在常人难以感知的层面,天地间的灵机陡然躁动起来,地气升腾,水汽弥漫,天地间忽的刮起了强烈的飓风。
天地在短短数秒之间,就变的昏暗起来。
而在正在聚集的乌云之间,某个闪烁着紫光的令牌一闪而逝.
一如之前几次灵气复苏的场景一般,但此次的规模比先前却要更加庞大且剧烈,截取了大半个世界的资源,山水地脉无穷无尽,一股脑的投入下去,犹如蘑菇在海面上升腾一样,其场面前所未有的剧烈。
整个九州的山水地脉都在同一时间动荡起来,大地撕裂,幽深的裂隙下面,是隆隆作响的地下水系跟无数凭空衍生出来的土石。
以超频速度衍生,繁殖。
而后,地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改变,或是一整块平原隆起,形成延绵不断的山脉,或是裂隙越撕越大,滚滚水流自幽深处喷涌而出,将狰狞可怖的裂隙填满,变成一条河道。
随着九州地形的飞速扩充,原本几次建设勉强拼凑成跟以往相差不大的基础设施再度被分割的天南海北。
某些赶集结伴回家,快要走到村口的村民,只能一边儿避难,一边儿眼睁睁的看着不过白来步,不到一分钟的回家路程,在转瞬间变成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
如此尚算幸运。
有着山城之称的蜀地,在大地的震荡中,更是变的重峦叠嶂,原本只是停留在海拔几百米的山峰,跟吃了蓝色小药丸一样,硬生生的长到了近两千米的巍峨高度,小高层的住户,站在落地窗前,迷茫的看着窗外飘荡的稀薄云气,感受着忽然冷下来的房间,嘴里满是困惑的啊?
“风起云涌,大争之世啊!”
正在三清殿里跟师父师伯们做晚课的孟登看着昏沉的天空,以及三清殿外陡然间变的无比陌生的环境,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灵气复苏的次数经历的多了,像这么大规模,至使群山移位,江河爆涨的场景还是第一次,尤其是藏在绑腿里的手机,这会儿更是明明暗暗个不停,在略显昏暗的殿内,道袍下摆处折射出的光芒异常显眼,使得师父师伯们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嘿,师父您别这么看我啊,我这不是怕丢了吗,上交,我马上上交!”
嘿嘿一笑,孟登赶忙把手机从绑腿里抽出来,讪笑着放在师父面前。
然而国字脸的中年道长仍旧抬起手来给他脑门上狠狠的来了一下:“欺祖瞒师,守中你小子胆子很大嘛!”
“当你师父这个老古板搞小动作,守中师侄,你可惨咯!”
听着师伯笑呵呵的嘲讽,孟登也不敢表达太多的情绪,只能学着小时候表露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减刑。
“唉,终究为师父就你这么一个弟子,罢了,罢了,去给祖师上炷香,若是香烧的好,你罚你抄昂《道法会元》一遍,若是不好,那就写三遍吧,弟子有罪,师父服其劳,为师给你准备笔墨去!”
孟登:???
“别啊,师父,咱能不能商量商量,换一个,你要不打我一顿也好啊!”
康复太费时了,从三点干到五点,麻,
(本章完)
第三百零四章 血脉晋升,阴阳两面(二合一+)
不大的子孙庙里满是孟登凄厉的哀嚎声。
而盘膝坐在一旁的师伯此时也笑不起来了,脸上带着古怪难明的神色,拍了拍孟登的肩膀,轻声安抚道:“别哭了,今晚想吃点儿啥,给师伯说说,要不师伯下山给你买一份烧鹅回来?”
闻言,孟登抬起了头,眼里闪烁着泪花,啜泣道:“那两条鹅腿我都要!”
“好好好,都给你,都给你,一整个儿都是你的哈!”
那能咋办嘛!
孩子要吃你还能不给他嘛?
虽然也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了,但再大的孩子,在父母长辈们的眼中跟小时候跟在屁股后面牙牙学语的那个小毛球没什么两样,更何况,《道法会元》这玩意儿真不是人抄的。
全书二百六十八卷,一共接近一百七十万字,光是刊印就得厚厚的几本书籍才能装得下,更何况是手抄,而且还是毛笔字,没个半年一年点灯鏖战根本没那个写完的可能性。
而且这还是抄写一遍,如果祖师那边不太心疼这个徒孙的话,那这项工程没个三年五载基本是想都不要想了。
虽然在三清殿里,当着三位天尊跟祖师的面前开小差,这罪过是不小,但这惩罚也有点儿过于超量。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师伯除了安慰孟登之外,也并没有准备跟自己的师弟说些什么。
抄书,总比下山强的多。
本来嘛,年少心性未定,性格浮躁,再碰上灵气复苏这等大争之世。
是。
灵气复苏的到来,使得佛道两门从修身养性,迷信思想一股脑的被拔高到了通天大道的程度,白日飞升,御剑飞仙这些传统故事跟话本里夸张的写法被转换成了现实,确实值得兴奋,惊喜。
但潜藏在灵气复苏背后的,却是又一场腥风血雨,人跟人,人跟妖魔鬼怪,九州与诸国之间的尔虞我诈,人心如诡域,屈指可数的飞仙例子下,埋葬的是累累白骨。
他们又不是龙虎山,武当山这样道门的名山大川,需要为祖师,为自己甚至是为道统搏一个魁首之位,作为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子孙庙,最为重要的便是传承,什么飞升成仙反倒是其次了。
而孟登作为打小就被他们师兄弟二人接上山来,悉心培养下一代传承人,他们两个老头子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弟子蹚这趟浑水。
两个潜心修道二三十载的道长难不成还玩不过一个年轻人?
朝夕相处,你还没张嘴就知道你要放什么p。
之前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举动。
所谓的欺祖瞒师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等到小师侄越来越大胆,敢带手机上早晚课的时候一举成擒。
更何况,《道法会元》虽然是长了点儿,但其中却收载宋元至明初新符箓派之道法,大体言之,卷一至卷五五,为清微派道法;卷五六至卷一五四,为神霄派道法;以下各卷,为正一、天心、东华、净明及其他小派之道法。所收各种符法、秘诀、隐书、灵文(包括少数斋仪),多达百种以上。
放在过去,这玩意儿要么是皇宫大内,要么是各个道门中的秘传之宝,连看一眼都比登天还难,更别说让你全文抄录了。
抄写一遍,以孟登踏入道途的记忆里,对道门各派基本都有个了解,相当于行走的道法百科。
若是有幸感悟几门道法,对他日后的成长也是颇有助益
耸立在云端。
张珂看着脚下风云变幻,山水移位,如同一块干燥的海绵一样疯狂膨胀的九州,目光时不时的瞥向灿烂星河之外,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就如同树木藏在地下的根须会向着水汽充沛的地方延伸一样,山水地脉的落成其实也并不需要太多的引导跟指挥,大地江河会按照自己所需尽可能的将地脉贯穿到自己的躯壳内,而作为附带物的土石,便跟随着地脉一同融入。
而后延展成最恰当的样子。
张珂所做的,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将那些出现在地脉剧动方向的城市跟村庄挪个位置,将它们推动到相对平缓的区域,然后便是以一个近似旁观者的姿态,观看这场属于自己,也属于九州的晋升仪式。
地脉落成的过程,也是凡俗万物的一场狂欢。
充沛的地气,水汽逸散出来转化成灵机,其大部分都浸染土地,河道,但仍有那么一部分无法完全转化的,便逸散到空气之中,充实还较为贫瘠的后世九州。
而得益于最近全民修行法的推动。
虽然绝大部分人都尚且只是了解了些皮毛,尚未实地操作,但在潜意识的帮助下,功法的存在还是让他们获得了比之前几次更加丰厚的收获,身体内部微观的细胞正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身体素质跟寿命基础正在飞速攀升。
有些天赋异禀的,更是跨越贫乏世界的阻隔,透过血脉跟信仰的牵引,神游虚空,冥冥中听到了只言片语。
然而,当对方顺着感知的方向一路看过来的时候,却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
一个已经陷入末法的世界,一个已经被判处了死刑,唯独靠着科技的力量,或许在千万年之后有渺茫的希望能踏足虚空的世界,竟在此时彰显出了勃勃生机,充沛的灵机跟尚处于超凡蒙昧时期的人族
一片全新,且尚未被挖掘的新矿!
然而,当祂们想要贴近详细观察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星球外层,面庞上带着一缕笑容的张珂。
充斥着血色的双瞳跨越了无尽星河,身躯上磅礴的血气形成了一道三头六臂,全身散发着灾厄,毁灭气息的模糊人影,整片星空在这道身影的笼罩下,都呈现出正在熊熊燃烧的绚丽色彩
有主的啊,那没事了。
但随着散发的信息追溯而来的也不全都是识大体的,仍有些个体忍受不住一个尚在萌芽还未被他人发掘过的金矿,尝试着对这位立于星球大气层外的守护者动了手掌。
接着,张珂的视网膜上就浮现出一连串的提示信息:
【燃烧领主,地狱七罪(愤怒)——塔里哈提·皮亚扎向你发起了攻击,你受到了意识冲击,因你的血脉强度,你免疫了该次意识伤害,少量肉身伤害已治愈】
【死亡诵唱者;巫妖——马尔科姆·薛定谔向你发起了攻击;攻击被中止,神念联系被强行切断,该次攻击无效果产生】
【.】
张珂:???
不是,信仰地狱虽然离谱了点儿,但好歹还能接受,但巫妖是什么鬼?
一具干瘦的尸体,甚至干脆就是一副骨头架子。
现在的年轻人都玩的这么野,这么饥不择食的嘛?
而见祂们试探的攻击并没有起效,几个只由意志延展过来的个体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撤离。
自己探过来的触·须既然不能解决这个守护者的话,那撤退就是最好的选择,反正世界信息已经到手,等准备一番之后,再来征服就是了。
区区一人而已,又能庇护多少?
反倒是及时撤退能有效的避免自身信息的泄露,省的到时候被缠上。
张珂并无纠正凡俗信仰的想法,连身为天庭正神的他都没准备随大流玩香火那一套,自然对此不怎么在意,凡人们信仰什么是他们的事,但你进我家不敲门,还动手,那咱们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看着视网膜上呈现的几个攻击信息,张珂直接将名字记录下来,转手散发到虚空网络之中,标注了悬赏帖,并随手挂上了三万通用货币的价格。
【悬赏帖:
要求:基本位面信息,基本位面坐标,目标个体所处空间跟大致个体能力情报信息。
任务目标:燃烧领主,地狱七罪(愤怒)——塔里哈提·皮亚扎;死亡诵唱者;巫妖——马尔科姆·薛定谔
奖励规则:按悬赏人要求提交所需信息,经游戏判定后,分配相应数额的通用货币作为支付(特殊交易无额外扣除费用),不可提交重复信息。
奖励总清单:三万通用货币,九州多元世界高位神灵亲手炼制生命延长药物x1,法宝(九州向)x2,神灵结晶(血肉类,通用类)x3】
帖子刚一发布,就引来了热潮,甚至以后世九州时间还没过去十分钟,就被顶到了前列,甚至在帖子的后位还被标记了一个燃烧着的热字样。
虚空网络之中,玩家无穷无尽,而作为各个世界之中玩家们几乎唯一的交流渠道,虚空网络的热闹程度自然无需质疑,每天都有海量的帖子出现,同时也有无数的帖子被埋藏在深海之下。
五花八门,小到对副本的吐槽跟新人的求助,大到涩涩跟各个公开副本世界近期的变动消息。
悬赏帖,虽然在网络之中总体的权重也比较大,但也十分容易沉水。
然而张珂的新帖被顶到前列,其中的功劳最主要的还是那两枚神灵结晶,通用货币都得往后靠靠。
虽然是血肉类的结晶,而不是最珍贵的权柄类,但其价值也是相当高了。
要知道,但凡能被冠以神灵两字作为前缀的,不管是道具亦或是素材都是虚空当中位于顶点的珍贵宝物,其中的差距无非是素材的来源有所高低,导致物品的价值也起伏不定。
但不管怎么说,神灵基本都是处于一方世界顶点的生物,想战胜祂们都不是一般玩家能做到的,更别说是猎杀。
而神灵结晶,是只有神灵出现某种缺失,或是死亡时,才能凝聚出来宝物。
以一位神灵全身血肉精炼过后的结晶,不管是自己使用加成种族血脉跟生命潜质的厚度,亦或是作为主材打造武器道具,都是再合适不过,对自身的加成也是巨大的。
怎么说呢,就相当于在数值类游戏里,白板跟紫色史诗的差距。
而且,要搞清楚,晋升的底限是史诗,而并不代表上限就是史诗。
几乎是在大热标签被打上的一瞬间,张珂的私人频道就响起了密密麻麻的声音,而与此同时,悬赏贴上的奖励也在飞速的减少着。
大致扫视了一遍信息之后,张珂就暂时屏蔽了信息提示。
由游戏判定,自动化接取的流程无需他投以太多的关注,对于张珂而言,当务之急还是将晋升仪式完整顺畅的进行下去,私事等稍后再聊。
当然,特立独行的凡人终归只是少数。
绝大部分人,与之有所感应的还是先祖存留下的痕迹,以及天庭地府的正神,除此之外也有一些民间法教神灵的身影,但这些崛起于乡野的神灵,能感知到是一方面,但如何顺着感知去跨越虚空,锚定信众却成了阻拦在祂们面前的一座大山。
毕竟,不是谁都跟妈祖一样,能以凡人之躯,登神执掌航运,甚至于在香火日渐旺盛的时候,在权柄上还开始跟四海龙王掰手腕。
个例之所以是个例,就是因为它无法被广泛复制。
作为精怪跟魂魄封神的例子,民间法教的影响力大多都只限制于某一块狭小的区域范围,靠信众的香火存在,但有正神分润香火,这些个体当中很难有成长起来的。
而大多数投来目光的,隶属于九州的存在,则在觉察到张珂的存在之后留下一句日后有暇可以来做客的招呼之后就转而离去。
都是九州的一份子,有什么争抢的。
更何况,这个世界的权柄早已经被张珂全部占据,连世界(天道)都跟他融为一体,祂们来干嘛,给张珂打工吗?
如此,喧闹落幕,只剩下星球仍在辛勤的律动着。
而与此同时,津门,气象中心大楼内。
“局座,各地观察站点传来消息,这次拓土现象已经波及到了整个九州,经粗略估计,在这次动荡平息之后,现有九州领土应该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幅2到3倍,地形地貌跟各地气候将发生大规模改变.”
坐在信息室里,跟众多信息处理专员一起忙碌的祁汪,停下手里正在忙的事,抬起问道:“人员伤亡如何,原先存储的基础材料要多久才能变现成设施,多长时间能恢复基本的通行跟通讯?”
“暂时没收到人员伤亡的消息,一如过去的例子,在动荡之前都刻意的避开了城镇密集的区域,少许流散在外的人员暂时没有消息,不过等动荡结束之后会有大量专员前往寻找。
至于通讯恢复如前受限于这次现象规模过于庞大,且我九州膨胀的程度,可能需要一到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一些偏远的地方可能需要三个月甚至更长,这方面要看财务那边,局座您也是知道的,虽然因为灵气复苏我们收获了很多,一切都在迅猛的发展,但要钱的地方也多了太多了,各方面都是烧钱机器,就算是分等短时间也筹措不出那么多来.”
“这样么?”祁汪揉了揉脸庞,缓解了下长久作息不规律的疲惫,而后道:“将一些不紧急的事情往后推迟,尽可能的先把这件事儿办好!”
得益于先前多次的动荡,祁汪他们已经准备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应急处理措施。
存储各种基本设施,发射携带足够燃料跟新能源的可多次变轨的卫星都是些修修补补的活儿,但就目前来说,甚至在一定的时间长度内,他们能做的也就是些细枝末节。
对此,并未有人感到烦躁跟沮丧。
毕竟,从那位的出现到灵气复苏看起来很快,但其实也很快,不过是短短半年的时间,一切就近乎变了个模样,半年而已,像他们过往的研究,卡个三两年的都是常事,有的卡一辈子甚至到埋入黄土那天都未必能见到结果。
原本的科技线路虽然没有崩溃,但也遭受到了玄学的一再影响。
两条道路的并行出现,在兼顾旧有科技的时候,还得参考玄学方面,如此难度便大大加深。
相比于另一条简洁明了的道路,玄学在门槛上就有些过于高端,那些看起来每个都懂文字,拼凑在一起却成了玄之又玄的句子,其中所蕴含的是过去时光一位位先行者一生经历的浓缩总结,再加上许多的东西跟人们的常识都是相违背的,难度更加累积。
有些时候,不得不求助于佛道两门的高功法师们,但在玄学上的大师,一根科学,流水线结合一个个却又变成了睁眼瞎。
如此,对新时代的摸索只能靠长久的时间积累来磨合。
好在他们缺乏的东西很多,但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而与此同时,在地球的另一边儿,在一座楼底挂满了各色旗帜的高耸大楼内,各种肤色的人正在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而在嘈杂的会场之中,某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置若罔闻的轻抿着杯中的茶水,好似周边的事情跟他完全无关似的。
其实也确实没什么关系。
他们讨论的无非就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什么九州拓土影响了地球的生态环境,压缩了诸国的生存空间等等,但一切的埋怨都只在这栋大楼的会议室内,出了外界基本都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顶多就是一些歪果百姓的抗议,但众所周知,抗议如果有用的话那也就不叫抗议了。
更何况,欧陆跟美洲,类似的活动不能说频繁吧,但每年怎么着都有个几百起,洒洒水啦!
而造成这一切转变的原因还是因为东瀛的湮没,那位东海龙王携怒到来,倾四海之水将那座小岛彻底化作了一片泽国,这个结果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毕竟,糟心事儿在坐的谁没做过啊!
但凡在如今都尚且保有话语权的,在那个时代基本都是横行地球的存在,虽然他们做的并没有东瀛那么过分,但大哥不笑二哥,非是他们不想,而是当时的精力完全无暇顾及。
更何况,早在这之前,烟土的侵害就已经到了方方面面,病夫这个称号的存在还不是他们所坐下的孽?
如此,面临一位直接下场“拉偏架”的神灵,谁也不敢主动站出来触眉头,生怕引起了龙王的注意,直接驾浪而来清算旧账。
至于科技的力量。
得了吧,如今最有威慑力的便是蘑菇,但蘑菇这玩意儿它看似威慑力很大,但实际上不过是洗地罢了,仅仅能对地表造成剧烈的伤害,但对那些能躲避到地底深处亦或是深海的目标就不那么能拿得出手了。
更何况,但凡神灵都有其神国,虽说九州不讲究这些,但作为龙王,去幽冥避难的能力还是有的吧?再不济,蘑菇飞行的速度可没有人家快。
打不中目标谈什么灭亡。
至于九州不算这次,九州跟最初的版本比起来已经扩张了近乎三倍有余,而算上这次更是不知道会膨胀到什么怪物的程度。
至少以深空卫星的观测而言,在动荡尚未结束的时候,欧陆跟美洲就已经被挤到了墙角。
地球如今除九州之外所有的陆地拼凑在一起,尚占不了全部土地的四分之一,如此广袤的区域,燃料供应真成一种让人挠破头的问题,更何况即便是落地之后,还要面临地广人稀的困局。
各种苛刻的条件,以及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后果,让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闹腾的心思。
众志成城,少数人的意见自然也难形成潮流。
这便是中年人能这么悠闲喝茶的原因所在。
不过在外面喝茶,总归没有家里安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结束这边儿的工作,回到九州,据说家里都已经开展全民修行了,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赶上潮流。
而在整个后世都因为九州的动荡而沸沸扬扬的时候,山水地脉的安置已经到了尾声。
伴随着张珂带回来的物质,权柄,全都消耗殆尽,频繁的地震也终于停下了动荡变的安静下来,如此惴惴不安的人们得以喘口气,而因此暂时停止运转的官方也再次展开了动作。
各种设施的铺设跟搜寻暂且不提。
在几个火箭带领下,崭新出厂的卫星带着长长的火尾穿破了大气层,在外太空解体之后,开始缓慢的展开身体并开始了功能测试,或是作为讯号传递的中转站,或是向着更远的深空中进发,而大多数的卫星则是探出一个硕大的镜头,对准下方这片古老的土地展开各种层面上的观测。
一时间,记录了各种连绵山川,奔涌江河的图片被拍摄下来,传回地面,而后经过汇总之后,崭新的九州地图正在迅速的拼凑。
而正在凡俗处于忙碌当中的时候,张珂的晋升也缓慢收尾。
相比于上一次的巨大动静,这次虽然收获的总量突增了数倍,但却并没有过于绚烂的声光色彩,张珂自身的收敛是一方面,毕竟自己虽然震慑了一番,但保不准外面还有眼镜在窥探,气势完全展开,自己还怎么在小本子上多增几笔。
除此之外,便是这次的晋升真没什么本质上的提升。
地祇的道路已经走到了相对顶点的位置,自身的权柄形成了闭环之后,成长的道路便是不断往其中添砖加瓦,而这样的成长也不涉及本质。
无非就是把张珂先前所欠缺的部分给填补起来。
从先前的一品神门外,一步跨越,在一品的道路上走了很远,具体行进了多久张珂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来进行衡量,非要说的话,他现在好像接近了帝君,但却也好像隔了一扇门,隐隐约约的感觉并不怎么明确。
反倒是自身血脉的成长进度十分明确,也非常喜人。
【基于大量的山水地脉跟物质位面的融合,你的血脉(上古人族)从中得到了巨幅的成长增益,你的各方面属性/技能都获得了大量提升(130%)
你血脉成长进度:1.6——2.2(年↑)你的本相形体获得较大增幅3220——3774相关神通享受145%体型额外加成.
因物质位面的变迁,九州意识成长加速,你与世界的联系更加深入,你的技能【九州】解锁了最新词条
【九州】:效果:召唤九州虚影降临的同时,将受九州本土加持,具体加持幅度受山水地脉数量,以及万物生灵数量正面影响,当前各类法术加成(130%——160%)你的生命恢复,肉身/真灵抗性得到了一定幅度的增长,生命恢复加速.
阴阳两面:基于你的个人形体,九州将会在十个自然日后酝酿出两个以你为标准,具备自身全部技能,80%力量的复制体(随本体实力进展更迭增长有较小获得新特性词条),在后世一个自然月渡过生长期。
阳:复制体(阳):继承了本体人族之血跟地祇权柄,具备调动九州山水之力,本体可选择融合获取额外的战力加成(10%),在分裂状态下,复制体将具备基本的智慧能力,梳理山水地脉,并加速万物生长,作为本体阳面凝结,可作为本世界日替代物,当置身于太阳亦或是代替太阳时,权柄覆盖区域将获得灼灼烈日特效。
灼灼烈日:阳光照耀下,万物生长成熟过程将受到加速(受区域限制,不同地形气候加速程度不同);置于日光下,伤势恢复速度加快,并驱逐邪异之气,在日升的时间段内,魂魄,灵体类生命体将受到巨额灼烧伤害,妖魔怪异类生命体将受到不限于虚弱,无力,无法维持人形等负面状态.
阴:复制体(阴)继承了本体人族之血跟凶恶血脉,该复制体将具备吸纳灾厄,邪异之气的能力,容纳程度受世界进程正相关,最多不可超过当前世界幽冥承载极限。(当复制体容纳灾厄,邪异之气)本体可选择融合获取额外的战力加成(10%),在分裂状态下,复制体将.,执掌幽冥,负责下位面运转。
因阴面所持有灾厄,凶孽特性,正常状态下不可以踏足本世界物质位面,当有世界入侵者侵入世界物质/下位面的时候,复制体(阴)将会获得短暂踏足物质位面的能力。
在战斗状态下,复制体将掌握本体全部凶恶系法术/神通,并在处于攻击状态时,有概率捕捉敌对单位本体/真灵,以罪孽,杀戮要素浸染,该污染伤害可作为副本投掷信标,消耗一定数量玉髓可开启临时副本(临时副本并没有主支线任务,无停留时间限制,一次出入几乎,退出副本信标损毁)
复制体具备不死性,在幽冥存储罪孽/杀戮/阴煞等邪异之气消耗殆尽之前,复制体可以无限次数复活重生,并实力不受损害,复制体免疫诅咒/巫蛊等非物质伤害,并因此类攻击特性,获取短暂力量加持。
在消耗大量幽冥存储罪孽/杀戮/阴煞等邪异之气,复制体可以短暂迸发本体实力,而后死亡。
复制体(阴)消亡可激活本体一次性传送,消耗1000~5000玉髓,可固定副本当前时间线,并将玩家传送回原生世界(时间线保持在复制体消亡的时间)】
“.
”
刷新在张珂视网膜上的诸多信息,便是他这次晋升的全部收获。
一如既往,在血脉成长的同时,自身技能栏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原有的各种法术,属性状态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加成不说,具备可成长性的【九州】也解锁了新词条。
或许,【九州】新增的词条才是这次副本之行的真正奖励?
虽说原本【九州】的存在已经很大程度上削减了张珂的弱点,九州跟他的捆绑,以及互相叠加复活甲的效果使得他既是在副本跟外域之中行动也不用担心担心从副本里回来突然发现水晶被人偷了。
但复活保障只是下限,是最低程度的保证,但对于张珂而言,如果有可能的话又有谁乐意老巢被抄呢?
只可惜,过去一直没抽取到相关类的技能,而游戏中涉及到世界防护层面的道具跟技能也是非常昂贵,太便宜的不好用,但太贵重的他也消费不起。
如此就造成了一个相对尴尬的境地。
除了事后报仇之外,张珂并没有相应的防范手段。
虽然灵气复苏只局限在地球,更准确点说是只局限在九州区域内,星空之外仍是被末法笼罩之下,不太容易引起注意。
但如果恰巧碰到了一些意外情况的话,那地球就仿若黑夜里的火烛一样,在整个星空宇宙中都格外的耀眼。
更别说类似这次的意外,在今后灵气复苏的浪潮推动下,当世界愈发的繁盛,它也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稍微多写了一点点,嘿嘿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 盘坐在桌上的仙
无垠虚空之中奉行的便是黑森林法则,世界之间相互征伐,灭亡,靠着吞噬别的世界来强大己身。
虽然不能说法则是百分百的适用,但至少绝大多数是如此做的。
落后,就得挨打,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除此之外,还有玩家这样阵营混乱的存在,世界之内没点儿保护的手段还真不行。
而后世九州,除了张珂之外,实力最强的也就是他从大宋天地拐回来的四海龙王,但龙王本就不是什么擅长征伐的仙神,更何况在九州现有的情况下,祂们并不能从权柄方面获得多少增益,用来应对地球诸国的谋算是够了,但在面对外域入侵者的时候,祂们无疑欠缺许多。
就算是如今加上了个牙山山神,但也同样受限于权柄,堪堪的从六品地祇,如果算起来还不如行洪之后的犀渠,真要动手,如今的犀渠可以随手镇压了祂。
再剩下的便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了。
他先前一直存攒着玉髓不敢花销,便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尽可能快的攒够足够的玉髓,去兑换能防护世界的手段。
复制体的出现,算是解决了张珂心中一直担忧的一个隐患,虽不能拒敌于门外,但至少有了足够的防范手段,再不济张珂还能通过复制体的死亡及时回到后世。
在复制体,原生世界,以及众多状态的加持下,即便是跟帝君等同地位的外域来客,张珂也有一定的把握
虽然仍有漏洞,但以后世现如今臭鱼烂虾的状态,还不至于吸引到那些过于强横的敌人到达。
在短时间内张珂能松口气了,至少能留给他更多的准备时间。
伴随着技能栏新增添的词条。
张珂能感觉到自身真灵跟血脉正悄然激荡起来,而与此同时,在天穹之上,大气层外围以及幽冥地府之中,正在有两股跟他自身律动完全一致的气息正在迅速凝聚。
天穹之上,在贯穿地球跟太阳的直线内的某一点,正有一道炽烈如火的模糊身影正悄然诞生。
张珂的权柄跟血脉赋予了它形体,再加上九州自我意识的一些给予,使得原本正在孕育当中,日后或许会演变成太阳神的权柄被割裂了出来,虽尚未成熟,但却有了一分太阳神的风采。
既灼热,也炽烈。
那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宏伟景象,在常人以及机械的视觉下,可以看到星空之中,来自太阳方向的光芒陡然灼热了起来,原本就像是个发光的火球似的星体,如今在圆球外围竟出现了一圈类似焰环般的存在。
它的出现对于陆地上的人们而言,无非是今日的气温突然变的酷烈了一些,原本已进冬至的时间,竟显现出几分深秋的景象,甚至在一些北方的区域,原本飘飘洒洒落下的鹅毛大雪,在下到一半儿之后竟演变成了雨夹雪,使得一些兴奋跑到外面嬉闹玩耍的孩子们匆忙顶着雨滴往家里跑。
而对于那些非人生物而言,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它们纷纷遇到了意外。
辽东。
广阔的黑土地曾是螨清的发源地,但伴随着王朝的兴盛衰败,最后的余孽也大多都集中在了紫禁城附近的区域,而在这里落户的,反而基本上都是昔日闯关东的后代。
虽然余孽离去,但一些属于这片土地上的传统习俗并未摒弃。
保家仙便是其中之一。
经由过去的萨满教更迭改变,去除了过于酷烈的血食传统,而改用更加温和的手段,由成精的动物作为农户/家庭的保护神,百姓供奉香火酒肉之类的贡品给保家仙提供住处跟修行的资粮,而保家仙则付出力量,为这户人家提供相应的保护,避免一些意外跟命中注定的灾劫。
互利互惠。
而保家仙,一般来说大致有五种类型,胡、黄、白、柳、灰。
听起来像是人的姓氏,但其中却隐喻了这五种保家仙的本体,狐狸,黄鼠狼,刺猬,蟒蛇以及老鼠,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仙家,但那些以现状来说,堂口(辽东称谓类似于庙宇)不多,不具备普遍意义。
孙运恒作为典型的辽东人,家中也奉行着传统习俗,从黄黑狐常白五位常见家仙里面选了一位供奉,他们家选择的是五仙家中相对小气且贪婪的黄仙。
具体的原因要牵扯到老一辈,甚至爷爷的爷爷那会儿,时间过于久远,虽然小时候也常听爷奶说起,但具体的环节在孙运恒的脑海里已经相当模糊了。
反正就是供奉起来,一直传承了四代人,到孙运恒这一代已成了第五代人。
虽说先前官方曾严厉处理过一批乡野信仰,民间法脉,但在辽东土地上进展并不是很好,一是乡俗的问题,二来面对一些中老年人,认死理的情况下,真的很难跟他们掰扯清楚。
在发生了几次意外之后,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等到以后寻找到更好的办法再进行解决。
如此,大部分保家仙倒是得以留存。
鉴于爷爷之前下楼不小心摔伤了腿,如今奶奶跟家人都陪伴在市医院里照看,无暇顾及,而爷爷又一直频频强调,要求,孙运恒迫于无奈,只能趁着放假的时间,买了一些烧鸡烧鹅大肘子之类的硬货,开着车回到村里的老宅来拜祭这位黄仙家。
原本就在郊区的村落,正常来说早上出发,也不过一个时间的车程,就算是灵气复苏,九州膨胀也能赶在中午前回到老宅。
但谁曾想,走到半路,突然地震了。
而后,孙运恒便眼睁睁的看着地图上还只剩下十多公里的路程,在下一瞬拉扯到一百公里开外,而后刚开了没多久,地图失灵,而他眼前那相对平坦广阔的土陆,一瞬间变成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平原。
“我艹!”
看着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前路,把着方向盘的孙运恒愣了一瞬之后在方向盘上狠狠一拍,怒骂道。
任谁碰到这情况都忍耐不住。
原本在公路上开的好好的,瞬间公路断裂也就算了,自己也被扔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更为麻烦的是手机信号也跟进入了无人地带一样,丧失了作用,连紧急电话都无法拨打。
来之前就右眼皮直跳,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但硬是倔不过老头子,说什么自家有仙儿在,绝对一路畅通无阻。
现在好了。
关键是,跟外界丧失联系还算好的,这突然拓展的平原上会不会有狼群跟黑瞎子存在啊?
自己这车虽然还算不错,但也就在面对狼群的时候能起到点儿保护作用,万一遇到黑瞎子那就彻底抓瞎了,更何况,众所周知的如今九州灵气复苏,连普适修行法都被研究出来了,你说动物们没点儿变化那是不可能的!
本来,辽东这地方就贴近北极,棕熊不少,甚至还有老虎,这俩玩意儿正常情况下可是能长到千斤的大家伙,若是算上灵气复苏,诡知道能养出什么重量级的怪物来。
越想越害怕,他虽然这些天也在跟着夜校跟网络学习普适修行法,但除了改善了自己常年积累的工作病,让身体变的更健康了一些之外没什么太多的变化,像是跟着修行法配备的一些基础法术他可一个都施展不出来。
这也不意外,并不是孙运恒笨,而是九州的修行道路本来就是这样,在初期强身健体,只有长久的沉浸此道,逐渐的发掘才能掌握更多的力量。
更何况,普适修行法在推出之前,肯定就经过了专家们的层层审核,将那些速成方法完全摒弃,用上了温和的版本,而看那些配套的术法也能从侧面佐证他的想法。
孙运恒越想越害怕,大冷的天,坐在空调车里的他甚至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良久之后,他沉默的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之后,伴随着烟雾升腾,孙运恒再度打火一踩油门,沉默的越野车瞬间奔腾了出去。
停在原地是不可能停在原地的,趁着周围的环境还没有发生第三次动荡,距离没被拉的更远之前,赶紧动弹起来。
而他所去的方向也不是原路返回,而是顺着车头按着自己略微模糊的方向感,继续向前行驶。
在周围环境动荡之前,他就已经行驶出了城市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离自家村子不过是十多公里,而要是原路返回可是至少有着近二十公里的距离,孰近孰远基本不需要考虑。
如果按照先前几次官方网站上的地图来看,灵气复苏对九州的影响是整体性的,就好像是一个人吃胖了,但也只是体型上的变化,并不会发生眼睛长在了嘴巴的位置,嘴巴跟菊花互相调换的离谱事情。
他只能祈求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希望能赶在车辆没油前,能看到村子。
伴随着发动机剧烈的咆哮声,车辆在尚未平整过的土地上飞速的奔驰起来。
好在孙运恒是个崇尚大就是好,多就是美的人,买的是越野车,所以野外坎坷的地形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是速度慢了点儿,且油料的消耗速度变快了。
但好在他的判断并未出错,而在两次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的动荡之后,第三次灵气复苏的浪潮并未接踵而至。
在下午两点,总算是在视野尽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村庄。
在兴奋情绪的主导下,他猛踩油门迅速朝着村子的方向冲了过去,当到达村口处,便看到了聚集在此,拿着一些刀枪棍棒,设立卡口的村民。
将车停在卡口之前,孙运恒摇下车窗,面对着一位走上前来的中年村民笑呵呵的叫了一声:“二叔!”
“哟,狗蛋,你怎么这时候回来啊!”
看到熟悉的面孔,村民放下了防备,伸手接过孙运恒递出的烟,别到耳边,随口问道。
“叔,我都二十多了,小名就没必要叫了吧?”
农村的孩子,大名还好,但小名真的一言难尽。
就跟广大同类一样,他的小名也是祖父辈的人给起的,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小时候就罢了,但年纪大了多少有点尴尬。
而走上前来的这位,虽然不是他爹一奶同胞的亲叔叔,但也是本家叔伯,不好因为一个名字就翻脸。
“哈哈,忘了忘了,孩子大了确实不好提这些,运恒你还没说这会儿回来干嘛呢,今天可不怎么安全,这不,早上在村外听到了狼嚎,就组织大家来村子外边儿守着,虽然这地震把土地扩充了一遍,但保不准这些畜生会偷偷摸回来,多守两天没什么错。”
听着二叔的话,孙运恒十分庆幸自己选择了继续开车而不是停在原地等待救援。
狼这玩意儿,耐心很足。
如果你不是真把它们搞惨了,盯上你就不会轻易再离开,守个几天都算是正常的,而自己显然没办法一直待在车上,先不说吃喝的问题,就是大解就没办法回避,总不能.
摇了摇头,把那恶心的想法排出脑海,随后孙运恒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不是没办法嘛,我家老爷子非说要回来求求仙儿,保佑一下,骂了好几遍了,老头子忍不住就把我赶回来了,谁知道能遇到这情况。”
“二叔,别的咱之后再说,反正看这情况,我起码得在村里呆一两个星期了,我先开车回家,不然等会儿再震一下,把我隔出去那可就不好了!”
“行,行,咱们之后再说!”
二叔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村民放行,而在搬开几个大石墩之后孙运恒也顺利的回到了自家老宅。
提着两手东西,站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孙运恒叹了口气,随即打开了门锁走了进去。
老宅的构造很简单,跟大多数的农村自建房一样,进门便是院子,而在正对面跟两侧分别立着三排房子,简单的构造成了一个三合院,中间是主屋两位老人住的地方,西边正屋是爸妈跟二叔原本的住所,只是后来一家人搬到城里就改成了仓库平时放点杂物什么的,东边是两个厨房(额,这里参考的是我外公家)。
供奉黄仙儿的堂口就在中间联排右手边的角落里,小小的房屋里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一些杂物之外,正中央的地方是两个红漆木的柜子,柜子上的墙上有一个红布包裹的神龛,里面摆着的就是仙儿的神位。
孙运恒的动作比家里的老人简易了不少,顾不上洗刷盘子筷子什么的就直接打开塑料袋放在桌上,然后简单的冲洗了两双红筷子将其摆在塑料袋里,筷尾对准神龛,随后便跪在垫子上闭眼,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但正当他按照爷爷的交代,说一些请求保佑的话时,忽然头顶传来了一点儿摩擦的动静,接着便有咀嚼声传来。
心里一惊,全身汗毛炸起的同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睁眼抬头,而后便看到了一个足有农村土狗大小的黄鼠狼,正盘膝坐在供桌上,两只爪子抓着一根肘子狂啃。
尖细棕黑的脑袋上,沾的满是肘子的油水。
而看到孙运恒抬头,它也并不惊慌,吞下嘴里的肘子,咧嘴一笑:“不错不错,还算你小子有点儿孝心,我这桌上都有一个月没点香火了,原本还想着再等两天,还没人回来就去找你奶聊聊天,不过你小子孝顺,赶着这么大场面还跑回来,那就算了。
你爷那边儿别担心,等动静停了,我去找两根棒槌配点儿草药你带回去,保他没什么后遗症,还能多活几年!
喂!喂?你小子傻了?看什么呢?”
“没,没事儿,就是没想到您这么.俊秀。”
孙运恒摇了摇头。
他敢说自己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吗?
谁能想象,一个土狗大小的黄鼠狼就盘坐在你头顶大吃特吃,獠牙利齿还会说人话,搁谁谁不害怕啊!
“嘿,你把爷当什么了?爷是仙儿,吃香火贡品修行的,跟那些偷鸡摸狗玩意儿不是一个品种,自然长的清秀俊美赔,怎么感觉把爷自己骂进去了!”
硕大的猪腿骨在黄鼠狼的嘴里咬的嘎嘣作响,而它则是换了个姿势趴在柜子边儿,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孙运恒。
良久:“孙儿,看你资质不错,要不要考虑给爷做个弟子?”
“啊?”
什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便是了。
本来亲眼看到自家供奉的仙儿已经很吓人了,而对方又提起了收弟子的事儿,孙运恒更是感觉头皮发麻。
弟子,又叫做出马弟子,算是民间法脉的一种。
但相比于北方供奉其他民俗乡神的法脉,出马这一脉危险性更高,因为别的法脉,神灵本体大多都是人,但出马供奉的是精怪,而他家这位还是在精怪当中也以喜怒无常而著称的黄仙。
而除了这潜在的风险之外,作为弟子自然要学习仙儿的法术,以供仙家附身施法。
俗话说,正神不附身,附身非正神。
其中原因便是,精怪也好,仙神也罢,其生命本质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承受的范围,不论祂们是否主观愿意,在借助你的身体之后都会对你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正神亦还好些,无非是身虚体弱,少活一些年月。
但仙儿附身,可是会使得妖气残留的,次数多了,你肉身衰败还是小事儿,残留的妖气会逐渐侵染你的魂魄,到你死后,就会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如此地府的招魂使者不会再引导你前往幽冥,而你也只能在仙儿的座下听用。
名是弟子,但实则是卖身契。
而至于好处便是能借助供奉仙家的力量,甚至于整个仙家族群的力量。
孙运恒嘴角抽了抽。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是真不想答应。
虽说放在以前,如果有超凡脱俗的机会,但凡有点儿想法的就不会拒绝,而且成为弟子虽然失去了转世轮回的机会,生生世世只能跟着侍奉仙家,但生前能借用力量,死后也能跟在身边混点儿香火,不错了。
而且其他的民间法脉也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陷,旁门左道,大家都一样,谁也不笑谁。
但也说了,那是以前,如今修行法已经普即全民,所有人面前都摆放了一条正统的道路的情况下,再选择这个就有点儿傻x了。
但如何回绝是个问题。
毕竟黄鼠狼喜怒无常是众所周知的,而听自家这位的话,如果不是自己回来的及时的话,它甚至都准备去闹腾奶奶了,摊上这么一位,可真说不准是福是祸。
而就当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凝固,供桌上咀嚼的声音也渐渐停止下来的时候,忽然房间里的光线明媚了一瞬间,连全身被冷汗打湿的孙运恒也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感觉。
也就在此时,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迟了迟了,头疼,今天太忙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 你不过来,我可就原地叠BUFF了啊!(二合一)
“孙儿,孙儿快,快点儿把窗帘遮住!”
“爷受不了了!”
“磨蹭什么呢,快点儿动起来,再慢一步,爷今晚让你梦游跟小寡妇睡一块儿去!”
还有这好事儿?
不是
孙运恒听到一声哀嚎,刚一抬头,便看到了自家供奉的黄仙跟吃了耗子药一样,上蹿下跳的。仔细观察,能看到投射到它身上的阳光呈现异样的淡金色,毛发表层的空气荡起微弱的涟漪,那模样就好像夏日的柏油马路一样。
而黄仙身上一身油光水滑的毛发,在这刺眼的光芒下,也犹如干枯的树皮一样,正在逐渐变的枯黄毛糙。
见孙运恒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黄仙气的骂骂咧咧,随后爪子一扒拉,直接钻到了身下的红木柜子的抽屉里,封闭而狭小的空间内倒吸凉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此时,孙运恒才大梦初醒一般,赶忙窜着去遮蔽窗帘。
随着阳光被隔绝在外,屋子里的环境陡然暗淡了下来,虽然仍很明亮,但却没有先前那么刺眼且温暖了。
而这时候,紧闭的抽屉悄然打开一道缝隙,一双兽瞳透过缝隙悄然观察了一阵,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爷了!”
“今天这太.发疯了不成,爷差点儿都变成烤黄皮耗子了!”
说到一半儿,话顿了顿,黄仙一转话头:“不是,之前也不这样啊?”
作为第一批从灵气复苏里受益的生灵,又恰巧诞生在这对精怪颇为友好的辽东大地,黄三郎的生活一直都是过的优哉游哉,十分惬意。
按照血脉觉醒时,粗浅的修行法门,跟农村之间相对旺盛的香火。
困扰精怪的诸多修行难题对它而言也算不上什么。
轻而易举的超脱了种族的体型限制,炼化喉间横骨也没多么困难,如此继续下去,甚至都不需要它多么努力,再积攒个一年半载的兴许还能化个形。
嗯,有香火滋润的精怪,生活就是如此的滋润,常理对它们而言并不通用。
至于说民俗传说里,那些需要讨口封才能化形的传说,真别碰瓷。
辽东保家仙虽然也是旁门左道的一种,但其传承毕竟是来自螨清的萨满教,真要是靠抢人气运成就自己,都轮不到佛道两门打压,早被野猪皮们清理门户了。
那些讨口封的玩意儿,本来干的就是偷鸡摸狗的活儿,担心自己渡不过化形的劫难,才妄想着借人来避难。
但这种行径,做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就像是罪犯,有一次越过了律法的边界,那他们便永远被列入黑名单,日后的各种考核时都将会受到更加严苛的审核,甚至于连审都不审直接判负。
只不过,传说故事里,对精怪的考核标准更加严苛就是了。
当然,这只是民间传说,具体的例子,直到现在黄三郎都没亲眼见过,更没从自己那些同类那边儿听说过,毕竟想要拥有抢跑的能力几乎也是相当不容易的,即便是香火泛滥的辽东大地上,能跟黄三郎一样,在修行一道上有所成就的也不过寥寥几位,用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自己都是野兽,有什么资本玩讨口封这一套啊!
更何况当官·方是傻子还是它们这些先崛起的不存在?
本来以后世的环境,民俗神灵的生存已经很困难了,好不容易有辽东这么广阔的土地能供给它们存在,哪儿能让一块臭肉坏了满锅汤。
真要有这事儿,甚至官·方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它们就会上门把这倒霉玩意儿一家都挂在枯树上当风干腊肉
除了需要避讳下官·方之外,黄三郎它们的生活可以说得上是美滋滋了。
但谁曾想,今天这太阳突然发疯了!
往常白日里行走一点事儿都没有,突然来这么一下差点儿没给它烧着了。
虽然不到死亡的范畴,但先前那种浑身灼烫,脑子都仿佛要被烧糊了的感觉可不是能作假的,它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钻的快,再加上孙运恒帮它拉上了窗帘的话,恐怕这会儿它现在都被打回原形,再度变成那只知道偷鸡摸狗的畜生了
“爷刚才怎么看着太阳里有个人影呢?”
“这灵气复苏才进行到这会儿,太阳星君这种庞然大物也能醒的过来?”
黄三郎满脸迷茫的抱怨道。
“也不奇怪吧?之前听沿海的网友说,四海龙王都归位了,甚至于有些天生双眼异常的在医院跟自家人逝去之后还看到了魂魄的存在,虽然一闪而逝,但发生了这么多变化,再有什么神灵归来不也很正常?”
孙运恒倒不怎么意外。
毕竟连灵气复苏都跳出来了,九州更像是吃了催化剂一样,一两个月就胖几圈儿,再发生什么变化也不足为奇。
换句话来说,人都能修仙了,那仙神的出现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况且,先前出现的龙王不也是匆匆露了一面就再不见踪迹。
仙神归来,这是大人物们要头疼的事情。
反正孙运恒觉得,仙神的出现,对普通人而言未必就不是好事儿。
虽然现如今九州灵气复苏的进程还比较缓慢,但有些事已经有展现的苗头了,例如诡魅的诞生,一些心术不正的邪修,以及自己眼前的这种精怪.
就目前来说,尚未爆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惨痛事件,但平稳的秩序正在朝着动荡的方向倾斜这是没错的。
虽然九州的情况要远比外国的群魔乱舞要好得多,但谁不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啊,即便达不到这种程度,但也总不至于某天回家就看到一片混乱血腥的场景,甚至于做点儿好人好事儿还得被给俩玫瑰金的小手镯。
正直向仙神的出现,多少能避免一些意外事件的发生。
哪怕别的不提,在心中的恶念转变成现实举动之前,先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至少也能吓的一大批人放弃了心中的想法。
就像是现在。
自从差点儿烧起来之后,黄仙好似遗忘了先前要收自己当弟子的事儿。
它不提,孙运恒也自然懒得问。
当然,这些都是隐藏福利,以最简洁的话来讲,以自家仙儿的举动来看,别的不说,至少以后是用不着太担心,在白天遇到精怪跟诡魅了.
而在这座辽东的小院里陷入沉寂的时候。
远在津门的气象中心,刚放下电话的祁汪转眼间看着在桌面上震动的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喂,我是祁汪,总部时间紧张,有什么事儿赶紧说!”
“局座,收到从幽冥中返回的高功法师们的最新消息,地府的环境好像是发生了亿点点变化”
“又怎么了?”
闻言,祁汪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血液涌上了大脑,脉搏跳动的声音甚至在耳边的都无比的清晰。
“喂!喂?局座,你有在听吗?”
听到电话对面的询问声,祁汪略微平复了下心情,平静的开口道:“我没事儿,你继续说!”
“行吧,就是根据法师们的观察,远在漂浮大陆的下边儿,地府的天穹上好像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经侧写师的描绘,其大致形象跟佑灵王十分重合,但其外部姿态却过于凶神恶煞了些三头六臂,青面獠牙,身上穿着一副血迹斑斑的残破铠甲,体表有浓重的黑红色血云汇聚.大致情况是这样,不过下边的道长们已经决定靠近观察获取更多信息了,局座,你有在听吗?”
“我知道了!”
“那就行,我只是通知您一声,有个准备,更详细的情况还得等下边儿的道长们继续汇报总结,这样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先挂了哈!”
听着手机对面传来忙音,祁汪缓缓的放下手机。
双眼呆滞的看着面前桌上画着的一副素描。
在黑色的素描中,是熊熊燃烧的烈日跟占据了近乎大半个烈日的模糊身影
而就在九州因为新一轮的晋升仪式而变的一团乱麻的时候,在无垠虚空的某个角落之中,地狱下属的副位面世界内,由猩红的血肉跟惨白的骨骼锻造的猩红山峰上,突然响起了一声满是愤怒的嘶吼声:
“外神,你欺人太甚!”
塔里哈提·皮亚扎昂是祂的名讳,燃烧领主,地狱七罪(愤怒)是祂在地狱这残酷且恶劣的环境中,经过无数次厮杀从而博得的称号,亦是传说的象征。
而今天,这位惯于挑动别人怒火,欣赏他人被怒火冲昏头脑,在癫狂中毁灭的存在,自身却被愤怒的情绪所主导,整个人变得怒不可遏。
随着祂情绪的变换。
脚下堆积如山的尸骸也开始了震颤,些许零碎的血肉跟骨骼滚滚而下,露出了其中隐约可见的腐烂本质。
而在更遥远的方向,大地在震颤,山峰在崩塌,本就漆黑昏暗的天穹此时更是变得晦暗,焦黑的地面陡然间裂开,无穷的岩浆伴随着炽热的火焰喷涌而出,一些正在互相杀戮,猝不及防的恶魔瞬间被高温烧成焦炭。
但它们并不因此而惊慌。
如此末日般的场景,每隔百年必然会在这个世界上演一次,一方面是它们的君主为了取乐自己,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选拔好运的战士。
是的,好运!
在超凡要素充斥的世界,运气并不是个虚无缥缈的词汇,甚至跟万物的一生都有牵扯。
而作为常年以入侵世界跟内部乱斗的地狱种族,运气是否合格对它们而言非常重要,出来混,个人实力还在其次,人情世故对于地狱而言也不重要,反正前一刻笑嘻嘻的朋友,很可能在下一刻就给你腰子上插两刀。
恰恰是一个好运气往往能庇护你从脆弱的幼年一直成长到领主甚至于更高端的层次。
连这点儿自然灾害都躲不过去,那还不如回炉重造,免得日后潜入,征战外域的时候,一时不慎,导致任务功败垂成。
虽然距离上次的筛选过去,才不到三十年,但既然君主想要,它们自然甘愿做一个取乐于人的演员。
倒是君主那一声愤怒的时候,才是这些恶魔们恐惧跟惊慌的根源所在。
一边儿往远离骸骨之山的方向逃窜,一边儿在脑袋里思考,究竟是何等胆大的敌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但也不重要了,引起君主愤怒的敌人,必然会遭到最猛烈的攻击跟惨痛的教训,愤怒会让它摧毁自己的一切!
不提底层恶魔们惯性的思考。
在愤怒的咆哮过后,塔里哈提第一时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祂是地狱中制杖愤怒的君主,比谁都更明白,在愤怒的时候,人/神会变成一个理智绝缘体一般的存在,愈癫狂,距离毁灭也就愈快。
而依照自己眼线传来的消息,对方无非是在搜集自己的信息罢了,距离真正打过来尚有一段时间。
重新端坐在骸骨王座上,塔里哈提静静地思考着。
虽然作为地狱的门面,在过往燃烧的远征之中,因祂而破灭的世界数不胜数,在此过程中也招惹到了许多的敌人,甚至有无穷的个体处在日夜对祂发起诅咒的愤恨之中。
但这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玩意儿并不足为惧。
也不会对自己毫不了解。
结合眼线传来的消息,祂大概锁定了这个正在筹谋突袭自己的个体,只是匆匆一面就打上门来,如果它的所有敌人都能这么自信那倒是好了。
不过终究是为了一个消息就能拿出两块神灵结晶的目标,作为一个能屠戮神灵的个体,自己或许得提起一些注意才是。
心中想着,塔里哈提便给自己的一些盟友去了信息。
作为地狱的一份子,能跟祂结盟的也大多都是虚空之中分属混沌的存在。
然而收到的回复却并不算多。
在众多的盟友之中,只有被一起挂上了悬赏名单的巫妖跟同样来自地狱的涩欲领主传来了响应。
塔里哈提并不意外。
其实混乱阵营的存在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像那些正神们团结一致,所谓的盟友,只在利益一致的时候才是盟友,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祂们都恨不得你现在就死,好接替你所执掌的一切。
很残酷,但也很正常,如此才符合虚空的行事守则,而像是那些正神,表面上的谦虚跟团结简直让人作呕。
而这两位,一个是自己也被那外域的守护者扔在了猎杀名单上,而另一个则是打着对方肉体的主意。
作为涩欲的执掌者,对年轻,强壮的身体从来都没什么抵抗力。
以前来帮忙的代价,祂要在战后独占对方的身体跟灵魂,而作为交易的提起者塔里哈提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想着,塔里哈提那满是裂痕的赤红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囚笼已经设好,鲁莽年轻的外域神,你会在什么时候自投罗网呢?”
而就在塔里哈提收到了消息,尚在准备当中的时候。
后世九州,张珂的身影却短暂的消失了一瞬,而后再度显现。
这次离开自然是做准备去了。
张珂虽然打定了主意,要斩断所有敢窥视地球的爪子,但他又不是什么讲究人,自然要给自己准备一条妥善的退路,亦或是说在力所不能及时候,保证自身的安全。
于是,他便去上古试炼里走了一遭。
然后一如既往的挨了一顿揍,但听到他的来意,老师这次也颇为收敛,并没有打的太狠。
听着张珂的要求,蚩尤感觉有些好笑,伸手点了点他:“除了三头六臂之外,你还想要些什么,一并说来,我全交给你便是了!”
“真的,老师那我可不客气了!我要”
【检测到玩家选择退出副本,是否确定?】
“是!”
【副本正在关闭,所有副本冷却重置,24小时之后才可以进入其他副本,三日后才能够进入上古试炼。】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中++,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特殊副本无奖励玉髓,抽奖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感悟了技能【三头六臂】【铜头铁额】【灾厄—腥风血雨】.
【三头六臂】:释放技能时,你的身体上将生长出其余的四条手臂跟两颗头颅,多余的肢体拥有正常的肢体灵活度,享受法术/神通正常加成,同时肢体残缺享受同等要害伤害加成(因玩家血脉特殊性,已豁免该弱点),自动掌握多武器精通,你可以更容易的觉察到目标的下一个动作,在一次攻击防御/免疫之后,你能敏锐觉察到目标弱点,并造成1.2倍要害伤害。
【铜头铁额】:常驻技能,被动起效果。你的骨骼将受到大幅度强化加成,拥有更加牢固/坚韧等效果,更不容易产生损伤,生命恢复力受大幅度提升,施加不死特性,在肉体死亡后,在非封印/镇压状态下,你的肢体仍可以聚拢,重新复活。
该技能生效期间,免疫骨折,肢体残缺等负面状态影响,但仅限于战力削减方面,无法豁免伤害效果。
【灾厄—腥风血雨】:在人物所处环境满足战场,尸体/残骸(1000具超凡物种血肉聚合物为施法地限)众多的情况下,人物能主动激发该技能,对所处区域施加灾厄效果。
在灾厄生效之后,施法区域将陷入基于人物法力储存量的长时间灾难之中。
基于尸体/残骸数量,此区域将被浓度不同的血雨笼罩,笼罩范围内,人物获得残忍杀戮效果(每屠戮一个生命,获得基于人物生命上限0.01%的治疗效果,并享受0.01%的临时全属性加成(最高上限30%)
基于尸体/残骸数量,此区域内非施术者生命单位,每分钟有50%叠加一层血色状态,并随即获得视野缩小,五感混乱,恐惧等效果,并较小概率削弱目标攻击伤害,极小概率打断施法,施法失败。血色状态越高,目标触发负面状态几率越高,血色状态每叠十层随即扣除10%的当前生命值亦或是实时气运
你得到了兵主——蚩尤的认可,获得血脉残片x9,累计100次可组合完整的蚩尤血脉】
又是九枚血脉碎片收入囊中,但这次张珂并未像之前一样存储起来,而是直接拿了几个玉牌封存起来,随身携带。
而后又从游戏商店里直接买了一份单程车票。
伴随着基础位面信息跟世界坐标被输入其中,车票顿时化作一道光柱将其包裹起来。
下一瞬,在虚空的另一个角落,在正在燃烧的愤怒地狱上空,那原本暗淡的天空陡然间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痕,终年不见光芒的世界,第一次有猩红的月光投射下来。
随后,伴随着一道光柱的出现,一道巍峨的身影陡然间出现在天穹之上!
轰!
大地在震荡,山峦在破碎!
前一刻的动荡尚未平息,紧接着这片残破焦黑的土地便迎来了更为暴虐的动荡,置身于大地之上,能感觉到脚下的一切物质都在恐怖的震荡中被摧毁。
就像是一块儿被人踩了一脚的曲奇饼干。
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形体,纵横交错的裂痕几乎将地表粉碎成了渣滓,无穷的岩浆在暴虐的冲击下奔涌出来,肆意的喷发,将一切的物质灼烧熔融。
在如此规模的灾难下,恶魔们奉行的运气并未一如往常一样眷顾它们,喷涌的岩浆肆意流淌,流遍地表的每一个角落,将所有不具备飞行能力的地狱生物全都裹挟在岩浆之中。
伴随着炽热的高温升腾,生命最后的哀鸣在此刻也汇聚成一曲嘈杂的交响乐。
或凄厉,或愤怒.
而在同一时间,岩浆都尚为完全焚烧这些地狱生灵的时候。
天地间突然间刮起一股奇异的微风,虽十分轻柔,但落在恶魔们的身上时,气流却如同一柄柄细微的刀刃,由外而内的将它们的血肉刮擦成最微小的状态,而后吹拂起来,弥散天地,化作了一片猩红的大雾。
先前侥幸靠着飞行躲避了灾难的个体,如今也逃不过覆灭的结局。
弥散在血色之雾里的奇异力量悄然侵蚀着它们的身体,自身灵魂层面的恐惧,哀伤被无限程度的放大,在负面情绪的影响下,自身的飞行的动作也变的僵硬死板,或是笔直的坠落地面,或是干脆就在空中爆裂成一团猩红的血花。
只一瞬间,生存于此的生灵就死伤的七七八八,而仅剩的部分也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无力的挣扎着。
而作为冲击最中心的塔里哈提,几乎是在内心疯狂示警的瞬间就抬头看向了天穹,并随手从脚下提起了自己的武器。
那是一柄由某种生物骨骼铸造的狰狞巨斧。
持斧挥舞抵御。
但在下一瞬间,塔里哈提的面色就疯狂变化。
那从天而降的冲击力,超过了祂所预料的程度,仓促应战的自己根本无法在这股巨力之前保持姿势,笔直的双腿瞬间弯折,而后伴随着两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塔里哈提的身躯陡然间矮小了一截儿。
但对方的攻击并未结束。
在刀锋跟斧刃相撞的瞬间,一双巨大的臂膀捧着一枚苍色的巨石猛然挥向了祂的脑袋。
看着愈发接近,且凹凸有致的巨石,一时间塔里哈提竟想不到躲闪的方法。
准确来说,是避无可避。
就如同凡人置身于数千米的深海一样,周围的空气化作了比胶水还要粘·稠的液·体,在固定这祂身体的同时,也限制了祂躲闪的空间。
随后:轰!
一朵蘑菇云自骸骨之山上缓缓升起。
紧接着便是一道庞大的身影从冲击之中飞了出来,其飞驰的速度根本无法用目光来捕捉,直到撞到地表,将岩浆激起千米巨浪之后,伴随着岩浆的平息,一道狼狈的身影才缓缓从地下攀爬了出来。
相比于之前,端坐于骸骨山峰上那强壮且暴虐的姿态。
如今的塔里哈提凄惨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双腿膝盖呈现怪异的扭曲模样,头颅塌陷了一半儿,那刚毅的五官几乎扭曲在了一起。
“年轻的守护者,我塔里哈提承认你的勇猛跟力量,但你不该踏足于此,更不该破坏我苦心经营上千年的后花园,你真的激怒我了!”
话是这么说的。
但唯独塔里哈提才知道,自己刚才距离死亡有多么近,就像是刀刃悬挂于眼前一般。
如果不是祂身为愤怒的执掌者,本就以强大的肉体跟暴虐的近战能力在诸位君主之中著称,刚才那一下就足以把祂这幅躯壳碾成肉泥。
在纯粹的肉身力量上,这是个比自己还要怪物的存在。
但神性生命之间,并不以肉身的强弱分胜负,既然无法在纯粹的力量上压倒对方,那不如换个方法.
在被弹飞的短暂时间里,塔里哈提已经想到了应对这个年轻守护者的方法,只要拖延到自己的盟友们到来,不论对方再怎么英勇,也无法抵抗两位专精折磨跟玩弄的同类。
于是,在下一瞬,站起来的塔里哈提身影直接拔地而起,人形的身体瞬间被膨胀的血肉撕裂,骨骼刺穿血肉在体表交织成一副黑色的甲胄,蜿蜒的羊角破开颅骨自头顶生长而出,两双沾着鲜血的肉翅从背后生长出来之后祂的速度更是加快了不止一倍。
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张珂的眼中变成了天边的一个微小的黑点。
见状,张珂咧嘴笑了。
牛皮吹的飞起,结果还不是逃跑?
但他却并不着急。
追逐猎物不是他喜欢的方式。
更何况,他现在是处于别人的地盘,谁知道这所谓的逃跑是不是一个等自己跳进去的陷阱?
他可不会这么仓促的冲上去。
带着饶有趣味的眼神,已经展开本相的身躯内,那来自古老蛮荒时代的血脉正在蓬勃的律动着,庞大的身躯像膨胀的气球一样飞速成长,眨眼的功夫就冲破了头顶的云层,而后仍在以疯狂的速度飞速拔高着。
与此同时,像是烙印在肌肤上的水墨纹路,如墨水一般变成一滩,从宏伟的身躯上肆意流淌。
一副虚幻的万里江山正从张珂脚下迅速延展开来,同一时间,有火海升腾,有江河奔涌,更有茫茫白雾自口鼻中喷涌而出,于血色之雾混到一起,向着整个世界扩张
塔里哈提一边儿亡命逃窜,一边儿不断扫视着身后。
但等待了许久,却并未感觉到身后有任何追踪的痕迹,反倒是充斥着世界的杀戮跟疯狂之意如同退去的潮水一般在向着某个方向汇聚,取而代之的则是某种既暴虐又轻灵的气息,正在取代原本的地狱诸多元素。
诧异中回过头,塔里哈提便看到笼罩在各色光芒之中的那道擎天的身影,其身上本就暴虐的气息正在以一种惊人的势头飞速攀升,隔着遥远的距离,祂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势。
顿时塔里哈提心中一股愤怒升腾而起!
你特么是年轻人啊!
如朝阳一般年轻的世界守护者,位面至高神,咱们之间不该是我逃你追,然后嘿嘿嘿吗?
怎么玩的比那些糟老头子还脏。
我在这跟你周旋,你在原地叠状态,还要不要点儿脸了啊!
在某种复杂,错愕的注视下,看着仍旧在原地强化个不停的张珂,塔里哈提心中的愤怒几乎将祂扭曲,但祂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方法很有效。
至少塔里哈提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张珂站在原地把状态一直叠加下去。
虽然祂知道,即便是虚空也有尽头,人也好,神也罢,都有一个上限存在,不可能永不停止的增长下去,但原本祂孤身一人就非常棘手的敌人,如今已经变的完全失控,再继续下去,怕不是等自己盟友前来,面对如此敌人,会狮子大开口让自己付出更多的代价。
就算如此也不保险。
当付出大于收获的时候,即便将这个守护者斩杀,那也是亏损的,自己那些盟友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距离祂的陨落也就没多长时间了。
怀揣着如此觉悟,塔里哈提只能不甘的转身
早上办理自己的出院手续,上午还得回老家处理我爸的糟心事。
远方亲戚这玩意挺恶心的,至少部分是这样的,他妈他自己办个矿请我爸去帮忙,什么活儿都干结果一年工资还没做饭老头高,关键职位还他妈是法人,去年我爸身体健康不转手续,现在停产半年多着急了又说好话又干嘛的,笑死,我爸碍我大伯的面子不好意思说,我可不一样,连阴阳怪气带骂人
转完手续太晚了,更新推迟了抱歉哈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 只要人都死光了,就不知道我的秘密(二合一)
看着远去的地狱领主去而复返,张珂的眼中并无多少意外之色。
长期厮混在九州文明体系的副本之中,他早已经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适用于自己的作战方式。
面对敌人,如果无法做到在面对的一瞬间就将对方斩杀的话,那就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不管外界的一切风吹草动,将自己的力量完美呈现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相比起这些敌人而言,张珂的实力或许还能摆得上台面,但他太年轻了!
没有相应的岁月支持,很容易一时不慎就吃了亏。
虽然,就他对外域其他世界的了解而言,虚空中的其他文明体系并没有九州如此复杂的情况,但不论正反两面阵营之中都不缺乏智者.
扬长避短
将自身的权柄侵染这个腐化堕落的世界,无限度的提高自身在这个世界里的比重.以势压人,最终等完全掌握这片地狱世界的时候,张珂自然能一念而动将世界对外进出的门户暂时封闭,到时候瓮中捉鳖又有什么难的?
至于塔里哈提在此期间逃跑先不说一位神性生命自身的骄傲,不允许祂这么做。
就算是塔里哈提赶在张珂形成闭环之前逃离了,那对张珂而言也没什么损失,用一张门票的价格收获一整个世界,虽然世界已经被地狱的原生恶魔们给侵蚀的腐败不堪,但扔到幽冥之中,转化后挑挑拣拣仍能有些剩余能用的部分。
再不济还能当做一个新副本,来给日益发展的九州增添一个发泄多余精力的渠道,何乐而不为?
至于塔里哈提,除非祂一直在虚空里游荡,否则悬赏贴的存在必然能精准定位到对方的藏身之地,更何况,虚空这玩意儿,在实力强大之后确实可以在其中生活一段儿时间,但时间并不算长,至少对长生种来说是这样的。
毕竟是承载世界之地,其混沌的本质无法供给生灵消化利用,即便是神灵亦需要一块立锥之地.
在注视下,已经远去无影无踪塔里哈提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愤怒之火自祂的身躯内熊熊燃烧,炽热的火焰将祂本身团团包围,化作了一颗燃烧的流星。
所过之处,云层被烧灼出一道粗狂的白痕,空间隐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震颤声。
面对这位以力量逞凶的守护者,一切花里胡哨的方法对他而言作用都不算大,就算是起到了效果,也不过是隔靴搔痒。
你见过被人隔八百里一枚飞镖杀死的战神吗?
塔里哈提只能选择相对不那么保险的办法。
赌上自己受伤的几率,亲身贴近,用祂的权柄来侵染这位守护者。
那是过往无数被地狱远征所燃烧的世界,其中万物生灵在濒死前的愤怒跟绝望,其中亦不缺乏神灵之类的存在。
哪怕是塔里哈提平日里也只敢旁观亵玩,而不敢亲身体验的噬心之毒。
“即便不能摧毁你的生命,但至少也能摧毁你的理智,停止这该死的一切!”
“该死的,那个骷髅怪跟骚·娘们怎么还没有来!”
塔里哈提愤愤不平的低声呵骂着。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祂注意到目光正视的前方,那如山峦一般沉寂的身影陡然开始了动作。
被拄在地上的断刃被猛然拔起,短暂的在空中挥舞了一圈儿之后,刀刃的方向恰到好处的对准了自己,与此同时某种近乎于被锁定般的感觉在祂的心间悄然滋生。
如果仅仅只是这些变化,尚不足以让塔里哈提惊异。
先前死里逃生之时,祂便已经经历了一次类似的场面,只不过这次那种仿若濒死的冰冷感更加真实罢了。
但在断刃对准自己的时候。
恍惚间塔里哈提似乎看到了断刃上有一颗老虎的脑袋浮现,那猩红的双眸看向自己时,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随后便是火星碰地球一般的撞击。
无形的冲击扫荡过世界,所过之处万物破碎,牢固的空间都宛如破碎的玻璃一般,片片碎裂,露出了其后混沌,漆黑的亚空间。
而身化流星的塔里哈提更是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就被弹飞了出去。
伴随着祂的飞速疾驰,一股猩红的血色在空中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然而,就在塔里哈提身化流星,向着世界的另一边儿坠落而去的时候,自空间的破碎处,伴随着一阵涟漪,两道身影悄然出现在这片生灵沉寂的世界,感受着那无比衰弱的熟悉的气息,以及那仿佛世界标志物一般,横亘天地的巍峨身影,前一刻还说笑的氛围陡然沉寂。
良久:
“我确实喜欢雄壮的雄性,但这也雄壮的有些太过头了,塔里哈提你这个蠢货,老娘会被撑爆的!”
“别生气我的朋友,不能享乐,还能享用,不是吗?”
“对,还有你这个蠢货,我真想现在就撬开你这骷髅脑袋看看,里面的脑子是不是被虫蛀了,塔里哈提是个蠢货,你也跟着他一起犯蠢?招惹到这种程度的敌人,就我们三个”
“并不只你们,事实上其他人都回绝了我的邀请,如果不是巫妖跟这件事有牵扯,或许只有你会来帮我!”
恰在此时,一道略显沉闷的声音传来。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上一瞬被弹飞的塔里哈提陡然出现在此处。
只不过相比之前,祂现在的状态并不算好。
作为地狱生物标志的一双羊角直接缺损了一只,光滑的切面紧贴着头皮擦过,浓郁的血水顺着头上的伤痕不断的涌出来,整个上半身都被鲜血浸染,好在祂并不是凡俗生命,仅仅只是流血并不足以促使塔里哈提陷入衰亡。
只是如此血如泉涌的状态还是让祂的脑袋有些晕眩,伤口治愈的情况并不算乐观,某种莫名的力量一直在干扰祂的躯体自动愈合,这道狰狞可怖的伤痕,恐怕还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修补完全。
但现实却并没有给祂们如此多的时间来攀谈。
就在塔里哈提返回的下一瞬间,头顶的天空上陡然出现一道巨大的阴影,一枚庞大到笼罩整个天空的苍色印玺悄然出现在祂们的头顶,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庞大的阴影瞬间落下。
“不能再逃了,我们应该解决了这个家伙!”
在周遭不断崩溃的物质位面之间,涩欲一边儿躲避着那足以将她碾压成肉泥的狂暴攻击,一边儿大声喊叫着。
作为执掌涩欲的地狱领主。
她对这种高烈度的战场并不怎么擅长,往日里,她所有的行动无外乎悄无声息的腐化,而后操纵着那些满脑子都是兽性本能的雄性为了自己互相厮杀,征战,当世界凋零时,再打开世界的大门恭迎她的进入。
作为对英勇者的回馈,大度的涩欲领主会按劳分配,给他们分配一群魅魔伺候勇者们的饮食起居一直到生命的终结,嗯,若是有愿意为领主献身的,她倒也不拒绝让其在极乐中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正面作战倒不是不行,可是得换个场景.
不过涩欲领主倒也不是最凄惨的,因为旁边还有一位巫妖,也是不怎么擅长正面作战的存在,嗯,如此说并不怎么精准,准确来说,巫妖们都是持有强大魔力的存在,漫长的时间祂们积累了庞大的魔力跟堪称丰富的魔法,其中不乏有能毁灭世界的超位法术。
堪称移动的法术天灾。
但再恐怖的天灾也得有足够的距离亦或是防护才更有充沛的时间来施展法术,不然被近战职业近身之后,再强力的魔法也抵不过一次兵器的挥击。
而祂们所面对的这个敌人,其巍峨的身躯为其提供了堪称超模的攻击范围,物质位面的飞行根本拉扯不开足够的空间来供给祂们反击。
至于亚空间也因为塔里哈提之前愚蠢的逃跑行径,而错失了机会。
如今世界权柄在握,再加上弥漫世界的大雾存在,对方直接封堵了一切潜行的空间,让祂们的厮杀不得不停止在物质位面。
“叫叫叫,你以为我不急吗?再急也没有办法,我库存的十多头骨龙都没撑过一下就被拆散成一堆碎片,而也不知道那个怪物使的什么邪恶法术,地上现存的尸体都被搅成了血雾,我想施展亡灵天灾都没有足够的施法材料。
其它的法术,你也得看看我有没有时间施展才行,但凡有一瞬间的停留,你们再也见不到我了.”
此时的巫妖也十分郁闷。
在得到塔里哈提的提醒之后,祂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来帮忙了,这倒不是祂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情谊,甚至于在塔里哈提主动提起之前,巫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虚空里人尽皆知了。
之所以这么主动,那还要从某一次,那些虚空猎食者(玩家)们踏入祂所处的世界说起。
原本只是一些玩物,但当祂那边儿的某位神灵借代言人亲自下场准备铲除这些干扰棋局的意外因素之时,一个黄肤黑发,身穿怪异长袍的玩家,直接召唤出一尊神灵的虚影。
虽是虚影,但实力却过分的强,将那位以圣者姿态降临的本土神打的节节败退,容器毁坏意识回归天国,甚至于如此结果对方还尚不满足,孤身一人杀入了星界,跟诸神直接厮杀成一片。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那外域的神灵败退,虚影消散,但在这之前那名玩家早已经结算了副本,退出了巫妖所在的世界。
而那一场大战所造成的结果也是相当恐怖的,诸神虽然胜利,但也有多位神灵身受重伤不得不封闭神国修养身体,而在祂们自我封闭之后,同类权柄的神灵直接开始大肆搜刮信仰,等祂们从封闭中回归的时候,自身的神力都衰弱了不止一筹。
当然,这件事到这里结束那都算好的了。
就在几位神灵回归后不久,一群外域神灵突然打上门来,说着什么兵对兵,王对王,既然你们不讲道义以大欺小,那我们也就不讲规矩了,然后就是一场漫长的诸神之战。
巫妖至此都得以幸存就能看出,这次战争并未摧毁了祂所在的世界,但战争的结果却不是胜利,而是平局收场,甚至为了这个和平,诸神们还付出了数个附属的中小型世界才堪堪熄灭了对方的怒火。
之后,巫妖对这些睚眦必报的神灵们所处的世界也打听了一番,最终得到了祂们的名号——九州(天庭)。
所以,当初大致感知了下世界巫妖就觉察到了不对劲,第一时间想要撤退,但不曾想,这个守护者比魅魔还粘牙,自己只不过隔着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要喊打喊杀。
如此,在塔里哈提呼唤帮忙的时候,祂第一时间赶来,其目的便是为了协助塔里哈提一起斩杀对方。
只要杀死了这个守护者,就不担心再次掀起诸神之战。
而甚至为了自身的安全的保障,那些跟祂相处日久的一些关键性魔法道具,巫妖都没有一起携带过来,怕的就是在杀死对方之后,会被九州的神灵追溯打上门来。
虽然巫妖具备不死性,甚至在复活这方面他们比神灵还要擅长,但耐不住巫妖种族有一个不可避免的弱点——命匣。
被找上门去,总归避免不了被交出去平息战火的结局。
甚至祂都做好了,到时候让地狱的这俩玩意背锅,避免牵连到自己。
但谁曾想,现实跟想象的偏差有些大的过分,这个新生世界的守护者强大到甚至祂们三人联手都得狼狈逃窜的地步,而这其中,放任对方强化自身的塔里哈提自然要背大锅。
当然,事到如此抱怨太多都没什么用,当务之急还是要杀死对方才能行,不然这么一直追逐下去,等世界被对方完全掌控,到时候逃避就没了用处。
“听着,塔里哈提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去拖住祂,尽可能的为我们争取时间!”
“我知道你很害怕,但你也不想自己身死,一切拼搏都便宜了其他的恶魔领主吧,去吧,靠着你强大的肉身跟祂周旋一会儿,我跟涩欲会利用你争取来的时间,给祂致命一击!”
“你最好是!”
塔里哈提语气凶狠的回应道。
没有谁比塔里哈提更加清楚,那巨大的守护者下手究竟有多暴虐,只是一刀交错而过,直到现在自己的头顶还在渗血,缺失的犄角也没有要生长的迹象,刺痛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祂的内心。
但也不得不肯定,巫妖的说法是对的。
祂们三个之中,最适合去阻挡对方的就是自己,靠着皮糙肉厚,如果其他两人准备的快的话,或许还有几分生还的余地,但换做其他人,都撑不过两下,就会万事皆休。
花费了上万年,才从地狱底层一步步攀爬到领主的位置,执掌地狱深渊的某个层次,让祂去死肯定不甘心。
赌一把!
反正他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己死了其他两人也别想好过。
下一瞬,塔里哈提身形变换,存储在祂身体特殊器官内,无数生灵的愤怒就如同放开的闸门的水库一样,一股脑的涌进祂的身体各处。
一股狂热的气息自塔里哈提的身上升腾而起,祂那暗红的身躯瞬间被染的鲜红如血,骨骼缝隙根根青筋绷起,其中传来宛若洪流般的声响。
而塔里哈提的身躯也如同气球一样飞速的膨胀,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千米高的庞然大物,举着白骨巨斧,双目通红,怒发冲冠的模样颇为震撼。
但在下一刻,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巍峨身躯之后,流淌在身躯内的愤怒也莫名的削减了一些。
在极度愤怒下保持自我,若是放在平时祂估计得笑疯了,但在现在.
而下一刻,塔里哈提充满愤怒的身影朝着天空a了上去。
“轰隆!”
比千米巨斧更加庞大的断刃自上而下挥舞而来,尚未临身,塔里哈提就感觉到了一股令祂窒息的风暴降临。
“咯嘣!”
本就无法抵御的狂暴巨力,在叠加了无数状态之后更加暴虐,仅是接触的一瞬间,祂那柄取自泰坦身上的腿骨锻造而成的白骨巨斧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沾染了无数鲜血都不曾摩钝的斧刃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痕,紧接着轰然破碎,崩裂成无数的碎片飞向四方。
而作为巨斧主人的塔里哈提先是遭受到了武器损毁的反噬,身上到处都是被崩裂的碎骨割裂的,深可见骨的伤痕,伤口尚来不及涌血,那柄凶残暴虐的断刃就已经迎面切割而来。
伴随着一声令人惊悚的声音响起,断刃入肉,筋断骨折。
塔里哈提自左臂肩膀到腰间出现了一道贯穿的伤痕,伤势之重直接将祂的身体分成了两个部分,而这次的冲击力虽然仍旧推动着祂朝着远方飞驰,但没飞行了多远,祂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撞上了地面,剧烈的冲击让祂本就残破的身躯遭受到了更加严重的创伤。
而后背抵着的地面在此时却猛然移动起来,陡然翻转压着祂朝地面猛然坠去。
这时塔里哈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拦截自己的并不是地面,而是先前两次将祂拍至重伤的那枚苍色的印玺。
而正在塔里哈提陷入绝望的时候,身后印玺下落的速度猛然停止了一瞬,趁这停止的瞬间,祂带着自己被切下的半边身体疯狂逃窜,回到了两位盟友的身边。
此时,巫妖正沾沾自得的指着祂的身后,笑道:“你的牺牲是有效的,祂完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塔里哈提跟着惊呼下意识的回过头,便看到那擎天的身影陡然间一阵变换,身躯骤然缩水到了原先的十分之一,而其外貌也变的非常年轻。
年轻到了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赤身的婴儿手中正抓着一枚印玺跟一截儿断刃,盘坐在地上满脸迷茫的看着周围。
“这就是你的法术?把对方变成一个三千米的宝宝,马尔科姆我不否认你的智慧,但你的想法也过于天马行空了!”
看着坐在燃烧的大地上,一脸茫然的婴儿,塔里哈提也顾不得身体被撕裂的疼痛,放声大笑。
好啊!
好啊!
变成了宝宝,看我怎么把之前受到的屈辱统统都还给你!
还没等塔里哈提有所动作,祂倒是被一旁的涩欲给拉住了,只见对方满面桃红,神色迷离的说道:“塔里哈提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这孩子的身体是我的,他只能属于我!”
说完便严肃的回头看向巫妖:“马尔科姆我想知道你这法术能持续多长时间,如果不长的话多用几次,让他保留在这个状态,虽然仍旧大了点儿,但如果把贪婪的借来,倒也不是不可以享用。
好可爱的宝宝,妈妈好爱你,爱死你了!”
而听着身边儿两个盟友的胡言乱语,巫妖那只剩下一层干枯腊肉的老脸上第一次浮现涨红的色彩:“你放屁!”
“我怎么可能玩这些小把戏,而你也趁早打断你不切实际的幻想.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的法术应该是失败了!
它的原版是命运之神的时光倒流,会将受术者的身躯回溯到想要的时间段,而经过我改造之后,受到魔法的目标会失去一切的力量跟权柄的加成,恢复到最真实的年龄。
真实,你们懂吗?
算了,一个没头脑,一个被繁衍本能支配的雌诡,哪儿能懂得智慧的美妙。
直白来讲,不管是神灵还是别的什么,在失去了权柄跟力量的加持之后,呈现出自身原始年龄的祂们,如果不是血脉非凡,第一时间就会被岁月磨灭变成一团灰烬随风逝去,而即便是古老血脉支撑的长生种,也会急速的衰老,丧失年轻有力的状态。
但这玩意儿是什么,祂特么居然变成了一个婴儿,一个三千多米的婴儿!”
巫妖的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不提祂心中最恐惧的那个猜测,就拿正常生灵的思维来说,但凡是生命的幼体,在其身侧必定会有成年个体的护佑。
如果说,眼前所看到的模样是这个守护者最真实的姿态的话,那守护祂的究竟藏在哪里?
完蛋了,完蛋了,真惹大祸了!
当巫妖着急上火,神经兮兮的扫视着周围,生怕下一瞬间突然在天穹之外出现一张笼罩星河的面孔时。
而在残破大地的另外一边儿,坐在地上的张珂看着自己有些肥胖,短小的手臂,以及身上自然而发,若有若无的·奶·香味儿,脸上的神色在短暂的迷茫之后直接变的阴沉起来。
该说果然不愧是巫妖么,混沌邪恶阵营的坏胚,连技能栏里的法术都是这么的恶毒。
清除加持,丧失力量,回归本我最真实的样子。
如果今天在此的不是张珂,换个人选说不得就得烂的只剩下一具骨头渣子,甚至于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
但即便是张珂也逃脱不了魔法的影响,被变成了这样一幅糟糕的样子。
虽然谈不上什么致命,他与九州互为一体,魔法所谓的还原本我也只不过是让张珂身上的几个神位暂时失效,但自身的权柄并未被分割开来,但光是如此也足够恶心的了。
更何况,前一次的负面状态净化才刚刚过去不久,想要驱逐魔法引起的负面状态,恢复原本的样子,张珂至少得再等六个小时(后世九州时间)才行。
随后在张珂阴沉的面庞下,苍玉加快了对世界的侵蚀,而他自己也站了起来,以空中漂浮的血色之雾给自己织就了一套简单的外袍,随后身形一闪便跨越了千万里的距离。
“你笑的很开心?再笑一个给我看看!”
手中抓握着的虎魄毫不迟疑的劈斩而下,第一刀就劈向了愤怒领主~塔里哈提。
缠绕着杀戮,血光的断刃一瞬间就来到了塔里哈提的面前,与此同时四条白·嫩的手臂凭空出现封堵了祂逃窜的空间,在一阵微弱的阻拦感之后,伴随着血肉的纷飞,本就肢体分离的塔里哈提变的更加残破,而几个手掌收拢起来,在愤怒的情绪引导下,本就暴虐的力量变的更为恐怖。
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嘣声。
一阵血流混杂着黑色的骨骼碎片从手掌的缝隙中流淌了下来。
而下一瞬间,一双猩红的竖瞳猛然看向了巫妖。
伴随着一阵绚烂的魔法烟花在空中爆鸣,一道火海陡然升腾起来,将那干枯瘦弱的身躯吞没其中。
当目光最后一次转移,当自己对上那双充满了暴虐跟凶恶的眼神的时候,涩欲领主的脸上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这位大人,我想您应该需要一个保姆照顾日常的生活起居,区区不才,愿意成为您的奴仆,侍奉您永生永世!”
迎着那谄媚的笑容,张珂上下打量了一圈儿,而涩欲恰当的搔首弄姿,尽可能的展现自己美丽的一面,甚至于身上的肩带直接崩开,紧致的衣衫也悄然滑落露出两圈儿足以让人目眩神迷的雪白之色。
“很烧,但我不喜欢黑色!”
昨天太累了,今天状态不好,明天就能恢复正常更新时间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 天国的落幕,虚空的混乱(二合一)
张珂看着眼前把装扮换来换去的涩欲领主,撇了撇嘴,短短的时间内她从一身黑色皮衣的女王样装扮换装上了公主裙,后妈裙,甚至于到了后来换装的花样愈发的简单,连相当于走秀一般全身上下只有一点儿纤薄稀少布料遮挡的装扮也频频出现,而双腿上的黑色丝·袜,也多次变换色彩.
作为执掌涩欲的领主,换装只不过是再稀疏平常不过的本领,甚至于她还能按照目标心中所想变换成你最心仪的相貌。
飞行在天穹上的涩欲领主搔首弄姿的摆出姿势,讪笑着用柔软的音调发出了求饶的声音:“大人,您看,我不只有黑色,还有其它的装扮,而且您总得尝试一下才知道交互才是世界上最舒爽的事!”
张珂轻叹了口气。
或许是文明体系的不同,也或许是别的原因,对方并未理解他的意思。
他确实不排斥美色,甚至于有些时候也会像是那些凡俗的阿宅一样,具备一些收集癖,给自己的小院子里增添一些别样的风采,但张珂有这方面的缺陷,可这并不代表他饥不择食啊?
是妖女不香了还是说蚌女不好玩儿了,亦或是说现如今后世九州的四海龙王,也是其中的一员,或许她们本人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她们的长辈上一辈的四海龙王却无一例外抱着类似的想法。
有这么多的目标供给选择,她是得有多自信才会觉得张珂放着家里的不看,而选择留下这么个不知道辗转了多少手的货色?
再说了,抛开事实不谈。
不管是从男人永远喜欢十八岁,还是年少爱慕大姐姐的方面来说,眼前这玩意儿都不符合搜集的标准。
而对面的涩欲领主在看到张珂的眼神从自己身上离开的时候,一颗心就已经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大概跟两个盟友一样无法幸免,神色上的顺从跟诱惑悄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充满了癫狂的恶毒:
“杀死我地狱不会放过你的,该死的东西,我会在地狱的深层等待着你,见证你在地狱之中遭受万般酷刑直到永远!”
“你没这个机会了!”张珂面无表情的说着,随后抬手苍玉镇压而下,像是拍苍蝇一般轻描淡写的动作后,伴随着苍色的印玺从地面上脱离,深陷的凹坑中,一柄残缺的断刃正插在烂泥一样的血肉上轻轻律动着
三个哪怕是在一方世界也算是豪强的角色,但在身死之后却没有给张珂爆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的。
脱离了游戏的副本机制就有这点不好。
缺乏旱涝保收的收益。
副本机制至少还会出些保底的奖励,再不济还有玉髓缝缝补补,哪儿像现在,唯一算得上收获的便是这片被地狱攻略,侵染后的残破世界,除此之外倒是虎魄又汲取到了大量的杀戮,混乱之气,自身成长度又有所精进。
而在张珂多次,大量的投喂下,虎魄的模样也脱离了一开始那短小的,刀柄比刀刃还长的匕首模样,到现在总算是有些刀的模样了。
在巫妖死亡之后,祂施加在张珂身上,用于诅咒的魔法效果也在自然衰颓,都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在张珂自己的恢复能力下被净化完全,从那尴尬的境地,恢复到了原本正常的模样。
然后,三昧真火所化的两条火蛇,探头探脑的从张珂的嘴角伸出了头,暴虐的目光紧盯着张珂脚下的这片焦土。
“等一等,请等一下!”
正当三昧真火所化的火蛇准备回收这个残破的世界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声音忽然从他的脚下传来,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了一个满身脏污,全身上下新旧伤痕密密麻麻叠加在一起的一道瘦弱身影。
透过那狰狞可怖的面容,依稀能看到昔日清秀,俊美的面容。
通过神念的观察,张珂能确定眼前的这个应该是一个精灵,他的身体内依稀能够看到些许神性权柄的残留。
但那都是过去了,在被地狱要素侵染,覆盖的世界里,连世界本身也无可避免的腐朽堕落,一位昔日之神又如何保留力量,甚至于对方能够保持这副相对纯净的状态,而没有被地狱腐化,这在张珂看来都多少带点儿悬疑的色彩。
“外域的守护者,如您所见,我是本土的神灵,恶毒的地狱入侵了我所存在的世界,恶魔领主带来的战火冲毁了这个世界,万物生灵都在这场灾难中损失殆尽,仅剩的那些也十分干脆的投入了地狱的怀抱,而我们这些神灵,呵,全部都被关押在骸骨之山下,每日鞭挞折磨,满足那地狱领主恶劣的癖好”
“我很感激您执行正义的手段,将这些邪恶混乱的家伙送去死亡,您善良的义举值得在虚空之中广为传颂!”
那渺小的身影,说一句就休息一会儿,长久的折磨跟不见天日的环境,使得他的身躯早已经残破不堪,如今之所以存活,只不过是靠着身体内残留的权柄,以及那些地狱恶魔的故意维持,才得以存续。
如今之所以能出现在外界,还是得益于张珂在降临的第一时间就摧毁了愤怒领主座下的骸骨之山,作为封印载体的破碎,逃脱一个只剩下物质层面囚禁的牢笼对于他而言并不算是困难。
“我知道,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这个世界的毁灭与否与您并没有什么牵扯,但既然您与地狱为敌,必然也应当是正义的一方吧?”
“您应该也不想见到世界陨落进地狱,化作无尽深渊的某个层次吧?”
“我想恳求您,出手斩断世界内支撑的节点,打断地狱对这个世界的牵拉,作为回报,骸骨之山下,包括我在内,所有神灵的尸体都可以交托给您.您也无需担心世界的问题,我们残存的权柄会净化地狱的污染,等上万年的轮回之后,这个世界又会有新的生灵诞生”
说完,精灵神便体力不支的软倒在地,瘫软的身体上,唯独一双明亮的眼瞳正在憧憬的看着那道巍峨的身影。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正义的一方?”
在那双好似会说话的双眼注视下,下一刻,犹如雷鸣般的声音在空中炸响:“仅凭我杀了几个深渊领主?
即便是正义的一方,我又为什么要帮你们的忙,费力不讨好的结果,只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尸体?”
双眸猩红的张珂,好笑的看着下方的精灵神。
他不否认对方的善良,也认可这位即将去拜会死亡神灵的伟大性格。
甚至如果不是按照求人办事需要给出报酬的规矩,张珂猜想他甚至于会把自己的身体也一同作为世界恢复的源泉。
但这又跟张珂有什么关系?
是,你光辉伟大,但跟张珂一个局外人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他就要为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能在焦土上重新复生就要放弃自己已经到手的利益,就像是在后世,倪哥们生活困苦,难道就意味着九州就得付出大量的利益来帮助它们?
哪门子的道理。
道德绑架?
不好意思,他的道德十分狭隘,除了九州百姓,甚至于那些拥有九州血脉,但心灵慕外的个体对张珂而言,也不在他道德的容纳范围之内,更别说一个毫不相关的世界了。
再者说了,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自己准备收网的时候跳出来,欺负老实人是吧,道德绑架是吧?
净化世界?
给你们这个脸你能接得住么,可笑,真当地狱的存在都是废物,即便张珂扔下不管,用不了多久,地狱征讨的大军就会再度到来,将这片世界血洗之后带回地狱之中融合,正经人谁给你千万年的准备时间啊!
别的不说,张珂倒不怕寻仇,恰恰相反,面对日益增长的权柄需求,他实在是太缺送货上门的敌人了!
真要是送上门来,张珂反倒是会笑出声来。
世界不能留,万一日后被地狱重新占据,捕获到了这场战斗的信息,那张珂可真就没脸在虚空里混了
面对精灵神那惊诧到不敢置信的神色,两条火蛇从张珂的肩膀爬下,落在地面便掀起了滔天火海。
在炽热的焰光的映照下,精灵神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之色,不久之后,地上的万物都被置于火海之中熔炼,滴滴明亮的已经被融化成形似熔岩的物质,随后伴随着苍玉的短暂出场一切落幕。
就在张珂离开的下一瞬,虚空之中,一个已经被浸染的几乎全黑的世界轰然炸裂,一些游荡于虚空之中的“秃鹫”们闻声而来,但在世界毁灭的废墟上,却未找到任何一点儿可以“食用”的残渣。
张珂的征伐之路并未就此结束。
从涩欲领主尸体上截留的信息为张珂再度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地狱位面坐标,随后在张珂购买了一张新的单程票之后,他到来了这个混乱的世界。
相比于一片焦土一般的愤怒领主的土地,涩欲这边儿无疑更符合正常世界的观感。
大大小小的城镇铺就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各种风俗规格的城镇建筑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但这些城市里统一的一点便是,不管是民居也好,商铺也罢,甚至于明显是城镇中心的城堡,其建筑外围都挂满了光芒昏暗的小粉灯。
穿着艳丽,甚至于相当涩涩的女郎光明正大的站在商铺门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明媚笑容,招揽着附近来往的客流。
不仅仅是地面,甚至于天穹之上的云彩,甚至于常人无法察觉的视界下的万物都呈现一种暗淡的粉红色。
而就在张珂到来的这短暂的时间里,他所处位置下方的一座城镇里就有数不清的种族各异的雄性忍受不住甜言蜜语的诱惑,在软绵绵的挨蹭下,弓着身子,双腿不受控制的跟着走进了路边的商铺。
嘈杂的调笑跟隐晦的娇喝声穿过隔音不怎么完好的墙壁,在城镇中传递了许久
“总感觉这么做像是犯了众怒一样!”
置于天穹之上的张珂神色有些莫名,不过很快这点儿犹豫就被他抛在脑后。
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的身体健康着想,虽然能来到这个世界的,或多或少都掌握了些超凡能力,甚至于其中不乏一些强大的个体,并不会因为一两次的.就变成皮包骨头,枯瘦干黄的模样,但长年累月的积攒下来,对身体终归不是一个好处。
更何况,地方或许是个排忧解难的好去处,但促成它诞生的主人却并非心怀好意,除了涩欲这一系地狱种族的成长都需要大量的粉色精华充能之外,世界的存在也是领主向其他世界伸出根须的基本盘。
张珂凭借着神念匆匆一扫,就看到了常人无法观看的层面上,那插在世界上密密麻麻的通道。
作为正义的使者,这种恶毒的地方绝对不允许存在!
下一瞬,头顶的天穹陡然间动荡起来,粉红的云层被一股暴虐的力量陡然撕裂,随后无穷的洪流顺着撕裂天穹的裂隙奔涌而下,隆隆作响中,无数的生灵短暂的眺望了一下头顶,打了个哆嗦之后就各自开始逃离。
好在作为一个大型的交易类世界,为了给往来的客人提供更加舒适的服务,在往返来回这方面十分的便利,都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流程跟道具的支持,只要一念而动就能随意返回。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在逃跑之时,不少人仍旧骂骂咧咧的,甚至于还有几个一是衣衫不整的个体,眺望的目光看向了张珂所处的位置,只不过下一瞬,一道更加凶恶的目光把他们瞪了回去。
仓皇逃窜的事情在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频繁上演,而洪流在短暂的着落下也贴近了地面,随后伴随着地面的震颤,泥泞的流水化作一片汪洋迅速朝着四面八方扩张而去
肆虐的洪流并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阻挡,甚至可以说连敢于站出来的个体都是少数,如此一切便付诸于毁灭。
而在上演了跟之前相差无几的熔炼场面之后,张珂的身影离去,而这片附属地狱的世界也迎来了最后时刻,在一阵冲击中仅剩下空虚外壳的世界被虚空中的压力碾成碎片。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道道身影返回自己原本的世界,虚空之中也逐渐热闹起来。
虽然世界之间的时间线并不统一。
但对于某些特殊的个体来说,他们却可以通过网络的形式将大家链接在一起。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大热的帖子就被顶到了网络的前列,并余力未去的样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攀升着。
【粉红天国的落幕,又一片净土被肃清,悲!!!】
“???怎么过个副本的功夫,家没了?别啊,我的魅魔妹妹,魔物娘老婆,没了你们可怎么活啊!”
“虽然地狱本来仇敌颇多,但涩欲领主那边儿并不是被攻击的第一批次,再加上一些领主的老相好,那么多次的灾难都躲过去了,没道理这一次突然覆灭,我有理由怀疑,可能是近期得罪了什么人,然后.不过一群妹妹能得罪什么人,总不能是吃霸王餐的吧?白票还倒打一耙那可太不要脸了!”
“house!围观党狂喜!”
“一看你们就是票混了头,连近期的虚空热点都不看得嘛?建议大家往下翻翻就能获知事情的真相。”
“没必要翻了,懂帝来解释一下,涩欲领主的老相好得罪了某个世界的守护者,然后被大佬挂帖子查祖孙三代了,之后的事情喜闻乐见而且据前线消息,愤怒领主那边儿的世界跟粉红天国爆炸的时间几乎是前后脚,所以估计是领主过去帮忙,然后没打过,被人家顺手铲平了,可惜了,再下一位涩欲领主出现之前,再也找不到这么物美价廉的地方了!”
“喊打喊杀的那些兄弟,建议你们去查一下大佬的称号,我相信你们会很惊喜的!”
“好家伙,【星球毁灭者】【灾厄】【种族屠灭者】关键还是守序阵营的守护者,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我真想看看哪个勇敢的兄弟去试试水的”
密密麻麻的回帖不断的在公共网络上刷新。
其中倒也不乏有通过张珂之前发表的帖子来加张珂好友的,虽然单个个体看起来很少,但放眼整个虚空,这个数量相对就比较庞大了。
而因此,张珂也知道了目前虚空最热闹的话题。
好友的申请张珂自然是都拒绝了,他很清楚这些玩家们的性格有多恶劣,作为曾经的网络围观党,他曾见过无数话题的迭起兴衰,最经典的莫过于豆腐脑的甜咸党跟粽子究竟是蜜枣还是咸肉。
两个阵营厮杀之热烈,简直是骇人听闻,甚至于最终能发展到人身攻击跟地域歧视的范畴。
而作为凡物的词汇跟胆子终究无法跟这些在虚空中游荡的玩家们相比拟,就算是自己的个人信息泄露了一部分,能震慑一批,但也保不准会蹦出一个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来。
张珂的心胸还达不到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地步。
如果碰到那些不开眼的玩意儿,他估计自己很难忍得住不把对方的狗头捶爆,先不提为了这点小事消耗一张昂贵的单程车票值不值,被影响到的心境总是难以弥补的。
他可不想被气的睡不着,所以不管好坏,一把都掐了才是最恰当的方法。
而兵器了外界的干扰之后,张珂正在浏览自己的收获,虽然并不是副本,而是自发的行动,但作为玩家,作为拥有个人面板的存在,一举一动也会反馈到面板上。
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儿之后,他的几个称号都有些变化,提示信息呈现在视网膜上:
【种族屠灭者:屠灭种族二(愤怒,涩欲)经称号判定,正在汲取相关概念,形成屠杀者宝箱(紫)(紫)】
【星球毁灭者:基于人物两次堪称史诗一般的战争,您的称号效果获得了提升,当前全属性加成13%↑,(称号晋升进程推动,当加成进度到达30%时将触发称号晋升,根据人物的选择倾向,在原有称号效果的基础上,增添全新的称号效果增益】
【灾厄:基于你史诗一般的杀戮战争,称号效果出现小幅度增加,判定范围,判定倾向获得小幅度加成】
除了相关称号的变化之外,剩下的收货便是那两个被张珂熔炼之后打包带回来的世界了。
因世界本身属于外域,其中蕴藏的真灵跟世界要素并不匹配九州的环境,或者换句话来说,它们的原本要素并不跟九州相似,仓促融入,确实能提升张珂一定的权柄,但因为跟九州不怎么匹配的原因,它自然无法坐落在九州区域之内,反倒是会提升九州以外的区域在地球上的相应话语权。
甚至于如果张珂跟九州的配合不怎么好的话,还会出现五胡乱华那样的乱象。
诸多外域神灵率领着胡人对九州虎视眈眈,虽然张珂跟九州有绝对的信息将其一一镇压,碾碎重来,但冥冥中的真灵示警还是让张珂放弃了这相对冒险的做法。
更何况,世界本质被地狱侵染,虽不如克苏鲁那些邪神们古怪难缠,但地狱的力量也无疑具备极强的诱导性,于是,这两方世界便被张珂一同打包扔到了幽冥之中,准备借助下位面的特殊性将其封锁,然后经过九州修行者们的净化之后,当一切的外在因素都随风消散,再打包融入九州之中。
如此,还在幽冥之内,跟母巢孵化的怪物们斗智斗勇的九州新晋修行者们,便见证到了一场盛大的“灾难”。
在跟地表没什么差距的震荡中,脚下的土地开始了无限度的扩张,周围的环境疯狂变换不说,空气中还夹杂了其他不同于灵机,阴煞,腐化三种之外的其他信息。
在一些气息凝结的地脉节点,几个和尚跟士兵们搭配的队伍甚至甚至看到了一头恶魔从无到有,在他们的面前凝聚成形。
面面相觑之中,还是士兵中年纪相对较大的那位率先开口道:“空闻大师,我需要你们的协助!”
“可,这唉,贫僧知道了!”
和尚踌躇了一阵,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士兵的话他很清楚,之前从未出现的目标个体确实很有研究价值,而且幽冥之中的灵气复苏,也让他想象到了那位冥冥中矗立在九州万物生灵背后的身影。
这次的变故或许跟那位不,就跟那位有关,不然这些明显不是九州产物的恶魔,怎么能突然出现在幽冥之中。
但擒拿恶魔,这真不是他们和尚擅长的范围。
真要硬着头皮倒也能上,但无疑风险要高的多,因为空闻并不确定佛门的法术能对这些来自欧陆的怪物发挥足够的效果,真正能用反倒是佛门武功跟一些肉身神通。
在自身战力大打折扣的情况下,如果对面这个是个比较菜的恶魔还好,万一稍强一些,他们可真讨不了好!
不提空闻心中复杂的想法,在得到肯定的第一时间,士兵们就动作迅速的摸向了身后的外骨骼战衣,而后在数个士兵的拼凑下,一个口径足有成年人脑袋大小的巨炮被支在了原地,一枚枚弹头呈现火红图层的炮弹在紧急装填之后,呼啸着向恶魔的方向飞驰而去。
灵魂刚刚聚拢,在丰富的地狱气息的塑造下,凝聚出崭新肉体的恶魔尚且来不及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急迫的感觉。
睁开还未孕育完整的双眼,猩红的双目只能勉强看清一个粗圆的飞行道具在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急速靠近。
恶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笑容,直接抬手挥拳。
下一瞬,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一道爆裂的火光自原地升腾而起,剧烈的冲击蔓延过来,士兵跟和尚们前倾着身体勉强才维持住自己的姿态不至于被吹飞出去。
而当飞扬的尘土跟炮弹爆炸散发的灼热气息散去之后,空闻跟士兵们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当即便见到了被炸出一个十米巨坑的地面,以及那散落一地的焦黑尸骨。
顿时众人面面相觑。
就这?
这恶魔也不经造啊!
虽然炮弹是最新研发的款式,采用了跟灵机结合更好的火药配比,在爆炸时能借助附近的能量迸发出远超寻常弹药三倍以上的威力,但这效果也太惊人了些。
一个两米多高,将近三米的狰狞恶魔,只一炮就碎尸满地多少有些草率了,嗯,还有些不过瘾。
要知道,自从灵气复苏到来之后,一切都在日新月异的发生着变化,科技也是如此,而像是他们所携带的这些弹药甚至都已经是落后最先版本的东西了。
但没办法,总不能一直都用最新款式,而那些老古董看都不看一眼,至少造出来总得消耗了才行。
如此,便也养成了他们二话不说,先开一炮的习惯,但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章 恶魔就这?(二合一)
人高马大,凶神恶煞,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杀人狂魔般凶狠的气质,但却连一发炮弹都扛不住,甚至于连之前诞生在幽冥之中的那些怪物都比不上,它们至少还能消耗个两三发。
就这?
欧陆鼓吹了几百上千年,蛊惑人心,毁灭世界的恶魔结果就这银枪蜡烛头的模样?
看着那满地焦黑的残肢断臂,几名士兵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要知道,自从科技日新月异,各种影视动画技术蓬勃飞跃之后,欧陆相关的神话史诗被翻拍了无数遍,而在这之中,恶魔绝对是个热点话题,九州之内,除了对此不怎么感冒的老一辈之外,三四十岁的中青年对此也多少有些印象,至于年轻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或许说不清那些耳熟能详的自家神话里仙神的名号全称,但对什么吸血鬼之祖,地狱七宗罪,路西法之类的绝对是门清,当然这跟他们其实也没太大的关系,纯粹是九州自己的问题。
当九州外的诸国都在努力的宣扬自身的传统文化,各种科技神话大片应接不暇,甚至于连捏造的超级英雄都拥有了自身的多元宇宙的时候,九州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家长里短。
是不否认百姓的日常生活经过翻拍之后十分能够引起共鸣,但前提也得看看具体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在张珂上初中的时候霸道总裁横空出世,高中时小鲜肉四处横行.除了极少数智商欠费的玩意儿之外,真的很少有人能看得进去,更别说.
在欧陆,美洲以及隔壁东瀛不懈的努力下,恶魔的概念可谓是深入人心了。
恶魔暴躁易怒、满怀恶意、独断暴力、毫无道德感而且无法预料,它们致力于破坏和毁灭一切事物(包括同类),并以此为毕生乐趣,它们经常入侵其他位面,带去毁灭与恐惧。它们抗拒秩序,即使是深渊领主也无法让它们完全井井有条的做事。除非它们被法术控制,否则它们绝不可能团结,也不可能有计划的行动,上一刻的想法,下一刻就会被推翻。它们就是强大而邪恶的疯子
即便是在深渊之中受人欺凌的小崽子,寻到机会之后,降临人间都能造成一整个城镇的毁灭,甚至于拥有强大武力的灯塔都无法靠着现代武器将其摧毁,只能靠着一些神父将其驱逐回深渊。
这便是人们过往印象中的恶魔。
当然,作为影视作品,其中未免会添油加醋,增加一些噱头,但你如果详细且深入的了解的话就会发现,这些神话传说的原本甚至比翻拍的作品还要夸张。
拿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就好比九州的三国时代,曹丞相挥兵百万南下,但这百万之中真正披甲持锐的能有一半儿就算烧高香的了,其中绝大多数还是凑人头的辎重跟民夫,不过灌水与否终归出征的人数上是大差不差的。
但相距不远的时代,欧陆大陆上居然能爆发数百万人阵亡的庞大战场,正面战场死亡数百万,全都是骑士,嗯,任谁看都有猫腻,但人家就是堂而皇之的承认了,这你有什么办法。
从这方面来看,吹牛不脸红都是那些洋大人的传统了。
但再怎么说也是神话生物,就算是夸张也不会夸张到哪儿去吧?
事实证明,九州还是过于高估外界的操守了。
这恶魔脆的跟一张纸一样,一碰就碎,一戳就破!
欧陆的神话就跟他们的历史一样,字里行间全都是谎言跟欺骗!
当然,这也只是士兵们私下心中的想法,即便他们面前再出现一只恶魔,他们也仍旧会动用饱和性的炮火洗地的方式,送它们去见上帝。
战争么,战术上重视,战略上藐视.
“搜集一下地面散落的素材,我们准备原路返回吧!”
几人沉默了一阵之后,士兵率先开口道:“我们的储备已经消耗到一半儿以下了,继续探索下去估计难以维系。
更何况,这次幽冥的动荡谁也不知道波及范围究竟有多广阔,来时路上清理出的安全区估计也不那么安全了,先撤退,等后方搜集足够的信息之后,再看任务行事,大师你觉得我的意见怎么样?”
“阿弥陀佛,孙班长的话自然是诚恳的。”
“继续探索并不现实,更何况,我九州幽冥,却冒出了西方恶魔,这情况不同寻常,谨慎一点儿也是极好的!”
空闻听了士兵的提议之后,果断的点了点头。
然后便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士兵换上了防护服,上前方挑挑拣拣的搜集了一些散落的尸体碎片,将其封装到特殊的容器之中。
这些容器都是最新产品,具备物理跟超凡双重意义上的极强密封性,能够隔绝大部分的污染伤害。
虽然容器是专门为母巢士兵们打造出来的,用来保护搜集研究素材人员的安全,但都是邪恶向的个体也能先凑合着用,即便不怎么对症,但有容器密封,再差他们应该都能走回后方,等到了大本营,再有什么变故也用不着担心了,除非是魂魄层面发生了完全的转化,否则大本营那边儿有的是办法。
再不济,还有茅山的符篆可用.
而在幽冥之中,类似的场景几乎在每一处都在上演,或是为了搜集的素材,或是出于来路不安全的想法,一支支分散的小队,像是一个收束的圆环一样,向圆心靠拢。
而在圆心处,一幢由水泥钢筋等现代材料打造的庞大建筑正耸立在阴暗的天空之下。
出于现实环境的考虑,虽然在材料上大肆使用了水泥等物,但在布局上面却严格的参考了特殊人士的建议,整个建筑只有地上地下两层不说,建筑内部也是弯弯绕绕,犹如迷宫一般。
从天空中俯瞰,能看到四座略高的建筑耸立在四个正对的方位,而在内围,星罗棋布的建筑犹如一张铺平的星空绘卷一般,神秘感充足,某种祥和肃穆的气息自建筑的各个节点中升腾而起,在幽暗的空中隐约交汇形成了四道略显虚幻的影子。
在某个建筑内,身穿白大褂的众多研究人员刚从巡逻的士兵手中接过最新的素材,等经过了简单分割之后,大到整块的骨骼,小到肉体的一点点碎片,都被分割开来,由专人送去了专门的仪器之中进行检验.
时间并没有用了多久,一张张写满了数据的检验单就被发送了出来,经过复印之后,一份留在幽冥之中供研究员们下一步的研究参考,而另外一份儿则是被传出了幽冥,回到了人间。
“局座,幽冥传回来的检验单跟突发情况报表。”
“根据最新的消息来看,悬浮在地府上的陆地也发生了跟人间灵气复苏类似的超凡现象,面积相比先前扩张了至少两倍以上,其中生活的怪物又多了几个全新的种族。”
“经过严格的检验,新出现的怪物个体各项指标都跟西方神话里传说的恶魔比较类似,但实力滑落严重,难缠程度甚至于还不如那些先前就出现的怪物。”
“经过相关人员的研究之后,可以肯定,要么是西方神话灌水太过严重,要么就是这些恶魔尚且处于幼生体,并不具备成年个体相应的力量.”
听着秘书的话,祁汪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头。
随着九州复苏进程的不断推进,祁汪的工作也变的日益繁忙起来,一个月里基本有十天是要通宵工作的,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出差的路上,就是延迟工作。
这也就是得益于修行法的普及,以及农业跟医药的飞速进步,要不然就以他这个熬法,甚至都等不到退休的年纪,就得猝死在办公桌前。
这不,前天九州膨胀的事情才勉强梳理出个方向,结果现在刚搭起炉灶的幽冥又出问题了
看着那密密麻麻,仿若天文一般的各种报表,祁汪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启动预备队跟仓储物资,让他们下去适当轮换正在幽冥之中的人员,调整人间跟幽冥修行者的分布结构,让他们也休息一下,如果有人拒绝就直接按我的原话来说:
虽然幽冥的恶劣环境更能锻造精英,如今九州的复苏进程也不支持凶魂妖魔的大批量诞生,但人间才是我们的基本盘,更何况,幽冥终归不适宜人族长时间的生存。”
“其次,坚持清缴为主,研究为辅的策略,尽快把幽冥的局势控制到警戒线以下,不然不光是佑灵王那边儿我们交代不过去,甚至于放任幽冥自我发育,谁知道这诡异的地方能孕育出什么离谱的玩意儿来未来我们要面对的局势势必更加复杂,绝对不能让战力被幽冥全部拖拽”
说到这里,祁汪的话顿了顿,转头问道:“道路修复情况怎么样了?各个城市之间联系情况如何?”
“刚刚开始,预计最快十天内能保证一二线畅通,三四线得到一个月以后了,村庄可能得三个月到半年。”
听着秘书的回答,祁汪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倒不是嫌弃慢,实在是这速度太快了。
要知道,经过了几轮灵气复苏现象的扩展,尤其是最近的这一次,九州的面积已经膨胀到了三千近乎于四千的程度,如此广阔的江山国土,要将所有的城镇勾连起来,哪怕是有先前的基础,也是一件相当浩大的工程!
甚至于原本的数据统计上,至少需要半年到一年才能初步完成,但在现在这个速度却缩水了将近一半。
而看着祁汪脸上疑惑的神情,秘书面带微笑:“进程的加速还得感谢那些学院,加快了实习的进程,别说是大四,甚至于大三的土木相关专业的大学生也进入了各个建设编,再加上各地对一些闲散人员的安置,速度才能加快到这样。
但局座,这只是目前的估算,如果在这期间,再有灵气复苏的现象发生,这个数据可是会无期限延长的.”
“这倒是个麻烦。”
说起这个,祁汪有些苦恼。
灵气复苏好不好?
好,确实好,可用土地的超模增加,各种资源的膨胀,各行各业的飞速增长,以及百姓基本的身体健康.方方面面的好处简直不要太多,但相应的,各种短时间内的麻烦也找上门来。
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把人都集中起来,聚集到城市附近,然后以点即面,逐渐拓展占据区域。
但放弃大片的土地并不是九州人能做到的,这点从想法上就过不了关,更何况,放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周围邻居们的觊觎,以及受灵气复苏影响而逐渐开始向着妖魔诡怪方向发展的万物生灵,都是麻烦,现在退让出去,到时候势必要跟这些对上。
不依靠仙神拉偏架的情况下,想做到这一点还是挺难的。
不过归根结底的问题还是九州的人太少了。
过往繁重压力几乎压垮了年青一代,而灵气复苏又事发突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虽然在这大半年的时间内,各种办法层出不穷,男女对立,不怎么融洽的环境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结婚生子总不是一蹴而就的,更何况一个孩子的成长,也是需要十几年才能派上用场。
即便是恢复九州过去的习俗,十四五就能成家立业,但那也暂时派不上用场。
更何况,九州欠缺的并不是一代人,而是至少三四代人才能勉强填补现在的空缺,注意是现在。
未来九州变得愈发臃肿,所需求的人口也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要不,从外面挪点儿?”
看着身侧的秘书,祁汪试探的问询道。
虽然他知道在这种事上秘书并不能给自己提意见,但祁汪也不需要对方给什么意见,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相关的想法就已经确定。
“等回去你以我的名义写一份材料,要求遣返在外的九州血脉,并视过往情况给与九州证明,条件放宽到父.不,祖父一辈,四分之一的九州血脉,经过几次灵气复苏的洗礼,多少也能修行了。
再尝试跟周围的亚裔诸国们交涉一下,看能不能进口一些.嗯,来点儿年轻人,身体健康,高中以上的文凭,相貌丑的就算了,至少也得中人之姿,不然咱自家的小子们不认账,至于其他的你看着填补,最迟明晚给我一个初稿。”
说着说着,祁汪甚至都笑了:“他们不是一直说人·道·主·义·么,这次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缺人就补人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说其它方面的问题祁汪倒并不怎么在意,毕竟有明确的试验可以证明,在九州范围内,只有九州血脉才能跟灵机有较大的感应,除此之外,别说是黑白了,就算是亚裔,跟灵机的亲和度都比不上一个二五仔,即便是有修行的法门协助,也就能强身健体,能活到人类的理论寿命极限都算是天资卓绝了!
修行?
跟他们无关的好吧?
当然,自己不行,不代表子女不行,随着九州血脉占比的加大,总归能摒弃作为麻瓜的身份的。
即便偶有特长生,但就好比万里挑一,面对其它虎视眈眈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只一个又能干什么?
而祁汪也是抱着这个想法,既然无需担心九州血脉被更替的问题,那适当的进口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多一个人一些问题就能更快一分的解决
而等秘书离去,看着办公桌上堆成海的各种报表,祁汪面容有些扭曲。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就算是我跟那位比较融洽,但也不能可着我一个人造啊,必须赶紧得再拽几个倒霉蛋儿来跟我一起.”
“到点了?”
感受着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阳光,人参娃娃揉了揉眼睛,推开铺在头顶的松软泥土,从只能容纳一个小孩儿的土坑里一跃而上。
虽然已经被老爷摄封了山神,掌管了一条山脉,但人参娃娃并没有像那些同僚一样营造洞府,甚至于连作为仙神代表的庙宇也没有要建造的想法。
相比于洞府跟庙宇,它还是更习惯睡在露天的泥土地上,更贴近自然的同时,也享受风吹雨打。
这是每个草木精灵最舒适的温床。
而且不同以往,它需要时刻警醒周围的情况,防备着那些可能上山的药农,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些小道消息,就漫山遍野寻找灵药的修行中人。
在这个世界,人族对万物生灵的态度都比较和善,乱采乱伐的行为依然有,但却需要偷偷摸摸的来,否则一旦被发现,免不了批评教育,甚至于喜提多人小房间。
而且就在他来太行山脉之后不久,周围就又多了几片保护区,恰巧它所在的山头,也被划分到了保护区内,有那些护林员们的帮忙,人参娃娃的安危就更不用自己操心了。
当然,作为回报,人参娃娃也会时不时的悄悄扔些自己培育的草药在护林员的住所之外,两者之间相处的还比较融洽。
不需要为这些烦心事儿着想之后,人参娃娃就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前半夜引山泉来浇灌培育的药材,聚集空气中的灵机来滋润它们,提升药性的同时,也念叨讲解一些粗略的修行法门,来尝试着给自己多增加几个玩伴。
后半夜自然是它的休息时间,作为山神,甚至于草木精灵都早已经不需要靠睡眠来恢复自身的状态了,但人参娃娃还是更喜欢将自己扎在地下,能调理地脉的同时,吸收灵机来提升自己的修行。
而等到天亮之后,它的工作地点就得从山上换到山下。
“今天也要好好努力呢!”
人参娃娃拍了拍手,身后寄居的土坑便在一阵自然的韵律中被周围的土壤弥合填补起来,地面恢复了平整。
之后,它走到一旁的山泉中,平躺在内,骤然变换的温度让它忍不住哈了口冷气,而很快适应了温度之后,人参娃娃便伸手跟泉水里的游鱼们嬉戏玩闹起来。
得益于人参娃娃每天清晨都要来这儿洗个澡的缘故,水中的游鱼甚至比它精心培育的药草还要长得壮实,甚至于其中不少的个体都已经出现了简单的灵智,变得像是小猫小狗一样能感知简单的情绪变化。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
一边儿玩闹,一边儿搓着自己,把先前附着的泥土都搓掉,太字形的站着风干了一会儿之后再拿起岸边早就放好的衣物套在身上,如此一个可爱人类小孩儿便崭新出厂。
颇为自恋的站在泉水边欣赏了自己一会儿之后,人参娃娃哼唱着小曲儿,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小小的步子虽然很慢,但速度却十分迅捷,三两步的动作就离开了泉水上百米,而后在下山的路上恰巧碰到扛着一个个大水桶上山的护林员,虽然知道这些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即便是动手也打不过它,但过往长久的经历还是让它养成了不在人前露面的习惯。
一直到几个护林员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树丛中,它才继续转身下山。
辗转了几个公交车站,拒绝了一些没有边界感,动手动脚的人族大姐,掐在早上八点半的时间点,人参娃娃顺利的赶到了商业街外。
清晨的商业街还比较冷清,并没有几个顾客,只有商户的店主们正在店内洗洗涮涮,擦拭前一天留下的各种痕迹的同时,也偶有进货的店主。
“呦,小张又来陪着你爷爷奶奶卖货了?”
善于交流,也比较心底善良的一个中年店主看到人参娃娃悠闲的路过,顺嘴攀谈了一句,而人参娃娃也是笑着点头回应:“王爷爷早上好!”
它并没有直接承认,只是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毕竟自己这身份虽是老老爷定下的,但却没有得到老爷的同意,在两位老人面前自然没什么,可若是真的以少爷自居,它不敢想老爷知道了会怎么看自己。
等人参娃娃离去之后,中年店主的目光仍旧久久的停在它的身上不肯离去。
也不知道张家小子走了什么运道。
多可爱的孩子,要是自家.算了,他不配。
自家那倒霉玩意儿,大学毕业的时候说马上马上,结果现在世界都变了,不论男女都不缺对象挑了,也没给自己领回来一个对象,更何况,即便领回来又如何,能生下这么可爱的小团子?
甚至于可不可爱都不重要,只要有一个能抱着玩儿就行了,可是唉,往年也就忍了,毕竟年轻人嘛,事业为重,更何况现在的年轻人压力也挺大的,催的太急了,到时候给自己领回来一个男朋友那就抓瞎了。
可现在么,先不提孩子的问题,结婚的各种压力都没了,要是今年那倒霉玩意还一个人回来过年,老子非得把他腿打断!
从畅想中回过神,店主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家的店员都挤在了门前,正凑热闹似的盯着远处离开的小小身影,互相说笑着。
“好可爱,他妈妈也应该很漂亮吧?”
“那肯定啊,他家的儿子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虽然不算丑,但也谈不上多帅,一般般的外表不靠老婆提升颜值,哪儿来这么可爱的孩子?”
“熊姐,我记得他张珂好像今年才大学毕业吧,这小孩儿都四五岁了,那不是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儿啊!”
“啧,谁说不是呢,这都算好的了,至少人家都是考上大学才那啥,新闻上不是还有更小年纪的?那才.”
“都说什么呢,活儿都干完了再这儿闲聊?”
而在注意到中年店主不悦的目光之后,几个店员都扫兴的切了一声,转身离去。
而看着自家的几个店员,店主嘴角微微抽搐。
虽说一个女人五百只鸭,吵闹跟八卦本就是她们的天性,但背地里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要是被老张听到,气出个好歹那可就不好了,都是邻居,一条街上十几年的交情,因为这点小事儿搞得不愉快也太不值了。
更何况,今天背地里说人,明天保不住就得跟顾客起冲突,要不换几个?
可是现在用人的价格也挺高的.
正当店主寻摸着要不要换几个话少的店员的时候,人参娃娃已经走到了自家的店前,身后的谈论它自然都收入耳中,但并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一些凡人的闲言碎语罢了,懒得理会,等她们百年之后,自会有地府教她们诽谤他人的规矩。
**百货
便是老爷家的商店,里面都是些日用的百货商品,夹杂着一些五金器具,而此时在店铺内,一对儿中年夫妻正在忙着补充货架。
而正在人参娃娃准备进去帮忙的时候,店内的中年妇女恰好一抬头看到门外小小的身影,顿时一笑,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去抱孙子了,你等把货摆好之后,记得把地拖一遍!”
“怎么不能是你来,我去抱孙子?”
男人低声说了一句,然而却只等来了一个不屑的白眼儿.
前置章节,别骂水啊,可恶视角从主角身上离开一会儿就狂搞我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 想不出标题
“呦,晏姐又带孩子呢?”
当人参娃娃被中年妇女抱着在商业街附近溜达的时候,一些多年的老交情适时的递上了一些褒扬的话,顺便逗弄两下孩子,哄着叫声叔叔婶婶,然后给个棒棒糖之类的小玩意儿。
没办法,实在是人参娃娃长的太可爱了。
白胖白胖的小孩儿本来就比较符合中老年人对孙辈的审美观,再加上一双宛若碧波般灵动的大眼睛,以及身上似有似无的草木芳香,看到的人一颗心都快要化了,俘获了一大票路人的爱心。
只可惜当奶奶的抱的太死,根本不撒手,他们也只能远观而不敢亵玩。
当然,也不是人人如此,也有日常关系不怎么好的,或者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在见面时难免有些阴阳怪气——而能够攻讦的点也无非是未婚先·育,亦或是当父母的不负责任,连面都不露一个就直接扔下孩子走了
碰到诸如此类的话题,中年妇女都只会冷笑一声,然后口吐“毒液”。
嗯,都是同样年纪的女人,她们很懂得用短短的三言两语来攻讦到对方的痛点,你拿我儿子说话,我就拿你儿女说话,我家不孝顺至少大孙子给送回来了,还这么可爱,可你家的呢?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三十岁还打光棍,没牵过女孩儿的手吧?
车房准备好了么,彩礼准备好了么.哦,对了,现在是新时代了不讲究这些,即便没车没房也有的是挑选的对象,甚至于饥不择食一点,洋媳妇需求更低,可现在大环境都已经不内卷了,怎么你儿子还没消息?
“.”
看着自家“奶奶”大杀四方,人参娃娃的眼中满是跃跃欲试,嗯,虽说草木精灵都是些祥和宁静的性子,但凡事总有例外,显然人参娃娃在从朝不保夕的境地当中挣脱出来后,颇有些天性解放的意思。
但两人不知道的是,在街头巷尾,一些伪装成路人的目光正隐晦的注视着这边儿,看着对面被气的翻白眼的妇女,他们着急的额头满是汗水。
口角上的争执倒不要紧,怕就怕对面不服气直接上手。
虽然九州的律法对打架十分的严苛,但那也只是局限于年轻人的,对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显然起不到什么震慑效果,大妈们撕扯的事情还少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怕就怕一旦动起手来,自己没来记得上去拉开,到时候当事人估计没事儿,可他们估计得被上头骂的狗血喷头。
你们就是这么保护的?
看看你们都保护了些什么啊(大声)!
好在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看着双方不欢而散各自转身离去,潜藏在商业街各处的大家也松了口气。
虽然打嘴仗是赢了,但晏静芬也兴致不高。
本来嘛,带孙子出来溜溜,谁想到还能碰到这种情况,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有一天好过,没事儿都得给你搞出点儿事儿来。
至于怀里抱着的不是亲孙子,那有什么区别么?
成天奶奶奶奶的叫着,不是亲孙子现在也是了,更何况自家那倒霉玩意儿是个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妈的还能不知道么,有贼心没贼胆的玩意儿,嘴上说得好,一到实际行动就蔫儿了,大学四年都没拱颗白菜回来,指望他?
呵!
没了遛弯的心思,她也抱着人参娃娃转身回到了店里。
看着自家老婆怒气冲冲的样子,正在拖地的张然了然的笑了笑:“怎么又跟人吵架了?”
“都懒得搭理她们,还非要上来讨骂,真的恶心!”
晏静芬愤愤的骂道。
“既然早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没事儿就别去那边儿了呗。”
“孩子总得多出去走走见见太阳,我倒是想走远点儿,但店里留你一个人行吗?货什么价钱你是一点儿都不记,还整天跟顾客对着干,人家找你来售后修理,是给你送钱来了,说两句就说两句又少不了一块肉,你还横鼻子瞪眼”
“整天就抱着你那两本破书看看看,吃饭也忘不了,看孩子都得抽空看两眼,要你能干什么。”
“去去去,拖地去,别在我这儿碍眼啊!”
晏静芬随意的摆了摆手,但拿着拖把的丈夫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道:“想儿子了就给打个电话,他是你儿子又不是外人!”
感受着肩膀上宽厚的手掌,晏静芬心中略微激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沉声道:“可,小珂最近挺忙的,这孩子不也说了么,反正离过年也没几天了,还是等等吧!”
“一个电话而已,能浪费他多长时间,况且就这孩子带回来的东西,你觉得那兔崽子还能是普通人了?这电话你不打我打,我就不信了,老子给他打个电话,他还能给我挂了!”
说着就伸手掏出了手机,直接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但当号码开始呼叫的时候,他的心里又有些犹豫。
或许最开始对张珂毕业之后电话寥寥的行为,父母之间多少都有些怨言,知道你刚毕业忙着找工作,但回个电话又浪费不了多少时间,两三个月都不来一个你眼里还有没有爹妈?
不时常报告一下,说说最近的情况,是真的担心啊,毕竟相隔着数百公里,见不到面的情况下,别说时间多长,只是一天就十分有九分的想念。
但等着人参娃娃跨越山水,把两枚丹药送到二人面前。
亲耳听到,并亲自试用了丹药的效果之后,两人就释然了。
可释然只是对张珂不回电话行为的释然,但担心却非但没有减少,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深重,直到近些日子,白天有人参娃娃陪着还好,晚上回到家里,他妈是一遍遍的念叨,自己还不能有一点儿的不耐烦,稍有不满,二指禅立马伸向自己,一次淤青没个三五天根本消不掉。
老子啥都能替你,但你妈的怒火自己承担去,别整天霍霍我!
前一刻的松动,在感受到腰间阵阵火辣辣的刺痛的时候瞬间烟消云散。
死儿子不死爹,你自己做的孽,自己来承担。
没等多久,电话接通“喂,儿子在干嘛呢?”
“哦,哦,那我现在接你去?
不用,行,那我在家里等着你哈!”
“哎,说好了让我跟儿子说,你挂电话干嘛,手怎么这么欠呢!”
晏静芬开口的同时,手指已经习惯性的掐到了腰间,张然下意识的退避了一下,赶忙开口道:“你儿子都在火车站了,马上就到家还打什么电话!”
“关门,今天不干了,回家给我儿子做饭去!”
晏静芬沉默了一会儿,直接抱着人参娃娃转身走出了店铺。
张然:.
说归说,闹归闹,你儿子都到家了,好消息怎么还掐我一下?感情,高兴不高兴,我都是受伤的那个?
张然摇摇头,但还是跟着妻子走出了店铺,锁好了店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之后,发动小货车匆忙回家去了。
而另一边儿,挂断电话之后的张珂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自然是不在火车站的。
以现如今九州的交通环境,别说是火车了,就是汽车驾驶想要跨越城市都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但路途么,对张珂而言还算不上什么困难,只要他想,张珂能在下一瞬间出现在九州甚至于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虽说预计的是过年回去,但如今距离过年也没几天了,正常情况来讲,现在部分大学都要开始筹备着放寒假了。
不过今年情况特殊,九州庞大的国土跟正在修复的道路设施,使得外地求学的学生跟打工人根本没那个条件返回家乡。
当然,这些困难官方自然会想办法处理,张珂无需担心。
只是,答应的仓促,回去之后,要怎么跟父母讲解自己的际遇也是件麻烦事。
总不能说真话吧?
张珂倒无所谓,但就怕父母受不了,他们都是典型的普通人,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特殊的技能,开了一个小店铺,把自己培养成人,观念跟理念也很随大众,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身体健康,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
想了想,张珂还是给祁汪去了个电话。
简单的讲解了一下自己所面对的问题,电话对面祁汪既想笑又不得不憋着:“一份编制·证·明,我知道了综合现实情况,目前来看,考古队跟地理勘探队的最合适,佑灵王想要哪边的?”
“随便吧!”
为了让父母安心的一个举措,让他们知道自己有一份儿正经的工作就行,他倒没什么挑的,反正自己肯定不可能跟着考古队四处发掘,也不可能去勘探地质。
等对面挂断了电话之后,祁汪就立马叫人去准备一份入职合同跟相应的证·件,等人走后,他自己在办公室里笑的相当大声。
好消息啊!
天大的好消息!
佑灵王愈发的重视他的父母,就证明他魂魄之中,人的部分所占的比重越大,如此,祁汪对九州日后的发展就越发的看好。
毕竟,当九州如今的对外窗口都是在人的掌管下,那先前他们担心的许多情况就基本不会发生,九州也会有更多的时间来从灵气复苏的浪潮中积蓄实力,等到世界大门彻底开启的时候,才有更多的力量来面对更加复杂的局势。
至于祁汪为什么这么肯定九州日后一定会走向多元的路途。
四海龙王那里的提示算一件,而多次灵气复苏现象也是一个侧面的佐证,虽然人类的科技力量对地球的探索,最尖端的部分对海洋也不过是停留在几千米的水下,而地表的部分则更拿不出手。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以地球星球式的构造,还撑不起灵气复苏的多次扩张,就算是他们的计算有所偏差,但倘若地球有这个能力的话,为什么灵气复苏的浪潮从起始到现在一直都停留在九州内,外界诸国没有一点儿反应?
更不要说,现今发掘的诸多超凡遗迹里,有许多跟现今历史相冲突的部分。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怀疑过是历史的缺漏,一些史实在诸如元清动荡时被掩埋了的话,但现在伴随着越来越多遗迹的发掘,这个理论已经被推翻的差不多了。
那位就是在世界之外,茫茫星空,甚至于更加广阔的范围中征战,以战利品来反哺九州。
当然,这其中,佑灵王所得到的好处肯定是最大的,但本就是人家的东西,祁汪他们可没想贪恋过,说实话能在自己腾飞的时候,拉一把故土已经相当不易了。
随着欧陆文化的流入,九州固守了无数年的传统习俗正在遭受近乎于颠覆性的破坏。
当然,祁汪不否认,这其中有许多糟粕的玩意儿确实应该被摒弃,但同样也有诸多的美德正在被有心人破坏。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挽救,但当初顾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木已成舟,即便再多的动作也救不了倾颓的势头,更何况自家人也相当不安分
义务教育真挺好的。
笑了一会儿,在确定了相关的手续已经办完,证·明被专车送去郊区的小院之后,祁汪也抑制住狂喜,开始拨打一通通电话,来传递这个好消息。
至于张珂。
在院子里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从门外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几个花花绿绿的证·明,下一瞬,就在工作人员的眼前他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晋地,某一个小县城的小区角落里。
伴随着空间的一阵涟漪,一道人影出现在被景观树包裹的小花里,瞥了眼被挂在路灯上正在噼啪冒烟的监控摄像头,张珂微笑着紧了紧身后的背包,熟门熟路的走向自己家。
还没走到楼下,就听到了一声招呼,下意识的抬头正好看到了自家老爹的面容。
只是对方脸上的兴奋之色一闪而逝,在上下打量了张珂两眼之后,不知道怎么了,皱着眉头缩回了窗外,丝毫没有再跟他打招呼的想法。
张珂略微猜测到了一点儿,不过也没太在意,都把人参娃娃给你们送回来了,催婚这种事就没必要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张珂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等自己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自家老爹在换门锁,而注意到张珂的身影,张然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刚要站起来,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关门”。
于是,张珂便眼睁睁的看着老张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一退,一拉,啪的一声防盗门关闭。
张珂:“???”
做这么绝的么?
“爸,开门啊,我才二十三,刚毕业,你们不至于吧?”
张然:“咱家谁做主你还不知道?问你妈去!”
“妈?”
“孩子都带回来了,没带回儿媳妇来,你还想进门?在外边儿蹲着吧!”
听着门内传来略显沉闷的声音,张珂有些头疼,人参娃娃什么情况外人不知道,您两位还不知道情况?再说了,人家催婚都是二十五六了,你儿子才二十三更何况都是起码能活几百岁的人了,着什么急啊!
好说了两句之后,看着仍然紧闭的大门,张珂也只能认命:“行了,行了,我保证尽快好吧,咱家就没必要搞这些了,我这次休假就三天,等之后还得回去呢!”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张珂的保证,还是说听到他只有三天的假期,下一刻房门打开,自家父母以及人参娃娃都出现在门后。
“我可当真了啊,尽快!”
“行行行,都听您的!”
如灾厄一般降临诸多世界的佑灵王,如今也跟寻常子女一样,一手揽着一个,一边儿说着安慰的话,一边儿让自己先混进门来
饭桌上,看着张珂从背包里拿出来的几个证书,以及手机网站上的正面照,张然皱眉沉思。
虽然各方面的佐证都证明了自家儿子确实考到了编·制,端上了饭碗,但他怎么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呢,一个学软件的,干地质的活儿,这两者是不是多少有些不搭边了?
倒是晏静芬把人参娃娃放到一边儿让它自己吃饭,而自己则是不断的往张珂的碗里夹菜,同时眼神上下打量着:“比之前瘦了许多,在外边儿吃不好,回家想吃什么跟妈说,妈这两天都留在家伺候你啊!”
张珂却果断的摇了摇头:“别了,您还是跟我爸一起忙吧,您在家还不如不在家呢,用不了三天你就现原形了,今天说的好,明天你就嫌弃我赖床了,后天挑挑拣拣”
“说什么呢!”
晏静芬在张珂后背上拍了几下,但却并没有多用力,反而是再拿起筷子之后,继续给张珂的碗里添砖加瓦,等碗里米饭不多的时候,还没等到张珂起身自己就先把电饭煲内胆拿过来了。
感受着两双目光一直徘徊在自己身上从未有片刻的离开,张珂心中也有些酸涩的情绪在流淌,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开口说你们别干了,跟我一起去津门吧。
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老人不愿意离家乡不愿给自己子女添麻烦是一方面,其次自己的祖父母们也需要人来照顾,先前从张天师那里得到的丹药只有三颗,给了爹妈,剩下的那颗给祖父母谁都不怎么好,于是张珂只能暂且先放下,两位普通的七十岁老人,很难在离开儿女的情况下,单独生活。
更何况自己的副本之行也不太好解释,别的方面都还好,但从副本中退出的那一刻,张珂情绪的波荡跟那凶恶的气息却不愿意让他们见到,不如就用祁汪提供的便利,暂且先这么糊弄着,再等一段儿时间,寻找到更好的机会再做安排.
还有一章,晚点更新,堂妹订婚得需要回家一趟,现在在路上等回家之后找个地方再写,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天庭在行动(第二更)
在家里呆了三天,事实上跟张珂的想象基本没什么区别。
第一天的时候他过的还是相当舒适的,但等到第二天的时候,父母的亲情含量就逐渐下降,好在张珂的“假期”只有短暂的三天,所以他并未像众多大学生一样,体验来自父母的拷打。
在这期间,父亲倒是也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张珂的工作,地质工作的借口根本瞒不过张然,毕竟,一个刚进编的实习生,怎么能拿到像丹药这样宝贵的东西,更何况效果还是有关于延年益寿的,这玩意儿即便是对于那些大人物而言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怎么可能作为奖励分发下来。
张珂倒也想过换别的借口搪塞,只是无论他隐藏的再好,父母终归都是父母,即便面不改色心不跳,也能辨别出你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更何况,自从张珂毕业以来,家里的生意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不仅仅客流量增加,新来的顾客也格外的好说话。
之前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只不过他们并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原因,现在联系到自家儿子身上的异常,事实的真相似乎已经浮出水面。
于是,张珂只能稍微添油加醋的讲解了一下。
大概是自己被高人看中,收了关门弟子,正巧又碰上灵气复苏就跟着师傅一起水涨船高,工作确实跟勘探地质有关,只不过在勘探的同时,还负责处理一下异常的动植物,将地方变成原本平静的样子
如此一番感伤暂且不提。
在这期间,张珂还去上古试炼里经历了一遭。
仍旧是老师——蚩尤!
在没薅光这位的羊毛,得到相应的血脉之前,张珂并不准备前往隔壁,毕竟相比于蚩尤而言,共工那边的考验无疑太过复杂,消耗一次宝贵的副本机会,但在其中张珂的收获全凭共工的喜好。
这位高兴,他就收获的多些,这位要是不开心,五次复活机会转瞬即逝,所以,相比于开荒,宝贵的机会还是应该用在更适宜的地方——
“轰!”
短暂的交流之后,空旷的天地被两个擎天之物所填满,黄河之畔开始了一场宏伟的杀戮。
原本繁茂的草原,树林早就变得满目疮痍,宽广的平原也破碎的不成样子,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空中,大雾弥漫,雪白的雾气遮蔽了一定高度上的一切事物,整个世界都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而两个庞然大物就这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中厮杀起来
伴随时间推移,早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或是难以寻找,或是失落的法术此时正在这片残破的土地上频繁的施展.
“铛!”
拥有了三头六臂神通之后,张珂总算是不会在数量上陷入绝对的劣势了,而虎魄跟苍玉的存在也能一定程度上弥补他外物的缺失。
但或许是为了保持身为老师的尊严,或是为了维持张珂在高压下的学习速率,蚩尤的斗战技艺也发生了相应的偏转,太多的动作被省略,一举一动之中看起来格外的简单,但其中狂野的力量跟仿若未卜先知的能力,让张珂打的束手束脚。
相比于他频频被阻拦下的攻击,蚩尤的一举一动却每次都能抢先看破张珂的动作,在他毫无闪避的时候发起致命一击!
除了一些限制条件比较高的术法之外,副本里的蚩尤跟常态下的祂,力量折损并不算严重。
如此便给张珂带来一个比较恶劣的结果,那就是不管他怎么叠buff,蚩尤都能在下一瞬间将力量提到跟他等同的程度,在一切等同的情况下,那来自蛮荒上古厮杀得来的凶残技艺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筹码。
在面临如此暴虐的攻击时,张珂每分每秒都感觉头顶的死兆星在疯狂闪烁!
交战三五回合之后,张珂落入下风,不到十回合,头颅被斩断,随后便只能以无头氏的姿势,在茫茫雾海中厮杀!
副本不能说百分之百模拟了蚩尤生前的凶威,但至少给了祂一幅与生前相差无几的身躯。
坚持了不多久,在熊熊烈焰的掩护下,一柄巨斧穿过浓雾瞬间出现在张珂的眼前,手中的虎魄跟苍玉都被另外的兵刃阻挡,一时间难以抽离,张珂只能用多余的手臂勉做阻挡,但仍被斧刃斩下了一条臂膀。
虽然在技能的效果下,并不影响战力,但在手臂缺失之后,张珂所面临的局势也变得更加严苛。
先前已经融会贯通的斗战技艺,在更加激烈的战斗中逐渐发生变化,在张珂暂时无暇顾忌的面板上,一条进度条正在缓慢的攀爬着。
伴随着一阵自上而下的撕裂感,张珂的意识逐渐从副本之中抽离.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3/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2/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1/5】
【检测到玩家选择退出副本,是否确定?】
“是!”
【副本正在关闭,所有副本冷却重置,24小时之后才可以进入其他副本,三日后才能够进入上古试炼。】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中+++,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特殊副本无奖励玉髓,抽奖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的技能【兵主】略有成长(17%)
你得到了兵主——蚩尤的认可,获得血脉残片x7,累计100次可组合完整的蚩尤血脉.】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张珂回忆了一下之前激战时所经历的攻击。
技艺还是那个技艺,但比起自己所学到的却简化了无数倍,一套繁复的招式,在战斗中用到的或许只有简单的一个下劈,但所呈现的效果却是完全不同的。
那是长久钻研之后,技艺上的进步,是更加深入的问题,就像是同样的1+1=2的问题,在小学生看起来只是最简单的加法运算,但对于处于前沿的那些科学家而言,却是足以挠破头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能过几招张珂已经很满足了。
从刚开始迅速淘汰的菜鸟,到现在已经有来有回的能玩一会儿,甚至于副本的总体评价也来到了上的门槛,张珂不知道究竟是在到达上,亦或是极美的时候才能看到获胜的希望,但如此评价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张珂被二老送去了火车站,购买了前往府城的车票,准备在那里转飞机回津门。
经过了数日的抢修,市区内的铁路倒是恢复完全了,而天上的航线也不会受地面变换的影响,这种出行方式基本是现在有需要外出的人的必备选择。
当然,张柯肯定不会乖乖的坐火车离开了,那玩意儿多慢啊!
事实上等两老离开之后,张珂的身影就瞬间消失在卫生间内,下一瞬已然回到了自己在津门的院落之中。
休息了足足三天,也是时候再度踏上征程了!
犀渠几乎是在张珂返回的第一时间就凑了上来。
而相比于最初版本,那跟高原牦牛相差无几的外表,经过了张珂相对放纵的培养之后,现如今犀渠得到了较大的成长,血脉无限接近父辈的同时,其呈现在外表上的样貌也从最开始的相对收敛变的拥有了几分蛮荒凶兽的狰狞。
一身棕黑色的毛发如今变的通体全黑,属于牛蹄的爪子如今也变成了类似龙种的利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厚重鳞片层层叠叠的铺在腿上,灰白的鬃毛从头颅一直延展到背脊,两根狰狞的牛角上也延展出了更多的枝丫.
“老爷,又要外出吗?”
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凶煞气息的犀渠,凑在张珂面前,口吐人言。
“嗯,准备一下吧,让我看看,这次去哪片天地.”
相比于最初匮乏的选择而言,张珂现如今在副本上有更多的选择,只不过那些广泛的公共副本被他暂时放在了一旁。
毕竟,在现如今的九州,有两个世界正落在幽冥之中接受净化,再狩猎新的目标对他的及时成长并没有太多的助益,如此反倒不如挑个九州文明体系的副本过渡一下,在这之中张珂能收获到更多。
最佳的选择自然是神汉,甚至于仙秦战国,但云遮雾罩的副本名字对张珂而言并不怎么友好,在判断上他消耗了太多的时间,以至于在确定好大致的几个副本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正午。
而尚未等张珂进入,却意外的收到了其他人的来信。
消息跨越了漫长的虚空,呈现在他的先锋元帅印上:
“降魔大元帅被贬下凡,恰巧天庭最近对外域即将发起一场战争,缺乏先锋仙神的率领,佑灵王若是有暇,不若来与我等一聚,坐标在.,天庭先锋军已集结完毕,就等佑灵王到来便可出发.收到信息,在凡俗两天之内回应,过时视作放弃,天庭另挑人选。
附战争守则,功绩兑换单——太白金星。”
看着浮现在视网膜上的信息,张珂挑了挑眉.
过渡结束,开始猎杀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天庭无大将,满月做先锋(二合一)
降魔大元帅被贬下凡?
知道天庭对于李靖强闯会场的行为肯定有所惩罚,但这惩罚的速度未免太过迅捷了一点,虽然不同的世界位面时间流速并不相同,但放在张珂这边还没过去一月想来天庭那边儿只少不多。
而被贬下凡在所有的惩罚手段中,几乎是对于仙神最严苛的一种了。
能这么判定,即便是张珂也不自觉的有些瞠目结舌。
嗯,相比于人族朝廷来说,这样的速度委实是有些太过于迅速.
不是谁都有天蓬元帅那样的运气,在投身猪胎之后仍然能保留自己的记忆跟一部分微弱的法力,在吞吃了猪仔(自家兄弟)咬死母亲之后,走上了为祸一方的大妖之路。
这其中有着太多的隐秘勾当无法赘述。
正常的仙神在被贬之后,不论是法力亦或是记忆全都会在轮回之中磨灭,如果不是诸如踏上道途亦或是先前的好友搭救,靠自身觉醒的几率微乎其微。
其中的难度大致相当于把某个游戏里的高玩在公测期间洗号之后,重新更换了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职业。
这样迅捷的安排跟张珂有没有关系他并不在意,但在得知这个结果之后,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大快人心的情绪在浮动,而紧接着看向这条征召令的时候,也感觉顺眼了许多。
外域?
征战?
张珂反复打量着视网膜上浮动的提示信息,双眸之中有些别样的情绪正在滋生。
不算之前在魔法大世界的突发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张珂第一次经历这种庞大规模的战争。
而且从只言片语的痕迹里能明显的读出,这尚未开始的战争之中所蕴含的火气。
别看李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菜了点儿,但能肩负降魔大元帅神位,跟王灵官作为天帝左膀右臂的又能是什么庸才,之所以在张珂面前显现的过分不堪,还是因为他自己点偏了属性点,让自己的发育形成了一个完全畸形的状态。
独树一帜在无垠虚空的其他文明体系或许能混的风生水起,但在九州这地界,倘若不是六边形战士,那你就纯等着被当做背景板吧!
嗯,也能理解,毕竟被哪吒这种亲儿子在背后虎视眈眈,任谁都冷静不下来。
少了降魔大元帅,但却需要张珂这位先锋元帅——威武圣佑灵王亲自上场。
什么先锋军需要用到一位一品甚至略有超出的神灵亲自率队?
张珂看着提示信息,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虽然没有更加详细的情况介绍,以及相关敌对世界的信息流露,但从中张珂嗅到了战利品的味道。
外域征战,张珂所顾忌的无非是外域的世界跟九州的水土有所冲突,无法直接拿来利用,需要他或者是九州的修道者帮忙净化大部分的外域残留之后,才能转化为自身的底蕴。
但这之中如果加上天庭的话,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不管是从附属九州的多元天地中挑选战利品,亦或是直接挑选外域世界的区域,对于张珂来说都算不错。
当然,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前者,毕竟同样纯净的区域,有无山水地脉也是一个相当大的差别.
思索了一阵之后,张珂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拒绝的理由。
“同意征召.”
伴随着选项的确定,一阵迷蒙的光芒自虚幻中悄然浮现,将站在原地的张珂跟犀渠包裹之后,伴随着一阵波动身影消失不见.
“太白,你说那小子会接下征召,跟我们一起前往外域征伐吗?”
在一片云雾缥缈的广阔平台上,背对着数以万计身披银甲的天兵天将,王灵官语气怅然的说道。
原本祂的职责是守护凌霄宝殿,同时帮着天帝处理一些琐碎事务,除此之外便是作为护法神之首为人世间的山门跟道门后辈提供一些来自长辈的关怀,但先前李靖强闯会场的行径多少对王灵官也造成了一些影响。
而对外征战的降魔大元帅之位的缺失,也只能由祂这位灵官之首暂时替代,虽然从实力上来讲,祂们两位之间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差别,但王灵官毕竟极少经历大规模战阵缺乏经历的同时,也不像李靖那样具备广泛的虐菜能力。
面对突然将他塞进外域征战先锋军的行列,说不头疼那是假的,倒不是担心自己会死在外域的征战之中,天庭自从初创那天起,对外征战就一直在持续,从未断绝过。
而在这期间,仙神陨落的例子虽不算少,但也并不算太多。
没办法,天庭的底蕴实在是太深厚了,在应对外域的征战之时,必定会先衡量外域世界的强弱,然后挑选对应的人员,甚至于有那么一两次,天帝亲自离开了凌霄宝殿,以先锋的身份踏入虚空之中,而除此之外,各位帝君作为排头的时候也算不上少。
在顶尖战力被阻拦的情况下,除非突发的诸界联合讨伐,否则基本不会有太多的意外产生,就算你是万千人选里,那个独一无二的倒霉蛋,也有封神榜跟轮回转世两个登仙的选项供伱选择。
所以,王灵官并不惧怕死亡,祂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支撑起这场战争的先锋部分。
毕竟,祂们要面对的,是一个拥有附属多元位面的混沌世界。
在那个世界之中,有的不仅仅是本土的神灵,还有从星空中诞生的巨兽,以及其他外域世界的入侵种族。
换句话来说,在这一次征战的过程中,天庭将要面对来自复数世界的敌人。
即便是身边还有个太白金星随行,但自从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王灵官的内心就一直在处于一种相对忐忑的状态之下.
“王善,瞻前顾后,这可不像你!”
“放宽心,以老朽的估计,除非是无暇顾及,否则佑灵王必然会其拿来协助的!”
太白金星习惯性的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对自己的判断无比的肯定。
毕竟,到现在来说,张珂所践行的道路对天庭的仙神而言已经算不上什么不可捉摸的隐秘了,以磅礴的资源推动自身的成长,目前来看他的模板尚且跟泰山府君相似,都是执掌大地跟幽冥两条权柄。
但碍于他所承载的来自上古的传承以及引得水官大帝亲自下场为他在天庭辩护的关系,此事倒是平添了几层迷雾。
但不论怎么说,容纳权柄,成长己身这条道路是不会更改太多的。
可,九州之内,有名有姓的山头都已经有主了,除非是佑灵王准备大肆劫掠,否则在九州这边他不论做的再好,也无法获得太多的权柄,这是现实受限,总不能因为培养佑灵王,就让大批的地祇贡献出自己吧?
这是天庭,又不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东瀛人。
如此,除了在外域征战的时候收获大量的成长素材之外,太白金星想不到别的还能让张珂飞速成长的渠道了。
果不其然。
在太白金星的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一道光芒就陡然从天穹上射下,接着一个年轻且熟悉的面庞出现在祂们的眼前。
【传送完毕,基于玩家并非正规渠道进入,游戏正在汲取相关要素构建临时副本.】
【燃烧的星空世界(临时副本)】
【西元4204年,生命星球阿斯克诞生了万年难遇的智者,在其的带领下,阿斯克族技术更迭飞快,在积蓄了不足百年之后,就踏出了所在的原生星域,向着宇宙深空进发。
然而,深空的征途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由于阿斯克族群的横征暴敛,以及近乎于暴虐的统治,使得整个深空尚未统治的区域以及治下的种族发生了严重的暴乱,所产生的冲突几乎毁灭了阿斯克的统治,愤怒的阿斯克人跟深空无数族群展开了漫长且持久的战争。
然而,日益浓郁的死亡气息跨越了世界壁垒的保护,引来了虚空“秃鹫”以及地狱的觊觎,混战一触即发.】
【因玩家通过特殊渠道临时构建副本,已为玩家锁定副本阵营(天庭——先锋大将)】
【当前主线任务:
1.协助天庭在混乱的副本世界之中立足并不被其他势力踢出场去。
2.协助天庭完成外域征伐战争(本任务取决于占领/毁灭敌方区域,杀戮非天庭单位为衡量标准,基于杀戮标准诞生战争积分,积分可用于兑换天庭固定奖励)】
【临时副本奖励:相应仙神好感度,天庭奖励表,相关权柄,燃烧的星空世界副本宝箱(宝箱品质因玩家副本结算评价而上下浮动)】
【因相关人选已经到齐,天庭将会在一刻钟之后启动群体传送,传送期间请所有参加人员不要贸然离开平台区域,不要随意施展法术/变换形体状态,以免传送发生意外.】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一时间不免陷入了相当长久的沉默之中。
地狱?
怎么又跟这玩意儿撞车了?
或许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
正当某个熟悉的歌词自张珂的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的动静吸引了张珂的注意力。
“佑灵王,上次相遇意外频出,匆忙之间并未多说,此次作为同僚,一同为九州外出征战,你我之间可要多多协作!”
回过头,看着面相凶恶的王灵官脸上强挤出来的一抹笑容,张珂点了点头:“好说!”
“如此我便放心了。
有你有我,这次探路之行想必会相当顺利。
不过念在你第一次参与天庭对外域的征伐,有些规矩要跟你讲清。
先锋之责,主要是探听更加详细的世界情报,以及占据一定的区域,为天庭后来的大部队开放进入的通道,至于征战的职责倒是其次,不过等到天庭后续仙神到来,你我也不需要再继续困守一地.
你我共为这先锋军的大将,这十万天兵跟诸位仙神的配置,不如让你来先行挑选?”
看着张珂不似做假的回复,王灵官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更加浓郁,笑着说道:“不用看太白金星,祂虽与你我一同前往,但那祂的职责更类似于凡俗王朝中的监军,除非必要的情况下,祂并不参与征战,只记录你我的命令。”
“王灵官也都说了,我第一次来,尚是新人,这指挥之权就不跟你抢了,更何况我的风格并不适合太多人随行,若是热血上头,恐难分敌我,就麻烦王灵官了!”
王灵官:???
不是,我以为你来是给我减少压力的,结果非但一点儿不分担,甚至还把压力全都倒灌给了我。
干嘛呀!
“.”
王灵官还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整个平台上笼罩的云雾此时已经悄然散去,脚下宛若白玉一般纯净无暇的砖石上逐渐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光芒变得逐渐明亮,片刻之后就将平台上的众多身影完全笼罩。
待到光芒散去,张珂的面前已经从那云遮雾罩的平台更替成了一片残破的大地。
地上到处都是焦黑的坑洞,坑洞之中,不是碎裂的某种金属残骸便是残肢断臂跟烧焦的碎肉散发出的难闻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神念能够探查的范围内,感受不到一点儿生命的气息,就好像张珂所降临的这颗星球上,已经完全变成了生命的禁区一样。
而在张珂的身后,王灵官眉头紧蹙的扫视着周围,虽然在得到命令的时候,祂早已经对这个世界的情况有所了解,但没想到竟会残酷到这种地步,随机降临的一颗星球上,便是鲜血浸染的惨状.
正当王灵官陷入沉思的时候,站在祂身后的众多天兵天将们则是默契的展开了行动。
有人往周围搜寻探查星球的具体情况,也有人驾云飞升,到天穹上时刻警戒可能出现的敌人,而更多的天兵天将们,则是在仙神的帮助下开始从甲胄下掏出各种材料。
看着从紧致的甲胄下掏出斧头铁锹,犁等各种建筑工具,张珂的眼神有些地震。
随后便像是技艺精湛的建筑工一样,一边儿清扫周围的环境,一边儿开始添砖加瓦,一个形似祭坛的建筑,在众多天兵天将的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
你们这熟练的动作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所以,究竟黄巾力士跟天兵天将谁才是天庭的建筑大队?
不过这么精湛的裱糊手艺,如果带回后世,是不是能改善一下地府的环境,幽冥的整体环境在九州邪异之气的不断灌输,以及幽冥天穹上两块大陆残渣的喂养下,正在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发生着变化,过往三千里的冥土早已经变成了近五千里的庞然大物。
但地府的格局却迟迟没有改变,仍是一座孤城的模样。
如果有这么一批会干活儿的天兵天将上前帮忙,那张珂节省下来的玉髓就能购置一些相关方面的阴神,虽数量算不上太多,但至少能让地府像地面一样运转起来,消化一部分积聚在幽冥之中正在慢慢消磨的魂魄?
不过,天兵天将这玩意儿,是来自于天庭,如果不通过玉髓购置的话,张珂无法保证他们是否能诚心实意的帮自己的忙,毕竟有托塔天王这个二五仔的前例,哪怕张珂对天庭感官不错,但也不敢把自己的大本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虽然,他的原生之土已经开始在一定范围内小规模传播了,但总好过人尽皆知.
正当天庭先锋的两员大将正在皱眉沉思的时候。
远在另一片星域,镇压当地土著叛乱的阿斯克人收到了来自先知的命令。
“我感觉到了新的入侵者,已经越过深空的壁垒来到了我们的世界,他们带着鲜血跟战争,他们来者不善,我依稀看到了那些背叛者们在这些入侵者的帮助下,毁灭了阿斯克我亲爱的孩子们,我需要你们去剿灭这些先遣者,挫败幕后黑手的阴谋,一切就全都交给你们了,别让我失望!”
苍老的声音在一艘艘星空战舰中反复播放着。
而就在星球外围,一搜巨大无比的星空战舰之上,身穿黑色战斗服,有着类人的外形,却长着一颗蝙蝠脑袋的阿斯克指挥官面色严肃的听完了先知的预言,随后面色一改,转而看向身后:“命令,星空舰队以旗舰的方向靠拢,三个自然时内集结完毕,展开虫洞,传送到目标地点!”
“可是阁下,我们只差半年的时间就能镇压狐人族的叛乱,将这片失落的土地重新占据,您看是不是”
面对开口劝解的助手,指挥官都没等到对方说完,一个火辣辣的大鼻斗直接甩了过去:“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怎么敢质疑崇高的先知?低贱,卑劣的东西,再有下一次,你自己结束那该死的生命吧!”
“全舰队向旗舰其中,战舰展开三分之一功率,炸了这该死的星球,既然那些卑劣的狐狸耳朵并不愿意臣服伟大的阿斯克,那就让它们跟它们的星球一起去死吧!”
话音落下,旗舰的指挥室内迸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声。
而助手环视四周,看着昔日里一个个祥和善良的同伴们,如今变的既陌生又残忍的模样,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是阿斯克踏出星域的那一步,还是说从先知宣布自己已经获得了神灵的青睐,所有勇猛的战士都将获得神灵的赐福,包括但不限于悠久的寿命,强大的力量,以及
反正自从那时候起,阿斯克的性格就愈发的凶残暴虐起来,赐福的次数越多,性格中暴虐的因子就愈浓重
先前同一阵营的盟友也因此变成了可以任人欺凌的奴隶,敌对的目标更是遭到更加疯狂的宣战。
一直到了如今,不服从就毁灭,一颗星球的生命,只是为了仓促赶路,二话不说就能尽数屠灭,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阿斯克.陌生的同伴,完全变了样子的先知。
在这个疯狂的深空,同样疯狂的阿斯克能否坚持下去?
助手并不看好。
不过终归是生养自己的种族,如果不能亲眼看着它强盛壮大的话,那么亲眼见证它的落幕衰亡也不施为一种回报.
伴随着数道耀眼的光柱自战舰的前端喷涌出来。
只一眨眼的功夫,地壳就被贯穿,星核被裹挟着高温的能量冲击,燃烧的星核就如同炸裂的爆竹一般,在一阵剧烈的光热作用下,星球裂解成无数细小的碎片,生存在这颗星球上,凭借着坚韧的品质跟阿斯克奋战多年的狐人,一瞬间的功夫就跟着星球一起毁灭。
化作了一道明红的冲击,在星域中冲击,动荡着。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阿斯克舰队,则在武器发射的时候,就已经按部就班的撤退到了虫洞里面,当冲击袭来的时候,虫洞恰好完全闭合,裹挟着无数生灵的愤怒,没有一丝宣泄到它们的仇敌身上。
而与此同时,在星空的另一端。
漆黑无垠的深空之中,忽然溅射起一道涟漪,紧接着涟漪迅速扩大,变成了一道长宽近千米的庞大裂隙,而在色彩绚烂且迷幻的裂隙内部,上百艘表层漆黑涂装的星空战舰正在跨越色彩迷离的通道,朝着通道口这边儿进发而来。
“嗯?”
张珂疑惑。
不过是纠结了还没一盏茶的时间,先前那寂寥到死寂的星空之中,陡然出现了点点涟漪。
即便隔着数百万里甚至于更加遥远的距离,张珂也能感受到那几乎刺破苍穹,直达脑海的血色,以及无数冤魂的悲鸣诅咒。
如此规模的杀戮,哪怕是如今承载了三个灾厄向称号的张珂都略有不如。
“麻烦王灵官在此稍作等候,我先去解决了这些外敌!”
张珂后半句话的声音都已经是从远方的天穹上传来的了。
几乎是在觉察到对方到来的第一时间,张珂就已经身化一道虹光朝着天穹所在的方向飞去。
而抬头眺望着那远去不见踪影的身影,王灵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无奈的叹了口气。
祂其实也发现了那些敌人,也想要上去来着,但没想到啊,现在的年轻人居然狡诈到连商量的机会都不给你,直接动手。
“太白,你评评理,这叫什么事儿啊!”
王灵官颓然的看着站在身侧的太白金星,抱怨道。
而太白金星则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
祂哪儿还不知道,王灵官这是手痒了。
其实,按常理来说,世界之间的战争,最为残酷的部分就是先锋的探索,一般最先深入腹地的,都最先遭受到来自整个世界的绞杀,撑过去便能等到天庭的支援,撑不过去,天庭也只能挑选下一支先锋军前往。
嗯,像是张珂上次那样,直接敲碎世界壁垒,终归只是个例,这种方法对外来的一方压力太过庞大,不见魔法大世界那样的单独位面,还牵绊住了三位帝君一时半刻的功夫才勉强熔断,而世界愈庞大,附属的位面愈多,破开世界壁垒的难度只会无限度的攀升。
天庭对外的征战跟防御外来征战的次数海了去了,总不能次次都调遣两位以上的帝君前往吧?
先不说天庭之中能不能分出这么多数量的帝君,便是能分离出来,那九州的诸多世界怎么办,少了帝君的存在,仅凭一些普通的仙神拼了老命也没力量肩负起世界运转。
如此,职责繁杂的情况下。
反倒是先锋军前往,布下接引的信标,蒙蔽世界的感知,降低壁垒对天庭仙神的阻拦要更加划算一些。
但不同以往,这次征战的目标竟然是一片半科技,半超凡的广阔星空世界,降临的地方也不是本土种族的大本营,而是一颗已经被杀戮殆尽的残破星球。
虽方便了天兵天将们布置仪轨接引后续的仙神降临,但麻烦的点也在于这破败的星球搜遍上下根本找不出一个敌人来,好不容易来了一批成色不错的,也被他人给抢先了!
就在王灵官被太白金星的话激的相当烦躁的时候。
来自阿斯克的舰队也驶出了虫洞,到达了这片先知指引的星域。
看着前方似乎相识的场景,以及那颗布满了铁锈色,缺了一角的残破星球,舰队指挥官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地方他们好像来过?
但具体是什么时候,那就有些说不清了。
为了得到先知的赞许以及神灵的赐福,阿斯克的战士一直周游在深空的各个生命星球之间。
征服
毁灭
是他们的主旋律。
在相对漫长的寿命里,他们很难记起自己究竟毁灭了多少生命星球,屠戮了多少种族,除非当事人的余孽站在面前指责,否则能留下一点儿印象,已经是阿斯克最崇高的敬意了!
毕竟,能拥有对方的印象,已经证明曾经生存在这颗星球上的敌人一定比较难缠!
而就在指挥官一边儿深陷回忆,一边儿引导着舰队准备朝着坐标点进发的时候,突然,旗舰的雷达疯狂的发出提醒,一个宏伟的目标出现在雷达的探照之中,并以远超舰队常速的速度朝他们所处的位置袭来
今天早上四点就被拉起来了,开了六个小时的车,中午还得听他们一群大人吵,想提前走都不行,差点没熬死我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们未能击穿敌人的装甲!
“敌袭,敌袭!”
凄厉的嘶吼声在舰队的公共频道中传递,一声声武器权限解放,全功率动用的请求声不绝于耳,而正当指挥官准备开口允诺,舰队自由射·击狩猎的时候,那道巍峨的身影已经从雷达探索的边缘区域贴近到了星空舰队所在的内环,然后.
“轰!”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火光升腾,凝聚了阿斯克最高智慧科技结晶的星空战舰,化作一团绚烂的火光在远方爆裂。
深空之中并没有声音的传递。
但阿斯克人本就是跟杀戮缠绵的种族,物质爆炸的声音他们完全不需要亲耳听到,在脑海中就能完全模仿出对应的声音。
那是什么东西?
在星空战舰的保护下,一个个阿斯克人抬头眺望着舰船内对外的屏幕,眼神呆滞。
阿斯克帝最高科技结晶的星空战舰,即便是在深空中的星际大战,都是相当靠谱的武器载具,曾经有着一艘星空战舰,在承受了一个舰队的饱和轰炸之后,仍能坚持着将储备能量化作激光束雨完全发射出去的光辉历史。
如此坚韧的战舰却在接触到那未知目标的一瞬间就炸裂成一团绚烂的花火。
这未免太夸张了些!
然而,让阿斯克人更加震惊的是,战舰殉爆的火光并没有给那不知名的目标造成任何的伤害,只见在那炸裂的绚烂花火后的下一瞬间,一道恐怖的巨手猛然抓向了剩下的舰队。
“轰!”
在短暂的蓄能之后,一艘艘战舰倾尽自身的大半储备,发射的激光几乎照亮了整片星空,巨大的能量波动,在星空之中激起剧烈的风暴。
没有人关注,这能让战舰都出现损伤的大规模风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激光的终点,看着那被无数道攻击命中的身影。
此时,舰队的指挥官强压着内心的焦急,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屏幕。
然而等到炽烈的光芒逐渐变的难以维系,星空中再度出现了繁星点点的时候,指挥官绝望了!
只见在无数激光所聚焦的终点,那堪比一块小行星碎片的巨掌毫发无损——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损伤,但倾尽全力的攻击只在掌心处留下了一抹焦黑的痕迹,隐约间能看到肌肤肿大跟血肉分离的细微迹象,但这点儿微弱的变化,却在下一刻迅速恢复,连焦黑的痕迹也消失的好像完全没出现似的。
我们未能击穿敌人的装甲!
耳边似有一道隐约的呢喃声响起。
指挥官看着再次聚焦能量,发射攻击的舰群,但眼中却没有了先前的光彩。
“很抱歉,没能完成您下达的命令!”
“帝国舰队——晨星,于星历72年发出诀别信息——请前往这片星域执行任务的帝国舰队注意,入侵者拥有凡人力不可敌的能力,即便是赐福的战士,也毫无还手之力,若有必要前往此区域,尽可能的携带最高规模的武器,如有必要,请神灵赐福.”
“.”
伴随着指挥官将最后的诀别信息通过星空网络发送出去,阿斯克的舰队也迎来了最后的时间。
宏伟的手臂越过众多光线的阻拦,一瞬间就跳跃到了他们的面前,随意摇摆,星空之中就多出了十多团爆裂的绚烂火光。
但对此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舰队陷入毁灭。
战斗的细节并不需要太过于详细的赘述,因为张珂基本没怎么动过手,走过去,挥挥手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透过神念的感知,在冰冷钢铁包裹的战舰内部,张珂能感应到许多具备超凡力量的个体,某些存在身上散发的气息甚至都不比那些天兵天将们要弱了,但相比于同级别的天兵天将,他们显然并不具备能在星空中自由活动的能力。
也或许是来不及?
但不论如何,那笨重的钢铁战舰,在给他们提供穿梭星空的便利的同时,也成为了束缚他们的囚笼,仓促的时间根本来不及逃离,便跟着炸裂的战舰群一起变成了众多星空垃圾中的一员。
虽然第一时间赶来的敌人并不符合副本介绍中对这个世界的定义,有些过于薄弱?
但既然有渠道能够觉察到天庭的到来,并且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赶到,张珂大概可以肯定,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这片星空将很难再恢复到先前那样宁静的状态。
于是,张珂也不准备返回星球,而是继续保持着神通姿态,矗立在星空中,观赏着这对凡俗而言难得一见的美景
而就在张珂审视自身所处星域的环境的同时。
远在另一片星空之中,一颗被漆黑火焰包裹的星辰之中,伴随着无数生灵的悸哭跟哀嚎,一群长相狰狞的恶魔正在狂笑着追逐,屠戮着它们所能遇到的任何目标。
而在一些将街头巷尾的阴暗角落,以及一些尚未被摧毁的建筑里,一个个长着羊角,拥有形似爱心的细长尾巴的苗条身影正在雀跃的上下悦动着,一股腥臭;难闻却让人荷尔蒙爆增的气味伴随着樱桃小口传出的靡靡之音在周围迅速弥漫吸引着路过逃窜的生物。
取而代之的则是苗条身影下,一个形若枯槁,全身干瘦的身影。
然而,在外表上虽然已经被榨的看不出人形了,但它的面庞却异样的红润,双眼之中满是兴奋跟疯狂的神色在它的身旁,还有三三两两,神色迷离的本土生灵正流着口水,难受的摩挲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别急,别急,大家都有份,都有份!”
“乖孩子们再等待一会儿,积蓄才能带来更好的进餐体验哦!”
“.”
而远在破败城市的另外一边儿,一个长相形似人族,皮肤白皙,只有额头生着一对儿细小角芽的金发帅哥,正抬手遮掩着鼻子,脸上满是嫌弃的神色:“这些烧浪的家伙,并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之中。”
听着帅气恶魔的话,一旁身形庞大,仅仅只是坐着就超过了一般的建筑,足有上百米高的庞大恶魔,低着头沉声道:
“忍耐一下吧,毕竟我们能顺利的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杀戮的气息弥漫之外,还有这些魅·魔的的功劳,如果不是她们的蛊惑,迫使那些脑袋简单的兽人信奉了我们,想要进入世界可不容易,那疯狂的阿斯克人会大大的降低我们的财产,虽然恶魔并不讲情义,但这些魅魔可是被那位大人罩着的,用完就扔被告上去也挺麻烦的!”
“呵,不同样是用一次就扔的货色,能有什么价值值得那位亲自开口。”
金发恶魔不以为意,但庞大恶魔挠了挠头,眼神中带着些许看傻子的神色:“确实用一次就扔,那位只热爱初夜,但你耐不住魅·魔本就是地狱中的一个庞大种族,无穷的数量下,全新包装的魅·魔根本数不过来,而只要不在进食的阶段,魅魔这个族群相当团结,所以,菲尔兹,你还是收敛一下你那暴虐的想法吧!”
“我”
这一瞬间,金发的帅哥宛若毒蛇吐信一样,喷吐出大量难以听懂的词汇。
说完之后,还犹自愤愤不平的小声念叨着。
但它的言语尽数被庞大恶魔所过滤。
谩骂么,挺正常的!
地狱之中,除了魅·魔自身之外,其他的恶魔跟地狱种族都挺看不惯这些个轻松躺平就能飞速提升的家伙,当然如果只是这样,魅·魔在地狱的名声还不至于如此声名狼藉,真正使得她们被所有人排斥的还是,魅魔这玩意儿居然搞出了一套明码标价的公平契约。
只要按照固定的召唤仪式,在五芒星阵内绘制一个魅·魔标志性的图案,在线条交汇的地方点燃一根蜡烛,并用自己的水涂图案,念诵
甚至都不需要多么严格的仪式,就能召唤魅·魔降临。
在签署契约之后,就能达成一场公平的交易。
甚至只要你想,你可以将自己的身体跟灵魂作为筹码,换复数的魅·魔帮你达成生前最后的愿望
如此,不仅仅是相关方面的祈愿完全消失,连带着那些实力尚不足以跟随领主前往外域征战,只能靠着地狱圈养的几个世界,骗取灵魂赢得地狱青睐的恶魔们也丧失了部分成长空间(嗯,凡俗生命,除了强烈的仇恨之外,最大的欲望就是钱,权,涩)。
原本残忍,让人闻之色变,听之胆寒的地狱,在拥有了这样一个族群之后,竟然变得被凡俗物种痴狂追逐。
占据了这么多好处,在地狱侵入其他世界的时候,她们仍要分一杯羹,金发恶魔实在是想不通,这些手无扶·鸡之力的魅·魔们,凭什么拿到如此之多的好吃。
而正当金发恶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站在它头顶的巨大恶魔突然脸色一变:“菲尔兹,该走了,大人紧急召集全部的领主前往祂所在的位置。
天庭——来了!”
金发恶魔菲尔兹也在相同的时间接收到了同样的信息。
相比于体型庞大的恶魔,拥有形似人类外貌的金发恶魔菲尔兹脸上能看出明显慌乱的神色!
天庭可以说是除了天堂之外,地狱的另一个生死大敌了!
而相比于极有针对性,专盯着地狱一举一动的鸟人而言,天庭并没有明确的针对目标,这群藏在阴暗处的猎食者,狩猎范围是十分广泛的,所有深陷战争的世界都会被天庭盯上,一旦有混沌,邪恶阵营的世界介入战争之时,就是天庭下场的时机。
加入战争,赢得战争,获得战利品,从世界土著神灵那里敲来诸多的世界物质,甚至于天庭挑选的时机大多都比较巧妙,恰巧在世界毁灭的前夕,降临!
驱逐了外来的入侵者,面对破败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任祂们挑选。
原本是秃鹫一般,趁火打劫的行径,却因为这样有意识的挑选变成了纯粹的正义之举,让附属于九州的天庭竟拥有了战争裁判,绝对的正义者等头衔的簇拥,甚至不乏有弱小的世界,在听闻天庭的存在之后,主动选择融入九州
虽然祂们的范围十分的广阔,但因为地狱远比其他混沌阵营更加疯狂的战争行为,所以在过去的时间,地狱跟天庭正面相对的次数十分之多。
但频繁的战争并没有给地狱带来多么大的收获,甚至于大部分的碰面都是以地狱告负。
至于说,为什么面对天庭这样恶心恶魔的举动,地狱仍没捣毁天庭,说来话长,也不是没想过,但这不是没打过么。
菲尔兹是那场战争之后崛起的领主,对地狱跟天庭之间的战争了解并不算详细,只知道在那场涉及到多个拥有众多附属世界的混沌世界向天庭发起战争之后,地狱之中无数的强大领主纷纷陨落,连带着统治地狱最深层的大人们也折损了三位,空出了愤怒,涩欲跟暴怒三个伟大权柄,引得一众领主们纷纷更换权柄,试图攀登那条注定只有一人登顶的道路。
而等自己成为领主之后,菲尔兹也试着了解过那场战争的真正内幕。
但相关的大多数信息已经被封锁,以祂的权限只知道天庭之中拥有的强大神灵数量实在是太多,甚至于如此独·裁的天庭,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盟友协助
所以,发现天庭的消息,那位大人聚集所有地狱领主的行为是绝对正确的!
一定要赶在天庭正式降临之前,掐断祂们所投放出来的先遣部队,如此才不至于地狱在这个世界的战果被别人所篡夺
赶路的时间并没有长。
在长久的虚空战争中,恶魔毁灭了数不清的世界,通过获取的战利品,祂们掌握了十分先进的星域传送技术,在面对这种本物质位面跟附属位面众多的多元世界的时候,恶魔们入侵的第一时间就是布置传送点,方便恶魔之间的周转,以及求援。
在星际传送门的支持下,分散在各个星域的地狱领主很快便聚集起来。
而在数十位外表或是狰狞,或是绝美诱惑的领主的报到下,矗立于祂们面前,一颗暗红色的恒星缓缓地转过了身躯,露出了那因过于庞大而被撑的已经完全畸形的面容。
而这恐怖的身影手中,正捧着一个硕大的星球不停的啃食着:
“都到了?那就去吧,星域传送门已经给你们打开了,去阻拦天庭的行动,破坏他们的祭坛,赶走这群惹人厌的秃鹫。”
“可,大人仅凭我们打败天庭的先遣军是否有些过于为难了啊?”
一个地狱领主恭敬的说完。
下一瞬,祂便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从原来的星空,换成了一片暗红色的大陆,狰狞的面庞上明显露出惊恐的神色,但还没等得及祂开口求饶,头顶缓缓张开的硕大黑洞中猛然爆出了剧烈的吸力。
接着,祂的身躯没入黑洞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腐朽,肮脏,可真是一个让人厌烦的味道,你一个炎魔,去走魅·魔的路子干什么?”
肥大的星辰脸上露出了一个像是吃到了奥利给的扭曲表情。
但即便如此祂也没把吞入口中的炎魔吐出来,只是低头狠狠的在手中的星辰上啃下了一大块,咀嚼了几口,感觉到那恶劣的味道逐渐消散之后,才恍然松了口气:“援军的问题你们不必担心。
我自然知道你们不足以消灭天庭的先遣,但拖延祂们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任务,事实上求援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地狱,稍等一会儿,贪婪就会率大量的领主去援助你们,等星域传送门扩展到足以容纳我躯体的时候,我也会一同前往。
如此,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面对着这和善的语气,在场的十多位领主默契的摇了摇头。
疑问?
开玩笑呢!
没看刚才那家伙被一口直接闷了?
地狱本来就是混乱跟暴虐的代名词,更何况,站在祂们面前的是永远饥饿,绝不满足的暴食。
打了个冷颤之后,地狱领主们赶忙钻进了星域传送门中。
而在祂们的背后,那宏伟的身影贪婪的舔了舔嘴角,然后可惜的叹息了一声,随后抱着手中的星辰继续啃食去了。
与此同时,在天庭所在的区域。
炽热的火海蔓延整片星空,灼热的高温之下,无数凄厉的哀嚎声传递在星空之中,但不论他们怎么挣扎,用什么办法都无法熄灭身上的火焰,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火焰逐渐吞噬,化作一抹灰烬随波逐流。
而在星球的大气层外,张珂冷漠的双眼注视着那片被燃烧的星空。
这已经是自阿斯克之后,第三波怀揣着恶意到来的敌人了,先前两波敌人就如同阿斯克一样脆弱,在星空战舰的庇护下穿越虫洞而来,在面对张珂的时候被摧枯拉朽的摧毁。
而最后这两波,因为数量稀少,又没有携带目标相对大一点儿的战舰,张珂懒得跟捉蚂蚁一样捕捉他们的轨迹,便在星空之中放了一把火!
结果显而易见,他们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泯灭三昧真火,所以就只能在火海中被焚烧成灰烬。
在这期间,张珂也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情况。
充作建筑工的天兵天将们已经完成了祭坛的搭建,几个仙神站在祭坛上面,开始进行十分复杂的仪轨。
对仪式,祭祀这方面并不怎么擅长的张珂也问询过相关进度,得到的回复是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完成跟天庭的对接(副本世界),等通道扩大到能容纳天庭仙神们降临的时候,估计都是第三天了。
而现在,这颗破败的星球尚未到达夜晚,才只是黄昏,张珂就遇到了四波敌人。
在这等待的三天,也不知道他会遇到多少怀揣着恶意到来的敌人,但看着化作进度条逐渐增长的任务栏,张珂觉得这样似乎也还不错?
不需要四处奔走,甚至动都没必要。
呆在大气层之外,就有源源不断的人选来给自己叠加任务进度,这么轻松的活儿,他可太乐意了,别说是再来三五波,就算是整个副本世界内,所有拥有星空航行能力的生灵都聚拢过来,张珂也毫不介意。
只是苦了王灵官,在地上的祂都快化作望夫石了.
中午订婚宴,晚上两家人单独开一桌,要去吃晚饭了,吃完还得逛寺庙看西厢记,头疼,没我爸撑腰,我大伯太独断专行了根本没拒绝的余地,回来估计也写不了多少了,先更新了,免得等会儿没时间忘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五章 堵泉水啦!
自古以来,先锋便是行军或作战时的先遣将。
而作为外域征战的先遣军,其最重要的职责虽然是作为一块跳板,为后来的大部·队提供顺利降临的通道跟容身之地。
但事实上,从祭坛的搭建到仪轨的布置,甚至于通道的构建都是天兵天将跟那些随行仙神的活儿,这方面跟王灵官这样的将领不能说毫无关系,可以说是没有太大的关系。
祂的职责便是杀死一切敢于阻拦通道建立的敌人,是纯粹的主战力,而作为护法神之首的王灵官本来也是诸多仙神之中的武斗·派,但就这么一个斗志昂扬的将领,却在降临外域之后没捞到一个敌人。
就像是休养生息了几个月,正准备提枪上阵却碰上了月事一样。
如果单是这方面倒还罢了,作为先遣·军,王灵官有一定程度上的行动自主权,在不影响通道安危的情况下,祂的一切行动完全由自己决定,王灵官完全可以自主出击,跟张珂抢夺敌人。
但奈何在祂准备跨越星球的大气层,将要涉足其中的时候,却突然被太白金星拦了下来:“王灵官不保护祭坛,这要去哪儿?”
“看护之责就拜托您了,佑灵王毕竟年轻,我去看看,免得祂在这方面上吃了亏,落入了算计而不自知”
王灵官笑着摆摆手,但当祂准备驾云离去的时候,却猛然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其力量之大,将猛然前冲的王灵官都拉了个踉跄,差一点儿表演个平地摔。
面对一再阻拦自己的太白金星,王灵官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太白,你想干嘛!”
“老朽只是不想看着你误入歧途,老朽虽在,但毕竟是监军,此等守护之责可不在老朽的职责范围之内,还是王灵官你自己来吧!”
看着近在咫尺,那笑眯眯的苍老面庞,王灵官心中顿时一股怒火自然升腾。
伱是老眼昏花还是老年痴呆了啊?
大家好歹都是上千年的同僚了,照管一下,又有什么难的,非得死抱着规矩不放?
更何况,相比于自己,你太白才更合适在这儿看守吧?
作为九曜之一,但凡认真一点儿,什么玩意儿能从你眼皮子底下钻过去破坏通道,真有这种脏东西,那也没什么守护的必要,反正先遣军都是覆灭的结局。
胡言乱语什么啊?
王灵官从未像此刻一样,厌恶面前这张祥和慈善的笑脸。
而看着态度坚决,毫不退让的太白金星,祂也只能愤然拂袖而去,直接返回祭坛郁闷的蹲在一旁的角落。
与此同时,看着王灵官愤然离去的身影,太白金星倒是没有介怀,只是抬头眺望了一眼星空,眼神若有所思——用不到凡俗一年的时间,就走完了其他仙神几百上千年的路途,甚至于把绝大部分天庭地府的仙神都远远地抛在身后。
如今仍能这个年轻人站在同一位置的已经只剩下了寥寥少数。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蟠桃盛会,九州计年每五百年召开一次,五品以上仙神可获入场机会,宴饮一些平日里珍奇的琼浆玉液,龙肝凤髓;三品之上可得小桃一盘,每盘五个,食之可增益修为,略减身上异常之气,避免杀劫临身,爆了神位。
二品以上,小桃任吃,得中桃一盘,食之可凭添仙寿六千载,修为大幅度增益,避死延生,或可作为载体融入封神榜,提升铸仙池中预备肉身的强度等级,虽仍不如原本,但比起轮回转世却省下了无数苦功。
四御,五方五帝,三官大帝,九曜星君,诸位真君天尊只要不浪费,蟠桃可以任意食用,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夹带三枚蟠桃出去,作为蟠桃会的主角,它的功效繁多,无论是食用亦或是作为君佐臣使的材料融入丹丸中都能极大程度的提升品质,亦或是干脆积攒药性,一枚蟠桃便是一次生死人肉白骨的机会。
即便是五方五帝这等层次的存在,也不过是消耗三枚蟠桃罢了,如此除真灵之外神体的其他部位都会恢复到全胜的九成。
至于说蟠桃对于凡俗得道升仙,寿与天齐的作用,倒也是真实存在的,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一个行走的人参娃娃谁看了不馋嘴啊,哪怕是正直的佛道两门也估计会有人忍耐不住动些心思。
嗯,除此之外,便是蟠桃的效果虽吹捧的相当好,但纵观古今,又有几个凡人能品鉴此等天生灵物?
而如今的张珂,虽还是威武圣佑灵王跟都市王的神位,综合起来也不过是个二品仙神,但就其实力而言,已经是最后那一批中的一员了。
当然,这两个神位,实事求是的来说也是比较虚的,按张珂在天庭积攒的功绩来说,目前即便给不了他一个天尊真君的神位,但一品是够够的了。
之所以,直到现在天庭都没什么动静,嗯,这就要说,在一天之内,因为张珂,天庭大大小小的会议召开了十多起,是个人都受不了,更别说仙神们又不是有病,修什么太上忘情道。
一天之内,聚了散,散了聚,真挺烦的,延迟一会儿,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不说这些题外话,单说现在。
祂其实也想看看,这个人不露面,却承包了天庭近期热点,并引得两位帝君在凌霄宝殿上互相博弈的小子,究竟还能表现出什么让自己也吓一跳的新奇玩意儿。
恰好,这外域有能力的大多都收到了天庭降临的消息。
但由于外域世界范围广阔的缘故,先前赶来的都是些送死的炮灰,真正有实力,对天庭也有一定了解的,必然会集结大军前来讨伐,算算时间也应该没多久了
确实也没多久了。
当环绕荒芜星球的两颗卫星旋转到正面,遮蔽了这片星域的恒星散发出来的光和热的时候,漫长的白昼终于退去,而与此同时,在星域的某个角落中,一颗不受星域牵引,固定在原地的小行星忽然爆裂开来,露出了其中一个硕大的金属造物。
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动静。
只见那个外形酷似一个铁箱的金属造物猛然崩裂了自己的外壳,而后从中飞出了数量众多的细小零件,像是归巢的蜂群一样,相互拼凑聚集,形成了一个形似门框的物体。
而在厚重的门框内,有色彩绚烂的粒子吸收着星空中散射的光芒,随后按照固定的旋律缓缓地旋转起来。
随着光芒的转动,绚烂的半透明光幕犹如水波一般荡漾起来,接着,一截儿沾满了黑红色血迹的双爪从光幕中探身,扒紧门框,缓慢发力,将自己的身躯从门后拽了出来。
第一个现身的,自然是之前跟菲尔兹讨论魅·魔的那个,肉身庞大的地狱领主。
“后面的快点儿过来,别让我在这儿等待,小心我禀报大人你们出工不出力,拖延时间.”
刚穿过星际传送门,恶魔领主便感觉到了一道犹如实质的目光,隔着十分遥远的距离正在上下打量自己,那浓郁的杀戮以及毫不遮掩的恶意,让祂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然后逃跑的念头不自主的在祂的脑海中浮现。
别以为生存在地狱这种同族相食的环境中,恶魔们人人都能养成不畏死亡的性格。
恰恰相反,正因为是酷烈的生存环境,使得恶魔们都十分重视自己的生命。
虽说每一个恶魔死亡之后,都会被地狱召回,在本源之中重新酝酿,但同一个真灵,再度孕育而出的恶魔不论是从肉身还是从灵魂层面,都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一个了。
不同于九州,地狱规则之下,是没有轮回转世这种说法的。
死就是死了,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寻回记忆,复苏归来的机会,没见,上次战败身亡的三位大人,至今还没有归来的迹象,祂们留下的权柄被无数的地狱领主们疯狂追逐。
并没有后路保证的情况下,谁能不畏惧死亡?
平日里,所谓的畏惧跟害怕都被战争跟搜刮战利品的狂热所遮掩,如今,明知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但受暴食大人的胁迫却又不得不来,还被推出来当第一诸多因素下,巨大恶魔都已经快要被吓死了。
说完这句威胁的话之后,看到星际传送门再度有涟漪掀起,祂也顾不得太多,直接伸手把自己的同伴们强行拽了出来。
看着其他恶魔领主们,一个个嫌弃的目光,巨大恶魔冷哼了一声。
看什么看?
那暴虐的双眼是没看你们,不然换做你们,估计比我还要着急拉人来分摊压力。
“好了,别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了,再继续内耗下去,说不定我们反倒是被包围了,别忘了,现在我们相当于冲入了天庭的腹地!”
“那怎么办啊,冲锋也是死,等待也是死,后撤还是死,无非是换个死法。”
“别被那一场战争给吓到了,咱们又不是没经历过天庭插手的世界,天庭再强也不过是本土罢了,离开九州外域征战,一支先遣·军再强又能如何,祂总不可能把我们都杀了吧?”
“所以,你愿意当死的那个?”
“哈哈,这个好,这个好,卡梅尔等你死了,我会妥善接收你剩下的领地,包括你的那些后·宫,哈哈哈!”
“你放·屁!”
“.”
看着众多地狱领主,从一开始的协商到最后的谩骂,巨大恶魔瞥了一眼自己的至交好友,随后两个恶魔对视一笑,悄然退至众领主身后。
也就是现在,冰冷的星空之中陡然间传来了一道炽热的气息。
恶魔领主:???
只有进入到副本之中,遇到各类突发情况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短板究竟有多少。
先前一直局限于星球跟位面内的副本区域,张珂并没有察觉到相关方面的缺失,一直到此次的临时副本中,面对一整片星域的庞大监视范围,张珂才头痛的发觉了自己的另一短板。
虽然知道,但现在并不是填补相关缺失的时候。
或者,换句话来说优先级的不同,太过广阔的侦查范围并不是张珂目前最紧迫解决的问题。
于是,张珂便模仿着雷达的方式,神念分散成扇形,扩大区域范围的同时,也扫视着这片星域。
或许是福灵心至,也或许是某种巧合,恰巧在扫射到这片星域的时候,张珂觉察到了那颗意外爆裂的小行星,以及被埋藏在其中的科技造物。
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明显是科技侧的产品,从中钻出来的居然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但恶魔也好,副本土著也罢,能在这个时间点,这么巧妙的赶过来,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虽然在神念笼罩这些恶魔领主的时候,张珂感觉到仿佛有一道庞大且贪婪的目光,正隔着遥远的距离注视着自己。
但在扫视了一圈儿,并未察觉到目光的来源之后,张珂便将其暂时抛在脑后,随后看向那群逐渐争执不下的恶魔们,双眸之中的猩红似乎更加深重了一些。
下一瞬,那矗立在星球之外的巍峨身影陡然动弹起来,在稍纵即逝的瞬间,便已经跨越了以万计算的遥远距离,出现在那座仍在不断扩张的星际传送门前。
一言不发,胸膛高高鼓起。
伴随着呼啸的飓风,滔天的火海转瞬间在星空之中延烧起来!
“嗯?嗯!”
“一群蠢货,还在吵架,别人都打上门来了!”
恶魔领主—卡梅尔猛然抬头,一双暗红色的瞳孔之中满是惊骇之色。
那是足以遮天蔽日的庞大身影,虽比不上暴食大人那样夸张的体型,但对于祂们这些恶魔领主来说,却是足以让人丧失抵抗勇气的目标。
更别说,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是比祂这个恶魔领主所经历的还要疯狂暴虐的杀戮,是星辰的毁灭,世界的崩塌,恍惚间祂似乎看到了无数亡魂在对方身后哀嚎挣扎,却被一条充沛的水系包裹,只能绝望的看着。
在觉察到危机的第一时间,卡梅尔就已经接连做出了逃跑跟反抗的举措。
但那炽热的火海却要比祂的动作更快一步,拦截了祂撤退的后路,把祂跟其他恶魔团团包围,而后火海中变幻出无数的火蛇,怀揣着炽热的内核,朝祂们拥抱而来。
滚烫的高温迅速逼近,使得祂们坚韧的皮肤变的干燥,龟裂,细碎的裂痕下,刚刚渗出的血液瞬间干涸成疤。
但仅凭如此,并不足以迅速泯灭一位地狱领主的生命。
温水煮青蛙,那是相当漫长的一个时间,在这期间若是祂们齐心协力,未必没有冲出重围的办法。
但紧随其后的手掌,以及那遮天蔽日的庞大阴影才是最为致命的。
就像是幼嫩的孩童在田间地头去玩弄那些勇敢的昆虫一样,虽然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对昆虫而言,如此便已经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了
庞大的阴影骤然压下。
仿佛有一个世界的重量背负在祂们的身上似的,那些并不怎么擅长正面战斗的领主,在压迫的瞬间,便七窍流血,全身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脆响,像是卡梅尔一样的个体,虽仍在支撑,但摇晃的肢体,跟脚下不断破碎的星空却证明了,祂们能够支撑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当操持阴影的身躯再度膨胀之时,突增的巨力,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噗嗤!”
伴随着鲜血飞溅,在苍色的印玺底部留下了一滩红包交错的软烂印泥。
‘还有两个漏网之鱼,居然跑这么远’
重新提起苍玉之后,张珂的目光便注意到了,远方逃窜的两个恶魔领主,而正当他准备斩尽杀绝,追上去送祂们跟同伴们团聚的时候,那座星际传送门中,绚烂的光芒再次开始了转动,一股股暴虐的气息,透过门框飘荡在张珂眼前。
注意到这一幕的他,果断放弃了追逐的想法。
转而在提印等待的同时,将自己先前布置在荒废星球上的九州虚影给挪移了过来,伴随着一阵空间的变换。
于是,这片空无一物的星空陡然化作了一片广袤的陆地。
伴随着一道道光芒在张珂身上不断的刷新,他身上的气息也愈发厚重。
一直到门户中,攀出了一对儿手臂,随着一颗狰狞脑袋从旋转的光影中探出头来,凶残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的十分剔透,纯净。
新来的恶魔领主,用惊恐,古怪的眼神注视着这道立于大地之上的宏伟身影。
周遭的一切在此刻都被祂所忽略,眼前唯一能看到的,便只剩下了这道宏伟的身影。
“话说,大人不是说了,已经有领主去给天庭捣乱了吗,怎么祂现在看到的非但不是天庭被闹的手忙脚乱,反而是地狱的出生点被堵了?”
正当恶魔领主准备退回去,再作打算的时候。
忽然间,身后传来的一股巨力将祂从传送门中强行推了出来,而抬头眺望着这让星辰暗淡,世界无光的宏伟身影,狰狞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您”
舟车劳顿,今天恳请宽容一点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七罪——暴食
一句话。
“您”字话音尚留余音,音节尚未转变。
刚刚跨越星际传送门的恶魔领主,眼中的神色就由谄媚讨好,迅速的转变成了惊恐跟绝望。
在这一瞬间,那矗立于星空大陆上的宏伟身影,忽的弯下了腰,如同流淌的血泉一般的双瞳直勾勾的俯视着自己。
如同黑洞一般的深渊中喷吐出了一道灼热的飓风,紧接着便是明光大亮!
周遭星辰散射出来微弱光芒,在此刻变的黯然失色,眼前的一切视界全都被延烧的大火所掩盖。
作为当事人,已经变成人形火炬的恶魔领主强忍着身躯成熟,血肉干涸的痛楚,挣扎着想要离开这片局限于传送门前的火海,但火焰却仿佛拥有自身的意志一般,变换出了数以百计的扭曲蛇躯,像某种动作片里的场景一样,熟练的贯穿祂的全身上下,虽然紧缚,但却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憋闷跟扭曲。
如此怪异的手段,恶魔领主也曾在魅·魔那里体验过,但相比于过往肉与灵上极致的欢·愉,如今祂可是在死亡的门口挣扎,拼死挣脱都来不及,怎么反倒脑海中会浮现出这种怪异且不符合逻辑的想法?
而在下一瞬,恶魔领主便觉察到了不对。
自己身躯的挣扎力度,跟心中迫切所求完全不符!
甚至于在被绑缚,熔炼的这短暂时间里,祂的情绪发生了极大程度的转变。
从刚开始的惊恐,到愤怒,无来头的愤怒!
换句话来说,或许能很形象的形容恶魔领主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你能烧死我?
呐!
愤怒却不挣扎。
这就是恶魔领主现在奇怪的点,甚至于祂脑海中脱离的想法愈迫切,内心里的无名火就愈发旺盛,身体的自主意识,完全击溃了来自灵魂上的沟通,一句我不听,完美的葬送了祂的逃生时机。
如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火海燃烧的燃料,从上至下,由外而内,一点点儿被碳化,最终伴随着意志的丧失,变成一抹灰烬散落在星空之中。
【三昧真火:精;气,神,聚体内三昧,燃世间万物!
附加效果1.基于你的血脉加成,三昧真火对四海之水的被克制性小幅度降低,驱逐三昧真火的燃烧效果,将耗费更多的对应材料/法力
2.基于你的肉身(心,肾,气海)强度,在延烧时,有概率触发·精;气;神;三种特性;精:每次燃烧伤害将固定扣除燃烧目标的体力上限;气:燃烧目标,将更容易触发愤怒,畏惧,悲伤等负面情绪;神:三昧真火将具备物态凝形特性,火海可化作类火焰生命体,生命体水准上限/数量,基于人物当前实力5%
(基于人物强度跟技能熟练度,当前特效触发概率:32%)】
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不低了。
但张珂或许跟运气这项就天生犯冲吧。
他玩儿火的次数也不算少,而且在技能获得第二个效果的时候,正值他上次从五胡乱华·原初世界返回之后,距离现在,不算长,但也没多短暂。
然而,三种特效他是一次都没见过。
一直到现在,碰到了一个比自己的运气还要低迷的倒霉蛋,张珂才算是见证到了这新增词条的效果。
至于说张珂为什么肯定眼下的恶魔领主比他还倒霉这不是废话么,不倒霉能被安排到第一的位置,还被后来的同伴从门内硬生生踹出来?
至于词条的效果也确实不错。
跟地狱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张珂从未见过如此硬汉的恶魔!
在见证了一位恶魔领主的毁灭之后,张珂的内心毫无波澜,如同血海一般汹涌的双目紧盯着那扇被余温炙烤的通红的传送门,其神色中充满了期待,就像是等在娃娃机前的孩童一般,等待着下一个惊喜自己送上门来!
在接连三个领主通过传送门,却没有传回一点儿对面的消息之后,地狱也或许是察觉到了传送门对面的风险。
之后的时间张珂等待了许久,但门框内那如同星海一般绚烂的光芒中,却再没有一个活生生的恶魔从中跳出来了。
张珂有些失望,但也不完全失望。
恶魔们确实鸟无音信,但传送门本身却仍在不断的变化着,门框上紧密贴合的诸多零件在逐渐的离散,整体门框的模样仍然保留,但却从实质的金属变成了能量体的存在,而门框的大小,也从原本长款十,五,一直变到了跟张珂相差无几的程度。
如此,扩展的变化仍未停止,短暂的时间过去后,门框的大小甚至都超过了张珂脚下的陆地。
要知道,如今承载在张珂脚下的可是后世九州的万里山河,而且还是扩充了数倍的九州。
如此巨大的门扉,可想而知,等会儿要从对面儿过来的,在体型上会是何等的夸张了!
而正在张珂翻看技能栏,阅读使用说明,给自己刷buff的时候。
后方,远在荒芜星球上的太白星君也透过天穹看到了这座在星空之中夸张变化的传送门,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阴霾,下一刻,祂便驾驭着云朵,来到了张珂身边。
细弱尘埃的渺小人影,矗立在张珂的耳边,声音不大,但却不受星空无介质的影响,分毫不落的传到了张珂的耳中:“还真是来了个大家伙!”
这,只要不是双眼不能视物的都能看到吧?
总不能地狱那边儿搞这么大的动静,结果却雷声大雨点小。
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但当张珂转过头看向太白金星的时候,才发觉,这个平日里笑呵呵,如同邻家老人一样的老牌仙神,此刻脸上全都是冷峻,肃杀的神情。
再回首看了眼那扇仍旧膨胀,但速度却相较于之前变的缓慢了许多的传送门。
虽然他并未觉察到有任何的气息从门的对面传来,但太白金星反常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些什么。
“佑灵王你虽年轻,又不怎么参与天庭诸事,但也不是少不更事了,天庭之中,若纯算战力,能赢你的不多!”
说着,太白金星还用手指比划出一个一点点的姿势:“七宗罪,你听过吧?”
张珂点点头。
七罪宗,或称七大罪或七原罪,属于天主~中对人类恶行的分类。归入这一类别的,能够直接形成其他不道德的行为或习惯。罪行分别为: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涩欲。
甚至于在后世,这七项罪名还经过了更多的诠释,得益于网络时代的各种影视文学作品,对这个词汇几乎没几个人不了解的。
当然,太白金星这里所说的七宗罪跟张珂所了解的并不一致。
但这也很正常。
世界并不是个密不透风的密室,虽然看起来外部有壁垒的保护,但壁垒拒绝的只不过是那些不属于本土的,外来物质/生灵,但在日常中,壁垒也需要“呼吸”,从虚空之中汲取养分供自身成长的同时,也为世界内的一切物质提供成长必须的营养品。
而在这交互的过程中,一些其他世界散发的讯息也会被吸收进来,在经过损耗之后,多少能留下一些残余,而那些生而不凡的个体,在某种巧妙的节点下便能接触到这些讯息,如此便是灵感的来源。
不能说所有的灵感都跟这些讯息有关,但一切跟神诡有关的灵感,都归类于这种“巧合”基本是没什么错的,如果不是巧合,那就需要担心了。
你所获取的一切讯息,可能在背后有复数位的存在正在紧盯着你.
说回七宗罪。
这里的罪指的不是罪名,而是七种权柄,名字释义跟罪名完全相同,但其归属却是地狱之中七位地位至高无上的恶魔。
贪婪,涩欲,暴怒因为占据权柄的恶魔死在了跟天庭的战斗之中,所以,七宗罪中,这三项是空缺的,而剩下的四位,三个没必要太过详细的赘述,只要张珂需要,他随时能去本土的九州,到天庭里阅览相关的详细信息。
“看这传送门的规模,一般的巨魔可没有这么大的体型,虽然气息不曾外泄,但如果要说的话,有这种体型的也就只有暴食了。
那是一个如星辰一般的庞然大物,能力上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能吃,基本你能把祂跟饕餮,貔貅相提并论,但因为过于庞大的体型跟皮糙肉厚的防御力,基本很少有办法能针对解决,在那次战争的时候,甚至紫薇帝君引众星之力也没能将其斩杀,被祂逃了出去。
这下倒是麻烦了!”
非本土作战,祭坛接引的通道也仍在构建,仙神们已经极度努力了,但距离相隔遥远,再怎么努力三天也是个不可更改的期限,如今才过去了一天,看这传送门的迹象,恐怕顶多能拖延半天的时间,其大小也足以扩充到能容纳暴食通过的程度。
到时候,暴食降临,以天庭一方现在的配置,祂,张珂再加上一个王灵官确实麻烦。
毕竟,暴食代表的不仅仅是暴食一人,一罪的降临,其身后跟随的必然是数量众多的地狱领主,祂们只有三个高端战力,倒不是打不过,太白金星,虽是昊天的信使,也成天笑呵呵的,但慈眉善目的外表下,是九曜之一,跟太阳,太阴是同一级别的大佬。
虽然基本没人见过这个老好人动手,但不动手却不代表不强,象征着兵戎杀伐的金星,能是什么好好先生。
祂主要担心的还是到时候传送门打开,很难避免顾此失彼的状况。
如果集结起来对付暴食,通道打不开,或者干脆被摧毁,那祂们也迟早被这个胖子给拖垮了。
要知道,擅食者,其恢复力自然是远超寻常的!
而这个遍布星空的世界,能供对方挑选补给的食物实在是太多了!
沉思了良久,太白金星转头看向张珂,长出了一口气,道:“也只能这么办了,等会儿那玩意儿出来之后,老朽先上去冲杀一波,削一下祂的状态,之后拖延的事交给你来如何?
暴食手段匮乏,而因为权柄的缘故,在长久的岁月中,因无尽贪食的折磨,祂的智慧早已经被磨灭的所剩不多了,只要你不被祂所擒,亦或是直接吞入口中,真正危险的情况并没有多少。
佑灵王,老朽的要求或许很为难,但思来想去,如今也只有你能做到了。拖延一天半,等天庭大军到来,祂不跑就只有个死!
如何?
或者,老朽在这儿跟祂纠缠,你去跟王善一起护佑通道,但,老朽担心,此次前来的或许不只一个暴食.”
天庭跟地狱的冲突多了去了,双方基本都是血海深仇。
当然,跟其他的大型多元世界,天庭的关系也没好到哪儿去。
毕竟,虚空之中,世界吞并之事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即便你毫无侵占之举,在虚空乱流的影响下,周围临近的世界也会相互靠近。
而两个世界的膨胀,并不像故事里所描绘的那样宛若末日一般,恰恰相反,看过吹出的泡泡没有?
当两个泡泡互相碰撞,并不会直接破裂,而是会顺滑的融合到一起,形成一个更大的泡泡,但世界层面的融合,却并不代表两个文明体系之间能相处的十分融洽。
即便是两个追求善良跟正义的种族,在漫长的相处中,也会因为理念的不同造成种种摩擦,最后一场大战无可避免!
既然不论如何,最终的结果都难以避免的走向战争,那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儿?
是,战争是不义之举,但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亲人沦落在铁蹄下,成为供人驱使,凌辱的对象?
既然不愿意,那还说什么废话!
来自老辈仙神长久征战的经验,让太白金星在察觉到地狱动作的时候就思虑到了更多的可能,与其等自己跟暴食纠缠正酣的时候,被另一个大罪偷袭,还不如以逸待劳。
况且,以张珂现如今的实力,虽然胜不了暴食,但也并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紫薇那一剑可不是放水的,聚满天星辰之力,硬抗一下,没把这玩意儿打成死血也差不多了,吃再多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治愈的。
在太白金星商量的眼神里,张珂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果断的点点头。
同体型,甚至比他还要大的敌人可不好找,弯腰或者追逐飞虫一样的战斗,看似简单,但对张珂而言并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也就是在上古试炼里,能跟老师过过招了,但蚩尤的成分懂得都懂。
看点儿黑历史就能对自家关门弟子痛下杀手的,能是什么好人啊!!!
相比之下,虽然没见过暴食,只是听太白金星在言语上描述了一番对方的大致能力,但对迎面而来的敌人张珂有绝对的自信!
虽不保证能够完胜,但亦不会输。
你被紫薇暴打,而暴打我的可是蚩尤,懂不懂含金量啊!
呵!
看着姿态无比自信的张珂,太白金星略有些茫然,思索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言语,但也没什么疏漏的地方啊,被紫薇劈是事实,但终归是大罪,地狱的领头羊,即便是实力再怎么衰微,单太白金星一人,在非九州区域碰到对方也讨不了好。
搞不懂,张珂凭什么这么自信。
最终只能归结于年轻人的气盛,毕竟短短一年之间就踏足到了如此境地,不骄傲一点儿的话,祂都觉得张珂不正常。
但临阵状态下,太白金星也不好泼冷水,万一打断了张珂的气势,使得他等会儿畏手畏脚的,那可就铸成大错了。
所以,即便是心中有千言万语,太白金星也只能硬生生的憋着,甚至某种程度上还得给张珂加油鼓气。
时间一直到了中午,当荒芜星球上太阳再度变的酷烈的时候。
看着站在祭坛上忙的几乎要拉出幻影的诸多仙神,王灵官叹了口气,抬头眺望着天穹上那被阳光所遮蔽的庞大门扉,双眼之中满是落寞的神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这先锋军中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所有聚集而来的敌人,全被佑灵王歼灭了不说,现如今,这种大场面也全然没有祂参与的份儿,只能跟天兵天将们站在地上,当围观群众。
这种滋味,对于一位专精战阵的仙神而言,不得不说是一种折磨。
而在浑身就像是有蚂蚁在爬的王灵官一声声的叹息中。
星域一角的传送门也逐渐停止了扩张,而后,那宛若星海一般,由无数光芒粒子聚集而成的光幕陡然间剧烈的波动起来,下一瞬,一个暗红色的庞大肢体从门内探了出来。
随着光幕这边探出的肢体越来越多,太白金星也完全肯定了对方便是统管地狱的七宗罪之一——暴食!
而张珂此时正在审视着即将厮杀的对手。
这是一个通体暗红,形似圆球一样的庞然大物,光论体型的话,或许拓展之前的地球能跟祂相提并论一番。
堆积的血肉呈现一股油腻的感觉,身躯之上遍布长满了锋利牙齿的口器,而在身躯最宽阔处,有着一个几乎将身躯一分为二的深渊巨口。
或许是为了进食的效率,口中虽然仍有尖牙利齿,但都相对短小,比一般的高楼大厦算是庞大,但对比起巨口的规模,无疑是大象跟老鼠的区别,但巨口之中的长舌却异常的多,仅第一眼看到的就不下五百条,而在巨口深处,更加隐晦的地方,张珂还看到了更多蠕动的阴影。
如果换个场景的话,这应当是某些拥有异常癖好的女士们最喜闻乐见的场面了。
但此情此景,给予张珂的感觉只有渗人跟饥饿。
渗人是因为暴食那怪异的外貌,连四肢上都生长着密密麻麻口器的恶魔,简直是所有密集恐惧症最为恶心的场面,而自从这家伙现身的第一时间,张珂便感觉到了一股疯狂且扭曲的饥饿感正在疯狂弥漫,连带着他自己的身体都出现了进食的需求,本就猩红的双眸,在刺激之下更殷红了一分。
而在张珂审视对方的时候,刚出现的暴食也在用祂那被肥肉挤压的几乎看不到的眼睛,观察着这两个堵泉水的敌人。
在看到张珂的时候,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兴奋,身躯之上众多的口器里自然滋生了大量的口水,滴滴答答的淋在星空之中,肆意漂浮。
而当祂的目光转移到太白金星身上时,短暂呆滞了一瞬,肉眼可见的暴食慌了!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在觉察到这片星域之中并没有更多类似于太白金星这样的天庭仙神埋伏之后,慌乱的情绪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贪婪。
再多的星辰能够提供的助益都是有限的,对祂而言,有用的只有那小小的一点星核,其余的物质只不过是暂时的存储,等回地狱之后,都要被搜刮去,填充铸造新的深渊容纳孕育更多的恶魔。
仅凭星核可填不抱祂的肚子,当然,哪怕吃遍虚空,祂的肚子也不会有填饱的那一天。
暴食,从接纳这份儿权柄的时候,就代表着祂将会被终日的饥饿所折磨,除非死亡,否则绝无尽头!
而在暴食打量的这一会儿,太白金星为祂准备的手段也来到了最后。
下一瞬,太白金星的手中多了一柄巨大的古朴长剑。
暴食看到这几乎照亮整个星域的光芒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张嘴。
但下一刻,过往的经历流转于祂的脑海内,那璀璨,几乎要了祂命的剑光让暴食赶忙闭上了嘴,准备动身闪躲。
但当到达了一定的层次时,一瞬间的延迟,便足以决定胜负!
虽然此时的胜负并不是这么好确立的,但暴食本能的贪婪却让祂放弃了最后的躲闪空间。
刹那之间,狂风骤起,光芒炸现!
刺瞎双眼的光芒的掩盖下,是整片星域的坍塌跟崩毁!
一剑,却好似无数剑一样,一切处于光芒轨迹上的物质,都被切割成了细微的尘埃,而作为体型十分明显的暴食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七章 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二合一)
下一刻,暴食裂开了!
物理意义上的裂开。
就像一块遭到了重击的钢化玻璃一样,宏伟的身躯上出现了细密的,宛若古代瓷片一般的裂痕,纵横交错的伤口几乎贯穿了宛若星辰一样的外层防护,大量的尸体混杂着土石,金属,甚至于完整的星辰碎片从中逸散出来。
五花八门,任何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能在暴食的腹中见到,甚至于还有不少尚未被消化的恶魔尸体,见过不挑食的,但如此饥不择食的还是第一例!
而与此同时,藏身在暴食背后的星际传送门也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创伤。
宛若凌迟一般横扫星域的酷刑在穿透了暴食的身躯之后,残存的余波甚至摧毁了连接传送门的大半零部件,只剩下极少的一部分侥幸的躲过了毁坏的结局,但仅剩下的这些也不足以再支撑传送门的运转。
即便是残存的零件缩小到原本的正常大小,但门框内旋转的星域光幕也逐渐变的黯淡起来,而藏身在门后尚未通过的恶魔领主们,也无法再通过快捷的方式来到这片星域进行急速支援,只能另寻他法!
那些跟随在暴食身后,赶在传送门闭合之前来到这片星域的恶魔领主们,同样无法幸免于难,只是祂们根本无暇顾及自己残缺的肢体,神情恍惚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那统治地狱无数层深渊的大罪,地狱侵蚀外域世界的后盾——暴食大人。
仅仅一个照面,就被人砍成了一个濒临破碎的瓷娃娃,若不是全身上下的舌头,疯狂挥舞着,一边儿弥合按压身上的裂痕,一边儿将那些从腹中逃逸的“食物”再塞回嘴里,如果不是来自地狱权柄的牵绊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同类的状态,祂们甚至都以为暴食一个照面被人斩于马下!
但即便暴食未死,可如今这场面也相当骇人了!
好恐怖的老头啊!
好恐怖的老头啊!
恶魔领主跟张珂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心中发出了感慨。
有时候看人真的不能仅凭外表判断,毕竟谁能想到一慈眉善目的老头,真打起架来居然这么凶猛!
前一刻还跟张珂吹嘘暴食多么凶威赫赫,连紫薇帝君倾群星之力也没能斩杀,反被祂负伤逃逸,好家伙,下一刻你差点儿没一剑给祂砍死咯!
转而,张珂看向暴食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真·倒霉蛋啊!
前有紫薇大帝,后又碰上太白金星这个装作良善无力的糟老头,真惨!
注意到张珂的目光,太白金星一边将手中的长剑重新置于袖中,一边儿笑呵呵的道:“此战非我之全功,若不是暴食身上旧伤未愈,老朽这一剑顶多给祂造成点皮肉伤,还致不了命!”
说着,太白金星甚至伸手给张珂指引暴食身上的旧伤。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张珂才注意到,在暴食那张深渊巨口的深处,有一道几乎足以将祂一分为二的巨大伤疤,几乎贯穿了整个深渊巨口。
说是旧伤,但直至现在,张珂观察的时候,那道狰狞的伤疤仍在向外渗血,一层明亮的星光包裹在伤疤的裂口处,阻挡着附近血肉的弥合,治愈。
如此,张珂对暴食的印象更抽象了。
什么伤口能在不伤及外表的情况下,深入到身躯内部啊?
真不愧暴食这个名字,你这家伙是真的贪!
什么玩意儿都想尝尝咸淡是吧?
当然伤重归伤重,但内部的伤痕却并不影响外表的防御,不过太白金星既然要装,张珂也就配合祂,毕竟他俩是站在一边儿的自己人,人家既然要伪装,那张珂又何必要拆穿别人的人设呢?
反正九州传统,他也见怪不怪了。
“此间事了,暴食就交给佑灵王了,老朽还得去地上去护着通道!”
“祂虽伤重,但老朽只是匆匆一剑,并不致命,佑灵王还需要多加小心才是!”
得到张珂点头答应之后,太白金星转身驾云离去。
看着这比之前佝偻了许多,且时不时咳嗽两声的背影,张珂的眼角抽了抽。
“该死的天庭,该死的仙神,都该死,都该死啊!”
暴食愤怒的咆哮着。
祂全身上下口器中的长舌延展出来,按需分配,才勉强按住了飙血的伤口,但如此动作付出的代价便是长舌被伤口上锋锐的气息割裂,有些细小的长舌甚至于齐根而断。
遍布全身的剧烈痛处刺激的暴食那双豆大的眼球猩红无比,双眸死死地锁定了矗立在星空另一端,跟祂所对视的张柯。
尽管心中恨不得将张柯囫囵吞下,让他在无尽的深渊胃囊中被分解消耗,最终变成残渣。
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治愈身上被割裂出来的伤痕,解除了这濒临死亡的困境,要不然等会儿一动弹,身上就噼里啪啦的掉零件,这谁受得了。
要知道,祂吃到这个体型可是耗费了无数的时光,费尽了千辛万苦,还得遭受地狱的剥削。
别以为身为七宗罪就可以执掌地狱,作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了。
不可能!
先不提具备同等权柄的其他六罪,地狱真正的核心是世界意志,相当于九州文明体系的天道,规则一般的存在,就像是四季轮转,日月更替一样,祂虽然没有明确的自我意识,但其自我具备的规则却如同枷锁一般套牢在所有的恶魔身上。
虽然因为地狱混乱邪恶的世界属性,导致祂的规则并不像其他文明体系一样规则繁多,但稀少的规矩恰恰是无法逾越的铁律!
就好比其中一条,领主,大罪在外域征战时,不管获得了什么战利品,都需要分享给地狱五成,作为培育费跟生存费,如此剥削谁受得了啊!
当然伱也可以选择放弃恶魔的身份,离开地狱的庇护。
只是,在离开了地狱的庇护之后,过往入侵过无数世界,残留的那些余孽必然会找上门来,失去了地狱的庇护跟强大的力量,面对群情激奋又能抵抗多久?
当然,看似严苛的规则,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恶魔当回事,它们本就是地狱孕育下癫狂的种族,能用一部分战利品换取无尽的杀戮跟灵魂,基本没什么不乐意的。
暴食的怨念,也无非是已经吃进肚的东西还得吐出来。
权柄给祂带来得了强大的力量,但也带来了无尽的饥饿,你让一个饿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人跟你分享食物,只是暗地里抱怨几句,没有恶向胆边生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暴食虽然心痛的无法自拔,但却不得不消耗自身的积蓄来修补身躯。
只见伴随着那宛若星辰的身躯逐渐消瘦,暴食体表的血肉也开始了疯狂的蠕动,伤痕附近的血肉纷纷爆裂,伴随着猩红的色彩在星空中炸开,凹陷的血肉迅速的增生,填补修复,将原本坑坑洼洼的地方重新治愈。
完整的血肉,在一阵让人牙酸的撕扯声中,张开了一条裂隙,锋锐的牙齿从裂缝两边生长了出来.
在极短的时间内,先前太白金星所造成的恐怖伤势就已经尽数治愈,甚至于在深渊巨口内那渗血的庞大伤口也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则是暴食的体型疯狂缩水。
现如今的暴食,还不如受伤前的一半儿大小。
“我的,都是我的!”
解决了伤势问题的暴食似乎全然忘记了刚才被他用仇恨所标记的张珂,全身上下的口器都疯狂掠夺着那些炸裂的血肉,哪怕自身在咀嚼的过程中,口器再度被伤痕上残存的锋锐气息蜇的满嘴是血,牙齿崩断了无数,祂也全然没有畏惧的心思,反倒动作变得愈发痴狂。
当张珂送走太白金星,转过头时,便看到了这么一副自食其力的场面。
明白了!
就说作为地狱的七罪,矗立于深渊顶点的存在,连紫薇大帝都没能斩杀的存在怎么能这么脆弱,敢情还有这么一手短尾求生的把戏!
张珂话说的轻松,但内心却已然沉寂下来。
对于紫薇跟太白来说,是能轻易压制的敌人,但放在他的身上结果未必会这样轻松,毕竟相比于这些过去成名的仙神/帝君,张珂的年龄实在过于幼弱,在古老跟强大几乎划等线的虚空规则下,张珂是没有那份能力来小瞧对方的。
更何况,在自己所遇到的存在中,暴食是唯一一个,能在他展开神通之后还能在体型上压制他的庞然巨物!
更何况,在张珂回头的第一时间,在他的视网膜上刷新了数条提示信息:
【因友方的高额瞬间伤害,激怒了大罪——暴食,暴食进入癫狂状态,权柄浸(基于你的血脉本能,已豁免相关暴食状态,屏蔽权柄负面效果)
基于友方单位撤离,暴食已重置仇恨目标,并给予人物罪恶标记——地狱死敌(该标记不可被清除,标记状态下,同副本,同位面的地狱单位可感知人物具体位置,地狱盟友/相关友好单位可获得模糊概念指引)面对地狱恶魔等生物时,你遭受袭击/偷袭的攻击优先级+3
暴食正在准备,准备过程完毕,即将对人物发起攻击(祝武运昌隆!)】
还有二段变身么?
伴随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漂浮在对面,形似圆球的暴食身躯性质也发生了改变,血肉畸变构造出了相对短小的四肢,深陷球体内部的头颅也从拥挤的血肉中生长了出来。
仍是一副圆滚滚的样子,但相比于之前,从外观上看,其躯体灵活性却增加了不止一星半点。
与此同时,一股癫狂的气息在星空中扫荡,从远方猛烈的跟张珂相撞在一起!
无形的冲击扫荡过四周,范围内存在的一切物质都被搅成了齑粉!
气场光环?
威慑?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张珂无法品味扫荡在他身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需要知道,这股虚无的力量并没有破开他的外层防护就是了。
而对于张珂而言,他并不是什么谋定而后动的人物,也不需要过于详细的对手信息。
不论是什么,先砍一刀试试强度,如果没什么效果,才是需要用到理智思考的时候!
下一瞬,张珂动作熟练的摸到自己的脖子上,在后脑勺上一拍一提,瞪着双眼的头颅就落在了他的手里,腹部刚生长出来的嘴巴大口一张,便将头颅吞入腹中。
于是,前一刻自身气息还如同大地一般厚重沉稳,转瞬间就变得暴虐,凶恶起来!
本就铺在他脚下的虚幻大陆在此刻竟变得凝实了几分,无数的触须破开了大地的束缚,缠绕在张珂身上。
下一瞬,张珂动了!
毫无重力存在的星空并不能对他产生什么影响,陆地以及雄浑的法力让他拥有了脱离基本力就能自由动作的能力。
接着,世界仿佛短暂的卡顿了一下。
在下一瞬瞬间,张珂出现在暴食那仍旧宏伟的浑圆身躯背后,手中的虎魄挥下,暴虐的杀戮之气高涨!
“轰!”
星空在颤抖,暴食在怒吼!
敌人的瞬间消失,跟空间的波动暴食敏锐的觉察到了,但遍布全身的口器却仍然无法拒绝对方以自己为载体降临。
无数的长舌被那暴虐的气息割裂,残缺的断刃在下劈的一瞬间便破开了祂外层的防御,深入到血肉中,一路延展,切割。
阻拦在利刃前方的血肉,经络尽数被毫无阻碍的切割开来,直到碰触到骨骼的时候才算遇到了阻力,对方抽身而去。
倒不是无法切断暴食的骨骼。
虎魄虽然残缺了,但毕竟是自家老师的贴身武器,锻造的材料跟大名鼎鼎的人皇剑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别人都能撕裂的防御,没道理虎魄做不到,只是张珂不愿跟暴食玩以伤换伤的把戏罢了!
在落刀的时候就遇到了长舌的阻拦,落刀之后,脚下的血肉如同海洋一般波澜起伏,与之相对的则是无数的口器朝着张珂撕咬而来,无比深邃的黑暗气息从口中喷吐出来,那是虎魄都不愿意沾染的肮脏之物。
虎魄不愿意沾染,张珂也不想碰触。
他虽然有净化的权柄,但他又不是暴食,但凡能吃的就不存在挑食的情况。
而在区别于物质层的另一面,暴食正全力动用着自己的权柄,从遍布祂躯体上下的口器中,跟黑暗一起交织出现的还有形态各异的,扭曲怪诞的类生命体。
它们大小形态各不相同,小的只有凡俗的蚊虫大小,大的甚至能达到一栋地标建筑一样的高度,但统一的是,每个个体都有着隆起的巨腹跟相对瘦弱短小的四肢。
这些虚幻的类生命体在星空中聚集,铺天盖地的朝着张珂追来,在蠕动聚集之下,形成了某种概念层面上的东西。
恍惚间,张珂见到了骨瘦如柴的瘾:君子,贪婪迷醉的酒诡,沉溺赌博的男男女女,以及玩物丧志.各种虚幻的人影,模糊的脸庞上带着善意的微笑,口中诉说着极具蛊惑性的话语,意图将张柯拉下深渊。
理智攻击,意志扭曲,或许是所有混乱,邪恶侧存在最为擅长的把戏。
祂们擅于玩弄人心,乐于见到人世间的一切悲痛离合,从中获取愉悦,汲取成长的一切养分。
但这种招数对于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张柯而言,基本没有能发挥效果的可能。
基于肉身三昧的火焰从脖颈的断口中喷涌,化作遮天的火海倾覆下来,应对概念层面上的手段,来源于精气神三宝的真火想必能给其一个妥善的交代。
用魔法来对付魔法!
三昧真火,即便是在九州的诸多术法神通之中,都算得上是十分凶恶的一种。
多少金刚不坏,肉身无敌的存在,被真火灼烧生生炼死,即便是故意放水的时候,被施术者都要承担难以忍受的折磨,死亡与之相比都算得上是仁慈了!
至于其他火焰相关的神通术法,虽也具备火法灼烧,毁灭的爆裂本质,但其诞生的作用却别有他用,无需相互比较拉扯,毕竟,水火无情,当达到某种程度,即便是凡火也能达到焚江煮海的效果.
放眼望去,喷涌的火海一经散落就迅速在星空中延烧起来,整片星域都化作了烈焰燃烧的基石,万物都呈现熔融的状态,将火焰推向更加旺盛的高度的同时,自身的存在也在迅速的衰弱,消失。
如此浪费的情景,使得暴食看的相当眼红。
这都是食物啊!
全都是能暂时缓解饥饿的美食,就这么烧灼了,实在是太浪费了!
但要祂去争夺,暴食却有些犹豫。
祂确实被权柄自身附带的负面效果折磨的够呛,漫长的时间下理智已经衰微到了一个红线的地步,自控能力极差,但这却并不代表祂是一个毫无智慧可言的疯子。
上次贪婪吃的亏,导致祂的口器现在还在不停的渗血,旧伤未愈,现在面对这烧灼万物的烈焰,暴食罕见的没有抓来就吃。
一双渺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张珂,神色之中充满了戒备跟审视。
但张珂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暴食异常的举动。
在看到那些由权柄所化,贪婪的类人生命在火海中挣扎着走向毁灭之后,他的目光就再度转移到了暴食的本体身上。
得益于强大的外部防御,以及血肉活性,暴食能通过分割的方式不断的割离自己,防止真火弥漫全身,只局限于表层,进入不了身体内部,三昧真火真正的凶威无法发挥。
当然,这种方法跟祂先前面对太白金星的斩杀时,短尾求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不断的切割自我,对本我的状态多少也是一种消耗跟负担,再浅薄的消耗也会使得暴食的体型再度缩水,只不过相比于之前骤然掉落的进度,现在灼烧的过程有些过于缓慢,那是仅凭肉眼无法观察的缓慢速度。
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手段,三昧真火也好,无头氏也罢,后者虽然带来了强大的战斗力,但同时也约束削弱了张珂的视界,胸口狭隘的视线范围很难注意到暴食那微小眼珠里透露的异常。
张珂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于是,脖颈处源源不断喷涌的烈焰再度增添了一个同伴。
雾!
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从脖颈处滋生,并迅速的弥漫整个战场。
无穷尽的大雾将星空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虽不如蚩尤本体施展时那般的险恶,但大雾的存在也极大的屏蔽了暴食对于外界的感知,甚至于祂跟地狱之间犹如铁索般的联系,在大雾弥漫的环境下,那种仿佛本能一般的感觉也在逐渐远去。
权柄变的时灵时不灵。
权柄的模糊带来了力量上的削弱,也使得暴食那被摒弃的理智暂时性的回归。
硕大的身躯内,毛骨悚然的危险感正冲击着祂的内心,面对四下白茫茫的一片,暴食试图脱离这片诡异的大雾,但面前的浓雾忽然间涌动起来,一柄锋锐的断刃陡然间出现。
尚未临身,刀刃上暴虐的杀戮气息就让祂身上的无数口器传出了惊恐的嘶吼。
尤其是,面对瞬间靠近的断刃,在祂的心中竟完全判断不出躲闪的空间。
而随着断刃的猛然挥落,暴食那宏伟的身躯上陡然间多了一道上百里长的巨大伤痕!
狂暴的力量顺着刀刃涌入,暗红色的血肉陡然间炸裂,露出了其中某个裂开的巨大空间,墨绿色的浓液四处飞溅,所过之处,弥漫的大雾都发出了滋滋的灼烧声。
紧贴着暴食身前浓郁的雾气,甚至都出现了一瞬间的清澈。
但暴食却没有看到想象中,敌人被灼烧的场景,反倒是一片巨大的,平整的,泛着苍翠光芒的大陆陡然间向祂冲撞而来,而带着腐蚀性的浓液,便是被这苍色的大陆所阻挡。
面对此等钝器,暴食的本能是张口吞下,而恢复的理智里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靠着地狱美食家的本能,祂能察觉到,在这宽阔的苍色大陆内存储的,是比祂吞吃数个星球还要富足的能量,消化之后,那近乎将祂身躯内撕成两半的伤势将不会再成为阻碍。
刹那间,恐怖的吸力迸发,庞大的大陆瞬间以更加迅捷的速度朝着暴食张开到极致的深渊巨口飞去。
见状,张珂眉头紧蹙。
他只是拿苍玉抵挡一下暴食的消化液,毕竟那恶毒的玩意儿,还没溅射到身上,就让他的皮肤久违的感受到了一股刺痛。
他虽然因血脉的影响,对厮杀有一定的偏好,但爱好战斗却并不代表他乐于见到自己受伤,毕竟该挨的毒打在上古试炼里都经历过了,没道理到了现实中还遭受什么苦难的折磨。
只是暴食的举动来的仓促,即便他现在的力量无穷无尽,但仓促间收手也有些困难。
跟暴食拔河似的拉扯了一阵,但苍玉却越发的靠近暴食那边,甚至于在陷入短暂的平衡之后,迫不及待的暴食,甚至主动打破空间的禁锢,在张珂的面前凝聚成形,一张大口直接咬在了苍玉之上,连同张珂的手臂都被祂吞下了半截儿,含在口中,吸力仍在迫使着张珂向暴食拉进。
见状,张珂不可置否的提起了虎魄,源源不断的法力暴躁的灌输下,虎魄只一瞬间就膨胀到了超越张珂身高的长度。
两条手臂紧紧的抓准刀柄,笔直挥下!
迫近的杀戮之刃暴食自然感觉到了,但在祂的思维模式下,相比于被砍一刀留下的伤痕,吞下这枚蕴含着无数能量跟权柄的印玺才是当前最为紧要的事情。
在焦急的内心下,深渊巨口紧紧闭合,锋锐的利齿甚至刺穿了张珂几条手臂的血肉,深入骨骼,隐晦的咯嘣声在他的体内传递。
但张珂的动作却没有因为痛处的存在而有丝毫的停滞,变形。
虎魄落下,顺滑的撕裂表层的血肉,在暴食那宏伟的身躯上留下了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痕!
暴虐的力量自断刃中散发,周遭的血肉在无匹巨力的冲击下直接炸裂开来,暴食那矮胖的头颅也缺失了一半儿,露出了其中,宛若烂泥一般的脑汁。
但在如此致命的伤势下,来源于地狱本源的大罪却显现出了顽强的活性,身躯缩水的同时,破裂的躯壳正在迅速的弥合,糜烂的身躯正呈现如同时光倒流一般的效果。
张珂砍到哪里,祂就治愈到哪里,哪怕拼着身躯飞速的消耗也绝不松嘴。
雷霆,弱水,飓风
种种神通在张珂自我意识的倾向下,展现出暴虐的姿态。
深入血肉,直达灵魂的疼痛让这个庞然巨物止不住的颤抖,但身躯的颤粟却不影响深渊巨口的发力。
见状,张珂抓着虎魄在暴食的身躯内开始肆意的切割
然而就在双方僵持不下,陷入相对长久的消耗战的时候,被暴食含在口中,正在遭受贪婪掠夺,外表显的有些黯淡的苍玉却由内而外的呈现出一模青绿的光芒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 意外终止的副本之行(日万第一天)
一场以苍玉为中心的漫长争夺战正在拉开序幕。
不论是张珂亦或是暴食都有各自不能放弃的理由,而在太白金星跟三昧真火的连续削弱下,曾经暴食那宏伟的身躯已缩水严重,如今的祂对比张珂虽仍旧庞大,但就力量而论,面对三头六臂的张珂,祂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只能趁着苍玉还尚在自己的口中,借由权柄带来的强大吞噬力,汲取苍玉之中庞大的能量跟权柄。
数百条长舌从深渊巨口的各个角落里弹射出来,如同蛛网一般纵横交错的交织在苍玉之上。
就像破开冰面插入到湖泊之中的抽水机一般,源源不断的抽取着苍玉的光芒,而充斥在苍玉内部井然有序的山水地脉,也隐隐颤粟着,似要脱离原本的轨道,投入内里的无尽深渊
老实说,面对暴食更换策略的做法,他的内心多少是有些焦急的。
作为自己一身的权柄所系,苍玉承载了他太多的力量,不仅仅是仙神层次上的,甚至于部分血脉都藏驻于此,苍玉损失的代价是他所承受不起的,好在作为上古山海中的奇珍,能够承载权柄的珠玉,苍玉的坚固性也非同一般,要不然,张珂也不会在没得到虎魄之前,将苍玉作为自己的临时主武器。
一切还有时间。
可看着眼前这颗在虎魄的肆虐下不断增生恢复的血肉星辰,宛若血海一般的双眸中多了一丝阴鸷。
暴食虽然没有张珂先前所遇到的,地狱文明体系的领主花样繁多,但其权柄塑造的能力却过分的恶心!
原本的游击·战,如今彻底演变成了面对面的生死厮杀,而胜负的关键全在于,究竟是暴食先破开苍玉的防御,还是张珂先斩下暴食足够的储备,获得力量上的压倒性胜利。
然而令张珂跟暴食都没想到的是。
在祂们两为了胜利倾尽手段厮杀的时候,被暴食包含在口中的苍玉却在悄然绽放着光芒。
就像那大日即将升起的那一刻似的,从冰冷到鲜红不过是现实当中的一瞬,暴食的口中便像是含了一枚烈日一般,透过撬开的缝隙,刺眼的光芒几乎照亮了冰冷的星空!
而那一直含着不肯张嘴的暴食,脸上也露出了扭曲疼痛的神色。
尽管祂自我意识的判断下,仍不愿意松口。
可现实就像是远去的飞燕一样,不是靠双腿跟哭喊就能挽回的.
老实说,张珂想过多种场景。
但从未想到过,跟防风氏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境地下,感觉到手中的苍玉在某一瞬间陡然变得炽热滚烫,接着伴随着无穷光芒的迸射,一股宏伟的力量锁定了苍玉,接着扫视在张珂身上。
那是比先前全力出手的太白金星更加骇人的恐怖,仅一部分气势透过固定的仪式泄露,就使得整片星空陷入了宛如时间静止一般的凝滞状态。
与此同时,张珂本就因动作而沸腾的鲜血变得愈发滚烫,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悸动让他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制止了苍玉不安的反抗。
而后,虚空在震动,世界在恐惧!
而作为根源,暴食体内的空间更是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激荡非常!
经由权柄稳固的深渊巨口,空间底层被撕裂,一双粗糙的手掌抓着锋利的破碎空间边缘,缓慢发力,将自己的身躯从无垠虚空中拔了出来,而后,穿着一身麻布衣衫,手持粗木长棍的壮汉扫视了一下周遭的空间。
看着那一条条黏·腻,散发着黑暗味道的长舌正贴靠在距离自己一尺之遥的地方,甚至于滋生的粘液还顺着重力滴落在祂身上时,壮汉本就谈不上愉悦的脸色变的更加阴沉。
手中的粗木猛然插下!
下一瞬,世界都亮了!
那取自上古扶桑木主枝的粗木在扎根血肉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生长,枯黄的木杆迅速膨胀起来,灼热的气息迅速升腾,并在粗木所变换的小树长出第一节枝丫之后转变成了更加酷烈的高温跟无穷的光芒。
此刻,有大日在升起,但却丝毫感受不到那笼罩万物的温暖,有的只有暴虐的灼烧跟无尽的高温。
漆黑幽深的空间,在新生的大日照耀下,被光明笼罩。
爆裂的日光横扫所有黑暗,灼烧着空气中所有的阴暗跟污秽!
如果此刻将视角固定在暴食的身上,能够看到暴食那双绿豆小眼中,神色从贪婪到惊慌,从势在必得到恨不得赶紧呕吐出来。
这该死的天庭就像是祂漫长生命中的苦主一般,每一次的贪婪,暴食都会让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在深渊巨口内生长的扶桑之木已经长出了繁盛的树冠,哪怕祂将自己的身躯拉展到了极限,嘴巴张到了最大,也无法通过常规的方法把这块烧灼的木炭给吐出来。
在近乎于迅猛增长的态势下,枝丫刺穿了深渊巨口所构建的空间,燃烧的火焰附着在血肉之上,高温所附加的伤害破坏了血肉相对无限增生的能力,内层的血肉组织几乎是在接触的瞬间就坏死,变成了漆黑焦炭,而后被生长的扶桑一碰,便变成漫天的黑灰飘飘洒洒的落下。
而造成这一切的壮汉,此时才踩着扶桑的根须,漫步走了出来,祂近乎于暴力的将暴食合拢的深渊巨口撕裂,扫视了一下身上沾到的脓液,竖直的龙瞳中暴虐的气息正在高涨。
而在下一瞬间。
在暴食一边尝试治愈着自己近乎于完全炸裂的巨口,一边战术转移的时候,一根古朴的木质长棍陡然间撕裂了星空,炸穿了祂庞大的身躯,并裹挟着无匹巨力,将暴食直接钉死在某颗尚未被先前的战斗所波及的星辰之上。
而此刻,扶桑的生长也到达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最先的枝丫已经穿透了暴食的身躯,延展到外界,本就体型圆润的暴食在此刻彻底化作了一轮耀眼的大日!
光与热透过星辰散射到星空之中。
灼热的高温之下,这片星空之中的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在燃烧,只是瞬间的功夫,整片星空就化作了一片燃烧的火海!
而通过临近星域的星际传送门赶来的地狱领主们,双眸失神的看着眼前这片燃烧的星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之后,相互对视一眼,最终目光聚集在了为首的一道瘦弱身影之上。
而未曾想,对方的身躯也在微微颤抖着。
自己赶路的这会儿功夫里,暴食,究竟是惹到了什么样的敌人!
或者换句话来说,天庭为了争夺这个世界,究竟派出了多大规模的先遣军,九曜之中的太阳来了,那太阴也没理由不在吧?
荧惑,金星,计都和罗睺.
甚至有可能作为群星之主的那位也尚在对面星域的某个犄角旮旯里默默观察着,等待着后续的大罪。
别不信!
要知道,上次地狱串联了数个盟友世界,一同侵占九州本土的时候,天庭就是用的相似的策略,先是以同等层面的战力牵扯,等几个世界的高端战力悉数跨越虚空,来到九州的时候,便一涌而出,直接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知道了天庭深厚的底蕴,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世界通道被关闭,祂们只能殊死一搏,但结果就是大量的地狱领主战死,甚至于大罪都陨落了三个,直到现在,空缺的位置都没新人来填补。
面对有着阴险狡诈历史的九州,再怎么谨慎都不过分!
看着那片燃烧的星空,思虑了一阵之后,嫉妒最终还是放弃了救援暴食的想法。
不能为了一个必死的暴食,再把自己也拖下水。
地狱已经损失四位大罪了,已经经受不起更多的损失了!
“原路返回,收割战利品,我们撤离这个世界!”回过头来,看着一众惊恐不已的地狱领主们,嫉妒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得不到的,天庭也别想太容易,去把世界坐标公开,再构建几个临时通道,自会有人来找他们麻烦的!”
恶魔们急匆匆的来,却又急匆匆的去。
被扎到星辰上,无法挣脱的暴食,通过权柄之间的勾联,感应到了同伴的到来,但在气息迅速离去之后,那微小的眼珠之中却充满了暴怒跟疯狂。
虽说地狱之中没有真挚的情感!
但祂从未想过,身为大罪还要遭受背叛这一说!
虽然地狱的权柄即便是在大罪死后,空缺的情况下也无法被掠夺,被保存,只能任其回归地狱。
毕竟地狱的本质就是混沌,罪恶,极具污染性的权柄,会将一切的贪婪者转变成地狱的爪牙,也就只有同样混沌的个体会觊觎大罪权柄,但即便能够回收,可一位大罪的陨落,对于地狱而言,也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相当于房子的支撑柱坏损了一个,虽然真实情况不能跟房屋相比较,一切损失都是暂时的,等到大罪归位,一切仍会回归到原初的程度。
可就在这段空缺时间内,七罪的权柄缺失,会引起地狱整体环境的衰弱,其余的大罪权柄衰弱。
仅为利益的缘故,自己都不应该是被放弃的那个!
可现实是,嫉妒那个蠢货确确实实的放弃了自己,虽说暴食因此震怒,但现在的祂除了无能狂怒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个从自己的肚腹里剖出来的家伙,其所彰显的力量完全不是祂所能抗衡的!
宏伟的身躯在扶桑伸展的过程中逐渐失去了活性,储备用来成长复原的能量都成了扶桑成长的资粮,伴随着一株通天之树在星辰上盛开,油尽灯枯的暴食也被榨干了最后一丝气力。
飓风吹过,带起漫天飘舞的黑灰。
那是暴食存在于此世的最后一缕痕迹.
灼热的气浪吹拂了很远。
即便是矗立于荒芜星球之上的天兵天将们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那是恍若贴近太阳星君一般的滚烫,身上制式的铠甲被高温烧灼的通红,难以忍受的温度让他们不得不暂且放下护卫的工作,聚集在王灵官附近,借助对方庞大法力所制造的结界短暂乘凉。
饶是如此,结界内的高温也不是凡俗生命所能承受的。
“太白你看这”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灵官抹了一把额头的热汗,用传音的法术在太白金星耳边窃窃私语,但还没等祂说完,就被对方主动禁声:“稍等,现在还不是你我开口的时候!”
微眯着双眼,眺望着大气层外,那熊熊燃烧的星空。
此等场面,在天庭的太阳星君也能搞的出来,甚至是融化万物,双日凌空的场景也不是什么不可做到的事情,但想要做到这一幕,对其本人的消耗可是非常恐怖的,哪儿像现在这样,轻松写意,过程中全然不需要一点法力的支撑!
惊讶,但又觉得很正常。
毕竟,那可是扶桑木啊!
跟建木并行贯通天地的神木,且不同于主要承载着神人联系的建木,扶桑的主要作用便是供给太阳休息:《山海经·海外东经》:“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居水中。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只可惜,此等神木,最终因十日齐出的时候,因大羿站在上面射日,树干折断而毁,并未流传后世。
当然,即便扶桑木尚在,天庭分家显然也没法从上古把这等宝物带出来,不然的话,蛮荒山海有名有姓的宝物多了去了了,但为什么到天庭时,能拿得出手的却只有一株蟠桃?
久闻扶桑其名,今日幸得一见。
只是枝干,却彰显出了焚山煮海的威能!
太白金星一边儿点头,一边儿目光却锁定在星空中的壮汉身上,上古之人是肯定的了,其身上自带的那种蛮荒,古老的气息跟天庭里的诸位帝君相差无几,甚至还要浓厚几分。
就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又为何突然出现在天庭征伐的区域。
毕竟按照太白金星的了解,上古人族可是个个足不出户的.也谈不上闭关锁国,因为上古山海得天独厚的能力,并不需要像天庭这样,为了九州的强盛而在虚空中四处奔波,每隔一段时日,自然会有世界撞上来。
换句话说,上古山海就像是一块磁石一样,吸引着周遭的世界,让其融入,而至于融入后么,自然是走流程咯!
不提上古一个个斗天战地的猛男,单是分布在山海的神人万族们就足以让这些新来的世界,开心的拥抱山海,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当太白金星审视的目光落在张珂身上的时候,那颗在星球上舒展身姿的扶桑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缩小,回到了壮汉的手中。
如此,蔓延星空的火海逐渐平息。
热闹的星空再度恢复了寂静,而相比于之前还略有些嘻嘻索索的声音,如今更添几分死寂!
漆黑的星空幕布下,随处可见飘舞的飞灰,跟泛着红光散发着高热的熔融物,那是恶魔跟星辰融化后的痕迹。
甚至就连天庭驻扎的荒芜星辰,都是焦土遍地,干涸开裂的模样。
但对此壮汉置若罔闻,伴随着显化的扶桑木重新变成了他手中的长棍,那人便踩踏着虚空,向着张珂所在的方向飞来。
不多时。
一块正在冷却的星辰碎片上,新添了两道身影。
一者年轻恣意,一者壮硕沉稳,但两人的面貌跟体型却有着三分相似,尤其是双瞳,除了色彩之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年轻的自然是张珂无疑,而年长的那位则是横渡虚空而来的防风氏。
“收好了,自己的东西别再到处乱丢了!”
手持扶桑的防风氏随手将苍玉扔给了张珂,双眼在后者的身上来回打量,攥着扶桑的手几次伸到了顶端握紧,但又放开,握紧,又放开
早在当初将苍玉作为见面礼送给张珂的时候,当时的防风氏就在苍玉之内留存了一个印记,作为保障,危急关头可打开一道临时的通道。
如此。不论通道对面的是哪个时间段的他,都会在血脉感应下来看一眼。
见到了人,不用言语,血脉会给出答案!
只是本就坚固的苍玉在张珂走上权柄之路,熔炼山水幽冥等诸多权柄填充之后,其质量已远超当初,单论坚固程度甚至断裂的虎魄都略有不如。
没人能对苍玉造成损毁性的创伤,自然吸引不到防风氏的出现。
再加上,从新手副本结束以后,张珂的死亡次数愈发稀少,真到紧要关头时,也等不到苍玉有所变化就果断自裁,重启从死而复生的艰难困局,到大闹太行山,再到跟大禹追逐数月.防风氏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动静。
甚至于逐渐放下担忧的防风氏都背起行囊,准备去北海斩巨妖,以“赎罪过”的时候。
这个备用的功能突然发挥了作用!
但谁曾想,兴高采烈的来给晚辈撑腰做主,结果就这?
虽然不知知道,刚才被他一棍子戳死的玩意究竟是什么奇行种妖魔,但究其实力来说,也不过是皮糙肉厚的皮球罢了,这种东西在上古随处可见,上个菜谱勉勉强强吧!
只要崽子谨慎些也不会翻船,再加上天庭从旁协助,耗个月余将其斩杀并不困难,但偏偏这么个蠢东西把自己招来了,还一出现就在别人的嘴里,哪黏·腻,恶劣的环境,直到现在防风氏都有些毛骨悚然。
这玩意儿,比相柳也就差了那仿佛世界之恶一般的污秽之气,除此之外,他俩相差无几,都是不挑嘴的垃圾堆
当然,这并不重要。
长辈么,本来就是个小辈们擦pg的,从上古到九州,打了小的跳出老的,已经成了九州文明体系的文化遗产,除非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像四凶那几个熊玩意儿,才会使得人族自己动手清除,不然一般时候都护短的紧。
别说是暴食,就算是相柳.额,这个得考虑一下.反正就这么个意思。
顶多无非在事后教训一下,免得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真正让防风氏在见面之后,几度升起要教育孩子的想法的,还是他在张珂的身上看到了一条红绳。
在难以察觉的视角下,一根代表姻缘的红绳栓在了张珂的手腕上,线条的另一端隐没虚空.
姻缘线的出现一般来说有两种原由——
一是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相对复杂的流程之后,当拜过了父母,天地之后,婚娶关系正式成立的时候,红绳借由天地而生,牵绊男女,双方的命运线也于此刻交织在一起。
二是如同月老之类,执掌姻缘的仙神在经过观察配对之后,主动将红绳牵挂在双方三魂七魄的天魂之上,天魂反馈到肉身跟其他的魂魄之上,促使男女双方好感自生.
但张珂一来肉身的纯阳之气尚在,连破身都没有,有什么谈婚论嫁的可能,再说了,谈婚论嫁也难以避过他这个血脉先祖。
二来,他自己的天魂早已经跟肉身躯壳融为一体,就是月老来了也找不到强派姻缘的办法。
不然,天庭哪儿至于会有那么多的孤家寡神。
当然,世事无绝对,天庭的仙神也并非没有结成姻缘的可能,只是难度有一点点高,知名的女仙不好搞,普通的仙女又大多日程固定,不能说三点一线,但也差不多,男仙们能够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不然,某位天蓬元帅也不会酒后失德,被人算计西行而去。
至于凡人
人间十余年的青春年华,之后就要面临日渐衰老的必然结果,长生药一粒难求,仙神之位更是难求,与其到时候心伤难治,倒不如封心锁爱.
当然,天庭的那点儿破烂事还牵扯不到张珂身上。
真正让防风氏疑惑的是,既然两个条件都不满足,张珂身上的这条红绳又是从何而来?
“您没事儿了?怎么这么快.”
张珂倒没有防风氏这么复杂的想法。
刚开始他确实没想到防风氏会出现,但之后,感受到血脉的感召,以及亲眼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很难诉说他刚才的心境,只是感觉眼睛有些许的酸涩,盘踞于胸中的三昧真火也久违的燥热了一瞬。
从获得血脉开始,张珂前行的路上就或多或少有防风氏的身影。
明明只是一个侥幸获得血脉,沾了点儿关系的陌生人,但却受到了近乎于.不,甚至是比儿女还要优渥的待遇,张珂既不是感情淡漠,也不修太上忘情,怎么会没有感触。
至于暴食倒霉蛋是这样的。
前两次还能侥幸存活,但碰到防风氏这种曾经争夺人王大位的存在,基本没祂逃生的空间,死的很正常,张珂顶多会对一个合适的对手突然消亡而略感可惜,却不会投以更多的关注。
“有事,我能有什么事!”
闻言,防风氏眼中的戾气消散了些许,笑了笑说道。
他又不是什么至关紧要的人物,天命也早在治水的时候就已经完成。
至于后世神话所说的,他是大禹人王之位的有力争夺者.嗯,这个听听就行了。
波及上古的灭世洪水,他所处理的不过十之二三,剩余的基本都是禹带着神人奔波跋涉,数十年如一日,将淤积的河道清理,解开混乱的水系,将其归入四海。
当然,如果按功分配的话,他确实有争夺的机会,毕竟大禹那边儿算是团体赛,而他则是个人赛,但是呢。
但是,当时的九州神人也好,山海异族也罢,甚至于人族内部的大部分部落都已经尊奉大禹为王,事实情况根本不允许防风氏学蚩尤,共工那样与其争锋,抢夺人王大位。
更何况大禹身侧还有应龙这个上古bug,这玩意儿的战力着实太过夸张,真打起来,牵扯祂的精力耗费太多还费力不讨好。
放弃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他跟人王之位没什么实质上的牵扯,自然谈不上固定的命运,更何况失期当斩的误会也解开了。
数遍全身,他唯一的黑点也就在于无故打砸了太行山,把那群小猪崽子吊在烧烤架上刷了点儿调料罢了。
“反倒是你,我久被大禹痴缠,无暇他顾,怎么这短短时日,你竟搞出了一份姻缘?”
看着张珂,防风氏的眉头紧蹙。
在跟张珂叙旧的这短暂时间里,他不止一次的想强行斩断张珂身上的姻缘线,但均以失败告终,就差把手中的扶桑拎出来了。
“禹帝没跟您讲吗?”
张珂语气略带疑惑。
然而话音刚落,防风氏的脸庞就瞬间变的扭曲。
大禹,姻缘.
等等,等一下,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呢?
恍惚间,防风氏的眼前似乎浮现出昨日的场景。
三五好友聚集的酒宴上,大禹拍着他的肩膀,神色半是苦恼,半是无奈的说道:“我已尽力周旋了,但奈何那太行山神请了些老顽固。
别的都还好说,但烛龙那老东西,自从祂儿被挂在钟山山阴之后,那玩意儿就癫了,我担心祂会把威胁的话当真,真要是如此,没应龙协助,光凭我一人要斩了祂总难免生灵涂炭。
如此,只能委屈你了。我替你寻了个好差事,前些日世界并轨,北海冒出了一头巨妖,你本就擅水,走一趟,除掉它也算了结了此事。
这样,先前大羿弄断的扶桑树,其主干还在人王宫内存着,你拿去,就当好友资助,等灭了巨妖之后,前事以了,这扶桑木你也收着,就当我给你的补偿,如何?”
当时大禹说的情真意切,防风氏也当了真。
毕竟,他们的交情都要算到治水之前,一般的至交好友完全比不得他俩。
而水中本就是他的主场,别说是巨妖了,就算是共工复生,无支祁亲来,他也有绝对的信心在对方的主场,跟祂们不分伯仲。
扶桑树真没必要。
但推辞了几句,见大禹态度坚决,他也就勉强收下了。
当时拿到扶桑树身之后,他还激动万分,跟大禹彻夜饮酒。
但现在看来,这哪儿是什么众神为难,斩杀巨妖的补偿,分明是老东西内心不安,想拿这破木头堵嘴,又或者说是聘礼?
呸,狗屁的聘礼,应该是陪嫁才对。
也不对,谁稀罕他的陪嫁啊!
“你就这么接了?”
看着张珂从怀里拿出来的龙形玉佩,防风氏感觉自己的胸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瞥了眼站在荒芜星球上,大气层中偷偷观望的太白金星,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他强压着怒火,沉声道:“他当时是怎么骗你的,跟我详细说说!”
“就说您因为先前太行山神的事,被满上古追缴,让我尽快追溯历史,往上古回归嗯,这枚玉佩说是见面礼,但我也是之后跟老师见面,才知道玉佩有说法的。”
在防风氏提及姻缘的时候张珂心中猛然松了口气。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跟暴食的厮杀让防风氏看不过眼了,惹得对方怒火中烧。
就像是父母辅导作业,面对孩子天马行空的想法一般的场景,大人认为理所应当的常识,但落在纸上填空的却是一根一米八的铅笔.
不是针对自己他倒是松了口气。
不过转而,张珂心中又升起了疑惑。
虽然有些不讲武德,强买强卖的因素在里边儿,但从老师到防风氏,对大禹都十分的排斥。
他感觉似乎,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论是在初次接受血脉的场景,亦或是先前见到水官大帝时,对方的面貌并不算难看,甚至在九州的正常审美观里,都算得上是中上之选了,再说了,娶涂山氏为妻。
作为狐妖一族的老祖宗,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那不是标配么?
这样的父母,血脉延伸,又怎么可能会.至于性格。
虽然上古并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但女性的基础道德水准也要远超过张珂所处的后世,唯一张珂能想到的,也不过是年纪并不怎么合适,真要是仓促撮合,容易让自己泯灭在不可明说的力量之下。
但张珂的想法肯定不会是蚩尤跟防风氏所顾虑的点,他们激愤的原因张珂并不了解,他也不怎么敢问。
而听到张珂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之后,防风氏冷笑一声,转而看向他:“来的仓促,这样,你跟我回去,等我斩了那妖魔,回去跟那个不知羞耻的人王当面分说!”
“可这边”
“佑灵王无需担心,暴食已死,七宗罪已去其四,老朽猜测地狱必会退兵,回守地狱!”
张珂刚开口,他的身后就远远的传来了一道声音。
回过头便看到太白金星驾着云飞速的向他们所在的这颗星辰碎片飞速靠近。
不多时,脚下祥云散去。
太白金星向防风氏躬身行了一礼之后,才说道:“此方世界,唯一算的上难缠的便是地狱,剩下的大多都是些本土已深陷混乱,癫狂的罪恶族群跟一些零散的外来者罢了。
通道已经构造完成,不等半日,天庭大军便会前来,佑灵王无须担心,详细情况老朽自会禀明天帝,你斩杀暴食的功劳不会被人吞没的!”
虽然,事实上斩杀暴食的事儿是防风氏干的。
但张珂也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真要算起来,应该是功劳三分才对。
只不过,太白金星已身为九耀之一,又身为昊天的左膀右臂,这份儿功劳对祂而言可有可无,除非四御,三官大帝这等层次的帝君陨落,否则祂基本没什么向上的机会。
而帝君陨落。
从天庭创立到现如今的无尽岁月,都没有一个例子,而除此之外的太白金星又不稀罕,至少对于祂这等层次的仙神而言,除了在其位某其·政之外,基本已经丧失了绝大多数的物欲追求。
至于防风氏,更不稀罕这点儿了,更何况,天庭怎么奖赏对方,这真不是打上古人王的脸?
所以功劳只能归给张珂,防风氏没什么意见,也能从张珂处留一个人情。
闻言,从开始对偷窥的太白金星就没什么好脸色的防风氏,现在露出了一点笑容,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而看向张珂:“走吧,跟我回去一段时间,处理你的姻缘,也顺便调校一阵,总不能都学了蚩尤的法,如此,反倒显的我不够称职了!”
话落,手中的扶桑往前一点。
下一刻,有光芒迸射,炸开了星空,将世界的壁垒直接轰开一个大洞!
直通虚空的通道,混沌肆虐,虚无之风吹拂,泯灭了周遭的一切事物,漆黑的星空,短短片刻功夫竟朝着幽邃,迷蒙之色转变。
正对着风口,张珂体表的肌肤传来微微的刺痛,就像是有细微的针刺在他的体表刮擦一样。
“上路吧!”
手持扶桑,防风氏迈步在前,脚下踏过的虚空呈现出一条烈焰烧灼的道路。
而张珂转头跟太白金星歉意的笑了笑,转而赶忙追逐着防风氏的步伐离去。
虽然,张珂觉得自己现在就踏足上古有些早了,毕竟按照老师最新对自己的评价,张珂尚未具备远游的实力。
更详细一点儿的话,他现在大概相当于菜谱里的中下意思,跟某某山的那些异兽能来一场菜鸡互啄,但有防风氏护持,所谓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更何况,以上古山水地脉富足的情况。
张珂也不贪多,侥幸拿那么一山半河的,对他的成长也是一种迅猛的推进。
该贪婪的时候就尽可能的贪婪,抱大腿么,不丢人!
伴随着两道身影离去,破裂的洞口在世界的自我修复力下逐渐弥合,恢复,站在星空中,抱着一脸笑容的太白金星低声叹了口气。
人都走了,祂也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这事儿办的,真糟糕!
此次外域征战之前,天帝还一再交代祂多多关注佑灵王。
张珂跟上古羁绊颇深的事,在天庭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毕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灵山再怎么想捂盖子也捂不住,被蚩尤肆虐过的地方,哪怕是建筑都已经恢复如初,但空气中弥漫的杀戮兵戈之气却不会那么快的消散。
只要看一眼,一切就都能明晰。
更何况,没谁说过只能灵山往天庭掺沙子,天庭却不能往灵山砸钉子,在一些线人的秘密传递下,当日发生的一切早已经被摆在了桌面上。
当然,事关灵山黑历史,消息也只局限在一小部分仙神之中传递。
但泰山,西岳,乃至于水官大帝三位上古时便存在的帝君,对张珂的明显回护还是瞒不过人的。
当然,这并不重要,毕竟张珂孤悬在外,跟九州多元世界并不接轨,不侵占他人权柄之下,除了少数仙神,其他人更多的只是平等相待。
只是张珂从出现到崛起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再加上他不惧世界规则,罪孽缠身多次纠正法理的作风,引得诸位帝君垂青。
甚至于天帝都起了栽培的心思。
不然的话,天庭人多将广,一次外域战争罢了,何必要舍近求远的带上张珂跟并不熟悉此道的王灵官,甚至还久违的设了个监军的位置让太白金星跟着一起出发。
只是
再怎么详细的规划都抵不过意外,谁能想到一个暴食竟能惊动上古之人。
能跟人王对垒的防风氏当面,祂真说不出阻拦的话来,只能坐视着张珂被带着离去。
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星空,太白金星长叹一声。
“太白,怎么就你一人,佑灵王呢,通道要开了.”
看着急匆匆跑到星空中招呼自己的王灵官,太白金星又是叹息一声.
发生在星际世界里的事情张珂并不知晓。
他紧跟在防风氏的身后,借对方提供的道路畅游在虚空之中。
其实张珂如今也具备了遨游虚空的能力,只要不是长年累月的待在这虚无之地,自身状态并不会受混沌环境的影响。
但谁让他不认路呢?
除了跟自身牵绊的后世九州之外,其他地方他根本摸不清情况,于是只能默默地跟着,顺便欣赏一下周遭奇妙的景色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 意外终止的副本之行(日万第一天)
一场以苍玉为中心的漫长争夺战正在拉开序幕。
不论是张珂亦或是暴食都有各自不能放弃的理由,而在太白金星跟三昧真火的连续削弱下,曾经暴食那宏伟的身躯已缩水严重,如今的祂对比张珂虽仍旧庞大,但就力量而论,面对三头六臂的张珂,祂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只能趁着苍玉还尚在自己的口中,借由权柄带来的强大吞噬力,汲取苍玉之中庞大的能量跟权柄。
数百条长舌从深渊巨口的各个角落里弹射出来,如同蛛网一般纵横交错的交织在苍玉之上。
就像破开冰面插入到湖泊之中的抽水机一般,源源不断的抽取着苍玉的光芒,而充斥在苍玉内部井然有序的山水地脉,也隐隐颤粟着,似要脱离原本的轨道,投入内里的无尽深渊
老实说,面对暴食更换策略的做法,他的内心多少是有些焦急的。
作为自己一身的权柄所系,苍玉承载了他太多的力量,不仅仅是仙神层次上的,甚至于部分血脉都藏驻于此,苍玉损失的代价是他所承受不起的,好在作为上古山海中的奇珍,能够承载权柄的珠玉,苍玉的坚固性也非同一般,要不然,张珂也不会在没得到虎魄之前,将苍玉作为自己的临时主武器。
一切还有时间。
可看着眼前这颗在虎魄的肆虐下不断增生恢复的血肉星辰,宛若血海一般的双眸中多了一丝阴鸷。
暴食虽然没有张珂先前所遇到的,地狱文明体系的领主花样繁多,但其权柄塑造的能力却过分的恶心!
原本的游击·战,如今彻底演变成了面对面的生死厮杀,而胜负的关键全在于,究竟是暴食先破开苍玉的防御,还是张珂先斩下暴食足够的储备,获得力量上的压倒性胜利。
然而令张珂跟暴食都没想到的是。
在祂们两为了胜利倾尽手段厮杀的时候,被暴食包含在口中的苍玉却在悄然绽放着光芒。
就像那大日即将升起的那一刻似的,从冰冷到鲜红不过是现实当中的一瞬,暴食的口中便像是含了一枚烈日一般,透过撬开的缝隙,刺眼的光芒几乎照亮了冰冷的星空!
而那一直含着不肯张嘴的暴食,脸上也露出了扭曲疼痛的神色。
尽管祂自我意识的判断下,仍不愿意松口。
可现实就像是远去的飞燕一样,不是靠双腿跟哭喊就能挽回的.
老实说,张珂想过多种场景。
但从未想到过,跟防风氏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境地下,感觉到手中的苍玉在某一瞬间陡然变得炽热滚烫,接着伴随着无穷光芒的迸射,一股宏伟的力量锁定了苍玉,接着扫视在张珂身上。
那是比先前全力出手的太白金星更加骇人的恐怖,仅一部分气势透过固定的仪式泄露,就使得整片星空陷入了宛如时间静止一般的凝滞状态。
与此同时,张珂本就因动作而沸腾的鲜血变得愈发滚烫,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悸动让他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制止了苍玉不安的反抗。
而后,虚空在震动,世界在恐惧!
而作为根源,暴食体内的空间更是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激荡非常!
经由权柄稳固的深渊巨口,空间底层被撕裂,一双粗糙的手掌抓着锋利的破碎空间边缘,缓慢发力,将自己的身躯从无垠虚空中拔了出来,而后,穿着一身麻布衣衫,手持粗木长棍的壮汉扫视了一下周遭的空间。
看着那一条条黏·腻,散发着黑暗味道的长舌正贴靠在距离自己一尺之遥的地方,甚至于滋生的粘液还顺着重力滴落在祂身上时,壮汉本就谈不上愉悦的脸色变的更加阴沉。
手中的粗木猛然插下!
下一瞬,世界都亮了!
那取自上古扶桑木主枝的粗木在扎根血肉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生长,枯黄的木杆迅速膨胀起来,灼热的气息迅速升腾,并在粗木所变换的小树长出第一节枝丫之后转变成了更加酷烈的高温跟无穷的光芒。
此刻,有大日在升起,但却丝毫感受不到那笼罩万物的温暖,有的只有暴虐的灼烧跟无尽的高温。
漆黑幽深的空间,在新生的大日照耀下,被光明笼罩。
爆裂的日光横扫所有黑暗,灼烧着空气中所有的阴暗跟污秽!
如果此刻将视角固定在暴食的身上,能够看到暴食那双绿豆小眼中,神色从贪婪到惊慌,从势在必得到恨不得赶紧呕吐出来。
这该死的天庭就像是祂漫长生命中的苦主一般,每一次的贪婪,暴食都会让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在深渊巨口内生长的扶桑之木已经长出了繁盛的树冠,哪怕祂将自己的身躯拉展到了极限,嘴巴张到了最大,也无法通过常规的方法把这块烧灼的木炭给吐出来。
在近乎于迅猛增长的态势下,枝丫刺穿了深渊巨口所构建的空间,燃烧的火焰附着在血肉之上,高温所附加的伤害破坏了血肉相对无限增生的能力,内层的血肉组织几乎是在接触的瞬间就坏死,变成了漆黑焦炭,而后被生长的扶桑一碰,便变成漫天的黑灰飘飘洒洒的落下。
而造成这一切的壮汉,此时才踩着扶桑的根须,漫步走了出来,祂近乎于暴力的将暴食合拢的深渊巨口撕裂,扫视了一下身上沾到的脓液,竖直的龙瞳中暴虐的气息正在高涨。
而在下一瞬间。
在暴食一边尝试治愈着自己近乎于完全炸裂的巨口,一边战术转移的时候,一根古朴的木质长棍陡然间撕裂了星空,炸穿了祂庞大的身躯,并裹挟着无匹巨力,将暴食直接钉死在某颗尚未被先前的战斗所波及的星辰之上。
而此刻,扶桑的生长也到达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最先的枝丫已经穿透了暴食的身躯,延展到外界,本就体型圆润的暴食在此刻彻底化作了一轮耀眼的大日!
光与热透过星辰散射到星空之中。
灼热的高温之下,这片星空之中的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在燃烧,只是瞬间的功夫,整片星空就化作了一片燃烧的火海!
而通过临近星域的星际传送门赶来的地狱领主们,双眸失神的看着眼前这片燃烧的星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之后,相互对视一眼,最终目光聚集在了为首的一道瘦弱身影之上。
而未曾想,对方的身躯也在微微颤抖着。
自己赶路的这会儿功夫里,暴食,究竟是惹到了什么样的敌人!
或者换句话来说,天庭为了争夺这个世界,究竟派出了多大规模的先遣军,九曜之中的太阳来了,那太阴也没理由不在吧?
荧惑,金星,计都和罗睺.
甚至有可能作为群星之主的那位也尚在对面星域的某个犄角旮旯里默默观察着,等待着后续的大罪。
别不信!
要知道,上次地狱串联了数个盟友世界,一同侵占九州本土的时候,天庭就是用的相似的策略,先是以同等层面的战力牵扯,等几个世界的高端战力悉数跨越虚空,来到九州的时候,便一涌而出,直接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知道了天庭深厚的底蕴,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世界通道被关闭,祂们只能殊死一搏,但结果就是大量的地狱领主战死,甚至于大罪都陨落了三个,直到现在,空缺的位置都没新人来填补。
面对有着阴险狡诈历史的九州,再怎么谨慎都不过分!
看着那片燃烧的星空,思虑了一阵之后,嫉妒最终还是放弃了救援暴食的想法。
不能为了一个必死的暴食,再把自己也拖下水。
地狱已经损失四位大罪了,已经经受不起更多的损失了!
“原路返回,收割战利品,我们撤离这个世界!”回过头来,看着一众惊恐不已的地狱领主们,嫉妒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得不到的,天庭也别想太容易,去把世界坐标公开,再构建几个临时通道,自会有人来找他们麻烦的!”
恶魔们急匆匆的来,却又急匆匆的去。
被扎到星辰上,无法挣脱的暴食,通过权柄之间的勾联,感应到了同伴的到来,但在气息迅速离去之后,那微小的眼珠之中却充满了暴怒跟疯狂。
虽说地狱之中没有真挚的情感!
但祂从未想过,身为大罪还要遭受背叛这一说!
虽然地狱的权柄即便是在大罪死后,空缺的情况下也无法被掠夺,被保存,只能任其回归地狱。
毕竟地狱的本质就是混沌,罪恶,极具污染性的权柄,会将一切的贪婪者转变成地狱的爪牙,也就只有同样混沌的个体会觊觎大罪权柄,但即便能够回收,可一位大罪的陨落,对于地狱而言,也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相当于房子的支撑柱坏损了一个,虽然真实情况不能跟房屋相比较,一切损失都是暂时的,等到大罪归位,一切仍会回归到原初的程度。
可就在这段空缺时间内,七罪的权柄缺失,会引起地狱整体环境的衰弱,其余的大罪权柄衰弱。
仅为利益的缘故,自己都不应该是被放弃的那个!
可现实是,嫉妒那个蠢货确确实实的放弃了自己,虽说暴食因此震怒,但现在的祂除了无能狂怒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个从自己的肚腹里剖出来的家伙,其所彰显的力量完全不是祂所能抗衡的!
宏伟的身躯在扶桑伸展的过程中逐渐失去了活性,储备用来成长复原的能量都成了扶桑成长的资粮,伴随着一株通天之树在星辰上盛开,油尽灯枯的暴食也被榨干了最后一丝气力。
飓风吹过,带起漫天飘舞的黑灰。
那是暴食存在于此世的最后一缕痕迹.
灼热的气浪吹拂了很远。
即便是矗立于荒芜星球之上的天兵天将们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那是恍若贴近太阳星君一般的滚烫,身上制式的铠甲被高温烧灼的通红,难以忍受的温度让他们不得不暂且放下护卫的工作,聚集在王灵官附近,借助对方庞大法力所制造的结界短暂乘凉。
饶是如此,结界内的高温也不是凡俗生命所能承受的。
“太白你看这”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灵官抹了一把额头的热汗,用传音的法术在太白金星耳边窃窃私语,但还没等祂说完,就被对方主动禁声:“稍等,现在还不是你我开口的时候!”
微眯着双眼,眺望着大气层外,那熊熊燃烧的星空。
此等场面,在天庭的太阳星君也能搞的出来,甚至是融化万物,双日凌空的场景也不是什么不可做到的事情,但想要做到这一幕,对其本人的消耗可是非常恐怖的,哪儿像现在这样,轻松写意,过程中全然不需要一点法力的支撑!
惊讶,但又觉得很正常。
毕竟,那可是扶桑木啊!
跟建木并行贯通天地的神木,且不同于主要承载着神人联系的建木,扶桑的主要作用便是供给太阳休息:《山海经·海外东经》:“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居水中。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只可惜,此等神木,最终因十日齐出的时候,因大羿站在上面射日,树干折断而毁,并未流传后世。
当然,即便扶桑木尚在,天庭分家显然也没法从上古把这等宝物带出来,不然的话,蛮荒山海有名有姓的宝物多了去了了,但为什么到天庭时,能拿得出手的却只有一株蟠桃?
久闻扶桑其名,今日幸得一见。
只是枝干,却彰显出了焚山煮海的威能!
太白金星一边儿点头,一边儿目光却锁定在星空中的壮汉身上,上古之人是肯定的了,其身上自带的那种蛮荒,古老的气息跟天庭里的诸位帝君相差无几,甚至还要浓厚几分。
就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又为何突然出现在天庭征伐的区域。
毕竟按照太白金星的了解,上古人族可是个个足不出户的.也谈不上闭关锁国,因为上古山海得天独厚的能力,并不需要像天庭这样,为了九州的强盛而在虚空中四处奔波,每隔一段时日,自然会有世界撞上来。
换句话说,上古山海就像是一块磁石一样,吸引着周遭的世界,让其融入,而至于融入后么,自然是走流程咯!
不提上古一个个斗天战地的猛男,单是分布在山海的神人万族们就足以让这些新来的世界,开心的拥抱山海,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当太白金星审视的目光落在张珂身上的时候,那颗在星球上舒展身姿的扶桑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缩小,回到了壮汉的手中。
如此,蔓延星空的火海逐渐平息。
热闹的星空再度恢复了寂静,而相比于之前还略有些嘻嘻索索的声音,如今更添几分死寂!
漆黑的星空幕布下,随处可见飘舞的飞灰,跟泛着红光散发着高热的熔融物,那是恶魔跟星辰融化后的痕迹。
甚至就连天庭驻扎的荒芜星辰,都是焦土遍地,干涸开裂的模样。
但对此壮汉置若罔闻,伴随着显化的扶桑木重新变成了他手中的长棍,那人便踩踏着虚空,向着张珂所在的方向飞来。
不多时。
一块正在冷却的星辰碎片上,新添了两道身影。
一者年轻恣意,一者壮硕沉稳,但两人的面貌跟体型却有着三分相似,尤其是双瞳,除了色彩之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年轻的自然是张珂无疑,而年长的那位则是横渡虚空而来的防风氏。
“收好了,自己的东西别再到处乱丢了!”
手持扶桑的防风氏随手将苍玉扔给了张珂,双眼在后者的身上来回打量,攥着扶桑的手几次伸到了顶端握紧,但又放开,握紧,又放开
早在当初将苍玉作为见面礼送给张珂的时候,当时的防风氏就在苍玉之内留存了一个印记,作为保障,危急关头可打开一道临时的通道。
如此。不论通道对面的是哪个时间段的他,都会在血脉感应下来看一眼。
见到了人,不用言语,血脉会给出答案!
只是本就坚固的苍玉在张珂走上权柄之路,熔炼山水幽冥等诸多权柄填充之后,其质量已远超当初,单论坚固程度甚至断裂的虎魄都略有不如。
没人能对苍玉造成损毁性的创伤,自然吸引不到防风氏的出现。
再加上,从新手副本结束以后,张珂的死亡次数愈发稀少,真到紧要关头时,也等不到苍玉有所变化就果断自裁,重启从死而复生的艰难困局,到大闹太行山,再到跟大禹追逐数月.防风氏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动静。
甚至于逐渐放下担忧的防风氏都背起行囊,准备去北海斩巨妖,以“赎罪过”的时候。
这个备用的功能突然发挥了作用!
但谁曾想,兴高采烈的来给晚辈撑腰做主,结果就这?
虽然不知知道,刚才被他一棍子戳死的玩意究竟是什么奇行种妖魔,但究其实力来说,也不过是皮糙肉厚的皮球罢了,这种东西在上古随处可见,上个菜谱勉勉强强吧!
只要崽子谨慎些也不会翻船,再加上天庭从旁协助,耗个月余将其斩杀并不困难,但偏偏这么个蠢东西把自己招来了,还一出现就在别人的嘴里,哪黏·腻,恶劣的环境,直到现在防风氏都有些毛骨悚然。
这玩意儿,比相柳也就差了那仿佛世界之恶一般的污秽之气,除此之外,他俩相差无几,都是不挑嘴的垃圾堆
当然,这并不重要。
长辈么,本来就是个小辈们擦pg的,从上古到九州,打了小的跳出老的,已经成了九州文明体系的文化遗产,除非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像四凶那几个熊玩意儿,才会使得人族自己动手清除,不然一般时候都护短的紧。
别说是暴食,就算是相柳.额,这个得考虑一下.反正就这么个意思。
顶多无非在事后教训一下,免得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真正让防风氏在见面之后,几度升起要教育孩子的想法的,还是他在张珂的身上看到了一条红绳。
在难以察觉的视角下,一根代表姻缘的红绳栓在了张珂的手腕上,线条的另一端隐没虚空.
姻缘线的出现一般来说有两种原由——
一是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相对复杂的流程之后,当拜过了父母,天地之后,婚娶关系正式成立的时候,红绳借由天地而生,牵绊男女,双方的命运线也于此刻交织在一起。
二是如同月老之类,执掌姻缘的仙神在经过观察配对之后,主动将红绳牵挂在双方三魂七魄的天魂之上,天魂反馈到肉身跟其他的魂魄之上,促使男女双方好感自生.
但张珂一来肉身的纯阳之气尚在,连破身都没有,有什么谈婚论嫁的可能,再说了,谈婚论嫁也难以避过他这个血脉先祖。
二来,他自己的天魂早已经跟肉身躯壳融为一体,就是月老来了也找不到强派姻缘的办法。
不然,天庭哪儿至于会有那么多的孤家寡神。
当然,世事无绝对,天庭的仙神也并非没有结成姻缘的可能,只是难度有一点点高,知名的女仙不好搞,普通的仙女又大多日程固定,不能说三点一线,但也差不多,男仙们能够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不然,某位天蓬元帅也不会酒后失德,被人算计西行而去。
至于凡人
人间十余年的青春年华,之后就要面临日渐衰老的必然结果,长生药一粒难求,仙神之位更是难求,与其到时候心伤难治,倒不如封心锁爱.
当然,天庭的那点儿破烂事还牵扯不到张珂身上。
真正让防风氏疑惑的是,既然两个条件都不满足,张珂身上的这条红绳又是从何而来?
“您没事儿了?怎么这么快.”
张珂倒没有防风氏这么复杂的想法。
刚开始他确实没想到防风氏会出现,但之后,感受到血脉的感召,以及亲眼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很难诉说他刚才的心境,只是感觉眼睛有些许的酸涩,盘踞于胸中的三昧真火也久违的燥热了一瞬。
从获得血脉开始,张珂前行的路上就或多或少有防风氏的身影。
明明只是一个侥幸获得血脉,沾了点儿关系的陌生人,但却受到了近乎于.不,甚至是比儿女还要优渥的待遇,张珂既不是感情淡漠,也不修太上忘情,怎么会没有感触。
至于暴食倒霉蛋是这样的。
前两次还能侥幸存活,但碰到防风氏这种曾经争夺人王大位的存在,基本没祂逃生的空间,死的很正常,张珂顶多会对一个合适的对手突然消亡而略感可惜,却不会投以更多的关注。
“有事,我能有什么事!”
闻言,防风氏眼中的戾气消散了些许,笑了笑说道。
他又不是什么至关紧要的人物,天命也早在治水的时候就已经完成。
至于后世神话所说的,他是大禹人王之位的有力争夺者.嗯,这个听听就行了。
波及上古的灭世洪水,他所处理的不过十之二三,剩余的基本都是禹带着神人奔波跋涉,数十年如一日,将淤积的河道清理,解开混乱的水系,将其归入四海。
当然,如果按功分配的话,他确实有争夺的机会,毕竟大禹那边儿算是团体赛,而他则是个人赛,但是呢。
但是,当时的九州神人也好,山海异族也罢,甚至于人族内部的大部分部落都已经尊奉大禹为王,事实情况根本不允许防风氏学蚩尤,共工那样与其争锋,抢夺人王大位。
更何况大禹身侧还有应龙这个上古bug,这玩意儿的战力着实太过夸张,真打起来,牵扯祂的精力耗费太多还费力不讨好。
放弃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他跟人王之位没什么实质上的牵扯,自然谈不上固定的命运,更何况失期当斩的误会也解开了。
数遍全身,他唯一的黑点也就在于无故打砸了太行山,把那群小猪崽子吊在烧烤架上刷了点儿调料罢了。
“反倒是你,我久被大禹痴缠,无暇他顾,怎么这短短时日,你竟搞出了一份姻缘?”
看着张珂,防风氏的眉头紧蹙。
在跟张珂叙旧的这短暂时间里,他不止一次的想强行斩断张珂身上的姻缘线,但均以失败告终,就差把手中的扶桑拎出来了。
“禹帝没跟您讲吗?”
张珂语气略带疑惑。
然而话音刚落,防风氏的脸庞就瞬间变的扭曲。
大禹,姻缘.
等等,等一下,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呢?
恍惚间,防风氏的眼前似乎浮现出昨日的场景。
三五好友聚集的酒宴上,大禹拍着他的肩膀,神色半是苦恼,半是无奈的说道:“我已尽力周旋了,但奈何那太行山神请了些老顽固。
别的都还好说,但烛龙那老东西,自从祂儿被挂在钟山山阴之后,那玩意儿就癫了,我担心祂会把威胁的话当真,真要是如此,没应龙协助,光凭我一人要斩了祂总难免生灵涂炭。
如此,只能委屈你了。我替你寻了个好差事,前些日世界并轨,北海冒出了一头巨妖,你本就擅水,走一趟,除掉它也算了结了此事。
这样,先前大羿弄断的扶桑树,其主干还在人王宫内存着,你拿去,就当好友资助,等灭了巨妖之后,前事以了,这扶桑木你也收着,就当我给你的补偿,如何?”
当时大禹说的情真意切,防风氏也当了真。
毕竟,他们的交情都要算到治水之前,一般的至交好友完全比不得他俩。
而水中本就是他的主场,别说是巨妖了,就算是共工复生,无支祁亲来,他也有绝对的信心在对方的主场,跟祂们不分伯仲。
扶桑树真没必要。
但推辞了几句,见大禹态度坚决,他也就勉强收下了。
当时拿到扶桑树身之后,他还激动万分,跟大禹彻夜饮酒。
但现在看来,这哪儿是什么众神为难,斩杀巨妖的补偿,分明是老东西内心不安,想拿这破木头堵嘴,又或者说是聘礼?
呸,狗屁的聘礼,应该是陪嫁才对。
也不对,谁稀罕他的陪嫁啊!
“你就这么接了?”
看着张珂从怀里拿出来的龙形玉佩,防风氏感觉自己的胸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瞥了眼站在荒芜星球上,大气层中偷偷观望的太白金星,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他强压着怒火,沉声道:“他当时是怎么骗你的,跟我详细说说!”
“就说您因为先前太行山神的事,被满上古追缴,让我尽快追溯历史,往上古回归嗯,这枚玉佩说是见面礼,但我也是之后跟老师见面,才知道玉佩有说法的。”
在防风氏提及姻缘的时候张珂心中猛然松了口气。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跟暴食的厮杀让防风氏看不过眼了,惹得对方怒火中烧。
就像是父母辅导作业,面对孩子天马行空的想法一般的场景,大人认为理所应当的常识,但落在纸上填空的却是一根一米八的铅笔.
不是针对自己他倒是松了口气。
不过转而,张珂心中又升起了疑惑。
虽然有些不讲武德,强买强卖的因素在里边儿,但从老师到防风氏,对大禹都十分的排斥。
他感觉似乎,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论是在初次接受血脉的场景,亦或是先前见到水官大帝时,对方的面貌并不算难看,甚至在九州的正常审美观里,都算得上是中上之选了,再说了,娶涂山氏为妻。
作为狐妖一族的老祖宗,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那不是标配么?
这样的父母,血脉延伸,又怎么可能会.至于性格。
虽然上古并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但女性的基础道德水准也要远超过张珂所处的后世,唯一张珂能想到的,也不过是年纪并不怎么合适,真要是仓促撮合,容易让自己泯灭在不可明说的力量之下。
但张珂的想法肯定不会是蚩尤跟防风氏所顾虑的点,他们激愤的原因张珂并不了解,他也不怎么敢问。
而听到张珂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之后,防风氏冷笑一声,转而看向他:“来的仓促,这样,你跟我回去,等我斩了那妖魔,回去跟那个不知羞耻的人王当面分说!”
“可这边”
“佑灵王无需担心,暴食已死,七宗罪已去其四,老朽猜测地狱必会退兵,回守地狱!”
张珂刚开口,他的身后就远远的传来了一道声音。
回过头便看到太白金星驾着云飞速的向他们所在的这颗星辰碎片飞速靠近。
不多时,脚下祥云散去。
太白金星向防风氏躬身行了一礼之后,才说道:“此方世界,唯一算的上难缠的便是地狱,剩下的大多都是些本土已深陷混乱,癫狂的罪恶族群跟一些零散的外来者罢了。
通道已经构造完成,不等半日,天庭大军便会前来,佑灵王无须担心,详细情况老朽自会禀明天帝,你斩杀暴食的功劳不会被人吞没的!”
虽然,事实上斩杀暴食的事儿是防风氏干的。
但张珂也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真要算起来,应该是功劳三分才对。
只不过,太白金星已身为九耀之一,又身为昊天的左膀右臂,这份儿功劳对祂而言可有可无,除非四御,三官大帝这等层次的帝君陨落,否则祂基本没什么向上的机会。
而帝君陨落。
从天庭创立到现如今的无尽岁月,都没有一个例子,而除此之外的太白金星又不稀罕,至少对于祂这等层次的仙神而言,除了在其位某其·政之外,基本已经丧失了绝大多数的物欲追求。
至于防风氏,更不稀罕这点儿了,更何况,天庭怎么奖赏对方,这真不是打上古人王的脸?
所以功劳只能归给张珂,防风氏没什么意见,也能从张珂处留一个人情。
闻言,从开始对偷窥的太白金星就没什么好脸色的防风氏,现在露出了一点笑容,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而看向张珂:“走吧,跟我回去一段时间,处理你的姻缘,也顺便调校一阵,总不能都学了蚩尤的法,如此,反倒显的我不够称职了!”
话落,手中的扶桑往前一点。
下一刻,有光芒迸射,炸开了星空,将世界的壁垒直接轰开一个大洞!
直通虚空的通道,混沌肆虐,虚无之风吹拂,泯灭了周遭的一切事物,漆黑的星空,短短片刻功夫竟朝着幽邃,迷蒙之色转变。
正对着风口,张珂体表的肌肤传来微微的刺痛,就像是有细微的针刺在他的体表刮擦一样。
“上路吧!”
手持扶桑,防风氏迈步在前,脚下踏过的虚空呈现出一条烈焰烧灼的道路。
而张珂转头跟太白金星歉意的笑了笑,转而赶忙追逐着防风氏的步伐离去。
虽然,张珂觉得自己现在就踏足上古有些早了,毕竟按照老师最新对自己的评价,张珂尚未具备远游的实力。
更详细一点儿的话,他现在大概相当于菜谱里的中下意思,跟某某山的那些异兽能来一场菜鸡互啄,但有防风氏护持,所谓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更何况,以上古山水地脉富足的情况。
张珂也不贪多,侥幸拿那么一山半河的,对他的成长也是一种迅猛的推进。
该贪婪的时候就尽可能的贪婪,抱大腿么,不丢人!
伴随着两道身影离去,破裂的洞口在世界的自我修复力下逐渐弥合,恢复,站在星空中,抱着一脸笑容的太白金星低声叹了口气。
人都走了,祂也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这事儿办的,真糟糕!
此次外域征战之前,天帝还一再交代祂多多关注佑灵王。
张珂跟上古羁绊颇深的事,在天庭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毕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灵山再怎么想捂盖子也捂不住,被蚩尤肆虐过的地方,哪怕是建筑都已经恢复如初,但空气中弥漫的杀戮兵戈之气却不会那么快的消散。
只要看一眼,一切就都能明晰。
更何况,没谁说过只能灵山往天庭掺沙子,天庭却不能往灵山砸钉子,在一些线人的秘密传递下,当日发生的一切早已经被摆在了桌面上。
当然,事关灵山黑历史,消息也只局限在一小部分仙神之中传递。
但泰山,西岳,乃至于水官大帝三位上古时便存在的帝君,对张珂的明显回护还是瞒不过人的。
当然,这并不重要,毕竟张珂孤悬在外,跟九州多元世界并不接轨,不侵占他人权柄之下,除了少数仙神,其他人更多的只是平等相待。
只是张珂从出现到崛起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再加上他不惧世界规则,罪孽缠身多次纠正法理的作风,引得诸位帝君垂青。
甚至于天帝都起了栽培的心思。
不然的话,天庭人多将广,一次外域战争罢了,何必要舍近求远的带上张珂跟并不熟悉此道的王灵官,甚至还久违的设了个监军的位置让太白金星跟着一起出发。
只是
再怎么详细的规划都抵不过意外,谁能想到一个暴食竟能惊动上古之人。
能跟人王对垒的防风氏当面,祂真说不出阻拦的话来,只能坐视着张珂被带着离去。
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星空,太白金星长叹一声。
“太白,怎么就你一人,佑灵王呢,通道要开了.”
看着急匆匆跑到星空中招呼自己的王灵官,太白金星又是叹息一声.
发生在星际世界里的事情张珂并不知晓。
他紧跟在防风氏的身后,借对方提供的道路畅游在虚空之中。
其实张珂如今也具备了遨游虚空的能力,只要不是长年累月的待在这虚无之地,自身状态并不会受混沌环境的影响。
但谁让他不认路呢?
除了跟自身牵绊的后世九州之外,其他地方他根本摸不清情况,于是只能默默地跟着,顺便欣赏一下周遭奇妙的景色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呆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日万第二天)
虚空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在一千个人的口中有一千个答案。
晦暗,广袤,灿烂,危险.
但在张珂的眼中,他眼前的虚空有些形似小时候在科教频道上看到过的海洋起源,幽邃晦暗的汪洋之中,有无尽的散发着微光的气泡伴随着洋流的流动而四下漂浮。
虚空是海洋,气泡便是世界。
一个个被色彩各异的气泡包裹的绚烂世界,在虚空之海中跟随着虚无之风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如同底层的浮游生物一般滤食混沌。
幸运的时候,能看到两枚气泡偶然的贴合在一起,伴随着外层气泡掀起微弱的涟漪,其中绚烂的星空跟富含生命的大地相互重合。
像是两片纸张贴近,叠加的状态基本是世界融合中的常态变化,两个处于平行线上,互不相交的世界,在壁垒跟空间的重叠下,逐渐有一些脆弱的点贴合在一起,而后由点及面,相互交融。
如此,世界在拓展,星空在挪动。
世界之间不同的规则也在碰撞之中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增删改查,在气泡内层的绚烂星空中迸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但统一的是,两个彼此靠近的世界,在空间层面上出现交叠的状态时,对于其中生存的万物而言,一场宏伟的战争便已然拉开了序幕。
作为原本世界的霸主生物,在新世界诞生时,仍想稳固自己的地位,而那些愚昧,视野并不宽阔的凡俗生灵,只当对方是外来的入侵者,想要摧毁自己的家园奴役自己的亲眷
能三国鼎立,四国争霸的场面终归少之又少。
毕竟,世界的融合全靠虚无之风的推动,完全随机的概率下,两个同等进程的世界贴合在一起的概率少之又少,大多数情况下,基本是以其中一方压倒性的胜利而结束的。
如此,在汲取了失败世界的资产后,新世界的胜利者开始迅猛的增长,侥幸有那么一两个补足了自身的缺陷,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踏足虚空。
但此类世界的存在一般并不会太长。
毕竟,虚空太过于危险。
有九州这样善良守序的多元世界,也有地狱那般混乱邪恶的无尽深渊,就像是一个刚出新手村的萌新,陡然进入了氪金大佬跟肝帝混迹的大世界里,很难保证,在开拓的初期你究竟会碰上什么,一时不慎,就有船毁人亡的风险.
倒也不是没有世界秉承着和善的理念,但适者生存,物竞天择。
虚空也是如此。
任何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情况都能在虚空之中见到。
只是秉承着如此小国寡民,崇尚良善理念的世界,如果不是诞生之初就强大无比,几乎站立在虚空顶端的话,几乎难以避免被覆灭的结局。
即便是有着善良,光明之称的天堂。
也在以撒播信仰,天主赐福的名义,在虚空中的那些无主世界之中植下标记跟种子,以无数信徒为锚点,将世界本身往天堂所在的方向拉扯。
如此,环绕天堂的多元世界诞生。
作为上级世界的天堂可以随意的制定规则,前往周遭的附属世界,但附属世界想要有所进取跟超脱,却得受限于主世界的规则.
嗯,天堂之名还是防风氏给张珂解释的,其实他只是看到了几只横渡虚空的鸟·人.天使,在纯白光芒的接引下前往其他的世界。
相较于张珂之前曾在大唐见过的,几个堪比邪恶生物一样的狰狞身影,他在虚空中见到的这些更符合后世之人对天使的定义。
四翅,六翼,人形外表,俊美无双,身上自然散发着让人信赖,值得托付一切的温和气息。
如此,世界在碰撞中不断的消亡,而在虚空深处又不断有崭新的世界在诞生。
遍布虚空的混沌为新生的世界提供着旺盛的养分,敦促它们迅猛成长,以便于尽快加入到下一轮更替之中.
如果说,虚空之中随处可见的,不是战争就是战争的话。
那么,当张珂跟随着防风氏踏入了九州所在的区域之后,酷烈的状况好转了许多,虽然战火仍旧绵延不断,但至少不是波及整个世界的毁灭跟断绝了!
是的,九州。
之前张珂跟随去征服的那片星际世界在很遥远的方向,经过一阵近乎于笔直的赶路之后,张珂率先到达的是九州区域。
经三皇,过五帝,时至禹时,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亨鬺上帝鬼神。
大致意思便是,经过了三皇五帝一代代的开疆拓土,人族在上古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于是大禹在有识之士的指引下,收集四方的金属,铸造九尊大鼎,每个宝鼎上都刻绘了天下各地的山水图绘,毒虫恶兽和诡魅精怪的图像,让人们一看就晓得哪一方有什么害人之物,预先知道防备;将来出门远行,也心中有数。
而九鼎既是辨认奸邪的器物,也是用于祭祀诸神的礼器。
只是在后来,伴随着大禹的衰老,以及子嗣的跃跃欲试,当属于人王的历史故去,人皇登临大位,九鼎才被赋予了更高的定义,也成了王权气运的象征,受诸侯人皇的追捧。
当然,旧时刚刚分裂的人族首领仍然是人王,掌管地上万族,封天上诸神,天上地下无有不从。
人王跟人皇的变化,并不在此时,一切还为时尚早。
上古跟九州的历史分流的关键在于人王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
后世仙神都能做到的事情,没道理在上古威名赫赫的人族先王还要受到寿命的限制。
而因为人王不会衰老死亡,几乎完美的保持最壮硕姿态的缘故。
经过上古三皇的协商,此后,诞生的每一位人王在位的期限只有一个元会运世,简称元会,读作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等到时间相差无几的时候,人王便会邀请诸神对上古进行分层,将当代人王开拓的区域保留下来,剩下的蛮荒之地,连带着按部分不愿在当代人王治下的部落跟有心争夺人王的部落分割出去,以便时间能够正常运转,延伸。
而有着源源不断的新世界的填补,上古其实并不担心分层之后世界环境会缩水的问题,而且所谓的分层也不过是一次简单的分割罢了。
真要拿着比较的话,有些类似于三界的说法。
天界,人间,地府,虽相对独立,但仍在一个世界之内。
而上古的分层也跟这有些类似,但不同层次之间有建木跟数根天柱贯穿,互通有无,除了在所属天地承担命运的部分个体之外,其他人来往其实十分简单,反倒是因为上古的分层,让牵引世界的过程加快了不少。
就像是一个人钓鱼跟两个人钓鱼的区别一样。
世界逐级分层,延展历史的同时,也在壮大人族在上古的分量。
只是,伴随着岁月的变迁,到大禹时,山海臣服,人族几乎已经确立了天地之主的位置,有些人便觉得原本的规则有些不适应了,人族不应该墨守成规,应当更换一种更加适宜的统治方式。
但说归说,闹归闹,大禹在位,只要他不认同,没谁敢顶着风险搞什么小动作。
至于弑君
别开玩笑了,这会儿的人王可不是后世那些随意被文官武将,甚至于阉宦拿捏,一言不合就让你落水暴毙的脆弱天子,其武德充沛,从铸九鼎时,邀请,毒虫恶兽和诡魅精怪亲自来临摹自身就可见一斑。
真想跟他动手,不如自己绑了自己,去淮水下跟无支祁做伴儿,还能少几分折磨。
但不敢不代表不想,趁着世界分层,一些人族跟上古神人搅和在一起,从分离的上古撬走了一部分跟九鼎重立九州。
大禹震怒是必然的,只是犯上作乱领头的是自己的亲子,再加上其他几位先代人王的默许,大禹也难扛众意,九州跟上古的割裂便成了必然。
如此,九州付出作为上古历史延伸,但却不受上古加持的代价而得以存续。
分割之后的九州丧失了诸多独属于上古的奇特能力,最明显的一点,便是九州本土无法主动牵引虚空中的那些漫无目的的世界,缺少了源源不断的外在补充,世界世界内部又混乱不断,层次衰落,人族不复当初,山海异兽逐渐消亡,诸神更替也是从割裂之后逐渐展开的。
至于人王,也只是夏商两朝的称谓罢了,随着世界逐渐稳定壮大,神人们找到了壮大世界的诸多山海残留被驱逐出去.原本的神人开始不甘被人王驱使,于是爆发了周代商的封神之战。
战争结束,商朝覆灭,人王的历史也走到了末端,新神夺走了人王统御诸神的权柄,也分割出天地人三界,与之相对的便是人王降成了天子。
至于之后的九州历史,那便是诸多神人的混战了。
大到五帝的争夺,小到诸多诡神之间的争锋,甚至于昊天之名,也一直到了汉代秦之后,才击败了其他几位争夺者,脱颖而出成为天帝。
之后,便是天庭地府的建立,再往后的历史便是张珂所经过的了,朝气蓬勃的天庭碰上了大汉的突然暴毙,三国跟两晋的混乱之下,天庭自顾不暇,引的灵山崛起.
以日出方向为尊,上古在东,九州在西。
而张珂所处的后世九州,正在上古跟九州的夹缝,濒临边角的位置。
身后是庞大的两方世界,身前是广袤无垠的虚空.
跟随着防风氏,张珂于虚空中穿行,避过了环绕九州本土的诸多世界,一路向着东方急驰而去。
路途中,也不是没有人关注他们。
张珂明显的感觉到,有数量众多的目光,正在透过世界屏障观察二人,但都只是匆匆一瞥,那些最初还带着些审视,傲慢的目光,在见到防风氏身上宏伟的气势,以及手中仿佛大日一般刺眼的扶桑之后,全都悻悻的钻了回去。
一路畅通无阻。
下一刻,在相对漫长的路途之后,在张珂面前出现的是一个蔚为壮观的场景。
八块广袤无垠的大地如同加肉的汉堡一样叠加在一起,一根不知长短的巨木坐落在世界之中,将叠加的世界串联在一起,只是,巨木并不完整,在其中的某个层次有一个明显的断层。
连在一起的世界,被分成了上下两节。
无需言语,张珂就知道这是建木,是上古之时,连接神人的通道。
当然,这是神话故事中说的,建木的真正作用还是跟天柱一起串联分层的上古,只是建木断层,以及某根坍塌了一半儿的天柱,使得下方的几个层次,环绕在世界之外的氤氲之气明显不如上边儿丰富.
隔着遥远的距离扫视了一眼,张珂能感觉到对面同样有数量众多的目光正在跟自己交汇。
相比于之前的审视,如今所面对的这些要友善许多,但也不是没有饱含恶意的存在,相互对视,张珂的目光曾短暂的迷蒙了一瞬,但下一刻耳边便响起了一声怒吼。
“找死!”
伴随着饱含怒意的吼声,防风氏手中的扶桑瞬间烈焰升腾。
在短暂的投掷动作之后,顿时化作一道燃烧的大日朝着第六层的某个位置飞射而去。
灼热!
燃烧!
在短暂的停顿后,满含防风氏奋力一击的扶桑洞穿了世界外层的氤氲之气,恐怖的震荡直接撕裂了漫天云海,向着某处山川砸去!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陨落的大日!
在一片瘴毒之气弥漫的山谷深处,正龟缩于此,一头类蛇的庞然巨物艰难的抬起了头,仰视着天上突然出现的第二颗太阳。
冰冷无情的蛇类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淡漠之外的神色。
那是无法形容的恐惧跟颤栗!
后悔?
或许有吧!
明知道,上古人族,对人族幼崽都看护的紧,有些时候,即便是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双方之间也往往会爆发剧烈的冲突,甚至于身死族灭都在所不惜。
当然,大概率是它们族灭。
毕竟,如果一次战胜,覆灭了对方的部落的话,那都不需要等到隔天,当天入夜人王就已经手持刀剑,找上门来了,至于究竟是大胆一些跟人王对垒,还是跟他麾下的文武练手也没什么差别,结果无外乎是个死字罢了。
毕竟强如烛龙,这等山海神人顶端的存在,子嗣招惹了人族,不也被人王亲手斩杀,并将尸体悬挂在钟山之阴,让其日夜观赏,如此烛龙不也没跟人族翻脸吗?
面对坠落的大日,巨蛇并没有躲闪的想法。
况且它躲得过,子孙后辈们能抵挡得了大日坠落的冲击跟漫山遍野燃烧的大日之火?
即便躲得过,也会使得防风氏亲自找来厮杀,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强硬到底,也免得死后还得被人族的那些史官们鞭尸.
当巨蛇舒展自己的身躯,向上探出头来之后。
其宏伟的身影顿时遮蔽了身下的数千里山峦土地,鲜红的雾气自鳞片下蒸腾,短短瞬间在巨蛇体表化作一道狰狞的虚影。
下一瞬间,大日坠落。
恐怖的冲击瞬间席卷了大地,山清水秀的地面,只一瞬间就变成干枯龟裂的焦土,花鸟虫鱼骸骨无存。
而作为冲击的中心,巨蛇承受的是更为极致的痛苦。
在短暂的碰触之后,强大的冲击砸开了它引以为傲的鳞片,鲜红的血色鳞片龟裂出如蛛网般的裂痕,四散迸射,鲜红的血肉在烈焰的烧灼下迅速的成熟,散发出馋人的气味。
而巨蛇本身,感觉像是有一块烧红了的木炭被按压到自己的身体之中,并在不断的下坠。
血肉,骨骼尽数化作焦黑。
如此,那根灼热的焦炭仍不甘休似的,在洞穿了它的躯体之后,笔直朝着下方的大地坠落而去。
恐惧!
绝望!
眼睁睁的看着扶桑洞穿了它的躯体之后砸入地下,炽热的火焰瞬间喷涌而出,席卷山谷跟周遭的山岭,无数懵懂的小蛇在烈焰的烧灼中跟山川一起被焚烧,鳞片酥脆,骨肉喷香,它宏伟的身躯止不住的颤粟。
但比族群覆灭更加恐怖的是。
那道矗立于世界之外,虚空中的身影正在横渡而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跨越了氤氲之气,出现在天穹之上。
伴随着对方的到来,在烈焰环伺的场景下,干燥的空气中竟平添了无数的水汽,周遭的江河开始了反常的躁动,并且某种暴虐,凶恶的概念正在飞速的滋生。
“够了,如此惩罚已是过了,回去吧!”
正当防风氏落到地上,变换的宏伟之躯,拽住了正准备逃逸的巨蛇的尾巴,将其一点点儿的拖拽回来的时候。
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闻言,防风氏眉头紧蹙:“你在跟我说话?”
“酸与非是恶意跟你作对,其本性便是如此,见之则恐况且,酸与一死,其体内收束的恐惧扩散,周遭万里之土数千年都得笼罩在梦魇之下。”
见防风氏一边儿疑问,一边手里的动作却不停息,像是绞线一样,将挣扎个不停的巨蛇拉扯回来,庞大的蛇躯为了方便直接缠绕在自己的臂膀上,甚至眼疾手快的他都已经动手折断了巨蛇的一根翅膀。
声音的主人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只见一位身形健硕,穿着金甲的神人从天而降,出现在防风氏的面前,手中锋锐的短匕横向一划,直接将巨蛇一分为二。
下半条落在防风氏的手中。
而被割裂的上半条则被祂自己收起。
甚至眼疾手快的神人还随手从身上抓出了一根散发着莹莹宝光的药草,塞进了巨蛇的口中。
没见到咀嚼吞咽的动作,药草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投入巨蛇的腹中。
下一瞬,正在涌血的伤口被迅速治愈,甚至于伤疤处的血肉还在微弱的增殖,以缓慢的速度生长出新的鳞片,血肉.
看着巨蛇的伤口被治愈,虽气息萎靡,但笼罩整个蛇头的死气却有了消散的迹象,金甲神人松了口气,瞪了一眼巨蛇,随后巨蛇也十分懂事的张开大口,将自己散落的血液跟那些被烧焦了的族群一股脑的吞入口中。
而此时,金甲神人虽眉头紧蹙,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察觉到了异样的它,脚下一动就出现了正欲绕路的防风氏身前。
微微颔首:“昆仑坐下,腾蛇!”
“今日冲突,实在是酸与之错,但念在其尚未铸成大错,为免生灵涂炭,还请防风氏小惩大诫,饶它一命!”
“饶它一命,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谁又来为你求情,让我饶你一命?”
话落的下一瞬,扶桑陡然化作一道流光重新回到防风氏的手中。
一手掌握的长棍,顷刻间化作了一根参天巨柱。
下一刻,伴随着烧灼的气息扩散,参天的巨柱已经被防风氏挥舞了出去,所过之处,空气变的烧灼难耐,刚因为充沛的水汽而变得略带湿热的大地瞬间被蒸发龟裂,土色的地面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变的红润,松软起来。
而就站在正对面,自称腾蛇的金甲神人感受到了更加恐怖的危险。
那可是曾经容纳十日休息的扶桑树所锻造的兵刃,哪怕防风氏手中的扶桑已是残缺之躯,早已经被截断了根须,丧失了成长的可能,但也不是它一只腾蛇能够抵挡的。
在扶桑面前,除金乌之外,所谓的异兽跟凡人没什么差别。
置身火海中,同样都是血肉焚毁的结果。
但面对豪不讲理的防风氏,它除了硬抗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
早在动手的那一刻,冥冥中的气机就已经化作无形的锁链将它的全身缠绕起来,虽不妨碍行动,但想要躲避,却是痴心妄想。
“王母,救我!”
看着那愈发靠近扶桑,感受着在烈焰高温灼烧下,飞速失去水分,变的枯萎龟裂的肌肤,腾蛇毫不犹豫的开口大喊求救。
腾蛇的呼救有效,但也不完全有用。
有用的是,伴随着它的求救,下一瞬,防风氏面前的空间陡然间被人撕裂,一条纤细的手臂从中伸了出来,手指轻动,一枚广三寸,长一尺,青莹如玉,丹血为文上书瘟字的真符从袖口飞了出来。
迎面撞上挥舞而来的扶桑。
接触的瞬间,真符直接爆炸,化作一团墨绿色的瘟毒之气,在被扶桑所带的太阳之火灼烧了大部分之后,剩余的部分越过了扶桑,飘飘洒洒的落在了防风氏的手臂跟胸膛之上。
刹那间,他的血肉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红肿,脓疮,溃烂
畸变的肢体,难以抑制的痛苦,正在从表皮的肌理逐渐向血肉跟骨髓延伸
这一切变故,让防风氏短暂的呆愣了瞬间,随后胸中升腾的怒火愈发旺盛,原本收束在脑后的须发如同鬃毛一样炸开,双瞳收缩,一抹金色缠绕瞳仁的时候,密密麻麻的龙鳞也自脖颈上生长出来。
“防风氏,怎么是你?”
撕裂的空间对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讶的呼喊。
但此时的防风氏已经全然没有了回复的心思。
倒转手中的扶桑,贴紧胸膛跟手臂滚了一圈儿,伴随着一阵滋滋作响,高温之下坏疽全部炭化,新生的血肉顶开残破的肌肤重新生长出来。
忍耐着身上的瘙痒,防风氏转头对张珂交代道:“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讨个公道!”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撕裂的空间。
下一瞬,空间对面陡然升起一道爆裂的火光芒,蒸腾的气浪甚至越过空间,将立于天穹之上的张珂吹拂了很远。
看着身上焦黑的衣衫,以及凉飕飕的头顶,张珂有些沉默。
如果这也算父爱如山的话,他确实是体验到了。
真好!
而就在撕裂的空间对面,战斗正憨,搅的风云变幻的时候。
地上,某块烧焦的废墟里,推开身上尘土的酸与却抬头恨恨的看向了远处。
“你想干什么?”
接着,从另一边儿的坑洞里传出了一道声音,紧接着一个全身漆黑如同焦炭一般的身影爬了出来,看着经过自己的治疗跟一阵吞吃之后勉强恢复了肢体的酸与,腾蛇话音中满是劝告的意味:
“我先前就嘱咐过你,近些日子是你的死劫,要多加小心,先前就算了,既然王母祂都替你接过此事了,你怎么还要去趟这趟浑水!”
“但,我不甘心啊!”
回过头,酸与狰狞的双瞳中闪过一抹温柔跟悲痛:“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安稳的呆着,含饴弄孙,在这角落里乖乖等你结束昆仑任职,但这该死的命不放过我!
山谷毁了,儿女子孙全都没了,千百年的努力付诸焦土,它们也由我亲口吞下,现在都已经消化了,消化了啊!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的躲起来?
怎么能苟活!”
转过头,酸与再次恢复了那幅疯狂暴虐的样子:“我经历的痛苦也要让他经历一遍,不能让他吃了自己的儿子,就让他亲自抱着儿子的尸骨去哭吧,哈哈哈!”
“你这样会害了其他酸与的,甚至再度掀起一场战争.”
但没等腾蛇的话说完,酸与就已经驱动双翼攀上天空,朝着远方天边那道弱小的身影飞去。
见状,腾蛇恨不得立马站起来阻拦。
但先前都说了。
腾蛇的求救既有用,也没用。
它确实在第一时间请来了西王母,阻挠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但当时的扶桑距离它实在是太近了,树上升腾的烈焰早已经蔓延到它的身上,仅一瞬间,腾蛇就化作了一道燃烧的火炬,在飓风的推动下,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重伤未愈,奄奄一息来形容腾蛇现在的状态并不过分。
感受到了酸与的状况不对,它勉强从坑底爬了上来,就怕她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但没想到的是,酸与直接跨过了理智,疯了!
本就是游走于灾厄边缘的凶兽,在吃掉了自己的子孙之后,彻底疯狂一个小娃娃欺负起来确实没什么难的,但防风氏,甚至于站在他背后的大禹时代的人族才是真正让腾蛇担忧的存在。
但不论它现在想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现在的腾蛇,什么都不做,待在原地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传来难以忍耐的疼痛,更别说爬起来。
它只能做个看客,匍匐在地上,观看这场注定是惨剧的悲伤序幕
而与此同时,矗立于天穹上的张珂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上次防风氏打砸了太行山,被大禹追了数月,才勉强脱罪,现在闯上昆仑先抛开胜负不谈,事后怎么办?
况且,张珂虽然对上古的印象,只有后世网络上的一知半解跟先前回归的路上防风氏的介绍,但他也知道,此地并非是大禹人皇所在的上古。
在别人的地盘闹太大的动静,会不会被扣下来啊?
正当张珂在犹豫,要不要用玉佩摇人的时候,一股深邃的恶意突然从地上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回过神来,张珂就看到先前那差点儿被防风氏活撕了的巨蛇正在恨恨的看着自己,那种怨毒的眼神,就像是张珂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
张珂:???
这是想挑软柿子捏?
有病吧?
但不得不承认,被这巨蛇盯上的时候,张珂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种濒临危险的感觉油然冲上心头。
巨蛇,哦不,应该称呼酸与。
看着这条盯上自己的巨蛇,张珂的脑海中适时的想到了山海经中的记载:
《山海经·北次三经》:有鸟焉,其状如蛇,而四翼、六目、三足,名曰酸与。其鸣自叫,见则其邑有恐。
它身形似蛇,但长着四只翅膀、六只眼睛和三只脚。这种鸟叫酸与。它的鸣叫像在叫它自己。这种鸟一旦出现在哪儿,那里就会有恐怖的事发生。
据说吃了它的肉可以使人不醉。
随着记忆的流淌,张珂正欲布雾驾云离去的动作顿时停止下来。
有食之如何,能打!
下一瞬间,矗立于天穹上的渺小身影陡然间开始了变化,一眨眼的功夫,一具宏伟如山的庞大身影带着凄厉的风声从天而降,砸在地上。
骤然的冲击扫荡着四方,大地不安的颤动着,周遭的山峦上,碎石滚滚。
见状,张珂轻轻颔首。
果然不愧是上古,这要是换做别的场面,自己模仿大地守护者的方式开场,周遭方圆千里的土地早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然而在上古,除了地面震荡了一会儿,滚落了些许山石之外,并无太大的动荡。
如此,张珂倒是可以放心施展了!
但在张珂心满意足的时候,远方朝着他飞来的酸与却来了一个急刹车,竖直的蛇瞳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对面宏伟的身影。
是她看花了眼吗?
不应该啊,那还没断柰的幼弱气息格外的显眼。
不过是人族,脱离襁褓还没多久的小崽子罢了,从哪儿修来的,如此精深的法天象地的神通?
但转而她摇了摇头。
感应不会骗蛇。
这一定是个人族的幼崽,至于法天象地的神通,也很好解释。
毕竟,人族为了跟山海万族争夺生存空间,几乎年满十六岁的幼年就要经历试炼成为战士,走上护卫部落的道路,年轻怎么了,毕竟是小防风氏,一些对于普通人族来说难得的资源跟术法于对方而言并不算困难。
而且,法天象地本就是人族通用的大众神通。
毕竟,人族要面对的基本都是体型庞大的山海异兽,或者干脆就是某处的神人,而这些存在中,除了幼崽之外,极少有体型跟人族大小相似的。
没有法天象地,人族除了少部分外,其他人根本没有站在异兽面前的资格。
但不管怎么说,幼崽就是幼崽,就算是打娘胎里修行,时间有限的情况下,也走不了多远。
法天象地?
或许能给予一副强壮的身躯,但没有众多的法术神通,乃至于丰富的战斗技艺,终归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下一瞬间,酸与眼中的惊疑不定重新恢复,但却少了几分癫狂,多了两分谨慎。
它似乎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误解?
当然,张珂也并不在意。
扮猪吃虎,听起来确实十分舒爽,但时间长了,很容易模糊了自己的身份,搞不清究竟是猪头还是老虎。
而且他所面对的也不是后世九州那些血脉淡泊,被三界限制的不知道弱了多少的妖魔。
真正的山海异兽,凶残暴虐的个体,稍显大意那就不是失败了,而是死亡!
毕竟,从跨越氤氲之气到踏足上古,张珂的眼前并没有一如既往的浮现游戏的提示信息。
真身进入,没有后路保障的情况下,再怎么谨慎都不过分,毕竟,他只是个尚不具备远游能力的幼童(残念)。
而在酸与惊疑不定的短暂瞬间,张珂已经熟门熟路的展开了自身的领域。
背负九州象征的纹路自他的肌肤下显现,如水墨画一般的绘图逐渐融化,化作一滩顺着肢体流向了四周的山川,江河。
空气中隐约传来了一声声惊呼!
与此同时,张珂还能感觉到自己此次的铺设并不算顺利。
如果说之前的铺设像是把一滩水融入湿润的土地。
大水漫灌之下,虽然仍有截留,但仍能渗透不少。
那么此次的虚影张开就如同要把固定的水流注入到木材之中,倒不是不行,但显然难度加大了不只一星半点。
而且除了上古环境的升级之外,张珂能够明显的感知到,先前周遭沉寂的山川,此时像是活了过来,如同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不,比陌生人的态度还要不如。
除了附近被烧灼成一片焦土的范围之外,周围的山川,江河都在抗拒着张珂植根深入。
九州虚影虽然落于脚下,但对张珂的加成却不如以往。
短暂的愕然之后,张珂心中有些沉重。
上古跟他先前经历的副本显然不同,在这里神人密集,一山一水,甚至于花草树木都有其灵性,而且过往在天庭的神位也不被承认,造成了九州虚影扩展不开,对他的加成远远不如以往。
但张珂现在所面临的恶劣情况显然不止如此,他贸然的举动,吸引到了众多目光的环伺。
虽然不一定携带恶意。
但就如同外地人跟本地人,两人在街边斗殴,周围一群无关路人围观一样。
单打独斗你可能不虚,但倘若附近有对方的熟人,三言两语被挑拨进来呢?
情况急转直下。
但现实并没有给张珂太多的思考时间。
在觉察到九州效果不怎么理想的时候,酸于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缠绕在张珂的心头,并开始污浊他的真灵。
见状,张珂手中刚刚出现的虎魄笔直的朝着酸与杀去!
“哦!”
在难以察觉的隐秘层次,一众惊讶的呼喊声正在传递。
无数的神人正震撼的看着出现在张珂手中的断刃。
倘若祂们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的话,那应该是当初,跟有熊氏争夺人王之位的,尤的随身兵刃。
只是,这凶残的兵刃不应该是跟随着蚩尤的死亡,而被一同割裂,由蚩尤残存的部族跟有熊氏信任部落分散保存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人族崽子的手中。
换句话来说,这种本就凶恶的兵器,又缠绕了前主人身死怨念,早已经化作了不详的灾厄,任谁持有都会带来不幸。
他就这么拿着当真不会出事儿?
原本只是闲暇时的一个乐子,或许还有点儿别的心思。
但当虎魄出现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变了。
安然停在原地沉默观看的终究只是少数,更多的神人已然开始了私下的动作,或是传递讯息,或是目光不善。
但这些隐晦层面的变化,却并不为此时的张珂所知晓。
现在的他,目光紧锁在被虎魄砍伤的酸与身上。
强度颇高的虎魄,在拔刀的一瞬就取得了不菲的成果,只是刀虽锋利,但蛇头也坚韧非常,一刀落下,只劈开了皮肉,却未伤即骨骼。
漆黑的血液顺着蛇头流淌而下,但酸与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疼痛之色,反而是咧开了蛇吻.
太久没日万了,这活儿真不适应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 家人们,谁懂啊,他脑袋没了还能动啊!(日万第三天)
在张珂盯着蛇头猛砍的同时,酸与也盯上了张珂的脑袋跟双臂。
本就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而来的她,完全不避讳以伤换伤的局面,在虎魄砍伤她头颅的时候,两对儿羽翼早已经化作了锋锐的武器。
尖端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笔直的朝着张珂刺去!
抵挡多方位的攻击,对于现在的张珂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比这更加神出鬼没的攻击他都感受过,更别说这直来直往的刺杀。
于是在下一瞬间,张珂扬头退让。
久违的疼痛感从他的肩胛处传来。
在几乎是一瞬的时间内,张珂避开了袭向头颅的刺杀,但肩胛处却仍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道深邃的伤痕,血肉分离,经络离散,骨骼上出现了一道几乎齐根斩断的深邃伤口。
没有完全断裂,已经是张珂躲闪的及时,但丧失了肩胛的支撑,手中并不算沉重的虎魄也变成了难以承受的负担。
只是
还没等到酸与乘胜追击。
下一瞬,从掌心中掉落的虎魄被另一条手臂接纳,与此同时,张珂脖颈周遭的血肉一阵变换,两颗崭新的龙首撕裂了肌肤,从血肉下伸展了出来。
陡然出现,张开的龙口中就喷吐出浓烈的烟雾。
大雾弥漫,烈焰升腾!
新出现的大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遮蔽了周遭的空间,并且还在迅速变的浓郁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周遭百里方圆的土地就被笼罩上了一层浓白之色。
置身于其中的酸与六颗蛇瞳不住的打量四周。
但入目所见,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别说是辨别方向了,甚至就连近在咫尺的张珂,那庞大的体型都被浓雾遮蔽,只有正在回抽的虎魄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陡然发生的变化让酸与的心头躁动难安!
法天象地,三头六臂,甚至于现如今蒙蔽自己感知的奇怪大雾.这真是一个尚不及总角的人族幼崽能学得来的?
就算是天资充盈,但这也太夸张了些吧?
不得不承认,她先前的谋算尽数失效,怪不得防风氏敢放心留下对方,安然离去,敢情张珂是拥有自保的能力。
但,越是如此,酸与越发的兴奋!
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杀起来确实简单,但成就感跟报复感也就那样子。
可要是如此天赋异禀的人族幼崽,如果杀死的话,防风氏一定能悲痛很久吧?甚至于那些编撰山海经的人族史官,说不得还会记下此事,流传后世,让未来的人族浏览至此也徒增几分感伤!
当然,兴奋的同时,酸与也并未忘记自己现如今的危险处境。
无功而返的羽翼带着她急速的后退,每扇羽翼上的独眼,在此刻变的幽邃而危险,一滴滴纯黑的泪液从眼珠中分泌了出来,在羽翼的挥舞下变成水雾融入了周遭的环境之中。
如此,原本纯白的大雾,在感染渗透下,逐渐变得晦暗下来,滚滚的雾气就如同某种黑暗之物一样,蠕动,扭曲着。
而原本就靠在外层围观的众多神人们,早在大雾弥漫的时候就已经急匆匆的远离了原来的位置,虽然祂们原本所处的位置距离很远,除非战场偏转,否则战斗的余波怎么着都不会波及到祂们。
但万一呢?
先出虎魄,再展大雾.tmd,你小子是蚩尤的私生子吧?
黄帝呢?
应龙呢?
不是,你们就没人管管他吗,这玩意都流落到我们这边儿了,你们快把他抓回去啊!
许多曾经经历过那个苍茫时代的远古神人,无不瑟瑟发抖的想到。
为什么人王分割山海,上古万族却并不从中作梗?
不就是为的这些吗?
是,远在伏羲,黄帝时期的人族确实弱小,跟随处可见的神人乃至于山海异兽而言,就相当于猴子跟猛虎的区别,除了数量众多,跟站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外,基本没什么别的花样。
都用不着那些强大的神人,甚至于一些流落于族群之外的异兽就能将他们吓的够呛。
山海经上的食人一词哪儿来的?
还不是上古的人族薄弱,但又味美,虽然真论效果的话,显然是不如那些神草灵药的,但神草灵药还得跟人争夺,数量也不算烂大街,与其满山海的奔波寻找,倒不如就近找一个人族部落,时不时的打打牙祭
但饶是脆弱的猴子,其中也有银背大猩猩这种强壮的族群,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职祁也只是一只猴子。
人族之中,不仅仅有脆弱的食物,还有那些超能打的猛人!
不提其他,蚩尤的兵主之称从哪儿来的?
这可不是黄帝给他随便乱安的,兵主之称,除了蚩尤能征善战之外,还有一个理由便是他在人族的武器一道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当然,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对于人族而言是防身利器,对山海异兽而言却是不堪回首的过去。
异兽很强,强到祂们能仅凭喜好,随意的食人,甚至于后来嘴养刁了,有了非幼童妇孺不吃的习惯;但异兽们也很弱,弱到蚩尤率大军,一月之间,摧枯拉朽的平定了一本山经,所过之处,狼烟遍地,血流成河.
食之如何的书本,虽是后世的人族记录,撰写,但其原由却是从蚩尤这里出发的,甚至蚩尤的蚩字恶号,起初都是从山海异兽们的口中流传出来的。
相比之下,黄帝要温和许多,但倘若真出了事,也同样的酷烈,好比钟山某神,斩杀祂儿子,悬挂曝晒祂儿子的都是黄帝
(烛龙:不是,你有病吧?没完了?)
黄帝受到多方面的支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相比于暴虐的蚩尤,前者至少在事前还会跟你讲规矩.
残酷的过往,让他们不愿意面对那酷烈的上古环境,于是,人王分层上古,山海异兽们非但不予以阻止,甚至还兴高采烈的凑上去帮忙。
既能避开那些凶恶好战的同类,也能去下一层,面对相对脆弱一些的人族,有什么不愿意的。
但.现如今,张珂的出现,却让祂们回忆起了曾经不愿面对的过去,植根于血脉深处的恐惧,在那片大雾弥漫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原以为上古分层了,蚩尤也死了,大家的好日子就来了,但谁曾想,蚩尤的血脉竟然延伸了下来。
一念至此,一种不需要交流的共同认知,出现在绝大部分神人的思维中。
虽然三皇五帝已定,上古历史延伸的使命也切割给了九州,不会再有类似涿鹿之战那样宏伟的场面,但这种暴虐血脉的传承一定要在幼苗时掐死,绝对不能让其成长起来,祸祸自己!
至于剩下的大部分也并非毫无触动。
只是,防风氏跟西王母决战于昆仑,如此宏伟的场面,基本瞒不过人王跟人族众多强者。
那么,这边儿的情况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祂们要是涉及其中,很难保证人族会不会因此跟山海开战,毕竟当代的人王可是颛顼,曾经为了杜绝上层山海异兽频繁流窜,祸害人族,斩断建木,封锁天柱,绝天地通的狠人
而在神人们思索的时间里。
那弥散百里的灰雾仍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四周扩展。
而随着神人们的远离,张珂也发现自己对周遭的山水的控制更上一层楼,虽然九州虚影仍然无法展开,但随着大雾弥漫,些许力量的增幅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却也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让苍玉自发的去镇压周遭的山水地脉,转变为自身的底蕴。
而张珂转头迎向了酸与。
大雾的存在虽然蒙蔽了酸与对外界的感知,五感只压缩在身前一块极其狭小的区域,但混杂在雾中的无形恐惧,也使的张珂心中惴惴不安。
那种感觉,就像是孤单一人走夜路时,明知道周围的环境都看在眼里,但却时刻怀疑,在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处有一双双眼睛正在暗中窥视,脑海中不断的幻想,下一刻,有一个匍匐之物,会突然从巷道里窜出来,带着激烈的嘶鸣将你扑杀!
不安。
惶恐。
只是,不断在张珂心中滋生的恐惧,却成了虎魄雀跃的资粮,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刺激的这柄断刃散发着更为暴虐的气息。
下一瞬,长呼了一口气的张珂拔刀上前。
两个庞然大物,于浓雾中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虎魄源源不断的汲取使得张珂的情绪一直维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神经虽然紧张,但对战斗的影响却并不算大。
于是,看着在雾中肆意撒播毒素的酸与,张珂上前就是一记用力的劈斩。
此时,在三头六臂,法天象地两门神通以及诸多主被动技能的加持下,张珂的身躯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极致,举手抬足都能催动凌冽的飓风。
过于狂暴的力量积蓄在他的体内,使得血脉高速运转,斩下的虎魄前端,隐约的延展出了一截虚幻的刀刃。
浓郁的大雾被突如其来的斩击撕开。
刚刚觉察到周围环境变化的酸与便发现,那锋锐的刀刃已经来到了眼前。
生存在弱肉强食的上古,长久以来的厮杀让她的思维无比的果决,对此时的劣势没有丝毫的纠结,积蓄于体内的恐惧向着肢体上端涌动。
张开的蛇吻中,一条由恐惧跟灾难构成的虚幻大蛇,张开深渊巨口朝着虎魄撕咬了过去。
与此同时,盘踞于后方的蛇尾夹杂着凌冽的飓风,瞄准了张珂在雾中若隐若现的小腿。
“锵!”
“轰!”
浓雾翻滚,大地震荡,隐约的爆鸣声透过浓雾传递了很远,很远。
真痛啊!
张珂垫着脚尖,后退了几步,重新隐于雾中,缓解着小腿深入骨髓的痛苦。
尽管刚才的含怒一击斩碎了虚幻的蛇影,但虎魄却对那深邃的恐惧并不怎么感兴趣,而得益于先前融入大雾的毒素对自己的效果,张珂也不敢贸然冲过溃散的恐惧之雾,杀向酸与。
暂时撤退,缓解一下下肢的伤势,也是此时比较合算的一种策略。
而就在张珂后撤的功夫,酸与却并不愿意放弃这么良好的机会,若是大雾重新恢复平静,她必然会回到先前那浑浑噩噩的睁眼瞎的状态之中,倒不如一鼓作气痴缠上去。
如果能够精准拖延张珂在雾中的行动轨迹,那么用伤势来换取,也是值得的!
然而真等她冲上去之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陷阱,在那道模糊的身影背后,有隆隆激烈的水声飞速传来,空气中骤然激增的水汽,让酸与四翼上的一颗颗独眼瞪的溜圆。
酸与:???
感觉,今天违背常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震撼的程度就相当于你读了十多年的书,但等到毕业的时候,人家告诉你你所学的东西全都派不上用场,甚至于最基础的1+1=2,也是无端捏造的一样。
一个尚不及总角的人族幼崽,拥有层出不穷的强大术法就已经够离谱了,当熟练的战斗技艺跟阴险狡诈的战斗作风同样具备在这么一个个体身上,而且你还是他对手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一幕究竟有多震撼!
甚至于已经濒临疯狂的酸与,此时在张珂层出不穷的花样下,已经逐渐恢复了理智。
她的脑海中甚至在想,今天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人族给自己演的一场戏,让强大的战士伪装成了幼崽的模样
但也不应该啊!
先不说她区区一头酸与值不值得人族这么耗费精力的算计,甚至于要谋害自己,怎么也得是本层的人族吧,后世的防风氏至此这又算什么事儿。
仓促的时间内,酸与只能将其归结为天赋异禀,很牵强,但已经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了。
开战之前,她曾抱着以牙还牙的想法,想要杀死张珂,让防风氏也亲身感受一下丧子之痛。
但随着战斗的进展,局势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
哪怕自己拼尽全力,最终好像也只能拼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若是那些围观的神人不帮忙的话,那她结果几乎是注定的。
回想起从跟腾蛇相遇之后,为了他口中的昆仑跟双宿双飞的结局,自己放弃了太多。
若是按照原本,去山海中搜集恐惧,继续推动自身的成长,甚至于如果不是因为孕育这些子孙消耗了太多的元气的话,今天的事情都不会演变成这种绝境!
可惜,这世间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时光倒流的事情也并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同样的,既然冒着防风氏跟人族随时到来的风险,敢于向张珂出手,酸与就没想过自己能苟活于世。
两败俱伤?
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即便不能亲自踩在对方的尸体上,也一定要
酸与的沉思并未持续了太长时间,因为在下一瞬,那隆隆水声早已经化作现实,一道滔天巨浪,从她的头顶陡然出现,然后猛然砸落。
酸软
全身的骨骼跟血肉好像都拥有了自己的想法,任由酸与意识层面上怎么催促,它们都呈现一幅赖洋洋的姿态,唯独暴露在水上的头颅尚且具备完整活动的能力。
但下方松软的蛇躯,也在带着头颅不断的往水下沉溺。
“哪儿来的弱水?”
对于酸与的问询,张珂并没准备回答。
先前藏匿于雾中的苍玉此时暴露出来,化作一片巍峨的山脉,从天而降镇压在了酸与的背后,激荡的水花化作道道汹涌的浪潮,四下扩散。
而张珂却手持虎魄冲上前来,秉承着趁她病,要她命的想法,想要一鼓作气的了解了酸与。
他的想法没错,只是凶兽的狡诈显然有些超乎预料。
只是一瞬间的恍惚。
镇压在苍玉下的身影就由酸与变换成了腾蛇,本就重伤的腾蛇被苍玉这么一压,一口老血喷涌出来,差点儿当场咽气。
而与此同时,张珂背后的大雾陡然间涌动起来。
一抹庞大的身影,以超乎寻常的速度陡然间飞射而来,在张珂抽刀转身的动作做到一半儿的时候,庞大的蛇尾缠绕上了他的身躯。
一圈圈的环绕。
从下肢到胸膛,甚至于两条手臂都被蛇身缠绕。
下一瞬,酸与的身躯如同收紧的麻绳一般开始了运转,给张珂预留的空间愈发狭小,一个呼吸的功夫,他的双臂就难以支撑,被束缚的紧贴在身前。
接着,一个巨大的蛇吻出现在了张珂的头顶。
几乎形成一道平面的深渊巨口朝着他吞吃过来,而如倒钩一般锋利的蛇牙内,浓度超标的恐惧正从尖端一滴滴的渗透下来。
一瞬间,形势逆转!
哪怕张珂拥有三头六臂,但撑住蛇吻跟酸与羽翼的斩杀,甚至同时还得持虎魄跟对方厮杀,显然有些超出了张珂能够应对的范畴。
两个庞然大物于浓雾跟弱水中纠缠在一起,以最为原始的方式开始了残酷的厮杀!
鲜血在飞溅,毒素在滴落!
低落的恐惧使的张珂的皮肤像是中毒了一样,染上一层漆黑的色彩,眼中幻觉频频,但手中的虎魄仍旧坚实的插入了酸与的血肉,破开层层鳞片在蛇骨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痕迹
痛!
撕心裂肺的痛!
从新手的几个副本之后,就几乎没再遇到如此危险境地的张珂,再一次感受到了身为凡人时,那痛的让人跳脚,想要满地打滚的感觉。
酸与的能力就像是一个负面放大镜一样,能够把细枝末节的感觉拔升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但相比于疼痛,他更加清楚自己现在的境地。
疼痛不过是厮杀过程中无关紧要的一环,但如果自己不分主从的话,或许很难能从这场酷烈的厮杀中幸存下来!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局限于雾中的动荡愈发的激烈起来,甚至于徘徊在外的神人跟山海异兽们,纷纷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觉。
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地震,海啸来临时,一些感知敏锐的小动物会开始烦躁的四处逃窜一样。
尽管周遭的环境尚没有发生相应的灾难性的变化,但这种感觉却切实的出现在所有人的心头。
这种心血来潮的感觉,让神人们越退越远,甚至于心中生了些不好想法的存在,也随着大流一起后退。
为什么规避风险,不还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保障?
但如果现在就有性命之危呢?
虽然感觉十分微弱,但没人敢赌,灾厄会不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下一瞬,弥漫的大雾突然炸裂,一道血色的斧影在浓雾中一闪而逝。
伴随着血斧消失,取而代之则是浓雾之中骤然升起了一道通天的火柱,炽热的烈焰瞬间冲上天穹,将天空飘散的云层直接冲开了一个大洞。
失去了惯性的烈焰,爆裂成无数的花火,从天穹上散射向四周,落地即燃,不论草木,亦或是土石都能成为其烧灼的资粮,点点火星只一瞬间就膨胀成了熊熊火海,引的无数生灵四处奔走逃窜,神人们只能放下心头的盘算赶忙救火。
但过往的五行相克在此时却仿佛失去了作用,甚至于一些擅水的神人也难以覆灭这些散射的花火,用尽了办法,最后只能用大量的法力堆砌,硬生生的将火海压制下去。
还没等到众神松了口气,远处那爆裂的冲击推动着浓雾骤然扩散的同时,某位待在次位面中的神人也是面色突变,凄厉的叫了一声:“蚩尤!”
随后便七窍爆血,软瘫的倒了下去。
虽并未死亡,但骤然重伤,气若游丝的状态还是吓惨了一众围观的存在,所有仍保存理智的目光,全都在此刻聚集向了那片延展的浓雾。
铺天盖地的法力压制下,拓展的浓雾像是一团松软的棉花一样,被分割压缩成一块块紧致的固体。
随着巨量的法力消耗,祂们也终于看清了内力的情况。
并没有什么蚩尤,从头到尾,站在雾里的都只有酸与跟那个人族幼崽。
只是相比于大雾遮蔽之前的景象,幼崽的身上凭添了许多伤痕,深可见骨的随处可见,血液如同一条条小溪一般顺着肌肤流淌下来,在残破的地上聚起一汪小小的湖泊
三头六臂的神通,已经相当于被打散,头颅尽消的同时,那六条手臂也只剩下了三条,分别持着虎魄,巨斧,跟自己的头颅。
先前那重伤锤死的神人,惊讶呼喊的蚩尤或许指的就是这柄突然出现的血色巨斧。
因为在巨斧之上,祂们确实感受到了浓重的蚩尤气息,如果不是巨斧身影有些虚幻的话,祂们都会以为这崽子曾偷偷钻进了人王宫内,将蚩尤的斧头也一并偷了出来。
如此,神人们松了口气。
不是蚩尤亲来,一切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不是吗?
不过,祂们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来着,头好痒,想不起来.
相比于关注不到重点的众多神人,在大雾散去之后,看着眼前,张珂现有状态的酸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连着折断掉落在地上的羽翼都来不及收回。
生长于蛇头上的一双眼睛,麻木的看着身前挣脱了束缚的宏伟身影,看着自胸膛上长出来的一对儿血色双眸,以及被提在手中,还死死盯着自己的脑袋.现在的她有些混乱,心中的思绪仿佛一团乱麻一样,紧闭的蛇吻也不自觉的松开了些许,一颗漆黑的头颅从中滚落了下来!
凭什么断首还能活啊!
那她先前以伤换命,拼杀了那么长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啊,一直都等在边缘徘徊,你们究竟在等什么?”
“绝佳的几乎,你们难道非要等到两败俱伤才肯动手?”
“到时候,说不准有人族前来,也说不准防风氏会返回,难不成你们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麻烦今天安然离去你们放过他,他可不会放过我们,难不成真等到日后刀砍在身上才知道疼?”
酸与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她已经有些技穷了。
先前觉得能形成碾压的战斗技艺方面完全失去效果,对面的幼崽不仅仅有熟练到近乎于变态的斗战之法,甚至于他还很清楚作为蛇类的身躯构造,总是能在细微处察觉自己的下一步动作,然后提前做出规避的动作,并且操持着虎魄在她身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甚至于值得信赖,无往不利的恐怖,面对张珂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处。
周遭的山水地脉都被张珂控制,只要他不主动踏足九州笼罩之外的区域,就不会有意外能干扰到他的状态,至于心中不断滋生的恐惧跟不安,先前全被虎魄贪婪的抽走,过往张珂总强迫着它吃一些难以言述的东西,好不容易有了点儿正常的食物,自然不会浪费。
可惜,欢乐的时光是短暂的。
盲目的酸以一手献祭绝活儿摸索到了张珂所在的位置,用一对儿羽翼的代价,斩下了三头。
伴随着神通支撑的两颗头颅的消散,唯一,原本的那颗头颅被酸与直接咬掉,而脑袋的残缺也使得他的血脉近乎于沸腾,浓烈的战意驱散一切的恐惧,不安,以更加凶猛的姿态跟酸与展开了厮杀。
而就在酸与朝着周围嘶吼的功夫里,那狂暴的身影再度踩踏着大地向她逼近。
刀斧加身,暴虐的力量砸在她的头上,蛇头眩晕的功夫里,一只粗糙的大手猛然抓住了她仅剩的羽翼,巨力灌之,酸与毫无抵抗的被掷于地上!
在其身上,张珂眼中毫无波动。
单脚踩在蛇躯的背部,双手向两端撕扯着仅剩的羽翼,食指刺穿了羽翼上的独眼,深入血肉之中。
固定酸与身躯的同时,巨斧高高扬起,随后猛然落下!
疼痛,从未经历过的疼痛.
对于生命而言,斩断首级是紧次于分尸的痛苦,更别说是拥有超凡之力的生灵,身躯的超凡脱俗给祂们带来了旺盛的生命力,这也就导致身体在遭受及死伤害的时候,哪怕五马分尸仍然能保留一定时间的意志清醒。
更何况,凡俗的蛇类,在死亡之后,尚能保持许久的活性,斩下酸与的头颅也并不能立马剥夺她的生命。
巨斧落下,身躯分离。
但张珂要钉死蛇头的动作,却被酸与敏锐的躲过,随后蛇头在喷溅血液的带动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一口咬在了张珂的腿上。
锋锐的蛇牙瞬间贯穿了他的外层防护,泛着毁灭气息的毒素源源不断的顺着伤口注射进血肉之中。
即便张珂已经尽最快的速度伸手去阻拦了,但咬合在他腿上的酸与,就像是一个富有吸力的磁石一样,紧紧的贴附在肌肤上,完全撕不下来。
直到张珂感觉到那恐怖剂量的毒素被完全注入他的身体,甚至于酸与的真灵都被打散混杂在毒素中,入侵他的身躯,如此完成了遗愿的蛇头才不甘的松开了吸附,被张珂一把拽了下来。
好消息,毒蛇死了!
坏消息,临死的时候被咬了一口!
如此,张珂有些难言,后世的凡俗蛇类还能找到与之相对的血清来解除毒素的伤害,但酸与呢?
这等上古山海异兽,拿什么来抵消她毒素的效果?
在线等,挺急的。
还没等张珂发布在虚空网络上的信息得到回复,他就能感觉到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正在顺着自己的下肢血流迅速蔓延全身,之前的不安跟恐惧都是小儿科了。
现如今,张珂眼前的视觉出现了模糊,种种身为凡人时期的恐惧场面不断的浮现在他的眼前,甚至于当初在新手副本所以遭遇到的,张珂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往也一一在他的眼前浮现。
自己好似又成了那条家破人亡的小龙,被人按在铜柱上,以一米多长,通体镌刻着符篆的钢钉钉入到体内,然后面容慈祥的老头,带着感慨的目光将刀子比划在他的鳞片之上。
冰冷的刀刃贴近鳞片,从颔下逆鳞处深入,游走于血肉跟筋膜之间,一点点的将他的皮肉分离。
三天三夜!
直到最后一块龙皮被剥离,鲜活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难以忍受的痛楚刺激着他的神经,但折磨并未就此离去。
慈眉善目的老头更换成了一个浑身油腻的胖子,更加锋锐,细长的刀刃在他的身上游走,一块块筋肉被顺着纹理剥离,龙筋被人拽着一头生拉硬拽的全抽出来,细致的,宛若一团树根一样,被人铺在身旁,刷上特质的药液置于烈日下烘烤。
骨骼拆分,内脏剥离,仅剩的龙魂被烙印在铜柱上,掺杂着符篆的桃木架在柱下,伴随着熊熊烈火的升腾,火海之外,传来了一声轻言细语的问询:“你可愿做山门的护山灵兽,护卫道统啊?”
“原来如此,未曾想你之前还曾有一世身为龙族.哈哈哈,剥皮抽筋,死的好,死的好!”
伴随着回忆在张珂的眼前浮现,他的身体内部传来了一声满含怨毒,声调雀跃的女声响起。
但此时的张珂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种种过往所畏惧的,排斥的场景在他的眼前浮现,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酸与的毒素带来的效果,甚至于身体上仿佛亲身经历的疼痛都是幻觉,但真的很难脱离出来。
就像是在玩vr游戏一样。
只是,这场恐怖游戏,并没有退出的选项,张珂并不能像常人一样,当遭遇到无法接受的恐怖的时候,能随时摘掉设备,去旁边缓一缓。
曾经副本中的一次次死亡,跟身为凡人在网络上看到的所有死法,如今都变成了真实的幻觉,在张珂的眼前交替上演。
前一刻他可能还在被抽筋扒皮,下一刻就可能变成了被泥头车创飞的贵宾
而倘若视角更换到外界就会看到。
伴随着酸与的死去,她的尸体迅速的腐烂,崩溃,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黑暗,散发着诡谲气息的烟雾升起,迅速的将张珂包裹。
无数的黑烟争先恐后的想要钻入张珂的血肉,跟蔓延在他体内的毒素一起,发挥更加恐怖的效果。
但断裂的脖颈处却有滚滚鲜血喷涌出来,化作一道血幕紧贴在张珂的身上。
不详,
毁灭,
死亡
种种灾厄要素在张珂的自我意识陷入封闭,血脉无法主导自身的情况下开始外显。
原本分属人的外表正在迅速的发生着恐怖的变化。
散布周遭的九州虚影仿若时光倒流一般回到他的身上,山清水秀的图绘变成了一卷仿若末日般的血色场景,脖颈处,三昧真火所化的狰狞火蛇探出了头。
四下寻找了一番,并未找到原本要待的地方,暴虐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微弱的思考,之后游动着躯体缠绕在双臂之上。
江河颤粟,大地震颤。
原本藏匿于大地深处,受神人们支配的山水地脉,在肆虐的高浓度的灾厄之气的压制下,连接被断,不甘扭动着的地脉被强行牵扯了出来,分化成两股洪流,一股径直没入那柄虚幻的巨斧,而另一部分选择没入张珂的身躯。
如此,血色的虚幻巨斧有了几分凝实的概念。
而他的肌肤却随着山水地脉的疯狂涌入,在短短的片刻功夫里出现了些许元素化迹象,在没有理智梳理,收纳权柄的情况下,张珂一身鲜活的血肉身躯在朝着山石的方向转变,炽热滚烫的血液转而变成了奔涌的江河。
如此,双臂缠蛇,手持刀斧的无头身影矗立于蛮荒大地之上,胸前猩红的双目呆板的扫视着四周,周遭围观的存在,每每与这双眼眸对上,都能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冰冷。
并非是危及生命的那种恐惧,而是即便身死,也得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肉的凶狠。
“如之奈何?”
看着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逐渐被周遭回归的浓雾所遮蔽的身影,沉默了良久,其中一位神人像是在征求意见,也像是在自问自答。
祂们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发生到这种地步。
好似蚩尤遗留的幼崽跟酸与拼了一个两败俱伤。
或许,在祂们的想法里,幼弱的张珂,在面对一头疯狂的酸与时,被撕成碎片才是理所应当的结局,如此,既能安心,事后的余波也不会牵扯到祂们。
就算是人族再怎么能扯,顶多算是个见死不救罢了。
但,上古危险重重的现状谁不知晓,别说是人族了,就算是神人跟山海异兽之间相互杀伐都是日常生活中必备的环节。
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带幼崽外出,身边又没有成年个体的护卫,夭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吗?
但发生了意外,酸与死了,张珂却还留着一口气,甚至,更直白点儿来说的话。
最后要不是酸与将自身的存在都转变成了一种既是毒素又是诅咒的存在,注入到张珂的体内,恐怕他们今天会见证一个历史。
就如同凡俗中,襁褓中的婴儿掐死了一头眼镜王蛇一样,震掉人的眼球。
“没什么办法,只能等!”
说这话的神人咬牙切齿。
祂自然是恨不得直接趁着张珂伤重的时候,将其掐死的,杜绝日后人族再出现一个像蚩尤那样暴虐的人。
但能做到吗?
先不提大地以西,那几与天穹比高的昆仑山上,电闪雷鸣的场景,以及相隔绝百万之遥仍能感到的强烈地颤,再近一些,在祂们的神念感知中,已经有数十道宏伟的身躯,正在遇山开山,遇河跨河的飞奔过来。
所过之处,神诡具静!
数十道强大的气息,正跨过上万里山川,遥遥的锁定了这片区域。
此时,任意一点儿细微的举动,都可能遭来不死不休的厮杀邀请,仅仅是为了扼杀一个未来的可能,直接下手,谁敢?
更何况,眼前的崽子虽然伤重,但他无首而立的模样真够骇人的。
上一次这幅模样的,拎着一把斧头,将某位人王追的上蹿下跳,甚至还给砍了一斧。
谁能保证,这个没头的就不会突然暴起,给你砍上一刀。
等,等酸与的毒素发力,等诅咒将其折磨的崩溃,自然死亡是如今祂们心中最为期盼的结果!
承诺兑现,三天日万,明天能不能日万,哈,不知道捏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 昆仑之难(二合一?)
酸与的毒素究竟有没有起到效果尚未知晓。
但围观的神人们,先前感应到的几具宏伟身躯,在一阵神惊诡跳的飞奔之后,赶到了这片被战火波及的山谷废墟之中,焦急的目光在扫视到张珂的第一时间就转变成了某种难以言述的情感!
无尽的死亡轮回中,张珂隐约间听到了几声模糊的呢喃。
甚至于他还感受到自己的潜意识中传来了危险的感觉,模糊的肢体感应给他反馈回自己在战斗的答复,但面对张珂的问询却久久没有结果。
下一瞬,正在跟数头泥头车怪搏斗的张珂只感觉脑袋一痛,随后眼前的视线一花。
“嘿,这崽子劲儿真大,安上脑袋之后也眉清目秀的,我女儿也到了年纪,济,你说要不.”
“你放屁,谁家没个女儿了,况且你家那个算老牛吃嫩草了吧,想得倒是挺美的!”
“话不能这么说啊,你看咱大小也有一个部落,大不了以后让那倒霉孩子自己出去闯荡去,我这部族就留给女婿了”
“哈哈哈,你这么说人家防风氏不跟你急眼是吧?”
昏迷的最后,张珂听到了一阵笑闹的声音,他想开口说自己已经被预定了。
但身体并不由自己控制。
片刻的宁静之后,那被压抑的恐惧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迹象,张珂不得不放弃对外界的感知,反正能以笑闹的方式说出防风氏的总不可能是坏人吧?
嗯,是坏人也没办法,毕竟对方破解了他身体的自动防御机制,张珂如今的理智跟意识被毒素封锁也干不了别的。
只能期盼等一部分毒素被血脉推出心区,苏醒之后面对的场面不要太过绝望。
想着,张珂干脆利落的晕过去.
视角转换。
在残破的大地上,一个双耳盘蛇的魁梧汉子,正在把散落在地上的酸与收拢起来,装进了随身的兽皮背囊内。
看似常人大小的背囊,却意外的能够承载下酸与那庞大身躯,甚至于除此之外,周遭厮杀时溅射的血肉连带着泥土都被挖掘起来,一股脑的塞入其中。
这些东西可不能乱丢。
俗话说,原汤化原食,酸与虽是以恐惧著称的凶兽,但它的血肉却能够中和恐惧,那些天生胆量不足的孩童,在吃下一块酸雨的血肉之后,都能变的胆大一些。
当然,胆量大并不代表变成了无所畏惧的莽子,实际上酸与的效果只是抵消性格中疑神疑鬼的部分,让人的性格变的相对沉稳罢了,除此之外面临一些恐惧之物的时候也不会因过度惊吓而手足无措,甚至于害了自己。
怎么说呢,拿克苏鲁神系的设定来比喻比较恰当,酸与的效果相当于san的大幅度提升,而且在进行相关意志类鉴定的时候,都会获得一个幅度不小的加成,除非倒霉透顶摇出了大失败,否则一辈子几乎都不用担心极度惊恐跟畏惧的情绪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当然,除此之外,搜集酸与残存的血肉主要目的是为了解除植根在张珂体内的毒素跟诅咒。
至于打扫战场,那就纯粹是对这些神人们不放心了。
毕竟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不好好清理了这些残余,万一等他们走后,这些神人又生了什么怪心思,借助血液,暗中谋害张珂怎么办?
即便事后,人族会借此向山海万族发难,但对张珂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而且,上古人族也做不出拿自己同类的安危去钓鱼的行为!
而另一位赤着上身的汉子,正在摩挲着手中的长矛,神色冷冽的看着周围,张嘴,声音宛若雷鸣一般在周围的山川中回荡:“事已至此,躲躲藏藏的还有什么用,怎么着,非得等瑞帝亲来才能请诸位现身一见?”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伴随着声音的传来,空无一物的山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身影。
人身兽首,穿着橙色的丝质服饰,手持一柄三叉戟的神人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躬身道:“些许小事就不值得瑞帝亲自前来了!”
“呵,小事儿?”
面对壮汉的冷哼,以及那柄隐约间指向了自己的长矛,神人只感觉心头一冷。
恍惚间,祂似乎看到了被这柄长矛穿刺的无数生灵,魂魄,一边儿疯狂滋血,一边儿惨痛哀嚎的场面,甚至于浓郁的杀伐气息宛若实质一般,逐渐弥漫过来,缠绕住了祂的四肢。
仿佛只要祂有一句话说的跟对方心意不符,自己就会成为长矛下的又一亡魂似的!
如此霸道
但祂也没什么翻脸,维护自己作为上古神人尊严的想法!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没有谁比祂们这些山海神人更加清楚,处于上古的人族,在对外态度上的果决,说杀你,那是真的杀你,甚至不仅仅是你,你的儿女,族群,甚至于周遭的邻居也视情况会被波及,剿灭。
如此作风,究其原因还要牵扯到古老过去的一桩被所有人掩埋的秘密.
人族的果决还在其次,关键是面前的这两位,他们是人王的亲卫。
相当于后世的御林禁军,亦或是殿前侍卫。
当然,这两者跟人王亲卫性质相同,但却是远远不能够相提并论的。
毕竟,往后的天子,那是坐镇王都,俯瞰天下的角色,所谓的殿前侍卫也只不过是打打杂罢了,真等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国家也差不多要亡了。
而人王不同,这玩意儿,平日里看似待在受人族拱卫的王城里,但一旦人族出了什么事,他比战士还要冲的猛。
从流程上来说,一般如果遇到跟神人,山海异兽的冲突基本都是就近部落中的勇士出手,再不济就是部落里的长者,祭祀,王,需要传达到王城的情况,一般都是类似于相柳,四凶这种破坏力极强,亦或是事后影响极为深重的大事儿,但也应该是文武出手才对。
人王嘛,做好吉祥物就行了。
但从三皇开始数,八代人王里就没一个安分的,极有可能,只是水路不同,山石坠落砸毁村庄这等小事儿,就会把人王给招来。
就像是你在打牌,你出对三,对面直接王炸一样。
怎么玩?
没办法玩的好吧?
而作为能跟人王一起外出征战的亲卫又能弱到什么程度?
别说是祂们这些困守一地的小神了,甚至于山海中大名鼎鼎的那些凶兽,神灵见到这些人都得自带三分客气,无他,实力带来的绝对自信罢了!
至于说亲卫到了,但人王却没见到踪迹,这也很正常。
毕竟这边儿只是战场的余波,真正的中心那还远在昆仑。
先前还尚且有空余时间的时候,即便隔着百万里之遥,祂们都能看到笼罩在昆仑上的乌云跟迸射的雷霆被一束猛烈的光芒炸裂,天穹猛然撕裂,无边洪水倾泻而下
相比于那边儿几乎天柱再次倾折的末日场景,这里不过是倒塌了几座山峦,推平了一座山谷,真的只是小场面了!
先出现的神人一边儿在心中怒骂那些不靠谱的同类。
说好了大家一起出去,结果回头一看,自己竟是最老实的那个。
虽然只是一前一后,但如此动作,却把跟这几个处于暴怒状态的人族,对话的话语权推到了祂的身上。
一边儿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还请勿恼,小神等人也是万分无奈啊!
此间之事实在是事发突然,我等都没反应过来,之后西王母麾下的腾蛇现身,大神之间的争执哪儿是我们这些小虾米能参与的,至于之后救援不及时也万不能怪罪到我们身上吧。
那等凶恶的大雾,踏足进去五感蒙蔽,四方不分,便是有心也无力啊,等浓雾散去,就是两位看到的场面了。
两位若是强摊,我等自是有错的,但小神自然不服,即便此身被两位斩杀,残存的冤魂也会到人王面前哭诉,求一个公平!”
随着自身理由的阐述,渐渐地神人竟挺直了腰杆,语气无比肯定。
祂似乎全然忘记了祂们先前在私下里联络的那些说辞.嗯,也正常,毕竟连自己都骗不过去的谎言,哪儿能说服别人呢?
“你认真的?”
手持长矛的壮汉看着眼前前恭后倨的身影,双眸之中有某种危险的要素正在凝聚。
平平无奇的长矛,伴随着主人的情绪变化,光滑的矛尖也逐渐变成了鲜红之色,其上一块块暗红的斑块悄然浮现。
铁锈?
大错特错,这些都是过往被屠戮的山海万族残存的心血罢了。
面对着已经拿出了认真的态度,并且纹在身上的部族图腾开始活跃的亲卫,神人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在这件事上,小神不会说谎!”
颤粟。
恐惧。
那都是自然的,毕竟每一个脱离了部落的庇护,行走在外的人族都至少具备了搏杀凶兽的能力。
神人又如何?
上古人族除了他们的人王跟先祖之外,可从来不尊奉某一尊神灵,所谓的神灵,也不过是跟人族一样,诞生于无垠山海中的某个生命罢了。
只是,在神人都把自己的死法,甚至于埋在哪儿都想好了的时候,先前那刨土的壮汉走上前来,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济,别跟祂废话了,此间之事,等之后王自有决断,现在紧要的是把人给带回去。
这崽子也不知道平日里都吃的些什么,这么重的诅咒混杂着毒素都被他给抗住了,不过勉强维持平衡,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回部落之后,让巫觋看一眼,这么优秀的后辈,若是夭折在一头酸与身上可不好!”
伴随着壮汉的话语,被他扛在肩上的张珂突然抖动了下,他双腿根根青筋绷紧,在肌肤上形成了一个扭曲的蛇头。
但没等得即蛇头开口说话,就被随之而来的手掌直接按了下去。
名叫济的汉子扫视了一下四周,冷笑了一声,并未多说,跟着前者转身离去。
见状,站在山头上的神人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总算是混过去了!
吓死神了,以后这种事儿能滚多远就多远,别跟祂来沾边!
但劫后余生的情绪尚没出现多久,紧接着祂的心中就被恐惧所替代。
只见那离去的二人不偏不倚的行走在一条崭新的道路上,而在他们二人的正前方恰巧有那么一座奇珍异馐的山峰,随后,济双腿一绊,宏伟的身躯直接朝着前方砸下!
“轰隆!”
这片尚未安静多久的土地,再次掀起了恐怖的震荡!
大地之上,恐怖,幽邃的裂隙纵横交错,向着四周疯狂蔓延,无数草木被肆虐的冲击带着飞往了高空,伴随着飞溅的泥土随意落下。
“呸,这怎么有块大石头,回去该跟王提一提,让人往四周多修修路了,不然磕着碰着挺不值得的!”
一边儿抱怨着,济一边儿从地上站起了身。
而在他身下的那座山峦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模样,地面塌陷,山体碎裂,生长于山上的花草树木也在突如其来的碾压中跟泥土混成了一团。
而对此,一旁扛着张珂的壮汉笑了笑:“人不行,别怪路不平,你看我这不是走的稳稳当当的嘛?”
“把崽子给我,你来走!”
“想什么美事呢,你这粗手粗脚,平地都能摔倒的老家伙,别到时候把孩子扔了!”
“你,我”
看着自己的权柄之地被摧毁成了一坨废墟,权柄的反噬,加上两人的欢声笑语,急怒攻心。
下一瞬间,背后的神人就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
见状,周遭的神人们想要上前看看情况,但又畏惧前方那尚未消失的两道身影,祂们可不想,自己的老巢也被故技重施的来这么一遭。
于是,遭重的神人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山顶,无人问津。
昆仑之上,水汽弥漫。
平日里,生活在昆仑的生灵们,早已经朝着四方逃窜,不见踪影。
波涛汹涌,烈日升腾,更有五凶之力弥漫苍穹,整座昆仑都在恐怖的神力下颤个不停,周遭的鬼神们既心疼的同时,也悄悄的把自身的位置又往后挪了挪。
化身宏伟巨人的防风氏,正在跟一位人身豹尾的女神在昆仑之顶厮杀!
此时的他已经全然没有了先前井井有条的动作,一举一动之间都充满了暴虐跟杀意。
如果说先前跨越空间,来到昆仑只是为了讨个公道,顺便挽回一下,在自家崽子面前丢失的面子的话。
但随着血脉的激荡,以及心中莫名传来得紧迫感,防风氏的想法瞬间发生了改变,切磋?
切你md磋!
血脉喷张的同时,手中的扶桑瞬间化作了一株遮天蔽日的巨树,恐怖的烈日扎根在昆仑山顶,烧灼的高温疯狂肆虐,摆出了一副烧融昆仑的姿态。
西王母虽然不会做视不管,但祂真正的对手是防风氏。
两个庞然大物,在昆仑山顶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神力激荡之间,周遭的土地,山林更是赶在被熔融之前就崩塌摧毁。
附属于昆仑的神人们焦急的催动自身的神力,维系着昆仑的稳定,呼风唤雨以求能够降低扶桑出现带来高温烧灼,但祂们能做的也不过是拖缓一些时间罢了,甚至于祂们能够拖延的时间也是极为有限的。
要知道扶桑燃烧万物的能力不过是它附带的作用罢了,其真正的本质便是太阳的居所。
此间天地,虽然已经拥有了一株扶桑,作为容纳十日的处所。
但谁又会排斥,自己有一个新房子呢?
就算是不常住于此,但刚刚交付的新房,过来看看,住两天总不算过分吧?
事实就是如此,住于昆仑之上的诸多神灵亲眼看到,在扶桑植根的同时,天穹之上按照自然运转的太阳,忽的迷茫了一阵,随后带着一种雀跃的情绪,更改了原本的路线,竟笔直的朝着昆仑所在的方向坠落过来。
扶桑已经让众神焦头烂额了,但如果再加上一颗太阳呢?
好,就算是祂们能够为了自己的家园拼命,一颗太阳而已,赶走就是了。
可是,在大羿尚未射日之前的时间,太阳也是有轮休的。
今日一过,新日升起,然后日落之时再落于昆仑
如此循环往复,谁能受得了啊?
再说了,太阳,金乌也,看似福泽众生,但大日在温暖世间的同时也是一个炽热的火球,如果不如祂的意,那暴躁的鸟儿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唉,麻烦,麻烦啊!
现如今只能看王母能否尽快拿下这防风氏了,但对此大家并不看好。
颛顼时代的建木虽然被砍伐了,但由于天柱的存在,不同层次的上古之间还是有联系的,只是相互穿行之间没有以往那么便利了,每个天柱每隔五百年才会有一次贯通的机会,除此之外便是踏足虚空,从氤氲之气外围进入.
当然,往来之间的不便并不妨碍消息的流通。
防风氏之名,即便是在其他人王时代的上古也经久流传,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在人王登基的典礼上被砍头的,更何况已死之人重新归来。
死而复生啊!
多么遥远,禁忌的词汇!
上古无数神人,异兽琢磨了无数时间都没搞出一条行之有效的方法,甚至于所有的复生之法只局限在普通人族跟一些幼崽的身上。
现在出现了一个素材还不好好研究一下?
毕竟上古可没有后世那么崇高的道德标准,哦,后世也干挖人脑壳研究的事啊,那没事了。
当然,素材是出现了,但想要对方乖乖配合研究也挺难的。
还没等大家做好准备,这位就直接闯上太行山,把山神一家折腾了个够呛,甚至于那群小猪仔都差点儿被烧烤了,如此作风顿时打消了一票人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在后来,众所周知,大禹追防风氏于山海,耗时数月之久。
什么样的存在,值得人王追逐几月都没能拿下啊?
摆明了就是为了震慑其他有心人,再加上防风氏确实挺硬的,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直到今天,腾蛇跟防风氏在西南泽国起了冲突,西王母突然出手,虽然回护手下再正常不过,但众所周知,昆仑一直从事与长生药的研究,很难说这位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动手的。
说出去,不仅别人不会相信,甚至于祂们昆仑神系内部也是疑虑重重。
当然,事情的起因就现在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是防风氏打上了昆仑,或许原本的西王母还能靠着自身的古老跟强大的实力压制对方,但面对手持扶桑的防风氏,如今,整个山海能够拿下对方的不足双手之数。
当然,这个山海,指的是颛顼时代.
“轰隆!”
烈日招招,无穷的光芒笼罩下。
昆仑山上的万物正在迅速的枯萎,大地变的焦黑,龟裂。
天穹被西王母短暂的撕裂,倒灌的天河之水跟扶桑散发的光芒接触,在天上蒸腾出大量的水汽,整个山海西南一侧都笼罩在一片氤氲的水雾之中。
过于旺盛的水汽,引的周遭水系暴动,洪涝在迅速的成型。
四方的水神一边焦急的抑制洪涝,一边疏散周遭的生灵。
上古之时,虽然并不存在统管天地的天庭地府,但天生的神灵却也在自发的维护着山海的秩序,除了不特地偏向人族之外,上古之神跟后世仙神在职责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甚至还要更自由一些。
自由归自由,水系无故暴动,形成的洪涝对他们而言也是不小的损失,周遭生灵死后的怨毒之气,会缠绕神灵许久,引得心魔丛生,一时不慎,化作凶兽,灾厄也并非不可能。
没有谁会愿意,变成浑浑噩噩,本能大过自我的灾厄。
“防风氏你闹够了没有?不周已塌,难不成你还要把昆仑也炸掉,五根天柱折断其二,其中罪责你承担得起吗?”
西王母跳转空间,险而又险的避过了砸向自己的扶桑。
虽然此时防风氏手中持有的仅仅是扶桑的一根枝干,但砸在自己身上也免不了被烈焰烧灼的痛苦,关键是大日之火,只能以月华来治愈,可因为过往的一些经历,祂跟月亮上的那位关系并不算好。
不是,大禹有病吧?
整个山海仅仅六颗的扶桑,一个层次一株,如此宝贵的神物,做点儿什么不好,把整株都交给这个家伙
先不说暴殄天物。
关键是实在太难缠了啊!
在昆仑山,自己的地盘,无穷权柄加身的情况下,祂还打的束手束脚,反倒是对面这家伙肆无忌惮的也不能说完全的肆无忌惮,除了不主动摧毁昆仑山体之外,他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炸啊!
这幅即便杀不了你,也得把你家拆的七零八落的赖皮模样是真让西王母头疼。
腾蛇,你小子但凡有命回来,绝对有你好果汁吃!
思绪短暂的分散之后又集束于一点,五残之气在祂的手中化作无数的剑雨朝着防风氏按所在的方向刺去。
面对凶残的剑雨,防风氏也只能略带狼狈的躲闪。
如果不是拿着扶桑的话,他还真不愿意招惹西王母这老东西,作为先天之神,祂所执掌的权柄本就十分凶恶,再加上又常年表现出一个老太婆的模样。
独居,老,女人,这三个词汇有一个都很难相处了,搜集到三个,可想而知是什么卧龙凤雏。
“再乱说话就撕了你的嘴!”
作为昆仑之神,山上的一举一动都在西王母的眼中。
虽然并不明白,防风氏心里所想的那两个词汇的意思,但对方的恶意是几乎毫不遮掩的。
在剑雨落地自然消散的瞬间,十多道真符在空中化作一团庞然的乌云,恐怖的雷海正在天穹上翻涌,血红色的雷霆如天河之水一般倾倒而下。
偶尔有雷霆劈砍到一些尚未枯萎的草木,只是瞬间植被就开始了飞速的衰老,一眨眼的功夫就枯萎死亡,变成了一团飞灰消散在空气之中。
伴随着雷霆的落下,从身上掏出了一柄怪异软剑的西王母,踩踏着云雾,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防风氏见状,只能提起扶桑以作抵挡。
“轰!”
看似柔软的剑刃,砸落在扶桑上却迸发出了无匹的巨力。
防风氏只觉得一股巨力猛然袭来,脚下的土石瞬间崩裂,双腿深陷地面之下,甚至就连手中扶桑枝干上都被劈砍出了一条浅显的痕迹。
汹涌的火焰顺着接触的地方蔓延。
剑刃被烧灼的通红,而西王母的身上更是燃起了剧烈的大火。
见状,西王母不得不暂时后退,以强大的神力强行湮灭身上的太阳之火,并且以五残之气填补了自己破损的衣衫。
接着再度落下,神与人之间的战斗,再次一触即发。
双方之间的激战持续了许久。
靠着主场优势,再加上漫长时光下,对自身权柄的诠释,西王母能短暂的压制防风氏一会儿,但扶桑的存在,也使得祂不得不经常耗费大量的神力湮灭身上的太阳之火。
当然,火焰被驱散,但身上烧灼的伤势却不会轻易地散去。
甚至于,祂先前为了防止金乌到来,顺便给昆仑降温,撕裂苍穹引来的天河之水,如今也成了防风氏的臂助,昆仑山上万物燃烧,昆仑山下洪涝肆虐,万物生灵都疯狂的逃窜。
曾经山海万族朝圣的昆仑,变成了当下的这幅模样,甚至于罪魁祸首仅凭祂一人还难以拿下,西王母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按。
“烛九阴,你”
正当西王母准备向其他人请求协助的时候,忽然有人逆流而上,踩踏着肆虐的流水向着昆仑所在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缓一天,办了一上午网络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二章 救救孩子,在线等,挺急的(二合一)
“何事还要劳烦烛九阴,钟山之神年纪大了,受不得劳烦,近日被邀请去了天皇之处修养,若不是紧要的事情还是别麻烦祂了,我来处理不也是一样的吗?”
人尚未至,声音先到。
在山脚下抑制洪涝跟烈焰,被烟雾熏的漆黑的昆仑众神纷纷抬头一看,却见此人长的庄严肃穆,身穿一套简陋的粗布麻衣,洗的发白的裤脚挽到腿弯,满是风霜磨砺的面庞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也就是没有随身带着锄头,草帽等物,不然妥妥的一副田间老农的打扮。
但见到此人,周遭所有的神灵们脸上都变换了神色——当代人王,颛顼!
走到昆仑山脚,也不见他有什么腾云驾雾的手段,只是如履平地般的迈步登山,短短片刻的功夫,那足有万丈高的昆仑主峰就被他攀到了顶。
随手从防风氏的手中抽出被攥紧的扶桑,回首竖斩而下。
于是,烈焰升腾,恐怖的火海在昆仑山顶炸裂,盘旋天上的雷云瞬间泯灭,破裂的苍穹,倒灌的天河也被拦腰切断,而至于正在跟防风氏厮杀的西王母,身处扶桑挥舞轨迹上的她更是在一股巨力的冲击下,倒飞而回。
直到远离了昆仑山的范围,才堪堪消磨掉身上盘旋的外来之力,勉强稳住了身形。
感受着刚才抵挡扶桑的双手,颤抖个不停。
西王母虽神色仍旧不善,但自内而外散发的五残之气却逐渐收敛,体表生长的虎齿跟盘踞身后的豹尾尽数藏于身下,重新恢复了慈眉善目的老妪形象。
而防风氏则是扭头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颛顼。
人王已至,他知道自己跟西王母的厮杀是再难以持续下去了。
有过前车之鉴的颛顼,在坐镇中央的不周坍塌之后,绝不会容许另一根支撑天地的天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塌陷。
只可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发作的机会。
但结果就像是上次的太行山之行一样,每到关键节点总有人跳出来打断,不上不下的让人格外憋闷
闹事儿的双方既然都默认了事情的结束。
那盘踞于昆仑,甚至波及整个山海西南侧的灾厄便也就此散去,在诸多神灵的协助下,翻涌的洪涝正在被逐渐归回原本的河道之中,燃烧昆仑的大火也被逐渐收束,围困在一个山谷之中。
是的,围困,而并不是熄灭。
毕竟是扶桑直接投射下来的太阳之火,又有恼怒的金乌在天上添砖加瓦,其本质已经化作了一场凶猛的灾厄。
就像是冲破水库闸门的洪水一样,除非自身后继无力,归于平静,否则的话,基本没什么办法能够强行平息灾难,即便是神灵,也不过是将灾厄的范围局限在某一处,抛弃这一处山谷,来换取整座昆仑山的安宁。
好在,山上有灵的生灵早在防风氏登山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低迷的气运,纷纷四下逃窜了去,山谷之中除了土地跟一些尚未开智的草木之外别无他物,烧也就烧了。
更何况,大火之下,必有生机。
太阳之火的熔炼虽然会摧毁这座山谷,但事后也会同样诞生一些阳极的珍稀之物,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当然,这些外界的杂乱跟两位当事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昆仑山顶。
在一些草木成精的仙子的催生下,原本一片漆黑焦土的昆仑山再次焕发了生机,虽然因为烈日气息的存在,导致新生的草木难以存活,但有源源不断的生机灌溉,昆仑山的生态还是被维持住了。
就在草木繁盛的地方,防风氏拉着颛顼问东问西。
他所求的也不过是得知张珂的安危。
毕竟当时被西王母一言不合的偷袭,自己多少有些上头,一时糊涂竟把崽子落在了原地,就置于两条冷血蛇的眼皮子底下,现在想来心中满是后悔。
要是提前先把人接回去,自己再上来讨公道的话,就不必有这么多顾虑了。
面对着几次扔下扶桑,就准备下山找人的防风氏。
对此颛顼只能实话实说。
安抚了一阵之后,颛顼转头看向了西王母。
而另一边儿的西王母,正满目忧愁的扫视着昆仑山。
经过防风氏的这一番折腾,昆仑山的本质虽未损毁太多,甚至于说得上是没什么伤害,但攀附于昆仑山上生长的万物却遭了殃,除了逃出去的生灵之外,草木尽数被更换了一轮,而因为太阳气息的残存,现如今的昆仑山就如同盐碱地一样,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内万物难以生存扎根。
甚至于祂早先用于炼制长生不老药的药园也被焚烧成了一撮灰烬,昆仑众神们更是各有损伤。
损失不可计量,祂现在还在头疼,究竟要不要去月亮上一行,去讨要些月华来中和,但如果上去,难免被奚落一番.
“这件事原委我已知晓。”
“确是那头酸与之错,腾蛇跟西王母不过是在命运交感之下被牵涉其中。”
“这样,我替西王母做个主,让祂提供灵药帮治好那孩子,顺带着将那座被烈焰焚烧的山谷交给他算是赔偿,你看如何?”
颛顼扫视了一眼,见西王母神游物外,他沉吟了一会儿,先给了防风氏一个答案。
防风氏闻言,十分震惊的看着颛顼,从昆仑上截取一块儿,哪怕只是一处微不足道的,被烧成了一处白地的山谷,对于昆仑而言就像是一个人身上的指甲盖一微不足道,但生拔硬拽,主人也是会疼的龇牙咧嘴的。
你这么偏心真的好吗?
说实话,即便是在知道了张珂被酸与阴了一把,诅咒跟毒素混合,让那孩子如今已经昏迷不醒,但防风氏也没奢望过会有什么补偿。
毕竟同等情况下,昆仑也被自己折腾的够呛。
先前这老太婆就有摇人的想法,真要提什么别的要求,防风氏多少有点儿担心自己会回不去。
原本他想着有颛顼调解,自己拍拍pg带张珂回去,至于身上的毒素跟诅咒,看起来似乎很严重,但解决也不过是多费些手脚罢了。
各打五十大板的结局,是防风氏预想中最好的结果。
不是他怂,关键是这里不是自己家啊!
上古虽然算是一脉相承,但就像一个大家族一样,延伸出了无数的枝干,左边树枝的绿叶,总不能要求右边的树枝供应养分吧?
但如果换做是自己家,西王母来这一套,防风氏能立马让祂明白,人族为什么能够在山海万族中拔得头筹,但是现在
颛顼的提议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短暂的迟疑过后,防风氏果断的应下了和解的条件。
没亏什么,反倒小赚一笔,除了崽子受到了些疼痛,但疼痛,这玩意儿还是事儿?
对于上古人族而言,缺胳膊少腿儿,甚至于断首都是家常便饭,只要真灵不被完全打散,回去找巫觋接上,修养一段时间就行。
除了死而复生之外,肉白骨,在上古真不算是什么稀有的场面。
至于回过神来朝他俩怒目而视的西王母,他看都没看一眼。
都是颛顼说的,你能耐就找他谈去呗,反正这人王虽然不是自己时代的人族共主,但该有的尊敬还是不可或缺的,毕竟人王虽然奉行内圣外王的准则,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全然不会对自己人下手。
若是碰到那些不识趣的,被暴打一顿也是活该!
“昆仑这边儿,等事后我自会去月亮上行走一遭,求来月华平复昆仑之火,王母觉得如何?”
颛顼懒得理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防风氏。
别看西王母这次被后者折磨得狼狈不堪,但你走出昆仑山试试?
拿着扶桑怎么了,拿着扶桑就不揍你了?
真以为自己多强横似的,不见当初的黄帝讨伐蚩尤时,对这位都是恭恭敬敬的,请求帮助。
作为跟烛九阴,应龙等同一批次,站立于上古顶端的先天大神,能在其手中讨得了便宜的人少之又少,但这其中绝对不包含防风氏。
今天之所以是这个结果有多方面的原因,自己理亏是一方面,扶桑的加持是另一方面。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有共工这个前车之鉴,现如今生活在颛顼时代的万族也好,人族也罢,大家都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生怕哪个不开眼的玩意儿一怒之下再冲着天柱来那么一下。
原本,颛顼斩断建木,绝天地通之后,就对这片世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氤氲之气无法完全贯通。
这就像是几个联通在一起的湖泊。
原本大家一起通过地上的河流联系跟地下水的贯通,水位都呈现在一种近乎于相同的程度,但颛顼主动堵塞了其中的一条管道,虽然还有其他的五个通道,但同一时间内,水流交换的速度却减缓了不少。
这就造成,在其他七个上古层次愈发强盛的时候,此处跟其他同族相比,略微慢了一点。
只是一点,还能靠着别的方法去弥补,但共工一怒,撞断不周却把这个差距拉的更大,颛顼时代彻底掉队。
此后,因不周断裂而倾塌的天穹虽被弥补,但因此受到的损毁却是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的,甚至于近段时间人族跟万族都在琢磨着重新修复建木,将上下两层的建木引导上来,贯通。
但工程浩大,不是一朝一夕能达成的,更何况关键材料上空缺实在是太多了
不提这些。
西王母的主动避让并非祂对防风氏完全束手无策,只是担心这个莽子逼到了绝境之后会故技重施,彻底把祂家给炸了。
听着颛顼毫无商量的语气,西王母轻叹一声。
“既然人王开口,那我便给你这个面子。”
“此药可解万千毒素,酸与之毒更是不值一提。”
说着,西王母从袖口中摸索出了一玉匣,神力托着轻飘飘的落入了防风氏的怀中:“那处山谷也尽快拿去别在我眼前碍眼,倒是此番交易却对我不公。
此事错虽在我,但防风氏焚毁昆仑,人王口口声声的平息,但对他却并没有什么惩罚,长此以往,你该如何服众?”
示意防风氏稍安勿躁的同时,颛顼转而看向西王母:“西王母有话请讲。”
“得了我昆仑的好处,日后让你那人族孩童来我昆仑山拜会,替我去做一件事,并不困难吧?”
看着满脸焦急的防风氏,西王母也不理他,只是盯着颛顼笑着道:“放心,我是不会让他白跑一趟的,你看如何?”
“此事我应下了,但到时我要在场,即便本人无法亲至,也会有旁人替代,不合理的要求.”
“你可以拒绝,再换一桩就是了!”
看着西王母态度果断,颛顼沉吟了一阵,也是点了点头。
既然光明正大的允许旁听,并且还让拒绝,故意刁难的几率少之又少,更何况,能跟西王母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好事一桩。
不然,被这种层次的神灵盯上。
哪怕是他,一时不慎都可能吃个不小的亏,更别提防风氏跟那个幼小的孩子了。
“此间事了,防风氏你便先带药离去吧。”颛顼随意的摆了摆手,驱赶着防风氏的同时,扭头笑着看向西王母:“出来一趟不容易,既然来了昆仑,王母总得管我一顿饭吧?”
想发泄的发泄的差不多了,又得了好东西,防风氏离开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
在下山的时候,从陆吾那儿拿上了被凝缩起来的山谷,防风氏脚步不停的向山下赶去。
靠着他跟张珂之间深厚的血脉联系,防风氏转而踏上了漫漫长路。
经过昆仑山一役,本就承包了近期上古热点的防风氏,如今变得更加炙手可热,一路上或贪婪,或垂涎的目光倒是不少,但敢于上来拦路的却并没有一个。
虽然在上古,畅所欲言跟头铁是常态。
但实力差距明显,亦或是完全没希望的事情,大家又不是傻子,没必要往上面硬凑。
一路顺畅,唯独在回到了人族领地之后,他才遇到了些许麻烦,那些救助张珂回来的亲卫们并不愿意放张珂离去,他们甚至鼓动防风氏让张珂留下来,等修养好了身体,长大成人了再放他们离去,省的再遇上类似今天的意外。
防风氏倒是不担心什么,毕竟他除非是主动往上凑,否则山海中能打的过他的,也没几个愿意找他麻烦,毕竟,人王那个什么都要插两脚的家伙,目光时刻紧盯在祂们身上,就等着捞好处呢!
但他能承受的不代表张珂能承受,这次面对一头酸与差点儿同归于尽。
这个战绩远超同辈,甚至于刚刚成年的人族来说也是相当亮眼的,但上古可不是网络游戏,不会给你划出等级区这种庇护新手的玩意儿,说不准一个狌狌的巢穴就会钻出一头蛊雕来
然而,看着这些好言相劝的面容,防风氏却一言不发的把张珂背了起来,转身就向外走去。
呵!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你跟我在这儿玩儿什么聊斋?
还长大成人?
到时候这个是我的崽,还是你们大家的崽,一个蚩尤就已经够过分的了,甚至要不是当初他被大禹追的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又怕耽误了张珂,连蚩尤这边儿他都不会求。
结果到现在,自己倒是名正言顺的血脉源头。
可蚩尤在张珂心中的分量也并不比他低多少,甚至于旁边还有一个不要脸的人王虎视眈眈按。
不是,人族里优秀的后辈多的是,天生神圣,命运青睐的也不在少数,你们为什么都只想着跟我抢啊?
面对戒备心太重的防风氏,其他人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在拖延了一阵无果之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防风氏破空离去,身影消失在氤氲之气外围。
而此时,颛顼才姗姗来迟一步,从西王母处回到了部落之中。
见大家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有些好笑。
只是在笑了一会儿,他也抬头眺望天空,目光深沉。
可惜,上古已定,人王治世。
而被割裂的九州,算计又太过于繁多,人与人,神与神,人与神之间充满了勾心斗角,甚至于忌惮人族的众神们悄然给后世人族挖了一个坑,把八代人王辛苦争来的权柄,悉数夺走。
已经没有新的,能够容纳人王降生的土壤了。
或许也是出于这种想法,防风氏才给他挑选了权柄之路。
既然不能成为人王,若是以先天神圣,甚至于的身份存在,庇护人族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昏迷中的张珂正在梦境中轮回。
得益于他旺盛的恢复力,以及技能【九州】的众多词条。
尽管盘踞在他身体内的酸与不断的破坏,试图让恐惧扎根在张珂的真灵深处,但一次次状态重置却避免了最坏结果的出现,而那些毒素也在通过苍玉被逐渐的置换到后世地球的幽冥之中。
对于血肉之躯而言,恐惧或许是一味至死的毒药。
但对于幽冥而言,世界中能够存在的一切负面概念,都是其成长的要素,恐惧也不例外。
毒素尽去,剩下的诅咒所编织的梦境也在三昧真火的焚烧下逐渐的淡去,他之所以没有醒来,是相较于现实的死亡轮回,梦境中的恐惧要更为虚幻缥缈,折磨也不那么的痛苦。
张珂又不是什么受虐狂,能舒服一点儿,自然不会让自己平白多受折磨。
一直到他的嘴被人强行掰开,一个硕大的丸子被以粗暴的手段填塞了进来过于巨大的异物让张珂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梦境,强行苏醒。
但下一瞬,口中的丸子就化作一股暖流,顺着食道顺流而下,在胃囊中化作一股舒适的暖流,而后向着周围的五脏六腑缓慢扩散。
在这道不知名暖流的扩散下,张珂能感到,那犹如附骨之蛆一样的酸与正在被一股强横的力道从他的盆骨上剥离,连同祂不断播撒的诅咒跟毒素一起,从四肢百骸涌向了腿上的伤口。
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化作不可名状的诡异之物完全丧失了躯体,只剩下头颅跟一团漆黑气体的酸与,身躯上延伸出密密麻麻的爪子,犹如蜈蚣一样,试图将爪子的尖端刺入张珂的骨骼跟血肉,来防止自己被清除出去。
但终归是外来的药力过去强大,再加上张珂对自己足够狠心。
混沌的感知中,但凡酸与想要驻足的地方,张珂都果断的连骨带肉削掉了一层,失去了附着物的祂,只能磅礴的药力推搡到伤口处,化作一股黑色的烟雾飘散出来。
刚刚出世的酸与还想要借助被一同排斥出来的,张珂身上那些被毒素腐蚀严重的血肉,重铸身躯,再战一次。
然而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一只大手随意捏成一团,随手向外一扔。
完全无法抗衡的巨力之下,酸与所化的黑球从门缝中飞出了屋子,一路向着高空飞去,就当祂以为自己逃出生天,能够凭借这仅存的诅咒之气跟真灵再图谋复活的时候。
下方的城池中,矗立在高耸祭坛上的某一做赤金巨鼎突然迸发出无穷的光芒。
光芒化作无数纤细的线条,将酸与捆绑成了一副死猪样子。
往回牵拉。
失去了肉身,实力大衰的酸与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牵扯进了大鼎中,融入了鼎面上的某一蛇形图腾之中。
随着酸与的离去,囚禁张珂的梦境正在迅速的崩塌消散。
真灵跟肉身之间的隔阂迅速的衰弱,黑暗中张珂重新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
然而就在他重新掌握自己身体的时候,屋子里隐约传来了两道熟悉的声音:“行了,再睡一会儿等余毒清除完毕就能苏醒了,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
“那也得等醒来再说,我得在这儿守着,我家崽子年幼懵懂,省的再被某些不要脸的老东西算计了!”
“你这是在说我?”
“谁算计的谁知道啊,我可没指名道姓,别在这儿给我扣帽子,我可得罪不起人王!”
“要不是看上了这小家伙儿,就你最近折腾的这些,早被随便找个山头埋起来了,哪儿还有站在这儿跟我说话的机会,我劝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说点儿我爱听的!”
“扶桑还你,我.”
“防风氏,让你戴罪立功,前往北海擒拿巨妖,你居然途中脱逃,还跑去上界,霍乱昆仑,该当何罪!”
“左右,给我拿下这逆臣,驱于城门之外,等他什么时候拿回了巨妖的首级,什么时候才允许回归人族之地!我先去处理能些事情,等人醒了你们再通知我。”
“唯!”
伴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以及不讲武德,以势压人之类的话语,房屋中的环境再度安静下来!
良久之后,被困的真灵跟肉身完全融合。
就像是被按在水中的人,突然浮出水面一样。
“嗝!”
张珂猛吸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
【遭受诅咒——梦魇(生死轮回):处于该诅咒状态下,人物受debuff影响,每轮生死交替降低人物总生命值1%,并对真灵进行判定,当人物自认死亡/意识涣散时,自动处决30%上限,并割裂1/5真灵喂养诅咒。
梦魇强度,受人物状态影响,当肉身/真灵完全死亡时,诅咒将以人物躯壳重新复活,并获得临时状态(活死人)
人物在酸与之毒入侵期间,每次生死交替承受大量毒素伤害检测到正在治愈。】
【检测到人物服用昆仑——百草丹(驱逐常见山海异兽毒素/诅咒,获得临时状态:百毒不侵(1年)生命活性小幅度增长,生命恢复极小幅度增长,基于基础寿命,增长5%,获得状态:芬芳之体(草木精灵对你的基础好感度+1级,处于野外时,周遭之植物生长加速,生命恢复大幅增加))】
张珂刚一睁眼,视网膜上就刷新了密密麻麻的提示信息。
先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所积攒的消息此时猛然一瞬爆发,一通浏览下来,张珂看的都有些头昏脑涨的感觉。
迅速浏览了一遍,将信息屏蔽之后,他开始扫视四周所处的环境。
没记错的话。
在他晕倒的最后,自己应该是被上古人族找到了才对,后来,隐约间他还好像听到了防风氏跟人争执的声音.
所以说,人呢?
放眼打量四周,是陌生的天花板。
看房顶跟四周的墙壁,自己好像是在一个木屋之中。
房内的布置虽然简陋,却透漏着一股温馨之感觉,尤其是他躺的床铺,身下是一张完整的雪白毛皮,身上盖着的是一套雪白的桑被。
蛮荒跟文明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铺面而来。
对此张珂也并不意外。
上古虽然没有后世那些花里胡哨的电器,跟各种花尽心思装点外表只为了掏空人们钱包的商品,但并不代表上古人族就过得是茹毛饮血的生活。
《嫘祖圣地》碑文称:“嫘祖首创种桑养蚕之法,抽丝编绢之术,谏诤黄帝,旨定农桑,法制衣裳,兴嫁娶,尚礼仪,架宫室,奠国基,统一中原,弼政之功,殁世不忘。是以尊为先蚕。
棉被衣裳早在三皇时期就已经出现,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复杂的技艺,但因超凡之力的存在,后世之人费尽心思的结果,可能人家只是动动手指.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张珂身上盖的被子还用天蓝色作为底色,上面纹着许多毛茸茸的幼兽图案,白泽,麒麟,三青鸟,鹿蜀
这也就算了,花里胡哨一点张珂也还能接受,毕竟后世的二次元抱着硕大的人形抱枕一觉睡到天亮的大有人在,但问题的关键是这被子十分短小,根本不像是给成年人盖的,倒像是给小孩儿做的特别版。
所以说,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又.变小了?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不是在做坏事儿的时候被抓个正着,而是你喝断片,醒来之后,由亲朋好友向你转述自己昨天做下的丰功伟绩。
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甚至于把视频拿出来让你自己欣赏。
又或者是长大以后,亲戚长辈在他人面前讲你小时候干过的,在他们看来相当具有趣味的事。
不巧,两种尴尬,张珂除了喝酒之外都占了。
如果真像他猜测的那样的话
光是想想,张珂都觉得要扣出一套三室一厅了。
而正当他在思考,该怎么避过这个社死的取笑环节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轻微的,门轴移动的声音在此时张珂的耳里,不亚于一道雷霆突然在身侧炸响。
下意识的转过脑袋,看向门口。
但想象中的身影却并没有进来,相反,推开门扉的是一只小巧的白嫩手掌,接着一个粉雕玉琢面容探了进来,四下扫视,刚好跟坐起来的张珂对视。
少女短暂的惊愕了一瞬,但接着好像极快的适应过来。
大大方方的从门后走出,站到张珂身前,毫不避讳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轻声道:“你就是父亲许给我的夫君?”
啊!
啊???
只一句话,张珂瞬间瞪大了眼睛,本就烧灼的大脑,在此时更是瞬间失连。
但少女却对他的惊讶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看着有点儿呆”
“唉,不过娘亲说了,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呆呆的,只要人能打就行了.能打的过酸与,肯定比大哥强,等他修养两天,到时候.”
看着张珂,回想起之前娘亲尚还在王城时交代自己的那些,少女点了点头。
太过聪慧,像是她大哥那样,每天心思沉重的模样反倒让人不喜。
反倒是呆一点儿的,没那么多心思,也好把握,像爹那样的就被娘一直攥在手里.
不知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的有些红润,抬头看了张珂一眼,见对方还在神游物外,微微蹙眉,走到床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
“我是叫你小防风氏,还是别的什么?”
“你说话啊,是不是余毒还没清干净,要不,我去请巫过来,再给你看看?”
“不用了!”
操·着沙哑的声音,张珂摇了摇头。
他发呆跟毒素没什么关系,只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来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三章 进退两难的涂山氏(二合一?)
只是睡了一觉起来。
不仅仅被人放到了儿童房,甚至莫名其妙的还有一个少女上前来开口就问:“你就是我的夫君吗?”
虽然这件事,在很早之前张珂就知道了。
虽然少女长的不能说国色天香吧,但也是沉鱼落雁的容貌,不同于后世美颜滤镜开到顶峰的人造美女.
什么都好,唯一张珂所不能接受的是,面前的这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少女。
不同于后世,连三四十的阿姨都能被称作少女,小仙女的广泛标准,眼前的这位,从面貌上来看,是否及笄都是个问题,尤其是在张珂看到她扎在头顶的两个羊角辫,他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总角年华的少女,开口叫你夫君.
我看刑,很可拷,这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张珂长舒了一口气道:“我叫张珂,当然你要称呼小防风氏也没问题,随你,不过夫君这词别提了,我感觉.嗯,毕竟还只是交换了信物,这件事或许还有变数,我倒是没问题,但别耽误了你的名声!”
“珂?”
少女古怪的看着张珂。
这名字,听起来有些怪异。
一般来说,大家的名字都是单字,例如禹,启,济.姓氏虽然在山海就已经存在,但大家称呼时一般都不会带上,毕竟,在现在整个部落,甚至于多个部落的姓氏都是相同的。
在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带些血缘关系的情况下,称呼时带上姓氏就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
而如果碰到不同氏族的部落,大家也喜欢以部落为区分
而且,如果真带姓的话,防风氏的部落应该叫做汪罔氏吧?
张又是什么.
当然,姓名上奇怪的格式在少女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逝,相比于张珂古怪的名字,她更好奇为什么对方要自己改称呼,她跟张珂,难不成还有什么变数吗?
哦,他父,防风氏确实颇有微词,之前她在外面看到,防风氏甚至跟父亲大吵大嚷,但有用吗?
信物都收了,也拿到了聘礼,泼出去的水难不成还能收回来,又或者说,反对的不仅仅是防风氏,甚至于张珂在潜意识里也排斥自己?
心中想着,少女的眼眸微眯起来,嘴角轻微的勾勒出一点笑容。
白嫩的手臂伸到腰间的衣襟中摸索,注意到这一幕的张珂果断挪开了眼神,虽然他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甚至于在后世尘封的电脑中,存储着许多壁纸,但二次元跟现实总归是有差距的。
“张珂?”
一阵轻微的摩挲之后,少女从怀里拿出了一枚被红绳系着的玉佩,随后转头看向张珂:“我记得这玉佩是有两枚的,当初涂山之会时,众神献礼,其中就有这么一对儿龙凤呈祥的玉佩。”
“可是,凰鸟的玉佩,在很小的时候被母亲交给了我,但那枚龙佩一直被父亲收着,之前听父亲说他交给了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看啊?”
回过头,看着满眼都是期盼跟请求的少女,张珂真忍不下心来拒绝。
从道具栏里翻找了一会儿,接着那枚水官大帝的信物就被他拿了出来。
而在团龙玉佩出现在张珂手上的瞬间,表面就有一道光芒流转,随着光芒的散去,记录在游戏中的信息也发生了更改;
【龙凤呈祥——龙】
【涂山之会时,龙凤两族,取帝台之石,以自身精气造化孕育所成之宝,于涂山之会时作为礼物呈上,献给人王,寓意龙凤呈祥,祝福人王跟涂山氏之结合,后凰佩被转交给大禹之女——娴】
【1.人王之佩:取材自帝台之石。《山海经》有言:帝台之石,所以祷百神者也,服之不蛊。】
【2.佩戴该玉佩可大幅度增强请神类法术成功率,可增幅所请神灵化身实力,献祭三条七品河流(同等水脉)可召唤水官大帝化身降临,大帝化身实力受所献祭水脉影响,最高不超过本体的45%,默念口诀(泰山救我)可召唤大禹化身/真身降临
3.佩戴该道具可获得人族气运所钟,大幅度提升佩戴者在九州,蛮荒天地内声望等级,声望基础值为尊敬,中立良善阵营好感度中幅增加。
4.可短暂号令九州水神,可支配九州水脉,水脉受损时自动脱离支配状态。
5.小幅增加水系法术神通威力,并恢复生命值。
5.可作为信物,与凰佩联系,无视空间,时间阻隔。当遭遇危险时,可主动短暂激发玉佩存储龙凤之气,形成固有结界,结界可抵御不高于龙凤祥瑞本体实力的攻击,并持续1~10个自然日,同时另一玉佩持有者可消耗法力/通用货币打开固定传送门通往结界内部。
6.该效果在玉佩持有者交换后可见。】
“我可以摸一摸吗?作为交换,我的凰佩可以给你!”
当张珂正在浏览玉佩新增的词条的时候,少女忽然开口,目光在最后的词条上停留了一瞬,张珂抬手跟少女交换了玉佩。
就像是刮奖的时候,面对被银色涂层阻挡的区域,总想要将其清理干净,看看下面有没有隐藏着中奖的信息。
对玉佩新增的词条,张珂也挺好奇的。
况且,作为进献给人王的礼物,谁敢在这里面藏什么危险的手段,真不要命了?
然而,当张珂跟少女交换过玉佩之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还错的离谱!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凤鸣,系在凰佩上的红绳突然延伸缠绕在了张珂的手腕上。
以他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个死结。
下一瞬,玉佩跟红绳连接的地方突然断裂,而缠绕在张珂手腕上的红绳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潜藏在他的皮肤之下,只留下了一道浅显的痕迹。
【6:经由万千祥瑞祝福的玉佩拥有神奇的力量,在持有者交换信物之后,喜讯传递山海,持有者将会获得祥瑞们祝福,获得永久状态:祥瑞辐辏。
(祥瑞辐辏:基于祥瑞祝福,人物幸运程度大幅度提升,在面对选择事件时,你将更容易选到结果偏向于好的方面,并每一个自然日,拥有一次幸运判定,经过一次简单的祈福/祷告后,接下来人物必定处于大吉状态(30秒))】
张珂:???
不是,效果我都知道,但你能否解释一下,什么叫喜讯传山海啊?
盯着眼前的提示信息,张珂有些恍惚,他似乎注意到少女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得逞的笑容,但在下一刻他视线转移过去的时候,少女却迅速从张珂身旁起身,退到门边:
“信物交换完,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对了,我叫娴,姒娴”
话还没说完,少女就像是兔子一样猛然跃出了门外,消失不见。
坐在床上的张珂表情变换了许久,最终无奈的笑了一声,果然,老师给自己的提议是对的,比人心算计,自己是真比不过这狡诈入狐的一家。
仅仅十多岁的少女,就能面不改色的骗人。
看着隐藏于皮肤之下,连神念探查也无法明确感应的,消失的红绳,他眉头微蹙,观察红绳或许得以一种更为复杂的方式,或许命运一途有方法让其显现,但显然现如今的张珂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他的全面发展更偏向于战斗侧,对此并没有更好的办法,至于寻求他人的帮助能找谁呢?
防风氏明显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已经被禹帝驱逐出了人族领土,在斩杀北海巨妖之前,张珂难以跟他当面接触,而自己的老师倒是足够强大,但同样受困于上古试炼,除此之外唯一外出的渠道只能通过血脉碎片。
但指望一具血脉化身跟人王讲道理,那也未免有些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别说是在规则相对简单的上古,即便是在后世,谁拳头大,谁有理的规则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其差别无非是从赤裸裸的厮杀胜负,转变成了财权上的压制。
看似不费一兵一卒,但却比拳拳到肉的战斗更加残酷。
上古就相对简单,不服?
那就打!
你赢了道理是你的,你输了就乖乖听话,等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行了,那再来试试呗?
当然,张珂的排斥心理并不旺盛也是关键。
倘若他如同里的那些主角一样,对这种强加在身上的重担不满的话,奋起反抗之下,一切自然也不会如此的水到渠成。
只不过,那就成了另一个漫长的故事了。
当然,不同于别的热血主角,三年之期,热血打脸,这桩婚事真要是解除的话只有和平解约,绝对没有那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剧情。
试想一下,当你神功大成,前一刻悔婚,下一刻瞬间就会遭到三皇五帝中,多位人王的凝视。
大禹:???
颛顼:???
黄帝:???
别说山海了,甚至于整个虚空中也找不出几个能承受这几位凝视的存在,对于自己几斤几两张珂还是很清楚的。
更何况,相比于一见钟情,青梅竹马的养咳咳
唉,谁曾想年纪轻轻的就要面对这些。
但张珂也没想到,只一个暴食居然能把防风氏强行召来,而后张珂几乎是跳级一样,直接大跨步的出现在了上古,然后从酸与到被防风氏带回.太过于理所当然了,一切顺当的好像本该如此。
究竟是命运指引,亦或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张珂并不想去思考,纠结。
即便是被人推动,那现在的情况对于他而言也没什么坏处,相反还有天大的好处,至少经过了这次之后,张珂基本不用担心有人藏在身后利用他了。
都不需要他主动去察觉,但凡生了这个心思的,自然会被防风氏,甚至于大禹敲门请去喝茶,相对自由的成长环境,对于年轻人来说总是让人舒心的。
唯一算得上是麻烦的点,应该是那位少女了,按照古代的礼仪,娶亲这种事起码要等到及笄才行,而从总角到及笄,少则一年,多则七年,还是上古计年。
按照后世来说,起码得等到三万两千年之后,才能见证到自己的婚礼,嗯,这还是忽略了他自己本身的血脉成长进度,如果真按部就班来的话,那可有的等了。
当然,这并不是张珂要忧虑的内容,甚至于说,相较于快速的给自己身边安插一个跟班,他更适应现在孑然一身的状态,寻求伴侣的陪伴,即便是在后世也是濒临三十的老年人才会急切的旺盛需求,而他自己
用游戏的话来说,如今的张珂还是个宝宝,谈婚论嫁什么的真不合适!
经过了一番自我的劝说之后,张珂暂时性的将这些繁杂琐事抛在脑后。
将手中的凰佩收起,张珂站起身,神念探查了一圈并不放心之后,还通过游戏的面板观察了一阵,确定自己身上并没有被酸与留下什么奇奇怪怪的状态之后,张珂轻舒了一口气,迈步走出了房门。
之前在虚空中匆匆一瞥,虽然见证到了上古的宏伟,但对内部的了解并不怎么详细。
就像是萌新卡bug来到了高级地图,打不打得过先别说,看看风景总是不亏的,当然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能捡些大佬们看不起的残羹剩饭那就更完美了!
而且,不同于规则严谨的游戏。
上古山海鱼龙混杂,不仅有强大的能创世的神灵,也有弱小的凡俗生灵,虽然后者的生命本质也不是后世那些凡俗生命能够碰瓷的,普通的游鱼一个甩尾或许也能迸发出导弹的杀伤力。
但张珂又不是凡夫俗子。
指望他去周游四方,有些不现实,但就近,在家门口搬点儿草木土石的总不是什么难题吧?
又或者,恰到好处的碰到了那些能跟他菜鸡互啄的对手,那岂不也是美事一桩?
刚一出门,张珂就见到了守在门外的一个壮硕汉子。
“额,您好?”
“哈,我说娴怎么跑的那么快,原来是醒了!”壮汉上下的打量着张珂。
之前他被防风氏送来的时候,因为酸与诅咒的折磨,整个人都被浓郁的恐惧笼罩,像是来自自由大陆的黑叔叔一样,根本没细看。
现在,诅咒尽消,又没有旁观因素影响,自然不用避讳。
仔细打量,隐约能看到些许防风氏年轻时的风采,同样的魁梧壮硕,隐约之间,还透露着一股凶虐的杀戮气息。
不同于后世对细狗跟小白脸的偏好。
在上古评价一个人,外貌是其次,毕竟人族之中大多都是身具异象者,甚至于人神混血的也不在少数,相貌上根本差查不了。
能不能打才是关键。
倘若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张嘴闭嘴就是吃个桃桃,娘们唧唧的,用不着别人嫌弃,自己的父母就恨不得把你回炉重造。
不提防风氏带来的好感。
单独以张珂搏杀酸与这一点,就值得他在上古拥有颇高的声望,嗯,至少也是别人家孩子的那种级别!
“好小子!”
壮汉咧嘴笑着,伸手在张珂身上拍了拍,见到张珂面庞上没有丝毫疼痛跟不耐的神色,眼中的满意更是几乎要满溢出来:“叫我甲就行,身板不错,看来防风氏教的还不错,有没有兴趣去王城外边儿玩玩?”
闻言,张珂眼前一亮:“可以吗?”
因为上古山海万族跟先天神灵混杂的情况,整个世界几乎形成了一锅大杂烩,哪怕是在大禹时代,人族的权柄已经蔓延到了几乎山海全境,但潜在的危险仍旧不小。
不服人王的神灵,那些生来就混乱,遵从本能行动的凶兽跟灾厄,再加上时不时被上古牵引,降落在山海的蛮夷.诸多危险的存在,导致只有临近人族部落的地方,才算得上是安全。
如此便也使得过去留下的规则并为改变。
尚未成年的孩童并不允许离开部落/王城,通过了人族成年试炼才可以离开高墙的庇护,去部落的附近活动,只有当自己自食其力,亲手打回足够强大的猎物,才会拥有成人等同的权益。
而到了那个时候,也会逐渐走上护佑部落,为人族开疆拓土的道路。
当然,在此之前,虽说活动范围被局限在部落之内,但这个部落的范围可不是狭小的村镇能够比拟的,即便是较小的部落,其所占据的地盘也相当于后世的一个州府,更甚至人族王城的区域,都几乎相当于经过张珂拓展之后的小半个九州了。
如此巨大的范围,足够熊孩子们肆意驰骋,撒欢!
虽然这个范围足够的大,但要让张珂悄悄动手搬点儿什么东西,他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讨要他又没有那么厚的脸。
所以当听到甲要带他出去的时候,张珂格外的兴奋!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去武场那边走一遭,以你的实力轻而易举的就能获得巫的认可,有我跟着,稍远一些的地方也可以带你看看。”
甲听到张珂的试探,顿时拍着胸膛回应,就差现在拉着张珂去办事儿了。
只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先前王交代了,等张珂醒来要先去通知他一声,而且,刚才娴从房间里跑出来时,那副窃喜的跟偷了鸡的小狐狸似的模样也得顺便禀告一声。
毕竟,大禹诸多子女之中,唯独娴,在性格上最像涂山氏。
涂山在上古虽是象征着子孙繁息,天下太平的祥瑞。
但常言道,有危险的时候最安全的是父亲,安全的时候最危险的是父亲。
九尾狐虽是象征太平的瑞兽,但其顽劣的本性也是颇为让人头疼的,能让跟涂山这么相像的娴露出了窃喜的神情,即便在当下并没有发生些什么,但因为今日之事,后续也可能会发生什么,为了张珂的安全考虑,不得不防备一下.
与此同时,远在九州的某个世界之中,某位妇人眉头微挑,转而看向身旁的几位灵动的少女,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貌美的妇人伸手抚摸着身边少女头顶毛茸茸的狐耳,轻声叹道:“我本意是想在这商周交界布下一处秘境,既然那小子沿着历史攀附,有朝一日总要来此一遭,到那时.可谁曾想,我家那憨货却快我一步,将你们的机缘抢先了去。
如今,那小子已成娴的夫婿,虽然尚未成婚,可我这个当娘亲的总不好坏了母女情谊,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迎着妇人的摸头,跪坐在地上的少女却狡黠一笑:“祖奶奶勿忧,便是为他人夫婿,也并非栓死,我等既不求名分,又何须担忧这些!”
“大姐说的对,便是婚娶,也尚有三年时间,我们又不是全没机会,祖奶奶您就瞧好吧,我们姐妹齐心,肯定把这人绑来做涂山婿!”
“我们姐妹占一半儿,娴分一半,刚刚好,也省的别的狐媚子挂念!”
“.”
听着这三个少女,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欢乐,涂山氏有些头痛的扶额长叹。
自己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啊!
原想着给那后辈下个套,顺手也把防风氏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看他日后还敢不安分。
但谁曾想,上山打猎,兔子没打着,反倒是把自己吊起来了。
身为涂山狐,她比谁都更清楚,涂山狐本性中的争强好胜。
这姐妹三个可不是说说而已,那是真动了心思!
但下套的计划是自己筹谋的,三个家中后辈也是自己带出来的,甚至于之前自己还教了她们一些.现在想反悔,难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小子真不爱美色,能抵得住诱惑吧.
张珂倒是不知道,在自己前进的路上还有这么一个坎等着他。
等甲从大禹处返回之后,就带着他前往了武场。
相比于迫切想挖上古墙角的张珂,甲甚至比张珂还激动几分,他拉着张珂从空中一路飞驰,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就到了武场之外。
低头看去。
只见一处硕大的平台上,摆满了武器架,刀枪,长矛种种武器或插或挂在上边,锋锐处闪烁的寒光证明这些武器都是开了刃的。
而在平台的内,有数量众多的少年少女,正在辛勤的撒播着汗水。
年纪小的,大多都是跟同龄人对练,或者被闲暇无事的长辈们贴身教导,而一些年长的孩子,则是手持兵刃跟各种异兽贴身厮杀,甚至于在一些特定被划分出来,用结界隔离的区域内,张珂还看到了术法狂轰滥炸的场面。
嘈杂的厮杀声,几乎冲破了云霄,即便是置身事外,张珂都能感受到几分热火朝天的氛围。
而就在此时,跟着甲的张珂在护卫放行之后,来到了武场之内.
突然知道今天生日,嗯,阴历的,嘿嘿嘿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成年试炼——白泽
张珂的到来吸引了武场内的众多目光。
“从未见过的面孔,是新来的教习吗?”
正在互相论拳的两个孩童停下了锻炼,其中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孩子按揉着脸上的淤青,有些好奇的抬头看着从天上落下的张珂。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满眼好奇的看着跟甲同行步入武场的张珂。
只是,不同于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们,那些跟人族友善,获得了许可,来当做陪练的祥瑞异兽们此时正微眯着眼看着张珂,心中暗自吐槽道:才不是什么教习,这小子不似善类!
壮硕的外表下,潜藏的是如同外层那些嬉戏打闹的幼童一样幼弱,且充满了朝气的生命气息。
分明只是一个幼崽。
但对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祂们的目光竟然无法穿透对方的伪装。
不管是神念探查,亦或是灵慧法目,都无法看破这层伪装。
但也不奇怪。
不论是什么时候,孩子都是向往成年长大的,部落范围虽然广阔,物产丰富,但也耐不住孩童好动的天性,往往在到了七八岁的年纪,就开始躁动,尝试着去见识一下部落之外的风景。
但得益于人族对幼崽近乎于严苛的外出规矩,除了极少数被携带着一同外出的偶然外,他们基本没有见识外面天空的机会,往往摸索到部落外围,就会被巡逻的人员拿下,送回来之后,往往都会被赶来的父母,请客吃一顿竹片炒肉。
但熊孩子嘛,你不让干啥,他偏要尝试一下这才是正理。
往常也不是没有熊孩子尝试过,用法术变换模样,来试图蒙骗大人,但因为法术不精通,被看穿了抓回去的比比皆是,像现在这样伪装的如此相像的也不能说没有,但极少数。
整个王城之中,也就只有启等少数几个优秀的人族幼崽有这个本事。
但他们都已经是十三四的年纪了,掌握了足够的本领,就差度过一次考核,就可以在成人的陪同下前往外界但眼前这个,年龄远远不够不说,之前祂们也从未在武场见过.
他哪儿来的这么强的学习能力,在偷到变身之法后,仅凭自己琢磨就练到如此高深的地步?
而且,问题真正的关键其实并不在这身近似于真的伪装上,异兽们之所以震撼,完全是因为,在这蓬勃的生命气息下,混杂的是一片燃烧着的血光,浓郁的杀戮之气,让异兽们感觉有些不适。
这是得造就了多少杀戮才能形成的气息显化。
哪怕在伪装,隐藏的状态下,也抑制不住的流露出蛛丝马迹。
这tm三岁?
要不是由甲这位人王亲卫带过来,在外面碰到,祂们甚至还以为是碰到了小朱厌。
“巫,人我带来了!”
无视了周遭投来的,众多复杂的目光,甲带着张珂一路穿过宽阔的武场,来到了最内侧的某一个边角。
在这里,有一个比甲更加魁梧高大,身上穿着厚重的甲胄,露出的皮肤上描绘着某种复杂图腾一角的汉子。
巫。
一个相当古老的词汇。
在后世有着巫婆,巫蛊等诸多解释,但无一例外,不管是怎么组合,它都代表着装神弄诡,糊弄世人的说辞。
但在上古,巫还不是被漫长时间简化了的字体,也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随意拼接的故事,所谓的巫只有部落中最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承担。
而巫在写法上也十分的原始。
有些类似于:壬
上下一横分别代表天与地,中间一竖是表示贯通天地,整个寓意是沟通天地神灵的人。
不是谁,都够资格沟通天地跟诸神的。
尤其还是上古,这个混沌且混乱的蛮荒时代。
祥瑞也好,凶兽跟神灵也罢,都没那么好说话。
而作为人族跟外交流的桥梁,巫自然需要平等,甚至是凌驾的力量,才方便对话。
不配合?
那就打的你主动配合!
想要作为巫,武德充沛是必要条件,德高望重反倒是那些声名远扬的巫,在长久的岁月过去之后,被人冠以的荣誉。
闻言,巫放开了被他团在手中的毛球,接着只见那毛球瞬间化作一头獠牙利齿,身高丈许的猿类,一边儿发出急促的吼声,一边儿转头急速向武场外逃窜。
看着远去逃窜的身影,巫轻笑了一声:
“嘿,这猴儿骂的可真够脏的!”
“禹王那边儿忙完了?”
“还没,淮水的封印倒是加固了,可近日又一片新世界出现在了山海以东,其上血腥肆虐,弥漫的污秽之气吸引了不少以此为食的凶兽,灾厄,王担心祂们会闹出什么问题,就决定带人去看一眼,走之前劳烦您照管好王城!”
“顺便帮忙照看一下!”
巫听完,摇了摇头。
他早就跟禹提过了,淮水那边一直稳固封印也不是个事儿。
淮水里潜藏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提那些乱七八糟抬不上桌面的玩意儿,单独来算,目前淮水中最大的麻烦只有两个,一是共工,二是无支祁。
共工虽然是早在颛顼时代就已经被斩杀。
但他的身躯却被颛顼镇压在了淮水之中,以东流入海之势,削弱其身上怨气。
但真要是这么容易也就好了。
能被镇压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真正能被毁灭的,早在身死的那一刻,其存在就彻底被泯灭,永远的在上古消散,能被镇压起来的,都是无法通过各种手段,亦或是封印者不忍心让其完全消亡。
而共工显然是前者!
只是,封印的存在也只能削减共工尸体上的一部分怨气罢了,配合封印能让其不至于化作灾厄,给上古带来更加恐怖的灾难。
但其源源不断产生的怨念,却催生了大量的异兽,以至于这些灾厄异兽完全不需要去践行自身的权柄,单靠着趴在共工身体上汲取残渣,就能茁壮成长。
等到了长无可长的地步,已经是成年体的灾厄就会从淮水之下来到岸上,开始在上古四处掀起恐怖的灾难。
此事并不局限于颛顼时代,因为上古之间,只是简单的分层,权柄等概念层次的东西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互相链接在一起,这也导致了,颛顼时代的淮水会出现在其他层次的淮水之中。
弥漫的怨气也滋润了其他时代的灾厄。
而作为跟颛顼一脉相承的大禹跟黄帝两个时代,显然为其分担了更多的压力。
不过,同族之间,也没办法说太多,毕竟上古人族之所以能在混乱的山海中崛起,靠的就是团结,靠着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互相扶持之下才有了大禹时代,人族的巅峰。
颛顼还只有一只共工,黄帝时,可光是人族内镇压着蚩尤,刑天以及女魃这三个庞然大物
人族内部的事情暂且不说,但淮水的麻烦,除了共工之外还有原本的淮祸水君——无支祁!
这玩意儿在大禹治水的时候闹出了巨大的动静,凭借着充斥山海的洪涝,祂的力量一度膨胀到,比尚未成为人王的大禹还要强横的地步。
虽然最后被同样擅水,而且还是上古战神的应龙所擒。
但同样作为一个硬茬子,无支祁也无法被常规意义的方法摧毁,而作为淮水水神,祂身上占据了上古相当一部分的水系权柄,无奈只能镇于淮水之下,时时稳固封印,防止这恶猿再闹出什么举世皆惊的事来。
但相比于共工,好歹无支祁没被当初暴怒的大禹杀死,在封印之下沉睡,除了一些力量逸散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但一直将祂困在淮水之下,投入人力物力加固封印也不是个事儿。
关键是,有了这家伙当做借口,人王三天两头就往淮水跑,防止那边儿生什么变故。
巫曾想过,将这无支祁从淮水下带出来,换一种更加方便的封印方式,锁于海外蓬莱山顶,以群星之力将其围困,如此孤悬海外,远离淮水祂也闹不出太大的动静。
可惜,提议被大禹拒绝,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原本是自己分内之事,如今却全被大禹给抢先干了,导致他只能在王城看大门。
这巫当的真没意思。
“我知道你,娴的夫婿!”
心中抱怨了一阵不靠谱的大禹,巫转过头来看向张珂,那张凶恶的脸庞上强挤出了几分恐怖的笑容:“那防风氏不着调,却不曾想,后代中竟出了伱这么个好苗子,还真是得天独厚!”
“可惜,被禹那家伙抢先一步,若不然.不过娴尚且年弱,要等到合适的年纪却是一段不短的时日,于你来说却有些太过漫长了,你若是不满这桩婚事,等大禹回来我替你去拒了他,如何?”
“恰好我家中有一女,刚刚及笄,正是芳华年纪,前些日子,刚去东海钓了一头巨鳌回来,与你相配倒是正合适,怎么考虑一下?”
“啊?”
张珂的脑袋里满是困惑。
自己来这儿不是混个试炼,方便外出的吗,怎么说着说着又转回到婚事上了。
不是,你们这些上古老年人是真闲的没事儿了,就喜欢给人说媒拉线是吧?
虽然张珂知道,保媒这种事,已经是植根于九州文明体系深处的传统艺能了,但你们也不能抓着一只羊猛薅啊!
原本想着,后世被父母催婚就已经够惨的了。
结果没想到,跑到上古也没能避免这种唠叨。
嗯,在人族亲为一家的大环境下,张珂所面对的几乎都是他的长辈,而跟长辈相处,话题能有什么?
无非是学业/工作跟姻缘。
而张珂的成长,哪怕是在更加严苛的老师那里也是得到了肯定的,在这方面上他自然不会受到太多的责难,而没了前两者之外,催婚自然成了一个常用的主题。
别看现在血脉所呈现的进程,只有微弱的三年,但在上古,能够外出就已经达到了广义上的成年范畴,更别提他这个跳级生了。
现在看来,抛除掉自己之前想到的那些好处,还新添了另一个方便。
面对这些热心肠的长辈们,张珂至少具备了一个能用十多万年的借口。
嗯,在来的路上,甲也从侧面给他介绍了一下,大禹之女的情况。
按照上古计年,以及血脉成长进度的话,娴还只是个单十年华的少女,哪怕算到及笄,这其中也有五年的时间等待,用来养成.咳咳,张珂的意思是培养感情很合适。
甚至于说,按照张珂习惯的,后世九州的算法,这短短的五年,所承载的是更加漫长的岁月变换.
“多谢巫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
“惧怕禹?你担心那玩意儿干什么,我跟你说那涂山之女没什么好的,反.”巫还想开口劝解一下,但看到张珂坚决的态度,话语猛然停顿,最终摇了摇头:“罢了,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求,此次前来,是为了外出的事?”
见到话题转移,张珂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赶忙顺着巫的话说下去:“是,甲说想要外出,必须得来武场经历试炼才行。”
“倒是确有此事,不过你既然能搏杀一头成年酸与,这试炼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处.罢了,走个流程吧!”
虽然张珂的勇武已经被王城内的部分人所知晓。
但规矩终归是规矩,若是泄露出去,一些不知内情的人总难免有些说辞,嗯,这里特指那些熊孩子。
他们单纯的思维可理解不了,或者说不想理解这些,只会抓着一个点穷追猛打,虽然来自长辈的亲切爱抚能让他们短暂的恢复理智,认清事实,但维持不了多久,又是那副闹腾的样子。
为了自己之后的耳边能清净一些,巫也只能让张珂跟其他人一样,再走一遍流程。
张珂闻言略微沉吟,也是果断的点了点头。
他对上古的成年试炼还是比较好奇的。
而且根据甲的介绍,但凡赢了之后,都能得到试炼者的一份儿奖励,作为成年礼。
当然,成年礼的内容要看试炼者究竟是谁。
如果是人族的长辈的话,可能是他们曾经用过的兵刃,弓箭,亦或是甲胄。
而如果是祥瑞之兽的话,就会是祝福跟一些在山海中也相对珍惜的,能够对自身形成永久增益的素材。
白给的好处,为什么不要?
等到巫交代了一番之后,武场被短暂清空,那些先前广阔平台上学习的众多孩童都被清理到了外围区域,而整个宽阔的武场只剩下了张珂一人,接着一道透明的屏障环绕着武场升起,最终形成了一个倒扣半圆的碗状穹顶。
而与此同时,一个满头白发,穿着一袭白衣的俊秀青年,笑眯眯的跨过了屏障,走到了武场之内,看着张珂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道:“我为泽,是你此次试炼之人,既然是特事特办,那那些繁琐的规矩就没必要说了。
除了法天象地王城内不允许使用之外,其他的任你发挥失去行动能力就算结束,如何?”
“麻烦您了!”
话说的温和,但张珂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戒备。
当这个白发青年出现的第一时间,张珂就仿佛有一种被看光了的感觉。
连隐藏于肉身之内的真灵也毫不例外的被窥视,甚至于他原本用来防备此类招数的陷阱,也一个都没触发。
甚至就连面对大禹跟老师的时候,张珂都没有过这种从里到外被人扒干净的感觉,他的目光不由得转向了坐在上方维持着屏障的巫。
而注意到张珂的目光,巫面色古怪的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不想的,本来就是个走流程的事情,随意找个人应付过去就是了。
但奈何某人.兽职业病犯了,暗中传音非要亲自上场试试这个新来的小子,没办法,巫也只能由的对方,好在,祂除了在对陌生的东西有些过分的好奇之外,其本人还是十分纯良,且知分寸,识进退的。
在得到了巫确定性的示意之后,张珂虽然并不怀疑对方的真实性,但对刚才悚然的感觉他却打心底多了几分疑惑。
自己刚一见面就被看光了,但对于这位泽却一无所知,而且对方也并不排斥张珂先前神念探查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一边儿打量,一边儿等待着张珂先攻。
于是,沉吟了一瞬之后,张珂久违的点开了游戏界面,从众多的分类中找到了一次性真眼,耗费了五百玉髓购置了一次鉴定服务。
【白泽】
【东晋《抱朴子极言》记载:“穷神奸则记白泽之辞。”
南朝梁《宋书·符瑞志》记载:泽兽,黄帝时巡守,至于东滨,泽兽出,能言,达知万物之精,以戒于民,为时除害。贤君明德幽远则来.】
【九州上古神话中的瑞兽。能言语,通万物之情,知诡神之事,“王者有德”才出现,能辟除人间一切邪气】
“.”
看着出现在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张珂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呆滞。
白泽他知道,跟应龙一样,在上古作为人王的左右手,但凡他们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的时候,往往这两位就会跳出来,随后一番砍瓜切菜.
甚至于在后世广为流传,被称为食谱的山海经,其原件也是白泽给皇帝进献的白泽图。
但白泽这玩意儿,确定是能放进试炼池里的?
别说是年幼的人族孩童了,甚至于上古的万千异兽,灾厄除非必要的话都不愿意面对这玩意儿,没办法,白泽的特性就是知诡神,通万物,就算是生平第一次见面,看你一眼就能把你户口本都报的只字不差,从小到大的丑事一件不漏.
你打白泽次次平a加miss,白泽打你弱点加暴击,真不会给孩子们造成心理阴影?
“不用看了,跟巫无关,这是我自作主张的,权柄跟灾厄共同操之你手,竟还能融洽相处,多久没见过的新鲜事儿了,一时手痒难耐就出来看看,可惜了这王城里限制重重,并不允许你展露那等凶恶姿态,不然的话”
注意到张珂看向自己的眼神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甚至于那古怪的神情不断的徘徊在巫与自己之间,白泽索性也不隐藏,开口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作为补偿,除了该给的成年礼之外,我再给你个去处,那里可没有别处那些乱七八糟的牛诡蛇神,只有一头山精占着一座孤峰,到时候你是驱赶也好,杀死也罢,对你而言都不算困难,如何?”
对于白泽而言。
搜集天底下所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就是他的爱好。
为了满足这个小小的癖好,白泽甚至于把自己的先天本能锻炼到了一种极致,能够瞒过山海几乎所有的存在。
当然,后续的结果也是众所周知。
白泽图的出现,几乎把山海万族的弱点都暴露了出来,而人族借此也开始疯狂的扩展地盘后来既有良心发现的缘故,当然更重要的是祂被万族讨厌,甚至于受到了不少存在的追杀。
所以白泽在给出白泽图之后不久就销声匿迹。
虽然还是会时不时的帮助人族,但却并不像之前那么实诚了。
而张珂的出现吸引到了白泽。
作为第一个容纳灾厄,却并没有变成那些以本能行事的凶兽,白泽对张珂充满了好奇。
只是偷偷观察搜集到的信息并不能够满足白泽的好奇心,而且祂也猜不到大禹跟防风氏会不会对此反感,索性不如先出来露一面,解解馋。
张珂并未犹豫多久。
众人围观等待,他占着武场拖延大家时间是一方面。
白泽给的条件也相当诱人。
毕竟只是装模作样的打一场,就能收获一个山头,这笔买卖实在是太过划算。
至于他自身实力暴露的问题除非他能在上古永远不动手,否则被知晓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毕竟,白泽这个乐子人,可是把全上古,但凡活着的都记录了一遍,没道理会放过张珂。
更何况,不动用法天象地,不驱动凶恶之血,他所呈现的实力连自身全盛状态的三分之一都不具备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夏启向你发来了比试邀请(二合一)
一次不怎么美妙的试炼体验。
或者换句话来说:白泽滑溜的让人恶心!
凝视着不远处,被火海笼罩,却安然自若的身影,张珂眼中尽是阴霾。
这并不是他不够努力,或者在试炼之前就跟白泽约定好了来一场你来我往的表演。
恰恰相反,张珂很想衡量一下,自己跟这些上古知名的瑞兽之间,究竟有多大的差距,所以释放的三昧真火几乎是常态下能够达到的最大威力。
但,面对铺天盖地的火海。
白泽只是淡然的从身上摸出了一枚火红的宝珠,用法力将其悬挂于头顶,宝珠迸射的光芒如同一卷珠帘一样,披散下来将祂笼罩其中。
如此,无论外面的火海再怎么暴虐恐怖,即便高温已经将大地烧灼成了暗红之色,白泽在宝珠的保护下也没有丝毫的损伤。
甚至于,祂还时不时的将手臂伸出来,置于烈火之上。
等手臂被烈焰烧灼的焦黑,高温向着内层的血肉延伸的时候,祂才一边龇牙咧嘴的收回手臂,一边儿掏出一张古朴的书卷,在上面写写画画。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在见到无往不利的三昧真火被阻隔在外,无法发挥效果之后,张珂一吐胸中淤气,空气中暴躁的火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充沛的水汽。
滔滔水声自虚空中传来。
张珂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水柱猛然迸射,直冲苍穹。
轰鸣的水浪击打在头顶透明的穹顶上,激起阵阵涟漪,而被拦下的洪流化作倾盆的大雨,迅速漫灌武场,一眨眼的功夫,积蓄的水流就已经漫过了脚腕,并且还在飞速暴涨着。
见状,白泽抬手摸向了头顶的宝珠。
但看着对面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张珂,想了想祂并没有将宝珠摘下,而是转而从衣襟中摸出了一枚红色的果子,塞到了嘴里轻轻咀嚼着。
下一瞬,张珂便见到流淌在白泽脚下的水流发生了变化。
原本黏腻,紧贴在祂身上的水流,竟诡异的分散开来,毫不受力的水面竟然能够容纳白泽双脚站立踩踏在上面,虽然动作之间仍有倾覆,摔倒的风险,张珂也在白泽的脸上看到了一些惊慌。
但当祂将第二枚果实吃下之后,浮于水面之上的状态彻底稳固。
任由脚下的水流如何爆涨,白泽都能安稳的踩在水上,甚至于当暴涨的水流充满整个屏障之后,白泽体表居然出现了一层透明的薄膜将祂包裹,庇护其不受流水侵蚀的同时,也将其悬浮在接近穹顶的位置。
“呼”
白泽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能将灾厄驯服的如同宠物一样乖巧,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即便是尚未长成的幼崽,自身力量的成长跟挖掘都停在比较浅显的地步,但也凶的很!
三昧真火都受到影响,呈现了灾厄向的偏斜。
甚至连弱水这等神,人避之不及的玩意儿,都能被收纳,要不是自己之前趁陆吾打盹的时候,从昆仑上摘了一些灵药,今天说不准还真得翻车了。
不过,虽然勉强维持住了身价,但这消耗可却有够让白泽肉痛的。
《山海经·西山经》:“﹝昆仑之丘﹞有木焉,其状如棠,黄华赤实,其味如李而无核,名曰沙棠;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
他人吃下一枚沙棠果,就足以此生不溺,甚至于稍微幸运一些还能得到一些控水的法术,甚至于神通。
但面对这汹涌的弱水,祂一口气吃下了两枚,才勉强抵消了鸿毛不浮的效果,甚至于这个效果并不是常驻的,两枚果实只能保证祂在一年内被弱水排斥,想要永久保持,怕不是得把那株沙棠树上三分之一的果子都吃下。
但.自从白泽上次盗药之后,陆吾气的在昆仑山上咆哮了许久。
时至今日,这玩意儿都没再合过眼,时刻等着白泽再送上门来,给祂个好看。
面对已经急红眼的陆吾,白泽可不敢主动去捋虎须。
毕竟,祂并不是以能征善战而闻名上古的。
先有三昧,后有弱水.白泽很好奇,眼前这小防风氏还能给自己呈现出什么惊喜!
然而,就当祂回神的这一刹那,却突然发现,站在原地的那道身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在身后冉冉升起的,那宛若针刺一般的狂暴气息!
那无尽杀戮凝聚而来的恐怖气息凝成了某种恐怖的概念,直指祂的本体。
恍惚之间,白泽似乎看到了一片汹涌的血海,从身后向着祂奔涌而来!
与此同时,壁垒之内,乌云弥漫,电闪雷鸣,密集的雷霆就在祂的身侧炸响,不断的轰击着白泽头顶的宝珠。
白泽知道,对面这小家伙是被自己用外物取巧的方式给激到了,但外物,本来不也是战力的一种呈现吗?
那种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的状态听起来确实足够的震撼人心。
但那前提是,你能够对对方形成完全压制的情况下,才能够装逼的大招,可上古,谁敢这么玩儿,你就能保证应对的是一个无法宝,无靠山,无实力的三无产品?
更何况,祂现在面对的又不是火光兽这种菜的离谱的玩意儿。
小防风氏,大禹之婿,甚至于本人都是灾厄跟权柄的结合体,单论最后一项,也是整个上古里仅存个例的存在,不然也不会引的藏在阴暗处默默观察的白泽心痒难耐,主动跳出来。
而且,明明只是一个三岁有余的孩童,身上却积攒了无数的杀戮跟罪孽。
种种特殊,让白泽根本不敢小瞧一点。
不讲武德?
嘿,咱白泽主打的就是一手情报搜集,能弱点暴击就绝不跟你硬碰硬,抓着瘸子的断腿猛踹才是正解。
这上古,新兴的年轻人们,踩着谁上位都行,但这个踏脚石的角色绝对不能是祂白泽,真要是抱着这个想法,祂并不介意,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们,见识一下被扒光了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下一瞬间,白泽的身形猛然虚幻了一瞬,从被暴虐的概念锁定中脱离了出来。
然而还没等祂松口气。
下一瞬间:
“轰!”
一枚由苍玉篆刻的巨大印玺突然间从天上落下。
爆裂的冲击不断的轰击着覆盖在武场上的防护,阵阵涟漪透过防护穿透到外界,掀起一阵狂风吹的人睁不开眼!
而有着诸多法术加持,又取材高档的武场也承受住了苍玉暴虐的轰炸。
平整的地面上,只是下沉了一尺有余,整个场地仍旧保持着先前平整的模样。
而有着先前教训的张珂,在苍玉落下之后,并未等待弥漫的烟尘散去,虎魄悄然间出现在祂的手中,与此同时,浓郁的大雾正在以他为原点,迅速的向着四周扩散。
只一眨眼的功夫,整个武场就被大雾笼罩。
而看着周遭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刚刚躲过一劫的白泽略微有些呆滞。
如果祂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玩意儿好像是当初蚩尤的绝技吧?
曾经把黄帝都迷的五迷三道的凶恶法术,要不是最后的指南车破解了大雾,差点儿被一波带走。
眼前的大雾虽然达不到蚩尤亲自是施展,弥漫千万里的恐怖程度,但本质却是一样的,置身其中,五感跟神念同样会被屏蔽,甚至于因为武场本身的范围限制,大雾聚集之后,其效果更是被提高了不止一倍。
不是,你不是防风氏家的崽吗,怎么还跟蚩尤攀上关系了?
话说,祂现在去跟皇帝借指南车还来得及吗?
来不来得及的白泽不知道,但祂知道,张珂是真的等不及了!
在大雾笼罩武场的瞬间,他就拎着虎魄直冲白泽所在。
高高举起的虎魄,在大雾的遮掩下没有任何前兆猛然落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福灵心至的白泽猛然间发动遁术,直接避开!
“轰!”
饱经折磨的屏障再一次遭到了重击,就像是被人摔了一下的果冻一般,涟漪阵阵。
但得益于过往,一些并不怎么收敛的教习,在武场的防护上,巫做的十分充足,别说是一场平常不过的试炼,就算是现在把大禹拉来跟巫打一场,只要双方不急眼,也并不会影响到武场的防护。
就是这么稳定!
而坐在上方的巫,此时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
不同于其他人,视线被大雾阻隔,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跟时不时颤抖一下的屏障,因为张珂的凶雾并没有习练到一个十分高深的地步,再加上巫自身对于武场的掌控,内部的情况他还是能看个大概的。
看着曾经无往不利,挑衅上古诸多存在的白泽,被一个小孩子追的上蹿下跳,也是一件乐事!
虽然,这并不是白泽真正的实力,祂放的水足有一条淮水那么深,但试炼么,本就是试炼者要被限制在一个极度憋屈的情况下,去应付被试炼者。
如果长辈们都拿出真正的实力来应付,那用不了三两下,这些熊孩子都得趴在地上喊娘。
爽是爽了,却没什么太大的价值。
就是得卡在一个勉强能赢的限度内,狠狠的折磨这些年轻人,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只是,不曾想,这小防风氏居然掌握了蚩尤的法术,甚至于虎魄都被他拿在手里,如果还按照原先规则的话,白泽可得吃一个不小的亏.
外面的巫正在看乐子。
但武场内的白泽却已经要骂人了。
上一次借助遁术避开了斩下的虎魄之后,对面那小子直接将地脉填充到脚下的大地,大地抗拒,土遁之术失效,而汹涌的弱水也在同一时间袭来。
虽然他借助沙棠抵消了弱水的效果。
但这果子的效果是让你浮出水面,不论任何情况,都会强行悬浮在水面上。
如此,哪怕白泽借助遁术在屏障中左右闪躲,最终也会被弱水排斥到水面之上,而张珂就安然的等在那里,站在水面上高举着虎魄,如同打地鼠一样等待着白泽的上浮。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
频繁的驾驭遁光,难免有那么一瞬间是晕头转向的时候,而恰巧在这时,一柄断刃从头砸下,狠狠的敲在祂的头顶。
感受着那足以让人龇牙咧嘴的疼痛,白泽面色几度变换。
祂的心中一再升起了变换本体,给这小子一个教训的想法,但最终还是被按了下去,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只是透过屏障,传递了一条讯息。
下一瞬,笼罩在武场上的穹顶消散,而白泽也借此直接从这“狭小”的空间里钻了出去。
而得到自己通过试炼的张珂也在弱水暴走之前,将其跟地脉一起收回了苍玉之中。
如此,张珂站在略微凹陷的武场上。
而在对面,一手摸着头顶的白泽,神色古怪的看着他。
良久,吐出了一口浊气,长叹道:“你赢了,作为通过试炼的奖励,这块角你收下。”
在法力的拖动下,一块色泽雪白,残缺的角质物从空中飞到了张珂的手中,稳稳拿下的同时,在他的视网膜上有新的提示信息浮现:
【白泽之角(残)
幼年白泽蜕下的残角,持之可以与万物沟通交流。
在一个短暂的观测类动作之后,人物可获知目标人/物的基础信息,无使用次数限制。
搜集目标物的肢体/血液等本体物质,在经过一次祷告动作之后,可以获知该目标物的某样自身缺陷/弱点,使用一次之后该词条将陷入一个自然月的冷却期(九州/副本计时)】
“这是我当初蜕角,持之可知万物之秘,不过因为时间过于久远,那会儿我还尚未成年,神通薄弱,却不够持久。”
伴随着视网膜上呈现的信息,白泽也在跟张珂解释着这玩意儿的用法:“不过,对窥视的态度,大多数存在都是相当抗拒的,以后你若是要动用,一定的三思而后行,千万,千万别去找那些大神的麻烦。
哦,对了,如果真出了事,也别说这玩意儿是我给你的,随便编个借口,就说路上捡到的”
白泽倒不是小气。
劝解张珂,也是因为自己的仇家实在是太多了,祂在人族这边的名声固然不错,可对于山海万族而言,死窥子的讨厌程度仅次于自身的死敌。
平常的那些角色倒也罢了。
怕就怕张珂一时不慎,惹到了那些不怎么好说话的存在,虽然祂已经在角上设置了防护,但怕就怕对方顺着血脉关系给自己施展诅咒,巫蛊之类的法术。
死倒是不至于死,可肚腹疼痛也挺折磨的。
至于白泽为什么不换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成年礼,亦或是干脆祝福一次,这.只能说瑞兽的事情你别管,问就是乐意!
然而,当甲兴奋上前来拍了拍张珂的肩膀,准备带他去武场后边儿找一套合适的行头出外去游狩猎的时候。
武场外围。
那些先前为了腾空场地,驱散到四周的孩童中,突然有一个半大的少年迈步走了出来。
周围的孩童们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同伴居然会这么大胆,敢于公然挑衅巫的威严。
但也有一些好事的少年,怀揣着兴奋,鼓舞的眼神看向离开众人迈步上前的少年,看那样子,如果不是巫跟众多教习就在旁边的话,他们甚至会欢呼雀跃的闹腾起来。
但少年却并不关注身后的动静。
走到武场之内。
先是向着坐在上方的巫跟被巫打趣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的白泽行了一礼,随后朗声道:“巫,我想与这位新来的同族比试一番,还烦请您准许!”
随后转头看向张珂:“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但白泽顽劣,我想要真正确认一下,你是否拥有走出王城的实力。”
“启,你在质疑我的公正?”
看着迈步而出,气势昂扬的少年,巫微眯起了双眼。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凝重的气息陡然间在武场之中扩散开来。
下一瞬间,那些聒噪的孩童们脸上神色变换,强大的压迫如山般袭来,落在双肩之上,恐怖的压力让他们的双腿颤抖个不停,血肉包裹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吟。
一直后退到了武场的边缘,靠上了一些建筑物,才勉强抵消了那难以抗拒的压力。
而相比于自己的同伴,名叫启的少年,因为距离更加靠近,所承受的压力也更为恐惧。
只是,在恐怖的压力下,他的脸庞都涨的通红,微微颤抖的双腿下,地面都呈现了龟裂的迹象,但他仍旧没有服软,倔强的眼神紧盯着上方神色不悦的巫。
而被他当面指责的白泽,此时则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老一小。
挑衅巫?
对于眼前的这位少年而言,或许只是他波澜壮阔的生涯中,微不足道的一点涟漪。
当然,今日的启还不是后来的启,未来的事情并不能套在这个尚且年幼的孩子身上,但不得不否认,即便是年幼的雄狮,也是雄狮,光是这份胆量就已然超越了许多人.
“并不是质疑您的公正,我只是为了确保同族的安全,毕竟,后续的试炼,大雾弥漫,根本无人能看得到内部的情况,白泽是否尽力谁也不知道,更何况.”
“还请巫成全!”
对于在巫的威慑下,保持站立都很艰难的启来说,根本无暇理会白泽怪异的目光。
在稍微适应了身上沉重的压力之后,他便立马开口再度尝试。
当然,从始至终,除了最初的那个道歉之外,启并没有再想要尝试从张珂这边获得突破,即便他深知,同龄人要远远比沉稳的巫更容易被自己鼓动,忍不住开口应下。
毕竟,当事人都同意了,即便是巫也没有别的方法拒绝。
熊孩子嘛,光明正大的不允许,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偷偷进行。
相比于私下里的“切磋”,有众多教习跟巫的注视下,安全更加能够保证。
但那样阴谋诡计的算计,跟他所践行的道路完全相反。
既想要成为至高无上的王,就一定得有王的胸襟跟作风!
巫深深的看了启一眼,随后转头看向张珂:“你觉得如何?”
然而还没等张珂回应,一道声音就出现在了他的心里:
“启这家伙,自从懂事起,就一直在朝着他父亲的方向努力,为此几乎年青一代的小辈都跟他切磋过,一直到彻底征服对方才会转换下一个目标,看样子现在是盯上了你。
看这样子,哪怕顶着事后被禹吊起来打的风险,也要跟你比斗一场。
你要是觉得可以,那就答应他,要是不愿,我现在就把他捉了去吊在人王宫前,嗯,我比较偏向后者,这小子近来确实挨打挨的少了,有点儿皮痒。”
“那就麻烦您,换一个场地吧,这武场太小,有些施展不开!”
沉吟了一会儿,张珂选择答应。
启想征服他,张珂也同样想见识一下,这位尚且年幼的未来人王。
嗯,也不能说是人王,毕竟,从大禹之后,九州文明体系的历史就被割裂成了两部分,虽然,在起初的九州,人王之职并未受到削减,但想来称呼夏朝的开国君主想来应该更加合适一些。
除此之外,刚才跟白泽之间并不爽利的试炼也是促使张珂做下决定的原因之一。
从开头到结尾,他只碰到了白泽一下,其他时候都被对方以花里胡哨的方式给闪避了过去,狭小,固定的空间范围内,张珂打出了几乎全部落空的战绩,这让他被挑动起来的战斗欲有些无处发泄的迹象。
原本是准备跟着甲去王城之外,山海中挑个合适的对手发泄一下,但既然启要挑这个时间撞上来,张珂也不介意换个对手。
当然,这也是因为启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
虽然做的是挑衅的事儿,但开口就是道歉,甚至于从头到尾都没对张珂说什么过激的话,对于态度相对友善的邀战,张珂并不排斥花费一些时间,跟对方打一场。
更何况,他虽然不怎么在意输赢,但也不觉的自己会输!
张珂的信心很足,但巫的信心比他更足。
只有两人能够沟通的内心。
在张珂回复之后,巫的声音再度传来:“我选个地方将你们送过去,那里不禁止法天象地,你可以全力施展,等会儿给我好好殴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话落。
巫收回了关注张珂的目光,转而看向了一直在旁边咬牙坚持的启,神色淡然道:“仅此一次,等结束之后,不论输赢,你自己找根绳子,把自己吊到人王宫的梁柱上,别等我动手!”
“谢谢巫!”
虽然还没开打,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惨痛后果,但启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半点儿沮丧,后悔的意思。
在感谢了一番之后,立马转头看向张珂,从怀中掏出一朵像太阳一样,向周围散发着光芒的花朵:“抱歉,我并非故意,只是想通过你认识一下自己距离外出还差了多少,这株迷榖送给你,算是我这番胡闹的补偿,还请你不要介意!”
还没等张珂调动自己的记忆。
之前白泽所赠的断角就轻轻颤动,与此同时,游戏的提示信息浮现在张珂的视网膜上:
【﹝招摇之山﹞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
人物携带迷榖时,将不受迷宫/阵法等环境干扰,永远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携带迷榖时,获得大量临时精神属性加成,大幅提升自身的幻术抗性,免疫精神控制,幻觉诅咒等法术效果】
看到视网膜上的介绍效果,张珂挑了挑眉头。
免疫精神控制,如果之前自己有一朵迷榖的话,酸与的杀手锏也不会对他起效,在那边或许他能够有更大的作为,比如偷摸挖一座山,截一条河之类的.
张珂摇了摇头。
这个想法不现实。
当时周围围观的上古神灵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想要偷偷摸摸的行事,基本没那个可能,而且看祂们那副排斥的样子张珂就知道,这些家伙必然不会坐视自己挖走周围的山水地脉。
不过不管早晚,迷榖的出现总归能帮他再避免一个弱点。
而在张珂接下启的礼物之后,上方的巫也并没有耽误太长时间。
随着他大手一挥,周遭的空间猛然变换。
下一瞬,张珂跟启已经来到了一处荒芜的山脉。
放眼四周,山壁上随处可见开采的痕迹,下方堆砌的石堆旁边还能看到一些简陋的采石工具,但看上面积累的灰尘,显然这座矿脉已经被废弃了不短的时间。
事实跟张珂猜想的没什么区别。
这里确实是王城内一处废弃的矿山,原本是用来开采铜矿的。
但在浅表层的铜矿被开采之后,人们就放弃了这边。
倒不是铜脉已经被完全开采完毕,恰恰相反,在地面以下剩余的矿脉还有很多,但不同于后世无路可选的竭泽而渔式的开采方式,因为地脉的存在。
在地脉没有被破坏以前,寄生于地脉上的矿产也好,山峦,树林也罢,在地气的滋养下,都具备较强的自我恢复性。
别看现在四处荒芜的景象,等过个三五百年再来看。
这周遭的山峦会重新生长出来,被开采的矿脉也会恢复的一如既往。
而这座临时失去了作用的矿山,也正好作为张珂跟启切磋的场地。
无需担心地脉被战斗伤害,毕竟,上古坚韧的不只是生灵,山水土地也是牢固的可怕,不然哪儿能支撑得起,三天两头的乱战。
如此,在巫的看护下,两人对立站在两个山头上。
“刚才人多,为兄不好多说。
等会儿打起来,妹婿无需顾忌你我之间的关系,全力出手,算是我这个当兄长的拜托你了!”
张珂看着对面的启沉吟了一会儿。
然后点点头:“放心,我这人从不放水的!”
“那就好”
启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瞬间,天黑了!
在巫点头表示可以开始的瞬间,张珂的体型开始急速膨胀起来!
只一瞬间,就变成了如山峦般宏伟的身躯,一直到比周围的万米矿山高出了一倍才堪堪停止。
宏伟的身躯将上方金乌投射下的阳光尽数遮蔽,呼吸卷起的飓风吹拂着周围尘土形成了遮天蔽日的风暴。
然而,在启眼皮狂跳的档口,张珂身上的变化并未终止。
九州的虚影倾倒而下,刹那间便笼罩了周围千里方圆的土地,没有神灵的阻挡,地脉融合的进程顺利无比,只一瞬间,一股无比厚重的力量就反馈到了张珂的身上。
与此同时,血脉正在狂热的沸腾起来。
鲜血倒灌双瞳,一片片龙鳞自肩胛处生成,迅速的蔓延包裹整个脑袋,锐利的龙牙穿过口唇显露在外,狰狞的火蛇盘绕在他的耳旁,喷吐着灼热的焰浪.
如魔神一般宏伟的身躯耸立在大地之上。
抬头仰视着上方遮天蔽日的身影,启的眼角疯狂抽搐。
感情,武场试炼还限制了你?
而且你们防风氏的部落路子这么野的吗?
居然无视人族血泪教训总结的规矩,把年幼的孩童放出部落外厮杀历练可是也不对啊?
就算是打娘胎里开始厮杀,也积攒不出如此浓厚的杀戮业力,这种已经形成灾厄概念的恐怖威势,得灭几个族啊!
嘴巴微张,启想说些劝解的话。
只是切磋,真没必要摆这幅生死相搏的态度,关键是他虽然也学了法天象地的神通,但变换之后的身姿显然没有面前这尊来的要大。
但怎么想,这话都说不出口。
也或许他只是专精法天象地的神通.或许在加上水火法术,除此之外,在其他方面并不精通?
是了,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再怎么天资卓绝,也没办法用三五年的时间完成别人数十年才走完的路。
当启安慰着自己,同样用法天象地撑起身躯的时候,张珂这边,自内而外弥散的灾厄之气已经直冲云霄,浓厚的铅云笼罩了周遭的大地,无数的雷霆当空炸响.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六章 你们都看到了,是他让我全力出手的(二合一?)
“嚯,这小子!”
在距离废弃矿山上百里外的一处高山山顶,巫微眯着眼睛眺望着张珂跟启的战斗。
早在动手之前,他就对张珂具有绝对的信心,认为启绝对不是前者的对手。
启虽然是人王之子,甚至在资质跟刻苦程度上还算的上是目前王城内最优秀的人族幼崽,但毕竟只是一个十二有余的少年,哪怕他再怎么刻苦磨练自己,受到身体的拖累以及武场培育进度的影响,他也无法超越同龄人太多。
这是族群无法避免的缺陷。
哪怕是在上古,也没有十全十美的种族。
山海万族,在成长速度上都相对缓慢,哪怕是那些较为弱小的异兽,其幼崽想要成年也起码得经过百年岁月(上古人族计时)的变迁,而越强大的种族,生长发育的时间便愈发的漫长,千年,万年都不足为奇。
而人类在获得比其他种族更加短小的幼年期,以及蓬勃的繁殖能力的同时,也要承受相应的弱点。
在总角(八到十四岁)完全度过之前,人族的肉身跟真灵处于飞速的成长期。
就像初出嫩芽的树苗一样,在周围大树的庇护下,汲取阳光跟水分,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根须钻到更深的地方,汲取更多的养分来供应躯干跟枝丫的发展,而不是提前去面对狂风烈日,让自己在幼年就留下不可治愈的伤痕,最终长成一棵歪脖子树。
人也亦然。
过于严苛的训练跟术法习练确实能更早的宣扬声名,但最终的结果也无疑是另一桩伤仲永罢了。
而相较于在比较温和的环境中成长的启而言,张珂的经历是另外一种境遇了。
作为王城中,地位仅次于人王的巫,很多在别人看来秘而不宣的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张珂后世之人的身份,早在大禹筹谋着下聘的时候就已经知晓,甚至把扶桑给防风氏当做嫁妆都是他给出的主意,所以对于张珂的情况,他应该是上古为数不多的明白人了。
以弱冠之年截获防风氏之血,宛若登天梯一般,在贫瘠的后世九州硬生生的走出了一条回溯上古的道路,甚至于连死去的防风氏都被他掀起的涟漪波及,给上古万族演绎了一场亡者归来。
当然,所谓的弱冠那是后世的说法,真正按年龄来算的话,张珂在巫的眼中跟那些尚在襁褓中,被母亲们背着到处行动的婴儿没什么差别。
张珂以无法复制的方法,避开了人族族群的血脉弱点,成长到了现如今的这个地步。
光是从年龄上来说,“以大欺小”的启就已经输给了对方。
而单论武力来说,经历了无数厮杀,甚至于前不久亲自斩杀了一头成年酸与的张珂,在战斗的技艺上也超出了启太多。
他根本想不出,这场切磋有什么逆转的可能。
哪怕启的成长,距离通过试炼的要求仅一步之遥,但这之中的差距也是难以弥补的。
更何况,这玩意儿还学了蚩尤的法.
话说,蚩尤不是早被分尸镇压了吗,有轩辕剑坐镇,再加上人族日日巡查,根本没有逃脱封印的机会。
而巫也能够确定,张珂是第一次来到上古。
所以说,他究竟是从哪儿跟蚩尤攀上关系,从对方那里得到了看家的本事。
看不懂,看不懂.
“呼!”
不同于巫的困惑,难以弥补的体型压迫给了启足够的心理压力,周遭的灾厄如同实时的恐惧一般,不断侵蚀着他的内心。
好在启跟那些寻常的孩童不同。
得益于自己的身份,他能时不时的去人王议事的宫殿流窜,时不时的就能见到一些外出征战归来的文武,这些叔伯身上所携带的威势要远远超过当下的张珂。
过往的经历,让他现在虽然感觉到了一些沉重的压迫,但却并未被气势震慑的失去行动能力。
只是,自家这妹婿是否有些太过于实诚?
说你全力出手,你还真抱着痛杀的想法来的啊?
事已至此,太多的思考于事无补,每耽误一秒,张珂就会同时施展两三种增益类的法术,宏伟的身躯虽然没有继续膨胀变化,但恐怖的气势却在朝着深渊滑落。
很难保证,自己昂扬的斗志,在这种看不见尽头的叠加态下,能保持多久。
不想让张珂从优势转换为绝对的胜势。
启在法天象地撑起身躯的时候,本能的掏出了一柄巨斧,砍向张珂的盆骨。
后发先至,居高临下的虎魄从上方猛然斩下,刀刃尚未到来,裹挟着的爆裂狂风就吹拂的启身形摇晃。
双脚用力扎根大地,脚腕以下的位置完全插入坚硬的地面之下,强行稳固自己的身躯,而后腰部发力,砍向张珂的巨斧在突兀的转了一个弯之后,猛然挥向了挥下的虎魄。
下一瞬间:
“铛!”
金石交击的声音格外刺耳。
恐怖的力量完全宣泄在启的身上,脚下厚实的大地寸寸龟裂,一转眼的功夫,一个如同蛛网般狰狞的巨大裂缝就此出现。
面庞毫无情感波动的张珂,机械性的举起虎魄再度砍下。
电光火石之间,启踹开拥挤在小腿上的土层,将自己从深陷的裂缝中拔了出来,随后正立,右足在前,左足在后,轻微蹲伏,后步迈出。
下一瞬。
还处于虎魄攻击范围内的启瞬间消失在了张珂的视线之内。
遁术?
不,是禹步!
刹那间,在张珂浩瀚的意识存储中,有与启姿势相似的图片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禹步是指道士在祷神仪礼中常用的一种步法动作。
相传为夏禹所创,故称禹步。
因其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转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又称“步罡踏斗”,后期因为发展变迁跟难度的缘故,禹步逐渐的变成了罡步。
但启所施展的,显然是最为原始的禹步。
与此同时,张珂感觉到,伴随着启第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周遭的地面陡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气息,与此同时,灾厄笼罩,更改的天象也悄然发生着变幻,一缕缕星光透过浓厚的铅云投射下来,照亮了周遭大地的同时,也引起了张珂的注意。
遥遥望去,能够看到投射的星光在大地之上出现了一个漏勺样的图案,启本人就站在勺柄的位置。
二步踏出,更多的星光撕裂了云层投射下来的同时,那个漏勺也在飞速的变的凝实起来。
张珂能感觉到,星光在形成的时候,某种概念层面的东西也正在锁定自己,思考之间,一股淡淡的死气正在缓慢而牢靠的缠绕在他的身上。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
想借助北斗的权柄,强行给他掐一条死亡线出来?
张珂没有去破坏启的举动,而是看着神情肃穆,仿佛在举行某种重大仪式的启咧嘴一笑。
下一刻,他空着的手摸到了头顶,轻轻一摘。
前一刻还瞪着猩红双目,向外喷涂烈焰的龙首,下一刻便已经成了掌中玩物,与此同时,炽热的鲜血顺着脖颈的伤口流淌下来,伴随着浓郁的猩红,胸膛处的血肉一阵蠕动,一双暴虐的眼眸缓缓睁开。
“噗嗤,咳咳!”
远处,正饶有兴趣观战的巫,原本还在猜测,张珂究竟会用什么办法来破解启的绝杀,为此他在刹那间想到了十多条思路。
若是大禹亲自施展,巫肯定也没这么多思路,甚至于除了硬碰硬的在对方术法触发之前掐断进程之外,基本没有别的出路。
可现在不是孩子打架么。
相比于基本没什么弱点的大禹,启的禹步走的错漏百出,随便戳中一点都能让他当场被术法反噬,吐血三升。
但没想到的是,张珂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对于接引的北斗星光毫不理会,甚至放任自由,反倒是摘下了自己的脑袋,以胸为眼,以心为脑
不是,这招谁教他的啊?
这玩意儿不是防风氏家的崽子吗?
学蚩尤的术法已经够离谱的了,怎么着你跟刑天也有牵扯?
正当旁观的巫满头雾水的时候。
跟张珂面对的启,看着刚刚起头,又从张珂身上消散的星光,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确实要借助北斗星光,给张珂锁定一个死亡的可能性,如此这番切磋,他才有转败为胜的可能性。
但,我没要你死啊,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跟娴没办法交代倒是小事,关键,要让父亲知道他外出一遭回来,心心念念的女婿被自己给害死了,那不得同样被砍了头跟他做伴儿去?
话说,现在接上去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启为张珂的暴躁而愁苦的时候。
那矗立在原地,凶恶之气弥漫的无头身体猛然动了起来。
宏伟的身躯以完全难以避让的速度猛然冲到了启的身前,手中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灾厄之气的虎魄也悄然间更换成了一方印玺,轰然砸落。
避之不及的启只能调用借来的星光撑在头顶,同时双手推动巨斧做出反击。
下一瞬:“轰!”
暴虐的冲击下,最先崩碎的是那道潺潺的星光,宛若阳光下的尘埃一样,飘散的星光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美。
但此时没人顾得上欣赏这美丽的景观。
被启挥舞的巨斧以更加迅捷的速度反弹了回来,遮天蔽日的阴影笼罩之下,周遭的空气如同黄油一般凝结,禹步在其中也寻找不到能够逃逸的缝隙。
恐怖的轰鸣声出现在大地之上。
哪怕是上古的地面,也承受不住这苍玉这暴虐的一击,在星光破裂的瞬间就开始了龟裂,伴随着剧烈的震荡,一个硕大的蛛网裂痕正在肆意的生长着。
感觉着下方一瞬间就衰弱下来的生命气息,张珂赶忙收起了苍玉。
同时收回手中的苍玉还喷吐出了一条水脉,涛涛洪流瞬间漫灌破碎的大地,随着地面上那狰狞可怖的的裂痕被填满,失去了法天象地支撑,变幻回本体的启也顺着水流飘了出来。
张珂看着浮出水面的启,微微点头。
虽然气息萎靡了些,虽然身上到处都是被撑裂的伤痕,弥漫的血流甚至染红了周围的流水,虽然
但总归没有生命危险,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人没死,一切就都好说。
当然,最多也就是重伤,在巫照看的情况下,不管是张珂还是启都不可能迎来死亡,最多就是受点伤,而在上古而言,只留一口气都能被拽回来,毫无后遗症,启这都是小问题了。
经此一役,张珂倒是更加明晰了自己在上古的地位。
相信对方也会有一定收获.
随后,在巫的帮助下,张珂跟启重新回到了王城。
但相比被甲带着去收拾行头,准备外出离开王城的张珂,一身鲜血,昏迷不醒的启则是被巫拎着后领,拿在众多孩童面前告诫了一阵之后,才带下去疗伤。
与此同时,九州,夏。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端坐与王座之上,正在假寐的雄壮身影忽然睁开了双眼,凶悍的眼神看向宫殿空无一物的角落,空气中隐晦的传来了几道雷鸣。
伴随着宫殿内突然响起的爆鸣,下一瞬外面的走廊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紧接着几道身影站在了宫殿大门之外,躬身问道:“王,可有昭令下达?”
“无事,只是偶然想起了一些小事罢了,没什么紧要的,退下吧!”
“诺!”
外人的到来让跟那种奇妙的状态断开了连接,等回过神来,再想着去摸索,接触的时候,便已经寻不到路口了。
夏启状若遗憾的叹了口气。
他还想着暂时接管一下身体,给年幼的自己找个场子回来,可惜,没有那个机会。
不过
“娴的夫婿?”
犹记得自己这位小妹,在自己夺了人王之位后,就将自己封闭在了南方水泽的洞窟之中,再不见世人,怎么还有夫婿这一说。
世界不同,命运亦会有所不同这一点启是知道的。
可九州虽然跟上古割裂,但因为其继承了上古的历史延展的缘故,九州跟上古的关系就好像一条河的上下游,或许河流在流淌的过程中,会分离出无数大大小小的支流,甚至于某些支流跟河流主体也不相上下,但主干就是主干,不会因为枝叶的茂密而失去它原有的地位。
但现如今,这固定的主流也掀起了一阵涟漪,甚至于自己的过去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妹婿所影响,甚至于还被巫作为范例,这又怎么让启不注意。
虽说既定的命运难以更改,但也只是困难,而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从人族诞生到他的时代,有太多的存在向命运发起挑衅了,虽然失败是大多数,但也仍有猛人能把这该死的命运给艹翻。
已经出现的苗头不能不注意。
若是偶然倒也罢了,可如果频繁跟自己的命运有交涉的话,那自己或许得跟这位妹婿见一面。
跟老爹争是没那份儿实力了。
上古八位人王,跟叠叠乐一样套在一起,真不是人力能撼动的,哪怕是纠结上古无数存在,都能被这八个猛人杀出一条血路来,但既是亲眷,或可利用一番,至少观其气势似乎颇好厮杀,或许能帮自己铲除了有扈氏.
与此同时,当视线转移回上古。
人族王城外,某处偏僻的荒山,山精——冈正一边儿垂泪,一边儿收拾着自己的行囊。
黝黑的面庞上,鼓着数个紫红色的大包,其上散发的滚烫意味像在诉说着它们诞生的时间并不算长。
作为山精,依山傍水而存是族群传承的秉性,只是,今天的山精出门显然没看黄历,刚睡醒走出洞穴,迎面就碰到了两个人族。
习惯性的朝着对方露出憨厚的笑容,但谁曾想,那个年轻的人族完全不讲武德,操着一柄断刀,上来就砍。
本就在山海中算不上什么强大的存在的它哪儿能经得起这种暴打,短短片刻的功夫,身上就撕裂了数道伤口,汹涌流淌的鲜血让它的身体变得愈发沉重,没一会儿就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但那坏事做尽的人族,竟还不放过它这个残缺的伤患,倒转刀刃,用刀柄对着它一顿猛砸。
山精都在弥留之际了,才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对方开口:“这处山我要了,你收拾收拾重新换个地方!”
如果刚见面开口就要它搬家,山精自然是不肯的。
但谁让它现在是弥留之际呢。
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哪儿还有心思想家的问题。
于是,人族松开了山精,而没有了先前暴躁的殴打之后,凭借自身的治愈力,身上那几道狰狞的伤口逐渐愈合,虽然没有恢复到最初的样子,但至少不会再往外涌血了。
至于头上的肿包,那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虽然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但在离开的时候,山精仍然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这个自己居住了数百年的家园。
此处虽然算不上洞天福地,但也是山清水秀之属,一些较为常见的上古草木生长在山上吸引了众多的动物来此居住,给它提供了日常生活所需。
要不然,环境太好对于山精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人族也好,神灵也罢,早就来占据此处了
而在另一边儿,张珂默然的看着踌躇的山精。
他从白泽那里得到的情报,出了王城之后,就跟甲马不停蹄的赶来此处,就怕别人捷足先登。
好在白泽在情报方面还足够靠谱,给指定的方向在人族王城跟两个部落的夹缝处,除了先天生存在此的神灵之外,一些强大的跟人族有矛盾的异兽并不愿意来此圈地。
区区一头山精,对于张珂而言倒算不得什么难题,都不需要提升状态,三拳两脚就打的它找不着北。
至于现在的留恋么
只要它不是赖着不走,张珂并不介意山精踌躇一会儿,毕竟再怎么说好好住着的家,说没了就没了,多少有点儿可怜,一点无关紧要的诉求,能满足就满足了。
只是,在一旁看着的甲,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张珂在杀戮无数的同时,仍能保留一定的同情心这确实不错,只是同情这种情绪,在上古除了自己的族群之外,最好不要到处乱发。
山精怪很可怜没错,但沦落到现在的这个地步,要怪它们的先祖。
山精原本的祖先是枭阳,其也是山海经中的一员,而且并未写明食用指南。
当然,并不是所有没有菜单的个体都是强大的,至少枭阳还不配,它之所以被记录在山海经中,却被排除在食用指南之外,究其原因是因为枭阳这玩意儿长得跟人族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形象近似的情况下,感觉吃这玩意儿有些膈应,所以就没有尝试效果。
《山海经“海内南经”》,枭阳国在北朐之西,其为人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则笑,左手操管。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枭阳国在北朐国的西面。
这个国家的人长得样子像人,但是嘴唇又大又长,黝黑的身子还长·毛,脚跟在前而脚尖在后,一看见人就张口大笑;左手握着一根竹筒。
人族因为相貌体征的缘故,虽然血脉截然不同,但也将枭阳当做了类人的存在,试图将其引为同盟,毕竟,谁会刻意的去苛待一个跟你形体相似,还一直傻乐的族群呢。
就像是后世的猴子,不也是被人族纳入了保护的范围之中。
但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枭阳借助着怪异的大笑接近了人,随后壮硕的双手猛然抓住人的双臂,用它那不符合常理的大嘴一口咬下,猝不及防之下,人几乎毫无反抗的就丢掉了姓名。
在负责记录的史官丧生了几位之后,通过返回人员的叙述,人王派大军前往枭阳国查明情况。
一场猝不及防的战役,直接打崩了枭阳国,随后在枭阳国内处理垃圾的角落里,找到了数量众多的人骨,而后暴怒的众人直接推平了枭阳国。
当然,纵然国破,族群却没有完全灭绝。
总是有一些运气得天独厚的个体能够躲过覆灭的灾难,只是流离失所的枭阳丧失了群体的庇护,跟相对优渥的繁育条件,在一代代原始的传承下,血脉逐渐淡薄,而传承中的诸多能力也渐渐丧失。
数代以后,枭阳的后代已经忘记了它们的先祖,如今作为山精散落在山海各处。
而山精之间的传承也十分简单,因为松散的族群结构,山精很难找到同族繁衍,一般来说在欲望蓬勃的时候,公山精会挑选一些弱于它,却足够强大的个体进行繁衍,而母山精则是会盯上人族,亦或是类人的存在
在孕育之后,除了那些母性个体接受不了模样怪异的山精作为自己的子嗣,把尚且年幼的山精驱赶出去。
不幸夭折的就此丧生山海,而幸运存活成长起来的再重复之前的轮回
人族之所以保持相对严苛的规矩,让幼崽必须得成长到一定年纪,并且顺利的通过试炼之后才拥有外出的资格,除了保护幼崽不会不幸夭折在外也有这一重原因。
类似于母山精这种,在繁育上盯着人族的不在少数。
孩子们受点罪就受点罪吧,总比某天一个体表黝黑,嘴大能覆盖额头的混血找上门来叫你父亲要好的多
至于说张珂仁慈的放过山精,也算不得什么。
此次外出,甲只是陪同,看护的身份,为张珂抵挡一些无法抗衡的敌人,将他完完整整的带回去才是甲的职责,除此之外,在危险到来之前,行进的路线,遇敌的策略,甚至于在某些选择上面,甲都不会多嘴。
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得学会自我判断,父母跟长辈能看护你一时,但不能永远的跟在你身边。
习惯了被庇护,就难免丧失自我抵抗风雨的能力,最终铸成无可挽回的错误,既伤己,也伤人
伴随着山精的离去,张珂也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苍玉开始抽取这座小山的地脉跟山峰本体。
当然,小是相对于上古而说的,在这个只有穿透苍穹才算是高峰的蛮荒大地上,海拔千余米的山峰真的算是小了,甚至在法天象地跟某些自身种族就无比庞大的存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土丘罢了。
但对于其他存在而言,微不足道的山峰。
相对于张珂而言,却是本质上的跃迁。
就像是一身石器工具的原始人去开采铁矿一样,倒也不是不能做到,但难度跟铁器/机械相比肯定不在同一个层次。
山峦以较为“缓慢”的速度逐渐消失。
千米高的山峰变成了一个凹陷的盆地,而潜藏于地底的地脉,也被恢复本相的张珂钻进地底,强抓到地上,饱以老拳。
颇具灵性的地脉,所化的狰狞龙形抬头不甘的看着苍玉,但抵不住抓在自身死穴上手掌的威胁,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钻进了苍玉之中。
下一刻,暗淡的苍穹下,苍玉陡然间大放光明!
荒芜,寂静的旷野中,陡然间升起了一道参天的光柱,直射苍穹!
本就呈现五彩之色的苍玉,在上古地脉的入住后更显神异,流动的光彩在印玺表面形成了一层层流动的光焰。
在源源不断的向外释放灵机的同时,也在牵引着周围山水地脉,无主魂灵散发出来的气息,助力着自身的成长。
本来因为上古地脉的入住,感受到了清晰提升的张珂,此时感觉自己好像浸泡在了温泉里面,源源不断的热流轻抚着他的身躯,充沛的能量流进他的血肉.
虽然算不上快,但自身变强的效率却是能够清晰觉察到的。
一点一滴的积累,在感官上带来愉悦的同时,自身空缺了许久的胃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充实起来。
这种柔和释放快意的感觉,让成长颇多的张珂都忍不住有些迷醉。
直到一声突如其来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将他从沉迷中警醒,燃烧着烈焰的猩红双目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漆黑的天幕下,有一道硕大的阴影正挥舞着翅膀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来。
浓烈的恶意,哪怕是还隔着很远的距离张珂也能清晰的感知到。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甲,见对方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顿时张珂心中了然,现在来的,即便不是像山精那样脆弱的角色,但也绝对不会超过张珂太多,总得来说就是在他能够处理的区间之内。
得到了甲的肯定,此时张珂才转过头去,再看向漆黑天幕下那飞驰而来的巨大阴影——
前半身是鱼鹰的形貌,后半身则像是鹰隼一样。从颈部下方开始,由羽毛过渡到鳞片,鳞片覆盖下的下肢强壮有力,甚至魁梧的下肢都无法与上身保持同一个平面,从腰部垂落下来。
自下而上,观看起来,好似一个飞翔的鸟人似的,只是这鸟人的头顶多了两根如同山羊似的巨角.
而随着张珂的视线偏转,白泽先前的赠物也在激烈的跳动着,随着视网膜上刷新了一条提示信息:
【蛊雕
《山海经·南山经》记:“又东五百里,曰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看着视网膜上呈现的信息,张珂又抬头看了眼天上飞旋的蛊雕。
这些上古凶兽都这么没边界感的吗?
不在自家地盘好好呆着,跑这么远来干嘛。
但紧接着张珂便注意到了,提示信息上并没有写上食用指南,连作为菜谱的山海经都没记载蛊雕的食用效果,这玩意儿确定是他能处理的?
要知道,之前干掉一条食之不醉的酸与自己都打的难分难解,甚至于手段齐出还被咬了一口。
写了指南的酸与都这么难缠,蛊雕会强到什么程度张珂脑海中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判定,但对方摆明了是冲着他来的,即便张珂不愿,显然蛊雕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于是,下一刻,才放气恢复常态的张珂,身形陡然膨胀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七章 神农尝百草,张珂尝蛊雕(二合一?)
“哇!”
当与周围群山相差无几的宏伟身躯耸立在这漆黑黯淡的天幕之下的时候,远处高空中的庞然大物,像是发现了目标似的,陡然间兴奋起来。
那锐利的双眸之中,贪婪跟嗜血的神色毫不掩藏。
张嘴发出犹如婴儿般的哭喊声。
伴随一同出现的还有足以穿金裂石的恐怖冲击。
刹那间,周围群上上的植被像是遭到了某种暴虐的劈砍,大批的树木从中折断,躲藏在洞穴,山涧里的虫鱼鸟兽们纷纷痛苦地嘶鸣着,面庞上的孔窍流下了暗红色的血迹。
它们挣扎着想要远离这片危险肆虐的地方,但深邃的恐惧下,自己的身体却提不起一点儿力量,只能在地上毫无意义的巴拉.
而相比于渺小的生灵,在法天象地神通加持下的张珂,体型可观的同时,也吸纳到了更多的冲击。
在尖锐叫声的影响下,他体内的五脏都在不停的颤动着丝丝裂痕出现在脏器上,奔涌的鲜血顺着伤口往腹腔渗透的同时,也在冲击着五脏的束缚。
见状,张珂手捏指诀向天一引!
晴朗无云的夜空中,突然炸响几道雷鸣,粗狂的雷电抢先一步劈在蛊雕的鸟喙上。
电光在疯狂舞动!
只见如血液般猩红的鸟喙表面沾染了一层焦黑之色,那才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声音,在雷霆的迸射下戛然而止。
没有了破坏的源头,身躯内部的伤势在张珂强大的自我恢复力下瞬间被治愈。
但这来自上古的恶兽却丝毫不肯给张珂缓冲的时间。
见晚餐仍有反抗能力。
蛊雕双翼一拍就向张珂扑了过来。
所过之处,一股浓烈的腥风陡然吹起。
而与此同时,张珂的腋下生长出四条手臂。
电光火石之间,拦下了蛊雕的突袭,双手十指跟蛊雕的后爪环环相扣,本就庞大的力量,在从天而降的扑杀下变的更为恐怖。
哪怕是四条手臂的阻拦,张珂也被推动着向后退了数步才勉强止住了退势。
但跟蛊雕相扣的手臂上,却多了几条鲜血淋漓的伤痕。
它的双爪,已然超越了绝大多数的神兵利器,张珂引以为傲,能够免疫绝大多数伤害的皮肤被轻而易举的破开,深入到血肉中的爪趾仍不安分的来回扣挖,血肉被来回割裂的痛苦,让张珂都忍不住发出了闷哼!
但相比于手臂上传来的,阵阵撕心裂肺的痛苦。
张珂的眼中满是兴奋!
都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虽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也足以从侧面证明,当凶猛的飞禽在丧失了空中自由翱翔的能力后,会受到多大的限制。
手臂的伤势不足为惧,关键是十指相扣,张珂将这凶猛的恶兽固定在了自己的面前。
于是,起初便被保留的双手,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他毫不犹豫的抽出虎魄,迎面对着蛊雕就是一刀。
但先前无往不利的虎魄,在此时却像是喝了假酒一样,在砍上蛊雕胸前的鳞片时,竟发生了诡异的偏转。
一阵火花带闪电之后,断刃顺着鳞片滑落到另一个方向,落空,斩在空气中迸发出一声刺耳的爆鸣声。
见状,张珂没有犹豫,也没有迟疑。
几乎是下一瞬间,虎魄带着恐怖的幅度重新斩向了蛊雕没有鳞片,只有羽毛防护的双翅。
下一刻,一声凄厉的悲鸣声响起!
断裂的残刃破开了羽毛的防护,深深的扎入到蛊雕的双翼之中,砍在骨骼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击的声音。
吃痛的蛊雕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松开了对张珂的束缚,想要挥舞着双翼重回天空上去。
但谁曾想,张珂竟然完全不带松手的。
死死抓住蛊雕雄壮的下肢,硬扛着一条手臂被折断的结果,再追加了一刀伤害。
色泽暗红,散发着怪异味道的鲜血从双翼中喷涌而出,瞬间灌了张珂满脸,本就猩红的双目,在鲜血的刺激下更显凶恶。
喷溅的鲜血四散落于地上。
刹那间,周遭数十里的草木开始了疯长。
黑色的脉络从树根一路蔓延向上,穿行于树干之上,一根根参天巨木,肆意的伸展枝丫,像是犯病了一样,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与此同时,树干之中,有低沉的窃笑声响起.
而在遥远的距离之外,一些尚未休眠,却被此地动静吸引到的生灵,见状眉头挑了挑。
“看来,接下来的一段儿时间有的忙咯!”
蛊雕虽为恶兽,但其鲜血浇灌,催生之物在某些角度上来说,也是一些不错的素材。
就像是众所周知灵药龙涎香。
其本质不过是龙族无意流下的口水,但稍稍炼制却能成为极品的素材,不论是作为香料,亦或是药材都是极品。
蛊雕亦然。
再怎么剧毒,邪恶之物,能够妥善处理的话也能够发挥巨大的作用。
“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有人不屑:“相比于那凶恶之兽,我更好奇这人族的崽子,如此年弱的年纪,就有跟蛊雕厮杀之力,还真是天助人族啊!”
一句说出,群声寂静。
天助?
如果这个理由不成立的话,那真找不到别的借口了,没有任何理由能解释的清,人族人才喷发的奇景,每一代都有复数个优秀的个体能够成长到上古顶端。
而每一代的人王,奠定王座的必经之路,都或多或少的要拿山海万族来立威。
八代人王的更替,人族从上古众生食谱,一路成长到擎天之柱,上古话语权,人族独占一半儿,余者共分一半儿。
那些跟人族友善的群体暂且不提。
这件事对于剩下的那部分,因种种原因,跟人族关系并不算友善的存在来说,是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了!
大禹时的人族已经遍布山海,若是再起下一代人王争锋,祂们的空间岂不是又会受到压缩?
但要祂们现在就下手,将潜在的危险掐死在萌芽期也是不敢的。
不说神出诡没的大禹,单单是站在另一座山头上,双手环抱,目光扫视周围,且时不时扫视周围的壮汉就不是祂们能招惹的起的。
况且,此地处于人族王城跟两个人族部落的夹缝中。
万一这边儿打起来,你想想,支援到来的速度会有多快?
所以说,看看热闹就算了,别闲的没事给自己九族找乐子。
只是,有些时候,你不找麻烦,但麻烦却反倒要来找你。
正当暗地里窥视的目光逐渐陷入沉寂的时候,站在山顶上的甲突然开口:“诸位,我人族幼子初次外出,不懂规矩,踩踏了花花草草的,还麻烦大家给个面子,别跟他计较!”
“不会,不会!”
面对着那直勾勾的目光,一神迫于无奈,不得不站出来回复。
“不介意就好,但蛊雕凶恶难治,仅凭他一己之力,或许难以应付,若诸位不忙的话,等他借用地脉之时,还请不要阻拦,事后甲必登门道谢!”
“当然,此事全凭自愿,并不强求!”
???
你还不如不说后面那句话呢!
你在威胁谁?
看看周围,呈掎角之势环绕的人族部落,以及更遥远处,一些人族强者投来的,若有若无的目光好吧,你看人真准!
尊老爱幼,我上古的传统艺能了!
人族的崽就是我的崽,客气什么。
不就是借一会儿么,多大的事儿啊,拿去,拿去,只要不是连盆给我端走,都随你。
下一瞬,在纯粹的力量比拼中,张珂落于下风,四条手臂都没能抓牢急切腾空的蛊雕,甚至于自身都差点儿被带到高空上去。
虽然飞行对他来说算是小事一桩。
但相比于天空中的恶兽,腾云的法术就不够灵活了。
只是,在分离的瞬间,蛊雕狡诈的重新挥动双爪,锐利的爪子瞬间刺穿了手臂的血肉,伴随着一道撕裂声响起,半截断臂跟随着蛊雕一起飞上高空。
在下一刻,断裂的骨骼处生长出了新的血肉,神通变幻的手臂在充沛法力的支持下重新生长了出来。
而盘踞于高空中,正在吞吃着那一截断臂的蛊雕见状,舔了舔满是鲜血的鸟喙,双眼之中满是贪婪。
多稀奇,这年头,食物都能自我再生了,这么配合的吗?
没想到,被强光刺醒,顺便出巢找顿夜宵,居然能遇到这等完美的食物——倒是不好轻易杀死了!
蛊雕虽不能人言,但其智慧却并不输给人,甚至于因为其猎食的本性,其狡诈程度是远远超出寻常个体的。
然而,当蛊雕纠结于一顿饱跟顿顿饱的时候。
张珂忽的抬手捶胸,在一阵短暂的憋闷后,陡然张口。
下一瞬,大雾喷涌而出,连绵不绝的白雾瞬间吞没了天地间的一切,本就漆黑的夜色下,方圆千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如此,前一刻还是急促的婴儿小声像是被人掐住了命运的喉咙似的,戛然而止!
此情此景。
来源于血脉深处的某种远古记忆正在回荡。
恍惚间,那浓密厚重的大雾中,似走出了一个手持刀斧,气息暴虐的人影,看着它咧嘴一笑.
而此时,周围寂静的神人们也顿时炸了锅。
不同于需要血脉才依稀能够看到过去一角的蛊雕,这些旁观的存在中,不乏有寿命悠久,从更加久远的过去幸存下来的。
而如今,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祂们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制一样。
哪怕明知道,这凶恶之法的本体已经被分尸无数岁月,真灵被轩辕剑所镇压,再无翻身之日。
可仍旧忍不住心里打鼓。
也是,人族之内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从何知晓?
你说蚩尤镇压了,但现在的情况又怎么说?
而为张珂镇场的甲更是受到了众多存在的质问:“你们人族是准备再培养一个蚩尤?”
面对众多严厉的质问,甲神色不变,仍旧冷漠的扫视着四周,但其内心的复杂并不比其他存在要少。
仅仅一片浓雾你们就惊慌成这个样子,那如果再看到他拿出虎魄,又该如何应对?
更何况,张珂身上糟心的并不只是这些。
如果你们要知道,这玩意儿还能以胸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又该是如何反应?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某个不靠谱的玩意儿。
防风氏那老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培养的,好好的一个崽子,学的尽是些凶残的法子,炎尝百草的习惯你是一点儿不学,但那群莽子争勇斗狠的技术你是一个不落!
甲的腹诽身在大雾之中的张珂并不知晓。
对于他来说,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先前苍玉外显,权柄收束。
可如今在大雾的遮蔽下,蛊雕丧失了对张珂的捕捉,让他有了充足的时间可以将九州布置下来,借周围的地脉之力反馈自身。
与此同时,先前身上的伤势也反馈了加成回来,让体内的力量更加鼓荡。
但仅仅只是这种程度并不足够,于是他再度施展身首分离之术。
只不过相比于过去单独的提头而战,张珂这次索性斩下了三头六臂分化的两颗头颅,只剩下最原始的那颗用来保留自身的理智。
如此,浓郁的大雾深处,有一股凶恶之气猛然迸发。
陡然动荡的云雾吸引到了蛊雕的关注,而当它锐利的双眸转过来的时候,大雾之中,一抹刀影突然劈杀而来。
猝不及防的蛊雕猛然抬起双爪以作应对。
然而,凶残的断刃只是遮掩,真正的杀招是紧随其后的拳头。
握紧的手掌中,苍玉的重量正在飞速爆涨,来自后世九州的山水地脉,正在竭尽全力的舒展着自身。
熟悉的金铁交击之声落幕之后。
紧接着安,下一瞬,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闷声响于大雾之中响彻,刹那间感觉到危险的蛊雕以羽翼暂作阻挡,虽然规避了被爆头的风险,但是无匹巨力的猛砸下,一只翅膀的骨骼直接破碎,血肉爆裂,只剩下一条纤薄的皮肉勉强与身体相连。
失去一个翅膀,虽然无法让蛊雕丧失飞行的能力,但对其灵活性的影响也是极大的。
更何况,大雾弥漫,分辨方向本来就是一件极度困难的事,在战斗中毫无方向感的四处乱飞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然而,即便失去了飞行的能力,蛊雕也十分的凶悍!
虽然相比于其他恶兽,蛊雕并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能力,但其强壮的身躯却足以抹除一切不平。
在借助浓雾的遮掩偷袭建功之后,张珂再度发起的攻击却变得不那么顺利起来,几次尝试除了给蛊雕造成一些个无伤大雅的小伤口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成果。
反倒是在频繁的厮杀中,张珂一时不察,被它抓住了机会,在胸膛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痕迹。
见状,重新隐于雾中的张珂挠了挠头。
战斗不出预料的陷入了困境。
蛊雕并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拿下的对手,如果强行来的话,恐怕酸与当初两败俱伤的场面会再度呈现。
当然,更大概率是张珂重伤,引的甲出手解决了这恶兽。
只是
仔细想想,多少有些心不甘。
张珂虽然习惯于借助庇护,但大多数时候,他也只是让长辈掠阵,帮自己兜底,然后再借助丰富的经验打败对方。
可惜,这次上古之行并没有副本的庇护,而张珂又是本体前往,所以对于玩家来说最擅长的方法,倒是无法动用了。
难不成真打不过叫家长?
倒也未必
一边儿拖延着不让蛊雕离开大雾笼罩的范围,一边儿沉思的张珂偶然间从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被自己遗忘了许久的技能。
【钉头七箭】
这个从大唐副本获取,之后就一直在墙角里吃灰的术法。
当初选取这门阴毒的神通,目的是为了追根溯源,完全泯灭像天使这样拥有复活光环的敌人,但在之后的副本中,张柯却很少遇到此类难缠的敌人。
唯一一次让他起了如此心思的还是托塔天王。
只是,这位在天庭虽然不受待见,但总归也是天庭的一员,对于当时的张珂而言,直接斩杀多少有些麻烦。
原想着等日后再寻机会,彻底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从天庭仙神的名单中剔除出去,但谁曾想,有人比张珂更急!
还等不得张珂动手,托塔天王就下界投胎去了,而且依照自己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托塔天王,恐怕很难再回到天庭了。
于是,才刚有一点儿出场机会的神通,再次被仍到了墙角。
然而,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更好的遇见!
面对久攻不下的蛊雕,张珂陡然间想到了这门恶毒的神通,用来应付此等恶兽,实在是再恰当不过!
于是,身处浓雾之中的张珂,打开了游戏界面,通过便捷的商店买到了自己支撑神通施展所需的一切道具。
在无人看到的大雾之中,一座高台悄然而立。
结一艹·人,人身上书敌人姓名,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午时,在此过程中,被害者本人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二十一日后,敌人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拜散,此时射箭到草人上,如射敌人本体,草人和敌人都会喷出血来。
如此,真灵溃散,身死魂消!
这是【钉头七箭】的原始流程。
因为要拜死的目标不同,所以原版的艹·人被张珂替换成了艹鸟,一蛊雕之血作为媒介,上书姓名,如此一日三拜。
而在这期间,除了一日三拜的时间之外,张珂都在跟蛊雕激烈的厮杀,以防止对方逃脱,闲暇时就恢复伤势以作备战。
甚至都等不到二十一日。
在第三日的关头,蛊雕就开始神志涣散,斗志消退。
原本足以穿金裂石的爪趾渐渐失去了力量,双眸之中的贪婪狰狞消退,满是疲惫的神色。
此消彼长张珂开始占据上风。
迷雾中,张珂手持虎魄再次袭来。
蛊雕敏锐的觉察到了动荡的大雾,但大雾的存在剥夺了它对外界的感知,知道偷袭即将到来,但却辨别不清究竟是哪个方向。
换做是之前,蛊雕还能够凭借敏锐的反应,来及时规避伤害,再不济也能以牙还牙,在自己受到重创的同时,给张珂也造成等量,或者更多的伤害。
以伤换伤,看谁能支撑的更久。
但如今不行了,涣散的意识让它感觉到无比的疲惫,过往灵活,强壮的身躯现在也像是灌铅一样寸步难行,它只能凭借强壮的身躯,尽可能的扫荡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可在蛊雕所看不到的头顶,虎魄悄然降临。
风云不动,大雾寂静。
直到临身的那一刻,静谧的四周陡然间迸发出狂暴,凶恶的戾气,锋锐的刀刃瞬间撕开血肉,撞在头骨上,将鸟·头砍出细密的裂痕。
来自头颅的沉重打击,让蛊雕鲜血倒灌双瞳,血液顺着口鼻不断的渗出。
然而此时的它却不管不顾的向被大雾笼罩的四周疯狂发泄。
它感知到了自己即将步入死亡的深渊,但在临死之前,一定得将这个烦人的家伙吞入肚中,咀嚼他的血肉,咬断他的骨头。
可惜,得手的张珂已经悄然离去。
回到高台上,朝着被放在桌上,由两盏油灯守护的艹·鸟开始了祭拜。
而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无形的力量,从高台上飞起,在茫茫大雾中准确的锁定了濒临疯狂的蛊雕,随后悄无声息的透过七窍钻入到身体内部。
下一瞬,在血肉遮蔽的阴暗角落,蛊雕的真灵飞速耗损了一截。
而它本就不算旺盛的精神,如今更加衰败,难以掩盖的疲惫如同潮水一般,不断的袭来,没折腾两下,蛊雕就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单翼支撑在原地,发出了粗重的喘息。
满身血污的蛊雕眼皮不断的垂落,恍恍惚惚间它似乎再度感受到了周围大雾的震荡。
但眼皮却重若千钧,模糊的视线下,蛊雕看到了一模陡然撕裂大雾的刀光,接着视线就开始了不断的旋转——喷涌的血流将头颅高高的抛起,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并没有学过断首之术的蛊雕,在丧失了头颅之后,躯体中的生命气息正在飞速流逝。
但有酸与的前车之鉴,张珂并未大意靠近。
他站在远处,漠视着耳旁的火蛇身上掉落,所过之处熊熊烈焰烧灼着残破的大地,直到那颗分离的头颅被火蛇吞入腹中,在高温的烧灼下逐渐化作一抹灰烬,张珂才松了口气。
膨胀的身躯逐渐缩水,而摆放起来的高台也打着转缩小成一道流光,钻入他的身体消失不见。
下一刻,笼罩大地的大雾逐渐散去。
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无头蛊雕瘫倒在一旁,断裂的脖颈处鲜血淋淋,周围的土地被浸润的一片鲜红,只留下满身狼藉的张珂,站在原地,双目怔怔的看着在焚烧了蛊雕头颅之后,转头盯上了血迹的火蛇。
随着三昧真火所化火蛇的靠近,那些借由蛊雕鲜血孵化的怪诞生命挣扎着,尖叫着,甚至有些异化太深的个体,在众目睽睽之下,陡然从地下拔出了树根。
像是上岸的章鱼一样,挥舞着树根,踉踉跄跄的朝着远处逃窜。
然而,如此奇葩的一幕除了张珂之外,并没有太多人挂怀。
先前所有窥视的目光,在大雾散去之后,都集中在了张珂的身上,目光中的神情古怪难明,甚至于还有不少存在不时的扫向站在一旁的甲。
你不是说蛊雕不可力敌,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吗?
那现在是什么?
别躲着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听。
相对于这些复杂的蝇营狗苟,那些跟人族关系不错的,甚至干脆就是被这浓雾吸引而来得人族此时看着狼狈的张珂,笑了两声,给甲传音,让他有空带人来转转,认识一下。
半途而废的伤仲永固然有,然而,荣光伴身,传奇史诗一般的存在,在其幼年也必然是璀璨夺目的!
对于他们而言,张珂经历了多少坎坷,又在大雾中用了什么手段,才斩杀的蛊雕并不重要。
对于从微末中崛起,在这片蛮荒大地上披荆斩棘开拓前路的存在而言,对待敌人,再怎么残暴,恶毒都不算过分。
在上古蛮荒生存,就是要杀!
因为一旦圣母心作祟,那放走的敌人,在日后很有可能就会对部落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山海经上,善食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其背后潜藏的却是无数人族的血与泪
而在同龄人不是跟在母亲身边牙牙学语,就是跟一群熊孩子到处闯祸的时候,张珂已经踏足部落之外,脱离长辈的庇护展翅高飞。
倘若中途不意外夭折的话,在久远的未来,人族将会再多一位擎天之柱!
如此卓越的后辈值得熟络一下。
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中几口人,有无婚配,你看我女儿如何,可否掳了你当女婿也可以逐步进行的。
当众人怀揣着各异的目光,对张珂投以关注的时候。
此时的他正在虚空网络中搜寻关于蛊雕的信息,基础的信息山海经跟白泽之角已经交代的十分详细,张珂所关注的是另一个层面。
毕竟,蛊雕既为上古异兽,不能食用怎么能行?
别人没尝试过他管不着,但张珂有一颗神农尝百草的心,敢于迈出这无人尝试的第一步。
当然,除了为神话史诗添砖加瓦之外,张珂也确实有几分贪吃的意味在其中。
好不容易吞了一座山峰,勉强填报了肚子,而周围聚焦的地气灵韵也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略微的舒缓,可惜好景不长,紧接着蛊雕就来了,足足数日的激烈厮杀,精神的疲惫跟不断治愈的伤势,将他为数不多的积蓄耗了个干净。
虽然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不吃不喝已经不再威胁生命。
但倘若能吃饱,又有谁愿意空着肚子挨饿呢?
更何况,血脉的成长进度,除了积攒山水地脉,权柄加身之外,去猎杀那些强大的存在,汲取它们的生命精华也是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
只不过张珂过往所遇到的目标不是糟糕的难以下咽的邪神,就是塞牙缝都够呛的虾米,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大家伙,显然不容放弃。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 张珂3.0版本
寻找食谱的过程并不顺利。
在相关类目的查询中,龙肝凤髓之类的美食珍馐并不少见,甚至于同一种食材,这些虚空美食家们能搭配组合出百八十种花样,可一旦相关食材概念提及到凶恶异类的时候,其菜单厚度往往大幅度缩水。
就如同张珂找到的某一个蛊凋相关的菜单。
看似菜品的主料是蛊凋血肉,但实则成品辅左了数十种香料跟其他的素材用来抵消恶兽血肉所带来的种种负面影响。
抵消什么负面效果。
身为玩家难道不应该怀揣着一颗勇敢的心,什么都敢尝两口吗?
不作死的玩家叫什么玩家啊!
况且,他抵消了效果,让张珂怎么办?
没人试毒,这蛊凋是吃还是不吃?
再说了光是这菜品的外观看着他也毫无食欲——一尊大鼎内,呈现红绿相间色彩的,糜烂的湖状物不停的翻滚着,崩裂的气泡释放出的烟气正在聚集,交汇
张珂虽然算不上挑嘴,但这些虚空美食家们,散发想象力的创意品他也不想尝试。
除此之外,其他也相差无几,不是外观跟功效让人看着毛骨悚然,就是耗材着实太少,在一道菜中几乎相当于点缀的层次。
若是真按照这些来做,那这一头蛊凋可真能够他吃许久的!
当然,如果放弃食材这个关键词之外,蛊凋的关键词倒是多了不少,但大多都是兵器,道具之类的,而且一个个的还卖出了天价。
也能理解。
毕竟,如此程度的恶兽,早已经超脱了一般玩家能够处理的范畴,其讨伐的难度完全不亚于某些位面勇者跟魔王的传说,当然,即便是在九州,杀死蛊凋也是值得在某些边角被添上寥寥几笔的。
只是张珂于工匠技艺一道并不精通,更何况
早在蛊凋彻底死亡的那一刻,其残存的身躯上就有某种概念在汇聚。
最终形成两道常人难以察觉的流光,飞落到张珂的手中:
【蛊凋之爪
类型:挂饰/血脉进阶素材/灾厄类施法道具(限定)
效果:
1.惊悚哀嚎:
在一个呼喊动作后,释放一个以法力投入为基准的标准冲击,标记并恐惧范围内的生命体。
所有被标记的个体将施加为期三日的真灵追索,在追索期内,该目标的行动轨迹将实时更新,并每隔一段时间触发恐惧效果,根据相关意志属性,将受到包括丧失行动力,惶恐不安等效果,并造成缓慢流血特效。
该特效在追索期内无法被治愈。
2.亡魂支配:
每当人物杀戮一个智慧生命,该物品将汲取部分真灵作为储备,每增加一个真灵储备都将给持有者带来相关力量加持,视真灵品质,加持效果最低为0(恶兽不欺懦弱之辈)
3.血肉渴望:
持有该挂饰,必须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猎杀活动,吞噬血肉以抵消蛊凋残魂对持有者的影响,规定时间内未完成标准猎杀,该物品将会对持有者进行杀戮诅咒(可叠加),每一层诅咒都将提升持有者相关杀戮概念的欲望,直至嗜血癫狂。
(持有者可献祭自身血肉,消除最多三层杀戮诅咒)
——因挂饰原本个体曾被初代持有者杀戮,相关词条效果已限定免疫】
哦,还是个欺软怕硬的玩意儿?
看着视网膜上呈现的信息,张珂翻了个白眼儿。
谁家好人会闲着没事,去追寻蛊凋的血脉啊,封闭了自己言语的能力,去换取力量上的强化,关键是蛊凋的力量也就那样,在上古诸多恶兽之中,单以力量论,它并不算顶尖,甚至一流都排不上位。
即便真的要往黑化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那也挑选个好点儿的血脉啊。
四凶,魑魅魍魉,朱厌
至于作用一个道具,总共就三个效果,其中两个对张珂而言都是无用的,但凡意志不坚之辈,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就得恐惧缠身,无法动弹,而足够坚韧的个体恐惧对其影响又微乎其微。
唯一算得上有效果的亡魂支配,也挂了一个古怪的后缀。
什么恶兽不欺懦弱之辈,说白了就是不允许张珂虐菜,但总归聊胜于无吧,反正只是一个被动能力,放着慢慢叠加就是了,万一能叠加起可观的层数,那对于张珂来说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而除了这枚爪趾挂饰之外,蛊凋提供给张珂的战利品还有一枚小巧精致的骨牌。
效果也无需赘述。
在法力刺激下,能召唤出一个具备原生蛊凋80%状态的复制体,但复制体并不具备可操控性,除了不袭击骨牌持有者之外,它会杀死存活期间看到的一切生命个体,仅能使用三次,并且在第三次使用的时候骨牌会直接碎裂。
换句话来说,这玩意儿就相当于后备隐藏能源。
除非你是一个没有亲朋好友的孤狼,否则伤人又伤己。
当然,即便是孤狼也只有两次使用机会。
以蛊凋这种恶兽的习性,第三次在骨牌碎裂的瞬间,它绝对会反噬主人,除非你拥有绝对的武力,亦或是蛊凋都反应不过来的逃窜速度。
对于张珂来说,骨牌就是纯粹的鸡肋了,食之无用,弃之可惜。
不过考虑到日后可以当礼物送出去,亦或是交换,张珂还是将其收回了道具栏。
毕竟,相对于某些尚未成长起来的个体,有这么一手保命的底牌还是十分重要的。
因为苍玉突然绽放的光芒吸引而来的蛊凋被张珂锤死,没有了停留的借口,那些先前聚拢而来的存在也尽数被甲驱散。
如此世界得以清净。
而张珂则是在甲的带领在蛮荒之中继续往稍远的地方游历。
不过因为张珂的诉求,所以他们游历的方向发生了略微的偏移。
原本他们此行外出是想着就近挑选一些不那么宏伟的山头,河流来让张珂填充权柄加速自身血脉的成长。
毕竟,张珂无法在上古久作停留是众所周知的。
倒不是张珂不愿意在,而是环境不允许。
他所践行的道路是需要无数的山水地脉来填充的,随着血脉的成长,每一点儿进度的推动都需要更加庞大的数量。
而上古虽然广袤无垠,但那也是相对的。
山海也不是完全没有边界的。
过分的吞噬,势必引来山海万族的围剿。
人王虽然占据上古对半的话语权,但那也是相对于人族整个群体而言的,如果说人王的命令跟人族整体的诉求所违背,那也无法通过。
与其等到天怒人怨,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的时候再谈对错,倒不如早早的见好就收。
反正只要不在家里挖墙角,无垠虚空任你驰骋,放心的撒欢。
规划都设定好了,处理了蛊凋之后,都准备继续上路的时候,甲却没有想到张珂竟心心念念的想要品尝一下蛊凋的效果。
虽然不明白张珂为什么这么执着,但既然有此类的想法,那就尽可能的去满足呗。
然而这玩意儿甲也没吃过,甚至于在他相对漫长的记忆里,也没听闻有人品尝过蛊凋并对其食用效果进行记录。
对此他也没有发言权。
上古人族虽然不挑食,什么都愿意尝两口试试咸澹,但那也是相对来说的。
就如同后世之人一样,在灾难困苦的年月不论是草根树皮亦或是干脆就是地上的一把土都能抓来塞进嘴里充饥。
在上古困苦的时候,人族也是同样勤俭节约。
但当时间进展到大禹时,人族已经脱离了茹毛饮血的蒙昧岁月,自然没必要去拿自己的命去赌概率,更何况还有【山海经】跟【白泽图】这两个食谱菜单,详细的记录了蛮荒大地上一切可食用的事物跟危险,真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但人族内部也有顽固的保守派,秉承着过往岁月的习俗。
传自神农的炎部落,几乎每一代承担神农名号的部落长者都有尝百草的嗜好,甚至据传闻,他们在失败之后,并不会深究某物的毒素是否酷烈,反倒是认为自己没有找到对应炮制的方法。
一定有一种办法,能够将其加入到食用/药用的行列之中。
而神农最终也是死于某种无法解除的剧毒/诅咒之下,无一例外。
上古这片蛮荒大地上,几乎没多少是他们没吃过的。
倘若思维困顿,想不出解决的办法的话,倒不如去试着炎部落看看
只是,前往炎部落的道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总是有些魑魅魍魉会从阴暗的角落里跳出来,阻拦在前进的方向,有些张珂自己能够斩杀解决,但有些他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并不是任何存在都像是蛊凋一样,能巧妙地卡在不一拳打死张珂的界限以下,让他有足够一展所学的空间。
而往往这个时候,甲就会出手,或是斩杀,或是驱逐。
嗯,有些存在,哪怕是甲也无能为力。
而在行进的途中,张珂感兴趣的不仅仅是那些不知名的山头,溪涧,甚至于生长在山上的花草树木,虫鱼鸟兽他都毫不犹豫的将其打包带走。
对于上古来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边角料。
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亦或是天灾就能摧毁无数,而后经过数年,数十年的时间,周围自会恢复如初。
但,哪怕是上古的一颗野草,对于后世九州来说都是绝世珍宝一般的存在,扎根于大地之上,对于后世那贫瘠的地脉也具有强效促进成长的效用。
当然,这么做也有坏处。
那便是,张珂这么强行推动灵气复苏的进程,会导致后世人族跟不上世界升级的进度。
但疼痛是暂时的,相较于灵气复苏加快带来的种种好处而言,些许的麻烦算不上什么。
更何况,他所挑选的,必然是相对来说无害的,张珂总不会抓些魑魅魍魉,甚至于恶兽投放到后世让它们霍霍自己的家园。
而当张珂跟甲行进到了炎部落所在的地界,一路上颇丰的收获也将他的血脉进度往前推进了一大截。
【基于大量的山水地脉跟物质位面的融合,你的血脉(上古人族)从中得到了巨幅的成长增益,你的各方面属性/技能都获得了大量提升(120%)
你血脉成长进度:2.2——3.0(上古计年)你的本相形体获得较大增幅3774——4521相关神通享受145%体型额外加成
因物质位面的变迁,九州意识成长加速,你与世界的联系更加深入,你的技能【九州】增幅效果得到了较小程度的增长.】
随着提示信息从张珂的视网膜上消失,他的目光转而看向了现实。
炎部落所处的位置那是在一片延绵的沼泽地中。
作为神农血脉的传承,当初的神农虽然在最初的战争之中,帮助黄帝赢得了人王之位,但在后来的刑天叛乱中,被从黄河流域驱逐,流放到了蛮荒北侧人族的边界。
经过漫长时间的积累,虽然也有更多的人族部落越过炎部落,前往了更加偏僻荒芜的远方,但炎部落本身的环境并没有太多的改善,甚至于还变的更加恶劣了一些。
在墨绿色的无尽水域上,星罗棋布的分散着大大小小的岛屿,参天的榕树植根于此,将本就幽暗的环境变的更加阴森可怖。
而广袤的水域上,笼罩着五彩斑斓的雾气,大大小小的身影于雾中游荡。
罕有人至的大泽,陡然间来了两个新鲜的游客,自然引起了一群原住民的强势围观,但紧接着在辨认出甲的面孔之后,静谧无声的雾中,陡然间引发了嘈杂的骚乱。
对于这幅面孔,它们可不算陌生。
想当初,此处还是一片汪洋,炎部落的人为了避开漫灌的大水都藏于树上生活的时候,是大禹带着人来此,将淤积的河道通开,疏散洪流。
然而大水退去不久,此地就闹了相柳,之后,就是众所周知的场面了。
《山海经·大荒北经》:禹湮洪水,杀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为池,群帝因是以为台,在昆仑之北
是的,这片广袤无垠的水泽正是相柳身陨所化。
即便距离相柳身死已经过去了无数日月,但残存的影响仍旧停留在这片大地上,毫无衰减的迹象。
虽然主角是大禹,但这并不代表甲就是划水打酱油的存在,恰恰相反,当初,曾有无数自认为凶恶不可阻挡的存在,被这莽汉一拳拳活生生的捶死!
如今,这人再次踏足大泽,虽然生存在其中的诸多存在,自认为跟对方没什么冲突的地方,但能避则避,没必要为了一点可能性,而平白无故葬送了自己。
如此,大泽汹涌,浓雾翻滚,无数生存与此的存在,开始朝着反方向搬家
甲自然没理会这些家伙。
对于山海中的异兽而言,人族一直秉承着互不侵犯的原则,你不在人族身上打主意,那就是没必要管,至于异兽之间的厮杀,那是它们自身的行为,只要不影响到附近居住的人族部落,连吭声都欠奉。
于是,在一阵混乱之后,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大泽外围,甲扭头看向张珂,道:“走吧,炎部落就在大泽深处,靠近中心的位置,早点到地方,也早点休息。”
上古不像后世,在跨越相对遥远距离的时候,有飞机,渡轮等工具进行辅助,但即便是拥有相对便捷的交通工具,但长途奔波疲惫也是在所难免的。
更何况,上古远行只有步行这一条道走。
当然,飞行之法,对于神通泛滥的上古而言并不算稀罕,甚至于别说甲这样人族之中的精锐个体,就连部落中的寻常人类也掌握着一两种飞行的法术。
但掌握归掌握,想要使用可就不是随时随地的了。
蛮荒的天空,是勐禽类恶兽的天下,蛊凋,九婴,鬼车饶是甲碰上也得苦战一番,更别说地上的一些存在,对于自己巢穴/权柄内的领空视若禁忌。
能少些麻烦就少些,毕竟这一路以来,碰到的恶兽真不在少数,即便是甲现在也精·力不济了。
而就在甲准备伐木造船,以越过大泽的时候,远处的浓雾里忽然出现了几道身影,正坐在木筏上,撑水朝着他们迅速靠拢过来。
“找长者?那很抱歉了,两位来的时间不巧,长者前两天又孤身一人去大泽深处了。”
当听说了张珂他们的诉求之后,刚刚靠岸的炎部落来人脸上露出了一些为难。
注意到对方脸上的为难,甲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稀罕东西,还要当代的神农亲自去采集?”
那人看着甲,沉默了良久:
“当不起神农之名长者并非是采药去了,而是去看望相柳。”
“自从上次中毒归来,上吐下泻了折腾了三季,好不容易救治过来,前些日子他突然说自己有办法解决相柳之毒,收拾了行囊就又去了。”
“不对吧,长者没说相柳有毒啊!”
“没毒?那你怎么解释长者年年这个时候外出,没几天就口吐白沫的被人抬回来!”
“那玩意儿那么臭,被熏晕了也是有可能的.”
状态不对,调整一下,今天小欠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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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虫群狂舞,水中自助餐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旁边一脸震惊的甲跟张珂,最开始开口接待张珂他们的那位那大汉回过头来,朝着他们歉意的笑笑:
“不好意思,让两位看笑话了!”
“没什么!”
张珂摆摆手,并不介意。
类似的场景自己在后世见得多了。
在那个网络发达的时代,因为不同的生活习俗而争吵起来的比比皆是,只是同样地域的网民之间的意见大多都是统一的,而不像现在,来自两个炎部落的人,竟然因为有毒没毒争论起来。
在这一点上,上古人族相对来说比不上后世之人。
毕竟,心软嘴硬的云·南人,可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菌子有毒
当然,些许的小问题并不影响炎部落在张珂心目中的印象,甚至于当他听到当代神农竟然为了解决相柳遗留下来的祸患,而每年去进行尝试的时候,心中的佩服之情如同泉涌。
没办法,实在是这玩意儿在九州文明体系之中的名声实在是太旺盛了。
在上古,有因食之如何而出名的异兽,也有象征着某种美好的祥瑞,更有见之触发灾难的恶兽.但不论如何,大家的成名都有各自的风格,但像是相柳这种,因为被上古蛮荒所有存在排斥而出名的,整个世界独此一例。
而祂之所以被排斥的原因也很简单。
《山海经·大荒北经》的记载,相柳蛇身九头,巨大得能同时在九座山头吃东西,它不断呕吐毒液形成水味苦涩的恶臭沼泽,发出的臭味甚至能杀死路过的飞禽走兽
这就好像你出门看到了一坨答辩在你生活的城市里活动,仅仅是看到就有够恶心的了,更让人头疼的是,这玩意儿不仅仅会动,还既能吃,又能拉,排泄出来的东西恶臭难闻,熏死了无数人。
哪怕是世界末日,也比这玩意儿更让人好接受一些。
曾想当初,相柳还因为在蛮荒作乱被共工擒拿,有人震慑还算是安分。
可自从共工争帝位失败,怒触不周而死后,相柳就像没有了牵引绳的疯狗,开始在蛮荒大地上撒欢儿的折腾。
而且很不巧的是,因为天柱折断,在有几个时代,蛮荒是处于四面环水,洪涝爆发的环境中,如此更加助长了相柳的yin威
直到遍布蛮荒的洪水被大禹疏导治理之后,大水退去,隐藏的相柳就被暴露了出来。
而失去了洪水遮蔽的相柳,实力大幅度衰弱,最终被赶来的大禹斩杀,危害蛮荒的灾难虽然停止了移动,但也因此,周遭的地区化作了一片绝地。
束缚在体内的一切污秽在相柳死去之后猛然爆发。
相柳之血流淌过的地方五谷不生,弥留时流出的口水更形成了巨大毒液沼泽,禹三次填平沼泽却三次塌陷,只好开辟整理为干净的大水池并为众天帝在池边建造宫殿楼阁,称为众帝之台。
这是山海经上所记载的传说。
事实上现实跟记载也相差无几,只是有一些细微的地方并不一致。
就好比众帝之台的存在只维持了短短数年,之后束缚的力量就越来越弱。
没办法,祭祀虽然是一件好事,但众神显然接受不了,在厕所里会餐。
渐渐地,随着来往的神灵越来越少,留存在众帝之台上的力量也越发微弱,而失去了众神力量的压制,相柳残存的恶毒也渐渐污染了水池,逐渐向周围发散出来,将这地方变成了一片充满毒素跟污秽的广袤水泽。
而炎部落所在的区域就在众帝之台附近,相柳遗留问题的爆发,第一时间影响到的就是他们。
但面对如此困境,之前就已经绞尽脑汁的大禹也没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暂且搁置。
甚至于在最初的时候,大禹曾邀请炎部落的长者前往王城,在尚未有人族部落定居的地方挑选一块新的领地,但最终却被炎部落内大部分意志拒绝。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周围炎部落已经定居了无数年,对周围的环境跟部落已经有了感情,再搬迁一个新的地方肯定不适应。
而且,在众人看来畏之如虎的相柳,也未必就完全是灾难,蛮荒并不会出现一个完全无用的存在。
之所以大家都没办法,那是因为尝试的不够,如果能找到办法,哪怕是相柳也有其利用的价值.
如此,固执的炎部落并没有搬迁,而内部那些相对明智的族人们也只能跟随家人们的意见,停留在此,毕竟,相比于活着的相柳,死去尸体所散发的毒素已经微乎其微,只要平日里多吃一些驱毒的药物,并不会对身体有太大的危害。
在木筏上,撑船的大汉给张珂他们介绍了一番后,苦笑着说道:
“反正这么多年,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件事,等会儿进部落之后,除了你们自己带的食物,千万不要随便接纳别人的东西,尤其是他们说美味,好吃的时候,千万别因为馋虫作祟就张嘴,是真的会死人的!”
“当然,除了吃食方面,部落里的大家还是值得信任的!”
张珂跟甲对视一眼,一时语塞难言。
“现在走还来得及,要不考虑一下,大不了,休息几天,我去带你挖一个有名的山头?”
避开炎部落的两人,甲悄悄的给张珂传音道。
一个连吃食都无法保证安全的部落,让咱信任,信不了一点儿!
而看着甲认真的神色,张珂也在沉思。
甲的诚意是无需质疑的,毕竟连有名的山头都能拿出来,可见他在这短暂的交流中,确实是被炎部落的人给吓到了。
要知道,他们一路走过来,盯上的都是那些不知名的山头,小溪。
当然,即便是如此,相对于后世九州而言,也是相当宏伟的地脉了,每一座山峦都有不输给地球五岳的高度,唯一可惜的是孤峰,而不是连成片的山峦。
但即便如此,张珂打的也相当吃力,部分时候,甚至得借助甲来驱赶占据地脉的异兽。
没名没姓的小山包都是这种难度,可想而知,那些拥有自身姓名的山峰,河流,在其中生活的又该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说实话,张珂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来都来了。
而且,炎部落的人也挺热情好客的,这么说走就走,一时半会儿张珂还真找不到太好的借口。
然而,就在他踌躇的这一会儿,在他的视线尽头,已经看到了一座硕大的水中孤岛,而在岛屿的岸边,已经聚集了为数不少的炎部落族人。
“好像.”
“有点儿晚了?”
事实上,事情并没有张珂他们想象中那么严重。
炎部落热情好客是不假,但也没热情到一上来就邀请他们去家中做客品尝当地美食的程度。
又或者,这里的人都有所察觉,知道部落里的美食是轻易不能与外人分享的。
而在张珂说明了来意之后。
前来接客的众多炎部落族人中,走出了一个身形魁梧,只披着一个兽皮围裙的壮汉,注意到张珂的目光,他有些憨厚的挠了挠头:“大泽四季酷热难耐,于是衣着上便精简了些,不过你们不要乱学,我们部落的人,在吃食上五花八门,体质上早就受到了大泽里的虫怪的厌恶,你们乱来是很容易出事的。”
“蛊雕在昆仑以北并不常见,我等也没吃过,可以尝试着做一次,不过算了,还是带着你们去找长者吧,他建见多识广,处理起立肯定更加安全。”
至少出了事,也能救回来。
当然,后半句话是汉子在心里默默说的,张珂他们并没有听到。
不然,说不准他恐怕会直接拉着甲掉头就走.
汉子叫做——泽,是炎部落中,下一代神农的竞争者,当然,他们更愿意将外界冠名的神农称谓唤作长者。
毕竟,在所有炎部落族人的心中,神农的名字是无比神圣的,它只能属于初代,带着他们去尝百草那位,至于后来者,或许有更大贡献者,但他们也会有新的名号用来流传,记载。
因为大泽危险四伏的缘故,一番商量后,由泽来带着张珂他们去寻找炎部落的长者,而另外一位则是留在部落中,看护族人,防备可能来袭的危险。
在众人的围观下,张珂他们被汉子带着,从部落外绕行了一圈,在岛屿的另外一端乘坐跟之前相差不多的木筏,继续在这墨绿色的大泽上行进起来。
越往前走,身下的水面便越是漆黑。
到了后来,绿色尽数退去,只剩下了幽邃的黑暗,而与此同时,周遭也变的闷热起来,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沼气发酵时的味道,熏的人睁不开眼。
之前只是传说记载,跟自我推断,张珂在认知上多少有些欠缺。
现在身临其境之后,才发觉书上记载的都还是保守了。
连他的体质,只在外围,就被熏的眼泪直流,口鼻呼吸间充满了火辣辣的味道,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自己的肺腑中好似盘踞了一团烈火一样,让人焦躁。
“将这个放在鼻下,或许会好受一些!”
看到张珂难受的样子,一旁的泽从身上摸出了两片树叶递给他。
将树叶放在鼻下后,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确实消散了不少,甚至于被熏蒸的双眼感觉都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被泪水打湿眼眶,无法看清周遭环境。
至于说,这树叶的来处没必要深究,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总不能因为些许介怀,就扛着中毒的风险硬撑吧。
只是,在睁眼之后,所看到的环境让张珂觉得自己还不如继续被熏蒸。
只见漆黑的水域上,生长着一株株犹如榕树般的巨木,张牙舞爪式舒展的树枝将来自天空的日光完全遮蔽,天空跟脚下漆黑一片,而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张珂清晰的看到一些硕大的阴影正趴伏在榕树的根须,树干之上,一双双冰冷的眼眸,漠然的注视着他们这些外来者。
这些蛮荒生物的身上,依稀能看到一些后世昆虫的影子。
在这其中,张珂就看到了后世最被人厌恶的两种,蚊子跟蟑螂。
只是,相比于它们渺小,柔弱的曾曾曾曾孙,这些先祖的长相着实有些骇人了。
见过比三室一厅还要庞大的蚊子吗?
背着一双如同蝙蝠似的肉翅,那双如同酒吧彩灯似的复眼里依稀能看到张珂自己的影子,而在头颅的正下方,两双长满了倒刺的前足正在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硕大的口器。
足有矿泉水桶般粗细的针管,折射着犹如金属一般的寒光
如果说这位仅仅只是让人生理不适的话,那后者就让张珂有一种一把火将整个大泽烧灼一遍的冲动。
无它,实在是太挑战一个后世人的接受极限了。
几乎原版复刻的外形,跟更加庞大的体型。
如果不是它们时不时颤抖一下的触须,张珂真的很难发现这些趴在榕树上静谧不动的大家伙。
而或许是察觉到了张珂的注视。
突然间,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
下一瞬,紧贴在榕树上的这些巨虫猛然起身,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硕大眼瞳猛然看向了张珂,随后背壳一撬,两双虫翅猛然煽动起来,伴随着恐怖的嗡鸣声,这漆黑的沼泽陡然间躁动起来.
空中在上演一场灾难,而身下黝黑的水域也不安分,一个个硕大的阴影搅动着浪花,从四面八方朝着木筏迅速聚集。
泽眉头紧蹙的看着吵闹起来的沼泽。
他倒是没有怪罪张珂。
毕竟如果只是看看就出事儿的话,那大家都看了,怎么能把一切的问题都单独推到某个人的身上。
只是,早不闹,晚不闹,偏偏这个时候。
为了尽快带着客人找到长者,泽并没有回部落准备相应,驱逐这些凶虫的药物,毕竟,以长者的习惯,说不住什么时候他就会再此尝试,然后被相柳毒晕过去。
总不能让客人待在部落里一直等到长者苏醒吧?
那可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起码都得一个夏季才行。
但恰恰是这次省事儿的想法,这大泽深处的虫群突然暴动,他自己倒是没事,长久以来进食大泽里的各种食物,让他的身体已经培养出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换句话来说,炎部落人,身体里积攒的毒素已经达到了一种,虫子都不愿意下嘴的程度,虫群躲着他都来不及,根本不会攻击他。
但他无所畏惧却并不代表两位客人能安然幸存。
只是,不等泽思考出解决的方法,张珂跟甲就已经坐不住了。
身处于剧毒弥漫的大泽,法天象地的神通几乎等同于禁用了。
毕竟,宏伟的体型是用来对付拥有同等体型的蛮荒异兽的,而对于这些相对渺小的虫群,杀伤力并不大,倒是自己庞大的体积容易被趁虚而入,哪怕不被咬伤,光是爬在身上都挺膈应人的。
甲在用驱水的法子,搅动身下的水域防止那些潜藏在阴暗处的不明之物靠近。
而张珂则更加干脆,张嘴一吐就是熊熊火海。
陡然间,沉闷的沼泽深处有风袭来,风助火势,火光烛天!
那火即便是在水汽浓郁的沼泽深处也能毫不影响的燃烧起来,顷刻间便席卷了周遭巨大的榕树,并疯狂的向外蔓延。
但这毕竟是炎部落赖以生存的土地,张珂并不能尽情释放,以火海来焚烧一切——暴虐的火焰被束缚在一定的范围内,炽热的高温灼烧下,只是瞬间,狂舞的虫群中就有密密麻麻的个体因为双翅的毁坏,再难以维系飞行的动作,摇摇晃晃的坠入到水中。
然而,就在它们刚刚接触到水面的时候,漆黑的水面突然炸裂,一个硕大的蛇头从中钻了出来,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巴,一口将那蟑螂的先祖吞下。
与此同时,在不同的位置,都有相差无几的蛇头从水下探出,疯狂的猎食那些体表烧焦了的虫群。
甚至,借助火海所散发的光亮,张珂还能看到那冰冷的蛇瞳中流露出来的兴奋。
好家伙,我这儿除虫,你开自助餐是吧?
而正当张珂想要让火海多关注一下,这些贪吃的水蛇的时候,它们却似乎提前察觉到了张珂的恶意,迅速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直到再度有虫子掉落,才突然探出水面,如此反复。
然而,正当张珂在跟这水下的蛇群斗智斗勇的时候,一旁的泽正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燃烧的沼泽,双眼之中满是骇然!
“九个!”
“什么九个?”
听到他的低声呢喃,因为张珂出手而卸下重担的甲回头顺嘴问了一句。
而回过神来的泽,看着好奇的甲,语气沉重的说道:“同一片区域内,同一时间探出的蛇头不多不少恰好九个!”
“你是说”
话音刚落,甲也仿佛受到了惊吓,神色不定的扫视着四周。
他是真不愿意承认心中猜想的那个可能,可是,看着神色愈发苦闷的泽,尽管再不愿意,但在事实的面前好像也没有一丝否认的可能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 你老师谁啊,这么误人子弟
相柳复活了!
当然,复活的并不是原本被大禹斩杀,埋于众帝之台的那头相柳,而是借由祂的血脉跟尸身演化而来的相柳血裔。
死而复生这种故事,即便是对神话本身的蛮荒而言也是一桩传说。
直至现在,严格意义上唯一算得上是死而复生的,也只有防风氏了,不然若是残缺不全的方式复活而来,也不会因为他而搞出这么多事.
言归正传。
就如同后世鱼跃龙门的传说一般。
但凡水族,不论是鱼虾龟鳖亦或是别的什么,甚至于在陆地上跟龙族毫无关系的蛇类都有化蛟,行洪成龙的可能性。
如果说水族是因为日常生活中贴近龙族,沾染了龙族的气息,凝聚了一些血脉才诞生的这一点可能性的话,那陆地上的蛇类又是哪儿来机会?
虽说龙性本银。
但总不能天底下的蛇类都跟某位龙族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吧?
先不说这事不现实,就算是,那也得亏空多少龙族的小精·库才能将自身的血脉遍布世界。
鱼蛇能够化龙的原因要牵扯到更多的东西。
早先龙就是龙,鱼就是鱼,但一直到大禹开凿龙门以供洪水通过之后,才有了最初鱼跃龙门的传说,后来因为上古跟九州的割裂,龙族欠缺了应龙这尊战神跟天之四灵的青龙作为底蕴之后,地位迅速下降,再加上某些原因,龙族日益稀少。
迫于现实的逼迫,各个龙宫不得不在疯狂撒播自身血脉,以求壮大龙族的同时,也造就了一尊尊龙门,来供给有想法的水族尝试一番。
越过龙门,烧去鱼尾,便能化龙,当然,失败的后果也是相当惨重的,轻则得等数百年下一次的龙门开启,重则在烧尾的过程中被天火灼烧,烈焰焚身而死。
虽然每次能够成功的个体少之又少,但无数的水族仍旧乐此不疲。
而蛇类化龙的流程就要牵扯到香火跟信仰的问题了。
原本,蛇是无法化龙的,能够化龙的是龙种——虺,长相跟巨蟒类似,但通体黝黑。
但由于众生有意无意的将虺跟蛇混淆在一起,长年累月的积攒下,众生信念的汇聚给了蛇类一丝机会,有些聪慧的蛇便借此给自己立庙,当做某个无名溪水小河的水神,借村民信仰来封正。
换俗语来说,便是讨口封。
只不过不同于狐族跟黄鼠狼的口封,蛇类的相对柔和,而它们所求的也不是变换人身,而是一尊被承认的神位,借此给自己添加龙种的血脉。
等蛇变蛟,行洪入海,到时候自然会接到龙族跟天庭的招安
言归正传。
相柳血裔的出现要比鱼龙传说更加简单粗暴。
它们就是纯粹的山海生灵,在相柳血脉的侵染下,最终改换门庭,变身相柳。
相柳虽毒,但毕竟已经是死物,毒素跟血肉混淆在一起,能够扛得过相柳之毒的侵蚀不死,又吃下祂的血肉,只要自身血脉的源头强不过相柳,亦或是自我意识的主动引导,自然会向着前者的方向“进化”。
当然,这是时间短暂,再加上泽脸上毫无预料的惊讶之色,甲才推断出来的原因。
如果时间再拉长一些,甚至于泽不那么惊讶的话,他倒是会怀疑,这些玩意儿是从相柳身上诞生的,别管相柳是公是母,在蛮荒大地上,又不是非得是母亲才能孕育子女。
神话嘛,不违背点常理,那能叫神话吗?
只是,相比于自然孕育诞生,父辈生子的代价无疑要惨痛一些.
不管它们是以哪种方式形成的,现如今真正的关键在于,相柳血裔的大规模出现,斩了一个,却出现了一群,而且看它们的样子,相柳基础的外貌特征完全具备,相柳的血脉含量并不低,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这倒不是说甲杀不了这些相柳血裔,尚未长成的恶兽能有什么能力,一条条的捉总能抓到,再不济放干大泽的水,一些小崽子又能跑到哪儿去。
但杀相柳简单,可要做到妥善处理就难了。
最简单的例子:
幼年时,生活在农村的孩子们最喜欢的日子就是过年了,因为在这短暂的一月时间内,不仅仅可以穿着好看漂亮的衣服,还能吃到平日里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食物。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跟小伙伴们一起出去放炮。
相较于平平无奇的听鞭炮爆炸的声响,农村的熊孩子们更倾向于变着花样,去释放炮仗的威力——好比炸牛shi,又或者往旱厕里面扔炮仗,看那灿烂的烟火迸射漫天的场景,整整一天都会拥有相当愉悦的好心情。
当然,做坏事儿总是有风险的。
或许是炮仗的碾子在配比的时候出了差错,又或者是故意挑战极限捏在手里卡秒,不论是什么原因,一旦失败没能跑掉,烟花在自己的身侧绽放,那可是相当绝望的体验。
家长的责骂跟竹笋炒肉套餐倒是其次。
关键在于,即便清洗的干干净净,身上也散发着经久不散的芬芳味道,甚至于稍微疏忽大意,等过一会儿,无意间你就能从身上的某个角落里,拿出一点小小的黄绿色惊喜。
而斩杀相柳跟拿炮仗炸旱厕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者顶多是三两天的恶臭难闻,但后者却是经久不散的伴随,想当初大禹斩杀原初的相柳之后也不止一次的后悔过。
怪不得这玩意儿在蛮荒肆虐无数年,却始终没人将其斩杀,甚至于原本是处理相柳之灾的共工最终的选择也只是将其栓在身边,当做下属驱使。
草率了!
但时间不能倒流,更何况,相比于其他被征服的凶恶之兽,当时的相柳对人族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过严重了,斩杀的后果虽然相当漫长,但却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当然,事后,困扰大禹的难题虽然被解决了,但相柳却在这片蛮荒土地上留下了悠久的传说。
以至于现如今看到这些。
即便是尚未长成的小崽子,在甲的心中也没有一点儿想要赶尽杀绝的想法。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么多的相柳血裔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而炎部落就一直生活在这片大泽中,朝夕相处,他们真的就没有察觉?
面对着甲质疑的眼神,泽苦涩的笑了笑。
察觉?
怎么察觉?
这些相柳活跃的都是大泽中心区域,而这里也是相柳之毒最为浓重的地方。
即便是以炎部落族人的体质,也无法久待,若是长时间驻足于此,他们也有中毒的风险,虽然经过及时的处理之后,相柳的毒素并不算什么,但这玩意儿既不能吃,还散发着一股熏人的恶臭,没必要遭这番罪过,不是吗?
更何况,这些相柳又相当安分,至少在今天之前都十分安静,从来都没有踏出中心区域的时候,自然没人能够察觉的到。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泽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太能够取信于人,便也没有开口解释,只是目光不断的在周围绵延的火海跟水下的阴影之间来回徘徊。
经过三昧真火的多次围剿,在烧伤了几个兄弟姐妹之后,这些相柳们也学聪明了。
除非尸体掉落进水里,否则它们绝对不主动露头。
而这混淆了相柳之血的,大泽深处的水域,对于三昧真火的抗性十分的高,烈焰只能够在水域表面蔓延,却无法深入到水面以下,连带着流水也一同烧灼了。
张珂曾想过加大火力,调动更多的真火焚烧。
但在下一刻,张珂看到蒸腾的水域上,有一道道黑烟正在悄然弥漫,混杂在空气之中。
而伴随着这些黑烟融入空气之中,空中五彩斑斓的大雾逐渐变得更加诡异,并且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先前泽给的那片树叶的效果开始迅速衰弱,熏蒸的味道重新占领了高地,泪水不断的模糊他的视野。
见状,张珂只能停止自己焚江煮海的想法。
任由这些相柳血裔潜藏在流水之下,借助自己提供的便利,饱餐一顿。
连强于自己的甲跟泽都没有下水捉蛇的想法,自己尽量还是不要折腾了。
毕竟,蛮荒上古比不得后世九州,更加宽阔的天地也孕育了足够繁茂跟强大的生灵,自己这个孩童,还是不要去妄图挑衅更加年长个体所做的决断。
类似的结果,早在诸多恐怖片中有所交代
如此,汹涌的虫群散去,木筏重新恢复了行进的速度,然而相比先前有说有笑的氛围,在经过了先前这一遭之后,气氛陡然间沉寂了许多,怀揣着不同想法的人,静默无声的待在木筏上,静静的朝大泽最中心的区域流去.
而越靠近中心区域,前路就越是难行。
原本木筏下深不见底的水域逐渐变的浅薄起来,水色漆黑,但已经能看到沉淀于水底漆黑,污浊的土层。
甚至于越发往前,淤泥便越靠近木筏。
直到张珂的视线尽头出现一座由白玉锻造的巨大水池的时候,木筏前方的路途已经完全没有了水流的遮掩,只剩下了浓稠,黏腻,散发着腥臭味道的黑泥。
而在张珂足够惊骇的目光中,泽从木筏上走了下来,并且身躯如同吹气球一样开始爆涨。
与此同时,宛若雷鸣般洪亮的声音也在张珂的头顶响起:
“不用下来,我抓着木筏带着你们前行。
此地已经是相柳尸体的边界了,这些沼泽淤泥都是当初相柳身上附着的衍生物,在它死后跟血液混杂在了一起,毒性强烈,且宛若附骨之疽一样难以清除,能不接触就尽量不要接触,等到众帝之池之后情况会好一些。”
当然,炎部落的人只是毒抗性更高,但也无法完全的免疫毒素,尤其是相柳这种毒性酷烈的上古恶兽。
只不过,等泽回到部落中后,能经常以药泉洗身,坚持服药驱逐毒性,但张珂跟甲这两个客人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显然无法在炎部落停留太久,等待毒素被清除。
短短三两步的功夫,那相较于木筏来说,需要行进一两个小时的漫长距离被轻松跨越。
等到达白玉天池的位置,化作巨形生命的泽也取消了神通对自身体型的加持,恢复了常态大小,而后熟门熟路的带着张珂二人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
众帝之池,或者说五帝池,通体由白玉锻造,不仅仅是四周,连通池底部都用整块的白玉铺平,而后构建了足够复杂的阵法跟法术来粘合白玉之间的缝隙,池中之水也引自昆仑天池,欲以其充沛的生命力跟洁净能力来净化被镇压在此地的污浊。
在占据上千里的巨大水池的四周,四尊巨大的宏伟雕像以四灵方位驻足,而在水池正中心的高台上还耸立着一尊大小相同的独立雕像,观其面貌,正是张珂无比熟悉的末代人王——大禹。
有他作为参照,那镇压在池水四极,雕像的身份也不言而喻。
而除了这五座高耸入云的巨大雕像之外,在水池的四周还密密麻麻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数百尊白玉雕像。
只是,跟五座表面仍有光芒流转,向外散发着威严,肃穆气息的雕像不同,这数百座白玉雕像之中,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仍保持着向外散发光芒的态势,跟五帝雕像构成一个残缺的回路进行力量上的交汇。
而其余的大部分雕像,不仅仅毫无光芒流转,甚至于雕像本身也丧失了白玉的质地,表面变的坑坑洼洼的同时,雕像本身也出现了大小不一的黑斑。
看样子,这些神像所代表的神灵,在放弃给这边提供神力之后,随着灵性的丧失,雕像本身也被污浊侵染,变成了邪异之物。
五座雕像,以五方的占位牢牢的锁住了池水,其上散发的柔和光芒在跟其他神像交汇之后,落入下方的池水中,源源不断的掀起涟漪,肉眼可见的,随着光芒的流转,表层漆黑的水面正在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变的澄清透明。
但也仅仅只是表面。
在张珂法目的观测下,透过表层澄清的水面,他能够看到水池更深层的黑暗,那宛若活物一般,不断地律动散发着阵阵污浊的黑色物质,弥漫到上方,将刚刚转化的水流重新变的漆黑,腥臭。
只不过,得益于此时尚且存在的封印。
水池中被封印的污浊无法完全脱离束缚兴风作浪,只能透过被侵蚀千疮百孔的水池本身,向外一点点的渗透自身的力量。
是的,构造水池本身的白玉也变成了斑驳的黑玉,从池水内部的边界,细密的裂痕一直蔓延到张珂的脚下。
张珂现在多少有点儿骇然的情绪。
连象征着五帝的雕像都没办法完全束缚相柳的危险,这究竟是相柳过分的凶悍,还是说此地出现了什么变故?
但心中的问题还没等到答案,他就注意到了,在前方的水池边,正有一位身穿麻衣的老者,正趴在水池的边缘,拿着一个巨大的长柄勺子在水池中打捞着什么。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簇燃烧着的篝火跟被架在火上的铜鼎。
炽热的火焰不断舔·舐着铜鼎的底部,灼热的高温被传到到鼎内引得鼎中汤水沸腾,滚滚蒸汽散发出来弥散到空气中,即便张珂距离池水还有一段距离,也能闻到那股清新的草木气息。
只一瞬瞬间,他的身体就像是活过来一样,散发出了雷鸣般的响声,全身的血肉都在向张珂传达一个意识——饿饿,饭饭!
与此同时,先前路过大泽时,沾染的浓烈毒素也尽数消除,双眼变的澄清,肺腑变得清新,多日奔波的疲惫一瞬间全部消除,久违的轻快感,让张珂的精神感受到了无比的惬意。
而正在此时,身前的泽高喊了一声:“长者,有客人来了!”
“哎呀,你这个笨小子,怎么能把客人带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老者回头看到泽跟站立在他身边的张珂跟甲,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泽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佝偻瘦肉的身影,接着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弹脑瓜的声音:“不懂事,太不懂事了!”
“神农勿怪,是我们强要泽带着前来的,跟他没有关系。”
“谁要求的这并不重要,关键是他就不该带你们过来。”
对于甲的解释,老者完全没有要听取的意思,甚至只是单纯的翻了个白眼,反倒是在像教训熊孩子一样,在泽的后脑勺上拍了几下,转而突然凑到了张珂的面前,苍老的语气中带着浓烈的兴奋:“孩子,有兴趣跟我学点儿东西吗?”
“神农,小防风氏于神通战斗一道上颇有天资,恐怕不能学”
“我在说话,你不要打断。”
完全察觉不到老者的动作,甲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没办法合拢,一股麻酥酥,软绵绵的感觉充斥着身体,连保持站立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眼中的目光瞬间变的惊骇。
“还有一件事,我不叫神农,神农那是先祖,后辈子孙不能贸领先祖的名讳,愿意的话跟泽叫我一声长者,毕竟空活了八千春秋,也算是你祖父辈的老头了,不愿意的话你就闭嘴。”
随后转头看向张珂,跟变脸似的,老迈的脸庞上完全见不到先前的严肃,只有如同祖父一般的慈善,祥和:“防风氏是你父祖?那就好了,那小家伙,当初舜帝在位,召天下人族的时候,我还抱过他呢,可惜那没良心的玩意儿,没几年就跑去玩水了,完全不记得小时候跟老头的约定。”
“不过也不差,命运总在恰当的时候给予最好的回馈,防风氏不行,送来一个小防风氏也挺好的,尤其是你这身体.只要稍作调整,完全可以承我炎部荣光,再现神农伟业,怎么样,考虑考虑,学那些野蛮粗俗的斗战之法有什么好的,你看这傻大粗,我随手就让他口不能言,手补能动。”
“我看你走权柄之路?天地已定,人王的道路已经断绝了,就算是再往摸索也顶多不过是个山水神罢了,了不起跟那应龙一道,不如改个方向?看那西王母,不就是凭一手不完整的长生药,端坐昆仑无数岁月,搜集了一群瑞兽给祂打工?”
一顿抢白,完全没有张珂说话的空间。
甚至如果不是学习这事儿全凭自觉的话,张珂怀疑这位神长者能强拉着张珂换条道路。
而哪怕他听下来了,手里的动作也一刻不停,各种散发着奇异芳香的药丸,丹散从身上的口袋里逃出来,用法力悬浮在身侧,一缕缕药物的芬芳透过丹药的封层散发出来,钻入张珂的鼻孔,让他的血脉无比的活跃,亢奋。
而看着效果,老者的脸上也露出了更加柔和的笑容。
引诱孩童这事儿,虽然有些过分,但真忍不住。
灾厄这玩意儿有多危险,看看那些恶兽就知道了,吃人,灾祸,理智丧失全凭本能驱使但如今碰到一个能将灾厄融入身体,还能将其驯服的如同宠物一般乖巧,安分。
不管学习能力如何,单是这个身体,就是绝对的医路的好苗子。
稍微循序渐进一些,就能完美抵抗各类毒素诅咒,一个随便吃但绝对不会出事儿的身体,对医的推进效果可想而知。
至于资质你不会觉得一个以三岁幼龄能外出部落的孩子是愚笨不堪吧?
看看这个,再看看自家的两个蠢材,完全没有可比性!
只是不经意的一撇,但却给泽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心理创伤,虽然身体上没中毒,却也跟甲一起在旁边痴呆起来。
而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面孔,张珂忍耐着诱惑,摇了摇头:“抱歉,长者,我已经有老师了,而且老师待我很好,我并没有转换门庭的想法!”
听着到张珂的回答,老者脸上的笑容瞬间丧失,皱着眉头沉声道:“老师?谁啊?哪个玩意儿这么误人子弟,来,你跟我说,我现在就去找他说道说道!”
“尤——嗯,他们给老师起了个蚩的恶号。”
人都哪儿去了,最近格外安静。。。。。。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 共工,我是来谈条件的!
蚩
尤
这两个字随意单独出现都没问题,甚至于现在老者都能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情,拉着张珂跟他所谓的老师说道说道。
相比于一个注定能在医道路上继前人之所学,开后世之道途的苗子而言,相柳真不重要。
毕竟,不论你管不管相柳就躺在这儿。
大禹的斩杀已经断绝了它一切可以复活的希望,一坨注定的垃圾罢了。
就算情况再坏,也无非是众帝之台腐蚀加重,相柳尸身的污染外泄罢了,反正这片大泽除了炎部落跟一些喜好湿毒的虫兽之外,蛮荒的其他存在都恨不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毕竟,相柳已死,死去的尸身,污秽之力再怎么强大也难以弥漫蛮荒,只局限在一块狭小地区的话,没人在意。
毕竟,蛮荒类似的禁地并不在少数。
但组合起来,尤其是在特指某位的时候,就有些难办了。
甚至都不能说是难办,基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蚩尤是谁,九黎部之主,曾经跟黄帝争夺人王的猛人。
当然,八位人王几乎每一位上位的时候,所处的环境都谈不上风调雨顺,不是人族自身的争夺,就是上古整体环境的混乱,就好像世界本身刻意对人族的试炼一样.
但黄帝上位,绝对算得上是诸位人王之中,最为艰难的一位了。
蚩尤原名尤,而按照上古人族姓名的习性,或者在名字前面还能加上一个炎姓。
因为,最初蚩尤其实是炎部落的人,对,就是后世炎黄子孙的炎字。
最初的蚩尤跟神农同样都属于炎部落,一人能征善战,讨伐四方不臣,而一人尝百草,解百毒,专门负责族人的生活跟后勤,而也因为这两位猛男的存在,当初炎部落的膨胀速度几乎呈现一种跃进式的速度。
哪怕是人王本部也比不上炎部的强大,而当时的人族经历了燧人,有巢跟伏羲三位的维系,已经在蛮荒之中有了足够自保的实力,而炎部的强大也象征着人族正在向接管蛮荒的方向迈步。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代的人王应当在炎部中诞生,而神农的威望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代人王。
(这里没有不尊敬神农的意思,只是三皇五帝过于混乱了,各种历史记载上位置排序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所以我直接用燧人,有巢跟伏羲的搭配,五帝是黄帝,颛顼、尧、舜,禹,神农跟蚩尤在本书中统一采用九州三祖的地位,只是黄帝是最后的胜利者,不同意见没关系,反正幻想,别骂太狠)
言归正传。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发生了。
某一天,蚩尤做异梦奉天之命以讨伐不臣,此事跟神农商量后,因为后者认为人王应该是靠人族各部推举,而不是征服,双方不欢而散,不久之后,硕大的炎部因为两位领头者的分歧,被分裂成了炎部跟九黎部。
而在分裂之后,蚩尤厉兵秣马,在做好准备的第一时间就掉头征服了曾经的炎部,并且开始鲸吞周边的部落,意图一统。
失败的神农跟有熊氏凑在了一起,阻挡蚩尤的暴行,之后便是众所周知的涿鹿之战。
当然,涿鹿之战只是双方的战争中,起到决定性胜负的一场,在这之前焦灼的战况甚至绵延了无数年,但最终蚩尤不敌受众神相助的有熊氏,被黄帝跟应龙斩于涿鹿.
胜利之后,众神给蚩尤起了一个蚩的噩号,寓意丑陋、无知的虫子,这也几乎得到了除了九黎跟炎部外的大多数人的认同,但紧接着蚩尤怨气迸发,诸神不能治,为了安抚对方,黄帝接纳谏言给安了一个兵主的名头,掌管兵戈跟战争之事,又用了诸多手段才勉强将此事解决。
后来,就是认为天命在炎的炎部跟裹挟战胜之功,得到众神相助的有熊氏之间的战争了,至于结果已经是众所周知,炎不敌黄,落败之后,不满意结果的刑天大闹封帝仪式,塑造了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的传说
外界人或许因为史书的记载,以及曾经的厮杀对于蚩尤多有恶感。
但作为炎部血脉的老者却对此看得很透彻。
暂且不提当时强大的炎部一夕之间裂开两半的古怪之事,其中原因不论如何,已成定局的事情几乎无法更改,但后来蚩的名号,这玩意儿就是众神谋划的一场赤·裸·裸的报复,为了报复曾经身为炎尤时,对山海万族的屠戮,以及对众神的欺压。
不然,那么多用来形容暴虐无道的字都不采用,偏偏取用一个蚩字,为何?
还不是因为.
当然,蚩尤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岁月,他再怎么强大也总不能从坟墓里跳出来,拉着人说理,老者无需顾虑太多。
但也都说了,蚩尤已死,那眼前这个蚩尤亲传的弟子又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要知道,父母这玩意儿可以胡认,毕竟这是在上古,而不是后世。
在这蛮荒的大地上,繁衍活动并不是诞生子孙的唯一选择,甚至于拉个手,踩个脚印都能莫名其妙的怀孕产子,更别说像血液这样富含自身血脉的物质。
随意一场厮斗,丢失的血液说不准在命运的造化下就会诞生一个全新的生命,野孩子的数量真不算少。
而相对人族来说,山海万族中,此事更为广泛。
不然那么多的龙种,异兽血裔是哪儿来的,真不能靠辛勤播种吧,这玩意儿,哪怕是龙也扛不住庞大的消耗,更别提在世界的惩罚下,生命本质越高的存在,在繁育子嗣上就越发的艰难,哪怕是几百年如一日的不出门,也未必就有机会能怀上一胎.
但血脉关系能够随意的延伸,可师徒这种就不是张张嘴就能解决的了。
正常时间线的蚩尤已死,但别忘了,上古一分为八,五帝时代的蚩尤死的透彻,但三皇时代的蚩尤还活的好好地,哪怕因为规则的限制,对方无法跳跃到五帝时代现身,但倘若贸领的行为激怒到对方的话,随时下一刻都能有一条黑手瞬间将人拖走教育,甚至就连带着推动此事的自己也难逃厄运。
不用怀疑蚩尤的性格,因为他但凡是个绵软的性子,也不会使得蛮荒众神倒戈相向,全心全意的辅佐黄帝把他推平。
面对这种强行攀关系,打名头的事情,这位必然没有容人之心,哪怕是人族自己人。
而看着这风平浪静的众帝之池,显然张珂的回答中并没有掺杂着太多的假话。
所以说,蚩尤真的挣脱了束缚,以另外一种难以察觉的可能性复活归来.
陡然听闻到这骇人的消息,神色变换的不仅仅是炎部的长者,甚至于在一旁忧郁的泽跟甲也顾不上自己那点儿小情绪,眼神全部投注到了张珂的身上。
不是,你还真跟蚩尤有关系啊?
那那个没头脑的乐师又是你的谁?
甲急促的想要问询张珂答案,但他自身的气却被长者截流,五脏六腑死气沉沉,导致整个人也如同死人一样僵硬,死板,口不能言,人不能动只是外在的表现。
时间如果达到一定限度,自身气机无法流转,他的身躯也会自认为死去,而后开始腐坏。
当然,上古人族身躯坚韧,而甲又是极其强大的勇士,短时间的停滞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不可逆的影响,只是现在长者被张珂一句话激的像泼了盆冷水一样,兴趣全无。
跟蚩尤抢弟子,别说他做不到,就算是那位正牌神农来了,也几乎没有可能,或许张珂的自愿能扭转这个结果,但显然,对方对于弟子这个身份甘之若饴,想从张珂这边攻破防线难度也算不上简单。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适合炎部传承的后辈,但却发现已经被人早早的捷足先登,长者心中的失落根本掩藏不住。
而既然已经没了成功的可能,对甲的限制也没什么理由了。
只见长者随手一抓,便从甲的身上拽出了几根半透明的长针,随着前者松手,针具陡然溃散,化作无形的灵机溃散到空气之中.
“呼!”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甲略带畏惧的看了一眼长者,脚下微动,朝着远离对方的方向走了两步,随后才急吼吼向张珂问道:“蚩尤是你的老师,那你跟无头氏又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断头之法是跟我祖也就是防风氏学的。”
随着张珂的一句解释,现场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仅仅只是一个蚩尤就已经足够骇人了,张珂真要是再跟刑天扯上关系,那.磨头反派放在他身上并不适用,但称一句脑后有反骨毫不过分。
而且,人族虽然不讲究什么父债子偿,但蛮荒的那些神灵异兽可不讲究这些,如果传出去,恐怕他们连回王城的机会都不会有。
不用怀疑蛮荒异兽对于蚩尤的痛恨跟畏惧,那是刻印在血脉传承中,代代相传的记忆。
是哪怕飞蛾扑火,都得泯灭的不留残渣的深邃怨恨
而在获知结果之后,甲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什么,而是低头思考起来。
从张珂亲口承认他跟蚩尤的关系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变的相当麻烦了!
不用怀疑蛮荒消息的灵通性。
即便其他存在,在偷听方面上比不上万事通的白泽,可一旦提起相关词汇,并脱口而出的话,基本立马就会有诸多目光投射而来。
现在之所以风平浪静,有可能那些存在还在确定消息的真假。
毕竟,张珂所牵连的不仅仅是一个已经死去被镇压的蚩尤,还有如今正意气风发的防风氏,以及现如今的人王——大禹。
如果不是必然的把握,这种覆灭九族的想法还是要慎之又慎!
更何况,他们所处的相柳大泽,再加上众帝之台的存在,哪怕再胆大的,也不会选择在这地方动手
一切还有时间!
而在甲思考着,该怎么把张珂安全带回王城的时候,缩在角落里的泽却开始向长者介绍外面的情况。
听到众多相柳血裔的出现,这位接连接受打击的老者,少见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
“这怎么可能,相柳之毒腐蚀一切,哪怕是这倾山海之力打造的水池,在数十年的消磨中也被腐蚀的面目全非,它的血脉怎么可能被其他物种兼容.”
话刚出口,老者就知道自己绝对了。
正常情况下,相柳血脉确实没办法被兼容。
毕竟相柳的血液,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团污浊跟毒素的聚合物,就像是它的本体一样,是一个废料拼凑的毒物。
就像是米田共,有生物能依附它存在,但绝对没有东西能够变成它。
但凡事都有例外,倘若世界对相柳有需求呢?
天命这玩意儿,说起来玄乎不可见,但却是真正存在的。
山河沦丧时,人杰辈出,以短短几十年,迸发出数个朝代,近千年才能出现的天资,这是常理能解释的吗?
蛮荒被淹没时,大禹从鲧的尸体中诞生。
舜帝流放的四个不才子,却在不久之后,从人转变成了霍乱蛮荒的四凶.
相柳虽然被蛮荒无数存在厌弃,但万一它本身被世界所喜爱,或者承接着某种天命,那相柳之毒也就不是沾之即死的存在了。
怪不得最近总觉得池水中的毒素下降了。
之前长者还一直以为,自己在长期的实验中,对相柳的毒素产生了抗性,或许再钻研一些年月,就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但现在看来,哪儿是什么毒素下降,分明是有了几个全新的容器去容纳相柳尸体产生的污浊。
当然,相柳血裔的出现倒是其次。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些让人厌恶的家伙,究竟该怎么处理。
如今,因为有相柳尸体的存在,这些血裔还能安稳的待在大泽中,可一旦等到相柳尸体的精华,血脉全部被这群血裔瓜分,失去了吸引力的血裔们必然会向外拓展,于蛮荒中肆虐,掠夺无数来成长自身。
当初一条相柳就闹的整个昆仑以北鸡飞狗跳,哪怕是最后大禹出手,也造成了一个众帝之池的结果。
以目前的结果来看,如果不是这些血裔的出现,相柳残存的污浊几乎还得存在无数岁月,甚至于在更加久远的时代都无法完全消除。
过去的法子是绝对不适用了。
斩杀这些血裔只会使得污浊继续向外扩散,形成一个个生命禁区。
但要换一种方法.目前现有的也没办法安抚相柳这种污浊满脑的恶兽,过去倒是有人曾经收服过相柳,可共工早已经死了,连尸体都被镇在淮水中。
先不说聚集对方真灵的难度,就算聚集过来,怎么问出答案也是一件难事。
虽然他们并没有接触过共工,但从他怒触不周的举动可以看出,这位挺输不起的,这么一个小气的人,会帮助他们?
但其他的办法也没法奏效。
封印?
呵,那也得抓得住才行。
这些血裔平日里就躲藏在大泽中心的水底,甚至每年来此地待数月的长者,如果不是泽的偶然发现的话,他都毫无察觉,可见这些血裔狡诈的本性。
而这中心水域弥漫的都是相柳之血,哪怕有水池的阻挡,也无非是浓度的差距。
连炎部的长者,百毒不侵的体质都无法免疫毒素,一年四季,一个季节在池边研究,两个季节躺在房间里哼哼,换做其他人一死一大片,根本没有挽救的机会。
至于说封印大泽那纯粹是异想天开的想法。
你这究竟是封印呢,还是给血裔们创造一个成长的温床?
到时候一群相柳出世,那可就有大乐子了。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正在沉思张珂的事情该怎么解决的甲不一会儿也被拉了过去,凑在一团探讨解决的办法。
甲虽然在这方面派不上什么用场,但他能摇人啊,这种情况,巫跟大禹总得来一个才行。
而听着他们的讨论,张珂神色变换了一会儿,纠结道:“如果是相柳的话,我或许能帮上忙?”
“你认真的?”
“孩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甲跟长者一前一后的转头看向了张珂,言语中既有期盼,也有警告。
虽然因为蚩尤弟子的身份,他们被吓了一跳,但也仅仅只是吓了一跳罢了。
蚩尤再强也无法轻易到达五帝所在的时代,而且哪怕就算是他为了张珂,能短暂的突破限制,但又能做什么呢?
蚩尤所代表的是绝对的个人勇武!
但勇武在面对相柳的问题上显然派不上用场。
虽然上古人族并没有后世那么花里胡哨的口头禅,但拖把沾shi,吕布在世的道理是通用的。
你不管我我恶心你,你打炸我,那就恶心所有人,孰轻孰重自己思考.
“额,其实我的老师有两位,尤跟共工都是,只是前者师徒情分紧密,而后者,只能算是名义上的弟子,或许连名义上的也不算?”
“但不管如何,总能跟他见一面,尝试一下。”
接受惯了来自人族长辈们的扶持,既然他们遇到了难题,而自己又恰巧有那么一丝丝机会能够处理,那张珂自然不介意帮一把。
只是成功几率么,就不是那么保险了。
毕竟,自己并不是什么天资聪颖的角色,老师那里也更多的是被他的辛勤所打动,才有了后续,但共工这玩意儿油盐不进,见面不是洪水送他去归墟就是大荒星陨的,谁遭得住啊!
折腾了两次,张珂也懒得去受热脸贴冷pg的这份儿苦。
但现在的话,他愿意试试。
“那你要怎么去,需要去脱离天地,去更上层吗?”
“现在你的境地可有点危险,真要是这么做的话,估计得等人王回来,亲自护送才行。”
“不过血裔的事情不着急,还有时间。”
“这些崽子像要汲取足够的血脉,成长为成年的个体,怎么都得上千年的光景,甚至更久。”
面对甲的安慰,张珂笑了笑:“无妨,没那么复杂,我自己来就行。”
话落,张珂便从游戏副本中找到了上古试炼的大门,随着他的双手推开左侧沉重的石门,下一瞬,张珂的身躯从现实中消失不见。
而目睹着眼前大变活人的这一幕,三人对视一眼,脸上却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是了,若是没点儿特殊的话,张珂怎么能以幼弱之年,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要知道,哪怕是诸位人王,也是在成年之后才逐渐彰显神异的,倒不是说人王的少年就平平无奇,但相比于他们成年之后做的那些事,幼年时无疑都是小打小闹。
不过对此,三人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转过头去各自忙碌了。
如果说他们不八卦那是假的,但他们都能分得清轻重,这种显然是张珂立身之本的东西,没必要刨根问底的,谁没有一点秘密了。
只要张珂还是人族,那这个秘密就值得整个人族为他去掩藏,任何敢于觊觎的存在,都得经受无数人族的拷打。
当然,张珂有他的办法,但他们也得有相应的准备,总不能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稚童的身上
而在三人开始忙碌的时候,张珂眼前的场景却发生了急速的变换。
前一刻还在污浊,恶臭的众帝之池,下一瞬,他便站在了副本模拟的不周山脚。
抬头仰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天柱,以及盘踞在山上的身影,张珂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老师,有一件事想要让您帮忙!”
然而,张珂的请求却没有换回丝毫的回答。
回应他的只有崩裂的天穹跟滔天的洪水,无穷无尽的天河之水从撕裂的云层上倾倒而下,汹涌的洪流只一瞬间就冲到了张珂的面前。
这冰冷的态度,早在进入之前张珂就已经猜到了。
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一点儿失望,恰恰相反,一种跃跃欲试的情绪猛然升起!
倔强的老头总得经历一下,才真正知晓,自己早已经被时代抛弃的残酷事实。
于是,下一瞬,宏伟的身躯于不周山外耸立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 终见共工,心绪万千(二合一?)
“咔咔咔!”
汹涌的洪峰猛一接触,张珂身上的骨骼传来了清脆的声响,但也仅仅只是声响。
相比于上次推开这扇大门,张珂无疑已经进步许多,甚至于是飞跃式的进步,血脉的升维变化以及权柄圆融让他的身躯早已经脱离了九州人族的范畴,朝着真正上古蛮荒人族过渡。
汹涌的天河之水,冲刷在他身体上,除了弄的他一身水之外,再无其他效果。
甚至于,张珂完全不需要靠着权柄显化,自身就能稳稳地站立在这汹涌的洪流之中,更何况,血脉深处刻印的水性亲和,让他哪怕是在共工的主场中,也能掌握一定的地利。
虽然少的可怜,如果用数据来表达的话,或许还不足百分之五。
但这点儿份额已经足够张珂在分流一些洪峰带来的冲力的同时,让周围无限度上涨的水面始终保持在自己的脖颈之下。
虽然见证了自己的成长,张珂心中多少有些自得的情绪,但他却一点儿都不敢自傲。
毕竟,自己所面对的可不是什么臭鱼烂虾。
那是共工,是曾经跟颛顼争帝位,撞塌不周山的存在。
或许,在战斗技艺上,眼前的共工不如传授自己的隔壁,经由游戏之手,副本聚焦的真灵实力上限也会受到更多的制约,但再怎么残废,显然也比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角色来的强大。
心中明确知道差距的张珂,趁着眼前的洪峰还没来得及变换的短暂时间,顶着洪流的冲刷,开始一步步的攀爬眼前宏伟的不周山。
而直到此时,不周山上百无聊赖的共工才睁开了眼,双眼微眯着俯瞰着山脚下那逆流而上的渺小身影,眼中的惊诧清晰可见。
他确实曾给张珂设定了一个爬上山顶再谈其他的目标。
但却从未想过,对方能这么快看到攀登的希望!
毕竟,早在那时,张珂还弱小的可怜,别说是在上古混些名头了,哪怕是被切割分离的后世九州,都谈不上什么知名角色。
从那时起,到现在,过去了多少时间?
日升月落才不过百多次。
不知道这后世的计时是怎么划分的,但在自己所生活的那个年代,如此短暂的岁月,连草木抽芽都不够用,更别说谈及成长的问题了。
更何况,早先张珂不论是资质,亦或是秉性都不怎么符合他的要求,所谓的目标搪塞的含义更大,只是受限于这个古怪的空间,他不得不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御水之法展现出来
所以,这么一个要天分没天分,要眼缘没眼缘的防风氏族人,是怎么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成长起来的?
开小灶?
真不是他共工看不起人,就那防风氏的模样也不是个会教人的,笨老师教笨学生,能出什么成果,不误人子弟就算是偷笑的了。
眼前的这一幕完全违背了常理。
但脑内的思考并不影响共工在副本中给张珂加大难度。
自己设立的难关要是被这么轻松写意的闯破,那还叫什么难关,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接到山顶来悉心教导来得痛快。
于是,共工抬手召了召。
下一瞬,环绕在他身旁的无数水脉顿时暴动,散发着莹莹光芒的水脉在天空中交织成一双大手,猛然抓住天穹的两端然后狠狠撕裂——
“轰隆隆!”
勉强维持的天幕,在共工这粗暴的动作下彻底撕裂开来。
伴随着大片的云层塌陷,天穹上恐怖的天象也发生了更为恶劣的变换——漆黑的裂缝处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漩涡,无穷的水流旋转着倾泻而下。
那场面,就像是大坝崩塌一样。
飘落的雨水彻底连成一片,化作了无尽的汹涌的水流直接倾泻。
与此同时,与大地平行的天穹也开始朝着西北方倾斜,日月星辰开始摇晃起来,一颗颗散发着柔和星光的星辰,此时变成了从天而落的灾祸。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悬挂于星空之上,如细小明珠一般的星辰,便变成了一颗大小堪比不周山,无时无刻都在向外散发着暴怒气息的浑圆天体。
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滚落在天河之中,伴随着隆隆响声,被汹涌的水流冲到了天穹破碎的边缘。
下一瞬,星辰滑落,笔直的朝着张珂所在的方向坠落。
“艹!”
看着这仿佛装载了定位一般的星辰,张珂顿时儒雅随和的开口。
这场面他见过。
可上次不是这样的。
即便是像他这种,完全不被命运钟爱,气运低迷的人,也在扛过了数颗星辰坠落的冲击之后,才倒霉的被砸成了一堆肉酱。
但这次,第一颗就完全瞄准了自己。
不是,这次这么倒霉的吗?
但不管张珂心中怎么想的,但这山肯定是不能继续攀登了。
他没有倔强的去尝试自己是否能扛起这颗星辰,在抵御洪峰的同时还要负担星辰的冲击,那不现实,更何况,这次进入试炼,攀爬不周山的试炼进程明显加快。
现在只是洪峰跟星落,可谁知道等自己接下星辰之后,共工又会不会玩儿什么其他的花样来阻挠自己。
更何况,自己能在洪峰中拥有相对自由的活动空间,没必要硬顶着来。
退避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当张珂选择后退的时候,急剧缩小的身躯瞬间在暴虐的洪水中消失不见。
接着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
星辰猛然坠落在不周山脚,剧烈的冲击掀起了滔天巨浪,冲向四方!
张珂的动作很快,但他并没有逃脱冲击的范围,星辰坠落迸发的强大冲击撞在他的身上,将他推动的飞出了很远,崩裂的星辰碎片四下飞溅,刮擦到他身上就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甚至于一块较大的碎片击中了他的手肘,将左臂的骨骼撞的碎成了数段.
但不论再怎么凄惨,并不足以致命的伤势在没有新添伤口的情况下,撕裂的血肉,断裂的骨骼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
而张珂也在冲击稍显微弱之后立马站起了身,从汹涌的洪峰中再度逆流而上按。
然而,他所面对的是更加汹涌的洪流跟逐渐密集起来,坠落的星辰!
无数的星辰带着熊熊的火光,从撕裂的天穹上砸落,接连不断的冲击将不周山周围的大地变的破败不堪,随处可见破碎的深坑,跟倒灌的洪水,原本整齐向归墟奔涌的洪流在此刻也完全凌乱,环绕着星辰砸出来的深坑,化作了一个个吞噬万物的黑洞。
来自四面八方的撕扯,让张珂的脚下寸步难行。
而头顶的星辰仍在前仆后继的不断下坠!
饶是以不周山厚重的地脉,在接连不断的重击下,也呈现出崩坏,断裂的姿态,伴随着剧烈的震颤,洪水掩盖下的地面正如同蛛网一般裂开无数深邃的缝隙,地气溃散似的倾泻到外部。
地脉的崩坏,使得大地失去了支撑,就如同被取走了脊梁的人类一样,大地也开始维持不住形体,整块整块的开始崩散,混杂着洪水被归墟一口吞下。
而面对整个副本世界崩溃的环境,张珂也无法幸免于难。
即便他以自身的地脉来替换崩溃的不周山,但面对前仆后继,根本没有尽头的星辰,其作用也无异于杯水车薪,短暂维持的秩序,就像是海边的沙堡一样,潮水席卷而来的那一刻,瞬间崩塌的毫无踪影。
张珂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下一刻,他便跟随着溃散的大地一起淹没于归墟之中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4/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3/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2/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1/5】
上古试炼的复活只针对于张珂自我本身,并不会牵连到副本的环境,除非他退出副本,亦或者堵住坍塌的天穹,否则这一招几乎无解!
如此,每次复活面对的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不,甚至要更为恶劣!
前两次还好,第三次的时候,大地彻底溃散,脚下完全没有立锥之地,身在洪流中的张珂维持自身的稳定就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头顶的星辰即便发现了也完全无法顾及,只能祈求自己足够幸运。
但幸运这事儿,显然跟张珂无关。
于是,在这无可逆转的恶性循环中,仅有的五次复活机会被迅速消耗殆尽。
随着再一次身体的溃散,张珂的视网膜上浮现了副本关闭的信息:
【治愈次数消耗完毕,人物的身体已达到恢复上限,副本进入冷却重置,24小时后才可以进入其他副本,三日后才能重新进入上古试炼】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中下,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特殊副本无玉髓,抽奖等奖励。
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在水法上有所感悟,伱在施展水属神通/法术时将得到31%(基于最初水法修正)正向加成,人物水系抗性得到了中等幅度提升,你的权柄——山水地脉汲取某种概念,正在进行蜕变(29%),你的血脉(灾厄向——水属得到了小幅度增益)你并没有得到共工的认可,此次副本没有血脉奖励!】
随着视网膜上一阵信息的刷新,张珂的眼前一黑,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众帝之池的边缘。
睁开眼,便看到了凑在自己跟前,满眼关切的甲:“没收获的话,就歇歇吧,放心,一切还有我们,再不济等些时日,王处理了那边的麻烦自然会赶来大泽!”
成功与否并不需要问询,张珂难看的脸色已经给足了他答案。
好在,最初,张珂也说明了此行的难度,他们也并未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
甚至于,就甲的私心来说,他更偏向于张珂失败而归。
倒不是说有什么偏见,完全是出于对张珂着想。
毕竟,一个对自己不怎么友善的老师,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套到解决难题的办法,张珂所要付出的代价显然会十分沉重,在一群成人尚在的情况下,甲并不愿意张珂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承担这些。
毕竟,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挡着。
再不济,让王再来一次呗,反正他大禹是人王,就该为人族的幸福努力,即便是被相柳沾一身,那也是应当的,而不是.
“呵,等会儿我再试试!”
面对甲的好言相劝,张珂果断拒绝。
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无比阴鸷的神色。
他今天还真跟共工磕上了,谁劝也不好使!
有本事你当初别拿信物出来啊!
虽然张珂并不知道,当初为了邀请共工,防风氏付出了什么东西。
但既然是拜师,一份拜师礼总是少不了的。
可既然接受了防风氏的好意,就没必要整这出,哪怕你看不过眼,但随便教两手糊弄一下也算了,毕竟面子上过得去,张珂也不会纠缠什么。
共工再强,张珂也不会贪图,毕竟他有一位更好的老师,还有游戏的帮助,神通术法上并不缺乏,无非是多走一些弯路,浪费一些时间。
但有游戏的存在,张珂浪费的时间显然要比其他人更少。
从始至终,张珂都只是想收回防风氏付出的那份儿代价,但显然对方并没有这份儿觉悟。
他都细声细气的老师开口了,想要以相柳的解决之法,作为解除这段关系的借口,结果这老东西一点儿武德都不讲。
既然这样,那他可就要给共工讲一讲,某位魔法师靠无限轮回硬生生把邪神拖垮的策略了。
反正你不仁在先,也别怪我不义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张珂完全摒弃了对外界的交流,一边熟练自己试炼结算带来的反馈,一边在脑海中模拟那破败场面下自己破局的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好在,副本的冷却周期仍然是以后世地球的日月轮转来计算的,并没有跟着上古来更替。
于是,在金乌西沉之前,灰白的大门再度恢复色彩,而张珂也几乎毫不犹豫的伸手推开了左侧的石门,于是,下一瞬,眼前景色变换。
不周山下,张珂抬头眺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开口高声道:“共工,我是来谈条件的!”
伴随着张珂的出现,山顶传来了洪水咆哮的声音,下一刻,汹涌的洪流依附着不周山冲刷而下。
洪水,天崩,星辰坠落
即便张珂已经早早的将九州虚影笼罩在大地之上,但最后仍未能避免地脉崩裂,大地塌陷的结局,世间万物,除了依旧耸立在原地的不周山外,全被张开大口的归墟一口吞下。
随着视网膜上信息的刷新,张珂再度回归众帝之池。
短时间内,频繁的死而复生,即便是有诸多技能的辅助,也无法完全抵消真灵上受到的冲击,张珂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但眼中猩红的火焰却越发的炽热!
而见他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一旁的甲张了张嘴,叹了口气,也并未再多加劝说。
只是去跟长者交代了几句,劳烦对方准备一些恢复的巫药,方便张珂恢复状态。
一锅散发着古怪味道的巫药喝下,张珂的状态略微恢复,而后他就头也不回的继续钻进了副本中.
日升月落
当金乌第十次升起,当巫药的效果也逐渐变的微弱,面无血色的张珂再度在副本之林中推开了紧闭的大门,再度出现在不周山脚的他,熟练的说出了那句熟悉的台词。
然而,汹涌的洪流却并未如同之前一样汹涌袭来。
反倒是一个人身蛇尾的身影陡然间出现在张珂面前,四方的面庞上满是不耐跟焦躁的神色,如同大海一般湛蓝的眼眸中汹涌的波涛几乎化作现实,汹涌而出。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早先已经说过了,爬上不周山顶,我教你本事,可你现在在干什么,拿着那一点点的微末长进,就来到我的面前显摆,哪怕最有长进的一次,连不周山的十分之一都攀爬不到,就滚进了归墟,但在天地恢复的下一刻,仍旧急匆匆的进来,有什么意义?”
“这是要让我看看你的坚毅?哪怕有至宝相护,你又能再撑几次,愚蠢!”
共工真被张珂锲而不舍的刷副本的行为给闹毛了,一上来就是一顿怒喷。
谁家好人能经受得住,定时定点的上门叫醒服务啊!
这个比喻或许不那么恰当,但另外一个绝对合适:
就像是一对儿想要温存的夫妻。
仪式跟情绪都到了恰到好处的程度,都已经开始神圣的繁衍了,但结果没动几下,就交代了。男方倒是心满意足了,可另一边儿的却不上不下的,憋的难受。
有心想要蓄力再来一次,可第二次的结果并不比第一次好到哪儿去。
来来回回就那么一点时间,糊弄谁呢?
别以为他毫不露面,张珂就g了,就觉得共工十分轻松,重新演绎不周山崩塌的景象对他来说也很不容易的,反反复复的摆弄那一个姿势,真的很让人烦躁。
好在他并没有经历过网络时代的培养,脑海中所承载的表达词汇有限,除了喷一头口水之外,什么都干不了。
然而,面对暴怒的共工。
以及面前那仿佛天崩地陷一般的恐怖威势,张珂的脸上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没什么,只是想跟您谈个条件而已!”
张珂淡然道。
他确实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甚至再来三五次就不得不休息,给真灵恢复的时间。
但他又不是真灵受损,只是无数次的死亡造成的精神上的负担,真灵疲惫不堪而已,所谓的恢复也不过是睡一觉,再加上些许休息就能迅速缓解过来,更何况还有长者给他准备的巫药,这个所谓的冷却期少得可怜。
让共工多休息两个冷却周期都多了。
但共工的暴脾气显然没有张珂的承载能力强。
既然见面了,那一切就好解决了。
看着张珂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共工冰冷道:“说!”
“虽然不知道我的先祖防风氏跟您达成了什么交易,但就我感觉而言,您对我这个弟子是极其不满的,具体的原因,我之前有一些猜测,但如今不重要了。
师徒关系的维系重点在于一个愿教,一个愿学,最初我是愿意学的,但显然您不怎么愿意教,甚至我感觉如果不是这片空间的特殊性的话,我恐怕很难从这迅速的死亡中感悟到什么,所以尝试了一次之后,我便也不想碍您的眼了,便去另一边学习去了。
只是,这件事一直拖终究不是个事儿,您困顿于此,我也一直浪费着这一个位置,我左思右想,觉得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好聚好散。
您帮我一个忙,我解开您的束缚,今后我们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张珂抬头看着共工,将自己早就准备的说辞叙述了出来。
买卖不成仁义在。
虽然自己之前的手段有些不要脸了,但那也是迫不得已的,现在见面了自然不能再摆那副同归于尽的姿态。
当然,关键是张珂也确实怕惹恼了共工。
这个愣头青,当初能气急败坏的撞了不周山,现在惹恼了对方说不准还能搞出什么事来。
虽然张珂能摘掉副本上的信物强行切断对方跟上古试炼的联系,但.防风氏跟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不收回点儿利息真挺不甘心的。
当然更解气的肯定是暴揍对方一顿,但现在在短时间内张珂无法达成这个目标。
与其让这老东西站着~~不拉shi,不如温和一点儿,赶紧撵走。
共工:.
不是,你就为了这点小事反复的折磨你自己?
可真是.
张珂这么奇葩的理由,共工也是气笑了。
但转念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确实排斥张珂,嫌张珂愚笨不堪造就,嫌张珂身上驳杂混乱的血脉不配学自己的本事,甚至于经过这数十日的反复的折磨之后,共工对于张珂的观感更差了。
在副本重新造就的时候,共工不止一次的怪罪自己当初轻信了防风氏,接下这苦差事。
但自己心中迫切的想法反而被张珂提出来的时候,自身的厌恶却没那么浓重了。
张珂确实愚笨,比起上古人族那些天才来说,资质只算中等,换做正常的培养顶天了就是某个部落中的勇士,但这种程度,放在人王的争夺,亦或是某次异兽的大型围剿中,顶天了就是个炮灰的角色。
他共工的弟子,当炮灰,说出去都丢脸的没办法提。
但就这么个蠢材,却在极短的时间内成长了起来,甚至于以幼龄达到了人族成年的标准,而那驳杂的血脉问题也被解决了,如今不谈实力,只是闭眼探查血脉的话,把他跟防风氏放在一起,哪怕就是防风氏的亲爹来了,都辨认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儿子,哪个是后世子孙。
虽然资质仍旧不堪造就,但张珂的成长也是肉眼可见的,甚至于他虽然没跟张珂亲自动过手,但从对方在天崩中的策略跟举动而言,一般弱点的山海异兽还真拿这崽子没什么办法.
当然,他知道,张珂的成长跟这个将自己困起来的至宝以及张珂口中的隔壁脱不开关系。
但宝物本来就是构成自身实力的一部分,上古虽然画风比较蛮荒,但也不是人人赤手空拳的,除了真正穷的拿不出手的,谁手里没几个宝物兵刃啊!
外力终归是外力这种话,不过是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无奈的说辞罢了,真给他们一个宝物,这些人比谁都高兴。
所以,如果抛开事先设下的有色眼镜,以张珂目前所呈现的闪光点来说,真不比谁弱,说共工心里没点转变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更多的还是自己的缺陷跟态度被直接点出来的恼羞成怒。
“你想要什么?”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 所以,只有共工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当初您收服相柳的法子,我想请您传给我!”
“哈,哈哈哈哈!”
听到张珂的要求之后,共工猛的一愣,随后张嘴狂笑。
他自然不是在取笑张珂痴心妄想。
说实话,以对方这幼弱的年纪,敢去找相柳的麻烦,即便猖狂如共工,也不得不称赞一句:胆大!
相柳的凶恶无需多说,虽然不是山海异兽中最强的一类,但因其污浊的本性,却远远算不上弱。
“有这个志向不错,但跟我撇清关系就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得,还是换一个条件吧,不论是御水的法子,亦或是某种神通,我单独给你列出来,看着随意挑三两样。”
“别急,看你那急吼吼的样子,既然能碰到相柳,想必你跟蛮荒多有牵扯,即便不如我所说的顺利,那以血脉之凭,托防风氏去我血脉部族,找人去要就是了。”
“当初我收服相柳,左右文武,亲卫俱在,即便是我战败而死,颛顼也不至于赶尽杀绝,找到他们其中一人,诉说原委即可”
说着共工施展法术,从身旁环绕的无数水脉中抽出两条。
在张珂的面前显化一片波动的水幕,其上,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画笔在书写一样,各种神通/术法的名目跟介绍一行行的出现。
片刻之后,呈现在张珂面前的水幕居然有上百米宽,其上,无数的字体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目录,张珂只觉得心头有些发痒,神色几经变换,最终轻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目光从眼前那诱人的水幕上生生拔出来:
“不了,您还是把控制相柳的法子教授给我吧!”
共工意外地抬头看向张珂,心中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之前不被自己承认的弟子。
他十分肯定,之前张珂一定是动心了。
毕竟共工能确认,自己给出的条件也确实是个人就无法拒绝的。
既能解决燃眉之急,还能获取更大的利益,其中唯一算得上困难的便是需要奔波一趟,但也无非是浪费一点点时间罢了,这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策略,他居然拒绝了。
究竟是蠢还是固执说不清楚,但放弃平白到手的好处,这对自己该是有多恨?
委屈?
也是,对于一个以蛮荒观念而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自己的要求无疑有些严苛,甚至但这几日的进入,也能证明,张珂真正的资质并不像自己最初判定的那么不堪。
心中想着,共工眼中的情绪变的更加柔和了许多:“挑吧,总归有一段名分,这些术法本该就是伱的,既然懒得跑那一趟,收服相柳的法子我也一并交给你就是。”
“真不用了,我天资愚笨,老师教导的已经足够我消化的了,再多的术法对我现在而言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场。”
“而且老师也曾说过,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借权柄将血脉推到成年,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虽然在后世有那么一句话叫: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但现在的张珂真没有阴阳怪气的想法,他单纯是觉得蚩尤给自己提的意见很符合自身的道路,而且在上古溜达一圈之后,张珂也认清了事实。
不论是酸与也好,还是蛊雕也罢,但凡他的血脉能够达到如同启那样的程度,那张珂根本不需要那么绞尽脑汁,甚至于脑袋都摘了不止一次。
纯粹的暴力足以碾压一切不服。
张珂甚至都打算在上古的这些琐事收尾了之后,好好挑选几个世界,胡吃海喝一番。
当然,张珂并不排斥神通跟术法,但自己现在的战斗手段已经足够支撑他在外的活动了,恰恰相反,张珂所缺少的是类似于占卜,定位之类的辅助能力,将自己往六边形战士的方向去推动,但显然共工的技能池里并不具备类似的存在。
共工:.
很难诉说他现在的心境。
好不容易有些感触,想要弥补一次,结果递出的好处直接被人劈头盖脸的甩回来。
虽然,他并没有在张珂的身上感觉到明显的恶意,但恰是无意间的行为最为伤人。
哪怕心里想给这个不分是非的小子一个教训,但又担心这熊孩子事后又给自己来谈条件这一套,摸着青筋爆起的额头,共工像是赶苍蝇一样摆摆手:“滚吧滚吧,拿上东西赶紧走,今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了!”
伴随着他的话语,那悬浮在张珂面前的水幕一阵收缩,最终化作一卷湛蓝色的竹简。
而书写的诸多字符也变换成了几个简短的段落。
一缕水汽化作绳索,将展开的竹简缠绕起来后托举着落到了张珂的面前。
想要的东西到手,再看到共工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张珂想了想,躬身拜了对方一下,随后直接按下了撤出副本的选项。
下一瞬,伴随着眼前视觉的变换,张珂出现在了游戏的副本区域。
相柳血裔的事情并不差于这一会儿。
相比于这个,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走到上古试炼的大门前方站定,张珂抬手伸向门扉。
而随着他的动作,平整光滑的巨大石门表面忽然掀起了一阵水波似的涟漪,紧接着一块染血的石头被从门上吐了出来,落到了张珂的手中。
【检测到人物提取关键信物——请尽快将锚定物品还回副本大门,否则在一分钟倒计时结束后,上古试炼(文)副本将脱离游戏控制,陷入崩坏,该副本内置npc也将会原路传送。
该行为将有较大概率导致信物损坏,失去锁定效果,请问是否继续?
是/否?】
“是!”
意念毫不犹豫的点下的那一刻,张珂拿在手中的石块也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摧残,仅仅数十秒内就风化成了一堆砂砾,随着手掌的轻微抖动,从指缝中溜走。
下一瞬,左侧的大门也失去了流光溢彩的特效,变成了一副灰白的模样。
在新的信物被插入之前,这一半大门再也不会开启了。
对此,张珂的心中多少有些波动。
倒不是因为共工的消失而后悔,而是早知道上古时间过的这么迅速,一昼夜能进副本两次的话,他早就动手了,狂刷老头爆金币。
有老师这个凶威赫赫的外援在场,他哪儿还会畏手畏脚的。
一边儿挨揍进步,一边儿从老师口里套那些上古神人的弱点,有甲在身后护持,保证一条退路的情况下,哪怕十次成功一次,那对于张珂来说都是大赚啊!
虽然熬老头的手段有些恶劣,但想来老师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吧?
嗯,肯定不会介意。
毕竟,之前每次进试炼,他暴打自己的时候虽然面色严肃,总是怒喷,但张珂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发自内心的愉悦。
当然,究竟是乐于见到弟子在自己的调校下迅速成长的喜悦,还是拳打幼儿园的恶趣味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更何况,他也不会自不量力的去挑衅那些知名的大神,只是相对的去挑一些超出自己不算太多的角色作为攻略的对象。
只可惜,过去的副本经历让他形成了惯性思维,错失了这么好的一次发财机会。
张珂心中的后悔自然无需赘述。
话分两面。
外边儿,在张珂拿走了锚定的信物之后,内部的试炼空间也开始了崩坏。
天之涯,地之角开始,物质跟空间大片大片的破碎,而站在不周山脚下的共工身体也开始溃散,变成了无数飘散的光斑,而这些代表着共工的光斑却并没有跟着试炼空间一起归于混沌,而是受到了某种不知名力量的牵引,从空间中消失不见。
下一瞬,颛顼时代。
湍急的淮水之下的某片阴暗的河底空间中,一道虚幻的身影陡然凝聚出来。
接着,周遭的黑暗中突然延伸出无数锁链,一层层的套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身躯完全封死,并且拉着他的身体不断下滑,从淤积的河道一路下沉,最终在一片黝黑,阴暗的空间中停下来。
当然,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正是试炼空间崩坏之后,被召回的共工。
来自尸体跟封印的牵引,把他重新拉回了自己最原始的地方。
只是,相比于离开时的寂静,自己的封印之地变的嘈杂了不止一点。
看着下方依靠在自己尸体上热切攀谈的两道身影,共工脸色阴沉:“无支祁,刑天,谁允许你们擅自闯入的!”
“哟,这不是共工么,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听到主人的声音,下方坐在庞大尸体胸口的白色猿猴非但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狰狞的猴脸上反而露出了如同人类一般看热闹的神情:“您老人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弟子这么快就出师了?这防风氏家的小崽子这么优秀的么,你这老东西这么点时间就被掏空了?
也不对啊,我这来之前也去隔壁血枫林转悠了一圈,蚩尤那老头可是忙的很,我上门都顾不上都只是叫我滚蛋,而不是直接给我踹回去了,不会是.”
地府的概念,还要追溯到九州的商周两个王朝。
只不过那时的地府还叫做幽冥跟归墟,其内部也是毫无秩序可言,亡者的灵魂,被流放的恶类,世界运转下的污浊,残渣,甚至于一些巨大灾难下坍塌的物质世界的存在,都被一股脑的塞到了幽冥之中。
真正的险恶之地!
真正的转变要在周末,战国时诸国死去的先王开始在幽冥中开辟鬼神国度,幽冥才算略微拥有了秩序。
而到秦汉时期,天庭的创立,无数仙神的入驻,真正的秩序才开始逐步建成,而等到汉末佛门东传,幽冥才更改成了地府,之后被广为人知的枉死城,十八层地狱,十殿阎罗跟诸多阴神才逐步归位。
但在上古,是没有地府这个概念的。
死者的魂魄仍停留在物质世界之中,跟无数生灵一起生活,当然,除了一些有特殊需求的存在外,但凡正常的生灵就不会喜欢一个成天散发着怨煞之气的魂魄跟自己生存在一起。
而且,因为上古并没有下位面来容纳世界运转产生的污浊,所以这些死去的魂魄是极具危险性的,一个情绪波动,就容易失去控制,变成作恶食人的凶残异兽。
如此,魂魄们大多都游荡在荒野之中。
但像无支祁这些被封印镇压的存在显然不同,祂们的真灵或是被彻底打碎,或被牢牢地封锁在了身躯附近,无法逃脱。
但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即便是牢固的封印,也总有细枝末节的疏漏,能让祂们将自身的一部分影响投射到外界。
有存在借此机会继续兴风作浪,也有存在将自己的一点真灵投射出来游荡蛮荒,见识一下外界的变迁,顺便找找机会看自己什么时候能从困境中脱离。
而这也是防风氏当初能找到蚩尤跟共工两人,并将信物转交给张珂的由来。
相较于那些死亡的个体,无支祁的本体还活的好好的,只是被镇压在淮水之下,所以,祂能分散投射的力量要更加强大。
恰巧之前见到了一件让人惊讶的事。
猴子本性跳脱,自然忍耐不住旺盛的分享欲望。
这不,在被另外的一个当事人粗暴的赶走之后,他立刻马不停蹄的找到了下一家.
看到共工有急眼的迹象,他索性也不遮遮掩掩的了。
不然,乐子还没分享出来,却被人赶出门外,那得憋死祂。
“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当初要不是你输不起,直接撞塌了不周山,怎么至于跟我一起被镇在淮水下.”
“哎哎哎,等等,我还有话要说,正事,认真的!”
仅仅一句话的功夫,对面的共工就没有了多余的耐心,真灵毫不犹豫的融入身躯。
下一瞬,已经死去了无数岁月的尸身陡然间颤动起来,一个根根粗壮的锁链被扯的叮当作响。
见状,无支祁顿时被吓了一跳,立马收嘴。
倒不是祂怕了共工。
作为曾经的淮祸水神,应龙跟人王当面祂都敢带着一群恶兽阻挠,祸乱,更何况是一个争夺王位的失败者。
只是,祂每抽出一缕真灵投放到封印之外,都得耗费上百年的时间,更何况跨越上古分层,殊为不易,就这么被共工灭掉,挺亏的!
更何况,大禹那糟心玩意儿,三天两头,变着花样上门来折腾祂。
共工这么一折腾,淮水暴走,如果影响到下界,那自己难免又要被找麻烦,无数岁月,祂早就受够了那恶意满满的大禹,即便无法避免,但能少一次,终归还是少一次。
“你只有一句话的机会,要么说清来意,要么趁我没动手,赶紧滚!”
撑着自己破败的身躯,双目猩红的共工死死地盯着眼前抓耳挠腮的白色猿猴。
“你也知道,我本体还活着,时不时的往外扔一缕真灵,让它们自由的跑去各个层次,甚至于被割裂的九州。”
“有那么一只猴子,不幸被九州的那群秃驴逮到了,结果它们借着我那真灵策划了什么西游传佛的计划,好一顿折磨.咳咳,那个马上,马上就到了,你再等一下。
这么回事儿,前些日子,我那被封了佛的真灵传回消息来说,蚩尤打上灵山,把那群秃驴们折腾了个够呛。
虽然都是些蛮夷之辈,但不得不承认,在九州那边儿,祂们的实力还是挺强的,能把祂们都一通暴打,甚至于整个灵山的牌面都砸了,可想而知蚩尤这老东西释放了多少力量。
轩辕的封印可不是那么好破解的,之前无数岁月,蚩尤都安安静静的足以证明这一点,而唯一发生在蚩尤身上的变数也就是防风氏为他家的小崽子求师了。
我想问一下,结果蚩尤那老东西直接叫我滚蛋.惹不起那老东西,我只能找到你,我记得你也给了防风氏信物,怎么着,你这儿有什么说法?
虽然我不是人族,但大家都是人王立威的失败者,报团取暖,你共工也多少透漏一点吧?”
“.”
无支祁还在哪儿絮絮叨叨的,但共工已经没在听了。
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蚩尤,九州,打砸灵山.
他的执念不就是重新再来一次,挽回当初失败的结果。
现在听到这些,心神多少有些失守。
蚩尤虽然也不是完整的复活,毕竟他真要用动静,轩辕那肯定不能不会安稳,早就带着应龙打上门去了,但即便是残缺的状态,即便只是出来透透气就再被关回去,也总比这暗无天日的封印中要来的好。
草率了。
但凡这该死的猴子早来一天,但凡那熊孩子少折磨自己两次,但凡
“无支祁是来给我分享好消息,所以,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好消息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重新跟身躯分离的共工,眼眶通红的盯着面前抓挠脖子的刑天,声音冷冽。
“哦,之前蚩尤找上门要我去帮个忙,可是,我的脑袋都在常羊山压着,一身本事只剩下了这点战斗的技艺,担心自己误人子弟,所以来找你问问,看看我能教些什么。”
“不过现在看来,蚩尤都能外出,或许我这断首也影响不了太多。”
“没事了,你们继续,我先回去找点东西抹点血给蚩尤送过去.”
虽然脑袋没了,但刑天还是很能分的清情况的。
就目前共工的状态看来,显然蚩尤那边的事情已经成了,这家伙被人家解散了契约,正满处怨念没地方发泄呢。
他是反应迟钝,记忆缺失的厉害,但不代表不会思考了。
现在不赶紧走还等什么呢?
难不成拉着共工交流一下教徒心得?
算了,还是回去找蚩尤吧,这家伙做事之前一点儿都不跟自己商量,真不讲究
这些天我爸出院回家,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更新不足,抱歉哈大家,尽快解决私事恢复正常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捕获相柳
淮水河底,阴暗潮湿的封印空间中。
匆匆而来的刑天匆匆离去,只剩下那庞大尸体附近的无支祁跟共工二人干瞪眼。
通体雪白的猿猴灵动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埋怨之色。
刑天这厮,自从被砍了脑袋之后就疯疯癫癫的,如今却是更不靠谱了。
虽然,作为曾经人族的一员,甚至是以战事而闻名的刑天,在对待非人族的存在时,一向不怎么靠谱,而像无支祁这种偏好灾祸的蛮荒之神更是对方所针对的目标。
但情况不同,态度也不能相提并论。
此次,一人一猴本来就是揣着大差不差的目的前来寻找共工的,可这遭瘟的家伙,全然不顾及同行的情谊,在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后瞬间逃之夭夭,只留祂一个面对暴怒边缘的共工。
心中暗骂了一阵,无支祁的目光转而看向面前的共工。
得益于自己在九州灵山的那一缕真灵的回馈,祂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没办法,实在是大禹那年轻人有些过分的不讲武德。
不就是在你治水的时候率十几万山精水怪在淮源打了一架么,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结果直到现在都念念不忘,三天两头的就来找祂麻烦。
若不借助淮水,无支祁跟大禹的胜负之数只有三七开,祂三,对方七。
然而,有封印的隔离跟囚禁,胜负的天平被绊倒无限倾向于另外一方。
结果就是,待在淮水封印里的无支祁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力量,结果转头就被大禹消耗一空,甚至还有些入不敷出的意思。
一两次还好,长年累月积攒下来。
原本的无支祁是形若猿猴,金目雪牙,轻利倏忽的凶猛水神,但长年累月的折磨下,只剩下形若猿猴这一点了,如果不故意呈现自身的本来相貌,祂外显的真灵甚至跟蛮荒中的普通猴群一般无二。
虽然无支祁气的咬牙切齿,但,然并卵。
蛮荒可不讲究君子之仪,.布阵交锋,不可趁虚而入这种繁文缛节,趁你病要你命才是蛮荒主流,甚至如果不是无支祁本为淮水孕育,长年累月的作为淮水之神行使权柄,祂自身已经成了淮水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哪儿还有这么多的麻烦,早就被砍了反哺蛮荒了。
没办法,打打不过,躲躲不了。
无支祁只能转换思路,让自己少受些折磨。
而恰好,自己投射在外的一缕真灵恰巧碰到了蚩尤肆虐灵山的事情,而后经过真灵的多番打探,大致摸清楚了情况,无支祁兴奋了!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求而不得的机会?
哪怕不能像蚩尤那家伙一样,拥有外出游玩的机会,但倘若能够真灵逃遁,离开封印之地也着实是一个好消息。
至于教导弟子这事儿.祂虽然没实践过,但想来应该也不会太难,毕竟只是教导些本事而已,自己尽心去做,能学多少就看对方的本事了,反正只要能让祂不受大禹打扰,再偶尔外出串个门,即便是把自己掏空了无支祁也甘之若饴。
然后折回上古,准备去找防风氏开个后门的时候才知道遍访名师的事情早已经落幕。
而防风氏又被大禹追着满蛮荒乱跑,没办法,祂也只能转道去寻找接受了防风氏邀请的蚩尤跟共工。
结果不言而喻。
本就对蛮荒神灵跟异兽抱着宁杀错,不放过想法的蚩尤,都没给祂解释的机会就大打出手,直接把祂驱逐了出去。
而共工么,刚找过来就是这么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模样。
而且,听刑天那意思,祂好像跟蚩尤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顶替了共工,去找那未曾谋面的小防风氏了。
如此,让无支祁的心中更加急切。
毕竟给人当老师这事儿跟开后宫毫无二致,同样是一个个体应付复数存在的目标,一对一或许还游刃有余,但一对二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三,四哪怕是再贪好此道的也只敢偶尔尝试一下,次数多了身体吃不消是一方面,对方也不会满意。
迄今为止,哪怕算上无支祁分散到其他天地的真灵,祂的认知里,能达成此类目标的也仅仅轩辕一人,当然,仅限于后者,至于自己的目标,恐怕名额更加稀少。
虽然无支祁从本体上分离出一缕真灵殊为不易,但为了逃脱那个该死的樊笼,也顾不得许多了。
“共工,你既然跟防风氏交好,不如帮个忙,替我给他托一句话,问问看那小防风氏那儿还缺不缺人,放心我必不会让你平白奔忙。
你所掌握江河无数,但手中却没有丝毫四渎的权柄,这件事要成了,淮水水脉我分你两成如何?
哎,你干嘛!!!”
无支祁的话刚刚说完,下一刻,只见之前平躺的尸身突然间直立起来,硕大的拳头带着无匹的巨力猛然砸向祂所在的位置。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以及漆黑空间内的震颤。
化身白猿的无支祁连吭都没吭一声,瞬间溃散,消失不见。
“一缕真灵也敢在我面前饶舌,要谈事情让你的本体来!”
发生在淮水之下的争锋张珂并不知晓。
在从游戏空间脱离之后,他就返回了众帝之池,站在久经腐蚀的浑浊玉石上,面色苍白的张珂咧嘴一笑,从怀中拿出了共工所赠的那卷水脉化作的竹简:“幸不辱命!”
“真拿回来了?!”
甲疑惑的问了一句,看着张珂不似做假的神色,以及他手中散发着浓郁水汽的竹简,脸色猛然变换。
与此同时,听到声音,在一旁熬药的长者跟泽也靠了过来,激动的眼神不断的在张珂跟竹简之间徘徊,打量,口中:“好,好,好!”
虽然几人心中激动万分,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从张珂的手中接过竹简。
他之前的辛苦,几人都看在眼里,虽然得到控制相柳的法门并不代表着一定成功,但这种时候显然是在此期间出了大力的张珂来动手展开更加合适。
面对三人的示意张珂也没有扭捏,直接解开了束缚在竹简上的细绳。
随着绳索化作一缕水汽消散,竹简上的内容也显现在众人眼前:
欲要驯服相柳,得先取一条江河水脉,成江河水神,之后寻找相柳踪迹,将其打服,毫无反抗之力后扔于水脉之中,以图腾之法将水脉绘于身上某处,如此方可镇压相柳,以获其效力。
需知,相柳身为蛮荒异种,其秉性凶恶不服管教,需时刻防备相柳造反,多加管教(殴打),又因相柳习性,贪好污浊,生食,每隔一段时间,投喂食物防止相柳暴动,反噬主人。
但即便相柳乖巧如犬,其日夜仍会排出污浊之物污染图腾,当水脉所化图腾达到承载极限之时,需找一只饕餮投喂,或寻蛮荒生灵绝迹之地倾泻污浊,以防备图腾崩坏,相柳再度为祸世间。
附录《水脉成神法》《图腾绘制法》.
看完竹简上的内容之后,四人面面相觑。
这方法看似很简单,其实也真的很简单。
操控水脉成神的法子在上古蛮荒本来就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东西,不然,蛮荒大地上各个山头的神灵是怎么来的,总不能都像无支祁那样的天生神圣吧?
而图腾绘制的法子更是简单。
人族每个部落,几乎都有互相交好的瑞兽,作为本部的图腾象征,而图腾绘制,便是以各种材料将瑞兽的形象纹在肌肤之上,来获取瑞兽所象征的某项权柄。
或是增加福运,或是多子多孙.只不过原本的材料大多都是蛮荒异种的血液跟瑞兽的毛发,而如今换成了能够容纳相柳的水脉,也因此,图腾绘制的方法有了些许的修改,但并不算多。
整个流程,唯一算得上是困难的也就是跟相柳打一架,而且还得把这异种打的筋疲力竭。
但如果是池下的那尊相柳死而复生那还算得上是艰难,可现在最原始的相柳早已经被大禹斩杀,困扰他们的不过是相柳逸散的血脉演化的一些血裔。
叫它们相柳都算得上是抬举。
其本质不过是一些血脉缺损,只拥有外形,却缺乏相柳凶残本能的残次品罢了。
不管是捉拿还是镇压,难度都大幅度降低,以至于炎部的长者在通篇阅读之后,竟立马起了下水去捉两头血裔上来尝试一番的想法。
当然,他也是这么尝试的。
几乎就在下一瞬间,长者直接纵身一跃,跳进了池水外围那深不见底的大泽之中。
下一刻,大泽暴动,漆黑的水底传来了凄厉而暴躁的嘶鸣。
这些个潜藏于大泽深处,暗暗积蓄力量的族裔,并未想过只是一次跟人族的偶遇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在它们稚嫩且相对简单的思维中自己只不过是跟兄弟姐们们浮出水面饱餐一顿而已。
在填饱了胃囊之后,就继续潜回水底,靠近池水的边界,透过那些被腐蚀出来的细小裂缝,去汲取吸收父亲的血液,来加速自身的成长。
然而,刚躺在父亲冰冷的怀抱中,安然的等待一次漫长睡眠的时候。
忽然间水流爆动,一个眉发皆白的人类老头忽然间闯入了它们的巢穴,二话不说就对靠在外围的兄弟们大打出手。
只是瞬间,饱餐一顿的慵懒感尽数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流淌在它们皮肉下属于蛮荒异种的凶残本性。
“吼!”
伴随着一个个狰狞的蛇头发出沉闷的嘶吼。
数十颗蛇头不约而同的朝着突然闯入的敌人扑杀而去。
不仅仅是单纯的撕咬,在蛇吻张合的同时,还有海量的液体随着血裔的动作朝着周围甩动。
哪怕是在漆黑无光的大泽底部,这些污浊的液体也跟周围的水流呈现泾渭分明的两种色彩,而本就因相柳之血变得相当扭曲,污浊的大泽,在这些血裔涎水的加入下,更是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血液跟涎水的结合像是进行某种催化作用一般,对本就污浊的大泽中心区域,进行了第二次更加恶毒的附加效果。
但说白了,其实也不过是更加浓烈的毒素跟污浊罢了。
常年累月的生活在大泽之中,再加上每年按时按点的品尝相柳的血肉,长者虽然仍旧不能让相柳的尸体转变成相对无害的存在,但他的身躯内也累积了足够的抗体。
而这些抗体能够庇护长者在相柳的毒素侵袭下,仍旧保持自身的健康。
当然,时间也是有限的,倘若一直待在这大泽深处,被这些狂暴的毒素侵染,即便是长者最后也无法抵抗,等着失去行动能力后,成为这些相柳血裔的睡前点心。
知道结果,长者也不敢多待。
从衣襟下掏出一个小巧的玉壶用力捏碎,接着一股暗紫色的液体从碎裂的玉壶中飘散了出来,融入到水流之中。
而前一刻还瞪着九双眼睛,恶狠狠的,恨不得将长者一口吞下的血裔们,在玉壶破碎的瞬间便调转了方向,笔直的朝那一缕正在跟水流融合的液体冲去。
血裔们对液体的渴求远远超出了对长者这个外来闯入者的愤怒。
甚至于血脉亲情也被它们毫不犹豫的抛弃,碰到阻拦在身前的兄弟姐妹,血裔毫不犹豫的张口撕咬,拽着着对方向后方拉去。
现在可不是谦让的时候!
在那一滴深紫色的液体中,它们嗅到了父亲的气息,浓郁程度远远超过了它们趴在缝隙边缘能够汲取到的份额。
打个比方,如果血裔们之前喝的是水,那那滴深紫色的液体便是石油,粘·稠而浓郁.
而脑袋多的好处在此刻就显现出来了。
在一头血裔牵扯多个兄弟姐妹的同时,还能分出一个头探到液体那边吮吸。
只是它的想法很好,可其他的血裔也并不愚蠢,张开的大嘴还没合拢,下一刻便被其他蛇头拽着脖颈拖拽了出去.
而后,便见到血裔们互相撕咬,缠绕在一起,谁也不肯率先松口,硬是将自己缠绕成了一个蠕动的蛇球。
站在一旁的长者见状一笑,终归只是一些幼崽罢了。
拎着手中两头体型相对较小,挣扎个不停的血裔,反手把它们也系成了两个蛇球,随即便起身朝着水面飙射而去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清理了身上毒素跟恶臭气息的长者走回了众人身边。
虽然仍有浓郁的味道不断向外飘散,但比起先前冲天的气味,现在至少是能让人接受了。
长者看着地上不断挣扎,蠕动的两个蛇团,轻声道:“现在就差一条水脉就可以按照共工的法子,尝试将这些血裔收服了。”
“泽,你出大泽一趟,找一条合适的水脉带回来,我们尝试一下,若是此法可行,那就将另一头血裔放回大泽之中。”
闻言,泽点了点头,转身驾舟离去。
而甲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有些不解的看着长者,强忍着感官上不断传来反胃呕吐的感觉,开口问道:“长者,既然已经找到了收服血裔的法子,怎么不干脆一网打尽,还放回去作甚?”
语毙,不仅仅是长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甲,连带着自从解开竹简就躲到一边闭目养神的张珂都惊讶的睁开了眼。
这究竟是什么卧龙凤雏才能问出这么不脑子的问题。
而在两双目光的注视下,甲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放回去干嘛,放回去肯定是等着这些血裔成长成真正的相柳啊!
虽然说除害要趁早,但大泽本来就被相柳霍霍的污浊不堪,除了炎部跟一些恶虫之外,几乎没有生灵愿意长久的生活在此地,炎部的生存所需也得到大泽外去寻找。
当然,环境虽然恶劣,炎部仍旧坚守于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解决相柳的问题,将毁坏的家园变回原本的样子。
除此之外,恶劣的环境还诞生了一些外界难寻的药物跟毒素,这也是以神农为目标的炎部稀缺的东西。
当然,这些跟血裔无关。
之所以要把这些幼崽放回去是因为相柳的尸体还在,血脉之力跟尸身还残存着绝大部分,现在一网打尽倒是方便了,不过用不了多久,逸散的相柳之血仍会造就出更多的血裔出来。
总不能见一批抓一批吧?
真成九头蛇了?
而且,竹简里都写了,即便收服相柳也不是一劳永逸,仍旧要定期的清理被相柳污浊的血脉,来保持图腾的稳定,一批血裔还好,但如果这个数量上百上千,那哪儿找那么多的生命禁区来放置这些相柳产生的污浊之物。
即便饕餮能丝毫不落的将污浊吞噬一空,但庞大的数量,就迫使人族必须圈养饕餮,可这种恶兽,是比相柳更加危险的存在。
总不能为了解决相柳的祸患,就把更大的灾难放到人族部落的旁边吧?
看到甲自己想明白了,长者也就没再开口,继续低头研究两头血裔去了。
而张珂则是往更远的地方走了几步,等空气不那么浑浊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相柳这玩意儿,即便是血脉残缺的血裔,散发的味道也挺让人恶心的。
怎么说呢,就像是夏天的垃圾堆,无数的垃圾在经历过一场暴雨之后,又被太阳暴晒数日,内部发酵之后散发出来的混合恶臭,而且杀伤力还要比前者大上数十倍,上百倍!
毕竟垃圾这玩意儿,远离之后就很难再闻到气味了。
可相柳针对的不仅仅是嗅觉器官,还有真灵,闻上一口,回味悠长,经久不衰,哪怕是远离了,那股恶劣的味道也仍要盘旋许久才会有消散的迹象。
连闻一口都要遭罪,更别说触碰了。
这种危险还是让长者他们去吧,张珂还只是个宝宝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后世的星空或许欠缺了几分色彩
“走了?”
“走了!”
“真的走了?”
“你在质疑我?不相信的话你们自己进去看呗,反正大泽里面只有一个炎部,走一趟又没什么事!”
正如甲所猜测的那样。
在大泽深处风平浪静的时候,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在张珂说出自己跟蚩尤关系的时候,这个消息便已经被那些擅长聆听的存在获取,毕竟,大泽的险恶之处是在于相柳死后,尸体源源不断产生的污染,才让这片水泽变成了生灵避讳的禁区。
但剧毒的弥漫,环境的恶劣,却并不影响声音的传递。
尤其是,上古时代,神人混居,在这蛮荒的大地上,有贯彻正义与公平的瑞兽,也有与世无争的神灵跟撒播灾祸的凶神恶兽而如此精彩的世界,哪儿能少得了乐子人的存在。
消息在有心人的散播下,几乎只是金乌东升西落的一个轮回,就传遍了整个蛮荒大地。
生活在大禹时代的所有神灵异兽都知道了,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蚩尤有了一个亲传的弟子,然后,或是因为过往的仇恨,或是对这混乱场面喜闻乐见,无数的存在纷纷动身,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在张珂爆共工金币的那些天里,水泽的外围早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而为了防止里面的人通风报信,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到的,都用各自的方法隐藏在空间的夹缝之中,默默等待着机会。
结果,大家等待了数十日之后,突然收到消息,目标不见了。
这谁能接受得了啊!
要知道,祂们远道而来,本就颇为不易。
除去那些恶兽之外,不管是凶神也好,恶兽也罢,抛下自身职责,家门大开,为的不就是这么一个可能的机会么,虽然绝大部分存在都只是为了来亲自确定一下消息的真实性,但祂们既然能来,意图便已经暴露无遗。
但结果现在不仅仅时间耽误了,甚至于人都没见一面,消息更是无从提起
虽然大家都知道,鸪在偷窥一道上已经是整个蛮荒大地上相当精通的存在了,比祂更擅长的确实存在,但这些不是祂们请不来就是跟人族交好。
就如同白泽,这玩意儿虽然被上古万族厌恶,但不得不承认,祂的偷窥能力跟隐蔽性,别说是在场的所有存在,哪怕是那些知名的大神,一不留神都能被记录下一些隐私。
但也因为白泽乐子人的习性,过往被上古万族排斥,到后来祂索性靠着一张白泽图混到人类那边去了。
鸪给出的信息大概率是准确无误。
但准确无误的同时,这个结果却并不是众人所能接受的。
当然,让祂们进入水泽亲自查看,在场的也没谁乐意。
毕竟,相柳的鼎鼎大名可不光是在人族之中传播,甚至于整个蛮荒大地对相柳的态度都是退避三尺,哪怕是相柳现在已经死了,但那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毒素跟气味却仍在这片水泽之中弥漫。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在水泽深处的那座众帝之台。
虽然因为相柳的缘故,遭到了众神的厌弃,但五位人王的雕像仍然耸立在水池边,时刻发挥着作用。
这要是乌泱泱的闯进去查看,万一激起神像的自然反应,沟通了那五位的本体,事情可就变的更加麻烦了。
伴随着空无一人的石滩处掀起一阵涟漪,一头身形庞大如同山峦,其状如牛而四角,人目、氮耳的狰狞恶兽从空间夹缝中走了出来。
诸怀抬头眺望着天空。
在蛮荒大地的映照下,天空也变的异常遥远。
但此时诸怀的视线却越过了头顶的这片苍穹,眺望到了更加遥远的地方。
“急什么,他就算是跑又能跑多远,不在这方天地,那就向上寻找,作为人族幼崽,他又能躲藏到哪儿去,总能找到他的踪迹”
然而,还没等诸怀说完,另一片空旷处忽然走出了一头长着人面犬身的恶兽,笑嘻嘻的道:“万一上边几层都没找到呢?”
闻言,诸怀转过头,冰冷的目光看着这个只有自己身躯一半儿大小,却舔着个脸笑容满面的家伙。
换做往常,像这种不知死活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的玩意儿,诸怀早就一脚踩死了。
但现在不行。
寻找那个人的弟子,还需要祂们这些虫子的帮助。
或者说,这个浩大的工程,不论是在寻找阶段,亦或是事成之后,抵御人族怒火的时候,都得需要大批量的炮灰往里面填充。
现在一脚踩死倒是容易。
可如果引得一些存在心生忌惮,甚至充作内诡给人族通风报信,报备祂们的行程,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诸怀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随后淡然道:“不在蛮荒又能去哪儿?
他终归流淌着蛮荒人族的血脉,迟早是要回归这片天地的,更何况些许岁月罢了,那么长的时间都等了过来,现在反倒是按捺不住了?”
不在上古,那就是通往九州。
人族嘛,只有这两个流向。
但九州虽然名义上是上古的延伸,可事实上除了夏商两个王朝之外,其他的时代对上古的存在十分的排斥,同样的规则不仅仅适用于上古之神,人族亦然。
哪怕那是一个人族主导的天地。
更何况,九州,终归只是蛮荒分离出去的一部分罢了,底蕴不足,先天畸形,哪怕是整个九州在虚空中疯狂的拓展,吞并其他的世界,也无法弥补先天上的亏损。
按照正常,顺利的时间线,即便成长到了蛮荒的程度,也不过是个偏科生。
更何况,九州那群神人们还不安分,内斗的厉害,种种因素下,九州被裂解成了无数份,虽然后来通过天庭跟地府,让无数世界在某种方向上串联在一起,但衰败是注定的。
为了维持九州在裂解的同时不至于衰败,九州的人神不得不一刻不停的举起战争,但以未来的时间线看,仍旧避免不了把自己玩儿死的结局。
那蚩尤的弟子真要是躲藏到九州反倒是好了。
就那片成长缓慢,甚至偶尔倒退的世界群系,注定无法培养出一个新的震古烁今的存在。
而整个虚空之中,能跟蛮荒相提并论的世界体系寥寥无几,而但凡世界,排斥外来者几乎是必然的传统,绝无例外。
所以,诸怀敢断定。
不论对方怎么逃窜,躲藏,最终仍是会回归蛮荒天地!
到时候,再生擒活捉也并不耽误什么!
毕竟,一个三岁的孩子,成长的再怎么迅速,岁月跟环境终究是限制他的难题,到时,哪怕是成年,祂们也有足够的手段,瞒过人族那几个难缠的家伙,将对方捉到眼前来
水泽外面的动荡张珂并不知晓。
在从甲那里确定了自己短时间内没办法离开水泽,甚至于即便是之后被接走也无法在上古自由活动之后,张珂也索性选择了传送回家。
只是可惜,他是从副本临时跨越到的上古,并没有通过游戏,自然也没有形成副本这么一说。
自然而然的,除了在王城里的一些小零碎,跟前往水泽路上的山水地脉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收获,至于往常喜闻乐见的副本结算环节更是无稽之谈。
随着眼前视角的一阵变换。
周围那浓郁到已经融入到已经替代空气的旺盛灵机迅速消散,转眼间,他回到了格外贫瘠的后世九州。
站在数十万米的高空之中,透过缥缈的云层向下观望。
入目只见,这度过了几十亿个年头的老迈星球,如今仿佛焕发了第二春一般,整个星球表面都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姿态,万物勃发,山水律动,即便是在张珂没有投入任何山水地脉的情况下,下方的这颗星球都在轻微的律动着,以常人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的正常发育。
山在变高,水在变深,丝丝缕缕的灵机融入到山川江河之中,滋润着干涸的土地的同时,也在重新孕育着这颗星球上的万千生灵。
这便是位面意识觉醒之后的效果。
在张珂不在家的时候,祂便是这颗星球的主人,当然,原本位面意识也就是世界的主人,只不过祂因张珂而孕育,在权柄一侧也达成了跟张珂近乎一体的交融状态。
当然,也因为新颖的诞生原因,后世九州的位面意识也跟祂的亲戚们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正常来讲,位面意识是物质世界跟生灵意识交汇的产物,亦或是干脆就是跟世界一起诞生,共同成长。
自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也成了位面意识的常态。
对于自身世界内诞生的一切产物,祂都是以一种俯瞰的,公平的态度去对待。
然而,因为张珂的原因,位面意识也拥有了自身的偏好,正如现在星球上所呈现的一样——蓝绿相间的星球上,一块宏伟庞大的大陆居于星球正中央的位置,周边是广阔无垠的海域跟一些散碎的岛屿。
原本七洲四洋的格局,被变更成现在一洲居中,六洲分居角落的局面。
额,以肉眼观测到的情形来看,或许洲这个名词继续冠名在这几块大陆上有些不那么合适?
相比于飞速膨胀的九州大陆,它们称之为岛也并不算过分。
当然,张珂并不是地理学者,也没有更改名号的恶趣味,洲跟岛对他跟位面意识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因为跟九州大陆跨海相望的原因,发生在九州,且愈演愈烈的世界晋升现象并没有波及到这些分离的大陆。
毕竟,它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山水地脉的存在,对于空气中游离的灵机本就是一种束缚,更何况,不论是土石,矿脉等死物,还是动植物这样具备自我意识的存在都在汲取灵机,仅凭现在九州自然产生的那些灵机根本就不够用,之所以灵机仍能游离,也是因为人跟人的体质不同,他们没办法随时随地的汲取灵机,而且在一段时间内,一个个体能消化的另计数量是有限的。
好不容易流落出的一部分,还有四海的水族正在饥渴的等待着。
如此僧多粥少的情况下,保持原状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但相比于原封不动的几个大陆,欧陆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大陆架跟九州相连,在星球拓展的过程中并没有被分离出去,仍旧紧贴在了九州的左上角,如今倒是多多少少的借了一点九州的光,漫无目的的灵机蔓延过去,多少为他们也打开了一点点通往超凡的缝隙。
张珂并不意外,这种情况他早就有所预料。
毕竟,一条河流哺育的不仅仅是生活在河道两岸的人类,蛇虫鼠蚁也会从河道中汲取水源来维系生活。
而张珂手中又没有封闭九州的宝物,能够阻拦这部分游离的灵机。
当然,即便是有,位面意识也不会允许张珂如此去做,毕竟对于张珂来说歪果仁是无关的存在,但在位面意识那里却也算是自己的子嗣,因为权重的关系,在有所冲突的时候自然是以九州为重,但在不涉及九州的时候,投下些许的温暖光芒也是祂应尽的义务。
张珂虽然有点不悦,但也不至于出手纠正。
就如同对待东瀛一样,哪怕是承载着血海深仇的东瀛,张珂原本的打算都是将他们当做副本,留给自己同族的那些侠客们去刷怪,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副本,最终因为新上任的东海龙王而湮没于滔天洪水之下。
即便事后,张珂做了补偿,将整个东瀛化作亡灵国度,但也失去了原本的趣味。
毕竟之前生死刷两遍的副本,现在硬生生的被削减了一半。
而对欧陆跟这些临近的国度张珂也是贯彻同样的想法。
更何况,逸散的灵机只是山水地脉产出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顶多是打开了一道门缝。
当九州几乎人人超凡的时候,欧陆,乃至于九州上下临近的那些国度过得日子还不如当初被张珂开拓了永定河的津门,而且因为高贵人士的贪婪,他们走向了跟九州截然相反的道路。
仅仅打开一道门缝的超凡之力,被限制在极少数人的手中。
但这零零散散的一点人,却因为超凡传承的失落也并没有掌握多少能力。
打个比方来说,当九州人几乎都能飞檐走壁,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时候,他们还过着读条半分钟,手指打火机的生活
审视了一下如今后世的状况之后。
张珂转而将从上古获得的山水地脉投放了出来。
如此九州大地之上又是一番震荡,无数的山峦河流都在咆哮中飞速成长,旺盛的灵机从山体之中喷薄而出,化作凄凄沥沥的雨丝飘落到大地之上。
如今虽已进入严寒的冬季,但在除了辽东以外的土地上,却纷纷呈现了如同春日一般,百花盛开,草木繁盛的奇景。
吃饱喝足,养了一身肥膘准备冬眠的动物们都睁开惺忪的睡眼,从洞穴中攀爬出来,陶醉的呼吸着空气中充沛的灵机,感受着雨水滴落到身体上润湿皮毛的感觉,发出了畅快的咆哮。
而生活在城镇里的人们更是熟门熟路的放下手头的工作,搬上事先买好的小马扎,三三两两的结群而伴,坐在雨地里一边运转普世的修行法门,一边畅快的聊天。
虽然是取自古典的法门,但在结合了九州众多精英专家的提炼下,普世修行法的运用却不必要沉浸到那玄妙的状态之中,行走坐卧都能运转,汲取外界的灵机,只是相对而言,平静的打坐效果更佳,只是微弱的差距并不足以阻挡人们活泼好动的天性。
毕竟,相比于部分执着于成仙问道的个体而言,大部分上了年纪的民众对于修行并没有太过于深厚的执念。
直白来说,明知道自己没有成仙的那份儿资质,也就不过分的追求了,能健康的多活几十年,就是他们此生的诉求了,至于梦想,那是下一世的追求
虽然只是截取自上古的,一些不知名的山水地脉,但因为其庞大的质量,看似些许,但对九州的提升却是整体性的,比之前张珂从五胡乱华搜刮世界的那一次略有不如,但也相差不远,甚至单纯的质量上而言,还要超过一些。
当然,权柄带来的增益张珂事先已经享用过了,如今九州震荡的福利跟他倒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抛开血脉不谈,九州的成长仍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反馈,视网膜上,游戏的提示信息像在刷屏一样循环个不停。
而与此同时,张珂的目光却从下方的九州挪开,看向了周围的星空。
相比于生机勃勃的九州,这星空之中却有些寂寥孤独了。
除了张珂的阳面复制体始终跟太阳保持在同一条线上,散发着的灼热光芒时刻照耀着下方的大地之外,整个星空死气沉沉,缺乏色彩。
“倒是忘了你们!”
自古以来,星辰在神话传说中就承担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妖怪的形成,生命的孕育,亡魂的存在都跟他们息息相关。而哪怕是在纯粹科技的世界,日月的存在也是生命诞生的基础要素。
但张珂之前对此的关注却并不足够。
或者说,在这之前,他的实力并不足以支撑张珂得陇望蜀,山水地脉还能挑软柿子捏,缓慢的成长,但星辰,哪怕是抛开日月不谈,二十八星宿,诸天星神也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群体。
即便是那些不被人熟知的星辰,在天庭之中,众神对其的称谓的末尾也要带上某某星君的尊称。
这个话题,是当初张珂尚在弱小的时候,刻意避而不谈的,但现在么.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 相柳图腾,莫欺少年穷!(日万1/2)
上古,昆仑以北,大泽。
又是一次日升月落的轮转,当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明月逐渐西沉而去,环绕着灼热光斑的金乌才散发着清脆的鸣叫声,从蛮荒的正东方向缓缓升起。
而外出寻找水脉的泽也不负众望。
双手抓着两条宛若长龙一般,挣扎个不停的湛蓝水脉,踩着污浊的沼泽,一步步的走向了中心区域。
跟那两位水神讲了一番道理之后,从奔流的河水中将水脉抽出来,一顿痛打,让显化的水脉筋疲力竭之后,简单的缠绕在双臂上。
因为水脉本身体型的缘故,再加上这些水脉是要用于囚禁相柳的,没办法用其他办法将水脉容纳的情况下,泽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携带。
只是水脉终归比不得生灵。
换做血肉生命,亦或是别的类型的存在,像这种程度的痛殴,怎么也得昏迷个三五天才行。
可水脉作为权柄所化,虽然没有生灵的智慧,较为呆板,但却有着生灵远远无法企及的恢复能力。
没过多久,再度恢复了一些气力的两条水脉就在泽的手中挣扎不休。
而对此,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尽可能地抓牢一些,然后便随着它们在手中折腾。
水脉,亦或是说所有的权柄,因为跟物质世界的联系,它们平日里就相当于山大王一般的存在,只是比不得那些横行乡野的山贼,除非是自身精力旺盛,或天机有感的情况下,它们可能略显暴躁,引发一次天灾,除此之外,绝大部分的时间,权柄本身都是相对安静的沉在地表以下,默默耕耘着自己的地盘。
但,凡事都有例外。
倘若在外力的侵袭下,山水地脉被从它们所在的区域中带了出来,除非是山水地脉本身的主人,执掌权柄的神灵,否则的话,简单的智慧会让它们竭尽全力的反抗。
这倒无关紧要。
跟物质结合的山水地脉以及被抓出来的山水地脉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前者的挣扎程度是后者远远不能比拟的,虽然说仍旧凶猛。
但就像是拔掉了牙齿的老虎一样,威慑力大减。
然而,前提是不让它们跟物质接触。
不然,哪怕是智慧微弱的只有本能支配的山水地脉,也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一遇风云便化龙!
更加关键的是,蛮荒不比后世,在后世九州,一个有灵性,孕育出山水地脉雏形的山头都极难寻找,但在上古蛮荒,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哪怕只是山间一条微不足道的溪流,其中也承载着与之相对应的水脉。
如此,携带水脉外出的话,一旦权柄跟物质结合,它立马就会扎根地底,以求安家,但本地人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把自己的家让给外人,两虎争斗,必有一伤。
如此,回来的路上,泽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跟两条水脉斗智斗勇。
再加上法天象地改变的体型导致他无法乘坐木筏,一路蹚水走进来,相柳之毒都已经深入到血肉之中。
刚一上岸。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大的身躯摔了下来,恐怖的冲击震荡的池边的玉石壁垒都颤抖了几下,深紫色的面庞上,满是疲惫跟痛苦之色。
见状,长者跟甲赶忙走上前去。
一个开始端着事先在大鼎中煮沸的药汤,趁热往泽的口中倒去。
而另一个则趁机接过泽手中的两条水脉,将它们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阵,等两条张牙舞爪的水脉变的安分下来之后,才有时间转头看向一旁。
这个时候,长者刚好将满满一鼎的药汁一滴不剩的灌进了泽的口中,看着他正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以及隐约间开始鸣叫的腹部,长者点了点头,随后示意甲走远一些:
“我们炎部族人,本就具备对毒素的抗性,如此一鼎药灌下去,稍等一会儿,让泽排出了体内的毒气就不妨碍了。
你我走远一些吧,免的打扰他!”
说着,长者还转过头看向张珂:“共工的法,有兴趣来看看吗?”
听到邀请,张珂忙不迭的点头。
当然,即便长者不邀请,他也准备躲的远些。
毕竟,自古以来,肠胃鸣叫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不是饿急了,就是憋得慌。
而泽显然不可能是前者,那鸣叫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可想而知,来一遭上古,在相柳沉尸之地徘徊这么多天的遭遇,已经够传奇的了,张珂可不想,给自己的这趟旅行再添一个值得怀念的点。
如此,三人转移阵地。
来到了池水的另外一边。
而就在他们走后不久。
毒素尽去,神色放松,变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泽,脸色突然间难看起来,按压着自己的腹部,刚想张口说些什么,结果一股恶气止不住的宣泄出来。
“轰!”
一声震撼的爆炸声后。
伴随着一个身影弹射的猝不及防的同时,在他身下的地方,一朵百余米的深紫色蘑菇云正在冉冉升起。
“窝艹!”
刚听到轰鸣声,回过头的张珂看到这壮观的场景,不经大脑思考就吐露出了来自后世的感叹。
他曾一直以为,这种场面,只能出现在猫和鼠,羊和狼的搞笑幼龄动画中。
没想到,现实中也能看到如此壮观场景!
这哪儿是什么排毒,这是飞升啊!
当然,前提主角是泽这样的上古人族,强大的身躯给了他承载压力的基础,不然换做是自己家乡的同胞,即便等得及药物的治疗,也承受不起含量如此恐怖的气体积蓄在身体内部.
良久,伴随着那朵蘑菇云随着气流向周围缓缓扩散。
天空中有一道身影,裹挟着凄厉的风声,轰然砸落在地上。
“.”
“真不过去看看吗?这日冕上都过去一个刻度了,泽都没站起来,是不是出事了?”
看着远处那团逐渐弥漫的毒云,甲有些担忧的问道。
在蘑菇云升腾的时候,长者便已经于众帝之池的另一边开始按照竹简上的转述,开始按部就班的操作。
一条水脉被他放于之前炼药的大鼎中,伴随着火焰的升起,被甲揍的筋疲力竭的水脉再次开始张牙舞爪的挣扎起来,不同于之前,或许是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此刻的水脉挣扎起来无比疯狂。
足有千钧的巨鼎被暴躁的水脉撞的咚咚作响。
下方鼎力的四足也不安的颤动起来,几次都有倾覆翻倒的风险,但每次却又被长者扶持回来,而后继续面无表情的熔炼。
渐渐地,游于鼎内的龙形水脉,身躯如同融化的沥青一般,在高温的炙烤下逐渐熔融,化作了一滩清澈的流水。
然而,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连水脉都已经被熔炼成绘制图腾的材料,远处那团还未消散的毒云中都没有传来一点儿动静,更甚至长者还能待在原地继续熔炼,甲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将心中的疑惑开口问了出来。
皇帝不急太监急!
虽然,这句古语在上古还并没有出现。
但从长者的眼神里,张珂读出了相似的意味。
也确实,泽要是真有问题,都用不着甲开口,长者早自己上了。
毕竟,泽是继长者之后,炎部落的继承人,虽然这个身份并不是唯一,但重要性也毋庸置疑,更何况,作为年老体衰的王,完全没有必要用这种低劣的方式来陷害继承人达成稳固地位或铺平道路的阴险目的。
泽待在雾中自然有他的理由。
至于理由是什么.反正要换做是张珂,被自己的~崩飞的话,他肯定是没脸见人的,虽然在上古很难抹除这段历史,但他并不介意,花费一定的玉髓,以阴身作为路标,让自己提前脱离这片伤心地。
想来,泽也应该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甲不是智慧不够,而是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在他看来,这点儿小场面真不算个事儿。
想当初,相柳作恶难驯,还不是人王下场亲自跟其厮杀,斩断它的九个脑袋,将相柳彻底埋葬,那会儿的场面可比泽壮观的多了。
虽然,整个战斗过程都是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但等到最后,人们也完全不能从外表上辨认之前那个英明神武的人王,嗯,或许能用一坨.一个马赛克来形容?
但看到张珂跟长者两双怪异的眼神之后,甲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尴尬的笑笑,眼神随意打量,不再出声.
鼎中清澈的流水在添入了长者的鲜血跟一些辅助的材料之后开始了剧烈的变化,沸腾的清水逐渐变成了漆黑,粘稠之物。
长者对比了一下手中的竹简,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柄用来切割药材跟食物的小刀,转而在自己的手臂上来回刻画。
锋锐的刀刃只一瞬间就割裂了肌肤,深入到血肉之下。
内部的血肉,筋脉被割开。
而在外部,一个狰狞可怖的九头蛇形状的图腾正在迅速成形,当刀锋割出最后一条弧线之后,长者放下手中的小刀,毫不犹豫的将手臂伸入了身旁被烈火烧灼的赤红的鼎内。
“咕,咕,咕!”
随着一阵粘稠到让人不适的水声,鼎内沸腾的液体正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逐渐攀上长者的手臂,随后流淌到被刀锋割裂的血肉缝隙中。
明明只是锐器割伤,缝隙狭小的伤口,又没有血肉缺损的迹象。
但鼎内的液体却源源不断的涌入,直至长者的手指贴到烧红的鼎底,最后一滴液体顺着他的手掌一路攀爬,跟先前的同类一起融入到被割裂的血肉中,他才收回手臂。
而在这个过程中,肌肤紧贴鼎底,血肉炙烤的滋滋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清晰可辨。
甚至于,饶是见多识广,经历丰富的长者,在收回手臂之后,额头也满是渗出的冷汗。
虽然整个过程一声没吭,但外人却能肉眼可见的认知到他所经历的痛苦。
而在手掌上的血肉逐渐生长,恢复到原来样子的时候,长者绘制在手臂上的图腾也迅速的结痂,随着一层纤薄的皮膜脱落,一副狰狞的相柳咆哮的图腾映入眼帘。
只是,现在的图腾还有些缺乏活性。
虽然看起来凶悍,但图腾的双眼却呆滞无光。
这并不算什么问题。
在图腾烙印在身上的下一刻,长者已经从鼎旁起身,走向了缠成蛇团的两条相柳血裔身前。
迎着两条血裔凶恶,威胁的眼神,他一把抓住其中较大的一只,手段粗暴的将其缠绕在一起的身躯解开,而后抬手在血裔的身上撕下一块血肉。
“吼!”
无视了血裔痛苦的嘶吼声,长者将血裔身上破裂流血的地方贴近了图腾。
当蕴含剧毒跟污浊的血液沾到图腾上的一瞬。
前一刻还死气沉沉的图腾,下一瞬立马活了起来,九个狰狞的蛇头竟挣脱了肌肤的束缚,外显出来,一口咬在了血裔的身上,九个脑袋完全咬住了血裔分叉的九个蛇头,强而有力的拖动着挣扎的血裔往回收缩。
就像是两盆水倾倒在一起似的。
过程中,嘶吼,挣扎不断,但当血裔的身躯接触到图腾的时候,却极为顺利的融入其中,一点点,从蛇头,到躯干,再到尾巴,体长数十米的庞然大物,在短短片刻的功夫就融入到了巴掌大小的图腾之中,被封印了起来。
而借此,呆板的图腾也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灵性。
图腾仍是那个图腾,但九双阴险,凶恶的眼眸却无时无刻都在打量着四周,好像随时都能挣脱肌肤的束缚,跑出来咬人似的。
而将血裔融入到图腾之后,长者闭上双眸,细细的感知着。
良久,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呼,是我小瞧前人了,不愧是共工,看似只是思路上的变动,但其中奇思妙想,变化颇多,若没有竹简上的详细讲解,此行恐怕也不能如此顺利。”
感慨了一声,之后,转而看向甲跟张珂,开口解释道:“简单来说,共工曾设套给相柳谋划了一个水神之位,叫人供奉于祂,等时日充裕,联系紧密后,便熔炼了水脉,借助二者之间的联系,将相柳囚禁在身上,以作驱使。”
“而后,经过不断的简化,跟在相柳身上动些手脚,才逐渐演变成现在,记载在逐渐上简单的收付方法。
只要稍加变动,山海蛮荒,凶神恶兽都能以这个方法束缚于身躯之上,己身不死,祂们再难为祸世间!”
“当然,其中道理太过复杂,涉及到的内容颇多,真想理解恐怕得一年半载,若是有兴趣你们可留在炎部中,等我细细教导,不过现在么”
“泽找了两条水脉不易,此地又恰好有两条血裔,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二人想想,谁来?”
或许是知道张珂他们的顾虑,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长者又补充了一句:“无需担心,只要按时喂食,排出污浊,无需担心相柳种种恶处,共工之法稳固的很!”
谁来?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哪怕是长者已经明说了,相柳身上携带的污浊跟剧毒不会流于封印之外,顾虑也在所难免。
关键是既要找地方,将相柳自然产生的,充满剧毒的污浊丢弃,又得时常给它寻找适合的食物,这哪儿是封印啊,分明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吃喝拉撒全部包揽!
哪怕只是个血脉不纯的崽子,他也不愿意招惹这等麻烦!
而就在甲抗拒摇头的时候,张珂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或许相柳有着诸多的缺点,但图腾的存在却避免了大部分的麻烦,唯一剩下的那些,对于张珂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题,吃的方面在九州就有,不论是克苏鲁神系遗留在星球的污浊,还是说被地狱转变的世界,不都是相柳餐谱上的美味?
放在之前,虎魄对此兴趣缺缺的时候,张珂只能依靠后世的修行者们,一点点的帮他清理这些污浊,甚至于为了避免影响后世九州的环境,张珂还专门在幽冥中开辟了一处地方,用来放置这些污秽的地方。
但月余时间过去了,净化的速度却是十分缓慢。
也能理解,毕竟是长年累月,深入到星球内部的污染积累,连他在短时间内都没办法清理干净,又怎么能奢求一群凡人能短短的几十天里,完成任务。
更何况,他们的净化过程并不是直击要害,而是通过母巢的转化,杀戮怪物来借此消耗。
相当于货物出厂之后经历了两三个中间商,流落到最终门店里的份额本就少得可怜,还得受限于各种条件,进度自然提不上来。
但如果带上相柳的话。
哪怕只是血脉不纯的血裔,进程的加快也是肉眼可见的。
而且,有这两个世界作为参照,很明显,张珂今后遇到的类似被各种原因污浊,无法直接吞并的事情不在少数。
就算幽冥之中,空间庞大无比,甚至从概念上来说,要远比作为依附的物质世界还要庞大数倍不止,但也不能一直往里面塞个不停吧?
这就像玩家们还在新手村,但游戏公司却把地图做到了一百级一样。
确实省却了无数的麻烦,但也确实得不偿失,这其中浪费的时间跟力量不是一星半点。
有了相柳,就无需这么漫长的等待了。
幽冥中的副本,张珂并不打算直接关停,但更新的速度必然加快,这对自身血脉的成长以及实力的进步,甚至于后世九州灵气复苏的进程都是颇有好处的。
至于相柳自然产生的污浊跟诸多衍生物.脏东西可以不用,但绝对不能没有。
就像是曾经那颗被克苏鲁占据的星球一样,倘若那会儿张珂手头有一只相柳,根本没必要跟那群邪神们玩什么硬碰硬的把戏。
你恶心我是吧?
我比你更恶心!
把那些尚未被污浊的人族换个地方,张珂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的反侵蚀,看看谁的污染更让人难以忍受
如此,怀揣着一些异样想法的张珂,在甲诧异的目光中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长者,笑道:“没什么风险的话,就麻烦长者为我绘一副图腾了!”
“好!”
虽然有些惊讶张珂的果敢,但长者还是第一时间答应了下来。
毕竟,不管是事前的研究,还是事后的体验,他都没有发现记载以外,潜在的风险,既然如此,尝试一下又有什么不好的。
至于张珂要拿着相柳去做什么,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树大分叉,孩子大了也没必要太过严厉的管束
同样复刻的流程。
但到了张珂亲身经历,却有不一样的感受。
痛!
太痛了!
曾经在诸多副本里他无数次放火烧灼敌人,但这是第一次烈火烧灼自己,关键还不能拿三昧真火来抵挡灼烧带来的高温,虽然张珂有着数个关于意志方面的技能提高他的忍耐底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无法感受到痛处。
曾经被遗忘的记忆再次翻出,身为龙子时恶劣的经历仿佛在眼前再次流过。
好在只是同等感触下的回忆,并不是某种幻境,只要张珂不去想,他完全可以避免回忆在脑海中流淌。
但疼痛却是真实不虚的!
一直到他感觉自己的手骨都要烧的酥脆了,那些水脉所化的液体才尽数融入他的手臂,化作一副狰狞的相柳图腾。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脾气很好的长者,在对待相柳血裔的时候,动作却是那么的粗暴,同样的感触放在张珂身上,他也很难忍耐,心中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口子,如此,血裔就遭殃了。
本来看着自己的兄长被那个白胡子老头吞噬,血裔就已经十分惊骇了!
还没等从畏惧中回过神来,就看到手臂上绘着同样图腾的人族龇牙咧嘴的朝自己走来。
血裔一度尝试着挪动自己,朝着中央的众帝之池滚去,躲避这些吃蛇的人族的同时,也能靠近父亲,获取比其他兄弟姐妹们更快的成长。
但祂汇聚的蛇球还没滚动多远,就被那凶神恶煞的人族拽着尾巴拉了回来。
而后,一枚印玺在祂的头上暴扣。
“咚!”
暴虐的力道下,血裔的脑壳上传来了一声声沉闷的响声,饶是以祂凶神后裔的身份,也难以抵抗这恐怖的力道,伴随着声音在脑壳内回荡,相对幼小的血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随后,张珂如法炮制,一个个的敲过去,把九个脑袋都砸的晕头转向之后,这才拿出虎魄在血裔的身上刺了一刀,不顾虎魄的兴奋,将挣扎的刀刃重新收回之后,张珂抬手把血裔的伤口对准了图腾。
而后庞大如同楼宇的血裔,便这么一点点的被图腾吞噬。
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有新的提示信息正在刷新:
【基于大量的山水地脉的融合,你的血脉(上古人族)从中得到了巨幅的成长增益,你的各方面属性/技能都获得了大量提升(20%)
你血脉成长进度:3.0——3.1(上古计年)你的本相形体获得较大增幅4521——4774相关神通享受145%体型额外加成.
因物质位面的变迁,九州意识成长加速,你与世界的联系更加深入,你的技能【九州】增幅效果得到了较小程度的增长,你获得了新的技能【凶神——相柳】
【凶神——相柳】
《山海经·海外北经》:“蛇身九头,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
人物进行一个召唤动作后,可驱使图腾中的相柳加入战场,为人物作战,首要攻击目标为对人物造成伤害最多单位(可自由设定),相柳现身后,周边区域水脉将进入活跃期,在长短不一的时间内,相柳所处区域将爆发大规模洪水,并基于相柳自身,为洪水附加剧毒,诅咒,恶臭,腐烂等负面词条,该词条效果基于相柳个体成长进度进行提升,并提升层数累加上线,以及附加难以祛除等效果。
相柳——血裔(血脉进度12.3%)
该技能效果将随图腾内置相柳血脉进展而发生更迭,提升,基于相柳血脉完整度,将必然获得法天象地,上古凶神,九头蛇.词条效果】
看着鲜活起来的图腾,以及感觉中随时可以召唤收回的血裔,张珂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转头看向一旁:“有件事还需要麻烦长者。
这血裔实力弱小,恐难堪重用,我想麻烦长者给我一个能够容纳相柳之血的容器,我也好培养这血裔,等到日后,或许能作为我的一个帮手,帮忙提供一些助力?”
“这有什么难的,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盛!”
对于长年累月,待在这众帝之池的长者而言,相柳身上哪块地方他不熟悉?
当然,方法也再简单不过,相柳的血液再毒也难以侵蚀祂自身的皮毛,当然皮毛还要经过一定的处理才能使用,但胃囊却可以直接拿来就用,甚至容量还要远远超出皮包所能承载的极限!
只见长者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略显陈旧的血肉口袋,转身走到众帝之池边就开始打捞。
混杂着相柳之血的池水源源不断的涌进口袋之中,人头大小的容器,其内部的容积却远远超出了外部呈现的姿态。
但这也正常,神话传说中,附带空间效果的容器本就相当常见,更何况,这口袋原本的材料还是取自于相柳的胃囊。
相柳虽然不如饕餮那样永不满足,无穷无尽,但也是个大肚汉,能吃的很——原本这玩意儿他是准备等解决了相柳造成的灾祸之后,再结合相柳之皮来制作一个药囊,专门用来盛放那些毒素剧烈的材料,但张珂都张嘴了,送出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虽然因为某些意外因素导致他们之间师徒缘浅,但又不是非得是老师才能传授知识。
在上古,除非是双方拥有血海深仇的部落,否则人族之间互通有无的频率十分的高,只有频繁的交流,才铸造了人族的辉煌,更何况,即便是再大的仇恨,也不会对一个孩童倾泻怒火。
既然有这个想法,那给一份见面礼便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
即便,这份见面礼有些贵重。
当然,想法想要转变成行动,还得等他再探查一下情况再说,不然他倒是没什么顾忌,可炎部可承受不起小心眼的打击,毕竟蚩尤虽死,但九黎部却传承了下来,如果来个先祖入梦也挺麻烦的
片刻之后,长者将盛满的口袋递给了张珂,而刚一经手,张珂面色猛然一变。
【相柳之胃——粗略炼制】
类型:背包/山海遗物/相柳,饕餮等凶神血脉进阶关键物品
效果:
1.经过简单炼制的相柳之胃,内部拥有超大容量,承载极限可内置一块大陆(后世黑州大小),因承载相柳血肉的缘故,无法容纳其余物体。
2.每一个自然日,胃囊内自动产生一单位强酸,该酸液具备铄销词条,沾之即融,可用于锻造,毁尸灭迹
更多效果请将道具进行更加精细程度的制作.
看似简单的效果,却隐藏了足够沉重的内容。
空间容器并不少见,在游戏的商店中海了去了,价格高低不齐,但能够容纳一块大陆的容器,这珍贵程度可就不是简单的货币能够交易的了,但凡此类物品,大多都是以以物易物的标准出现的,亦或者干脆就是海量的通用货币。
更别说第二个词条每日产生的强酸。
哪怕是凡俗能制作的强酸都有熔融万物的能力,更别说来自于相柳这种上古凶神的胃囊,张珂甚至怀疑,如果数量足够的话,一般的世界壁垒估计也会被这些强酸腐·蚀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这太珍贵了,您不如换一个别的.”
张珂还没说完,就被长者摆手拒绝。
“无妨,就当做是我这个糟老头子赠给晚辈的一个见面礼吧!”
看着张珂,长者笑呵呵的说道。
看了看长者,再看看手中满溢的口袋,张珂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自己在上古的这些人族先祖的身上欠下的债务也不算少了,再多这么一份也并不算什么,不知道长者有什么需求,如果张珂能做到的话,他会尽力去做,做不到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反正有防风氏跟大禹在那边。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个血脉源头,一个.
跟外人可能犹犹豫豫,但他们两位尽情的坑吧,反正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咳咳,准确来说,这叫抚养孩子应该的必须支出。
一直深埋在心底的最大祸患,如今总算是有了解决的方案,长者也变的轻松了不少。
跟张珂他们闲聊了许多。
而他最初跟甲来大泽的需求也被长者轻而易举的解决了,甚至为了满足张珂的异食癖,长者甚至还给了他一份菜单.说是药方也没什么问题。
部分山海经上都没记载食用效果的凶神恶兽也出现在了这份菜单上面。
而张珂一直心心念念的蛊雕也在其中。
蛊雕——配五色玉石,龙种之血可祛除毒性,食之增力。
朱厌
聊着聊着,突然说起先前的话题,作为曾经的人族支柱,蚩尤在世时,跟山海万族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算得上是恶劣,虽有人王镇压调停,上古默认不会对人族幼崽动手,但张珂毕竟通过了人族的成年试炼,虽然血脉仍旧幼弱,但他严格意义上很难算是幼崽。
如此,难免一些存在想要钻空子,偷偷做些什么。
如今虽然安全无事,但这也是有相柳之泽的存在,跟众帝之池的庇护,导致那些窥视的目光停留在外并未进入,可一旦张珂离开这片沼泽,麻烦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仅凭甲一个人很难守护。
而人王跟防风氏都有事外出不在,虽然之前因为相柳的消息通传给了王城,但总得等到王处理了别处的地方才会有空闲来此处尝试。
更何况,相柳本就是上古的遗留难题,早点晚点并不耽误什么。
如今,事情卡在了一个微妙的节点,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长者提议,让张珂在炎部暂避,等待一两个季节,不论是大禹还是防风氏返回自然会找到这边来。
嗯,护送的话题哪怕是长者也没有提起。
毕竟,蚩尤虽然分家了,但也算是炎部的先祖,自家先祖都做了哪些破事儿,别人不知道,作为子孙的还能不知道吗?
蚩尤跟刑天,堪称炎黄时代的两个搅~棍,凶残到了但凡凶神恶兽露出一点踪迹,第二天必定会被找上门斩下头颅挂在山顶威慑众生,甚至于那些对人族感官不好的众神,也是三天两头的被上门拜访,名为谈心,实为交流,过后总难免一段时间的闭门不出。
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数不清。
真要计较起来,哪怕是经历了数次分层,如今的大禹时代,整个蛮荒生灵,起码有一半以上跟蚩尤有仇,或者祖先跟他有仇。
蚩尤跟黄帝的争锋,众神的偏帮就是一次清算,乃至于后来的恶号都是曾经仇怨的延伸。
当然,对于人族而言,除了后来为了争夺人王之时,对于其他部落战争的吞并引的人族不满之外,蚩尤本身的功绩却是值得称赞的,甚至于他跟神农本就是铁板钉钉的人王选择,只不过神农更加名正言顺一些。
可惜,道路的参差让两位必然的选择旁落,人王的宝座最终归给了轩辕。
当然,作为五帝第一的黄帝,其功绩对于人族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只是血脉后代的炎部跟九黎多少有些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意思。
而仇恨并不会随时间消散,只不过蚩尤已死,大家没办法再磨刀霍霍的跟他报仇,可现在蹦出一个弟子,你猜那些蛮荒生灵们会不会来找张珂的麻烦?
听到长者跟甲的复述,张珂挠了挠头。
他当初只觉得自家老师跟人王不和,没想到,不单单是人族内关系不那么密切,甚至于整个上古他老人家都得罪了个遍。
现在他倒是知道自己当初自称蚩尤弟子的时候,长者他们那惊悚的神情变化是哪儿来的了。
但知道归知道,现在落在自己头上可真有够头痛的!
沉思了一会儿,张珂轻叹了一口气:
“也不用这么麻烦。”
“此次前来本就是一桩意外,环境既然恶劣到了这种程度,那我回去就行,等血脉成长,本事精进,再来蹚这浑水,到时候有什么想法,我接着就是。”
“一群败军之将,我倒想看看,他们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心痛那是肯定的。
他这一趟出来,原本是应该跟着甲见识一下蛮荒,顺便尽可能多的收容一些上古山水,增益血脉成长,结果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大泽里了。
当然,张珂也并不后悔,在大泽里他也收获了许多。
只是略微遗憾,毕竟像上古这么富裕,足够自己迅速成长血脉的地方,在短时间内他是难以进入了。
当然,张珂也可以考虑进入更加久远的上古。
五帝时代因为老师的问题,本就是困难的地图瞬间拔升到了地狱难度,但至少三皇时代并未对他封锁,但三皇时代,不提进入的难度,当时的人族都属于夹缝求生的困境中,又能帮助张珂多少?
仅凭他一人孤身在外行走的话,那难度跟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甚至于一些小心眼的老东西,得到自己的消息之后,还可能通过天柱跟建木追上去。
新手副本的折磨,体验一次就足够了,张珂可不想再来第二次,而且上古不同于新手副本,副本多少会给条路,但在上古.别太高估那些神人的道德水准,一旦卡关就会一直卡。
相比于狗狗祟祟,张珂更倾向于莫欺少年穷!
等个几年,积攒实力,等九州通关了,再来找这群老东西的麻烦!
听到张珂话语中的离去之意,甲虽然有些不舍,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没有比战略转移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毕竟哪怕是人王来了,也难以劝阻一些认死理的,难不成再推一次上古,重理一边地图?
好像,也不是不行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后世的星空或许欠缺了几分色彩
“走了?”
“走了!”
“真的走了?”
“你在质疑我?不相信的话你们自己进去看呗,反正大泽里面只有一个炎部,走一趟又没什么事!”
正如甲所猜测的那样。
在大泽深处风平浪静的时候,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在张珂说出自己跟蚩尤关系的时候,这个消息便已经被那些擅长聆听的存在获取,毕竟,大泽的险恶之处是在于相柳死后,尸体源源不断产生的污染,才让这片水泽变成了生灵避讳的禁区。
但剧毒的弥漫,环境的恶劣,却并不影响声音的传递。
尤其是,上古时代,神人混居,在这蛮荒的大地上,有贯彻正义与公平的瑞兽,也有与世无争的神灵跟撒播灾祸的凶神恶兽而如此精彩的世界,哪儿能少得了乐子人的存在。
消息在有心人的散播下,几乎只是金乌东升西落的一个轮回,就传遍了整个蛮荒大地。
生活在大禹时代的所有神灵异兽都知道了,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蚩尤有了一个亲传的弟子,然后,或是因为过往的仇恨,或是对这混乱场面喜闻乐见,无数的存在纷纷动身,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在张珂爆共工金币的那些天里,水泽的外围早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而为了防止里面的人通风报信,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到的,都用各自的方法隐藏在空间的夹缝之中,默默等待着机会。
结果,大家等待了数十日之后,突然收到消息,目标不见了。
这谁能接受得了啊!
要知道,祂们远道而来,本就颇为不易。
除去那些恶兽之外,不管是凶神也好,恶兽也罢,抛下自身职责,家门大开,为的不就是这么一个可能的机会么,虽然绝大部分存在都只是为了来亲自确定一下消息的真实性,但祂们既然能来,意图便已经暴露无遗。
但结果现在不仅仅时间耽误了,甚至于人都没见一面,消息更是无从提起
虽然大家都知道,鸪在偷窥一道上已经是整个蛮荒大地上相当精通的存在了,比祂更擅长的确实存在,但这些不是祂们请不来就是跟人族交好。
就如同白泽,这玩意儿虽然被上古万族厌恶,但不得不承认,祂的偷窥能力跟隐蔽性,别说是在场的所有存在,哪怕是那些知名的大神,一不留神都能被记录下一些隐私。
但也因为白泽乐子人的习性,过往被上古万族排斥,到后来祂索性靠着一张白泽图混到人类那边去了。
鸪给出的信息大概率是准确无误。
但准确无误的同时,这个结果却并不是众人所能接受的。
当然,让祂们进入水泽亲自查看,在场的也没谁乐意。
毕竟,相柳的鼎鼎大名可不光是在人族之中传播,甚至于整个蛮荒大地对相柳的态度都是退避三尺,哪怕是相柳现在已经死了,但那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毒素跟气味却仍在这片水泽之中弥漫。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在水泽深处的那座众帝之台。
虽然因为相柳的缘故,遭到了众神的厌弃,但五位人王的雕像仍然耸立在水池边,时刻发挥着作用。
这要是乌泱泱的闯进去查看,万一激起神像的自然反应,沟通了那五位的本体,事情可就变的更加麻烦了。
伴随着空无一人的石滩处掀起一阵涟漪,一头身形庞大如同山峦,其状如牛而四角,人目、氮耳的狰狞恶兽从空间夹缝中走了出来。
诸怀抬头眺望着天空。
在蛮荒大地的映照下,天空也变的异常遥远。
但此时诸怀的视线却越过了头顶的这片苍穹,眺望到了更加遥远的地方。
“急什么,他就算是跑又能跑多远,不在这方天地,那就向上寻找,作为人族幼崽,他又能躲藏到哪儿去,总能找到他的踪迹”
然而,还没等诸怀说完,另一片空旷处忽然走出了一头长着人面犬身的恶兽,笑嘻嘻的道:“万一上边几层都没找到呢?”
闻言,诸怀转过头,冰冷的目光看着这个只有自己身躯一半儿大小,却舔着个脸笑容满面的家伙。
换做往常,像这种不知死活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的玩意儿,诸怀早就一脚踩死了。
但现在不行。
寻找那个人的弟子,还需要祂们这些虫子的帮助。
或者说,这个浩大的工程,不论是在寻找阶段,亦或是事成之后,抵御人族怒火的时候,都得需要大批量的炮灰往里面填充。
现在一脚踩死倒是容易。
可如果引得一些存在心生忌惮,甚至充作内诡给人族通风报信,报备祂们的行程,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诸怀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随后淡然道:“不在蛮荒又能去哪儿?
他终归流淌着蛮荒人族的血脉,迟早是要回归这片天地的,更何况些许岁月罢了,那么长的时间都等了过来,现在反倒是按捺不住了?”
不在上古,那就是通往九州。
人族嘛,只有这两个流向。
但九州虽然名义上是上古的延伸,可事实上除了夏商两个王朝之外,其他的时代对上古的存在十分的排斥,同样的规则不仅仅适用于上古之神,人族亦然。
哪怕那是一个人族主导的天地。
更何况,九州,终归只是蛮荒分离出去的一部分罢了,底蕴不足,先天畸形,哪怕是整个九州在虚空中疯狂的拓展,吞并其他的世界,也无法弥补先天上的亏损。
按照正常,顺利的时间线,即便成长到了蛮荒的程度,也不过是个偏科生。
更何况,九州那群神人们还不安分,内斗的厉害,种种因素下,九州被裂解成了无数份,虽然后来通过天庭跟地府,让无数世界在某种方向上串联在一起,但衰败是注定的。
为了维持九州在裂解的同时不至于衰败,九州的人神不得不一刻不停的举起战争,但以未来的时间线看,仍旧避免不了把自己玩儿死的结局。
那蚩尤的弟子真要是躲藏到九州反倒是好了。
就那片成长缓慢,甚至偶尔倒退的世界群系,注定无法培养出一个新的震古烁今的存在。
而整个虚空之中,能跟蛮荒相提并论的世界体系寥寥无几,而但凡世界,排斥外来者几乎是必然的传统,绝无例外。
所以,诸怀敢断定。
不论对方怎么逃窜,躲藏,最终仍是会回归蛮荒天地!
到时候,再生擒活捉也并不耽误什么!
毕竟,一个三岁的孩子,成长的再怎么迅速,岁月跟环境终究是限制他的难题,到时,哪怕是成年,祂们也有足够的手段,瞒过人族那几个难缠的家伙,将对方捉到眼前来
水泽外面的动荡张珂并不知晓。
在从甲那里确定了自己短时间内没办法离开水泽,甚至于即便是之后被接走也无法在上古自由活动之后,张珂也索性选择了传送回家。
只是可惜,他是从副本临时跨越到的上古,并没有通过游戏,自然也没有形成副本这么一说。
自然而然的,除了在王城里的一些小零碎,跟前往水泽路上的山水地脉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收获,至于往常喜闻乐见的副本结算环节更是无稽之谈。
随着眼前视角的一阵变换。
周围那浓郁到已经融入到已经替代空气的旺盛灵机迅速消散,转眼间,他回到了格外贫瘠的后世九州。
站在数十万米的高空之中,透过缥缈的云层向下观望。
入目只见,这度过了几十亿个年头的老迈星球,如今仿佛焕发了第二春一般,整个星球表面都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姿态,万物勃发,山水律动,即便是在张珂没有投入任何山水地脉的情况下,下方的这颗星球都在轻微的律动着,以常人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的正常发育。
山在变高,水在变深,丝丝缕缕的灵机融入到山川江河之中,滋润着干涸的土地的同时,也在重新孕育着这颗星球上的万千生灵。
这便是位面意识觉醒之后的效果。
在张珂不在家的时候,祂便是这颗星球的主人,当然,原本位面意识也就是世界的主人,只不过祂因张珂而孕育,在权柄一侧也达成了跟张珂近乎一体的交融状态。
当然,也因为新颖的诞生原因,后世九州的位面意识也跟祂的亲戚们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正常来讲,位面意识是物质世界跟生灵意识交汇的产物,亦或是干脆就是跟世界一起诞生,共同成长。
自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也成了位面意识的常态。
对于自身世界内诞生的一切产物,祂都是以一种俯瞰的,公平的态度去对待。
然而,因为张珂的原因,位面意识也拥有了自身的偏好,正如现在星球上所呈现的一样——蓝绿相间的星球上,一块宏伟庞大的大陆居于星球正中央的位置,周边是广阔无垠的海域跟一些散碎的岛屿。
原本七洲四洋的格局,被变更成现在一洲居中,六洲分居角落的局面。
额,以肉眼观测到的情形来看,或许洲这个名词继续冠名在这几块大陆上有些不那么合适?
相比于飞速膨胀的九州大陆,它们称之为岛也并不算过分。
当然,张珂并不是地理学者,也没有更改名号的恶趣味,洲跟岛对他跟位面意识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因为跟九州大陆跨海相望的原因,发生在九州,且愈演愈烈的世界晋升现象并没有波及到这些分离的大陆。
毕竟,它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山水地脉的存在,对于空气中游离的灵机本就是一种束缚,更何况,不论是土石,矿脉等死物,还是动植物这样具备自我意识的存在都在汲取灵机,仅凭现在九州自然产生的那些灵机根本就不够用,之所以灵机仍能游离,也是因为人跟人的体质不同,他们没办法随时随地的汲取灵机,而且在一段时间内,一个个体能消化的另计数量是有限的。
好不容易流落出的一部分,还有四海的水族正在饥渴的等待着。
如此僧多粥少的情况下,保持原状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但相比于原封不动的几个大陆,欧陆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大陆架跟九州相连,在星球拓展的过程中并没有被分离出去,仍旧紧贴在了九州的左上角,如今倒是多多少少的借了一点九州的光,漫无目的的灵机蔓延过去,多少为他们也打开了一点点通往超凡的缝隙。
张珂并不意外,这种情况他早就有所预料。
毕竟,一条河流哺育的不仅仅是生活在河道两岸的人类,蛇虫鼠蚁也会从河道中汲取水源来维系生活。
而张珂手中又没有封闭九州的宝物,能够阻拦这部分游离的灵机。
当然,即便是有,位面意识也不会允许张珂如此去做,毕竟对于张珂来说歪果仁是无关的存在,但在位面意识那里却也算是自己的子嗣,因为权重的关系,在有所冲突的时候自然是以九州为重,但在不涉及九州的时候,投下些许的温暖光芒也是祂应尽的义务。
张珂虽然有点不悦,但也不至于出手纠正。
就如同对待东瀛一样,哪怕是承载着血海深仇的东瀛,张珂原本的打算都是将他们当做副本,留给自己同族的那些侠客们去刷怪,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副本,最终因为新上任的东海龙王而湮没于滔天洪水之下。
即便事后,张珂做了补偿,将整个东瀛化作亡灵国度,但也失去了原本的趣味。
毕竟之前生死刷两遍的副本,现在硬生生的被削减了一半。
而对欧陆跟这些临近的国度张珂也是贯彻同样的想法。
更何况,逸散的灵机只是山水地脉产出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顶多是打开了一道门缝。
当九州几乎人人超凡的时候,欧陆,乃至于九州上下临近的那些国度过得日子还不如当初被张珂开拓了永定河的津门,而且因为高贵人士的贪婪,他们走向了跟九州截然相反的道路。
仅仅打开一道门缝的超凡之力,被限制在极少数人的手中。
但这零零散散的一点人,却因为超凡传承的失落也并没有掌握多少能力。
打个比方来说,当九州人几乎都能飞檐走壁,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时候,他们还过着读条半分钟,手指打火机的生活
审视了一下如今后世的状况之后。
张珂转而将从上古获得的山水地脉投放了出来。
如此九州大地之上又是一番震荡,无数的山峦河流都在咆哮中飞速成长,旺盛的灵机从山体之中喷薄而出,化作凄凄沥沥的雨丝飘落到大地之上。
如今虽已进入严寒的冬季,但在除了辽东以外的土地上,却纷纷呈现了如同春日一般,百花盛开,草木繁盛的奇景。
吃饱喝足,养了一身肥膘准备冬眠的动物们都睁开惺忪的睡眼,从洞穴中攀爬出来,陶醉的呼吸着空气中充沛的灵机,感受着雨水滴落到身体上润湿皮毛的感觉,发出了畅快的咆哮。
而生活在城镇里的人们更是熟门熟路的放下手头的工作,搬上事先买好的小马扎,三三两两的结群而伴,坐在雨地里一边运转普世的修行法门,一边畅快的聊天。
虽然是取自古典的法门,但在结合了九州众多精英专家的提炼下,普世修行法的运用却不必要沉浸到那玄妙的状态之中,行走坐卧都能运转,汲取外界的灵机,只是相对而言,平静的打坐效果更佳,只是微弱的差距并不足以阻挡人们活泼好动的天性。
毕竟,相比于部分执着于成仙问道的个体而言,大部分上了年纪的民众对于修行并没有太过于深厚的执念。
直白来说,明知道自己没有成仙的那份儿资质,也就不过分的追求了,能健康的多活几十年,就是他们此生的诉求了,至于梦想,那是下一世的追求
虽然只是截取自上古的,一些不知名的山水地脉,但因为其庞大的质量,看似些许,但对九州的提升却是整体性的,比之前张珂从五胡乱华搜刮世界的那一次略有不如,但也相差不远,甚至单纯的质量上而言,还要超过一些。
当然,权柄带来的增益张珂事先已经享用过了,如今九州震荡的福利跟他倒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抛开血脉不谈,九州的成长仍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反馈,视网膜上,游戏的提示信息像在刷屏一样循环个不停。
而与此同时,张珂的目光却从下方的九州挪开,看向了周围的星空。
相比于生机勃勃的九州,这星空之中却有些寂寥孤独了。
除了张珂的阳面复制体始终跟太阳保持在同一条线上,散发着的灼热光芒时刻照耀着下方的大地之外,整个星空死气沉沉,缺乏色彩。
“倒是忘了你们!”
自古以来,星辰在神话传说中就承担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妖怪的形成,生命的孕育,亡魂的存在都跟他们息息相关。而哪怕是在纯粹科技的世界,日月的存在也是生命诞生的基础要素。
但张珂之前对此的关注却并不足够。
或者说,在这之前,他的实力并不足以支撑张珂得陇望蜀,山水地脉还能挑软柿子捏,缓慢的成长,但星辰,哪怕是抛开日月不谈,二十八星宿,诸天星神也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群体。
即便是那些不被人熟知的星辰,在天庭之中,众神对其的称谓的末尾也要带上某某星君的尊称。
这个话题,是当初张珂尚在弱小的时候,刻意避而不谈的,但现在么.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七章 幸运而又不幸的人们,崭新出炉的九州穿越者(笑)
为这后世九州的广袤星空增添一些色彩的计划,也是时候该提上议程了。
星空,虽然是高悬于天上,独立于大地体系之外的权柄,但其在世界的运转中也承担了颇为重要的作用。
至少,基于张珂所经历过的数个副本而言。
在这些副本世界之中,灵机,自然元素,魔法能量等等超凡基础能量的来源大部分都是这些散布于天空之中的星辰,其次才是大地,至于物质世界附属的下位面,同样产生海量的能量,但这些能量大多被供应给那些死去的亡魂跟尸体这些不具备广义生命定义的存在。
换句话来说,群星产生,投射的超凡能量要远远大于山水地脉的自身产出。
这也很正常。
就拿后世九州来说。
山水地脉运转产生的灵机,绝大部分都被山水地脉自身吞噬,供应自身的成长——灵气复苏的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光是空气中灵机的蓬勃,或许能让地上的生灵得到迅猛的提升,但倘若物质世界本身的基础并没有得到加固,晋升的话,那么很容易就会出现动漫中的场景。
一些还不够主角一拳打的小角色,却呈现出了崩坏大地,推倒山峦,截江断河的恐怖破坏力!
而至于主角,更是一举一动间山河破碎,星球崩坏。
在旁观者的身份而言,如此夸张的破坏力自然是值得称赞的,甚至于只要特效做得好的话,观众们还会拍手叫好!
但对于本世界的生灵而言,一举一动却要受到严格的束缚。
生怕一时冲动,把自己的家给炸没了!
之前的张珂就有类似的风险,哪怕现在,他在后世九州的物质位面都没法呈现自己的全盛姿态,法天象地更是想都别想,恐怖的重量分分钟都能压垮大陆架,使得大地崩毁,生灵流离失所。
相较之下,换成是上古,哪怕是张珂跟蛊雕那样惨烈的厮杀,几天几夜,所造成的破坏也不过是周围的大地狼藉了一些,有几座附近的山峦有些坍塌。
甚至是甲在保护他的时候,所呈现的破坏力也远没有张珂这么恐怖。
而战斗结束后,一片狼藉的场地也会在蛮荒的自我修复跟神灵的动手下迅速恢复原本的样子。
可以说,这一部分的支出几乎是无可避免的,而剩下的,大概不足总量的两成,却又要分给山水地脉中的矿脉,水族,动植物乃至于人族.
这么多嗷嗷待哺的存在,九州能在数月时间,在空气中积攒一层薄薄的灵机,已经是张珂努力打工的成果了。
而现在,九州山水地脉趋于饱和,哪怕张珂在外再怎么辛苦的掠夺,其中大部分的成果最终都是要平摊在整个九州身上,实现山水地脉的整体性提升。
这项工程几乎没有尽头,而这份额也没有分离的基础。
哪怕是现在的张珂具备自由分配灵机的资格,他也不会如此目光短浅,毕竟,连上古众神都在马不停蹄的拓展自身的底蕴,虽然祂们的直接目的是提升自身的权柄,但山水地脉的成长也间接的推动了物质世界的承受下限。
而群星的存在,便是为了弥补这份不足。
因为星辰上自然诞生的生灵十分稀少,甚至相当于没有,而星辰本身也是作为物质世界的附属,所以除了自身成长份额之外的部分都可以投射出来。
一颗星辰或许量少,但群星恶煞,无数星辰汇聚起来的力量却庞大的让人颤栗。
如此,在地面上的生灵能够获得大量灵机供自身成长的同时,山水地脉的积累也会加快数个档次。
张珂虽然之前并没有接触过星辰相关的权柄,但有位面意识的存在,他在相关方面的知识储备并不算盲目。
其规律性也十分清晰可辨。
先是日月,后是五星,计都,罗睺合为九耀,也称作九宫,即为群星支柱,九位星君。祂们主宰人间的吉凶祸福,在此之外的星辰都是这九颗星辰的附属。
说是附属其实是张珂实力有限,他即便是想要将后世的星空点亮,也只能暂时寄希望于这九颗主星,借祂们散发的星光来点亮后世的其他星球。
毕竟,真要按照九州神话来打造同样的星空的话,那对于张珂的压力着实太大了些。
要知道,星君在天庭之中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即斗部。
斗部执掌诸天星斗,首神坎宫斗母,为周天烈宿之首,统领八万四千群星恶煞。
当然,虽然星斗本身划归于斗部,但诸多星君的上司除了斗母外,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也执掌着同样管辖群星的权柄,不过这并非重点。
关键是,在星斗聚集的斗部共分为五个部分,五斗星君·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九曜星官跟斗部群星。
五斗星官,分别是东斗四宫、西斗五宫、南斗六司、北斗七元、中斗三真,一共二十五位。
二十八星宿负责调遣运转,司晨报晓,夜空降临,操纵昼夜交替,引动天地潮汐,不过分属九耀管辖。
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这一百零八颗星宿也是随斗部,主要归属在中天北极紫微大帝麾下,负责降服天下妖魔。
九曜星官是负责百姓人家吉凶的官职。
至于斗部群星,则是指除了上述的这些星斗之外,其他的星斗跟它们归属的星君,也有称其为群星恶煞的说法
真要细数的话,简简单单都得是十万级别的星斗才能填满一片星空,真要到那个程度的话,恐怕后世九州跟九州本土也相差无几了。
当然,前提是张珂能有那么多目标掠夺。
在上古不敢动手,九州机会寥寥的情况下,张珂想凑齐这么庞大的数量只能游荡于虚空的诸多副本,而哪怕是不同副本里的星辰也不是都合用的,如此本就繁琐的工作量更是呈指数型爆增。
更何况,张珂的主业是山水地脉跟幽冥!
在这条道路上已经走出了相当远一截的他,没必要舍本逐末的去贪图更加广博的道路,要知道脚踏两条船,很少有能到达彼岸的结局,大部分都是行到中途船毁人亡。
更别说同样浩瀚的两条道路,兼并在一人的身上。
张珂对自己还是有一些认知的。
所以,相较于那种全搜集的类型,张珂更偏向于先将九耀拿到手,让位面意识借其演化二十八星宿,之后众多星辰合力将天罡地煞,60甲子缓慢变换出来。
换句话来说,就是张珂出原始投资,再让位面意识给自己打工,等演化出一整个星空之后,权柄大家五五分账,借助人脉关系,张珂还能过一把群星之主的瘾。
当然,白女票肯定是不可能白女票的,毕竟张珂已经出了原始资金,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肯定是会源源不断的添加星辰来推动进度条的增长,但前提是不能影响自身血脉的成长发育。
而当他从星空中收回注意力之后,忽然注意到下方的九州中,忽然绽放了一抹火光!
观其范围,顶多只是波及到某一栋建筑的火灾。
在一年之前,这或许是一件值得整个九州都聚焦视线,在网络上掀起一阵短暂风暴的事件,但在如今,却并不值得聚焦太多的关注。
不提几乎人人小超人一般的救援人员。
单论普通百姓而言,在火势烧灼到一定程度之前,他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收拾家中的重要财产,而后带着家人从火海中强闯出去,亦或是直接一跃而下。
即便普世修行法的遍布才持续了两三个月的时间。
但因为是直指修行的法门,所以哪怕时间短暂,资质平庸,但有几次灵气复苏的帮助,一般百姓比拟一下武侠里的龙套还是不难的,更何况法术的精妙,不就是在于违背常理,达成人力不可为的结果?
正常来讲,张珂也不会投下太多的关注。
毕竟如今的九州,房价掉的厉害,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房屋价值并不是直接跳水,而是呈现一种缓慢下滑的趋势,但至少一套房屋不再像过去那样,能榨干一个家庭二三十年的积累。
如果有耐心的话,完全可以等待两三年,新城市建造成功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能轻易的用两三年的积累购置一间属于自己的小窝。
当然,前提是地脉节点以外的区域。
如果想要房屋除了居住之外,还有增益修行的效果,那负担即便不如过去那么沉重,也不会轻松太多,甚至越靠近节点的地方,价格越是高昂!
而张珂之所以关注这场微不足道的爆炸。
是因为伴随着建筑的炸裂,周遭的灵机忽然间爆动起来,甚至于忙于接收张珂投喂的位面意识都投去了关注。
在剧烈动荡的灵机中,来自于空间层面的波动虽然一闪而逝,但却格外的明显。
数十个被打上了标记,在位面意识跟幽冥地府中登录在册的生命气息,陡然间消失不见。
而这,才是吸引张珂关注的原因。
与此同时,九州,某片荒凉的戈壁滩上。
数十个穿着白大褂,衣衫褴褛,双眼密布血丝的研究人员正一脸心痛的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楼,甚至于其中几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挣扎着想要冲进燃烧的大楼内部,但却被身旁的人死死拉住:
“王教授,不至于,真不至于,机器没了我们可以再造,但你们没了那整个项目都得停摆,理智一点!”
“不至于,怎么不至于啊,研究的资料都在楼里,那可是几十年的心血,都烧了放开我!”
看着教授嚎啕大哭的模样,拦截的人员心里无语。
几十年的心血?
哪儿来的几十年啊!
整个时空门项目从开始到现在,不过也才半年多的时间。
当然,如果算上上个世纪摸着鹰酱过河那会儿,确实有几十年的历史。
当时地球上的两位一起整活儿,整个一个科技大爆发,今天我上月亮,明天你载人登陆,各种名义上的黑科技层出不穷。
真假暂且不说,反正那会儿的九州确实跟风了一段时间。
时空传送这个理论具体是哪里传出来的他并不知晓,反正以前确实有一段时间,平行时空,异时空的传闻喧嚣尘上,最终的结果么,很显然的失败了。
就像是原始人没办法骑着自行车到处跑一样。
上一个百年的科技基础并不足以支撑时空传送这种高等科技的出现。
但自从半年前,灵气复苏的浪潮席卷而来的时候,在传统的神话传说铸剑登上大雅之堂,被证实的时候,异时空的理论也跟其他一起被从尘封中拿了出来。
尤其是在津门确定了那位现世之神的每次外出都会去周边的世界光顾之后,时空传送顿时受到了更多的关注。
起初,研究的过程并不顺利,但当幽冥出现并且能够跨越之后,却给研究提供了方向上的指引,于是在一些研究人员跟道士和尚的齐心协力下,初版的空间传送门被打造了出来。
而今晚恰好是调试过后的第一次试验。
然而,大家已经万分谨慎了,但仍没预料到意外的发生,在前期进展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就当大家准备采集数据准备关闭的大门的时候,刚刚运转不久的传送门突然过载,在极短的时间内轰然爆炸,掀起的冲击直接冲破了重重防护,将整栋大楼都置身于火海燃烧之中。
因为意外出现的突然,只来得及尽快撤出人员,所有的资料跟设备都没来得及处理,甚至直到现在,还有十多人在火海中不见踪影。
虽然很能理解这些教授们焦急的心情。
对于他们这些纯粹的人而言,一个项目某种意义上跟自己孩子一样。
但,再怎么急切,也不能平白无故送死啊,要知道研究这玩意儿本来就是时常伴随着失败的,总不能因为一些意外,把这些教授损失了吧?
金蛋跟下金蛋的母鸡哪个重要不言而喻。
更何况,大楼那边,一整队的救援人员正在灭火,试探着寻找被困在火海中的人,现在放他们过去不是纯纯给人家添乱呢嘛
不管是资料,亦或是别的什么,都只能等火势减弱,甚至熄灭之后再谈。
当火势越来越小,甚至最后一簇火苗渐渐熄灭之后,等不及高温散去的救援人员,在穿戴好防护之后,立马踏入了仍被高温笼罩的大楼之中。
然而他们看到的场面却是无比震撼的。
资料跟仪器的损失倒在其次。
关键是那被困在大楼里,十多个活生生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前的火势虽然汹涌,但也不至于把十多个大活人活生生的烧没了啊,更何况,哪怕是专门的焚尸炉,在炙烤之后仍会有大块的残骸留下,更何况是这种火焰更加分散的火场了。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没跑出来,至少都会有尸体留下。
可他们从上到下找了三遍,都没有发现一点儿遗留的痕迹,甚至跟外边确认了确实有人失踪之后,返回已经冷却的大楼再度寻扎,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
津门,刚从会议室里脱身,听完了漫长会议的祁汪,拿上秘书从外面买回来的花束准备回家去过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
虽然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中年人了,但生活么,终归是需要一点点仪式感来点缀的。
不然太过于平淡的日常生活,总会磨灭了人的兴致。
然而,他刚打开车门,坐在后座上,司机还没踩下油门,身后的大楼中突然急匆匆的跑出了一道身影。
三两步跳下台阶,跑到车前,敲响了车辆的后窗。
“局座,紧急情况,荒漠那边的时空门项目组传来消息,项目失败,大楼起火,有13位人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您看?”
“.”
我今年是犯太岁了么?
曾以为在这个近五十的年纪,升职加薪是换发第二春的征兆,结果谁曾想
忙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抽出一天来,想跟家里的老妻过个二人世界,弥补一下这几个月的亏欠,他容易么,结果,什么时候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
正拿着花束的祁汪一度想要什么都不管,让司机开车。
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喂,染染啊,对,今晚.嗯,我可能晚点儿回去,要不别等我了,你早吃吃完早点睡!”
“哦,忙,都忙点好啊!”
祁汪???
还没等祁汪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有心想要返回去安抚一番,但想了想祁汪还是收起了手机,转身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开口道:“边走边说,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
将事情完整的叙述了一遍,祁汪跟秘书也回到了自己办公室里。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消息没错的话,现在可能性最大的是,那时空门的项目应该是出了成果,只是时空门意外爆炸,导致那些失踪人员被传送到了其他地方。
传送到九州的其他区域还好,可如果是幽冥之中那就麻烦了。
当然,哪怕是幽冥结果也算是好的,最担心的情况就是坐标未设置的情况下,流落异世界,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基于现在的手段而言,根本没有拯救的方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去看看佑灵王——张珂那边能不能劳烦一下。
但众所周知,佑灵王365天有300天不在家,哪怕是祁汪也把握不到精准的时间,更何况之前观测站那边并没有传来佑灵王回家的消息。
但没办法,现在的情况只能让人加紧排查九州跟幽冥的同时,尝试着去联系那位。
至于联系的人选,除了他这个苦逼的局座之外,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八章 九州观光团跟自然守护者
怀着相当忐忑的心情,祁汪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原始的手机铃声,祁汪一边祁求着电话能够顺利接通,一边又有些焦急的思考,等自己接通之后究竟该怎么提起这件事。
毕竟,从某种层面上来讲,现如今的九州几乎是这位以一己之力在供养。
当然,借用网络上的奇葩言论,大可以说是对方愿意给我又没主动要,再说了,他这么做自己难道就没一点儿好处吗?
人家赚的比你多,你还一脸感恩戴德的模样,替老板省钱,贱不贱啊.
不用怀疑,不论发生什么事,但凡涉及到利益纠纷之后,基本总有那么一批人在那儿反串,阴阳怪气。
但倘若什么事情都按照他们所想来进行的话,短短八九十年间,九州哪儿能从那个贫困到陷入泥沼的穷鬼,腾飞成如今强盛的模样?
地球村的形成,虽然确实创造了诸多的便利,但也把西方的那些野蛮,自私的习性给传导了进来,甚至于往前数二十年间,有太多人遭到这一套理论的毒害。
虽然近些年,九州已经在尽力的扭转这种趋势,但杯水车薪。
数十年间形成的习惯,放任培养出来的理念真不是短短几年能够扭转的,虽然因为灵气复苏,鬼神归来的现状,情况有些改变,但并不算多。
甚至于,在如今九州部分知晓张珂存在的人群中,仍固执的认为,作为灵气复苏的推动者,以及九州的传统仙神,普渡世人,祁福禳灾本就应该是对方的责任。
毕竟,在神话传说里,哪怕是那些传统的仙神帮助百姓也是不求回报的
这种观念在祁汪看来就很离谱。
哪怕是神话里的仙神,不求回报的前提也是因为百姓晨昏三叩首,逢年过节三牲祭祀。
虽然这两者之间的付出并不完全相等,但至少百姓是付出了,可你们自己呢?
非但没有丁点的香火贡献,还因为封建·迷信的缘故,限制了所有寺庙道观的香火供奉,除了节日之外,平常时日,每日香烛一律不允许超过一百次。
当然,可以理解。
毕竟,后世九州脱离神话传说的时间太久了,久远到绝大部分人的心中都只是将其作为了一项传统习俗来遵守,甚至于因为科技的缘故,无神论大行其道,哪怕仙神重新降临,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来,反倒不如相安无事。
人族自理。
这是当初气象中心建立时,奉如圭臬的一句话。
但以现如今的情况来看,自理没看到多少,索取倒是真不少。
这位在一力承担所有对九州的觊觎的同时,还要肩负着灵气复苏的重担,除非意外,祁汪是真不愿意打扰张珂,但今天这事,显然已经超出了现在九州能够处理的范畴。
时空门项目作为九州尝试向外界开辟的一条道路,项目内可以说是集结了大量的精英。
随便挑出一个,都能够在他原本的方向发挥巨大的作用。
损失一个都万分心痛,更别提一下子失踪了七个,剩下的六个是助手,但能参与到这个项目中的,哪怕是助手也是无数人中的佼佼者。
这么多人集结在一起,其目的就是为了开辟一条相对稳定的对外道路。
换句话来说就是现如今地球的环境有些无聊了。
在其他诸国失去了竞争力的情况下,九州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旺盛精力的方向。
幽冥虽然也是一个方向,但也支撑不起九州举国之力的探索。
而这还是限制了出入人选的情况下。
只有第一线的士兵,跟佛道两门的超凡人士进入,总量也就是几十万,但在庞大后勤的支撑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幽冥就几乎被清扫一空。
所有土地上游荡的怪物全都被狩猎,留下的尸骸运送到后方等待回收利用。
而最前端的人,甚至都摸索到了母巢附近,在那边建立了足够坚固的防御工事,把母巢圈养起来,借助其源源不断产生怪物跟恶魔的特性,来不断的获取全新的资源。
但就算是这样,佑灵王交给他们的任务进度都了了无期。
其实通过在幽冥中进行的诸多实验祁汪也知道,这本来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每一个怪物的死亡,确实会有一部分污浊泯灭于空气之中,自动消散,但这部分污浊相对于整个怪物连十分之一的份额都占据不到,如此巨大的耗损下,要净化悬浮在幽冥天穹上的这两块大陆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任务。
但又因为幽冥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连母巢都已经变成了无情的净化机器的情况下,他们只能谋求其他的方向,来缓解九州内日益增加的压力。
没办法,超凡对于九州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健康的身体,悠久的寿命,以及更强的学习能力跟诸多便利生活的法术,但人的处理能力变强了,原本的工作岗位就用不了那么多人了。
好比最简单的搬砖。
哪怕是工地上的人力推车,过去一般人都只能推动一个小推车,百多块砖,或者几袋水泥。
但现在的工地小伙儿,如果容器足够的话,他们甚至比一些机器的效率还要高,见过肩上扛着几十袋水泥,奔跑速度还堪比二级运动员的搬砖工吗?
百公里耗费十个馒头两盆菜。
卷,实在是太卷了!
哪怕是,现在在修行上拥有这种进度的人很少,而且因为九州疯狂拓展的原因,各个方面都缺人,但既然已经出现了这种内卷的苗头,他们这些人就不得不考虑全新的道路,来规避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困境。
可以速度缓慢,但绝对不能没有!
相比于在球内,跟那些虫豺们玩过家家的游戏,九州更倾向于去外面看看。
毕竟,随着灵气复苏的进程,未来他们迟早是要跟其他世界接触的,被动被人家找上门来不是九州的习惯。
更何况,友好的世界暂且不提,在探索的过程中,万一碰到那些蛮夷,堕落的世界,他们不也能够出手清扫?
当然,事后么,自然是要收取报酬的。
技术,宝物,土地乃至于其他。
就如同征服四夷的九州先祖一样,在具备了足够的能力之后,现如今的九州人,也向往星辰大海的征途!
只是出师不利,一切顺利的时空门突然爆炸,给他们的探索蒙上了一层阴影。
哪怕祁汪本意上并不愿意去过多的麻烦佑灵王。
但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处理的范畴,万一时空门的突然爆炸,真开辟了通往异世界的通道,那么求助于佑灵王,至少还能赶在有效时间内,真等把地球跟幽冥排查一遍,迫不得已再开口,那唯一的救命机会也就错过了。
现实不是。
不是每一个穿越者都能拥有如同主角一般的命运,在穿越异世界之后能够凭借金手指亦或是知识体系的差异,在异世界混的风生水起。
更大的可能性是,面对一群没有身份证明的黑户,统统打包当做奴隶,亦或是直接杀死.
“嘟~嘟~嘟~”
“祁汪?是空间门的事儿?”
忙音切换,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对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听着自己还未讲述,对方就已经将他的来意说的一清二楚,对此祁汪并不奇怪,作为仙神秋风未动蝉先觉是最基本的能力,更何况经过现有的记载推测,这位的职权大概率偏向地神一侧。
作为地神,哪怕是最为低微的土地神,在权柄所辖的村庄内小到鸡毛蒜皮,大到杀人放火都无法掩藏,更何况是佑灵王这种在唐时就管辖西域,明时甚至延伸到了永定河的存在。
甚至,结合从四海龙王那里套到的只言片语,九州所处的地球世界,很大概率不会有其他的仙神在未经佑灵王允许的情况下降临。
换句话来说,整个地球已经成了佑灵王的后花园。
自己家里什么情况,作为家长难道还不清楚吗?
略作沉默之后,祁汪长吐了一口气,道:“您猜的没错,空间门意外爆炸,我想请您查看一下那些失踪人员的下落,劳烦您了!”
“确实是流落异界。”
张珂说着,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手机对面的祁汪气息变的紊乱且急促。
他很能理解祁汪乃至于九州的心情。
除了真正的天生摆烂人外,没有一个真正的子女愿意每天无所事事的呆在家里,等待家长的投喂。
他虽然已经给九州创造了足够的财富跟崛起的契机,但人么,总是想要证明自己的。
不由得,张珂有些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小小的脑子里,总是装着一些奇思妙想,想着能靠自己的能力让父母自豪,减轻他们忙碌于生活的压力,但是么.把一切搞砸的情况也偶有发生。
“放心,我会去把他们带回来的,不过下次,这种事要谨慎一些,毕竟,不是每次都能来得及救人的!”
祁汪闻言点了点头。
作为成年人的他能够分辨张珂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
佑灵王并没有责怪他们的莽撞,甚至有些潜在的鼓励,但就跟后半句所说的一样,不是每次都能恰好碰到佑灵王在家的情况,这些有潜在风险的事情,还是尽可能的再谨慎一些。
“你们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挑几个人跟着一起。”
左右只是顺手而为的事情,顺便也能让他们见识一下外面的风景,让他们更加努力一些。
从纯粹的利益的角度来讲,九州的强大,也会反馈给位面意识跟山水地脉,高质量的生命对于张珂现如今的权柄,助力是很明显的。
而从私人的角度来讲,张珂一路走来,来自于九州跟上古长辈们的帮助实在是数不胜数,或许他们都抱着各自的目的才对张珂伸出了手,但对于张珂来说这些都是难得的情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在这种相对温馨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张珂,也更乐意提携一下地球的同族们。
听到张珂的话,祁汪整个人都有些晕眩。
惊喜来的太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紧接着,他的脑袋里就开始了头脑风暴,顺着张珂的话,开始挑选随行的人选。
首先,那些性格跳脱,实力不够顶尖的肯定要排除在外!
毕竟,这次跟随的主要目的是寻找那些丢失的研究员,并不是去外面观光旅游,如此性格不够沉稳的自然要排除在外。
而基于以往跟佑灵王的接触来看,在救下这些研究员后,随行的人员也许能有一定自由活动的空间,如此实力方面就很重要了,总不能遇到点风吹草动的情况就叫家长吧?
口角冲突放蘑菇,真不至于!
除了符合这两点之外,技术的专业性也是必须的,情报搜集,环境侦测,生命记录等等,这一次的外出,对于以后九州自己探索外界有很强的教导性。
再加上人选限制。
祁汪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而在祁汪紧锣密鼓的筹备跟随人选的时候,张珂也在跟位面意识沟通,借助之前时空门爆炸留下的波动,从游戏中寻找相应的世界
此时,虚空之中,在距离九州并不算遥远的一个世界内,北方的广袤森林中,一行衣衫褴褛的人类,正在几个森之精灵的看守下,前往罚罪之地。
而在他们的身后,手持长弓在树枝间跳跃的橡木~艾尔菲~卡来斯通正神色厌恶的看着下方。
这里是自然女神诞生之所。
女神借助森林中丰富的生命气息,创造了精灵这个纯洁善良的种族,而为了报答母神赋予生命的恩惠,精灵们自发的成为了女神的信徒并创立了自然神教,来维护森林的繁荣昌盛,护卫女神的自然权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大森林从最初只在北方一角,经过精灵们的不懈努力之后,树木蔓延了整个大陆以北的地区,茂密的植被跟丰富的物种将他们的母神一举从弱小神力推上了中等神力的神坛,而旺盛的自然气息反哺精灵,也使得精灵这个种族在面对大陆上那些抗拒森林扩张的破坏者的时候,具备反制的能力。
至于因为精灵们偏执的性格,所造成的,跟世界上其他智慧种族之间的恶劣关系,并不被精灵们看重。
龙族傲慢,人类贪婪,魔物肮脏自己都是一裤兜的shi,凭什么嫌弃精灵?
更何况,大森林可是世界之肺,其他种族战乱产生的种种污浊气息可全凭树木来净化,为此,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一位智慧长者承受不了过于磅礴的污染,被异化为树精这种邪恶混乱的存在。
就这些破坏世界的家伙,哪儿来的理由嫌弃精灵偏执?
恶劣的关系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在于精灵身上纯净的自然气息对于某些疯狂的存在而言是不可多得的良药,再加上精灵们俊美的外观,人类王国跟那些执着于繁育的魔物们总是将贪婪的目光倾注于此。
所以,除了少数性格作风符合精灵观念的存在,能获得跟精灵接触,以及交易的权利之外,其他的一切物种都被精灵们排斥在大森林之外。
一旦踏足警戒线,那便视作挑衅,战争就在下一刻!
可就在今天,十多个人类竟然出现在了大森林的内部区域,这是先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哪怕是那些精灵的友人,也很少能进入到大森林内部,一切的交易跟接触都只停留在边缘区域。
也不知道外边的那些德鲁伊们是怎么监视的,居然能让人偷偷越过防线,进入到大森林内部。
当然,擅闯的罪过还是在其次,关键在于这些人类竟然随地踩踏花草,甚至于胆大妄为的他们居然拿着小刀去剥开长者们的外衣,一想到刚才长者们痛苦的求救声,以及自己赶到时墨绿色的树汁顺着割开的伤口流淌出来的景象,艾尔菲的胸中就满是怒火!
破坏自然的家伙,都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要不是这些人类在她们到来的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高举双手表示无辜,冰冷的箭头早已经穿透了他们的身体,让这些肮脏的家伙也感受一下身体被刺穿,血液不断外溢的痛苦。
然而精灵奉行的传统,让她们无法对手无寸铁的存在痛下杀手。
哪怕前一刻对方才杀死了自己的同类,但放下武器之后,也不能直接杀戮对方,除非他们对女神做出亵渎的举动!
不过好在罚罪之地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虽然不能直接杀死他们,但用他们的生命来培育自然,弥补大森林的损失,直到生命尽头,也算是十分解气的做法了!
至于罚罪之地,是女神给与精灵们的又一个宝物。
在那里,自然的破坏者们,将要用自身的生命气息跟灵魂来浇灌那些尚在幼年树木,等到树木诞生了自然之灵,成为了长者,就会被移植到大森林的外围,来扩充森林的范围。
而这些罪人们,将会马不停蹄的去培育下一位长者,直到生命的尽头。
而人类这个物种,虽然贫弱,但不得不说,世界对他们的恩赐却是独一无二的,没有悠久寿命,诞生没有特殊能力的他们,却拥有不错的灵魂活性,能够适配一切物种血脉,亲和所有的神灵。
而一个普通人类的灵魂,自然浇灌的情况下,一般能孕育三位长者幼弱的灵魂。
但今天意外闯入的这些人类,虽然不具备特别明显的力量,但他们的灵魂活性却远超过去的那些,三棵不是他们的极限,五棵也或许能尝试一番.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九章 糊涂,宰了你,钱也是我的!(二合一?)
越是深入森林深处,周遭的树木便愈是庞大!
对于地球来说,需要百余年才能生成的参天大树,在这片古老的森林中随处可见,甚至于某些树干的直径粗略估算下都达到了四五十米,至于高度那更是不可观测。
以人类渺小的姿态,站在树根下根本无法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冠看到这些巨木的本来面貌。
只能说大而粗!
近乎于密集生长的树木,支撑起来的树冠完全遮蔽了森林的天空,阳光无法投射下来的森林内,空气格外的潮湿闷热。
当然,原始森林带来的恐惧倒还在其次。
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还是周遭的这些树木,随着他们被押解着往森林内部走去,周遭的树木都仿佛鲜活了起来,好似在暗中观察他们这些外乡人似的。
这种静谧无言,却又万众瞩目的氛围,才是恐惧缠绕的真正来源。
然而因为语言方面的问题,他们无法跟这些在外貌上跟西幻里的精灵长的一般无二的异世界种族进行沟通。
通过简单的手势动作,他们只能判断这些精灵并没有处决他们的心思。
但至于要把他们带去什么地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会儿,小时候那些儿童读物跟动画片里的场景不断的在这些研究人员的脑海中浮现,意外闯入鼠国的邋遢大王,猎奇惊悚的魔方大厦.
他们可不觉得自己能像这些动画主角一样,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还总是能碰上好心人,闯过重重难关,最后邪不胜正!
动画终归是动画。
因为受众都是些纯洁的小孩子的缘故,不管过程再怎么曲折,最终大团圆的结局才符合zzzq的规则。
反而像是某位艺术指导,骗小孩子眼泪的行径,才是现实中大多会发生的事实。
“李骁,你说”
“不许说话,保持沉默!”
当一个研究员小心翼翼的靠近同伴,准备悄悄沟通一下对策的时候,队伍的末尾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清冷的呵斥。
精灵的语言来自地球的他们是听不懂的,但对方拉开弓弦,以及那根指着他们,有翠绿色气流正在汇聚的箭头却让他们明确的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额.
看着那锋利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箭头,刚刚开口的研究员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跟对方硬来的话,下一刻那冰冷的箭头会直接贯穿自己的身体。
毕竟,除了九州的执法·人员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同类存在,会在面对嫌犯的时候以劝解为主。
在队伍的氛围重新沉默下来之后,队伍继续朝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而无法沟通的研究人员们也彻底放下了之前的小心思,开始硬着头皮去观察周围的一切。
哪怕他们之后的结果注定不会特别美好,但搜集情报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总是要做的,万一日后有机会回归九州,那这些记忆,将会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财产!
而就在他们在森林深处兜兜转转,走了小半天之后,总算是脱离了那阴暗密集的树林,来到了一处相对空旷,拥有阳光的地方。
然而,头顶虽然已经没有树冠的遮蔽,温暖的光芒得以投射下来。
但温暖的阳光却没有给他们带来丝毫的温暖,反而在这晴朗湿热的天空下,所有的研究员都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寒。
在穿过茂密的树林之后,是一片空旷平摊的土地不假。
甚至只看脚下黑色的土质就能判断,这里的土壤十分肥沃,上一个这样地质的还是辽东,而辽东也是目前九州最大的产量区之一。
但如此肥沃的土地,却是建立在无数生命凋零的基础上来的,这就让人格外心寒了!
只见在这片上千亩的肥沃黑土地上,种植着无数幼小的树苗,无数的人类,兽族,甚至于那些奇形怪状,找不到相似种族,却拥有近似于人类形体的物种正在这片广袤的树林繁育区工作着。
他们身前背着一个硕大的藤蔓背篓,光着脚走在湿润的田地间,每前进几步,就会伸手将背篓里指头大小的树苗插入事先刨好的坑洞中,然后将周围堆积的泥土推到坑里,把树苗的根须掩埋起来。
而在这些种植户迈步前进之后,立马就会有后来人继续跟进,拿着木制的水壶给树苗浇灌一些翠绿色的液体。
而在这些奇怪液体的浇灌下,刚刚种下的树苗立马开始了生长发育,一盏茶的时间,就长成了手掌粗细的小树。
接着,惊悚的时候到了。
在前面两拨人离开之后不久,就会有精灵带着第三个人走上前来。
被称作李骁的研究员紧握双拳,看着在精灵的监督下,那个身形魁梧的兽人跪在地上,满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遵从的将自己的脑袋贴近那长成的树苗。
而后就见到那精灵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了一阵,之后将自己散发着翠绿色光芒的双手放在了树干上揉搓了一阵。
下一瞬,一声凄厉的哀嚎声突然传来。
只见那个兽人跟树干紧贴的部分,有一个透明的虚影渗透了出来,像是倒在地上的流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渗透进树干之中。
而在剧烈的疼痛下,兽人开始疯狂的怒吼跟挣扎。
尝试着让自己跟这痛苦的感觉分离,但粗糙的树干上却像是涂了一层胶水一样,根本拉扯不开,越是用力硬拉,兽人的吼叫就越发的痛苦,凄厉,而在这过程中,李骁也终于看清楚了那虚影的模样。
那哪儿是什么虚影,分明就是兽人的灵魂!
一个跟兽人长相,表情一模一样,却略显虚幻的脑袋出现在兽人跟树干拉扯的缝隙之中,成为了两者链接的桥梁!
而直到他跟树干拉开一掌的距离之后,到达了疼痛极限的兽人终于忍不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然而,他的身体虽然软软的倒下了,但那颗墨绿色的狰狞脑袋仍旧紧贴着原来的位置。
在李骁的眼中,那颗邪恶的树苗正源源不断的吮吸着兽人的灵魂,直到吃饱喝足之后,才松开已经昏迷不醒的兽人,重新恢复了那幅安静,祥和的样子。
而这时,跟随在一旁的精灵就会走上前来,将这个已经昏迷的兽人拖到繁育区的角落,跟其他昏迷的奴隶一起扔在一起,堆叠成一座血肉大山!
而类似的场景,不只是发生在一棵树前。
在许多刚刚长成,甚至于其他的树苗前都在发生着同样的一幕。
只不过前者或许是因为还比较稚嫩的缘故,吃的比较多,而后者比较成熟,所以培育它们的外族奴隶大多都没有昏迷过去,但没有昏迷却并不代表着这次折磨的结束。
李骁亲眼见到,在用自己的生命浇灌了一株树苗却没有昏迷过去的人类,踉跄着步伐,被身旁的精灵带到了另一株树苗的跟前,然后重复之前的操作。
一连三棵,直到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也摇摇欲坠,才被精灵放开,随后麻木的朝着繁育区边界的那些破木屋的方向走去。
然而,人类也好,兽人也罢,不管是什么生命,他们的灵魂总量都是有数的。
在如此残忍的过程中,总有一些存在,忍受不了痛苦,亦或是灵魂彻底干涸,脑袋一歪,死在了原地。
而这个时候,精灵们就会拖着这些死去的尸体,将他们运送到繁育区中心,那颗独树一帜的巨木跟前,长相形似榕树的巨木,这时候往往会伸下一根粗壮的气根将这些死去的尸体包裹起来,然后就像是蜘蛛进食一般,伴随着树根的律动,包裹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干瘪。
直到气根松开缠绕,肥硕的气根似人一样,打了一个饱嗝,与此同时一些黑色的物质飘飘洒洒的落到地上。
这时,就会有精灵走上前,将这些黑色物质包起来带走。
而那肥硕的气根则是将尖端扎入到地下,随着一阵反刍似的律动,榕树周遭的地面渐渐地散发出一股翠绿的光芒。
等到光芒散去,周遭本就纯黑的土地,现在却黑的发亮,好似往地面里浇灌了大量的油料似的!
确定这是精灵,而不是长着精灵外貌的某些邪神眷属?
甚至一些邪神眷属也做不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吧?
亲眼目睹了这一整套工作流程之后的李骁,诧异的看着身旁的精灵们。
然而精灵们却并没有跟李骁他们解释的想法,在将这些新来的破坏者交给罚罪之地的同胞后,她们就转身离去。
留下满心畏惧,恐慌的研究员们,面对这些拿着藤蔓鞭子,对他们呼喝的看守者。
“同志,们,我想我们可能遇到了此生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完全无视了对面看守者那严厉的目光,甚至在紧随其后的鞭挞下,李骁也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颤抖着说道:“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站着死,跟跪着死,我们总得做一个选择,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我不愿意像狗一样被圈养起来,在贡献了一切作用之后,被杀了吃肉!”
说完,李骁转身就冲向了那个鞭挞他的精灵。
然而理想并不丰满,现实更加残酷!
短短两个月的修行,除了让他常年熬夜的身体变的健康一些之外,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帮助,毕竟九州文明体系的超凡力量就是这样,进度缓慢的同时还对资质有着超高的要求。
虽然说后期腾云驾雾,战天斗地,但前期却脆的像张纸!
即便那些先贤们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创造了各种法术,符篆,法宝来作为替代,但.不巧的是,穿越之前,他们仅有的一些物件并没有带在身上。
毕竟,穿越异世界这事儿,在这之前并没有预料到。
而以研究员这三脚猫的功夫,去应付这些看守奴隶的精灵狱·卒,只能用以卵击石来形容。
但即便是这样的结果,其他的研究员在略一踌躇之后,也作出了同样的选择。
毕竟,九州虽然有着绝不放弃一个人的传统,但面对遥远的异世界,显然尚在灵气复苏前期的九州并没有能力来救援他们,怀揣着希望硬拖根本不是个事儿,在这种残酷的献祭活动中,他们很难撑太久。
相较之下,反而是现在被狱·卒打死更为划算。
但他们显然错估了精灵对奴隶的容忍性。
能够培育树灵,拓展大森林笼罩范围的宝贵财产,怎么能轻易打死。
在鞭挞的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后,自然有其他狱卒过来,将这些破坏者拉去治疗,等治好之后,饿个几天,看到没有反抗机会的他们自然会选择认命!
与此同时,在李骁等一众研究员被扔进罚罪之地后,在大森林的另一边,正在巡逻森林的精灵们,却再次发现了一些新鲜出炉的外来者。
来自跨世界传送产生的眩晕后遗症正在发作。
跟着张珂一起跨越空间的两个人,此时正跪在地上,不停的干呕,头下正面对的是一滩黏糊的胃容物。
哪怕是以他们修行法术之后的体质,都扛不住那剧烈的眩晕感,刚刚吃下不久的晚饭,现在全都吐出来了,甚至还有些没吐干净的感觉。
而就在这个时候,趴在地上的两人忽然听到了周围树丛中传来的沙沙声。
长久训练带来的警戒感,让他们强行抑制住了身体的自然反应,抬起头来神情戒备的扫视着周围。
“这些是精灵?”
看着头顶上方站在树枝上,穿着绿色服饰,身材纤细而丰满,面容精致的诸多身影,聂大武开口问道。
听到聂大武的话,站在旁边的女性顾不上擦拭嘴边的痕迹,赶忙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平板,输入了精灵两个字,轻点搜索,随后弹出了数十页的长篇大论。
“尽信书不如无书,异世界种族可不会按着资料上的来生长,这算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
在踏足这片森林的时候,张珂的神念便顺着延伸,将整座森林的情况都收在眼底,至于随着他扩散的神念,森林最中心陡然间散发神力的雕像,张珂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顺嘴科普了一句。
随后,他便抬头,看着这些弯弓搭箭的精灵们开口道:“此次前来是为了几个迷失在你们森林里的人类,因为一些意外他们被传送到了你们的地盘,我想要把这些人带走,为此可以付出一些对等的代价作为交换!”
在张珂的凝视下,几个精灵相互对视了一眼。
动手?
那两个穿着古怪的人类就算了。
可现在这个跟她们说话的人类,随手甩下一个侦测法术,却如同一块砸入大海的石子,除了一片鲜红的色彩之外,根本没有一点儿信息浮现。
但是,这片鲜红就足以警示精灵们了!
浓郁的血色那代表着无数生命的凋零,那是难以计数的死亡跟鲜血所描绘出来的色彩。
哪怕没有更进一步的结果,也足以让她们暂时收拢起敌意,然后借助精灵们独有的自然之心,通过脚下的长者,去通知位于森林中心的大祭司。
而在这些精灵们陷入沉默的时候,聂大武跟他身旁的女性士兵,两双眼眸不住地在张珂跟精灵们之间来回打量。
明明只是再合理不过的一个交易的请求,但这些精灵们却作出了极度防备的姿态,甚至于从她们严肃的脸上还能感受到一些无法压抑的恐惧。
看着这古怪的氛围,同样沉默的聂大武悄悄的打开了身上的记录仪。
或许,这次并不是一次单纯的拯救失落异界研究员的行动,他们也许,有幸能够窥到佑灵王相对真实的一面?
在地球仁慈和善的佑灵王,在地球之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这一直都是九州知情者极度好奇的东西
“其实,资料也不是完全没用的,至少固执这一点,确实是所有精灵的通病,无关世界。”
张珂看了一眼这些站在树梢上的精灵们,她们的小动作,自难瞒过将整个森林都收入眼底的张珂。
对于这个意外闯入的世界,他的原本想法是尽快给钱走人,毕竟带着一群普通人,态度太过于强硬的话,发生点儿什么意外,容易施展不开。
但这些精灵似乎并没有想要和平解决的想法。
那既然这样的话.或许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其实讲实话,张珂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他的本意只想当一个勤恳的仓鼠,去打造自己的私人地盘。
就像是那些沙盒游戏玩家一样,收集材料,摆放建筑才是主业,至于打怪升级.那只不过是无聊的开发者给游戏设下的无聊环节罢了。
嗯,这么诚恳的话,应该有人信吧?
“牛·儿,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在察觉到精灵们的意图之后,张珂也不扭捏,从道具栏里放出了被遗忘了许久的犀渠,对着一副没睡醒的牛开口交代:“等会儿你带着这两个人跑远一些,如果遇到事不可为的情况,那就先将他们含着,叫一声,我自然会将你收回来,明白了吗?”
“谨遵老爷法旨!”
刚刚出现的犀渠虽然还带着点儿没睡醒的意思,但却下意识的用上了他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的台词。
对此,张珂并未多说。
而得到张珂交代的犀渠都没等两个宝宝开口问为什么,环绕在牛头上的项圈陡然间松散成一条金色的绳索,一缠一绕就将两人捆成了两个大麻花,随后挑担一样背在身上。
下一瞬,扛着两个人的犀渠就消失咋了森林之中,甚至在脱离了大森林之后,仍在牛·不停蹄的向着远方跑去。
剧烈的颠簸中,聂大武张嘴想要问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紧接着他就把酝酿的十万个为什么给重新咽了回去。
此时此刻,万籁俱静!
本就阴暗宁静的大森林,此时变的更是鸦雀无声,千百年来生存于此的精灵们,此时都惊恐的抬起头,看着出现在天空中的那道巍峨身影。
突然出现的宏伟身躯将太阳投射的光芒尽数遮蔽!
而伴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崛起,庞大的体型引的大地在震荡,树木在坍塌,培育了数百年才成长起来的参天古树,面对如此天灾的时候根本没有丝毫抵御的能力,只一瞬间就倒的倒,折的折。
站在树梢上的精灵们,一边强忍着内心的惊恐跟心痛,一边不断的往远处逃窜。
同时还不住地呼朋唤友,但这一切都不能改变她们视若珍宝的大森林,如今因为这一尊庞然大物的出现,而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毁坏。
而在另一边儿,刚从神像下接到了神谕,正带着德鲁伊们往事发地点狂奔的大祭司突然停下了步伐。
仰面抬眼看着天空中那遮天蔽日的宏伟身躯。
完了,一切全都完了!
不是,为什么啊?
哪怕是再恶毒的邪神都不会有如此暴虐的行径,这分明是一个世界的守护者,可为什么偏偏比邪神还邪神?
现在该怎么办?
对方摆出了一副大打出手的姿态,和平?那已经变成奢望了,现在的关键在于,在女神突破星空的束缚,降临到物质位面之前,该怎么做才能将这场恐怖灾难带来的损失降到最低?
当法天象地带来的增益逐渐减弱的时候,张珂瞥了一眼正在掀起风暴的苍穹。
在那动荡的云层之上,璀璨的星空中,正有一道窈窕的身影一边急促的撕开物质世界跟神国之间的隔离带,另一边儿通过神力的影响,不断的将话语传到张珂的耳边。
“外域的守护者,或许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应该以如此粗暴的方式来解决,不是吗?”
“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解决这一场小小的争端。”
“精灵们只是一时疏忽,犯下了一些错误,为此,我愿意补偿十滴生命之树的汁液来弥补你子民们收到的伤害,如果你觉得不那么恰当,完全可以再提价格,暴虐跟杀戮,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这些正神的身上!”
“愚蠢!”
“啊?”
面对着张珂的呵斥,正在全力劝解的自然女神呆愣了一瞬,随后便听到那宏伟的脑袋传出了如同雷鸣般的声响:“解决了你们,这些也都是我的!”
“轰!”
当张珂话落的瞬间,一条狰狞的火蛇从他的鼻孔,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
看到下方郁郁葱葱的树林,一双燃烧着烈焰蛇瞳中显露出无比兴奋的神情!
只一瞬间,狰狞的火蛇轰然炸裂,化作漫天的火雨从空中坠落。
汹涌的火焰在落地的一瞬间,就迅猛燃烧起来,借助草木繁多的森林场地,疯狂的扩散!
而那些看似寻常的古树,在面对蔓延的火海时,粗壮的树干上树皮一阵动荡,凝聚出一张惊恐的面庞,而后扎在地下的树根疯狂扭动,伴随着树根从地下抽出,古树苍翠的树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枯黄。
但此时这些古树显然顾不上头顶的发色。
如同章鱼一样,拥有了生命的古树疯狂的向背离火海的方向逃窜,只剩下那些来不及逃跑跟毫无生命迹象的同族们留在原地,绝望等待火海的蔓延跟吞噬。
当然,跑路的同时,这些树精们还不忘带上附近的精灵,并且在精灵的指引下,将一些重要的东西用树根缠绕打包带走。
于是,一时间,位于世界之北的自然之森鸡飞狗跳,动荡不停。
而发生在这边的剧烈动荡,也引起了大陆上其他种族的窥视。
虽然,他们乐于见到这些固执的精灵们遭受灾厄的场景,但耸立在大森林的那道巍峨身影,却使得旁观者们心中一颤。
无数的窥视者,在看到真实之后,忙马不停蹄的去将情报通知给自家的神灵。
于是,端坐在星空之上,神国之内的众神,在无数信徒,祭祀的请求下,纷纷将目光投射了下来,然后
fu·ck,这是什么鬼东西?
看着矗立在大森林中,那几乎要把物质世界跟星空的隔离层都要捅破的宏伟巨人,饶是见多识广的神灵们都有些无法理解。
泰坦?
巨龙?
还是别的什么巨形生命,反正不可能是人类。
人类这个种族,虽然天然受世界的青睐,给与了一些传奇生命种族都无法比拟的先天优势,除了寿命短暂,善恶一体之外,甚至在某些方面都能跟神子相提并论,但哪怕是人类成神之后,都无法拥有如此夸张的体型。
不过,除了种族不怎么明确之外。
众神们还有另一个疑惑。
不是,都长成这副尊荣了,他身上的生命气息怎么还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啊,你别告诉我,眼前这玩意儿还是某个种族的幼崽?
世界可以有无数的可能性,但唯独不能离谱!
这要真是个幼崽,那.血脉发育的成年体又会是什么模样?
无数的困惑就如同散乱的毛线团一样,充斥众神的脑海。
而在祂们陷入纠结的这会儿,物质世界的动荡已经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审视了下之前的章节,前两天废话确实有点多了,我尽量改正这坏毛病,orz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 来自异世界的舔·苟
火海正在疯狂的扩张。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整个大森林全都陷入灼热的高温之中,火焰如同一条条蜿蜒的活蛇一般,缠绕在花草树木之上,动作粗鲁的,一层层的剥开,撕碎它们的外衣。
内部光滑而娇弱的树干,被尽情的蹂躏。
直到吃干抹净之后,犹未尽兴的火蛇重新溃散成燃烧的火海,朝着周遭的生命追逐而去。
即便是先前那些见势不妙,匆匆逃离的树精跟精灵们,也难逃厄运。
火焰拓张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树精们宛若章鱼一样的游·行,生长于树干上的苍老面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恶毒的火焰拴住它的身躯,拨开外层粗糙的伪装,然后重复之前的那番粗鲁的举动。
虽说树精不同于它们那些无法动弹的兄弟。
拥有狭义上生命的它们,除了庞大的身躯跟坚韧到足以抵御弩箭跟劈砍的树皮之外,还拥有种种神奇的能力,不然,精灵们也不会费尽心思,用罚罪之地来培育这些树精。
树精大多拥有两种状态。
在扎根土地中的时候,它们是沉稳的长者,在地下蔓延,互相勾连的根系让它们能窃听到无数的秘闻,而漫长跟枯燥的生活,让这些树精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思考。
虽然是榆木疙瘩,但它们的智慧并不比其他种族中的那些智者低多少。
而拔出根系之后,树精又会化作精灵们的战争伙伴,庞大的体型跟随意支配的根系让这些大家伙儿变成了灵活的战争器械,为精灵们抵御外来的侵略者。
但就这么一个万用插头一样的树精,对如今的情况却束手无策。
毕竟毛多弱火,臀大弱
咳咳,树精虽然没长太多的毛发,但木头本来就是易燃物,更何况眼前燃烧的火焰并不是普通的凡俗之火,而是能够熔融万物的三昧真火。
走投无路的树精们放下身上的精灵,让她们代替自己继续向远方逃窜的同时。
这些树精却留了下来,组成了一片树木城墙,大把的根须扎入地面向着深处探索,穿过泥土,绕过石块,最终穿破大地的束缚,扎入地下水中,拼命地汲取水分。
而后用留在地上的树根作为喷水装置,四处喷溅。
然而,大量的水流喷溅,在空中都形成了蔚为壮观的暴雨,但落在那不断蔓延的火海上时,仍然看不到一点儿效果。
不论是刚一接触就被蒸腾成水汽飘向高空的水流,亦或是毫无影响,甚至还越烧越烈的火海,都在告诉它们一个沉痛的事实。
这些火焰违背了常理的水克火的规则!
要知道哪怕是再旺盛的火焰,水泼下去都会有效果呈现的,即便是神灵之火,也会有微弱的波动,毕竟大森林下方的地下水,常年受到自然力量的影响,早已经不是普通的水了。
口味甘甜,宛若蜜汁暂且不提。
不论是地下水,还是地上的河流,其中都蕴含了充沛的自然能量,除了亡灵这种邪恶的种族之外,任何种族的存在,喝下这些水都能治疗身上的大部分病痛,并延长一定寿命。
甚至在某些方面,自然之水虽然比不上光明神教·会里的圣水,但效果也是十分明显的。
关键是它量大可靠啊!
充沛的水流足以抵消效果上的劣势。
然而没效果就是没效果!
没等到树精们反应过来,汹涌的火海铺天盖地的袭来!
刹那间,树精们眼前的世界被赤红的色彩所蒙蔽,一些个树精仍在喷水的时候,火蛇就径直缠了上来,粗暴的向它们的身体内钻去。
“轰!”
伴随着一声响彻的轰鸣,树精陡然炸裂,崩散成无数的碎片朝着四面八方射去。
“该死,你真该死啊!”
当大森林化作一片燃烧的焦土的时候,天穹之上的自然女神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压抑,狂躁的心情下,她根本顾不得之前的想法。
矜持?
都被人抄家了还谈什么矜持?
再拖延一会儿,别说是自己立足之地的大森林保不住,甚至于她创造出来的精灵们都无法幸存。
要知道,本世界的神灵,除了最初代的泰坦是秉承着世界意识诞生的,拥有权柄的神灵之外,其他的神灵大多都是点燃神火,高举神国踏入星空的方式来将自己变成神的!
这种方法的好处在于并不需要高贵的泰坦血脉,就能成神,而且还快!
只要信徒足够多,信仰足够坚固,自身的力量就水涨船高,飞速的攀升,甚至于哪怕在高举神座前你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但只要骗术够高咳咳,故事讲得够好,分分钟就能越过那些老牌的神灵,后来居上。
自然女神便是如此。
借助精灵起家,在世界的北方疯狂的宣扬自然之道,加速大森林的扩张,甚至在迈入中等神力之后,还不顾其他人类神灵的反对,将触·手伸到了人类一方,德鲁伊跟自然教派的存在便是这位女神的手笔。
如此一位利益至上的女神。
在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的时候自然顾不上太多,她哪管粗暴的撕裂天穹,会使的人神隔离变弱,后续引发诸多变故。
现在的她只知道,满腔怒火的自己,恨不得立马撕碎下方这个不知死活的外来者!
她丝毫没有保留,用尽全力将分割人神的屏障撕裂,而后化作一道翠绿色的光芒,如同陨落的星辰一般,砸落了下来。
看着从天而降的暴怒女神。
张珂默默的从怀中掏出许久都未出场的苍玉,双手高举脑后,双眼微眯着估算着距离。
略作等待之后。
双眸之中的猩红色彩猛然爆亮!
“喝!”
伴随着一声爆喝,手中的苍玉径直砸向那笔直坠落的自然女神.
“轰!”
下一瞬,一声恐怖的震荡陡然间传递天地间,暴虐的冲击四散开来,卷起无穷烈火。
而身化翠绿陨星的自然女神,更是在接触的一瞬间就被弹飞了出去,径直砸向森林深处尚未被火海波及的狭小地区。
庞大的古树王城,精致的泉水石雕,甚至于数十米高,祥和美丽的女神雕像,都在冲击中崩散一地,变成坍塌的废墟。
躲过了膨胀的巨人,躲过了火海的蔓延,却躲不过自家女神的背刺。
好在身化陨星的自然女神本就催发了全部的神力,准备好好给张珂这个外来者长长教训。
虽然最初的目标并没有达成,但即便方向更改,威力却没有丝毫的削弱,坠毁的冲击直接将精灵们的王都炸成了一片废墟,而躲藏在其中的精灵们也未能幸免于难。
如此,倒是免了她们在看到这灾难性的一幕之后,内心堕落,投入混乱黑暗的怀抱。
而当远方的翠绿光芒正在缓慢消散的时候,张珂却犹自遗憾的颠了颠手中的苍玉:
“可惜了,要是根棍子,手感估计会更好一些!”
毕竟,在张珂所经历的敌人里,除了暴食之外,不带脑子把自己当靶子玩儿的,也就是眼前这位自然女神了。
嗯,也能理解。
不论世界再怎么变更,种族再怎么不同,雌性相较于雄性个体而言,自身感性要远远大于理性,一些平平无奇的小事儿都能让她们记恨一辈子,更何况张珂这么一把火,几乎燃尽了对方数千年甚至更久的积累,能保持理智那才奇怪。
而就在完成一记全垒打之后。
张珂也马不停蹄的迈步走向那塌陷的精灵王都,苍玉所化的阴影,几乎将整个王都所囊括。
“你还想耍这套把戏!”
或许是一记迎头痛击让自然女神清醒了过来。
浓郁的自然神力包裹自己略显狼狈的身躯,化作一道流光朝远方逃逸。
之前吃了不熟悉的亏。
但现在,她清醒过来了,那局势也应该逆转了!
面对这种粗鲁,野蛮的敌人,作战的要领便是规避他最为擅长的领域,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反正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不是么?
哦,还有人类那边的德鲁伊跟自然教·派,但.如果对方真理智到去攻打人类,那自然女神反而会乐出声,那时候,那些人类侧,跟相对中立的神灵根本无法容忍,她自然也不需要承担如此沉重的压力。
张珂并不知道自然女神阴暗的想法。
走了两步,见到自然女神一脸得意的,仓皇逃窜的身影,他停下步伐,略一沉吟,转而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总是有这些大聪明觉得靠周旋能赢他呢?
他是以闯入者的身份降临的,换句话来说,在尚未打包之前,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恰恰相反,自然女神作为地主,又能跑到哪儿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的吗?
下一瞬,张珂宏伟的身躯上开始浮现密集的纹路,密密麻麻,仿佛地图一样的图绘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融化,而后尽数倾倒在脚下。
接着,融化的纹路开始化作虚幻的场景,替代这片化作焦土的森林。
山川,江河,森林,荒漠.拓展的速度比之前火海蔓延的速度还要恐怖,更甚至,这次并不是单纯的九州虚影降临,在九州技能发挥效果的同时,那些烙印在苍玉之中的山水地脉也在张珂的催促下钻了出来,如同大树的根须一般,自上而下的开始穿插周围的地界。
眨眼间的功夫,数千里的地块就更换了主人,浓郁的地水之气肆意弥漫,在山水地脉的运转下,磅礴的灵机升腾而起。
在这过程中张珂也不是没有遇到阻力,恰恰相反,阻挡他薅夺权柄的存在有很多,但不是弱小的蝼蚁就是力量不怎么全面的化身,这些存在,都被聚集的地脉以更暴虐的手段碾压了过去,尸骨无存!
注意到这一幕的自然女神就像是亲手点燃了自家房子的熊孩子。
停下战略转移的步伐,目光呆滞的看着身后正在疯狂拓展的,陌生的环境,口中呢喃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字节。
就在她无法接受眼前这些变化的时候。
来自权柄的反噬也接踵而至。
大森林的焚烧,精灵的几尽灭族,以及森林之地掘地三尺式的毁灭蜂拥而来,分不清究竟哪个方面更严重一些。
在多个层面的反噬下,自然女神的气息开始了疯狂的掉落。
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从中等神力的位置上坠落,弱小神力,微弱神力.一路下滑,好在人类那边源源不断补给的信仰,让她勉强维持了神国的存在,不至于彻底从神灵的位置上坠毁。
但经此一遭,自然女神也彻底从世界中等神灵的高台跌落,跟那些低等的仆从神混为一团。
而失意的自然女神全然没有注意到头顶阴云密布的苍穹,漆黑如墨的云层,正闪烁着耀眼的雷暴,几乎将世界染成银白色的雷暴,却诡异的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直到坠落的那一刻,响彻整个世界的轰鸣才突然奏响!
“轰隆!”
占据了一整片天幕的雷霆犹如倾倒的海水一般,暴虐的光芒尚未降临地面,就引的地上电弧肆虐。
对于这位失意的女神,张珂并没有过多折磨的心思,让对方快捷的上路,已经算是张珂拿走她财产之后透露善意的举措了。
在雷暴即将淹没的前一刻,张珂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一道壮硕的身影陡然间从天穹上落下,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呆愣的自然女神,用自己的身躯来抵抗神通唤来的雷暴。
世界突然耀目刺眼!
而后迅速的黯淡下来。
当凡俗之中的生命还在控制着酥麻的双手去揉搓失明的双目的时候,将能量倾泻一空的雷暴正在迅速消散。
于是,张珂也得以看清楚雷暴中心的环境。
只见一个全身焦黑,勉强能够辨别出人形的神灵,正艰难的站立在空中。
身上华贵的甲胄在雷暴的肆虐下也变成了破铜烂铁,暴露出来的肌肤满是烧灼焦黑的痕迹,尤其是面庞更是满是漆黑难以辨认,但即便是这种情况,对方也在艰难的吐出一口浓烟之后,咧开一嘴大白牙,看着被他推到下方,侥幸存活的自然女神,艰难的笑道:
“阿米尔,现在伱可以接受我了吧?”
虽然从表情上来看,他笑的十分艰难。
但在内心里,这位神灵实际上已经笑开了花。
最帅的场景莫过于英雄救美,在生死危机的绝望前,一位脚踏祥云的英雄突然出现,拯救美女于水火之中,别说是阿米尔了,甚至被劈成焦炭的男神,想到自己刚才挺身而出的壮举,都有些忍不住心动。
异地相处,他甚至都是忍不住立马开口答应下来。
然而,此时刚刚逃脱了生死危机的自然女神还有些惊魂未定,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短暂的呆愣之后,脸上露出了难忍的表情:“万分抱歉,奥伊勒,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我的答案除了拒绝,就是拒绝!
奥伊勒,你要明白,即便那次我没有出手,作为你的母亲,大地女神都会找到治疗你伤势的方法,让你恢复健康,她不会让你死的!
而我只是出于相同阵营的责任,才帮助你治好了伤势,而且其目的也是为了你能更快的踏上跟邪恶战斗的第一线你明白吗?”
然而面对这冰冷的话语,奥伊勒却有些难以接受。
治伤,仅仅只是伤口值得自己这么深情的投入?
闻言,奥伊勒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你怎么不谈谈之后,救了我之后,你跟我一起踏上了抵抗深渊的第一线,为我治疗的次数多的我都数不过来。
甚至于,财富想要我同行,去处理一个越过防线的恶魔领主的时候,你也率先帮我拒绝了她。
我质问你,但你却拿我父亲来举例子。
你说你看明白了我的意思,但碍于我那个花心滥情的父亲,传承了他血脉的我也可能会有这样的倾向,所以你需要时间。”
“好,我同意了,可之后呢,每次我犹豫的时候你都主动靠过来,为我送一些小礼物,逗我开心,甚至说我有一个好母亲,为此我还带你去见我的母亲,让她让渡了部分春季权柄,让你完善你的自然。
我以为我们贴近的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只要一个恰当的时机,一切就能水到聚成,你现在跟我说不可能?”
“两百年了,整整两百年过去了,你跟我说不可能?”
奥伊勒有些不明白。
自己跟那些无事献殷勤的妖·艳·贱·货又不一样,而且他也不像自己的父亲那样泛滥多情。
他从始至终,只对自然女神有所青睐,处处照顾。
而对方也真挚的回应,虽然有些不太对等,但这很正常。
毕竟,自己的父亲在追求那些女神,甚至于凡人的时候也是完全不计代价的,相比于那个只欢乐一时,就转头继续狩猎的父亲,自己的感情投入至少还有回馈。
但现在,不可能?
呵!
真是一个可笑的词汇。
面对有些痴狂的奥伊勒,自然女神畏惧的后退了两步,小声说道:
我是自然女神,自然与和平是我贯彻的道路,执掌战争权柄的你,全身沾满了血腥,凡俗之中的所有战争跟杀戮都有你的影子,每一次厮杀过后,你靠近我都忍不住作呕,但你真挚的感情我真不忍伤害你,看到你今天的举措,我很感动,但我也确认,这件事根本无法隐瞒下去了。
你是一个很真挚的朋友,但很抱歉,我们不能成为爱人!”
“呵呵呵,哈哈哈!”
“.”
远处,正在侵吞大森林,甚至将九州虚影向森林之外拓展汲取力量加成的张珂,忽然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反胃感。
抬头看着远处揉揉造作,声嘶力竭的那一对儿,猩红的双眸中满是反感与排斥。
不是,怎么异世界都还有舔狗这种生物啊?
更离谱的是,这玩意儿好像还是一个战神!
艹,就算是现实比都要魔幻,但也不能魔幻成这个样子吧?
张珂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玩意儿会闯出来,他之前就多积累一会儿,争取一雷劈死这舔狗,省的现在被这俩家伙恶心到。
对于舔狗跟女神的剧情,张珂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所以,在注意到这俩有些旁若无人的时候,张珂默默的拿出了虎魄,冰冷的断刃恰到好处的反馈了他现在的心情。
随后身躯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出现在了名叫奥伊勒的战神面前。
宏伟的脚掌毫不犹豫的踏下,将那个满目感动,却残忍拒绝的女神一脚踩到尘埃里,转而面对不敢置信的战神,张珂毫不犹豫的挥出了手中的虎魄。
即便是油尽灯枯的境地,奥伊勒长久以来在战争中培养起的敏锐感知也在发挥着作用。
几乎是在虎魄挥下的一瞬间,他就掏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柄庞大的双手巨剑。
看着随着巨剑出现,全身杀戮气息高涨的自己,奥伊勒有些神经质的笑了笑。
下一刻,奥伊勒抬头,挥剑砍向张珂。
然而,在两柄武器接触的瞬间,奥伊勒那焦黑的脸色便开始了疯狂的变换。
难看,绝望,不敢置信,种种丰富的色彩一同出现在这狰狞的面庞上。
即便在穿过人神屏障之前,奥伊勒就已经从众神那里获知了张珂的部分情报,远超泰坦的身形,以及难以辨别的种族.但他却没有想过敌人会这么的强大。
刀剑接触的瞬间,一股无可阻挡的蛮力就顺着自己的双手巨剑袭来,还不到一个呼吸他手中的巨剑就已经被推到了怀里,锋锐的剑刃卡在胸前的甲胄残片上咯吱作响,神金为材,经铸造之神数百年的炉火孕育才打造出来,陪伴他度过了无数战争的甲胄,居然正在扭曲?
虽然他的身体经过了之前雷暴的摧残,伤势严重。
但身为战神,自身的权柄保证了他除非死亡,否则哪怕是濒死的前一刻,战力都会维持在巅峰的状态。
而且战神,虽然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主神,但也是仅次于主神的强大神灵,先前的自然女神不谈偏爱的情况下,他三拳两脚就能打的对方满地乱爬。
可以说几乎全盛姿态的自己,面对这个庞大的敌人却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
一时间,战神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而看着没能一刀砍死的敌人,张珂略作沉吟之后,他腋下的肌肤陡然间开始抖动起来,两双手臂突然间撕裂了上衣,伸了出来,一双手抓住刀柄,另一双手按住刀背,数倍叠加的力量直接碾压而下。
前一刻还勉强保持僵持的战神,下一刻瞬间被崩飞了出去。
倒劈的巨剑直接撕裂了他胸前的甲胄。
手中握着的虽然是自己的神器,但在那股蛮横的力道下,变钝的剑刃仍然破开了他的皮肤,压垮了他的胸骨,碎裂的骨头刺入到胸膛之中,将身体内部的血肉扎的满是窟窿。
大量的鲜血无法抑制的喷涌而出,奥伊勒那焦黑的面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来。
强壮的身躯,在血色喷涌间,也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喷薄的血色重新聚拢回身躯,为奥伊勒构造了一副鲜血铠甲。
而此时的张珂,见到全身气息高涨的奥伊勒,猛追了两步,伸展的手掌直接将飞行的奥伊勒拦截了下来。
当他准备将这个敌人一把捏死的时候,奥伊勒却突然睁开了双眼,以一种怪异而祈求的目光看着张珂:
“外来的守护者,我不想知道你跟阿米尔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争执,才使得你闯入我们的世界,做出这样残暴的举动。
但请放心,除了为阿米尔复仇之外,我对你并没有其他众神的厌恶.在临死之前,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将阿米尔那个贱·人的血肉跟灵魂交给我,作为回报,我可以放弃神国跟战争权柄,将它们全都转交给你,如何?
别急着拒绝,你连杀两位神灵,而且看你的举动,应该是在侵吞大地的权柄?我虽然无所谓,但其他的神灵一定会穿过人神屏障来阻止你的,即便你不贪图我的权柄,但你收获我的力量,总好过我那些仆从被拔到战神的位置上,跟随其他神灵来一起讨伐你吧?”
不得不说,舔狗在开舔的时候,毫无理智可言。
但觉醒后的舔狗也真有够恐怖的。
为了报复对方,甚至连资敌这一套都玩出来了。
虽然张珂对战争这种权柄并没有需求,但谁让他是个好人呢?
更何况,他确实也想看看,那位严词拒绝的女神,在死后看到他们被埋在一起会有什么感想。
嗯,先前那一脚确实摧毁了自然女神的身躯,但神灵生命的坚韧是凡俗远远无法想象的,不提血肉重生的事,即便是没有血肉之躯,灵魂存在的祂们也能发挥生前的部分实力,并且得到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怀揣着比较仁慈的想法,张珂点头同意了这位战神的请求,默默的挪开了脚。
随后,在心满意足的微笑中,奥伊勒选择了自裁。
血肉身躯自然崩溃,灵魂也如同海边的沙堡一样溃散成飘渺的粉尘,然而就当张珂有些失望的时候,溃散在空中的雾却仿佛找到了方向一般,一股脑的冲向了大地,冲向了那团已经糜·烂到看不清形状的血肉之中。
血色浓雾笼罩中。
已经碾烂的血肉正在飞速的愈合重塑,只是跟常规想象不同的是,崭新出厂的双腿却并非苗条纤细的美·腿·模样,而是一个雪白·纤细,一个粗狂壮硕长满了浓密的黑色·腿·毛
今天有点忙,更新晚点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 后世的麻烦,与新的CG
“局座,人回来了,但状态不怎么好,经过卫生员检查之后,现在已经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了!”
津门,气象中心。
朝日初升。
忙碌了一夜的祁汪,刚卡着点来到办公室,坐下的皮椅还没温热,秘书便从门外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脸沉重的报告了这个坏消息。
失踪的研究员跟跟随的两位士兵,在早晨七点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气象中心的大门外。
但相比于他们离去前的模样,归来的这些人身上多少都有点儿问题。
一男一女两个士兵的情况还稍好些,只是持续性的高热,以及神智恍惚,坐镇中心的几位道长燃了几道符水灌进肚之后,没过几分钟高热退去,神智恢复。
虽然还是很虚弱,畏寒,但至少不是那副生命垂危的样子了。
同样,也因为没有了生命危险,虽然他们也同样跟研究员们踏上了救护车,但随行的却不仅仅是急救人员,还有两位记录员,来询问他们离开这一天里的经过。
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没办法。
既然当初做出了选择,那么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绝大部分情况下,个人利益都得稍微往后让渡一下。
而相比于只是有些虚弱的两个士兵,那些失踪的研究员们身上的问题就要严重的多了。
高热,恍惚只是最基础的症状,同样的符水就能解决。
他们身上真正的问题在于遍布全身的鞭痕,不仅仅是血肉受损,一些筋腱,神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
虽然说因为灵气复苏的缘故,现代医学也拥有了相对飞跃性·的发展,但对于这种损毁性的伤势仍然有些束手无策,中医跟道士们倒是有对应的手段,毕竟因为灵气复苏的缘故,中药的药性也得到了硬顶的增长,真正达到了古代医术上的效果。
不论是丹药散剂都能起到不错的效果,甚至留下的后遗症都相对较小。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没人敢动手啊!
光是解决研究员们身上堆积的阴煞之气,就让一群道长踌躇不已,最后更是武当的一位看不过眼,指引了下无关人士,才从库存里调来了一些事先制备好的符篆才解决了问题。
至于身上的伤势,连这位武当的道长都是默然的摇了摇头。
毕竟能被吸纳进气象中心的,大多在灵气复苏前就是有道的真修,虽然单论法力的程度,他们中的部分人未必能比得过被大量供养的士兵,但自身素养跟知识面却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阴煞如体。
在诡怪尚未诞生的九州,这根本是个伪命题,哪怕是去那些阴气聚集的特殊节点,没个三年五载也很难积累到如此浓郁,甚至危及生命的程度。
而地上达不到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幽冥了。
但众所周知,因为幽冥开辟进度的缘故,现如今,除了一些亡魂之外,根本没人能够到达真正的幽冥地府,哪怕是拥有通幽之术的各个法脉也毫无办法,最多只能停留在天上大陆的边角,眺望一下漆黑云层下模糊的风景。
但在那片邪祟肆虐的大陆,你可以被怪物咬伤,可以被邪恶入侵畸变,但唯独不可能积累这么深厚的阴气。
所以这些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即便没人跟他们提起过,道士们的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揣测。
虽然不论是道门亦或是佛门都讲究渡世救人,但就像是医生有不救的规矩一样,他们也同样有自己的守则。
这种冒犯神灵的烫手山芋,还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处理吧,而且,一些修行高深的道长们还发现,相比于外表的皮肉伤,真正的问题其实潜藏在躯壳之下,这十几个人的魂魄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缺损。
心里虽然奇怪,但道长们也并没有多嘴多舌。
还是那句话,不知全貌,不予评论。
现如今现世的神灵屈指可数,但不论是四海龙王,还是太行的那两位山神都无法悄无声息的在灵魂层面动手脚,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了。
然而,在现任茅山掌教的讲述下,没人会觉得那位会是神话传说里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神灵。
如此,这件事就有的说道了。
只能说问题很大,掌握不住,还是请潘叔出手吧!
然而坏消息并不只有这一点。
或许祁汪今年跟天上的太岁星有缘,在秘书刚刚解释完这个让人头痛的消息之后,还没等他整理好混乱的思绪,紧接着办公室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在听到请进的声音之后,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从门外走了进来。
感受到室内有些压抑的气氛,他讪笑了一声,然后略带犹豫的说道:“局座,接到数个地质勘探所的紧急汇报,从今早七点开始,各个地区空气中的灵机含量不同程度的开始下滑,大地流水中灵机增长速率加快。
相比于昨日的3.12%的增长率,今早只有同时间段的三分之一不到,而且增长进度还在一直下滑,如果数据没有更改的话,预计今天中午11点前,增长率将会掉到0以下,而地下情况相反.”
当压抑着心情,毫无波动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的时候。
一个难以诉说的强烈预兆,在祁汪的心头不断闪烁。
虽然有句老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但连续的祸患有时候也不是一个巧合能说得清的,更何况还是波及整个九州的问题。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件事应该是那位的手笔,研究员跟士兵的事情暂且不论,毕竟在报告出来之前,胡乱的揣测只会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但灵机含量的降低,则是可以确定是一种无言的警告了。
只是,面对这个坏消息,祁汪并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双方之间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契约束缚,更何况,整个九州从事实上来讲,都是在吃对方的福利,哪儿来的颜面质问。
如果说是自然的变迁那还好,等大地跟江河补充到一定的程度之后,这些被收束的灵机终究会再度蔓延出来。
怕就怕这个过程会继续延伸下去,空气中的灵机含量会逐渐被大地收束,直到回落到当初那贫瘠的环境中去。
这还不算可怕,真正的关键在于,灵机并不是彻底消散了,而是换了个方向融入到大地,江河乃至于四海之中。
如此,人类跟绝大部分的动物修行陷入困顿,但那些植物跟水族却不受相关的影响,总不能放弃地上不用,打地洞,水下建房吧?
但即便如此,人类的进度终究赶不上有相关形体构造便利的植物跟水族,一两年或许看不出什么,但等个十年八年看看?
江河中虾兵蟹将无数,森林里到处都是游走的山精野怪的时候,就知道这种变化的可怖了!
当然,也或许等不到那个时候。
在享受了灵气复苏带来的好处之后,人们很难接受再回到过去的环境当中去。
男性会因为自己能力跟健康的下降而不满,女性会因为容颜的憔悴而焦躁,老人会忧愁自己的寿命,而那些掌握了超凡之力的人会不甘.几乎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将这些失去的东西给带回来。
到那时,才是麻烦真正开始浮现的时候。
在一瞬间内,祁汪的脑海中浮现过诸多想法。
看着桌面上正在抖动播放铃声的手机,祁汪沉默了一瞬之后选择了挂断。
不用想,估计是来质问他的。
可质问有用吗?
这事儿又不是自己做的,甚至于时空门的研究都是发生意外之后,他才在库里查找到了相关的消息,惹事儿的时候藏着瞒着,真出问题了一个比一个来的快。
他只是跟那位能说的上话,但说话的资格又不代表着他能要求对方做些什么。
相比于要求他祁汪去想办法,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做,付出什么样的赔礼才能平息那位的不满。
探索异世界,呵,还没学会走路,反倒是想着跑了
当祁汪这里被一通通电话不停骚扰的时候。
张珂已经通过了中转,前往了新的副本。
一如既往。
在短暂的传送之后,张珂被固定到了一个旁观的视角,去观看这个副本的来由。
当张珂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了险峻的高山,湍急的河流,背着梁木行走在窄小栈道上的徭役,山顶缥缈的云气,以及一个盘坐在山顶,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老道士。
是的,看。
只是瞬间,张珂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全身像是过电一样,抖了一抖。
虽然处在cg状态的他并没有身体,但来自感觉的反馈,仍然让张珂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长满了鸡皮疙瘩。
恐惧谈不上。
但惊悚确实有点儿。
虽然通关九州副本的数量比不上张珂外出经历的次数,但相比于随机性极强的其他世界,在自身游戏独有的机制下,张珂在进入九州相关副本的时候,开头大多都比较隐秘,安全,有足够的空间跟时间来发展壮大。
当然,现在的张珂也不需要这种安全保障了。
有了【九州】的存在,别管是以本体降临的姿态,亦或是真灵化身,他都能保持自身的全盛状态。
先不提处于cg时,相对无敌的状态。
就算是cg结束,以他的本事,除非是天庭中的帝君亦或是少数以征战闻名的真君下场,否则基本没有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存在。
所以,并没有恐惧。
张珂只是没想到,这次新开的副本中,居然又更改了过往的规则,刚开场,就遇到了一个能够察觉到他存在的人.
而且,这老道士的面容,总给张珂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究竟是谁
当张珂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那老道士却率先收回了目光,笑着开始指引那些弟子们在山顶开辟的平台上,搭建一个硕大的丹炉。
“师兄今日一改往日愁容,可是有了什么好消息,能给师弟分享一下吗?”
繁忙的山顶,一个看起来跟老道士年岁相差无几,但精神状态却差了许多的道士,走上前来,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开口问道。
当然,问是问了,但也只是找个话题的切口罢了。
他并没有想着能从自己这位师兄嘴里套出什么消息来。
毕竟,他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师兄弟,但实际上却并不是一个师傅,甚至于更不是一个道统的。
之所以聚集在一起,还是因为道人面前的这位师兄。
看似和善的老道士,在入蜀的第一天就用法术通传了蜀地各个道脉的方士,道士,而后明是交流,实则逼迫的作风,将分散在整个蜀地的道脉整合了起来,全然不顾他们自身的传承,也不顾这些道脉过往的恩怨情仇。
只有一个词汇能够描绘眼前的这个老道——霸道!
好在对方作风虽然霸道,但道脉整合之后对他们却不错,不仅仅互通有无,甚至还分门别类的帮这些道脉整理并拓展了传承,许多闻所未闻的法术也被其毫不吝啬的传播了开来。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强行纳入的道士跟方士们对这新立的五斗米教也有了几分感情。
而作为一切的开拓者,老道士自然成为了五斗米教内诸多道士们尊敬的对象。
但最近也不知道这位师兄又发哪门子的疯,好好的蜀地不待,竟然来这毒瘴弥漫南蛮之地,开山建观,这也就罢了,甚至还要在山顶摆炉炼丹。
不只一人问他为什么,不只一人劝阻对方留在蜀地。
毕竟,相比于毒瘴气弥漫的蛮荒之地,蜀地多少还被掌握了些,邪祟诡神不敢放肆,也能安静一些。
可在这蛮地,三天两头的就有不识趣的诡神上门打扰,甚至于有些时候吸引来的大家伙连他们这些师兄弟们都解决不了,只能请出这位师兄兼掌教来处理。
但即便如此,一同带来的弟子跟徭役还是死伤了不少。
只能说有本事的人都任性吧,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理由能解释师兄这怪异的行径了。
然而,让道士没想到的是,对他们的询问一直忌讳颇深的师兄,对他顺嘴一提的问询却进行了答复。
“方才在心中卜了一卦,虽然炼丹仍旧坎坷,不过丹成之后,却是一帆风顺了,这让我如何不喜?”
只是一句话说完,老道士的目光却又看向了它处。
这让等待下文的师弟,用十分幽怨的目光盯着对方。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还不如不说。
说话说一半,跟如厕留半截儿的感受是一样的,那种抓耳挠腮而不得结果的感觉,简直比被杀了都难受。
但他也知道,只要是自家师兄不愿意说的,谁也强迫不了对方。
最后,只能在幽怨的目光中,被上山来找支援的弟子给带下山去,斩妖除魔。
而先前盯着张珂看的老道士,目光一转,看向山下。
有上山又下山的徭役,也有各处看守,保护的弟子,但他双眼之中,所看到的更多的还是高耸入云的山峰,以及弥漫在这南扬州千古不化的毒瘴之气。
而在这五彩斑斓的毒气之中,诡气冲天,各种妖魔,诡神狰狞的扫视四方,满是鲜血的嘴角流下涎水滴落到下方,汇入浓郁的毒瘴之中。
如海般的毒瘴笼罩在大地之上,笼罩在汉民的头顶,在常人难以察觉的视角下,悄悄抚动着百姓的脑袋。
诡神遍地,这就是大汉!
而地理环境的缘故,在天下九州之中,扬州的环境算是比较恶劣的,除此之外,其他八州的情况要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太多。
那些地方的诡神只不过不像这边这么粗俗,野蛮罢了,但凶恶的习性仍旧没有多大的差别。
山精野怪,七国故诡,败军死将.什么玩意儿套上了诡神的名头,都能堂而皇之的要求供奉,想用血食。
或许有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毕竟自古如此。
但自古如此就一定对吗?
人心贪欲的膨胀,把一些该死去的异类捧上神坛,以祭祀之名,行贪婪之举,乌合之众,行苟且之事.
过去的事情他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既然他张道陵已承天之命,那有些规矩就该改改,按他的规矩来!
牛诡蛇神就应该滚回牛诡蛇神的地盘。
如若不从?
那就看看是祂们的嘴硬,还是自己手中的剑硬!
先前还多少有些忐忑,毕竟,都是盘踞几百上千年,甚至在更加久远的岁月便诞生的积年诡神,便是有丹药帮助,自己也多少欠缺了几分积累,免不了徐徐图之。
但谁曾想,平白无故来了个助手。
如此,便不需要那么漫长的等待了,而有些事也可以做的更过分一些。
反正承接天命的是自己,在天命没离开之前,他的一言一行皆是替天行事,百无禁忌!
于是,在之后的时间里,张珂便注意到这老道士看他的时间更长了,甚至在无人的时候还跟他聊两句,虽然被困在cg状态下的张珂没有支配自己的力量,但对方也不在意。
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
结合自身的回忆,跟这座山上活人们的交流,张珂对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也越来越清晰。
五斗米教已立。
张道陵炼龙虎金丹之前。
而出生点,又这么巧妙的掉在尚未成仙的张道陵左近,这很难让张珂不怀疑,先前某人的令牌还在默默的发挥着作用。
毕竟,按照之前副本的名字来看,他应该是在蜀地发家才对。
但谁曾想,一个偏差竟然跑到了豫章郡,龙虎山上。
哦,现在张天师还没炼丹,所以龙虎山还不叫龙虎山。
不过地理位置的偏差,对于张珂来说无关紧要,毕竟,不管是蜀地,还是现在的豫章郡都脱不开跟张道陵的联系.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丹成龙虎现跟没礼貌的糟老头
时间回转到进入副本之前。
一如既往的,在挑选副本上张珂又遇到了同样的难题。
不同于公开跟外域的副本,不管是副本名还是世界简介都写的明明白白,就好像是橱窗里摆放的金银首饰一样,明码标价,穷逼莫动。
但独特于其他虚空玩家的九州主线副本,却一如既往的难缠。
信息完全缺失,只有一个名字来给他猜测,能否进入到现阶段最合适的副本,能否获取最大利益,全都靠猜,十分麻烦。
好在,游戏信息的更新是随他本体的实力变化而不断变更的,每次血脉有长进,亦或是从任意副本中脱离的时候,游戏都会汲取微量真灵构成最新的信标,投放到那些之前尚未进入,亦或是没有被标记的九州世界之中。
而也因为副本出现的规律。
张珂在选择的时候,基本不会选太过靠前出现的副本。
伐山破庙。
这便是张珂在新出现的七个副本之中挑选出来的,最合适自己现在的副本。
而九州漫长的历史上,历朝历代的朝廷在建立之后都有伐山破庙的措施,但能将整个时间段凝结,并且以此命名的,也只有东汉开辟之初,初代张天师才担得起如此殊荣了。
只是,张珂猜到了时代背景,也做好了诸多准备,但他唯独没想到的是,自己插入的时间节点居然不是在伐山破庙的开端,也不是中途,恰恰相反,副本意外的将他送到了张道陵尚未成仙之前的节点。
当然,现在的张道陵虽然还没炼出龙虎金丹,成为后世被道门尊奉的四大天师之首。
但从他能察觉到处于cg状态的张珂的举动,也知道,这老头现在已经跨越了仙凡间隔,甚至于一些差不多的仙神都无法跟对方相提并论。
只是,当张珂都调整好了状态。
准备等cg结束,趁张道陵还在尚未改名的龙虎山炼丹,自己抢险外出搜刮一批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想象多少有点.异想天开。
长。
漫长。
经历了这么多的副本,张珂从来都没有体验过,像【伐山破庙】这样漫长的cg环节。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被困在这副本开头的cg状态足足三年,那种旁观者的视觉才逐渐散去,毫无感知的身体从天穹中坠落,化作一抹流光坠入到了脚下的山峦之中。
而与此同时,山顶那高约九丈,雕龙画凤,金光闪烁,丹香弥漫的炉鼎也到了最后关头。
只听到“轰”的一声。
被丹火烧的赤红的丹炉猛然炸裂,灿金色的烟云从破裂的丹炉中弥漫出来,所过之处枯木逢春,平地生花,浓郁的金光在山顶的天空上化作一龙,一虎,伴随着缥缈的丹云腾飞吼叫。
虽然身体正在借由周遭的地脉飞速的塑造着。
但被囚困了三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更何况,真灵结合副本世界地脉诞生的身体,终归不如自己的本体那么耐·操好用,即便血肉塑造成功,也得等一段时间,让真灵适应这略有削弱的身躯。
于是,张珂不急了。
趁着地利,旁观这道门史书上也拥有极为浓郁的一笔记载的——丹成龙虎现!
只见那丹气汇聚的龙虎在空中盘旋飞舞,周围方圆千里的云雾都被它们两个吸引,源源不断的灌注到这一龙一虎的身躯之内,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龙虎也不再是最初那副金光闪烁,宛若神圣的样子。
在云雾的灌输下,盘旋的飞龙身上逐渐长出了龙鳞,鳞甲之下,龙肉,龙骨飞速生长,而另一旁的风虎身上也是同样的变化。
这两个借助丹气化形而来的灵,在云雾缭绕下,竟有了几分锻造身躯,化虚为实的可能性。
当然,也只是可能性。
龙虎血肉虽成,但目光却呆滞无神。
没有魂魄真灵入驻的身体,终归不过是一个看着亮眼的躯壳罢了,但这个问题对于它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问题,死物想要拥有魂魄,由死转生自然是无比困难的,但龙虎丹气跟它们那些同类不同的就是,这俩其实是拥有本体的存在。
换句话来说,它们不过是龙虎金丹在炼制成功后,弥散的气息造化的生命罢了。
而也因此,它们想要具备灵魂,成为生灵的关键就落在了那颗还停留在丹炉之中的龙虎金丹的身上。
当方圆千里的风云被这两个庞然大物吸取一空的时候,那满是裂痕,摇摇欲坠的丹炉中,也恰好绽放出一道更加耀眼的光芒,紧接着,那足有数米厚的炉壁被轰然撞碎,破开一个大洞。
而后,一枚婴儿大小,全身笼罩在芳香丹气之中的圆球就这么撞破丹炉,飞了出来。
之后,让张珂看起来好笑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通体显露着繁复篆文的金丹,在绕过张道陵伸出的手掌之后,继续转而绕过了朝它扑来的一龙一虎,灵活的身姿仿佛是赛道上的神车手一样,每每一个漂移就能让所有人都空手而归。
而后,金丹马不停蹄的飞往高空,朝着那阴云密布的铅云冲了过去。
“哎呦,你小子干嘛!”
刚拦下丹气龙虎的张道陵一扭头就看到自己炼制的金丹直冲苍穹的景象,一颗老年心脏顿时揪的生疼。
张道陵很清楚,丹药达到了一定的品质,都会拥有自身的灵性。
更别说是龙虎金丹这种,能够让人法力大涨,直接升仙的存在。
哪怕是将炼丹之法跟雌雄双剑传给自己的那位也一再警告过,如此程度的丹药,每个天地,千年之内只允许炼一枚,倘若因为丹药出炉时的躁动而致使药性折损,或者干脆丢失,那可是什么都弥补不来的。
也因为提醒,张道陵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
但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自己炼的这枚金丹,居然比他这个炼丹人的脾气还要暴躁。
正常来讲,逃避,躲闪,亦或是干脆跟丹气融合,化作种种怪形来避免自己被吃的结局,才是这些富有灵性的丹药们常做的事情,但谁曾想,这小玩意儿不走寻常路。
别的同类苦求生而不得,它倒好,我不让你吃,但我也不想活。
我杀我自己你害不害怕?
同样心惊肉跳的不仅仅是张道陵,还有丹气所化的龙虎。
别看它们汲取了方圆千里的风云,铸造了血肉身躯,但没得到金丹本体,圆融自身血肉跟真灵魂魄之前,也不过是个易碎瓷娃娃罢了,等构造自身的丹气逐渐被血肉消耗殆尽,用不着别人,它们自己就会崩成漫天血肉,泯灭于世。
张道陵吃不到金丹,顶多不过是无法达成心理预期,损失大一点,结果坏一点,除此之外也没别的负面影响了。毕竟是天命选定的人选,总不能因为一枚金丹让他成不了仙吧?
最坏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原本的天师之位下调一些,让本来顺利的成仙路多些坎坷罢了。
但它们两个可不行,没有金丹本体的帮忙,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所以,在张道陵腾空拦截之前,那面容狰狞,朝着他扑杀而来的龙虎就猛的一转矛头,在地上一踏,压碎了无数砖石,借助反弹的力道跟周围呼啸的风云,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身化金光朝着天穹笔直的射去。
而就在张道陵跟龙虎你追我赶的时候。
苍穹之下,浓郁的铅云中突然闪烁了几道光芒。
雷电从乌云中探出头来,睡眼朦胧的看着下方的吵闹,却不曾想,刚睁眼,一个散发着灼热金光的大金耗子就从它的眼前飞速掠过,并且顺便捅穿了它家的房顶。
苍穹之下,天地陡然间寂静了一瞬。
但紧接着,耀眼而暴躁的光芒就瞬间照亮了这片天地,无边无际的雷霆在云层中怒吼,一道道火树银花在天空之中炸响!
恰在此刻,先前那些藏于毒瘴中,透露着贪婪眼神的诡神们纷纷畏惧的低下了头颅,将自身的存在深深的掩埋在漂浮的毒瘴之中。
虽然如今伐山破庙并未进行,还没有后世那流传甚广的说法。
但众所周知,阳·性极点的雷霆,偏好落在那些阴煞晦气聚集的地方,而不巧的是,祂们这些居在蛮夷之地的诡神,跟天雷有着同样的喜好。
惊骇之下,再没有诡神敢大胆的去眺望头顶的苍穹。
只能藏在毒瘴中,瑟瑟发抖的听着头顶连绵不断的响雷。
而天穹之上,来迟一步的龙虎正护卫在跳脱的金丹之前,用自己新铸的躯壳,帮这宝贝抵挡那些暴躁而密集的雷霆,然而金丹对于这种庇护并不放在心上。
它虽然只有简单的灵性,但不用智慧都知道,这两个逆子的庇护是为了什么。
而就在金丹躲闪周围聚集的云雾,准备冲向云层深处,呼啸一片,正在积蓄的雷海的时候。
一个头发斑白,衣衫满是雷劈电打痕迹的中年道士,陡然间穿过雷暴肆虐的云海,张开的手掌直抓向了焦躁的金丹。
察觉到身后风云涌动的龙虎猛然转过头来,张开大嘴朝着张道陵撕咬而去。
但他却不闪不避,只是神色淡然的说了一声:“去!”
下一瞬,身后突然传来了金属摩擦的声音。
两柄宝剑直接脱离了剑鞘,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杀意跟龙虎缠斗了起来。
而无人干扰的张道陵,则是踩着动荡而暴躁的云海,一步步的向金丹走去,略显狼狈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口中却轻声念叨着复杂的法咒:
“天地玄宗,万炁(qi)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浓郁的金光弥漫在他的身体上下,伸手五指虚握,如水波荡漾的金光顿时向他的手掌流淌,化作五条如同长蛇一般灵活的锁链。
看起来虚幻的锁链,却在甩动间,打碎了弥漫过来的雷霆。
无穷无尽的金光自张道陵的身上散发,而后尽数化作了手中的五条金锁。
下一瞬,锁链腾飞而去,分散五方封锁金丹能够逃离的方向。
金丹着急忙慌的继续自己的送死大业,但它没想到这紧追不舍的道士竟如此的狡猾,在锁链紧追不舍的时候,自己却是身形一恍,转而出现在了金丹的必经之路上。
躲闪不及的金丹,直接跟张道陵撞了个满怀,被对方三下五除二就拿身上道袍的衣摆打包起来,而后塞入了一方封闭的玉匣中。
做完这一切,张道陵松了一口气。
幸好还有丹气龙虎这两个憨傻的,借风云之力帮自己拦了一拦。
不然,以自己的腾云速度,虽然也不算慢,但等他赶到云海上方的时候,这调皮的金丹早就把雷海激醒,漫天雷海奔腾之下,即便是他也感到十分棘手。
毕竟,现在的张道陵还不是那个被道门尊奉的四大天师之首。
虽有仙神之力,但却无仙神之实,薄弱的肉身无法抗衡天雷带来的伤害,即便有雷法相助,但掌控了雷霆又避免不了金丹逃逸,可若是寻找金丹雷海难免暴动,如此实乃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想要确保这不听话的金丹的安全,难度着实颇高。
万一外壳损毁,丹气泄漏的话,哪怕只是一丝,自己这三年的苦工都全白费了。
好在虽有风险,但最终却没出什么意外。
龙虎金丹被他安稳的拿到了手中,而在云海的另一边。
在金丹被张道陵拿到包裹起来的一瞬间,龙虎就发出了一声哀鸣,它们摒弃眼前这两柄讨人厌的飞剑,驾驭着狂风朝着张道陵所在的方向冲来。
哪怕双剑在背后不断的游走,刺破它们的皮毛,血肉,导致身体内的丹气不断泄漏,龙虎也全没感觉。
此刻,在龙虎的眼中,整个天地的都只剩下了眼前,这个穿着破败道袍的中年道士。
金丹要是真被他得手,扣留起来。
它们最终也难逃一死!
些许丹气的泄漏,在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根本没有被选择的权利。
然而在它们冲锋的过程中,张道陵手中的指诀却悄然一变——
两手心皆向上,左手手指弯曲,左手食指和小指勾住右手的食指。右手中指从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之间伸出。左手大指压住右手的小指。右手大指抵住无名指。
此为雷祖印!
随着张道陵手中指决的变换,那散布在云海中的雷霆仿佛寻找到了倾泻的方向一般,噼啪作响的雷电瞬间爆起。
下一瞬,整个天穹因雷霆而舞动起来。
一种阳刚而暴躁的压抑之感,正在飞速的聚集,宛若天崩一般的压力倾覆在这片天地所有生灵的心中。
而正在裹挟着狂风的龙虎,只觉得身上酥麻作痒。
视线的余光撇过去,却不见任何潜藏的蛇虫,只是身上的毛发/鳞片,有些怪异的翘起。
肉身不稳?
无事,等它们夺回了金丹,这些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只是,远处那站在雷池云海上的道人着实有些烦人,他脚下弥漫的雷电,让虎那简陋的灵智中有些许畏惧之感。
虽是丹气跟狂风所化,但既有身形,难免继承一些族群血脉的弊端。
这一犹豫就让虎冲锋的步伐减缓了一点,虽然并不算多,但跟丹龙共进退的步伐却被打乱。
“轰!”
下一瞬间,天地间轰鸣之声连成一片。
银白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这片天地,苍穹云海被瞬间撕裂,铺天盖地的雷海,淹没了丹龙的身影之后疯狂的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单薄的词汇已经难以描述如此雄浑壮阔的场景!
汹涌的雷霆弥漫之下,那些先前不曾躲藏到地面以下的诡神,只是擦到个边角就缺胳膊断腿,但也总好过被雷霆直接击中,魂飞魄散来的要好的多。
暴虐的雷海不断的倾泻。
就仿佛苍天早已不满尘世的纷扰跟浑浊而降下的天灾一样!
燃烧,毁灭!
当耀眼的光芒逐渐变的微弱之时,放眼望去,龙虎山体表被雷霆炸的坑坑洼洼,方圆百里草木付之一炬,诡神化作灰烬,连那千年不化的毒瘴都消散了许多,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然而,当远方的诡神们因为灾难的褪去而松懈了一口气的时候。
却是不知,此时的张道陵,正站在稀薄的云海之上,脚踩着一头几乎脱·光了的丹虎,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这大汉之土。
借天地之威,雷海之力宣告他的出关。
也宣告着,一场波及九州牛诡蛇神的恐怖灾难即将来袭!
当然,在聚集五斗米教的众多道士,准备伐山破庙之前,他还得下去会一会未来之友,朝夕相处陪伴了三年,光听自己唠叨了,可却从未见过这位一面。
如今,丹成,他现,也是时候该聊聊了。
伴随着一缕清风从天儿降,张道陵跨过虎背,重新踩在了破败的山顶。
而下一刻,满山灵韵汇聚一团,伴随着地脉的涌动,一副如同精兵悍将般的身躯浮现在他的眼前。
张道陵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陪伴了他三年的盟友兼好友,他看起来只有及冠出头的年纪,正是青葱少年英姿勃发的时候,身上穿着古怪且略显暴露的服饰。
有些像是那些王子公孙的里衣,但色彩并不朴素,相反还有些艳丽。
而且,里衣这种东西,只能在私下里穿着,除了夜晚卧床之时,连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应该单独穿着在外,除非是那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方才如此,但眼前这位.
不清楚是刻意的风俗另类,还是说家中长者缺失了教养。
眉头微皱的情况下,张道陵下意识的展开了法目。
但在法目的扫视下,躯壳内的真灵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浓郁的血光。
下一瞬,周围的万物褪去了色彩。
入目所见的一切全都被猩红的血色所替代,天上地下,灾厄之气弥漫,一切事物都呈现一种即将破灭之感,无数怨念所化的狰狞之物潜藏在对方身躯的阴影之中,随着张道陵的目光,它们都将视线挪了过来,而后发出了尖锐而难懂的哀嚎!
血光的刺激,加上这混乱的声音,让张道陵下意识的封闭了法目,随后脸上带着歉意道:“抱歉,习惯了,见到诡神之属,总是下意识的看两眼,你.哪儿来的一股乃味儿?”
话落,张道陵目光追溯到了对面人影的身上.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天穹之上,孤战诸神!(二合一?)
张珂沉默的看着下方的变化。
在血雾的塑造下,已经碾碎的白骨一根根重新接驳了起来,稀烂的血肉津贴着骨骼开始粘合。
与此同时,弥散在周围的血雾逐渐被吸收进正在塑造的身躯之中,使得原本苗条,雪白的身躯,变的有些古怪起来,浓密的毛发自肌肤上迅猛生长。
而因为张珂踩踏的缘故,自然女神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破败不堪,而在之后血雾的侵蚀下,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更是只剩下几条纤细的布条,如此,伴随着战神溃散化作的血雾逐渐收束,消失不见。
最终,呈现在张珂面前的便是一个雌雄不分的混合体。
当然,也不能说是混合体。
至少,从外貌上来看,雌雄个体泾渭分明。
左侧是长满了腿毛,胸肌坚硬,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阳刚之气的方脸战神,右侧是前凸后翘,窈窕而纯真的自然女神,至于某些隐私部位.
在这具身体塑造完成,分离的灵魂重新注入身躯的时候。
右侧的女神就惊叫一声,随后用自己那截雪白的手臂遮挡住了胸腹处的几处凸显跟凹陷。
只是感觉着掌心里散发着灼灼热意的某团血肉,以及那茂密丛生的根须,自然女神的脸上既有羞愤,又有愤恨,恨不得一把把这该死的零件从自己的身体上拽下来。
但只是一点点微弱的力道,自下而上传递而来的痛苦,却让她差点维持不住站立的姿态,直接跪倒在地上。
“奥伊勒,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既狠不下心来拔除身上肮脏的零件,又解脱不了这怪异的生命姿态,于是,自然女神只能选择将胸中积蓄的怒火倾泻给这拯救了自己的战神。
她并非单纯的埋怨对方将自己复活。
毕竟,刚才的那一番遭遇让她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位来自异域的守护者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角色。
所有的神力,手段都没有施展的空间。
在那宏伟身躯的衬托下,只是一脚践踏,却造成了如同大陆崩溃一般的后果,周遭数百里的地面因此龟裂,伴随着大地被裂痕纵横交错的分割的同时,自己的身躯也在那无可匹敌的力量下,被碾成了烂泥。
仅存的灵魂,也无法逃脱束缚。
被困在脚底跟地面紧贴的夹缝中,更甚至,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脚下的大地正在发生着某种陌生的变化,那种仿佛自然女神亲临的压抑感正在飞速飙升,而且冥冥中她还感觉到了,在下方大地的深处,有无数力量交织的同时,也在满含敌意的注视着自己。
如果不是来自奥伊勒的拯救,她恐怕早已经被变化的大地吞噬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但拯救归拯救,将她变成现在这副怪异的样子是要干嘛?
而且,从灵魂被身体召回的时候,她就尝试了数十种办法,但却没有一种,能够将她从这种怪异的姿态当中分离。
张珂她自然是不敢招惹的。
毕竟,在对方不当回事儿的情况下,自己还被逼的走投无路,差点泯灭,哪儿敢去主动挑起对方的怒火。
但奥伊勒就不同了。
作为被圈养的同伴,略微发泄一下郁气,想来他也能够理解的吧?
然而,想象中,急促带着愧疚的道歉并没有等来。
反倒是一旁的奥伊勒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做了什么,阿米尔不应该很清楚吗?我又一次拯救了你的生命啊!”
“嗯,并且,我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来这位伟大存在放过你的冒犯,你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副态度吗?”
“不是,我确实是很感谢你,但奥伊勒,你怎么变的这么陌生了?”因为同用一副身躯的缘故,所以自然女神并不能看清楚位于左侧的男性脸庞,但从那古怪的语气里,她还是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这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你!”
“没关系,之后你会有更多时间用来熟悉的!”说到这里,战神顿了顿,随后道:“毕竟,你与我以后可是要永远的共用这一副身躯了!”
“哦,对了,提醒你一句,遮挡的动作可以不用这么严实,也别用这么大力,不然我真担心一不小心滑进去,坏了你的纯洁。”
“话说起来,真要发生了意外,究竟感官上会怎么判定,既狭隘又撕裂,亦或是别的什么?”
“奥伊勒!!!”
愤怒的尖叫声传递了很远,但此时的战神显然没有了继续跟自然女神交涉的想法。
再度抬起头看了一眼上方那宏伟的身躯,心中赞叹,无力的同时,他也强迫着自己的身体,鞠了一躬:“伟大的强者,我的心愿已经达成,战争神国将会在一刻钟后从星空中坠毁到物质位面。
现在的我已经无力收束庞大的神国,权柄搜集的事,只能由您自己来动手了!
愿您的征途一切顺利!”
说完之后,看到张珂颔首动作的他笑了笑,转身带着喋喋不休的自然女神消失在了这片正在转变的焦土。
至于说世界本身的安危
拜托,神国都坠毁了,一个空有血脉却无权柄的半神又能做些什么?
这些都是他的父亲,乃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诸位主神需要思考的事情。
至于他。
不管最后的胜负如何,反正对于他而言都有最后的一段清闲时间,他要趁着世界毁灭,亦或是被其他神灵找上门之前,好好的折磨一下自己,用来偿还过往经历的那么多坎坷。
“.”
当那副让人思维混乱的身影消失在这片土地上之后,张珂也转而继续开始自己先前未做完的事情。
在张珂观看这场舔狗复仇大戏的时候,权柄侵蚀的过程也并没有停止。
在汇聚了无数山水地脉的恐怖权柄面前,任何的阻挠都是徒劳的。
不同于九州文明体系,在这个偏向西方魔法玄幻的世界里,并没有东方广义上的山水神灵。
或者换句话来说,山水神是有的,但对方并不单纯的是局限于某个山脉,某条河流的神灵,在权柄方面,有些像是倒过来的金字塔一般。
拿大地权柄举。
最上方的大地女神掌管完整的权柄,而大地又衍生出四季,风霜雨雪,山峦大地,沼泽盆地作为二级权柄,二级权柄又分化出诸多的三级权柄,三级权柄再往下分配演化.
诸如此类。
这个世界所谓的山神,直观来讲可以理解为,那些力量不足以将神国高悬在天上的神灵们,在地上选择的一个住处。
作为神灵,祂们拥有神国内的一切,但却无法像九州文明体系的神灵那样支配一切,风之女神只能支配风,花草之神只能支配花草,而掌握一切那是只有至高无上的主神才能拥有的权柄。
而哪怕是所谓的主神,也只能支配自己权柄内的力量。
大地只有大地,地面上的一切河流,水源祂都无权管辖,更无法调动。
于是,哪怕祂们有阻挠张珂拒绝他继续侵蚀世界的想法,但也是有心无力,面对山水地脉构成完成体系的拓展,独木难支的祂们只一瞬间就丢掉了自己的神国。
而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昔日熟悉的神国在动荡中崩塌,脚下的大地与江河在剧烈的地震中改换了模样。
更为严重的是,山水地脉的拓展不仅仅是权柄上的博弈,在略过一地之后,它们会疯狂的跟周围的一切物质交换,汲取大地上精华的同时,将属于神灵,甚至于世界层次的烙印也一同剔除干净。
如此,使得这些处于神灵金字塔底端的神灵们一阵惶恐,随着一个个神国陨落,随着一片片土地被转换,祂们的权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着
而另外一边,处于星空之中的众神再也无法直视张珂的举动。
原本,碍于大地女神的颜面,祂们放任这个外来者去给自然女神一个教训,让她在挫折中懂得一些道理,甚至于大森林崩溃,自然女神陨落的代价也是诸神们准备过的。
重新沦落成凡人之后,先前那种扭曲的关系,也再难成立。
但谁想到意外频出,不仅仅是战神意外闯入战场,将自己搞的不成人形,在解决了自然的麻烦之后,对方仍不收敛,选择继续拓展,去侵吞大森林以外的陆地,这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神灵也好,生命也罢。
虽然名义上高于物质世界,但祂们存在的前提却又是依附着物质世界本身。
就像是鱼跟鱼缸的关系。
当物质世界是一个水族馆的时候,自然能支撑起众多水族在其中生存,甚至不仅仅是鱼虾龟鳖,贝壳,海草,珊瑚都能在其中繁育,形成一个完整的食物链生态。
可当物质世界只是一个水族缸的时候,那圈养在其中的就只能是一些小型鱼类,小虾米跟水草了。
但,当物质世界只相当于一个巴掌大小的鱼缸时,如果没有饲养人不断的换水投喂,用不了几天,鱼缸内的生命就会消亡,变成一滩死水。
而张珂现在做的,就是削减鱼缸的大小,自然会引起生存在其中的诸多生命的不满跟敌意!
诸神们如今再也无法高高在上的看戏,趁着之前自然女神穿过天穹撕开缝隙,一股脑的从星空中降临。
于是,生存在地上的无数生灵今夜便看到一副蔚为壮观的奇景。
浓厚,漆黑的云层陡然从中间一分两半,繁茂的星空之中,无数星辰闪烁,一道道璀璨的流光从星辰上脱身而出,带着耀眼的尾焰从天穹上坠落。
璀璨,夺目,且满含巨大的压迫.
“妈妈,你看,是流星?”
某个人类村庄里,尚未入梦的孩子拉着母亲的手靠在窗边,纯净的双眼中满是好奇跟憧憬的神色,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母亲,清脆道:“妈妈,你以前说过,天上的星星都是死去的亲人变成的,所以,今天这么多星星掉下来,那爸爸跟爷爷的那颗也应该在里面吧?
会不会明天一觉醒来,我就能看到爸爸跟爷爷了?”
听着儿子稚嫩的质问,面容沧桑的妇人脸上露出了一抹难忍的痛楚。
星星是家人这种故事不过是骗小孩子的说法罢了,免得孩子哭闹个不停的同时,也是给还活着的人一个心理寄托,但凡成年人就知道,这套说辞都是假的,是骗人的!
已经死去的人哪儿还能再回来。
故事里倒确实有死者归来的事件,但前提是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强大的半神,亦或是被冥界神灵所钟爱的孩子,如此才能抵挡冥河那恐怖的死亡气息,跨过重重艰难险阻,从冥王那里,把死去的灵魂重新带回到地面上。
但她只不过是一个农村的妇人,而孩子的父祖也只是为了领主征战的仆从兵,故事里的剧情不会发生在她们这一家人身上。
但如此残忍的现实,告诉一个孩子真的好吗?
沉默良久,最终妇人在孩子的脑袋上摸了摸,苦笑着说道:“那你要乖乖听话,先去睡觉,不听话的话,爸爸跟爷爷可能走到半路就又回到天上去了。”
“哦,我马上就去!”
相比于村庄里的无知母子,那些生活在城镇中的贵族,亦或是荒野中的其他种族,却惊悚的看着天空中坠落的星辰,无数的祭祀,神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却始终换不回来一点儿回应。
他们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灾难,才使得众神放下了神国中优渥,恣意的生活,选择群体降临到物质位面。
是一百年前被隔绝的深渊再次卷土重来?
还是说众神恼怒地上生灵的不敬,准备再次掀起末日的洪水,重新洗牌物质位面,再塑造一个全新的纪元?
不可知,不可想。
他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像一个磕头虫一样,不停的跪拜,祈求,盼望着哪位仁慈的神灵能够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答案
张珂看着出现在眼皮上方,不断跨越租阻隔来到物质位面的众神,猩红的双眸为之一凝。
他的行事作风,引得本世界神灵的排斥围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小事,毕竟,碍于种种,无法在九州跟上古挖太多墙角的情况下,张珂也只能将目标转向虚空中的其他世界。
而掠夺物质位面这种事,比绝其苗裔还要残忍一些,几乎相当于对世界整体的打击,还是无法恢复的那种,被本地人群殴实在是太正常了。
只是他没想过,这些本土的神灵,居然来的这么慢!
当然,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速度缓慢的众神简直将他的体验感给拉满了,张珂心里都要笑麻了。
展开的九州虚影跟随之一同行动的山水地脉正在侵蚀这个世界的物质层,而张珂需要做的便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拖延时间。
多余的每一秒,给他带来得收益都是纯粹白赚。
至于对世界本身的侵害
当张珂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丧失了对外域的同理心。
心痛他人不如管好自己。
更何况,九州有句老话:我之英雄,彼之仇寇!
冠军侯封狼居胥的时候不会考虑匈奴人的悲伤,五胡乱华的时候,胡人也不在意九州儿女经历的苦痛.唯一的差别,或许是,之前张珂进入的世界,大多都是混乱无序,或者干脆就是已经凋零过半毫无希望的世界,而眼前的这个,秩序井然,生灵繁多而已。
但除非那些凡俗生命自己苛求死亡,否则,他也只是带着一些物质罢了,又不是杀戮狂,没必要向凡俗生命动手。
心中没有教科书式的挣扎,动起手来自然毫无顾忌。
当代表众神的光芒穿过天穹,撒播向人间的时候。
耸立在虚幻大地上的巨人也再次驱动了自己的身躯,风雨骤降,电闪雷鸣,无穷的火焰再度坠落燃烧,灾祸的气息席卷着冲向天空!
跳动的火光中,张珂平视着这些神灵。
来自于上古蛮荒的血脉,跟神通的增幅,让他无需太多的动作便能跟这些神灵直面。
而在张珂对面,这些神灵也在直视着他。
之前在神国之中观看的时候是一种感受,现在当面相对,又是另外一种感触。
在神的双眼下,一切的虚妄都无法隐瞒,但无论再怎么看破,也无法看穿张珂血肉下潜藏的虚假跟破绽,换句话来说,眼前的外来者,确实拥有这么宏伟的身躯。
这让祂们的思绪不由得有些发散,究竟是多么富饶的世界,才能够诞生如此宏伟的巨形生命?
这么看,战神输的真不冤枉。
虽然眼前的外来者只是不可复制的例子,但与他类似的泰坦却曾经是统治世界的种族。
成年的泰坦同样拥有恐怖的体型,在身躯的加持下,一举一动都能带来堪称恐怖的破坏性,与此同时,自身的防御也会被特化到一个堪称恐怖的程度。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不,远远不止,泰坦们得以称道的不仅仅是体型带来的增幅,还有他们强大的法术天赋,不依靠信仰,权柄等外部力量的情况下,泰坦的法术跟神灵的力量是一般无二的。
如果不是这些大家伙自己内讧,使得泰坦族几近灭亡的话,本土世界或许会一直停留在那个野蛮落后的时代。
众神根本不会有出现的土壤。
而这么看来,战神的溃败也再正常不过。
但如此便也给众神带来一个难题,比成年泰坦还要庞大的体型,跟那灾厄一般的法术能力,如此全面罕有弱点的敌人,除了硬碰硬之外根本找不到处理的办法。
这也是众神急匆匆的从星空降临的原因。
既然无法避免,那不如早点决策,能多挽救一点算一点,至于生命虽然他们的至高神是一个沾花惹草,到处放炮的混蛋,但不涉及发泄精力的时候,还是十分靠谱的,至少这种因为大义而死的,最终多少会有些好处。
除非灵魂彻底泯灭,否则就是从冥王那里偷,祂都会把他们偷回来。
下一瞬间,大战一触即发。
炽热的烈阳突然出现在夜晚的星空之中,驱散了黑夜带来黑暗的同时,也投下无数炽热的光芒,泛着猩红的赤阳,散射出无数如同箭矢的光芒笔直的朝张珂射去。
冰冷的月光,无数的星辰。
四季之风都转变的如同冬季一般,阴冷透骨
无数的神灵纷纷展示了看家本领,运用自身的能力,在这大陆的北方掀起了无数的灾难,山峦破碎,江河干涸,万物凋零。
而作为灾难聚集的中心,张珂更是受到了所有神灵的重点照顾。
无数的力量或是直接侵蚀他的身体,或是阴损的侵入他的意识海,试图消磨真灵。
当然,未等这些力量入侵,脚下正在飞速拓展的大地突然间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光芒,将缠绕在张珂身上的无数神力驱散大半,而后一股圣洁的光芒自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为他清除了剩下的负面状态,并且形成一层纤薄而稳固的薄膜,帮他抵挡后续到来的伤害。
下一瞬间,不等薄膜消散,下方呼啸的火海忽然间聚集,包裹在张珂身上,随着他一同腾空而起!
混乱的天空刹时间被点燃,正在肆虐的风暴,此时却变成了火海蔓延的助燃剂,吹起的狂风将附着在张珂身上的火焰吹拂的四下飘散,那些神灵下意识的阻挡,却没想到这外来者的火焰格外难缠。
在没有介质的情况下,沾到一点点物质就会迅猛燃烧起来!
神器也好,神灵也罢,一切都仿佛成为了这些火焰蔓延的根基,而且这诡异的火焰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灼痛,甚至众神惊骇的发现,被神力包裹,藏在神躯深处的灵魂都难以幸免,伴随着火焰的迅速蔓延,身体跟灵魂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焚毁!
看着那些同伴们被烈火烧灼的龇牙咧嘴的表情,四季风神脸上的神情有些呆滞。
如果不是她们心中对于杀死外来者的想法无比确信的话,别说别人,恐怕她们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对面派来的内奸!
而就在众神被肆虐的火焰侵蚀的时候,高悬于天空中的太阳陡然变换,赤红如血的阳光忽然变成了冷白的色彩,伴随着更加强烈的热浪来袭。
虽然太阳神的突然爆发,带来的高温让众神难以忍受,大汗淋漓的同时自身神力消耗加快了不止一成,但先前弥漫在身上,疯狂延烧的火焰却在太阳的光芒下微弱了不少。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海洋之神手中三叉戟挥舞的同时神力化作无穷的海水倾倒在天空之中,众神一阵摇晃,站立不稳的同时却惊喜的发现,让人焦躁的痛楚不见了!
身上的火焰虽然仍在燃烧,但相比于之前一个个人形火炬,如今却算不上什么大碍了,也就相当于凡人把手按在烧红的火炉上。
虽然疼痛,但却不致命。
“轰隆!”
当众神惊喜的时候,裹挟着火海升空的张珂已经杀入了神堆里。
宏伟的身躯撞进神堆里的时候就有无数的身影被巨力拍打的抛飞,崩向四方!
哪怕神灵拥有变换的能力,但也无法弥补如此恐怖的大小差异,更何况神力变换来的身躯终究不如身体真正大小来的舒适,不增加力量的同时,还会带来反应迟钝的负面影响。
但渺小的身躯,在碰撞的时候就是如此的无力。
强大的神灵还好些,面对狂暴如巨浪滔天的冲击,只是被抛飞了很远,但受到的伤害有限,毕竟只是个撞击。
但如此伤害,对于那些仆从神而言却是无法承受的巨痛,不少的神灵在碰撞的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团血雾,而飘散的雾气却又被外乡人手中一柄残缺的断刃汲取,让那柄武器镀上了一层妖艳而恐怖的猩红之色。
“呼!”
“轰隆隆!”
染上了血色的虎魄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划过苍穹。
伴随着耀眼刀光的迸发,数道剧烈的轰鸣陡然间在天穹之中炸响!
一瞬间,张珂身旁数万米之内,只剩下了寥寥几道身影尚能站立。
而与此同时,星空之上,化作星辰外形的神国纷纷开始摇晃,数十颗硕大的神国褪去外层浓郁的星光,而如同一片大陆一般的神国在晃动中崩裂,大地裂开,建筑塌陷,摆放在神国中心,上千米高的神像在流下两行血泪之后也如同摔落的模型一般,碎成满地的零件。
张珂没有理会周遭分散后重新聚集的神灵们,他再度腾飞,直冲天上的穹顶天幕。
在来自主人力量的疯狂灌注下,手中的虎魄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断裂的刀刃处探出一头身形虚幻,张嘴咆哮的白虎。
“吼!”
伴随着震声的吼叫,分割物质位面跟星空的壁垒开始疯狂的震颤。
僵持了数秒之后,天上无形的天幕陡然崩碎,变成满地残渣向下方的大地坠落。
而扛着身后无数神力的击打,张珂深入星空,直冲向那些坠毁的神国。
作为神灵的国度,虽然高悬在天穹之上,但其本质仍是物质世界的一部分,只不过是被自私的神灵们切割了下来,作为自己的私人领地。
而能被这些神灵看上的,显然都是更加富饶的土地,虽然其中沾染了所属神灵的气息,深入交融的状态也更难以剔除,但张珂在意吗?
他根本不在意。
只要是物质,只要是能让权柄扎根的物质,对他而言就是有用的。
更何况,这些神灵将神国作为了点缀天穹的星辰。
虽然其中属于星辰的成分不知道还保存有多少,但对于张珂而言,更是瞌睡来了有枕头,恰逢岂会的好处,又怎么能不拿到手!
至于身后的攻击,对他肯定是有所伤害的。
张珂的自身抗性还不足以完全避免神灵的攻击,尤其是强大的神灵,但展开的九州虚影跟源源不断汲取大地的山水地脉,却在不断修复着他身上的伤势。
拿别人的财产,填补自己的空缺,张珂非但不会在意,甚至还会主动接受。
此消彼长,对他无害,但对本土的诸神却是一种削弱。
当然,承担的伤害前提得限制在自我恢复的范畴之内,太过于受虐的话,对于张珂而言,也并没有多大的好处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二章 阴险狡诈本地人(迟到了)
急!
急不可耐!
张珂游荡于星空之上,尽挑那些陨落的神国动手。
在神通——法天象地的加持下,哪怕是后世九州的世界第一峰,也不过是堪堪到了他大腿的位置罢了,而这还是经过灵气复苏之后,高度已经破万的珠峰!
五万六千米,是他现在的体型极限。
但这却并不是法天象地的上限,因为此神通变换的根基在于自身的血脉跟本相,所以对于张珂来说,他还有很长一段儿成长过程。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他或许能成长到如星球一般大小,更甚至是更加庞大的体型。
就如同西方的那些科幻片一般,偌大的神灵,于广袤的星空中注视着渺小的人类.
当然,如今的体型对于张珂来说也足够了。
双手随意在星空中捞取,往往都能打捞到一块完整的神国碎片,随后张珂看也不看,将其塞进了自身的道具栏中。
都是上好的食材,可惜张珂并没有一个如同饕餮一样,什么都能消化的胃囊。
这些神国,一如之前他曾经扔到幽冥地府的世界一般,同样需要处理净化,将原本世界跟神灵的印记除去,经过培育转化之后,才能跟后世九州融为一体。
或许等位面意识再成长一些,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后,对这大餐能有一些说法,但在这之前,张珂只能用这费力不讨好的办法收获的时候相当痛快,但消化的时候只能靠时间来慢慢研磨,这对他来说有些过于折磨了。
自家的亲戚抠抠索索的,不敢给孩子吃一顿饱饭,但去别人家混吃混喝,饭菜却有些不合胃口,消化不良,上古倒是亲密无间,可因为老师的缘故,张珂在暗中已经被无数的凶神恶兽给盯上了。
没有太好的办法.也不一定,在这方面天庭跟上古都有自己处理的办法,他或许可以借鉴参考一番(抄袭)。
心中打定了主意,等结束了这次之后,也是时候该去九州转一圈了。
继上次的五胡乱华之后,已经很久没到九州去骗去偷.咳咳,咱是说借鸡生蛋。
只是不知道,他再度挑选的话究竟是会去相对混乱的两晋跟三国,还是索性去到跟盛唐并称,在整个九州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笔墨的两汉?
收按起心中的胡思乱想。
张珂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搜集之旅。
一边翱翔于星空之中搜集碎裂的神国,一边神念不住的在身后感知探查,寻找一些比较权柄比较顺眼合适的神灵猎杀。
对于这些追在张珂身后,锲而不舍的本土神灵们而言,感觉就不那么美妙了。
这就像是安静祥和的小村庄,突然闯进了一条流浪的野狗,刚开始大家还看笑话不以为意,但当野狗咬死第一个人的时候准备开始着急了,但这疯狗却滑不留手,不管再怎么围追堵截,再怎么设陷阱捕捉都没办法起效。
甚至于拿疯狗来比拟都有些是抬高疯狗了,这就像是一头冬眠苏醒的饿熊,它不仅仅吃人,还破门推房,一副不把村子里的吃喝全都带走,绝不罢休的姿态。
更让神恶心的是,熊这玩意儿皮糙肉厚,正常的猎杀手段对其根本不起效果。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身上的那些伤势就纷纷治愈。
甚至是灵魂层面的冲击,对其效果也不算太过明显。
十分震撼,且无法理解。
正常来说,人也好,神也罢,什么都兼顾的下场便是什么都不精通,这条道路很久之前已经有无数人实践,且失败过了。
拥有短板虽然容易被人针对,但只要你的短板比对方强,那就不是什么问题。
只要快人一步,高屋建瓴之下,所谓的短板也是相对的。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张珂。
在九州那种险恶的环境里,所谓的寄情一处根本吃不开,不打造成完整的六边形战士,迟早是个身死魂消的结局。
在你追我逃,遛狗式的游斗过程中,死在张珂手中的神灵已经逐渐逼近了三位数,甚至于最为活跃的太阳跟海洋两位主神也因为频繁的跃出队伍,阻挠张珂,以伤换伤的情况下,张珂以暂时无法动用三头六臂的代价,让二神一死一伤。
于是,耸立在漫漫星海之中,无时无刻都在向外散发着光热的太阳坠毁了!
庞大的神国崩解成无数燃烧着的碎片四下飞溅,而张珂便借此机会继续搜集太阳碎片,只是他才刚动手拿到了两块比较大的碎片。
下一瞬,整个世界仿佛都活过来了一般!
周遭璀璨的星海突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在无尽黑暗中,陡然出现的一双冰冷眼眸!
某种难以描绘的宏伟力量伴随着目光的挪移落在了张珂身上。
这种力量张珂并不陌生,之前血脉跃迁,位面意识诞生,两者融合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显然,众神久久拿不下张珂的行为,触怒了这个世界的守护者——用当地话来说,应该叫至高神?
在四目相对的过程中。
张珂能够从中感觉到,曾经在副本中跟帝君面对时同样浩瀚而深邃的力量,只是不同于之前的欣赏,现在直视他的这双眼眸中充满了对张珂的厌恶跟杀意。
可惜,祂不是帝君,而张珂也不是过去的那个张珂。
来自世界的厌恶并没能扭曲他的脊柱,反倒是激起了他战斗的欲望,伴随着双目中的猩红化作实质,变成两行血泪顺着面庞流淌而下,张珂的双手按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啵!”
一声清脆的响声出现。
那无数神灵折腾了许久,咬牙切齿都只留下了些皮肉伤的头颅,却是被它的主人亲手摘下。
而伴随着头颅跟肢体的分离,滔天的血海从断口中喷涌而出,化作无尽的猩红,顷刻间席卷星空,与此同时,一同喷涌出来的还有长久征战,乃至于留在后世的复制体传到而来的罪孽。
生灵之恶,世界之灾化作无穷的灾厄伴随着血海的流淌席卷星空!
前一刻还燃烧的星空,顷刻间被汹涌的血海淹没,赤红的光芒笼罩了天穹的每一寸缝隙,不详的气息倾泻下来,大地各处都悄然出现了一些不详的响声。
被压制在世界阴暗角落的亡灵跟深渊遗种看到这末日般的景象更是纷纷兴奋地怒吼,凹陷,邪恶的眼眶中燃烧着名为屠戮的火焰!
大地上发生的一切变故并不被张珂放在心中。
在摘下头颅之后,伴随着一声战吼,他拎着虎魄就冲向了那双巨眼。
别说是至高神。
今天就是至高神他爹来了,也得流些血再走。
只是让张珂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挥下的虎魄却并没有传来砍到实质的感觉,恰恰相反,一刀劈下,面前的眼眸如同破碎的光影一般迅速崩溃,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迸发着无穷吸力的幽深洞穴。
“艹!”
张珂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眼,身后猛然传来的一股巨力直接将他踹进了黑洞之中,与此同时,在地上奔逃的犀渠,大森林尚未被火海毁灭的罚罪之地,甚至于笼罩了小半个大陆的虚幻山水,也感受到一股无形之力从天穹中笼罩而下。
就像有一双看不到形体的大手将他们抓住一样,无法动弹,不能出声。
短暂而急促的升空之后,也步了张珂的后尘,被一同扔进了那幽深的洞穴之中。
等最后一道身影投入,洞穴立马封闭!
而漆黑的天幕更是有绚烂的光芒闪烁。
跟在后方的众神,看着陡然消失的外乡人,再看了看头顶闪烁的世界壁垒,双眼之中满是困惑跟不解。
甚至有些因物质位面流失严重,自身权柄掉落骇人的神灵,不甘的问出了心中的困惑,然而却并没有回复,相反只有一声莫名的笑声。
而与此同时,无垠的虚空中。
看着自像倾倒垃圾一样,被扔出来的东西,缓缓的打了一个?
他想过自己会失败,甚至也想过自己难以抵抗位面意识跟本土至高神的联合打压,狼狈逃窜,但这些他都不在意。
虽然他曾经有着战平暴食的战绩,甚至比起那会儿的他,现如今的张珂显然更加强大,但他也不会狂妄到能在别人的地盘打赢。
更何况,张珂的目的是拖延时间,而并不是跟这个世界死磕。
当然,倘若当世界转化到一定程度之后,诸神陨落,其实也不是不能一口吞下。
只是,没想到,作为至高神,甚至都摆出了一副杀意已决的态度,最终却是如此的虎头蛇尾。
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玩儿不过这些老东西。
宁愿壁虎断尾,也不甘冒一丁点儿的风险
没有了作为信标的存在,哪怕是张珂拥有世界的坐标也无法再度进入,是碍于世界壁垒的防护,也是碍于虚空的规则。
虚空虽然不禁止世界之间的掠夺,但对于那些毫无理由的扩张限制却极为严格,这一点在游戏之中也有体现,大多数副本世界的形成,基本都是发生了世界本身无法扭转的变故,亦或者干脆就是涉及到多个世界之间的战争。
正常,祥和安宁的世界,想要侵入其中,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不然的话,以地狱那群热爱厮杀的疯子的作风,早就通过无数的战争强盛起来了,何至于还需要魅魔这样的存在去骗,去偷袭?
所谓的规则更像是对那些新生的,弱小的世界的防护。
但当达到一定程度后,因为世界内生灵一些作死的尝试,亦或是生灵旺盛的侵略性,防护逐渐微弱直到消失
虽然回不去了,但张珂却并没有太多的遗憾跟惋惜,毕竟这一趟意外出行,他几乎吃到了五分之一的物质位面,而这其中还要包括数十个包含了星辰要素的破碎神国,虽不完美,但对于他而言,却已然是相当优渥的收获了。
毕竟,先前外出猎食,不是收获稀少,就是一些如同后世九州一样的科技世界,亦或者干脆被邪神侵蚀转变。
而这么一个超凡元素密集的魔法世界,转换起来方便的同时,肥沃的超凡因素也让张珂无需因为权柄的扩张,转化,而削减太多自身山水地脉的质量。
【因人物的破坏行径,您已被卡尔德拉世界拉入禁入黑名单,本土副本已对您永久关闭,相关副本世界对您的准入水提高。】
【基于您的行动,您的【灾厄】称号得到了成长反馈,相关加成词缀已列入技能效果栏,您的【星球吞噬者】称号得到了成长反馈,因世界并未完全覆灭,相关成长进度已折算,加成效果受45%削弱,已列入技能效果栏】
张珂看了一眼视网膜上呈现的信息,之后便不理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定位器,随着一阵光芒在他的身旁掀起,漆黑的虚空中突然多了一个土黄色的小点。
伴随着时间的流失,那小如芥子的光点正在迅速的接近,长大。
直到面前时,笼罩在外层的光芒散去,才显露出了一条略显破败的土路。
很早之前兑换,用来追寻五猖神的黄泉路,如今在幽冥开辟之后却是受到了滋养,重新焕发了昔日的一点威能!
路面虽然仍旧破败如初,但整体的环境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浓郁的阴煞之气弥漫在上空,形成一副穹顶将虚空中的混沌气流抵御在外。
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张珂便迈步走了进去。
而随着他的动作,前一刻还在他身旁的犀渠忽然出现在身前,一架金雕玉琢的车辇跟随在后。
坐在久违的车架上,感受着身下某种妖物皮毛制成的,松软坐垫,他长舒了一口气,而后轻咳一声,前方的犀渠便开始缓慢发力,停止在原地的车架顿时飞奔起来
“这,我们还没上车吧,这位.嗯,怎么自己走了?”
落在黄泉路末端的几个研究员抬头看着远去的马车,眼中透露出一丝清纯的愚蠢。
然而,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立马被人捂住了嘴。
“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乱说,赶紧道歉!”
女士兵抓着研究员弯腰躬身,但没想到,他的身体过于虚弱,居然一下就跪了下去。
虽然有点小小的意外,但士兵也没有迟疑太多,按着对方的脑袋往土路上磕了几个,念了几句小孩子不懂事,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别见怪的话。
见周围的环境没什么变化,而研究员也只是有些茫然,并没有任何不适,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研究员.不单单是他一个,其他的十多个研究员被扔出来之后都是同样的状态,反应迟钝,目光呆滞,甚至有些时候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流些口水。
这是在罚罪之地待着的后果。
虽然被精灵们鞭挞了一番,但这却并不代表精灵们会给他们休息时间,毕竟名义上说是赎罪的破坏者,实际上不过是一些培育树精的耗材罢了,而且即便是晕了,又不代表不能汲取灵魂,只不过需要操控罢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些研究员专心搞科技,人情世故之类的他们并不精通,而且还受伤了,虽然只是一次,损失的灵魂也不算严重,但受伤却不是口不择言的理由。
尤其是面对这位。
从出发前被告知的情报里,他们就多少窥到了一点,但再多的情报分析也抵不上亲眼目睹。
谁能想到,报告里善良,平和的佑灵王在外界的形象居然会如此的.暴虐,灭绝精灵,焚烧大森林,屠戮诸神,侵吞世界.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电影里的魔王,大反派才能搞出来的传说,但如此多的传奇事件却又集中在了这么一位九州守护者的身上。
很难说他们二人现在的心境。
毕竟短时间内接受了太多的冲击,总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缓解。
但基本的判断力还是让她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当下最好的决定,哪怕被研究员怒目而视,士兵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神情波动,甚至还冷笑了一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路应该就是神话传说里的黄泉路了。
这条专门给死人走的路,活人走上去会是什么后果,我不说想来你们也应该知道。
我们的职责虽然是寻找跟保护,但你们人数太多了,也没办法提供太多的帮助,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走了!”
这句话说完,士兵便惊恐的注意到,身后那向前蔓延的黄泉路突然间开始了收缩。
还没等她开口呼喊,卷回的阴煞之气就席卷了众人,十多道身影一瞬间消失不见
而对于后面的动静,张珂不能说一点儿没察觉,但也并没有理会。
虽然张珂现在不缺这一星半点儿的传送费。
但谁让他带着十多个不属于游戏承认的生命体,相比于支付高额的传送费用,还是这么做更实惠一些,毕竟他虽富,但这些通过副本积攒来的收获,显然不能浪费在这些地方。
自己走回去吧。
黄泉路虽然不是给活人走的,但暂时用一用也无关紧要,又不会致命,顶多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罢了。
而在收回向后的视线之后,张珂的注意力则是集中到了游戏内的副本之中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 后世的麻烦,与新的CG
“局座,人回来了,但状态不怎么好,经过卫生员检查之后,现在已经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了!”
津门,气象中心。
朝日初升。
忙碌了一夜的祁汪,刚卡着点来到办公室,坐下的皮椅还没温热,秘书便从门外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脸沉重的报告了这个坏消息。
失踪的研究员跟跟随的两位士兵,在早晨七点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气象中心的大门外。
但相比于他们离去前的模样,归来的这些人身上多少都有点儿问题。
一男一女两个士兵的情况还稍好些,只是持续性的高热,以及神智恍惚,坐镇中心的几位道长燃了几道符水灌进肚之后,没过几分钟高热退去,神智恢复。
虽然还是很虚弱,畏寒,但至少不是那副生命垂危的样子了。
同样,也因为没有了生命危险,虽然他们也同样跟研究员们踏上了救护车,但随行的却不仅仅是急救人员,还有两位记录员,来询问他们离开这一天里的经过。
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没办法。
既然当初做出了选择,那么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绝大部分情况下,个人利益都得稍微往后让渡一下。
而相比于只是有些虚弱的两个士兵,那些失踪的研究员们身上的问题就要严重的多了。
高热,恍惚只是最基础的症状,同样的符水就能解决。
他们身上真正的问题在于遍布全身的鞭痕,不仅仅是血肉受损,一些筋腱,神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
虽然说因为灵气复苏的缘故,现代医学也拥有了相对飞跃性·的发展,但对于这种损毁性的伤势仍然有些束手无策,中医跟道士们倒是有对应的手段,毕竟因为灵气复苏的缘故,中药的药性也得到了硬顶的增长,真正达到了古代医术上的效果。
不论是丹药散剂都能起到不错的效果,甚至留下的后遗症都相对较小。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没人敢动手啊!
光是解决研究员们身上堆积的阴煞之气,就让一群道长踌躇不已,最后更是武当的一位看不过眼,指引了下无关人士,才从库存里调来了一些事先制备好的符篆才解决了问题。
至于身上的伤势,连这位武当的道长都是默然的摇了摇头。
毕竟能被吸纳进气象中心的,大多在灵气复苏前就是有道的真修,虽然单论法力的程度,他们中的部分人未必能比得过被大量供养的士兵,但自身素养跟知识面却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阴煞如体。
在诡怪尚未诞生的九州,这根本是个伪命题,哪怕是去那些阴气聚集的特殊节点,没个三年五载也很难积累到如此浓郁,甚至危及生命的程度。
而地上达不到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幽冥了。
但众所周知,因为幽冥开辟进度的缘故,现如今,除了一些亡魂之外,根本没人能够到达真正的幽冥地府,哪怕是拥有通幽之术的各个法脉也毫无办法,最多只能停留在天上大陆的边角,眺望一下漆黑云层下模糊的风景。
但在那片邪祟肆虐的大陆,你可以被怪物咬伤,可以被邪恶入侵畸变,但唯独不可能积累这么深厚的阴气。
所以这些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即便没人跟他们提起过,道士们的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揣测。
虽然不论是道门亦或是佛门都讲究渡世救人,但就像是医生有不救的规矩一样,他们也同样有自己的守则。
这种冒犯神灵的烫手山芋,还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处理吧,而且,一些修行高深的道长们还发现,相比于外表的皮肉伤,真正的问题其实潜藏在躯壳之下,这十几个人的魂魄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缺损。
心里虽然奇怪,但道长们也并没有多嘴多舌。
还是那句话,不知全貌,不予评论。
现如今现世的神灵屈指可数,但不论是四海龙王,还是太行的那两位山神都无法悄无声息的在灵魂层面动手脚,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了。
然而,在现任茅山掌教的讲述下,没人会觉得那位会是神话传说里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神灵。
如此,这件事就有的说道了。
只能说问题很大,掌握不住,还是请潘叔出手吧!
然而坏消息并不只有这一点。
或许祁汪今年跟天上的太岁星有缘,在秘书刚刚解释完这个让人头痛的消息之后,还没等他整理好混乱的思绪,紧接着办公室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在听到请进的声音之后,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从门外走了进来。
感受到室内有些压抑的气氛,他讪笑了一声,然后略带犹豫的说道:“局座,接到数个地质勘探所的紧急汇报,从今早七点开始,各个地区空气中的灵机含量不同程度的开始下滑,大地流水中灵机增长速率加快。
相比于昨日的3.12%的增长率,今早只有同时间段的三分之一不到,而且增长进度还在一直下滑,如果数据没有更改的话,预计今天中午11点前,增长率将会掉到0以下,而地下情况相反.”
当压抑着心情,毫无波动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的时候。
一个难以诉说的强烈预兆,在祁汪的心头不断闪烁。
虽然有句老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但连续的祸患有时候也不是一个巧合能说得清的,更何况还是波及整个九州的问题。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件事应该是那位的手笔,研究员跟士兵的事情暂且不论,毕竟在报告出来之前,胡乱的揣测只会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但灵机含量的降低,则是可以确定是一种无言的警告了。
只是,面对这个坏消息,祁汪并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双方之间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契约束缚,更何况,整个九州从事实上来讲,都是在吃对方的福利,哪儿来的颜面质问。
如果说是自然的变迁那还好,等大地跟江河补充到一定的程度之后,这些被收束的灵机终究会再度蔓延出来。
怕就怕这个过程会继续延伸下去,空气中的灵机含量会逐渐被大地收束,直到回落到当初那贫瘠的环境中去。
这还不算可怕,真正的关键在于,灵机并不是彻底消散了,而是换了个方向融入到大地,江河乃至于四海之中。
如此,人类跟绝大部分的动物修行陷入困顿,但那些植物跟水族却不受相关的影响,总不能放弃地上不用,打地洞,水下建房吧?
但即便如此,人类的进度终究赶不上有相关形体构造便利的植物跟水族,一两年或许看不出什么,但等个十年八年看看?
江河中虾兵蟹将无数,森林里到处都是游走的山精野怪的时候,就知道这种变化的可怖了!
当然,也或许等不到那个时候。
在享受了灵气复苏带来的好处之后,人们很难接受再回到过去的环境当中去。
男性会因为自己能力跟健康的下降而不满,女性会因为容颜的憔悴而焦躁,老人会忧愁自己的寿命,而那些掌握了超凡之力的人会不甘.几乎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将这些失去的东西给带回来。
到那时,才是麻烦真正开始浮现的时候。
在一瞬间内,祁汪的脑海中浮现过诸多想法。
看着桌面上正在抖动播放铃声的手机,祁汪沉默了一瞬之后选择了挂断。
不用想,估计是来质问他的。
可质问有用吗?
这事儿又不是自己做的,甚至于时空门的研究都是发生意外之后,他才在库里查找到了相关的消息,惹事儿的时候藏着瞒着,真出问题了一个比一个来的快。
他只是跟那位能说的上话,但说话的资格又不代表着他能要求对方做些什么。
相比于要求他祁汪去想办法,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做,付出什么样的赔礼才能平息那位的不满。
探索异世界,呵,还没学会走路,反倒是想着跑了
当祁汪这里被一通通电话不停骚扰的时候。
张珂已经通过了中转,前往了新的副本。
一如既往。
在短暂的传送之后,张珂被固定到了一个旁观的视角,去观看这个副本的来由。
当张珂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了险峻的高山,湍急的河流,背着梁木行走在窄小栈道上的徭役,山顶缥缈的云气,以及一个盘坐在山顶,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老道士。
是的,看。
只是瞬间,张珂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全身像是过电一样,抖了一抖。
虽然处在cg状态的他并没有身体,但来自感觉的反馈,仍然让张珂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长满了鸡皮疙瘩。
恐惧谈不上。
但惊悚确实有点儿。
虽然通关九州副本的数量比不上张珂外出经历的次数,但相比于随机性极强的其他世界,在自身游戏独有的机制下,张珂在进入九州相关副本的时候,开头大多都比较隐秘,安全,有足够的空间跟时间来发展壮大。
当然,现在的张珂也不需要这种安全保障了。
有了【九州】的存在,别管是以本体降临的姿态,亦或是真灵化身,他都能保持自身的全盛状态。
先不提处于cg时,相对无敌的状态。
就算是cg结束,以他的本事,除非是天庭中的帝君亦或是少数以征战闻名的真君下场,否则基本没有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存在。
所以,并没有恐惧。
张珂只是没想到,这次新开的副本中,居然又更改了过往的规则,刚开场,就遇到了一个能够察觉到他存在的人.
而且,这老道士的面容,总给张珂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究竟是谁
当张珂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那老道士却率先收回了目光,笑着开始指引那些弟子们在山顶开辟的平台上,搭建一个硕大的丹炉。
“师兄今日一改往日愁容,可是有了什么好消息,能给师弟分享一下吗?”
繁忙的山顶,一个看起来跟老道士年岁相差无几,但精神状态却差了许多的道士,走上前来,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开口问道。
当然,问是问了,但也只是找个话题的切口罢了。
他并没有想着能从自己这位师兄嘴里套出什么消息来。
毕竟,他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师兄弟,但实际上却并不是一个师傅,甚至于更不是一个道统的。
之所以聚集在一起,还是因为道人面前的这位师兄。
看似和善的老道士,在入蜀的第一天就用法术通传了蜀地各个道脉的方士,道士,而后明是交流,实则逼迫的作风,将分散在整个蜀地的道脉整合了起来,全然不顾他们自身的传承,也不顾这些道脉过往的恩怨情仇。
只有一个词汇能够描绘眼前的这个老道——霸道!
好在对方作风虽然霸道,但道脉整合之后对他们却不错,不仅仅互通有无,甚至还分门别类的帮这些道脉整理并拓展了传承,许多闻所未闻的法术也被其毫不吝啬的传播了开来。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强行纳入的道士跟方士们对这新立的五斗米教也有了几分感情。
而作为一切的开拓者,老道士自然成为了五斗米教内诸多道士们尊敬的对象。
但最近也不知道这位师兄又发哪门子的疯,好好的蜀地不待,竟然来这毒瘴弥漫南蛮之地,开山建观,这也就罢了,甚至还要在山顶摆炉炼丹。
不只一人问他为什么,不只一人劝阻对方留在蜀地。
毕竟,相比于毒瘴气弥漫的蛮荒之地,蜀地多少还被掌握了些,邪祟诡神不敢放肆,也能安静一些。
可在这蛮地,三天两头的就有不识趣的诡神上门打扰,甚至于有些时候吸引来的大家伙连他们这些师兄弟们都解决不了,只能请出这位师兄兼掌教来处理。
但即便如此,一同带来的弟子跟徭役还是死伤了不少。
只能说有本事的人都任性吧,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理由能解释师兄这怪异的行径了。
然而,让道士没想到的是,对他们的询问一直忌讳颇深的师兄,对他顺嘴一提的问询却进行了答复。
“方才在心中卜了一卦,虽然炼丹仍旧坎坷,不过丹成之后,却是一帆风顺了,这让我如何不喜?”
只是一句话说完,老道士的目光却又看向了它处。
这让等待下文的师弟,用十分幽怨的目光盯着对方。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还不如不说。
说话说一半,跟如厕留半截儿的感受是一样的,那种抓耳挠腮而不得结果的感觉,简直比被杀了都难受。
但他也知道,只要是自家师兄不愿意说的,谁也强迫不了对方。
最后,只能在幽怨的目光中,被上山来找支援的弟子给带下山去,斩妖除魔。
而先前盯着张珂看的老道士,目光一转,看向山下。
有上山又下山的徭役,也有各处看守,保护的弟子,但他双眼之中,所看到的更多的还是高耸入云的山峰,以及弥漫在这南扬州千古不化的毒瘴之气。
而在这五彩斑斓的毒气之中,诡气冲天,各种妖魔,诡神狰狞的扫视四方,满是鲜血的嘴角流下涎水滴落到下方,汇入浓郁的毒瘴之中。
如海般的毒瘴笼罩在大地之上,笼罩在汉民的头顶,在常人难以察觉的视角下,悄悄抚动着百姓的脑袋。
诡神遍地,这就是大汉!
而地理环境的缘故,在天下九州之中,扬州的环境算是比较恶劣的,除此之外,其他八州的情况要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太多。
那些地方的诡神只不过不像这边这么粗俗,野蛮罢了,但凶恶的习性仍旧没有多大的差别。
山精野怪,七国故诡,败军死将.什么玩意儿套上了诡神的名头,都能堂而皇之的要求供奉,想用血食。
或许有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毕竟自古如此。
但自古如此就一定对吗?
人心贪欲的膨胀,把一些该死去的异类捧上神坛,以祭祀之名,行贪婪之举,乌合之众,行苟且之事.
过去的事情他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既然他张道陵已承天之命,那有些规矩就该改改,按他的规矩来!
牛诡蛇神就应该滚回牛诡蛇神的地盘。
如若不从?
那就看看是祂们的嘴硬,还是自己手中的剑硬!
先前还多少有些忐忑,毕竟,都是盘踞几百上千年,甚至在更加久远的岁月便诞生的积年诡神,便是有丹药帮助,自己也多少欠缺了几分积累,免不了徐徐图之。
但谁曾想,平白无故来了个助手。
如此,便不需要那么漫长的等待了,而有些事也可以做的更过分一些。
反正承接天命的是自己,在天命没离开之前,他的一言一行皆是替天行事,百无禁忌!
于是,在之后的时间里,张珂便注意到这老道士看他的时间更长了,甚至在无人的时候还跟他聊两句,虽然被困在cg状态下的张珂没有支配自己的力量,但对方也不在意。
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
结合自身的回忆,跟这座山上活人们的交流,张珂对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也越来越清晰。
五斗米教已立。
张道陵炼龙虎金丹之前。
而出生点,又这么巧妙的掉在尚未成仙的张道陵左近,这很难让张珂不怀疑,先前某人的令牌还在默默的发挥着作用。
毕竟,按照之前副本的名字来看,他应该是在蜀地发家才对。
但谁曾想,一个偏差竟然跑到了豫章郡,龙虎山上。
哦,现在张天师还没炼丹,所以龙虎山还不叫龙虎山。
不过地理位置的偏差,对于张珂来说无关紧要,毕竟,不管是蜀地,还是现在的豫章郡都脱不开跟张道陵的联系.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丹成龙虎现跟没礼貌的糟老头
时间回转到进入副本之前。
一如既往的,在挑选副本上张珂又遇到了同样的难题。
不同于公开跟外域的副本,不管是副本名还是世界简介都写的明明白白,就好像是橱窗里摆放的金银首饰一样,明码标价,穷逼莫动。
但独特于其他虚空玩家的九州主线副本,却一如既往的难缠。
信息完全缺失,只有一个名字来给他猜测,能否进入到现阶段最合适的副本,能否获取最大利益,全都靠猜,十分麻烦。
好在,游戏信息的更新是随他本体的实力变化而不断变更的,每次血脉有长进,亦或是从任意副本中脱离的时候,游戏都会汲取微量真灵构成最新的信标,投放到那些之前尚未进入,亦或是没有被标记的九州世界之中。
而也因为副本出现的规律。
张珂在选择的时候,基本不会选太过靠前出现的副本。
伐山破庙。
这便是张珂在新出现的七个副本之中挑选出来的,最合适自己现在的副本。
而九州漫长的历史上,历朝历代的朝廷在建立之后都有伐山破庙的措施,但能将整个时间段凝结,并且以此命名的,也只有东汉开辟之初,初代张天师才担得起如此殊荣了。
只是,张珂猜到了时代背景,也做好了诸多准备,但他唯独没想到的是,自己插入的时间节点居然不是在伐山破庙的开端,也不是中途,恰恰相反,副本意外的将他送到了张道陵尚未成仙之前的节点。
当然,现在的张道陵虽然还没炼出龙虎金丹,成为后世被道门尊奉的四大天师之首。
但从他能察觉到处于cg状态的张珂的举动,也知道,这老头现在已经跨越了仙凡间隔,甚至于一些差不多的仙神都无法跟对方相提并论。
只是,当张珂都调整好了状态。
准备等cg结束,趁张道陵还在尚未改名的龙虎山炼丹,自己抢险外出搜刮一批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想象多少有点.异想天开。
长。
漫长。
经历了这么多的副本,张珂从来都没有体验过,像【伐山破庙】这样漫长的cg环节。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被困在这副本开头的cg状态足足三年,那种旁观者的视觉才逐渐散去,毫无感知的身体从天穹中坠落,化作一抹流光坠入到了脚下的山峦之中。
而与此同时,山顶那高约九丈,雕龙画凤,金光闪烁,丹香弥漫的炉鼎也到了最后关头。
只听到“轰”的一声。
被丹火烧的赤红的丹炉猛然炸裂,灿金色的烟云从破裂的丹炉中弥漫出来,所过之处枯木逢春,平地生花,浓郁的金光在山顶的天空上化作一龙,一虎,伴随着缥缈的丹云腾飞吼叫。
虽然身体正在借由周遭的地脉飞速的塑造着。
但被囚困了三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更何况,真灵结合副本世界地脉诞生的身体,终归不如自己的本体那么耐·操好用,即便血肉塑造成功,也得等一段时间,让真灵适应这略有削弱的身躯。
于是,张珂不急了。
趁着地利,旁观这道门史书上也拥有极为浓郁的一笔记载的——丹成龙虎现!
只见那丹气汇聚的龙虎在空中盘旋飞舞,周围方圆千里的云雾都被它们两个吸引,源源不断的灌注到这一龙一虎的身躯之内,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龙虎也不再是最初那副金光闪烁,宛若神圣的样子。
在云雾的灌输下,盘旋的飞龙身上逐渐长出了龙鳞,鳞甲之下,龙肉,龙骨飞速生长,而另一旁的风虎身上也是同样的变化。
这两个借助丹气化形而来的灵,在云雾缭绕下,竟有了几分锻造身躯,化虚为实的可能性。
当然,也只是可能性。
龙虎血肉虽成,但目光却呆滞无神。
没有魂魄真灵入驻的身体,终归不过是一个看着亮眼的躯壳罢了,但这个问题对于它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问题,死物想要拥有魂魄,由死转生自然是无比困难的,但龙虎丹气跟它们那些同类不同的就是,这俩其实是拥有本体的存在。
换句话来说,它们不过是龙虎金丹在炼制成功后,弥散的气息造化的生命罢了。
而也因此,它们想要具备灵魂,成为生灵的关键就落在了那颗还停留在丹炉之中的龙虎金丹的身上。
当方圆千里的风云被这两个庞然大物吸取一空的时候,那满是裂痕,摇摇欲坠的丹炉中,也恰好绽放出一道更加耀眼的光芒,紧接着,那足有数米厚的炉壁被轰然撞碎,破开一个大洞。
而后,一枚婴儿大小,全身笼罩在芳香丹气之中的圆球就这么撞破丹炉,飞了出来。
之后,让张珂看起来好笑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通体显露着繁复篆文的金丹,在绕过张道陵伸出的手掌之后,继续转而绕过了朝它扑来的一龙一虎,灵活的身姿仿佛是赛道上的神车手一样,每每一个漂移就能让所有人都空手而归。
而后,金丹马不停蹄的飞往高空,朝着那阴云密布的铅云冲了过去。
“哎呦,你小子干嘛!”
刚拦下丹气龙虎的张道陵一扭头就看到自己炼制的金丹直冲苍穹的景象,一颗老年心脏顿时揪的生疼。
张道陵很清楚,丹药达到了一定的品质,都会拥有自身的灵性。
更别说是龙虎金丹这种,能够让人法力大涨,直接升仙的存在。
哪怕是将炼丹之法跟雌雄双剑传给自己的那位也一再警告过,如此程度的丹药,每个天地,千年之内只允许炼一枚,倘若因为丹药出炉时的躁动而致使药性折损,或者干脆丢失,那可是什么都弥补不来的。
也因为提醒,张道陵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
但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自己炼的这枚金丹,居然比他这个炼丹人的脾气还要暴躁。
正常来讲,逃避,躲闪,亦或是干脆跟丹气融合,化作种种怪形来避免自己被吃的结局,才是这些富有灵性的丹药们常做的事情,但谁曾想,这小玩意儿不走寻常路。
别的同类苦求生而不得,它倒好,我不让你吃,但我也不想活。
我杀我自己你害不害怕?
同样心惊肉跳的不仅仅是张道陵,还有丹气所化的龙虎。
别看它们汲取了方圆千里的风云,铸造了血肉身躯,但没得到金丹本体,圆融自身血肉跟真灵魂魄之前,也不过是个易碎瓷娃娃罢了,等构造自身的丹气逐渐被血肉消耗殆尽,用不着别人,它们自己就会崩成漫天血肉,泯灭于世。
张道陵吃不到金丹,顶多不过是无法达成心理预期,损失大一点,结果坏一点,除此之外也没别的负面影响了。毕竟是天命选定的人选,总不能因为一枚金丹让他成不了仙吧?
最坏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原本的天师之位下调一些,让本来顺利的成仙路多些坎坷罢了。
但它们两个可不行,没有金丹本体的帮忙,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所以,在张道陵腾空拦截之前,那面容狰狞,朝着他扑杀而来的龙虎就猛的一转矛头,在地上一踏,压碎了无数砖石,借助反弹的力道跟周围呼啸的风云,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身化金光朝着天穹笔直的射去。
而就在张道陵跟龙虎你追我赶的时候。
苍穹之下,浓郁的铅云中突然闪烁了几道光芒。
雷电从乌云中探出头来,睡眼朦胧的看着下方的吵闹,却不曾想,刚睁眼,一个散发着灼热金光的大金耗子就从它的眼前飞速掠过,并且顺便捅穿了它家的房顶。
苍穹之下,天地陡然间寂静了一瞬。
但紧接着,耀眼而暴躁的光芒就瞬间照亮了这片天地,无边无际的雷霆在云层中怒吼,一道道火树银花在天空之中炸响!
恰在此刻,先前那些藏于毒瘴中,透露着贪婪眼神的诡神们纷纷畏惧的低下了头颅,将自身的存在深深的掩埋在漂浮的毒瘴之中。
虽然如今伐山破庙并未进行,还没有后世那流传甚广的说法。
但众所周知,阳·性极点的雷霆,偏好落在那些阴煞晦气聚集的地方,而不巧的是,祂们这些居在蛮夷之地的诡神,跟天雷有着同样的喜好。
惊骇之下,再没有诡神敢大胆的去眺望头顶的苍穹。
只能藏在毒瘴中,瑟瑟发抖的听着头顶连绵不断的响雷。
而天穹之上,来迟一步的龙虎正护卫在跳脱的金丹之前,用自己新铸的躯壳,帮这宝贝抵挡那些暴躁而密集的雷霆,然而金丹对于这种庇护并不放在心上。
它虽然只有简单的灵性,但不用智慧都知道,这两个逆子的庇护是为了什么。
而就在金丹躲闪周围聚集的云雾,准备冲向云层深处,呼啸一片,正在积蓄的雷海的时候。
一个头发斑白,衣衫满是雷劈电打痕迹的中年道士,陡然间穿过雷暴肆虐的云海,张开的手掌直抓向了焦躁的金丹。
察觉到身后风云涌动的龙虎猛然转过头来,张开大嘴朝着张道陵撕咬而去。
但他却不闪不避,只是神色淡然的说了一声:“去!”
下一瞬,身后突然传来了金属摩擦的声音。
两柄宝剑直接脱离了剑鞘,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杀意跟龙虎缠斗了起来。
而无人干扰的张道陵,则是踩着动荡而暴躁的云海,一步步的向金丹走去,略显狼狈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口中却轻声念叨着复杂的法咒:
“天地玄宗,万炁(qi)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浓郁的金光弥漫在他的身体上下,伸手五指虚握,如水波荡漾的金光顿时向他的手掌流淌,化作五条如同长蛇一般灵活的锁链。
看起来虚幻的锁链,却在甩动间,打碎了弥漫过来的雷霆。
无穷无尽的金光自张道陵的身上散发,而后尽数化作了手中的五条金锁。
下一瞬,锁链腾飞而去,分散五方封锁金丹能够逃离的方向。
金丹着急忙慌的继续自己的送死大业,但它没想到这紧追不舍的道士竟如此的狡猾,在锁链紧追不舍的时候,自己却是身形一恍,转而出现在了金丹的必经之路上。
躲闪不及的金丹,直接跟张道陵撞了个满怀,被对方三下五除二就拿身上道袍的衣摆打包起来,而后塞入了一方封闭的玉匣中。
做完这一切,张道陵松了一口气。
幸好还有丹气龙虎这两个憨傻的,借风云之力帮自己拦了一拦。
不然,以自己的腾云速度,虽然也不算慢,但等他赶到云海上方的时候,这调皮的金丹早就把雷海激醒,漫天雷海奔腾之下,即便是他也感到十分棘手。
毕竟,现在的张道陵还不是那个被道门尊奉的四大天师之首。
虽有仙神之力,但却无仙神之实,薄弱的肉身无法抗衡天雷带来的伤害,即便有雷法相助,但掌控了雷霆又避免不了金丹逃逸,可若是寻找金丹雷海难免暴动,如此实乃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想要确保这不听话的金丹的安全,难度着实颇高。
万一外壳损毁,丹气泄漏的话,哪怕只是一丝,自己这三年的苦工都全白费了。
好在虽有风险,但最终却没出什么意外。
龙虎金丹被他安稳的拿到了手中,而在云海的另一边。
在金丹被张道陵拿到包裹起来的一瞬间,龙虎就发出了一声哀鸣,它们摒弃眼前这两柄讨人厌的飞剑,驾驭着狂风朝着张道陵所在的方向冲来。
哪怕双剑在背后不断的游走,刺破它们的皮毛,血肉,导致身体内的丹气不断泄漏,龙虎也全没感觉。
此刻,在龙虎的眼中,整个天地的都只剩下了眼前,这个穿着破败道袍的中年道士。
金丹要是真被他得手,扣留起来。
它们最终也难逃一死!
些许丹气的泄漏,在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根本没有被选择的权利。
然而在它们冲锋的过程中,张道陵手中的指诀却悄然一变——
两手心皆向上,左手手指弯曲,左手食指和小指勾住右手的食指。右手中指从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之间伸出。左手大指压住右手的小指。右手大指抵住无名指。
此为雷祖印!
随着张道陵手中指决的变换,那散布在云海中的雷霆仿佛寻找到了倾泻的方向一般,噼啪作响的雷电瞬间爆起。
下一瞬,整个天穹因雷霆而舞动起来。
一种阳刚而暴躁的压抑之感,正在飞速的聚集,宛若天崩一般的压力倾覆在这片天地所有生灵的心中。
而正在裹挟着狂风的龙虎,只觉得身上酥麻作痒。
视线的余光撇过去,却不见任何潜藏的蛇虫,只是身上的毛发/鳞片,有些怪异的翘起。
肉身不稳?
无事,等它们夺回了金丹,这些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只是,远处那站在雷池云海上的道人着实有些烦人,他脚下弥漫的雷电,让虎那简陋的灵智中有些许畏惧之感。
虽是丹气跟狂风所化,但既有身形,难免继承一些族群血脉的弊端。
这一犹豫就让虎冲锋的步伐减缓了一点,虽然并不算多,但跟丹龙共进退的步伐却被打乱。
“轰!”
下一瞬间,天地间轰鸣之声连成一片。
银白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这片天地,苍穹云海被瞬间撕裂,铺天盖地的雷海,淹没了丹龙的身影之后疯狂的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单薄的词汇已经难以描述如此雄浑壮阔的场景!
汹涌的雷霆弥漫之下,那些先前不曾躲藏到地面以下的诡神,只是擦到个边角就缺胳膊断腿,但也总好过被雷霆直接击中,魂飞魄散来的要好的多。
暴虐的雷海不断的倾泻。
就仿佛苍天早已不满尘世的纷扰跟浑浊而降下的天灾一样!
燃烧,毁灭!
当耀眼的光芒逐渐变的微弱之时,放眼望去,龙虎山体表被雷霆炸的坑坑洼洼,方圆百里草木付之一炬,诡神化作灰烬,连那千年不化的毒瘴都消散了许多,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然而,当远方的诡神们因为灾难的褪去而松懈了一口气的时候。
却是不知,此时的张道陵,正站在稀薄的云海之上,脚踩着一头几乎脱·光了的丹虎,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这大汉之土。
借天地之威,雷海之力宣告他的出关。
也宣告着,一场波及九州牛诡蛇神的恐怖灾难即将来袭!
当然,在聚集五斗米教的众多道士,准备伐山破庙之前,他还得下去会一会未来之友,朝夕相处陪伴了三年,光听自己唠叨了,可却从未见过这位一面。
如今,丹成,他现,也是时候该聊聊了。
伴随着一缕清风从天儿降,张道陵跨过虎背,重新踩在了破败的山顶。
而下一刻,满山灵韵汇聚一团,伴随着地脉的涌动,一副如同精兵悍将般的身躯浮现在他的眼前。
张道陵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陪伴了他三年的盟友兼好友,他看起来只有及冠出头的年纪,正是青葱少年英姿勃发的时候,身上穿着古怪且略显暴露的服饰。
有些像是那些王子公孙的里衣,但色彩并不朴素,相反还有些艳丽。
而且,里衣这种东西,只能在私下里穿着,除了夜晚卧床之时,连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应该单独穿着在外,除非是那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方才如此,但眼前这位.
不清楚是刻意的风俗另类,还是说家中长者缺失了教养。
眉头微皱的情况下,张道陵下意识的展开了法目。
但在法目的扫视下,躯壳内的真灵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浓郁的血光。
下一瞬,周围的万物褪去了色彩。
入目所见的一切全都被猩红的血色所替代,天上地下,灾厄之气弥漫,一切事物都呈现一种即将破灭之感,无数怨念所化的狰狞之物潜藏在对方身躯的阴影之中,随着张道陵的目光,它们都将视线挪了过来,而后发出了尖锐而难懂的哀嚎!
血光的刺激,加上这混乱的声音,让张道陵下意识的封闭了法目,随后脸上带着歉意道:“抱歉,习惯了,见到诡神之属,总是下意识的看两眼,你.哪儿来的一股乃味儿?”
话落,张道陵目光追溯到了对面人影的身上.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五章 代天执道张天师
沉默,
无声。
四目相对,张道陵的眼中满是好奇跟审视,莫不是自己之前感觉错了方向,这冥冥中仿佛苍天相助送来的帮手,居然并不是那些早就诞生的诡神,而是刚刚单身的山川之灵?
如此,方能解释对方怪异的穿着跟身体之上,自然散发的那股淳朴,稚嫩的味道。
但解释了这一出,那缠绕在面前山川之灵身上的血光却又无法解释了,这么浓郁,几乎化实质的血色,以及无数亡魂集聚起来的诅咒可不是一个刚刚诞生的山川之灵能够承载的。
毕竟,山川之灵虽然是地脉显化的造物,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不遇到什么意外,这些山川之灵最终大多都会成为本地的山神。
但在彻底成型之前,不论本地发生了什么,亦或者干脆就是天灾人祸使得万物凋零,但这般罪孽也不会被记在山川之灵的身上。
这就像是一个尚在母胎孕育当中的婴儿,你能说因为母亲是一个杀人狂魔,就判定他一生下来就应该遭到同样的惩处吗?
情理上或许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法理上并不参考这些无端的揣测。
天地无情,但也是有其自然规律的。
所以,不论从哪方面都说不通的情况下,张道陵一时间倒是有些恍惚了,甚至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炼制金丹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导致自己现在提前进入了老年?
而与此同时,站在他对面的张珂也是一副古怪,难明的神情。
不是,无不无聊,一直说,烦死了!
这烂梗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揭过去啊,但凡遇到一个年纪大点儿的人族长辈,亦或是九州仙神,总是喜欢拿血脉这方面说事儿。
可张珂私下里嗅了无数次,也没从自己身上找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乃香。
要不是看他们一个个有理有据,不似做假的模样,张珂甚至都怀疑这些老东西在私下里又达成了什么勾当.
被张道陵这么一打岔,张珂满脑子都是积蓄的郁气。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视网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浮现了当前副本的基础信息:
【汉光武建武十年正月十四日,丰县阿房村,张大顺于睡梦之中见天生紫气,有一神光射破苍穹直冲大地,落入家中房屋之后隐匿不见,遂从梦中惊醒,隔日怀胎十月之妻诞下一子,因梦中异象,结合祖宗之志,故给儿子取名为“陵”,希望将来能追随先祖,远离尘世,登陵成仙。】
【张道陵自幼聪慧过人,七岁便读通《道德经》。为太学书生时,博通《五经》,天文地理、河洛谶纬之书无不通晓,从其学者千余人。但常叹息所读之书无法解决生死问题,于是弃儒改学长生之道。张道陵26岁时曾官拜江州令,但不久就辞官隐居到洛阳北邙山中,精思学道。汉章帝、汉和帝先后征召其为太傅、冀县侯等职,均辞。】
【后云游名山大川、访道求仙。】
【弟子王长、赵升一起渡江南下,期间游大汉西南,见民生哀苦,诡神肆虐,心生怜悯,上天有感,~~~~传授炼丹符篆之术,雌雄宝剑以伐妖魔。】
【检测到时间线变动~因九州后续时间线变动等原因,副本时间线略有更改,张道陵先入蜀地成五斗米教,立正一道盟,后炼金丹——】
【伐山破庙】
【任务:
1.伐山破庙(正/邪)
山中三年,金丹乃成,服丹半粒以增法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自龙虎金丹功成那一刻起,整个正一道盟上下磨刀霍霍,准备一改大汉风气,服者盟之,不服者斩之。
身兼九州神位又具备上古血脉的人物,恰好来到了这个风起云涌的节点,究竟是选择遵从时代的变换跟人族的愿念,还是紧守旧日的荣光,维护诡神地位,正负皆在一念之间。
交涉祖天师张道陵,加入/协助正一道盟,伐山破庙,扫荡大汉十三州,任务完成进度+50%
离开龙虎山,远赴蜀地,纠结诡神,以抗正一道盟,扭转诡神命运之败局。
基于人物选择线,将开放后续主线任务线
2.支线任务:汉皇之衰,诡神之乱,世家之险.无数的险恶推动着这个古老而强大的朝代逐渐走向末路,汉失其鹿天下共逐,汉失其鹿九州不复,后续数百年的动荡与蛮夷的占据,是九州衰败的罪魁祸首。
基于人物先前抉择,已为人物规划当前最恰当的路线选择(拯救大汉),人物可屏蔽游戏自动规划路线,自主选择;基于人物在当前副本选择路线,游戏将更改支线任务内容,并形成奖励。】
【注:仙神均可完成任务,不影响任务完成,只涉及副本结算。
主线/支线任务完成度相对独立,推动任意一条路线满足进度要求,均可以选择提交结算,彩蛋并不算在任务进度之内,请谨慎选择。
因副本时间线异常,环境波动,当前副本具备更多的彩蛋跟支线任务,奖励很丰盛,挖掘需谨慎!】
【任务奖励:玉髓,神位,装备,技能,随从】
不能说毫无新意吧,但大致的内容张珂也已经猜到了。
只是游戏的灵活性给了他更多的选择,但已经习惯了玩救世主那一套的张珂懒得再去规划新的路线。
当然了,太熟悉,不好下手也是其中颇为重要的一个原因。
如果都像是五胡乱华那样,被蛮族占据,九州生灵几乎被按到了角落艰难求生,张珂也不会学某位姓易的穿越者之耻,搞什么不破坏历史的正常进展,这种脑干缺失的奇妙操作。
什么是历史?
无外乎一个时代的一群人,正在做的一些事,被那些喜好写写画画的史官们记载下来,流传到了几千年之后罢了。
而你在未来时代的一举一动,也会被人记录下来,在更加遥远的未来,供后人观赏,背诵。
当然,绝大多数人是没有被书于史册的资格的,要知道,哪怕是历史有名的神童,牧守一方的宰执也不过是寥寥一点笔墨罢了,而芸芸众生,唯一能够出现在史册上的机会便是祈祷你家的族谱能够流传到后世,且被人发掘.
除此之外,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那些篇幅主角身边,微不足道的,连一个名字代号都不配有的龙套罢了。
如此,所谓历史不过是不同的时间,不同人的生活记载罢了。
不愿更改历史的话,只不过是怯懦者给自己的逃避找的一个理由罢了。
张珂没那么多的顾虑,看到不顺眼的那就改,看到有利可图的,他也不介意收入怀中,帮忙丰富一下自己。
可惜,时至今日,副本的时间线内,大汉虽然已经有了倾颓的迹象,但终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更何况,别看这大地上一副民不聊生的样子,就真以为大汉衰弱了,不信的话,跨过云海,迈步到苍穹上面看看,试试看,天庭中那些尚未讲仁德的仙神们会不会拉着张珂去聊一些家长里短?
他没兴趣去拯救那些被世界抛弃的诡神。
更何况,他虽然掌握权柄,也是仙神,但实际上仍是人族,身躯之中流淌着来自上古的灼热血脉,跟这些欺压良善,贪图血食的诡神他根本没多少好说的。
一并屠了,还能给自己涨点儿任务完成度。
倒是支线任务那边,汉皇跟世家听起来就相当麻烦,不过张珂也不在意。
虽然任务摆在这里,注定了张珂跟张道陵是一路人,但即便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帮张道陵解决诡神之祸,那么作为本地人的张道陵,不也得为张珂的任务做点儿什么?
当然,即便这老道士什么都不做,张珂的心中也已经有了想法。
或是驱逐诡神,让祂们来帮忙解决一些难题,或是调用权柄,直接粗暴通关,毕竟他张道陵是天选的时代之子,但他张珂也不弱多少,人虽没去过天庭,拜过码头,但天庭众帝之中却流传着他的传说。
了不起,再乱一场咯!
总好过汉分三国,然后司马窃魏的原版。
一段沉思之后。
寂静的山顶逐渐杂乱起来。
先前因为阴云聚集,雷海弥漫,而带着徭役们下山避难的道士们,如今见到头顶的天空云淡风轻,纷纷带着徭役们从低洼的凹陷处赶了回来。
这些徭役都是附近郡县官署指派来,为山上修建道观跟山路的。
正常来说,汉时的徭役种类很多,但并不包括为道士修建宫观。
但奈何他们在来这南扬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扫清了附近盘踞的诡神,为了感谢,官署便挪用了一部分徭役的名额,让百姓来山上帮忙。
虽然爬上爬下的苦了点。
但终归是在家门口,没有奔波异地的苦,也吃好喝好,每日还有工钱拿,比在山下给世家,地主种田的日子可好太多了!
无需奇怪,毕竟道士这个职业,在张道陵创立正一道盟,并且四散开花之前,一直都是家世高端,生活无忧的良家子才有资格涉足的道路。
即便是张道陵,也是留侯的子孙。
家产富足的情况下,才有资格求仙问道。
如此,一些粮食跟钱财又算得了什么,随便抽两个不同姓的弟子,写两封家书就能轻松得来的零碎罢了。
而在弟子们继续看护徭役的时候,一个个在正一道盟中,辈分都比较高的道士们,踱步走上了山顶;他们十分好奇,自己的师兄/掌教在三年苦等,跟电闪雷鸣,龙腾虎跃的大场面之后,究竟炼出了什么品级的丹药。
虽然明知道,这丹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但耐不住一众道士们的好奇心。
于是,山顶之上,人越聚越多。
虽然看到张道陵跟张珂之间怪异的氛围让这些道士们有些不敢插嘴,但百余人,举手抬足,窃窃私语的声音对于他们双方而言,不亚于面对面的大喊大叫。
“不介意的话,山灵先去搭好的殿里稍作等待,贫道换一身干净的道袍,之后你我再畅聊,如何?”
看到张珂点头同意的动作之后,张道陵朝着身侧几个年轻的小道交代道:“别慢待了客人,去,添两盏新茶,再拿些瓜果点心来。”
虽然张道陵的心中仍有些不解的困惑,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
因为,在朝夕相处的三年间,他不止一次的感觉到了,自那玄妙之处透露出来,针对诡神,甚至于针对山下世家贵族们那浓郁且深重的恶意,那是比自己还要理所应当的否认跟厌恶。
即便对方的真实身份有疑虑,但必然是跟他志同道合的天然盟友。
伐山破庙路上的同行人。
只是,刚才看到血海沉浮之后,就动作匆匆的关闭了法眼,虽然知道张珂足够强,但对他的真正底蕴张道陵仍有几分存疑,究竟是助手,还是臂助,这很值得考究。
当然,当务之急是先换个衣服。
先前的战斗虽然算不上是剧烈,但终归造成了一些麻烦,一身玄色的道袍上处处是破口不说,连下摆都缺失了相当大的一块儿。
而且金丹已成,也是该暂避他人,服下一半儿,先产生了效果,提升了本质,他才能更好的跟张珂,以及跟后来的诡神去谈条件。
交代了一番,张道陵匆匆离去。
而张珂则是在两个中年道士的带领下,走进了刚刚建好的宫殿里。
虽然比不得后世龙虎山那庄严华贵的场景,但入眼,殿内的环境还是让张珂哑然了一会儿,尤其是随着阳光洒落,殿内的砖石,墙壁,以及梁柱上,都若隐若现的浮出了一些文字。
看那古怪的模样,似是最初版的符篆载体,隐约间,还能看到一些广为人知的神灵名号一闪而逝。
在张珂观看这些文字的时候,这些文字也在观察他。
肉眼可见的,这些龙飞凤舞的符篆文字,在视线的注视下逐渐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或慈眉善目,或狰狞凶恶的身影,双眼之中透露出些许善意。
“贵客,还请吃些点心茶水,掌教稍后就到!”
正在整个宫殿的文字都因为张珂的到来而逐渐变的玄妙而神异,化作一尊尊古朴神像的悬浮在宫殿里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下一瞬,周遭诸多神像瞬间烟消云散。
连最开始的那些符篆文字也迅速隐没于宫殿的各个角落中消失不见。
而就在一切恢复寻常的时候,一个穿着简谱道袍,面如冠玉的粉嫩小道,端着几碟点心跟一壶茶水从门外走了进来:“掌教交代了,您乃山川之灵,恐喝不惯我们常饮的煮茶,便用山泉水煮沸调以蜂蜜简单的冲了些热水,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您见谅!”
小道士有些心虚的说道。
从将托盘放在桌上后,他的一双眼睛,就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张珂。
看着茶盏中清澈透明,散发着一丝丝甜味的茶水,张珂笑着回应:
“无妨,这样就好!”
对于本地人而言简陋,怠慢的举动。
对于张珂来说,却是再好不过了。
要知道,九州的茶文化历史悠久,大约经过了煮茶法、煎茶法、点茶法、泡茶法等几个阶段。
煮茶兴于汉,煎茶法多流行于唐代,点茶法盛行于宋代,泡饮法出现在明代,当然,作为后世之人,一般常见的也是出现于明的泡饮法,至于之前的三种,虽然仍有复兴,但并不广为人喜。
(茶叶的发展史感兴趣的可以自己查一查,然后简单品尝一下)
不提后几个种类,在副本所处的汉朝,广为流行的便是煮茶。
说是煮,也真没亏待了这个煮字,把葱姜蒜盐跟橘皮等物跟茶叶一锅炖煮,经过一番十分具有仪式感的操作过后,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水便新鲜出炉了。
在本地人看来,相当隆重的待客之道,但对于张珂而言,他真的很难分清这茶水跟咸汤的区别。
自从上次在陆判那里享受了一遍煮茶之后,张珂就对这玩意儿敬而远之了。
好在,张道陵将自己误会成了山川之灵。
小道士带来的茶水跟点心都是偏清淡的那种,并没有重口味的古怪添加剂。
嗯,不得不承认,做这些点心的厨子手艺相当不错,饶是以张珂这位龙宫曾经的座上宾,在品尝这些零嘴的时候,都有些流连忘返的意思。
甚至端茶送水的小道士跑了十多趟,张珂才感觉略微垫了点底。
只不过看着气喘吁吁的小道士,有些不太忍心继续折腾对方,便罢了这种大吃大喝。
而无聊等待的闲暇,抿着加了蜂蜜的茶水,张珂的神念透过下方的山体,开始探索龙虎山周围的区域。
经过了这些道士们的来回扫荡,在加上先前金丹引起的那一场雷暴,这山峰周围方圆十里都看不到一点儿邪祟的踪迹,甚至于百里之内,都极少有诡神活动的迹象。
然而,就当张珂准备继续拓展视野,准备扫视一下整个扬州的环境时。
门外突然有一道仓促的脚步声响起。
接着,更换了崭新道袍的张道陵走入宫殿。
虽然身上仍是一套玄色的道袍,但总归是耗费了一定时间。
将自己打理了一遍的他身上不再是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浓密的络腮胡紧贴在下颌上,头顶束着一顶玉观,雌雄宝剑背在身后,一举一动虎虎生风.整个人颇有一种仙侠话本中,那种恣意剑侠的风采。
尤其是,张珂没有动用任何跟双眼有关的法术神通,但随着张道陵的一举一动,仍有无数的神光从对方的身上散发出来,他能感到,无数的视线从天穹投射而下,聚焦在了这个老迈的道士身上。
尤其是他背后的雌雄双剑,弥漫的凌冽气息让张珂想起了自己的虎魄。
只是张珂扫视了三遍,都没有看到象征着张天师的另外两件宝物。
看到张道陵,张珂也一改了之前靠在窗前松散闲适的状态,站起了身拱了拱手:“恭喜天师金丹炼成,成仙了道近在咫尺!”
好话么,多说两句又不碍事儿。
而本欲开口的张道陵,此时却将话语强行按了下去,目光从张珂的身上扫视而过,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 伐山破庙,路遇险阻(二合一?)
“这算什么恭喜,倒是山灵,初具灵韵,却得诸神挂怀,这场面老道可从未见过,想来山灵未来之路可要比我这个穷苦道士强的多了!”
扫视着大殿,张道陵语气感慨的说道。
虽然宫殿里的符篆文字都已经隐没消失不见,但人过留痕,雁过留声。
神灵显圣的事情,或许山上的那些小道士们察觉不到,但对于张道陵而言,些许的痕迹遗留,在他的眼中不亚于午夜的火把一般耀眼。
更何况,刚才那场面都不是普通的神灵显圣能够形容的了。
甚至,如果不是小道士意外闯入,破坏了环境使得诸神隐秘的话,说不得真会有几位仙神借这些符篆文字,投下化身,来凡间走一遭。
要这么说的话,事情就又转回到先前的话题了。
分明是初生的山川之灵,却有着比魔头还要恐怖的血煞之气,这要是放到那些神话传说里,怎么也得是屠戮无数,祸延九州的角色,但偏偏这么一个标志性的魔头其身上的山水权柄纯净无比不说,连这大殿中刻录的诸神符篆也是见面示好.
就这么一个正邪交织身份难明的存在,真让张道陵有些迷茫了。
正的发邪。
这世上还真有这么离谱的事?
“嗨,哪儿有什么诸神庆生,只是长辈们见我投于此地,有些诧异罢了。”
张珂淡然道。
在张道陵伐山破庙之前,天庭虽然算不上十室九空,但相比于后世那连养马的都能分配个弼马温的阔绰未来,可是要拮据的多了。
基本上除了诸位帝君已经归位之外,唯一圆满的也就是紫薇跟斗部了,群星恶煞以及少数自商周更替后得以摄封的先锋大将。
后者数量稀少,基本可以略过不提。
所以,剩下的这些仙神们,即便不是如同五岳跟水官那样跟自己关系密切的,也大多都在自身的时间线里听从过他的名号,对这个流窜在九州历史长河中,频频下手的家伙有所耳闻。
说一声前辈当真不算过分。
要说吸引诸神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他张珂出现在大汉究竟意欲何为。
参考他先前现身的踪迹不难察觉,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九州倾颓,法理崩溃的节点,但现如今的大汉虽然已经有了衰败的迹象,但真等到事情发生还有一段相当久远的岁月。
哪怕是按后世九州的时间推算,也起码得有两百多年,更别提在尚未濒临末法的九州天地,因为整体人均寿命的攀升(重点是皇帝跟文武大臣),实际上,朝代的更替要远远缓慢于后世记载。
讲个离奇的故事,正常来讲,张道陵伐山破庙是发生在汉安二年七月,但现如今,那位一颗火流星泯灭数十万大军的天选之子,大魔导师才死了不久(百年),在位的是他的孙子孝章皇帝
诸神摸不清楚张珂来此究竟意欲何为,所以想着显化两个化身下来聊聊天。
当然,关键是劝一劝,毕竟五胡乱华的惨剧仍历历在目,一整片天地被这个贪吃好嘴的小童吞了个七七八八,要不是水官大帝力排众议,当天就得有十多位真君下界让他将九州还回去。
嗯,也仅限九州。
外部蛮夷的死活,九州仙神可管不着。
但谁曾想,预计好的策划居然被一个小道士给打乱了,如此等到张道陵来了之后,众神虽然在借他的视角偷听,但却不会,也不敢引导,泄露出一点儿消息。
毕竟,如果把天庭比喻成一个大家族的话,张珂应该算是整个族谱里,最能闹腾的几位之一。
鉴于血脉,叫一声混世魔王也不算夸张。
而尚未上天,领受天师之位的张道陵,也只比这个捣蛋诡弱了一点点。
毕竟,正常人成仙做神,赏善罚恶,积攒功德跟民间传说就是了,哪儿有一言不合就要把整个九州诡神都清理一遍的,虽然最后没能斩草除根,但立下的规矩也影响了整个后世。
怕啊!
仙神们真的是怕!
万一这俩不安分的当真互通了身份,凑在一起,那这一场天定的自我净化,还不知道会被他们给闹成什么局面。
张道陵自然不知道天上诸神的忧心。
在张珂开口解释之后他也大致明白了,眼前这位并不算纯粹的山川之灵,只是天上仙神借山川显化罢了。
借山川之灵的躯壳来办事。
虽然按道理来讲整个扫除诡神的过程要全都由自己跟正一道盟的弟子们来做,了不得加上一些愿意改变恶习,向善的诡神,但绝不允许向外求助。
但现在他没有求助,助力主动送上门来,这总不能算自己坏了规矩吧?
嗯,不能做数。
更何况,一下凡就引得诸神瞩目的,可想而知,这个预定的帮手绝对不是什么臭鱼烂虾。
眼光一转,张道陵的语气顿时热切了几分,拿着小道士先前端来的茶水给张珂跟自己重新冲泡了一盏:
“既是厉劫之身,在圆满之前便不安方便问些前尘往事,那些琐事索性抛开不提,我们来说点儿正经的。
龙虎金丹已成,老道也已经服下半粒,之后准备率领正一道盟的诸多弟子重回蜀地扫荡乾坤,后借蜀地之便,将正一道推往大汉十三州,将那些求人飨祠,扰乱百姓的诡神一锅端了,还大汉一片晴朗苍穹。
只是,这些肮脏玩意儿,盘踞凡俗经久日常,想要铲除非是一日之功,哪怕是老道,也无法确保在寿元尽前,完成此番功业。
山灵可有意同行?
若你同意,日后功成,功劳你我共同分,且天下所有道庙之内,有我便有你,你我二人分立两侧,如何?
不光如此,有什么需求你尽数说来,只要不超过老道的能力范围,拼了这条老命,我也帮你完了,如何?”
张道陵说完,他的一双眼睛就死死的盯在了张珂的脸上。
意图从他的表情变化中读出些什么来。
张珂下意识的往后靠了一靠,张道陵的眼神太炽热了,他有些经受不住。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只是无稽之谈,但作为一个纯粹的后世人,不得不承认,网络污染太严重了,稍有些风吹草动就容易胡思乱想。
收束了内心的怀疑之后,张珂开口说道:“我就是为此来的,不过既然天师这么大方,那我也就小小的提一点条件,方便你放心了!”
还能白女票?
嗯,其实无条件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又看到张珂一副当真了的样子,张道陵只能认下,只希望,这年轻神人不要太离谱。
“伐山破庙可行,不过那些不怎么为恶的诡神,事后我要带走一批,而且天师既然怜悯百姓,不忍他们被诡神折磨,又怎么看不到世家大族圈养私奴,天灾之年,迫使良家子贩卖全家的肮脏事,既然清扫么,索性扫个干净,多去掉一环,也让百姓都松一口气,您说是么?”
一口喝干了碗中的茶水,咂咂嘴。
而对面端着茶盏的张道陵,虽没喝一口茶水,但却觉得口中苦涩无比。
诡神之事,虽说艰难,但总的来说,不论诸神亦或是大汉本身,对祂们的态度都是排斥的,只要自己动手,估计有无数人拍手称赞!
而借此,道统在这大汉十三州彻底立足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但世家大族不同啊!
他们跟大汉本来就是同为一体的,甚至于因为光武旧事,东汉的世家要远远强于西汉,而光武在世的时候又有诸多肘衬,无法解决这些祸患,等御龙升天之后,一切更是无法收拾。
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诡神跟世家盘绕在大汉的身上。
就如同被菟丝子缠绕的古树一样,它们茁壮成长的同时,却是大汉的逐渐衰败。
张道陵觉得自己就够贪心的了,妄图以一代人的功夫,直接解决肆虐九州数千年的诡神之祸,没想到眼前的这位更贪心,诡神要杀,世家也不放过。
但这么个帮手,他是真舍不得放手。
沉吟了一阵之后,张道陵袖袍一挥,摆在桌面上的众多盘碟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地图。
虽然看起来是一张皮革鞣制的地图,但表面并非用笔墨书写。
而是诸多灵韵附着其上,形成了一副如同沙盘一般的山水绘卷。
上面除了城池村镇略显简陋之外,山水,云雾等环境刻画无比清晰,而且,山川树林中多有黑气弥漫,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到这些黑雾之中潜藏着的诸多邪诡身影。
而放眼全局。
整幅地图除了处于腹地的蜀地跟南边的扬州有些空白,还算是干净之外,其他的地方肆虐的黑雾几乎连成一片,如同阴云一般,将秀丽的山水完全遮挡起来。
他也不管对面瞪大眼睛,神色古怪的张珂。
自言自语的伸手在地图上写写画画,而随着他的动作,原本被割裂成二十四块的区域逐渐变的混沌起来,无数细弱尘埃的棋子开始在地图上行进.
“不成,不成,若要如此,终难避免满盘皆输的局面!”
“诡神世家联合在一起,相当于整个大汉朝你我压了下来,这跟造反无异了,根本成不了!”
自己推演了一阵,张道陵绝望的发现,如果按照这条全新的道路去规划的话,不仅仅是张珂的野望,连他自己的坚持都得覆灭在大汉的兵峰之下!
毕竟,经过了西汉加东汉两位皇帝的逐渐培育,世家大族早已经植根在大汉的方方面面。
而如今,世家跟皇权的冲突还未演变到最激烈的程度,虽有矛盾,但算不上激烈,触动世家必然引来整个大汉,更别说站在对立面的诡神。
可惜,自从周代商那场宏伟而恐怖的战争之后,人神之间就彻底割裂开来,不再有仙神担任臣子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发生了如此变故,这些诡神哪儿有滋生的土壤,自然也轮不到自己登上舞台。
“世家的事情不急,先解决诡神,再图谋世家也可!”
看着一脸苦恼的张道陵,张珂好心安慰了句。
毕竟,哪怕是在后世九州的历史,世家的问题也一直延续到了唐代才得以解决,真正的根除还是念出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的勇士。
当然,世家根除之后有读书人,哪怕是在张珂所处的科技时代,也有十年寒窗凭什么抵得过三代经商的场面.
从内心来讲,在看到支线任务的时候,张珂就没想到自己能通过这个途径结算副本。
但来都来了,好歹也试一试。
又或者给张道陵埋下一个种子,让这个本地人,甚至于他的子孙去做这些未能完成的事也是一样的,愚公移山,总有一天能成的
张道陵听闻此言,抬头看着张珂,沉默良久,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倘若为了一个助力,就要付出正一道盟破灭,放任诡神继续肆虐的代价,那这个助力不要也罢。
“你且放心,既是答应了的事,即便以我之命做不到,日后也必然会培养一张氏人才,帮你推一把的!”
或许是为了防止张珂误会,又或许是心中确实如此想的,张天师诚恳的跟张珂承诺道。
不知为什么,张珂突然想起了那位大贤良师.而后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古怪的想法之后,便听到张天师继续开口道:“如此,便讲讲我的规划吧!
贫道预计留下部分弟子在这扬州作为火种,其他人等今夜连夜起行,分二十四路前往大汉各地,建宫观,炼符水,以解百姓苦难,顺便打探消息,那些抬不上桌面的诡神,自然由他们打发便是,而如果是难缠的家伙,也能提前预知一些消息,方便后续率大军攻打!
而贫道,则带人返回蜀地,自蜀地开始伐山破庙,凡游放天地,擅行威福之神,扰乱百姓,宰杀三牲之诡,均平其洞府,断其香火,杀光其徒子徒孙,血裔传承,真灵魂魄囚禁幽冥之中,日夜拷打上刑,让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既然欺压百姓,他们就应当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说这话的时候,张天师身上杀气腾腾,那浓郁的杀气几乎化作实质,而先前藏于殿内角落的诸多符篆也显化出来,文字化作无形的绳索,将这凌冽的杀气束缚在殿堂之内。
“呵呵,有些失态,让山灵见笑了!”
回过神来,张天师平息了心中的怒火,笑呵呵的跟张珂说道。
至于山灵的称呼,是他与张珂之间不说破的默契。
毕竟伐山破庙是他的道途,诸神不允许协助,张珂转生已经是有些踩着危险线游走了,真叫破了名字,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倒不如保留着山灵的这个称谓,装作不知,那便不会有麻烦。
“山灵觉得贫道规划如何,若是有意,不如挑一治区选择前往?”
面对着张天师的询问,张珂略一犹豫之后,径直开口道:“这地图能否给我一份?”
他虽然也能靠扩散地脉权柄,来排查诡神,但终归没有张道陵这规划多年来的方便。
对此,张道陵哭笑不得,反手把地图推向了张珂:“这东西有近三十副,多的本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遗失,你拿一份也不算多,之后”
虽然算不算是彻夜长谈,但张天师跟张珂仍旧聊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这才止住了聊天的势头,从大殿里走出去,给山顶上聚集的弟子们壮胆去了。
而张珂在后世已经听多了这种又臭又长的誓师。
虽然张天师讲的很有魅力,那些道士们一个个群情激奋,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去找个诡神厮杀一番,但对于张珂而言,却没有太多的感触。
对着地图,就近找了一个黑雾浓郁,诡神肆虐的标点之后,张珂直接破空而去。
而跟在他身边的两个道士,正趴在祥云上,抓紧云朵的边缘,瑟瑟发抖。
嗯,虽然张珂跟张天师交流了自己自由行动的想法,但对方仍旧不怎么放心,一是张珂的实力问题,虽然借助转世的法子瞒天过海,但如此之法对于自身实力的折损也是相当严重的。
前尘往事,皆归尘土可不是说说而已。
或许在转世之前是一尊强大的神灵,但转世之后,能借助的只有自己这个新身份的力量。
为了防止张珂迷路,也为了避免他跟官吏亦或是世家起一些难以弥合的冲突,就派了两个跟班。
当然,这一切都是言语美化之后的结果,说白了,只要张珂不准备平推大汉的世家,只是看到不平略微出手的话,这俩道士完全就是给他擦pg来的。
而有意思的是,这俩道士,一个是张天师的弟子,蜀地某一道脉曾经的掌教,而另一位则是他的儿子。
也就是第二代天师张衡。
只是,他们虽然都掌握了不少腾飞的法术,在凡俗间看来也是标准的陆地真仙,但如此狂野的飞行却是二人从未经历过的。
旱地拔葱一般直入云端,而后不用法力保持平衡,也不避狂风骤雨,就这么以一息百里的速度急速飞驰,心脏受不受得了不知道,反正他俩魂都要被吹出来了。
有心想要劝一下,让这位山灵的速度稍微慢点,照顾一下他们这肉体凡胎。
但刚一张嘴就是冰冷的狂风不断灌入,整个嘴巴都像是猿猴一样抖动个不停,嘴里发出的声音也只剩下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呜咽。
只能闭紧嘴巴,紧低脑袋来躲避狂风。
好在这驾云急行的过程并没有持续了多久。
在龙虎金丹尚未炼制成功之前,张天师乃至整个正一道盟,虽然也秉承着治世救人,扫除诡神的宗旨,但终归还是有几分收敛的,除了蜀地被解决了一些诡神,龙虎山下百里方圆的土地被清理干净之外,其他的地方仍旧一片混乱。
如果说周之前是人神混居的话,那么自周开始,九州的地面上就逐渐演变成了人诡混居,没有地府存在,幽冥也是一片混乱的情况下,所有死去的灵魂仍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存活于大地之上。
而一些野心者,生前没能达到称霸一方的志向,死后却搜罗诡神,开始称霸一方。
随着时间的发展,到东汉之时,已经到达了一个高峰!
阴不阴,阳不阳,晴天白日都能看到成群结队的诡神,妖魔横行于野,别说是百姓了,就算是道士,方士这些掌握了法术的人群,一旦走出自己熟悉的地方,也不见得安全。
说不准就会被路过的诡怪妖魔捉去,炼成了麾下诡国的一员。
而不出意外的意外,在前往荆州——湘西的过程中就遇到了当地诡神的拦截。
还隔着很远。
下方某一做山峦的凹陷处突然迸出无穷的阴气直冲苍穹,浓郁的阴煞之气几乎化作实质,冲破云海束缚的同时也化作了一片铁幕阻拦在祥云途径的前方。
虽然只是些阴煞之气,张珂能够不管不顾的冲过去。
但,躲?
为什么要躲?
他本来就是来找诡神麻烦,顺便物色一些看的顺眼,没什么劣迹的诡神带到后世,藏着猫着不露头便罢,主动撞上门来,张珂根本没有不收这些家伙的理由。
而当他的视线顺着阴煞眺望向下方的时候。
便看到了卧在山峦凹陷处的一座城池。
一座,完整的,只能出现在那些州府,甚至于都城才会具备的宏伟规模的城池!
看到那座匍匐在黑暗里,宛若一头狰狞巨兽一般的城池,张珂颇为意外的低头看了一眼张衡。
如果他记的没错的话,之前张天师似乎说过,这个天地的东汉才发展到了光武之孙的时代.按理说现在的大汉应该具备对自身的完整掌控力才对,可山林里潜藏着这么一座庞大的诡城,还是大大超乎了张珂的预料。
尤其是,在他神念的探查下,这座城池的根基几乎与幽冥连接在一起,源源不断的将幽冥中的阴煞之气转换到地上,更改着人间的环境.
总算恢复一些字数,提早一些时间了,之前更得少更新迟都不敢冒头说话,害怕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七章 你这么大,一定很抗揍吧?(二合一?)
“这些该死的妖魔!”
卢晟趁着爬坡的功夫歇口气。
持续一天的劳作让他有些吃不消,一手扶着背后装着石板的背篓,一手在那发丝花白的额头擦拭了下滚落的汗珠。
回头望着不远处山下拿着鞭子吆五喝六的诡物,满布血丝的双眼之中,除了对这些亡魂恶诡的愤恨之外,剩下的便是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他本是附近村镇里的一家农户。
家里生活虽然算不上富足,但好歹父母双全,又有两个姐妹,平日里一家人靠着种田跟缝缝补补的活计,一年到头除了温饱,也算是小有存余。
原本父母已经给待嫁闺中的妹妹说和好了亲事,甚至于自己再等个两年,在家中隔壁起一间房屋,就能跟隔壁村的翠花成亲,下一代的事情基本算是安排完毕,之后便是父母安享天年了。
但谁曾想,碰上了妖魔劫掠这等破事。
当然,说是妖魔劫掠,不过是官吏为了自身声名而向朝廷传达的借口罢了,实际上这等妖魔劫掠的事情,每隔五年就会发生一次,甚至还美其名曰上供!
过往还好些,虽然这等坏事儿频繁发生,但至少村镇里交一两个肢体残缺的村人就能蒙混过关。
但近几次,这些妖魔们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不仅仅把每五年一次的上供缩减到了三年一次,而且肢体残缺的“次等货”也无法再拿来糊弄这些妖魔,贪心的它们索性通传各乡,让每个村庄每次准备五个壮劳力来应付差事!
不是残缺,不是女子,而是那些能下地干会儿,外出扛包的成年男子。
至于说女子跟孩童,乃至于那些残缺的人,他们也有各自无法避免的困境。
一年到头,诡神们保佑村民风调雨顺,阖家安康,总得上供一些新鲜血食来吧?
三牲算是标配,而村内牲口不足,亦或是不愿贡上牲口的,自然得拿村民顶账,而女子大多被消耗在了这里,至于孩童们,大多都是干旱,洪涝时请诡神们出手所必然的代价。
当然,你要说不供奉诡神,而去乞求正神那也不行。
不是仙神们不搭理,而是普通的百姓没有资格供奉这些知名的神灵,就是一些普通的黔首,胆敢跟士门一个层次,凭什么?
如果要是被传出去,县令,大族立马就会着人来查探,抓到一例就乱棍打死,剥皮剔骨送给诡神祭祀。
当然,要是仙神们主动普降甘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这在这个时代而言,再正常不过。
卢晟因为自身眼光的局限性,痛恨诡神,乞求上苍怜悯。
但他却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在于,数千年前的商周之战。
当时的出发点,或许确实是为了分割人神,使得人间跟百姓不至于因为神人们的冲突而遭受无妄之灾,但与此同时也确实割裂了神与人的链接,使得仙神们高居天穹之上。
站的高了,能俯瞰全局,但却再也看不清了。
而后,千年的春秋,百年的大秦,无数的死伤滋生了海量的邪异之气,也使得大地之上诡邪丛生。
汉虽有任侠,也有方士斩妖除魔,但人力终究是有其局限的,小妖小诡他们尚有余力,但面对牛诡蛇神们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如此,在潜移默化的变更下,诡神逐渐深入人心。
而至于卢晟之遭遇,却是因为山中诡王想要建造城池,意图搞一个人间诡国出来。
这么十多年下来,城池的主体早已经建造完毕,只剩下了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尚且需要打磨,而至于他们这些被征辟来的农夫,也并没有被放归的机会。
毕竟,城池建好了,也得有居民,有城卫需要海量的妖魔诡怪来填充空虚的城池,而这些农夫,知根知底的,恰好就是最合适的,诡国居民的人选。
为了能让他们好好干活儿,没有哪个诡物曾提起城中大王的想法。
只是所有诡都默默的看守着这些人口,防备他们逃跑。
月上柳梢。
结束了一天的劳作之后,在诡兵的看守下,散落在城外的农夫们被搜集到一起,分散在几个城门外排队进城。
而每个进入诡城的农夫,在临进门前,都会被门口的诡兵分发一小串赤金色的铜板,共计十枚。
这是他们辛劳一天的工钱。
看起来或许感觉阔绰,觉得待在这诡城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哪怕是在山外的村镇里,劳作一天也未必能赚到手里的一半儿薪水。
但对这些诡物仁慈的举动,卢晟却嗤之以鼻。
在诡兵恶劣的催促下,卢晟不情不愿的接过了这些铜板,转身走入城门。
一进城,周遭的环境宛如天壤之别。
如果说城外是百里无鸡鸣的荒山野岭的话,那城内便是鱼龙百万,自舞其行。
城内随处可见的商铺店面,往来的人海密集,虽然达不到摩肩擦踵的地步,但放眼望去也是人潮如海,四处都是招揽客源,攀谈交流的声音。
只是,周遭繁华如画,可卢晟却提不起一点儿兴趣,甚至只觉得它们吵闹。
曾记得,三个月前,自己刚来此的时候还觉得这里的诡神终于大发善心,是个真诚的。
不仅仅白日劳作的时候,不像徭役那样要命的催促,鞭挞,甚至于晚上下工之后还有工钱拿着。
但真等下工了,拿上工钱到城内准备喝碗热汤,找个地方猫一觉的时候,才知道这世间的险恶!
当胡饼跟热汤被端上来的时候,他差点吐了。
那飘散着热气的汤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鲜红的汤水里零零散散漂浮着一些肉末,甚至于在汤底还有一些大块的内脏。
当然,到这里还只是有些猎奇,真按照农户的秉性,味道再难喝,为了不浪费他们也吃的下去。
可当卢晟撕开一张胡饼准备入口的时候,却看到了藏在饼里的一截儿手指。
当惊慌无措的他,壮着胆子召来掌柜问询的时候,却得到了一副满不在意的神情,甚至于对方还带着一副不识货的口气,在嘲讽卢晟:“这是本店特色的脆骨啊,筋肉软烂,内骨酥脆,广受好评,这要放在往常,起码得十张饼才能吃出一根脆骨来,客人你第一次来就幸运的点到了有脆骨的饼,不赶紧吃,还怀疑个什么劲儿呢?
莫不是.你要挑我家饼子的不是?
就算有不是,你也得吃一口尝尝再说。
吃啊,你为什么不吃!!!”
看着转瞬间面色铁青,甚至于眼珠都从眼眶里跳出来的掌柜,卢晟根本不敢停留,一溜烟儿的就逃出了店外。
当然,事后他还是被掌柜捉了回来。
毕竟,还没结账呢!
至于最后,汤饼卢晟肯定没吃,但也付出了两枚铜板的代价,这才免得被巡逻的诡兵以挑衅的罪过抓走处罚。
至于休息的地方,也是一般无二的情况。
客栈里面单间以他的工钱根本住不起,而大通铺则全都是些穷困的妖魔诡怪,他曾经看到有人在半夜把自己烂了的大腿拽下来擦洗,也看到有人闲着睡不着嚼自己的眼睛玩儿,前一刻咬的稀巴烂,下一刻眼眶里再长出一颗新鲜的眼睛,而后又是一个轮回。
一连折磨了两天,实在忍不住去外面藏匿的卢晟,半夜惊醒却看到自己被一群流着口水的妖魔围观。
有了这么一番经历,卢晟再不敢自己尝试了,从之前被抓到山里来的那些老人的口中得到了晚上能安全休息的场所之后,第四天他带上之前攒下的余资,进入了勾栏。
恩,没错,勾栏。
整个诡城之中,留给这些农夫安稳度过的有且仅有两个地方,一是~场,二是勾栏。
都能提供正常人吃的食物,甚至有酒有肉,但准入的门票却高的离谱。
吃食休息不需要掏钱,但前提你得在里面消费十个金铜板才能享受到这一切,至于什么消费,看这两个场所的名字便略知一二了。
相比于那些赢赢输输,反复横跳,最后把自己折磨的满脑子只剩下了翻盘,人不人,诡不诡的怪物,卢晟还是觉得后者好一些,虽然勾栏里的娘子们都要痴缠大半夜,缴足了储备粮之后才准休息.
走到熟悉的勾栏门前,下意识的扶了下自己的后腰,摸了下自己斑白的头发,卢晟叹了口气。
即便明知道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天都是在燃烧自己为数不多的寿命,但又如之奈何呢?
所有妄图逃跑的都被抓回来,变成了城里新鲜的肉猪,而不愿意遵循规则的,隔天或许能在一些妖魔的嘴里看到被唆干净的骨头.
揣着某种无奈且愧疚的心思,卢晟拿出了铜板交给了门外的小厮。
而后,面目奸诈且猥琐的小厮立马弓着腰做出了邀请的动作:“爷,今晚来的早,芸娘跟翠儿都尚在阁中,您看是我去通知二位姑娘来找您呢,还是您自己上楼去?”
听着对方的询问,卢晟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别叫人了,我自己去找芸娘!”
据说,城里火热的勾栏,都只有客人太多姑娘不够用的情况,但到了这诡城里却恰恰相反,反而是姑娘太多,客人不够用了。
只要你有那个能力,十个铜板不仅仅能得到一桌酒肉双全的晚餐,还能得到多对一,无上限的陪伴。
当然,代价便是,每多一个姑娘,付出的辛劳都是不一样的。
曾经有一位没见过世面的前辈,便是一夜召集了二十位娘子,虽然有补药相助,但第二天却变成了一具干尸,至此之后,即便是沉迷此道的,也只敢两人陪伴,每日换人,再不敢这么狂野。
但即便如此,也少有能撑过三年的。
山下三年搜罗一批人,山中三年榨干一批人,何其可笑!
而芸娘跟小翠算是卢晟的老相好了,陪伴了三月多少也算有些感情?
反正别的不说,至少每晚会少两次,让他多睡一会儿,也许自己能多挺一些时日,等城池修好,或许仍能去山下侍奉爹娘?
当然,前提是得单独陪伴,若是二人一起,反而会引发女人女诡的好胜心?
结果,自然是一整夜都无法入睡。
熟门熟路的越过大厅,在角落的楼梯绕上二楼之后,推开了其中绣着一朵红梅的房间。
刚一进门,身后的房门就自动关闭。
紧接着一具娇弱而散发着习习梅香的身体贴了上来。
极具质感的轻薄·纱衣轻轻摩挲着,耳边是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卢郎今日怎又如此疲惫,可是翠儿昨夜侍奉的不好?”
“好了,郎君切莫多说,妾身都懂,你我之事不急,先吃些酒菜暖暖身子,之后妾身任郎君胡闹,可好?”
“.”
倘若你真的爱惜我,便不会如此。
罢了,罢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既然如此,倒不如坦然接受。
“让他们上菜!”
坐在桌上的卢晟,抱着芸娘大手一挥,坦然面对。
酒过三巡。
当卢晟正靠在椅子上,双目失神,任由纱衣少女驰骋沙场的时候,陡然间脚下的地面震颤了一下,而下一瞬,外面更是响起了无数惊呼!
卢晟下意识的想要起身,但奈何芸娘贴的太近。
无奈,只能皱着眉将自己拔~出。
而后凑到窗前,推开了一道缝隙。
不过是山中些许震荡罢了,郎君怎这么狠心,行事过半,放下妾身一人.难道说,郎君喜欢如此?
既是郎君喜爱,妾身虽羞涩,但也不是不行.”
卢晟头也不回的开口道:“这城外弥漫的漫天黑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芸娘可曾知晓?”
“有什么.”
芸娘还继续不放弃的想要挑起卢晟体内残留的药性,但当她的视线看到阁楼外肆意弥漫,甚至笼罩整个城池的黑光的时候,却瞬间忘记了先前的想法。
身上已经散乱的纱衣瞬间缠在卢晟身上,将他强行扯走。
“郎君别待在窗前,危险!”
“妾身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如此浓郁的阴气还是七年前,一外来的任侠闯入了城池附近,引的王上暴怒.今日恐怕也相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来的是何人。
但不论胜负,这城内总得动荡一番,这会儿阴气还只是庇护城池,但等会儿真打起来,王上可不会顾及我们这些蝼蚁,若是被阴煞冲到,不论你我都得魂飞魄散,可不敢这么大胆!”
一边儿仓促的说着,一边儿芸娘将卢晟压回了床铺。
而打开的窗户也被纱衣合拢,而后挂上了锁。
只是相比于之前痴缠的模样,芸娘此时正经了许多,虽然仍是靠着卢晟,但双眼之中却有着一缕期盼的神情流转。
倘若倘若
唉,还是算了,黑山王太过强大了,强如上次那个几乎成了剑仙的任侠都被打的狼狈逃窜,便是再来人又能如何,除非是蜀地那边颇有声名的五斗米教大举攻打,或许能有些希望。
但,整个蜀地的大王们都已经练成了一片,甚至周遭州的妖魔都在往蜀地聚集,他们自顾不暇,哪儿还有功夫远来荆州救人于水火之中。
与此同时,天穹之上。
一朵祥云置身于漫天黑暗的阴煞之中,犹如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一般,仿佛随时都会被浪潮推翻。
但每一次浪潮袭来,祥云都能恰逢岂会的释放出一缕云气,冲散周遭暴虐的阴煞,维持自身的平衡。
而就在这宽阔的祥云上,正趴在云边的道士,双目犹如两颗璀璨的灯泡一样,向外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于是,他的视线透过浓密而激荡的阴煞云海,看到了下方那座犹如黑暗巨兽一般的城池,目光之中满是凝重之色:
“怎么敢,它们怎么敢的!”
平静的声音中满是压抑着的怒火。
周遭没有气息流动,但他身上的道袍却无风自动,鼓荡的做出烈烈之声。
而听闻此言,旁边,同样像是个电灯泡一样的天师之子,张衡却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什么不敢的,便是我父没入蜀地之前,那蜀地还不是如此,阴市处处可见,诡城也不算少。
牛诡蛇神学着朝廷征辟农夫,为自己搭建城池,填充兵卒,而后肆意拓张的事还少了?
只是,相比于蜀地的牛诡蛇神,这里的无疑更为聪慧一些,当然也更恶毒!”
传承自张天师的法目让他能身在高空也能看清楚地上的一举一动。
看到那些在勾栏跟~场的农夫,他眼中满是心痛之色。
这些农夫们以为诡神恩情,但其实却是看不到的刮骨钢刀,等他们沉浸到涩与欲的深渊中无法自拔,消耗光了自身的气运跟一身血肉精华之后,便会死去,而后化身凶魂恶诡,作为妖魔麾下的猖诡,为其祸乱世间。
虽然手段要比那些遭受折磨而成的诡魂们温和一些,但实质上却更加恶毒,因为这样成就的凶魂连道法都无法净化他们胸中的贪欲,只能在他们没铸成大错之前,将其斩杀。
当然,心痛归心痛,但仅凭他们两个道士的力气,却还无法解决这城里的麻烦,拯救这些被侵蚀的活人。
想着,张衡转过头,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张珂。
他猜不准张珂的想法,所以并没有贸然开口提议,而只是这么默然的盯着。
不多时,冷笑了一声的张珂回过头来,看向张衡两人:“你们谁会腾飞的法术?”
虽然能被张天师指派来的,基本都是正一道盟内的精锐,尤其是张衡还是下一代天师,但也不保证俩人都学过了腾飞的法术。
毕竟,不是长途跋涉,亦或是上天庭的话,腾飞的法术基本没什么用处。
法力消耗大是一方面,没有陆地上灵活也是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即便是碰上了飞行单位,也有法宝跟符篆对付,如此一来,飞行法术的重要性就大大降低了。
更何况,只是初学乍练的飞行法术,显然不能适应接下来的战场,所以,张珂才会有此一问。
但没想到,两人都肯定的回答了张珂的问题。
如此,在张珂驱赶了两人,等他们驾驭着小一号的祥云,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之后,张珂散去了脚下的祥云,直接任由自己坠落。
下一瞬,整个大地都颤抖了一下。
弥漫在天空上的阴煞转瞬间被撕裂了一个大洞,璀璨的星空重新向这片阴沉的大地投下光芒。
然而,前一刻还耸立在山峦之间的巨大城池,只是顷刻间的震颤,蔚为壮观的巨城却塌陷了不少,城墙上随处可见纵横十余米的裂痕,一座座商铺,民居变成了坍塌的废墟,无数诡城居民猝不及防的被倒塌的建筑压在下方,沉重的特制砖木让它们无法通过诡魂的身体便利逃窜,只能被压在废墟中无力的哀嚎!
车水马龙的古城景色犹如被撕裂的画卷一般,转瞬即逝,只留下一座幽暗,恐怖的破败诡城,跟空中肆意飘动的油绿诡火。
“鼠辈,上次放了你们一马,这次还敢上门找死!”
倒塌的城池废墟之中,陡然间传来一道宏伟的声音。
虽然人没露面,但弥散在空气中的阴煞之气却猛然躁动起来,紧接着伴随着杀戮之气的绽放,城池之下的大地陡然间颤动起来。
诡城中央的王宫瞬间塌陷,伴随着无数建筑废墟跟诡物的坠落,犹如深渊一般的裂缝中忽然传来剧烈的轰鸣。
而后,在大地的震颤声中,一座庞大的孤峰迅速升起,而在山顶,一个身穿黑袍人影正满脸戾气的看着城外坍塌的巨坑。
刚刚露出面庞的星辰在这一刻再度隐没身行,更加浓郁的阴煞混杂着种种邪异之气喷薄而出,仿佛火山喷发一般的恐怖景象,瞬间将张珂坠落时撕裂的苍穹铺满。
而在幽邃,黑暗的衬托下。
山顶的人影正从身下的白骨王座上起身,每踏出一步,他身后的山峰都会缩水一圈,取而代之的则是疯狂膨胀的身躯跟阴暗,癫狂的气息。
诡城之主,人送外号黑山王!
因为他是幽冥中的一座山峦蜕变化形而成,故而得到了如此名号。
当然,在牛诡蛇神之中,以原形命名算不上本事,只能说是勉勉强强,毕竟因为自身凶恶作风,亦或是被人们尊奉绞尽脑汁而起的那些威武名号更能衬托自身的能力。
但黑山王并不在意些许的得失。
毕竟,这名号也只是临时用用而已,等自己建起了这座枉死城,借其打回幽冥,割一方冥土,到那时自然能有个更为合适的名号,更甚至借助本体跟幽冥的便利,征服了混乱的幽冥之后,说不得祂也能拿个幽冥天子的名号来当当。
到时候,祂可就不是偏居一隅的土皇帝了,昔日的龌龊自然随着幽冥天子的神号而逐渐消散,百年之后,便是堂堂正正的天神!
但谁曾想过,偏偏有人见不得祂好。
前面是一个拿剑的任侠来找自己的麻烦,现在干脆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蛮子,直接将自己十多年的苦功化作废墟。
看着这坍塌的城池,黑山王心中的怒火简直无法压抑。
原本被压制到跟人类相差无几的身体陡然间膨胀开来,汲取了本体的力量的黑山王,在尚未踏足到城门外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数千米高的巨诡。
一双犹如血月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处于深坑中的人影:“蝼蚁,你们这次真的惹怒我了,便是扒皮抽筋,把你的魂魄放在灯火上日日烧烤都不能泄我心头之恨!”
“黑山老妖,这玩意儿还真有原型啊?”
抬头看着几乎笼罩苍穹的巨大阴影,张珂心里有些古怪,老妖现身了,所以那位恶灵骑士的圆形又在哪儿呢?
只是略微思考,下一刻他便将心中思绪抛在脑后。
巨形,山峦所化,应该会很抗揍吧?
在逐渐恢复了,今天差一点点七千字,不好意思,之前一段时间没理顺剧情,卡文太严重了,明天应该能恢复到七千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八章 张天师:你礼貌吗?(二合一)
起猛了,还是没睡醒?
疑惑徘徊在黑山王的脑海中久久不肯散去。
在它汲取了本体,变换成巨大的身躯降临的时候,犹如血月绽放的双眸俯瞰之下,根本没有看到站在坑底的人类脸上有丝毫恐惧的神色。
甚至这蝼蚁非但没有丝毫怯懦,畏惧的想法,反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黑山王。
那眼神,就跟它曾经刚从幽冥来到人间似的。
看到这满地的生灵,遍地血肉,两眼深处都在放光!
下一瞬,伴随着脚下大地的猛烈颤抖,黑山王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没有在这蝼蚁的眼中看到恐惧了!
“轰隆隆!”
伴随着一阵暴虐气流的吹拂,方圆千里的大地都在摇晃!
一个更加高大,宏伟的身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山王的面前飞速拔升,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超过了借助本体之力的它,直到宏伟的身躯深入云端,迅猛的变化才有了些许的减缓。
如此,攻守易形。
前一刻还借助躯体之变,开口闭口蝼蚁的黑山王,现如今却成了事实上的小矮子。
虽然不能跟市井里,跳起来打你膝盖的玩笑之语相提并论。
但以黑山王的体型,却仅仅只达标对方的腰眼。
或者,换一句不怎么恰当的话来说,现在的它,或许刚一张口就会被人直接锄进嘴里。
“假的吧,区区人族,怎么可能有如此宏伟的战斗之躯,即便是”
眼睁睁的看着渺小的人类身躯在自己眼前发生如此崩毁三观的变化,它要是再把张珂认成是人,那也太蠢笨了一些。
可如果是仙神?
不,根本不可能!
那些仙神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被隔绝到了天穹之上,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神分离,但除非特殊情况,下界来到人间的仙神实力上都会受到一些限制,或者干脆就是转世重生。
虽然真灵上的便利,让这些仙神转世在修行时的速度堪称一日三变。
但他们也是有极限的,在超过人神的分界线,亦或是完成自身降世的目标之后,就会被强制飞升,重归天穹之上.
黑山王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招惹过这些天上的仙神,而哪怕是在建城的时候,手段也十分温和,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哪怕它确实劣迹斑斑,但倘若被清理的诡神也有一个警戒线的话,那么先死的一定是其他占山为王的诡神,而不是它这个苟成王的幽冥诡神。
说不清,想不明白。
根本找不到自己被清算的理由。
然而现实也没有给它太多的思考时间。
只是略微动用了一下法天象地的神通,张珂的身形就膨胀到了足有万米之高。
没办法,谁让这黑山王的本体着实有点儿大了,甚至于张珂的本相都跟对方差了一个脑袋的高度,只是想着不愿在大小上呈现劣势,就成了这个最萌身高差也是没谁了。
顾不上可惜,也顾不上继续去微调。
看着黑山王那呆愣的目光,以及时刻盘踞在自己传承之物上的目光,张珂只觉得心头一寒。
在下意识后撤的同时就伸手取出了虎魄,而后冥冥中动作似与那远古兵主重合,一刀挥下,便是山崩地裂!
恶心。
当真恶心!
还以为本体是幽冥山峦的妖魔,能跟自己多对几招,过过瘾。
谁曾想,烂橘子就是烂橘子,幽冥中诞生出来的玩意儿也沾染了其阴暗,诡谲的本质。
既然它不讲武德,那张珂自然犯不着讲什么道义,虎魄刚一抬手,就迸发出了常态状态下最为狂暴的一击!
“轰隆!”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突然炸响,一道宏伟的身影突然被蹦飞了出去。
猝不及防的黑山王只来得及简单的防御,就被劈飞了出去,甚至只是跟对方武器的短暂接触,它用作抵挡的双臂上就出现了两道血如泉涌的伤口,内部的骨骼更是呈现出如同蛛网一般密集破碎的裂痕。
与此同时,一股远比它体内阴煞之气更加狂暴,凶虐的力量正顺着伤口飞速往体内蔓延。
虽然双臂之上伤痕累累,但它好歹还是活了下来!
如此让张珂心中更是满意!
虽然是个奸诈小人,但不愧是山峦本体,还挺抗揍的,这样的话,那他可就敢放心了!
于是,追步上前,手中的虎魄再度迫不及待的挥出了一刀!
“轰!”
蓄力斩击,却是黑山王勉强抵挡!
那冲撞之时,激荡起的冲击转瞬间扫荡四方,让那本来就背顶着后退的黑山王更是扛不住压力,一脚踩垮了自己的小半个城池,诡怪死伤无数。
“啊!”
感到身后连绵不绝的倒塌碎裂声,黑山王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但此时的它却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些损失的问题,在未来的路途面前,当下的小命无疑在优先级上要更高一些!
毕竟,财产没了还能再赚,可人没了,财产再多也终归用不到自己的身上,尤其是对面这不知道哪个仙神降世的化身,猛的匹爆!
仅仅只是来不及拿出随身的兵刃,被砍了两刀,双臂的骨骼就近数断裂,只剩下些许的皮肉勉强维持肢体跟躯干的连接。
它也想过放弃一切,战术转移,卷土重来的策略。
但刚一有这个想法,只见断刃猛然朝他劈下,与此同时,头顶的深渊大口猛然张开,吞吐出磅礴的雾气。
浓雾一眨眼的功夫就笼罩了诡城外的区域,甚至还在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四周辐射,扩散。
但远处的大雾却是跟黑山没什么关系了。
刚跟这古怪的大雾接触的瞬间,它就发觉自身的五感正在迅速的消散退去,就如同凡俗中的天聋地哑一样,只能自己心中有数,却无法向外发出一点儿声响,东西不辨,南北不分,甚至于真灵魂魄都被牢牢的锁在了身躯之内,无法挣脱。
如此怪异的状态下,它刚潜入地下土遁,就分不清方向,从不远处的地下猛的钻了出来。
而恰好,那一尊巨神就等在它的头顶,黑山刚出现的一瞬间,断刃的反光瞬间映入眼帘——“轰!”
锋锐的刀刃划过,在山石构造的身躯上火花四溅。
血肉被生生割开的感觉,让它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咆哮!
而逃脱失败的遭遇也激发了黑山的凶残本性,只见它动作粗暴的在自己身上一撕,笼罩全身的那一袭黑衣就直接撕裂,露出了内里漆黑的身躯。
伴随着血肉的一阵蠕动,身躯之上顿时开辟了无数洞窟。
山洞之内,阴风阵阵,诡哭狼嚎!
伴随着浓郁的阴煞从山洞中冲出,大量的凶魂恶诡张牙舞爪攀爬了出来,攀附在黑山的身上朝着对面的张珂发出了威吓的嘶吼!
但等待它们的却是突然降临的汹涌火海!
先前那喷涌浓雾的深渊巨口中,忽然迸射出点点火星,随后便是如天河倾倒一般汹涌的火海从天砸下,转瞬间就落在了黑山的身上。
那些凶魂还来不及聚集,征讨,就被暴虐的火海吞噬,而后迅速化作烈焰中一抹挣扎的诡影。
而准备拼死一搏的黑山全然顾不上自己这些恶诡兵团的挣扎跟求救,在跟火海接触的一瞬间,它就仓促的想要闭合身上犹如蜂巢一般密集的窟窿,为此,一些尚未来得及爬出来的恶诡甚至被迅猛闭合的山洞给拦腰截断,只剩下半截儿身体,一边儿哀嚎着,一边儿向下方燃烧的火海中坠落。
至于黑山?
庞大的体型非但没有成为它的依仗,甚至在火海连绵的情况下,遭受到了更加密集的烧灼,无孔不入的火焰顺着尚未闭合的洞穴疯狂的入侵,甚至那些来不及进入的索性便在它的身躯上燃烧起来。
一时间,噼啪声不绝于耳!
熊熊烈焰灼烧之中的黑山只觉得酷热难耐,本就因为大雾笼罩而变的有些混沌的脑子,现在更不顶事儿,就连迎面劈来的刀锋都只能做出迟钝的反应,下意识的将自己用来控制上万诡兵的宝物——万诡幡拿出来顶在面前以作抵挡。
然而在刀锋划过带来的暴虐冲击来临之前,却又有一股厚重,且带着一些熟悉气息的印玺后发先至,撞在了手中的幡上。
那用了上万尸骨,跟无数幽冥材料,编织而成的万诡幡在接触的瞬间就发出了一声悲鸣。
随着印玺按在飘动的幡布上,光芒一闪,长幡便失去了灵性。
什么阴风阵阵,诡哭狼嚎,都在印玺落下的瞬间变的毫无声息,归于平凡。
与此同时,稍慢一步到来的刀锋如切入油脂一般顺滑无匹,长幡瞬间一分为二,而后威力不减的虎魄顺势斩上了黑山的头颅。
一刀天旋地转!
宏伟的身躯失去了意识的操纵后,不甘的在挣扎了一瞬,而后被紧随其后的印玺猛然砸倒。
匍匐在地的黑山,挣扎着,试图将自己的脑袋重新续接上,但摸索的双手却被刀光一左一右分别斩断.
也许是头颅分离之后,烈焰的疼痛不再侵袭大脑,也或许是重伤下生命的自然反应,总而言之,伴随着意识的飞速消散,黑山看明白了镇压它身体的那枚印玺。
威武圣佑灵王印,都市王印,受天之命,掌地与幽冥,领先锋之职,征四方不臣!
目光聚集下,印玺在他眼中浮现出这么一行字体。
于是,黑山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跟不解。
它忽略了前半句跟后半句,双眼死死盯着掌地与幽冥那一段。
虽然它借助本体,能模糊的感到,幽冥的气息远远不如前面地字那么厚重,雄浑,算不上是完整的权柄,但也占据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但既然有这么一尊存在,为什么会放任幽冥混乱到如今的这种地步?
而且,既然有这么一位,那自己之前的宏图霸业又算得了什么?
当镇压的印玺爆发出了无穷的吸力,黑山的本体不可抑制的朝着那枚玉印中流淌的时候,它的意识也开始不受控制的走向混沌
“花里胡哨,要斗战就斗战,要军团就军团,将它们混成一团,能活到今天,也是算是一件奇事!”
闻言,本来已经逐渐混沌的黑山感觉自己又行了。
暗淡的双眼重新散发出了凶戾的光芒,但不等它开口,一片遮天蔽日的阴影猛然落下。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动荡,黑山的意识彻底崩解,烟消云散。
破败,漆黑的大地上,张珂耸然而立。
在执掌此地的黑山死去之后,他任由三昧真火继续肆虐了一阵,将黑山遗留下的凶魂跟冲天的阴煞灼烧一空之后,这才收起了神通,逐渐恢复了常人大小。
而宏伟身躯已消散不见,但面前这座破败的城市中,却仍旧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寂静无声!
张珂不置可否的扫视了一圈儿,看着一个个蜷缩在废墟下的诡影,面上没有什么表达,他倒是想一把火烧了这诡城,以绝后患,但谁让这里面还有上千个活人。
虽然,绝大多数都已经被诡神的手段折磨的不成人形,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勉强支撑着。
但人终归是人,对牛诡蛇神们张珂能毫不吝啬的以雷霆之势,毁其身躯,灭其香火,但对这些无辜的远房同族,却没能这么狠心。
于是,在等待了一阵,见没什么变故之后,张衡师兄弟两个,驾驭着祥云,摇摇晃晃的从天穹上落下。
刚一落地,师兄弟二人就听到了张珂的命令:“修整一夜,将这城池里的人诡分离开来,之后安排对了,你们正一道盟中应该有善后的流程吧?
如此,我便不啰嗦了,照你们的规矩来吧,我去转转!”
张天师把这两人派来,本来就是给张珂打下手的,既然有这条件,那他为什么不用?
事事亲力亲为可不是张珂的习惯。
而且,相比于救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先前黑山那从幽冥将本体挪出来的地方,张珂得去看看,那地方搞不好真是个如同酆都诡门关一样,直通幽冥的道路,不解决了它,等张珂他们走后,仍然会有诡神偷偷上来,继续黑山未尽之事。
他没来前诡神肆虐,走之后还诡神肆虐,那来跟没来有什么区别吗?
况且,张珂还想借这个通道,查探一下幽冥的情况,若是真混沌一片,诡神盘踞,毫无地府的踪影的话,说不得,嗯,小小的摸一点,想来也没人注意吧?
然而张珂还没走多远,就被张衡忽然开口叫住:
“山灵.嗯,上神容禀,分离人诡这事我师兄弟二人还勉强行,但倘若护送百姓安全下山的话以我师兄弟二人是远远不够的。”
当然,张衡还是保守了。
如果按照正一道盟正常的流程来算,斩杀了诡神,将百姓拯救带回家乡只是开始,之后还要花费的大量的时间来绘制符篆,熬制符水去除他们身上的阴煞邪气,之后借助法术跟药方弥补被诡神们长久折磨之后身体上的亏空,甚至到最后,还要教导百姓一些简单的规避,抵御诡神的法子
这一套折腾下来,没有三个月半年的根本完不成。
当然,相比于斩杀诡神,运送百姓,之后需要的人手就少的多了,往往两三个村子安置一个道士就足够了,剩余的力量要去斩杀更多的诡神,完成正一道盟的,二十四治的最高目标!
不巧的是,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
而听到张衡的需求之后,张珂略微沉默了一瞬,然后拿出了相当久远的道具——张天师的令牌。
随着汹涌的法力不断向令牌内灌输,古朴的桃木令牌上隐藏的篆文一点点的浮现出来,当一枚枚篆文拼凑成一行完整的符篆之时,令牌上陡然射出一道流光直冲苍穹。
当短暂的等待过后,令牌上突然涌现出一股力道,在挣脱了张珂手掌的束缚之后漂浮在半空之中。
滚滚法力从令牌中释放出来,与周围的灵机共鸣,形成一道卷动的风暴,整个场面宛若后世的3d成像一样,粒子汇聚的中心,一道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身影逐渐成型。
“当真是稀客,佑灵王突然联系老道,是有何事要询问?亦或是,缺乏人手?”
不容易啊,不容易。
多少次了都是佑灵王把事情闹的天下皆知,天庭才刚刚得到消息,好不容易赶早这么一趟,这不赶紧显摆一下天庭的底蕴?
张天师甚至都想好了,即便是不怎么麻烦的小问题,祂都准备调个十万天兵来助助兴。
而另一边,看着这熟悉却格外老迈的身影,站在张珂身后张衡师兄弟,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爹这衣服怎么没见过,他老人家怎么变的这么老迈了?
而在张衡观察张天师的时候,借助令牌显现身形的张天师也在看着周围的环境,当他看到年轻版的张衡之时,那不论何时都风轻云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愕的神情。
不过在短暂的恍惚之后,他也及时控制住了思绪的发散。
只是面庞上的神情不像之前那么自信,略微沉吟了一瞬之后,他开口道:“佑灵王这是去了老道年轻那会儿?若是如此的话,恐怕老道无法帮忙了,甚至于整个天庭都无法给你提供太多的助力!”
佑灵王年轻,尚不知晓天庭过往。
此时的天庭,或者说九州还正在为当初人神之战(封神)填窟窿,商周的更替,人王退位,造成的影响哪怕过去了千百年都未消散。
麻烦过多,三言两语的讲不清楚。
简单来说,周朝建立之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的九州,就因为世界的动荡,被虚空中的其他世界体系盯上了,四面环敌的情况下,一场漫长的守卫战直接打响。
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人神之战的损失也不过是一部分仙神失去了肉身罢了,战力折损严重,但没死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聚集了全部仙神的九州,抵御数十个位面的进攻,仍有余力的将敌人抵御九州大门之外,将战场放置在虚空之中。
春秋,战国,大秦,绵延数千年的战火好不容易接近尾声,现在的九州仙神还忙着追逐穷寇,赶尽杀绝,世界内的诡神之乱祂们虽然知晓,但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至于后世的天庭.哪怕仙神们有穿梭世界跟时间的能力,但同一时间线下,出现两个自己,短暂一瞬或许还好,时间稍长两个自己就会陷入内耗之中,最后只剩下其中之一。
越是实力强大,这种内耗越是严重。
一般来说,仙神们遇到意外情况,大多是以心血来潮的方式,来通知过去的自己进行一定程度上的防备,但现在九州不是顾不上么。
但碍于外人的存在,张天师根本没法解释的太过清晰。
嗯,在祂看来,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张衡,下一代的正一道天师,也是外人。
正当张天师思考着,该怎么给张珂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时候。
张珂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天庭若是有空,这九州也乱不成这个样子,顿了顿,他语气淡然的说道:“张天师说完了?那麻烦您先挂了吧,你一直占着线,我也联系不到张天张道陵啊!”
“???”
张天师显然是听懂了。
但正因为听懂了,所以满是疑惑。
不是,你没事吧?
你们就在同一片天地,如果想要联系,用什么方式不好,非拿这个令牌干嘛?
搞得老道好像
没等张珂催促,有些挂不住的张天师率先断开了跟令牌的链接。
当法力跟灵机汇聚的身影再度崩溃之后,溃散的粒子开始重新寻找目标。
而刚刚挂断的张天师不出意外的再度成为了第一联系人,等祂将联系切断之后,失去了直接联系的令牌,才开始借着微弱的联系,去寻找东汉的张道陵。
不一会儿,当粒子重新聚合,一如模糊的电子屏幕一般,闪烁了一阵之后,张道陵的身影出现在张珂的面前。
带着些许困惑跟古怪的眼神,看着站在对面的张珂,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道:“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值得山灵用这种方法来找贫道?”
“没什么,就是斩了一个诡神之后发现有些缺人!”
等张珂大致叙述了一遍情况,再加上张衡两人的补充后,张道陵也大致明白了情况。
“如此.我派三位祭酒,三百弟子,一千诡吏连夜奔赴荆州,如何?”
“也好,不过时间紧急,用不着他们赶路了,麻烦天师将他们聚集好后通知一声,我直接将人用土遁带过来便是!”
张珂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张天师的提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天师眉头紧蹙。
他不知道张珂为什么这么急促,要知道在他先前的规划里,整个伐山破庙的过程没有十数年根本铺不开,可张珂这么急着为自己着想,他也不好拒绝,只要保证弟子们不出什么事,只能点头同意。
至于张珂的想法,很简单。
这大汉十三州的诡神虽多,但终归是有数的,打杀首恶,惩治帮凶,之后剩下可用的就不多了,张珂不赶着多捉一些,哪儿能填补得了后世那个天坑。
有了前车之鉴,他觉得还是尽快把山水神祇跟幽冥诡神补足的好。
不单单是让这些神祇帮自己打工,加快九州复苏的进程,同样也是看护人族别再搞什么未走先跑的跳跃想法,嗯,也不用多做什么,只要环境中灵机异常波动的时候,祂们略微出手调整一下环境,什么实验都得告吹.
维持着令牌的联系。
张天师迅速调遣了三个祭酒,跟对应的三百弟子,略微交代了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了脚下的大地开始疯狂的震颤起来。
犹如地龙翻身一般,朴实的地面忽然间掀起了惊天巨浪!
而那些聚集起来的弟子跟诡吏们恰好被一波动荡的浪潮带着腾空,而后顺着浪潮的推动,飞速的向荆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月夜下,看着逐渐远去的动荡,以及耳边依稀还能传来的弟子们的惊呼声,张天师微眯的双眼中有无数光芒流转,却又转瞬间消失不见。
虽然张珂调动地脉,进行土路运输的速度很快。
但从扬州南部到荆州之间的距离也有千里之遥,哪怕是一刻不停,也起码得三个时辰才能赶到。
没办法,地脉运输的速度虽然可以无上限。
但张珂总得考虑大地的承受力,以及这些弟子跟诡吏的身体状况,三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了,再快的话,任意一方都得出大问题。
而在这些帮手到来之前,这座山中诡城就只能是张衡师兄弟两个来处理了。
至于张珂,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踩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上,张珂一步步的走入了诡城之中。
路途中,街道两边不只有一道目光正在偷看,但也目光的停留也只是转瞬即逝,生怕这位斩杀了王上的凶神一个不满意,再盯上它们。
对此张珂不置可否。
一群打工仔他才懒得搭理,等张天师的弟子们到了处理就是,到时候剩下的那些没有作恶的牛诡蛇神们才值得张珂多看一眼。
至于现在
当张珂跨过废墟遍地的街道,走到位于城池正中央的王宫之后,呈现在它眼前的便是直通幽冥的巨大坑洞。
宛若无尽深渊一般,看不见底的圆形深坑就这么出现在王宫的废墟正中心,伴随着浓郁的阴煞之气不断喷涌,将澄清的夜空重新染上漆黑之色,幽深的坑底也隐约传来凶魂恶诡们凄厉的嘶吼声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九章 幽冥——诡母
幽深的坑洞漆黑无比,没有了黑山的堵塞,无尽的阴煞顺着坑洞源源不断的从幽冥中涌出来。
那场景,好似后世的那些大烟囱一样。
只是,贴到边缘不会感受到如同烟囱一般炽热的高温跟难以忍受的呛咳烟雾,有的只是刺骨的冰寒跟让人毛骨悚然的惊声尖叫。
这仅仅是张珂的贴身感受。
倘若换做是常人的话,在靠近坑洞的一瞬间,他们就得被巨量的阴煞冲的形销骨立,痴若木偶。
自身体内的阳气会在瞬间泯灭,而后魂飞魄散!
是的,连变成诡的机会都不会有!
别看阴煞是凶魂,妖魔,活尸.这些诡谲存在必备的生存要素,一如灵机对于修行者跟精怪的重要性一般,但灵机再怎么浓郁只会推动修行者跟精怪们的修行速度加快,可阴煞如果超出了这些规矩所需的浓度上限之后,便会摧残它们的身躯,甚至于进行根本层次上的毁灭。
毕竟,阴煞的本质还是天地运转的残渣。
阴气是大日的残余,煞气是地脉的残渣,虽然经过幽冥的转化,变的能够被凶魂这类邪物们所利用,但其本质仍是恶毒跟混乱的。
倒是张珂无需担心阴煞的问题。
他虽幼弱,但肉身血脉却已然成长到了一个相当磅礴的程度,就算是单论地神之躯,其厚重程度也远远不是些许阴煞能够撼动的!
更别提,在这些阴煞还未造作的时候,苍玉就已经从他的怀中飞了出来。
悬浮在坑洞的正中央,而后伴随着印玺上光华流动,无数阴煞犹如茹燕归巢一般,纷纷投身钻进了苍玉之中。
没办法穷习惯了。
虽然从这一处坑洞中流淌出来的阴煞,只是东汉广阔幽冥之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对于张珂来说也是孕养自身后世幽冥的上好材料。
对于副本而言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阴煞,却能让后世少数年积累的苦功,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什么偷,盗
亲戚之间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等苍玉汲取了一阵,将弥散在空中跟坑洞内涌动的大部分阴煞都汲取一空之后,虽然阴煞还在通过坑洞源源不断的往地面灌输,但坑内的环境却没有刚开始那么幽邃,黑暗了。
虽然,用不着汲取阴煞,张珂的目光也能直达坑底
目光下眺,只见黑山出身的幽冥坑洞呈现一个倒扣的漏斗形状,从狭小的坑洞口开始,越往下的地方便越广阔,到了最后临近坑底的部分,却突然变成了一处荒野之地。
入目是一片连绵的幽冥山脉,满是土石的山峰上寸草不生,偶尔能在昏暗的碎石坡看到一些游荡的孤魂野诡,但绝大部分地方都相当荒凉。
而在连绵的山脉中,有一处山峰的位置是空缺的。
好似山峰拥有了活力,自己迈步走了一般。
只剩下原地一个巨大的凹坑。
而在凹坑之中,阴煞弥漫,诡魂哀鸣不断。
数不清的尸骸堆积在一起,在坑底形成了一座极为诡谲的平台。
堆砌平台的白骨每隔数十个呼吸就会波动一次,如同生灵的心跳一般散发出蓬勃的活力,而周遭数十里的阴煞便在这白骨平台的牵引下,朝着坑底聚集而来。
浓郁的阴煞聚集在坑底的平台上,日夜不停的淬炼,侵蚀着这些被人绑在平台上的诡魂,促使着它们从普普通通的孤魂野诡,朝着凶魂恶诡的方向转变。
而多余的阴煞则在平台的牵引下,直冲苍穹,透过这道连接人间跟幽冥的门户源源不断的涌到人间来。
“看来这就是黑山的大本营了?”
站在坑边,张珂俯瞰着的同时,转头看了身后一眼。
与此同时,在诡城的四个边角,张衡两兄弟正忙碌的飞起。
虽然因为城中那位的缘故,这整座诡城里的恶诡们都被震慑的不敢动弹,但这也只是段时间能行,若是时间拉长,难免有一些恶诡们起了逃跑的心思。
嗯,能三拳两脚就斩杀了压在它们头顶的黑山。
作为一切的亲历者,整座诡城里的诡怪们没有一个敢给黑山报仇的,更何况,诡怪可没有那么多良知,还有什么替君报仇的想法。
仅仅只剩下魂魄保护自身一抹真灵的它们,比谁都更愿意苟活!
如此,张衡二人必须赶在这些恶诡们反应过来之前,将整座诡城封锁起来,之后才能讲分离人诡,审判的事情。
但人手方面的缺乏也使得两人一刻不停的在城外奔忙,连口喘气的功夫都顾不上.
收回视线。
约摸着,张衡他们处理这边的事情怎么也得一两日,就算是有后续人手的帮忙,在下个太阳落山前也无法处理完所有的事宜,如此,张珂便想着先到幽冥中走一遭。
既然任务是斩杀诡神。
那还有什么地方,是比幽冥里的诡神更多的?
虽然,以他跟张天师的交涉内容,以及之前赶路途中的所见所闻来看,大部分有一定野心的诡神都抛家舍业的来到了人间,准备搏一场富贵。
但总有一些漏网之鱼懒得挪窝。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在副本中作为背景板的天庭无暇他顾的情况下,幽冥的安全性,理论上是要远远超过地面的,如此,便是他稍微的吃两嘴,也应该不会引人注意才是。
嗯,就只吃两嘴!
观察了一会儿幽冥的情况,确定了坑洞下方,方圆百里之内没什么明显的诡神气息之后,张珂收起苍玉一跃而下。
“呼!呼!呼!”
耳边有狂风奏响,又有诡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一路顺畅的降落在黑山的老家,双脚踏在这满是碎石的地面上之后,他的脚边便有熊熊烈火铺展开来。
三昧真火只一瞬间就铺满了平台,灼热的高温转瞬间点燃了这邪术孕育的平台,以及被困在平台上的数千冤魂,灼灼火海蔓延之下,冤魂们纷纷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哀嚎!
烈焰烧焦了贯穿在它们身上的肋骨,四肢重新恢复行动能力的冤魂们在火海中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疯狂乱窜。
但还没等它们跑出多远,脚步便是猛然一顿,双手疯狂的抓挠着自己的胸膛,狰狞而扭曲的面庞上露出了格外不甘的神情。
下一瞬,被火焰照亮的面庞上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张嘴,便喷出了数米长的火柱,与此同时,整个七窍也有烈焰形成的火柱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饱受折磨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烧灼殆尽,化作一抹灰烬,随着火海的升腾而飘向四方。
而如果此时将视线挪移到火海上方的话,就能够看到,随着冤魂的大批量消融,一个个色彩斑驳的密布黑点的光斑随着升腾的热浪被吹了起来,而后在阴煞的推动下朝着四周缓缓飘散,最终落入到地面,消融不见。
这些都是冤魂们的真灵。
虽然三昧真火对真灵而言也是特攻的法术,稍微沾到一点儿,就是魂飞魄散的结局,但一些普通的冤魂还不值得张珂下如此狠手,关键是杀了它们对副本没什么增益,反而因为大数量的赶尽杀绝,容易引起幽冥,乃至于整个副本天地的排斥。
在黑山的老巢放了一把火,彻底铲除了它存在的一切根基之后,张珂收拢火海,驾起祥云开始朝着远处飞驰。
当然,在走之前,他还是观察了下周边的情况,确定没什么窥视的目光之后,立马撬走了黑山旁边的一座山峦,将其塞进了苍玉之中缓慢炼化.
大汉的幽冥跟地上的情况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便是,幽冥之中少有生灵存在,即便是有,也大概率是本地的诡神从地面上劫掠而来的。
被阴煞弥漫,终年黑暗的幽冥之中,诡魂遍地。
张珂飞了不远,就碰到了大量,漫无目的游荡的孤魂野诡,偶尔能够看到一些穿着制式甲胄的兵魂诡卒成群结队的在大地上穿行,手持着枷锁跟铁链,将那些游荡的孤魂野诡们串连起来,等积蓄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便带着充足的收获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赶回。
地上种种暂且不提。
此时的张珂正在为了要去哪个方向而思考。
因为幽冥跟地上不同,幽冥的广阔完全不需要遵守那些个繁琐的规矩,只要是个具备超凡因素的世界,随着天地的自然运转,产生的各类邪异之气倒灌下,幽冥的面积几乎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膨胀着。
如此,便经常能够看到,物质位面只有一块陆地的情况下,其附属的下位面却呈现十倍,乃至数十倍的面积膨胀。
在地上张珂还有着张天师提供的地图,能够明确的辨别方向跟自身所处的位置,但在这幽冥之中,地形不明的情况下,其实也挺麻烦的。
后路的问题不需要担心。
在离开之前,张珂已经将苍玉埋在了黑山本体的大坑下边,缓慢的汲取黑山周围方圆千里的幽冥之土。
有苍玉作为信标,张珂不论到哪里都能找到回去的路。
如此,在略过了下边的那些诡怪之后,张珂认准了一个方向,呼啸而去。
哪怕是诡神们本应该盘踞的幽冥,因为其面积广阔的缘故,这些诡神的踪迹也相当难寻。
张珂身居云端,飞驰了半个多时辰,脚下的地形早已经从连绵的群山变换做了稀薄的树林,都没有看到一个算得上是较大的诡神聚居地,更别说那些实力得以称道的诡神了。
又是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过后。
远方,一处泥泞,半干的河流处,突然传来一声恫吓性的叫声。
“吓!”
张珂的目光刚一偏转,就看到一抹黑光忽然从地上攒射而起,直冲他的面门。
其急行的速度,即便是以张珂的目力,也有一瞬间的恍惚。
直到临近到身侧的时候,他才看清楚了,这道黑光的本体。
一头本体酷似黑猫的妖诡。
其身躯足有一幢房屋的大小,全身瘦骨嶙峋,粗糙而散乱的毛发呈现一种中年地中海一般的凌乱,瘦弱的面庞上皮毛紧贴头骨,满嘴利齿暴露在外。
而在其背后插着一双黑色的羽翼,正是这一双羽翼,给了这黑猫腾飞疾驰的能力。
只见它急促的煽动了几下翅膀之后,双翼合拢在身侧,整个猫如同一根箭矢一样急速射向张珂。
犹如黑夜般的双眸死死盯着张珂的咽喉。
然后,便被一巴掌拍了下来!
哪怕放任它靠拢过来,仅凭着一嘴尖牙也很难破开张珂的防御,但何必多费工夫?
除了最开始的急速算是有点惊喜之外,等看清了它的身形,妖诡在张珂的眼中跟那些张牙舞爪的小乃猫没什么区别,当然,这头乃猫有些过于丑陋,根本让人生不起一点儿爱惜的心思。
哪怕只是保留常人大小的身形,经过限制的力量也远远不是这头猫诡能够承受的,只一巴掌便将猫诡拍的晕头转向。
而后随手将它捞回怀中,准备扭断这猫诡的脖颈。
但不曾想,手中忽然传来一丝如同蚊虫叮咬般的刺痛。
手中用力的同时,下意识的翻转手掌,而后便看到了一个赤红的蛇头正大张着嘴巴,咬在张珂的手背上,试图刺穿血肉,而从牙缝里不断流淌出的,散发着腥臭的黑液来看,这蛇似乎含有剧毒!
但可惜,它本体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仅仅只凭一个如同蛇一般的尾巴,更是天方夜谭。
伴随着一道让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那如同墨玉一般的双眸迅速失去了神采,而手中的猫诡挣扎的力度也戛然而止,唯独只剩下那如蛇一般的尾巴,还在锲而不舍的,试图从他的手上啃咬下一块皮肉。
将这怪异的蛇尾拽开,张珂抓着这死去的猫诡上下翻看了一阵。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儿应当就是《地狱百诡图》里的煞诡了。
煞诡,又名尸魂,这类诡准确的说,应该是归家之魂。古老的诡神观念中,人死二七之日为回煞之日,魂魄会归家,这时候魂魄会化为煞诡。有时候煞诡是巨鸟的形状,有时煞诡如一只黑猫的样子,煞诡会重新钻进原来的身体内做崇。
故有“避煞”之说。
而呈现猫形的煞诡正是这么一副猫身,鸟翼,蛇尾的狰狞形状。
只是相比于百诡图记载当中的煞诡,眼下这个无疑是煞诡群体当中岁月相当悠久的存在,魂魄跟生前的联系完全断绝,自身已完全化作了煞气启动诡类。
若是放在凡俗,也是为祸一方的民俗禁忌。
然而也只是如此了。
等它的残躯化作主线任务进度条上,一点微不足道的助力之后,随手一把火焰将这凶恶的猫尸焚烧成灰,而后张珂再度踏上征途。
只是征途未免有些太过无聊。
基本上一路飞驰,张珂就没有遇到几个正经的诡神,甚至于猫诡那种程度的,都算是拔尖的对手了。
对这种漫无目的的搜寻有些无奈的张珂,只能降下云头,找了几个实力还行,理智也比较健全的诡物询问,如此才知道了幽冥空缺的原由。
放在十多年前,幽冥自是没有这么空旷的。
虽然谈不上遍地诡神的地步,但每隔个三五百里,总有能占山为王的诡神盘踞在此,聚集万千凶魂。
但自从十多年前起,幽冥通往地上的通道数量逐渐增加,一些不甘寂寞的诡神便率先带人去了地上,而后在得知地上富足的环境之后,剩下的诡神也纷纷举家迁徙,去往了地上。
如今这幽冥之中,除了少数几位曾经强到占据一方,称王称帝的诡神之外,大多都已经搬走了,即便剩下的它们,也是被地上的诡神派来,替各位大王在这幽冥中搜罗孤魂野诡。
“.”
闻言,张珂有些无语,但转眼间他便盯上了对方口中那几个尚未离去的诡神。
而后,在颤颤巍巍的冤魂的指引下,张珂耗费了半日,到了那传闻中的诡国。
从高空中俯瞰,能看到一座绵延上百里的巨城匍匐在地上,高耸的城墙上,站满了身披重甲,手持长戟,全身煞气弥漫的诡卒。
而在一些城楼上,还能看到一些狰狞的巨兽盘踞,硕大的双眼不时扫视四周。
至于城池内部,跟先前黑山的诡城没什么区别,都是车水马龙,一副繁华的盛世诡景,只不过因为更加庞大的面积,所以看起来更繁华一点。
而在这座巨城的旁边还林立着一些较小的诡城,如同王棋旁边的卫队一般,在各个险要的地方匍匐,为巨城抵挡一切来犯之敌!
而这些小城内部,就远没有那么繁华的景象了。
目光扫视,除了兵营便是一些藏着巨兽的营寨,而相比于在城墙上镇守的那些,这些巨兽的外形要更加的狰狞可怖,依稀甚至带着一些上古异兽的特征。
在张珂靠近的时候,身在下方的城卫军们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无他,在一片漆黑的幽冥云海之中,一朵白云的出现实在是太过显眼。
只是一瞬间的迟疑过后,城卫军便开始了警告,与此同时,那些城墙上的巨兽也纷纷站起了身,满含恶意的双目紧盯着天上的那朵白云。
“呜~!”
伴随着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大小城池顷刻间从沉默转变成了戒严!
而在巨城中游荡的诡民们更是纷纷迅速的躲到了附近的建筑之内,与此同时,各个城门处突然响起了沉重而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甲胄碰撞的声音响起,大片大片的诡卒如倾倒的墨水一般,从城门里流淌了出来。
当然,对于张珂来说,最为醒目的还是巨城中央,那座如同皇宫一般的建筑。
伴随着一阵嬉戏哭闹的声音响起,海量的诡婴从各个宫殿里面涌了出来,而下一瞬,一个身穿一袭黑色龙袍,头戴冠冕,挺着一个夸张孕肚的女皇踩着诡婴的身体,从殿内缓缓出现。
本是倾城容颜的面庞上,却呈现一种扭曲的怨毒之色。
血丝密布的双眸跨过云海的阻隔,死死的盯在张珂身上,但在四目相对的瞬间,那种怨毒的目光却又被贪婪所替代:“恰巧这些时日婴奴欠缺,你就这么闯上门来!
虽然不算俊俏,但身子却很是壮硕!
这旺盛的阳气,啊,这幽冥的阴煞都难以冷却本王的心肠!”
女王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急切而陶醉道:
天上的郎君,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本王借你之躯产下儿女之后,可赏你诡姬百名,金银无数,足以让你后半个诡生衣食无忧,安度天年,如何?”
听着下方的宣言,张珂还没什么反应,倒是他手里的诡卒一阵颤抖,从云端一阵凄凄沥沥。
“大王,大神,您看,我都把您带到了地方,您就把小人放了吧!”
它是真没想到,分割五方的诡王之中,挑选了这位。
诡母。
本是产妇身死为诡,怨气深重,甚至在诸多凶魂恶诡之中也算是凶恶的那种,尤其是这玩意儿毫无理智,一旦惹到就是不死不休!
但谁曾想,这位竟然在身为诡母的情况下还保持着理智,而后借助自己姣好的容颜混进了幽冥的勾栏。
之后的故事无需太过详细的赘述。
简单来说,便是一位面容姣好的诡母,借助无数恩客的种,繁育诡婴无数,而后称霸幽冥。
等诡母的名声正式在幽冥中传递开来之后,就已经变的无法收拾,而其他的诡神也只能选择漠视对方。
而无人管辖的诡母便操纵诡婴在幽冥中抓那些孤魂野诡跟地上的男人,等一切价值都被掏空之后,便当做奴仆为其劳作,打工。
不管这位大王心中如何思考,反正诡卒是怕的要死。
现在开溜,多少还有一点儿逃离的机会,可如果这位输了,那估计得被一起打包.
“也是个可怜人!”
无视了下方灼热而贪婪的目光,张珂轻声感慨一声。
而后,只见风云激荡,形如不周一般的宏伟身影轰然砸落在地上.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章 你能二段变身?巧了,我也会!
这可不是之前跟黑山的小打小闹能够相提并论的。
不提张珂的态度不同。
光是黑山跟眼前的诡母就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一个生活在荒郊野外,哪怕是到了地上,也只敢找个犄角旮旯祸害乡间民,为其建造城池,美其名曰积蓄实力,而另一个则是靠着自己的手段,在这地府尚未开辟的幽冥之中称王称霸,虽然说不上是独一份,但也是整个幽冥诡神金字塔当中的顶层。
面对这种存在,张珂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虽说,在涉及副本跟外出的时候,张珂也从未小瞧过对手,每次动手几乎都做好了将动静闹到最大的准备
虽然诡母仍然在怀揣着某些心思,展露诚意,想要不动刀兵,就将张珂安稳的劝降,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从法理上来讲,战前嘴炮也是一种礼仪。
但作为后世人族的张珂全然没有要跟对方嘴炮的心思。
更何况,这些个繁文缛节,早就因为撰写《三十六计》的那位而被破坏了个干净,礼崩乐坏,什么叫做礼崩乐坏?
“咚!”
伴随着那擎天的身影落在了地上。
方圆数千里的大地都一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沉闷声响,无数的裂隙如同墙角的蛛网一般密集的纵横在大地之上。
下一瞬,暴虐的冲击掀起的风浪瞬间席卷周遭的数个城池!
昏黑的沙尘扑打在古朴而宏伟的城墙上,发出了劈啪作响的声音。
当然,单论沙尘跟冲击的威力并不足够,毕竟,这幽冥诡城在督造之前就考虑过了攻打征伐的可能性,在建造过程中,城墙的主体就采用了能够抵抗法术冲击的特殊材料,更别说看着冲击即将来袭,城墙上的卫兵们纷纷将手中的长戟锄在了城墙的砖缝中,自身的阴煞源源不断的顺着长戟灌输到城墙之内,为厚重的城墙支撑起一层浅薄的光幕!
顿时,城墙上掀起了一阵涟漪。
来自于冲击的破坏跟卫兵的抵御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城墙上色彩纷呈,好似炎炎夏日,灶火旁升腾的透明气浪一般,波动不休!
短暂的僵持之后,大批的卫兵支撑不住,喷出一口墨黑的血液后,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被抛飞了出去。
而城墙上的光芒也暗淡到了极点,一些靠近墙根的位置,更是呈现了大量的,细密的龟裂!
有句话说得好,当你在家中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意味着在黑暗里潜藏着更多的蟑螂。
城墙的外表虽然只是细微的损毁,但其内部的损毁却已然达到了另一个程度!
当然,不提损毁程度,城墙没塌就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在卫兵跟诡民庆幸之余,张珂对此却并没有太多的挂怀。
攻击被拦截就拦截了。
况且,不过是一个出场动画罢了!
你看某位大地守护者,会因为出场没震到怪兽而懊悔吗?
当遮天蔽日的身影站起身来的时候,狰狞的火蛇已经从他的口鼻中探了出来,熟练的将自己的尾巴缠绕在耳垂上,当做一个挂坠的模样,轻张蛇吻。
只见两条烈焰洪流顷刻间喷洒而下,落到半空,陡然一阵猛烈的爆炸声响起,长条的烈焰洪流转瞬间便变成了漫天焰火,伴随着噼啪作响的声音,散向四方!
不管什么情况,见面先放铺场技能准没错!
“啊啊啊!”
“别过来!”
“该死的,这是什么东西,劳资的魂魄都要烤化了!”
迸裂的火花刚一落地就迅猛的燃烧起来!
一些个刚才没被震飞的卫兵们,不怎么巧的被溅落的火星沾到了身上。
下一瞬,点点星星之火,瞬间变成了汹涌的烈焰,将它们变成了一个个人形火炬!
过往提供威慑跟防护的一身重铠,此时却成了扔不掉的累赘,火焰透过铠甲链接的缝隙不断的钻入内部,沿着卫兵们的身躯烧灼,而转瞬间被烧红的铠甲,连触碰都是个难题,更别说即便是在平时都难以解开的绳扣了。
一个个卫兵,像是一个个铁罐头一样,被放在火堆上烧烤。
伴随着似成熟的烟雾升起,它们挣扎的动作也迅速的微弱下来,或坐,或躺,直到内部支撑铠甲的魂魄泯灭只剩下一簇灰烬,熔融变形的铠甲这才散落一地.
虽然这些卫兵是最倒霉的,但相比之下它们却不是最痛苦的!
真要算痛苦的话,应当是城池内的那些诡民,之前为了避难而反锁的屋宅,此时成了阻拦在逃脱路上的拦路虎!
当然,即便是它们打开大门之后,也只会绝望的发现,街边汹涌的火海会随着空气的轻微流动,而突然分出一股扑向它们,而后将整个建筑化作闷烧的柴窑。
不单单是一家一户,迸裂成漫天焰火的火焰,一经落下就将这数个相连的城池一口吞下,甚至于周遭的荒郊野岭也不例外。
方圆百里的空间,都在火海高温的烧灼下扭曲变形!
更别说在来源源源不断跟柴薪的补充下,正在肆意的扩张着,朝着四面八方不断拓展!
少有存在能够在火海蔓延到自己身边之前,挣扎的逃过一劫,即便能生活在幽冥中的大多都是异类,但百里的距离仍然不是那么好跨越的!
尤其是一些认出了这火焰来源的老诡,抬头眺望了一眼那宏伟的身躯,苦笑一声之后便认命似的坐在原地,走马观花一般,默默的回忆自己漫长且罪恶的一生之后,选择了自裁!
逃?
根本逃不了!
三昧真火,你告诉我怎么逃?
这门神通本来就是以汹涌暴虐而著称的,一旦沾身就只能坐着等死,除了四海之水能将其克制熄灭之外,其他的一切方法不过是拖延自身的死亡时间罢了!
自己动手,总好过被焚烧的魂飞魄散,虽然结果也差不多,但至少不用受这份儿痛苦,不是吗?
而身处于皇宫之中的诡母,听着这满城的哭喊哀嚎,再看着视野中几乎将天穹都染的变了颜色的熊熊烈焰,一双黑红的眸子中满是凝重之色!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惹到了麻烦,那也没有那段如同史诗一般的,勾栏女子变诡帝的传奇故事了!
只是,眼前这家伙却是个不讲理的。
既然有这份实力,那伱明说就是了,她又不是南边那蛮不讲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愣货。
大家讲道理,摆事实,和和气气的结束争端不好么。
非要偷袭!
但事已至此,千百年来的积累一遭丧尽不说,抬头眺望着天穹上那副杀意已决的双眸,她也知道今天的事,是无法善了了!
没等火海蔓延到皇宫,她便率先驱使着自己的儿女们往外探路。
伴随着一阵高昂而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大量的诡婴从四周的各个殿堂中爬了出来,甚至还有从诡母的龙袍下,掀开门帘跑出来的诡婴,短小的四肢却迸发出了远超成年人的速度,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冲进了火海。
然而尚未等烈焰缠身,它们便主动爆开了自己的身体。
漆黑凝固的黑血跟阴煞的喷溅下连绵而紧凑的火海出现了短暂的凝滞,而诡母便趁着这微不足道的扰动,从火海中漫步而出!
“轰!”
“轰!”
“轰!”
密集的炸裂声,像是一计计重锤,敲打在诡母的心房。
哪怕这些诡婴的丧生是母体下令,以其生命换取诡母的安全脱逃,诡婴们前仆后继,宛若割草一般死亡的画面还是触动了她。
宽大龙袍下笼罩的身躯不甘的颤抖着,转化成血红的双瞳,时不时的扫向天穹。
倘若目光能够造成伤害的话,那,现在的张珂或许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闻所未闻的船新版本!
张珂没想到,自己信任颇多,甚至进化了一次的三昧真火,居然还能以这种方法破解?
当然,这也就是这尊不知道活了多久,又诞生了多少子嗣的诡母了。
若是换个目标,即便是知道方法,它都没有这么多的耗材了供给投入!
毕竟,在靠近张珂的过程中,诡母不过行进了千余米,就填进去了两百个诡婴
可惜,苍玉被张珂当做了归家的定位,放在了黑山的大本营,不然借助苍玉,张珂直接改换了这附近的重力等环境,哪怕这诡母孕有上千的诡婴,都保证她走不了一半儿的距离。
哀莫大于心死的诡母,在踏足火海边缘的后半段的时候,就操纵着数十个诡婴直扑火海为她炸开了一条通向安全的道路。
一挥手,身后的近千诡婴顿时前仆后继的爬向诡母,跟着母体的动作,一同跨越了火海构建的禁区!
然而,刚一踏足外界。
脚下的地面突然间涌动个不停,与此同时还隐约间传来了大河奔涌的声响!
话说,幽冥中还有河吗?
除了一个带诡前来的黄泉跟筛选凶魂恶诡的忘川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大型的河流了吧?
怪!
这场面怪极了,三十六计,先走为上!
然而,诡母刚刚被诡婴们托举着升空,脚下的大地突然间破裂开来,土石迸射的同时,十余米宽的水柱瞬间喷涌而出,直冲天穹!
一些速度不够快的诡婴,刚一接触,便全身酸软无力,像是凡俗喝了假酒的凡人一般,摇摇晃晃的落向了地面。
诡婴们落到地上后也曾试图挣扎着起身,但身下流淌的泥泞,却仿佛某种强力胶水一般,牵拉着它们的四肢,让它们提不起一点儿力气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柱落下的洪流逐渐将它们淹没,待在毫无借力点的洪水中,逐渐窒息而死!
嗯,连三昧真火都已经具备了诸多特效,弱水的使用频率虽然跟不上前者,但作为张珂的血脉根本法,又怎么能没有进步!
鸿毛不浮只是最为基础的效果,如今的弱水已经具备了缓慢汲取敌方生命的能力。
当然,所谓的缓慢是对于张珂这种巨型生命,亦或是上古的那些蛮荒异兽而言的,对这些脆弱的诡婴,它们的效果不亚于除草剂对凡人的毒害。
片刻之际,便能夺走诡婴的性命!
只是,随着自身诡婴的大量折损,诡母身上的气势非但没有一丁点儿的衰落,反而愈演愈烈!
全身的阴煞之气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从鼓荡的龙袍下喷涌而出,化作一片弥漫的血云占据苍穹,而诡母本身姣好的面容更是扭曲起来,伴随着头顶的玉制冠冕的崩碎,披头散发的面容之下,是一张伤疤密布,血痕干涸的丑陋脸庞。
一声不似人言的沙哑尖叫声,甚至让下方熊熊燃烧的火海都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我的儿~莫急,莫急,娘亲一定帮你们抓了这莽汉,让他当你们的爹爹!”
(好想写细一点,但前两天被毙,有点儿风声鹤唳,怕了,怕了)
原本因为遇到了一个精英单位,而逐渐有些兴奋起来的张珂。
闻言,眼中的血色消散了不少。
我当你是个合适的对手,从而欢欣鼓舞。
你这娘们却仍念念不忘那龌龊的心思,一心想着给你那些诡崽子找个活爹!
先不提诡母如今面容丑恶让人反感的事实,单论一群诡婴排队叫爹的场面张珂就有些接受不来。
想想后世,不过是两三个非亲生的儿女就能将一个男人折磨的不成人形,更何况将这个数字乘以几百上千.
随着一阵恶寒,张珂眼中的血色变的平淡下来。
但片刻的宁静,只不过狂风骤雨的前置罢了!
当诡母因为子嗣的消亡而引的风云变幻之时,张珂却默默的掏出了一柄凶刃,如山般宏伟的身躯迸发出了远不符这个体型的灵活。
刀随身转。
只见一片白光骤然闪亮,伴随着狂风的呜咽猛然劈向诡母!
“轰!”
身上的黄袍跟笼罩的阴煞猛然聚合冲向斩下虎魄,但表面一闪而过的虎影却骤然冲散了这凝结为实质的阴煞,甚至在刀锋擦过的一瞬间,一头虚幻的虎影还从刀刃中探出了头,在碎裂的阴煞上撕下了一大块。
伴随着渗人的咀嚼声响起。
虎魄的本体结结实实的砍中了诡母的身体。
巨大的体型差异下,导致本应该一分为二的刀刃,变得如同钝器一般重重的撞在了诡母的身上。
空中轰鸣骤响!
吃了一刀的诡母像是一个天外陨星一般坠向地面,轰然砸落,本就破败而焦黑的土地,更是深受重创,龟裂密集,大地摇摇晃晃,好似再来点动静,便要直接塌陷似的。
而诡母本诡更是迷迷糊糊,难辨东西。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自身的四周已经被绵延的火海所笼罩,熊熊烈焰烧灼着她的身躯,被劈了一刀本就破碎的黄袍更是在烈焰的烧灼中化为灰烬。
当然,对她而言,此时最为痛苦的,还是身上,从额头到双腿的那道几乎将她从中间一分为二的伤口。
虎魄再怎么变大也是利刃,刀刃加身,又怎么可能是单纯的击飞?
巨大的伤口不仅仅撕裂了皮肉,还将诡母耗费千年孕育而来的骨骼都几乎砸了个稀碎,除此之外,最让她感到愤怒且无助的是,哪怕是自己用尽了手段都无法将伤口愈合,源源不断的诡血从中喷涌而出,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些魂魄碎片。
内外交困。
感受着迅速衰败的身躯,诡母失神的双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不,我不可能死!
我还没占下幽冥,将这阴间化作儿女们的玩乐场,我还没将它们孕育成人,我怎么可能就这么仓促的死去!
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
面对再度从天穹中劈下,刀光引得幽冥大地动荡,陆地塌陷的场面。
恍惚间,诡母的眼中浮现了一道金光璀璨,宝相森严的身影。
过往的场景再度在眼前浮现,但此刻的她却已经来不及去想太多,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她就从烧焦的身上摸出一根莲花状的金刚杵。
而后直接刺入了身体。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响起,挥下的虎魄被骤然升起的金光荡的偏转了一点,只看看擦着诡母砍了下去,激荡的冲击将其直接掀飞了出去。
半空中的诡母,却在金光的包裹下,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一身血肉直接撕裂,而漫天的阴煞仿佛找到了源头一般,蜂拥着朝着诡母所在的方向聚集,眨眼间的功夫涌动的阴煞就将诡母散落的血肉重新带回了身体,并且凝如实质的阴煞在金光的照耀下迅速改变着形体,朝着血肉的姿态演变。
伴随着周遭方圆千里的阴煞被抽取一空。
诡母的形体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从一个丑陋的妇人彻底变成了形体古怪的异形。
整体的外貌如同一座血肉莲台一般,但实质性的看来,却是一个呈现莲台样子的撕裂肚皮,说不清是肠子还是脐带的东西垂落下来,密密麻麻的悬挂在莲台下方,淅淅沥沥的血水顺着滴落到地面汇聚成一滩血洼。
而在莲台上方,本该是生长莲子的坑洞,却生长着一个个诡婴。
只是不同于之前那些肤色青紫的玩意儿,这些新生的诡婴肌肤如同活人一般,细白而富有光泽,面庞也如同一个个瓷娃娃似的,只是微笑着的面上,偶尔咧开的嘴角,能够看到包裹在嘴内密密麻麻的利齿。
至于诡母的体征,则是彻底看不到了。
整个莲台之上血金两种色彩交错不停,慈悲母性跟暴虐的诡性也起伏交错。
她出现瞬间,便挥舞着身下无数的系带朝着张珂捆绑了过来,成千上万条系带结在张珂的手臂上,其传到而来的力量,甚至让张珂的上身都出现了一些倾斜。
只是换了个样子,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吗?
也是,能开二阶段的怪物,不增长点属性跟技能那都白费了这些变化。
对手越强大,挣扎越努力,他便越兴奋。
但有一点张珂有些疑惑,不论是那金刚杵,还是如今这莲台的模样,都是灵山那边的法子吧?
灵山这么早就已经开始渗透九州了?
按照历史上的说法,佛门最初踏入九州应该是在汉桓帝时,但张珂也知道,历史只不过是根据现有记载进行的总结罢了,被推翻的事情也不算少见。
而灵山嘛,这种事也不算少见。
只是,在这灵山尚未传入的节点,像诡母这样有灵山之法的应该是少数中的少数吧?
恐怕整个大汉天地都找不出多少例子。
那,张珂解决了这个血肉莲台,对灵山的规划恐怕也会是一个打击,更甚至,说不准,在这大汉的时间点,张珂还能跟那些可爱的贼秃们再见一面?
些许的揣测,让张珂更加兴奋起来。
他眼中的血色几乎凝成了实质,甚至于在火蛇映照下,颇为凶恶的脸庞上,生长出了一些细碎的鳞片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一章 莲台终死,挑选诡神
跟灵山的纠葛究竟是来源于后世,网络媒体上视频里出入美女香车的主持,以及现实中街边拉着看命刷微信的高僧。
还是说新手副本里的偷袭,乃至于后续数次的算计。
次数太多,已经无法简单计数。
只能说因为张珂尚且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就对来源于灵山的诸多法脉观感并不怎么友好,后续副本当中的经历,只不过是把心中潜藏的感觉彻底化作了现实罢了。
可惜,这些秃驴隐藏的不错。
自从大唐副本开始,就逐渐淡出了张珂的视野,后续不管是什么副本,张珂都很少遇到灵山的传人。
这也导致了,迄今为止,张珂虽然跟灵山呈现现实意义上的敌对关系,但折损在他手里的灵山高层,仅仅只有一个金刚藏菩萨,倒是也解决了几个罗汉,可这些胆小的并不以真身露面,只是损失一两具真灵化身,如此损失在张珂看来确实有些不值一提。
至于老师在灵山的折腾虽然此事是因他而起,但张珂又没有亲眼看到那场面,做不得数。
恶意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散。
恰恰相反,张珂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给灵山一个狠的,来偿还那些秃驴对自己施展的阴招跟算计。
他虽然不知道,诡母手中的金刚杵是怎么来的,但秉承着灵山的布置总得踩两脚的守则,原本张珂只是想趁地上无暇的时候,抽空冲冲任务进度,但现在么.
诡母,你已有取死之道!
血肉莲台模样的诡母,伸出无数的肠绳牵拉着张珂的手臂。
成千上万的肠绳每一根上都携带着千钧之力也就罢了,更可怖的是,伴随着肠绳的接触,有低沉的佛音源源不断的透过肠绳传递到张珂的耳中。
《地藏经》
《观音大士普华品》
悉数都是化解嗔恨,放下屠刀的经文。
倘若换个对象,还真说不准会被这佛经影响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后被这千千万万的肠绳牵拉到血肉莲台的本体,被那不断蠕动的腹部巨口嚼碎吞掉。
然而,先不提张珂经历了无数次的死亡,自我意志早已经锻炼的坚不可摧。
就说他那繁多的技能树里,数个针对意志力的技能就不允许张珂被经文所蛊惑。
嗔怒非但没有化解,反而因为耳边捣鼓个不停的念诵,张珂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扔下一直紧握的虎魄,反手一扭肠绳将其牢牢抓紧,而后猛然发力!
本就紧绷的肠绳瞬间被牵拉到了一个极致!
血肉莲台那边好似常人疼痛似的不停颤抖,坐在莲台上的诸多诡婴也发出了凄厉的哭声!
但很显然,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对于张珂而言,血肉莲台的力量确实挺大的,甚至能将如今万丈高的他拉扯的身体倾斜。
但也就仅此而已。
在他的血脉蜕变之后,除了暴食跟蛊雕之外,还没遇到过在力量上能拼得过他的存在!
伴随着颌下的龙鳞再度衍生了几片,逐渐加码的力量让张珂在这场力量博弈中迅速取胜,并且将因肠绳被困,无法逃脱的诡母一把拉到了面前。
下一瞬,早就准备好的破颜拳迎面而上!
“轰!”
一声爆鸣,像是敲在了一块吸满了水的饱满海绵上。
伴随着诡婴们凄惨的哀嚎,整个血肉莲台被砸的地方呈现了一块巨大的凹陷,下方被肠绳撕开的巨口中喷涌出无数的血液。
吃痛的莲台疯狂的挣扎起来。
不断的抽拉着肠绳试图让自己从困境中挣脱出来。
然而,先前的手臂转动早已经将这千余条肠绳紧紧的缠绕在了张珂的手臂上,想要解开,除非她能绕着张珂手臂做几个大回环的动作或许有这个可能性。
但显然,时间并不允许。
感觉到莲台的挣扎,张珂索性加大了力气,一把将其按在了地上。
伴随着烟雾弥漫,大地被骤然砸落的诡母砸出一个深邃的坑洞,而头脑眩晕,还没缓过神来的莲台,便迎来了连续的猛击。
一拳又一拳!
一手将莲台按在地上,另一只手臂狂砸诡母所化的莲台。
充满了铁锈味的猩红血液四散喷洒,连张珂的身上都不免沾染了一些。
双目通红,身躯染血,疯狂挥舞的张珂,跟背靠地面,死命挣扎的血肉莲台,此情此景,真的很难说清楚,谁才是真正邪恶暴虐的一方!
如此,大地震颤声不断。
而早先冲天的火海,跟这连绵不绝的动荡,也引起了一些生活在幽冥中诡神的注目。
离开自己安居乐业的巢穴,潜行着来到事发的地点,躲藏在那些尚且完整的山峰,亦或是冲击造成的地面沟壑背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心惊胆战?
肝胆俱裂?
差不多吧,反正绝大多数的诡神,在看到两个庞然大物,如此激战的场景之时,立马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摸了回去。
当然,并不是像鸵鸟一样,埋头躲在巢穴中装死。
简单的收拾了下巢穴中的细软跟珍宝之后,这些诡神们立刻连夜搬迁,通过那些贯通阳间的通道,前往了人间。
tmd,什么年月了,还玩儿法天象地这一套啊!
知不知道,自从人神之战结束后,这等狂野的神通就已经成了禁术。
倒不是禁止修行。
偷摸学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你最好不要施展,不然,哪怕上边的仙神们手忙脚乱,也会临时抽调一两个人手,来一次斩妖除魔!
无它,危害太大了!
法天象地,一经施展,不论成败,对周边的环境的破坏几乎是毁灭性的,这可不是一两座山头的事,但凡出现,起码方圆千里之内绝无人烟!
所以.你们这群仙神倒是睁开苟眼看看啊!
这tm都已经无法无天了,不赶紧下来管管吗?
当然,仙神们管不管都暂且不说,有这么一个狂野的玩意儿在幽冥。
这破幽冥,是一刻也不能待了!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诡神都是无胆鼠辈,仍有一些自恃实力,隐蔽性,有恃无恐的,没有离开战场,仍躲在角落里悄悄偷窥。
而后,它们便看到了更毁三观的场面!
只见被一顿爆锤,几乎失去了反抗能力,全身肠绳都软趴趴的散落开来的莲台丝毫没有博得那凶人的同情。
在连砸了几拳,确定莲台装死,不想反抗之后。
张珂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空余的右手转而摸向了身边插在地上的虎魄。
然而,手伸过半,张珂脑海中陡然灵光一闪,突然收回了握在刀柄上的右手,转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下一刻,肩部的肌肤一阵蠕动。
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画笔在肩上迅速绘画一样,玄黄为底的肌肤上,忽然浮现出一副漆黑如墨的狰狞图绘。
在某双威慑力拉满的视线威胁下。
那流于表面的图腾不甘的动荡了一下,而后缓慢的探出了一颗蛇头。
“快点,磨磨蹭蹭的,怎么,烤蛇串吃腻了,想换个吃法?”
闻言,本来有些磨蹭的蛇头瞬间变的迅捷起来。
只一瞬间,九个蛇头齐齐探出了图腾,并滑着张珂的臂膀跳到了莲台的身上。
如此,张珂眼中的凶戾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因为,图腾内这头相柳是被炎部长者收服的缘故,虽然后续张珂一直给它投喂相柳之血,促进它的血脉晋升,但这小家伙儿对张珂还是缺乏了一些敬畏。
凶神嘛,畏威而不怀德也再正常不过。
索性,张珂拉着这头血裔单练了几遍,每次练完,都拿虎魄片它尾巴上的几块肉给血裔做烤肉吃,三两次下来,也算是对张珂有了最基本的敬畏心。
一些个简单的指令听从起来,并不像过去那么抗拒了。
当然,消极怠工的事情还是存在。
原本,些许的拖延张珂并不在意,反正他们接下来相处的时间多的是,并不急于一时,慢慢调校就是,但现在要它有用,拖不拖的可就由不得它了。
相柳血裔不敢对张珂呲牙。
但对莲台可却没有丝毫的迟疑,甚至于早先在张珂这儿积攒的怨气,如今一股脑的被它都转移到了莲台的身上。
面对张开大嘴,如干涸的鱼一般不断喘息的莲台。
相柳直接踩在它的身上,七颗蛇头向下喷涂出了昏黄的毒水。
而至于剩下的那两颗蛇头么自然是翻山越岭的去莲台的另一边,找那些诡婴的麻烦去了。
要知道相柳虽是凶神,但也继承了上古万族的传统习性。
妥妥的吃货一枚。
诡婴这种汲取母体阴煞,怨念所诞生的玩意儿,恰好是它食谱上口味不错的零嘴。
吃了一两个挣扎的诡婴,见张珂没有阻止的举动之后,相柳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暴露了凶神暴虐的本性,两颗蛇头直接攀附在莲台上方,不断游走吞噬着莲台上所剩不多的诡婴。
如此暴虐的行径自然引来了莲台的不满。
但它也毫无办法,不提被张珂左手紧按无力挣扎的姿态,单论相柳合作的七颗头颅对她而言就是一种难以接受的伤害。
源源不断的毒水顺着莲台下撕裂的腹嘴灌溉到身体内部。
腥臭,爆辣的口感让莲台本身的意志都几乎被熏到了晕厥,口中的边角更是时不时的就喷出一些昏黄的毒水!
被莲台全部吞下的部分尚且还好。
这些莲台承受不了,逸散出来的毒水恶臭的味道瞬间弥漫了周遭方圆千里,刺鼻而浓烈的味道,甚至引得蔓延的火海都退避了三分,更别提这些毒水,一经滴落,就使得本就荒芜的幽冥大地变的更加荒凉,破败。
板结的泥土跟辛辣的味道,起码千年以内难以降解。
与此同时,远处那些个自恃实力偷摸观看的诡神们也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的腥臭,辛辣的毒味还在其次,关键是那蛇头不断喷涌,跟莲台艰难吞吃的场面着实是让诡神们有些反胃。
对于这其中一些年长的诡神而言,上古的余晖距离它们并不算遥远。
或是父辈传说,或是血脉教授,让它们认出了眼前这生有九头,喷毒的古怪蛇类。
九头凶神——相柳!
不是,这玩意儿不是早在上古的时候就被人王给杀灭绝了吗?
怎么现在又蹦跶出一条来啊!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最让诡神们难以接受的是,这诡母分明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不论是再砸个几拳,亦或是一刀将其劈成两半,都能结果了它,何必用这最屈辱的姿态,让相柳生生毒死?
尤其是那庞然大物,漫不经意的朝后一撇,更是让众多诡神胆寒。
还没等到诡母咽气。
周遭所有旁观的诡神顿时跑了个干净!
这幽冥不能待了,真不能待了,祂们可不想到时被打上门来,打不过就算了,到最后生生被相柳毒死,这种死法也太憋屈了点!
而当张珂将目光收回。
诡母所化的血肉莲台也到了最后的弥留之际,虽不是相柳本体,只是一个血裔,但衰弱的毒素也给了它多活了一段时间。
虽然,诡母能够说话的话,想来必然不想要这种苟延残喘的机会。
在毒素的侵蚀下,整个血肉莲台膨胀了数倍不止,就仿佛被浸泡在水中呈现巨人观的尸体一般,纤薄的几近透明的外皮下,全是晃荡的脓液。
浓烈的味道充斥着空气中,让人难以忍受。
至于张珂,早在诡母失去反抗能力的时候,就已经躲到了远处。
只剩下相柳血裔仍旧盘踞在诡母的身上,一口一个小零嘴。
而等它吃完那些诡婴,莲台也膨胀到了极限,摇摇晃晃,仿佛再涨一分就会“轰”的一声炸开的程度。
如此,相柳的双眼中闪烁着心满意足的光芒。
随后,蛇牙刺穿了莲台,扎根血肉之下,仿佛吮吸奶茶一般,九颗蛇头埋头苦吃。
不一会儿,硕大的莲台就消失了踪影,原地,只剩下一张散发着腥臭的皮囊,而仅剩的这些相柳也不放弃,蛇头们分开撕扯,一片片将其吞入腹中。
饱餐了一顿的相柳,仍不满足的目光投向四方,试图再找些零嘴填满空虚的胃囊。
但当它注意到后方那森冷的目光时。
相柳打了个冷颤,像是讨好主人的猎犬一样,立马摇头晃尾的窜了过来。
在张珂示意的目光下,化作一道光芒,重新钻入了肩膀,变成了那幅狰狞的图腾。
做完这一切的张珂停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神念在周围扫视了数圈之后都没察觉到一点儿异常,而恰巧此时,先前被他放在怀里的符箓震颤了起来。
略一沉吟之后张珂选择变回常人大小,驾云返回。
半晌过后,天上的乌云陡然间撕裂,一双猩红的眸子从云海中看向了地面,再度确定了一无所获之后,这才彻底离去。
寂静在这片土地上持续了许久。
一直到燃烧的焦土彻底冷却,一些幽冥的诡祟前来找些残羹剩饭,进食过半之后,某一山峦破碎的裂缝中,这才走出了一道身披僧袍的身影。
抬头眺望着那缓缓闭合的煞云,僧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好生凶险!
倘若不是他临走前佛祖示警,说他此行有生死之难,同时真灵疯狂颤动,差一点就走出去了。
而被那凶神看到,是什么结果,自然无需多说。
虽说诡母作恶多端,死的理所应当,他作为佛祖弟子,本为仙佛,加之功德深厚,等闲遇之也该交谈打探一番,再作考虑,但奈何目睹了后半场的僧侣完全不信任对方。
他可不敢拿着自己的小命,去赌那凶神的仁善。
只是,灵山在幽冥中的布置如今折算了一环,而对方看起来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意思,恐怕,幽冥之地凶多吉少。
这消息他得尽快传回去,告知佛祖再谋后续。
不然,乱了灵山在九州扎根的谋划,那可就成大麻烦了!
幽冥的诸事暂且不提。
在收到地上张衡的呼唤之后张珂原路返回,从黑山的老巢取回了苍玉之后便借道返回了人间。
故地重游。
诡城虽然仍是那片破败废墟,但在城外一角却已经支撑起了一个简单的难民篷,百余个道士此时正各自繁忙着,有在粥篷前给百姓一碗热汤驱寒的,也有游走在百姓之中,为其驱病念诵经文平复心境的。
而至于事先张天师答应派来的那些诡吏则是在诡城的另外一边,看守那些诡民。
时不时就有一两个诡民被诡吏从队伍中捉出来,拖到一旁拿大刀腰斩成两截。
这些都是过往不合格,谋害了众多百姓的恶诡,而至于那些被筛选过的,自然是过往比较干净的,而张珂的目光也盯上了这些诡民。
只闻一道狂风吹过。
张珂的身影出现在众多诡民跟前,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面容,诡民们略一愣神之后,顿时慌乱起来。
下意识的想要分散逃窜,但接着就被凶恶的诡吏们鞭挞回了原位。
对此,张珂不置可否,只是略一停顿之后,转头跟诡吏们交代了一句:“之前我曾于天师言,我征伐诡神,清算之后,率先挑选,截留七成为我所用。”
诡吏们自无不可。
毕竟,在天师诏令的时候,它们也被传授过类似的话。
而后,他才转头看向这些诡民:“曾在这城里担过兵将的,亦或是在那黑山手下干过活儿的出列。”
一语落下,现场静谧无声。
所有的诡民都在用一副胆战心惊的神情,看着张珂。
担心,怀疑,它们生怕这是一个圈套,一旦走出去,就会被成为下一批被腰斩的对象。
只是,人是个复杂的生物,诡也同样如此。
富贵险中求的心思谁都有,更何况有诡吏们默认的态度,等待了一会儿之后,有诡民忍耐不住,率先迈出了一步。
它的一小步,却是其他诡民的一大步。
转瞬间,数十个诡民一同走了出来,互相对视一眼之后,默契的开始了报数一样的介绍:
“小民曾是城卫的百人将,愿听大王号令!”
“小民曾是城中库吏,愿听大王号令!”
“小民曾是.”
“.”
上百个介绍过后,也有诡民心中蠢蠢欲动,然而未等它们踏出一步,就被一股气流推的倒退了一步.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二章 荆州诡神的末日与泰山府君
“够了,剩下的你们便看着来吧!”
张珂一挥手,将这百十个自己走出来的诡民扔到了苍玉之中,伴随着苍玉内规则的变动,这些天旋地转的诡民还来不及打量四周环境的变化,就纷纷打起了瞌睡。
随后倒头便打起了呼噜。
与此同时,迷幻的梦境在它们的魂魄深处呈现。
这场休眠,注定时间漫长,不仅仅是这一批诡民,甚至于后来之诡也得同样被拿到苍玉中囚禁起来。
虽说它们经过了诡吏的排查,能留下小命的,大多都是些遵纪守法的好诡,但也保不齐其中就有那么一两个不安分的,只是碍于没有外部条件的配合,所以未能呈现。
梦境的存在便是将这种潜在的风险化作现实。
在梦中它们将会体会跟现实完全一样的经历,从副本结算被张珂带回后世,再到走上各自的神位,而因为梦境之中并没有明确的时间概念,故而保守起见,它们也得经历三五百年的梦境循环才会结束。
如此,它们的所作所为,便能透过苍玉呈现在张珂的眼前,也更方便他去芜存菁。
当然,张珂深知人心难测。
哪怕是圣人,也难以经受心灵的考验。
但他本身也没准备太过严苛的幻境,更没有给与它们梦中宛若造物主一般的权柄,只是一切拟实,这要是经受不住考验,真不能赖他。
而除此之外,也是为了避免麻烦的出现。
毕竟这些诡民之中,哪怕最强的也不过是所谓的诡城百夫长,而种程度,哪怕是在往后的九品神位中,也只能勉强排到从九品到九品的及格线附近。
换句话来说,注定帮不上忙的卡拉米,就别在外边给他添乱了。
而在确定了自己带走的人选之后,张珂也离开了这群诡盘踞的城南一角。
身影消散后不久,诡吏们便也继续开始了甄别的工作。
不光是张珂需要大量的诡神来填充后世九州贫乏的神位,张天师的正一道盟也有着同样的需求。
按照神话传说中,原本伐山破庙的张天师,是将整个大汉划归出了二十个区域,分别由二十四位祭酒管辖,而在这些个祭酒之下,还有各种前面带有词缀的祭酒,再之后是首席,再到诡吏,弟子,诡卒.自上而下的划分。
人的方面暂且不提,汲取了整个蜀地道统的正一道盟目前在人手上并不短缺,至少普通的传教,治病救人还是能运转的过来的,甚至在分给张珂一部分之后,还有大量的结余。
倒是诡神这方面的人才缺乏的厉害。
毕竟,诡神不比弟子。
如果说祭酒跟弟子是伐山破庙的主力军的话,那诡神应当就是攻城拔寨后的治理部分,只有大量的诡神盘踞,巡视,才能使得那些尚未开化的诡神们没有可乘之机。
不然前面一路讨伐,后面一路窜夺.
如此,也不知道他张道陵究竟是在伐山破庙,还是在替诡神们完成迭代。
当然,如此规则虽然对于伐山破庙而言,几乎是无往不利的大军,使的张道陵在成仙之前,完成了自身肩负的重任,大汉诡神虽然没被完全肃清,但剩下的部分也不足为惧,而且在世的诡神大多都跟正一道签署了人诡盟约,收束,安分了不少。
但这一套,在后来,却也养成了大名鼎鼎的道兵。
广为人知的太平道,便是模仿着正一道盟的方法发展成了一个庞然大物,甚至天公将军还留有余力的斩断了大汉国运,恐怖程度可见一斑。
而除了广为人知的大贤良师之外,张天师的孙子,张鲁也具备同样的实力。
只是这位并没有什么黄天代苍天,创建人间道国的想法,安安稳稳的被曹魏收拢,道门祖庭自此开始.
不提日后九州的变迁。
就说当下,正一道秉承的规矩基本是每到一地,便斩杀那些作恶多端的诡神,剩下的部辨别忠奸之后或是收编,或是赶入幽冥,虽然回到幽冥之中它们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但这又如何?
作为人,张道陵的先天立场便是偏向大汉百姓。
诡神生活如何,真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况且,人居人间,诡在幽冥才是天地的正理,如今的混乱只不过是人神无法顾忌下,一些跳梁小丑搞出来的场面罢了,这些诡民即便没有作恶,但跟着那些牛诡蛇神们也没少享福利待遇。
现在跟他讲诡权?
呵呵!
在离开了城南之后,张珂直接闪现出现在了城北的难民篷,找到了在这里忙个不停的张衡二人:
“此间事了,剩下的琐事便交给他人去办吧,你们二人跟我去铲除诡神!”
“啊?”
“啊?”
闻言,张衡二人的脑袋上,在常人无法看到的视角,浮现出了两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叫结束了啊?
接下来的事情还多了去了,百姓还没送下山,也没给他们吃药祛邪,那儿就结束了但,当张衡注意到张珂扫视的目光之后,扭头看了一眼那些忙碌的弟子们,却沉默了。
事情虽多,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情形多他们二人不多,少他们二人不少。
在治诡祭酒跟几位首席的安排下,整个城外井井有条,百姓的安全基本得到了保障,现在就等太阳升起时,汲取天边的一道朝阳之气混合符篆炼成符水给这些百姓服下,而后便能带着归家了。
所欠缺的只是时间。
而面前的这位山灵显然没有这份儿耐心在这儿等待一切事情结束。
当然,像这样强大的存在,让其因为琐事而闲置下来,本来就是一种最大的浪费。
略作思考之后,张衡也不得不点头承认张珂的说法。
早一刻斩杀诡神,便能多救下几个百姓,在拿出地图对照了一番之后,张衡指了一个方向,随后宽阔的祥云再度从这崇山峻岭间升起
“那个,麻烦请问,这位神仙,我想请您带我去南边,我那两位相好的娘子,我们失散许久,我有些担心她们的安全!”
在张珂离开之后不久,卢晟壮着胆子拉住了一位路过的道人。
而被他拉住的那个道人,转过头,神色古怪的看着卢晟。
良久,轻叹一声:“你知道城南是什么情况吧?”
“知道,百诡聚集,群魔乱舞,正因为如此,我才担心我那两位娘子的安危.”
然而没等卢晟说完,道士便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语,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质问道:“知道,知道你还来拉贫道,城南都是妖魔诡怪,你那娘子是什么成分,不用贫道提醒你也应该知晓。
那是诡啊!
差点把你敲骨吸髓,变成干尸的诡怪,你还担忧她们的安危?”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见多了人性未泯,不忍心下手谋害百姓的诡神,但这种为恶诡着想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
关键是,看他这幅样子,分明是知道对方的身份,甚至于对自己遭遇也十分了解。
就这还为女诡求情。
他是真看不懂,这玩意儿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难不成,邪气入脑?
也不对啊,其他人也不这样啊,甚至于那些比卢晟入城还要长的人,对这些妖媚的诡物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怎么偏偏
道士不理解,但耐不住卢晟的苦苦哀求。
俗话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诡!
道士们虽然在张天师的传授下,都对治病救人,斩妖除魔有了一种油然而生的使命感,更何况,斩杀作恶的妖魔后,得到的功德对修行的助力确实颇有效果。
但使命感不是责任。
现如今的道士们,并不会像后来那样三番五次的劝解,帮助。
嗯,即便是后世的道士,对于这些头铁的居士也会秉承着尊重他人命运的做法,让他自生自灭。
再三确认了,卢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有数之后,跟附近的师兄弟们交代了两句,之后道士便带着卢晟前往了城南。
在经过道士的交涉后,诡吏挑出了队伍中的两个勾栏娘子。
看到失而复得的身影,卢晟下意识的搀了下自己的后腰,心中有些许忐忑,但下一瞬,还是张口喊出了那句:“芸娘!”
闻言,被诡吏带出来的芸娘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前方。
已经认命的芸娘不曾想,卢晟在逃脱之后,还会回来找她,甚至跟这些凶恶的诡吏交涉,改变了自己被打入幽冥的未来。
要知道,她之前虽然是受妈妈的指派,替黑山王熬炼卢晟,甚至于每夜都要取走他的部分阳气,切切实实的谋害之举,后来虽然有了些情愫,但这种举措也没有一天停止。
顶多是从两位数变成了个位数。
但就这卢晟还回过头来救她,如此仇将恩报的举动,让芸娘心中感慨万千,在被卢晟搀扶的瞬间,她就泣不成声的喊道:
“郎君~妾不曾想,郎君竟还会回头,若郎君家中父母不弃,切于妹妹愿意生生世世服侍郎君!”
翠儿:???
不是,郎君来救咱俩,你感动就算了,怎么这么多的心眼子啊?
凭什么你是大的,我是小的?
下意识的想要还嘴,但看到卢晟同样伸过来的手臂,顿了顿翠儿只是靠了过去,并未多说什么。
今天大喜的日子,就不做这扫兴的争执了,但大小这件事,绝对没完,没完!
看着这郎情妾意在一起的一人两诡,旁边的道士跟诡吏都啧啧有声。
人诡情未了这种事,在话本里出现就已经相当离谱了,换成现实只会更加离谱。
但还是那句话,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卢晟要诡混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顶多等人油尽灯枯之后,送他们一家去幽冥团聚,省的留恋人间,再给其他人造成难以解决的麻烦。
而在卢晟夫妻团聚之后,道士交代了两句也转身离去,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哪儿能一直耽误在这儿。
亡灵骑士的剧集已经离去的张珂并不知晓。
寻着地图上被黑雾笼罩的区域,张珂趁着长夜未明,一连又挑了三个诡神。
这其中除了一个诡之外,还有一头蛇妖跟一群晋国的兵魂。
伐山破庙,讨伐的不单纯是趁着幽冥无序,混迹人间的诡怪,还有那些假借神名愚弄百姓,血肉乡里的妖魔,以及曾经春秋战国至今败退的诸国祖先。
先秦的存在,只不过是扫除了九州一统的阻碍,但六国故诡并未解决太多。
毕竟,秦朝的存续时间太短了,而秦始皇的展望也太过于庞大,不光是文治武功上的开拓,他甚至还一度尝试,再造人王盛世。
虽然凭借他的功绩,确实有那么几分可能。
但步子迈的太大,就容易扯到~
多方面发展的结果便是样样都不精通,而太过于繁重的案牍更是耗干了他的心血,如此,导致在神话遍布的先秦,始皇帝竟落了个早死的结果。
始皇死而地崩,大汉建立之后虽汲取了秦灭亡的教训,但因为匈奴跟周遭蛮夷的反复崛起,精力几乎被牵拉到了战争方面,如此这些败军死将,千年老诡们再度被忽略。
到张道陵时,人间说是妖魔地狱丝毫不过分。
只是,大汉余留的威慑,让这些诡神们只局限在乡野的地步,即便是再怎么庞大的也只是停留在州牧的程度,远远不敢踏足长安跟洛阳所在的附近,加上些许的隐瞒,便造成如今这般混乱却并未到达末日的地步。
或许,大汉崩解的再早个几百年,能看到这般场景。
但可惜,没有或许。
因为诡神泛滥的缘故,原本神话中张天师的伐山破庙只局限在那些作恶多端的诡神身上,一些罪恶不那么严重的,跟及时悔改的都被放过了。
但如今有了张珂的加入,张天师那边如何改变计划暂且不提。
在张珂这里,但凡地图上被标记出来的,甚至于地图上没有,但神念探查中感应到罪孽盘踞地方,他都会去扫荡一圈,管它什么妖王,什么诡帝,三昧真火之下,众生平等!
于是,原本五更天应当是一天之中最为黑暗,也最为寂静的时刻。
但,今夜的荆州百姓,却见到了野火燎原,冲天的火光照亮了苍穹的同时,无数诡神凄惨的哀嚎声也充斥着他们的耳边,让人无法入梦。
对于荆州的诡神们来说,今天的恐怖难以忘怀。
然而,在张珂看来,还是太慢了。
因为老师教导跟过去副本经历的缘故,张珂在讨伐这些诡神的时候动静难免大了些,这也就导致一些附近的诡神在察觉到情况不对的时候,不是躲藏就是连夜搬迁。
等他处理完当下的事情,找过去的时候,十个里面只能找到六个,剩下的都跑的不见踪影。
虽然明知道,这些家伙跑不出大汉,再不济去幽冥亦或是其他的秘境,福地也能抓到这些家伙的尾巴,但张珂还是不爽快!
欺负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的时候津津乐道。
现在他来了,觉得打不过就,四散奔逃?
欺软怕硬,这怎么能行,身为九州诡神,总得有点挥刀的勇气吧?
张珂又不是什么奸诈小人,能闯过火海,扛他十刀的,他也会大发慈悲的给对方一个直面法天象地的机会
趁着天色未明,在荆州往复穿行了两次,只是宰了十余个诡神之后,抬头看着邪异散去,逐渐清朗的星空,他略微遗憾的叹了口气。
诡神不听话,总是乱跑怎么办?
略作沉吟之后,张珂的目光看向了下方的大地。
在心中略微跟泰山府君抱歉了一声,顺便声明自己只是暂借荆州地脉追寻诡神,事毙之后,绝不贪多,立刻归还。
而伴随着张珂赌咒起誓,空旷的原野上隐约传来了一声叹息。
一双宏伟而庞大的目光自星空之上俯瞰而下沉默良久,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张珂耳边响起:“既已立誓,那便遵守吧,先前幽冥之中吞我三条山脉之事便不做计较了。
不过这地上,可不能如此胡来了!
毕竟,当下不比后世,这山川权柄,不尽数归于我,切莫动一丝一毫,你可知晓?”
张珂只是声明一下,没想到府君真会来回话,也没想到府君沉思之后给出了这么一番说辞。
下一瞬,张珂后脑勺一麻。
坏了,说早了!
既然自己在幽冥里的小动作都被府君知晓,而且并未言语的情况下,那他在人间吃两嘴,想来府君也是不会在意的。
没想到,仓促应对下,竟然自己给自己做了个套钻里面去了。
心中虽然后悔万千,但表面上张珂却得不动声色的点头。
等到一道无形的枷锁从天地间生成,并套在他的手腕上后,天上府君的注视也逐渐远去,而与此同时,张珂低头陷入了沉默。
只是,没等他后悔的情绪持续多久。
忽然脚下的大地开始震荡起来,远处的山林也是一阵摇晃,一股庞大的神灵气息陡然间从北方的大地下升腾而起,带着满腔怒意,直接冲向张珂所在的位置。
一神,青面獠牙,穿着一身明黄袍服的神灵从大地之中跳了出来,抬头看向张珂,双目之中满是愤恨之色:
“你是哪家的神,竟如此不守规矩!
诸神正在星空之外鏖战外域,你却畏畏缩缩躲藏在九州之内,杀戮诡神,放火焚烧四野,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还不赶紧束手就擒,跟我去领罪?”
“领罪?”
张珂看着面前宛若恶诡,却散发着神灵,权柄意味的身影,双眼微眯。
虽然不清楚眼前的这家伙的跟脚,但注意到远方大地上,那些躲躲闪闪的目光时,张珂心中便是了然,咧嘴:“说那么多作甚,手底下见真章罢!”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三章一方有难,八方围观
“嗯,嗯?”
不是,怎么就手底下见真章了?
看着驱散祥云,坠于地面,一晃神就化作擎天之躯的张珂,对面的神灵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不是,你是病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擅离职守,偷渡人间,插手他人仙途,屠戮诡神,烧毁山林,一日之间几乎将这荆州闹的天翻地覆,如此罪迹斑斑,罄竹难书的行径,不束手就擒就算了,还真敢抗法,动手打人的啊?
哪家的粗蛮后辈,怎生的这么不讲道理。
然而还未等神灵转变观念,忽然间,风云变幻,一道凶戾之气猛然从那宏伟的身躯上升腾而起,搅的云海翻腾,万灵嘘声!
下一瞬间,张珂抬腿迈步,手中刚一出现的虎魄猛然砍下!
刹那间,蓬勃的凶戾之气收束聚于刀刃,一头虚幻的狰狞白虎猛然铺下,刀刃尚未临身,脚下大地便无法承载的震荡开来,道道裂痕纵横其上。
神灵顿时收心凝神。
同一时间,正在龟裂的大地顿时停止了崩溃的态势,千里山峦,乃至于更远的四方大地都散发出浩然之光,地脉之灵显现化形,阳寿仰胸的发出了激愤的咆哮。
宛若活物一般的地气,从四方聚集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片连绵山峦。
虽是仓促之举,但却将那凌冽的刀光跟大地隔离。
“轰!”
虎魄割裂空间,重重的砸在了山峦之上。
片刻的凝滞过后,整个山峦犹如破碎的玻璃一般,绽开了无数细密的裂痕。
崩裂的土石重新化作地脉之气,散落归于地面,只是,来时十分冲锋,去时只余六分,地气的损伤使得先前与神灵呼应的众多地脉哀鸣声不断,一些尚未有诡神结巢未被火海波及的苍翠山峦上,时间如同被无形大手波动一样。
前一刻还是炎炎夏季,花繁草盛,但下一瞬便进入了凌冽寒冬。
草木枯折,百物凋零。
整个荆州之气,经此一遭都衰败了不止一分。
而驾驭地脉奋起反击的神灵,见此刀凶残,哪儿敢硬接,即便经过地脉阻挠,断刃大势已去,但残存的凶戾之气也让祂眉头直跳,赶忙遁入地下,游走数十里,才避开了锋芒。
刚一钻出地面,伴随着轰鸣之声骤起,凶猛的冲击扫荡四方。
所过之处,大地破碎,山峦倾倒,失去了水道束缚的江河汹涌而下,顷刻间漫灌周遭。
见状,动物也好,百姓也罢,纷纷破开家门,拎上自家幼崽跟几日简单的口粮便夺路而逃。
“我等冲突,百姓何遭此罪,你这贼厮,犯大错矣!”
略显狼狈的神灵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这天底下,一切自有定数。
不论是行风布雨,还是天灾地难,都有其各自变换的规律,贸然违背,便是天地不喜,诸神归位之后也免不了要被清算一番。
虽说,这场洪涝是对面这贼厮引起的。
但祂作为这荆州土地,总也要担几分责难才是,一个庇护不严的罪过总是逃脱不了的!
对于荆州土地的指责,张珂挑了挑眉,并未搭理。
这事儿赖他?
要不是你这老东西,将地脉激活,抽调地气聚于空中抵御刀锋,有地气拖底,哪儿至于炸山崩河,无端引起这场洪涝。
即便真要给张珂分锅,那他顶多是马虎大意。
没办法,低端局打多了,烧两边火就能解决的事儿,做习惯了,遇到个稍微高端一点的,就忘了开buff。
下一瞬间,张珂身上有无数图腾浮现。
图腾犹如墨汁般融化,流于地面,顷刻间支撑起一座座山峰,河流,破碎的大地瞬间被披上了一层新衣,而崩裂的河道在崭新江河的出场下也被收束起来,在源源不断的水流冲刷下,重新恢复了流淌的姿态。
如此一起一伏,间,尚未等得荆州土地动手,这场弥天大祸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九州虚影笼罩荆州大地之后,原本的山水地脉也受到了压制。
倘若此时有人凌驾高空之上的话,便能看到,下方的地面被盖上了一层半透明的衣衫,虚幻的山峦江河将大地抬高了不止一层,而原本的山水地脉则像是包裹里的老鼠一样,在九州的覆盖下,上冲下凸,挣扎个不停。
“老东西,如此,便没废话了吧?”
张珂抬刀直指荆州土地。
“贼厮,满口的污言秽语,便是你我相对,我总年长你许多,你家中长辈如何教的,竟养成了你这乖戾的本性!”
见地上无事,洪水平息,荆州土地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重新将矛头转回了张珂的身上。
随后,也不见祂有什么动作。
原本还在九州覆盖下,苦苦挣扎的山水地脉纷纷沉寂了下去。
而伴随着一股土黄色的光晕自祂的脚下升腾而起,其略比常人高些的身躯,眨眼间便开始了疯狂的膨胀,周围的山峦一瞬间便小若蝼蚁,张扬的发须触及云端。
青面獠牙下的面孔,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道:“今日便替你家长者教训你一顿,镇在地下,等诸神回归,再来领人!”
“贼厮,记住了,教训你的乃是这荆州土地,山川之主!”
“土地?”
闻言,张珂心中一动,目光在对方身上扫视了一圈。
印象中的土地形象,大多都是慈眉善目的邻家长者,拄着拐杖,拿着书册挨家挨户的查探情况,而不应该是这幅凶神恶煞,比妖魔还妖魔的外表。
当然了,就像是诸多仙神也拥有不同的版本,跟化身传说一样。
被众人熟知的,是家神化后的土地神,已经丧失了大多数的权柄跟危险性,大多都是依附于城隍旗下的属神,只管一村,一镇。
但在幽冥地府尚未开辟,天庭体系没有直观的流传于九州之前,土地可是相当强大的地祇,在权柄上不光有守护社里之主,范围内的山川土地也归其所有,而且还有引导亡魂,转世投胎之职。
换句话来说,不管地面上事儿祂能管,死后的事跟祂也脱不开干系。
阴阳两界,土地神就是大头。
故而,单从权柄上论,那些个强大的土地神跟四渎也只相差分毫。
而面前这个,掌管荆州跟万里山川的土地,也是土地神系列里最顶尖的那批了,再往上除非大汉十三州的土地权柄聚合在一起,那样或可能跟后土帝皇祇在权柄上比个高低。
“土地,呵,土地!”
“保家安民,守卫一方,呵,你都守护了些什么?”
“诡神霍乱你不管,我打杀两个破烂玩意儿,便要为它们出头,还替我家长辈教训我?”
“你在人族之地,教我规矩?”
“好好好!”
张珂咧嘴狂笑。
下一瞬,清澈的双瞳瞬间染血,片片龙鳞自脖颈下生长出来,迅速蔓延整个头颅,肋间血肉蠕动,两双手臂冲破了肌肤的舒服,伸展到外界尝试着抓握了两下。
而后持刀冲锋,与拿出一柄双股叉的荆州土地战在一起。
“轰隆!”
金铁交击的声音响彻天地,脚下的大地再度开始了疯狂的震颤。
而这次,交战的双方却谁都不以为意。
九州跟地脉的双重保险,保证了除非他们主动将战场搬迁到人类的城池附近,否则冲撞的余波并不会对生灵造成太大的影响,当然些许的眩晕跟心惊肉跳是避免不了的,但这就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事了。
当然,相较于张珂的一往无前。
在频繁的战斗中,荆州土地的脸色逐渐变的凝重起来。
虽然当下看似两人不分胜负。
但实则战斗都被收束在最基础的拳脚兵刃上,神灵所具备的神通术法根本没有涉略。
也不是没有使用,而是诸多术法,对于眼前的敌人来说,不能说完全无效吧,也只能说是收效甚微,磅礴的法力消耗下去,顶多造成些无关痛痒的伤势,稍作喘息便能卷土重来。
大量法力的消耗,使得荆州土地在气力的加持下弱了一些,加之稍微的神情恍惚,便被回转到刀背在脖颈上狠狠地斩了一记。
荆州土地只觉得脑后酸痛,双眼发黑,脚下不稳便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轰鸣之间,坠落的身躯将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但根本来不及缓神,再度挥来的凌冽刀光便已经位临头顶,仓促间只能起身,提叉再战。
虽是在自身权柄之地作战,但却打的荆州土地相当郁闷跟憋火。
周遭地脉能够提供的助力并不如原本充沛,十分力传导到自己身上只预留了八分,剩下的两分,一分被那权柄所化的山水阻挡,一分被抽离传导到了对方身上。
而且这个现有的比例还在不断的上涨。
虽然微弱,但此消彼长下的结果却是祂所不愿见到的。
“东岳那厮是你什么人?”
电光火石间,趁着张珂抽刀的功夫,拼着挨了两拳,荆州土地挣脱了禁锢,遁走了数十里后,站在十步之外,开口问道:“是祂派你来下界的?我看,解诡神之乱是假,夺我等权柄是真吧?”
“废话颇多!”
看着逃遁到远处,趁机回气的荆州土地,张珂眉头微蹙。
相比于那些外域神灵,自家人就是麻烦。
过于平衡的手段,完全杜绝了弱点暴击这种概率的发生。
当然,攻其不备,猛踹瘸子那条好腿的行事方式虽然很爽,但干多了多少有点缺德,总得经历一些硬碰硬的厮杀才能缓和心中的阴暗心思,更何况,上古风气经历的多了,张珂也逐渐喜欢上了这种厮杀战斗。
只是,平日里难以一展所学,今天好不容易遇到荆州土地这么一个能耐得住打的老东西。
不可多得的机会,自然要好好珍惜!
说完,张珂肩侧的两颗脑袋便张嘴吞云吐雾起来,磅礴的云雾席卷而来,将周遭的视野尽数遮蔽,只剩下他自己跟荆州土地所直面的这近百里土地没被浓雾笼罩。
这是?
起先荆州土地还以为是什么阴毒之法,想要避退,但等法力所化的狂风吹拂,却不见有所衰败之后,立马发现了其中的古怪。
五感迷失,真灵蒙昧,甚至连法力深入都寻不到方向只能无奈回归,这古怪的浓雾,让祂想到了那些只流传于口述的传说.。
涿鹿之战,蚩尤作大雾弥漫三天三夜
只是,上古之说早已经远去,而施展此等奇术的人,也已化作黄土一杯,怎么相隔无数年后,此等恶术仍能显现于世?
荆州土地不懂,但大为震撼!
但再震撼,打总是还要打的!
尤其是,这处本就是一座诡神巢穴,周遭百姓村落少之又少,仅剩的一些也在半夜时分,张珂斩杀当地诡神的时候举村开始了搬迁,之后跟土地神的战斗,更是使得更远处的百姓开始朝着城池跟远离战场的方向逃亡。
人类固然如此,那些动物们就更加机敏了,除了龟蛇这等跑的慢的,大多早已经逃脱了战场的中心区域,再加上大雾笼罩,更不担心会有存在擅闯进来。
如此,张珂也比之前更加激进了一些。
抬手就将旁边已经没了作用的两颗头颅掰下,伴随着鲜血的喷涌,仿若江河奔腾一般的声音自他的体内传来,凶虐,暴躁的力量自体内散发出来,化作猩红血云遮蔽了天穹。
许久不用的苍玉也悄然出现在肋下手心,手中的虎魄更是嗡鸣阵阵,迫不及待的想要饱餐一顿!
面对裹挟着如此凶威袭来的张珂,荆州土地只能暂且放下心中的诸多疑惑,直面冲击!
两个庞然大物,在浓雾笼罩的“狭小”区域,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大地板荡,云层翻涌!
阵阵冲击顺着地面波荡到外界,不光是荆州,连临近的州府都在疯狂的颤抖。
无数的诡神被这剧烈的动静从休眠中惊醒,骇然的目光转向了中心的战场。
而刚下龙虎山,在扬州扫荡了一处诡神的张天师,顿时腾云驾雾,站在云端眺望着远处的天空。
看着远在天边激荡不休的大地,手中的掐算虽然没得到结果,但心中却已经有了几分揣测。
根据张衡的传讯,荆州那边进展顺利,数个诡神陨落,大批百姓被救。
按照他预想中,张珂的实力来说,这荆州之地不应该有能阻挡对方的诡神才是除非,是从别的地方赶来救场的?
倒也不是不可能。
自前周至如今,这九州大地上积攒了无数诡神,那些妖魔所化的大多都抬不上桌面,毕竟有名有姓的,大多早已经陨落在了那场人神之战中,剩下的不是从幽冥中跑出来的,就是春秋战国,先秦时的诸侯诡雄,亦或是王朝捏造的祖宗神灵。
略作沉吟之后,张天师转而低头交代道:“你等暂且在此地修整,帮扶百姓,驱逐作乱的妖邪,恶诡,我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他便驾驭着祥云,朝着战场所在区域急速飞驰。
而与此同时,跟张天师有同样动作的还有其他州府土地,除了幽州,并州跟青州三地土地距离太远,且位临北蛮无法动作之外,其他的八位土地感应到了荆州地脉的挣扎,只是略作思考就决定前去看看情况。
而土地的动作又惊动了四渎水神,有些迷茫的四渎水神从天穹上归来
如此,在这晨昏未分的时间,整个大汉竟同时热闹起来,浩浩荡荡的神灵一同朝着荆州的方向行进,天空之中流光溢彩不断呈现,引得地上生灵心中忐忑不安。
只是,当祂们来到战场中心的时候,看到这情况却有些傻眼了。
浓郁的大雾笼罩了周遭千里的土地,翻滚不休的雾气阻挡一切外来的探查,但凡有力量涉足其中,必是晕头转向的迷失在浓雾里。
在接连两位被当做试探的诡神走入其中而不见身影之后,诸多地祇略作交涉之后,决定先撕开这浓雾的笼罩,看清楚其中的情况再做打算。
说做就做!
数十位神灵共同施展手段,神力催发之下,化作一双双无形大手抓向那翻滚不休的浓雾。
虽然刚一接触,头晕目眩的感觉仍然不断袭击祂们的脑海,好在众神一起出手集中一点的情况下,迷失感并未持续多久,浓雾便被撕开了一条缝隙,而后伴随着缝隙的扩大,这些后来的神灵也看清了内立的情况。
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两个宏伟巨人厮杀成一团。
一者气息厚重沉稳,一者凶戾暴虐,交错的力量冲撞在一起引得周遭空间震颤,一道道裂痕不断出现,而后又重新弥合。
激荡的气息透过浓雾被撕裂的缝隙传导到外界,更是使得一群神灵仓促动用神力抵挡。
几个不够强大的个体,在抵御的瞬间自身神力便被狂暴的气息冲散,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这是什么情况?荆祂这天地下还有如此凶悍之辈,我等事先怎么毫不知晓?”
益州土地瞪大了眼睛,无神呢喃道。
真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人神之战那会儿的场面,比现在宏伟多了,那时的九州处处烽火,强大的人神随处可见。
但即便是在那时候,眼下的场面也算是一处主战场才能出现的厮杀。
更别提随着人神之战结束,众神归位后,悉数都去了外域征战,只留下祂们这些地祇在此看护。
此后,九州虽然纷争不断,但像这么宏大的场面却很少见到了。
尤其是对于一些活的年长的个体而言,这诡异的浓雾,以及其中在按着荆州土地暴打的身影,一举一动都在触发祂们过去的回忆。
神?
不,是人。
上古之人!
虽然不知道荆州土地什么时候惹到了上古人族,但祂们估计这家伙,今天是有大麻烦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四章 诸神混战,没了个最菜的!
“人?”
人还有这般强大的?
听到一众年长的神祇在旁窃窃私语,有些神祇的脸上露出了疑惑。
而看到战场那边,荆州土地虽颓势尽显,但一时半会儿却没有生命之危,趁着众神齐力驱散这片笼罩千里的浓雾的时候,有些年长的神祇开口解释道:
“尔等诞生之时,九州跟上古早已割裂,分化成了两条线,自然不知晓这些荒古变迁。
上古之人,一如我等先天之神一般,得天地钟爱,虽寿命有限,但却如同阴阳本源一般拥有无限衍生的可能。
有人神混血,继父祖之力,也有观摩百物自成一道者,由弱至强,可与神灵比肩者如过江之鲤,甚至人族共主,人王者可号蛮荒诸神众生,人王之命莫敢不从!
如此伟业,自是人族从蛮荒中一拳一脚,血腥拼杀而来。
只是因为诸多原因,上古断层,九州得以建造,人神投身于此希望再创辉煌盛世可惜,蛮荒那等混沌钟爱世界,非神力可以比拟,九州虽成,但却如同早产儿一般,先天不足,多病矣!
如此,我等神祇不复先天荣光,而人族也失去了诸多血脉之能,岁月演变时至今日,人族已再难展现上古之风,只能模仿神祇开仙神之路。
尔等也无须遗憾。
上古蛮荒有蛮荒的好处,但当下九州也有其特殊,仙神之路走到尽头未必就比蛮荒弱了多少,不见群神于虚空中鏖战数十外域天地围攻而不现颓势,甚至犹有反攻倒算之威?
真要说唯一的差距,便是天地的束缚紧了点,不如过去那般自由罢。”
如此,众神解开了心中的一部分疑惑,但还有神想要追寻一下,张珂的跟脚时,那先前开口解释的豫州土地却忌讳颇深,摇了摇头,不愿多说,只是招呼着众地祇集中注意,莫要让荆州土地被人一刀斩了!
就在神祇们因为豫州土地的讲述,而心情激荡的时候。
只剩下淡淡一圈的烟雾中心,张珂跟荆州土地的厮杀已经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
张珂左手持印,右手持刀,大气而狂野的不断砍砸着面前的荆州土地。
当然,既为一州土地,又怎么能没有几件宝物傍身?
手中的双股叉是荆州土地的常备兵器不假,但在面对张珂这左右开弓,穷追猛打的姿态时却有些疲于应对。
本来,在纯粹的力道上祂就落在下风,而双武器的操使更是使得战斗的天平不断倾斜,不得已,荆州土地只能拿出自己珍藏的宝物来作应对。
一根代表土地权柄的木杖,一本记录了荆州生灵生老病死,鬼神存在的书册,以及一柄剔骨弯刀。
当然,荆州土地的宝库中并不只有这几件东西,但在如此激烈的厮杀当中,能够派得上用场的也就这几个,旁的不是一碰就碎,就是对这蛮神毫无效果,甚至于还要祂分散出一缕神念维持。
如此,本就颓势尽显的厮杀,岂不是更难以支撑?
但即便如此,祂也才只有四只手,而对面的这家伙,却足足有六个!
数量上的缺失导致了,祂在迎面作战时,往往得提起更多的戒备跟观察力,否则一个不慎就是被一拳爆肝,内腑的震颤跟力道的衰减往往会使得祂在力道的比拼上落入下风,而后便是一套丝滑至极的连招,或砍或砸,打的祂狼狈不已。
好在,周围烟雾的撕裂,以及从外界隐约传来的熟悉声音,使得荆州土地心头猛然一松。
总算是支撑到了!
天晓得,在战场被那怪异浓雾笼罩之后,荆州土地的心中究竟有多么焦躁。
在自己的地盘,被外人压制本就已经够丢脸的了,而大雾笼罩,分割内外的态势更是使得祂惊骇万分——但凡脑子不是愚笨到跟顽石一样不开窍的,便知晓,张珂这一番举动绝不是过家家的玩闹!
而是打心里,滋生了对荆州土地的杀意!
要不是张珂逼迫的紧,再加上大雾神通古怪的效果,让身为一州土地的祂都难以避免迷失其中的话,早在被那杀戮意味锁定的时候,祂就该筹谋战略转进了。
好在,最坏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虽然,面对的这小子将祂压制的很惨,身上拳印无数,刀劈印砸的重伤痕迹更是多达近十处,但自己占据这荆州土地神位数千年,也不是泥捏的,虽然艰难,可却硬生生的扛到了援兵支到来。
如此,众神环伺的情况下,那荆州土地便也能放下些沉重的思绪。
这一放松,手里的气力便不自然的衰减,虽然双股叉及时的抵挡在了虎魄劈斩的路线上,但迎面袭来的庞然大力却猛然将祂手中的兵刃荡到一旁。
随后,断刃扭转,锋锐的刀锋直接在胸膛划过。
“嗤嗤!”
覆盖在体表的神力顷刻间被撞破,皮肉割裂,肋骨折断,磅礴的血液宛若江河一般喷涌而出,瞬间便冲向了张珂。
而与此同时,一刀斩过,正在远离荆州土地的虎魄嗅到了神祇之血的味道,其中的凶虎之魂猛然现行,张口一吸,那四下飞溅的神血便猛然改道,分散成数道汇聚到虎魄的本体内。
随着凶戾之气内的虎魄刀刃上光芒一闪,这残破的上古之兵再度完成了提升。
但此时的张珂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神念所化的双目扫过被撕裂的大雾,看着雾气外聚集的众神,以及打量的目光,张珂大概知晓了当下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这些地祇是在神通封锁之前,由荆州土地呼唤而来的,还是在觉察到这边的异常之后紧急赶往,但能够确认的是,在荆州土地呈现劣势的局面下,这些神祇随时有可能加入战场。
至于别的,他也并没有妄想。
毕竟,自己一个外来者,跟本地人发生冲突,难道能想着本地人偏帮自己?
那也太异想天开了!
自古以来,九州就有亲亲相隐的传统,所谓大义灭亲之举,数遍整个九州神话史又有几例?
知道归知道,但张珂并没有打算就此住手。
毕竟,从荆州土地呵斥自己的言语中张珂便已经知晓,这大汉的鬼神早已经结成了一片,虽然不一定沆瀣一气,但对于鬼神霍乱,这些地祇一定是事先知晓,并默认的。
至于其中有什么规则,又有什么隐秘,对张珂而言也不重要,他只知道一点即可——阻拦在前,拖延任务进度的都是敌人!
管他什么神祇,管他什么远房亲戚,助长别人的利益,委屈自己这种事张珂可受不来。
“你很开心?”
自动手开始,便一言不发,挥刀猛杀的张珂,第一次开口说话,但他并未等荆州土地开口,便自言自语道:“今日,你必死,谁来都救不了,我说的!”
“诸位若有不服,那便上前来就是,我一并斩了,也好还这九州一片澄清大地!”
话音落下,一群地祇面色猛然变化,像是红绿灯一样在愤怒跟难堪的边缘不断徘徊。而一些性子急躁,忍不得激的更是张口怒喝:
“狂妄!”
“大胆!”
“上古人族又如何,如此张狂,便是斩了你,又有何人敢赘言!”
“.”
从大雾被撕裂的时候,豫州土地便一直在旁边观摩,眼中的神色也在不停的变化,先是质疑,后是疑惑,最后沉默跟思考,当他听到张珂邀战的话语时,从沉思中惊醒,下意识的想要伸手阻拦,但没想到自己动作的还是迟了。
一同踏空上前的共有五神,其中更是有三个大州土地,但祂却只拦下了一神。
而就这一神还满腔怒火的斜头看祂:“土地这又是作甚?”
“唉,你不懂”
“我不懂,我有什么不懂的?”治水水神怒目而视道:“便是有什么纠缠,先等打过再说,大不了坏了他肉身,给留一分真灵,不让其魂飞魄散就是。
“我不懂,我有什么不懂的?”治水水神怒目而视道:“便是有什么纠缠,先等打过再说,大不了坏了他肉身,给留一分真灵,不让其魂飞魄散就是。
扰乱天地运转,擅杀鬼神,兴风作浪引的百姓惴惴不安,本就已经铸成大祸之辈,如今竟口出狂言,妄图弑神,都这样了,你还在这儿畏首畏尾,呵,老人家,便不应当来这等地方,待在你豫州养老罢!”
看着面前这咆哮的治水水神,豫州土地眼神古怪的放下了阻拦的手,放其离去。
看着冲向前时,还不忘回头鄙夷的看自己一眼的水神,豫州土地心中既是好笑,也是无奈。
我胆小?
怕不是你们胆大!
摸不清跟脚便与人厮杀,甚至以多敌少.其他人年岁太短,对旧日蛮荒之事少有知晓,但祂可不一样,虽然不是上古之时便已存在的地祇,但也是在夏末诞生的地祇,在这豫州已历经无数岁月,对上古旧事自然略知一二。
既有吞云吐雾神通,又持蚩尤贴身之兵,虽是断刃一把,但仅凭自身便能威压这等凶兵的又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胆子小一点揣测,或许是上古某部直系血脉,一如现今王公贵族一般。
胆子大一点,说不准这年轻人便跟那位上古兵神有什么牵扯,今日遇难,说不准好吧,也用不着豫州土地揣测了。
在几位神灵形成围攻之势的时候,豫州土地便看到张珂肋间的双手伸向了脖颈,轻轻一摘,便将自己的首级提在了手中。
伴随着满腔热血喷洒天穹,无穷无尽的凶戾忽的升腾而起。
刹那间,风云变幻,日月无光!
强烈的肃杀感瞬间席卷天地,万物为之胆寒,鬼神哀嚎哭叫。
而至于豫州土地更是颤抖着双手擦了擦眼睛,看到那无头而立,胸膛化眼的身躯,口中不自觉的呢喃道:“刑天舞干戚”
久违的摘下了首级,任由自身凶恶之气灌注血脉,感受着蓬勃的力量在身躯中跳动,张珂舒畅的长叹了一声。
先前受制于诸多外部因素,张珂打的多少有些束手束脚,甚至于诸多主被动buff都没开启,防备的便是对副本破坏太过,引的天庭那边颜面上过不去,尤其是泰山府君。
但在当下,连生命都受到威胁了,那那些繁琐的规矩自然不再适用于他,紧急避险,正当防卫嗯,至少张珂是觉得他受到了威胁!
铺散在地上的九州猛然抖动,一个起伏便将这荆州百姓扔到了其他地界,而浮于地表的虚幻山水也在与此地山水地脉相结合,甚至铺开的范围从一开始的荆州,向着益,扬,交三州拓展。
虽然本地山水并不愿自身被外来者操纵,甚至于本土的地祇都在奋起反抗,但地脉拓展下仍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四方汇聚到张珂体内,愈发庞大的权柄反馈给九州,再去横推那些抵抗的地祇。
这些琐事暂且不提。
九州跟凶恶血脉接连触发之下,张珂的力量得以完全释放,虽然仍有部分buff尚未开启,但此时众神已经冲至面前,他自然顾不上许多。
迈步上前,便与众神撞到了一起。
刹那间,脚下群山一阵颤粟,冲击化作的狂风扫荡四野,激的风云再度激荡。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治水水神!
也不知道是被豫州土地阻拦了一下,有些羞恼,还是不甘落于人后。
荆州土地跟其他几位地祇都没来得及跟张珂接触,祂便直接冲到了面前,手中变换出一把长枪笔直的朝张珂刺来。
下一瞬间,刺出的长枪被手掌所阻!
在刺穿了血肉之后,枪杆卡在了掌心骨骼的间隙。
治水水神愤而用力抽枪,但紧接着周围两个手臂骤然合拢,行到面前直接抓住了祂的臂膀,散发着暴虐杀气的断刃直刺胸膛,开膛破腹之后,从后腰贯穿。
治水水神只觉得痛彻心扉的同时,体内一片冰寒。
这炳传自蚩尤凶兵,此时正大口吞咽着神灵之血,藏于断刃内的虎魄兴奋的发出咆哮声,张珂未动,它却操纵着本体的延伸出无数刀刃,在治水水神的腹中搅的天翻地覆。
当然,当下的治水水神根本顾不得胸腹内几乎腰斩般的疼痛,因为,眼下等待祂的有更加凶险的危机。
六臂已出其四,仅剩的双手捧着苍玉自上而下便砸向了水神的头颅。
尚未临身,祂便感觉自身的真灵已经被锁定,恍惚间,那握在手中的印玺更是化作了一颗斗大的蓝绿星辰朝祂碾压而来。
“贼厮住手!”
隐约间,远处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
数个闪烁着寒光的兵刃待着恐怖的呼啸声直刺张珂。
但张珂却是置若罔闻,手中的动作毫不停歇的挥舞而下!
“轰!”
身前一声剧烈的轰鸣声猛然奏响,承载了一整个星辰权柄所化的印玺骤然碾下,刹那间一滩红白四下飞溅。
留存在治水水神眼中,最后一刻看到的画面便是两个无头的身影搀在一起,接着便是汹涌的大火。
从劫难中勉强逃脱的真灵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吞吐的三昧真火化作了一缕白烟随风飘散。
“你怎敢,你怎敢做这屠神之举,如此动手,这天地便再难容你!”
急速靠近的过程中,地祇们还不忘开口咆哮。
而张珂却不置可否的翻了个血眼:“打便打,你们这大汉的地祇,废话都这么多的吗?你们要杀我,我还不能还手,这是哪般道理!”
“明明是你挑衅在先.”
“住口,无耻老贼,休得与我在这儿饶舌!”
张珂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话。
他年岁小,又有些社恐,嘴皮上哪儿能比得过这些经年的神祇,况且错不错的暂且不说,谁都有自己一套完整的理论,逾期饶舌不断,反倒不如实力说话,等他打爆了这几个老东西的狗头,那自然是张珂更有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身为曾经的治水水神,张珂多少有些收到了侮辱。
没曾想,历代的水神里,竟跳出这么个不带脑子的玩意儿!
算了,斯人已逝,懒得再对一个尸体口吐芬芳,抽出虎魄的同时,顺带抽取了对方体内的治水水脉。
虽然只是个空头水脉,真正的权柄还得等亲身前往治水炼化方可无碍使用,但送上门来的收获,他又怎么可能平白放过。
等转过头,系在腰间的口中火光炸现!
下一瞬,火海汹涌而现,猝不及防的五神身上直接燃起了滔天火光,眉发更是一瞬间被烧灼的尽数消散,只剩下了一颗颗秃顶在焰浪中折射着闪亮的光彩。
三昧真火虽然凶残,但对付些许抬不上桌面的鬼神还好,但眼前这些都是大汉一二梯队的地祇,一时半会儿还真难烧死对方。
更何况,在三昧真火缠身的瞬间,张珂便看到了交州的土地拿出一个玉瓶,倾倒出四海之水以解火厄!
而在五神聚拢,互相洒水的时候。
张珂脚踏火海,从升腾的水汽之中冲了出来。
手中抓着从臂膀上拔下来的双股叉二话不说便叉向了荆州土地的胸膛,苍玉更是碾向交州土地手中的玉瓶。
猝不及防的两神只觉得万钧之力陡然袭来,脚下不稳登时便退后了几步,抵在一座山峰上,将山头撞的倒塌才勉强止住了退势。
刚一抬眼,便看到那无头的身躯跟其他三神战成了一团.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五章 功成身退,战略转移
“紫薇让我过来看看,你怎么突然不动了!”
浩瀚的虚空中,一身着红色神袍,身形魁梧,留着络腮胡的威严神灵迈步走来,随着他的动作,脚下踏足的虚空荡漾起层层涟漪,细微的碎裂处,隐约可见翻滚不休的混沌:
“地狱主力已失,只留些残兵败将逃了回去,但这些狗崽子居然还能拖拽着自己的世界到处逃窜,速度还tnd不慢别愣了,赶紧去,就靠你把地狱锁住了!”
“地狱之事暂且不急,先前佑灵王曾在家中呼我,这事你记得吧?”
摇了摇头,祂转而看向了从远处走来的西岳帝君:
“回应之后,我在家中留了一道真灵化身以作看护!
现在,化身传来消息,这小子遇到了麻烦!”
泰山府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身侧的西岳如是说道。
虽然,跟张珂熟识的是数千载之后,已在唐宋时的泰山跟西岳,但到了祂们这种地步,早已经完成了对自身命运线的收束。
一般情况下,祂们只会放眼当下。
但在必要的时候,其目光也能够放眼过去未来,知晓自身身上发生的一些相关事件,倘若付出代价的话,甚至事无巨细,尽收眼底也并非难事。
如此,命运线的收束,也使得一些心生诡魅心思的人,无法通过时间来制衡这些存在。
你以为你面对的只是尚在襁褓中的孩童,但下一瞬,迎面相遇的便是后世几乎站于自身命运顶峰的存在
而早在张珂呼唤泰山府君之时,祂便借助这一股联系,从往后的自己身上获取了相关的记忆,而因为同行寻找地狱巢穴的缘故,泰山府君也将这个消息转告给了西岳帝君。
至于化身
恩,这肯定是来自长辈的关心爱护,又怎么可能是防备着孩子偷嘴呢?
如此,这二位,反倒成了现在天庭中,对九州情况最为熟悉的人。
听到府君忧郁的语气,西岳挑了挑眉:“没记错的话,那小子如今已完善了自身,就差梳理自身时间,塑造一体便能捞个帝位坐坐,如此级数,九州还有能难得住他的?”
显然,西岳帝君对此有些不相信。
便是正面放对,这天庭中,同级别的能拦得住张珂的也就剩下了那位灌江口二郎,但即便如此,他若拿出那股摘头的蛮横劲儿,那二郎也难言轻胜。
至于帝君这一级数,多的不提,过几招还是可行的。
必竟,当下天庭中的诸神,哪个不是活了无数岁月,从纷争,厮杀中一步步走来的。
即便是相对年轻的二郎,也经历了人神之战,后又像救火队员一样,在各个方向,与域外天魔厮杀争斗哪怕张珂有至宝相助,哪怕他的成长在两位帝君看来也相当夸张,但时间太短了,对比天庭诸神而言仍然欠缺了几分底蕴。
当然,如果他要在这其中去防风氏那边开了一段时间的小灶,那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上次知晓张珂的行踪还是在五胡乱华之时。
而之后张珂的活动便没跟九州有所交集了,自然祂们也无法跨界获取相关信息。
地祇之躯,加上上古人族的法,哪怕是他俩看着也得头疼一盏茶或许做顿饭的功夫?
不能再多了。
再超标的话,身为长辈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如此,也怪不得西岳不信。
在天庭仙神尽出的情况下,说张珂在九州遇到麻烦,这比域外天魔攻破了天庭防线还要夸张!
“我也想,但这玩意儿确实,哎他惹到了那群地祇!”
“地祇?”
西岳轻声呢喃。
正常来说,九州的格局最终应当是天庭跟地府管辖三界,而地上诸神分门别类划给天庭地府分属管辖。
但奈何人神之战刚过,天庭诸神刚刚就位了一部分,就碰上这域外天魔入侵的事儿!
十数个世界,联合侵入九州,引得天庭群神倾巢而出,从东西周一直战到了这东汉开端,才彻底奠定了胜局,如今才在反攻倒算,去清洗这些域外世界。
自然,地府跟地祇的事也就耽误了下来。
幽冥中凶魂恶诡肆虐的事暂且不提,人间也是一片混沌。
当下所谓的地祇大多都是人神之战中并未波及到,遗留下来的。
换句话来说,便是夏商时期的古神,而有那么几个的跟脚更是能追溯到上古末期,人王大禹在位之时。
按原本的规划,这些古神也要被讨伐,清算,剪除那些跟现有九州不融合妄想延续上古权柄的部分,留下识时务的存在,但这不是没来来得及嘛!
倒不曾想,张珂意外闯入,跟祂们纠缠到了一起。
不是,也不对啊,古神也就是活的久了点,真要论厮杀,争斗这方面,祂们还未必比得过张珂。
而看着西岳古怪的眼神,泰山府君轻叹一声:“倘若他只是等闲招惹一两个便罢了,那也不算什么。
但我也没想到,这小子,不知做了什么,竟引的整个九州地祇联合讨伐!大汉十三州的土地,去了十二个,四渎水神,五湖龙君,凡是有名有姓的山水地祇都被招惹了去!
化身传讯的那会儿,这兔崽子正一人斗六神呢!”
“哈,对了,唯恐天下不乱,是他的作风!”
西岳帝君笑呵呵的开口道:“如此,我知晓了,你去帮紫薇祂们定住地狱,别让这些阴沟老鼠逃了,我回去一趟,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呵,我等久不归家,还能让一群猴子成了山大王?”
对此,府君倒是没什么异议。
毕竟,战争最激烈的部分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反攻倒算的过程,整个天庭上至昊天,下至满天星神,有这么多存在,少一个西岳并不要紧,无非是战线推动的速度慢了些,最后的成果有些不尽如人意罢了。
但相比于整个天庭的收获,这一点损失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相较之下,反倒是张珂那边更重要些。
不提跟上古那乱七八糟的干系,总不能让自家的崽子,在家里挨了外人的揍吧?
“你先去,等这边事了,我也顺道回去休息两日!”
张珂并不知晓,之前跟泰山府君的联系,竟然还让其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化身。
此时的他跟五位地祇的厮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轰!”
“轰!”
“轰!”
张珂持刀狂舞,不断劈砍着面前的荆州土地。
算上自己,虽然已是六位神灵,在这荆州土地上大战,但如果论当事人的感觉的话,荆州土地只觉得,有这些帮手加入,甚至还不如先前被大雾封锁,在狭小区域内的双人拼杀。
自从那治水水神因为跟其他神脱节,被一印砸死之后,祂们五神便连在一起,共同进退。
但谁曾想,这无头的凶神,竟毫不理会其他四位地祇,胸膛处的双眸死死盯着自己,手中挥舞的断刃更是一刀快过一刀,如瓢泼大雨一般的刀光,打的祂有苦说不出。
在如此密集的厮杀下,手中的双股叉不出意外的变成了废品,一根叉刺被多次劈砍直接报废,而在蛮横无匹的力量下,叉柄也扭曲出了一个惊人的弧度。
失去了趁手兵刃,荆州土地手中虽然还有别的宝贝,但却也再难以支撑。
而至于张珂,虽然五手分立,应对一位神灵,甚至于较强的益州土地被双手配合的印玺还砸的连连后退,但赤手空拳总难敌他人兵刃在手,更何况,三头六臂的神通被他自己废掉了一半儿,头颅的失去虽然避免了一大弱点,但胸膛处狭隘的视野范围也让张珂难以避免来自身后跟侧方的攻击。
这差距不是神念能够弥补的,更何况,都是神灵,谁还没点神念了,互相干扰下,张珂能用的只有双眼的视野,除此之外的感知方式,受到了极大程度的影响。
如此,便也导致了,荆州土地虽伤痕累累,但张珂身上的伤痕要比祂更为严重。
胸腹,八肢,甚至喷涌鲜血的脖颈上都被开了一个个血洞,磅礴的鲜血混杂着凶戾之气向外喷涌
但张珂不在乎。
先不提他本就有伤势抗拒,战力维持类的技能,甚至愈发严重的伤势,还能促进自身战力的增长。
重伤怎么了?
只要他不死,斩了荆州土地,一对四,那压力便能衰减许多,剩下的也就是益,交两个土地比较麻烦。
心中想法无比坚定的张珂,在看到荆州土地的防御出现断层之后,甚至不顾摔倒重新冲来的益州土地,虎魄咆哮的同时,手中的苍玉也是转而砸向了荆州土地的脑袋。
见状,荆州土地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了。
再这么跟这个疯子纠缠下去,自己今天估计真得交代在这儿。
一边对抗着那磅礴地祇权柄碾来的压力,祂一边咬紧牙关,高声喊道:“诸位,再多用力一点啊,给我争取一些喘息的空间,容我退出战场!”
“你说的倒轻松,兄弟们都已经尽力了,奈何这玩意儿当真是不当人子啊!”
随手凯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看到情况危急的荆州土地,益州土地吐槽的同时,也是舍身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躯环抱住张珂正在挥舞的双臂,与此同时,高声喊道:“行了行了,收了神通吧,今日之事是荆州草率了,我等压着祂给你道个歉,赔偿一番,可别再继续闹”
话音未落,张珂猛然舍弃荆州,转身直面益州土地。
头颈的断口突然喷涌出汹涌的火海,夹杂在其中的墨色罪孽,让几位地祇惊骇不已,纷纷下意识的扭身躲避。
而与此同时,笼罩在地上的九州虚影骤然收缩到苍玉之中。
一枚苍色的印玺,眨眼间便化作了一颗巍峨的星辰,朝着益州土地猛然砸来。
益州土地见状,心中暗骂一声的同时,也只能提起自己的木杖勉励抵挡。
“轰!”
苍玉重重的砸在了益州土地的权柄木杖上面。
剧烈的轰鸣声中,木头断裂的声音并不显眼,但作为本人的益州土地却在转瞬间面色狂变,下意识的仰身抬头,下一瞬,那颗星辰便砸在了祂的头身连接处。
伴随着一声更加响彻的轰鸣声响起。
益州土地的身体就像是出膛的炮弹一样,飞射了出去。
远处围观的地祇见势不妙,赶忙动用神力上前来阻挡,但刚一入手便是面色狂变,裹挟在祂身上的那股蛮横巨力根本不是他一神能够抵挡的。
来不及呼朋唤友,便跟着益州土地一起飞了出来
接连踏平了十多座山峦之后,摔倒在了一处平原之上。
轰鸣声中,大地塌陷,江河喷涌,磅礴的水流伴随着刺眼的猩红直升天穹。
插手的神灵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聚拢了神念,恢复了自我意识,转手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身躯推了出去,转而审视自身,顿时长叹一声。
家人们,谁懂啊,只是搀了个糟老头,就断了两条腿,脊椎大龙更是断成了三截。
相比之下,其他的伤势都不那么重要了!
要不是祂身为一州土地,山川之神,就这一下就能碾碎祂的肉身,只留真灵存活于世。
而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再抬起头看向张珂的时候,这位地祇的眼中却是满满的戒备跟惊骇:这烂活儿谁爱干谁干,祂接下来反正是不插手了!
就挨这么一下,起码得回去修养两年半,再加进去,许是小命不保!
至于益州土地即便是地祇之躯,这聚集了张珂权柄跟全身之力的愤然一击也让其丧失了行动能力。
被推开祂,到现在都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口鼻只能见到涌出的鲜血,却不见吸进的气息,再略微往后上百里的地方查探,便能看到一个半个头颅都瘪了,神行虚幻的真灵正摇摇晃晃的朝着自己肉身所在的方向艰难的攀爬.
远方的情况,张珂暂且来不及查看。
虽然益州土地被他含恨一击打的脱离了战场,但剩下的四个也不是好相与的。
倘若他愿意稳扎稳打,面对这四个老东西确实能缓慢的积累优势,如同早先吊打荆州土地那样,等对方疲软之后,再图斩杀!
可惜,张珂的敌人并不止眼前的这四个。
在远处,起码还有十多个地祇正在围观,虽然直至现在,祂们都没有动手,甚至就连私下里干扰的小动作都没,但战争的胜负怎么能寄托在敌人遵守道德这种可笑的理由上!
倘若祂们真的遵守规矩,那现在张珂也不至于陷入如此困境了!
张珂可不觉得,自己能够以一己之力,扛下全大汉地祇的围攻。
真到那时候,或许他会喊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直接战略转移。
等逃脱了这个包围圈之后,这泱泱大汉,岂不是任他吃撑!
嗯,并没有输入法上的错误。
确实是吃撑。
真到了那时候,跟泰山府君的约定自然不算数了。
要正面抗衡这些活了几千上万年的老东西们,自然得多吃一点,快快长大,才有足够的气力!
少了一神,压力虽然减少了不少,但张珂仍旧按照原先以伤换命的打法,去追寻荆州土地的踪迹。
而恰好,在张珂搜寻的时候,正在战场边缘准备借此机会偷偷溜走的荆州土地刚好回头,四目相对,张珂咧嘴露出一个残忍而嗜血的微笑:
“老东西,看到你了!”
眨眼间张珂抬起苍玉砸开了面前有些失神的交州土地,持刀直冲远处。
与此同时,空中隐约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似乎在喊张珂住手,同一时间,脚下的山河也开始了疯狂变动,周围山峦熔融,顷刻间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峰迎面阻拦在张珂身前。
荆州土地闻言松了口气,刚准备从地上站起来,便看到眼前的巨峰一阵颤动,接着山峦倾折,破碎的山腹中,陡然间冲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狰狞身影。
猝不及防的冲到眼前,伴随着一道血色刀光闪烁,转而祂便看到这地上多了一具无头尸体。
藏匿于六阳魁首之中的真灵还来不及逃脱,面上便被苍玉砸了一计,色泽鲜红的威武圣佑灵王流动着莹莹光泽,将正欲逃窜的真灵封印在首级之中。
而坐下这一切的张珂,脚踏大地,身躯疯狂后撤。
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瞬,一个身形佝偻,宛若后世土地一般的身影猛然间出现在一旁,捏在手里的手杖狠狠挥下。
刹那间,山崩地陷,饱受挫折的荆州大地,再难承担如此规模的冲击,方圆数千里的地面都一齐崩塌,片刻功夫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下方的地下水跟周遭的江河源源不断的向内灌注,试图填满这个无底深坑。
一侧,并没有救下荆州土地的老头,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无头尸体,轻叹一声,转而看向张珂的目光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优柔寡断:“那人族,你可知你已铸成大错!”
张珂冷笑一声,刚刚张口,声音还没发出,身下的双腿就已经实诚的转身战略转移.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六章 张珂:我不是贪吃,一切都是为了大汉!
昔日繁华的荆州,如今经过一场诸神混战,变得破败不堪。
在倾倒的山峦废墟中,没头的荆州土地正瘫软的倒在地上,断裂的脖颈处有金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滴落到地上,毫无晦涩的融入破碎的大地中。
下一瞬,地面散发出莹莹微光。
伴随着地祇之血的灌输,糜烂的大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治愈恢复。
仿佛在这片土地上发生了时光倒流的奇景一般,龟裂的痕迹被增生的土壤所填平,破碎的山峦好像有一双双无形的手掌在堆砌组合,将已经破碎成满地土石的山峦重新构建起来,加上点点荆州土地的新鲜血液,沟壑被填平,裂痕逐渐消弭。
而因大战波及,被毁坏的草木虽然没在这场奇景中得到复原。
但神祇之血中旺盛的生命力也催生了草木的种子,前一刻满目疮痍的大地,顷刻间被葱葱绿野覆盖,脚边的杂草都长到了一人高度,更甚至因为神祇之血的缘故,这些新生的草木都具备了它们父辈都不曾拥有的灵性。
倘若在此期间不被人砍伐,破坏,假以时日,这百多里的山上,兴许能变成草木精灵的繁育之地。
取而代之的便是,随着荆州大地的环境重归以往,死去的荆州土地的残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脖颈处就再难觅一滴鲜血,整个尸身呈现一种诡异的苍白。
而剩下的肉身也不例外,血肉消融填补了大地的空缺,转换成地脉滋养饱受挫折的地脉之气,骨骼则是在晃动间支离破碎,变换成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峦,其上怪石嶙峋,依稀可见珠宝美玉闪烁着光泽。
生于大地,死归尘土。
这便是地祇的宿命,倒不至于引人伤感。
只是,在荆州土地回归天地的过程中,在场的诸神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除了几个去联手救治益州土地的地祇之外,其他地祇都只能无奈的站在原地。
时不时有神抬头偷瞄一眼,随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头去给荆州土地哀悼去了。
而作为偷窥的中心,很难讲述当下豫州土地的内心活动。
从夏末诞生,商周秦汉,历经四朝,万载岁月之中,祂见证了无数兴衰更替,也亲身经历了这世间的百味,虽然因为某些缘故,当初没有涉足那场席卷整个九州的人神之战,但倘若真动起手来,便是天庭中,能寻到的敌手也少之又少。
当然,人神之战已经落幕数千年,诸神已经征战外域,而祂却只能困守在这九州天地之中,虽地脉运转,年积月累也有些进展,但终归比不上那些曾经的老对手。
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掉出梯队。
但偏偏就是祂,不过是顾虑了一会儿,便得到了个两死两重伤的结果,甚至于自己开口说和,都被完全无视之后,一刀斩下了荆州土地的脑袋。
这.还好。
毕竟人年纪大了都还会胡思乱想,更何况是神,知道的越多,顾虑也便越多,些许小错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那小贼当着面,斩杀荆州土地之举确实触动了祂的颜面,在地祇之中,积攒了几千年的威望,被这一遭直接打落了近半。
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豫州土地自认祂已经控制的很好了,一没有恼羞成怒,二没有喊打喊杀,只是想劝其坐下来聊聊天,顺便主持公道。
事情原委祂虽不知晓。
但如今结果却是两死两伤,治水水神被一印砸破了脑袋,碾碎了真灵,已是魂飞魄散的结局,但荆州土地好歹脑袋跟真灵还健全,若是置于荆州地脉之中,修养个几百年,虽然实力大降,但也能保住小命。
至于益州土地跟那叫不出名字的小神,看起来惨烈,但其实有个百十年的功夫就能恢复如初,不碍事。
所以,除了死的那个之外,真正损失惨重的也就只有荆州土地了。
如此,事态还能控制,便是坐下来聊个月余,等家中来人做些相应的赔偿,而后祂作为中间人劝说一番,让其不再踏足大汉,此事就算结束了。
但谁曾想,这小东西不讲武德,仁义礼智信一个都没学全!
抱着脑袋回头以为他是想开口说话,结果趁祂这个老人家不注意,转身就跑啊!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飞驰了百里地,心中想追的时候已经跑出了荆州地界,再往前,自己孤身一神,总难免有些缺乏支撑。
虽说,就对方之前表露出来的实力,豫州土地有绝对的自信,鏖战个一两日便能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拿下,如果要是再加上几个辅助,这个速度还能大大加快。
但真就如此?
从一开始跟荆州土地打的有来有回,到后来面对六神围攻,还能以伤换命,强杀两个,功成身退。
甚至,在对方离开的时候,豫州土地大致扫视了一眼,能确定都不是什么致命伤,顶多月余,便能恢复如初。
就这么个粗中带细的性格,难道先前暴露出来的就是全部?
倒不是对自己没什么自信,而是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若是被对方拿出来的杀手锏再阴上一手,那祂的脸面可是要丢尽了!
而从思考中回过头来,身旁这些废物点心,竟一个个发呆,都没个神反应过来,先把荆州土地的残尸托举起来,离开地面,免得天地交感,以为对方死了,消融神躯以弥补大地损失。
结果便是,罪魁祸首跑的无影无踪,荆州土地的身体也没保留下来。
豫州土地面色涨红,心中更是气的要死。
至于诸神是不是真的忘记了抬起尸体,已经不重要了.
逃脱了荆州诸神环伺的场面后,张珂在扬州的地界暂作修整。
脱离了厮杀的环境,未免被对方追寻着血迹的方向找到自身所在,张珂早早的把脑袋装回了原位,且一同收起了诸多神通,恢复到了常人大小。
而这时候,他才有功夫打量自己的状况。
从双脚到脖颈,大大小小的伤口约有百十个,其中贯穿身躯的更是有十多道。
不过并不要紧,只是些皮肉伤,顶多打断了几根骨头,并未伤及根本,脱离战斗的这会儿功夫,伤口已经没流血了,周边翻转的血肉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等到太阳落山,这点儿伤势就能恢复的七七八八。
顺手取出荆州土地的头颅。
无视了对方的威胁跟请求,张珂冷漠的拿着虎魄对准头顶百会:“在你们放任诡神肆虐的时候便能想到有这一遭,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哦,忘了,你没下辈子了,不好意思!”
话落,荆州土地面色狂变,但还没来得及张口发声,高悬头顶的断刃便猛然下插,破开了颅骨的防护,深入脑壳之中。
恍惚间,祂似乎看到了一头暗红色的巨虎正匍匐在祂面前,张开的血盆大口猛然靠近祂的视野,而后一口吞下。
伴随着一阵让人胆寒的咀嚼声,荆州土地的意识也永久的停留在这一刻。
【检测到史诗品质魂魄,已触发(为虎作伥)效果,请玩家选择虎兵炼制方向(灾厄,兵煞,邪异之气)】
“灾厄!”
【已选择灾厄,基于魂魄质量,三十个自然日之后将完成虎兵炼制,基于魂魄质量可获得虎兵——先锋~统帅,拥有先锋以上单位,将自动整合玩家麾下虎兵,并触发军·团效果(转化完成后可查看)
军·团单位可脱离虎魄自由活动,并本体仍享有(为虎作伥)效果加成(并享受1.7倍军·团成长加成)】
看着呈现在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张珂轻点了点头。
虎魄的效果,在之前的早就已经有所体现,只不过汲取到的灵魂,大多都被标记为普通,或是精英,哪怕是那些外域世界,死在张珂手中的神灵,也不过是比精英高了一点,出现的字体呈现蓝色,转化之后顶多是个千人将的角色。
兜兜转转,积攒在虎魄里的虎兵如今已是十万之数,而这还是张珂剔除了灰色跟白板之后,剩余的数量。
按理来说,这十万虎兵,如果不考虑协调性的情况下,只是随便撒出去,就已经是所向披靡了,甚至于早先张珂在大唐副本见到的那些阴兵不说协调性的话,比起它们来也要弱些。
倘若,张珂再用【撒豆成兵】帮它们塑造一副身躯,杀伤力还要更高一筹。
但也就这样了。
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程度。
三坛兵马,虽比不上上等的天兵天将,但已经超越了地府阴兵,至于民间法脉的五猖兵,五诡之类的兵马法术臭鱼烂虾就别来碰瓷了!
而且虎兵本身还具备可成长性,只要长时间汲取相关要素,成长到天兵天将的程度并不算困难。
但就现实而言,灾厄跟兵煞,光是供给张珂跟虎魄都有些不足够,更别提再加上这十万众的虎兵了,也就是托了魂魄本身质量高的底子,不然想要达到现在这程度都得等到猴年马月,更别提继续向上成长了。
没办法,张珂实在是太穷了。
光是推动他自己的血脉成长就已经耗光了自身的精力,至于更多的只能顺水推舟,任其发展。
等未来,后世九州的地府成长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可以肩负起培育虎兵的这一重任,而且,就张珂的自身想法而言,也是会将它们当做阴兵来使用,维持后世地府的运转。
没办法,虎兵强则强已,但对于那些张珂都要打起精神来的存在来说,却有些抬不上桌面。
而至于虐菜,不论是三昧真火,亦或是弱水狂涛都是更加行之有效的方法,而且还速度快,方方面面都不占优的情况下,只能当做后备来处理。
如此,张珂也没对其保留太多的关注。
倒是没想到,这荆州土地的魂魄质量达到了更高的层次,保底都是能够统帅一万虎兵的程度,如果要是能判定到统帅的程度,那这十万虎兵就都有着落了。
而且,放到它处的情况下,还不影响虎魄自带的伤害削弱效果。
对于张珂而言,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好消息,但回头一想,之前的自己打死治水水神多少有点草率了。
虽然这老东西有些菜,但如果转化的话,说不准就能多一个先锋单位,也能更好的指挥虎兵.
只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况且,当时的情况,哪儿给他这么多的思考时间,不赶紧解决了这个莽夫,等到六神合拢,张珂未必能这么快的斩杀荆州土地,真拖到其他地祇出手帮忙的话,估计得提前转移,哪儿像现在这么轻松
随手一甩,将挂在虎魄刀刃上的脑袋扔到地上。
虽然只是地祇尸体的一部分,但分解之后,未来几年,这片山林里,或许得新生几百上千的草木之灵,而如此繁荣的场面,起码得持续几十上百年才会缓慢结束。
张珂是看不到那般情景了。
等身上的伤势略微好转之后,张珂便准备启行北上,先去冀州看看,顺便替治水水神搜刮一下祂的遗产。
已经得罪了这大汉的地祇,那张珂就没准备这么快的结束!
况且,从荆州土地斥责自己的借口来看,大概这大汉的地祇已经成了诡神们的靠山,即便不是利益相关,但至少也是处于置之不理的情况,甚至在遇到足够危险的情况时,还会出手帮忙。
如此,要解决诡神霍乱的问题,就得先把这批地祇解决了。
而如今陡然一波接触战,恐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些地祇都会聚集起来行动,三三两两的,张珂一时间也难全部刺杀,与其再来一次诸神讨伐,倒不如干起老本行,搞些山水地脉跟幽冥权柄吃一吃.咳咳,暂时借用。
嗯,真不是给自己找借口。
张珂年弱,要对付这些老东西,也确实得先把自己提升到跟祂们差不多的程度,借调的权柄,之后肯定会还的。
当然,这过程中要是有些零碎的边角,那吃一点点,应该也不妨碍他跟府君的约定。
想到就做!
下一瞬,一片山云被气流送上了天空,而后顺着风吹的方向,向着北方的冀州一路潜行。
而就在张珂离开不久后,一朵从南边来的祥云缓缓降下,落在山顶之后悄然消散,露出藏身其中,头发花白的老道。
俯瞰着这处山峦,张道陵眉头紧蹙:“令牌的指引,就是此处,怎么不见人?或许是这天师印坏了,还是说我给的信息不详”
“就算是人走了,也不能是贫道的关系,你怎么不说你学艺不精,那些地祇都已经走了半晌,你才慢悠悠的到了扬荆边界,还好意思嘲讽贫道!”
“.嗯,有事就忙事去,没事也找点事干,你一直跨时间跟贫道在这儿唠唠叨叨的做什么,快走快走,别让贫道动手撵你!”
“咳咳,不就是说你两句,哪儿来的这么大气性,你我一体,贫道回忆下过去怎么了!”
沉默片刻,空气中响起了张道陵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比起张道陵自己却苍老了不止一岁。
“况且,这忙里偷闲的又不只是贫道,那泰山府君府跟西岳大帝庙也是大门紧锁,府庙内神光闪烁.祂们都在偷看,也不差贫道这一个了!”
听到未来的张天师这么说,当下张道陵心里却是升起了好奇,索性收起天师印,盘坐在山顶:“说说,那山佑灵王在后世怎的,他又是如何来这大汉的,就不怕自我内耗么,东西两位帝君又是怎么回事儿.”
“停停停,你怎么什么都这么好奇”
说到一半,张天师察觉到不对,略作停顿之后,小声道:“他不是特别,是那种很特殊,怎么跟你说呢哎,来人了,先支走祂们!”
正当张天师冥思苦想,想把自己糊弄过去的时候,远处的天边忽然间风云激荡。
天上的云端,隐隐戳戳的有十多道身影正在向张道陵所在的方向飞来。
闻言,张道陵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你等会儿最好别废话,再多说我耗点真灵也把你这个老东西撵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许是追着那小子的味儿来了!”
片刻之后,十多朵连成一片的云彩从云端降了下来,一个个气息凌冽,面色冰冷的地祇或踩在云端,或立在山顶,双目之中有光芒绽放,四下打量扫视着这片山峦的每一个角落。
而在诸神之中,一位穿着华丽,身形富态的地祇注意到盘坐在山顶的张道陵,眉间微动,跟身侧佝偻的老人交流了几句之后,便驾云落到了张道陵所在的山顶。
“扬州土地见过正一道掌教,不知张道长源何在此,之前可曾见过有人在从荆州方向仓促逃窜?”
张道陵是当下的天命之子。
至少在诡神霍乱结束前,他在九州都承担着相当重要的分量,对于神仙妖魔一侧,张道陵的重要性并不比大汉天子轻多少。
虽然祂不惧,但该有的平等跟几分尊敬总还是要有的
今天中元节,早点更新,早点回家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 域外天魔?!
“怎么,贫道去哪儿还得跟诸位报备一下?”
“当监管百姓呢?”
“便是百姓,也只有官吏才能过问,你等地祇哪儿来的资格,更何况,贫道还没计较你们擅离职守之罪呢!当下诡神霍乱四方,整个大汉民不聊生,身为地祇,不待在自己的权柄之地,镇守一方,保家安民,聚众呼啸山林是为何?
倘若在这其中,若是有诡神攻城屠寨又当如何?说该当如何!”
扬州土地没想到自己只是张口随便问问,看看能不能在张道陵这里得到那恶贼的只言片语。
谁曾想,自己话音刚落,就被这老道士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甚至到最后对方还从身后拔出了雌雄双剑,双目杀气腾腾的直视扬州土地。
好似只要祂的回答不满意,这双剑下一瞬就会砍在自己身上似的。
被张道陵的气势所摄,扬州土地有些支支吾吾。
张珂之事倒是好说,毕竟诸位土地,甚至于这大汉的地祇都是进退一体的,感应到荆州土地遇到了麻烦,来帮忙自然无可厚非。
人数多些,这也能证明地祇们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联合。
没人阻止,就急匆匆的都赶来了,虽然当事神没救下,但好歹情分到了,这就足够了。
祂无法回答张道陵质问的关键在于越权跟诡神。
是,为了普查编户齐民,大汉的百姓流动是受到严格限制的,虽然不似后世明清时那样的严格,一诞生就限制在了出生地,除非科考亦或是武将,否则绝不允许流动。
相比之下,大汉要轻松一些,有此类想法的百姓,可以寻乡啬夫批准,并由“假佐”办理迁移手续,而倘若是不动自己的家庭,只是外出如同后世的游山玩水的话则需要路引来证明。
当然,这些规矩只局限于普通的百姓。
对于商人跟官宦世家来说,除了他们自身的意愿之外,很难有别的理由能拦得住他们,而张道陵更是,先不提他留侯子孙的身份,光是正一道的身份也可以在大汉十三州内任意行动。
而且,即便是没有路引,真正找麻烦的也是县令跟官兵,跟神仙们可没什么关系。
真正的仙神可不是后世话本里的那样,看到恶人或者是不守规矩的人,就可以随便动手处罚。
如此松散的权柄,那是上古神灵们才拥有的,九州跟上古割裂之后,人族衰败,为了防止这些仙神们坐大,夏商两朝几乎每一代的人王都会给仙神们套上一层枷锁,而当人神之战结束,人王落幕之后,这些规矩也没被彻底废除,其中的大部分都被当下的天庭继承,变了个名头成了天规。
只是碍于天庭尚没有运转起来,地府也没有开辟,所以规则虽然存在,但在没有广泛实行的情况下,严格遵守的神并不算多。
但真当张道陵拿这个说事儿的时候,扬州土地也只能沉默无言。
毕竟,天规限制,仙神们赏善可以,但罚恶的权柄却归属于人间王朝,当地的,过路的仙神顶多拥有记录的能力,等人死后,化作魂魄再根据先前的恶行进行判断,而后由地府(地祇)进行惩罚之后抹去记忆转世轮回。
话本里的故事,大多都是为了警醒世人,让人放弃作恶,向往仁善。
而至于诡神.
确实有祂们放任的原因,这在场的地祇没一个能够否认的,如果不是祂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诡神根本无法将人间闹到如此混乱的地步。
顶多就是占据了幽冥,在其中养蛊罢了。
而当下地府没有开辟,六道轮回也还在后土皇帝祇的手中,便是占据了幽冥,它们也没什么大长进,等腾出手来分分钟就能全部清理掉。
但这又是何必呢?
祂们都是天生神圣,打出生的那天起,就是一方地祇,未来一眼能看得到边。
顶多是在彻底坐稳了神位之后,养育草木,调理脉络,但成长依旧是缓慢无比,千百年的时间投入进去,本体能长高三五百米已是极限,但置之不理也无非是一两百米的差距,并不算大。
既然能优哉游哉的,又何必劳心劳力。
更何况.人族是个复杂的种族,虽然短寿,但一出生便具备聪慧的头脑,这是那些修行了几百年化作人形的精怪都无法比拟的先天优势。
但聪明才智也给他们带来了大量的麻烦。
就不说,自从九州开辟,夏商周以来整个九州和平日少,征战繁多,这些都跟仙神们没什么关系。
关键在于人心是贪婪的,也是健忘的。
在大灾大难的面前,他们希望倘若没有这个灾难那就好了,但倘若承平日久,却又会希望风调雨顺,庄稼增收,子嗣繁昌,而当这一切都满足之后,却又会要求改变现状,封狼居胥,为官做宰
除了最后一项,能自我刻苦之外,大多数都是人神功劳参半。
而面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奢求,虽有香火跟祭祀,但地祇们也相当烦躁。
作为天生神圣,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就算了,还得跟个佃户一样,一年到头忙个不停,就为了秋收冬藏,四季轮转的几顿饭菜,何必呢?
更何况,还有西门豹这种莽子。
百姓送新娘这种烂活儿,又不是祂们这些地祇搞出来的,纯粹是人族自己的阴暗心思作祟,但有了西门豹这么一遭,两岸的百姓有近百年的时间没好好祭祀过河神。
碍于规矩,河神虽然恼怒,但也并没说什么,只是少了祭祀,祂也懒得管理风调雨顺,庄稼丰收这些小事儿。
而后几十年间,虽然两岸仍旧气候寻常,但这一切消耗的都是过往的底蕴,等西门豹迁走,百年底蕴消耗的一干二净之后,大旱,河道堵塞,干涸,暴雨等等天灾接踵而至。
河神心眼不大,本不予理会。
但耐不住百姓们三天两头的祭祀,其半月香火直追百年前的一年收获。
如此,当消息在地祇之间传递开来的时候,祂们也知晓了过去自身的过错。
原来,这些风调雨顺是并不需要兢兢业业的,原来等灾难降临时,人族才更能记起神灵们的好处,原来香火还能够这么赚人呐,可真是下·贱!
至此之后,地祇们便默契的开始遵守规矩。
平日里享用香火,随便施些小术,有效果能糊弄过去便是,等三年五载,十年一纪,大地表层底蕴不足,山水地脉躁动引得天灾降临时,在显现真身,力挽狂澜的同时,饱餐多年。
只是,地祇们未曾想过。
人的贪婪固然无穷无尽,但神又能好到哪儿去?
守身如玉时,自是纯白无瑕,但倘若自己透露出了一丝缝隙,那欲望只会牵引祂们走向漆黑无比的深渊。
起初地祇们只是任其发展,而后当人世间的诡神逐渐增多时,百姓寻求庇护,祭祀的频率也日渐高涨,祂们便也学着过去,逐渐将这也纳入了自己的业务范围。
虽不是同流合污,但却也是养虎为患。
当然,站在地祇的视角祂们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毕竟后世还有人标榜鲶鱼效应,能更快的增加自身的财富
当然,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说起来顶多算是上工摸鱼,但被张道陵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颜面上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张道长无需如此气愤,我等此来只是为寻一恶贼!”
“也不知哪儿来的域外天魔,穿过了诸神的防线落入了九州之内,事先不查,被其阴险得手,治水水神,荆州土地皆命丧其手!”
当气氛陷入凝固的时候,豫州土地忽的站出来开口笑呵呵的道:
“我等聚集来此,一是为了防备那域外天魔趁乱再向其他地祇下手,若是被它杀了足够多的地祇,恐势大难治,二是两位地祇虽死,却也伤了那域外天魔,趁其病要其命,人多一些搜寻起来也更快。
尽早解决了域外天魔之事,其他地祇也好安心回权柄之地,保一方水土。”
“域外天魔.”
张道陵捏着胡须的动作猛然一顿。
不光是他没想到,甚至于借之前令牌沟通,投了一缕真灵附着在过去自己身上的张天师也没想到,这些昔日黄土里,还有一个能言善辩的。
空口白牙,就把天庭的先锋大将说成了域外天魔。
你这么篡改,问过东西两位帝君吗?
水官大帝知道了,不得跨时间线来给你一拳?
哪怕是不涉及这些老一辈,单是佑灵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能以一己之力把唐辽送去九州本土的又能是什么简单角色。
这在场的地祇里,也就是豫州土地跟少有的几个能拥有跟佑灵王单打独斗的本事了,而能压制那小子的更是只有豫州土地一个,但这个压制也不保险,别说多,让他吞了一州山水地脉,恐怕立马就会转过头来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拳怕少壮!
哪怕是张天师也不得不称赞一句:尔等胆气,确实是九州少有!
“既然是正事,那倒是贫道无礼了。”
略做思考之后,张道陵无奈的叹息一声,连斩两位地祇,怪不得这群老东西都跟得了红眼病一样,而面对整个大汉地祇的围剿,张道陵虽有帮忙之心,但也没帮忙之力。
即便是吃下了那半颗龙虎金丹,也顶多是给张珂拖住其中几个。
但剩下的地祇仍有双手之数
“贫道本欲先弟子们一步返回蜀地,率正一道盟先扫清蜀地诡神,在图大事,但至于那域外天魔,贫道并未察觉,毕竟,连诸位地祇都没追到那天魔的踪迹,贫道一介凡人,又何德何能领先诸位一步?”
“哦,既然如此,那便不叨扰道长了!”
豫州土地深深的看了张道陵一眼,随后大手一挥,便带着其他地祇追逐着空气中逐渐消散的气息,一路北上。
而在其身后,张道陵含笑的目光中,隐约透露着一丝担忧。
但愿佑灵王隐藏的够好,能避开这些地祇的追杀吧,至于他.在这方面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将之前张珂的想法装在心里,等回到蜀地之后,率弟子们打探消息,看情况准备插手的同时,也多扫清几家作恶的世家,了作补偿
“大哥,之前那张道陵分明就知道那恶贼的行踪,你怎么啥都不说转头就走,如果逼问两句,起码我们现在也不像现在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蹿!”
飞驰了一段距离之后,交州土地仍旧有些不甘心的上前询问。
“问了又能怎样?那张道陵明显看穿了我的说辞,你再问他也只会兜兜转转,浪费时间,有这个必要吗?”
豫州土地连眼皮都没抬,一边敦促地祇们勾连自身权柄,查询区域内的异常气息,一边淡然的说道:“还是说你要下手,打的他开口回答,先不提你一人打不打得过,真动起手来,他若是把我等归为诡神之列,虽然你我不至于栽在这黄口小儿的手里,但若是天地交感,气运下跌也挺麻烦的。”
“行了,别东张西望的了,专心点,赶紧找到这小贼,从他逃跑之后我心中便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有大事将要发生,虽然不知道是小贼还是诡神,但尽量快点解决,别等着事情真发生了再去处理,可就没现在这么轻松了!”
与此同时,一路急行北上的张珂此时刚到了冀州边界。
他的路途倒是顺利,有名有姓的地祇都吊在pg后面,遇到的都是些抬不上桌面的,若是识时务躲起来也就罢了,真遇到拎不清的张珂也不会犹豫,但凡敢出来叫嚣的,都被张珂跟虎魄分食了。
山水地脉连带着山水本身都被苍玉抽离,镇压起来进行炼化。
虽然加起来也没能推动血脉的增长,但也算是不错了,零嘴嘛,过过瘾便是,还真能指望能靠零食吃饱?
至于更多的,张珂也顾不上了。
身后还吊着几十个大汉地祇,拖延时间太多,被追上来的话,那真挺麻烦的,无奈也只能苦一苦自己的肚皮,等到了治水再谈。
只是,路途虽然顺利。
但张珂的心情真说不上好。
这一路走来,他真见识到了历史书上的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是什么样的场景了。
荒野之中,白骨累累,冤魂肆虐,成精但尚未化作人形的黄鼠狼跟狐狸顶着人的头盖骨在山林之中嬉戏玩闹,好不快乐。
斑斓猛虎驾驭着数十魂奴,潜伏在道路旁的废庙,废村中等待路过的幸运儿,来饱餐一顿。
而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中,更是有大量的诡物聚集一起呼啸山林.
黑山不过是整个大汉,诡神霍乱下的一个微小缩影罢了,脱离荆州之后,随处可见正在建造,或是持续扩建的诡城,而大量的百姓被聚集于此白日劳作,夜晚压榨,一幅幅形容枯槁的样子,看的让人火光直冒,连三昧真火也感受到了张珂的躁动,在口鼻之中频繁探头。
至于诡神劫掠了这么多百姓,城池跟村镇中会不会缺人
这一点倒用不着担心。
先不提九州自古以来都秉承着多子多福的观念,一个爷乃辈的人,可能有七八个儿女,二三十个孙辈的庞大体系,单是神话大汉的背景,就已然为大汉的人口背锅。
比后世地球大汉辽阔十多倍的十三州地图下,人口也是恐怖的增幅。
张珂虽然没有遍观九州,但粗略估计,即便是后世地球,九州之人跟当下大汉也在伯仲之间。
如此,被诡神劫掠的只是整个大汉中极少的一部分罢了,更何况在这些百姓中,还夹杂着大量世家送去的奴隶,跟各种祭祀挑出的人选.
当然,即便知道事实。
但也不妨碍张珂现在即将喷发的情绪,他虽然也在天庭有一份差事,但张珂自身的根本还是一身血脉,上古人族也是人族。
要不是身后还有一堆疯狗狂追着,当下他能直接把黄泉路对接过来,把这些玩意儿统统扔进地府里转圈儿的折磨。
至于人手根本用不着考虑,虎兵就是最好的阴兵人选,而阴神也能跟府君暂且抽调一些,事后选些安分的留下,后世地府便也能开始运转.
如此,强忍着心中的压抑,略过了脚下那些面如菜色的人群,张珂一头扎入了冀州之土。
刚一进入,张珂便感觉到苍玉之内,永定河的水脉开始躁动起来,朦胧的光芒自苍玉表面攒射而出,形成一道朦胧的光束,为张珂指引者前进的方向。
如此,张珂也不再遮掩。
直接撕开了遮掩,驾驭着祥云直接朝着治水的方向一头扎去。
片刻之后,视线之中,便见到了一片如平镜般横亘在地上的广袤水域。
河岸两侧,可见城镇高墙,村镇更是密密麻麻,如满天星辰一般,洒落在治水两岸,江水之下,肥硕的鱼虾螃蟹更是数不胜数,精怪水族也不少见。
当下的治水,水流平和,清澈,周遭绿树成荫,鸟兽成群,端是一副世外桃源之景.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八章 打窝仙人的传说,治水诡神的噩梦
张珂驾云落到治水河畔,收敛了自身气息之后,便将神念散发开来,就地探寻此地水脉所在。
山水地脉,虽然都是地祇权柄,但两者之间却也有着别样的差距。
地脉或存于山,或驻于地,但一年四季都不挪窝,就好似冬眠的棕熊一般,在自己的领地里找到个舒适的地方钻起来,一睡着外界的动静就再难以影响到它。
而地脉的藏身点,一般也被称为地窍,龙穴,福地等等,凡有山神土地,其神庙必定建在地脉巢穴之上,方便调理领地的同时,也是保护地脉不受伤害。
而至于风水层面上所说的,用来安葬亡者的墓穴,则大多是地脉用来散发地气的节点。
山川灵韵皆出于此,当然,安葬之后这节点也会被尸体所污,变的无法利用,除非山神跟地脉再挑出气的孔洞,否则一山地脉都会被墓穴所侵染,葬身的一大家族倒是借此顺风顺水,家族昌盛,但山峦可就难受了。
就像是人得了皮癣一样,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但损伤颜值不说,还挺影响生活质量的.
言归正传,地脉虽然有龙形外貌,但除非极少数情况,否则千年万载,都只能固定在一个地方,了不起了延展自身,拓展范围,但也不过是从一个点,变成了一片而已。
但水脉不同。
大至江河湖海,小到山泉小溪,都互相首尾接应,几十上百条的江河串联在一起便形成了磅礴的水系,而这也便是四渎的由来。
治水虽然只是海河水系下的支流之一,但因为江河的特殊性,其水脉的本体可以存在于治水的任意一个角落,甚至四季轮转,潮起潮落时,还有可能会跳到上下游流窜。
虽无完备的灵智,但光是自由行动这一点,就已经超过了地脉太多。
而张珂现在要做的,也是在不惊动治水的情况下,找到它的水脉所在。
只要找到水脉的本体,那接下来的过程,比他跟人打一架还要轻松,甚至用不着张珂自己动手,苍玉就能解决一切事宜.
而就在张珂驻足河边,悄无声息的搜寻着治水水脉的时候,河底一双眼眸忽然亮起,看着河面上倒映着的身影,苍白而呆滞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踌躇之色。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或许是权衡好的利弊,伴随着河底泥沙的轻微翻涌,一道阴影逆着流水朝着水面上游了过去。
“哗啦!”
平缓的河面上,忽然炸开了一朵浪花,伴随着水滴劈啪作响,一个双眼绽放着混沌光芒的鱼头赫然出现在河面之上:
“哎,哪儿来的汉子,这河边是你能随意逗留的?小心一个浪头过去来,将你带到河里溺死,变个水猴子!”
张珂笑了笑,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搜寻了大半个治水,仍没探查过的河道不足一半,但也仍然需要一会儿时间。
既然跑上来个好心的水族,张珂也不介意跟它聊聊。
“你这鱼妖可别骗人,我看这治水水流平缓,两岸多生草木,可不像是会河水泛滥的样子,更何况,近几日天气晴朗,既没雨水,又哪儿来的浪头?”
“哎,河水平缓没错,但架不住那些老诡会害人啊!伱再不走,等它们觉察到了你身上的阳气,必定化作大鱼,珍宝来骗你下水,你若不从,那不就要行风起浪了吗?”
太蠢了,实在是太蠢了!
哪怕是隔壁的那头乌鱼,也没眼前这人族蠢的.当然,也或许可以称作大胆?
但以它草鱼简单的智慧还转不过这个弯来。
见张珂嘴硬不走,顿时一改之前清澈愚蠢的模样,立马摆动着身躯,做出了龇牙咧嘴的模样,大张着鱼嘴,游动着朝张珂扑来。
不得不说,一条体长近三米,百来斤的大鱼张着嘴巴朝你扑来的模样,还真挺骇人的!
然而,哪怕它都游到了岸边,尾巴拍打将自己送到了张珂的面前,对面那人都没有一点慌忙逃窜的动作,更甚至伸手在它的脑壳上敲了敲,好似在玩什么新奇的玩具一般。
“你这样,我很没颜面的!”
“为什么就不害怕呢,难道你不怕死?”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草鱼还在摇头摆尾。
刚才冲的太猛,有些过头了,现在身下都是些干涸的黄土,它这幅身体在水里悠游自在,但一上岸就不行了。
虽然草鱼已是精怪。
但鱼终归是鱼,哪怕它的鱼鳃都已经能够适应陆地上的空气,但它还是更喜欢河里面冰冰凉凉的舒爽。
更何况,刚才这么一吓,没把张珂吓到,倒是草鱼被张珂敲脑门的动作给吓到了,觉得这不像个正常人,反而像是神经病一样。
下意识的就想缩回自己的舒适圈里。
“我怕死,但你还不够格!”
张珂开口回答的同时,顺腿踹了草鱼一脚,巧妙的力道在不伤其身体的情况下,将其踹回了河边的浅滩:“好不容易遇到个口吐人言,还能正常交流的,说说,什么情况,这治水还有诡怪作乱?”
说着,张珂再度抬头环视了一圈。
从治水的外观上来看,也不像是诡怪肆虐的地方。
诡物,因为是幽冥产物的缘故,自带一股冰冷阴暗之感,哪怕是本体不露面,只要有活人踏足到其日常活动的地方,就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寒,以及冥冥中的窥视感。
而当大量的诡物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其浓郁的阴煞之气更是会更改周围的环境。
荒山野岭,破败古宅.恐怖片里的场景,完美的适用于诡物存在的环境,甚至还犹有过之,但看治水两岸草木繁盛,小动物活跃的样子,也不像是有群诡聚集的模样。
而清澈平缓的河水中,更是不可能有诡物的潜藏。
真要有这玩意儿,别的不说,单是张珂眼前的这个草鱼,就不可能仍是这幅愚蠢的模样,双目通红,满身阴煞,才应当是它真正的模样,而刚才那张口吞人的举措也不再是恫吓之举,而是切切实实抱着饱餐一顿的想法来的。、
“有,而且还很多,只是平常它们并不在水里,而是在上游的山坳里藏着,等阴日阴时,或是阴霾多云的天气,便出来害人!”
虽然回到了浅滩。
但不论草鱼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一步。
经过了短暂的慌张之后,它便知晓,这次是遇上硬茬子了。
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方士,还是说南边那群叫正一的道士,反正不论如何都是它惹不起的,短暂思考之后,便只能叹口气,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
“不过那些老诡还算讲规矩,虽然害人但只要你们人族不在阴天下雨的时候往河边凑,就大概没事。”
“不过这两天不一样了,河神老爷外出有事,没他老人家镇场子,那些老诡们也不安分,经常大半天就出来乱窜,这不,上午,上游的村妇在河边淘洗就被拽下河溺死了,连尸体带魂魄都被卷到了老巢里。”
“别看你会两手法术,但也就能欺负欺负我这样的笨鱼,真碰上那些积年的凶诡,眨眼的功夫就要了你的小命!”
听着草鱼的讲述,张珂频频点头,至于它话语中对治水水神的推崇,以及诡怪不守规矩的埋怨,张珂不置可否。
倒不是张珂见多识广,接受了此类事情。
而是情绪没必要波及到一个无关人等,更何况是一个犯蠢的鱼。
想了想,张珂开口问到:“那惫懒,私心浓重的水神我懒得说,不过,那些落的人,魂魄被诡怪们卷走还情有可原,但它们拿尸体干嘛?你们也就真做视不管?
那可都是肉啊,虽然没了魂魄缺了点滋味,但对于精怪之属,人族的血肉总还是很有好处的吧?比不过天材地宝,但量大的话,也能加快修行,飞速成长,你们就这么白给了诡怪?
那也太亏了,地主啊,不收点过路费那说得过去吗?”
草鱼闻言,立马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珂,心想这人怕不是修行修傻了吧?
还是说,眼前的就干脆是个邪魔外道。
水神老爷的事暂且不提,咱鱼子鱼孙的不吃人,你不夸声好,反倒是一脸疑惑的表情作甚。
“我不许你对老爷不尊敬,再这样,我可就不搭理你了!”
草鱼声音发闷:
“老爷虽然少行云布雨,但却从未短缺过治水水量,哪怕是旱涝之时,治水也是当下这般模样,虽然取水困难,但总归不至于渴死人,更何况俺家老爷对我们这些水族可好了,教我们修行的法门,束缚水汽助力修行,了不起了每年吃个万余虾蟹精怪.
就算就算情势所迫,但我也只原谅你这一次,再有下次,那你还是把我抬岸上去炖煮着吃了算了!”
这算好吗?
张珂不禁陷入了沉思。
当然,张珂也不想跟着草鱼对着来,毕竟还要多听听这治水的情况,才方便他做决定。
而在见到张珂点头之后,草鱼骄傲的昂起了头,闷声闷气的道:“修行慢点就慢点吧,吃人干什么,隔壁乌鱼它爷爷,当初就是捡了些诡物们不要的尸体吃,结果后来吃的多了,跟那老鱼头一起吃尸体的都慢慢疯了。
跟红眼病一样,每天满河道乱撞不说,三天两头不吃一顿就心痒痒的难受。
外面不知道,但在治水,有这例子,满治水的水族谁敢食人啊,你们人族都有疯病,我们可不想以后变成一条疯鱼。
反正河里水汽充足,虽然食物不是天天都有,但只要是开了智的水族,每天忙于修行也就不觉得饿了。”
张珂本来是想钓鱼的,但没曾想,反倒是被嫌弃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为了带走治水还要大动干戈,既然这脑袋不怎么灵光的草鱼对人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那整个治水的情况也应该是大差不差。
便是一起打包带走好了。
不过,就在张珂准备结束对话,准备动身去下游,捉拿那被他神念困在原地不得挣扎调动治水的水脉的时候。
草鱼又开口道:“行了,该说的都说了,你这方士给个痛快的,若想吃我就赶紧杀鱼,不饿的话就赶紧松开,今天天气晴朗,河中水汽充沛,我得赶紧修行,修行了,就不饿了!”
张珂闻言笑道:
“靠修行遗忘饥饿也不是个事儿,不若我给你们寻个好去处?”
草鱼看着张珂许久,低声道:
“你有这个能力?若是我单独一条鱼的话那可不行,我可不愿意被圈养起来,让人观看玩耍。
而且,我家中还有十多房妻妾,百来个子孙,未开智的鱼子鱼孙那就更多了去了,你确定能养活得了我们这一大家子?”
张珂听了笑了笑:
“我虽不擅此道,但确知道有一群打窝仙人,热衷投喂水族,养育虾蟹,每日几十上百斤的救济粮随意撒到河中任鱼鳖虾蟹吃食,若碰到渔汛更是成群结队而来,数日放粮,千斤万斤也不算多,只求太阳落山前,能中个一二尾渔获充作谈资!”
“如此去处可还行?”
还行?
那可太行了!
只是这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傻这么好的人?
每天把白花花的粮食倒到河里,就只要一两条鱼?
不过想想那些吃了尸体,而疯了的水族们,草鱼也能确定了。
人族本就有疯病,不过是疯的轻跟疯的重罢了,真要是有这种打窝仙人,别说是一天一两条,它每天都挑个十条八条的鱼子鱼孙给这些大老爷们亲手奉上。
只是,当草鱼被张珂放出来的条件说的迷迷糊糊,回到河底去召集家中妻儿子孙准备一起前往那世外桃源的时候,再度跳出水面之后,却见不到先前那方士的身影了。
正当家中暴躁的鱼婆娘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忽然间眼前的视野开始了疯狂的颤动。
身下的治水更是仿佛煮沸的开水一般,波涛汹涌了起来!
无数的水族,纷纷从巢穴中跑出来,跳到水面上观察情况,而后便见到了治水下游,忽的大放光明,一方远比它们曾经在昂治水水神府看到的还要庞大的印玺悬浮在半空之中。
印玺之下书:威武圣佑灵王六个大字。
漫天华光之下,下游的河道陡然间炸裂,身形透彻化作龙形的水脉被一股大力量从水底拖拽了上来,径直投入到印玺之中消失不见。
水脉没了?
那它们日后还靠什么修行?
甚至于一些治水神下属的水族还焦躁的满头大汗,老爷临走前让它们看好家,有客来访就先招待起来,等祂回来在做打算,现在倒好,家直接没了,这该当如何?
没等水族们从茫然困惑中回过神来,下一刻便忽然发觉远方天上那印玺忽然靠近了许多。
接着身下的治水颤抖的愈发剧烈。
一些临近岸边的水族甚至看到,河道跟河岸交界处的大地正在撕裂,整个治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上高空。
不多时,便如同先前的水脉一样,整个治水,千余里广袤水域,尽数被那印玺吞了个一干二净。
而下一瞬,治水上游的山坳中,忽然间阴煞升腾,化作阴云将头顶明媚的天色略作遮蔽。
而顺着这朵乌云的遮挡,几十个凶魂大摇大摆的从山坳中走了出来。
只是,刚出树林,眼前的视野重新变的开阔起来,下一瞬,一个个凶魂便陷入了沉默的自我怀疑之中。
治水呢?
辣么大条治水呢?
怎么半天不见,这山坳外的治水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幽邃峡谷。
正当这十多个凶魂怀疑诡生的时候,忽然间头顶一阵灼烫,仿佛烈日照耀一般,让这些凶魂疼痛难耐。
术法失效了?
不能啊,往常便是万里无云的天气,大王召来的阴云都能暂时屏蔽大日一个多时辰,今天怎么刚出现就失效了?
但心中的怀疑,却不妨碍现实中这些凶魂覆盖在体表的阴煞之气瞬间被撕裂,体表的肌肤都呈现出大片大片的烫伤。
此时,它们也顾不得许多,一个个凶魂龇牙咧嘴,下意识的扭头就想钻回树林之中,躲避阳光。
但刚回头。
下一瞬间,刺目的光芒陡然间在眼前迸发!
那居住了上万诡怪,存在了三五百年的山坳诡巢,突然间被从天而降的烈阳直接照射,满山的槐柳草木,尽数化作燃烧的火海,烈焰烧灼产生的黑烟直升云端!
隔着老远眺望,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些影影绰绰的身影,在火海中奔逃,跳动,耳边也似有凄厉的喊叫声在传递。
但这一切动静,都在下一刻火海的忽然膨胀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至于在山林外的十多个凶魂也没能逃过一劫,伴随着火海的膨胀,升腾的热浪将它们也化作了灰烬,随风飘散。
而在治水周遭的妖魔,地祇们迷茫的眨眨眼,下一刻转身躺好,盖上了棉被,默默的将四肢缩回被窝里:“赶紧睡,睡着了就不会做噩梦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九章 土地伤重与西征
“轰隆隆!”
虽然张珂已经割裂的治水跟周遭地脉的牵连,上下河段也一分为二,但整条治水被连根拔起,仍旧对这片古老的土地造成了剧烈的创伤!
治水支流干涸,草木焦黄枯萎。
更甚至,整个冀州的百姓,都沉浸在地龙翻身的灾难中,惶惶不可终日!
仓促间宰杀牛羊,三牲祭祀,求神拜佛。
然而袅袅青烟却并未像以前那样直入青冥,而是在升空了三尺左右便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停留在半空中乱转。
因为没有接收者的缘故,片刻之后,伴随着下方香烛燃烧殆尽,这些无主的香火愿力,也失去了支撑,缓慢的消散在空气之中。
见状,里长,县令等官吏面色阴沉似水,而负责祭祀的神婆巫祝等人士更是神色难看,但统一的是,即便他们心中再怎么慌乱跟恐惧,都不敢把内心真正的情绪表露出来。
没办法,周围都有百姓看着呢。
别看平日里,这些百姓跟家中的牲畜一样,任劳任怨,不论怎么苛待,只要给他们留下哪怕一丝丝活着的希望,这些人都会感恩戴德,甚至是手指头缝里流露出来的一点,分给他们,这些人更是会感动的痛哭流涕,立生祠,万民伞
但平日里的软弱却不代表他们这些人真的软弱可欺。
除了那些长于妇人之手,脑子不够用的垃圾之外,但凡有些智慧的就知道,百姓不可逼迫太紧。
当然,当下情况跟欺行霸市虽然不同,但却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看明白的将香火怪异之事搪塞,压下来便罢了,可万一要让这些百姓知道了,神灵没有回复,更没有接受他们的香火,那前一刻乖顺的绵羊,转瞬间就能变成吃人的恶狼!
反抗大汉他们自然是不敢的。
更何况,大汉国运千载,早已经深入人心,再加之当初光武皇帝那仿佛真命天子降世一般的崛起历程,谁能怀疑大汉得位不正?
既然不是大汉的问题,也不是咱们百姓自己的问题,那一定是出了贪官污吏。
上天以灾难示警,那不赶紧动手还等什么呢?
往常,大旱之年,这些暴民们怎么对龙王的,当下同样的举措就能施展在他们身上。
下到里长,上到县令,乃至于一州刺史都别想蒙混过关,别怀疑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真要有这个想法尽可以尝试一下,而且即便是在暴乱当中死去,朝廷也顶多是会斥责一下,而至于因此事死去的官吏,那便是白死了
而就在官吏跟神婆们冥思苦想,想要蒙混过关,把这些百姓骗回家中安心等待的时候。
这冀州上上下下的地祇跟诡神,却差点要被馋哭了。
满汉全席摆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这种感觉,何止是心痛能诉说的。
但真要他们去张嘴享受,却又不敢。
别说是躲藏在洞府里了,甚至整个神藏在床榻上,披着被子,蜷缩起来都感觉不到一点儿安全感。
这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跑来凶神,张嘴一口就把治水吃了个干净。
要知道,治水虽比不上四渎,但也是四渎,五湖之下,一等一的水神了,几千里河道弯弯折折贯穿了整个冀州,跟黄河一起供养了冀州万万百姓。
如此磅礴的大河,虽然没有水神坐镇,但便是水脉本身也能跟同等的地祇厮杀一场。
然而,就是这般还被人一口吞了。
很难想象,这不知名凶神的来路。
更不敢强行出头,毕竟,连治水都是一口吞,祂们这些在对方眼中跟饭后甜点又有什么区别?
嫌大佬没吃饱,给人家多吃两口,展现一下冀州本地神的热心好客?
“祸事了,土地神祂老人家怎么还没回来啊,什么大事值得外出一日未返!”
“老爷啊,老爷,您再不回来,家都要被人拆掉带走了!”
“.”
与此同时。
聚集起来的地祇们,跟张道陵分别了不久。
而因为张珂转移时,特意掩盖自身踪迹的缘故,祂们虽然也能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不断地更正追踪的路线,但整体来说速度上却慢了不止一筹。
勉强能确认张珂借道扬州之后,是一路北上的祂们,此时才在豫州境内,想要去往冀州,途中还隔着一个兖州。
而就在此时,行进的队伍中,冀州土地面色突然一白,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前方:
“恶贼,通煞我也!”
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化作血雾飘洒在空中。
下方草木汲取神灵精粹,眨眼间变得繁盛粗大,一股微弱的灵智从树心中诞生,而此地周围的精怪之属,更是赶忙吮吸了一口之后,便慌不择路的四下逃窜。
虽然它们已经很谨慎小心了,但还是逃不过地祇们的怒火,长袖一扫,大地震颤,脚下平整的地面忽然间撕开密密麻麻的裂缝。
精怪们猝不及防下,纷纷坠入了那无底深渊之中。
而当它们刚一坠落,撕裂的大地便瞬间合拢。
早些失足的还好些,而那些眼疾手快扒住了地面的,却来不及逃跑,瞬间合拢的地面直接将它们的身体碾碎成了肉泥。
伴随着沉闷的噗噗声,碎裂的肢块跟血液溅的满地都是。
如此,倒又便宜了此地的草木精怪。
只是,现在的地祇们显然没心情赶尽杀绝,赶在冀州土地坠落山涧之前将其扶起,豫州土地给他过渡了一些地气,又调动周遭地脉分享了一些灵韵,才勉强将其从晕厥中救治过来。
虽然面庞上仍是毫无血色,一副虚弱的模样,但至少意识清醒过来,能张嘴说话了。
刚一睁眼,祂便直接抓住了豫州土地的衣领,怒目圆睁道:
“大哥,那恶贼如今正在我冀州境内作乱,治水已崩,周遭地脉更是被他抽了七八条,我痛啊,痛啊,大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地祇本是依存于山水地脉上诞生的神灵。
地祇死亡,山水会悲戚,会衰败,但一定不会衰亡,等个几百上千年,缓和过来便能再孕育一位新的地祇作为替代,若是新人兢兢业业,未必不能重振荣光。
但倘若地脉崩溃,地祇失去了存在的根本,一身权柄尽数流失的情况下,倘若没有新力量来接替,死亡几乎是必然的结局。
虽然事实情况上来讲,在冀州的张珂只是拿走的治水,顺便把河道中包裹的十多座山峦地脉一齐搬走,对于冀州土地而言,有伤害,但并不足以致命。
但当下是当下,未来是未来,冀州土地可不知道张珂的想法。
甚至于,在祂心里觉得,双方已经厮杀至此,便几乎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现在有这么好一个斩尽杀绝的机会,张珂能平白无故放过?
那必不可能!
不论是从提醒其他地祇注意,还是说斩杀张珂尽可能挽回自己的损失的方面,祂都得催促豫州土地祂们尽快动身。
“我明白了,我指两个山神带着你在后面慢慢跟随,我们先行一步,免得那恶贼察觉之后,再度逃窜!”
情况紧急下,豫州土地也顾不上多说。
跺了跺脚,将此地的山神召唤出来,看顾好冀州土地之后,便带着一众地祇仓促朝着冀州所在的方向飞去。
先是治水水神,荆州土地,益州土地或死或伤,退出战线之后,冀州土地也折损战力,无法再紧跟着行动如此,祂心中已经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想法。
想要剪除羽翼之后,再逐个击破?
很聪明,但这其中的度却不好把握,动的少了对于祂们而言不痛不痒,反而会坚定地祇们联合灭敌的心思,动的多了,耽误时间被祂们追上之后,再想要脱身追逐可就难了。
当然,此时并不是为对方思考的时候。
得赶紧抓住这恶贼,将其处理了才行,不然损失太重的话,以后等天庭的仙神们回来,祂们可就没有足够的底蕴跟对方谈条件了
冀州以北。
当张珂将整条治水打包镇压在苍玉中开始炼化之后,久违的,他感觉到了来自血脉上的增长。
灼热的血液在身体中如江河一般奔涌,哗哗的声音绽放在耳边,十分动听,个人面板上数据的频繁变化更是让他眼花缭乱。
真不愧是大汉治水,永定河的本体。
一时间,张珂看向周遭地脉的眼神也变的滚烫起来。
治水虽广,但也不过是这冀州之内唯二大的江河之一,若是黄河河段的水脉被他扯下一段的话,兴许能有个一两点的增幅?
放眼整个冀州.即便不能一鼓作气的把他送到学前班的程度,但三变四想来也不是什么难题。
馋!
口水直流的那种馋!
只可惜,这是九州的大汉,而不是番邦外域,虽有地祇动手在先,但顾忌天庭的情分,张珂也不好做的太过,不然的话,真想让这大汉的诡神见识一下,来自后世第四天灾的威力。
地皮都给你舔·秃·噜·皮咯!
恋恋不舍的看了下周遭灵韵充足,地气磅礴的地脉之后,张珂收回了目光。
而恰在此时,一股肃杀之气,陡然间在身后升腾而起。
转过头便发现,远处的天空在张珂短暂失神的功夫里变的阴云密布,银白色的雷电在云海之中尽情绽放,隆隆作响之声惊的地上飞禽走兽到处乱蹿。
更甚者,空中隐约间有熟悉的声音在传递:“今有域外天魔,从外域而降,霍乱大汉疆土,杀我九州生灵无数,凡我大汉诡物,神祇,精怪,听此声者,皆可前往冀州治水河畔讨伐天魔。
监视其行踪者,证实后,过往作恶既往不咎,得下等山水地脉一条,享一地香火祭祀!
阻挠其离去者,得中等山水地脉,附其附属山水,享香火祭祀,得万年寿命,天材地宝,法术神通奖励无算!
击伤天魔者,治水水神之位虚位以待,斩天魔者,封荆州土地,与十三州府一同,共镇大汉地脉,共享天地祭祀,寿与地齐!”
声音从细若蚊虫,到响如雷鸣。
整个冀州大地都在这嘹亮的吼叫声中轻微震荡!
那些正在被官吏跟神婆们以祭祀成功,灾难结束的借口忽悠着正在返回家中的百姓脚步忽的一顿,转过头来疑惑而怀疑的眼神转瞬间盯上了周遭的官吏。
面对几百数千的目光注视,只一瞬间,官吏们就感觉内部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
心中怒骂城卫拖延的同时,还得强壮着胆子,劝解这些百姓。
至少不是自己德行缺失,加上这番话说出来诡神出巢的威胁,好歹是将这场差点掀起的灾难平复了下去。
只是,相比于城镇之中波澜起伏的躁动。
冀州大地上,各处地脉节点,阴煞弥漫处。
哪怕是外面的声音接连回荡了三次,巢穴,神庙之内都是寂静无声。
当爷爷们都没脑子的吗?
奖赏丰厚,那也得有命去拿才行。
治水水神跟荆州土地都被天魔吞了,我们这些小身板儿,怎么敢跟那种凶神呲牙。
“大王切勿动怒,我等均没有领赏的想法,您有何想法自去便是对了,先前悬赏您的那个是徐州土地,冤有头债有主,您可千万别寻我们这些小角色的麻烦!”
“就是,就是,大王您随意,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听到通过秘法传导到整个冀州上空的声音之后,张珂腾云驾雾的同时,饶有趣味的目光也是扫视向了周遭的山川江河。
他虽然暂时顾不上清扫这些霍乱的诡神,但倘若有主动送上门来的,张珂也不介意请它们品尝下最后的烧烤。
只可惜,伴随着张珂目光的旋转,下方的山林中传来的尽是些求饶的声音。
甚至有些讲究诡,还主动给张珂点出了对方的身份,生怕他找不到复仇的对象,把怒火倾泻在它们身上。
见状,心中暗道一声无趣之后,张珂也放弃了继续在冀州修整的想法。
转而驾云北上,过并州去凉州乃至西域。
也不知道他这个威武圣佑灵王的神位,在这东汉之时还好不好用,若是能借西域跟凉州之力那自然省事儿,可如果不行,或许还得跟这些老东西们多转几圈才能寻机会下手.
今天变电箱坏了,周围网吧停电,跑到十多公里外才找了个新网吧码字,耽误许多,抱歉,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章 西域之地,决战之所
战起荆州,经渝州,兖州,冀州,并州兜兜转转停于凉州。
对于这大汉的地祇而言,这或许是祂们从地脉中诞生至今,无尽岁月中,所经历过的最漫长的,也是最丢脸的战斗。
伴随着讨天魔令下达,但整个冀州诡神却无一人动弹开始,仅存的颜面便已经丢光了。
不知道有多少地祇心中恨不得掐死这些诡神,打碎它们的真灵,让其魂飞魄散。
曾想当初,甚至于在这天魔尚未降世之前,这些诡神在祂们的面前都卑微的犹如家奴,言行举止献媚的同时,每缝节气便绞尽脑汁的送上大礼,以求神灵垂怜。
恭敬的态度,甚至比当下靠天吃饭的百姓还要献媚三分。
虽然,这些礼物大部分情况下,不如一场香火祭祀来的有益,但倘若没有这些诡神的威胁,就以人族那健忘的本性,不等到四季轮转,春种秋收,亦或是遭遇天灾人祸,哪儿会记得,在暗中还有祂们这些神明遮风挡雨,庇护众生。
看在诡神泛滥,因而导致城镇,乡野的神庙中香火日日不绝的面子上,如此,对祂们抓生人的活计,地祇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当养了条狗嘛!
而这狗,不需要主人喂食,自己解决吃喝的情况下,还能帮主人带来收益,有谁不乐意。
可谁曾想,往日谄媚的家犬,如今在主人遇到难事的时候,竟比祂们跑的还快,这就罢了,还带出卖的。
这让往日里自视甚高的地祇们心中怎么能接受。
当然了,这也就是张珂并不知晓地祇们的心中所想,不然肯定得笑出声来。
这一套跟后世那东瀛人的想法不能说完全一样,但也是如出一辙。
连东瀛人都被自己的狗腿坑的哭爹喊娘,这些地祇又能好到哪儿去。
只能说这还早着呢,也就是诡神们名不正言不顺,也欠缺实力积累,不然的话,可不单单是当下的出工不出力能够形容的。
当然,地祇们虽然心中对诡神恨的要死,但有张珂这个更大的祸害,处理叛逆家犬的事,显然得往后靠。
辗转上万里山川,途中造成的动静暂且不提。
领先身后地祇们将近半日的张珂,率先跨入了凉州的地界。
仅仅只是一处山峦的割裂,身前身后的环境,气候便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
相比于身后气息怡人,温暖舒适的并州,眼前的凉州虽不似后世那般黄沙漫天,鸟无人烟,但也是气候恶劣,干热且夹杂着细微砂砾的气流吹在身上,带来些许不适之感。
凉州,如果放在后世的地图上,它所占据的是甘,陕,以及蒙古草原西南角的一部分区域,结合黄土高原,荒野无人区跟草原等多种地貌的,一片宽阔狭长的区域。
虽然世界不同,且如今副本世界的时间线,才到东汉。
没经过后世蒸汽毒害跟黄沙侵蚀,凉州的地貌环境远没有数千年后的未来那样残酷,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相比于富饶的中原地区,凉州的环境实在是太过于恶劣,再加上当地土著,故土难离等等因素,造成了地处大汉西北的凉州,虽然是当今大汉通往西域,连接番邦其他诸国的唯一道路。
但也处于无人问津的地步。
广阔的凉州大地之上,人烟稀少不说,能够看到人气的地方,也绝大多数是汉军驻扎的地方,亦或是当地的土著,游牧民族。
汉人稀少,加上补给线拉长,汉王朝屡屡存心想要放弃凉州的情况下,这里的情况也可想而知。
羌人等诸多民族,时刻筹谋着推翻汉朝统治,重夺回家园故土,再振王朝.
略微观察了下这片土地中蕴藏的信息之后,张珂收回了目光。
羌人的梦想跟张珂没什么关系,他所关心的只有一点,自己身上来自未来的神位,能否在这天庭尚未传达四方的时间点,支配这西域土地。
好消息是,虽然是后世神位,但因为人神之战的胜利,天庭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运转,但一切要素已经齐全,自然他这位昊天亲封的威武圣佑灵王也能一如往常一般,掌管整个西域之地。
而因为神位承于唐的缘故,张珂不仅仅能掌管西域,当下的凉州他也能尽收手中。
但也有一个坏消息,权柄虽然不受影响,但因为先天地祇的存在,张珂的优先级并不是t0,而是跟这些先天地祇排在同一顺位。
倘若把整个西域比作一栋古宅,那张珂便是拿着房产证的屋主,而先天地祇则是古宅的现住户。
生于斯,长于斯,虽然没有规则层面上的强力证据,但倘若打嘴炮的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换句话来说,有些类似后世,京城大杂院的住户跟屋主之间的关系?
很难办啊!
张珂轻叹一声,随手从怀中取出了苍玉,手掌一翻,巴掌大的印玺便径直坠入了脚下的荒滩中消失不见。
下一瞬,这偏僻荒芜的凉州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伴随着大地的轻微颤动,蓬勃的地气从各个节点中释放出来。
在高空中向下俯瞰,可以看到一条条山峦,一片片荒漠之中,仿佛攀爬起了一条条狰狞的长龙,它们舒展着久不动弹的身躯,抬头望天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狭长的凉州,在这数百条地脉龙的苏醒下,被勾勒出了身形。
区别于周围的其他州府,向外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生于斯,长于斯的万千生灵们,此时此刻,都沉浸在地气跟灵机的活跃之中,雀跃的情感于空中化作洪流,交汇出一尊庞大的身影,外形虽然略显虚幻,但从其身上散发出的一股难以描述的宏伟气息,宛若星辰一般,向外散发着赤红光芒的双眸仿佛正居高临下的注目着它们。
四目相对,一些浅显而粗糙的信息顺着生灵们开放的心房灌入。
“威武圣佑灵王.这是天上仙神们才拥有的名号吧,咱们的土地神,什么时候还跟天上搭上关系了?”
“呵,就显的你能,什么事都该告诉你呗!更何况,土地神要真跟天上搭上关系那还好了,我早就嫌那些诡东西恶心了”
“嘘,别吵了别吵了,要吵架换个地方,土地神还看着我们呢.赶紧的,按照吩咐默念几声神名,这么充沛的灵机可不容浪费!”
“.”
地上生灵们纷纷扰扰,好不热闹。
不是没有人察觉不出这件事的诡异,但一来地脉呼应这件事做不得假,不是土地神,这凉州的山川江河凭什么显化权柄,任由对方驱使。
二来得益于过去地祇们的放养策略。
地上的情况虽好好坏坏,但总体而言,对于精怪跟生灵而言,空气中灵机的含量是日益减少的。
虽然速度缓慢,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别的不说,就是父母双精怪,一胎子嗣里也就勉强有两三个能生下来就是精怪,脱去本体的寿命跟智慧限制。
而凉州这边疆荒土,情况更是恶劣。
好不容易,上面的土地神大发慈悲,调理地脉,运转整个凉州转化灵机供养众生,它们疯了?
非要斤斤计较。
就算是现在的土地,跟先前的土地不是一个人又如何?
不要求太多,只要祂老人家一年半载的来这么一次,就是对外无恶不作,它们也心甘情愿的将其捧上神坛.至于百姓那边就更加简单了。
对于后世人而言,已经仿佛是惯例的天赐甘霖,落在这些几被无视的百姓身上,他们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肠刨开来。
只是个承认,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本地的土著.
我大汉的凉州,九州的故土,番邦蛮夷怎么配这些优渥的待遇,没给它们来一场洪水冲走都已经是张珂懒得理会的结果了,真要是絮絮叨叨,说不得就得让它们见识一下,佑灵王在外域的形象。
伴随着众生信念的汇聚,权柄的更替几乎毫无波澜。
不足半日,凉州全境的权柄就已经转移到了苍玉之中,受张珂掌管。
而与此同时,如网格一般纵横交错的地脉,在连成一片之后,受张珂的操纵,马不停蹄的奔赴西北,朝着西域的方向就拓展了过去。
这次,便没有先前那么温和的态度了。
大汉疆土之内,权柄上的纠纷跟争执对张珂来说还算麻烦一点,因为没有天庭这个执·法·者的确认,张珂只能多费些手续,从本土生灵那里走后门节省时间。
但西域根本不需要如此繁琐的手段。
毕竟,副本的背景是东汉,而不是那个追亡逐北的西汉。
因为王莽篡汉的缘故,西东汉交替的时候,西域曾一度丢失,虽然在孝明皇帝在位时,曾重设西域都护府,统治西域,收拢各国民心,但和平也没持续了几年,之后又被北匈奴重新夺回。
而后便是匈奴跟汉王朝的长期拉扯了。
两个庞大的王朝,在西域这块土地上反复征伐,直到汉末的太平道大乱,西域彻底脱离了大汉的管辖
匈奴也好,大汉也罢,都没能在这片土地上留下完整的印记,相较之下,自然是张珂的神位优先级更高,都不需要他自己动弹,在苍玉遥控着地脉靠过去的时候,西域便自然而然的献出了权柄。
而伴随着西域地气蓬勃,灵机喷涌,化作云雨苍然而下,远方忽然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嘶吼:
“汉神,你不讲武德!”
伴随着嘶吼声响起,极北方向一座高耸的山峦忽然间炸裂,一尊面色赤红,长的犹如凶魂一般,身上披着褴褛布条的外神突然间从群山中起身,眨眼间的功夫便化作了一具数千米高的凶恶身躯。
伴随着祂的现身,前一刻还在艳阳天飘洒甘霖的西域,天空陡然间晦暗下来,滚滚乌云笼罩天穹,晶莹剔透的灵机之雨,眨眼间变成了猩红刺鼻的血雨。
一股类自然,却又夹杂着邪异之气的宏伟气息,从祂下垂的三腿末端升腾而起,迅速南下,笼罩西域
“.”
就,有时候真的很想报jing。
相对于注重礼貌跟颜值,哪怕是杀疯了,也顶多是爆个上衣的九州文明体系而言,别的文明体系,它们所支配的神灵,现身的那一下,真的很考验人的意志承受能力,尤其是这些崇尚自然的原始信仰。
此时,怒气冲冲,朝着张珂呵骂的正是北匈奴的神灵。
北匈奴跟匈奴是一脉相承,之所以在名号前被冠以北的称谓,是因为之前曾有一部分生存在大漠南端的匈奴人投靠内附了大汉,为了跟那些顽固不化的匈奴人区分开来,所以称其为北匈奴。
但他们的一切生活习惯也延续了之前的匈奴。
匈奴人信奉萨满·教,五月于龙城祭天地、祖先、诡神。匈奴每年有规定的日子举行集体的祭祀。每年三次集会的日期,《史记》说是正月、五月及秋季,《后汉书》为正月、五月及九月,两者皆为一致。大致上,正月的集会是个小集会,参加的人是匈奴诸长。五月的大会最富宗教色彩,参加的人数很多,主要是为祭其先祖、天地及诡神。秋季的集会则是为秋天收成而感谢天神的集会
而不同于后世经过演化的萨满。
当下的萨满·教,还十分的原始,天地,祖先跟诡神虽然是不同来源的信仰,但祂们也可以是同一个人。
而眼前凶神恶煞的玩意儿,便是融合了匈奴人信仰中天地,祖先跟诡神三种概念的结合体,在其身上能看到这三种元素的显化,身上披着的褴褛的布条衣衫正是天地间权柄所赋予的权柄,一如张珂手中苍玉一样的宝物,獠牙利齿,凶神恶煞则是诡神的特征,至于祖先的部分.光是看垂落下来几贴近于地面的腿便可分辨一二.
也是被北匈奴人称为父的最高神——
如此复杂,且让人难堪的元素,便拼凑成了张珂眼前这个嘶吼着,朝他冲来的匈奴人的父神。
下一瞬,脚下的大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破碎声,一道宏伟的身躯,眨眼间穿破了阴云的阻挠耸立在大地之上,猩红的双目动穿云层直视前方,明亮的火光自他的喉口绽放剧烈的光芒。
与此同时,正对面吊儿郎当,一路狂奔的萨满神忽的止住了步伐,站在原地抬头眺望了一眼,心中陡然一沉。
那高耸入云的宏伟身躯暂且不提,对方身上那赤红耀目的神袍仿佛被血色浸染一般,尚未靠近,祂便被那浓郁的血腥味呛的喉咙难受,而那弥漫云层间的灼灼火光,虽未贴身,但仅仅是散发的热量就让祂有一种焦灼难耐的炽热之感。
自己这么冲动的跳出来真的对吗?
萨满神的心中有些打鼓。
而另外一边,张珂看着突然停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萨满神,感受着其散发出来的纠结的情绪,微微挑眉。
后悔?
晚了!
当心中想法落下的瞬间,张珂便冲了出去。
伴随着他本人的动作,那盘踞在高空之中,延烧着的暴虐火海也开始汹涌起来。
被萨满神感召而来,密布在天空中的阴云转瞬间被狰狞的火焰烧灼透彻,一个个蒸发的云朵上,是化作焰浪砸落到地上的汹涌火海。
刚一接触,便汹涌燃烧起来,略带点点绿色的大地顷刻间变的焦黑。
见状,萨满神更是仓促从思考中回神,想也不想的转身回避着仿若末日之灾一般的火海。
倘若只是普通的凡俗之火,那祂自然无需担忧,作为高高在上的神,水火不侵几乎是神灵类生命体最基础的能力。
但眼下汹涌的火海,显然跟凡俗扯不上什么关系。
事实上,在早些年,匈奴尚未分裂,甚至是更为久远的时代,祂也曾见过跟面前一样凶悍,不讲道理的火焰。
一经释放,便烧融一切,无物可灭的凶残姿态一度使祂印象深刻。
记忆里,那些不孝的子孙跟大汉人族交谈之后,那火焰似乎是一种叫做——三昧真火的法术生成的?
具体原理构造祂不清楚,只知道这法术凶猛的很,除非真正硬实力碾压,能靠自身神力斩杀施法者,而后扑灭自己身上的火源,否则一经接触,不到最后一根骨头化作灰烬,决不罢休!
至于四海之水也可覆灭这广袤荒漠,哪儿来的海水给祂使用,就算是祂有这防备的想法,那些大汉的神灵也不会允许匈奴人的神,跨过大汉的土地去取四海的海水。
萨满神只是退后了几十里便停下了步伐。
没办法,身前身后尽是火焰,汹涌而暴虐的火海形成了一个圈,将祂困在其中无法逃脱,唯有冲上天空跟那擎天巨人一战,方可有一线生机。
而当萨满神腾飞到天上,准备跟张珂正面厮杀的时候。
身下的火海忽然间变动,无数的火蛇从中演化了出来,仿佛一条条锁链一般将祂的双腿姥姥捆绑,而随着火蛇的攀附,那本来悬空的一条腿更是受到了颇多的照顾。
于是,比先前的灼烧还要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间灌满祂的内心。
剧痛之下,昏黑的视野根本无法发现从天劈落的断刃,伴随着一阵鲜血的泼洒,一颗浑源的首级从空中坠落。
滚在火海中转了几圈之后,才被火蛇缠绕,伴随着暴虐的火光从七窍中汹涌而出,整颗头颅也在高温的灼烧下迅速的枯萎,风干,最后变成一捧灰烬,在热浪的升腾间随风飘散。
“都来了?挺急的嘛!”
目睹着无头的萨满神在火海中被焚烧殆尽,张珂转过头,朝着那仓促赶来的地祇们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麻,习惯了五千字,写八千居然不会写了,家里一直打电话今天先撤,回家看看情况,唉,对不起大家的期待了,努力尽快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一章 谁家的熊孩子,家长能不能管一管啊!(二合一?)
目睹着张珂身后汹涌而暴虐的火海,熬炼着萨满神仅剩的残躯,在场的数十位地祇眼中不自然的闪过一丝阴鸷之色。
说句实话,祂们其实到的很早。
有冀州土地的前车之鉴,在凉州土地身感不适的时候,地祇们便迅速从搜寻的状态下脱离了出来,锁定方向直冲凉州。
在方位明确的情况下,张珂跟地祇之间的半日路程被极大程度的缩减。
跨越数万里的遥远距离,只花费了不到四个时辰!
但饶是如此,祂们也没能救下凉州土地,在祂们途经并州的时候,只是气息萎靡不振的凉州土地的情况便急转直下,自身的权柄被飞速的剥离,其气息跟生命能级也是一降再降。
更甚至,祂的身躯也呈现了腐朽跟老化。
不过是短短一刻钟的功夫,看似三十岁的壮年人,便化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头顶仅存的几根白发,也被飞行途中吹拂的气流根根割落.
自然,受到如此重创的凉州土地也不出意外的晕了过去。
而且,相比于冀州土地只是仓促晕厥还能弥补,凉州土地可要伤重的多了,那模样完全就是冲着天人五衰去的。
要不是豫州老大哥,见势不妙,让跟随到此,一直没受什么伤的徐州土地分了一座境内的山脉权柄给凉州土地灌输过去,不消片刻,眼前这个也得走荆州土地魂飞魄散,肉身消融回归天地的路子。
但即便如此,山峦地脉的存在也不过是截止了祂的继续死亡罢了。
这就像是给一个人换上了一颗狗的心脏。
先不提物种区别,跟排异等诸多方面上的难题,单是这颗供应狗的心脏,该如何供养人类这庞大且复杂的身躯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功能严重缺乏。
除非凉州土地能当机立断的自斩一刀,把肉身跟大半真灵舍去,只留下内核做一个纯粹的香火神,否则的话,不出百十年,祂仍然将会再次面对生死抉择。
当然,这都是等凉州土地清醒过来之后要做的决定了。
当下自身权柄尽丧,跟凉州的联系被完全割裂的祂,很难在短时间内清醒过来。
而至此,在张珂身上,大汉的地祇们已经造成了两死两重伤一无法参战的巨大损失,而在这其中,凉州土地又已经半废。
大汉十三州,十三位土地,除去要在北方防备匈奴跟蛮祸的幽州土地之外,现如今还跟随在队伍中的只剩下了八位,再加上若即若离的四渎水神,跟八九位与治水水神相差无几的水神。
二十出头一点点。
而这就是当下,讨伐张珂的主力军了。
其他零零散散的地祇倒也不少,甚至在地祇们压境路过的时候,一些“忠心耿耿”的诡神也被拉到了队伍之中。
但祂们能派上多少用场,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有同伴献祭的前提下,速度就是快,张珂刚接通了西域的地脉,祂们就已经到了凉州边界。
其实,不讲究一点儿,忽略下方那些生灵跟大汉百姓官兵的话,祂们已经能将张珂所在的位置纳入到攻击范围之内了。
但当有地祇跃跃欲试的时候,恰巧碰到了北匈奴的父神满怀怒气的跳出来,见状,豫州土地毫不犹豫的压下了其他地祇正在酝酿的法术。
“虽是生死之争,但总归是我九州内部的纷争,如今牵扯到了北匈奴的蛮夷,那便再等等,等分出胜负之后,你我再动手,也省的日后被人提起,说我等以多欺少,趁人不备!”
豫州土地如是说道。
当然,祂口中的言语确实不是做假,作为从夏朝末年便诞生的地祇,祂早已经习惯了一举一动遵循旧礼,虽然因为春秋战国的变迁,九州早已不复当初。
尤其是某位孙子的诞生,更是将九州推向了礼崩乐坏的深渊。
但神灵嘛,漫长的生命让祂们在对抗世事变迁的时候拥有足够的抗性。
不宣而战,无理开战.这些在祂看来都是叛逆的异端,虽然不至于像西方蛮夷那样,被吊在火刑架上作烧烤,但自身也是绝对不屑的。
先前阻挠同行的地祇围攻张珂便是,豫州土地自身理念的坚持。
只是,后来祂发现自己的策略有些失误。
这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小辈完全不讲武德,动辄就是奔着弑神去的,根本没给祂们战败之后,支付赎金,赔偿代价的机会,于是,豫州土地一改态度,主动主持围剿。
但不曾想,现在又牵扯到了北匈奴,几番斟酌,只能强忍着怒气,暂作等待。
当然,除了礼仪方面的考虑之外,豫州土地也很想再探查一下张珂的情报。
有先前的经历,再见到如今肢体健全,似毫无影响的张珂,祂很是好奇,那无头的形态究竟是什么原因,又有何等限制跟弱点。
而北匈奴之神,恰好当个合格的工具人。
单从实力上来讲,因为萨满·教,是原始信仰的缘故,其内部的一切都相当简陋,而作为萨满源头的神,也处在相当原始的状态,虽然神力强大,但各种法术神通体系并不健全。
这就像是原始人跟现代人进行厮杀一样。
单从体质上讲,在困难的生存环境中历练出来的原始人肯定更懂得该如何尽快的杀死敌人,即便是赤手空拳都拥有相当程度的杀伤力,更别说拿上武器(权柄,神力)。
但现代人,除非专精此道的士兵,否则大概率是打不过这些能征善战的原始人的,但是,耐不住现代人有热武器的支持啊!
对于仙神这种存在也是如此。
经过漫长时间的钻研跟发展,法术跟神通类比过去一定是推陈出新的,虽然未必是直观层面上的威力增幅,但总体性价比的提升,跟花样的复杂绝对是远超以往的,而千百年的时间过去,同一种法术的威力也绝不可能在原地踏步不前。
而在如此态势下,之所以,在神话传说里,有越古老的,越强大这句话存在的根基。
则在于,古神本就占据了时间的便宜,在后来者尚在襁褓中酣睡的时候,祂们早已经功成名就,而只要不是故步自封的存在,及时收割最新的成果,那古神方方面面都能压制新崛起的仙神。
萨满神,虽然在法术神通上不占太多的便宜,但总归年长了张珂数千年的岁月。
若是放在大汉地祇的行列中,除祂之外的其他十多位土地,单打独斗还真不是这个原始人的对手,要实现压制怎么也得两位土地,而要擒拿斩杀,总得四位以上的土地动手才有机会。
再加上曾经匈奴人被大汉打的太惨,有过去惨痛经历的萨满神也学乖了,除了跟大汉反复易手的西域之外,绝不踏出匈奴领地一步,借助权柄之地的加持,才使得北匈奴变的如此难缠,当然大汉内部纷争变换的内乱也是西域迟迟无法收服,匈奴不能灭绝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
但作为工具神,拿祂来试验张珂的实力是绝对够用了。
倘若能逼出张珂的断首绝技,那更是惊喜!
真要是如此,等战事结束之后,豫州土地也会收拢对方的部分真灵,埋入地底,等个千百年后,自然诞生,让其以九州地祇的身份继续存活下去。
只是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被当做试金石的萨满神,在张珂的手中连一招都没走得过去。
一刀尸首分离,而后葬身火海,汹涌而暴虐的烈焰迅速将其断裂的身躯焚烧殆尽,直至对方的存在彻底在天地间泯灭,也再没泛起一点儿浪花。
如此结果,显然不能让豫州土地满意。
但这么轻松写意的结束,也从侧面说明了,经过这些天的追逐,张珂的成长已经到了一种,连豫州土地都不得不正视的地步。
这还是张珂主动停下,选择在这凉州等待祂们。
如果,再像之前那样,打一枪就换个地方,跟祂们玩游戏的话,或许在大汉内多兜几个圈子,祂们这些现有地祇还真未必能如愿的拿下对方。
但好在,对方年轻。
终究不懂得隐忍的道理,有了些长进便要一鼓作气的复仇。
“呵,年轻人!”
轻笑的同时,豫州土地也在暗中指挥周遭的地祇。
而因为张珂之前展露的杀性跟当下展现的威胁,跟豫州土地只在实力上有些许差别的四渎水神,也默认了土地的指挥地位,在其指引下,驾驭云彩分别封锁了四方。
而在四渎的外围,则是构成七边形的其他几位州土地,以及站在祂们身侧随时准备策应的水神。
至于那些诡神跟其他的地祇,豫州土地并没有安排,只是让祂们随意行动,如果能够建功,之前在冀州答应的奖赏,当下同样适用
与此同时,张珂也没有停在原地不动。
面对来自副本大汉地祇的重视,张珂怎么也得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才对。
但因为西域跟凉州地理环境的局限性,水属法术神通,在此地的效果要大打折扣,稀薄的水汽无法支撑起灾厄规模的灭世之洪。
更何况,即便张珂勉力调动,兴风作浪,也很容易被当下的四渎所阻拦。
本就先天不足的灾厄,再被削减一些,反倒不如没有血脉跟诸多技能加持的三昧真火了.
张珂如是想到。
下一瞬,覆盖在西域土地上暴虐毁灭的火海,转瞬间朝着凉州所在的方向聚集,其势汹涌,不过是眨眼间的掠过,便将下方的草原,荒土化作了一片焦黑。
如此,一场杀戮就此揭开序幕!
“快,再快点,趁着火海还没到来,赶紧顺着佑灵王开辟的道路冲出去!”
凉州刺史卢天祚顾不得被汗水浸湿,睁不开的双眼,推着左右的官吏,赶忙去带着百姓转移。
此时,刺史的内心活动相当复杂。
倘若面对的不是仙神的话,他是真想搜肠刮肚,写上数十篇檄文来谩骂一番,宣泄下心中的悲愤。
好不容易,凉州这荒芜之地有了点改善,一场绵绵细雨,使得这焦黄的大地泛出了点点绿色,但紧接着就收到了新神的告知。
凉州跟西域即将变成众神厮杀之地。
战况激烈,恐难有余力庇护百姓,让他跟各方县令一起,带着百姓们出逃凉州,去并州或益州避难。
消息来的很仓促,几乎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思考的时间。
下一刻,当西北方的大地传来隆隆震颤声的时候,晴朗明媚的天空便陡然间阴沉下来,一道道笼罩在绚烂光芒之中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天空之上,凌冽的气息,哪怕是距离遥远,也让刺史胆战心惊,他都如此,那些百姓跟普通的士卒就更不用提了。
好在,这位新来的土地神,心中多少还挂念他们这些普通百姓。
调地脉之力,凝于官道之上。
即便是不通法术的普通人走在上面,也能奔跑出日行千里的狂野速度,且除了之后筋疲力竭个两三天外,不会有太多的后遗症。
当然,前提是不能带太多的辎重,不然即便有千里神行的效果,背上太多的东西,也会让其大打折扣。
倘若最终,真跑不出去,那也怪不了谁。
不过,好在凉州这地方,虽然荒凉,但也有荒凉的好处。
汉家百姓,几乎都聚集在仅有的几个城池之中,士卒们能够很快捷的将其打包带走,而遇到那些瞻前顾后,舍命不舍财的,也能将他们强行拉走。
如此,在火海蔓延到凉州的时候,整个凉州的百姓,大多都已经踏上了逃脱的路途。
而在这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些路过的诡神。
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大摇大摆的路过,一些平日肆意惯了的诡神,有些忍不住想动手打打牙祭。
反正,在这种等级的战斗中,它们也不过是些炮灰罢了,派不上什么用场,倒还不如搞点零嘴,到时候站在高处,边吃边看。
想到就做!
只是,当狂笑的诡神,去追逐这些百姓的时候却发现,这笼罩在官道上的光芒并没有分润到它们身上,面对那一个个几乎拉出了幻影的人,诡神们陡然发觉好像这零嘴也挺难吃到的。
而在下一瞬,头顶阴云密布的天上,突然间闪现了无数火光。
一簇簇暴虐的火焰,朝着它们径直砸落。
下意识的想要逃窜的时候,这笼罩在官道上的光芒却又分润了过来,只是不同于百姓们身上如有神助的加速,落在诡神身上的光芒,凝聚成了一颗颗硕大的山石,就这么背负在诡神身上,让它们腾挪的速度慢了不止一筹。
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头顶狰狞的烈焰砸在自己身上,伴随着火花迸射,一个个会走的火炬,为百姓照亮了逃难的前路。
而当彻底远离,那被肃杀,炽热之气包裹的凉州之后。
凉州刺史总算有时间擦一下,自己满是汗水的额头。
回过神来,眺望身后,沉没良久,轻叹一声:“愿您武运昌隆,得胜归来!”
汲取了先前的教训,有了豫州土地的科普那斩下荆州土地头颅的断刃的来历之后,如今剩下的地祇,大多数都已经知道了轻重。
虽然人数上已经呈现绝对碾压的姿态,但也打定主意不跟张珂近战。
在内外几环套叠的情况下,起风下雨,操使雷电来进行战斗,与此同时,还不间断的对凉州地脉下手,试图从张珂的手中将地利夺过来,增大己方的胜率。
只是,蔓延,覆盖整个凉州的暴虐火海,却成了诸多地祇不得不去面对的一个难题。
凉州地处西北,远离海岸,空气中稀薄的水汽阻挠张珂施法的同时,也助长了三昧真火的燃烧,而面对这三昧真火,诸位地祇们也拿不出太好的办法。
只能由四渎不间断的耗费大量的法力,从遥远的四海,调集云雾,跨越数万里山河,来此行云布雨。
就这,受到地上火海的影响,消耗巨大的水汽,还要再被蒸发一部分。
真正变做雨水,滴落下来的水汽,能有一开始的三成就已经是万分幸运了!
而经过词条加成的三昧真火,对四海之水的抗性远超原版,再加上张珂法力源源不断的供给,火海的范围只是略作衰弱,但仍在凉州大地上肆意的燃烧。
地祇们没有办法,只能腾云驾雾,飞到高空跟张珂作战。
但那些来助威的诡神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在沾到火焰的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个活动的火炬,在烈焰包裹之下,魂魄,法力,乃至血肉骨骼都在飞速的消融,根本没有逃脱多远的机会,就被焚成了一撮灰烬,随风飘散。
这些诡神,要不是它们的死亡能带来任务条的进度增长,张珂连看一眼都欠奉。
一群臭鱼烂虾,其中跟之前他在荆州,挑大头割韭菜的诡神都比不上,也就是庞大的数量,弥补了质量上的缺失,数以十万计的死亡,一鼓气的将不到30%任务条拉到了65%的程度。
但也就是如此了。
当脚下的大地,尽数被火焰所笼罩,阴暗的天空都被灼灼火光所照亮的时候,张珂的血脉也自杀戮中感觉到了躁动。
凶恶的一面自心脏中不断泵射,流转全身。
手中的虎魄面对诸神环伺的场景,发出了尤为亢奋的震颤,肃杀的气氛,让其中残缺的虎魂想起了跟原主人鏖战厮杀的过去。
下一瞬,呼啸的刀光斩碎阴暗的天穹。
来源于诸神法术激射,在天穹中形成的绚烂虹桥被骤然撕裂,呼啸间,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身处刀锋前线的长江河伯,下意识的拎起了手中的长戈。
“铛!”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骤然响起。
迎面直对的长江河伯,在恐怖的巨力激荡下径直弹飞了出去。
而有曾经益州土地的前车之鉴,周围地祇略作犹豫之后,默契的选择不去理会,继续调动风雨压制火海的同时,手中的法术化作一道道璀璨的虹光刺向张珂。
“轰隆!”
一声轰鸣,大地猛然震颤。
倒飞了数十里,砸塌了一座山峦之后,河伯才从那无可抵御的巨力之下挣脱出来。
凹陷的深坑中,一身尘土的长江河伯踉跄的站起身,吐出口中沾染的灰土,骂骂咧咧道:“豫州,你还在等什么,非要等到我等再度折损,你才动手?”
“我可知晓,这小子跟荆州冲突的原由便是诡神,别人不知,但至少我等四渎跟那些凶魂牵扯可不算深,你若再观战,我等便走了,任你们这些山川之神厮杀去!”
随着河伯的怒目而视,站在包围圈外的豫州土地闷声开口道:
“急什么,我总得封了他的后路才行,快了快了,再坚持一刻钟,我马上就来!”
“废话,挨揍的又不是你,自然不怎急切!”
一边聚拢着四海之水,浇熄身上烧灼的火焰,一边腾空的河伯开口抱怨。
但当祂重新回到战场之后,看着伴随张珂每次冲锋,便骤然凹出一个巨坑,差点被撕裂的阵型的时候,额头不免生出一些黑线。
但也能理解。
便是自己,也被含怒一刀蹦飞了去。
其他人被斩上一刀更讨不了好,除非是黄河河伯那老东西.
不是,上古跟九州不是割裂了吗?
眼前,这小玩意儿,是从哪条路偷渡来的啊!
这一身蛮力,再搭配上那上古凶神的随身兵刃,真让神头疼。
家中长辈就这么不负责任的吗,这都过去多少天了,就没发现你家崽子丢了?赶紧来个人抓回去啊!
“轰!”
手中的虎魄几被张珂挥出了重叠的影像。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击伤,杀死这些地祇,但凶戾的兵煞涌动之下,诸神都避之不及的将包围扩大了数圈。
更加稀疏的包围圈下,张珂也获得了更加充足的活动范围,四下扫视的目光猛然一定,便盯上了在外围游离的并州土地。
伴随着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并州土地猛然打了个冷颤。
当祂看到张珂笔直朝自己冲来的态势时,更是想也不想的转头就走.
好像感冒了,一天打喷嚏,晕晕乎乎的,今日六千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二章 地祇团灭,大汉剧变
为了掩护被张珂盯上的并州土地能够顺利撤退。
其他的地祇真是下了死力。
无数的法术汇聚成绚烂的漫天洪流,朝着张珂冲刷而来。
虽然,在场的诸位大多都是地祇,但即便是地祇也有山神,河伯以及阴神的区分,虽然现在幽冥中的阴神尚未归位,整个幽冥的权柄,其实是阳间的土地神在兼任。
但因其喜好偏爱,跟过往经历的缘故,哪怕都是地祇,各自施展的法术之间也不尽相同。
再加上法力拥有鲜明的个人特征。
空中汇聚的法术洪流,看似浩大,璀璨,但其中却有不少的威力折损在了互相抵消上,当然某些法术相交反应下,也迸发出了更为暴虐的力量。
但这显然不在诸位地祇的考虑之中。
借助超规模的法术洪流,压制张珂的行动,本就是祂们最初的想法,只要顺利施展,折损一部分,倒不那么重要了。
于是,绚烂的光芒从四面八方冲刷而来。
砸在张珂的身上,引发了迅猛的爆炸。
剧烈而危险的光芒,一度压制了地上燃烧的火海,将张珂整个人囊括其中。
恍惚间,张珂感觉自己仿佛是回到了小时候。
在后世尚未因为空气污染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时候,儿时的春节便是如此狂欢的场面。
等到除夕那一天的晚上,家家户户几乎会将家中的绝大多数存货拿出来,由着孩子们嬉戏玩闹,而恰巧有那么一次,没注意到新买的鞭炮换上了白捻子,张珂随手点燃便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结果,不出意外,一整挂一万两千响的饼形鞭炮直接在他脚后跟炸响。
此情此景,跟当初除夕夜失手的场面何其相似,只不过,不同的是,鞭炮若不是凑巧很难杀伤人命,但眼前的这些法术洪流,随意一道,都有湮灭无数生命的威能!
从恍惚中苏醒,随手擦了把胸前焦黑的痕迹,撕下几块死皮之后。
张珂猛然冲出了火海!
在这些地祇之中,张珂最关注的便是豫州土地这个自夏朝存活至今的老不死。
祂是这群地祇里面,张珂感觉到对自身威胁最大的存在,哪怕是时至现在,除非再以凶恶面貌示人,否则张珂也没太多的把握能拿得下对方。
当然,在诸神环伺的情况下,张珂也很难跨越其他的地祇,直接去跟豫州土地厮杀。
于是,倒霉的便只能是这其他的地祇了。
早在数日之前,张珂就能硬顶着五神围剿的场面,斩下了荆州土地的脑袋之后,飘然离去。
别说是现在。
在张珂看来,除了四渎还有些牌面之外,其余神等,跟先前被他斩了的诡母也没太大差别。
无非是数量多了些,互相牵扯,奔逃下,一时间有些难捉罢了!
“祂逃了,那便由你来替吧!”
由茫茫多法术堆砌的烟火之中,张珂沉闷的声音骤然响起。
下一瞬,那聚焦无数视线的璀璨光芒骤然炸裂,迸射的洪流掀起了狂风吹拂。
随后便是一抹凶戾的刀光陡然闪过!
刹那间,从焰火中冲出来的焦黑躯体上有一道道繁复的图腾闪过,随后,张珂那本就宏伟异常的身躯,再度膨胀了三分。
肋间传出一声布帛撕裂的声响,从中裂开的肌肤下,陡然伸出了两双雄壮的臂膀,挥拳砸出,将正欲逃跑的司州土地砸了个正着。
原本向后逃窜的路线,直接发生了近九十度的偏转。
如坠地的陨星一般,轰然落地,引得地面震颤不已。
而紧随其后的刀光,转瞬间倾轧而下,仓促间举起的兵刃根本无法抵挡这暴虐的力量,一杆长枪转瞬折断裂成两半,锋锐的刀刃如切割奶油一般,顺滑的劈开了司州土地的身躯,将其一分两半。
凝聚于头颅中的真灵,尚来不及逃窜,便被面貌狰狞的刀灵一口咬住。
伴随着渗人的咀嚼声,司州土地身陨!
在场的土地,九去其一,本就略显松散的包围圈在此刻更是空旷了一些。
但张珂对此连抬眼都欠奉。
看似松散的圈子,不过是这些地祇担心张珂紧追自身不放而所呈现的姿态,但倘若他现在转变态度想要就此逃离,都用不了一个呼吸,这些地祇便会集体联合起来,动手阻挠。
更别说,在三层包围之外,还有一个老不死,正在积蓄力量,封锁凉州全境。
如此,专注于眼下才是重点。
随手捞起司州土地的残尸,将其扔到苍玉之中镇压起来。
死去的神灵本就会造成如同鲸落一般的景象,而地祇尤甚,作为山川江河灵韵所化的祂们,在魂归天地之后,死去的身躯更是会滋养大地本身。
当然,相较于地祇死去对天地本身造成的损失,这点弥补聊胜于无。
只能说是勉强不亏。
但倘若张珂拿来,对自己那贫瘠的小家却是一顿不错的滋补。
虽然不是满汉全席级别的,但也算是下馆子了。
更别说,眼下还有如此多的地祇摆在眼前,考虑至此,张珂眼中的猩红之色更显浓郁。
随后,上身六臂擒拿斩杀忙的飞起,神通变化而来的两颗头颅在观察周围地祇动向的同时,也在张口喷吐着烟雾。
纯白的大雾迅速的在凉州弥漫开来。
跟脚下延烧的火海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种色彩。
如此,大势乃成。
但对于地祇们来说,当下的感官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脚下是汹涌燃烧的三昧真火,虽有四海之水庇护,但真置身于火海之中,稀缺的水汽也庇护不了祂们的安全,稍微拖延,便是烈火缠身,骨肉焚烧的疼痛。
地面被封禁的同时,天空上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浓郁的大雾延展开来,自身的五感跟神念感知被压缩到了一个极其狭窄的区域之中。
真要细致形容的话,视野面积顶多周围两三里地的区域,或者四渎能多些,但也多不了多少。
而相比之下,由法天象地跟权柄支撑起来的张珂,光是臂展就达到了夸张的万米,这点儿缓冲距离,真是死到临头了还被蒙在鼓里。
故技重施?
呵,当下这情况,还能有众神齐心协力的机会吗?
暂且不提为了围困张珂,而“被迫”分散站位的地祇们,单是说祂们之中的随意一个,但凡停下来想要荡开周围的浓雾,下一瞬,周遭的浓雾便会猛然撕裂,紧随其后的便是裹挟着狂风,发出凄厉呼啸的虎魄。
谁动杀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即便其他地祇趁着张珂解决祂们同伴的功夫动手清扫视野,但无奈能够拖延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刚有一点起色,转瞬间另一个方向就传来了凄惨的哀嚎。
不提连五感都蒙蔽的大雾中,同伴的声音是如何这么清晰的传导过来的。
单说在这茫茫一片下,不间断的,来自不同同伴的嘶吼跟戛然而止的声音,对剩下的地祇们来说压力着实是有些大了。
长江河伯擦拭着额头不断滴落的汗水,双眼不住的扫视周围的环境。
曾想当初,从不觉得大地辽阔的祂,现在心中悔恨的要死。
干嘛就要牵扯到这桩糟心事里面来。
在江里好好待着,看那些娇媚的鲛人蚌女载歌载舞的不好,非得把自己的脑袋按到行刑台上来走一遭。
虽然,从先前接连的几道声音里,祂判断出张珂此时正在清理那些相对实力较弱的土地跟附属的地祇,但以这十多个呼吸就换个人的飞速进程,轮到自己等人,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这一刻钟可过得真漫长啊!
“豫州你个老东西,怎么还不快来!”
“罢了罢了,这心惊肉跳的,我这老人家可支撑不起,你们玩吧,我不伺候了!”
一念至此,下定决心的河伯完全不理会身后交州土地的询问,驾驭着脚下的祥云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祂走后不久,身后的浓雾中突然传来了交州土地痛苦的怒吼:“大哥,伱在哪儿啊,大哥!”
当眼前的浓雾被刀风撕裂的时候,当下的情形已容不得祂想太多。
竭尽全力的吼出一声之后,交州土地陡然间发现手中那形似月牙铲的兵刃所携带的巨力猛然轻了一瞬,正当祂因此疑惑的时候,头顶猛然间有强光绽放。
“轰隆!”
在黄河,长江两位河伯心有退意的情况下,只剩两位水神操纵的云层已经无法阻挠张珂的侵蚀。
浓厚的阴云短暂的蓄势之后,一道百丈粗细的雷霆陡然间从云端坠落,贯穿了交州土地之后,仍旧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大地轰鸣,颤抖之间一道深邃的峡谷正在迅速成型。
而作为雷霆贯穿天地的桥梁,当下的交州土地只觉得全身酸麻无力。
哪怕祂心中已在竭尽全力的怒吼,全身法力如沸腾一般,在体表形成冲冲光焰,但相较于抽离隐没在浓雾中的断刃,恢复的速度却有些太过缓慢了。
而后,身体僵硬,正在从高空坠落的交州土地只觉得自己下坠的势头猛然一缓。
好像是贴到了地面似的。
正当祂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感受到那三昧真火灼烧的痛苦时,头顶的天空陡然间出现了一个朦胧而庞大的阴影,紧接着仿若雷鸣般的声音,自头顶炸响:
“别这么想不开,真灵作傀儡,尸体滋润地脉,你可相当有用处的,怎能如此潦草·死去!”
“小辈你欺人太甚!”
交州土地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杀就杀了,还非跟我强调拿我尸体再利用干嘛!
但任凭胸中怒气蓬勃,也抵不住背后突然收紧的“大地”。
骤然蜷缩的手掌,抓紧了交州土地,而后朝着另一只手中的苍玉撞去。
下一瞬,血肉横飞,红白相间的肉糜崩的到处都是,而张珂心疼无比的赶忙动手将这些散落的脑花尽数收集起来。
蚊子再小也是肉。
过惯了贫穷的光景,哪里敢去铺张浪费。
而等张珂将交州土地尸身收纳起来后,放眼浓雾之中,已没有土地的身影了。
单打独斗本就处于绝对劣势的土地神,在大雾的遮蔽下,劣势被扩大到了极限,哪儿有活命的道理,倒是此时剩下的四渎让张珂看着有些可惜。
就在他动手铲除其他七个土地的时候,豫州土地已经完成了祂对凉州的封锁。
当下的凉州,被整个大汉的地脉所围困,成千上万条大大小小的山川地脉散发出无量地气将凉州的天穹地底封禁,在此环境之下,一切飞行,遁走的法术全部失效。
想要冲出去,只有背负起大半个大汉的重量,一步步的走出去。
如此,做完这一切的豫州土地来不及欣赏自己的辛劳成果,一边调动着地脉之力扫荡浓雾,一边冲向大雾的中心。
很快,祂便深入到大雾之中。
然后,在豫州土地的注视下,满身狼藉的长江河伯,正在驾云飞速逃窜。
而在祂身后,一尊比之前更加宏伟的擎天巨人,手持刀印紧追不舍。
“这是什么情况?”
不对,我那些兄弟呢?
豫州土地猛然一惊。
在祂的预想中,由自己一手缔造外层的封印,而其他地祇联斗张珂,单打独斗祂们虽然不是张珂的对手,但联合发力,哪怕是具备上古人族血脉,又能如何。
只要拖个一刻钟,自己加入,妥妥的能拿下这犯上作乱的恶贼。
但现在是什么场面.
因为张珂雾气神通并不如他水火法术那么精通的缘故,虽然能够屏蔽五感,封锁神念,但在豫州土地这等存在面前,却难以完全封死,只是跟磅礴的地气交感,法力蓬勃就能腾空出一大片区域,而来自地脉权柄上的联系,能让其借此感应其他地祇的存在。
只是,当下,在豫州土地脑海中形成的扫描平面上,除了四个泛着蓝色,急促闪烁的光影之外,整个浓雾区再找不到其他生命存在的踪迹。
这才多大一回儿功夫。
一刻钟?
来时九个兄弟,现在死的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
电光火石间,豫州土地面上神色变换不停,仿佛街边的红绿灯一样,格外的引人注目。
但,现实并不会以祂的意志而发生更改。
在豫州土地愣神的这会儿功夫里,在大雾中乱窜的长江河伯背后挨了不只一刀,狰狞而狭长的伤口正源源不断的喷洒着血液,残留在伤口上的凶恶之气,使得河伯根本无法愈合伤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逐渐衰弱下去。
而这还不算什么。
真正过分的是,追逐在河伯背后的张珂,拿着一个海碗不紧不慢的卡在血流喷涌的点上,一滴不漏的将喷出的血液尽数收集。
长江河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倒不是河伯自己不想从这个怪圈里挣扎出来。
关键是背后这黑心的家伙,打那些土地的时候是一套,打祂的时候又是一套。
两者尚没接触的时候,张珂就习惯性的摘下了自己的脑袋,伴随着凶恶之血流淌全身,本就无匹的巨力更是近乎翻倍,火海,大雾也在其变态的影响下发生了激烈的变动,暴虐的热浪直接灼穿了外层的海水防护,落在祂的身上将肌肤烧灼的滋滋作响。
短暂的三两次拼杀,那断刃毫无影响,但自己手中的双剑却崩开了几个裂口。
如此内外交困之下,祂哪儿还敢跟张珂死拼。
只能调转云头逃窜。
当然,在大雾之中,祂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道路,也不知道自己的行进方向是不是直线,但都没关系,反正河伯也觉得仅靠自己能一鼓作气的冲出去。
祂的逃遁,只是为了寻找到其他的河伯,来为自己分摊压力。
嗯,说好听一点,便是联手。
四渎合作,便是再怎么狼狈,护卫自己几个逃脱这大雾笼罩的范围,就此离去总应该还是不难的吧?
如此,后背暴露出来便暴露出来吧,拼着扛几刀,被放点血而已。
然而,当河伯看到豫州土地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的时候,却突然忍不住心中一致压抑着的情绪,转瞬间破口大骂:
“遭瘟的老东西,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等地祇,没等到天庭的针对,却要被你害的灭族了,哈,哈哈哈!”
“河伯,你急了,冷静一点,听.”
豫州土地刚一开口,紧接着就被河伯直接顶了回去:“冷你·娘,你们土地惹得麻烦,自己收拾去,你那几个兄弟的尸体都在他手中,这会儿你还有功夫跟我废话?”
一边说着,河伯一边疯狂的输出法力,脚下本已经到了极限的祥云,硬是再快了三分。
眨眼间便冲过了豫州土地所在的位置,笔直的朝着祂背后冲去。
然而,当河伯顺着豫州土地开辟的道路,冲出大雾笼罩的范围时,看到那笼罩天地的地气,刚刚兴奋的面容,顿时冷淡下来。
其狰狞的神色暂且不提。
没了河伯这个移动泉水之后,张珂也收起了那个装了不足一半的海碗,转而看向了豫州土地。
对面,看着眼前这比之前更庞大的三分的宏伟躯体,以及遍布身躯的细密伤痕,轻叹一声,道:“我却不曾想,竟能被你逼到这种地步。
果然,礼仪这东西还真是累赘,若不是当初遵循故礼,我那些兄弟也不至于落个如此下场!”
“.”
“老东西,废话真多!”
张珂可没有跟这老家伙交流感情的想法,人老成精,更何况是个神,谁知道这感慨万分的外表下,潜藏着什么诡心思。
话音尚未落下,与张珂半身相差无几的宏伟虎魄便待着汹涌的兵煞轰然劈下!
下方,烈焰升腾,几乎化作一片岩浆沼泽的地面忽然间一阵颤抖,大地山峦似在某种无形之力的牵引下,想要变动,但伴随着张珂手中的苍玉轻微摇晃,一切变故戛然而止。
虎魄方向不改的朝着前方劈下。
“轰!”
剧烈的冲击转瞬间扫荡四方,笼罩整个凉州的浓雾,眨眼间空出了千余里的宽阔范围,脚下的火海更是一阵摇晃。
正在浓雾中打转的其他三位水神见状,迅速前往战场边缘的同时,也在观摩着战场中心,那厮杀成一团的两座宏伟身躯。
当然,也仅限于观摩,并未有插手的想法。
随后,透过正在回笼的雾气,见到远方长江河伯正在大雾的边缘朝他们招手,三神想也不想,赶忙驾云离去。
正如长江河伯所言。
在遛狗一样,被兜了数天,又死伤惨重之后,四渎早已经没有了先前那齐心协力的想法,现在的祂们只想尽快远离这让神恶心的泥潭。
对此,张珂跟豫州土地都是有心无力。
短暂的惆怅过后,只能转过头,看着同样双目猩红的对手,竭尽全力的下手厮斗。
大地龟裂,山峦崩折。
虽然张珂没有刻意的去破坏什么,但这被封锁的凉州,伴随着厮杀的进展,仍然在向着破碎的方向滑落,在战场余波的反复冲击下,破碎的物质正逐渐泯灭,消亡。
至于豫州土地?
虽然因为地祇的缺失,让其位份短暂的拔高到了大汉土地的程度,但因为其他州府的地脉并没时间梳理,再加上当下整个大汉的地脉都被祂调来封锁凉州,位格虽高,但增长却有限。
远比不上吞了凉州跟西域的张珂在及时战力上的增长。
所谓的胜利,自然也成了无稽之谈。
凶恶之血肆意流淌下,那潜藏在身体跟虎魄之中的罪孽之气也被引导了出来,随着张珂一举一动打的土地苦不堪言。
无数色泽纯黑,宛若泥沼一般的气息缠绕在其身上,虽让豫州土地的力量水涨船高,但自身的理智却在飞速的削减。
原本以为,不过是漫长生涯中,一个略显难堪的坎坷。
却不曾想,在葬送了自家兄弟们的姓名之后,还要牵连自己,被罪孽所染,化作诡谲之物。
来不及多想,为什么罪孽缠身的张珂不被影响,剧烈的光芒自祂的身上升腾,周围的规则被短暂的扭曲,倒流,那些已经深入骨血的罪孽,正以缓慢的速度从土地的身躯中抽离出来,接触之处留下一个个青紫色的瘢痕。
而恰在此时,土地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当祂在力挽狂澜的时候,张珂也没闲着。
四条手臂接连不断的跟土地对轰,多出来的双臂,抓着虎魄直扎祂的苦胆。
伴随着黄绿色的胆汁飞溅,一朦胧而虚幻的虎影,正抓挠在土地腹腔的伤口上竭力的吮吸。
“三头六臂!”
看着插入自己的断刃,豫州土地低沉的嘶吼。
这门神通跟法天象地算得上是标准的搭档了。
然而,不同于法天象地是上古广而告之的传承,三头六臂却是人族为了弥补自身的缺陷所独创的神通。
也因此,豫州土地虽然认识,但却从未学过。
再加上,九州是术法跟神通的世道,如此血肉拼杀,已经随着上古的割裂被埋葬。
今日豫州土地亲自上阵,陡然发现。
虽自己一阵狂轰滥炸,也给张珂造成了不小伤势,但却抵不住大雾跟地气双重封锁下,避无可避的狭小战场。
稍慢一点,便被缠住,穿肠戳肚,一身神力,在那上古凶兵的吮吸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着。
“你们四个快来帮忙,若我失败,你们也讨不了好!”
见形势不妙,豫州土地只能咬着牙向远处的四渎求救,然而等来的只是四双齐刷刷的白眼。
地气虽重,但四渎合力,也能脱离出去,不过千余里的距离罢了。
离开凉州,便是海阔天空,倒时带上水脉找个地方一躲,还能被抓住了?
反倒是现在回去,那才是不归路。
那人族后辈本就凶恶,再加上浓郁的罪孽谁爱去谁去,反正祂们是不奉陪了。
如此,时局已定。
只剩下孤家寡人的豫州土地,便是再怎么拼死一战,也不过是折断了张珂两条手臂罢了。
最后,被张珂砍下了双臂,抱在怀中,硬生生的扭断了项上人头。
将分散的尸体收到苍玉之中,如此,张珂才来得及松一口气。
如果不是这老东西想封场,今日之战还得平添几番波折才是,便是张珂有赢的把握,但也不会如此轻松。
顺手抽出胸膛中的拐杖,按压着伤口等待其自愈的功夫,张珂拿起了苍玉,看着其中排队躺在地上的尸体,染血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实诚的微笑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三章 好消息:赢了,坏消息:大神要跑!
伴随着豫州土地的死亡,笼罩在天空上,聚集了大半个大汉地脉支撑起来的地气华盖也缓缓散去。
没有了那昏黄的光芒笼罩苍穹。
凉州内压抑而沉重的氛围也逐渐散去,与之一同的还有遮蔽了高空的茫茫大雾跟汹涌暴虐的火海。
然而,尽管硝烟散尽。
但此战给凉州带来的破坏却无法一同复原。
数十位神祇在此拼死一搏,大规模的杀伤性法术用了又用,甚至平常难得一见的法天象地,在此地也几乎是人手一份。
虽然,在身躯的变换上,地祇们略逊一筹。
但神通带来的庞大巨力跟增幅下的法术却是半点不虚。
尚且不足半日的战争,将整个凉州几乎打崩了,除了某些边缘的区域,在透过焦黑的痕迹之下,还能看到大地土石的痕迹之外,越往里走,地面的环境便越是恶劣。
继外圈焦土之后,便是一滩涌动着的,散发着灼灼热浪的岩浆湖。
那焚烧一切的烈火才停止不久,整个湖泊表面还是赤红,灼热的模样,悬浮在地面的透明热浪,明确拒绝一切生命的靠近。
而此时的岩浆湖也并不平静,焦灼的岩浆正源源不断的向战场中心灌注。
炽热的岩浆虽流速缓慢,但分秒之内,也有几百上千吨的岩浆流淌过来,坠落,但即便如此,那存在于战场中心的巨大空洞却仍旧没有要满溢的迹象。
连本土地祇都没想着护持凉州的事。
张珂又怎么会因此分心,倘若因为九州的拓展,而导致力量不足,换做是他战败的话,也不会有人可怜他的遭遇,那些地祇只会冷漠的站在张珂的尸体上,道一声:活该!
虽然大概率是副本重置时间线,而后张珂卷土归来,再战一场。
但能有更轻松的选项,为什么偏要攻略困难?
反正当地百姓,早在战火燃起之前,就已经撤到了临近的并,司,益三个州府暂时避难,剩下的虽然名义上仍然是人,但外族,在张珂这里着实没什么分量。
唯一,算得上是后悔的,也让人心情不畅的,就是凉州的毁灭,让张珂此战的收获大打折扣。
但是看到苍玉里静悄悄的待着的九具地祇尸体,这点儿遗憾便也转瞬间被冲散了。
战火散去。
变回常人大小的张珂,躺在泥泞而温热的岩浆湖上,短暂的闭目养神。
当然,此重量非彼重量。
只不过,张珂自身权柄所跟肉身的实质重量带来的庞大压力,此时全被副本世界承担了,只剩下这可控一点点显露在外。
虽然没有死了重来,但这么一场宏伟的战争也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身体虽然仍旧亢奋,感觉再战个三天三夜也不是什么问题,但就像爱情一样。
做完了总得有那么一段贤者时间来短暂休整。
既时储备弹药,填充弹夹。
也是借此,思考得失,畅享人生哲理。
好在,变换本体之后,实质性的重量也恢复了常人大小的正常范畴,而岩浆的高密度也使得它拥有着跟沼泽相类似的性质,不是主动的作死挣扎,平静的一动不动,一时半会儿还真沉不下去。
渐渐地,眼皮有些沉重,恍恍惚惚间,便这么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头顶的天空已经完成了一轮更替,皎洁的圆月高悬在天上,丝丝缕缕月华洒落人间大地。
而此时,身下的岩浆湖也早已经冷却。
内层虽仍旧炽热,但暴露于外的外壳却已经干冷硬化,只有些微燥热之气还在弥漫。
伴随着张珂起身的动作,石壳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叮叮当当掉落一地之后,张珂慵懒的舒展了下身躯,脚下水汽聚拢成云雾,而后又化作一片足有一人大小的祥云,承载着他慢悠悠的向天上飘去。
在留存于世的土地大多都已经被张珂斩杀之后,除非天庭诸神能在下一刻归来,否则,整个副本已经没有能拦得住他存在了。
当然,boss虽死,张珂却也没有忘记那几个临场逃跑的精英怪,跟其他三位因为某种原因,并未参与到最后一战的土地神。
一家人嘛,就得整整齐齐的。
张珂心软,见不得别人生离死别。
等他将这些地祇一并打包带走,到时再推主线似乎有点先打boss,再清小怪的奇葩历程,但无关紧要了。
只是,当张珂行到凉~益州交接的边界时,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悸动,随着内心的感知转过头去,便看到了城池外点燃的一簇簇篝火。
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是洋洋洒洒,数以万计,衣着简陋,面容黝黑的百姓。
男女老幼都有,统一的是,他们都跪在地上,面容庄重而虔诚的朝着前方叩首。
而在众人所面对的方向,有一个木质的高台,看其简陋的模样,跟尚未剔除干净的木刺,便知晓这个高台是临时赶工的产物。
此时,高台上正在进行着一场庄严而肃穆的祭祀仪式。
在巫婆神汉的带领下,县令,乡老穿着压箱底的新衣跪在台上,伴随着古老而怪异的哼唱,他们时而弯腰叩首,时而嘴中念念有词。
而在常人无法看到的视觉下。
伴随着整个仪式的举行,有一缕缕缥缈的,青中泛金的气息,从这些官吏跟百姓的头顶百汇升腾而起,在半空中交汇成一朵翻涌的云气。
聚集起来的云团,一分为二。
一部分在短暂停留后,笔直的朝着张珂所在的方向飞驰而来。
而另一部分则是转而投向了下方高台上耸立的供桌,伴随着缥缈的云气融入桌上的瓜果跟三牲之中,原本有些青涩,干瘪的瓜果转瞬间变的饱满而圆润,属于水果的芳香便是隔着数百里也十分清晰。
只是轻嗅一口,却好似琼浆甘露一般,平日劳作跟今日逃命的奔波之苦,转瞬间清除了大半。
而变化最大的还要数桌上的猪牛羊三牲,前一刻还是简简单单的白水炖全牲,下一刻竟泛起了明亮而棕黄的油光,一点香料都没有的肉食,却迸发出了不输给后世科技满满的烤肉的味道。
仅凭风味,便足够馋人。
很难想象,真的吃到口中,又会是何等美妙的滋味。
当然,在一些百姓,被这香飘百里的芬芳而忍不住吞咽口水的时候,在远离城池外的旷野中,却悄然间出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身影。
下一瞬间,当那团青中泛金的云雾在空中显形,并被一双无形大手揉捏成一颗紧致的明珠,最终飘到某人手中的时候。
旷野之中,万籁俱静!
不论是正在举行祭祀的百姓跟官吏,还是那些被祭品产生的味道而吸引来的诡神,都下意识的抬起脑袋,眺望苍穹。
只见璀璨无云的星空中,一道身影驾云而立。
没有华盖遮顶,没有鲜亮神袍,更没金童玉女伴在身后,执扇而立,但就这么平平无奇,毫无神异显现的一道身影,却让下方的气氛陡然间再上一个台阶。
更多的气息自百姓的头顶聚集,飘散出来,为手中的明珠添砖加瓦。
细若蚊虫,但却又密密麻麻的祈祷,感念之声在空中回荡,三循过后,声音更是如同洪钟大吕,洪亮的声音几乎改过了周遭的一切声音,以城池为中点,方圆千里之内都无比清晰。
而站立在山林阴影中的诡神们,更是悄无声息间原路返回。
它们不是被本能支配的野兽。
虽然眼馋那高台上,散发着奇异芳香的贡品,以及这数以万计,没有城池庇护,散落在旷野之中的新鲜血食。
但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它们的脑子里非常清晰。
更何况,以头顶这位面朝东南的姿态,不难判断出他是从西北方向来的。
而在益州的西北方,除了那被当做众神战场,打的天崩地裂的凉州之外,还能有啥?
虽然因为大地崩坏,岩浆遍布,毒气蒸腾的缘故,至今为止都没人进去查看战争的后续,但仅凭仓皇逃窜的四渎,以及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土地,甚至一个诡神能走出来传信的迹象,不难猜测这场宏伟战争的后续。
“快去通知大王,趁现在赶紧走,别停留!”
“这烂怂大汉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不如去羌族的地盘避避难,虽然高原上比西域还贫瘠,但至少小命还有保障!”
一些机灵的,有一定实力跟地位的诡神已经在筹谋之后的道路。
它们知道,伴随着地祇的尽数株服,大势已去。
也许,留在大汉也未必就没有机会,据荆州逃窜的同族而言,天上的这位当初也是跟正一道有所合作的,而以正一道过往的作风,除了领头的大王,跟那些被活人称为魔头的强大诡神之外,大部分中下层的诡神都能保下自己的小命。
当然,代价便是给人做牛做马,去攻略,杀伐自己的同族。
但已经习惯了高人一等,将人视作食物的诡神,又哪儿能适应身份上的转变。
这就像有一天牛不耕地,驴不拉磨,而是翘着二郎腿,拿着皮鞭在你身后鞭挞让人干活儿一样,打从心里就无法接受,更别说是其他更为过分的事了。
再说了,留下,便能保命吗?
头顶那道身影,虽然平平无奇,毫无气息外露,但便是如此,它们也感觉到了一股犹如天敌的气息,在头顶盘桓,犹如随时会斩下的利剑一般,让人难以释怀
诡神的顾虑,张珂并不知晓。
虽然仙神大多都具备心灵感知类的能力,虽然比不得他心通这种灵山为了知人心中所想而特地开创的神通,但倘若自身需要,实力差距足够大的话,任何个体的一举一动,心中念想,都瞒不过这等存在。
只是愿不愿意,想不想的区别罢了。
显然,张珂没必要跟一群将死之诡浪费精力。
当他注意到这摆放在城池外的祭祀,以及那数量充沛,且质量超高的香火时,自身的关注已经全被这些从凉州逃难于此的百姓所吸引。
伴随着一半儿香火化作宝珠拿在手中。
张珂的脑海中也适时响起了百姓的祈求——
愿威武圣佑灵王平安归来,愿凉州家产辎重尚在,愿今年雨水丰足一些,等缴了粮食之后,剩下的足够一家渡过寒冬.
相当朴实而简单的愿望,只是这其中的绝大部分张珂可能都没法完成。
凉州已经毁了,不光是种在地里的庄稼,房屋,城池,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没能剩下,当时战事吃紧,顾不上太多,如今闲暇下来,又收到了这么多的香火跟供奉,略作考虑之后,张珂还是选择过来看看。
虽然说,香火与他并无大用。
但这总归是这些人能拿出来,酬谢仙神的,最高规格的谢礼了。
“时间仓促,手中拮据,祭礼简陋,还请尊神勿要怪罪!”
当张珂按着云层,落在高台上的时候,县令并未第一时间开口,而是在原地彭彭磕了几个响头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话,即便如此,他的脑袋也始终低垂,不敢跟张珂对视。
“起来说话!”
张珂只是并不习惯这样居高临下的对话,但脚下的县令却仿佛被张珂这一句话触动到了什么开关,赶忙接连叩首起来,额头撞在木板上的声音,敲的让人心烦。
见状,张珂不得不像拎小鸡一样,将对方拽起来,道:“我非大汉之神,乃后世天庭之神,昊天亲封,故而也能代掌凉州与西域之土,大汉故礼,与我却不合适,还是站起来说罢!”
“怎敢!”
受限于笼罩全身的无形之力的托举,在发觉自己跪不下去之后,县令也只能颓然的叹了口气:
“百姓无知,愿景中若有夸张的部分还请您不要介怀,我等祭祀一是为感念佑灵王普降甘霖更改凉州风水,增添凡人寿命,故而有此酬谢。
当然,一次祭祀无法还清天大的恩情,我等与凉州百姓约定,今后每年春夏秋三季,寻良辰吉日,祭祀尊神,以感念此恩!
除此之外,我们还想问问,这凉州日后还可否能继续生存?”
见到张珂摇头,虽然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但县令的身体还是不由得瘫软了一下。
虽然说,大汉内部一直有放弃西域的声音存在,但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之前,凉州跟西域的重要性还是不可忽略的,这突然丢失,虽然大家都知道是诡神鏖战使得凉州崩坏,但对与错只有小孩子才会争论,大人才不会管这些,随便一个失土之责的帽子扣下来,便是无法承受的重。
他们这些凉州官吏还好些,这年头,能出士的即便不是世家大族,家中也算得上是寒门,总归有些转圜的余地。
但兵卒跟百姓,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当然,出路也不难想象,兵卒们还好些,或是被调到其他地方,或是被大族们编为私兵,总归还有口饭吃,甚至比现在还要获得更好,可是百姓失去了家园跟土地的他们,除了将自己发卖为奴,几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而父辈为奴,子孙世世代代皆为奴隶。
在大汉尚未崩塌,司马家尚没有走上历史舞台的时候,能成为官吏的,虽然也是世家子嗣,但道德水准也比较高尚,在其位谋其征,基本是底线了。
“这可如何是好.倘若凉州回不去,没几日,这些百姓不是被关押起来发配南疆,便是得被当地的世家骗去当了奴仆。”
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这么仁善的地祇,但还没高兴一天,就因为自家尊神不合群,被其他州府的地祇围剿,神层面的结果虽然是赢了,但人层面的却是输的一败涂地。
当然,这还是其次,关键是,从张珂的话中,县令听出了离去之意。
虽然当下这位有事不会随意离开,但等事情办完了呢,岂不是要离开大汉?
这怎么能行!
病晕了,全身都痛麻木了,今天实在是写不出来,抱歉,请个假休息下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大汉:我没你这样的亲戚,滚呐!
“娘亲,你不是说佑灵王老爷慈悲吗?可怎么现在,老爷祂不要我们.”
稚嫩的嗓音还没说完便被人强行捂嘴给按了下去,最后只留下一点沉闷的哼声。
张珂的视线掠过了满头大汗的县令,目光向下俯瞰过去——
发出声音的地方正有十多个人挤成一团。
周围的壮男跟妇人虽不敢起身,但也借助着跪姿连忙挪了过去,一双双黝黑且满是龟裂的粗糙手掌按在了那个红扑扑的脸蛋上,与此同时还有人动手拽扯妇人的衣衫。
倒不是借此想有什么为非作歹的心思。
便是再狂野的疯子,也不会想着在公堂上表演一场全武行。
更别说当下,仙神当面,做下如此之事,别说是那站在高台上的仙神如何惩戒,自家的族老便会立马着人将他捉了去浸猪笼。
所谓的撕扯,不过是想借衣衫捂住这黄口小儿的嘴巴,让他无法把那大逆不道的话说完罢了。
只不过,大家都是贫苦百姓,能有一身完好的衣衫穿着殊为不易,身上的衣衫大多是娶妻时,亦或是成年时家中给准备的,仅有的几件,破了多可惜啊,但倘若拿着孩子母亲的衣服来,便没有如此顾虑了。
子不教,父之过。
儿女犯了错,只是损失一身衣服,这无疑是赚大了。
毕竟,谁让你家教养不好,敢在这时候胡乱开口的?
刚才的环境,万籁俱静,县令便是强压着心中情绪的波动,随风波动,声音也足以让周围的百姓听得清楚,但饶是如此,也没一个人敢张口的。
不提冲撞仙神这最重要的因素。
当初,既然集众人之力,摆下了这祭坛,便已经将信任交付给了县令跟巫婆,神汉,现在却又越包代俎这是什么意思。
不想来可以不来,但既然选择了加入进来,便要遵守这里面的规矩。
更何况,佑灵王被祭祀召来,心中或许本就存了些许心思,不然,祂老人家完全可以不予理会。
但倘若经过你这么一闹,堵塞了大家本来会有的活路,这该如何?
一些性子急的,恨不得当场打死这不守规矩的母子了,只是碍于佑灵王跟县令都在现场,大人们都没开口,他急什么。
再加上,这祭祀的站位也是有说法的,一般宗亲跟村邻互相抱团占了一块地。
若是厮闹起来,自己乱动只会使得事情变的更糟。
而在人堆里,妇人虽没文采,但也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但此时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儿子默默垂泪。
若是若是,之后真要是计较。
那至少她能跟儿子一起上路,死路上相互作伴,也免得孩子害怕。
如此,这被十多个人挤在一起的母子在害怕的瑟瑟发抖,而外围的那些百姓也是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甚至就在祭坛十多里外的城池上,注意到这边怪异的举动,城卫兵跟县中的官吏也是默默地睁大了眼,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虽然,在这漆黑的夜晚,他们的视力很难看清楚十多里外的情况就是了。
张珂感知着空气中萦绕的紧张气息。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遇到不分场合的熊孩子,但看着在众人挤压下仍旧倔强的钻出一点脑袋,用害怕而憧憬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很难将眼下这个孩童,跟后世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玩意儿联系在一起。
目光转向四周。
暗淡的火把照耀下,一双双眸子正在静悄悄的观察着自己。
看着他们那饱经风霜而泛起红润,且满是沟壑的面庞。
看着那花白的头发,枯瘦的身躯,以及浆洗的发白的衣衫,再回头看一眼身后供桌上那些新鲜的瓜果蔬菜,跟大鱼大肉.
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凉州山川,江河尽数熔融,崩毁,地脉虽然尚存,但若无数十年之功,仍难重塑山川万物,即便数十年后,修复完善,此地也不适人久居了。
凉州之难,虽是地祇作孽,但我亦有责,既然如此若你们当中对大汉心无眷恋,亦勤勉上进,只求生活者,可等我回返时一同归去,我挑一片山水秀丽,土壤肥沃之地安置你们。
若是难舍家乡,我也可将西域拖拽过来,并入凉州,烧灼几日,驱逐蛮夷毒物,也可暂作家园,等到日后天庭仙神归来,不说富足,但基本生活起码无忧。
如此,可行?”
他虽然跟这大汉的地祇结仇,不死不休,但这些百姓却是何等无辜。
之前情形迫不得已,事后,能补偿些便补偿些吧,即便不能将他们的生活恢复原样,但至少有个七八成,至于剩下的.那就只能麻烦尚未得道的张天师多多劳烦了。
嗯,毕竟,张珂将领头的地祇悉数除去,只剩下根源的诡神,虽然这长年累月的积攒,难保其中不会跳出几个老妖怪,但相比之前,现如今的任务难度可下降的太多了。
更何况,张珂的任务条才走了一半多点,总得要跟这些诡神们借点小玩意儿,才能顺利回家.
然后,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
见到张珂说完之后,便走到一旁研究起身后桌上的贡品,县令呆滞了一瞬之后,立马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召集了年老的长者跟附属的官吏开始商讨。
“诸位,究竟是选一,还是选二,我虽是大家的县令,但此事关系到这数万人,乃至整个凉州,十数万百姓的生计,请恕我无法一言而决!”
果断的,县令将此事的话语权推了出去。
虽然他仍可以像先前那样,凭借着百姓的信任,一言而决。
但自己作决定爽是爽了,可事后呢?
要知道,大汉可不是后世九州能够比拟的,虽然它有着封建王朝所固有的种种弊端,但不可否认的是,大汉在武力这项上技能简直要点满了!
民间放任游侠存在的同时,并不限制刀剑,弓马的私人收藏,除了弩跟甲胄被查到是抄家灭族的不赦之罪外,其他的一切在管束上都相当的宽松。
不然,汉末三国时,黄巾跟诸侯刚发家时的兵刃都是哪儿来的,总不能靠吸大汉的血吧?
县令虽勇,但也不敢赌一下百姓的弹性。
万一夜色正好的时候,有人给自己来一出借头颅一用,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而当决策的话语权转到这些乡老,长者的手中之后,为此,这些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们从一开始的争吵,差点儿演变成了老头群斗。
即便如此,也已经是顾忌身在高台上的张珂了。
如若不然,今天这地上说不准还真会躺几个老头。
然而,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这十多个老头都已经声嘶力竭,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来,但依旧不肯后退一步,听从对方的劝阻,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让对面的老头突然暴毙一般。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外围,一个头发全白,面容枯瘦的老头完成了嘴中的吞咽,将手中剩下的半个黑饼放在布里包好重新放回胸前,推开面前气喘吁吁的年轻人,左右环视了一圈,道:
“狗蛋,还记得你七岁时,偷看隔条街李寡妇洗澡,被发现之后,被你爹抓回去吊在房梁上挂了三天吗?”
“.”
“看来,是真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面前老脸通红,指着自己不断颤抖的童时玩伴,老者笑着点了点头:
“如此,既然大家都吵不起来了,那不如听我一言,当然,趁这功夫你们也可歇息一会儿,等我说完,大家再来跟我争辩,如何?”
如何?
蔡老三,你是个狠人啊!
这喉咙嘶哑,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的吗?
你个坏种,存心算好,就没准备听我们说话,你个老六
周围一个个愤慨的目光,却仿佛鼓励一般,让蔡老头挺直了腰杆,接受众人投来的注目:
“大家争执的点,无非是故土难离,又做久了大汉的百姓,担心换了地方之后不适应,更甚至是,担忧背井离乡后,那位一改前风,那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是否?”
话落,诸人顿时一副惊恐的模样。
虽然咱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但你怎么敢说出来的啊!
哦,佑灵王没回头,那还好还好个屁,你(因作者不通汉代的芬芳,所以此处省略)
“别惺惺作态了,我就问,你们在场的老几位,有谁上数三代,就是在这荒僻的凉州讨生活的?
当初在此地的汉人,大多都在王莽篡汉时,被羌人跟匈奴杀干净了,剩下的大猫小猫三两只,算得了什么,而你我的父祖,当初被大汉牵离关中故土,来到这偏僻荒凉的凉州时,又有谁为你我考虑过,有谁出声吗?
父祖他们又愿意离开中原的肥沃之地,来这凉州,在城池的庇护下开垦几亩荒土,就这还要时不时的被匈奴人打草谷。
更何况自先帝殡天之后,这关中往凉州迁移百姓之举便逐渐停了,百多年了,没见过新人,你们觉得正常吗?
若是王都没有东牵之前,这凉州,西域之地,不能说每年吧,但十多年总有些百姓被迁移至此,你们还看不明白吗?
大汉已经将我等放弃了,而你们却要坚守自己的愚忠,一群蠢材!
跟佑灵王前往新天地又有何不好,头顶仍是文武百官,每年的税赋,徭役虽也存在,诸多旧事虽不会更改太多,但至少有一点,我们再不用受到匈奴人跟羌人的威胁了,子孙也可以不用成日躲在城墙内,可以去外面做点营生。
上山打猎,采药,开垦荒田,再怎么不比现在好的多?
你七老八十不在乎,不为自己的儿女子孙想一想?”
“.”
话落之后,不光是这些长者,连外围的那些百姓也是静默无声。
或许他们的文化水平,并不支撑他们懂得那些志向高远的大道理,但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却足以让他们作出决定。
没有匈奴,没有羌人,稻谷不至于被人收割,出城时用不着担心被掠去做奴隶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拷问着在场的数万百姓的内心。
而当张珂吃了两个瓜果,从清新而奇妙的味觉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双双憧憬的眼神。
县令在众人的推动下,重新走回了高台,小声道:“我等已经商量出了结果,决定不回凉州了,跟您一起离去.”
“嗯!”
“嗯?”
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不是说故土难离吗?
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把西域拽过来填堵空缺的凉州,把这片燃烧的焦土扔到西边去,给那些蛮族耕种利用,甚至为了补偿这些损失,张珂都准备这两天不找诡神的麻烦了,就待在新凉州,天天下雨,调理地脉孕育万物。
虽然短时间内,仍旧比不上关内中原的富有。
但没办法,谁让张珂有人呢,不论是让张天师跑腿,亦或是去求助泰山府君,张珂相信,等那些新生的地祇归位之后,凉州的环境肯定能比中原还要好上一些。
结果,他都准备摇人了,你说跟我走?
???
不是,你们,真的好像也还行?
张珂略微思考了一阵之后发觉,带着这些大汉百姓们回到后世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九州愿意接纳的话,最好,虽然这些百姓,文化水平几乎都停留在大字不识一个的程度,但孩子么,总还是有可塑性的,更何况这些百姓,个顶个的都是种田能手,其中还有大量的手工从业者。
后世非遗跟传统文化炒的热切,这些不是最好的人选?
更何况,在地脉的疯狂扩张下,后世九州眼下的山水都已经拓展了三倍有余,而随着张珂不断地往后世囤积,现在的这个面积,并不是最终形态。
到那时,九州最为缺乏的并不是资源,也不是土地亦或是其他,而是当初最为自豪,也最为嫌弃的人口。
而有些基础的工作,并不需要懂得太多的知识,只要是能学,肯吃苦就足够了。
在这一点上,想必数遍整个虚空,都很难再找得到跟九州文明体系相比,更加任劳任怨的种族了。
反正不论是去各行各业,都能得到妥善的安置,然后发挥自己的热量,而且再不济也会比当下生活的好。
即便不管,那也无所谓。
反正张珂打包的是整个凉州,上至刺史,下到黎民百业,随便找一块地,便能落地生根,自己生活也很不错。
而既然想到了这一环,张珂的思维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散起来。
虽然他是后世之人,但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古人确实比现代人更加强劲,而凭借他们较为纯正的九州血脉,在修行一途上也能有更多的展望。
论张珂在离家寻找资源的时候,配合跟安分程度,眼前的这些人,无疑最为合适不过。
而他们所需的不过是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屋,跟一年劳作后,足够一家人吃喝的粮食,这点需求根本都不需要张珂自己动手,偏好九州的世界意识,便会自然满足。
日后,等这些人老去之后,也能挑选一些道德高尚,能力足够之辈,当个土地阴差,若是有能力,张珂自然也不会小气。
虽然,当下九州大量的空缺肯定是要张珂从外部补给的,但至少以后能自给自足啊!
当然,家乡的故人张珂自然不会忘记。
不过,公平竞争,谁赢谁成神,这很合理吧?
这么一思考,怎么想,怎么划算。
甚至张珂都忍不住要磨刀霍霍去盯上大汉其他州府的百姓了,在哪儿种地不是种啊,去后世咱还不收你赋税,这难道不好么?
当然,他也只是这么想想。
在县令代替这数万百姓说出愿意跟张珂离开的时候,原本月明星稀的天空已经被乌云笼罩,一道道银白的雷霆在云海间闪烁,轰鸣。
副本的世界意识不满了!
百姓也好,动物也罢,他们都是世界孕育出的一份子,就如同母亲养育子女一样。
虽然,这个母亲当的不怎么称职,但也无法忽视,它给与这些人血肉跟魂魄,并让他们生存在这片大地上的功劳。
而这只是一县的人罢了。
凉州虽然地处西北,是整个大汉最困顿的地方,但即便如此这里也生活着十多万户的百姓,若是加上兵卒跟其他流动人,百万之数并不过分。
平白无故的被砍一刀,世界肯定不会愿意。
生灵虽然微小,但也是世界资产的一部分。
这也就是世界意识本身并不具备生物一样的灵智,而是一种类似概念上存在,若不是如此,恐怕现在张珂的头顶就不是电闪雷鸣,而是某人直接破口大骂了。
虽如此,但也不改张珂之前做的决策。
人他肯定是要带走的,了不起再做一次置换罢了,些许损失他还承受得起,更何况,现在玉髓跟道具对张珂的增幅已经逐渐变弱,虽不至于完全没用,但显然没有生灵跟权柄来的重要。
都是亲戚嘛,分这么清楚干嘛,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嗯,还是我的。
早上去诊所开了药,但到现在还没什么好转,站着还好,坐下躺下喘不了气了,感觉脑袋跟四肢都是软的,明早去医院挂个号看一下,今年太水逆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大汉的都市王?
经过简单的磋商后,虽然百姓们已经接受了,不久之后将要换一片土地继续生活的事实。
但留给他们的问题还依旧很多。
当前,最大,也是最紧要的便是,在这片荒野中,聚集的百姓数万人,看起来似乎挺多的,但实际上只不过是凉州庞大人口下的一小部分罢了。
要寻找到凉州其他府衙的县令,乃至丢失的刺史,把这几十万户的人聚集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之后,劝解其他人接受他们跟佑灵王订下的约定了。
当然,在审视,思考的过程中,县令自我觉得还是前者的问题更麻烦一些,至于后者.除了县令,兵卒,乃至刺史这些家大业大,在大汉的牵挂如同蛛网一般密集交错的部分人外,其实最下层的百姓,大多也只是会略微踌躇,最后肯定会欣然接受的。
毕竟倘若选择第二条路的话,那等西域挪过来,他们跟之前的生活又有什么变化?
没什么变化的。
凉州地处大汉西北,远离中原富裕地方的同时,自身环境也相对恶劣,再加上狭长的州府地形跟临近匈奴,西域,羌人等等外族,迫使凉州虽然是大汉直属的十三州中的一员,但在大汉内部却相当不待见。
朝堂上的肉食者虽然知晓凉州所具备的巨大防守价值,以及北串西域,南联并,益的地理位置,但凉州与中原地区的距离较远,向当地输送军队和军用物资的成本较高。如果在和平时期,这一问题还不突出,但是一旦处于战争时期,包括战备、运输等产生的高昂的维护成本就会使帝国感到负担十分沉重。
东汉帝国与周边游牧民族的战争十分频繁,凉州西南部和北部都与游牧民族接壤,边防压力很大,尤其是西南部的羌人与东汉帝国进行了上百年的战争,使东汉帝国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凉州虽然体现了拱卫帝国、抵挡游牧民族进攻的价值,但是也成为帝国财政支出的黑洞。
也因此,东汉朝廷中的一些人就有了收缩战线,放弃西域、凉州,在并州、益州重兵防守的保守想法。
当然,想法是想法,但在尚未尘埃落定之前,凉州的存在仍然是有必要的,只是有了这一遭之后,放弃凉州的声音必然在朝堂上喧嚣尘上。
凉州被诸神之战打的疆土破碎,但西域也讨不了好啊,大火延绵之下,有多少异族葬身火海,更别提北边匈奴人的神道扛把子被烧的魂儿都没了,不能说至此匈奴一蹶不振吧,但也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唯一算得上麻烦的也就是位于高原上的羌族。
打羌族这活儿,益州也能替代啊,更何况益州富足,能大量的减少维护成本。
再加上大汉之内,地祇陨落如雨。
地祇在时,虽然也放任诡神为祸,让它们的存在彰显神灵的必要性,来获取大量的香火跟祭祀,虽然也很恶劣,但有人管辖总归还是有几分规矩在的,可地祇尽数死亡后,失去了辖制的牛诡蛇神们必然疯狂霍乱,大汉必然派兵镇压。
如此,凉州即便继续存在,也成了后娘养的,爹不疼妈不爱的,只靠自己又能支撑多久。
与其等到压抑的情绪无法遏制之后,凉州发生叛乱,还不如早做打算。
当然,这是以县令的视角来看待的。
百姓不会想这么多,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凉州种地收成不好,还得交税,时不时羌族跟匈奴来打秋风,再加上,凉州虽然荒僻,但也因为狭长区域下,可被人族利用的范围不多,荒野之中存在大量的牛诡蛇神.选择真的很难做吗?
当然,这是之后的难题。
当务之急还是筹集这数万人生活所需的基本物资跟粮食才是头等大事。
必竟,当初事发突然,大家逃离的时候都没带上太多的财产,有些人更是只有一两餐的干饼,就着河水过活,如今,在不知道佑灵王何时出发归乡的情况下,吃饭跟住宿便成了头等大事。
后者还好,搭个草棚就能先凑活十天半个月的,但缺了粮食,没几天就得饿死一大票人。
想到这里,县令的目光越过这块砍伐出的平地,跳过凹凸不平的丘陵,看向了远方的城池.现在,他们还是大汉子民,既然如此,益州出些赈灾粮让百姓度过难关不过分吧?
至于之后凉州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这点粮食就当大汉给的补偿好了!
当县令召集附属的官吏,拆人去并州跟其他方向寻找凉州失散的人群,并派人去附近的县城要粮的时候。
将供桌上的贡品打包进胃囊的张珂,感受着略微有些饱腹感的肚子,轻舒一口气的同时,也准备开始干正事儿了。
虽然这些百姓决定了要跟他去后世,但凉州的烂摊子总得有个人来收拾。
按理来说,这是大汉地祇们要干的活儿,但这不是有名有姓的地祇都被张珂杀光了嘛,剩下的数量虽多,但要凑够能挪移西域这么一块庞大区域的地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大汉的本地神,对张珂畏惧颇多,恐怕还不等他找上门去,就早早的都跑了。
与其费力不讨好,还不如自己亲自上阵,反正西域已经被苍玉所接管,挪一挪也耗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嗯,张珂这人心肠好,习惯了舍己为人,不单单做事儿,他还同样替大汉打包垃圾,将那破碎无用的凉州一并带出这大汉天地,省的多这么一片焦土,日后让人心烦。
而诡神这方面,张珂也不准备放弃,只是参照之前,靠自己一个个杀过去,有些事倍功半的意思。
略作思考之后,他熟练的从怀中拿出了苍玉。
手中黄绿相间的晶莹玉石,突然滋生了一道玄色的气息,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了整块印玺。
张珂高举苍玉,震声道:
“今我以都市王之神位,暂代幽冥主位,开阴曹地府,设阴神之位,以分大汉阴阳之序.”
伴随着张珂的声音,头顶清晰的圆月忽然间暗淡了下来,层层叠叠的云雾将月光悉数遮蔽,万千星辰的光芒再无法照耀人间,无数正借月华星光修行的精怪因月光的突然隐没,被从修行的状态中强行踢了出来,心中虽然焦躁万分,但它们也懂得,能施展此等遮云蔽月的法术,必然不是易与之辈,心中暗骂了两声之后便没了下文。
而伴随着星月潜藏,整个大汉的土地上忽然间刮起了一股微风。
风势愈演愈烈,从习习凉风,到呜咽风流只不过用了一盏茶的时间,而伴随着狂风的吹拂,本是早秋之季的大汉,陡然间像是进入了寒冬一般,草木上都凝结起了一层纤薄的冰霜。
山林中的野兽更是仓促的,嘶鸣着往洞穴,低洼处聚集
而这只不过是风云变幻的序幕罢了。
远在益州北部,群山之中的张珂,看着自己一言之下,遍及整个大汉疆土,风起云涌的变换,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虽然头是他开的,苍玉跟自身的幽冥权柄也在其中发挥了作用,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遍布疆域辽阔的神话大汉,这着实有些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直白点来说,张珂只是起了个头,结果世界本身就眼巴巴的贴了上来,帮他完成了后续的动作。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诡神也好,魂魄也罢,已经死过一次的生灵,本就不应该存在物质位面,或许在虚空之中,有其他的世界的物质位面能够承载生命跟亡灵一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但九州显然还是随大流的。
幽冥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安置亡魂跟诡神的。
哪怕是在上古,混沌未分的时候,鉴于地上人族跟山海万族的嫌弃,跟某些异兽的猎食,诡神都只能躲在幽冥之地,瑟瑟发抖。
而大汉肆虐的诡神,只不过是挑了一个好时候。
恰巧天庭初立,碰上了不得不众神前往外域作战的麻烦,而地祇们又为了自身的需求跟香火,或多或少的放任自流,才造成了诡神霍乱的结果。
但存在并不代表合理。
事实上,即便按照正常的神话史书,在张道陵伐山破庙之后,仙神们也结束了自己的忙碌各自归位,而后地府的建制也被迅速成立起来。
再往后的朝代,虽然诡怪传闻频频发生,但再难像秦汉这会儿,成群结队的存在了。
而张珂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罢了。
就像是你一个万分嫌弃的亲戚,在你家搭建新房的时候,主动上门来想要帮忙,即便是怀疑他不怀好心,但只要不是做出什么实质性的破坏,你还真会选择拦住对方?
伴随着刺骨寒风的呼啸,昏暗的大地上,渐有阴煞渐起,本无形体的阴煞,在大量聚集的情况下,形成了如同大雾一般的存在,为大地披上一层银纱。
而城池所在的地方,因为人族聚集,阳气跟大汉国运的交织下,大雾在靠近城墙的位置就被阻拦了下来。
只停留在荒野之中,扩散着,呼啸着。
那些不明所以的诡神,看着阴煞升腾,似有弥漫四方之象,再加之一直按在头顶上的枷锁尽去,竟纷纷活跃了起来,走出了自己的老巢,汇聚成庞大的阴兵洪流。
自山林,墓穴,低洼处涌动出来,行进在各种道路上,扫荡着,搜刮着,任何在野外跟它们碰到的生灵,都难逃脱形销骨立,魂魄离体的结局。
而在益州这边,浓郁的大雾却并没有向外扩张。
每滋生出一缕阴煞,便仿佛被无形的呼唤召集一般,急匆匆的飞往了北部的山峦。
而在这里,无穷无尽的阴煞正在聚集,在哪怕常人都能清晰观测的视线下,浓雾之中影影绰绰,无数的身影行动此间,扛着一块块粗糙打磨的青石,于某处平地开始搭建。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座雕刻着无数凶魂厉诡,高达百丈的青石门户正在迅速成形。
而被召集于此的阴煞,便在门户搭建的过程中,好似泥沙一般幻化,融入了这些青石接触的缝隙之中,将原本分离的青石粘合在一起,伴随着巨大青石门户的成形一片纯黑的光芒陡然间升腾而起,且直冲天穹。
诡门关(简陋版)
没有正版那么宏伟的体积,也没有正版那无穷无尽的容量,但基本的接引亡魂的工作还是能够胜任的。
而且,虽然材料跟打造的过程虽然都相当简陋,但因为有世界辅助跟权柄配合的缘故,这扇诡门关在不被严重损毁的情况下,也能循环往复的一直利用,并且门上雕刻的九百九十九个凶魂恶诡的雕像,每一个都足以容纳百来个厉诡,亦或是一个诡王级别的诡神。
诡神的加入,会加成诡门关的本体能力,扩大范围接引那些魂魄,甚至是一些刚刚转变不久的凶魂厉诡也难逃召唤。
在其背后,便是直通幽冥的路途,一旦踏上,除非有州府土地那般的实力,否则很难强行调转方向。
自耸立的这一刻起,直到被摧毁的那天,它都一直将耸立在此,每个夜晚的子时显露形体,门户大开,牵引亡魂前往幽冥中轮回转世。
当然,因为六道轮回欠缺的缘故,魂魄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魂飞魄散后,只余真灵转世。
而六道轮回也不是现在的张珂能立起来的,即便是简化版本的,他也没有相应的权柄跟材料,至于世界本身能配合张珂已经很给面子了,这种事关世界根本的权柄,他并不指望对方会传达给自己。
诡门关建成的一瞬间,伴随着那通天的光柱的喷发,同一时间,大汉现有的十二州内的诡神便感觉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悸动。
就好像是冥冥中有某种亲切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前往命中应许的使命之地一样。
一些实力强横,生命悠久的诡神能够及时从那种迷幻的感觉中清醒过来,但即便如此,这一个个的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悄无声息间被迷惑就已经足够骇人了,更可怕的是,在真灵被蒙昧的短暂功夫里,它们竟离开了巢穴,跃到空中,真朝着西方的某个方向飞驰了一段距离。
“嗯,尔等要去哪里?”
荆州,临近岭南交州的某处山间溶洞内。
回到自己的白骨王座上,心有余悸的独角诡王看着溶洞内一个个呆滞的向前离去的魂魄,忍不住震声吼道。
但,哪怕它的声音十分洪亮,其中夹杂的法力更是耗费自身的近四分之一,在溶洞内回荡,引得大小碎石不断掉落,也无法叫醒这些昏睡中的下属,只有极少部分的几个左右手借此机会清醒过来。
“我这是大王,不能任凭它们顺着感觉走,不然您的霸业没有足够的兵将支撑,可无法成功,您再尝试一下,若是真叫不醒,不如暂且把这些阴兵诡民关押起来,再作考量?”
刚刚清醒过来的诡主簿,在看到诡王难看的神色之后,迅速开动脑筋给出了一个建议。
此时的独角诡王也顾不上许多,磅礴的法力伴随着声音传递了出去,溶洞本身,甚至连同山峦都在不停的颤抖,一时间,山中土石砸落如雨。
然而,即便诡王的法力消耗过半,凝实的魂体也显的有些苍白,虚幻。
能清醒过来的终归也只是少数,约莫几千之数,更多的诡民跟那些转化时日尚少的兵卒,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仍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
眼看着,这会儿功夫它们已经出了溶洞,马上就要下山去了。
独角诡王也心知不能迟疑,赶忙带着清醒过来的凶魂们去捕捉那些被蒙蔽的魂魄去了。
而与此同时,在这大汉的土地上,同样的一幕正在各个山间,野外的地方上演着,因为距离的问题,幽州的情况算是比较好的,但在这些诡神麾下,仍然有大量的诡民百姓踏上了归家的旅途。
至于游离在荒野中的无主魂魄,连清醒的机会都没有,便摇摇晃晃的踏上了西去的路。
就在人间因为大量魂魄被诡门关牵引,踏上直通幽冥的归途的时候,在阴煞弥漫,一切都被浓雾所遮蔽的野外,却突然多了一簇橙黄的光芒。
温润的光芒,自官道旁的树丛中亮起。
周遭化作大雾的阴煞却仿佛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纷纷仓皇逃窜,一眨眼的功夫,在这路旁便空出了一个直径十多米的空旷圆圈。
而在圆圈之中,几位身披袈裟,脑壳反光的和尚,正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汇聚的魂魄。
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些日子里,大汉的变化他们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先是荆州突然冒出来一个域外天魔,杀了荆州土地跟治水河神之后仓皇逃窜,地祇跟红了眼一样疯狂追逐,据说,一日前,双方已在凉州遭遇,大战正酣。可惜那笼罩了整个凉州的浓雾跟在场众多的地祇,导致便是菩萨也不敢多作停留,只是匆匆观测了一眼后便远离了战场,只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神念,模糊的感应凉州之战的结果。
也因此,灵山,哦不,应该说是白马寺。
东汉永平十一年,佛门传入大汉,并在司州兴建了第一座朝廷管辖的寺庙——白马寺,此为佛门东传九州的开端,而以佛门在大汉的积蓄,如今尚营造不起灵山佛土。
佛门的崛起跟灵山真正的出现,还在距现在数千年之后的两晋末期跟五胡乱华的时代。
当下的佛门还处在猥琐发育,积蓄力量的节点。
当然,即便是疲弱如此,也不妨碍这些西方来的和尚对大汉的向往跟好奇,因为向往,所以将这片古老的土地化作佛门圣地,成为天下大同,人人向善的净土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目标。
也因此,虽然只有白马寺作为立足点的佛门,在察觉到大汉的风头陡然变换的时候,忍耐不住露出头来。
打探消息,早作布局总归是没错的,若不趁着九州本土的仙神都在外征战,无暇顾及本土的功夫,等到主人回来,哪儿还有他们的机会。
更何况,若是真被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借此机会一口吃个大的,缩短时间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事实上,他们也是这样做的,只不过碍于这人间地祇实在是太多了,不好明目张胆,所以动作大多数都局限在幽冥之中,只有极少一部分尝试才会放在地上。
如此,在察觉到整个司州的气息陡然变换,阴煞升腾,且躲藏在荒郊野外,犄角旮旯里的魂魄都跟排队一样,钻出头来的时候,白马寺里的和尚们立马便忍耐不住派出一些人手,外出打探情况。
急性支气管炎,不过炎症地方很深接近肺部,先吃药过两天再看情况,如果控制不住就得输液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章 急了,他急了!
浓烈的大雾弥漫,四周的边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的模糊起来,雪白的雾气遮蔽了天与地的交界,也朦胧了文殊的的视线。
不过片刻的功夫,周围的世界便已然变成惨白一片。
身后扛着巨斧的身影消失不见,连走动间,那震天撼地的声响此时也隐秘无踪,但此时文殊菩萨的心中却丝毫没有轻松之感。
有时,安静并不代表着安全。
恰恰相反,静谧的环境更能加深被追逐/猎杀者心态的崩坏。
更何况,这周遭异常的大雾,明摆着是张珂神通施展所形成的效果。
置身其中,不仅仅是祂自己,连同身下的青狮坐骑一起,自身的五感跟神念都被压缩限制在了一个极其狭窄的区域之中。
就好像是在游玩某种恐怖游戏一样,狭隘的视线之外,潜藏着的是随时准备触发猎杀状态的恐怖怪物。
为了缓解当下困顿的处境,也是为了给即将到来的同伴指明方向。
浓郁的佛光自文殊菩萨的身上升腾而起,成千上万条金丝在空中交汇,编织成了一尊足有千丈大小的金面菩萨虚影。
接着,在文殊菩萨颇为肉痛的神色下,一片青金色的烟云从祂的后脑涌动而出,灌注到头顶那庞大的佛像之中。
下一瞬,仿佛幻影般的菩萨眼中浮现了如活物一般的神采。
身躯化作犹如鎏金般的实质,左手端着莲花绽放的佛光在体表形成一层七彩流转的壁垒,抵御着雾气的侵蚀,右手中的长剑则时不时的脱离掌控,朝着视野外白茫茫的一片随机环斩。
“铛!”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
那挥出的长剑被裹挟的巨力直接震荡而回,锋锐的剑刃直冲自身的头肩交接的地方。
好在,先前布置的屏障发挥了作用,在长剑倒刺而回的时候,及时现身抵挡,双方互相抵消下,才将这乌龙一击消化于无形。
屏障如水波般荡漾了片刻,才逐渐稳定下来。
见状,文殊菩萨心中松了一口气。
又是法天象地,又是神兵利器的,如今即便是施展出了这吞云吐雾之法,不还是奈何不得自己?
如今,三招已过,除了青狮的后腚受了些皮毛伤之外,自身毫发无损,除了力气大点,身躯庞大之外,这佛敌也没什么特殊的嘛。
真想不出,金刚藏那家伙,是怎么被这后世之神斩下头颅,且永世不得超生的。
难不成,数千年过去,自身实力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
如此,哪儿还需要六位菩萨联手围剿,只要普贤跟观音能来,便能稳妥的拿下这恶贼,将其押解到灵山受罚!
怀揣着如此想法,法力化作的佛光与功德将残缺的剑刃修补完全。
下一瞬,长剑继续荡漾了出去。
而也一如先前一般,在一次撞击之后,长剑不受控制的荡漾而回,砍在屏障上引得屏障动荡不止,隐约间似有破裂之感,但最终仍是坚挺了下来。
如此,情况虽有反复,但自觉自身还足够拉扯的文殊菩萨,便放下了先前一心想要逃离的想法。
留在大雾之中,跟不明方向的张珂边打边走。
而与此同时,在大雾的遮蔽下,见文殊菩萨不似之前那么谨慎,甚至开始跟自己玩起了回合制游戏,张珂也乐得如此。
虽数十斧砍下去,并未有任何鲜血飞溅的痕迹。
但眼前干戚特效叠加的提示是那么的让人心情愉悦,感受着手中愈发沉重的大斧,以及毫不费力便可挥出常态下极限一击的威力,被龙鳞包裹的嘴巴咧开了一个惊悚的弧度。
“迟了,迟了,贫僧来迟一步,文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当大雾之中,一人一佛正在乐呵呵的进行回合制游戏的时候,大雾之外,并州边界,漆黑的云层被耀眼的光芒所洞穿,一敞开胸怀,心胸宽广的菩萨急急匆匆的驾云而来。
当靠近到边界的时候,凌冽的狂风吹拂而来,让其下意识的按住了云头,放眼观察起了当下的情况。
大雾笼罩下的凉州,别说是文殊跟这位刚到的弥勒菩萨,便是此时在天穹上观摩战场的释迦摩尼跟西岳帝君都不能看穿内里的情况。
虽然张珂受血脉成长进度的限制,无法发挥这些上古神通真正的威力。
但大雾毕竟是传自蚩尤的法术,即便是当初威名赫赫的黄帝,也在涿鹿之战因此吃了大亏,最后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用指南车引导破开了神通的限制。
而不是直接破除大雾的笼罩。
如此凶威可见一斑。
光看能有什么用?
五感也好,神念也罢,甚至真灵,法宝.一切事物当投身到大雾中的那一刻起便会被切断跟本体的联系,除非亲自深入其中,否则,大雾就跟一个无限吞噬的黑洞一般,无情将一切外来物品都打上失效的烙印。
也因此,观摩良久,直到身后再多了两道身影,大腹便便的弥勒菩萨都只能粗略下了个不是善类,不可接触的评价。
“弥勒,你比我等先至,文殊在这雾中是何情况?”
一手持青莲,骑六牙白象的菩萨开口问道。
“不知!”
弥勒果断的摇了摇头:“贫僧到这两周边界,便被这恶毒雾瘴给拦住了去路,此雾污人神念,蔽人五感,深入其中必会不辨方向,难以自控,若那后世之神借大雾与你我周旋,偷袭,恐为其所伤,坏了尊者的计划!”
闻言普贤转头看了眼身前那翻涌不休的大雾,眉头紧蹙,但却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即便如此,站在雾外又有何用,文殊在其中恐已经与其交手,你我支援迟迟未到,贫僧担心,祂一时不慎着了对方的道,陨落雾中,非但无法跟尊者交代,也是对我本就贫弱的佛门又一记重击!”
“不如这样,普贤与贫僧先入雾中寻找,弥勒你在外钻研这吞云吐雾之神通的缺陷,若是真有所收获那便迅速解了前来帮忙,倘若一时半会儿没能攻破你不是有一佛宝口袋?拿出来,收了这雾便是。
虽是饮鸩止渴之法,但也比毫无头绪来的好,如此,可行?”
骑着金毛吼,手托玉净瓶的观音菩萨开口劝解。
在见到弥勒点头之后二人也来不及多做交代,催促着身下坐骑,匆匆一头扎进雾中消失不见。
而就在两位菩萨一前一后深入大雾之后,剩下的地藏跟药王也姗姗来迟,短暂交流知道了内里的情况之后,将药王留在外面策应弥勒,地藏菩萨也紧随其后,一头扎进了雾中。
于是,相对纯净的大雾之中,一时间变的热闹非凡。
大量的金色佛光从雾中升腾而起,使得本来纯白之象的雾气变成了淡金色。
而佛光的弥漫,也使得大雾的浓度下降了不少,其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过是让身在雾中的几位菩萨视野宽阔了一些,真想破除大雾的限制,这种量级的佛光还差的很远。
不过,这样,也足够分散开的四人聚集在一起,神情肃穆的看着面前那若隐若现的宏伟身躯。
“都来了?”
“也好,雾外留下两人策应也算不错。”
看着身侧聚拢的三道身影,文殊菩萨被汗水浸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此獠已黔驴技穷矣!
先前与我游斗许久,他之深浅我已悉数知晓,除了这放雾的神通有些难缠之外,便是这一身蛮力让人头疼,但刚才此獠多次加力,也无法破我金身,观摩许久,或已是极限。
如今诸位来的正是时候,我与普贤牵制其攻伐,观音地藏将其囚禁镇压起来,带回灵山交给世尊处置!”
得益于六位菩萨长久以来的默契,对文殊的交代前来的几人都没有拒绝。
唯一观音看着那色泽鲜红,泛着不祥色彩的巨斧,心中有些疑虑,但也不疑有他。
一眨眼的功夫,磋商完后,便驾驭着身下的坐骑分散站位,准备一举成擒。
“恶贼,你已走投无路,放下手中刀斧,或可少受几分折磨!”
看着分散站位之后,顶着金身,上前劝降的文殊菩萨,张珂咧嘴无声的笑了笑,下一瞬,手中的干戚高高举起,而后猛然看砸落。
刹那间,周遭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浮现在张珂视网膜上那已经叠加了9层的血之干戚效果径直燃烧起来。
随着字体的燃烧,张珂只觉得有一股迥异于三昧真火的烈焰在自己的躯体中迅猛燃烧起来。
他的血液在沸腾,体温在升高,本就粗壮的手臂上更是根根青筋绷紧。
像极了luo露在地表的矿脉一般。
而在他的眼中,周围的三位菩萨的身影迅速的淡化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眼前,那盘踞在金身胸口之中,骑着青狮猛叠佛光的文殊菩萨。
不遗余力下挥舞的巨斧,在白金色的大雾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他能够清晰的看到,在斧刃下面色猛然变换的文殊菩萨,以及斧刃贴近后,金身不堪重负的破碎,撕裂。先是外层的佛光屏障,再是熔融了大量佛光跟功德的金身本体,都好似沙滩上的城堡一样飞速崩塌。
干戚“缓缓的”破开了厚实的金身之后,在漫天迸射佛光中,贯出一条金红色的血线!
此时,万籁俱静!
只有仓促间戛然而止的叫声,以及血肉骨骼被剖析后崩碎泯灭的声响。
染血的巨斧,在短暂的阻碍后,在空中拉扯出一条惊人的巨大气浪,而后裹挟着万钧之力猛然砸落在地上。
“轰!”
此时,时间仿佛才归于正常。
在巨斧的贯穿下,自空中而起,于大地而终,阻拦在行进轨迹上的一切事物都被粗暴的碾压成了细碎的微粒,一道巨大,且深不见底的宏伟峡谷,自脚下生成,一直延伸到了大雾的尽头,破碎泯灭之声仍在不停的回荡在耳边。
只是,此时,没谁会关心脚下地貌的变迁。
【目标人物身躯泯灭,真灵成渣,已确认死亡,血之干戚受杀戮效果影响,已衰弱至x5,检测到人物仍处于战斗状态下,该效果将继续延续,直至战斗结束后一个自然日;
检测到目标任务死亡,已汲取当前目标部分属性,转化加成持有者3%个人全属性,该效果将继续延续,直至战斗结束后一个自然日。】
【警告:因为您杀死文殊菩萨(灵山六大菩萨之一,佛祖左胁侍)并由多位灵山菩萨见证,您在灵山相关势力范围的声望已永久下降至仇恨,在声望尚未恢复之前,您的相关任务将无法领取提交,您将受到灵山势力的永久追杀声明
您已引起观音菩萨,普贤菩萨,地藏菩萨的仇恨.佛祖(释迦摩尼)发现了你的存在,在短暂时间内,本世界内佛祖将亲自对你执行猎杀
因某重要人物身死,九州(东汉以后)相关世界,副本发生连锁反应,时间线变动期,空间稳固性大幅度下降,传送,保存类功能暂时无法使用,请所有玩家注意此条警告,进行规避,避免受到波及.】
看着眼前视网膜上不断刷新的提示信息,张珂略有些沉默。
好像,似乎,下手有点早了?
可恶,应该多叠几层再动手的.但谁能想到,已经派出了六位菩萨之后,佛祖这老东西还念念不忘的关注着自己啊。
不过事已至此,无需担忧,更无需后悔。
趁着消息提醒的短暂时间,尽可能的多叠几层效果先.
笼罩凉州的大雾,在外围药王跟弥勒的不断牵引下,略有降低的迹象。
结合内部浓郁的佛光,隐约间似有可以视物的可能。
然而,也正是此刻,朦胧的大雾中,只见那擎天的身躯上陡然间披上一层血色的气焰,接着手中的大斧挥舞而下,径直斩向那较小,却金光闪烁的身躯。
眨眼间的功夫。
那形如山峦般的菩萨金身便轰然破碎,藏匿于金身心脏处的本体都不可避免的被波及,在暴虐的力道下,直接炸成了漫天花雨。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血雨洒落。
大雾之外的弥勒药王呆愣的有些不知所措。
而与此同时,在天穹之上,原本正强拉着西岳帝君看戏的佛祖,面庞上慈祥的微笑陡然间有些绷不住的感觉。
怎们能.
六大菩萨一齐出手,虽然因为顾虑大雾的缘故,药王跟弥勒暂且停在了雾外作为接应。
但即便是只留下四人,这阵容也足够了。
在后世,即便是玄奘西行时,试炼取经人的诚意,也不过是这阵容,结果呢,整个过程取经人被耍的团团转也就罢了,连原本并不服气,不断在西行道关卡上增加艰难险阻的天庭诸神,也少有的,在这次劫难中并没有现身。
如此,足以证明祂考虑的周全性。
但即便如此,一上来文殊先倒了,这却是佛祖所无法理解的。
关键是,之前虽有大雾遮蔽视野,但透过佛门神通之间的联系,祂确定文殊的状态一直保持的很好,一些法力上的消耗算不了什么。
但就是这样,在重重包围中,几乎是全盛状态下的文殊,却被人生生一斧斩了。
这让祂根本无法接受。
原本保持挺好的如来佛祖相,在转瞬间有着转变的迹象。
饱满的额头天庭轻微蠕动,眉心的肌肤陡然间撕裂,露出一颗灿金色的冰冷独眼,肋下,后肩血肉蠕动间,伸出了六条各自持者佛宝的手臂环绕在头顶身前。
脚下盘坐的金色莲台更像失去了支撑一样,猛然间朝着身下的九州坠落而去。
只是,刚刚坠落了不久,一张喜笑颜开的魁梧身影猛然间阻拦在佛祖所化的降三世明王的行进路线上,略带打趣的开口询问道:“佛祖这是要去哪儿,哦,总不能折损了一尊文殊之后,决心亲自下场拉偏架吧?
啧啧,以大欺小,这可不是我九州的习惯,难不成融入九州这么久,佛祖都没能改了那蛮夷之地的习惯?这可不好,等回头我得跟昊天上帝反应一下,免得我九州天庭,混入了蛮夷之血,那可就不好了!”
笑容不会消失,它只会从祂的脸上转移到我的脸上。
尽管自己已经尽可能的高估张珂了,但没想到,这仓促间对方竟又送了一个大大的惊喜给自己。
文殊啊,佛祖的左膀右臂,灵山的顶梁柱之一,没了。
虽然只是斩杀了大汉的文殊,但因此造成的波及也是毁灭性的,后世文殊将会受此影响,有灵山倾尽全力的保护,虽然不大可能魂飞魄散,但文殊菩萨这果位却也得消失了。
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想弥补置换一个相差不多的果位,其中的花费海了去了。
关键,好不容易看到削弱灵山的机会,天庭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再弥补回来吗?
不好好给灵山放回血,还真以为天庭诸神都是一些没脾气的泥胎木雕。
而且,眼下,看情况,张珂似乎消耗不大,仍有余力似的,就算是不为了这个自己十分看重的后辈,单论打击灵山,西岳帝君拼了命也得拦下佛祖。
八二开?
那是生死搏杀,但倘若只是拦个三五日,却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更何况事后自身的一切损失,自有天庭承担。
于是,在身化降三世明王的佛祖还在开口质问的时候,西岳帝君率先出手。
“既是看戏,就从一而终,释迦摩尼陪我在这天外留几天吧!”
话音落下,平静的虚空陡然间被狂暴的气流所撕扯,无穷的混沌气息顺着破碎的裂隙倾倒出来,引得虚空一阵震荡。
而下一瞬,一座宏伟而庞大,通体由五兵之气构造的山峦从虚无处挤了出来,显化于外,以亿万山峦之力,居高临下碾向佛祖。
疯了,当真是疯了!
佛祖的三颗眼睛里除了燃烧的怒火外便是无法理解的茫然。
眼前这老东西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干嘛,以祂的身份,对自己动手,无异于宣告天庭跟灵山开战,再掀起一场人神之战,这结果是祂能承受的?
但西岳偏偏就这么做了。
心中虽顾虑万分,但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祂犹豫,真要被这权柄所化的华山碾上一下,也着实够呛。
至于地上的情况.分身无术下,也只能靠祂们自己渡过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六章 来自游戏的高危提示
百鬼夜行
来自白马寺的和尚们虽然算不上是唯一离开城池,到野外查看异常的人,但深入到群鬼之中,贴近观察的行为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绝大多数人,站在城墙上,感受到外界冰霜刺骨的阴煞,以及大雾中密密麻麻的身影时,心中自然升起了畏惧之心,之后的事情便也不了了之。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活的好好的,干嘛非要去寻思呢?
而至于荒郊野外的方士以及初创的正一道的道士们却不需要如此繁琐。
谁家求仙问道的没一手驾乩扶鸾的本事啊。
即便是仙神不予回应,但占卜,术算之法也能模糊的获取到一些答案,更何况实力稍微高强一点,能冯虚御风之辈,几乎都能听到之前那响彻天地的嘹亮声音。
明知道是有大能插手幽冥之事,闲着没事儿往上撞什么。
搞得好像自己能跟这级别的存在搭上话一样。
至于白马寺的和尚们.
虽然佛门东传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的光景,但因为此时的佛门立足未稳,加之本土方士,炼气士的排斥,上至佛陀菩萨,下至和尚沙弥,其实用的还是蛮夷的那一套。
真正的儒释道三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抄袭改编,那还是很久远的以后。
佛法很灵,但对应的也只是佛门的原始天空。
就像是一个外乡人,听不懂本土方言一样。
不知者无畏,这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视线中,这些魂魄毫无灵性可言,一个个就像是被悬丝操纵的皮影一般,在幕后主人的操控下,呆滞的朝着西北的方向走去。
耀眼的佛光在照亮一片更大的区域。
便发现,能看到的范围内,漫山遍野的全都是失神的魂魄,其中还不乏一些穿着铠甲的阴兵跟某些化作诡谲的异类亡魂。
见状,几个和尚对视一眼,而后陷入了沉默。
因为今夜突发的意外,白马寺内供奉的诸多善信佛魂纷纷脱离了牌位自发离开,便是佛音阵阵也很难唤醒这些被蒙昧了的魂魄,更甚至一些寺内的护法神也出现了异动。
只是,前者佛缘浅薄,而后者感悟颇深,在大雄宝殿跟诸多舍利子的笼罩下,虽有波荡,但总算是没跟那些善信的佛魂一起出逃。
但即便如此,和尚们一个个也开心不起来。
护法神事小,佛魂逃逸事大,这都是洛·阳城内以及周边地区的善信们家中逝去的亲眷,其中不乏有达官显贵跟世家大族,走一两个百姓人家的还好,但倘若丢失了那些有权有势的,以白马寺现如今的实力底蕴,可支撑不起对方的报复,即便是强撑过去了,有这一遭之后,百姓跟贵人都开始怀疑白马寺的能力,如此佛门还谈什么振兴,谈什么发展?
别说是创建灵山佛土了,有汉一朝,再想扩张几个寺庙都是难上加难。
如此巨大损失,白马寺不着急是假的。
寺内的情况虽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但主持还是给他们摊派的任务:查找城外的异常跟魂魄动乱的原因。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追查下去的必要了。
虽然在这鬼神肆虐的时代里,大半夜被派出城外查探情况的和尚,必然都是精锐之属,但显而易见的是,此事已经超过了凡俗生命能够处理的范畴,即便是护法神,乃至罗汉层次的存在恐怕都是有心无力。
与其硬着头皮,寻根问底,反误了自己性命。
倒不如见好就收,早点回去通告情况,主持也好焚香祈求佛门之中更强的存在,来追查此事。
如此,在做了一些浅显的尝试之后,这城外的十多个和尚匆匆又回了城中,禀告情况去了。
不多时,一道赤金色的光芒自白马寺内升起,在高空中引的大汉国运怀疑的看了一眼,等到国运下沉,继续百无聊赖的盘踞在皇宫上之后,金光仓猝窜进了缥缈的云海之中消失不见。
半晌,当时间来到四更天的时候,白马寺——大雄宝殿内灯火通明。
一座座佛陀,菩萨的神像高耸在殿间,在香烛潺潺青烟的笼罩下,显的慈悲而又威严。
而在下方忙碌的僧人们看不到的空间夹层里,一道道散发着浓郁光芒的身影正盘坐在佛像上方三尺高的位置,其面容虽跟下方佛像一般无二,但眉宇之间却带着些许愁容。
“今夜动荡的源头在益州以北,那里已经接壤凉州,贫僧担心那在凉州中的“域外天魔”闯出来,并没抵近观察。”
“不过,寻了一些就近的山水之神,应许了些护法珈蓝之位后也算是得到了答案!”
“今夜的事情,疑似跟那“域外天魔”有关,多位地祇确认,之前曾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只不过,这天魔此行居然打的是我佛门的旗号,说什么以都市王之神位,开幽冥地府,纳世间阴煞,容万千魂魄,以正阴阳有序.”
突然间,一尊身放紫金色光,头上的肉髻像红莲花,肉髻上有一个宝瓶,合掌的佛像中传出了声音。
“大势至之言尔等可曾听明白了,在座诸僧,有谁知都市王现如今身在何方啊?”
当声音落下,殿内的潺潺佛音戛然而止,诸多佛像神情惊愕万分,引得下面僧侣纷纷抬头观看的时候,端坐诸佛正中心的佛陀左侧的佛像却口吐人言。
“回尊者话,都市王跟其他阎罗一直在地狱灵境内,看管那些罪孽难赎的魂魄,以魂魄血肉之刑,赎其生前罪过,以避苦厄,根本没有外出的机会。”
“普贤尊者所言正是贫僧所想,就是不知这天魔是何方异种,竟能知我佛门灵境隐秘,探都市王果位,行取而代之之事.”
“如此恶贼还需尽快除去,否则真被他成事,窃居幽冥主位,轮回之事必平添风浪。”
“龙德尊者此言差矣,此獠虽是天魔之属,但既然打出都市王名号,不论其是否有意,我等都可尝试一番,若能功成,也算定海神针之属,毕竟我佛东渡,在这中土既缺天时,又无地利,仅剩的人和必要争取一番,若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再做明王怒目,斩妖除魔之举也不算晚!”
“.”
一时之间,殿内纷扰之声不断,有着不同想法的佛像本体都为了自身言论而与他人争执。
本是佛门清净,庄严之所,此时却仿佛成了闹市一般。
恰在此时,位处正中,一直闭目养神的佛陀突然睁开了双眼,一道绚烂的七彩光芒陡然间铺满整个夹缝空间,甚至些许气息流露到外界,在整个白马寺上空形成了一道蔚为壮观的虹色光轮。
见此异象诸多身影赶忙闭嘴不言。
“尔等因此事纷扰却是不必,此天魔非佛法可渡,也无佛缘,他乃是后世之人,姻缘巧会得诸界遨游之便,得上古兵主,天庭帝君青睐,于这九州仙神正统中自成一脉,这厮本在天庭混了个威武圣佑灵王的二流神位,却是不知后来从何处夺得的机缘,以升两朝之功,谋夺了我灵山在地府中的都市王之职,而那二流神位也被其用成了天庭的先锋大将.
这厮善杀伐灾厄之术.尔等之中,金刚藏,托塔,坐鹿皆丧于其手,这是波旬之外,我灵山又一大敌。
却是不知,今日缘何游到了大汉”
伴随着佛祖本人现身说法,众佛愣了愣,而后又是热切讨论起来,当然绝大多数的话题都围绕在金刚藏跟托塔罗汉这几个倒霉蛋的身上。
虽然佛门讲究一个修成正果后,诸恶不侵,诸劫不磨,但事实上这里面的水分懂的都懂。
不然,波旬怎么能撬走那么多的佛门弟子?
而命丧他人之手更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诸佛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能棘手到这种程度,哪怕是后世灵山建成后,受加持的金刚藏都能被斩了。
如此,要么不动,要么就是举众力一举消灭。
但,不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佛门本就是东渡的外来者,在祂们到来之前,九州的权柄已经瓜分了大半,天庭,地祇全部具备,留下的空缺只剩下幽冥,而这还是因为那些仙神无暇顾及的缘故。
但即便如此,祂们渗透幽冥也是小心翼翼,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就担心自己立足未稳,把那些在外征战的仙神给提前召回来,但不论怎么隐蔽,幽冥的权柄是祂们必然要拿到手里的,只有这样,佛门才能真正的在这中土生根发芽。
毕竟,没有幽冥,佛门的轮回,善恶,两大理论体系便无法立足,而因此造成的影响也几乎是毁灭性的。
可惜有金刚藏的参考在,祂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有心无力。
“地藏,弥勒,药王,尔等趁夜去呼唤普贤三人,让其放下手中之事,先去益州将我等根基保护,至于我恐得去天上走一遭才行!”
话落,抬头的佛祖,那璀璨的双目似乎穿过了房顶,透过了乌云,看到了遥远天穹上的场景。
西岳这厮不应该忙着征战外域么,怎么毫无预兆的就要回九州来,难不成是因为之前死去的那些地祇?
也不应该啊!
那些地祇跟这些仙神可不是一路的,如果说天庭是新朝初创的话,那大汉的地祇们就是旧朝余孽,虽然这些家伙只是习惯跟观念上跟上古有所重合,联系上完全没半点儿干系,但分道扬镳的两路人,对方的突然死亡,只会高兴,亦或是漠视,关心?
怎么可能!
但不论对方回来是因为什么,显然祂很难在这场幽冥的争夺中起到什么作用。
话说回来,这是第二次了!
自己想对其出手,总是有意外状况到来.蚩尤,大禹为其阻了自己两次,这次虽不是上古之人,但西岳也挺麻烦的。
论硬实力,肯定是自己更胜一筹,但打了西岳相当于捅了整个天庭,昊天四御五方五老,以及某些上古老东西的化身,以佛门现如今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起这种冲击。
即便是有未来作为根基。
但未来又岂是一成不变的,每个选择都会促成时间线的变动,不然张珂当初又怎么把未来既定的大唐跟辽国送到了九州?
见佛祖略过祂们,升天而去,在场的诸多佛土菩萨对视一眼之后也只能选择遵从。
下一瞬,三道光芒再度从城中升起,攀升到云海之上后,一路向西而去
【你有一个副本外的消息,请及时查收(该消息附带附属物品,游戏将为人物保留至多一个血脉年,时间消耗完毕后,该消息将会原路退回)】
【注:基于相关信息要素,与虚空基础规则,附带高危,毁灭,灾厄类词缀的物品将受到副本世界多重标记,人物在非本土世界进行读取,召唤之前,请提升自身声望到相关(崇敬)高度,并获得认可,否则将会导致该世界自身声望永久性下降(基于人物身份,已通过相关判定,并修改规则)
未经允许,读取,召唤,基于召唤物对九州及其附属世界造成的损失,将由人物自身承担责任,最严重将扣除本次副本80%奖励,并下次专属副本,必定携带末日,灾难,战争等词条!】
正在幽冥中指挥着鬼神跟虎兵搭建城池的张珂,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有些愣神。
谁给他发消息了?
而且看这样子,消息藏邮件,邮件里好像还是个大的!
至少,现在的张珂在进入非九州文明体系的世界之前,提示上最多也只是警告跟着重关注。
这种能引的游戏都用鲜红字体标记的大宝贝,张珂有理由怀疑,要是打开出错的话,自己可能,大概,应该.打不过这玩意儿?
不是,谁啊!
他自问自己积德行善,所过之处虽然谈不上国泰民安,但也是力挽狂澜。
哪个黑心的家伙,这么看不惯他!
在确定了消息跟邮件并无直接联系,只要自己不作死的主动选择,那里面隐藏的大宝贝不会突然间跳出来吓人一跳之后,张珂选择了接受信息。
下一瞬,张珂的视网膜上提示信息开始了变化:
劣徒——亲启
听闻伱与祝融之子决裂,师欣喜万分,可惜,你少不更事,不懂为自己谋划,共工以你师之身份,脱离大禹之封印在外游离许久,自身真灵得以圆融稳固,并在异宝中获取少量生机或可小修破败残躯,以此好处,他本该给你更多,可惜.
往事随风,既然已经翻篇,便无需悼念,为师寻摸良久,又为你找了一位良师,此人擅乐理,懂鸟兽圈养之道,也会些舞刀弄棒的把戏,人品为师验证,可堪重任。
但拜其为师切忌,可学本事却不可学其之性格,切忌,切忌!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七章 刑天舞干戚,猛志故常在
新.老师?
虽然张珂也觉得,上古试炼空缺一个副本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一来他跟上古牵涉不深,唯一能搭上关系的就那么寥寥几位,而在这之中绝大多数存在都不是什么太好的人选。
毕竟,有蚩尤作为参考,另寻名师的话,总不能次太多吧?
诸多人选之中,能满足这点的估计也就是白泽,巫,跟大禹了。
人王繁忙劳碌,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是扔给巫去训练,在王城之中跟同辈人一起熬打,张珂虽然受到看中,但又怎么跟身为亲儿子的启相提并论。
而巫也相差无几,同样都是大忙人。
至于白泽很难说选一个乐子人当老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至少,在多次的副本试炼中,张珂不仅学到了蚩尤的部分本领,连同他那一言不合就给人开片的性格也沾染了三分,如果跟白泽亲密太过,那未来太美,有些不敢想象。
再加上蚩尤虽然偏科,但其浩瀚生命所承载的学识也不是张珂一时半会儿能掏空的。
为了提高利用率,暂时张珂并没有相关方面的准备,除非等到教无可教,只剩下纯粹的实力积累时,他或许才会着急,而那时,想必张珂在上古也应当有了一席之地。
或是从人族内部寻一德高望重者,或是请教山海万族,人神之属。
至于后者会不会同意,他倒不怎么在意,毕竟,有共工的前车之鉴,游戏的霸道之处可见一斑。
管你什么意见,拿到信物便可拟定副本,那时自家地盘还能由了你一个外人?
去偷,去抢,拿到信物便开启试炼,若是被找上门来,便用丰富的经验打败对方,这便是张珂预定的磨砺之道。
唯独没想到一点,自己在上古居然这么有市场!
距离跟共工割袍断义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便有了下一位名师被寻来
虽然,现实跟自己未来的道路有所变动。
但张珂对此并不执着。
想了想,他便顺手拆开了信息中所携带的邮件。
既是相信自家老师的人品不至于坑害自己,同样也只是一个信物而已,只要张珂不去触动对方,不牵引到其背后的本体,又能对周围的环境产生多大的影响?
总不至于,把本人打包成邮件,给张珂快递了过来?
那也太离谱了些!
脑海中天马行空的思路,让张克哑然一笑,神念一动便打开了那随信息而来邮件:
下一瞬,一道耀眼的金光自他的面前升腾而起,周遭本因为大量阴煞聚集从而显的冰寒刺骨的空气,突然间焦灼了起来。
远比张珂显露本体之后,还要凶恶,蛮横的滔天怨煞直冲天穹,引得风云变幻,狂风肆虐!
而周遭数以万计的群诡,更是瞬间挣脱了诡门关的束缚,只是清醒过来的它们完全生不起逃跑的心思,凌冽的杀意跟暴虐的气息,让本就虚幻的魂魄显得更加缥缈,似乎随时都有魂飞魄散的迹象。
一时间,诡哭狼嚎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群山间此起彼伏,给本就阴森可怖的夜晚,再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好在动静十分短暂,在察觉到不对劲的瞬间,张珂都来不及去看一眼金光的真正面貌,便转手将其塞入了道具栏中存储了起来。
伴随着源头的消失,一切异象才缓缓收束,且逐渐消失不见。
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伴随着张珂的目光偏转,下方的诡门关忽然间颤动起来,两扇大门上篆刻的数百凶魂浮雕忽然间变的生动起来。
一个个恶诡雕像,伸出臂膀,锋锐的爪子在石门上刮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伴随着肢体发力,石门上涟漪渐起。
只见一个个凶魂恶诡,挣扎着,将自己的身躯从石门中拔了出来,落到地上,如同活物一般活动着身上的肢体,青石篆刻的眼珠里虽无神采,但某种满怀恶意的目光却在此时不断的打量着四下的魂魄。
接着,雕像动了。
一步一步,就如同七八十岁的老太一样步履维艰,但受限于刚才那洞穿天穹的凶恶之气,此时,这漫山遍野的魂魄们早就丧失了活动能力,哪怕心中明知道情况不对,但自身僵硬的肢体却完全不受指挥。
最终,临近诡门关的魂魄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动作僵硬,造型凶恶的雕像走到自己面前,举起手臂,爪趾将它们按倒在地,而后头颅跟面庞紧贴,仿佛蚊虫吸血一般,大口大口的吞吃着毫无抵抗之力的魂魄。
“呼!”
伴随着第一个魂魄,仿佛被吹透了的面条一般,被一口吸尽,凶魂雕像那光滑的面庞上突然间出现了一丝开裂,而后便是清脆的碎裂声。
一层浅薄的石皮从裂纹密布处掉了下来,露出了下方那仿佛腊肉一般粗糙,干瘪的肌理。
而在处理完一只魂魄之后,雕像立刻马不停蹄的去往了下一个僵硬魂魄所在的位置,其背影,比之前刚落地时,居然都柔顺了一丝,虽然微乎其微,但确实有了一点活物之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片刻之后,伴随着数以百计的身影在这山峦之中上下奔走,原本堵塞的水泄不通的山林被重新清理出来,外围的魂魄得以在诡门关的召唤下继续迷迷糊糊的重回幽冥。
而与先前不同的是,诡门关前,此时也多了许多道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身影。
其中有肢体残缺者,有面容恐怖者,更有非人外貌的狰狞存在。
这些个正是之前被篆刻在门上的雕像,吞噬了上百魂魄,褪去了外层石肤的它们,此时也拥有了真正的身体。
但也仅限于此。
作为诡门关的附属物,雕像们可以吞噬那些抗拒死亡,留恋人间的魂魄,来活化自己,但活化后的它们也离不开诡门关的限制,真要说的话,跟在后世幽冥之中的那朵怪物母巢有的一比。
只是奇形怪状的怪物卫兵,被替换成了更具九州特色的诡怪之属。
诡门关不坏,它们便永生不死。
日日夜夜,都坐镇诡门关,监管来往的魂魄,惩戒,吞噬那些抗拒死亡,带头闹事的凶魂恶诡.
做完了这一切,看到下方的秩序重新恢复到之前那般顺利的景象后,张珂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终于腾出了时间来看一下老师送来的邮件。
经历了刚才那么一遭,张珂的心中也多少打出了几个问号,该不会真把本体给邮寄过来了吧?
要不要这么离谱!
当处理完外部的事宜,张珂的目光转向道具栏时,引起了这次小插曲的信物才彻底暴露在他的眼前:
【干戚:
类型:始祖概念/唯一物品/传承信物/神话限定超巨型双手武器(血脉限定):
限定使用者:刑天(划去)——张珂(持有者必须拥有始祖概念的认可,并具备法天象地,多武器精通等限定条件才能够真正使用本武器)
特性:
1.血之干戚:
该武器每造成一次真实伤害或承受一次攻击,都能叠加相当于本体1/2的重量与冲击威势,该叠加效果无上限,可重复积累。
但当该特效开始叠加,并斩杀一名敌人后,所有特效层数将会折损一半并继续叠加。
该武器受持有者状态加成,持有者受伤(敌方单位攻击,非自我损伤)会获得基于人物自身生命总量的3倍加成,受广义上的生命斩杀效果后,将豁免该次死亡,并消耗所有特效层数,发挥基于层数的6倍伤害的加成(该攻击具备必定命中效果)
注:特效清零后,该特效将陷入长达一个自然日的冷却时间,冷却时间内,以该武器进行战斗,任可触发血之干戚效果,不可触发死亡豁免与特效清零效果。
2.嗜血之器:
该武器每次发动攻击,将视血之干戚特效积累层数,豁免/穿透被攻击对象的护甲,抗性,并造成恢复抑制,固定生命值百分比扣除等效果,并汲取被攻击对象生命,为持有者加成中等力量,恢复少量生命。
该恢复效果,无视虚弱,生命上限削减,诅咒等负面效果,必定触发,并随即为持有者破除一项自身负面状态。
当斩杀一个血之干戚层数(x5)及以上的敌方单位后,将临时汲取敌方部分全属性,折算后加持在持有者身上,最多加成持有者3%个人全属性,该效果无可叠加上限,当从战斗状态中脱离一个自然日后,自动重置。
3.擎天之盾:
持有者被攻击时,干,总能出现在正确的位置,抵御即将到来的伤害效果,并将该次攻击的伤害效果转化成固定护甲跟法术抗性,加持持有者本体,每个单位仅可叠加一次护甲加成。
血之干戚特效(x5)以上单位可最多获取5层护甲抗性效果,每5层干戚特效叠加,可多触发五次护甲加成效果,并可消耗护甲层数,转化成体力恢复效果。
同时,当护甲效果叠加到20层时,可消耗所有层数,对持有者身前路径造成一次毁灭冲锋,可与血之干戚效果叠加。
冲锋状态下,对路径上所有敌人均造成最高伤害,不可躲避,不可分摊,必定命中,可被抵挡。
4.如意兵:
该武器视持有者身形姿态,可随意调节自身大小,但武器最小变换程度为千丈,低于武器大小,将受到双倍重量惩罚,每高百丈该武器重量增加千钧。
5.燃尽:
持有者真灵将被割裂部分,并存储在干戚之中。
当持有者陷入概念性死亡,即肉身磨灭,魂飞魄散时,保存真灵将重新灌注并汲取周围血气维持身躯,该效果触发后,前三条效果将不再具备冷却机制,叠加限制,每次攻击将同时触发三重特效,并且冲锋与斩杀特效不再消耗所有效果层数,改为原本的一半。
刑天舞干戚,猛志故常在!】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深吸了一口冷气。
刹那间,周围弥漫的阴煞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月光得以再度照耀人间,且短时间内无法填补。
外部的变化暂且不论。
张珂现在的心境很难用词汇来描述形容。
知道老师肯定不会坑自己,能被他看中的存在,多少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张珂却从未想过,所谓的两把刷子能刷到这种地步,直接把这位给搬了出来。
刑天,与应龙共称上古战神的存在。
虽然,这个战神,相比于后者有些水分,至少人家从炎黄一路杀到了上古之末,也屁事没有,还拿了个顺天佑畿辅时应龙神的高贵尊号,甚至于在某些神话中更是作为创世神”和“造物神的形象出现。
相比之下,刑天的结局就有些惨了。
整个上古记载中出现寥寥,唯一知名的也就是不服黄帝称王,孤身一人a了上去,被砍了脑袋之后,还战了一场,结果自然是输了,但其血勇也是整个上古乃至九州都独一无二的存在。
抛开愣头青跟被分尸的结果不谈,单论武力层面,这位绝对是顶尖的人选。
毕竟,实力不够的根本连黄帝的面都见不到,虽然因为记载的缘故,战争的过程并不被人知晓,但既然能被记录,总归是造成了些结果的。
至于真正的过程嘛,张珂可以等之后抽个时间到试炼里再八卦。
他虽然不是白泽那样子的乐子人,但对上古隐秘这种事,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或者换句话来说,谁家的孩子能忍得住不去探寻长辈们的黑历史啊。
被发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得不承认,能请到这位,着实是张珂没想到的,而且,刑天虽然以能征善战而闻名于世,但其本职工作还是炎帝的乐官,是绝对的吹箫弹琴的好手。
从文化这方面,也绝对是顶尖的人选,至少比之前那个搞工程的靠谱多了(冷知识:共工:职官名。尧时负责治水及掌百工事宜的官吏。)
而且,干戚上特地标注的使用者绑定也让张珂有些骇然。
这算是见面礼?
把自己过往常用的兵刃当做礼物送给尚未谋面的人,这也太大方了一点。
更关键的是,干戚的含金量实在是太高了,总共五个特效,三个特效都是战斗触发且无上限叠加的,而另外两个也是相当强悍,一个增幅重量,一个堪称后备隐藏能源。
看了武器特效之后,张珂算是知道,这位凭什么能冲到黄帝面前,跟其厮杀了。
感情没法拦,也不敢拦。
就这互相串联的几个特效,来几个都是送的,真要是被杀个千八百的再跟黄帝碰上,说不准整个上古史书都得改一改.
太猛了!
也太强了!
不提那些过去的事,单论这干戚落在自己的手中,给张珂带来的增益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在此之前,张珂主要靠的是多段变身,即解放自身被束缚的战力,顶多了不起将束缚在心脉中的凶恶之血释放出来,这便是他的完全体姿态了。
看起来花里胡哨的,但实则效果有限。
毕竟上限就放在那里,能打的敌人肯定能打,打不过的只能跟人家兜圈子,借助权柄之力,发育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至于神通术法,战斗技艺这些都是外物,能作为势均力敌时的补充手段,但却无法弥补硬实力上的差距。
没办法,在早先作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的未来必定要跟杀戮相伴。
没有哪个世界的神愿意,将自己的权柄割让出来,送个一个素未谋面的外人,便是九州这样传承中带着些亲戚关系的,也是张珂带来了利益跟好处后,才换取到了相应的资源。
说不上具体谁赚,但总归是个双赢的局面。
至于白票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好的事,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无私付出的父母,其最根本的概念也是为了老有所依,想靠着些许亲戚关系,就吸血壮大自身,着实是想的有点多了。
当然,对此张珂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付出,回报,理所应当之事。
但现在则没这个必要了,倘若之前有干戚帮助,张珂何至于又是大雾,又是猎杀的搞那么麻烦,只要不能见面杀,那就到他残忍的环节了!
而且,干戚的及时到来,也弥补了张珂在全力施展时,空悬四手的尴尬局面。
虽然盾牌的使用方法他没学过,但斧头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经过兵主验证的,跟他使用虎魄的杀伤不分上下。
如此进攻手段的补全,也是对张珂作战体系的一个梳理。
至少,在过去没碰到太多难缠敌人的时候,他在作战中的方式还是有些疏漏,虽有蚩尤教导,但现实是变动的,老师的方法适用于上古的画风,但对周游虚空的张珂来说就有些欠缺了。
况且,一味地模仿他人,是对自身的一种泯灭,而固定的模板也定死了上限,与其等到日后进无可进的时候再作打算,不如早点开始寻找自身的道路。
当然了,由于九州跟上古,以及张珂自身的特殊性,他很难进行某些方面的专精,只能分散精力,将自身的进攻性能力拉满。
如此,便造成了张珂在其他方面上的缺失。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时间并不站在他这边,在九州文明体系的漫长神话史书中,但凡名声在外的存在,哪个不是千年万年的积累,就算是普通出场的精怪,也起码的有个三五百年的修行。
相比之下,他这方面着实不占优势。
也只能按需分配。
至于信物或许是觉察到了张珂的难处,所以在干戚的斧刃上张珂看到了一些残留的血迹,只是当他准备将其分离化作信物的时候,视网膜上提示信息再次浮现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世界内外,风云汇聚
【检测到信物存在,可重置常驻副本——上古试炼(因信物数量超过当前副本容纳上限,请选择下列其中之一构筑副本,剩余信物将作为备用选择存储在副本中,等待副本更替亦或是副本容量上升方可选择使用)】
将干戚斧刃上残存的血液擦拭下来,张珂的视网膜上就浮现出了新的提示信息,见状他有些愣神。
这上面除了刑天之血,难不成还有别的东西?
【信物已提取,正在制作信标,已完成要素构建——人族之王~黄帝,炎部乐官~刑天,缙云氏之子不才子~饕餮,兵厄~朱厌,独目恶兽~蜚.】
看着一瞬间在视网膜上刷新的密密麻麻的提示信息,张珂人都麻了,仅能提取到信息作为标记信物的选项就足足有二十三种之多,至于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或残缺或不能拼凑成完整讯息的更是密密麻麻上百个。
一时间,张珂都有些接受不过来。
这哪儿是什么兵器啊,你把它叫做上古生物基因库都不过分,待在张珂手里真屈才了,这要是落到后世那些科学家的手里,不能说分分钟吧,但为这些上古之种增添些徒子徒孙还是不难做到的。
当然,这想法有些理想化。
暂且不提后世能否寻找到合适的血脉载体,光是复制神话种族这个难度就不是简单能做到的,毕竟,这其中掺杂的神秘学要素实在是太多了,非一日之功能成的。
而且,有空间门理论折腾出来的结果,很难想象,再增添些神话生物的血脉,他们又能整出什么新活儿。
所以,这件事只停留在想象阶段就行,至于更多的.并不需要。
虽然很眼馋那第一道,象征着上古三皇的轩辕血脉,但在略作挣扎之后,张珂仍是将机会留给了本应该的刑天。
毕竟,他对上古人族的了解虽然也有了一部分,但并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跟大禹与防风氏那样要好。
更何况,大禹跟防风氏本来就有传道受业的恩情,再加上愧疚之情存在,死而复生的防风氏在大禹面前还是相当有面子的,如此爱屋及乌下,张珂在大禹时代的人族之中,自然能混得开。
但若是黄帝时期.蚩尤确实有面子,可惜是对面的。
双方之间争帝的敌对关系,以及老师偶尔提起黄帝时,那幽邃难言的表情,都成了张珂的顾虑,虽然上古人族不搞祸及子孙这一套,但稳妥起见,他还是放弃了。
毕竟,再来一个共工样的,真挺折磨的。
当那份承载着刑天血脉的信物在诸多信标之中消失不见的时候,也代表着如今只有一扇门能通行的上古试炼再度恢复了原本繁华的样子。
只是,副本中张珂刚跟天地达成了交易,琐事颇多,一时间分身乏术,拜见新老师的事儿,就只能等结算后再提了。
随着近千凶魂恶诡雕像的守护,搜罗大汉亡魂的进度也逐步趋于稳定,张珂视网膜上,代表副本任务的进度条一直在缓慢而鉴定的增长着。
虽然,就整体环境而言。
奴役,霍乱大汉的诡神,基本都是些草头王的诡神,借鉴张珂曾经在后世网络上看过的悬疑类,它们或可统称为诡将,诡王?
但真正支撑起诡神之祸的却是这些死去之后,无法正常轮回,留驻在人间的普通魂魄。
人间,并不适合魂魄长久生存。
每一次的昼夜更替,对于存留在此的魂魄而言都算的上是一次生死劫难,迫于维持生计,魂魄只能去那些阴气凝聚的节点中生存。
先不提那些早早就抢了地盘,称王称霸的诡神,精怪,会不会迫害这些魂魄,又或是驱使它们当牛做马,谋害路人。
阴气重的地方能有哪里?
墓葬,乱葬岗,战场,屠杀之地,死人的屋宅,以及深山老林。
在这些选项之中,除了深山之中,绝大部分都曾经存在过活人,亦或是尸体,这些尸骸死前的怨念,恶毒等情绪会跟阴气完美的融合,变成阴煞。
阴煞虽然也能供魂魄生活,修行,但常年累月的汲取,却会使得一些原本还有些良知的魂魄逐渐朝着凶魂恶诡的方向转变,而那些丧失人性的冤魂更是会加快这个进程。
整个大汉天下,不能说百分之百,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魂魄都会经历这么一遭。
即便是有幸能在天生阴脉聚集的地方生存,如此宝地也逃不过那些诡神的眼线,之后的流程便是鸠占鹊巢,拉良人下水,以及为虎作伥了
而如今,诡门关的树立算是打破了这个生态的底层逻辑。
即便作为诡门关的主人,张珂能感觉到有大量的魂魄,在路途中被人拦截,断开了跟幽冥的联系,但仍有源源不断的魂魄在借他开辟的道路回去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大致估算了下,诡门关挺立三天,大汉的魂魄基本上能到来一半还多。
如此,即便不能将任务进度条拉满,但也足够攀升到八九十的程度。
至于剩下的.作为暂代的地府之主,幽冥权柄执掌者,张珂完全可以将这些驻留人间的魂魄,诡神赶尽杀绝,只要不是大批量的魂飞魄散,对他而言都属分内之事。
当然,即便是最坏的结果发生,顶多是幽冥权柄不太稳固,有丢的可能性罢了。
但他又没准备留在大汉当幽冥天子,这些权柄,对张珂而言,可有可无了,结算任务便可抛弃的身外之物。
在这等待的短暂时间里,张珂用神念打开自身的任务栏看了一眼:
【主线任务:伐山破庙(正):69%。
支线任务:拯救大汉:34%(驱逐诡神25%,扫荡世家:9%)
额外任务:厘定阴阳,督造地府:2%(额外任务完成度相对独立,并不算在任务进度之内,不影响结算回归,但额外任务完成度影响副本结算评价,完成度越高,对副本评价加成越高,并附带额外奖励内容)】
就目前来说,进展都不错。
主线任务按张珂预想的发展,几乎是必定完成的,当然,前提是那些诡神不会逃出大汉的疆域,真要是发生了这样的情况,那确实有些麻烦。
而支线任务的进展比较缓慢,但也没办法,任务虽然跟主线通用进度,但计算方式并不相同,诡神之祸跟世家坐大共同构成了任务的主题各自占据一半的进度条。
张珂这百分之九的原由,还是因为熔炼了凉州才有的。
毕竟,凉州没了,没家的不只是百姓,连世家也失去了生存的土壤,从豪绅一路掉到了寒门,虽然只是明面上的损失,但游戏的计算显然不会筹谋到目标的后世子孙。
而这还是因为凉州荒僻,没什么有实力的家族愿意来此讨生活,若换成其他州府,显然一个州府世家的全灭,对进度条的影响应该不止这点。
这么算下来,根本不需要把整个大汉清扫一遍,任务就可以完美达成。
倒也还行。
张珂对世家的感官虽然不好,但也没什么赶尽杀绝的想法,只是单纯的为了任务。
毕竟,在封建王朝的背景下,没了世家还有士族,没了士族还有地主跟豪商,总是会有肉食者存在的土壤,即便是杀戮拯救不了大汉,顶多为这座即将倒塌的大厦续一口气罢了。
倒是那额外任务,看着有些期待。
虽然,就任务描述而言,需要构造完整的地府,即上至东岳大帝,下到十大阴帅的完整阴神谱系,以及六道轮回,十八层地狱,枉死城等构成地府的主要建筑.
但张珂也没打算圆满完成,毕竟这其中有些神或建筑是他完全无法触及的领域。
就靠虎兵将帅(荆州土地)跟十万虎兵,在张珂结算离开前,它们能搭建到什么地步,那就算什么地步,他并不贪,只要事后给些完整的注入孽镜台,枉死城之类的地府建筑就行。
左右拼凑,再去拐些阴神,他那后世的幽冥地府便也能开张办公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权柄相当于工厂,而相应的仙神则是厂长跟工人不等,生灵相当于买家跟原材料制造商。
凑齐这一套完整循环的上下链条,便能自发的开动,源源不断的为各个环节带来收益。
而因为后世仅张珂一个最上游的缘故,所以,这些增长收益的最终指向都是他。
蚊子虽小,但多少是块肉,更何况是一整个九州的山水,幽冥权柄,带来的增益效果,怎么也能让血脉的小数点位动起来吧?
怀揣着某些憧憬,当张珂再度进入繁忙的监督工作中去时。
忽然间,远方异常波动的阴煞引起了他的注意。
猩红的双目猛然抬起,眺望远方——只见阴云密布的苍穹下,几道刺眼的金光陡然间升起!
仿佛在云海间投下了几颗蘑菇蛋一般,迸射的金光直接将阴煞炸的动荡不止,大片的阴煞在金光的照耀下直接消融,甚至透过幽冥权柄所带来的增益,张珂还能看到,在青州的某地,无数的魂魄脱离了诡门关的控制,跪拜在地上,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祷告的模样,口中念念有词的细数着自身过去的罪恶。
“真是阴魂不散啊!”
看着陡然间出现在大汉版图上的六块被金光灼烧出来的空洞,张珂原本还算是愉悦的面色迅速变的阴沉起来。
受限于过往的一些小矛盾,张珂原想着,到时候推到司州的时候,顺带一脚把白马寺踩了,便算是过往纠葛的终结。
毕竟,灵山的历史只能追溯到东汉,源头便是永平十一年始建的白马寺。
在这源头上动一手,也算是给以前的自己一个妥善的交代了。
毕竟,九州再往前的历史,已经找不到灵山存在的踪迹了,除非他之后刻意为了针对灵山,去挑选一些东汉之后,灵山发展的重要关键节点,比如五胡乱华,比如玄奘西行.
也不是不行,但仅仅只是为仇怨走一遭,总感觉有点亏,倒不如当下一笔勾销来的痛快。
至于对灵山造成的影响.额,报仇难不成还得替仇人考虑?
这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但谁曾想,张珂还没准备去复仇呢,人家倒是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的找上门来了。
甚至生怕他发现不了似的,浓郁的佛光不仅直穿天穹,连幽冥中的部分天穹都被金色的佛光所笼罩,无数的凶魂恶诡,在佛光的照耀下,回忆过往,泪流满面.
捞过界了,光头!
张珂微眯着双眼,从诡门关上起身,端坐了大半夜的骨骼在粗暴的动作下劈啪作响。
在张珂完成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时,那出现在大汉版图上,六道强烈的光束便已经离开了原地,朝着他所在的凉州飞驰而来。
虽然行进间,身上的佛光已不似最初那么浓郁,耀眼。
但所过之处仍是光芒普照,笼罩在天空上的阴云被佛光所驱散,清晨朦胧的光芒得以透过苍穹照射到大地上。
将明未明的光线,引得乡野之间一片鸡鸣狗吠。
有家畜的鸣叫,休息了一整夜的百姓们纷纷带着哈欠从睡榻上起身,忙碌的开始了一天的准备,而在接近凉州的益,并边界,一些身影更是趁着稀薄的晨光早早的开始了动作。
只是这些跟张珂以及那六道佛光中的身影并没什么关系。
担心新立的诡门关受到战火的波及,影响任务的进程,在起身之后张珂便驾驭着祥云重新朝着北方进发,反正凉州已是满目疮痍,也不差于破的更严重些。
与此同时,大汉天地,世界之外。
从后世获取信息,匆匆调遣本体从极西之地起行的佛祖,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地之外,将转交了手头工作,折返九州的西岳帝君给拦截了下来。
看着面前手捏佛印,面带微笑的佛头。
西岳帝君眉头微蹙,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但面庞上却不显露丝毫,步伐略微减缓的同时,笼罩在帝袍下的手中有刺眼的五兵之气升腾。
其势凌冽,甚至周遭的虚空都有些承载不住爆增的神力,细碎的裂痕不断在祂身边此起彼伏的出现。
“哪儿来的域外天魔,竟敢拦本帝法驾,今日有事在身,速速让开,否则必斩不饶!”
冷冽的呵斥在虚空之中回荡。
刚刚赶来,都来不及喘口气的佛祖听闻此言,面色猛然一僵。
域外天魔这是在说祂?
虽然,从理论上来讲,佛门并不是九州的本土仙神,而在九州也尚未发展到后世那般庞然大物的模样,叫一声域外天魔,也算合情合理。
可事实上,祂就不信,见到自己本人,西岳能分毫不知内情。
毕竟到了祂们这等层次,虽然实力上有所差别,但约束自身时间线都是基本操作,再陌生的个体,倘若往后的时间有所接触的话,在见面的瞬间都能回忆起来。
更何况,后世天庭每五百年一次的蟠桃盛会,祂与观音次次到场,参与宴请。
不认识?
不可能!
那就是在故意装作不认识.也对,那域外天魔跟东西两位帝君联系紧密,颇有一种自家后辈子侄的情分,既知他来,这两位又岂能没有准备。
如此,在想明白西岳是故意装模作样之后,佛祖心中的些许嗔怒顿时烟消云散,面容上隐隐变换的明王之相也重新变的宝相慈悲:
“阿弥陀佛,帝君莫不是忘了贫僧这个后日相识?”
“若帝君记不起来,贫僧可提醒一番,也免得你我自家人间滋生误会,如此不好,不好!”
一家人?
呸!
小偷,贼秃,趁着九州巨变跟大汉崩殂的恶果,浑水摸鱼悄悄在九州扎根,一个外来户,得到了昊天允许,在九州传道的特许还不满足,竟将脏手往天庭地府中穿插。
虽然,就后世的结果而言,灵山也是被支流篡改主脉,整个佛门被转化成了九州的本土神佛,但仍不改天庭仙神对贼秃们的厌恶。
如此狼子野心之辈,谁跟你一家人啊!
也就是一切已经形成了固定的轨迹,如同铁板钉钉的命运轨迹一般无可更改,不然不知多少仙神会开口请愿,铲了灵山,还九州一个清净。
深吸一口气的同时,也消散了手中涌动的法力。
被这不要脸的挑明,祂也无法再装下去,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急切,生冷的开口道:“佛祖不在后世待着,来大汉,有些不守规矩了吧?”
虽然说大家都收束了自身的时间线,可以出现在自降生开始的每一个时间节点。
但倘若生死危机,不然默认不会干扰过去的自己。
九州虽然没有蝴蝶理论,但也有类似的名言,干扰既定结果的唯一结局,便是给自己未来增加不确定性,如此,前一刻伱的未来可能是王侯将相,但更改过后说不准就会变成抄家灭族.
愿意搭话就行。
佛祖最担心的就是西岳不管不顾的离自己而去,如此为了避免干扰过甚,祂还真没太多的手段。
但现在嘛
“贫僧此来,只是为跟帝君求一个公道!”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九章 我在叠BUFF,你在等什么?
公道?
西岳帝君当真是想笑。
从来都是舔着个大脸,这个有缘,那个有缘的贼秃,没想到有一天也要讲道理了,这可真是个稀罕事儿。
虽然,从法理上来讲,佛祖自后世而来,跨越大汉这佛门尚未兴盛的节点,大张旗鼓的现身并不符合规矩,不管是规则本身对祂的压迫,还是后世天庭对祂此等行为的惩罚都不会太轻。
但这关西岳什么事?
灵山遭殃,祂不大声笑出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难不成还要为其哭丧才行?
不过这事似乎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灵山再怎么不择手段,化外蛮夷,终究是混进了九州的神话体系之中,甚至整个佛门灵山圣地在天庭之中也处于五极之一,佛祖更是名义上的五方五老,不论权柄的话,在天庭之中,其实名分跟四御相差仿佛。
祂便是有什么牵扯,也应当去跟昊天直接联系。
便是四御都没有随便插手,调停的理由。
又凭什么找自己。
这就好像读书人去求升官发财,结果拜去了送子观音庙里一样,偏的有些过分离谱了。
除非,祂要求的事跟自己有关。
但身为五岳之一,执掌主管世界珍宝五金之属,陶铸坑冶,兼羽毛飞禽之类,帝君能够确认,祂的权柄之中并没有能牵扯到灵山的事情,而事关大汉那就更没头绪了。
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牵扯!
脑海中忽然精光一闪,帝君狐疑的向下方的九州看了一眼,耀眼的法目瞬间洞穿了九州的天穹,看到了天地之内的景象。
当祂看到那从大汉的边边角角升腾而起的浓郁佛光时,本来白皙的面庞瞬间被恼怒的血色所染红:“释迦摩尼,你越界了!”
只一眼,帝君就已经判断出了这六道佛光所属存在的本体。
正是如今尚不闻名,但在后世其香火信仰,乃至实力却远超大部分佛陀的六位菩萨。
虽然,在尚不久远的之前,张珂曾有过单枪匹马,斩杀金刚藏菩萨的壮举,但这却不够,远远不够!
菩萨跟菩萨的差别,比人跟狗的差距还要大。
金刚藏,无非就是占了个从龙之臣的功劳,靠着随释迦摩尼发扬佛法,东传九州从而在菩萨之中占据了一席之地,真论实力而言,在灵山的诸多菩萨,尊者果位之中,只占中流,甚至排位还要靠下一些。
而这六人,却几乎是灵山的扛把子。
观世音,从信仰跟香火上,跟面前的释迦摩尼,也是后世的如来佛祖都能比拼一把,而以灵山那宏愿跟功德互为犄角的道路,其实力不言而喻,只是名义上差了个佛陀的尊位罢了。
普贤,文殊是佛祖的左右手。
弥勒三世未来佛,药王有时取代文殊、普贤菩萨,被作为佛陀的左右胁侍,未来的净眼如来,至于地藏,灵山的支撑者,坐镇地府虽不外露,但论功德却是作为恐怖的。
这六个,除了普贤文殊之外,随便拎出哪个没有佛陀的实力,甚至若是跟后世本体暂时合二为一的话,便是眼前的释迦摩尼都只能硬扛着对方,等待分离。
这种全明星的阵容,出现在大汉,而且几乎以包围圈的姿态去往凉州。
其中心思,已昭然若揭!
“帝君所想,跟贫僧所想或有差距!”
面对西岳帝君的怒斥,甚至是动手向虚空之中传讯的举动,佛祖既不红脸,也不阻拦,只是捏着佛印,淡然笑道:“贫僧既为九州一份子,总不会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但不得不说,这威武圣佑灵王,所作所为便是以贫僧的修持也大为火光!”
“以后世之神位,强征大汉权柄,猎杀地祇无算,这也就罢了,毕竟便是无他,这些地祇在汉末之时也将陆续陨落,但在此时,都市王本为我灵山尊位,他这强行抢去,以都市王之位昭告天地,于幽冥之中开辟地府,铸造六道轮回的行为,对我灵山是否有些不尊!”
“更别说先前,斩金刚藏之举,贫僧想寻个公道,却被天庭诸神频频阻挠,哭诉无门,便也只能自己来了!”
看着蠢蠢欲动,似要冲下九州的西岳帝君,佛祖也不动身,只是将脑后的功德光轮亮起,淡笑道:“当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是年轻人,贫僧也愿给个机会。
今日六位菩萨于凉州擒此泼孩拿去灵山,于大雷音寺聆听佛法三千年,暂化威灵戮魔菩萨,做得善事三千件,积累大小功德一万一千之数,过往一切一笔勾销,可好?”
虽然言语上是征求意见,但西岳帝君心知此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毕竟都堵门了,不是吗?
但仅凭祂一人,想跟这把照明灯顶在后脑勺的疙瘩头动手,说不上是不自量力,但胜负之数也在八二之间。
烦人的是,哪怕佛祖并不阻拦祂的传讯,等消息在虚空中传递,其他帝君收讯返回一来一回起码也得四五日的时间,这么算,一切都迟了。
好消息,虽然出事了,但总归人没事。
坏消息,这么转一遭,放出来的还能不能是那个天庭大将暂且不说,这么搞是真打脸啊,整个天庭都面上无光!
而在对面,看着气喘如牛,双目通红的西岳帝君,佛祖微微收敛了下脸上的笑容。
虽然都是寿命以万来计算的老东西了,权衡利弊的习惯早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但也不能逼的太过,真要是惹的西岳不管不顾,也挺麻烦的。
毕竟,祂虽不担心西岳,但到了四御这个级别还是很麻烦的,尤其是天庭之中有许多神位或许不在顶点,但自身却是上古遗留的老东西,更别说昊天跟后土了.
索性,自己也没想着要了那小子的命。
不过是千年赎罪罢了,时间虽然略微长了点,但有祂自己讲经说法,又有白得一菩萨果位,除了自由上稍微欠缺点,这等交换又有什么不好的?
以德报怨,莫过于此了。
阿弥陀佛!
与此同时,在受诸多视线关注的凉州。
恢复了法天象地,又彰显血脉本相的张珂,正静静的站在凉州焦土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敌人。
血红龙首,三头六臂的外表下,如山峦般宏伟的大手中攥着的是久经沙场的断刃虎魄,以及刚刚到手不久的巨斧大盾。
虽然在持有者压抑的心境下,三柄武器都收敛了自身凶恶暴虐的本性,但伴随着张珂的准备,一股蛮荒,古老的气息仍从他的身上缓缓外溢出来。
磅礴的气势下,晨日光芒显得有些昏暗,宏伟的阴影,配上烧熔冷却的焦土,颇有一种世界boss的奇妙既视感。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事情也相差无几.
所以说,这就是连佛祖都感到头痛不已,临行之前甚至让弥勒跟药王叮嘱祂们,切莫讲究太多,一拥而上,尽快拿下,打包送走的佛敌?
作为距离凉州最近,也最快赶到的文殊菩萨,凝视着远方那遮天蔽日的宏伟身影,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祂也道听途说,通过一些手段,侧面见证过那场以王朝更替为背景,堪称九州变革的人神之战,但便是纵观战场,学会法天象地的存在并不少见,但像面前这尊如此庞大的,确实从未见过。
祂有些摸不清楚,在如此宏伟体型下,神通本身,对于肉身跟法力的加持会庞大到什么地步。
更何况,在来之前,祂还听说,这位占据了凉州跟西域的山水权柄,只是因为涉足幽冥,所以才引得佛陀下令,派祂们来此围剿,擒拿。
文殊菩萨在心里摇了摇头,顺便借佛门神通传讯,催促其他在路上的几位动作迅速一点。
在祂观察站在对面的张珂的时候。
张珂也在观察着他。
不知为何,文殊心中总有一种迫切的危险感,就好像下一瞬,这擎天的巨人会冲到自己面前,拎刀狂砍滥伐一般。
嗯,其实也不需要感觉。
因为事实如此。
仅仅只是四目相交的瞬间,祂便看到对面那如同天柱一般的身躯猛然间窜动.
无需言语,更无需客套。
当复数的佛光自大汉疆域上升腾而起的时候,张珂就已经猜测到了对方的意图。
既是敌人,那又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那浓郁佛光下,似乎每个存在都远比之前的金刚藏更加强大,也丝毫不能动摇他那颗战意升腾的心!
神念一动,手中干戚高举至脖颈间。
随后,他径直冲着刚刚显形的文殊菩萨冲了过去。
场面,大致可以参考某狼游戏中的巨形boss跟主角对立的场景。
只是,张珂不似boss那般受机制影响,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套,而文殊菩萨也不似主角一样,受血条跟场景等诸多限制。
在干戚挥舞而下的瞬间便开始了动作。
虽然面前的巨斧除了一些蛮荒古老的气息外,并没有闪现任何神异,但既为古老,又怎能是庸俗之物?
浓郁的佛光自左手掌心莲花中升起,花苞绽放间一部赤金之色,外表流光溢彩的经典从花蕊之中飞了出来,在几乎是飞速的翻书频率下,佛光化作一行行细密的经文,构造成一只硕大的金色手掌在空中与巨斧相撞。
于是,在下一瞬间:
“轰!”
就像是小行星坠落一般,那赤金色的佛光巨手猛然颤动起来!
形似活人,拥有细密掌纹的佛光巨手在碰撞的瞬间便新增了一道深邃的掌纹,浓郁的光芒下,是大量的字体在震荡中悄然破碎,随风泯灭于无形。
而身处庇护之下的文殊菩萨更是面色急变,忙的踢了一脚坐下的青狮,坐骑腾飞的下一瞬间,佛光巨手便轰然炸裂。
去势未止的干戚直接砍在大地之上。
表层数百米的凝固石层瞬间炸裂开来,动荡之中,深处尚未冷却的岩浆被碎石裹挟着四处喷溅。
索性,凉州大地上的生灵早已经往四方逃窜,远离了这片灾祸之地,大地虽然再度崩溃,但却奇迹般的无一死伤。
至于文殊菩萨
摇头晃脑的青狮看着身后动荡的空间,一阵心有余悸,仿佛人类似的双眸之中,略带责怪之色。
祂本随着文殊菩萨在幽州化作一沙弥,传道受业活的轻松愉快,谁知道突然间被这不靠谱的召回来,再度翻身上狮,这也就罢了。
像是往常那样,去普渡世人,游戏红尘不好么,非得搞什么打打杀杀的活计。
刚才得亏它见势不妙跑得快,要是再慢一点,那上万米的巨斧可就砍自己身上了。
关键是它一心一意驮着人跑,但背上这没良心的,刚才却差点起身自己跑了,虽然动作微不可查,但从它被捉到成为文殊坐骑也上千年了,背后这人多大重量它还能不知道么?
看着扭过头,眼神幽怨的看着自己的青狮。
文殊菩萨右手摸了摸狮头,轻声安抚道:“此时危险尚未过去,莫要骄纵!”
说实话,这也怪不得祂。
以这般庞大的体型,祂已经尽可能的高估这后世之神了,但没曾想,自己布下的防御竟连一击都没能扛下就轰然破碎。
斧头去势甚至还没削减多少,如此情形之下,青狮速度缓慢也怪不得祂有弃车保帅的想法但想法是想法,终归没有实施不是吗?
当做不知道就是了,非要表现出来。
怎么着,还能换个人骑不成?
“.”
一瞬即逝的小插曲过后,当文殊菩萨回过神来,背后的巨人已经拔出了深嵌在地层中的斧刃,继续朝着自己追逐而来。
“这,有些不对啊”
看着愈发接近的身影,文殊菩萨一边操纵手中的经典跟莲花,以佛光化作种种兵刃攒射暂作阻挡的同时,一边也在观察着张珂的弱点。
时间仓促,佛祖本身并未给祂们详细讲解这个后世之神的情况,只是略微介绍了下擅争勇斗狠,行云布雨之术。
信息的匮乏,以及张珂完全不似九州战斗风格的穷追猛打,让文殊菩萨只能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到防御上边,如此攻击一端便贫弱了许多。
但这种劣势,在其他菩萨到来之后便可解决。
祂并不着急,恰恰相反,此时应该着急的是追在身后的敌人才对。
可匆匆一瞥,文殊却又觉得张珂跟先前身上有了些变化,至于究竟是什么变化.恕祂眼拙,一时间没看出来。
【干戚触发嗜血之器效果,已累计少量护甲穿透,抗性削弱效果,伤害本体后将视残存物理抗性转化百分比真实伤害效果触发,随机破除自身负面状态,破除成功(他心通)】
伴随着视网膜上,一行提示信息的浮现。
张珂感知中,一层为微不可察的轻微碎裂声在耳旁响起,下一瞬,身前奔逃的文殊菩萨猛然一个恍惚,身形摇晃间差点从坐骑上掉下来。
而见此情景,张珂脚下动作更是迅速。
明明只是一步,却转瞬间跨越了数十里的距离,手中的干戚径直挥舞而下。
“撕拉!”
“嗷!”
炸裂的光芒中,一卷经文破裂成无数的纸屑,而后被一簇火苗灼烧,转瞬间化作灰烬随风飘散,而受此阻挠,斧刃略微偏转,从正中菩萨后脑勺的轨迹轻微滑落,擦着青狮的后屯砍了下去。
鲜血迸射间,一声凄厉的哀嚎声传递四方。
“啧,真能跑!”
看着一边飙血,一边以更疯狂的速度远去的背影,张珂轻啧一声,略有不满。
最烦这种实力还行,但芝麻大点的敌对单位了。
只要逃出杀伤的中心,外围裹挟的风压跟震荡之力很难能奈何得了这些灵巧的个体,尤其是灵山中的存在,因为践行道路的缘故,祂们中的大部分的杀伐之术或许在九州之中只能排到中上,但别的花里胡哨的神通术法却太过讨人厌。
例如被干戚特效破除的他心通。
本是一种阅读他人内心,知己知彼的神通,虽然因为张珂的抗性跟自身狂躁凶恶的血脉导致神通无法完全起效,但也好似提示器一样,让其有了秋风未动蝉先觉的预支本能。
如此第一遭便这么躲了过去。
第二斧虽然因为他心通的破除,见了血,但一个坐骑,伤跟没伤也没什么区别。
唯一算的上是告慰的,也就是因为青狮的流血,从而触发了干戚的第一特效,真实伤害过后叠加相当于本体1/2的重量与冲击威势,而攻击又触发了嗜血之器,一环套一环。
下一瞬,张珂手中的干戚表面亮起了微弱的暗红色光芒。
虽然因为持有者的缘故,骤加的重量并没有影响到张珂,但自我感觉下,更加实心的武器操使起来却越发觉得顺手。
喜欢躲,想要拖?
也罢,那就先拿你练手,等多叠几层过一会儿,顺便聊作等待,等人凑齐了,找个头铁的送他一份大大的惊喜,只是希望,新来的能少些套路,多些真诚!
心中怀揣着如此想法,口中喷吐着大雾的张珂迈步继续向前追逐文殊远去的背影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章 急了,他急了!
浓烈的大雾弥漫,四周的边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的模糊起来,雪白的雾气遮蔽了天与地的交界,也朦胧了文殊的的视线。
不过片刻的功夫,周围的世界便已然变成惨白一片。
身后扛着巨斧的身影消失不见,连走动间,那震天撼地的声响此时也隐秘无踪,但此时文殊菩萨的心中却丝毫没有轻松之感。
有时,安静并不代表着安全。
恰恰相反,静谧的环境更能加深被追逐/猎杀者心态的崩坏。
更何况,这周遭异常的大雾,明摆着是张珂神通施展所形成的效果。
置身其中,不仅仅是祂自己,连同身下的青狮坐骑一起,自身的五感跟神念都被压缩限制在了一个极其狭窄的区域之中。
就好像是在游玩某种恐怖游戏一样,狭隘的视线之外,潜藏着的是随时准备触发猎杀状态的恐怖怪物。
为了缓解当下困顿的处境,也是为了给即将到来的同伴指明方向。
浓郁的佛光自文殊菩萨的身上升腾而起,成千上万条金丝在空中交汇,编织成了一尊足有千丈大小的金面菩萨虚影。
接着,在文殊菩萨颇为肉痛的神色下,一片青金色的烟云从祂的后脑涌动而出,灌注到头顶那庞大的佛像之中。
下一瞬,仿佛幻影般的菩萨眼中浮现了如活物一般的神采。
身躯化作犹如鎏金般的实质,左手端着莲花绽放的佛光在体表形成一层七彩流转的壁垒,抵御着雾气的侵蚀,右手中的长剑则时不时的脱离掌控,朝着视野外白茫茫的一片随机环斩。
“铛!”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
那挥出的长剑被裹挟的巨力直接震荡而回,锋锐的剑刃直冲自身的头肩交接的地方。
好在,先前布置的屏障发挥了作用,在长剑倒刺而回的时候,及时现身抵挡,双方互相抵消下,才将这乌龙一击消化于无形。
屏障如水波般荡漾了片刻,才逐渐稳定下来。
见状,文殊菩萨心中松了一口气。
又是法天象地,又是神兵利器的,如今即便是施展出了这吞云吐雾之法,不还是奈何不得自己?
如今,三招已过,除了青狮的后腚受了些皮毛伤之外,自身毫发无损,除了力气大点,身躯庞大之外,这佛敌也没什么特殊的嘛。
真想不出,金刚藏那家伙,是怎么被这后世之神斩下头颅,且永世不得超生的。
难不成,数千年过去,自身实力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
如此,哪儿还需要六位菩萨联手围剿,只要普贤跟观音能来,便能稳妥的拿下这恶贼,将其押解到灵山受罚!
怀揣着如此想法,法力化作的佛光与功德将残缺的剑刃修补完全。
下一瞬,长剑继续荡漾了出去。
而也一如先前一般,在一次撞击之后,长剑不受控制的荡漾而回,砍在屏障上引得屏障动荡不止,隐约间似有破裂之感,但最终仍是坚挺了下来。
如此,情况虽有反复,但自觉自身还足够拉扯的文殊菩萨,便放下了先前一心想要逃离的想法。
留在大雾之中,跟不明方向的张珂边打边走。
而与此同时,在大雾的遮蔽下,见文殊菩萨不似之前那么谨慎,甚至开始跟自己玩起了回合制游戏,张珂也乐得如此。
虽数十斧砍下去,并未有任何鲜血飞溅的痕迹。
但眼前干戚特效叠加的提示是那么的让人心情愉悦,感受着手中愈发沉重的大斧,以及毫不费力便可挥出常态下极限一击的威力,被龙鳞包裹的嘴巴咧开了一个惊悚的弧度。
“迟了,迟了,贫僧来迟一步,文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当大雾之中,一人一佛正在乐呵呵的进行回合制游戏的时候,大雾之外,并州边界,漆黑的云层被耀眼的光芒所洞穿,一敞开胸怀,心胸宽广的菩萨急急匆匆的驾云而来。
当靠近到边界的时候,凌冽的狂风吹拂而来,让其下意识的按住了云头,放眼观察起了当下的情况。
大雾笼罩下的凉州,别说是文殊跟这位刚到的弥勒菩萨,便是此时在天穹上观摩战场的释迦摩尼跟西岳帝君都不能看穿内里的情况。
虽然张珂受血脉成长进度的限制,无法发挥这些上古神通真正的威力。
但大雾毕竟是传自蚩尤的法术,即便是当初威名赫赫的黄帝,也在涿鹿之战因此吃了大亏,最后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用指南车引导破开了神通的限制。
而不是直接破除大雾的笼罩。
如此凶威可见一斑。
光看能有什么用?
五感也好,神念也罢,甚至真灵,法宝.一切事物当投身到大雾中的那一刻起便会被切断跟本体的联系,除非亲自深入其中,否则,大雾就跟一个无限吞噬的黑洞一般,无情将一切外来物品都打上失效的烙印。
也因此,观摩良久,直到身后再多了两道身影,大腹便便的弥勒菩萨都只能粗略下了个不是善类,不可接触的评价。
“弥勒,你比我等先至,文殊在这雾中是何情况?”
一手持青莲,骑六牙白象的菩萨开口问道。
“不知!”
弥勒果断的摇了摇头:“贫僧到这两周边界,便被这恶毒雾瘴给拦住了去路,此雾污人神念,蔽人五感,深入其中必会不辨方向,难以自控,若那后世之神借大雾与你我周旋,偷袭,恐为其所伤,坏了尊者的计划!”
闻言普贤转头看了眼身前那翻涌不休的大雾,眉头紧蹙,但却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即便如此,站在雾外又有何用,文殊在其中恐已经与其交手,你我支援迟迟未到,贫僧担心,祂一时不慎着了对方的道,陨落雾中,非但无法跟尊者交代,也是对我本就贫弱的佛门又一记重击!”
“不如这样,普贤与贫僧先入雾中寻找,弥勒你在外钻研这吞云吐雾之神通的缺陷,若是真有所收获那便迅速解了前来帮忙,倘若一时半会儿没能攻破你不是有一佛宝口袋?拿出来,收了这雾便是。
虽是饮鸩止渴之法,但也比毫无头绪来的好,如此,可行?”
骑着金毛吼,手托玉净瓶的观音菩萨开口劝解。
在见到弥勒点头之后二人也来不及多做交代,催促着身下坐骑,匆匆一头扎进雾中消失不见。
而就在两位菩萨一前一后深入大雾之后,剩下的地藏跟药王也姗姗来迟,短暂交流知道了内里的情况之后,将药王留在外面策应弥勒,地藏菩萨也紧随其后,一头扎进了雾中。
于是,相对纯净的大雾之中,一时间变的热闹非凡。
大量的金色佛光从雾中升腾而起,使得本来纯白之象的雾气变成了淡金色。
而佛光的弥漫,也使得大雾的浓度下降了不少,其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过是让身在雾中的几位菩萨视野宽阔了一些,真想破除大雾的限制,这种量级的佛光还差的很远。
不过,这样,也足够分散开的四人聚集在一起,神情肃穆的看着面前那若隐若现的宏伟身躯。
“都来了?”
“也好,雾外留下两人策应也算不错。”
看着身侧聚拢的三道身影,文殊菩萨被汗水浸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此獠已黔驴技穷矣!
先前与我游斗许久,他之深浅我已悉数知晓,除了这放雾的神通有些难缠之外,便是这一身蛮力让人头疼,但刚才此獠多次加力,也无法破我金身,观摩许久,或已是极限。
如今诸位来的正是时候,我与普贤牵制其攻伐,观音地藏将其囚禁镇压起来,带回灵山交给世尊处置!”
得益于六位菩萨长久以来的默契,对文殊的交代前来的几人都没有拒绝。
唯一观音看着那色泽鲜红,泛着不祥色彩的巨斧,心中有些疑虑,但也不疑有他。
一眨眼的功夫,磋商完后,便驾驭着身下的坐骑分散站位,准备一举成擒。
“恶贼,你已走投无路,放下手中刀斧,或可少受几分折磨!”
看着分散站位之后,顶着金身,上前劝降的文殊菩萨,张珂咧嘴无声的笑了笑,下一瞬,手中的干戚高高举起,而后猛然看砸落。
刹那间,周遭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浮现在张珂视网膜上那已经叠加了9层的血之干戚效果径直燃烧起来。
随着字体的燃烧,张珂只觉得有一股迥异于三昧真火的烈焰在自己的躯体中迅猛燃烧起来。
他的血液在沸腾,体温在升高,本就粗壮的手臂上更是根根青筋绷紧。
像极了luo露在地表的矿脉一般。
而在他的眼中,周围的三位菩萨的身影迅速的淡化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眼前,那盘踞在金身胸口之中,骑着青狮猛叠佛光的文殊菩萨。
不遗余力下挥舞的巨斧,在白金色的大雾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他能够清晰的看到,在斧刃下面色猛然变换的文殊菩萨,以及斧刃贴近后,金身不堪重负的破碎,撕裂。先是外层的佛光屏障,再是熔融了大量佛光跟功德的金身本体,都好似沙滩上的城堡一样飞速崩塌。
干戚“缓缓的”破开了厚实的金身之后,在漫天迸射佛光中,贯出一条金红色的血线!
此时,万籁俱静!
只有仓促间戛然而止的叫声,以及血肉骨骼被剖析后崩碎泯灭的声响。
染血的巨斧,在短暂的阻碍后,在空中拉扯出一条惊人的巨大气浪,而后裹挟着万钧之力猛然砸落在地上。
“轰!”
此时,时间仿佛才归于正常。
在巨斧的贯穿下,自空中而起,于大地而终,阻拦在行进轨迹上的一切事物都被粗暴的碾压成了细碎的微粒,一道巨大,且深不见底的宏伟峡谷,自脚下生成,一直延伸到了大雾的尽头,破碎泯灭之声仍在不停的回荡在耳边。
只是,此时,没谁会关心脚下地貌的变迁。
【目标人物身躯泯灭,真灵成渣,已确认死亡,血之干戚受杀戮效果影响,已衰弱至x5,检测到人物仍处于战斗状态下,该效果将继续延续,直至战斗结束后一个自然日;
检测到目标任务死亡,已汲取当前目标部分属性,转化加成持有者3%个人全属性,该效果将继续延续,直至战斗结束后一个自然日。】
【警告:因为您杀死文殊菩萨(灵山六大菩萨之一,佛祖左胁侍)并由多位灵山菩萨见证,您在灵山相关势力范围的声望已永久下降至仇恨,在声望尚未恢复之前,您的相关任务将无法领取提交,您将受到灵山势力的永久追杀声明
您已引起观音菩萨,普贤菩萨,地藏菩萨的仇恨.佛祖(释迦摩尼)发现了你的存在,在短暂时间内,本世界内佛祖将亲自对你执行猎杀
因某重要人物身死,九州(东汉以后)相关世界,副本发生连锁反应,时间线变动期,空间稳固性大幅度下降,传送,保存类功能暂时无法使用,请所有玩家注意此条警告,进行规避,避免受到波及.】
看着眼前视网膜上不断刷新的提示信息,张珂略有些沉默。
好像,似乎,下手有点早了?
可恶,应该多叠几层再动手的.但谁能想到,已经派出了六位菩萨之后,佛祖这老东西还念念不忘的关注着自己啊。
不过事已至此,无需担忧,更无需后悔。
趁着消息提醒的短暂时间,尽可能的多叠几层效果先.
笼罩凉州的大雾,在外围药王跟弥勒的不断牵引下,略有降低的迹象。
结合内部浓郁的佛光,隐约间似有可以视物的可能。
然而,也正是此刻,朦胧的大雾中,只见那擎天的身躯上陡然间披上一层血色的气焰,接着手中的大斧挥舞而下,径直斩向那较小,却金光闪烁的身躯。
眨眼间的功夫。
那形如山峦般的菩萨金身便轰然破碎,藏匿于金身心脏处的本体都不可避免的被波及,在暴虐的力道下,直接炸成了漫天花雨。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血雨洒落。
大雾之外的弥勒药王呆愣的有些不知所措。
而与此同时,在天穹之上,原本正强拉着西岳帝君看戏的佛祖,面庞上慈祥的微笑陡然间有些绷不住的感觉。
怎们能.
六大菩萨一齐出手,虽然因为顾虑大雾的缘故,药王跟弥勒暂且停在了雾外作为接应。
但即便是只留下四人,这阵容也足够了。
在后世,即便是玄奘西行时,试炼取经人的诚意,也不过是这阵容,结果呢,整个过程取经人被耍的团团转也就罢了,连原本并不服气,不断在西行道关卡上增加艰难险阻的天庭诸神,也少有的,在这次劫难中并没有现身。
如此,足以证明祂考虑的周全性。
但即便如此,一上来文殊先倒了,这却是佛祖所无法理解的。
关键是,之前虽有大雾遮蔽视野,但透过佛门神通之间的联系,祂确定文殊的状态一直保持的很好,一些法力上的消耗算不了什么。
但就是这样,在重重包围中,几乎是全盛状态下的文殊,却被人生生一斧斩了。
这让祂根本无法接受。
原本保持挺好的如来佛祖相,在转瞬间有着转变的迹象。
饱满的额头天庭轻微蠕动,眉心的肌肤陡然间撕裂,露出一颗灿金色的冰冷独眼,肋下,后肩血肉蠕动间,伸出了六条各自持者佛宝的手臂环绕在头顶身前。
脚下盘坐的金色莲台更像失去了支撑一样,猛然间朝着身下的九州坠落而去。
只是,刚刚坠落了不久,一张喜笑颜开的魁梧身影猛然间阻拦在佛祖所化的降三世明王的行进路线上,略带打趣的开口询问道:“佛祖这是要去哪儿,哦,总不能折损了一尊文殊之后,决心亲自下场拉偏架吧?
啧啧,以大欺小,这可不是我九州的习惯,难不成融入九州这么久,佛祖都没能改了那蛮夷之地的习惯?这可不好,等回头我得跟昊天上帝反应一下,免得我九州天庭,混入了蛮夷之血,那可就不好了!”
笑容不会消失,它只会从祂的脸上转移到我的脸上。
尽管自己已经尽可能的高估张珂了,但没想到,这仓促间对方竟又送了一个大大的惊喜给自己。
文殊啊,佛祖的左膀右臂,灵山的顶梁柱之一,没了。
虽然只是斩杀了大汉的文殊,但因此造成的波及也是毁灭性的,后世文殊将会受此影响,有灵山倾尽全力的保护,虽然不大可能魂飞魄散,但文殊菩萨这果位却也得消失了。
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想弥补置换一个相差不多的果位,其中的花费海了去了。
关键,好不容易看到削弱灵山的机会,天庭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再弥补回来吗?
不好好给灵山放回血,还真以为天庭诸神都是一些没脾气的泥胎木雕。
而且,眼下,看情况,张珂似乎消耗不大,仍有余力似的,就算是不为了这个自己十分看重的后辈,单论打击灵山,西岳帝君拼了命也得拦下佛祖。
八二开?
那是生死搏杀,但倘若只是拦个三五日,却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更何况事后自身的一切损失,自有天庭承担。
于是,在身化降三世明王的佛祖还在开口质问的时候,西岳帝君率先出手。
“既是看戏,就从一而终,释迦摩尼陪我在这天外留几天吧!”
话音落下,平静的虚空陡然间被狂暴的气流所撕扯,无穷的混沌气息顺着破碎的裂隙倾倒出来,引得虚空一阵震荡。
而下一瞬,一座宏伟而庞大,通体由五兵之气构造的山峦从虚无处挤了出来,显化于外,以亿万山峦之力,居高临下碾向佛祖。
疯了,当真是疯了!
佛祖的三颗眼睛里除了燃烧的怒火外便是无法理解的茫然。
眼前这老东西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干嘛,以祂的身份,对自己动手,无异于宣告天庭跟灵山开战,再掀起一场人神之战,这结果是祂能承受的?
但西岳偏偏就这么做了。
心中虽顾虑万分,但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祂犹豫,真要被这权柄所化的华山碾上一下,也着实够呛。
至于地上的情况.分身无术下,也只能靠祂们自己渡过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与天外之战
巨大而深邃的峡谷,将本就破败的凉州径直分成了两半。
其绵延的末端甚至波及到了并州的西南角,但并州土地已于先前的诸神混战之中身亡,只剩下了附属的部分地祇望·沟·兴叹,徒呼奈何一会儿之后,跟着过往逃难的生灵一起往东方去了。
这大汉西北,是一天都待不了了。
三天两头的打打杀杀,周遭的山川江河被翻来覆去的敲打,哪怕仙神本身并没有血压跟心脏病的困扰,但心惊肉跳的也受不了一点。
不如打包细软,去投靠亲属好友。
正好,之前几日,地祇陨落如雨,这大汉疆域上大大小小的地祇不知道死伤了多少,虽然说碍于那位的凶威,州府土地的位置没人敢觊觎,但在此之下的神职权柄却空悬颇多
而相比于大汉境内,因为辽阔的区域,所形成的庞大转移区。
峡谷绵延的另一端,身处高原之上的羌人,却是心有畏惧而无处躲藏。
可悲的是,此时的羌人因为自身疆域的问题,自家信仰内分裂成了两块,一个仍旧按照从商周时传承下来的习俗,信仰自然之灵,而临近藏域高原的部分,则是被藏域佛门所传播,成了忠实的佛·教·徒。
此时的他们,在目睹自家尊者,菩萨身入大雾中不久后就传来的震天动地的声响,以及某尊骤然暗淡,雕像碎裂的菩萨,心头着实是有苦难言。
而那些守旧的老东西们,还不断的冷嘲热讽让人十分难堪。
只是,每当新羌人以你行你上的言论就此反驳的时候,另一方总会陷入转移话题跟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
嗯,倒也不是他们不敢反驳。
只是,每当旧羌人想要开口的时候,总是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沾住了他们的嘴巴,叫这些人只能张口,却无法发出一点儿声响。
而在幕后,一个个作为羌人信仰的,外形古怪的自然之灵正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上?
开什么玩笑!
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况。
那占据了凉州的凶神,先是屠戮了大汉地祇,使得亿万里大汉疆土无神驻守,而后又以一己之力妄图开辟幽冥终极诡神之祸,光是这两点就已经十分骇人了,现在还一人独斗六尊佛门的菩萨。
诚实来讲,在这之中,对比之前被群杀的地祇它们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迹象,就更别说当下的这些菩萨了。
当下的佛门虽然还没有后世灵山,十万佛陀那等恐怖的阵容,但基本的核心已大多归位,而在这之中,观音,文殊,普贤等六位菩萨更是佛门的急先锋。
真要是有办法的话,它们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高原羌人一分为二,信仰被外人所夺了。
然而,过去能把它们压着蹂躏的对手,如今却得靠围殴才能确保胜率,甚至即便如此,都有些落入下风的迹象,这种存在可不是它们这些牛诡蛇神能招惹得起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相比于被那凶神关注到自家子民的狂言,因此被波及,还不如自己早点儿动手,来的好。
顶多就是损失点信仰,高原被凉州的覆灭所连累,折损一些地脉底蕴,相比于小命这又算得了什么?
而在外界因此动静而花样纷呈的时候。
在临近凉州边界的地方,一直站在大雾之外,研究神通缺陷的药王跟弥勒却有些等不下去了,祂们虽不如佛祖能靠神通确认到每一个佛门存在的生命状态,但身为有些关联的果位,即便面前的一切都被大雾遮蔽,心中隐约间还是觉察到了些许不安。
“不能拖下去了,弥勒,尽快摄了这雾瘴之气,露出内里的情况!”
眼皮跳动的停不下来的药王菩萨说着,转头看向身侧的弥勒菩萨。
然而弥勒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让人回味。
倒不是祂不着急,恰恰相反,身处天穹上关注祂们的佛祖并没有传回任何信息,而大雾之中,也只能隐约看到一缕缕流转的金色佛光,如此情形,祂心中确实惴惴不安。
但.佛门穷啊!
在尚未传入九州,成为中土正道之前,佛门的生存环境是相当狭隘的。
在原生之地,有湿婆神教的打压,种姓制已根深蒂固的印人,对宣扬功德,转世轮回的佛门格外排斥。
开什么玩笑,我的根基便是生而富贵,层次分明,下等人就应当在阴沟里找食吃;结果你上来就说生前积德行善,转世轮回必定大富大贵,王侯将相。
伱吹的这么牛,大家都去信你了,不给婆罗门当牛做马,这怎么能行?
于是三天两头大战不断,佛陀,菩萨,罗汉,在那边的战争中不断陨落,大量的资源都拿去复活了,哪儿还有资源来让祂们炼制宝物防身?
虽说,湿婆神那边也并不好受,但有大量印人信仰的支撑,其情况也算不上严苛,甚至因为对佛门的针对,湿婆神体系内的神灵都变的正常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么花样频出了。
理念之争便是如此残酷。
本土失败的佛门,在其他地方的拓张之路,还要面对其他本土神灵的抵制,跟转化,属实是有些腹背受敌了。
而在这种境地下,别看弥勒贵为六大菩萨之一,在佛门之中地位仅次于佛祖本人,甚至于还被指定为下一世的未来佛。
但数遍全身上下,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个金钹,一个人种袋,以及身上穿着的袈裟。
手中拮据至此,弥勒自然舍不得拿仅有的一点宝贝来赌一个几率。
只是,看着药王愈发严厉的目光,以及身前几乎沸腾的大雾,思虑片刻后,祂终究是叹了口气,转而从袈裟下拿出了一个略显破旧的袋子。
随手一抛。
那满是补丁的口袋迎风便涨,一眨眼的功夫变成了一个数百丈高的巨大口袋,其张开的袋口处,黝黑的空间内,突然有凌冽的风声袭来,伴随着凄厉的呼啸声,肉眼可见的在口袋边缘处多出了一条条波动的气流。
而与此同时,那盘踞在凉州上空,不断积蓄的大雾,也在气流的牵引下,源源不断的涌入袋中。
肉眼可见的,靠近边缘的大雾在逐渐变的稀薄起来,而大雾之中尚存的几尊菩萨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外界同伴的努力,原本且战且退,略显狼狈的策略猛然间转变,剧烈的佛光自祂们身上升腾而起,与大雾交融混杂,使得四周迷茫的环境再度变的清晰了几分。
神通虽没破除,但与外界的联系,却已然建立。
“弥勒.继续摄取大雾世尊有误,此佛敌非一人之力可以阻挡.文殊已死舍利药王引导方向,大地.”
药王菩萨听着耳边时断时续的声音,脸上突然浮现了骇然的神色。
什么情况,刚才文殊不还一切无碍么,这才过去了多大功夫,怎么还把命给丢进去了?
“弥勒,快,再快点!”
“已经很快了!”
听着耳边焦急的催促,额头渗出点点汗珠的弥勒忍不住开口吼道。
真以为祂在划水啊,这古怪的大雾,虽然被人种袋摄取,但却并不受内部空间的压制,松散的结构下,现在体积的人种袋根本无法支撑,祂只能一再扩充人种袋内部的空间,以保持平衡。
但是,佛经上说人种袋内部空间无穷无尽,然事实上却是受限制的,即便是法力跟功德源源不断的情况下,其体积也勉强能将天地之一容纳在袋中一时三刻,再多一秒都要爆炸。
更别提,祂现在还不是后世的那位弥勒佛祖,而大雾之中,那尚未谋面的佛敌,仍在源源不断的喷吐大雾,填充缺失的份额,两相叠加,就造成了,虽然弥勒的面容正在飞速的扭曲,但大雾的稀释速度却正在逐渐变的缓慢。
下一瞬,一尊擎天的身影陡然间从大雾之中探出了头,二话不说便挥舞手中的巨斧!
刹那间,风起云涌!
斧刃尚在高举的过程,然而在其凶恶的力量下,周遭的世界已呈现一片猩红,恍惚间周遭的环境似乎发生了扭曲,各种奇形怪状的强大生物,跟一尊尊试与天穹比高的巨人矗立在身旁两侧,而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弥勒身上。
一转头,视野尽头,一尊无头的身躯,挥舞着手中的干戚猛然朝自己砸来
“你娘.”
“弥勒,你犯口戒了!”
冥冥中祂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语言的出现将弥勒从那副怪异的画面中拉了出来。
然而,下一瞬,弥勒便看到,刚刚还在身旁的药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千丈之外,而且两者之间的距离还在飞速的拉长。
“&**#@%”
身后那激烈且嘈杂的语句药王并不理会,只是在大致远离了那巨斧的行进范围后,药王变换自身金身,上百条手臂伸向斧刃的同时,也开口规劝:“嗔痴,妄语,你已犯其三,此事过后,合该自醒!”
很难说,当下弥勒的心情究竟如何。
只是在看到药王出手帮忙后,那不似人言的语调也渐渐归于正常。
金色的双瞳复杂的看了眼药王,随后弥勒果决的拿出金钹,一转身向着那擎天巨人冲锋而去。
药王:???
唉呀妈,咋整我这儿来了?
看着一腔血勇直冲巨人的弥勒,药王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与此同时祂的眼中也同样呈现了跟弥勒相似,却环境并不相同的幻象。
虽然药王能分辨出真实跟虚假的界限,但看着一个满身图腾,怒吼着朝自己斩来的上古巨人,胸腔中的心跳仍是漏了半拍。
下一瞬,巨斧竖劈而下,那叠加了近二十层的恐怖力道下,药王支撑起来的百臂金身在接触的瞬间就一分为二。
仿佛热刀划过奶油一般,丝滑,柔顺。
身处金身庇护下的药王倾尽全力激发自身的佛宝,功德仿佛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向外挥洒,也不过将斧刃推的偏转了一丝。
顺着脖颈竖斩而下。
骨骼,血肉在眨眼间被刨开,一颗颗舍利子好像摔在地上的果冻一样,四分五裂。
左右分离的身体上还呈现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下一瞬,一宏伟的巨盾猛然拍下,一团血泥伴随着音爆的轰鸣炸的满天都是。
散落的金色血雨,淅淅沥沥的洒落在凹陷的地面中,一株株新鲜的菩提树在荡漾的尘埃中茁壮成长。
而与此同时,张珂那如血海一般深沉,暴虐的双眸,猛然转向了冲到自己跟前的弥勒,早已磨砺许久,却从未有出场机会的虎魄迫不及待的带动着手臂,一刀将其斩飞了出去。
看着那几乎碎成两半,且满脸是血的弥勒,张珂轻叹一声。
这也怪不得虎魄。
虽两者同样都是上古之兵,但干戚是刑天邮寄来的完全体,完美的继承了旧日的荣光;然而虎魄仅仅只有三分之一,残缺状态下,防守反击能除掉对方武器已经十分不错了。
然而,哪怕张珂心中安慰,但其中残存的白·虎之魂却仿佛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有些无法言说的颓废之感。
张珂顾不上理会虎魄的颓废。
在他转头处理这两个辅助的时候,因为人种袋汲取了大量的法力跟功德,连续不断的运转下,虽然内部空间已经撑的快要爆裂了,但它的运转,仍然使得大雾构成的囚笼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漏洞。
虽然,在手持干戚的张珂身下,这些个都扛不过一斧,了不起再补一盾,但祂们仍然是九州神佛中的佼佼者。
凭借这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三人联手,甚至普贤还拿出了一个刻在古朴竹简上的八卦印记,以佛法催动,一道金光直接东洞穿大雾,刺向外界。
下一瞬,三人催促着身下的坐骑,踩着光柱从空缺中冲了出来,甚至观音手中的玉净瓶涌动出一条洪流,裹住弥勒往回一卷,四位菩萨便联手而去。
在刺眼的佛光包裹下,直冲天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穿透了云海,朝着天地之外飞升而去。
见状,矗立在大地上的张珂张口喷出了一口灼热的气息。
干戚虽然是初次经手进行实战,张珂甚至都来不及进行磨合,但其呈现的效果却让他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原本单纯凭借自己之力,他对一位菩萨可以轻松取胜,两位纠缠多日也能赢,三位一起上,那就得手段齐出再加上钉头七箭这些阴损的神通或许能拼个小赢?
六个那是几乎没有一点儿能翻盘的可能。
除非结束一切重新来过,预料到今日的围剿,早在最初的时候,就向天庭发出求援,亦或是动用自己身上的一些关键道具。
但在干戚的帮助下,只是略微周转了一阵,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唯一让张珂头疼的,也就是游戏提示中,佛祖的关注了。
虽然早在上次,自己老师曾大闹灵山。
但老师是老师,他是他,作为上古跟黄帝争锋,甚至以一己之力站在整个山海对面的头铁怪,即便只是血脉演化的身躯,打压灵山也并完全是在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但自己.面对这个在神话传说里,只在昊天上帝之下,跟四御,五老齐平的存在,说心中没点踌躇那是假的。
他已经尽可能的完善了自身的攻防体系,甚至在干戚尚未积攒到足够一击必杀的层数之前,自身注意力都集中在铺场技能之下,为的就是能毕其功于一役。
解决现有的敌人,同时尽可能的积攒更多的层数,准备触发血之干戚的隐藏效果,放手一搏。
可惜,说的再多也仍然是给人放跑了。
斩杀了药王之后,已经叠到二十一层的干戚特效,骤然折半,只剩下了区区十层,应付菩萨绰绰有余,但打释迦摩尼,张珂多少有点信心不足的意思。
而且,也不知道这几个菩萨的修行时间是怎么分配的,作为后世鼎鼎大名的神佛,在战力上不怎么突出,反倒是腾云驾雾的法子格外的优越。
张珂只是一转身的功夫,头顶的那道金光就已经洞穿了云海,到达了天穹的边界。
当他准备驾云追赶的时候,那一行四人已经突破了天穹的封锁,前往了天外虚空。
“.”
跑的好快!
但又能怎么办,追呗!
片刻之后,当张珂驾着硕大的云层,突破天穹的束缚,来到天地之外的虚空中的时候,瞬间便发现了狼狈逃走的四个菩萨,只是相较于这惊魂未定的四人,张珂的注意力全然被远处动荡的虚空所吸引。
只见虚空深处,轰鸣声,碎裂声接连不断。
一尊一头八臂的怒目佛陀正环抱着一座险峻的高峰,其身上块块隆起的肌肉以及那咬牙切齿的面容,无不在证明佛陀正在拼尽全力。
而在高峰之上,一身穿白袍,戴太初九流之冠,佩开天通真之印的身影,同样在面目狰狞的看着下方。
其头顶五金之气凝结成一硕大的黄铜色旋涡,源源不断的灌输到下方的高峰之中,稳固形体的同时,山体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成长。
与此同时,周围逸散的气息化作种种飞禽异类,鸣叫着绕着山体盘旋,冲向山底的佛陀,张开鸟喙在其手指上狠命的啄食。
如此,肌肤渐去,血肉迸射,被佛经染成纯金之色的指骨暴露在外,受鸟雀啄食发出金属敲击的声音。
然而无往不利,将肌肤跟血肉蚕食殆尽的鸟雀,遇到这金色的指骨时缺有些无力,数十下的啄食非但没能迸出一块骨渣,反而将自己的鸟喙敲的破破烂烂。
虽然这些鸟雀都是五金之气化形,并非真正的鸟雀生灵,有所损伤也能瞬间治愈,而后继续投身战场。
然而破不了防就是破不了防。
无奈之下,它们只能放弃当下,向其他处继续啄食血肉。
从战局上看起来似乎是呈现僵持的局势,鸟雀只能造成皮肉伤而无法伤即根本,但那怒目的佛陀受山峦镇压也无力反抗太多。
但实际上,山峦却在以缓慢的速度被佛陀支撑起来,原本半跪着的佛陀正在逐渐起身。
而佛陀抓握的地方山体也在逐渐的溃散,不得不以更多的五兵之气灌注,才能维持形体不至于崩溃。
见状,张珂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游戏中的短暂,但实际上自己又斩杀了药王佛祖都没亲自现身,原来是被西岳帝君在天外给拦截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在其他仙神都在征战外域的时候,西岳帝君突然出现在九州之外,但既然帮手来了,张珂也能放心的继续之前尚未做完的事。
如此,他的目光重新转向了正在迅速朝着佛陀聚集的几道身影:
“帝君,劳烦您再受累先拦着这老登一会儿,等我处理了这几个,立马过去帮您!”
“诸位菩萨,我们还没聊完呢,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堪一击之敌(在场的诸位都是辣鸡)
西岳帝君:???
佛祖:???
之前两人一直忙着角力,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或者,换句话来说,两人的神念大多都聚集在对方的身上,几乎全方位的锁定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防备某些趁其不备的小阴招,而散布在外的神念仅保留最低的限度,仅能够感知那些能够影响到自身安危的情况。
菩萨们的到来并没有惊动两人,张珂驾云飞行所造成的巨大动静也不足以吵醒两个已经杀红眼的大佬,直到张珂开口提醒,这才恍若隔世一般陡然惊醒了过来。
相比于略微惊吓过后,朝着张珂鼓了鼓掌,转而继续加码山峦镇压佛祖的西岳帝君。
回过神来的佛祖,看着短时间内又少了一人的队伍,以及右手瘫软无力的垂在身侧,满身狼藉的弥勒以及其他三位风尘仆仆的菩萨,转而看向张珂的三颗眼里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并不需要多么严格的仪式卜算,只是横扫一眼,便可以系知之前发生在几人身上的全部事情。
画面宛若胶卷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播放。
看着张珂在大雾的遮蔽下斩杀了文殊之后与三位菩萨游斗,看着那惨白大雾中,逐渐猩红而炽热的大斧,以及最终一幕,擎天身影走出大雾,朝着雾外的弥勒劈下了必杀的一斧。
药王的死亡,纯属预料之外的事。
毕竟,连张珂都没能想到,在药王已经出手相帮的情况下,弥勒会反其道而行之的朝着张珂冲锋过来。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一死一伤,但这结果跟他先前预想的可不一样。
原本积攒了二十层的干戚应当是斩在弥勒身上,杀了这后世的未来佛之后,再让出手相帮的药王重伤,顶多只是个补刀的功夫,就能使得前来围剿的六人组,获得折损一半的惨烈后果。
然而,如今,不仅仅结果调转,甚至于弥勒以暂时损伤一条手臂跟佛宝金铙的代价逃过了死劫。
张珂不满的同时,佛祖的心情也说不上有多美妙。
只是,围剿张珂的策略终究是自己制定下来的,因此属于佛门的大汉历史被更改,因而发生的一切变数都不在原本的计划之中,即便知晓也无能为力,更何况,眼下还有西岳这难缠的烦人虫。
虽然作为后世的灵山之主。
在绝对的实力上来讲,佛祖是要远远大于西岳帝君的。
但奈何后世是后世,当下是当下。
没有日后那么漫长的时间跟资源积累,佛祖如今距离祂的巅峰期仍有一段不算短小的距离,而因为时间的规则,祂又无法长时间的跟自己的未来借力。
相较之下,因为天庭构造尚未有序,权柄并未分割清晰的情况下,西岳帝君也没有受到如后世那样严苛的限制,再加上眼下帝君的香火就是比佛祖旺盛,还不止一星半点。
两相衡量,原本应当八二开的几率,硬生生的被掰到了七三,甚至贴近六四的份额。
再加上帝君只为拖延时间,却不准备拼命,这阻挠起来,别说是佛祖本祖了,就算是四御来了也得头疼许久。
毕竟,到达了祂们这个阶层,如果不是真正为了拼命的话,漫长时间以来积攒的学识跟术法,以及库存的诸多宝物,完全可以将时间无限度的拉长。
君不见,当初天庭讨伐一只全身上下穷的只剩下一根棒子的猴子,请了十万天兵,托塔天王,三太子,二郎神以及诸多兵将的豪华组合还拉扯了数日之久.
“西岳,事已至此,你可还要阻挠贫僧?”
看着远处已经摩拳擦掌,身披烈火朝着四位菩萨猛冲而去的身影,佛祖深吸了一口气,长叹道:“趁现在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你我就此罢手,还尚有商量,等会若你无力支撑,贫僧可说不得就要开杀戒了!”
佛祖温和的语气下,掩藏的是无尽的杀意。
六大菩萨虽然都是灵山的顶梁柱,但真正论述起来,其轻重程度却是有所不同的。
只从作用上划分,最为重要的,先是在后世占据了六道轮回一部分的地藏王菩萨,其次便是预定好的三世佛的未来佛弥勒菩萨,再其次才是化身无数,香火信仰几与佛祖相提并论的观世音菩萨。
其余三位虽然也同样重要,但其果位的承担上,相较于这三位而言,弱了不止一筹。
如此,倘若说药王跟文殊的折损,佛祖还勉强能够接受,了不起趁命运波荡尚没扩散到后世的时候,将果位转移,另分化几个果位将人先保护下来,之后一切再徐徐图之。
但剩下的四人之中,有三人的果位是损失不起的,也不怪当下佛祖急眼。
然而,面对佛祖的要挟,西岳帝君却默默的摇了摇头:“别想太多了,谁还没有个未来了,即便伱如今重叠,但阻挠你一两日,我还是有这个把握的,到时候天庭诸帝回归,开杀戒?你开一个让我看看?”
“本就是趁势偷我九州果实,以做大之功又要挟,瓜分地府权柄,如今反倒成了你开口的底气?”
“那我也说了,将十殿阎罗跟被地藏掌握的六道轮回交出来,今日我做个说客,让佑灵王罢手,如何?”
看着山下沉默不语的佛祖,西岳帝君笑了,笑的相当开心:“你看,打你又没把握,说和你又不肯,这也想要,那也想要,怎么着,难不成你灵山壮大如斯,全凭一张嘴,空口白牙就是骗?”
“狂妄!”
“狂妄的是你!”
说着,西岳帝君猛然转头看向张珂,嘱咐道:“小子,杀,把眼下的这几个都杀了,再去踏平白马寺,我今日倒要看看,祂释迦摩尼能把你我怎样!”
“得嘞!”
虽然张珂并不需要帝君的嘱咐,便准备将这些菩萨一网打尽,以彻底清算他们之间的纷争,但看着西岳帝君为了替他阻挠佛祖,放下狠话的同时,意气风发,磅礴的力量引得周遭虚空仿佛玻璃一般呈现出细密的裂痕,脚下踩踏的山峦更是晃动个不停,颤动间大量的山石泥土被剥离,处于其中山峦的本体被逐渐暴露出来。
一枚数千丈大小的,呈现五彩之色的宏伟印玺,上刻险峻的华山全貌,下雕西岳华山金天愿圣大帝。
磅礴的光芒迸射出来,一时间竟压制的印下的佛祖黯淡无光,之前山峦被抬起的高度,被帝君的一波雄起给重新压制回去不说,甚至还下沉了许多。
原本已经差不多保持直立姿态的佛祖,重新跪坐回了身下的金色莲台之上。
原本佛光潺潺,不断颂念着佛经的莲台经此一跪被压的咯吱作响,三五枚莲子被碾压的碎裂,露出了其中孕育着的尚未完整的佛门果位。
刚一暴露在虚空之中,那一枚枚形似小金人的果位便在混沌气流的冲刷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散。
如此意外,自然惹得本就心中在滴血的佛祖更是怒吼一声,在帝君之后特效全开,千丈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升,本来维持压制的态势又有不稳的迹象。
甚至于,一眨眼的功夫,印玺之下的佛祖身躯就有分化的迹象,一尊尊面容或慈悲,或嗔怒的佛陀自祂的身躯之中钻了出来。
行至外界。
虽然因为自身的分化,使得愤怒所抬起的帝君大印再度滑落了一些,但分化而出的五尊佛陀却在短暂的适应过会,转而分开了队形。
其中两尊,一前一后,绕着帝君印玺飞行上前,与端坐高山的西岳帝君厮杀起来。
而另外三尊,则是一转身笔直的朝着张珂冲锋而来。
不是说出家人都以慈悲为怀么,怎么气性这么大的!
张珂心中腹诽的同时,也不忘紧追两步,手中的干戚自上而下。
一击之威,使得虚空震荡不休,宛若老人褶皱一般的涟漪密集处,道道裂痕纵横交错,大量的混沌之气从虚空的破损处逸散了出来。
而作为落在最后,又被张珂盯上的弥勒自然遭了灾。
虽然有着其他三位菩萨联合出手相助,但叠加了十层的血之干戚一斧劈下,仍然是瞬间粉碎了顶起来的屏障,被崩裂了一个硕大的豁口,内里储存的甘露水跟功德疯狂往外倾泻,使得观音肉痛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重伤的普贤在身下六牙白象驮着逃离的时候不忘带上分成两半,生死不知的弥勒。
而作为唯一一个,状态尚且完整,也并没有折损什么宝贝的地藏王,则是在谛听的裹挟下,抱着另一半弥勒的身体飞速远遁。
一斧斩下,距离带给张珂时间已经消耗殆尽。
三个佛祖化身已占据了三才位置,从不同的方向迅速包抄向他。
“可惜!”
看着在幽邃虚空的衬托下,逐渐远去的三个半身影,张珂眼中满是遗憾之色。
虽然,眼前这三个面目狰狞可怖的佛祖化身,光从外表上看就比菩萨们凶恶的多,想来其身体也足够坚固耐打,能够承受多轮干戚的怒火。
但这种感觉就像是有强迫症的玩家一样。
在尚没有清理完小怪的时候,就意外的闯入了boss房间。
虽然明知道boss身上爆出的奖励肯定要比几个小怪丰富的多,但万一呢,万一小怪意外踩中了几率给个不错的道具怎么办?亦或者,结算时看着那不是百分之百的结算进度条,心中总是瘙痒难耐。
现实并没有给张珂过多的考虑时间。
转瞬之间,一大三小,四个对于常人而言无比宏伟的身躯猛烈的撞击在了一处!
“轰!”
虽然名义上来讲,眼下的这些都是佛祖的化身,在具备跟本体同等力量级别的同时,还拥有超越本体的战斗技艺,但面对着装了全新装备的张珂,仍有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手的感觉。
不论是每次攻击,下次都会在原本基础上叠加二分之一重量跟冲势的巨斧。
还那仿佛长了眼睛,反客为主的操纵着张珂的手臂,无时无刻都阻拦在最正确的道路上,将一切有形的,无形的攻击全部抵御在外的盾牌。
面对这么一尊攻防一体,且越打越强的重装战士,饶是以佛祖见多识广的履历,都有些大脑在燃烧的荒谬感。
不是,一个自绝天地通的末法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九州后辈,成长飞速也就算了,天庭部分仙神心眼偏的厉害,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打包了塞给对方的姿态,能成长的不快么。
这倒是能够理解,可是这神兵利器,哪儿来的?
天帝宝库能存储一个上古残兵断刃虎魄就已经够离谱了,这大斧巨盾,谁这么手欠的交给小孩子玩耍?
谁啊,这么丧尽天良!
当战过五轮之后,张珂从最开始的目不暇接,笨手笨脚,到勉强能够一对三维持不败,身上之前被佛叉,金刚杵等佛宝或刺或砸出来的伤痕,也在自身的自愈能力下迅速的弥合,唯独那几乎斩断头颅,将身体一分为二的可怖伤痕张珂非但没有治愈,反而在抑制着身体的自愈能力,将其维持在一种摇摇晃晃,将掉未掉的平衡状态之中。
可惜,干戚的效果,使得张珂不能像过去一样,开战之前先把自己的脑袋寄存了,既是提升战力,也能使得一些阴损的术法,战斗技艺失去效果。
自己不能摘,只能全凭别人敲掉,别提他心里多憋屈了。
而这三尊化身也似乎是发现了张珂钓鱼的行径,默契的对视一眼之后,纷纷放弃了空门大开的头顶,转而去围攻他持武器的手臂,以及身躯之内的真灵。
见状,张珂也只能略带遗憾的收起了心中的想法,与其再度杀作一团。
四人都是比较擅长血肉相搏的存在,其厮杀在一起所造成的动静,甚至一度压制了佛祖本体跟西岳帝君所在的主战场。
震荡且不断破碎的虚空,以及被余波波及,从而风起云涌,恍若末日一般的九州天穹主导了战争的主旋律。
在干戚三重特效的相互套娃叠加下,战场的节奏正在逐渐被张珂把握。
虽然佛祖见势不妙,让围攻帝君的两尊化身转换目标,连同其他三个一起跟包围张珂。
但.他大势已成,寻常意义上的人海战术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效果。
很难想象,当初自身强横无匹,再加上干戚加持的刑天,是怎么落得最后那凄惨下场的.哦,不对,现在不应该叫刑天,而是称呼老师。
称谓的事情暂且不提。
当视网膜上的叠加层数重新累计到二十层以上,并继续攀升了一段距离的时候,从未感觉到疲惫的张珂,第一次感觉到了手中兵刃的重量,如臂驱使的顺滑感觉正在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身负重物的负担感。
虽然仍在把握之内,但张珂已经隐约间觉察到了自身的极限。
顶多五十,甚至于四十的门槛刚过不久,手中的干戚就不再是他能承载的重量了。
不过,也足够了。
战斗从来都不是游戏,对手不会等着你叠好所有buff,甚至规划好预案之后才会发起攻击的呆板机器人,拥有着鲜活生命的祂们会在这之前,用尽一切手段阻拦你攀升到极点。
肋下齐根而断,正在艰难生长的两条手臂便是最明显的证据。
于是,张珂不再等待,手中的巨斧直接指向了五位化身之中面容最凶恶的,也是之前对张珂造成伤害最多的三面六臂,五眼怒张的佛陀。
法天象地支撑起的万丈身躯,与之匹配长度的干戚使得张珂的攻击范围达到了近乎于恐怖的程度。
之前一直与张珂保持着近身缠斗,施法干扰的化身们完全无法在仓促的时间内及时逃脱攻击范围,更何况即便是跑了一个,还有其他四个,躲得了化身难不成本体还能扛着帝君印玺跑路。
“哼!”
佛陀感应到了危险临近,那本就面目凶恶的面容更是扭曲成一团,无穷的佛光混杂着邪浊之气自祂身上升腾,将本就庞大的身躯更是撑的壮硕了三分。
本就属于五尊化身之中,最擅争斗,秉承摧伏一切邪魔的祂,即便面临让自身九识都不断颤抖,疯狂示警的攻击也丝毫不惧,手中的长剑,金轮直冲着斧刃杀了上去,与此同时,弯弓搭箭,其箭头直指张珂双目。
“轰!”
干戚暴虐的劈下,其绵延的冲击直达虚空深处。
爆裂的气浪将原本勉强支撑的虚空直接轰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混沌之气大量逸散下,周遭的世界壁垒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模糊,闪烁景象。
而作为劈砍目标的佛祖化身,在其勇敢的作风下,更是承担了绝大部分的冲击。
手中的长剑,金轮在接触的瞬间就破碎,泯灭,本体在斧刃的切割下迸射出纯金的血液,一颗颗构成内在血肉的舍利子被碾压成残渣,呈现着七彩光芒的粒子雾气被混沌气流冲刷着在虚空中四下飘散。
与此同时,“咚咚”两声。
金色的箭羽被巨盾所阻拦,其巨大的力道仍促使着箭羽颤抖个不停.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 我·佛不打逆风局
单纯的一次劈砍并没能立马要了当下这尊佛陀化身的命,但在暴虐的力道,以及随着攻击灌溉而入灾厄之气的侵蚀,所呈现的伤势不仅仅是外表那完全被劈裂成两半的身体,内部大量舍利子的破碎,以及真灵层面的损伤才是真正事关紧要的伤势。
如此情形下,即便是因为深厚的生命底蕴没有一瞬间猝死,但再要想像之前那样进行战斗却也是不可能的了,甚至如果不及时施展手段治疗的话,光是现存的伤势就足以拖垮这一尊化身。
周围的其他佛祖化身看出了同伴当下凄惨的现状,想要伸手帮忙。
但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惨淡。
以法天象地支撑起的身躯,跟如意兵的辅助下,张珂现如今的每一次攻击,都算得上是一次超大范围的清屏斩杀,干戚横扫之下,暴虐的冲击跟横行的灾厄,凶恶之气足以泯灭周遭的一切物质。
更别提,因为化身还残留着一口气,干戚叠加的特效层数并没有进行减半折算。
一斧横扫,便将前来支援的所有身影给荡了出去。
略微费了一番功夫之后,张珂彻底斩杀了面前的化身,层数虽然重新掉落,但因为先前叠加的数量足够多的缘故,张珂的实力虽然有大幅度的下降,但也不复最初那般被围攻时凄惨的模样。
而剩余的四个化身虽然发现了张珂起起落落的实力,也大致猜测出了内情,但无奈祂们虽能从肉身上直接给与张珂打击,但想要除去武器却过于困难,在自身意识的优先级下,张珂对于干戚的保护绝对是在自己身躯之上的,再加上那面物理法术双抗几乎叠满了的巨盾。
一时之间,几尊化身竟找不到什么太好的发挥机会。
于是,现场彻底成了张珂的表演环节。
借助一些不伤即根本的伤势,快速的与几个化身碰撞叠加层数,当力量再度呈现不稳的态势之前,倾尽全力攻其一人。
片刻的功夫之后,仅剩四人的包围圈再去其一。
而剩下的三尊虽然内心的不安感逐渐浓烈,但面对张珂几乎每次都是横扫的清屏式打法,以及两颗源源不断喷吐烈焰,大雾的首级,想要逃脱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
然而,就在张珂准备将这囚笼中仅存的三个化身一网打尽的时候,忽然间远处传来了西岳帝君焦急的呼喊声:“小心!”
虽然西岳帝君已经尽可能快的提醒了,但恰逢张珂正在斩杀另一尊化身的紧要关头。
在得到提醒之后,张珂下意识的收力回防,但下一瞬,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佛掌突然从头顶碾压而下,巨盾顺势抵挡,但庞大的压力下张珂还是被击退了一段距离。
可,就当张珂抵消了身上的冲击,准备冲锋而上的时候。
只见那跟他现在体型相差无几的巨手在大雾中随意一抓,双手合拢的瞬间,那手掌之后的庞大佛影就瞬间消散,仅剩下一朵莲花状的光团,迅速燃烧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虚空深处攒射而去,撞开裂缝冲入混沌之中后迅速的消失不见
一片狼藉的虚空之中,绵延的大雾之外,一老一少两道身影相对无言。
谁能想得到,之前喊出嘹亮口号,即便是顶着天庭的压力都要将张珂捉去镇压灵山三千年的佛祖本祖,会在不到九州一个昼夜更替的时间内突然变卦。
其实也怪不得佛祖。
毕竟,作为自己人的西岳帝君也不曾想到,张珂在抗住了六大菩萨的围剿之后,甚至还将战场迁移到了虚空之中,一人独斗佛祖的五大化身,还连斩其中之二,要不是佛祖见势不妙突然拼着被帝印碾一下的伤势都要撤退,在场的五个化身一个都跑不了。
甚至于最后等张珂腾出时间来,跟西岳帝君一起,佛祖本人也讨不了好。
别提什么逃跑之类的,虽然不知道张珂那怪异的实力增长究竟能叠加到什么程度,但有张珂作为主输出,帝君完全可以封锁周遭的空间,任释迦摩尼狡猾似鬼,在这种天罗地网下也根本没有逃窜的机会可言。
到时候,不等天庭援助到来,或许都能斩杀了这灵山之主。
如此,即便某些人有什么异样的想法,也只能埋在心里,安心的跟其他所有仙神一起,趁着灵山势弱,将其连根拔起,即便不能彻底驱赶出去,也能将原本被占据的权柄尽数收回。
可惜,这老东西太过狡猾,见形势不妙,拼着受伤也要强行逃窜,西岳帝君虽然能阻拦对方,但面对一心逃命的佛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背后烙着西岳华山金天愿圣大帝的佛祖,在击退了张珂之后隐遁消失不见。
而在西岳帝君因为绝世良机眼睁睁的从手中溜走,而唉声叹气的时候。
张珂则看着大雾之中,那道左冲右突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坏消息佛祖跑路了,好消息,没有完全跑路。
因为大雾的效果,其笼罩范围内,除了作为施术者的张珂以及固定的友方单位之外,一切的敌对中立存在都是无法透过大雾,看清楚内部情况的。
在大雾之内,连自己的五感都不可靠,就更别说化身跟本体那“微弱”的联系了。
所以,虽然,佛祖从击飞张珂的位置大致判断出了他几个分身的位置,但因为是抽盲盒的缘故,再加上仅有一次机会,所以仓促之下,祂虽然捞走了化身,但还是给张珂留下了一个,而且还是先前并没有受张珂重点关注的。
在又浪费一点时间,处理了这个触发孤立无援的化身之后,这次的袭击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不算对干戚使用的熟练度增长外,两个菩萨的真灵,三个佛祖化身的真灵,给虎魄汲取之后,化作养分,增益了这把兵器的效果。
虽然,在虎魄能够完整拼凑之前,张珂的主武器肯定是要更换成效果更硬霸的干戚,但同样具备无限成长能力的虎魄,作为补充的副武器也没差了多少,反正他施展神通后的本体有六条手臂,哪怕干戚在特效叠加到较高层数后都需要双手持有,他也还是多一双手,这么算下来的话,他还缺个零碎的兵器作为填充呢!
而除此之外,这次的突袭并没有给张珂带来太多的好处,毕竟众所周知,灵山的东西大多都带有暗坑,即便能短时间内给与你一定的帮助,但长时间使用下来,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弊大于利的,当然,对于有心在灵山体系发展的存在而言,这些暗坑不仅仅算不上麻烦,还是节省时间的助力。
但对于张珂而言,都是一堆废物。
虽然明面上他也并没有损失什么,但对于习惯了战斗之后搜刮战利品的他而言,没有收获就是亏损,这次算亏麻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打退了佛祖之后,大汉疆域里更是不剩下什么较强的存在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多少有些收敛的话,那么接下来,只要不影响人间的正常运转,张珂大可以大张旗鼓的进行动作,无论是幽冥地府的创建,还是屠戮鬼神,再不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跳出来跟他作对。
之后,在虚空中稍歇了一阵,等待滚烫的血脉逐渐冷却下来后,张珂跟对面的西岳帝君说了一声,便一齐回到了九州天地之内。
当太阳逐渐西沉之时,矗立于深山之中的鬼门关再度从地下钻了出来,开始聚集人间的阴煞,牵引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流落在人间的魂魄。
而张珂跟暂时没什么事干的西岳帝君,则找了个临近的山头,用法术变换出一套茶具桌椅之后,品着山泉冲泡的甘茶,随意的闲聊着。
当然,也不是完全闲聊,少部分时间是帝君在问张珂就近的一些经历,大部分时间则是张珂对其倾诉自己的苦恼。
“如此说来,你是想独自开辟一方世界?”
听完了张珂的叙述,西岳帝君沉吟着开口道。
其实,单独开辟世界,这并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这在九州,甚至虚空的其他世界都是神祇们玩烂了的把戏。
或者换句话来说,但凡成就仙神尊位的,谁没有点小秘密啊,或是为了验证自身的道路,或是理念关系,又或者是旧日的亲情眷属割舍不断,反正种种原因吧,促成了仙神们在修行成长自身实力的时候,也兼顾着开辟单独世界的行为。
而对于香火神来说,这就更是寻常的举措了。
下层的那些山神土地们不太好说,但但凡到了五六品,拥有了一方州府供养,或是单独某个新生九州天地的顶层香火神,便会开辟一方秘境,洞天福地之类的,在其中的大部分都是信奉这个神灵的信徒,借助其源源不断的香火信仰,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因为外界的时光变迁,或刻意的针对而陡然跌落神坛。
额,这或许就是最初的抗风险意识吧?
只要我把弱点隐藏起来,就没人能够打败我,除非硬实力碾压,这个是真的没法。
所以,影视剧中,刻意贬低香火神,某某神灵经常性的因为信仰的大范围缺失而失去神力,变成凡人的场景实在是太过脑残。
或许,香火神因为自身道路根基就建立在信仰上的缘故,受到了十分之多的限制,并不如仙神那样自由自在,但人也不是傻的,世界在变迁,时代在进步,关乎性命的弱点又有谁不会处心积虑的解决?
相比于矗立于虚空中的本源世界而言,各个神灵独属的洞天福地,小型世界,除了世界循环不太完整,需要依附于外界环境给与一定的基础条件之外,内部的环境不知道比外部好了多少倍。
除了定期向神灵供奉一定的香火信仰之外,没有战争,没有贫穷,没有饥饿跟各种痛苦,凡是能想到的困难神灵会在第一时间给与满足,完美的乌托邦,如果有这机会相信大多数人不会拒绝,至于野心.嗯,你既然想去红尘经历苦难,神灵也不会拦着。
反正,洞天福地本就是建立在本源世界的基础上的,既然要汲取世界的养分而存在,必然会回馈给世界一部分相应的资源,真灵也好,物质也罢,除非是不懂循环竭泽而渔的短视之辈,但至少,在九州内,大部分仙神都会默契的维护九州本土的繁荣向上。
所以说,张珂想圈地自萌对于西岳帝君而言,并不是个麻烦的事,甚至于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作为天庭中,少有的,从上古时代便存活至今的仙神,他的眼界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张珂现如今展露出来的众多手段,蚩尤刑天的兵器,上古的诸多神通术法,以及那被封印在手臂上并没有现身的相柳遗种
方方面面,几乎都是从上古获取的。
相比之下,天庭虽然也对其进行了培养,但除了自己跟泰山还提供了一些帮助之外,大部分都是张珂用功劳换回来的,甚至因为一些不同意见,以及时间延迟的缘故,张珂现有的功劳跟地位奖赏并不是绝对的匹配。
有锦上添花之举,却无雪中送炭之情。
真要抉择的话,张珂选择上古自然无可厚非,但相应的,天庭必然会缺少一个能征善战的领军大将,虽然,这位现如今更习惯单打独斗
两不依靠,代表着跟两者都保持关系,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且,以帝君对张珂性格的了解,让他强行融入天庭,那天庭可等着热闹吧。
先有比较安静但一闹就是大事的老逆子清源妙道真君,再有天庭反骨仔熊孩子哪吒,再加上一个张珂,好家伙,把这三个凑在一起,一个不防备,哪怕昊天都一时半会收拾不了麻烦。
那场面,光是想想都头疼!
“小事一桩,地府那边,等泰山回来你自己跟他去说,一些阴神罢了,即便只挑那些忠厚老实的,短时间里他都能给你凑个千把个,我回去再挑些顺眼的地祇打包送你,如此基础框架搭建起来,等个百十年,你自己世界内的人才也起码生老病死两轮了,基本构架也能拼凑起来。”
“就是天官,星神这方面有些麻烦,紫薇你也见过一面,他对你的感官还行,说和一番估计能给你划分几十个,但天官归属天庭六部,这一个个拜访过去麻烦不说,不是所有都能挤出来的,而且还得防备这些人互相串联,借鸡生蛋,啧,麻烦,麻烦!”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张珂虽然不是第一次体会这种安心的感觉,但当自己只是说出了缺人的原因,以及后世的大致情况,都没有详细的盘问,帝君就已经为他考虑了全盘的情况,不仅仅是如何安插人手,甚至于人员的可靠性都已经考虑妥当。
毕竟,张珂的缺陷是众所周知的。
因为时间的缘故,他的一切都全部倾注在了战斗方面的成长上,对于日常的建设维护,不能说完全拿不出手吧,但至少也不怎么擅长。
而相对方面的处理,则无法像实力这样,一直吃吃吃,就能粗暴成形的,除了自身天赋方面,还需要日复一日的积累,而时间正是他的弱点。
感动是自然的,毕竟这事儿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肯定要牵扯到方方面面。
大量仙神地祇的转移,更是影响深远,但祂还是毫不犹豫的许下了承诺。
而且基本都是底层仙神的缘故,其潜在意思也是给与了张珂大量的时间去进行验证,考察,是给与仙神们足够的成长空间的同时,也是让张珂剔除一些浑水摸鱼的家伙。
毕竟,帝君们排查的再怎么严密,也无法彻底杜绝一些深水倒钩狼的混入。
当然,并不是单纯的指灵山,这还包括了跟人间其他法脉缘分深厚的存在,既然有了渊源,那在某些方面上徇私也就成了不可避免的结果,虽然不大可能惹出什么大事,但出现这种情况,对于张珂跟帝君之间的信任却是一个不好的信号,这需要杜绝。
而这也是帝君在天官人选方面的顾虑。
一是因为天官并不在他们的直统范围之内不好调遣,二就是因为仙神大多都是人间的得道高人飞升而来,而这些人不是分属于各个道门法脉,就是儒家,民俗等方面的法脉传承后代,属实是剪不断,理还乱。
而在张珂跟帝君探讨这个范围,甚至因为世界成长程度,并不需要太多仙神,而暂时决定摒弃天官这一部分的时候,犀渠正带着张珂赐予的诸多宝贝,踏上了代替张珂,独行的征程。
说实话,接连进行大战,虽然没有涉及生死,但张珂还是有些精神疲惫的,再加上打过了高难度boss,对于大汉仅剩的这些鬼神,就有些看不上眼了。
反正犀渠是张珂的坐骑,在个人栏里也是独占一行的存在,让它代替张珂去跑这么一遭,算是应有之宜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四章 限时活动——蟠桃盛会
“哈哈哈,牛爷我又回来啦!”
在远离了益州那片阴森可怖,气息压抑的山林之后,某处山间小路上,一个穿着虎皮裙,身披黑熊背心,面色青黑的牛头怪正在仰天怒吼。
声浪阵阵,吹拂着周遭的树林摇晃不已。
但也就是如此了。
近两日,因为鬼门关耸立的缘故,大汉疆土上现存的绝大部分阴地鬼蜮都遭受到了无法修复的永久性破坏,原本形似洞天福地一般,位于空间夹缝,亦或是干脆就是圈地自萌的鬼蜮,在鬼门关的强行号召下,外层的防护几乎毫无抵抗的破裂,内部的阴煞源源不断的向外逸散,并向着益州方向汇聚而去。
而除了阴煞之外,还有大量的魂魄,冤魂也在其中。
各个鬼蜮的掌控者也不是没有进行过尝试,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它们那微弱的力量根本难以抗衡张珂。
毕竟,沉疴尽去的情况下,张珂不仅仅在大汉天地的默许下暂且执掌了本世界的幽冥权柄,甚至于大汉地神之位也被他暂时性的收入囊中,在他离开这个副本之前,这些权柄将一直伴随张珂身侧,作为类似临时永固buff一样对他进行加持。
如此,张珂便相当于大汉这座房屋的主人,房主打扫一下自家房屋里犄角旮旯的灰尘跟蜘蛛网,难不成还得跟住客打招呼?
没这个道理的。
更何况还是一群拿着地下室的租赁合约,想住三室一厅的泼皮。
不直接动手全部打杀了,还给它们一个重回地下室(幽冥)的机会,都算得上是张珂大慈大悲了。
当然,buff是buff,位格是位格,虽然就权柄上而言,张珂具备了一切必要条件,但想要让他拥有后土皇帝祇那样的伟力,多少还是有些为难了。
故而,他也只能做一些外围的基础性工作,剩下的核心层次还是要靠天庭归来之后才能填补。
没办法,副本世界太过小气,不给张珂开放权柄的内核康康,一些精细的操作自然没办法完成,原本还想借着偷师一手,回去带带自家那新生儿呢(小声bb).
因为入夜之后,大地上阴煞弥漫,鬼怪纵横,所以不管是人族也好,还是山中的百兽都躲回了各自的房屋(巢穴)里,静等这场百鬼夜游活动结束。
犀渠的呼喊,没能吸引来旁观者的注视也是应有之宜。
见状,牛·牛有些失落。
在后世的时候,成天待在院子里当一个网络阿宅,虽然每个月三四万的工资跟各种福利待遇让它在网络上游玩的也比较畅快,但网络终归是虚拟的,一切都只能在那个小方盒子里才得以实现,回到现实它仍然是个阿宅。
可关键在于,它不是人类啊!
人类环境跟各方面的因素,即便在灵气复苏的当下,能施展法术的个体都是少之又少,而敢在公共场所展现的就更加稀少了,但凡敢遵循内心想法的,大多都因寻衅·滋事去吃猪扒饭了。
可它是犀渠,是上古异兽,虽然因为自家那不靠谱的爹乱撒种子的缘故,自身血脉并不那么纯粹,但因为之前跟随张珂的几次放纵,这方面的缺陷被弥补了不少,当下能化身牛头人就是最明显的特点。
众所周知,家中饲养的猫狗在度过了哺乳期之后,会变的格外闹腾,拆家,捣乱样样精通。
犀渠虽然跟凡俗的猫狗差别很大,但来自上古异兽血脉的躁动,还是使得它经常性的想要冲点儿什么,享受破坏跟惊惧带来的欢乐。
好不容易被从小黑屋里放出来,结果连个鼓掌的都没有,碰上这么个鬼情况,也是倒了大霉了!
在短暂的失落之后,犀渠重新抬起了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山不来见我,我就去见山!
虽然因为老爷临行前的叮嘱,它不敢去人族城镇之中骚扰,但听说这地界有大量的鬼神
提了提腰间紧绷的虎皮裙,犀渠打开了先前从张珂那里拿到的地图,略微对应了一会儿,便寻到了最近的一个鬼巢,随后抬手一召。
下一瞬,树林中忽然间传来了隆隆的水声。
山间的溪流一反常规的暴动,爆涨的溪流直接冲出了河道的束缚,顺着山坡涌动而下,途中裹挟了无数的泥土跟枯枝落叶,浑浊的水流在犀渠脚下聚集,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浪潮,托举着它升向高空,向着远处冲锋而去。
这一切,都被山间的一道目光注视。
作为流落此地的山野蛟龙,见一头牛泛滥行洪的本事比自己还要熟练,一双竖瞳瞪的溜圆。
这世间还有比龙族还擅水的妖怪?
牛族里的憨货,什么时候改玩水了?
心中虽有困惑,但更多的还是不满,作为此地山间的水神(自封的),这山间的溪流,地下水都是它的所有物,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一点儿规矩都不讲。
借别人东西前,不知道先登门送礼,再低声下气的看人脸色嘛?
踌躇间,蛟龙有些摩拳擦掌,作为龙族混血,蛟龙血脉中本就潜藏着暴虐因子,即便没人找事,它们都得做些破坏,才觉得心情舒畅,更何况是别人上门主动挑衅。
当龙躯都冲出了山洞,下一瞬就要腾云驾雾去追赶的时候。
忽然间它注意到远去的牛头怪身后捆着的一卷麻绳。
仔细的感知了下。
虽然外表是麻绳,但本身的气息却不会骗人。
一头活了千年以上的老龙的龙筋,除此之外还有一把龙骨打造的大刀。
这牛的打扮,看起来也不是个讲究妖
算了,反正水脉还在,些许流水罢了,等待个三五日山间会自动蓄满。
因为些芝麻绿豆出去打一场,不合算。
旋即便重新缩了回去,盘绕成团的同时,找了块山间的大石封上了自己的洞口。
而有着蛟龙的率先表现,附近一些同样被抽调河水,或是被洪水动静惊醒的精怪们也默默的放下了兵刃,略显尴尬的招呼着洞内的小妖怪们搬动酒水,准备大醉一场。
犀渠的征途不能说是一帆风顺吧,但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坎坷。
作为曾经大唐地府精心培育,专门送给中高层阴神的专属坐骑,欺负鬼神之属本来就是拿手好戏,更别说被强行改造了食谱之后,它更是将鬼神搬到了餐桌上。
炮制些许鬼神罢了,有什么难的?
即便是先秦,商周时流传下来的老东西.呵,打不过还不会请家长么?
老爷救我!
看着那浓郁的阴煞陡然间化作擎天的巨掌将对方一拳碾压,烟消云散之后,犀渠还会踩在毫无抵抗能力的老鬼脸上,模仿着后世听来的语气:
“你很会打吗?会打有个屁用,出来混,要有势力,有背景,你哪个道上的啊?
算了,懒得听,小瘪三,下辈子注意点吧!”
说罢,张嘴一口将对方吞下,咂咂嘴后,还似模似样的往旁边吐了口唾沫。
如此清奇的画风,导致犀渠前进的道路上几无一合之敌。
三日后,在鬼门关还在净化的收尾阶段的时候,远远的一股烟尘滚滚而来,直到山腰才减弱了些,但也是尘土漫天飞扬。
直到临近山顶的时候,全身上下换上了一副商周时金玉诸侯铠的犀渠才就地一滚,恢复了原本的样貌,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向了山顶。
“.”
看着满身尘土,脸上却露出一副小心翼翼,讨好神色的犀渠,张珂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倒是在一侧坐着的帝君,指着犀渠那仿佛怀胎十月,不停闹腾的肚皮,笑着道:“这是我当初送你的牛吧?几日不见,怎吃成了这副模样这生冷不忌的模样倒是像你,哈哈哈!”
“.”
很难说张珂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看到这不明场合,跟着帝君一起咧嘴笑起来的丑东西,想也不想便将其收回了面板,让它小黑屋里闭门思过去,顺便也消化一下肚子里的存货。
做完这些之后,心中波荡的情绪才略微平复了些。
长舒了一口气后,张珂转向帝君道:“如此,那些事便麻烦您了!”
“无妨,无妨,你我之间谈什么麻烦,生分了!”帝君摆了摆手:“阴神地祇本就是些小事,至于置换之事,更是无关紧要,便是不跟我讲,与其他仙神提起祂们也只会大包大揽的替你应下此事,顶多是在份额上克扣一点罢了.”
这两天,除了叙旧跟商讨之外,张珂跟帝君之间还谈论了方方面面许多事情。
最简单的,自身道路的问题,虽然张珂已经明晰了自己今后的成长规划,但听听长辈的意见,取长补短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相比于那些只会叫嚣着我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的无能之辈。
西岳帝君可是真正见证了上古人族辉煌,与九州从混乱走向统一的古老存在,祂给予的提示,对张珂来说或许就是得靠很长时间才能转过弯来的困扰,而一些针对性的术法补充也让张珂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只是指点终归是指点,想要完成对自身体系的梳理,以及力量体系的统一却得是张珂自己去慢慢琢磨了。
毕竟,凶恶跟灾厄以及罪孽虽然都算是偏破坏侧的力量,但想要完成收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帝君这种偏向安稳的存在对此没什么办法,不过祂倒是建议张珂去上古找一找或许能有所收获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困扰张珂许久的外域转化的方法。
众所周知,虚空世界广袤无垠,而每个世界之中的力量体系也各不相同,有纯粹的科技侧,也有灵能亚空间跟黑科技混杂的世界,更有像九州这样的神话世界。
而即便是神话世界之中也有魔法,灵机,信仰,高武等不同基础超凡要素的划分。
不同的超凡要素谈不上等级的高低,只有世界层次的参差,但基础元素之间的变更却是相当困难的,至少,在张珂较为贫乏的知识体系中,只能用相对笨拙的方法,磨灭世界碎片本身的要素概念之后,将后世的山水地脉绵延过去,进行温养转换。
这个过程,注定是要以百年为单位计算的。
而这还是张珂将地脉迸发的大部分灵机,灌注去洗练世界碎片才能拥有的进度,如果要兼顾灵气复苏的效率,这期间的时间将会呈数倍的缩减,不提对人族跟生灵的影响。
地脉分润之后,对于张珂这半个地祇而言未来虽然广阔了,但短时间内的收益却变少了。
结果算不上坏,但对于张珂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来说,却有些接受不来这慢吞吞的速度,自然询问下天庭解决的办法。
但就帝君提供的办法而言,虽然效率比张珂自己琢磨快的多,但显然并不怎么适配。
没办法,基础元素不同的世界想要融合在一起,跟人族的不同民俗想要融洽是一样的道理,虽然结果是抹除其中一方彻底的同化,但过程却是一样的。
天庭也只是依靠人间王朝的能征善战,不断的让那些异域灵魂轮回转世以洗清对方身上残存的旧日印记,而地脉的转变则是靠一个个山水地祇日夜不停的转化。
完整的世界,一人之力速度固然缓慢,但如果切割分化成无数的环节,却能省下其中大量的时间。
同样“愚笨”的方法,只是将人工利用到了极限。
略一思考之后,张珂就想将自己得来的那些世界碎片跟天庭进行置换,换取那些已经被地祇们梳理好的地脉,而作为代价,一部分人工费肯定是要张珂出的,而这些天庭也不会贪墨,只是将其给与那些地脉的地祇弥补祂们的损失。
付出大概相当于原本的一成,不少,但也在合理的接受范围之内。
聊完这些,西岳帝君让张珂等待消息的同时,也转身离去。
因为之前佛祖的强硬姿态,祂发送了求援的信息,这会儿人差不多要到了,祂得去接应一下,虽然有心引荐张珂跟诸位仙神,但现在并不是太好的时机,便约定下次。
如此,目送着帝君身化虹光飞行远去,收回视线的张珂低头看向了桌上的一本请帖。
【门贴——蟠桃盛会(金)
特殊场景类道具,限定人物使用,限定时间开启。
持此道具,可在两个月后,参与九州——天庭第19届蟠桃盛会(500九州自然年)。
使用范围:任意九州附属世界,以威武圣佑灵王印覆盖,一时三刻内,将有天女,龙车前来接应持有者,持有者可携带不超过五个附属随从,持有者可进首席第三座,随从可进末席陪侍(仙女接引,盛会期间不可乱闯天庭其他区域,违者天规惩罚)
首席:瑶池
次席:瑶池外,欢庆殿
末席:???
】
随着请帖的信息化作游戏提示在张珂的视网膜上浮现,张珂感官中有些新奇。
或许生在九州大地的每个新生儿,童年时都曾看过关于那只齐天大圣的成长史,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有幸亲往其中的蟠桃盛会打卡留念。
而且据他所知,蟠桃盛会虽然说是为庆祝王母诞辰,而广邀所有仙神一起庆祝的一场盛会,但真正能参与到其中的也就寥寥。
其余一切仙官仙吏、海岛洞府散仙、斗牛宫二十八宿,都不得入内,只能在外围遥远祝福一下,吃些残羹剩饭。
当然,肯定不能是真正的残羹剩饭,只是相对规格没那么高罢了,如果说入内拜会王母的,主菜是那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的蟠桃的话。
外围的按层次不同,吃的也是些六千年,三千年成熟的蟠桃,而且还限量。
他倒是没太过纠结席位座次以及请帖上标注的其他信息,只是在看到蟠桃会的时候,联想到必定会请来的诸界天尊,佛祖菩萨,一时之间张珂有些恍然。
天庭大聚会,张珂倒是不认生,可是被一群老家伙包围着,光是想想都感觉有些不自在,不过转念一想,到时候灵山肯定会来不少人。
再度见面的场景,想来应当会很有意思?
反正还有两个月多点的时间,不在当下,没必要挂念太多,反倒是眼前的副本到了该收尾的时候了。
伴随着最后一股阴煞被鬼门关吸收,笼罩了大汉五个夜晚的阴冷大雾终于散去,而与之一同的还有潜藏在荒郊野外跟犄角旮旯里的鬼怪之属。
虽然,日后,伴随着人族跟本界生灵的生老病死,人间仍会积攒新生的鬼怪,甚至不乏占山为王的鬼神,但那都是地府的事情了,跟到此一游的张珂没什么牵扯。
伴随着天边,一缕朝阳的绽放,沉重的大门缓缓合拢,最后在轰鸣声沉入地底消失不见。
接着,站在山顶的张珂,身形也逐渐虚化,如同一颗泡沫一般崩散泯灭.
而另外一边,正派遣着麾下的鬼差私设地府,拷打世家大族的张天师,忽然抬起头来喃喃自语。
旁边扮作判官的张衡悄悄的靠近了些,才听清:
“自己跑了,将这些繁杂事都丢给老道,小子你可坑死人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章 副本结算,九州现状
“啊?啊!”
看着已经彻底炸碎,而后又重新聚拢恢复原形的张珂,朱厌那凶戾的眼中满是茫然之色。
不是。
虽然它早就知道,这片空间有异,既非山海,也不是寻常的秘境洞天,但表演这一手死而复生也着实有些超过它的理解极限了。
是,上古神通法术无穷无尽,单只是作用于避死延生,消灾解难的法术,随便都能罗列几十种出来,甚至于生死人,肉白骨,滴血重生这种传说概念,在上古也并不罕见。
但张珂所呈现出来的表现,还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刚才,它是真切的看到,张珂被九婴穿胸而过,心脏都被刨出来,嚼了个稀碎。
正常来讲,如此伤势虽然严重,但在上古那离谱的地界,还算不上什么致命伤;毕竟,某位无头氏,脑袋没了,虽然丧失了理智跟分辨能力,但靠着残躯还能成为常羊山一霸,就是明例。
但关键在于,张珂一言不合把自己炸的稀碎。
朱厌亲眼看到,肉身跟真灵彻底湮灭,如此彻底的死亡根本没有挽救的可能,然而,这人在下一瞬,还是活了过来。
不仅仅炸散的血肉真灵重新聚合,甚至连胸口的空洞也完好如初。
伴随着剧烈的呼吸,隐约可见,被心脏跳动而带着一起搏动的肌肤。
朱厌无法理解的事情,自然九婴也看不明白。
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转身看向自己,嘴角咧出一个惊悚的弧度时,下意识的咀嚼了两口
“好吃吗?”
张珂声调温和,但身躯却在飞速的靠近九婴。
在这仅剩下七个脑袋的凶神刚反应过来准备逃窜的时候,裹挟着狂风的战斧已经猛然劈杀而下。
刹那间狂风大作,周遭的大雾被翻涌的气浪推开了一片巨大的空档!
毕竟经过了一次冷却重置,回归原样的张珂虽凭干戚之力,能破开这凶神的皮肉,但力道不足,却很难造成足够致命的伤势。
不过张珂也不着急。
九婴本就实力不弱,随便两斧头劈死,这凶神之称多少有点名不副实,更何况这种狗狗祟祟搞偷袭的玩意儿,让它死的太痛快,岂不是显得张珂很无能?
虽然在干戚尚未加成的时候,仅凭硬实力九婴是胜过张珂的。
可惜,能赢,但赢得不多。
既然无法以压倒性的力量,将张珂斩杀,那么策略就已经很明了了不是吗?
毕竟,作为曾经的刑天牧场当中的一员,对于干戚这把双手武器的效果它实在是再清楚不过,越战越勇,永不疲惫,这便是刑天的代名词。
九婴可没朱厌那么皮糙肉厚,能硬撑到张珂承载不了干戚自身的威势。
但放眼四周,大雾茫茫,它又该往何处奔逃才能躲的过身后接连不断的战斧?
心中迷茫,下意识的扭转一个脑袋观察。
便看到张珂气势汹汹,暴虐的烈焰自他口鼻中喷涌而出,化作一模糊而粗糙的铠甲披在身上,所过之处,土石融化,水流枯竭。
“轰!”
受大雾的蒙蔽,慌不择路的九婴没看到身前的一座山峦。
等它反应过来时,身躯已经抢先一步撞了上去,虽然自身无碍,但就跟常人乡间奔跑时踩到一凸起的土块似的,一脚下去土块被碾碎,但奔跑的步伐难免踉跄。
这一耽搁。
前一刻还相距数十里的身影,这会儿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赤红的战斧重重的劈在九婴的背后。
九婴只觉得一股难以抵挡的洪荒之力袭来。
本就踉跄的身躯,直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轰鸣声中,凸起的山峰被其碾成了一片狭小的盆地,滚烫的热血自背后,顺着身上的鳞甲流淌下来,在盆地中积蓄出一鲜红的水洼。
九婴不敢耽误,赶忙起身再度逃窜。
却不曾想,自己的尾巴上突然多了一双大手,无匹巨力猝然爆发,直接将起身的九婴再度摔倒的同时,那宏伟的巨盾已经迫不及待的拍在了它的脑壳上。
“轰隆!”
一声格外沉闷,而且空洞的声音传递四方。
一头晕厥,连带着其他几个脑袋都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但相比不断翻涌的胃囊,陡然间压在背上,跨坐的身影更加骇人。
巨盾早在一次盾击之后便被张珂扔到了一旁,三头六臂所化的臂膀死死地抓在脖颈链接处,钳制着身下凶神的活动范围,升腾的烈焰顺着接触的肌肤便在九婴的身上燃烧起来,丝丝烧烤的肉香弥漫鼻腔,让后方漫步跟来的朱厌有些口齿生津。
而跨坐在九婴背后的张珂更是举起了战斧,像农忙后的乡下孩子一样,尽情的劈砍地里的玉米杆。
大地震颤不断,九婴怒吼谩骂之声也从未有片刻间断。
一连劈杀了四五个头颅,全身早已被血液染红的张珂此时更是杀到兴奋,站在那高如山峦的背上,狂热的拆迁着
片刻之后,看着地上那分门别类的鸡脖,鸡腿,以及生鲜胸肉,朱厌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的同时,脑海中止不住的怀疑。
究竟咱俩谁才是兵厄啊?
怎么感觉刑天家这崽子,搏杀起来,比自己凶残多了?
张珂不知朱厌的纠结,看它穷追不舍的一直跟过来,还以为对方还念着之前没有结束的搏斗,正好处理了九婴,他也重新累积了一定的层数,能跟上三段变身后的朱厌了。
“九婴已死,来,继续!”
“等下,我觉”
“废那么多话作甚,反正又死不了,猴子,来战!”
张珂咆哮完,下一瞬,燃烧着的身影便如同一颗坠落的星辰一般,猛然冲向了朱厌.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3/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2/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1/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0/5】
随着视网膜上提示信息的不断刷新,一次次战到极限的张珂,在无力挥舞干戚之后,便主动炸了自己,消耗复活点数来重置干戚。
如此,他倒是爽了,就是苦了朱厌。
反反复复的折磨,每次拼到最后,身上都无可避免的增添几道巨大而狰狞的伤痕,光是流出的血,在地上都汇成了一条几十里的河,破碎的胸骨下,不停跳动的心脏也不像最初那么强劲,有力。
整个猴都已经呈现一种麻木而恍惚的状态。
当看到那炸裂的血肉,再一次聚拢起来时,朱厌本能的抬起手中的长棍做出抵挡的姿势,却不料对面的张珂主动收起了干戚,驱散了弥漫的大雾。
“感谢您的陪练,虽然短暂,但我收获很大!”
对从始至终,一直没对自己流露出恶意,且认真跟他搏杀的朱厌,值得张珂一声尊称的道谢。
而看着那不再冲锋的身影,以及逐渐清晰起来的环境,朱厌咧嘴一笑,那双凶恶的眼眸之中,竟闪烁起了点点泪光。
“等空间恢复,重置之后,我进来还点您!”
张珂笑着对朱厌比了个大拇指。
不得不说,朱厌的效果还真不错,这一番搏杀,给他带来的成长十分明显,衍生而来的灾厄,杀戮之力跟血脉的融合进展飞快,张珂能清晰的感觉到,在化身不祥,凶恶之时,他的力量上限起码成长了有三成有余,哪怕是在平常的姿态,也有一成的增益。
三昧真火等各类神通的演变也更加烂熟于心。
拿数据说话的话,便是神通的特效触发几率又上升了十来个百分点,且将人烧成骨灰的效率变快了不少。
张珂心中喜悦,但对面的朱厌的感觉却截然相反:
“???”
“刑天!!!”
凄厉的声音,直引的试炼空间内的恶兽凶神们纷纷将目光聚焦于此,看着这模样凄惨的朱厌,以及一副神清气爽,志气高昂的张珂,凶神们的眼中都带着些不可言说的情绪。
“这,哪怕是刑天当初,也没把朱厌折磨成这个样子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凶神之中,有神战战兢兢的说道。
刑天是怎么个事儿大家都知道。
在场的,基本都是刑天牧场里的一员,或者干脆就是曾经被其斩杀的个体。
对于刑天的作风,几乎是刻在了骨子里。
但哪怕是过去那会儿,也从没像现在这样,除了有点颓唐之外,还没体会过绝望的感觉,更别提本来就热血好战的朱厌,竟有一天会厌恶,跟别人的搏杀。
这种情景,别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
“没事,没事,听他的言语,应当不像刑天那家伙那般滥情,专一点好啊,以朱厌的实力,起码能顶个两三百年。”
“到那时,血脉成长,技艺纯熟,哪怕朱厌不顶事了,他也看不上咱们了,到时自会找饕餮,陆吾等的麻烦!”
“你这话说的小声点,别被人听到了。”
几个凶神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其他的恶兽凶神虽然不知道这几个悄悄的说了些什么,但它们看向朱厌的眼神都是格外统一的憧憬:
大哥,您在前面多受累,兄弟们给你摇旗呐喊!
“啊?怎么,打完了?”
正抓着饕餮按在地上摩擦的刑天闻言,后知后觉的抬起头。
看着有些精神萎靡,但全身上下没什么伤痕的张珂,刑天短暂愣神了一会儿。
虽然有些不理解,有朱厌参与进去,这小子怎么还能全须全尾的退出来,但管它呢,没什么事儿就行。
随手扔下脑袋膨胀了两圈的饕餮,拍拍手,走到张珂身边,刑天上下打量着:“不错,不愧是我的弟子.哟,九婴被你剐了?”
“也行,正好还缺了点肉做烧烤,怎么着,现在咱爷俩是先去吃点,还是伱先跟我练练手,学下本事?”
感受着那几乎要将自己肩骨拍裂的巨力,张珂勉强笑笑:“还是算了老师,跟朱厌一战,我有不小收获,估计得消化一段时间,学习的事情,咱们还是再等几天吧!”
这其中有几分演技,但更多的是真诚。
不比没有得到资格,简化版的恶兽凶神,作为试炼副本的主要boss,刑天可是占据了副本的绝大部分份额,其实力的模拟几乎等同于生前,欠缺的也不过是上限。
打个比方,像是张珂,在愤怒极了的时候,能爆发超过百分之百的力道,更别说诸多buff跟增益效果,能将他的实力拔高到常态下的两到三倍。
但作为副本人的刑天,却只有常态下的百分之百的实力,无法超规格发挥。
可即便如此,也是张珂不可高攀的存在了。
他可没忘了,当自己感觉能跟隔壁老师过过手的时候,狞笑着的蚩尤火力全开,给他打的满头包的过去。
蚩尤如此,刑天更差不到那儿去,更别说在面对这位的时候,自家手里的干戚随时都能叛变,1+1,纯感受来自长辈的热爱。
换做是平时,张珂肯定头铁的上去掂量掂量。
不过现在么,之前为了将朱厌化作养分,复活的次数早已经消耗光了,还是不折腾了。
“也行,那便回家去吧!”
“我跟你讲,为师虽是个弹琴奏乐的,但神农的本事也见了不少,这九婴血肉一番炮制绝对让你赞不绝口。”
“大家先随便玩着啊,等我送走弟子之后,咱们再按老规矩来!”
被带着的张珂,跟在刑天的身后亦步亦趋的离开
【治愈次数消耗完毕,检测到人物并未使用当前生命,是否确认离开试炼副本?】
“是!”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中-(没有进行试炼)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在战斗技艺上有所感悟,你的【兵主】【武器精通】等技能熟练度大幅增加,【三昧真火】等神通熟练度小幅度增加。
你解锁了罕见成长称号【战神】(绿)
称号效果:
1.相关限定区域(上古,九州文明体系)人族声望大幅度提升,相关世界基础声望提升,相关世界非友方单位震慑效果4*10
2.需起码征服10以上,上古恶兽凶神(族群强壮个体,精英单位)方可解锁
3.自身全属性10%强化,并附带战意昂然,杀意震慑效果,当佩戴该称号,并在战斗状态时,物理攻击获得(4*3=12%)伤害强化,并随战斗时间逐步提升自身力量上限(4%),该效果随称号征服生命数量提升】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神色有些讶然。
对游戏的秉性,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张珂早已经熟悉了,都没跟老师交过手,想在它这里获得一个比较顺心的评价挺不容易的,中就中吧,总比下等看着要顺眼多了。
相关成长也基本是早就预料到了的,倒是战神的称号是张珂从没想过的惊喜,只不过可成长,绿色,表明了这玩意儿暂时还派不上用场,什么时候,张珂去上古到处讨教一番,学着老师们的老路走一遍,当绿色变成紫色,亦或是鎏金的色彩,才能真正派得上用场。
提示信息逐渐从眼前消失不见,大雾与纷争也已经不在耳边。
张珂靠在院里的躺椅上,享受着冬日的暖阳,感受着沸腾的血液逐渐冷却下来,归于平静。
早就等待于此的蛇鼠二妖捧着新鲜的糕点跟茶水摆放在他面前,嘴里吃食不停,手中的动作也不停。
才刚刚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搏杀,张珂并没有急着开启下一次的旅途,当然游戏的冷却机制也不允许他这么仓促。
靠在躺椅上的张珂,视界逐渐飘远,思绪也融入到后世的天地之中.
苍茫的天空下,有人大汗淋漓的在钢铁与水泥的丛林中穿梭,修补着因为灵气复苏被再度断连的交通网络,也有人盘坐在楼顶,阳台,身边摆上一壶热茶,闭目养神,汲取着空气中微弱的灵机养育着自身
相比于过去,那繁忙而急切的节奏,灵气复苏后的九州,气氛虽然仍旧热切,但忙碌的人们却多了许多闲暇时间。
这是世界变迁所导致的必然结果。
飞速增加的工作岗位,以及逐渐褪去凡俗的人们,使得老板跟上司很难大声的吼出:“你不做,有的是人愿意做!”
当初能毫无负担的大吼大叫,但现在缺了熟手还真就忙不过来。
尤其是大名鼎鼎的土木,地质,考古这些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行业,薪资待遇一涨再涨,就怕留不下人来,甚至于在校的大学僧们也提前找到了工作,拿着工资开始东奔西跑。
当然,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坏的一面。
大爷大妈们的广场舞如今发展的更是如火如荼,经过了灵机滋润的腐朽身躯再度焕发了活力,嘈杂的音乐没日没夜的响彻,逼的年轻人们甚至集众人之力开发出了一些奇葩的小术法来进行反制。
双方之间的对抗你来我往,十分激烈。
只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见这些老年人这么有精神头,在一份文件之后,这些原本退休的大爷大妈,再度骂骂咧咧的被带回了工作上,而因为原本的位置已经被人替代,再加上如今事务众多,人手运转不过来的缘故,一些比较锻炼身体的工作都被分配给了他们。
反正年轻时辛苦惯了,再吃点苦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至于年轻人们,虽然赢得了短暂的胜利,但同样也得面对一个世纪难题.原本的老人化虽然已经不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但面对日益疯涨的九州,缺人的这个问题仍然无法得以解决。
虽然,张珂从大汉带回了两百多万的古人,但仍然是杯水车薪。
于是,催婚再度登上热搜,而相比于过去的各种小恩小惠,现在结婚的好处虽然相当丰厚了,但仍是没什么起色,没办法,大家都忙着修仙呢,谁愿意在谈恋爱上浪费时间。
更何况,喧嚣尘上的仙女们虽然已经被大量外来的美女挤的陨落凡尘,但仍带着一种挑选的目光。
相比于不冷静的盲从,倒不如再等等看。
毕竟,修仙都有了,那小倩,婴宁距离出现也应该不远了吧?
又有谁不喜欢,狐尾兽耳娘?
至于人妖禁忌,人诡殊途.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些,我修仙的身体壮,赶紧给我发一个猫耳娘!
明日开始7k保底,月末了,冲一把稳定且持续求个月票跟追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五章 回归与地府建成(万更)
【检测到当前天地阴煞已经流回幽冥,检测大汉境内诡神现存数量已达目标基础线,检测到目标人物已完成飞升道途,主线任务完成,请问玩家是否提交任务,以开启副本结算?】
“是!”
【副本综合评定开始,请稍等.】
【你完成了任务:1.伐山破庙(正)
交涉祖天师张道陵,加入/协助正一道盟,伐山破庙,扫荡大汉十三州,任务完成进度+50%,扫除大汉霍乱诡神,任务完成度+70%,厘定阴阳,引导亡魂,任务完成度+30%。
主线任务完成度总评150%
2.支线任务:汉皇之衰,诡神之乱,世家之险.
扫除诡神,任务完成度+50%,惩治世家,任务完成度+20%(友方单位协助),因主线任务完成结算评级,故支线任务不算做回归障碍,任务完成进度将归为副本评价标准。
【你挖掘了副本隐藏彩蛋:(世人健忘,诡神为祸,旧日地祇将大汉百姓视作牛羊,以诡神为豺狼鞭策其提供香火信仰,你发现了地祇们的阴谋,并斩杀了这些与九州违背的地祇,你的功绩已成史诗,受万世敬仰)
(斧劈佛祖,刀斩菩萨,你的恶行已对九州万界灵山所属势力产生极大影响,你的可怖被老和尚们当做恐吓小沙弥的晚间故事)
(天庭无暇,九州混乱,值此乱世,天空一声炸响,我佑灵王闪亮登场,屠灭诡神,创立地府,虽不完善,但倘若你往洛阳一行,大汉神庙必有佑灵王的香火祭祀,或许还能得个天尊,帝君的人间封号)】
【因玩家并未完全覆灭佛门相关命运线,并未前往洛阳受封,故评价增幅削弱】
【基于你的任务完成度,你的基础评价为:上+++】
【西出玉门,大闹西域,灭北匈奴之神,斩大汉地祇12位,屠灭诡神无数,劈杀菩萨三尊,佛祖化身三尊,厘定阴阳秩序,建造幽冥.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极美++,你的奖励将会获得百分之一千的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10000+7200(172000)你获得了四次物品抽取,两次技能抽取,三次人物抽取,一个大汉传奇宝箱】
【鉴于玩家在副本内相关承诺跟部分行动轨迹,副本世界提出异议,正在进行交涉交涉中.】
【玩家可选择放弃附属物领取副本结算奖励,获取当前副本结算奖励,玩家也可以选择支付五万玉髓,一次物品抽取,两次人物抽取的代价,选择当前副本世界提供的大汉史诗盲盒。玉髓作为交易代价,游戏将会清洗附属物上残留标签,更换其所属权】
【正在更新玩家要素,更新信标投放虚空,请耐心等待】
【副本结算完毕,正在更新玩家要素,鉴于您的称号:威武圣佑灵王,都市王,先锋元帅,幽冥之主(临时),您在九州(两汉~清末)的声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该副本npc相关阵营对您具备尊敬及以上的先天阵营好感,您在九州人族阵营具备崇敬好感,诡神,佛门阵营好感度大幅下降,目前关系为(永世宿敌)】
伴随着视网膜上副本结算信息的浮现,张珂也从遥远的东汉副本之中归来。
此时,他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那个山脚下的小院中。
钢铁丛林所特有的污浊空气,与后世的世界意识一起席卷而来,熟悉的环境下,奔波数月的劳碌一瞬间爆发开来,使得靠在摇椅上的张珂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脑袋有些昏沉,不过在大睡一场之前,他得先把副本的结算处理完毕,以及一些应该有的交代也应当传达下去。
几乎没什么犹豫的时间,张珂就选择了放弃一部分玉髓跟抽奖,换成了特殊的大汉盲盒。
当然,虽说是盲盒,但其中存在的物品,张珂内心也有几分明确,只是不清楚,除了那些固定的事物之外,大汉还塞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进去。
哇(金色传说)!
伴随着一阵金光在他的眼前迸发,盲盒中的物品一股脑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人族(凉州百姓,百工,官吏,兵卒,流民.共计53万户,212万人),凉州地脉(因物质位面大地已损毁的缘故,当前地脉并无附着物,请尽快安置,防止地脉灵韵流失),诡门关(佑灵王建,连通阴阳两界的通道,门户上镶嵌了上万诡怪.)枉死城(佑灵王建,副本酌情提升,本体构造与地府无异,但缺乏坐镇的阴神,诡卒),忘川河,治水水脉,七百里交州山川
怎么说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因为跟凉州百姓的承诺,大汉偷渡人口几乎是盲盒中必备的奖励,而凉州大地的破损与张珂调动西域代替凉州的举措,导致地脉的收获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结果,其他都是些零七八碎的东西,属于张珂刚好能用上,但品质却不算特别上乘的。
不过还好,至少以张珂的运气而言,即便保留了抽奖机会,最后的奖励跟盲盒里的也没太大的差别,无非是完整一些。
就好像现如今单独的诡门关能变成完整的阴路四件套(诡门关,黄泉路,忘川河,三生石)。
仅此罢了。
相对而言,盲盒无非是散乱了一些,不过对于拥有囤囤囤血脉的张珂而言,能用得上的不差价值,反正他有一整个后世九州需要装点,某一项完整的设施并不能带来太过明显的增益
除此之外,剩下的抽奖机会张珂也一并用了,在一阵目眩神迷的光芒闪烁后,最终为他此次的副本之行增添了如下收获:
物品抽奖:
1.幽冥背阴山脉(孤魂野诡集中地,其作用类似人间乱葬岗专门安置那些人间血脉断绝无人祭祀的孤魂野诡,同样也作为地府跟地狱之间的隔断,包围十八层地狱的同时,供地府阴神在地府跟地狱之间往来)
2.十八层地狱(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涵盖人世间所有罪恶,凡是人间犯罪之魂,无论是否经官府审判,死后都得经阎君面前,受判官判定后,分划地狱,行刑期满,可重走奈何桥,进六道轮回转世)
3.森罗殿(阴曹地府办公场所,十殿阎罗,判官,六案功曹殿皆在此列,注:因人物已拥有都市王殿的缘故,重合大殿已置换成对应幽冥建筑(诡市,城隍府,民居百万座))
技能抽奖:
甘霖普降:进行一个标准动作之后,可聚拢大量灵机灵韵以及特殊气机化作甘霖飘洒人间,技能效果持续一日~一年不等,持续期内,山川江河地脉成长中幅加强,动植物灵智开启加速,每个月圆之夜均有20%~40%概率,从太阴星坠落帝流浆,人族寿命健康小幅度延长并永久固化,消解世间瘟疫,火厄,洪涝之气
姻缘(特殊/猎奇)
技能描述:源于天庭月老红线所变,某届蟠桃会,趁月老多吃了几盏桃酒,酣睡之时,xxxx潜入月老宫内盗取姻缘红线,借姻缘因果权柄,可以达成以果追因的效果。
朝闻道,夕死可矣!
技能效果:耗费一定法力,凝结一根因果红线,在非战斗状态下,使用该红线,并灌注大量法力可截取自身因果线,来获取相关事件对方单位的本体位置(无视位面限制,无视环境要素,无视天机道具等效果屏蔽)
红线一旦牵连,在施法者彻底解决当前因果关系(自认为)之前,不可解除,特殊环境需支付附加传送费用。
注:人物每次使用该技能,下次使用都将会有更高概率被月老注视(要让我知道是哪个缺了德的小贼偷走红线让老朽被责骂,老头子判你无妻徒刑,孤老此生啊!!!)
人物抽奖:
孟婆(孟姜女/化身)
昔日孟姜女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后来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
前世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
随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张珂的真灵之中也被灌注了大量复杂的信息洪流。
那是副本所有奖品,包括物质跟技能等一切事物的更详细的介绍跟使用方法,恍惚间,张珂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伏案苦读的时候.
这次运气还不错?
在接收完所有的相关信息之后,困倦中张珂如是想道。
甚至从某种方面上来说,这次结算抽奖,应当是他运气最高的时刻!
靠在躺椅上,摊开的手心里有一卷盘起来的红色丝线正静静地躺着。
虽然没有进行尝试,但张珂能够感觉到只需要将丝线的一端栓在自己身上,脑海中模拟过去的经历或干脆提供某样媒介,红线的另一端便会跨越千山万水,去追寻此事的源头。
名叫姻缘,但其实已经是纯粹的类规则技能了。
虽然,其效果导致,必须等因果关系完全形成才能发动技能,有些马后炮的意思,但对于专精战斗侧而对其他方面了解不深的张珂而言,却是解燃眉之急的一种补充。
如此,关于请仙扶鸾,占卜问卦的相关学习,可以暂且往后延缓一段时间。
而除此之外,其他的奖励相提并论的话就有些黯然失色的意思,唯一较好的消息是,经此之后,地府的建筑竟大致凑齐了。
除了最为重要的六道轮回门还没踪迹之外,剩下的都是些零七八碎的玩意儿,类似奈何桥,三生石这些。
虽然不能说它们不重要,但缺少了这些也并不会对地府的运转造成什么巨大的影响,顶多就是缺乏了些人性化,从而显得有些残酷,冷漠。
但相比于过去,生灵死后全部魂归幽冥,在这形如研磨机一般的大磨中,一点点的将自身魂魄碾碎,只保留最原始,纯净的真灵重新投胎而言,如今至少已经做到了善恶有报,人死之后也有寄托,不算慢了。
从道具栏中提取出此次的大部分奖励,张珂挥一挥手,面前的诸多物件,虚影就化作一道道流光向着远方的天穹攒射而去。
时至今日,世界意识的觉醒,已经不需要张珂再像当初那么全九州的四处奔波了。
只需要提供原始的物质基础,祂便会配合着将这些地脉,物质,按地理分布,投放到最恰当的地方,而之后的安置也有现今的太行山神跟人参娃娃协助。
虽然这些权柄并不会划分到它们的名下,但作为张珂手下仅有的人手,临时性的替代他去连接地脉,梳理地气却也是应有之宜。
至于工作繁重打工人么,不加加班,怎么能让老板看出你的努力跟忠诚?
现在多吃苦,日后开路虎
当九州大地上,一个个观察站点中的仪器蜂鸣式报警的时候,久违的灵气复苏引起的震荡再度在大地上出现。
伴随着挂在外太空中的卫星调转角度,便能够看到原本已经占据了地球一半的九州,在剧烈的震颤中再度开始了膨胀,黄绿色的大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占原本属于海洋的边界,无声的轰鸣中,大海波涛起伏。
仿佛金鸡一般地形上再度增添了一些肌肉翎羽,本就显得有些臃肿的金鸡,如今更添几分肥硕,几乎已经很难看出原本苗条的外形。
而相应的,在剧烈的震颤中,地球的体型也再度扩增了几个百分点,巍峨的体型使得一旁的月球更显渺小。
大陆架的拓展,海洋的变迁,使得一些原本跟九州并不相联的岛屿,陆地,在扩张的过程中被推向了更加遥远的位置。
虽然,这一切仅仅只是星球膨胀所必然要经历的环节,但对于生活在这些岛屿上的生灵而言,愈发遥远的距离,等同于九州的灵机在远度重洋之后所剩的份额将更加稀少。
而在这个灵气复苏的时代,灵机的稀薄对于这些生灵而言说是流放也不过分。
只可惜,现如今那片古老的土地上,诸神已然苏醒,那作为炎黄图腾的龙族,也划分了边疆的四片海域,作为领地,不能说每天,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率领着数以万计的巨大魔兽,妖怪,在海面上巡逻。
过去好用的手段,如今全成了垃圾。
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断连的全球网络,使得那些黑心的兔子总是能以网络不好,下次再聊的蹩脚借口,将他们一再降低交易请求给驳回。
对此,还商讨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
当星球表面的一切都呈现两极化的变故时,极少有人注意到的幽冥深处在同一时间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动。
在张珂亲身前往进行安放的情况下,幽冥中浓郁不化的黑暗正在剧烈的翻滚着,黑暗逐渐褪去,贫瘠的土地上一座座高耸的殿堂拔地而起,自内而外,围绕着原本已经耸立在此地几个月的都市王殿开始拓展。
从森罗殿到背阴山,如同画卷一般徐徐展开。
原本的大热大恼大地狱也在这个过程中,从都市王殿一侧被挪到了背阴山后,十八层地狱所在的区域,跟其他的地狱挤在了同一块区域。
虽然称呼上是十八层地狱。
但地狱并不像是塔楼一样,呈现一层一层的上下结构,而是泛指背阴山后一大片广阔且平坦的区域。
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土地上,一个个色彩纷呈,刑罚酷烈的地狱平行排布,每三个区块凑在一起,中间由纵横交错的道路串联,而六组大型的区块便凑成了完整的十八层地狱。
每一块地狱中都摆满了各式各样沾满陈旧血迹的刑具。
而有的,例如冰山,血池等干脆就是环境上的恶劣,以纯粹的极寒,亦或是在血海中密集而狰狞的蛆虫,拷打人心,经历折磨。
视线回转。
在森罗殿的前方,一座城墙拔地而起,将森罗殿所在的区域包裹起来。
雕刻着凶魂厉诡的城门下,一条条简陋的土路蜿蜒的通向前方一直在数十里外,才能看到一座由繁华市集跟众多民居组成的巨大城镇。
在暗淡的灯火烛光之外,还散布着一些个更加简陋,一眼看起来就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围绕着城镇排布。
距离城镇左侧不远处,便是一座城墙高耸,戒备森严,大门都用漆黑金属包裹,漆黑且阴森的巨大城池,一条破损不堪的蜿蜒小路顺着穿过城门直达内部。
而在色泽冰冷的城门上,枉死城三个大字散发着让人骨冷的气息。
再往前的区域,从森罗殿,城镇,枉死城延展出来的道路都逐渐收束在一起,形成了一条较为宽阔且一望无际的土路,路旁开满了色泽火红的花朵。
仿佛簇拥一般摇曳的花海一直绵延到诡门关下不远处,才戛然而止。
而原本从大汉带回来,只是一座巨石门户的诡门关,此时也大变模样。
从原本简陋的样子,摇身一变成了一座古朴而厚重的古代关卡,一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的虎兵站立在关卡的城墙之上,神色肃穆的眺望远方。
而在城墙之下,聚集的尽是从大汉带回来凶魂恶诡。
它们贪婪的注视着脚下那条通向人间的道路,盼望着能有一个不服管教的恶诡,来替代它们承受着无穷无尽的守门之苦。
如此,全部建筑浮现,而地府的构造也大致成型。
虽然还欠缺一些细枝末节的补充,但基本的构造已经齐全,现在只缺帝君答应的阴神派来,沉寂已久的地府就可以正式的派上用场。
当然,张珂也不会一直傻愣愣的苦等帝君的支援。
之前去大汉时,在荆州屠戮诡神,从它们麾下截获的那些阴兵们暂时可以利用起来,批上一层阴差的装扮,便可在虎兵的带领下,去人间接引魂魄归于阴曹地府。
先暂且在外围的城镇中增添些人气,稍待一些时日,便可以正常分流,轮回转世。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张珂也没忘了,把从副本中抽来的孟婆释放出来,让她提前去熬制让人忘却前尘往事的孟婆汤。
伴随着一阵光芒的闪烁,一穿着古朴麻衣,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少女妇从光芒中走了出来。
“孟姜女见过上神!”
看着面前躬身的妇人,张珂点点头:“这方世界地府初创,诸多事物尚不完整,你不介意的话,先在森罗殿中寻一偏殿住下,储备孟婆汤,等待月余六道轮回门树立之后,再为你另寻它处,可好?”
“一切听凭上神安排,民妇没有意见。”
得到张珂的允诺后,孟婆遥遥一拜,便转身去寻找自己的临时居所去了。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张珂忽然想到,等轮回正式运转的时候,那些经历了前面流程考验的魂魄,走到轮回之门前,准备投胎时看到端着孟婆汤的是一窈窕妇人,又该是怎样的惊吓。
不过再怎么认知崩坏,显然也没有分享的机会。
一碗孟婆汤下肚,前尘往事尽数遗忘,除非日后,有朝一日能在修行上有所成就,从地府生死簿中剔除自己的名籍,不然不论经历多少次,都很难记住在地府中的经历。
摇了摇头,一转眼,张珂的身影消失在了幽冥的天空中。
而另外一边,九州,津门。
祁汪听着电话对面讲述的消息,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缓了良久之后,他放下了手中的手机,转而拨通了桌上一台黑色的座机
“是的,情况就是这样。”
“对,已经有专员检查过了,虽然详细的数据并没有统计,但粗略预计已经超过了百万人数,而那自称大汉凉州刺史的古官正在接待处等待着回信。”
“您是问我的意见?”
“.在我看来,终究是一脉相承的九州人,自然是不可能坐视他们拿着那位的旨意去独自生存的。”
“既然我们都能接纳一部分游离在外的混血回归九州,那接受他们也自无不可,方法少数族裔跟贫困地方都可以,而且语言相通的情况下,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只需要简单的培训就能适应现代的工作。”
“剩余的如果继续想要务农也完全可以,下一代的就先进学校教育,十年之内就会稳定的融入九州.而且这件事既然有了开端,那就必然不只仅此一次,与其等待日后一次次不停的分散,不如暂且先将这一批当做试点,等总结出完整的规划之后,也好套用其他.”
当电话对面一再要求他给个思路的时候,祁汪没办法也只能说出了自认为最稳妥的方法。
但谈论到具体的实施跟进行的时候,任凭怎么劝说,祁汪只是开口推脱。
开玩笑,光是灵气复苏就让他为数不多的头发大批大批的掉了,只不过半年多点的时间,头顶中心就明显的出现了一个光滑的镜面,就这也没能把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
人类自身,人与妖怪,山水地脉工程,神灵,还有时不时就弄出一个大爆点的研究者们。
眼下的这些古人,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让别人来接手吧。
挂断电话,感觉周围压抑的空气略微散去的祁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这件事,且电话对面也说了会寻找相应的人手去负责,但他的脑海中还是忍不住开始思考。
就那凉州刺史口述,是因为佑灵王独战数十位神灵,导致凉州被毁,念他们无家可归,方才把这些人统一的搬到后世安置。
从言语上,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漏洞,而真有问题只要打一通电话,求证一番也能确认真假。
但这件事发生的节点实在是太过尴尬。
不久之前,那些研究员们刚刚任意妄为的推进时空门计划,使得意外发生,最终的结果虽然皆大欢喜,但从归来的结果看,那位似乎并不开心?
也确实,连自己碗里的饭菜都没消化,甚至只匆匆吃了两口就看上了锅里,甚至外面店铺里售卖的新奇零嘴。
这要换做是他的孩子也恨不得痛打一顿。
只是,佑灵王并未如此,小惩大诫一番之后就选择了揭过此事。
但如今这些古人的到来,很难让祁汪不怀疑,那位是觉得现代人不太靠谱,有了开小号的打算。
祁汪相信,在知晓了这些古人的存在之后,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心中有了这种猜想。
但想法归想法,却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能够解决。
拿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那些不好好学习,歪七扭八走上歪路又不听劝解的孩子,除了部分守旧的父母之外,当下绝大多数的年轻夫妻,第一想法都是再生一个。
你不拿我当父母,那我也不当你是亲生的,只要做到律法规定的抚养义务,十八岁以后你爱谁谁,财产跟亲情与你不能说毫无关系,但也没太大的牵连。
倘若没心思继承这一切,自然分道扬镳。
但倘若还有一定的挂念,尝试着想唤醒亲情,光是口头上的讲述基本没什么效果,除非能让父母看到你切实的改变。
虽然情况不一,但概念却是大差不差的。
想要不被时代所抛弃,某些人当下的观念就的完全扭转过来,佑灵王不是保姆,也并没有照料抚养每一个九州人的义务。
如果拿之前血脉上的偏袒当做借口的话,那相比之下,古人难道不比现代人的血脉更加纯粹?
五胡乱华,五代十国,元宋,大清,历史上每一次蛮夷占据九州土地,都是对九州血脉的一次稀释,即便之后,汉土再复,但既定事实已无法更改。
只是,这些改变注定不是一朝一夕能达成的,甚至在开始进行之前,必定还有一场场会议等着召开。
而相比之下,祁汪的忧愁根本不算什么大问题。
在前往河西走廊接洽的队伍中,除了绝大部分的官方人员之外,还有现今被归到特殊类人才的佛道两门的高功法师。
只是,相比于被恭敬且温和对待的道士们,和尚们的处境相当尴尬。
绝大部分的古人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都会透露出一种审视跟戒备的神色,甚至于当一个和尚无意中念出了佛号的时候更是遭到了古人集体的排斥。
一个个,跟看到了脏东西一样,远远的避开了他们所处的位置。
这让这些身带任务,心怀慈悲而来的高僧感到无比的受伤。
当然如果只是简单的排斥,高僧们并不会有什么感觉,世人愚昧,倘若人人都能以和善的态度对待一切,那早就成净土世界,人人皆为佛祖菩萨了,要他们这些修行人士干嘛?
比起这些,他们更加在乎的是,跟那些牛鼻子截然相反的态度,这才是重点。
看着围绕在道士身边你问我答的孩童,以及一个个笑呵呵的在道士的带领下去检查身体的古人,和尚们心里感到无比的失落。
有些年轻的道士注意到这一幕,整张脸都笑开花了。
虽然在灵气复苏之前的几年,网络以及现实环境中,对道教的环境就已经温和了许多,但要真跟这些贼秃相提并论,道士们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关键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习惯了山上清修,远没有佛门中人那么的能言善辩,会吸引信徒。
不是有那么一个传闻,传说中的南少林,甚至都已经注册集团,进行上市,更恐怖的是人家都已经涉足房地产行业。
而在灵气复苏之后,情况也没有太大的好转。
大家都有修行之法,都能实现超凡脱俗的目标,真要比起来,道门唯一的优势就是茅山的现任掌教获取了那位的真名,将其神位供奉在了茅山之中。
但这件事又不是能广而告之的。
至少,就普通人而言,他们能够知晓的也就是新出现的四海龙王跟太行山神,至于灵气复苏的原因,还在封存之中。
因而,两方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差距,直至今日,或许终有改观。
不提那些压抑着心中激动,不去过多观望,免得自己控制不住表情,露馅了的老道。
一些年轻的道士在脱离了师门长辈的注视之后,拿出随身带着的糖果零食,互相凑了凑之后,带着一群孩子们走到了团队的边缘。
司徒湛拿着一块大白兔奶糖,拨开外层的塑料纸,将其塞入了一个七八岁少年的嘴里。
看着少年脸上短暂错愕后浮起的笑容,司徒湛笑眯眯的从道袍的衣襟下再拿出一整袋的大白兔奶糖,分着给其他孩子每人抓了三四个后,将剩下的连同袋子一起交给了少年。
“呐,都说无功不受禄,现在拿了道长哥哥的东西,你们要回答一个问题,不能说谎!”
看着有些犹豫的孩子们,司徒湛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更加轻柔和善一些:“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你们为什么对那边的那些秃驴那么反感啊,小声点告诉我,说清楚的话,像这样的糖果其他的哥哥姐姐们那里还有。毕竟,这么好吃的糖果,只你们自己吃不分享给爸爸妈妈,也不太好吧?”
“.”
真狗啊!
其他的青年道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默契的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对一群孩子们,居然连道德绑架这招都用上了,可真是丧尽天良,祖师没眼,怎么没一把天雷劈死这货。
当然,不齿归不齿,八卦还是要听的。
而面对司徒湛的套路,没经过社会拷打的孩子们,在短暂的愧疚跟犹豫之后,也说出了一些从大人们嘴里听到的消息。
然后,在场的几人都感到一阵目眩神迷:
即便他们已经从一些权限范围内,知道了那位的勇猛,甚至上次的事情,他们虽然无权知晓,但长辈回家后,总会唠叨几句,大致情况便也能推测出来。
他们已经尽可能的去高估佑灵王在真灵业位图中的地位了,但没想到这位居然能勇猛到这种程度。
一人追着六位菩萨狂轰滥炸是什么概念,甚至于就孩子们的描绘,其真实体型甚至达到了脚踩大地,头探苍穹的程度.
什么现世盘古啊!
不对,真正的神话史中盘古并不存在,要按道门内说法的话开天的是元始天尊,而如果再加上一些夏朝尚未建立前的远古神话的话,那就更复杂了。
但不论如何,这种体格在神话史中也是相当震撼的存在了。
也不怪古人们对秃驴这么排斥,毕竟在他们的观念中,跟佑灵王敌对的不是坏人那还能是什么?
而作为信奉佛祖菩萨的和尚,被排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甚至于要不是如今环境陌生的话,换做是在大汉,这些和尚贴过去估计能被一群古人拿着农具打出城镇。
这可真是喜闻乐见,皆大欢喜的一个秘闻。
当然,这件事估计最终也会传达到津门,摆在祁局座的面前。
不过那些人该怎么思考,就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了。
而与此同时,东海龙宫。
得到九州动荡消息,传讯了其他三个兄弟姐妹,正准备带着虾兵蟹将们去梳理新出现的江河水脉的敖馨忽然间心生感应,刚刚踏出龙宫的步伐猛然间停顿下来。
正当身后的龟丞相准备开口询问下自家龙王是否遗忘了什么的时候。
头顶的海面轰然炸响,一道明亮的光芒破开水流的阻挠,激起无数浪花之后,落在了敖馨的面前化作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简。
随着敖馨伸手将其抓到手中,一股浩瀚的信息转瞬间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幼年,在东海龙宫学规矩的时候。
原本神采奕奕的面容,转瞬间憔悴下来,整个龙脑都变得有些昏沉。
玉简的本体很是简单。
仅仅只是通知了她,将在两个月后,作为佑灵王的随从,前往天庭参加蟠桃盛宴,到时提前前往佑灵王府邸等待天官接应。
顶多不过百十来个字。
但附录的部分却过分浩瀚,甚至在接受玉简的那一刻,其中的内容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化作了一幅场景,而敖馨在其中接受数位仙女,天官的教导。
从仙神名号面容开始,到天庭各个建筑跟禁地,再到大会的规矩以及言行举止方方面面。
在现实中看来敖馨不过是一瞬间的恍惚,但在意识深处,却足足经历了近两个月的学习,将一切预演了数十遍之后,确认没有疏漏之后才被放出来。
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敖馨有气无力的转头交代道:
“巡海将军,由你带着虾兵蟹将们前往陆上水系梳理河道,龟丞相,让你子孙们即刻前往三海去通知我那三个弟妹来东海聚集,本王在殿中等着他们。”
等诸人散去之后,在回去的路上,龟丞相看着自家龙王疲惫的面上难以压制的喜色,不由得道:“看来大王是有了大好事!”
打小自己便作为预备跟在敖馨这位东海七公主跟前,成年后更是跟随前往陆上江河中赴任,数百年间的朝夕相处,别说是这摆在明面上的表情,只要她稍微犹豫一瞬,龟丞相都能将自家龙王的想法猜个八九不离十。
“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
敖馨笑着摇了摇头:“上神给我送来了请帖,两日后本王将作为上神随从,一同前往天庭参与蟠桃盛会,虽只是末席,但却是我父王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机会了。”
确实,老龙王,连天庭的大门朝哪儿开的都不知晓,更别说去参与蟠桃盛会了。
虽然不知道末席是什么位置,不过能去就是光宗耀祖了,或许到时候还能面见一下九州龙族的族长,那位九州本土的东海龙王,这都不算是喜事了,天上掉馅饼都没这个吓人。
心中想着,龟丞相却直起了腰杆,喜笑颜开道:“既得上神看中,大王更应当尽心竭力才是,万不能负上神期待。”
“我知道,这不是想着看看老二老三她们有没有收到请帖,顺便商议一下,话说龟丞相,你说人族那边会不会也有一份,要不,也问下他们?”
听着自家大王的询问,龟丞相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您还是先等其他三位龙王来了再判断吧,若是其他龙王没收到,那便不必联系,可若是人人有份,您还是尽早联系一下那位局座,反正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您觉得呢!”
“好,就依龟丞相所言鲛人呢,快,快去赶制一身王服,留给本王去天庭赴宴时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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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六章 刑天:我可真是个大好人!(二合一+)
“这么说,你们都收到了蟠桃盛会的请帖?”
三小时后,东海龙宫中迎来了三位熟客。
分散在北,西,南海三个龙宫的龙王,在收到龟族带来的消息之后,立刻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转道前往了东海。
事实上,如果敖馨不派人来,他们本来也是准备着前往东海龙宫的。
毕竟龙族之中以四海龙宫为首,而四海龙王又以东海龙王为尊,连相对地位没那么重要的他们都收到了跟随佑灵王前往天庭赶赴蟠桃盛会的请帖,没道理作为他们几个的老大姐,敖馨没这个份额。
从规矩,从情理上,这都说不通,否则当初他们几位的座次也不会这么排布了。
只是任凭三位龙王们再怎么急切的想要探知原委,想要前往东海龙宫,终究得跨越这万里的海域,而因为多次的灵气复苏以及世界意识清醒后对自身的梳理,地球本身的体型几乎每隔一日都会发生微弱的变化。
放在某座城市里,兴许只是微不可察的几厘米,但放在整个地球,那就是公里级别的变迁。
哪怕龙族本就擅长腾云驾雾,面对广阔海域,也得老老实实的飞行个把小时而后,在敖馨的接应下,四位龙王坐在了宫殿之中,面前的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仙酿佳品,然而此时的四龙却没有一点儿饮酒作乐的心思。
目眩神迷的看着桌上四块闪烁着微弱宝光的玉简。
良久,敖馨长舒了一口气:“蟠桃会想来你们多多少少在龙宫的奠基里都有所听闻,本质上是王母寿辰,但却是九州仙神们少有的集体性聚会,盛会之上,几乎有名有姓的仙神都会前往赴宴,此次前去,切记之前玉简中的教导,绝对不可给上神丢人!”
“除此之外,这等盛会的级别想必你们心中也有数,不管之前伱们心中如何想的,但从今天起,要一心一意的遵从上神旨意,别用那副眼神看着我,我在说什么你们心中想必都知晓。
即便是家中传讯打探消息也好,还是请求帮什么忙,全当做没接到,没看过,若非上神自己提及,少给我多嘴多舌,更不允许擅自行动,梳理海洋,调理江河,繁育水族,这就是你们能做的所有事情,至于跟地上的联系除非朝廷主动来找,否则不许上岸!”
“大姐,这未免太严苛了些吧!”
西海龙王昂敖心神色有些难为,倒不是因为敖馨语气的缘故。
四海龙宫以东海为尊不是随便说说的,不管之前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亲缘,在坐上龙王之位后,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了单纯的大小关系。
别的都还好,毕竟能被自家长辈们推出来的,基本没有不识趣的龙,自然是知晓轻重的,更何况他们只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却受到如此重视,结草衔环以报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真正让敖心难以接受的是,跟龙族割舍,以及不上岸,这多少有些谨慎的过分了。
再说了,这些都切割了,那他们还剩下些什么除了工作便是工作,北海敖孪那小子,还能闲暇时待在龙宫里跟鲛人蚌女玩乐,打发时间,她们呢?
要知道,当初父辈们派她们前来,虽然主要目的是担任龙王之职,为大宋的龙族开拓一个新的出路与庇护,但除此之外还有些不能言说的目的
“也好,那这次你就别去了,等会本王自会去上神府邸请罪,小龙姐妹之中有拎不清轻重的,未免给上神丢脸,还请他老人家收回这些请帖分发他人!”
三位龙王脸色发苦,谁能想到,他们这位大姐一言不合就要把所有人,甚至连自己都给否了。
开什么玩笑,这种机会怎么能坐视从眼前溜走,蟠桃盛会多少年才开一次,而准入门槛又高的离谱,虽然他们只是末席,注定了只能跟些“不入流”的仙神们坐在一起,但这些不入流却也已经是过去的他们需要抬头仰望的存在了。
至少,就他们的父辈而言,连登临天庭的机会都不会有,更别说前往赶赴蟠桃盛会了。
其他两人瞪了一眼敖心之后,纷纷上前劝说,又是赌咒发誓,又是求情劝说,好不容易才将敖馨收走的玉简重新给要了回来,抚摸着手中厚实的玉简,一时间三龙心中大呼惊险。
而在这个时候,只听敖馨又开口道:“既然你我都收到了请帖,想必以上神的脾性,人族那边也应当有所收获才是。”
“敖孪,你跟朝廷的局座相熟,去给他打个电话询问下情况,同为上神麾下,提前准备一番,到时候也好一起前往。”
“哦!”
弱弱的应了一声,敖孪从随身的百宝袋里拿出了那个专属的防水手机,走到龙宫的海底信号塔近前,联系起了另外一边的祁汪。
“祁局座应该也收到了上神送来的请帖吧?”
刚刚接通电话,听筒对面便传来了敖孪的声音。
“虽然玉简里也交代了些基础的礼仪跟规矩,不过,还是想要劳烦你们能不能找一些跟蟠桃会,以及天庭诸神相关的传说记载之类的拿来参考一下,免得两个月后去了天上,不知觉的得罪了某位大拿,给上神丢脸。”
“话说,天庭那边既实跟人间不同,环境也差距颇大,上神如果有准备,那当我没说,若是没给你提供,不如来东海龙宫一叙,我那三位姐姐如今都在这儿,也好商讨下更加具体的事宜.”
刚接通电话,敖孪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狂倒个不停。
毕竟,在他们过往的所见所闻里,张珂对于人族的态度,可比其他的仙神们好的太多了。
虽然九州因为传承跟人族地位等缘故,使得整个世界看起来都好像是在为人族建成的配套服务一样,但事实上,对仙神而言,除了部分因香火信仰从而凝聚香火神外,绝大部分的仙神自身的权柄,以及所肩负的责任才是最为重要的,其次才是保家安民这些民间信仰所带来的权柄。
嗯,仙神首先得对九州负责,之后才是其中的生灵。
哪怕人族作为天地的主角,但排位也得靠后,更别提这世界上还生活着其他物种,精怪,魂魄不同的仙神有不同方向的侧重,而对于那些帝君,乃至天帝而言,人族跟这世间万物也没什么差别,天下大·同,意味着万物平等。
但在后世,龙王们却能明显感觉到张珂对于人族的偏爱。
不仅仅是每次灵气复苏时,大陆板荡,以及灵机雨的偏斜,甚至还修改了超凡元素的基础构造,让其对九州血脉以外的一切活物都呈现不同程度的排斥。
这是九州仙神能干出来的事?
倘若他们不是事先知道,张珂在天庭中那能罗列一个菜单的神号的话,真会觉得,对方会是从夏商时代活下来的老古董,因为只有这两个人王尚存,执掌天地,万千鬼神的时代,作为与昊天等同的存在,才会如此的偏袒,照顾人族。
自然而然的,当他们龙手一个玉简的时候,自然下意识的也觉得人族那边起码都会有一份,亦或是更多。
然而,听着听筒对面絮絮叨叨的声音,祁汪从来都没觉得,空气有像现在这样窒息.什么请帖,什么蟠桃盛会,自己应该知道吗?
他心里倒是一度升起答应下来的想法,试图从中敖孪的嘴里套取更多的信息,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就放弃了。
没办法,语言能够说谎,但请帖做不得假。
更何况,别说仙神了,连现在一些踏入修行不久的普通人,都能隐约感觉到对方话语的真假,这些拙劣的谎言根本没有必要,本来在佑灵王那里就已经丢失了很多分数,没必要再让四海龙王都看不起。
略一沉默之后,祁汪有些无奈的开口道:“抱歉,请帖我并没有收到,如果后续有相关的信息传来,我会及时联系诸位龙王的.北海龙王如果仍有意需要一些神话典籍的话,我会尽快着人刊印,送去东海之滨。”
“还有什么事吗?”
“嗯,哦,没事了,那就麻烦局座了!”
“没什么!”
“.”
听着已经出现忙音的听筒,回过神来的祁汪叹了一口气。
虽然自从灵气复苏开始,异况频频,没一天能按时按点下班的,但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坏消息集中在一起爆发,甚至于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捅破天的大事。
作为临危受命,接替了这个名义上的气象中心,实则专对神鬼之事的负责人的位置上,好日子他是一天没过,坏事全让他担当了。
尤其是,不仅仅需要面对层出不穷的深化事件,还得时不时的面临来自队友的背刺,有些时候他真搞不懂某些人的大脑究竟是怎么长的。
现在九州的情况,没有资源匮乏的担忧,没有土地拥挤的顾虑,甚至于因为灵气复苏的出现,大家都统一的有了一个标准的目标。
安安心心的种田,经营不好么?
搞七搞八的,结果最后什么都弄的一团糟。
祁汪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肯定的想要推掉自己身上的职责。
这局座谁爱当谁当去,反正他是收拾不了这烂摊子了。
但祁汪也知道,现代社会,好事儿你想抢都没机会上车,坏事你想跳结果别人早就把车门给焊死了。
生活就像那啥,既然不能反抗,就选择顺从吧!
将脑海里杂七杂八的思绪统统扫进垃圾堆,祁汪连通内网,使用自己的权限,开始在专属的搜索引擎上寻找一切跟蟠桃会有关系的记载。
身为气象处理中心的局座,半年多的时间里,除了需要他出面处理的相关事务之外,绝大部分的时间祁汪一直都在恶补九州的神话史,公认的,有争议的,偏僻的,但凡能跟神鬼之事扯上关系的,他基本都大概浏览过。
如此,甚至于人人每日必备的修行环节,在他这里都不止一次因为腾不出时间来被略过。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才看到元宋时期的神话史。
不过好消息是,西游记是明人所写,所以关于蟠桃会的相关信息,他还是掌握了一些的,而搜索引擎的存在,无疑帮他补充了缺乏的部分,将这些信息整理的更加完善:
西王母是西域昆仑地区的一位女仙首领,俗称金母、王母、王母娘娘,其形象在《汉武帝内传》《山海经》和《穆天子传》等古籍中都有记载,以此形成的西王母文化源远流长,成为九州神话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相传三月三日为西王母诞辰,当天西王母大开盛会,以蟠桃为主食,宴请众仙,众仙赶来为她祝寿。故称为蟠桃会。
蟠桃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桃类食品,吃了可延长寿命并增强法力。《西游记》第五回中说:土地道:“有三千六百株: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相当于简化版本的长生不老药,而有意思的是,在更为久远的神话史书中,长生不老药的来源也是这位神秘而强大的西王母。
关于蟠桃会,在《女仙外史》一书细致描述了蟠桃会的座次。王母蟠桃会只请佛菩萨、道祖天尊与上帝及诸大仙真。其余一切仙官仙吏、海岛洞府散仙、斗牛宫二十八宿,总不得与。
玉帝先给如来、诸佛祖、三清道祖稽首,西王母遂请入座。向南正中释迦如来,左是过去诸佛,右是未来诸佛,前是三清道祖,东西向皆诸大菩萨。
东间玉帝南向;左坐第一玄武大帝,以下皆诸天尊;右坐青华帝君第一,以下皆诸大真人。西间南向独坐是南海大士;北向两座,左为斗姥天尊,右为九天玄女。
东向首座鬼母天尊,西向首座天孙织女,余为太微左夫人等女仙真。西王母陪席。其蟠桃每人一颗,玉帝、三清、佛祖各两颗,唯释迦如来是三颗.
虽然后面没有详细的介绍,但想来既然是普天同庆的盛会,仙官仙吏,二十八宿这些中低层次的仙神也不可能完全不参与其中。
大致,可能,在瑶池之外,也还有属于这些中低层次,散仙之类仙神们欢庆,宴饮的场所,否则像卷帘大将这种看门的,总不至于打碎个琉璃盏,消息就立马能传达到玉帝的耳中
相关的,更加详细的记载还有许多,只是大多都是只言片语不成体系,有些更是跟主流冲突只能略作参考。
但值得肯定的是,能拿到蟠桃会的门票,甚至于这新上任不久的四海龙王随同前往天庭赴会,那佑灵王现如今在天庭之中的地位又该是如何崇高?
可惜,信息渠道太过闭塞。
平常的事情还能靠线索跟证据进行准确的推论,但一涉及到仙神的层次,除了古代留存下来的那些典籍之外,就全靠猜测了。
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而酸涩的双眼,祁汪的双手开始在电脑屏幕上噼里啪啦的响起,输入,粘贴,剪辑,不一会儿一封封大同小异,却又明目不同的报告新鲜出炉:
《蟠桃盛会研究分析报告》《灵果蟠桃分析结论(猜测)》《关于蟠桃会请帖情况说明报告》《佑灵王想法模拟跟现今某些错案修改提·案》.
祁汪默默的浏览着自己书写的几份报告单,不时的把一些段落更改成可能,疑似,或许,再加上些许对蟠桃效果的一再强调。
点击,发送.
嘿,这一天天的,全都是你们这些混球给我找麻烦,让我帮忙擦pg,现在也让你们着着急,上上火。
众所周知,灵气复苏的过程是缓慢的。
即便那些自灵气复苏之前便开始修行心灵的佛道高功,如今也不过是达到了类似武侠中的效果,飞檐走壁,高来高去,而在地脉节点跟一些灵机浓郁的地区,能够施展些许微末而神异的小法术。
像是仙侠里的御剑飞行,法宝特效满天飞的场景,根据最前沿的报告,起码都得等个七八年,九州的灵机浓度才能达到施展的基础。
注意,是环境基础,如果人的修为不到的话,即便外部环境合格,因为自身原因,也只能羡慕的看着别人法术随手捏来。
而再加上最近地表灵机逐渐向地下凝聚的趋势,如果短时间内不改变的话,这个数字恐怕得达到两位数以上。
对于那些正值青春年少,十七八,二十啷当岁的小年轻,十年八年的自然不算什么。
但四五十的中年人,甚至于原本的老年人可就惨了,本来衰败的肉体跟魂魄就已经给修行之路设立了不小的门槛,再加上迟迟不肯彻底复苏的灵机,这十年间,有多少人能挺到那个时候?即便坚持到了,破败的身躯真的能利用好剩下的有效时间?
既看到了长生的希望,又倒在光明来临的前一刻,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此。
反正他是从开始就没抱什么希望,只求身体健康一些,能在下班后,还能应付起家中每周一次的公粮,至于别人.嘿嘿,管他们死活。
当祁汪按下发送键的时候,这些报告就已经分门别类的送往了各个地方。
不出他预料,那些个地方已经逐渐有争吵的声音了,而他桌前的手机座机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甚至于电脑上也出现了视频的弹窗邀请。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接通,而是抬头看向自己办公室里的小门,大声叫道:“小王啊,小王!”
“来了,局座,您有什么吩咐?”
“这样,我现在出去一趟,不管这期间有什么电话通讯打过来,你都别管,如果到时候有人找上门来,你就说我去给北海龙王找典籍了,一些珍贵的典籍中心大楼没存,我开车去武当带人现抄去了”
交代完这句话之后,没管秘书脸上惊愕的神色,祁汪口中哼着小曲,随手拿上大衣出门去了。
“呼哧,呼哧”
外界的纷纷扰扰,并没有影响到张珂。
在按图索骥,把地府规划完整之后,张珂就回到小院房间,睡觉去了。
这一睡就是整整两天,这期间他的手机也曾短暂的响过一次,但却被提前嘱咐过的蛇妖接了过去,按照事先对好的词,告诉对面上神正在整顿幽冥,有重要事情的话留言,她挑闲暇时进行转告。
至于什么时候是闲暇那就看上神什么时候再翻手机了。
两天之后,疲惫尽去,神清气爽的张珂享受着最贴心的服侍,简单的吃了两头烤牛,三锅羊肉炖蛊雕之后,略微感觉到些许温饱的张珂,坐在摇椅上消化了一阵,打开了副本开始浏览着。
九州暂时不在行程预计之中。
毕竟现在,东西两位帝君估计正忙着给张珂挑选属神,而天庭也大概在从数以万计的九州附属世界里,挑选合适的山水地脉,星辰碎片等着跟他进行置换。
这会儿进九州,多少有些催促的嫌疑。
另外,张珂也想着赶在第一次交割之前,再寻摸着外出一趟,填补些砝码,一次吃个大的。
那些较为和平的世界并不在张珂的选择行列之中,他又不是地狱,深渊那些邪恶混乱阵营的存在,天生就对死亡跟绝望拥有着旺盛的需求。
就像张珂不喜欢别人未经允许擅自来他的家园一样,非一般情况,他也不愿意给那些正常运转的世界带来战火跟破灭。
但自身的成长却又有相关需求。
好在游戏的存在,给了张珂足够维持自身道德水准的同时,也满足血脉成长需求的机会。
很快,张珂就在众多的公开类副本之中,找到了一个具备超凡要素,且陷入混乱跟绝望的世界。
燃烧的远征——阿西卡尔。
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以及相关副本介绍,张珂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真不是他刻意针对,但没办法,谁让游戏的顺位推荐机制,恰到好处的又撞上了呢你说是吧,地狱?
不过,在为这场远征添把火之前,张珂还得去副本里拜会一下。
总不能人老师包了一份大礼跨越时空送给他,张珂用的合适,却对本人冷冷淡淡吧,这于情不合,于理也说不通。
更何况,作为上古战神(人族),想来刑天对于张珂自身的力量收束应该能有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正在传送.传送成功,你已经进入上古试炼——文】
【已记录玩家当前身体状态】
【.】
下一瞬,伴随着眼前场景的变换,张珂本人出现在了上古试炼副本之中。
因为信物目标的更替,所以副本当中的环境不再是那巍峨耸立的不周山,而是换成了一片高低起伏的丘陵地貌,一条条大小不一的江河贯穿在这起伏的山岭间,弥漫的水汽滋润了周遭的土地,使得山间长满了各种奇异的花草跟参天的巨木。
略微辨别了一番,在感知到明显的生命气息之后,张珂向这试炼地图的西南角驾云飞去。
片刻之后,他在一座三河交汇,古树成荫的山峦上停了下来。
放眼望去,山峰自上半截被拦腰截断,山顶平摊如同平地,上方随处可见种满了稻谷的田地,在摇摆的禾苗地中心,有一结构简单的茅草屋,袅袅炊烟自屋后升起。
隐约能看到一抹人影,正在屋后烤制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烧烤肉食所特有的芳香味道。
隔壁的老师,是黄河之畔的巨大古城,而之前离去的共工也是端坐不周山顶,不能说气派吧,但也足够震撼,可这位有些过分的简陋了吧?
张珂想了想,按下云头,降落在山顶的平台上。
踩着田埂,一步步的走进了茅屋。
站在木藤编织的篱笆墙外,张珂放声道:“弟子张珂,拜见老师!”
“来啦?”
几乎是张珂说话的同一时间,屋后就传来了洪亮的声音,接着一精壮的男子,举着一截半生不熟的烤腿从屋后走了出来。
看到张珂,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啧啧有声。
虽然从那直勾勾的眼神,跟空着的双手上看,这确实不是个聪明的人选,但那一身凌冽的杀伐之气却做不得假。
尤其是常人无法看到的视角下,那一个个缠绕在张珂身侧,满目怨愤,却被气血烧灼,不得靠近的狰狞怨念,更是看的汉子眼前一亮。
这年轻人。
真搞不清楚,共工那小辈,哪儿来的矫情。
上古那年头,有几个天生聪慧,知晓万物的,便是历代人王之中,靠着文治登顶的也不算多,大家多是靠拳头来说话。
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干嘛,只要不蠢的要命,那就厮杀场上讲道理,只要你能赢,谁敢说你没道理?
他这乐官的职位,不还是靠着干戚,一斧一斧的劈倒了众多争夺者,得来的?
“哈哈,不错不错,那共工是个瞎了眼的,不过蛇么,眼光不行也是常有的事,我与蚩尤也谈过了,若你不满,等过些时日,我偷溜出去,揍他一顿帮你讨个公道,你当如何?”
比起被五马分尸,身体拆成零件镇压起来的蚩尤,他的待遇无疑好太多了。
脑袋虽然被关押在常羊山下,但身体却没受到什么限制,找个熟悉的人,暂且捏个脑袋保证能偷渡下界就行,之后的战斗反正也用不着脑袋来思考。
半个活人,打个死人,还用脑子那也太欺负人了。
至于能打到什么程度,那就得看颛顼什么时候反应过来,将他遣送回家了。
该说真不愧是刑天么。
这不讲道理,立马就要动手的性格,可太.合张珂心意了。
不过张珂还是义正辞严的拒绝了刑天的好意。
毕竟自己终归是跟共工和平分手,自认为双方不欠什么,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但听到张珂的回绝,刑天心里多少有些不满。
无他,纯属愧疚。
就蚩尤之前的转述而言,别管他们生前被怎么囚禁,封印,在被异宝带到这片独属的空间之后,分散的真灵将会聚合起来,再度完整。
虽然身体是仿造的,跟原版的相比有上限不足的困扰。
但对于他们这些死人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体验了。
更何况,刑天又没死,只是脑袋被藏在常羊山中,身躯跟头颅分离,使得存活的状态有些怪异,没有真灵控制,只剩下本能的身躯,跟死了也相差不多,如此才能被蚩尤偷摸的拐带过来。
而现在,虽然他要离开这片空间之后,真灵仍会投放到封印之地,但在这里的时候,至少刑天能够正常思考。
如此,只要时间足够,未必就不能想一个偷溜出来的法子。
几乎等同于再活的恩情,当老师将自己的技艺全部传授,甚至将自己的武器交给张珂,在他寻到合适的兵器之前使用只不过是最基础的。
然而好不容易想出来,能给孩子出气的法子也被对方否了,一时之间刑天有些茫然。
张珂倒没想到刑天的内心这么复杂,虽然蚩尤曾经提过相关的事情,但张珂一直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要不是蚩尤复活影响太大,甚至他本人也无比抗拒的话,张珂早就开始谋划了。
嗯,计划是计划,进行是进行,这不耽误。
毕竟,九州的环境跟风气决定了,摇人叫家长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甚至于人家能叫家长,而你不能的话,多少有些技不如人的意思。
而相比于其他人而言,自己能够完全信任,并付诸依靠的人选,也就只有防风氏跟蚩尤,现在加了个刑天。
一时间,两人怀揣着不同的心思,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反应过来的刑天开口询问道:“这次前来,是有事询问,还是说习练技艺?”
“有些困惑想要解决,也想跟您学习下干戚的使用方法。”
张珂虽然跟蚩尤学得了百兵精通,但即便是精通也有高低划分,而蚩尤最熟练的无疑是矛,斧,刀,相对而言,像干戚这样的双手武器施展起来虽然顺滑,但总缺乏了一些灵魂。
听清了张珂的诉求之后,刑天笑了笑,他指着张珂说道:
“这事容易,干戚操使之法并不繁杂,不过掌握起来却不是一次能行的,相比之下,还是自身收束更加简单些。”
“我那斧刃上之前不是有些蛮荒凶物的血肉么,你将其制成信物,我将它们真灵拉来这里,这片空间自能塑造血肉,演化生命,我搬几座山替你将他们看管起来,
如此,你什么时候有空,便来此处打斗几场,细细感悟,用不了多长时间便没这困扰了,当初我之技艺便是如此成就,那些陪练的恶兽们我也没亏待了它们,每个都养的白白胖胖,远比它们在外奔波要优渥的多”
张珂听着刑天的话,调出了游戏面板,当他确定能够复数的投放真灵信标,但却没有传授技艺,真灵凝聚等相关方面的增益buff之后,心中顿时兴奋起来。
今日份完成。
这两天太废肝了,明天保底七千加吧,吹太多怕写不到就尴尬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 战神的黑历史(或许)
“头好痒,感觉又要长脑子了!”
哎,我为什么要说又?
从刑天那听说了他当初的修行之法,并且确定试炼空间能够做到相应的投放之后,张珂立马蠢蠢欲动。
至于游戏的提示信息,张珂并不怎么在意。
提供不了学习加成就提供不了呗。
虽然张珂不是看不起这些上古凶神,但说实话也真没什么学习的必要,同一种神通法术,不同的种族都有着不同的修行方法,虽然大致上路径是一样的,但一些细微之处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不然的话,上古人族去模拟山海异兽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千辛万苦的创造出种种神通法术,斗战技艺?
更何况,它们的看家本领,几乎都有着种族限定,张珂可不想因为一两个强力神通,把自己搞的人不人,兽不兽的。
所以,只需要一些足够抗揍的沙包就行,至于别的,他不需要,也不想要
在距离刑天小屋不远处的一座山涧中,一道道灵性十足的光芒自天穹上被投递了下来,落到地上,顷刻间周遭的山石泥土便尽数被吸附了过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山涧之中便多了一枚枚土石构造的卵·蛋。
最初只是指肚大小,不过伴随着周围的泥土,砂石源源不断的被这些石蛋吸附,它们的体型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从微弱的一点,到常人大小,到最后更是变成了一个个数十米高的巨大石蛋,分散,耸立在山涧之中。
先前听到的闷声闷气的声音,便是从这石蛋中传出来的。
在场的,不仅张珂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些石蛋中正在迅速孕育的灵性,一旁的刑天更是亲身上前去,这摸摸,那敲敲。
之前,真灵被带入这方世界的时候,刑天就曾朦胧的感觉到,自己仿佛再度投身母胎,怀胎孕育,只是当时身躯尚未完全,真灵肉身混乱,对外界的感知也相当薄弱,等一切条件具备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山顶。
自然一无所知。
现在,再看到这些上古的“老伙计”们,从石胎中孕育降生,一时之间,多少有些触动回忆。
上古素有传闻,人族并非天地孕育之物,而是,娲皇以黄泥仿照自己抟土造人,分散灵性点化顽石方才成人,但人族内部对此言论却有不小的议论,没办法,被异兽古神们黑的久了,但凡从它们嘴里流出来的信息,先质疑总是对的?
女娲既拿泥土造人,那身为人族先祖的女娲又是从何而来,同一时代的伏羲,总不能也是被捏造出来的吧?
不乏有好奇宝宝,跨越分层的山海阻隔,前往最初的上古,去寻求问题的答案,但不管他们怎么追寻,甚至是找到当事人,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是模糊不清的,而伏羲跟女娲二位,更是只是平和的看着他们,投以慈祥的微笑。
渐渐的,时间久了都没有个肯定的结果,大家也就逐渐放弃了追溯此事,泥捏的又怎么了,咱寻思你们这些先天种族也不成啊,被一群小泥人揍的满地乱爬,找不准方向,啊?
不过,不管以土造人的说法是否真实,但娲皇创造人类社会并建立婚姻制度的历史却是真实不虚的,而捏土传闻虽不能确定,但值得肯定的是,上古人族,不同人的血脉追溯祖先或许有区别,但统一的是,大家体内都或多或少的具备娲皇血脉。
自然,女娲也就成了娲皇,伏羲、女娲既为血亲又为夫妻,均为一家人,列入三皇时有时两个人都选中,有时只选一人作为代表,具在三皇之中;
所以称呼之间也有分化,对内人族对其的称呼有祖母,有母皇,而对外统一称为娲皇
在刑天思绪分散的这会儿功夫里,这些石蛋的变化也逐渐接近了尾声。
当达到了某一个界限的时候,这些石蛋吸收周围物质的速度大为减缓,最终停止。
一枚枚只是大小有所区别的石蛋在片刻的功夫间,便被镀上了一层奇异的色彩,在试炼空间的孕育下,其中隐藏的信标正闪闪发光,仿佛在沟通着什么似的。
与此同时,上古,某处荒芜的没有一株草木,满是矿物,金石的荒山上,一处碎石堆砌的卵石滩忽然间震荡起来。
大大小小的石头,随着地震不断的滚落,坠入山下川流不息的河水中。
而随着石头的剥离,渐渐的,卵石滩原本的面貌被破坏,露出了下方隐藏的一具巨大蛇骨。
长时间的掩埋,以及大地的侵蚀并没有在这具尸骨上留下太多时光的痕迹,暴露在外的蛇骨仍旧往外散发着宝红色的光芒,只是,在庞大蛇骨的两侧处,本应该延长,伸出形似肢体的骨骼,却呈现怪异的碎裂状,再往外伸的部分不翼而飞。
蛇头,蛇身上也大大小小呈现着几道将脊骨完全撕裂的伤痕,完全分离的伤势也使得萦绕在这蛇骨上的光芒时断时续。
而眼下,就在蛇骨完全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
死去多时的蛇骨忽然间颤动了几下,看起来好像要复苏似的,但没等支棱起来。
“碰”的一声,骨架摔回原地,剧烈的震动使得骨骼连接处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点点灵性光芒自骨内升起,在一双双困惑而茫然的目光下,陡然间隐入空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蛮荒大地上,许多的地方都发生着类似的一幕。
不少偶然看到这一幕的上古生灵都忍不住去卜算,推测,但任凭他们再怎么追根溯源,一切的结论都指向了那死去许久的常羊山无头氏。
一个活死人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谁信呐!
倒不如说,鬼鬼祟祟,拿死人顶包,便是有些奇诡的手段,也不过是个孬种.
又一波光芒自天穹上降临,源源不断的涌入石蛋之中。
如果说之前的石蛋只是一个包裹了灵性的石头的话,现在却是真的拥有了生命的灵性,并土石的本质,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换做真正的卵。
“咔嚓!”
一颗表面布满了红色花纹,散发着灼热气息的蛋猛然间摇晃了两下,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一巨大的鸟嘴猛然钻破了蛋壳,从中探出头来。
“戾~”
或许是死而复生的庆祝,或许是某些属于异兽的习惯。
在刚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鸟头赤红的异兽便忍不住放声长啼。
如钟磬般响亮的声音响彻四野。
下一瞬,叫声戛然而止。
纤长的鸟颈被一只大手猛然捏紧,也不知道胳肢窝有没有异味,便将对方的脑袋夹在了腋下,一边捏紧对方的鸟嘴,刑天一边嘿嘿的笑道:“鸣蛇,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难道再见到我不高兴?”
《山海经·中次二经》记载:又西三百里,曰鲜山,多金玉,无草木。鲜水出焉,而北流注于伊水。其中多鸣蛇,其状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见则其邑大旱
(再往西三百里,有座山是鲜山,山上盛产金属矿物和玉石,但不生长花草树木。鲜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北流入伊水。水中有很多鸣蛇,形体像一般的蛇,长着四只翅膀,叫声如同敲磐的声音,它的出现预示着地方上会遭遇大旱。)
一种象征着大旱降临的灾兽,在刑天手里,却仿佛家中圈养的鸡崽一样。
除了最开始被人捂住嘴筒子的时候奋力挣扎,仍然包裹在蛋壳内的羽翼下意识的砸破蛋壳,准备狠狠的教训下这守自己复活点的恶贼。
但还没等拍下去,羽翼上裹挟的力量就大幅度衰弱,最终落在刑天身上的力道跟抚摸没什么区别。
看着那居高临下,凑到自己眼前的丑恶面庞,鸣蛇凶戾的双眼中流露出无助的神色。
不是,你这瘪犊子不是被黄帝砍了么,怎么tmd还能见到伱啊!
话说,现在把蛋壳补起来,它能重回去孕育一把么,放心这次不待个百十万年的,它绝对不匆匆破壳而出
当进退两难的鸣蛇,被笑眯眯的刑天夹着说些悄悄话的时候,扎根在山涧中其他位置的石蛋也开始了动静,一声声清脆的破壳声悄然间响起。
伴随着蛋壳的破碎,张珂见到了许多,只能在山海经中才能窥视一眼的上古恶兽。
蛇身、龙首、人面及外形如貔,栖息在弱水之中喜爱食人的恶兽猰狳;怪蛇之属,牛身龙尾,能喷水吐火造成灾厄的水火凶神九婴;状如狼,赤首鼠目,其音如豚的猲狙;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的兵厄朱厌
洋洋洒洒,二三十个。
而摆在山涧中,尚未孵化的石蛋还有数十个之多,这些都是残存的灵性缺失太多,即便是制作成信标,接受牵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本体,凝聚真灵的,其孕育的时间,相较于现在出场的必定要落后许多。
甚至,有些干脆就是死胎。
抛开这些石蛋不提,这些最早苏醒过来的恶兽,凶神们,在经历了起死回生的迷茫阶段之后,大多都注意到了一旁夹着鸣蛇说悄悄话的刑天,以及双手环抱靠在山壁上,就差一把瓜子花生现场吃瓜的张珂。
短暂的思索过后,有不少的家伙们都悄悄的挪动身形,趁着刑天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准备偷偷溜走,但也有几个在一阵狐疑之后,将目光转到了张珂身上,数目不一的眼珠中,凶戾的神色不时的闪烁着,跟张珂之间的距离,也在一点点的缩减。
“挑软柿子么!”
张珂咧开嘴,露出了一嘴的白牙,虽然姿态不改,但纯黑的瞳孔却逐渐被血色染红。
至于刑天周围的变故肯定瞒不过他,毕竟,这试炼空间中,他的权柄某些方面上讲甚至比张珂强的多了。
但对于身后那些小偷小摸的动作,刑天懒得理会,仍然抱着鸣蛇在叙旧。
谁是软柿子还真不一定,除了少数几个凶神之外,论实力它们还真未必能超出张珂许多,更何况自己随身的干戚都给了张珂,只要不开场猝死,混战这方面,还真不一定会输给它们。
再者说了,召集这些恶兽的本来目的不就是为了给张珂提供试炼的环境,顺便借由它们属性不同的灾厄之力,帮张珂收束自己体内有些混乱的力量吗?
打吧,好好打一场,正好打完了纠正下这小子一些错漏的地方
不多时,与恶兽们互相保持一定默契的张珂感觉自己的buff都叠的差不多了,于是他不讲究的率先出手了。
刹那间,脚下的大地疯狂颤抖。
原本的山涧被涌动的大地直接推向了远方,那些尚在孕育中的石蛋被直接挪出了战场,紧接着大雾弥漫,被惊了一跳的恶兽凶神们发现自己的五感跟神念受到了蒙蔽。
便是刑天,身在雾外也很难看清楚内部的情况。
当然,他也不关注这个,一边夹着挣扎个不停的鸣蛇,一边转头看向了身侧。
一羊身人面,虎齿人爪的凶神正趴在他不远处,双爪疯狂的刨挖着地面,崩散的土石还来不及溅射,就被那大张的嘴巴一口吞了进去,连嚼都没嚼,一步到胃。
甚至拖着鸣蛇的刑天靠近到它身旁,都恍若未觉似的,一副埋头苦吃的模样。
看着这么一副饿死鬼的模样,恍惚间,刑天的额头似有一条条黑线生成。
这完蛋玩意儿,你tm除了吃,还能干点别的吗?
饕餮:“我特么吃吃吃!”
“.”
艹,蚩尤!
作为与刑天一个时代,甚至被这鸟乐官从大荒中抓回,硬是拉去陪伴的恶兽们,可以对别的不熟悉,但对这蒙蔽一切的大雾却不可能不熟。
炎黄交替的时代,人族有俩完蛋玩意儿闹的山海不得安宁。
一个是叫刑天的乐官,一个是叫蚩尤的莽子。
刑天还好,虽然折腾,但只要你实力不强,不在人族部落附近晃荡,他就不会盯上你,当然即便不幸被抓到也不要慌,只要你能跟着鸟乐官打个半天不死,他反倒不会对你痛下杀手了。
大多数情况下,这人都会将你的伤势治好,然后细声细气的询问你是否愿意帮他个忙。
嗯,虽然只是询问,但也没什么选择的空间。
你不答应,那大战再起,这次不打死你这家伙绝不会停手,当然,如果答应了,这玩意儿会带你回部落,圈禁起来,好吃好喝的供养着,然后三天两头的以切磋的名义找你麻烦。
每次挨一顿毒打之后,刑天甚至会贴心的帮你治伤,然后没过几天再跟你切磋,而在养伤的过程里,刑天又会外出狩猎,寻找新的受害者。
至于趁这机会逃跑全身骨骼尽断,身体几乎都被巨斧砍成两半,就问你拿什么跑?
如此循环往复,刑天的实力水涨船高的同时,也练就了一身驯养,治伤的好本事,甚至神农都有意帮他改改职能,但这恶劣的莽子却以不擅此道的借口拒绝了,甚至为了防止神农旧事重提,每次暴揍它们之后,这鸟人都会拿着各种乐器给它们演奏,美其名曰音乐使人身心愉悦,恶兽凶神也是一样的。
艹!
如果说刑天是个性格恶劣的贱·种的话,那对于蚩尤,炎黄时代,所有的山海异族都恨不得吃他的肉,寝他的皮。
这家伙干着跟刑天一样的活儿,但却从不给它们留一点缓和的机会,早期还只是猎杀那些在人族部落附近晃荡的恶兽凶神,但渐渐的随着狩猎圈的逐渐扩大,几乎整个上古都难以幸免。
异兽得死,凶神得死,神灵也难免被敲的满头包,所以,不出预料,在战赢了神农之后,蚩尤被整个上古联合起来搞垮了,甚至于最后还得了个五马分尸,各葬各的。
原本伴随着蚩尤死去,这些过往的仇恨应该烟消云散才是。
但谁曾想,今时今日,一人族的小崽子居然再次施展了蚩尤之法,那这件事就有的说道了。
大雾之下,虽然恶兽凶神们视野范围被压缩到了极致,但却并不妨碍它们舒展身躯,露出獠牙,时刻准备给雾中的人影发出致命的一击。
猰狳也是这么想的。
这小崽子也算是作茧自缚,这大雾在蒙蔽它们的同时,也阻隔了刑天的视线。
习惯藏匿在弱水之中,吞吃过路生灵的它挪动着步子,悄无声息的藏匿在了就近的河水底部,刚一入水它的身躯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淡漠,最终竟跟澄清的水流融为一体。
狡诈的双目不断打量着周遭的动静,锋锐的爪牙紧贴着水面,时刻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然而下一瞬,面前的雾气突然炸裂。
伴随着响彻的轰鸣声,一赤红的大斧突然砸下。
“我被发现了?”
脑海中下意识的流过一个想法,但转瞬间猰狳就将之抛在脑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己本就是水兽,溶于水中,除非是主动现身,否则便是在上古的那些大能们来了,也分辨不出来,一不过四岁的崽子,何德何能,能知晓自己的存在。
肯定是蒙的!
但当巨斧裹挟着无匹的威势,砸穿河水,轰塌大地时,猰狳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这么呆的么?”
看着被斩下一跟前肢,而后被暴虐的冲击掀飞起来的猰狳,张珂有些茫然的呢喃道。
不是,这玩意儿有病吧?
它凭什么不躲的啊。
咱是人族不假,但咱也是地祇啊,这整个试炼空间都是张珂的地盘,你猰狳这么大一只浮在水面上,真当别人都是瞎子啊?
今天好累啊,实在是肝不出来,时间到了得回家去了,不好意思啊大家,又没加更出来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八章 九婴:二打一,优势在我!
天地震荡,山河移位。
汹涌的气浪宛若无形的刀锋一般,从身旁划过,在猰狳的身上割出众多伤痕,湛蓝的血液顷刻间沾湿了体表的毛发,顺着流水稀释到河中各处。
全身各处不断传来疼痛,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猰狳的精神。
恶兽又不是超兽,它们受伤也会痛,濒临死亡时也会绝望。
但它不理会,也不敢管。
身后斩断江河,竖劈山峦的战斧正崩裂周围塌陷的大地,仓促间回头仰望,头顶白茫茫的大雾之中,隐约有两点猩红的光芒一闪而过。
感受着那迫在眉睫的濒死感,猰狳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随后赶忙拖着只剩下三条腿的身躯,亡命逃窜。
猰狳虽是恶兽。
但它却比不得能喷吐水火的九婴,也远不如象征兵灾的朱厌,甚至在贴身肉搏,厮杀这一方面,连猲狙都略有不如。
之所以被记录在恶兽之列,是因为其擅食人的习惯。
懂的都懂,山海经虽源于白泽图,但终归是人族所写,猰狳既然吃人,那还想得到个好的评价?
做梦呢?
当然,虽然猰狳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劣势,但能被记录在山海经上,当做恶兽收录,证明这玩意儿也是有几分凶悍之处的。
首先,猰狳是整个山海之中,少有的能在弱水之中存活,且如鱼儿一般悠游自在的存在。
其次,猰狳易溶于水,藏身在水中的时候,除非它自己愿意现身,否则的话几无人可以率先察觉猰狳的存在(本地神祇除外)。
毕竟,再怎么擅长伪装,也抵不过其庞大的体型本就会占据一定的地方,流水的变动已经能诉说一切。
而再加上猰狳前肢力大无穷,仓促间的爆发,整个山海之中也属少见。
如此,但凡一时不慎被其拖入弱水之中,那剩下的也就只有任其宰割了。
而原本的时间线上,在经历了刑天的苦难折磨之后,逃出人族地盘,重获新生的猰狳变得格外谨慎,一直躲藏在弱水之中,存活到了许久之后,才被路过的大羿所杀。
原本属于它的时代早已经结束了。
但谁又能想到,张珂仅凭血肉信物,就将其复活归来。
就近寻了一处水流,潜藏其中,借助自身擅水的特点,猰狳逆流而上,逃得飞快。
“九婴,朱厌,你们为什么一直看着啊!”
仓皇中,猰狳忍不住咆哮道。
也真是见了鬼了。
想当初刑天也好,大羿也罢,这俩玩意儿哪个不是将其骗出弱水,才寻机会杀了的。
哪儿像现在这样,身后追着的那个小崽儿,好像在自己身上装了gps一样,不论猰狳跑到哪里,下一瞬,那染血的战斧总能精准的劈到它的所在。
不过三百里的路程,它硬是吃下了三斧。
从尾巴到后肢全都断裂,湛蓝的血液将本就清澈的碧波,染的更加剔透,晶莹。
可即便它已如此狼狈,对方也完全没有放过它的想法。
头顶再度汹涌的大雾,预兆着那暴虐的大斧,即将在下一瞬间,再度登临它的头顶。
%……&*
拿着刑天的干戚,却施展着蚩尤的术,自己也是倒了血霉,遇上这么个赶尽杀绝的玩意儿。
或许是听到了猰狳的求救,也或许是从起初的震撼中清醒了过来,在张珂追杀猰狳的这会儿功夫里,被大雾笼罩的几个身影也纷纷开始了动作,浓郁的雾气,顷刻间沸腾起来!
水火汹涌,兵煞涌动,更有一道灵巧的身影在雾中飞速的来回穿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然而,大雾的存在,却将这些恶兽凶神们分离了开来。
虽然同伴们已经尽力在尝试了,但原本它们四只之间就分隔一定的距离,而在亡命奔逃的过程中,猰狳更是远离了其他恶兽凶神周围。
孤身一兽,且被蒙蔽了感知的猰狳却仍然只能看到身后那轰然落下的战斧。
“该死的刑天,你这贱种怎么还不出手,再不把你家这小崽子抓回去,信不信我死给伱看啊!”
猰狳在付出了些许血肉之后,又侥幸的逃过一劫,暴虐的力道聚集在它体内,不断冲击着它的肺腑,尤其是被食管拉着,拖在身后飘荡的胃囊被水流冲刷,拽扯的感觉让猰狳格外的煎熬。
好不容易死而复生走这么一遭。
原本看到刑天的时候还松了口气,虽然这家伙没有一点儿良知,但再怎么折磨还总能给它们留一口气,等到日后黄帝知其复活寻找而来,也不是没有逃脱升天的机会。
可谁懂啊!
刑天的手段还没经历,现在它倒是快被一个小崽子给屠了。
早知道现在,之前就跟饕餮它们一样,安分一点儿,在旁边看戏了,这张馋嘴,可真害猰命啊!
然而正当猰狳游到了河流源头,寻摸着就近的水脉准备继续游斗争取存活时间的时候,身后大雾再次涌动不说。
原本在前一刻已经钻回水中,顺流而下跑得飞快的猰狳忽然发觉,身下的河水不知怎的突然间沸腾了起来,水深十多丈的河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的贴到它的身下,并且在猰狳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间隙中,一举抬高,将其举出了水面。
还在保持着游动姿态的猰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头顶那大斧轰然砸下。
但失去了流水庇护的它却没有了先前的灵巧。
“轰,隆!”
宏伟的战斧毫无停滞的从空中劈下,只剩下了半截残躯的猰狳,仿佛砧板上的鲶鱼一般,伴随着一声轰鸣,一片血雨混杂着肉泥飘飘洒洒的撒了一地。
而本应该磨灭在战斧之下的猰狳真灵却被试炼空间牵引,等空间关闭重置之后,再度复活归来。
解决了猰狳之后,张珂的目光转向了四兽之中相对更加软弱的猲狙。
《山海经》:又东次四经之首,曰北号之山,临于北海。有木焉,其状如杨,赤华,其实如枣而无核,其味酸甘,食之不疟。食水出焉,而东北流注于海。有兽焉,其状如狼,赤首鼠目,其音如豚,名曰猲狙,是食人。有鸟焉,其状如鸡而白首,鼠足而虎爪,其名曰鬿(qi)雀,亦食人。
东次四经中的首座山,名叫北号山,此山临近北海。山中有一种树木,形状像杨树,开红色花朵,果实与枣相似,但里面没有核,味道酸甜,人们食用它就不会患疟疾。食水发源于此,向东北流入大海。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与狼相似,长着红色的脑袋,老鼠一样的眼睛,发出的声音与猪的叫声相似,这种兽名叫猲狙,能吃人。山中有一种鸟,它形状像鸡,长着白色的脑袋,老鼠一样的脚,老虎一样的爪子,这种鸟名叫鬿雀,也能吃人。
虽然没提食之如何的效果,但现如今的张珂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毕竟,就连蛊雕都被炎部长者找到了无害化的食用方式,张珂不信这些恶兽凶神真就完全无法利用,当然真要是像相柳那样的硬茬子,张珂也不犟嘴。
毕竟,谢特这玩意儿虽然某种意义上确实能吃,但基本没人愿意会去尝试。
更何况这是试炼空间,即便是不幸战死在这,片刻之后张珂也能以最完整的状态复活再战,恶兽们亦然,只可惜同一次副本,张珂能复活五次,但它们只有一次的存在机会。
所以,它们自然也不会看到自己死后,还被炮制的场景.
在大雾的遮挡下,张珂悄无声息的靠近到猲狙附近,猩红的双目紧盯着这形似豺狼似的身影。
猲狙灵巧,擅奔逃。
如果说猰狳是潜藏在水中一击必杀的刺客的话,猲狙就是灵巧的刮痧师傅。
当然,刮痧也是相对而言的,倘若自身生命跟防御不够厚重,那猲狙分分钟就能撕裂防御,将其一击毙命。
在摸索到猲狙附近之后,张珂便潜下心来调动周遭的山水地脉。
悄然间,山林变换,河流改道,原本怪石嶙峋的丘陵地貌,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平原,满溢的河水浸润到轻微颤动的土地之中,将坚实的泥土变的柔软而粘腻。
当张珂注意到猲狙神色变得狐疑起来,并且落地腾挪的时间越来越少的时候。
知道潜藏不下去的他彻底暴露出来,刹那间,轰鸣之声自天穹上炸响,汹涌而暴虐的火海将大雾蒸腾的滋滋作响,灼热的高温,铺平的火海以飞快的速度从天空中坠落。
与此同时,下方的大地也仿佛有无形之物在搅动一样,已成泥潭沼泽的地面向空中的猲狙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三昧真火我能理解,但这环境变换是有神祇暗中相助,还是说”
猲狙神色狐疑,既不想直冲苍穹,亲自去感受下这刑家小崽子三昧真火的成色,也不想要降落下去试探那不断搅动着的泥沼,只能趁着双方尚未合拢的时间,早早的飞出去。
“轰!”
巨盾自天穹落下,尚未落地,暴虐的冲击就使得地面荡漾起层层涟漪,平整的泥沼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穿梭在夹缝中的猲狙暗骂一声,转而燃烧法力,飞行的速度较之前更快了三分。
只是干戚何等庞大,更别说张珂的攻击范围也十分的夸张。
俗话说,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火力覆盖。
下一瞬,一声连大雾都无法完全隐匿的巨响轰然响彻,分立在两侧的九婴跟朱厌纷纷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声音来源的地方。
而在离它们几百里开外的地面。
原本形若泥沼的大地,此时变得仿佛是一块经过了模型压制的月饼馅一般。
平整且荡漾着波纹的大地此时彻底凝固下来,表面沟壑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串联在一起。
此时,若有人在高空中居高临下俯瞰的话,便能看到地面上交错的花纹,跟干戚盾牌上的纹路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作为当事兽的猲狙,便像是模具上特意新增的一抹点缀一般。
平整的瘫在地上,新鲜的血液浸染下,为周遭的地面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试炼过半,张珂竟没感受到什么压力。
不知道该说是现在的张珂变的太强了,还是说这两个恶兽太弱了。
只是,现实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思考时间。
刚解决完了猲狙,身后便有一股灼热的气浪来袭!
下意识的扭身举盾抵挡在面前,接着,滔天的热浪直接冲击在盾牌表面,逸散的高温甚至让藏身在盾后的张珂都感受到了一股烧灼的意味,额头的发丝微微蜷缩起来,散发出焦糊的气息。
“猲狙.说起来昂猰狳也许久未见,或许是被你一并屠了?崽子倒是好根骨,刑天的本事被你学了不少,可惜,这蚩尤之雾你却不该学的,神通易施,但大雾难消,如此作为无异于作茧自缚!”
连续不断的焰浪之后,仿若雌性的女声忽然传来,声音重叠在一起,好像是有多个人在重复叙述一般,密集的动静,让举盾的张珂都一时间难以判断对方的身位。
九婴甩动着长尾,站在远处。
九颗鸟首除了三枚在源源不断喷吐着烈焰的脑袋之外,其他的都分散在四周,借助火焰灼烧大雾时两种不同力量冲撞造成的空隙,观察着张珂。
确确实实是个不足四岁的崽子。
至于具体的血脉成长,其实对九婴这些存在而言,没有深究的必要。
哪怕人族得天地眷顾,成年的时间远少于山海万族,但十六岁也总归是个迈不过去的门槛,在这之前,肉身跟真灵都处于尚未发育完全的状态。
便是经过刑天调教又如何?
不过是凭着一股子蛮劲儿罢了。
持久性不足,爆发力不足,以及短暂的生涯,熬死那两个不中用的已经是借助了武器跟神通逞凶,对上自己就该是原形毕露了。
至于吃.九婴虽想过,但转念一想并不现实。
先不说刑天就在雾外虎视眈眈,它吃下这崽子容易,但事后却难熬,死而复生的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虽然不知原因,但随意浪费总是可耻的。
更何况,它一死了之倒是容易,但要是惹怒了刑天那贱种,波及到整个九婴一族可就麻烦了。
最好,这种事还是交给那没脑子的朱厌来做,倘若真出现了意外,那玩意儿偶然性的清醒一次也不重要,耗干潜力,打断根基,也能偿还过去被刑天折磨的苦痛
盘算间,强大而狂躁的力量自九婴的身躯内涌动出来。
周遭的大雾被升腾的烈焰烧的滋滋作响,浓郁不散的雾气隐约间消散了一些,但下一瞬却又被周围的雾气填补了空缺。
九婴并不在意这难缠的大雾。
保持着火焰压制让对面那崽子难以动弹的同时,鸟嘴中有水流汹涌的声音在响彻,一条条瀑布自它的鸟嘴中奔涌下来,砸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溅射而出的水花,将地面穿刺出一个个凹坑,一些改变了方向,砸向张珂的水珠,更是撞在巨盾上发出沉闷而大力的声响。
站在干戚竖起的防御之后,张珂眉头微蹙。
九婴之火非神通之力,但其本质却非常凶恶,其狂躁的本源,甚至让化成火蛇的三昧真火一时间都难以消化。
张珂虽然能腾挪转移,给自己腾出动手的时间,但他也没忘了老师的交代,从这些执掌灾厄之力的恶兽凶神上参考整合自身力量的方法。
虽然觉察到了九婴的动静,张珂却仍是“傻乎乎”跟其对波。
只是没有了试炼空间那如有神助的学习能力之后,即便是亲身感受,短时间里张珂都抓不着什么头绪。
至于九婴的图谋.谁还不会个喷水了?
水里藏毒,这种落后的把戏也拿出来丢人现眼,真的是
对这种落后的老古董,就应当用先进的手段狠狠的打它们的脸!
想着,张珂空悬着的手拍了拍自己的手臂,下一瞬,一个身长九头,长相狰狞凶恶的图腾忽然间显现了出来。
一色泽墨绿,全身散发着迷人气息的九头蛇,懒洋洋的从图腾中探出头来,抬眼看了张珂一眼,随后慵懒的目光猛然一变,张开蛇吻。
只听涛声阵阵。
片刻的功夫,紫中带黑的色泽自张珂的脚下开始不断向着周围晕染,九婴喷吐出来的凶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换着色彩。
这是?
正在开口狂喷的九婴忽然间干呕了一声,反胃的动作把正在喷吐的烈焰直接闭合在嘴里,迅猛的爆炸让它的几个脑袋有些眩晕的茫然。
不过这并不重要。
从身体内部,自真灵反馈的恶心,厌恶感,以及酥麻,疼痛的四蹄,无不在隐晦的向它诉说着什么。
相柳?
不是,这玩意儿不是在昆仑以北肆虐么,更何况,作为最早被刑天抓住,饲养起来的凶神之一,它可不记得刑天有本事能把相柳捉回来。
刑天做不做得到暂且不提,真要弄回来,不光是凶神们排斥,连神农跟蚩尤都得让他连夜拎包滚蛋。
所以,九婴万分确定,刑天从来都没遇到过相柳这凶神之中的异类。
可,这源于血脉层面上的反感跟恶心感却做不得假,除了相柳,整个山海都再找不出一个能让所有恶兽凶神触发生理性反应的存在了。
真是相柳啊!
感受着空气中愈发浓郁的味道,以及身边,脚下逐渐变换色彩的洪水跟大雾,九婴原本喜人的神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下一瞬,它猛然间冲锋上前,直立起来的双蹄踩踏在巨盾上,恐怖的力道使得张珂被迫后退一步的同时。
它也看清楚了,那盘绕在张珂手臂上,笑着开口跟自己送上见面礼的凶神。
“相柳,你真该死啊!”
被喷了一脸的九婴愤怒的嘶吼着,但话音尚未落下,高举的盾后,忽然间有一硕大的斧影猛然划过。
“咔嚓!”
头颅高高扬起,无数的牙齿四散迸溅!
而张珂却果断的将盾按在地面,将其抛弃的同时,双手握斧,猛然舞动。
下一瞬间,远去的战斧以更为狂暴的姿态直接劈杀回来,沾染着血肉的斧刃直劈躯干交接处。
但一赤红的手掌猛然从后方的大雾中抓来,伴随着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下落的战斧以更快的速度飞扬而起,在斩断了九婴的一颗头颅之后,张珂才勉强抵消了战斧上附着的巨力,将其重新掌控回自己手中。
见状,仓促间后退,远离张珂的同时,只剩下八个脑袋的九婴,还不忘转身骂骂咧咧的开口道:
“朱厌,你这老东西到底是哪边的,早就到了,刚才不露面,一出现就配合着这小子砍了我一个脑袋,是何居心?”
站在张珂斜对面,正看着自己淌血的掌心的一白色猿猴,兴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扭头咧嘴道:“再吵就先打死你!”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九章 九婴:我杀了刑天之子(大声)
“你”
即便被朱厌这么明摆着威胁了一句,甚至还示威性的向它挥舞了下拳头,但九婴鸟嘴蠕动了一阵,最终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没办法,别看它们同属于凶神,但凶神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跟狗的差别还要大。
作为水火之怪,九婴的强大是必然的,但它跟刑天牧场的其他恶兽凶神的经历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同样是在霍霍人族的时候,被闻讯赶来的刑天抓到,一番争斗之后,无奈败北,被抓去了炎部之中圈养起来,给刑天当做打磨自身勇武跟技艺的工具。
然而朱厌则不同。
它是炎部之中,少有的,主动去寻找刑天的凶神。
嗯,作为象征兵灾,战争的凶神,喜好争斗,厮杀其实也是一件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吧?
据后来聊天,这白毛猴子其实最先找到的是蚩尤,但奈何蚩尤完全不给它面子,动辄就是喊打喊杀的,跟蚩尤一战绵延数日。
此战之后,朱厌不仅丢失了兵器,还受了很严重的伤势,要不是路过的穷奇恰好吸引了蚩尤的注意,替它挡了一劫的话,这老东西早被人扒皮拆骨,魂去归墟了。
朱厌虽然对战争有一种狂热的偏好,但也不是那种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蠢蛋。
蚩尤走不通,那便找其他人就是。
如此,一直搜罗恶兽凶神,磨砺技艺的刑天便入了它的眼,等偷了昆仑的灵草,养好伤之后,便主动寻上了刑天,经过一番验证,便被刑天接进了炎部,“囚”于牧场之中,每次养好伤之后,这俩战争狂热分子,就互相往死里打一场。
当然,有干戚的效果,最终的胜负其实也很明显。
不带武器,两者约莫六四开,带上武器,不出两日朱厌必被打的奄奄一息。
话说回来,朱厌之事其实还有意外。
当初为了迅速恢复状态,这老东西偷盗了昆仑的灵草,先不提西王母本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她手下的那些祥瑞,神祇们也没一个软柿子。
陆吾与开明兽接连造访炎部,让其交出偷盗灵草的朱厌。
神农还在游说,刑天却难忍这两位恶劣的态度,对其大打出手,虽然胜了,却引得西王母不爽,于昆仑山上大声呵斥,并召英招影响炎部风雨,使其作物无法收获,粮食减产以作惩罚。
然后么,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在南方大泽的蚩尤耳中。
隔日,昆仑山就发生了旷世之战。
山上的大战一直持续了一月之久。
期间风云变幻,山崩地裂,作为天柱之一的昆仑,都差点被这场大战破坏,而山上草木灵药更是折损无数.
后来蚩尤怎么下山的谁也不知道,反正自昆仑安静下来的那天起,昆仑山便封锁了上山的道路,上古街溜子英招也安分的在山上待了数百年,一直到黄帝征讨蚩尤,路过昆仑时,销声匿迹许久的西王母,才递出了神符,并聚昆仑灵韵祝福黄帝此战必胜!
“.”
咳咳,年纪大了,就总爱想点儿有的没的。
虽然话说得难听,但要只是九婴一个,它可不愿惹怒朱厌这个战争疯子。
这玩意儿,是真能跟说的一样,放弃张珂,转而先把它给宰了的。
默默的往后缩了一点。
九婴的身形逐渐被大雾遮蔽。
看到那烦人的九头虫终于离开,朱厌不屑的瞥了一眼,随后重新将目光转回张珂身上。
“虽持干戚,但在你身上我却没看到一点儿刑天血脉的影子,甚至蚩尤血脉,炎部子孙这哪个你也不占,我很好奇,外部之人,是如何得到他的偏爱的,竟把这随身的兵刃都交给了你?”
朱厌踩着被相柳污浊化的水域,强大的兵煞之气盘踞在它周围,化作汹涌燃烧的光焰。
恍惚间,连张珂施展的神通大雾都被其侵染,雾气深处影影绰绰,似有无数身影,正在喊叫,厮杀。
至于脚下的毒水,早被升腾的光焰排到了一旁,连朱厌身上的一根毛发都没沾湿。
“问这么详细有意义吗?”
张珂挑了挑眉。
“还是说,确定了我之根源,等会儿打起来你能放些水?”
看朱厌摇头的动作,张珂轻笑一声:“这就是了,你与它们或许不同,但都想掂量掂量我的成色,既如此,浪费这些口舌干嘛,有什么疑问,等回头自己去问便是!”
话落。
下一瞬间,张珂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双手挥舞的战斧自上而下的劈向朱厌。
“悍勇,但却缺了几分智慧,如此中门大开之举,我随手便能将你”
正站在原地,百无聊赖的举手等着战斧劈下的朱厌顺嘴对张珂点评,但环绕身躯的兵煞之气陡然间发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力道,正在刺穿自身的防护。
下意识的低头,便看到在高举的巨盾的边缘,残缺的虎魄借着盾牌的掩护,阴损的刺向朱厌的腹部。
“咚!”
战斧重重的劈杀而下,将伸手擒拿的朱厌砸退了数步。
脚下厚重的地面,仿佛薄脆的巧克力板一样,每一步的踩踏,均能使其发出巨大而响彻的轰鸣声。
一个个凹陷的脚印周围,宽度数百米,深度无可计数的裂痕纵横交错,被毒素浸染的紫黑色水域迸射而出,所到之处烧灼之声不绝于耳,上到花草树木,下到泥土山石,所有接触毒水的物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滩浑浊泥泞之物。
环境的破坏朱厌并不以为意,它只是低头在自己的腹部抹了一把,看着手指上一抹鲜红的血色,本就凶恶的猿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借干戚吸引我注意,以刀刃偷袭,如此作风,可不像我山海所有,崽子,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下一瞬,朱厌以身旁的兵煞为器,随手捏了一根黑色的长棍。
虽然这临时造就的玩意儿,肯定比不上用首山之铜辅以其他矿物锻造的干戚,但抵挡一两次冲撞却也是足够了。
胜在方便。
更何况,朱厌不同于其他的恶兽凶神,这些玩意儿,不是经受不住刑天的拷打,就是败亡在了后世其他存在的手中,早已经化作累累白骨,对死而复生虽然疑惑,但只当作走了大运,没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但朱厌的本体可是真正的还活在上古,它是被一道流光从自己的洞府中劫掠来的,自然看穿了许多内幕。
不过,看穿归看穿,朱厌却觉得如此比自己独在上古的时候好多了。
先不提死去的战争搭子死而复生,再度站在自己面前,如今还有了一个持着干戚,全身上下被灾厄之气环绕的人族崽子。
虽然比不上刑天,不过活动活动身体还是可行的。
嘿,这么好的环境,还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作甚,先打一场,打完了再谈其他!
(饕餮向你点赞,并发来了同好邀请!)
下一瞬,张珂与朱厌再度冲撞在一起。
只见茫茫大雾之中,云雾翻滚不休,片刻之间双方碰撞了十余次,朱厌手中的长棍换了又换,但双方之间仍是胜负难舍难分的节奏。
很快,张珂也发觉了,先前的朱厌竟一直在压制自身的实力,十多轮的碰撞过后,它才真正认真起来。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朱厌也好,九婴也罢,亦或是其他的恶兽凶神,它们的真灵虽然被搜集了大半部分过来,但身体却重新换了一副。
虽然试炼空间已经尽力在模拟了,但相比于原本天生地造的血肉,还是差了许多。
自然,就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新的身体。
等到朱厌熟悉了自身,张珂手中的干戚也已经叠到了十多层的特效,别说是朱厌身体不行,加上兵器并不顺手,就换做是它本体前来,一时半刻也拿不下张珂,更别提随着厮杀的烈度升级,张珂的力量也会被干戚带到一个更加恐怖的程度。
毕竟,别忘了,张珂可是将收获全撒在了九州之后,才选择进入副本的。
原本的3.1成长到了现如今的3.6,本相形体也拔高到了5220的程度,各类神通术法受到血脉的提升加成,出现成长的同时,原本张珂能够承受的50层干戚特效,在现在也被提到了54层.
上限高了,再加上朱厌的削弱,一来一去,胜负还真犹未可知。
“轰!”
趁着朱厌再度捏造兵刃的瞬间,隐藏的虎魄直戳心肺的同时,蓄力的战斧也在一个短暂的前摇过后,直接砸下。
浓郁的大雾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汹涌的气浪,甚至波及到了不远处,正偷偷看乐子的九婴,一个鸟头的头盖骨直接被锋锐的气浪割裂,色泽红白,还泛着热气的脑仁被搅合成了一滩烂泥。
剧烈的疼痛使得九婴龇牙咧嘴,但看着前面那俩已经杀红眼的疯子,它却只能强咬着牙迫使自己不发出任何一点儿声响,缩在原地,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你们都看不见我!”
不是,这崽子有病吧!
你跟朱厌都短兵相接了,人脑子都要打成狗脑子了,还维持着这雾有必要吗?
对朱厌有没有影响它不知道。
反正九婴是感觉挺折磨的。
战吧,怕这俩玩意联手把自己先按在地上一顿暴打,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命,再次夭折。
可不打躲着吧,这光是战斗余波,就给自己剃了两个光头,残存的力道经久不去,影响着伤口愈合。
当真难熬!
而此时的张珂却面色凝重的看着对面跟自己比拼力道的朱厌。
果然不愧是自家人,这全面发展的战斗侧力量,以及未卜先知的能力,难缠的让张珂想吐。
作为跟刑天同一个时代的产物,蚩尤,刑天的本事它都见过不少,再加上作为兵灾的象征,技艺上的熟练度几乎是点满了的。
而张珂对朱厌的印象却只停留在山海经的描述上。
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传说这种野兽一出现,天下就会发生大乱。
嗯,就算是变成现代语言翻译,也还不到三十个字,原文就更加稀少了,这点描述够干什么的?
我那些不负责任的老祖宗啊!
但比起战胜朱厌,张珂更享受当下的战斗。
朱厌,兵厄之兽,既是玩弄煞气的高手,也是灾厄的象征之一,对于想要收束自身力量的张珂而言,简直是最完美的参照物,即便不能照猫画虎搬来用,但交手十余个回合,张珂却也能感受到原本体内泾渭分明的煞气,灾厄之力与自身血脉,正逐渐松动,有了混合的迹象。
“爽,哈哈哈,好久没这么畅快了,继续!继续!”
比起心中有所谋划的张珂,朱厌则是纯粹在享受这场旗鼓相当的战斗。
在刑天死去之后,整个上古再难找到这么一个喜好争斗,又不会急眼的存在了,藏匿在心中千万年的瘙痒,于今天一鼓作气的宣泄出来。
原本跟张珂有着一头之差的朱厌,在放声嘶吼之后,体型竟然再度膨胀,本来类似白猿的相貌,在体型膨胀的同时,一些细微之处也发生了变化,配合身上汹涌的兵煞,真有一种灭世魔头的迹象。
手中的兵煞长棍更是闪烁着金属独有的光芒。
张珂见状愣了愣,随后无语。
感情,到现在才进入正式环节。
这可是二十层的干戚,不争气的某位释迦摩尼,看看人家!
(佛祖:请打开语音交流,请打开语音交流!)
“.”
两个庞然大物,于大雾之中展开了血腥的搏斗。
脚下的大地,在踩踏间崩塌了无数次,而后又被更粗暴的力道碾压的平整起来,继续承担着不属于它这个年纪的重担。
站在大雾之外,看着翻滚不休的雾气,以及纵横交错,蔓延到自己脚下的裂痕,刑天摸索着下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而相比于正在思考的刑天,其他的恶兽凶神眼里,那就大多是惊骇跟庆幸了。
一同隐于雾中的身影里,虽然有两个打酱油的玩意儿,但九婴跟朱厌可不是庸手,即便是在当初刑天牧场最为繁华的时候,这俩位也是承担着近二分之一的任务量。
就这俩,跟一个人族崽子竟然打的火热。
这幸亏刚才没贸贸然的靠过去,要是如此,身在蚩尤之雾中,说不准就得被那心思阴暗的人族崽子当软柿子捏了。
复活不易,能苟活着,就别再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而相比于心思各异的恶兽凶神,从始至终,一直埋头在地上咔咔狂啃的饕餮,竟罕见的抬起头来,目光不悦的看着那翻涌不休的大雾。
一双硕大的眼眸之中,满是冰冷跟厌恶之色。
它倒并没有什么见猎心喜想要跟张珂过过招的癖好,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俩玩意打扰了自己的进食欲望。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无限衍生的地界,虽然口味上肯定比不得血肉上乘,但能无穷无尽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哪儿敢奢求更多。
这要是被这俩玩意儿打坏了地脉,大地无法恢复的话,它可是真会生气的!!!
只是,还没等饕餮走到大雾边缘,一只粗糙的手掌猛然抓住了它的尾巴,来自身后拖拽的力道逐渐加大的同时,一道宛若恶梦般的声音突然响起:“这附近的山头都被你啃光了,总算吃饱了,既然这样,咱俩也来活动活动?”
“刑天,等等,我没.”
“少废话,看拳!”
刚刚转身还来不及开口解释的饕餮,便被一拳塞进了嗓子眼,用于应付的千言万语都尽数被憋了回去,而下一瞬,站立在地上的身躯被人高高举起,一个抛投便将它投向了世界的另一边。
伴随着大地的震颤,一道宏伟的身躯正飞速的朝它冲撞而来
一众远远围观的恶兽凶神见状不由得冷笑一声。
这饕餮也是吃昏了头,竟忘了人族最为护短的秉性。
还想着偷偷溜进战场,这下遭殃了吧?
该!
不过,大雾内的动静它们还能抵近观察,但那边打起来的那两个,等会儿真出了火气,可不是它们能承受得了的。
下一瞬,一道道身影纷纷离开了原地,寻找躲避的地方去了。
就在刑天找了个由头,跟饕餮动起手来的时候,大雾之中的搏杀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轰!”
“轰!”
张珂手持干戚,一挡一劈,不断的轰炸着面前的朱厌。
逐渐叠加起来的特效,使得原本一直维持平等的战斗,正在向着有利于他的方向逐渐倾斜,但与之相对的便是持斧的手臂从一条变成了现在的四条,就这仍感觉手臂酸麻难以维系,一根根青筋在肌肤表面绷紧,随着血流而疯狂悦动的筋脉,给人一种下一刻随时会蹦出来的感觉。
张珂已经逼近了自己的极限。
不过,对面的朱厌也不好受,手臂跟胸口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证明了它也无法承担现在搏杀节奏。
只是见到张珂愈发难以挥舞战斧的动作,让朱厌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所以一直在硬撑罢了,它不是没想过,如果是自己的本体在此,这区区五十多层的干戚,还不足以将自己逼迫到如此境。
只是,如果是本体的话,刑天那厮,估计也不会放任自己被大雾笼罩。
福祸相伴,各有利弊罢了。
眼见张珂难以维系,朱厌张口将身边的光焰一口吞下,一瞬间染黑的毛发,与狰狞的面目,预示着它想要在张珂无力挥斧之前,结束这场并不过瘾的争斗。
只是,下一瞬,刚刚将朱厌逼退的巨盾猛然扭动着张珂的手臂向身后回转。
但想象之中的沉闷击打声并没有迎来,反而是张珂的胸口突然钻出了一个赤红的鸟头,抵着淋漓的鲜血,鸟嘴上露出了一抹狂热的笑意:“哈哈哈,放雾,我让你放雾,去死吧,刑天的小崽子!”
对面,战意勃发的朱厌面色突然阴沉下来,口中愤恨道:“早知道,刚才就该打死你!”
看着钻破自己胸口,口中咀嚼着心脏的鸟头,张珂拒绝了干戚中正在回流的真灵,回转的战斧同时拦住了正欲出手的朱厌,下一瞬,一拳将九婴的脑袋从胸膛中砸了出去。
看着胸口的空洞,以及宛若开闸一般迅速流失的生命力,张珂咧嘴笑笑,主动炸了自己的身体。
看着眼前的场景,九婴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但下一刻,它便惊骇的发现,那散落了一地的血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拢了起来,重新聚合成张珂的形状。
惊吓之余,九婴也想过窜过去,趁其尚未复原,将张珂在宰一次。
但一睹无形的墙壁却阻隔在两者之间,让它根本无法靠近到张珂身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分明死去的血肉,再度聚拢成人型,而后暗淡的眼眸被血色重新填充:“我先宰了它,再继续你我未完之战,你没意见吧?”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章 副本结算,九州现状
“啊?啊!”
看着已经彻底炸碎,而后又重新聚拢恢复原形的张珂,朱厌那凶戾的眼中满是茫然之色。
不是。
虽然它早就知道,这片空间有异,既非山海,也不是寻常的秘境洞天,但表演这一手死而复生也着实有些超过它的理解极限了。
是,上古神通法术无穷无尽,单只是作用于避死延生,消灾解难的法术,随便都能罗列几十种出来,甚至于生死人,肉白骨,滴血重生这种传说概念,在上古也并不罕见。
但张珂所呈现出来的表现,还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刚才,它是真切的看到,张珂被九婴穿胸而过,心脏都被刨出来,嚼了个稀碎。
正常来讲,如此伤势虽然严重,但在上古那离谱的地界,还算不上什么致命伤;毕竟,某位无头氏,脑袋没了,虽然丧失了理智跟分辨能力,但靠着残躯还能成为常羊山一霸,就是明例。
但关键在于,张珂一言不合把自己炸的稀碎。
朱厌亲眼看到,肉身跟真灵彻底湮灭,如此彻底的死亡根本没有挽救的可能,然而,这人在下一瞬,还是活了过来。
不仅仅炸散的血肉真灵重新聚合,甚至连胸口的空洞也完好如初。
伴随着剧烈的呼吸,隐约可见,被心脏跳动而带着一起搏动的肌肤。
朱厌无法理解的事情,自然九婴也看不明白。
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转身看向自己,嘴角咧出一个惊悚的弧度时,下意识的咀嚼了两口
“好吃吗?”
张珂声调温和,但身躯却在飞速的靠近九婴。
在这仅剩下七个脑袋的凶神刚反应过来准备逃窜的时候,裹挟着狂风的战斧已经猛然劈杀而下。
刹那间狂风大作,周遭的大雾被翻涌的气浪推开了一片巨大的空档!
毕竟经过了一次冷却重置,回归原样的张珂虽凭干戚之力,能破开这凶神的皮肉,但力道不足,却很难造成足够致命的伤势。
不过张珂也不着急。
九婴本就实力不弱,随便两斧头劈死,这凶神之称多少有点名不副实,更何况这种狗狗祟祟搞偷袭的玩意儿,让它死的太痛快,岂不是显得张珂很无能?
虽然在干戚尚未加成的时候,仅凭硬实力九婴是胜过张珂的。
可惜,能赢,但赢得不多。
既然无法以压倒性的力量,将张珂斩杀,那么策略就已经很明了了不是吗?
毕竟,作为曾经的刑天牧场当中的一员,对于干戚这把双手武器的效果它实在是再清楚不过,越战越勇,永不疲惫,这便是刑天的代名词。
九婴可没朱厌那么皮糙肉厚,能硬撑到张珂承载不了干戚自身的威势。
但放眼四周,大雾茫茫,它又该往何处奔逃才能躲的过身后接连不断的战斧?
心中迷茫,下意识的扭转一个脑袋观察。
便看到张珂气势汹汹,暴虐的烈焰自他口鼻中喷涌而出,化作一模糊而粗糙的铠甲披在身上,所过之处,土石融化,水流枯竭。
“轰!”
受大雾的蒙蔽,慌不择路的九婴没看到身前的一座山峦。
等它反应过来时,身躯已经抢先一步撞了上去,虽然自身无碍,但就跟常人乡间奔跑时踩到一凸起的土块似的,一脚下去土块被碾碎,但奔跑的步伐难免踉跄。
这一耽搁。
前一刻还相距数十里的身影,这会儿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赤红的战斧重重的劈在九婴的背后。
九婴只觉得一股难以抵挡的洪荒之力袭来。
本就踉跄的身躯,直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轰鸣声中,凸起的山峰被其碾成了一片狭小的盆地,滚烫的热血自背后,顺着身上的鳞甲流淌下来,在盆地中积蓄出一鲜红的水洼。
九婴不敢耽误,赶忙起身再度逃窜。
却不曾想,自己的尾巴上突然多了一双大手,无匹巨力猝然爆发,直接将起身的九婴再度摔倒的同时,那宏伟的巨盾已经迫不及待的拍在了它的脑壳上。
“轰隆!”
一声格外沉闷,而且空洞的声音传递四方。
一头晕厥,连带着其他几个脑袋都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但相比不断翻涌的胃囊,陡然间压在背上,跨坐的身影更加骇人。
巨盾早在一次盾击之后便被张珂扔到了一旁,三头六臂所化的臂膀死死地抓在脖颈链接处,钳制着身下凶神的活动范围,升腾的烈焰顺着接触的肌肤便在九婴的身上燃烧起来,丝丝烧烤的肉香弥漫鼻腔,让后方漫步跟来的朱厌有些口齿生津。
而跨坐在九婴背后的张珂更是举起了战斧,像农忙后的乡下孩子一样,尽情的劈砍地里的玉米杆。
大地震颤不断,九婴怒吼谩骂之声也从未有片刻间断。
一连劈杀了四五个头颅,全身早已被血液染红的张珂此时更是杀到兴奋,站在那高如山峦的背上,狂热的拆迁着
片刻之后,看着地上那分门别类的鸡脖,鸡腿,以及生鲜胸肉,朱厌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的同时,脑海中止不住的怀疑。
究竟咱俩谁才是兵厄啊?
怎么感觉刑天家这崽子,搏杀起来,比自己凶残多了?
张珂不知朱厌的纠结,看它穷追不舍的一直跟过来,还以为对方还念着之前没有结束的搏斗,正好处理了九婴,他也重新累积了一定的层数,能跟上三段变身后的朱厌了。
“九婴已死,来,继续!”
“等下,我觉”
“废那么多话作甚,反正又死不了,猴子,来战!”
张珂咆哮完,下一瞬,燃烧着的身影便如同一颗坠落的星辰一般,猛然冲向了朱厌.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3/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2/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1/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0/5】
随着视网膜上提示信息的不断刷新,一次次战到极限的张珂,在无力挥舞干戚之后,便主动炸了自己,消耗复活点数来重置干戚。
如此,他倒是爽了,就是苦了朱厌。
反反复复的折磨,每次拼到最后,身上都无可避免的增添几道巨大而狰狞的伤痕,光是流出的血,在地上都汇成了一条几十里的河,破碎的胸骨下,不停跳动的心脏也不像最初那么强劲,有力。
整个猴都已经呈现一种麻木而恍惚的状态。
当看到那炸裂的血肉,再一次聚拢起来时,朱厌本能的抬起手中的长棍做出抵挡的姿势,却不料对面的张珂主动收起了干戚,驱散了弥漫的大雾。
“感谢您的陪练,虽然短暂,但我收获很大!”
对从始至终,一直没对自己流露出恶意,且认真跟他搏杀的朱厌,值得张珂一声尊称的道谢。
而看着那不再冲锋的身影,以及逐渐清晰起来的环境,朱厌咧嘴一笑,那双凶恶的眼眸之中,竟闪烁起了点点泪光。
“等空间恢复,重置之后,我进来还点您!”
张珂笑着对朱厌比了个大拇指。
不得不说,朱厌的效果还真不错,这一番搏杀,给他带来的成长十分明显,衍生而来的灾厄,杀戮之力跟血脉的融合进展飞快,张珂能清晰的感觉到,在化身不祥,凶恶之时,他的力量上限起码成长了有三成有余,哪怕是在平常的姿态,也有一成的增益。
三昧真火等各类神通的演变也更加烂熟于心。
拿数据说话的话,便是神通的特效触发几率又上升了十来个百分点,且将人烧成骨灰的效率变快了不少。
张珂心中喜悦,但对面的朱厌的感觉却截然相反:
“???”
“刑天!!!”
凄厉的声音,直引的试炼空间内的恶兽凶神们纷纷将目光聚焦于此,看着这模样凄惨的朱厌,以及一副神清气爽,志气高昂的张珂,凶神们的眼中都带着些不可言说的情绪。
“这,哪怕是刑天当初,也没把朱厌折磨成这个样子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凶神之中,有神战战兢兢的说道。
刑天是怎么个事儿大家都知道。
在场的,基本都是刑天牧场里的一员,或者干脆就是曾经被其斩杀的个体。
对于刑天的作风,几乎是刻在了骨子里。
但哪怕是过去那会儿,也从没像现在这样,除了有点颓唐之外,还没体会过绝望的感觉,更别提本来就热血好战的朱厌,竟有一天会厌恶,跟别人的搏杀。
这种情景,别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
“没事,没事,听他的言语,应当不像刑天那家伙那般滥情,专一点好啊,以朱厌的实力,起码能顶个两三百年。”
“到那时,血脉成长,技艺纯熟,哪怕朱厌不顶事了,他也看不上咱们了,到时自会找饕餮,陆吾等的麻烦!”
“你这话说的小声点,别被人听到了。”
几个凶神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其他的恶兽凶神虽然不知道这几个悄悄的说了些什么,但它们看向朱厌的眼神都是格外统一的憧憬:
大哥,您在前面多受累,兄弟们给你摇旗呐喊!
“啊?怎么,打完了?”
正抓着饕餮按在地上摩擦的刑天闻言,后知后觉的抬起头。
看着有些精神萎靡,但全身上下没什么伤痕的张珂,刑天短暂愣神了一会儿。
虽然有些不理解,有朱厌参与进去,这小子怎么还能全须全尾的退出来,但管它呢,没什么事儿就行。
随手扔下脑袋膨胀了两圈的饕餮,拍拍手,走到张珂身边,刑天上下打量着:“不错,不愧是我的弟子.哟,九婴被你剐了?”
“也行,正好还缺了点肉做烧烤,怎么着,现在咱爷俩是先去吃点,还是伱先跟我练练手,学下本事?”
感受着那几乎要将自己肩骨拍裂的巨力,张珂勉强笑笑:“还是算了老师,跟朱厌一战,我有不小收获,估计得消化一段时间,学习的事情,咱们还是再等几天吧!”
这其中有几分演技,但更多的是真诚。
不比没有得到资格,简化版的恶兽凶神,作为试炼副本的主要boss,刑天可是占据了副本的绝大部分份额,其实力的模拟几乎等同于生前,欠缺的也不过是上限。
打个比方,像是张珂,在愤怒极了的时候,能爆发超过百分之百的力道,更别说诸多buff跟增益效果,能将他的实力拔高到常态下的两到三倍。
但作为副本人的刑天,却只有常态下的百分之百的实力,无法超规格发挥。
可即便如此,也是张珂不可高攀的存在了。
他可没忘了,当自己感觉能跟隔壁老师过过手的时候,狞笑着的蚩尤火力全开,给他打的满头包的过去。
蚩尤如此,刑天更差不到那儿去,更别说在面对这位的时候,自家手里的干戚随时都能叛变,1+1,纯感受来自长辈的热爱。
换做是平时,张珂肯定头铁的上去掂量掂量。
不过现在么,之前为了将朱厌化作养分,复活的次数早已经消耗光了,还是不折腾了。
“也行,那便回家去吧!”
“我跟你讲,为师虽是个弹琴奏乐的,但神农的本事也见了不少,这九婴血肉一番炮制绝对让你赞不绝口。”
“大家先随便玩着啊,等我送走弟子之后,咱们再按老规矩来!”
被带着的张珂,跟在刑天的身后亦步亦趋的离开
【治愈次数消耗完毕,检测到人物并未使用当前生命,是否确认离开试炼副本?】
“是!”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中-(没有进行试炼)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在战斗技艺上有所感悟,你的【兵主】【武器精通】等技能熟练度大幅增加,【三昧真火】等神通熟练度小幅度增加。
你解锁了罕见成长称号【战神】(绿)
称号效果:
1.相关限定区域(上古,九州文明体系)人族声望大幅度提升,相关世界基础声望提升,相关世界非友方单位震慑效果4*10
2.需起码征服10以上,上古恶兽凶神(族群强壮个体,精英单位)方可解锁
3.自身全属性10%强化,并附带战意昂然,杀意震慑效果,当佩戴该称号,并在战斗状态时,物理攻击获得(4*3=12%)伤害强化,并随战斗时间逐步提升自身力量上限(4%),该效果随称号征服生命数量提升】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神色有些讶然。
对游戏的秉性,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张珂早已经熟悉了,都没跟老师交过手,想在它这里获得一个比较顺心的评价挺不容易的,中就中吧,总比下等看着要顺眼多了。
相关成长也基本是早就预料到了的,倒是战神的称号是张珂从没想过的惊喜,只不过可成长,绿色,表明了这玩意儿暂时还派不上用场,什么时候,张珂去上古到处讨教一番,学着老师们的老路走一遍,当绿色变成紫色,亦或是鎏金的色彩,才能真正派得上用场。
提示信息逐渐从眼前消失不见,大雾与纷争也已经不在耳边。
张珂靠在院里的躺椅上,享受着冬日的暖阳,感受着沸腾的血液逐渐冷却下来,归于平静。
早就等待于此的蛇鼠二妖捧着新鲜的糕点跟茶水摆放在他面前,嘴里吃食不停,手中的动作也不停。
才刚刚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搏杀,张珂并没有急着开启下一次的旅途,当然游戏的冷却机制也不允许他这么仓促。
靠在躺椅上的张珂,视界逐渐飘远,思绪也融入到后世的天地之中.
苍茫的天空下,有人大汗淋漓的在钢铁与水泥的丛林中穿梭,修补着因为灵气复苏被再度断连的交通网络,也有人盘坐在楼顶,阳台,身边摆上一壶热茶,闭目养神,汲取着空气中微弱的灵机养育着自身
相比于过去,那繁忙而急切的节奏,灵气复苏后的九州,气氛虽然仍旧热切,但忙碌的人们却多了许多闲暇时间。
这是世界变迁所导致的必然结果。
飞速增加的工作岗位,以及逐渐褪去凡俗的人们,使得老板跟上司很难大声的吼出:“你不做,有的是人愿意做!”
当初能毫无负担的大吼大叫,但现在缺了熟手还真就忙不过来。
尤其是大名鼎鼎的土木,地质,考古这些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行业,薪资待遇一涨再涨,就怕留不下人来,甚至于在校的大学僧们也提前找到了工作,拿着工资开始东奔西跑。
当然,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坏的一面。
大爷大妈们的广场舞如今发展的更是如火如荼,经过了灵机滋润的腐朽身躯再度焕发了活力,嘈杂的音乐没日没夜的响彻,逼的年轻人们甚至集众人之力开发出了一些奇葩的小术法来进行反制。
双方之间的对抗你来我往,十分激烈。
只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见这些老年人这么有精神头,在一份文件之后,这些原本退休的大爷大妈,再度骂骂咧咧的被带回了工作上,而因为原本的位置已经被人替代,再加上如今事务众多,人手运转不过来的缘故,一些比较锻炼身体的工作都被分配给了他们。
反正年轻时辛苦惯了,再吃点苦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至于年轻人们,虽然赢得了短暂的胜利,但同样也得面对一个世纪难题.原本的老人化虽然已经不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但面对日益疯涨的九州,缺人的这个问题仍然无法得以解决。
虽然,张珂从大汉带回了两百多万的古人,但仍然是杯水车薪。
于是,催婚再度登上热搜,而相比于过去的各种小恩小惠,现在结婚的好处虽然相当丰厚了,但仍是没什么起色,没办法,大家都忙着修仙呢,谁愿意在谈恋爱上浪费时间。
更何况,喧嚣尘上的仙女们虽然已经被大量外来的美女挤的陨落凡尘,但仍带着一种挑选的目光。
相比于不冷静的盲从,倒不如再等等看。
毕竟,修仙都有了,那小倩,婴宁距离出现也应该不远了吧?
又有谁不喜欢,狐尾兽耳娘?
至于人妖禁忌,人诡殊途.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些,我修仙的身体壮,赶紧给我发一个猫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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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一章 水到渠成的版本更新(二合一?)
在官方的调控,以及现存的几位地祇的协助下,物质位面的九州虽然还称不上大治之世,但相比于半年多前的那个世界,无疑好转了许多,至少人们的戾气不再那么与日俱增了。
而相对的,幽冥地府的情况进展也还不错,虽然阴神还没归位,轮回转世跟赏善罚恶的基础机制还没能运行起来,但就跟新款游戏制作与发售一样。
在正式上线之前,总得经历几次内测,修改已存在的bug跟一些不合理的细节,才能给广大玩家带来最好的游玩体验。
而内测玩家的重担,在机制不全的情况下,自然不能草率的用人间魂魄来进行。
如此,之前从那诡异末日带回来的,泛九州灵魂们便成了最好的替代人选,在虎兵的带领下,它们将会从鬼门关启程,途径黄泉路,忘川河,路过枉死城跟鬼市,在森罗殿分流,前往各个阎君殿前模拟审判之后,再前往尚未动工的奈何桥前,与孟婆会面。
至于途中被省略的十八层地狱.
张珂对外,虽然谈不上有什么和善的形象,甚至某些时候堪称暴虐,但对朋友,尤其是自己人,他还是非常宽仁的。
更何况,这些灵魂本为他实验地府流程,不谈多大的功劳,但苦劳总是有几分的,地狱的流程能免则免。
而且,就算是六道轮回恢复之后,张珂也不打算用九州的阴律,去审判他们前世的过错,翻倍喝几碗孟婆汤,确保记忆不会闪回,就放人转世投胎去吧。
不确定,以后张珂还会不会再从外域带回泛九州的灵魂。
但公平起见,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将一直存在并延续下去,只要没在后世九州的物质位面生存过,没有留下记录的,过去往事都不予追究,轮回之后再重新记录。
至于人间种种,那自然要按地府的律法来。
别的九州天地,什么规矩他不知道,但在张珂的地盘,绝对不会出现如朱尔旦这类的事情。
真要是有人敢顶着风险呵,他死在他手下的仙神也不算少了,张珂并不介意往自己身后再添一缕怨念!
而就在张珂审视着九州上下,顺便修改一些之前不太合理的细节的时候。
忽然间,自位面意识那里,张珂感觉到了某种复杂的律动。
“这是.”
靠在躺椅上的张珂瞬间站起身来,纯黑的双瞳向着龙类的竖瞳转变。
散发着璀璨金光的眼瞳,直接勾连天地,进入到虚无而隐秘的视角下。
【游戏提示:检测到人物所属世界超凡例子活化已达到第一阶段,该世界正式晋升流程(无魔末法世界——低等神秘世界)该蜕变过程将会持续15天到1月不等,经由世界意识允许,当前世界晋升权限已发生转移,世界守护者:张珂,请做出你期望的世界晋升道路!】
【仙神九州,魔法超凡,机械飞升,灵能秘法,武道通天每种选择均可以选择相关分支强化:1.基础物质提升,2.超凡粒子浓度,分裂速度加快】
虚无层面上汇总的讯息太过散乱,且混杂。
至少,以张珂的目力,只能看得到大量的超凡粒子正在虚空界面上活跃着,无穷的混沌虚无之力,经世界壁垒过滤后转变成最基础的要素被世界存储,囤积下来。
而与这些超凡粒子一同吸附在壁垒上的,还有大大小小的空间碎片。
嗯,说是碎片有些过于模糊,按照九州的说法,应该叫做秘境,洞天。
因为种种原因,这些秘境,洞天与原本的世界分离,飘荡在无垠的虚空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磨灭分解,与混沌混杂在一起,等待世界的汲取跟消化。
而因为后世九州世界意识跟基础粒子双双苏醒,并进入自下而上的成长期。
这就好像孩子到了青春期一样,饭量爆涨,有时候一电饭煲的米饭搭配菜肴都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还得再加点小零嘴什么的。
当下,九州也是这么个情况。
因为张珂先前给九州打下的厚重底蕴,使得九州在晋升的时候迸发出了不属于它这个层次的巨大胃口,在吮吸虚空的时候,甚至连这些隐藏在混沌深处的,漂流秘境都被拽了出来。
相比于好消化的粒子,这些个秘境就像是一块块压缩饼干,看起来似乎不大,但却需要更多的力气跟时间才能完成同化。
而在挂满了天穹,密密麻麻的秘境之中,绝大多数是原属于泛九州的产物,但也有不少是从其他文明体系漂流而来的秘境。
成分有些复杂,不过也能理解。
毕竟,在之前上古之行的时候,就张珂看到的,昂后世九州所处的位置,恰好在上古跟九州两片星域所接壤的边缘,像是两个圆形套环表面的沙土一样。
几乎有三分之一的方向,是对准漫漫虚空,有这些并不奇怪。
看这样子,这些秘境似乎也要参与到九州的晋升之中,与地球一起完成世界的升维计划。
似乎是个不错的消息,对于本土的生灵而言,秘境中的存在,或多或少都有着外界所欠缺的部分,甚至在一些足够大的碎片之中,张珂还明显的感知到了生命的气息。
现代人族不是很喜欢接触外界么,虽然张珂让属神动手,临时性的封锁了地球通向外界的通道,但这次也不失为一个良好的接触机会。
提前涨点经验,也省的以后遇到了措手不及。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让更多人感受下来自虚空的规则,或许那些九州碎片里的存在还多少能懂点规矩,会懂得试探跟隐忍的道理,但那些来自其他文明体系的外域生物,在文化跟传承不同的情况下,接触中会发生什么事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
要是连这点小事儿都处理不了,也别说什么走出地球,仰望星空的怪话了。
也挺好,张珂打外域副本,九州也能玩玩小型副本,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致敬了。
当然,秘境的事情终归是后话,得等到世界晋升完成之后,它们才会从壁垒上脱离,随机的融入到九州各处。
对于张珂来说,当务之急,无疑还是世界晋升道路的抉择。
这基本没什么值得犹豫的,九州向的发展是毋庸置疑的道路,就是分支强化上让张珂踌躇了一会儿,但略一犹豫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打基础的,更适用于大后期的基础物质方向。
没什么值得剖析的。
选择这个也是为了强化九州山水地脉的底蕴,使其还能承载更高端的力量,相应的等晋升完成之后,张珂的实力也将会有一定程度的提升。
毕竟,在整个九州的权柄都归属于他的情况下,对基础物质层面的强化,跟对张珂的强化基本没什么区别,真选择提升灵机含量跟造就速度,那才是脑子有了问题。
不见某些漫画中,明明一些力量只停留在血肉程度的生物,却能造成排山倒海的动静,所过之处山崩地裂,江河断流。
有事没事就给地球梳个中分,这便是相关分支选择的错误。
如此,世界内的生灵们倒是爽了,反而遭殃的成了世界本身。
张珂也是考虑到这个原因,宁愿地表的发育速度慢些,也得打实基础,至于等晋升结束之后,因此产生的各种后果,那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了。
毕竟,有一句话说得好,人在绝望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不过就是石头硬了点,木头沉了点,这一点点问题,应该不难.吧?
【检测到世界守护者已做出相关晋升选择,晋升流程已经开始,本世界能源,粒子进入活跃期,时间预计持续23天,之后能量辐射将逐渐削弱,并收束回壁垒内,请世界本体,守护者注意能量爆发,持续期间内有概率吸引附近世界目光,有较小概率形成扭曲空间通道供部分幸运玩家降落,及时反映,以免出现不必要的危险跟损失。】
【该世界层次晋升,因专属道路选择,与相关文明体系规则,故而开放文明宝库,随机抽取相关眷属抽取完毕,该世界获取了轮回之源,六道轮回将在晋升过程中一并搭建完成。】
【基于世界晋升,与相关分支道路抉择,本世界超凡粒子活跃程度变更,原本土生灵将获得微弱到较小程度的生命本质强化,新生生命形成超凡个体的概率微弱幅度增加,守护者容纳程度中等幅度提高,相应权限与更多变化请点击下方省略号进行查看】
【.】
而与此同时,刚刚下班的各路研究所,绝大多数实验室洗瓶子选手,全都被老板跟小导的一通电话,从饭桌或被窝里薅了起来。
精神萎靡的再度回归工作岗位,进行繁琐而枯燥的研究。
宣高远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别人是被叫的,而他是叫人的。
作为曾经有幸参与到灵气复苏001号事件——永定河的地质研究员,在长达半年的四处奔波与工作中,也算是小有回报,从最初的研究员,现在也成了某个小组的负责人,专门负责地质信息的搜集汇总跟相关分支研究。
岗位的变换,使得他从最基础的繁忙工作中脱身出来,如今只负责一些关键节点的把控。
但即便如此,才结算了一个课题,获得了几天短暂休息的他,正带着妻女在游乐场看灯火晚会的时候,就被一通电话给薅了回来,知道消息之后,自然自己的头痛也得平等的均分给其他人才行。
搞研究的年轻人,谁还没有几个结果出错,为了赶时间没日没夜的待在实验室里掉头发的时候了。
可看着眼前崭新出厂,还带着油墨香味的检测报告,那张平凡的脸上表情相当古怪。
捏麻麻的,谁来解释解释这岩石质地数据异常是什么鬼啊?
结块的土壤都接近了滑石的硬度(滑石是石头硬度中最脆弱的,为基础的1),这是什么鬼?
怎么着,灵气复苏已经不局限在玄学层面,开始玩弄物理规则了?
不是,只是最基础的成分分析检测,除了意外发现临时增添的硬度测试之外,标准数据方面也有六七项数据异常,这玩意儿确定是他能搞得定的?
填满脑子的茫然跟困惑之后,心中莫名的滋生一种扭曲的快感。
相比于在实验室里挠头的他,想必,现在更麻烦的应该是那些从事基础方面的数学跟物理学者吧,基础物质层面上的改变,对于他们原本的世界认知而言无异于毁灭性的冲击。
这就相当于你成年了,你爹突然告诉你,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真是小时候他们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
荒谬!
宣高远知道自己现在幸灾乐祸的情绪很不好,但没办法,相比于可以预见的起码又是几个月待在实验室跟荒山野岭到处奔跑的生活,总得想点开心的事,自己才不会那么苦闷。
嘿嘿,一想到全九州的学者都跟我一起加班,工作的热情瞬间就涌了上来!
不过,在这之前,泡个面先
武当山,真武宫内。
在外界因为物质基础层面上的变动而纷纷扰扰的时候,山上的道士们正忙着二次晚课。
对,没看错,确实是二次晚课。
原本武当山也好,龙虎山也罢,还是别的道门道统,除了统一的早晚课之外,统一所有道士道童的活动并不多,按照黄老学说跟清静自然的规矩,道士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各忙各的,顶多就是师傅跟几个弟子凑在一起,聊聊修行上的难题跟困扰。
但这原本已经该休息的时间,分散到各个房屋的道士们却又被重新集结了起来,在真武宫内外晚课,无外乎也是因为世界晋升的缘故。
世界晋升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是一种宛如生长一般的过程,而虽然张珂选择了物质层面上的强化,使得九州大到山峰江河,小到土石,灰尘都在飞速的产生反应,在原本的基础上强化自身的结构,但仍有部分的基础要素被转化成了灵机,逸散到了九州各地。
而因为晋升期间,灵机的高度活跃,散场的道士们回来趁着修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灵机活跃虽然在当下并不罕见,但也不是烂大街的程度,每次伴随着大地震荡,九州全域下雨时才有那么短暂的一会儿,更别说最近几次,雨水中的灵机含量越发微弱。
不趁着好时机修行,什么时候修?
而相比于抓紧机会提升自我,盼望着能多攒点灵力施展法术的年轻道士们,武当山上各个上了年纪的师父师祖,此时却站在真武宫内,抬头看着面前闪烁着微光的张三丰神像,激动中又带着些许狐疑。
只见摆在供桌上的鎏金铜像,头戴斗笠,脚穿草鞋,面貌丰润,风姿飘逸,原本古代的工匠将其雕刻的就已经栩栩如生,如今闪烁起来更是好似真人一般,他们毫不怀疑,下一瞬间,这铜像真能变成活人,从供桌上走下来,到他们面前。
说起来,这尊明代锻造的祖师铜像,原本已经被移到了博物馆里保护珍藏,但因为那位的存在,与四海龙王,太行山神等仙神的出现,不仅仅祖师像,一些原本被保护起来的珍藏,如今都已经回到了它本来的位置。
毕竟,虽然众所周知考古跟馆藏都是为了保护这些流传下来,颇为不易的珍宝,但对于当事人来说,能否接受这个说法还真不一定。
更何况在超凡人士聚集的武当山,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真武宫里偷祖师像,真当道士们都是平日里烧香看到的好好先生?
没挨过太极拳的毒打是吧?
可惜,虽然绝大部分的珍藏已经回归原位,但雷火炼金顶的奇观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虽然如今的武当山上,大大小小的道士们早已经入了道,开始修仙问道之途,甚至一些年长的老道士们凭借过去保持的心境修为,在短暂的灵气复苏过程中,跨越重重难关,达到了如同僵尸电影中,英叔那般超凡脱俗的程度。
但想要复原祖师们建造的奇观,对他们而言也是有心无力。
这会儿,看到光芒闪烁的祖师铜像,憧憬与激动的同时,心中也不免有几分愧疚之情,如果不是灵气复苏,祖师传下来的道统,在他们手里早就衰败了。
毕竟,自古以来,哪家道观拜神还要买门票的啊?
香客上山拜神已是虔诚之举,给些香火钱那都是家中富贵,如果不给他们也证明了自己,这些风景与粥饭,甚至是临时的住所,本来就是应有之宜。
可惜
而众多道士们并不知晓,在真武宫后山上,山间一狭小的石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着。
起初只是指头大小的一个缝隙,但片刻功夫之后却扩张成了人头大小,而在黑暗的洞穴中,隐约有一大耳圆目,须髯如戟的面容一闪而逝。
“武当,老道又回来了吗?”
津门,山下独院。
伴随着世界开始晋升,张珂也趁着浏览了一下自己的技能单,从中挑出了一些增益向的技能将其投放,撒播到九州各处。
一道又一道的无形光晕,自津门起始,迅速的扩散到整个九州。
本来看着各种测试结果就头痛的快要裂开来的研究员们,看到再度大规模变异的灵机含量跟疯涨的农作物,如何骂骂咧咧暂且不提。
反正张珂觉得,给世界临时增加一些增益buff,或许能让晋升的结果变的更好一些,他就这么做了,如果因此造成一些麻烦.那也没办法。
毕竟,张珂本就不是为了部分人而服务的。
虽然他偏向人族,但张珂更偏爱的其实是这片古老的土地,以及土地上那千千万万,跟曾经的他一样,在平凡中挣扎的人们。
在成就自身的同时,张珂也不会忘记对这片土地的反哺。
毕竟,不论是从自古以来,还是从自己内心出发,这些都是理所应当之事。
他能诞生,能有游戏的眷顾,或许是出于运气跟自身努力使然,但这其中也脱离不了世界的支持跟厚爱,尤其是当世界意识诞生之后,那恨不得将自己现有一切都给他的诚挚热爱,让张珂做的再多都感觉理所应当。
伴随着做法与心灵的呼应,张珂能感到自身的权柄正在轻微的颤动。
苍玉之内,山河变迁,无数的灵光闪烁,几乎将张珂映照成了一个巨大的灯泡,来自地祇的权柄,自身所携带的灾厄与毁灭之力,与藏于骨骼脏器的血脉正逐渐趋于圆润,统一。
九州的仙神,从来都不是什么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无上存在。
他们都是自蒙昧跟困顿中,率领着同族走出灾难跟绝境的人物,因为功绩,因为博爱,所以得到仙神力量与权柄的反馈,自私,黑暗只会将其引导向自我毁灭的路途。
如今,张珂也多少感悟到了一些类似的心境。
只是相比于曾经诸多先贤们走出的道路,张珂更偏向于自己的选择,他不是仙神,也成不了仙神。
自始至终,张珂都是一个人,一个有着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张珂会在自己尚且幼弱,力有不逮的时候去踏足上古,而却时至今日都没登临天庭拜会的原因。
生于厮,长于厮。
长路漫漫,只有天地常伴左右。
如果他能拥有跟上古人族先贤一般的伟力,后世九州也应当如山海般辽阔,且自由,至于其中生灵,自己的命运应当自己选择,且去践行。
毕竟,时世变迁,九州已无人王存在的土壤,也不应当再有
下一瞬,等待着灵光降落,滋润了九州山河,天下万物之后,张珂的身影从小院中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星空尽头,壁垒之外一身高万丈,身披烈焰,手持干戚的宏伟身影。
“.”
“.”
同一时间,虚空之中,一道并不剧烈,但却温润的光芒自九州文明“星系”的边缘迸发,其浓郁而闪烁的光芒,在晦暗的虚空之中,无疑是十分耀眼,且夺目的。
当光芒扩散开来之后,虚空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猛然睁开,视线投诸于此,更有些身影或从虚空中来,或是穿过世界的壁垒,踩踏着混沌自远方而来。
世界诞生,在浩瀚的虚空之中并不算稀罕。
每时每刻,虚空之中都有世界新生,也有世界走向毁灭。
但一个明摆着已经走上了机械飞升道路的世界,猛然拐了个弯,迈出一只脚踩在了神秘跟超凡的赛道上,这就相当引人注意了,尤其是从散发的光晕中,还能清晰的感到,这晋升的世界拥有不属于低魔位面的厚重底蕴,与完整的超凡要素。
即便是那些原本不喜好战争与混乱,更愿意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的神灵都忍不住投以目光。
毕竟,有谁会不好奇,一个学渣体育生,突然变成了全校第一不说,参加奥赛还拿了金牌,这么巨大的转变,谁不想探索一下其中的秘密,是特殊的学习方法,还是说系统之流。
即便是再偏好善良与正义的神灵,都忍不住去探索其中的秘密,将其解刨,汲取养分来成长自身,亦或是哺育自己的世界。
就别说那些原本就混乱而疯狂的战争贩子了。
一时之间,后世九州成了万众瞩目之地。
但当那些个靠近此地的身影,风尘仆仆的踩着虚空过来,下意识的准备破开世界壁垒的时候,一股热浪陡然间从身后袭来,暴虐的力道自上而下的贯穿祂的身躯。
没有挣扎的余地,没有反抗的能力。
光芒笼罩中,形似人体的身躯就这么轻松的一分为二,跟流淌的鲜血一起,在晋升的世界外围漫无目的的飘荡。
下一瞬,血色的巨斧横扫而过,肆虐的冲击将数十道光芒齐齐扫落,个体反抗的力道在虚空中迸发出璀璨而炫目的光芒!
而暴虐的力道却将大多数反抗直接连同本体一起湮灭,只有少部分个体勉强抵挡了这次突袭,压抑着喘息,神情戒备的退向远处。
“诸位,不请自来,可不是一个客人应当有的礼仪。”
看着剩下的这几个奇形怪状的身影,以及更加遥远的地方,纷至沓来的光芒,张珂心里其实是相当暴躁的。
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发育,偶尔去亲戚家串个门,再不济去隔壁劝个架,他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动静稍大了点,一个个跟绿头苍蝇似的凑过来干嘛?
好好好,之前副本结算所谓的名声感情还不起眼是吧?
行,原本还想着与人为善,和平相处,那以后他可真不挑了.
当然,在这之前.
凶恶之血自心脏中涌动而出,融入全身,深沉的血海倒灌瞳仁,古朴而繁复的图腾自肌肤表面浮现,且迅速蔓延全身,爆炸的力量在身躯中涌动:
“不过,远来是客,只是现在仓促了些,没有准备酒菜,只好用手中刀斧简单款待了!
而.隔日再寻机会,我必亲自上门拜访,给诸位表演些喷火玩水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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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二章 开门,自由~贸易!(二合一?)
暗淡的虚空中,一点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膨胀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座散发着迷幻光芒的星域之门。
下一瞬,一双色泽暗红,呈现着不规律龟裂,裂痕之中似有熔岩在流淌的手掌猛然从门中伸了出来,巴住身侧的门框将自己的身躯,从星门对面拉了出来。
埃耶格贝尼·愤怒,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悠然的感慨道:“我闻到了生命的气息,如此醇美而又富有活力,如果能将这片世界化作燃烧的焦土,将他们进献给伟大的地狱,想来我的大罪之路近在咫尺!”
就跟小黑子无处不在一样。
地狱跟恶魔这玩意儿,但凡有迹可循,你能在任何地方看到它们的身影。
埃耶格贝尼·愤怒便是一位地狱的传统领主,继承了执掌愤怒伟大志向的它,跟其他地狱领主一样,向往着接过已逝大罪的荣光,跟那几位伟大而至高的君主平起平坐。
幸运的是,过往的运气还算不错,在通往愤怒的王座前,它斩杀了不少的同赛道竞争者,而再加上一些个意外情况,跟它争夺愤怒的人选已经少之又少,埃耶格贝尼·愤怒已经遥遥看到了那独属于大罪权柄散发的光芒。
然而,过于靠前的进度也使得它遭受了无数的妒忌跟愤恨,拉后腿的,算计的,甚至于现如今许多地狱的集体活动,埃耶格贝尼·愤怒与它的眷属族群都被排斥在外。
不过没关系,王是孤独的,也是沉重的,它会拖着亿万的负担,让那些红眼病们亲自见证自己坐上王座,挥斥方遒
只是理想很美好,但现实是失去了地狱其他种族的协助,它的进展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
不是入侵位面的时候被人提前发觉,启动防火墙将它踹出去,就是之后燃烧的征途没能完全胜利,在占据一地苟延残喘不多时后,总是伴随着整个世界的集结,被倾轧出去。
长此以往,它也只能学乖。
不去碰那些魔法粒子高度活跃的强大世界,转而去狩猎那些新生的,弱小的,濒临毁灭的位面。
虽然最终的收获,或许不那么甘美,但总不至于血本无归,亏到姥姥家。
而今,源于虚空中陡然闪烁的生命灵光便吸引到了许多目光,埃耶格贝尼·愤怒不是地狱中动心的唯一一个,但孤身一人的它绝对是动作最快的一个!
从搭建星门到跨越虚空,来到目标世界附近,所耗的时间,还不如那些腐朽魔法师们喝一杯灵能咖啡耗的时长。
只是,人倒是到了,可眼前的情况,跟自己想的却多少有些出入
不是,只不过是一个新晋升的世界罢了,凭什么会吸引这么多的存在啊?
埃耶格贝尼·愤怒只是粗略一扫,就看到了十多个散发气息有着根本性区别的存在,更别说,在洋洋洒洒的数目下,它甚至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这么热闹?
那自己该怎么给这个新生世界带来荣耀的毁灭?
就那些自诩正义的神灵以及某些存在,大概率会联合起来把它清理出场,之后再谈利益瓜分的问题。
流动着熔岩的利爪在脑袋上抓了抓,抓挠着为数不多毛发
就在埃耶格贝尼·愤怒思考着,该怎么做才能瞒过这为数众多的猎食者,从中瓜分一杯羹,甚至于独吞所有利益的时候。
眼前的虚空陡然间传来了一阵宏伟而恐怖的波动。
它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宏伟的仿佛大地一般的巨人,从世界背面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手中的战斧狂舞,暴虐的气流转瞬间冲散了那些已经靠近世界壁垒的个体。
无声的爆炸在虚空中响彻。
一个个即便是在埃耶格贝尼·愤怒看来也十分难缠,甚至于要付出许多精力的存在,就这么在暴虐的劈杀下化作绚烂的花火,湮灭在虚空之中。
尚且及时撤离的个体,身躯之上也残留着狰狞而可怖的伤痕。
那是即便对于神灵而言,也足以致命的伤势。
血肉与神性,权柄跟信仰飞速流失,任何的治愈性法术只能勉强凭证撕裂的血肉,却无法让那道狰狞的伤口彻底消失。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接着,埃耶格贝尼·愤怒便听到了那巨人冰冷且压抑的话语。
什么东西?
这新晋世界,还有守护者?
世界拥有守护者其实再正常不过,但新生世界,拥有如此宏伟而强大的生命坐镇,这多少有些超模了吧?
这就像一群还保留着猿猴模样的远古人,却硬生生的开出了一架高达一样离谱。
被震撼的不仅仅是埃耶格贝尼·一个,其他距离较远,并没被战斧劈杀所波及的存在们在刹那间都活跃了起来,一道道各位面方言,在类似外语精通的能力下,被转化成了通用语言在虚空中回荡:
“泰坦?不不不,龙族也好,泰坦也罢,我所熟知的两个种族中并没有生命能达到如此宏伟的程度,即便是成年的泰坦,也不过勉强到达他的胸口,更何况这个巨型类人生命所散发的气息过于稚嫩且幼弱”
“哦,我亲爱的上帝啊,你听到这该死的爬虫所说的话了吗?它就像财富女士宝库里的那些陈旧的金镚子味道一样糟糕,你听听,它究竟在说什么东西,一个年幼的超巨型生命体我真想用我的金羊毛皮靴亲吻他的屁股,我向造物主发誓,我会这样做的。”
“这语言通晓的法术模型也是时候该改版了,这该死的翻译腔,让我想吐不过话说回来,巨型生命虽然罕见,但又不是没有,而且我记得好像在我漫长的生命里,似乎听闻过这样巨型生命的传闻”
“嗯,诸位,伱们耽误了最好的时间,九州那群土匪也来了!”
“.”
伴随着又一道声音的浮现,嘈杂而热闹的虚空中陡然间寂静下来。
而重新钻回星门,只露出一个脑袋观察情况的埃耶格贝尼·愤怒,那双炽热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遗憾的神色。
之前事态混乱,它倒没注意到这世界所处的位置,恰好夹在九州泛世界的角落。
既然世界晋升时绽放的灵光能吸引到这么多来源不同的存在,那作为邻居的九州,想不关注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既然他们都到了,那这个世界的归属基本也就已经落定了。
没办法,九州土匪是这样的。
但凡被他们盯上的世界内有一丁点九州元素,这些家伙都会厚着脸皮说什么自古以来的大道理,在这掩耳盗铃的举措下,你很难在道德层面上实现谴责他们的目的。
而至于武力.如果真的能用武力解决的话,那为什么还会有土匪这个称谓?
这个词能被冠名在九州后面,本来就是因为这些家伙说不通,又打不过,才会被人称为土匪.
混沌而幽邃的虚空之中,十多道光芒正从世界背面飞射而来。
但尚未靠近,那再度高悬的战斧,以及无形中对准他们的染血斧刃都让这些光芒之中的身影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纷纷停下了靠近的步伐。
虽然,以最真实的目的而言,他们也是为了这个世界来的。
但是,毕竟是诞生于九州边缘的世界,即便再怎么被虚空中的繁杂因素所影响干涉,毗邻九州的缘故,也会使得世界内部拥有九州的一席之地,甚至以这位守护者全身燃烧的烈焰而言,即便不深入到世界内部,他们也能确定,这个新晋世界肯定是九州的一份子。
嗯,毕竟,外邦人哪儿能把三昧真火这种拥有文明偏向的神通熟练到这种程度。
看了守护者的模样,那世界成分也就用不着抵近观察了。
只不过,可能是之前这些外域蛮夷那直白而极富侵略性的动作,使得这位守护者的神经有些敏感,面对那一斧将十多位神性生命扫的七零八落的身姿,他们也不敢乱动。
万一要是被当做入侵者给砍了,那可真就没地方哭了。
只是,相比于欲言又止,想要给这位守护者解释清楚情况,尽快统一阵营把这些觊觎目光清扫出去的其他仙神。
奎木狼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前方的那道宏伟身影。
当身边的仙神准备开口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拽过来,捂住了嘴:“直月神别急着忙活了,这里没咱们什么事儿了,躲远点儿等结束就行了!”
“奎木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直月神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同伴。
他心中一度怀疑,眼前这玩意儿,在二十多年(天庭计年,一日等于后世一年)前下界配合佛门时搞坏了脑子.也不对啊,恋爱脑这玩意儿顶天了不就是变个舔狗么,怎么还会把人变成傻子呢?
是,直月神承认,这个九州世界的守护者很强,比在场的他们几个都要强的多,不然也不能一击就灭杀数十个神性生命,其中还有七八位外域神灵。
但他又有多少气力能持续的挥出之前的攻击?
因为世界晋升吸引来的存在,就现在而言就已经上百了,而且数量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着,甚至伴随着世界晋升造成的动静越来越大,灵韵迸发下,更多虚空中的,外域世界里的存在都会被吸引过来看看情况。
面对愈发恐怖的数量,这是一个人能抵挡的了的?
便是他的直属上司,执年岁君太岁也不敢夸这海口。
这还是因为眼前的不过是个从无魔科技位面过渡的新生世界,吸引力不足,倘若动静越来越大,那些大型世界,跟多元位面里的强大神灵,种族也说不准会来凑凑热闹,到时候,即便想伸手帮忙也做不到了。
除非能请得天庭派出大军前来坐镇。
嗯,最起码都得来个元帅什么的,再领上七八位星君,先锋什么的估计才能平息。
但说归说,真要是闹成那个场面,光是各部审批到大军到达,期间的过程虽然不长,换做凡间顶多一两日的功夫,但也足够眼前这个世界破灭了。
倒不如现在说和好,他们出手暂调世界内的星辰之力,组成阵势,将迸发的灵韵拦截下来,再杀了这些凑热闹的,估计后续事态还能控制。
“呵,你们都当我被那宝象国公主迷的神魂颠倒,其实算了,跟你们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看着几个因为话音,眼神都变了,转而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同僚,奎木狼心中暗啐一声,话音一转道:“你当那是谁?
这可不是个无名的主,前些日子,我受紫薇大帝调遣,前往征战外域之时就曾见过这位,那会儿这位便有了孤身一人,独战外域数位主神的本事。托塔天王那倒霉催的,便是碰上了这位才被发落了,活等着三太子去蹂躏,唐,辽两朝也是因为这位才得以回归九州本土,坐镇四方征服四夷。”
“你是说”
听着奎木狼的形容,一旁的天刑星眼睛亮的骇人。
但奎木狼装都装了,哪儿能让别人给自己半路截胡,即便这些事儿的主人公,早已经在天庭家喻户晓,但也不妨碍他现在拿着鄙夷一下这些八卦的同僚:
“没错,这位正是威武圣佑灵王,都市王,先锋大将军嗯,叫早了,说不得过些天,新的旨意传下来,这神号就得变一变,真君起码也得来个帝号吧?”
“哎,这么说,我这儿也有个关于这位的小道消息,据瑶池仙女们聊天时说,这次的蟠桃会临时又增了一座,使得王母娘娘不得不从库存里再拿出几枚紫纹缃核”
“瑶池,仙女角木蛟,你不会有问题吧,我跟你说,真有事,先去知会斗母让元君保媒,别躲躲藏藏的,被抓住了你可落不到好。”
“???我就是随便听了一嘴,可别乱戴帽子,会出蛟命的!不过听闻这位跟灵山冲突颇多,明天相见,别呛出火气直接大打出手,那就有乐子了!”
“嘘声,你们真当这位听不到啊,赶紧闭嘴!”
“.”
强忍着心中的悸动,张珂才没转身一斧劈出去。
天庭这些仙神怎么比后世的网友们还八卦啊,活脱脱的村口槐树下,嗑瓜子的大娘形象,你们那正直且威严的形象呢?
尤其是听奎木狼以第三人称讲他那些事儿的时候。
当初干活儿的时候张珂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被人翻旧账,还是以一种小道消息,半真半吹的口述讲出来,那股怪味,连胸中的杀意都消散了不少。
索性,他们还多少有点顾忌,没让张珂恼羞成怒。
缓和了一下内心的激荡之后,张珂的目光重新转移到对面的这些豺狗身上。
因为之前的震慑,这之中跑了不少人是真的,但同样抱着人力有穷尽,撑死胆大的想法留下来的也不在少数,甚至于耽误的这会儿时间里,零零散散从虚空中又来了不少存在。
一时间,这些被九州晋升吸引而来的豺狗,数量竟不减反增。
不过也无所谓了,数量的多寡对他而言并没有实质的意义,除非能承担得起干戚的怒火,那样他或许会多看一眼,除此之外,臭鱼烂虾并不值得张珂多去浪费感情。
不过即便再怎么看不上眼,张珂仍是记录了他们的气息,将其留存下来,等解决了手头要紧的事情,他会去他们所属的世界讨要一份应当的赔偿。
下一瞬,在冰冷且凶戾的目光陡然袭击在场全部存在的灵魂之时,铺天盖地的火焰迸射四方。
高温,灼烧,且永无穷尽。
在背靠九州的情况下,张珂本就浩瀚的法力更是添加了一个半永久的词缀,相应的本来就以数量取胜的三昧真火,在充足的供应下,张珂更是大方的以一人十颗,一秒十轮的数量批量分发。
来都来了,不尽下地主之谊,显得好像他不懂礼数一样。
于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世界周围的虚空便彻底变成了燃烧的火海。
剧烈而连绵的爆炸声不断响彻,在一些强而有力的反抗下,凝聚成火球的真火被打散,炸裂。
然而散落的火焰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一丝的喘息机会,反而因为火焰的扩散,使得原本密集的火球彻底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燃烧的炼狱。
疯狂扩张的火海将一切无形之物,有形生命全部吞没,尽情的吞噬着所有能够燃烧到的物质。
“跑什么,怯懦的老鼠,你们在跑什么,不杀死它,结束法术效果,今天我们谁都走不了!”
在燃烧的火海之中,有剧烈的嘶吼声传来。
唯有亲身感受,才能体会到这火焰法术的邪恶跟难缠。
只有杀死这个新晋世界的守护者,火焰才能被熄灭。
不然的话,只要沾染到一点,在源源不断的法力支撑下,火焰就会迅速的蔓延,将活物变成一簇燃烧着的火炬,直至肉身跟灵魂都全部消亡才会转移那固执的目光,另寻它处。
但都说了乌合之众,能够迅速识别,且做出明智决定的终归是少数。
来源不同,互相并不熟悉,谁知道你说这话是不是想让大家送死,好给你自己腾出逃脱的时间?
更多的存在还是选择了自己抵抗火焰,而后寻找逃脱升天的机会。
但不用传送,闪现类跨越空间的能力,飞行很难跑出这人为控制走向的火海范围,可燃烧的烈焰将虚空都变躁动起来,复杂的环境下很难打开传送的门户,离开这该死的炼狱。
而在火海的中心,看着一道又一道身影,在挣扎跟嘶吼中被焚成灰烬,张珂的内心无比的平静。
杀人者,人恒杀之。
带着并不温和的目的,去靠近一个并不开放,且没有战争跟毁灭的世界,那就必然做好了被反噬的准备,更何况,张珂从来都不会对人族以外的种族抱有太多的同理心。
善良的种族,或许能合作一把。
但些许渣滓,只有彻底的毁灭,才是他们的归途。
看着那挣扎着从火海中脱颖而出,运用各种拿手的法术朝自己发出攻击的身影,张珂本能的举起了干戚。
下一瞬间,五光十色的攻击从正面广阔的空间袭击而来,砸落在巨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感受着那并不算浓烈的冲击之力,以及稳如山峦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双腿,张珂咧嘴笑了笑。
曾想几时,他还得靠皮糙肉厚来阻挡对于自己的攻击,虽然因为双抗的成长,他能够免疫仙神以下的杀伤,但并不擅长欺凌弱者的张珂,碰到的也基本都是些称霸一方的角色。
自然,搏杀的过程中难免受伤,难免疼痛。
不过现在却很难感受到了。
下一瞬,在攻击交替的短暂瞬间,等待许久的战斧劈杀而下。
“轰!”
没有退路的外域神灵们,只能直面这波及甚广的战斧。
仓促间建立起来的防线,在干戚面前脆的像张纸。
刹那间,伴随着凄惨的哀嚎声,剧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在虚空中响彻。
而在张珂无暇顾及的面板上,一串字体正在若隐若现,从虚无逐渐凝实~【世界守护者(毁灭向)(绿~蓝?)】
因为九州晋升散发的灵韵,从而被吸引来的存在,大多都在三昧真火形成的火海中挣扎。
本没有介质,只有混沌的虚空,因为大量的神灵以及神性生命的陨落,散落的神性在虚空中竟演化出了物质的概念,虽然扭曲且残缺,但确实给寂静的虚空中提供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如此,声音得以传递,气味得以散发。
烧糊了的血肉味道弥漫在鼻腔之中,引得停留在远处的几位斗部星神不适的打了几个喷嚏。
身处斗部,他们经常能接受到来自外域战争的调度,见过的鲜血跟死亡并不在少数,甚至于面对世界的凋零跟毁灭,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去执行命令。
但眼下的情况,仍然让他们感觉到了些许不适。
而除了心理上的不适之外,更多的是对张珂暴虐画风的茫然。
道理我都懂,但这一套熟练到几乎刻进骨子里的杀戮焚烧流程,你确定这位不是下界诏安来的?
在转正之前,没干过什么屠神灭世的活儿?
好家伙,哪怕是那些鼎鼎大名的魔头,都没这么干的。
话说,佑灵王等会儿不会杀的兴起,控制不住,把他们也一起打包带走吧?
虽然只是一个没有来头的猜测,可是看着那汹涌火海之中,宛若血海一般的双眸,角木蛟他们真的很难不怀疑这个猜测的真实性。
对于身后仙神们的揣着,张珂并不了解。
现在,大多数聪明且睿智的存在都已经肢体分离,剩下的血肉聚合物正在火海的炼化下,逐渐的归于尘土,走向湮灭。
仅剩的几个活物,在遭受了两轮劈杀之后,难以治愈的伤势跟附着在身上的火焰也带走了他们的大部分力量,仅剩的一口气,只能保证他们暂时不会死亡,但却无法做出更多的反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宏伟的巨人,迈过他们,带领着燃烧的火海走向虚空深处。
每一步,张珂都跨越了遥远的距离,并在身后留下赤红且灼热的光芒,宏伟的身躯移动之时,撞碎了不少仓皇逃窜的身影。
这些都是后来没碰上火海燃烧的场面,见到那疯狂屠戮的场面,果断的放弃了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忙想要逃窜,却不幸的阻拦在张珂前进的道路上。
破碎的身体,来不及弥合就被后方的火焰所吞噬,跟先行者一起,变成了火海燃烧的养分。
而并不关注这些的张珂,手中正抓着数十道气息,在姻缘的标记下,一条条红线自张珂的手心蔓延出去,指向了无尽的虚空。
他现在,便是跟随着最短的一条红线,去追溯距离自己最近的世界。
“奥斯卡尔陨落了,作为此世命运,我只知道他离开了我们的世界,前往虚空中去,但究竟死前发生了什么,我只看到了汹涌的火海跟鲜红的血光,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物质位面的天空之上,闪耀着群星的星河之中。
一座闪耀着星辰之光的大陆上,一个面容自幼年到老朽不断变换的类人生命,正在跟身旁的众多光芒开口解释。
祂也很无厘头。
作为命运之神,执掌世界万物生命走向的神灵,却无法预知到一位神灵的命运,哪怕是只言片语,这也太叫人奇怪了。
虽然,奥斯卡尔是个邪神。
但正邪之间的划分,并不像是凡俗生命所认为的,势不两立,恨不得对方早死的态度。
虽然平时,他们之间战争,搏杀不断,但说到底都是世界构成的一份子,执掌着自己所属的那一部分权柄,神灵们希望邪神死亡不假,但却并不想他们死的不明不白,甚至于连权柄都丢失在外界,无法找回。
现在这情况,奥斯卡尔突然暴毙,连带自身权柄都丢失在外,重新孕育吧,新来的权柄肯定得从所有人身上薅羊毛,可不给吧,缺了这一个脏东西,世界也会变得不完整,就很头疼。
关键的关键在于,从那短暂的死亡画面中,命运隐约察觉到了某种不安的情绪,但究竟是什么,自身的权柄并没有发出警示。
“所以说”
当身居高位的朦胧人形刚要开口,下一瞬,所有聚集于此的神灵全都凝视天空。
在浩瀚且闪烁的星河尽头,一道沉闷且暴虐的声音陡然间传递:“开门,自由贸易!”
下一瞬,星河破碎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三章 识时务者,与燃烧的征途
聚集于星海之中的众神只看见,星河尽头,几近透明的世界壁垒在一阵闪烁之后突然响起了清脆的响声。
仿佛玻璃碎裂一般的动静,密密麻麻的裂痕纵横交错。
下一瞬,一把赤红的战斧自天外而来,顺着破碎的壁垒,横亘星河!
“诸位,晚上好啊!”
借着劈开的裂缝,张珂钻进了世界内部。
原本只是一条狭长幽邃的缝隙,经过了张珂的贯通,却呈现出了一个椭圆的形状,色彩斑斓的魔法粒子源源不断的从孔洞中逸散出去。
晚上好?
好你哔哩哔哩哔哩哔.
在尝试理解这一组消声词之前,首先得理解世界壁垒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是蛋壳,也是胎盘,在庇护内部物质与生灵不受虚空侵扰的同时,也承担着汲取转化混沌,将其转换成最基础的超凡粒子,或基础物质元素,沉淀到世界之中,而在经过神灵们的转换之后,这些虚无的物质会得以向实质转换。
最终,变成了生灵们生活所需的土地,空气,水分等等。
而伴随着物质层面的增长跟扩充,世界的等级也在逐渐的攀升着,从低魔位面到高魔位面,甚至多远宇宙,泛世界这种庞然大物。
只不过光靠着微观层面的转换,世界成长的速度无疑是缓慢的。
就拿后世最熟悉的珠峰来举例,一年升高一点八厘米,虽然仅仅只是高度,放眼整个山峰体积的扩充数据无疑要更为直观,但有用吗?
灵气复苏之后,张珂断断续续的砸了多少资源,供给了多少养分。
今天的九州,相比大半年前,光是面积上就足足拓展了五倍之多,其他方面的成长就更别说了。
换算过来,这简单的数据,得需要多少年才能靠着世界的自我增值达到目标,而这才仅仅是最基本的面积,超凡粒子,生灵本质,山水灵韵,种种方面,用万这个单位都觉得不够。
更别提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各种天灾人祸,战乱争斗几乎是可以预见的频繁,每次类似事件的迸发,都会或多或少的会倒退已经提升的进度。
一拉一扯之间,时间上的耗费无疑更加漫长了。
而越往后,条件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晋升的难度却是指数型攀升的。
如此,虚空中的无数有所向往的世界,诉求于战争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没办法,种田打工一辈子都是低等世界的命,只有沾染着血色的歼灭战,才有跨越层次的机会。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可但凡有选择,谁也不会完全摒弃世界壁垒的作用,毕竟暴富跟旱涝保收之间并不冲突,甚至于越是富贵,就越看重稳定的收益。
但现在,这个魔法世界的壁垒,却被一个外人所破坏。
别管他们能不能把这个侵略者赶出去,现在损失已经造成,涌入的虚空会飞速的同化世界内的一切物质,而弥补的裂缝,哪怕千年缝补,也无法恢复原本的样子。
这永久性的巨大损失,换谁谁受得了,只是谩骂,已经纯属这些神灵们“脾气好”了!
“无端入侵他人的世界,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外来者,在掀起战争之前,尽快离去是你当下最好的决定!”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坐在王座上,被光芒包裹的身影开口道。
话音落下,周围的神灵们虽然静谧无声,但眼中却透露出了同样威胁的神色。
倒也不是祂态度好。
毕竟,张珂这活儿,属实是给双方结死仇了,只是碍于某些原因,该世界的主神并不愿意直接发动耗费奢靡的神战。
更直白一点来说,世界壁垒毕竟是能抵抗虚空侵蚀的存在,要真脆的跟张纸一样,那还能用吗?
就算是低魔位面的壁垒,其坚固的程度也相当于该世界的守护者的生命厚度。
换句话来说,对方既然能在猝不及防下,一斧劈开壁垒,那就同样拥有一斧砍死祂的力量,巨大的实力差距,才是对方放嘴炮的原因。
能把人骗走是最合算的。
“战争?哈!”
张珂咧嘴而笑,脚下风驰电掣,带着横行无忌的暴虐气息转瞬间冲到了这片星空大陆的前方。
接着,战斧竖劈而下!
“轰!”
借助权柄与神力悬浮在星空中的大陆根本没有抵抗的机会,一斧劈下,在震天动地的轰鸣声中,一道巨大的峡谷贯穿了这片陆地。
些许没能成功躲避的神灵,碎裂的残躯坠入了地底裂缝。
不多时,一道道权柄化作的光芒裹挟着大量的信仰,自黑暗中升起,而后绕着大陆盘旋了一圈之后,向着大地所处的方向坠落下去。
无数的凡人们抬头仰望着天空中坠落的星辰。
那带着流星的尾翼,在空中划过绚烂光芒,寂静的夜晚星空陡然间被血色的云层遮蔽,电闪雷鸣之下,一滴滴色泽鲜红,散发着血腥味的雨水淅淅沥沥的洒落了下来。
如此奇景,成了他们为数不多的生命历程中,值得吹嘘的一件事。
而大量的超凡个体,却满脸忧愁且难言的看着头顶的星空,他们的目光无法穿过天穹的屏障,但数量如此多的神灵一起陨落,却并不是个值得称赞的消息。
诸神黄昏?
世界末日?
种种思绪在他们的心头徘徊不过在担忧天下之前,先收拾行囊去接应一下坠落的星辰。
世界灭不灭的不重要,当务之急先扛一具神尸回来,看看能不能偷窃一手.
“等等,外乡的守护者,等等!”
摇摇欲坠的星空大陆上,天空之神·盖内加尔本体迅速逃窜的同时,却也不忘了凝聚一个分身,停留在残破的大陆上跟这不讲理的蛮子进行交涉。
“或许你误会了什么,我与诸神只想问清原由,却并不想与你开战,作为正直而善良的神,即便是战争也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你不能如此武断的掀起战争,这对你,对我们都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我们之间还有协商的可能?”
来自天空之神的呼喊,让周围或逃窜,或勇敢拔剑的诸神们微微一愣。
他们不禁回过头,看向身后那仍旧后撤个不停的天空之神的本体。
这怯懦而软弱的混蛋,面对侵略者怎么能露出如此颓唐的姿态.
对于诸神投来的目光,天空之神一概略过。
开玩笑,也不看看阵容差距。
就自己这边这群臭鱼烂虾,怎么能抵挡得了一位转瞬劈开世界屏障的强敌,不协商,怎么着,还准备一起去冥界报道啊?
哦,忘了,真要是掀起诸神黄昏,冥界估计也崩了,还报什么道。
对于这些外域神灵心中的小九九张珂并不了解,也不准备了解。
这次九州晋升所迸发的灵韵太过庞大,也太过显眼,别的不说,光是张珂手中保存的能够追溯的气息就分别来自七十个世界,还有三十多个是浪迹虚空,并无归属的流浪者。
而在七十个世界中,距离较近,能够短时间抵达的只有十二个。
换句话来说,张珂接下来还有十一个世界要去拜访,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去处理这些细枝末节,甚至他都懒得理会对方的说辞,随便扔出了手中被红线缠绕的气息,道:
“就这玩意儿,之前试图入侵我的世界,虽然祂已经付出了生命,但这并不足以赔偿我的损失.”
“懂了,我愿意付出北方的冻土,与四分之一的大洋来赔偿您的损失,您看这样合适吗?”
没等到张珂的话说完,天空之神便大包大揽的开口说道。
“.”
其实吧,也不一定非得打打杀杀才能泄愤,反正侵略者都被消灭在九州之外,顶多张珂付出了一点法力,除此之外又没什么损失.好吧,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没办法,祂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张珂很难忍下心来拒绝。
虽然,面对这个低魔位面,张珂的实力几乎是呈现压倒式的优势。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杀了你,金条也全都是我的!
但一群苍蝇,用杀虫剂还得熏蒸半天呢,更何况这些本土神灵又不是纯粹的弱者,类比苍蝇过分了,但比猪的话还差不多。
火烧猪场,那耗费的时间就更多了。
与其屠光神灵,而后再将世界打包,倒不如接下天空之神的善意。
虽然少,但是它快啊,有这功夫,张珂都能多打劫(不是)几个世界,积少成多,同等的时间就未必会比斩尽杀绝收获的要少。
终归是心软了。
在数千里的冻土跟汹涌的大洋被苍玉收纳之后,张珂被礼送出境。
站在壁垒破碎的巨大空洞边缘,看着那被烈焰包裹,迅速远去的身影,天空之神松了一口气。
虽然壁垒破了,
虽然地块少了,
虽然之后不少神灵因此要丧失权柄重归凡俗,甚至世界还得面对一次剧烈的倒退。
但总归自己至高神的权柄并没有损失,其他的一切都算小事,损失,可以从其他地方找补,而那些因为此事陨落的神灵也无力反抗已经落实的结果。
毕竟,绝大部分神灵的损失都是有数的,不是吗?
像天空之神这样睿智的,敢在爆发前选择割让的存在不在少数,但同样硬骨头也不是没有。
在一个以灵能跟蒸汽为背景,超能力者掌管的世界中,张珂就遇到了十分激烈的反抗,一个个强大如神灵一般的超凡者竭尽全力的向他发起了攻击。
密集到足以遮蔽天空的法术洪流,接连不断的撞在巨盾之上。
破防?
确实做到了,一些角度刁钻的法术绕过了巨盾的阻挡,击打在张珂身上,留下了不少印记,但也仅是如此了,肌肤都没贯穿的伤口,都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会治愈的完好如初。
反而是随着张珂贴近地面,暴虐的火焰自天空中坠落,在地面上疯狂的燃烧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燃烧物质跟本体充足法力的支撑下,世界的表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蚕食。
整个星球表面,都在燃烧,溶解,其壮丽而绚烂的一幕,即便是熟悉此道的张珂,看着都有些震撼。
而在此间,超凡者们却尽归尘土。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最后一个超能力者在烈火的灼烧下被破开防御,灵魂跟肉体在高温中化作飘洒的灰烬,那熔融万物的烈火总算是熄灭下来。
于烈火中“侥幸”得生的普通人,茫然而无助的眺望着天穹上的宏伟身躯。
但张珂并没有理会他们。
四下扫视了一圈,找寻了一块生灵并不怎么密集,尚未被开发的大陆,将上面的生灵全部转移到其他陆地上之后,张珂用苍玉收取了大陆,连同周围的海水。
大量的物质源源不断的涌入苍玉之中,让本就满溢的空间更添了一分拥挤。
做完这一切之后,顺手平复了波荡的海域,张珂便转身从这个世界离开。
复仇并不意味着毁灭。
他来只是昂为了收取一份赔偿,以及解决那些跟侵略者连带的存在,至于普通的凡人,张珂还没暴虐到要将他们一起打包带走的程度。
倘若凡人看并不理解张珂的宽恕那也无所谓,左右不过再来一遭罢了。
只是,如果他们速度不够快的话,那未来到来的或许就不是张珂了,而是后世九州的人族大军。
说实话,张珂最初也想斩草除根,将燃烧的毁灭彻底带给这些世界。
但可能是他的动静太大了,某些世界收到了消息,在张珂前往第五个世界,也是他准备覆灭的第二个世界的时候,来自于上位面的联军到达了。
涉及到数十个低魔位面,三个多元宇宙的庞大联军。
双方一言不合便展开了长达数日的厮杀。
最终的结果,只能说张珂略胜一筹,但也没赢太多。
干戚叠加的层数太多,张珂逐渐有些有心无力,而对面的联军也承受不住这么恐怖的损失,最终双方各退一步。
张珂在不至使世界掉级的底线下,可以最大程度的割裂世界,带走自己应有的赔偿,但如果遇到反抗可以诉诸于战争,但杀戮的对象仅限于超凡个体,不能对普通生灵动手。
报复完成后,应该即刻离开当前世界范围,不许再回头。
作为交易,他们将会派出上位面的存在,替张珂打开世界的壁垒,方便他的进入。
保护范围仅限这次征服之战,如果战争世界仍然不知悔改,诸世界联军不会再次庇护这些邪恶的世界,当然前提是张珂不能无缘无故对这些世界出手。
张珂只是略微思索,就同意了交易的内容。
当地球从末法的笼罩中挣脱出来,也就意味着它在虚空之中也拥有了一席之地,无魔的庇护不在,或长或短,一些无意路过的目光总是会注意到这个新生的世界。
相比于,事到临头,亦或是在付出代价之后,再带着怒火去复仇。
张珂更倾向于在事端发生之前,将一切掐死在萌芽状态。
一场波及诸多世界的复仇,足以让后世九州的名号在虚空中传递,胆敢升起觊觎之心的存在,总得衡量下他这位暴虐的守护者是否会打上家门。
而他的名声,也将会在这次旅途结束之后,由这些世界向虚空中传播。
别的不敢保证,至少靠近九州的区域,基本不会有太多脑子不清醒的个体,自找麻烦了
因为家中状况,今年中秋节采买只能我来,导致今天更新不足量。
明天不过中秋了,待在网吧码字,必定保证7k以上。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丰厚收获,全新九州(中秋快乐)
虽然张珂跟世界联军之间达成了一项,略显绥靖的合约。
但受限于恶意者们分散的世界来源,以及九州晋升进程的逐渐结束,最终张珂只拜访了其中二分之一多一点点的世界,便匆匆的结束了这场虚空之旅。
当然,剩下的目标虽然因为时间跟路途的原因,导致张珂并没有上门拜访。
但得益于游戏玩家这个群体的存在,某位世界守护者,发疯了似的大肆攻略世界的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哪怕是在信息流转十分迅速的虚空网络之中,都获得了不小的热度。
虽然张珂正忙着屠戮,并没有理会网络上玩家们的热闹。
但也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好奇的玩家们自然会搜集前因后果,甚至于一些处于闲暇状态的乐子人们,还充当了战地记者的角色,或是潜伏去采访那些遭灾的世界,或是前去那些被张珂列在拜访名单上的世界。
而有了这些玩家们的参与,事情的结果也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剩余的目标,有绝大部分,都大方的选择付出一定的物质代价,通过自家玩家的转增,来消弭这场无妄之灾,而仅存的几个目标之中,基本很难再遇到像之前那么嘴硬的存在。
之所以不跟张珂进行交涉,完全是自家没有玩家,而那些潜入进来的战地记者,又无法给予完全的信任,双方之间互相拉扯,时间便就这么被耽误了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句话虽然是九州的名言,但在不同的文明体系之间,类似的名言也在以别的方式存在着。
倒也不是他们骨头软,纯粹是现实情况并不允许嘴硬这种状况的出现。
众所周知,后世九州位于上古跟九州两个庞大文明体系的夹角,而以虚空类黑暗森林的生存环境,在这两个庞然大物的本土区域内部,大型的多元宇宙,世界体系很难存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但凡是高魔位面以上的,在过去的时间点,不是被暴躁的九州天庭率先攻打,就是被上古牵引,拉去了山海融入其中。
至于更加遥远的位置.只是从无到有的晋升,波荡的灵韵还做不到跨越遥远的距离,提醒那些拥有强大存在的世界。
如此,所剩下的大多数都是些低魔位面,连中魔位面都寥寥无几,而在这之中,哪怕这些世界拥有上位面的存在,但更上层次的世界,显然也不愿意跟这两位战争狂热分子起什么冲突。
或是迫于实力不足,或是忌惮九州以后拿这件事当做讨伐的借口,付出一定的代价,将这件事解决几乎是现实条件下的唯一选择。
尤其是,当某些好奇的玩家们,从虚空网络获取了张珂的部分信息后,决定的流程更是大大加快起来。
于是,在回到后世九州之后,张珂视网膜上的交易信息也开始密密麻麻的刷新起来。
刚坐在摇椅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收到了一份份丰厚的赔罪礼物,其丰厚程度甚至都快要跟张珂之前劫掠的收获持平了。
虽然有点打击自我的积极性,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之前自己暴虐的杀戮的话,想要让这么多世界乖乖付出代价,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如今,不仅仅利息全收回来了,后世九州的声明也得以在一定程度内传播。
如此,之后他再外出经历副本的时候,却可以不用那么担心老家被偷了。
见到张珂久违的没有坐坐就走的想法。
不远处,专门挖掘出来的荷塘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出水声。
光芒一闪,一副粉色的蚌壳落在了池塘边的砖石上,散落的光芒中,一个穿着公主裙,容颜姣好的少女蹦蹦跳跳的凑到了张珂的身前。
熟练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一旁,接着把垂在摇椅边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少女灵动的双眸时而向上打量张珂,时而笑眯眯的看向水池边,那些还未完全掌握化形技巧的同族。
漫长的杀戮之旅,虽然顺利,但其中也积累了几场焦灼的战斗,浓郁的死亡气息,与杀戮的暴虐致使他现在胸中还残存着些火气,并没有玩闹的心思。
不过蚌女被摸头之后,就安静起来,这也使得张珂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拒绝她这撒娇般的举动。
相比于半年多以前,刚刚买下这座山脚下的农家乐的时候。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不论是内外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换。
在整体院落的构造下,张珂从游戏的商店找到了一位专精土木工程的九州文明的玩家,在游戏的见证下,让其设计了一个典型的中式园林,至于材料跟建筑的问题也好说。
九州膨胀至此,除了缺乏各类高等材料之外,基础各类资源,跟低等材料绝对是不缺的,而撒豆成兵也能召来大量的工人帮他落成建筑图纸上的想法。
最终,一座将孤峰包围起来的园林建筑,替换了张珂之前暂居的农家乐。
而在配合地脉调动的情况下,原本只是一座石头山的孤封上也长满了各类花草树木,地下水脉贯穿山体,自山顶喷涌而出,形成的溪流环绕山峰而下,最终汇聚在园林之中,形成大小不一的三个水塘之后,于墙角一侧再度回流地下,通往永定河。
三片水池,一个给了蚌女们居住,一个则是龙鱼跟它的那群小弟,剩下的暂且没有活物入住,是供给犀渠平时闲时用的。
而在山上,张珂也转运了一些小动物来点缀自己的住所,一些山鸡野兔,十多头梅花鹿,再加上两头熊猫,便是这座园林里的所有活物了。
虽然不是川蜀人,但作为蚩尤弟子,养两头食铁兽也很理所应当吧?
这些动物跟水族们张珂虽然没怎么关过,不过因为靠近张珂的缘故,园林中灵机浓郁程度远远高于外界,再加上有两个修行有成的妖王存在,这些个动物们早就褪去了凡躯,成功的开启了灵智走上了修行的路途。
当然,速度上肯定比不过山下的蚌女跟锦鲤们。
暂且不提龙鱼跟蚌女这两个天赋异禀的个体,就连它们其他的同族也是进展飞快,蚌女们除了背负的蚌壳还没办法褪去之外,基本的人形已经具备,而之前的那群克系画风的鱼人,也变化颇多。
从克苏鲁鱼人,变成了奔波儿灞跟霸波尔奔,嗯,至少外观上比之前顺眼多了。
在日后拥有形体,修行有成,只要它们愿意,张珂并不吝啬分封一个山神土地作为安置,但倘若不愿离去,陪在这园林中,偶尔解解闷也还是可以的。
被打乱的思绪在片刻之后重新聚焦。
等密密麻麻的赔偿信息全部消散之后,张珂此行的真正收获自眼前浮现:
【星球毁灭者——世界毁灭者(金)
称号效果:人物在施展法术神通时,将拥有30%伤害加成判定(灾厄,破坏效果加成),人物获得眷属光环。
拥有该称号的玩家,在进入非九州,非上古文明体系的世界时,将受到本土世界的强烈关注,救世主,正义侧阵营大概率无法选取,部分混沌邪恶阵营生物声望下降。
人物将会更容易触发世界颁布的被围剿任务,相关任务形成并被接取时,人物获得1.7倍生命上限加成,获得2.2倍生命恢复加成,姿态变换时一切伤害攻击类能力加成75%,每次围剿任务失败,人物加成各类模板都会获得最少0.1的加成提升(无上限)
眷属光环:(限定,史诗)
效果:在非本文明世界活动时,随人物停留时间,光环笼罩范围(100公里)内,生灵将沐浴在毁灭者荣光之下,有概率转变信仰,并为您征战。光环笼罩范围内,所有新生生命,出生小概率获取九州血脉(人/龙)并微弱概率获得血脉天赋(基于人物技能栏,随机选择某项或某几项法术/神通乞丐版)
相关单位,可通过践行,模仿人物,获取血脉力量提升.】
【种族屠灭者(金色):你以一己之力屠戮了数十个位面,无法计数的生灵覆灭在燃烧的火海之下,残存的怨念在你身上缠绕。
效果:
1.对你的敌人产生震慑恐惧,视双方力量差距,具体效果从削弱实力到死亡。
2.被屠灭种族已形成名单目录,每个种族因人物而死亡,将自动被刻录在名单目录上,记录相关种族信息,并当该种族或种族血脉亚类与人物交战时,所有伤害类能力增幅30%
3.(基于人物喜好偏向,称号效果已进行修改)每当一个生灵因人物伤害而死亡,自动汲取对方的一点纯净真灵,该真灵可用于世界生命本源提升】
(你的残暴之名,正在虚空中大范围传播,许多世界都以你为蓝本,绘制了诸神黄昏的具备:据说,当诸神沉溺于享乐,生灵暴虐而喜好战争时,会有一尊燃烧的巨人从天外降临.)
并没有经历副本,但却获得了相关的成长,这一点游戏就很真实。
本来只是一场震慑的游行,在获得了大量的物质资粮的同时,两个称号还完全解锁,给张珂带来了更全面的增益。
世界毁灭者的全方位,法术跟物理双效果提升无疑是最实用的,而最后的讨伐跟加成效果的提示,张珂怎么看怎么有种玩游戏的既视感。
只不过正常的玩家都是升级打怪攻略boss,到他这里反而调转过来,他成boss了。
不过也无所谓,张珂不善言辞,他更喜欢用杀戮跟毁灭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而至于声望跟其他方面的惩罚,并不重要,反正除非意外,他并不会去那些隐藏的平和世界。
从始至终,张珂的目标一直都是那些正在被侵略,亦或是基本无望恢复的绝望世界,在那里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施展自己一切所学,在将侵略者赶走的情况下,收取自己应得的报酬。
当然,张珂并不是圣母,他也算不上多么善良。
面对那些已经无力回天的世界,他会将其打包回来,经过转换跟净化之后,将其融入到九州之中,其中的真灵在轮回的数次洗涤之后,也可以重新在九州大地之上再度生活
至于眷属光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是这套玩意儿,换做是西幻神话里的那些巨龙等生物估计会很乐意,但张珂并不看中,他也不会长时间的留在外域世界,等待着这些眷属的成型跟孵化,所以偏显鸡肋了。
而至于屠灭者称号完全解锁后的效果.或许,以后张珂也能学着山海经一样,来撰写一本虚空生物指南?
反而倒是最后经过修改的效果三引起了张珂的注意。
纯净真灵,世界生命本源。
生灵的一生,简单点可以概括成:孕育,出生,成长,衰老与死亡。
但从世界层面上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人族的生老病死跟轮回转世暂且抛开不谈。
每一个生灵死后,大部分的魂魄都会在幽冥亦或是轮回中泯灭,只剩下最核心的真灵投胎转世,而真灵这玩意儿几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不然魂飞魄散也不会是所有死亡方法里,最残酷,也最被人忌惮跟无奈的一种。
当然,真灵也不是完全的用一个少一个,所有破碎的真灵残片,都会在幽冥之中重新锻造,再加上地狱那些恶诡在遭惩罚时自然逸散的真灵残片,经过轮回之后诞生成类似于昆虫,真菌,花草树木这类的存在。
这也是经过地狱惩戒的魂魄,大多数都要投身牲畜跟动物的缘故,真灵都不完整了,可不得多轮回几世,等再成人形的时候,回归正轨?
这是六道轮回的本质工作,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在后世的传说里,六道被划分出三善道跟三恶道的区别,善者升天,恶者永堕地狱这就是灵山的说法了,毕竟有地藏王跟其他几位阎君的配合,祂们在一定范围内做点修改也很容易。
不过,九州的规矩,张珂并不需要遵守,自然,六道轮回也会回归它原本的作用。
正常来讲,这些大多都只有短暂一两年的生物,会在短暂的时间内将自己的真灵培育一点,而后经过多次的轮回,补全之后,这些真灵就拥有了改变赛道,成为动物跟树木这些生命悠长物种的机会。
之后,一些气运眷顾的,能走上修行之路,而大部分生灵将继续在轮回中沉浮,直到完整成人,而后再进入善恶分流的循环当中去。
这个效果的存在,相当于张珂能够提升世界的生命基础。
让九州的蛇虫鼠蚁变的更加泛滥,等个数年,十数年的轮回之后,好处将会蔓延到动植物的群体当中,而后再慢慢反哺人族跟其他高等物种。
世界的晋升就像是一个种田游戏一样,不光是要更多的地,更富饶的营养,作物(生灵)的多寡跟级别也是整个链条上相当重要的一环。
检视了自己在外的收获之后,张珂才有时间去打量晋升之后的九州,又或者说是地球。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整个地球的环境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星空中看,九州所处的版块已经彻底的挪动到了正中央的位置,右上角悬挂的是原本的欧陆跟北极圈,两美跟澳陆却被挤压到了东南方向的角落里。
海洋跟各个大陆的面积再度膨胀,因为是世界整体的晋升,所以一些残渣也被分配给了其他的陆地,使得它们也得到了一定的惠及,只不过变化最大的还是九州,原本就已经临近三千的广阔江河,如今更是逼近了五千的关卡。
其上高原,丘陵,黑黄土地,沙漠森林错落有致,一条条江河如同人体的血管一般,将这些错落的景观链接在一起。
当然,体积的膨胀下,代表的便是刚刚连接的城镇,在又一轮的扩张中被再次分割开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的土木圣子们,将再次背起行囊,投入到浩大的工程当中去。
对于这些可怜的人们,张珂只能抱以同情的心情,然后加大迫害的力度。
而因为城镇的分割,大量的无人区陡然出现,也使得原本在保护区里勉强存活的各类动植物,如今有了更广阔的生存环境,在未来几十年,甚至更加遥远且漫长的时间里,它们都能自由自在的活着,再也不用担心生活被人影响的问题。
只是,相比于这些明面上的变迁,世界晋升真正的实惠还在暗处。
地核的增长,地层跟各种矿物的泛滥,土地变得肥沃且坚固,开垦难度加大的同时,也象征着丰收时节将会有更多的作物收获,甚至于肥沃的土地所长成的食物也将会具备超凡食物的效果,不过具体的功效那就得靠专家们去亲自验证了。
而并不受张珂注重的灵机,在空气中的含量也翻了三倍,达到了低魔位面的基础水准,伴随着地脉的梳理,短时间内这个浓度还要有一个剧烈的增幅。
而在扫视九州情况的时候,张珂忽然间注意到摆放在街头巷尾的对联,以及各种烟花爆竹。
狐疑的拿出许久不用的手机,果然在上面看到了许多未接来电。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年关。
这样的话,外出的行程也只能再顺延几天,等张珂回家渡过这次春节之后,再谈其他。
不过在这之前,过了这么长时间,试炼副本早就重置了,也是时候再进去一遭,给老师们拜个早年了。
朱厌:“tmd,你不要过来啊!”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五章 试炼结束,年后新征途
试炼之行,一如既往熟悉的开端,熟悉的落幕。
在拷打了三回朱厌之后,这位极擅搏杀,象征兵灾的凶神以今日状态不佳,留待改日再战的借口溜了,之后张珂也试图跟空间里的其他恶兽凶神们过过手,但奈何在张珂来之前,它们就被刑天抓着过了几次车轮战,一个个都不在状态,高挂免战牌。
最终,迫于无奈。
张珂只能在最不愿意的情况下,提前的撞在了刑天的手里。
结果也不出预料,都没撑过干戚的叠加轮次他就硬生生的被打爆了。
最后,在小屋前,拿着从九婴那儿借来的大腿充作烧烤的材料,师徒俩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闲聊:
“干戚虽然好用,但其弱点也过于明显,缓冲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漫长了,若是在外域不熟悉的人面前用用尚且还好,可去上古,但凡熟悉我的人,看到干戚必定对你多加防备,倘若碰到强敌不给你施展的空间,那结果恐难落个好下场.”
经过刑天这么一提醒,张珂懂了。
干戚的缺点他在获得这把武器的时候就已经知晓,自然也不会想着靠这把武器去挑战什么极限。
正如老师所说,干戚这种外形独特的兵器本就少见,碰上熟人很难让对方跟着你的节奏去走,冒然挑衅挨揍事小,身死事大,张珂倒不会这么不理智。
只是听着老师苦口婆心的教导,以及劝解时,眉宇间一丝隐晦的不甘,张珂心中略有些猜测。
该不会是莽撞人碰到了个更莽撞的吧?
可惜,上次意识感召的时候,在看到涿鹿之战时就被隔壁小气老头强行打断,张珂并没有看到后来的神话史,自然他对刑天这一部分的认知也是空白的。
而有了蚩尤的教导,张珂也不会冒然的开口问询。
他可不是乐子人,不会干这没事儿找揍的活儿。
真要好奇,大不了今后找个旁观者询问一下,没必要再刺痛当事人那脆弱的小心脏。
如此,伴随着炊烟落下,张珂也结束了这次的试炼之行。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伱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中++(没有进行试炼)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在战斗技艺上有所感悟,你的【兵主】【武器精通】等技能熟练度大幅增加你获得了新的技能【干戚之舞】
【干戚之舞
基于战舞与搏杀技艺演变而来的战斗技艺,在持有特定武器时能发挥强大的杀伤力。
效果:
1.人物持有刀斧类武器,每发动一次攻击(命中)叠加一层状态(力量,灵巧属性小幅上涨)(无命中双属性增益减半)每三次无效命中,触发一次必定命中的暴击伤害,该效果无法躲避,且因必命效果所斩杀的敌对单位可多叠加三层攻击状态。
2.优美的舞姿与激昂的音乐可大幅度提升攻击伤害效果,并提升攻击命中率(人物无舞蹈基础,无音乐基础该项效果无法发挥)
3.每征服一个强大敌人,都会使你的攻击状态基础加成永久微弱增加,该增加无上限限制。
4.敌对单位被有效击伤(骨折,流血,撕裂等负面状态)有50%概率触发追加攻击,且攻击效果享受1.3倍全状态加成。】
在试炼空间中熬练了一轮,结算退出之后,嘱咐了两妖跟犀渠几句之后,张珂便给大家都放了假。
虽然妖怪跟凶兽们并没有过年的传统。
不过张珂都得回家过年,总不好让它们空守在这院子里,至于修行,什么时候都行,也不差这几天。
放个假,感受下独属于九州的传统气氛。
没有直接跨越空间,穿梭回家。
驾起祥云,张珂飞在空中,一边欣赏着脚下的山河,一边走上回家之路。
相比于过去,今年因为交通不便的缘故,虽然少了传统的塞车跟抢票的活动,但过年的气氛一点都不输给过去,甚至犹有过之。
在没有了口罩跟空气污染的担忧下,今年的爆竹卖的格外火热。
白天还没过去,就看到孩子们躲在街头巷尾,拿着各式各样的爆竹进行燃放,当然其中也少不了一些年轻情侣们嬉戏玩闹的身影。
等口袋里的存货消耗完毕,拿上父母特意赏赐的零花钱,去街边的摊贩处,买上一个烤红薯,亦或是糖葫芦之类的小零食与周围的三五好友分享。
嗯,被弥漫在空中的气味吸引,张珂也下去买了些零嘴。
只是,足以撑死一个人的小零食,在他那深不见底的胃囊面前,却连一点饱腹感都填充不起来,只能勉强过了过嘴瘾,便罢。
好在等他手中的食物消耗殆尽的时候,张珂也回到了家乡的小县上空。
至于春节的过程,并没有多少好提及的。
除了年中午跟年夜饭时一家团圆的热切氛围之外,大年初二张珂就收到了几乎每个九州单身青年都必须经历的过年节目。
中学严防死守,大学紧急催促,一毕业就恨不得拖家带口的回来。
虽然说,张珂在名义上已经有了一份姻缘,但实在是没办法说出口,于是便也没提。
毕竟,在上古看来天作之合的姻缘,对于后世九州而言,却有些可刑可拷了。
领着一个单十年华的少女来见家长,张珂真担心家人搞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
不过话说回来,只停留在姻缘的程度而并没有更进一步,其中关系倒并不是因为大禹之女,而是张珂。
毕竟,从血脉上来讲,张珂如今不过是个年不过四岁的幼孩,从年历来讲他的同龄人距离断女乃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要走,只是个人长得着急了些,才显得有种变太的嫌疑。
兜兜转转,糊弄过初二之后,张珂就没继续在家中逗留了。
走亲戚?
这个环节与他无关。
后世九州,亲属之间的关系早已经逐渐淡化,除了父母跟父母双方有限的四个长辈之外,甚至叔伯姨舅之间陌生的也并不在少数,更别提那些血脉关系在三代以外的“陌生人”了。
再加上张珂虽然没跟父母完全摊牌,但也大致介绍了下自己现在的情况。
世界守护者跟仙神得道的身份,让两位老人在对他投以欣慰的同时,也带着一丝丝的感伤与担忧。
正如那句话所说:别人都仰视你的辉煌只有父母在乎你过的好不好。
也正因为张珂的交代以及一些送给父母礼物上的佐证,让原本作为催婚主力的两位,成了挡在张珂面前的高墙,甚至他虽然不准备走亲戚,但也准备等过了元宵再走。
反正都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于这十多天,等元宵之后直接衔接蟠桃会就是。
可惜,张珂连初三的早上都没等到,就被担心他难做的父母推出了家门。
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得出去一趟。
【燃烧的远征——阿西卡尔
类型:虚空公开世界(高魔位面——多元宇宙附属时间线)
关键词:大型战役,正邪之争,侵略
副本门票:30玉髓/通用货币(因玩家携带毁灭,屠戮等称号缘故,进入当前副本需多缴纳1000通用货币作为保证金,并签署阿西卡尔物质环境保护认知书。
《阿西卡尔物质环境保护认知书》:
副本进行期间,不得主动破坏物质世界,不得大肆屠戮本土物种,否则将扣除相应保证金,并最高缴纳两倍保证金赔款作为补偿。
副本进行期间,玩家不得在选定阵容后,对本阵容单位,玩家进行屠杀,相关违规举动将扣除保证金,并降低声望,甚至情况严重将有概率引发玩家联盟,玩家保护协会的申诉,抗议,甚至围剿任务。
副本进行期间】
【副本阵营:本土,中立,地狱(相关阵营选择将影响玩家副本任务接取线路,中立共享本土/地狱任务线,但无主线任务奖励加持)】
【副本奖励:大量通用货币,专属物资武器,限定技能;血脉;职业,上级宇宙入场邀请卷(基础声望提升,身份替代,高物资奖励.)】
“.”
看着浮现在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张珂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说他针对吧,只是提高了入场的门票费用,虽然翻了数十倍,达到了一千通用货币的程度,但对于其他玩家而言肉痛的花销,在张珂这位库存近三十万的富翁面前,真不怎么够看,甚至就算是最高惩罚也不过是翻倍到了三千。
但说不针对吧,但凡毁坏超过一百公里的地面,甚至于死亡数目超过一千就得扣钱,这还不过是最基础的,本土神灵一侧,一只就得扣五百,六只就上限了,其他种种不计其数,反正字里行间张珂只看到了两个字:扣钱!
不过,张珂现在对这个副本的物质位面兴趣不大。
毕竟,刚刚才收获了一波劫资.朝贡,手里的外域土地多的离谱,自己消化都能拼凑出五个现在的地球来,就算是从天庭那里过一手,剩下的也足够张珂一举将后世九州直接推到中升高的门槛还绰绰有余。
甚至解决了其他方面的条件缺陷的话,在晋升高魔位面的进度条也几乎填满了一半。
只是碍于前半年多灾多难的九州百姓,在张珂预计中,世界晋升的速度将要放缓,等未来交易达成,缓慢的将这些山水地脉融入九州,同时再配套相应的地祇形成基本完整的循环后,再去晋升才会有更丰厚的收获。
为九州着想的因素只占据很少的一部分。
毕竟地脉都已经到手了,放不放的对张珂影响并不大,储存在苍玉之中,同样能对张珂起到权柄一侧的加持,除非苍玉被人打碎,否则基本没有妨碍。
但打碎苍玉的前提,又得先打死张珂才行,这个循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无解。
所以,给九州留点耐心,放慢一点速度也就无关紧要了。
张珂之所以在富贵之后,没有更改目标,仍然选择这个副本的原因,完全是为了地狱而来的。
他可没忘了,之前九州晋升的时候,被波荡的灵韵吸引而来的众多侵略者中,还有一位来自地狱的高等恶魔领主的存在,而不巧,在众多缴纳了朝贡的世界名单中,并没有地狱的身影。
张珂并不是个习惯于记仇的人,所以.
【您的入本申请已经提交,请等待世界意志,与相关玩家群体领导者审批通过之后,传送法阵将会接引您前往】
与此同时,世界阿西卡尔,本土势力与地狱交战的前线。
奥术师~半神——尼柯尔·霍查正在小心翼翼的刻印一张禁咒卷轴。
也不知道地狱那边究竟发了什么疯,从两个月前开始突然加大了入侵的速度与质量,大量的地狱高等兵种甚至于地狱领主都蜂拥而至。
而根据侦查侧玩家跟神灵传回来的消息,地狱大后方的传送门扩张的速度直至消息传回前还在不停的加速,质量也是一提再提,也不知道是要投放巨型的战争器械,还是特殊兵种。
总不能是什么大人物要过来吧?
想到这个最坏的结果,尼柯尔·霍查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原本勉强持平的战役节奏,在地狱加码之后,战争的天平就已经开始倾斜,战线一退再退,前者还好些,巨形生命跟战争器械终归能力有限,就算是局势更加恶劣,他们也能拖延更多的时间,来征召更多的玩家前来送死。
众所周知,这些被入侵的,陷入毁灭倒计时的世界,大多都大方的离谱!
像那些正常世界不会放开的权限,稀有道具跟材料,在这些世界里虽然谈不上大放送,但也是白菜价,不需要战争胜利的限制,只要坚持一定时间,就可以用战争点数进行兑换。
就如同尼柯尔·霍查,因为长年累月的待在这个世界里,他不仅兑换到了最为珍贵的魔法之神的职业进阶信物,相关仪式的必备物品也凑齐了小半,虽然凭借积攒的资产,已经足够他完成升职仪式了。
但,能白票的,为什么要花钱呢?(乖,读者不能学哈!)
像尼柯尔·霍查这样卡在神灵临门一脚的高端玩家都愿意停留在战场中大发战争财,其他低等的玩家被吸引而来,那不就更正常不过了?
至于阿西卡尔的上位宇宙,为什么不来帮忙。
额,这件事说来话长。
简单来说。
上位世界那边也正忙着呢,曾经至高神泰坦的王朝已经陨落,祂的六位子嗣正率领着其他的泰坦跟新生神在争权夺利,完全顾不上这边
在没有上位世界的援助,其他玩家又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到达的情况下,目前世界内的战线,就只能靠他们这些混迹多年的老玩家跟土著暂时顶起来了。
“轰!”
忽然间,精神层面上的一阵波动,让尼柯尔·霍查手中一个颤抖,奥数能量的输入中断,使得手中正在镌刻的卷轴瞬间变成了一个不稳定的炸弹。
当高等传送术的光芒飘散的下一瞬间,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陡然响起。
刹那之间,耸立在山峰上的高塔,连同半个山峰一起都爆炸的火光吞噬。
等待烟雾散尽,原地的山体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好在因为禁术的镌刻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尼柯尔·霍查特地选择了一个靠近前线的无人区,虽然发生了意外,但除了他自己狼狈一点之外,倒没什么人员伤亡。
只是,看着那残破的山体,尼柯尔·霍查有些忍不住骂骂咧咧:
“谁啊,挑这个时候发入本申请,其他人不能处理?非得发到我这里,要让我知道的话等等,猩红危险,世界提示,艹,这是来了个什么玩意儿啊?”
“世界毁灭者,种族屠戮者.不是,这种暴力分子,还能拿守护者称号的?杀性这么大,你都守护什么东西啊?”
看着传达到自己面板上的人物信息,尼柯尔·霍查人都麻了。
好消息,来大爹了,这次战役还真不一定会输。
坏消息,大爹习惯不好,有点儿敌我不分的意思。
尼柯尔·霍查虽然很想拒绝这个看起来就相当危险的入本申请,但奈何世界那边已经率先通过了,即便他这边不给通过,那对方也能选择加入中立,或者干脆就是地狱阵营。
虽然看起来是五五开的局面。
但赌一个把大爹送到对面折磨自己的几率,尼柯尔·霍查可没那个胆子。
更何况,即便是战役世界,也分高下,世界文明体系的吻合,与战况的激烈与否,以及其他的方方面面都是影响奖励名单的重要因素,离开了阿西卡尔,再想碰到一个各个方面都合适的世界,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略微斟酌之后,尼柯尔·霍查还是选择了通过申请。
只是,在选择通过的同一时间,他也将这个信息分享给了同阵营的其他玩家。
当阿西卡尔的各个战线上响起一声声惊呼的时候,来自副本世界的接引光芒也落在了张珂身上,在张珂的配合下,下一瞬,他的身躯陡然消失在庭院之中.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六章 放火是种恶行,但我已经戒不掉了(二合一?)
【穿过世界壁,正在引导落点】
【您已进入燃烧的远征——阿西卡尔,联军阵线,基辅洛尔山脉,传送服务结束,根据玩家所选阵营:本土守卫阵线,已为您分配最近的引导者。】
【注意:1.以本体姿态降临公共世界,死亡后无法复活,且有小概率真灵无法回归所属天地。2.大型战役世界具备额外战争点数计算方式,每一个自然日内完成三项基础任务/一项杀戮/守卫任务可共享阵营战争进度加持,具体点数结算,以当日阵营玩家总体活动评分计算。3.再次提醒,标红类玩家在进入当前副本后请尽可能遵守《阿西卡尔物质环境保护认知书》与《守卫者阵线活动标准告知书》多次违反规则,将提高标注等级,并扣除高额保证金】
刚踩上厚实的大地,传送的光芒还来不及散去,张珂的视网膜上就刷新出了新的提示信息。
这玩意儿给他的感觉,像极了游戏玩家在游玩游戏时弹出来游戏条款。
张珂跟大众玩家一样,并没有抠字眼去阅读的心思。
开玩笑,急着玩游戏呢,谁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只是,他跟普通玩家本质上的区别,便是主动权的不同。
普通的电脑手机玩家一旦违背了某种条款,甚至是长时间不上号,那面对游戏公司的处置,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而张珂亦或是所有的虚空玩家们不同,游戏本身并没有对玩家设立复杂的规则.准确来说,甚至除了面板跟穿梭副本,公共交易的平台外,便没有其他的便利与干扰了。
一切的规则,都是建立在副本世界本身对外来玩家的态度上。
对玩家不友好的私密副本规则条框多且严密,而开放的世界规则虽然同样不少,但各种限制条件却放宽了许多。
至于他.
懒说配听,三千保证金,爱扣就扣吧,这点儿还没他副本结算后的奖励多。
伴随着传送的光芒消散。
此刻,浮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绵延上千里的高原山峦地貌,入眼所见,尽是高峰跟丘陵的环境配比,别说平原了,许多山体都嵌合在一起,使得原本应该存在的道路变的更加崎岖不平。
如果不考虑超凡因素的话,这绝对是个侵略一方绝对不愿意碰触的绝地。
当然,即便考虑超凡因素,地形上赋予的防守属性也几乎拉到了顶点,绝对的易守难攻。
而如果张珂没记错的话,之前参与到阿西卡尔的玩家,乃至土著凑成的守护者阵线,在面对地狱的入侵时,是呈现全面劣势的战况吧?
像他这样标红的大型单位,不往那些平原绞肉机去传送,反而送到了这唯一战火比较稀疏的地方。
认真的?
起初张珂还怀疑本土世界被地狱给替代了,不然做不出这么愚蠢的决定来。
只可惜,并不是。
状态栏跟任务面板没有一丝丝错漏,加上自己身上也没有感知到旁的邪异之气的环绕,证明了世界本身并不像张珂所设想的那样失了智。
虽然心中仍感觉到有些古怪,但张珂也没准备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
因为是自我本体进入副本的缘故,虽然两个世界之间仍然有时间流速的差异,但却并不像真灵投入时那么巨大。
现实跟副本逼近1:1.2的时间流速使得张珂心中有些迫近的急切感。
毕竟距离蟠桃会的开场时间,已经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相比于在这个副本中的收获,天庭之行才是重中之重。
不仅仅是蟠桃会上那些珍惜的蟠桃跟各类食材,他还有土地跟地祇方面的交易需求,如果顺利的话,这将是自身血脉一次前所未有的突飞猛进,相比之下副本收获就有些不够看了。
从世界的任务栏中购买了一份高清地图(己方高清,地狱占据地块采用未被占领前的地图记录)。
对照着地图,散开神念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之后,张珂便驾起祥云,朝着被标记黑红的地狱占领区一路飞行而去。
只是,在他离开不久之后。
一身姿矫健,穿着清凉的精灵来到了张珂所在的地点。
轻薄的丝质长袍穿在身上,虽然精灵是正义善良的种族,但以她们崇尚自然的理念,这身上的长袍甚至还不如大后方,城堡里的贵族女子的礼服包装的多。
好在,身上闪烁着的魔法荧光的纹路,为这长袍提供了不俗的防御力,使得它在中看的同时,也能稍微庇护一下穿着者。
收起手中的弓箭,从腰间拔出一柄银色短剑戒备的同时,女精灵四下打量一圈,眼中满是困惑跟迷茫之色:
“罗森,我到了标记地点,但没见到新加入副本的同伴啊?”
“是不是数据传输那边出了差错,他来的不是我们的战区?”
话落,精灵的耳坠里传出一道低沉的男音:“你先等等,我去地图室看看!”
说完,耳坠那边倒是没什么声音了,空留下精灵站在半山腰的地方,经历着寒冷山风的吹拂。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不论是从接取引导任务时,那标红的注意事项,还是现场找不到人的麻烦现况,精灵对这个尚未谋面的新人心中都充满了不满。
是,任务的特殊标注,证明这个新人只是当前副本的新人,其在其他世界的历练跟经历,最起码都是她这位自然卫道士的几倍以上,至于实力那更是无法揣摩的。
或许,唯有本阵营最高点的那几位接近神明,却有屠神战绩的高等玩家能够比拟。
但阿西卡尔的副本主线是战役,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庞大对抗,在这样宏伟的背景下,凡俗层面的战争不过是开胃菜,就像是凡俗间开战前,双方斥候间的互相试探一般。
神灵一阶的战争,才是战役的主要部分。
而不巧的是,因为基辅山脉的特殊性,地狱兵种无法大规模入侵,恼羞成怒的地狱索性将这里变成了诸神的战场。
所处的位置就在山脉的另一边。
现在,新进的这个,本来能在某个战区发挥钉子一般作用,改写战局的玩家,冒然消失。
要只是随便逛逛还好,可如果偷溜过山脉,去到战场那边.他自己作死倒还好,可因为对方的出现,而作出调遣的战线,还得回归原样。
一来一去大家得浪费多少时间,如果防线被攻破几个节点,那才是真正麻烦的事情!
现在,精灵只祈祷罗森那边能尽快报告位置,然后自己找到对方,千万不要等最坏的结果发生
有些时候,越是担心害怕什么偏偏越来什么。
并不算长的等待,对于精灵而言却仿佛度过了一年般煎熬。
好在,赶在她耐心消失之前,耳坠之中再度传来了新的声音:“玛嘉你不用动了,我正在通知山脉前线充当斥候的朋友,让他们尽快赶往对方的前进路线上进行阻拦”
听着耳坠里焦急的声音,精灵满脸的无语:“难不成他还真去主战场了啊?”
“确实.而且速度飞快,我怀疑对方有高熟练度的飞行法术或者道具,几千里的距离,这才几分钟啊,就快到边界线了.不跟你说了,我还得把这个变故通知奥法大师!”
同一时间。
虽然因为想要参考地形,给九州添加点新花样的缘故,张珂保持了较慢的飞行速度,但奈何身下的这片山脉只是普通的地形构造,并没有如同不周跟弱水那样难以攀登度过的环境难题。
所以,哪怕张珂已经刻意压制了自己飞行的速度,但没一会儿他仍旧跨越了这连绵的山脉。
而后,如同拨云见日一般,见到了一幅极度割裂的画面。
身后是绵延起伏的群山,身前是破败龟裂的平原,焦黑的地面上随处可见大片的血色湖泊,以及弥漫着权柄气息的残缺肢体。
一位位如美玉浇筑,身披战甲的精锐战士,或站或飞的环绕在一个个身形庞大的恶魔身旁,刀剑,法术,密密麻麻的攻击如洪流一般扫向恶魔的躯体。
伴随着暴怒的嘶吼,下一瞬,战士纷纷向周围闪避,躲开那迫近的武器跟爪牙。
地上呈现的是如同麻雀一般的袭扰战争,而在天穹之上则是属于高端地狱领主跟本土神灵的战场,各种法术洪流目不暇接,天空中的云海早就被这密集的攻势打的支离破碎。
偶尔一道伤口,飘洒的血液如同大雨一般泼洒。
刺鼻的血腥味,即便是身处战场边缘的张珂也能清晰嗅到。
目睹着眼前激烈的战场,张珂顿感心旷神怡。
下一刻,大地板荡,狂躁的气流跟陡然间暗淡下来的光线,瞬间吸引了整个战场的目光。
神灵也好,恶魔也罢,甚至为数不多的几个玩家顺着心中不详的感觉,下意识的扭头:
只见一具宏伟的身躯站立在群山的边缘,其庞然的体型遮蔽了来自太阳的光芒,使的天空暗淡,大地无光。
但晦暗的环境仅仅持续了一瞬。
下一刻,自巨人口鼻中喷涌的火光瞬间照亮了苍穹,同时也惊醒了还处在震撼中的双方势力。
并没有挑衅,甚至连试探都没。
虽然文明体系并不相通,但足以燃烧苍穹的火海中所蕴含的暴虐意志却做不得假,在神灵(恶魔)尚未亲身尝试之前,没有一个存在愿意以身试法,尝试一下这未知巨人的攻击性。
“.”
所以说,这就是尼柯尔·霍查那家伙新通过的入本玩家吗?
渴血之斧——兽人阿斯塔特抬头凝望着远处庞大的阴影,心中思绪繁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在众多的想法中,他最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才能养育出这种比泰坦神还要宏伟庞大的巨型生命。
当然,巨型生命对于土著来说或许稀罕,甚至于从未听闻,但对周游虚空的玩家群体来说可算不上什么稀罕事:星球生命体,思维侧的诡异神性生命体等等,都能拥有类似甚至于更为庞大的体型。
但巨大的身体容易得到,可类人的外形就十分困难了。
至少,根据阿斯塔特在虚空网络中看到的经验来说,越是庞大的生命,其本我形体就越发怪异难言,甚至当庞大到一个极限时,自身的存在也会呈现怪异的扭曲,理智下降,控制力丧失
大点确实好,但当发育成容纳不下的巨大时,那就成了一个行走的灾难。
不被家乡接纳,只能在混沌中流浪的孤独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无垠的时间,足以将一位善良纯真的存在折磨的发狂,著名的****便是如此经历
“雾艹,这大哥吃了什么激素,高价悬赏新入本大爹联系方式,跪求三餐食谱!”
“食谱不重要,关键是这位究竟是个体特异还是文明特征,前者没什么必要,后者的话.祖父你别联系了,我怕继父误会!”
相比于兽人的谨慎,当另一个矮人半神将现场截图传导到世界网络当中的时候,有那么一部分玩家直接兴奋的陷入了高~
多炮塔神圣教派,即便是在虚空玩家群体中,也有不错的群体偏好。
不能说是人人向往吧,但至少每个雄性都希望自己能拥有一幅庞大而壮硕的身躯。
值得一提的是,多炮塔神圣教派中的某些人,跟虚空民俗品鉴派的支持者是相通的,虽然一个是追求整体的宏伟,而另一个只是追求口径跟射程。
毕竟,普通人的身体很难支撑起他们劳碌的爱好。
人类跟半人种族还好,如果碰上非人种族,甚至于某些特异魔化的世界,哪怕组团前往旅行,也游玩不了多长时间。
高额的门票付出,短暂的欢乐体验,对于七星瓢虫而言,这无疑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总而言之,张珂的出现在本世界的玩家群体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只是目标单一的张珂,并不准备在阿西卡尔世界停留太长时间,于是,他在进入世界的那一刻便屏蔽了属于玩家们的网络讯息。
所以,不管是之前的寻找,还是现在的热闹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舒展了胸中淤积的一口闷气之后,张珂的目光转而看向了远处观望的众多身影:“大手大脚的习惯了,若是担心误伤,还麻烦退远一些,另外诸位若是有暇帮我稳定一下环境可好?”
张珂说的轻松,但却是引起了本土神灵的不满。
我们才是地主,你只不过是一个雇来的打手,大是大了点,但对地主的基本尊敬呢?
嗯.其实干点边角活儿也不是不行.
当诸神看到张珂拿出了干戚,看着那直击辐射数十里的庞大武器,不满而复杂的眼神顿时变的清澈无比。
绝对不是怂了。
只是,打手愿意当牛做马,雇主肯定是百分百乐意的,至于杂活请人来干活儿总得供些饭菜茶水吧,些许配合的活儿做就做了,不丢人!
而随着张珂的交代,地狱一方的大魔跟高端领主们也是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并不是来援助他们的玩家群体。
地狱不需要援手,已经是过去式了。
在早早暴毙的三位大君还没找到继任者的情况下,突然陨落的暴食更是给本就命运坎坷的地狱雪上加霜。
如此,在降低对外战争的级别的同时,寻求一些同样偏爱混乱邪恶的玩家们的帮助,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至于敌人呵,狂妄!
体型庞大算什么赢,就算是生命再怎么厚重,也承受不起地狱大军无穷无尽的袭扰。
就像是死敌那边的一句古话:蚁多咬死象!
傲慢的态度只会给敌人带来死亡的毁灭!
在明确的敌我的下一瞬间,天上的地狱领主们身上气息异常波动。
紧接着远处的地平线上,如潮水袭来一般的奇异景色陡然浮现。
说是浪潮,其实不过是在遥远距离下,视线模糊看不清晰所至,浪潮的实体是地狱的恶魔兵种,无穷无尽的数量汇聚在一起,才形成了这如同陆地海啸一般的奇异景观。
具备类人形体,或者干脆就是畸形猎奇的怪诞恶魔,它们秉承着来自各自领主的命令,嘶吼着向张珂发动了决死的冲锋。
看着远方脚下,那并不算慢的浪潮,张珂扭头看向远处的诸神们:“别划水!”
???
不是,这会儿你还有时间来唠叨我们?
普通恶魔虽然不起眼,但在庞大数量的衬托下,也挺麻烦的好吧?
更何况,天上离开的只是领主,那些以透支未来换取战力跟庞大体型的大魔们还在战场虎视眈眈。
不担心自己战场的胜负,反而是关心起他们的工作效率。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都想.算了,消消气,跟一个打工人置什么气啊!
然而下一瞬,诸神就发觉他们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
当焚烧万物的烈火自天穹中坠落,在地上铺开蔓延的火海时,穿着艳丽的大地女神突然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身上穿的翠绿神袍陡然间出现了一个烧焦的黑点,袅袅的青烟正缓慢升腾。
单是一点的刺痛,并不足以让这位奋战在前线的女神失态。
关键在于灼烧的范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身上的神袍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就被烧出了一个指头大小的孔洞,而周围诸神投递过来的目光,更是沉稳的大地女神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这该死的家伙,该不会
不,绝对不行!
虽然因为传承自上位世界的习俗,使得他们的神系关系有些混乱无序。
妻子的女儿的女儿的女儿仍是妻子这个奇葩的现状在阿西卡尔并不是什么少见的孤例,但作为上位分享世界最高权柄的神灵之一,自身的丑态绝不能展现在诸神的注目之下。
否则她难堪不说,等腾出时间,那位盖亚也不会让她继续顶着大地女神名号,去丢对方的颜面
而相比于后方手忙脚乱的诸神。
火海的真正受害者其实是那些听从领主命令而来的地狱恶魔,在肆意蔓延的大火面前,它们的勇武可笑的不值一提。
尚来不及逃跑便被扩张的火海所吞噬,厚实的表皮在转瞬间焦灼,碳化,血肉跟骨骼散发着怪异的芳香,而来自灵魂深处的烧灼之痛,哪怕是一贯秉承勇敢无畏的恶魔都难以承受,在火海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嘶吼声。
然而在这惨烈的局势下,领主们对恶魔的哭喊毫不在意。
甚至于他们之间还在讨论,调集,投放更多的恶魔来消耗张珂的法力,直到对方后继乏力之时,才是他们动手摘果子的时刻。
至于阿西卡尔的本土神灵.呵,从始至终,恶魔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要不是因为因为战略转移的原因,一些停留在高魔世界跟多元宇宙的恶魔大军需要一定时间撤退跟修整,就这小小的破烂世界,早就被攻破防线,在燃烧的大火下品味家园覆灭的绝望了!
张珂也就是没有他心通的技巧,不然听到恶魔领主们的思维绝对能笑出声来。
这难道就是现实版的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先不提他磅礴到自己都摸不清底线的法力储备,跟恢复速度,就算是法力不够用了,他都能现场取材炼化法力,无非就是被扣个保证金而已,三千他还不至于肉痛。
漆黑的焦土被蔓延的火海铺上了崭新的色彩。
而伴随着大量的恶魔在凄惨的哀嚎中死去,一点点纯净的光芒自火海中升起,漂泊的飞向张珂所在的方向。
批量制造的恶魔,还有纯净真灵这一说?
看着自己面板上闪闪发光的【种族屠灭者】张珂不由得想到,甚至于那些躲闪着火海,朝自己靠近的大魔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等到反应过来时,各式武器跟蕴含着诸如恶毒,腐蚀,畸变种种邪恶要素的法术洪流已经砸在了干戚的盾面之上,些许自动盾反没来得及抵挡的法术砸在张珂身上,在他粗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红痕。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庭呢,后援呢,赶紧来救一救啊!
讲真,张珂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还没正式坐上餐桌,就被芬芳气味勾引的馋虫都要犯了的情况。
过去在凡俗的二十来年就算了。
他不否认,后世地球那些大师们对于美食的追求,忽略被刻意捧起来的某些三星,五星餐厅之外,光是历史源远流长的九州,就具备八个主要菜系,其他地方美食,以及过去,现在演变出来的各种地方小吃。
不是有那么一个传闻么。
据说一个歪果仁扬言一个月吃遍川渝各类美食,结果过去了三年,人还在川渝待着呢。
不考证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但至少也从侧面证明了九州地方美食的丰富性。
然而可惜的是,张珂出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家庭,上初中那会儿还在为了把一周五块钱的零花钱究竟花到哪儿而斤斤计较,哪怕是到了大学,仅限于千元的生活费,在除去日常三餐之后,也并不支持他去做一些奢靡的消费。
记忆中,前面二十年吃过最好的食物,除了儿时过年姨娘带回来的点心之外,就是大学时写了两本扑街,用赚来的低保奖赏了自己一顿海鲜自助。
什么地方小吃,八大菜系,甚至于网络上的高端餐厅这些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至于后来别看他现在,在上古跟九州的地位还算不错。
但终归还是缺了底蕴.或者说缺乏对享乐的追求?
连手下的四位龙王,日常的生活水准都要比张珂高端的多,虽然某些时候,他入嘴的食材质量很高,但缺乏精细的烹饪手段,味道只停留在原汁原味的阶段。
简而言之,孩子没见过世面,被瑶池传出来的味道给吸引,着实是理所应当。
而送到了瑶池之外,太白金星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把张珂交给带路的女仙,嘱咐了两句将其尽快带进宴会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倒是想多跟张珂待一会儿,最起码也得把这位送进宴会现场。
不说那里有诸位天尊,上帝之类的存在,就有这位熟悉的几位长辈在,顾念对方的面子,佑灵王多少会收敛些姿态。
但无奈他实在是太忙了。
作为昊天上帝的左右手,最为信任的秘书,即便是在蟠桃盛会的时节,他也肩负着许多事务。
更别提,现如今,宴会名单上的存在还没有悉数到位,太白金星还得多跑几趟,去各个天门把这些个重量级的引导过来。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太白金星亲自前往接人,这对于这些个存在来说既是一种殊荣,同样也是一个安心的信号。
毕竟,前有昊天发怒,数以千计的仙神被投胎下界。
虽然内情大家都知道,但谁能保证,哪位没有搂草打兔子的心思呢?
告别了急匆匆的太白金星,张珂在女仙的带领下,顺着脚下的浮桥,一步步的走入瑶池深处。
张珂跟在女仙身后,前往位于瑶池最中心那座巨大岛屿的同时,目光也在不断打量着周围。
不同于天庭其他建造在云端,以廊桥,禽鸟往来的场景。
瑶池是一座彻底悬空在云雾上方的硕大湖泊,湖面寂静无风,在光芒的照耀下,平静的池水呈现一种五彩斑斓的透彻感,丝丝缕缕的雾气在池上飘荡,为其更增一分色彩。
而在瑶池之中,一块块硕大的假山,岛屿分别耸立着,其间珍奇的草木,争奇斗艳,拟做人形,披着羽毛衣衫的仙子在岛屿上往来如梭.
每块岛屿,假山之间,都有整块的白玉为基,铺平道路。
“山村野人,没点规矩!”
正当张珂四处打量着瑶池的景观时,不远处的假山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呢喃。
紧接着,一个同样被女仙带着的,面容消瘦,身穿玄色道袍的中年道人漫步走了出来,同时不悦的视线跟张珂目光直接相对。
这蟠桃盛会,邀请诸界仙真,共为王母祝寿。
在这会上便是佛祖天尊,哪个不是言笑晏晏,规矩有礼。
一来是身份所持,不谨小慎微一点,丢人的不仅仅是自己,连带着自己门下,诸位亲友的面子都一同丢了。
另外,这蟠桃盛会,虽然说是祝寿节,但其规矩也十分繁琐,就像那天蓬元帅,虽是天庭信任的大将,不也是因为蟠桃会时,殿前失仪,被人挑了借口,扔去下界给人牵马坠蹬去了。
眼前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弟子。
好容易得了个机会,能跟着师长混进瑶池,见见世面,穿着仪态上不注重就算了,还跟个耗子似的左顾右盼。
也就是他不熟悉对方,不好替对方的师长教训下这不孝子孙,但看不惯说两句便也无妨。
总不至于,因为只言片语,便在这蟠桃盛会之后,做过一场吧?
他云周子虽比不得在灵山脚下上眼药的那位地仙之祖,但终归也是注世地仙之一,普天之下,除了少数几位,他怕过谁?
“你在说我?”
张珂闻言,扭头指了指自己。
“在这瑶池左顾右盼的,除了你这小辈还能有谁,便是说你又如何,怎么,还要把你家师长从宴会里叫出来,跟贫道理论理论?”
本来云周子只是随口一说。
但没想到,这年轻人还是个脾气大的。
当面就跟他呛声,自然云周子也不会惯着对方。
但话音落下,预想中的委屈,愤怒却丝毫不见,反而对面那小子笑嘻嘻的说道:“我家老师也好,几位熟悉的长辈也罢,他们只教我话不投机先揍两拳的道理,倒没说过这些。
我看您话挺密的,不如您交交我这不能左顾右盼是个什么道理?”
前边不远处,本来带路的女仙就已经相当紧张了。
毕竟,太白金星走之前曾交代过,眼前的这位佑灵王,是比前两届那偷桃子吃的弼马温还要难缠的角色,不过好在宴会里有他的长辈,快快的将他带进去,众目睽睽之下,自然用不着担心出什么差错。
但千防万防,谁能想得到云周子这位注世地仙,嘴上没个把门的,对陌生路人都是张口品评。
祸事了!
祸事了!
感受着身后那浓重的火药味,女仙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连带着脑袋也一同停转。
毕竟,蟠桃盛会,如此重要的时节,便是往日的仇人,在这会儿都会伪装一番,这进行了十八次的蟠桃会,也就蹦出个弼马温来,除去这个,别的时候都是风平浪静,自然没什么预备。
所以,她现在该怎么办?
自然,两位当事人并没有理会已经麻木的女仙。
在听到张珂的阴阳怪气之后,云周子瞬间胸中五气爆破,头顶三花变色。
好在,他还基本保持了理智,知道在瑶池这边不能,也不敢放肆。
双眼怒目圆睁,喘着粗气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东西,老道今日便替你师长管管你,在这地方施展不开,有胆量的跟着来!”
“呵!”
见那不知名的道士腾空而起,身化虹光朝着瑶池外飞去,张珂也驾驭着祥云紧随其后。
一路疾驰,不多时便回到了之前的盘龙柱,并转瞬间越过了南天门,朝着天庭外的偏僻角落去了。
而与此同时,下方守在门前的持国天王略感疑惑的挑了挑眉:“谁这么不守规矩,这功夫还敢横冲直撞的!”
一旁的增长天王松了松有些僵硬的后背,淡然道:“好像是云周子吧,身后跟着的是谁没看到,那坨云彩着实碍眼,这急匆匆的连蟠桃会也不参与了,难不成是凡间的道场发生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云周子好歹也是诸位地仙中仅次于那位地仙之祖的存在了,虽然差的有点远,但如果不是我天庭跟灵山找麻烦,这天底下能有几个敢跟他过不去的。”持国天王说着叹了口气:“这时候要是千里眼在就好了,这种超速闯门的,让他看一眼就能辨别身份,记录下来,事后再找他们算账,可惜”
可惜,千里眼被派去凡间盯着哪吒轮回转世,免得天上哪位关系好的提前给这位小爷开了宿慧,那可就麻烦了。
相比于这位,出生没多久,就拿着伴生法宝,把东海龙王一家差点连锅端了的爷,这南天门看守的职责,确实有些缺乏挑战难度。
当然,要是他们四大天王还是完全体的话,也能分离两个弟兄,暂且脱岗,前去探查。
可惜,广目跟多闻两个,因为跟灵山走的过近,甚至于干脆在灵山那边一个干俩,分化了四大金刚的果位,在之前的清算中也没躲过,被一起踢去了凡间。
原本人才济济,重兵把守的南天门,在托塔天王,三坛大神,以及两位天王的离去之后,也变的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好在南天门终归是仙神们往来进出的通道,再加上直通凌霄宝殿的地理位置,倒是在这缺人的短暂时间里没闹出什么麻烦来。
将好奇压在心里,两位天王恢复沉默之后,再次站直了身体,面色威严的守护着身后的天门。
只是,宛若石雕般的站岗还没持续多久,陡然间远处的天边猛的晦暗下来,伴随着一阵宛若雷暴般的震荡过后。
下一瞬,浑身狼狈的云周子,以比离去时更加迅捷的速度朝着南天门直射而来。
然而,还没等两位天王开口拦截。
头顶的天空陡然间黑暗了一瞬。
一座大陆猛然从他们的头顶压迫了下来,并且以更快的速度碾向南天门。
等距离近了,持国天王才看清楚,这哪儿是什么大陆,分明是某个人的手掌,灰暗的天空下,粗如城墙的掌纹纵横交错的排布在掌心之中。
下一瞬间,那化作虹光的云周子就被提前到达的巨手,贯彻天灵,直接按了下去。
与此同时,远方的云雾缥缈处,隐约有雷鸣般的声音传来:“两位天王无须担心,不过是个人恩怨,不妨碍你们.”
“呼!”
伴随着雪白的云雾陡然间涌来,填补了被撕裂的云层的同时,那隐约可见的宏伟身影,以及雷鸣般的声音也猛然消失不见。
见状,持国天王跟增长天王互相对视了一眼,方方正正的脸上满是茫然之色。
战立了良久,这才反应过来,一边交代其他天将镇守天门的同时,一边急匆匆的朝着天庭飞速奔跑。
是不是个人恩怨他们不知道。
但云周子好歹也是被天庭邀请来的客人,这要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打伤打死,那也不用想了,跟其他两个弟弟的步伐一起,下凡间轮回去吧!
当然,连云周子都被打的毫无反抗之力,他们两个上去也是送菜的份儿。
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通报上帝,看祂老人家那边会派谁来分开这两位.
“轰隆!”
刚刚凝聚起来的云雾转瞬间被炸的四散,汹涌的气流宛若无数细小的刀刃一般刮擦在云周子的身上。
取了珍兽筋骨,辅佐炼器之术,炼制出来的珍惜法袍像被子弹撞击的钢板一样,叮当作响!
虽然碍于法袍的防御强度,暂时还没被突破,但狂躁的气流打在身上,却仍痛的他微微皱眉。
当然,气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浓雾中若隐若现的巨大斧影。
刚才只是被这玩意儿横面蹭了一下,就差点没背过气去,这要是砸实了.
不敢想,真不敢想!
不是,这到底谁家的孩子啊,他那群师长都有病是吧?
这么危险的蛮娃子,不栓根绳子牵在身边,扔在外边放养是个什么意思,一旦不高兴,砸个花花草草,烤个飞禽走兽的多不好啊!
当然,砸他也不好倒也怪他,平日里教训弟子习惯了,猛然见到这般左顾右盼,三心两意的就忍不住,嘴了两句,谁曾想能惹出这等祸事来。
看着重新消弭于大雾之中的斧影,云周子心中惴惴不安。
身化虹光的法术仍旧维持着,死命朝远处飞行的时候,还不忘开口大声道:“那年轻人,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不过是些许口角争执,说和开了便是,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蟠桃盛会可马上开了,等到给王母祝寿时你我不在,也不好看,不若这样,你我暂且罢手,等回去过了蟠桃会,再来分个高下,如何?”
“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哄三岁小孩儿呢!不如这样,你站在哪儿让我砍上三下,也不耽误吃桃?”
张珂虽说着,但手里的动作却是不停。
脚下的这玩意儿,虽然没彰显出什么强力的杀伐之术,但既然能去瑶池,肯定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更何况,九州文明的存在,向来习惯藏拙。
谁知道这玩意儿跑着跑着会不会突然扭头来一句请宝贝转身?
云周子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会大喊一声冤枉!
虽然藏拙是九州的传统艺能,但眼下的情况他是真没藏拙啊!
听他的道号就知道,他是个不擅争斗的,因为同属云雾诞生的存在,他便借了同族一位长者的名号,模拟了一番,而其擅长的也是炼器,弄丹之道,正面作战自然不算精通。
当然也用不着精通,以往,光是他那些宝贝就足以拿下一切情况。
但谁曾想,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
这玩意儿不光是力大无穷,在极少流传的法天象地神通加持下,那一身皮肉也硬实的厉害,虽然算不上万法不侵的层次,但仓促之间云周子也没法给其造成损毁性的伤势。
一般的伤口,了不起两三个呼吸就能治愈。
甚至,在觉察到这蛮娃子受伤之后,力气更猛之后,云周子就不敢再随便尝试了。
本想着闯进南天门躲过一劫,之后的事情,之后再想,可谁曾向,自己的化虹之法却没对方速度快,在南天门前被拦截下来,而后便成了现在这样。
被邪法圈进起来,在这雾中跟猴儿一样,上蹿下跳,亡命逃窜。
转瞬之间,隐藏于大雾之中的干戚已经再度挥舞而下!
“轰——咔嚓!”
“道爷的宝贝丹炉碎了!”
仓促之间,面对暴虐的战斧,云周子急速飞驰的同时,只能随手从袖口一抓,扔出数十个宝物以作防御。
可谁曾想,眼前这蛮娃子的力气大的夸张,数十个法宝竟没一合之敌,最终还是他从上古偷来的首山之铜锻造的丹炉勉强替他扛下了这一计劈杀,但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数千米的庞大丹炉被一分为二,切成了两半,顺着天穹往人间坠落而去。
虽然云周子心疼的厉害,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不是,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天庭呢?
后援呢?
赶紧来救一救啊,再不帮忙真要死人了!
而与此同时,南天门,大雾之外,数十位星君,真君之属,几位帝君,正一脸古怪的看着脚下这翻涌的浓雾:“这不好办啊!”
文昌帝君摸着下巴的胡须,淡淡道:“神通几近天成,除非找到克制之法,不然以暴力破除的话,估计还得再叫点人来,不然仅凭我们这几位,有些麻烦!”
“话说,跟云周子道长起冲突的是谁知道了吗?不若请其亲友,劝解一番?”
看到周围没人回答,躲藏在后边装透明人的持国天王,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小声道:“查明白了,是威武圣佑灵王!”
“佑灵王啊.”文昌帝君沉吟着点点头,随后抬头问道:“要不我们散了,再让他们打一会儿?”
旁边的华光大帝看着附近几个面色晦暗,神色难明的地仙,把文昌帝君拽到了一旁:“咳,文昌你喝醉了,去旁边歇会吧那个谁,对就是你,去瑶池请一下泰山,西岳跟紫薇三位帝君,记得速去速回”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 干戚之下,保证金爆炸
‘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凝视着下方,深陷火海中挣扎的高低阶恶魔们。
赤红的火焰,烧灼的高温,以及无数渺小挣扎的身影.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外婆家的场景。
农村孩子,或者说半农村孩子,物质生活上虽然没有城市家庭那么丰富,但精神上的快乐却是繁多的课外补习跟兴趣班所不能比拟的。
任何一个农村孩子,在尚未去上学之前,都是人憎狗厌的存在。
字面意义上的痛恨。
他们并不违背道德跟律法的标准,但小到淘鸟窝,偷果子,大到砸玻璃,炸鱼塘,捡一根笔直的木棍,村里的猫猫狗狗都得被撵三条街,所到之处,瓜果不留,寸菜不生.
等到傍晚,当别人家都在忙着开饭的时候,有孩子的家庭大多都忙着满村追杀。
眼前的现状,让张珂回忆起了年少时,某年夏天被蚂蚁叮了一口之后,便拿着外公的白酒去就地寻找蚁窝,虽然不知道找到的是不是事主,但小小年纪哪儿管得了那些。
白酒灌溉而下,火柴一贴便是熊熊大火。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只不过,不同于年幼时事后回忆略带愧疚的心情,当下的张珂足可以说得上是古井无波,甚至心中还隐隐的有些期待。
大量的真灵脆片,自火海中诞生,而后化作一条细微的星河朝着他涌动而来。
分属于【种族屠灭者】称号下的效果栏中,原本为零的数字正在飞快的涨幅,其末位数字的变换甚至达到了连张珂都看不清楚的速度。
唯一值得顾虑的就是,这些真灵的可回收价值。
毕竟,众所周知的,地狱当中的个体,无不是坏事做尽的坏种,违背道德跟律法的行径对它们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甚至因其扭曲而怪诞的偏好,地狱还衍生出了七罪这收束世间之恶的大罪权柄。
这些真灵要是回收利用,会不会把九州风气给带歪?
对此,张珂保持怀疑态度。
但正如九州四大宽容所言:来都来了,平白扔了这多浪费啊!
更何况总是要有人来承担坏人的角色,不然以九州血脉的传统习性,天下大同就意味着自己人搞事。
不就是坏种么,上古,九州的恶兽凶神,妖魔鬼怪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些.
略过脚下那些连三昧真火的灼烧都顶不过来的个体,张珂大步往前。
随着他的靠近,盘旋在耳垂上的两条火蛇不断的向周围喷吐着焰浪,在为脚下的火海添砖加瓦的同时,也为张珂扫荡着空中的目标。
碾死蚂蚁是小孩子的游戏,但却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张珂了。
可惜,但凡大魔们有点眼色的话,它们也不会在地狱领主的支配下,与这些低等的恶魔,向着张珂发起决死的冲锋。
炽热的火柱在空中划过,所过之处出现了透明的焰浪波纹。
张珂所过之处,空中飞行的大魔像是飞虫一样,掉落个不停,甚至恐怖的数量在空中还形成了一阵周转的阵雨。
直到自身趋近成熟,身后的双翼无法支撑飞翔时,摇摇晃晃的坠落到下方的火海中,与其他的同伴一起焚成灰烬,再无一丝复活的机会!
“急了?”
漫山遍野的火海中,张珂看着远处焦急不安,一度尝试冲进火海,却又被高温逼退的地狱领主们,如是呢喃道。
他能看到这些地狱领主脸上的狰狞跟抗拒的神色,但在被燃烧的火海所逼退之后,却仍然是有领主前仆后继的去火海边缘试探,更有飞行单位,妄图飞到高空。
可.谁说不进入火海就不会受伤?
升腾的高温气流,眨眼间就烤焦了几个胆大领主的外皮,龟裂的皮层跟强烈的痛楚让它们下意识的想要回撤,但行到半途,高温炙烤下,血肉渗出的油脂却被高热的空气所点燃。
只是瞬间,细小的火苗便蔓延全身。
一个个哀嚎着退回来的人形火炬,引的周遭的领主们一阵逃窜,任谁都不想跟这暴虐的法术火焰扯上关系。
看着同伴在挣扎中逐渐干枯,所有的领主心底一寒。
然而时间并不站在它们这边。
散步似的跨了几步,张珂便已经接近了火海的边缘,而那原本从出现就低垂的战斧在张珂沉闷的吼声中被高举,在无人注意到的属性面板上,诸多尚在灰白的技能伴随着张珂的抬手一起闪耀。
下一瞬,恐怖而暴虐的力量直接汹涌而下。
虽然没有敌人来给张珂充作叠buff的对手,但眼前的对手,似乎也并不需要张珂使用那他都暂时难以把握的力量。
一斧之下,处于视线前方的一切物质都在蛮横的力量中被压缩,变得崩溃。
一道初狭窄,后愈发宽敞的深邃峡谷自张珂脚下开始,一直延伸到了视线的尽头,而在视野无法目睹之地,剧烈的崩塌撕裂声仍在迅速的蔓延着。
近处,在刀劈斧凿的悬崖峭壁之下,本应该是昏黄的深层土地,如今却全被漆黑之色所浸染。
而在更加深邃的区域,隐约间能看到翻涌的岩浆跟漂浮在岩浆中,一枚枚大如房屋般的椭圆形巨石。
在其表面,呈现着如蛋状的熔岩花纹,暗淡的光亮自这些纹路的缝隙之中散发出来,透过缝隙隐约间还能看到巨大石蛋当中,似有一道狰狞的身影,正贴近外壳,好奇的打量着外界的环境。
这曾经是无数生灵赖以生存的土地,在被地狱占领之后却成了恶魔孕育的温床,倘若不是张珂现在将地层直接斩断,将其中的地核暴露出来,这藏匿在深处的隐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所发现
而与此同时,在众神协助下,堪堪将这片区域分割出来,隔绝了地表烈焰对大地的烧灼与融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大地女神便发觉了那高举的战斧。
她下意识的开口呼喊:“住手!”
但一神之力,在无数恶魔濒死前的哀嚎声中,显的是那么的弱不可闻。
下一瞬,身上以绿为主色调辅以彩虹色彩的宽敞神袍,瞬间被撕裂,剧烈的光芒自原地升起,刺的周围的诸神睁不开眼睛。
无视角落里呈现的一抹圣光。
张珂现如今的注意力,全被视网膜上出现的提示信息所吸引。
【警告:你违背了《阿西卡尔物质环境保护认知书》与《守卫者阵线活动标准告知书》,你的攻击超出了个体允许破坏上限,基于人物的破坏范围,现扣除3000通用货币保证金(上限)
基于你违背规则约定,与大规模破坏行径,你已被世界阿西卡尔列入禁入名单——基于人物破坏相关正面反馈(大量恶魔,大魔,高等领主死亡,战线崩溃)你在当前世界驻留期被延长至7天(高额战争点数,救世主相关行径延长)
该行为已被阿西卡尔世界记录,并上传虚空网络,相关,临近位面将可能对人物做出更高等级的限制与封锁,大概率修正保证金上限。】
看着眼前视网膜上以猩红背景所呈现的提示信息,张珂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说真的,他单纯的只为了解决这些烦人的地狱领主,破坏世界?那并非张珂的本意。
但谁能想到,只是常态化的开启buff增益,甚至张珂都没自我伤害将某些词条叠加到最高.这就上限了?
这真不能怪他,真要说的话,只能说阿西卡尔实在是太垃了。
想当初在大汉,在试炼副本之中,同样是手持干戚,张珂的基础破坏水准可也没造成如此广阔的泯灭范围。
算了,跟嘴硬的辩解最没意思,不论你说什么它都能找出一套理论来跟你纠缠,反正不过三千,还不如张珂一趟赚的零头,就当是给这小气鬼的场地费了。
念及于此,张珂迈步继续前行。
在地狱侵蚀如此严重的世界,只有眼下这些领主作为顶层战力,张珂可不相信这个结果。
顺着散布的神念感知,在这黑暗混乱的大地尽头,同样也是地狱掌控的领土深处,一座庞大的传送门正在全功率运转。
高达近千米的门户,在眨眼间边界便拓张了常人一掌的宽度。
而在那宛若漆黑星河般灿烂神秘的门户之中,各种人形的,畸形的恶魔们正排列整齐从门后的世界跨越而来。
它们与门这边的恶魔们汇聚在一起,而后朝着四面八方分散。
当然,绝大多数的恶魔们,都在高等恶魔跟领主的带领下,朝着差点波及到传送门的深邃峡谷的另一端发起冲锋。
而在下方有源源不断的恶魔蜂拥而至的时候,整个传送门内旋转的星河也悄然加速。
【基于人物的大规模屠灭,破坏行径,地狱对当前世界的标记上升,锚定信号加强,大量强化单位,强大个体正在集结跨越世界,阿西卡尔世界战役难度升级。
因玩家匿名守护者的行径,当前公开副本——阿西卡尔战役难度升级,燃烧远征变更为地狱迫近,结算所有玩家之前奖励,并之后仍然处于副本之中的玩家,享受两倍战役点数加成。
上调当前世界难度,增加玩家存在上限。
发布世界挑战任务:傲慢者的陨落。
任务描述:长久的拉锯战以及缓慢的推进速度已经引起了地狱的不耐,而大量恶魔的死亡使得地狱大君——傲慢厌恶下属的愚蠢,决定亲自前往征服。
任务挑战等级(领取下限):神(猩红难度)
挑战成功,所有参与玩家基于击杀比例获取高额点数奖励,副本评级,本土世界奇珍异宝,高等神位权柄。
挑战失败,阿西卡尔陷落,世界结算评级下降,死亡惩罚加重。
注:本体降临玩家,死亡后,真灵有极高概率无法回归所属世界.】
看到这不断刷新的提示信息,打出问号的不仅仅是张珂,整个阿西卡尔的现存玩家都跟开水一般炸开了锅。
不是,谁啊,干这种生不出孩子的事?
能进入到这个副本的,大多都是混迹虚空时间比较长,有了一定底蕴跟实力的玩家。
上限在半神的更不在少数。
至于之上的存在倒不是不想来,毕竟一个高魔世界,能搜刮到的资源还是很丰富的。
但一是因为针对高阶生命所设立的高额入场门票让他们有些顾虑,同等代价都能挑多元宇宙级的公开副本去游历了。
二则是本土神灵的敌视,在世界没完全陷入绝望的末日之前,这些既得利益者,并不愿意这些高等玩家们进入跟他们瓜分权柄,即便只是暂时的分享使用,这在他们看来也是一项不可接受的条件,除非玩家愿意接受本土神灵的辖制,封锁相关权柄权限的调动。
前者还好,但一向自由惯了的玩家们怎么能经受得起后者的束缚,在尝试的两次都被相关神灵所针对之后,高等玩家便把阿西卡尔扔进了垃圾堆。
反正虚空宽广无垠,有拯救需求的世界更是无穷无尽,没必要跟这么个小气鬼一直死磕不放。
至于阿西卡尔呵,一群虫豺管辖世界,不毁灭等啥呢!
但抛开这些复杂的要素不谈,最早涉及这个副本的玩家,在阿西卡尔已经常驻近十年之久,其余人也零零散散驻扎了几年不久。
大家辛辛苦苦积攒点数,跟恶魔们拼死拼活,眼看着就要囤够兑换心仪物品的时候,突然间副本升级,难度提升。
连神灵位格的存在接取任务都得受到猩红警告,他们这些“萌新”那不是纯炮灰角色嘛!
但当气势汹汹的玩家们,在公共网络中排查了所有入本玩家都没找到那个引发灾难的蠢货之后,当所有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刚进来不久一言不发的名称。
麻木的无奈是所有人共通的情绪。
散了,散了。
看大佬发挥吧!
不过,不敢抱怨归不敢抱怨,但玩家们却没有坐以待毙。
反正局势都已经烂成这样了,也不差再烂一点。
在土著们看不到的公共网络中,守护阵营的玩家们几乎达成了统一的共识,趁着地狱无暇顾及,一同推进展现,趁着双倍点数奖励,尽可能的在结算之前,将自己的收获再扩大一些。
至于战役的胜负,那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事了。
大佬赢了,同阵营所有玩家都能受到一份胜利加成,自然皆大欢喜。
要是输了,早早消耗存款,然后崩撤卖溜。
至于世界本身管他呢,这点儿奖励,还不值得他们拼命!
张珂自然不知道玩家们的心思。
他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心中情绪复杂难言。
原想着搂草打兔子,回报地狱的同时,再赚点收货当做开年红,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能这么顺利,他只是随意挥了一斧,就炸出了一条大鱼!
傲慢?
据他所知,在暴食被防风氏一棍子敲死之后,地狱现存的大君只剩下了傲慢,嫉妒跟懒惰。
这么轻易的就把最后的底蕴又炸出一个来,张珂真的很怀疑,地狱纵横虚空这么多年究竟靠的是什么。
突发奇想,张珂也想顺着传送门,去地狱里看看。
毕竟现在的地狱,即便是加上傲慢也只剩下了三个大君,整体实力下降的厉害,至于坐标的问题,新得的技能会帮助他准确定位。
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怎么稳妥。
赶紧杀绝的成功率暂且不提,真把地狱灭了,去哪儿再找这么好的劳模?
在自身顶尖实力欠缺的情况下,仍然勤勤恳恳的入侵世界,广撒网的情况下,至使大量世界都被恶魔的征服所困扰,唯有混乱与战争,才有张珂见缝插针的机会。
不然,凭借以往那些世界对他的污蔑,其他的副本世界对张珂的偏见实在是太重。
俗话说,人只有束手无策时才会恳求神明的显现。
世界也是如此。
打打工,再打打工,等九州消化了张珂手中的存货之后,再提地狱的兼并不,是洗白计划。
而在张珂想法落定的时候,脚下的火海也在肆意的张扬着。
顺着他前行的道路,汹涌的火焰一直蔓延到了地狱的大本营处,赤红的热浪将传送门所在的区域包裹起来,不时的喷涌出一片火龙,将刚刚到来的恶魔们卷入火海中吞噬。
从始至终,【种族屠灭者】的计数单位就没有一刻是停止的,同样在飞速变化的还有张珂的战役点数。
虽然他并没有接取阵营任务,但大量的恶魔死亡,仍然是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即便是那些常驻阿西卡尔十来年的玩家们,也没有这一场山火盛宴来的富足。
而在跳动的火光中,张珂那宛若血海一般深邃的双眸,正注视着,那正从传送门的另一端,缓缓浮现的巨大王座。
只见在不断旋转的星门正中,一漆黑的王座缓慢的穿透而出。
在那长宽都以百米为单位的庞大王座上,又有一个小巧的王座处于正中的位置。
其是由数十个鸟·人(天使)的尸骸拼凑而成的,高大的椅背处是一位张开翅膀作祷告状的天使,位于扶手的两端,是跪坐的人形天使,头颅的位置恰好被双手掌握,脚下的地毯是一片片被折断的羽翼。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天使虽然已经被做成了王座,但其体内仍然存在着生命的气息,甚至于一些断裂扭曲的地方,还源源不断的有鲜血流淌出来,顺着王座将庞大的基座染成了暗红的色彩。
而在王座之上,则是一个外表俊美的金发型男。
他的身上散发着如同晨曦一般的光芒,面容呈现着不符合地狱风气的悲天悯人状,双手在身前交叉摆放,漆黑的双瞳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面前宏伟的巨人.
昨晚回家拔了四个火罐,腰痛缓和许多,今天基本没问题了,应该是最近天气多变受风了,大家不用担心了哈。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八章 谁教你当别人面二段变身的啊?
伴随着传送门内,巨大王座的浮现,已被连绵火海所笼罩的广袤平原上,一道炫目的光芒陡然间刺破苍穹,将这赤红的大地陡然间割裂出了另一种色彩。
那是明媚的朝阳,绚烂的金光。
那被恶魔们督造的,黑暗而扭曲的传送门在这剧烈的光芒升腾下,也仿佛被净化了一般,幽邃之光荡然无存。
脚下托举着王座,新生的恶魔们更是不适的扭动着身躯,试图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仅存的黑暗之中,来躲避那晨光所携带的灼热与滚烫!
隐约之间,似有人在虚无处吟唱:
伟大的晨星,明亮的早晨之子。
自天上坠落的你,攻败列国的你,终将会回到天上,高举你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
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
与至上者同等。
哦,伟大的晨星.
“.”
听着那冥冥中的声音,以及端坐在王座上始终保持优雅,却又忍不住高昂脑袋的身影,张珂就.有些尴尬。
脚下烧灼的焦土被抠了又抠,足以填平一座人工湖的沙土在指缝中堆砌。
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从大明河畔的龙王庙,到西域的地神祠,乃至于后来种种.这一路走到现在,虽然痛恨跟诅咒并不在少数,但绝大多数时候,张珂享受的基本都是吹嘘跟追捧。
讲道理,也就是他数次跨越的时间点并不怎么合适,不然怎么着还混不上李杜的几篇诗词?
而相比于九州委婉而大气的传唱方式,眼下这傲慢的出场方式无疑太掉档次了。
这就好比在地铁上扛着音响大声放:我姓马,我叫马牛x。
虽然没有那么尴尬,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尤其是当张珂听到那直白的诗文里念诵的是晨星之子,而不是大君傲慢的时候,原本尴尬的目光中更是夹杂了几分莫名的怪异。
晨星——路西法的传说,对于每一个后世的九州人而言并不算陌生。
但凡稍微看过些漫画影视作品的,就知道这位堕落的天使。
上帝最信任的大天使,但因为对自己的美貌,智慧以及力量过于自信,甚至于自负,以至于他开始渴望自己只属于上帝的荣誉和荣耀。这种骄傲代表了宇宙中罪恶的实际开始——在人类亚当堕落之前。
最早把路西法作为魔鬼坠落前的名字,据说是早于中世纪的早期的教父。真正的拂晓之星路西法,应该是民间神话的衍生传说。在迦南、埃及和波斯都有类似的传说。迦南人认为拂晓之星是唤为赫莱尔(helel)的神祇,因为妒忌荣光远胜的太阳神,发动叛变,以惨败告终,并从天上被扔了下来。
不管哪种传说,这玩意儿最终的结局都是战败,从天上陨落。
关键在于他输了之后,上帝也好,太阳神也罢并没有对这位拂晓之星赶尽杀绝,而是近乎于纵容的任他扛起了大旗,在地狱中跟一群原罪厮混,成天想着造反
或许是张珂眼中那熟悉的眼神刺痛了对方。
那之前与火海几乎分割世界的晨曦之光陡然间暗淡下来,虽然仍旧明亮,但其本质中却增添了一抹黑暗,黑白交融,宛若流体一般。
只是目光接触,便让人由衷的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恶寒。
“我认得你,来自九州的巨神,之前曾与那杀戮之星促成了暴食的陨落,使得原本就空旷的地狱,如今更加荒凉。”
“抛开地狱意志不谈,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我本人或许还得感谢你,又少了一个废物与我分享地狱的权柄,如此距离我的伟大事业将能更进一步。”
“按理说,你给与了我这么丰厚的回报,我也多少应当分润一些利益给你,既然你想当救世主,那这个世界让给你就是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夺取那些恶魔的灵魂精粹(真灵),地狱意志恼怒,我也没什么办法。”
“将你收取的那些精粹留下,念在之前的情分上,我可以将这个世界给你当做宣扬声名的踏脚石,否则.我将分解你的血肉,打断你的筋骨,将你的骨骼锻造我崭新的王座,等把那个该死的老头子赶下圣山之后,便带着由你锻造的王座,去征服九州!”
晨星现在应该叫做大君—傲慢,凝视着远处在暴虐火海中站立的张珂。
昏暗的晨曦之光与升腾的焰浪在双方交接的中点你来我往,仿佛热油跟冷水一般,剧烈的爆破迸射的焰浪将本就千疮百孔的大地,炸的更加稀碎。
但不论张珂也好,傲慢也罢,对于双方法术余波对本土环境造成的冲击,都选择了无视。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地盘,地主还没说什么,他们又有什么在意的必要。
反倒是张珂,原本还想细嗦,探讨下路西法究竟是怎么变成傲慢的,他对这转变过程中的一些隐秘还是挺好奇的。
虽然揭人伤疤的做法并不道德,但他对这种在地球有所流传的神话史诗,有种莫名的执着,至于九州神话.嗯,只能说为时尚早。
吾未壮,壮则有变!
但等张珂听了傲慢的话之后,他顿时没了交谈的心思,空口白牙就要让自己把那近千万的真灵碎片交出去,诈骗都没这么狠的。
道理说不通,那就只能付诸于武力了!
在傲慢逐渐不耐烦的等待回应的过程里,他看到对面的巨人忽然间动了起来,双手一捞,从身侧举起了两座奇形怪状的山峰。
透过燃烧的火海再仔细一看,那哪儿是什么山峰,分明就是两把庞大的武器。
只是瞬间,傲慢就知道自己跟这陌生的九州巨神的谈判破裂。
不过这也没什么,在他漫长的生命中,除了主动有求于他的事情之外,他很少能通过言语上的商谈解决事端,那些愚蠢而笨重的家伙们,似乎并不理解伟大的晨星之子,愿意与他们交谈是多大的荣幸!
总归还是要动手。
也罢,这天使王座也用了几千年了,早就厌烦了,相比之下这九州巨神庞大的身形,光是骨骼锻造的王座就比眼下的宏伟许多,更别提事成之后,回到地狱享受的瞩目。
除非那两个废物,也能斩杀一尊同等体型,身份的九州巨神,否则的话,他们永远都没办法跟自己平起平坐!
伴随着傲慢情绪上的转变,自他体内散发出来的,保持着某种非黑非白性质的光芒,如今彻底朝着黑暗的一方转变,连通天的火海都无法完全照亮这扭曲的黑暗深处。
而在黑暗成形的瞬间,那自地上拔起的宏伟战斧也已经劈杀而下,在无法用单位衡量的短暂瞬间之内,战斧裹挟着足以撕裂大地的暴虐力量直接没入黑暗深处。
刹那间,像打翻了墨水瓶一样,浓缩的黑暗陡然间炸裂。
如同流体一般凝结的黑暗,连带着传送门的碎片,朝着四面八方飞散,迸射。
而在战斧直指的方向,那冰冷,漆黑的巨大王座被一分为二,光滑的横切面折射着来自周围的赤红光芒,而在战斧斧刃之下,一片黑色的羽翼正艰难的抵抗着来自头顶的暴虐力道。
出于意料的,对面分明是来自九州的神灵,但在仓促的接触中,傲慢并没有感受到神灵所属的权柄之力。
换句话来说,砸在自己身上的,几乎是纯粹的肉身力道,其中还夹杂了一些灾厄的意味,但并不算多。
他想不明白,你一个权柄神,哪儿来的这么强大的肉身之力?
但显然,现实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
一斧之下,傲慢那用神异金属所锻造的纯金长剑,在接触的瞬间就被打偏到了一旁,剧烈颤抖的手臂连抓握剑柄都十分勉强,更别说反攻。
仓促之下,只能将身后的羽翼聚拢,抵挡这自上而下的暴虐劈杀!
作为仓促应对这一击的代价,背负的八片黑色羽翼,在斧刃的劈凿下,羽毛纷飞,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贯穿了所有的羽翼,流淌的血液宛若溪水一般从头浇下,将他淋了个通透。
而残存的力道,更是将傲慢脚下的漆黑王座砸的猛然撞击在了大地之上。
王座四分五裂的同时,下方抗举着王座的无数恶魔,也成了稀碎的血肉混合物。
“啊!”
在地面惨遭冲击,难以支撑的大地出现一个巨大的盆地的同时,张珂身后的远方,也隐约传来了一道痛苦的尖叫。
“嘎吱嘎吱!”
一阵让人牙酸的刮擦声中,卡在羽翼中的斧刃被张珂强行拔了出来。
在重新举起的过程中,因为斧刃跟羽翼骨骼的嵌合,正在缓和的傲慢猝不及防下还差点被连带着一起举起!
好在及时从怀疑的状况中清醒过来的他,强行把自己拔了出来,才避免了被当做柴火一样,生硬劈开的结局。
但饶是如此,当鲜血淋漓的傲慢抬头重新审视张珂的时候,莫名的感觉对方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比起之前,好像是更矮了一点?
缩小体型,会更有利于力量的发挥?
可为什么武器没有发生同等的大小变换,仍旧维持先前的大小,还有.目睹着重新举起,而后干脆利落的再次劈杀而下的战斧,连满脸的鲜血都遮不住傲慢涨红的脸庞。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傲慢!
“不过是偷袭得手,你怎么敢这么傲慢,巨神你在自寻死路!”
张珂简单而直白的行为,让如今孤家寡人的傲慢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愤怒之中。
他咆哮的声音,仿佛夜深人静时抽风的家犬一般,格外的刺耳。
而随着愈发狂暴的愤怒,人类的俊美外形再难以维系,细嫩雪白的皮肤被鼓动的血肉撕破,鲜红的肌肉暴露在外并迅速增殖,白骨刺穿了血肉并飞速的在体表形成一层雪白的骨铠,羽翼.
形体的变更还没完全过渡,头顶的天空便被一道遮天蔽日的阴影所笼罩。
在凌冽的风暴中,沾染着血色的战斧再度劈下!
现实又不是特摄剧,没有那近乎bug的变身无敌帧,谁眼睁睁的看你开二形态的啊?
想变身,先扛下这轮再说!
虽然战斧仍然是之前的战斧,但因为前一刻的劈杀没能解决对手,获得了一层特效叠加的干戚在力道跟重量上都出现了新的变动。
对此并不知晓的傲慢,继续选择了正面迎接。
从来都没有人能让伟大的晨星后退一步,当初那高居天上的老头子不行,而现在这傲慢的巨神也同样不可能。
虽然现今,自己的力量还没能完全释放,但仅凭一股蛮力,之前都没能将自己杀死,现在一部分力量得到解放,变得更加强大的自己,又怎么会倒在这傲慢的敌人斧下。
重新举起那被白骨缠绕的黄金长剑,傲慢那血红的双眼中浮现出些许轻蔑。
等自己力量完全解放,就应该是形势逆转的时刻了,巨神,珍惜你这最后的时刻吧!
短暂到不足一瞬的时间内,傲慢身上的血肉跟骨骼还在不断的衍生,将他的身体撑的更加畸形的同时,源源不断的黑暗之力也在涌入那白骨金剑之中。
暗淡的晨光再度从地平线上升起!
但就在下一瞬间,光芒陨落了!
在两把武器接触的瞬间,远比之前更加暴虐的力道直接顺着高举的长剑涌入傲慢的身体,僵持的局势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双臂就无法支撑那庞大的力道,先是白骨铠甲爆裂碎片,而后双臂挤压迸射出无数血液,一簇簇溅射的血液,射在地上甚至炸开了一个个房屋大小的坑洞。
伴随着双臂内骨骼不堪重负的折断。
之后的局势,便是长驱直入。
“轰!”
在足够暴虐的力道下,连残存余力的战斧都无法追赶那坠落的身影,来自地狱的傲慢就像是陨落的星辰一般,急速的砸向了地面,并且直接击穿了焦化的地面,一路向下,一刻不停的钻探。
飞速突破的脑袋,有种奇妙的轻松感。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高举大旗,带着无数的恶魔冲上天穹,占据圣山,头戴冠冕坐在那最高的宝座之上,耶和华在身旁躬身侍奉
曾经一度停留在梦境中的幻想,在此刻仿佛变成了真实。
但为什么自己脸上有水在流淌,为什么全身的骨骼都在绝望的呼喊,这么梦寐以求的场面,身体偏偏造反似的疼痛不已?
“啊啊啊!”
来源于地底深坑的剧烈嘶吼,在狭窄洞穴的收束下,升腾的气浪甚至洞穿了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久违的阳光洒在了这残破的大地上。
而在更远处,在与地狱恶魔们奋战的前线,原本跟打了鸡血一样,猛的不像样的恶魔,突然间神态萎靡下来。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恶魔。
这一幕使得所有的玩家们都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这究竟搞得是哪一出。
不过,虽然惊奇,但他们手下的杀戮却是一刻不停,开玩笑,副本结算前的最后时刻,有什么想法可以事后讨论,但奖励不赶紧刷可赶不上最终结算!
少数有接取任务资格,却没有参与到这场狂欢中的玩家,正看着跟蹦极一样的血条发呆。
不同于狂欢的其他玩家,因为实力的问题,对这些低等的恶魔动手,他们这些高等级玩家是要受到经验惩罚的,战争点数也不同于其他玩家的二倍,加成换算下来也不足其他人的0.8倍,没必要参与这场狂欢。
相比之下,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标记为boss的大君傲慢。
只是,当他们顺着地图指引的方向,一路前行的时候,在距离战场还有一千多公里的地方,前进的道路却是被一片燃烧的火海所阻拦。
那暴虐跟毁灭之力交杂,连神灵都只能畏缩的恐怖火焰,又怎么是他们能无伤穿越的。
怕不是走进去还没一会儿,就能去骨灰盒里待着了。
想蹭点助攻,刷点奖励的想法无疑是失败了,而通天的火焰又阻隔了他们的视线,连观战都做不到,除了发呆还能干什么?
但哪怕是处在旁观的位置上,这火海深处的战况也格外骇人。
似乎,好像,可能就平a了两下?
或者是两个法术,反正没a出第三下。
傲慢的血条就直接刷新了两遍,一形态全空,开启狂暴的二形态也少了三分之一血条,虽然在boss密密麻麻的状态栏上,他们似乎还看到了仍旧保留的形态变换机会,但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似乎打boss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轰轰轰!”
连绵而密集的轰鸣声自平原上不断的响起。
从地形上来讲,或许叫盆地更为准确?
作为接受九州传统教育的张珂,并不懂得什么叫做骑士精神,在傲慢深入地层之后,连给他爬起来重整旗鼓的机会都没给,手中的战斧一下接着一下的劈砍而下。
略微凹陷的大地,在片刻功夫就形成了一片无尽的深渊。
不过,傲慢的生命条却意外的漫长,该说不愧是跟天堂有染的地狱大君?
连续三斧,一次重过一次的劈杀,却仍能保留着一口气息,在战斧回转的短暂时间内,这玩意儿还主动的往地心深处钻了钻.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 守护的代价
要死!要死!要死!
像如今这样,窘迫到毫无办法的情况还是在上次。
但跟上次不同的是,在自己失去了所有的随从,战至力竭,毫无反抗能力之后,那高高在上的人影并没有如同过去一般昂冷漠的说出逐出天堂,打入地狱的惩罚,而是一如先前一般,沉默的挥舞着手中如同山峦一般的战斧。
那宛若两颗猩红血月的双眸之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有的只是隐藏在汹涌血色下冰冷而暴虐的杀意。
被这双眸子盯上,即便是傲慢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很清楚,自己是必然扛不过再一轮的战斧劈杀的。
即便不提每次凿击自己后,战斧上骤然增加的恐怖力道,单纯就是以最初的力道而言,以他这幅残破的身躯也必然撑不过这暴虐的劈杀。
所以,当傲慢不再傲慢的硬顶着跟干戚强拼之后,他又会有什么新的思路吗?
很无奈,并没有。
在经历了张珂之前暴虐的行径之后,阿西卡尔的土著神们都学乖了,既然没办法让这外乡人稍微保留一点,那就只能靠自己去竭尽全力的保护世界了。
毕竟,阿西卡尔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而不是外乡人的,不是吗?
在现存的正邪双方神灵几乎以压榨自身的全力出手下,战区所在的区域,连同周围近万公里区域的空间都已经被稳定到了一种极限。
别说是穿梭世界。
就连飞行跟闪现类的法术也受到了严格的限制,神灵以下的生命个体,在这片区域之中连腾空都需要耗费全部的力量,而且还无法坚持超过一分钟的时长。
而哪怕是神灵本身,在这稳固的区域中,竭尽全力也无法腾空到云层所在的高度。
傲慢本身的实力虽强,但面对一整个神系的防御性手段,在短时间内也是束手无策,以现在的残躯,哪怕是强行挪移也很难闪烁出百公里的范围。
这点儿距离,对于这位来自九州的巨神而言,无非是向前几步,又或是一个爆冲就能突脸。
所以,跑跟不跑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反正结果都只有一个死字。
只是,傲慢直到现在都想不通一点,这么强大的存在,怎么当初在地狱跟九州的战争时,他从未见到过?
如果当初见过,哪怕只是一面,他都不至于艹艹的跨越传送门前来送死。
所以说,是当初地狱攻陷的区域还没到达九州的核心区域?
可,他们那所谓的帝君傲慢也见到了不止一位,按理说顶层战力出巢大半的情况下,不可能还有这种程度的敌人还始终窝在核心里一动不动。
至于后起之秀,傲慢从未想过。
虽然天才之流在各个世界中并不算少见,甚至于他的前身,那位晨星之子在天堂也是顶着独一无二的天才称号,但鬼知道他为了爬到这个层次究竟耗费了多大的努力,又耗费了多少时间。
而这还是因为那位眷顾,给予了他得天独厚的基础的缘故.
张珂不知道,在这最后的短暂时间里,傲慢并没有思考自己的生死难题,反而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当然,就算知道他也无所谓,自己经历实在是太过玄幻,哪怕是他自己再来一遍也无法保证完整复刻。
别的不提,就单是最初被游戏选中,而后又在第一个副本中幸运的得到了防风氏的血脉这一段,随机性就太大了。
其他种种,虽然是基于这两个点上进行延伸。
但一无所知的时候是一种情况,知晓之后同样的做法,最终引来的结果也会大不相同。
毕竟,不同于其他的文明体系,九州的机缘跟好运,除了运气这个要素之外,心性也是其中一个十分重要的环节,重新来过,当初的实诚或许就会变成精于算计.
虽然不懂沉溺在地心里的傲慢为什么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但秉承着痛打落水狗的习惯,张珂还是上前一步,毫无保留的再次挥下的战斧。
于是,紧密的地心在暴虐的力道下动荡不止,半固体的岩浆地核四下迸射,掀起的浪潮冲出了深渊的束缚,直冲地面,在一片焦灼的土地上,形成了一道蔚为壮观的奇景。
与此同时,在斧刃之下,傲慢的身躯也毫无意外的破灭着。
仿佛摔在地上的瓷娃娃一样,血肉跟骨骼破碎成一片片细密的碎片,唯独在泯灭魂灵的时候,一往无前的斧刃遇到了一些阻塞感。
在畸变,幽邃的如同一团黑雾的魂灵之内,陡然间升起了一抹璀璨而圣洁的光芒。
刹那间的时间空隙内,光芒包裹着傲慢残存的魂灵躲过了斧刃的灭杀,而后在不远处的地心上凝聚出一个身披白袍,全身笼罩在浓郁光芒中的棕发中年的模样:
“这位,九州的巨神,我是雅威,不知你是否听过我的名字,但这不重要,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这个不成器的孩子,再给他一个纠正的机会,作为回报,我可以给你一份丰厚的补偿,如何?”
张珂看着那站立在地心上的身影,以及被他托举在手中的好似婴孩一般的魂灵,挑了挑眉。
并不意外,早在之前将傲慢跟路西法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张珂就有所猜测。
干出造反的事儿,还能到地狱里当个扛把子,路西法在天堂的地位可想而知。
这就好像富豪家里的不孝子,哪怕是干出再离谱的事情,富豪都会给他留一条退路一样。
只是,老东西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孩子,巧了,俺也是个孩子,不谙世事,这些大人间肮脏的交易有些听不懂呢,要不你跟我家长聊聊?”
话落,并未理会对面那瞪大了眼睛,一副惊诧模样的“父子”,张珂拿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凤佩,并激活了其第一条效果。
不同于之前属于张珂的龙佩。
娴的凤佩虽然效果跟龙佩大同小异,但排在第一位的却并不是召唤天庭的水官大帝,而是大禹,虽然也仍需要献祭水脉才能达成效果,但.阿西卡尔多的是河流,少个三五条不妨事。
于是,伴随着大量水汽自四面八方涌动而来,一面容沧桑,身穿麻衣的虚幻老农在张珂的面前迅速成形。
“这是.你小子还真要一条道走到黑啊!”
刚刚出现的大禹,第一眼就看到高耸擎天的张珂。
而在看到他手中的刀斧之后,本来还算愉悦的神情瞬间变的古怪起来,搭配上因为风吹日晒而显的黝黑的面庞,真有些后世那黑人表情包的意味。
也不怪大禹神色古怪。
虽然血脉没办法挑剔,但继承跟传承这两样总归是能自己选择的吧?
但看看你这倒霉孩子究竟选了些什么玩意儿,放着自己这么个人王泰山不去选,人族里那么多精英都看不上,偏偏找俩没头脑的家伙。
虽然这俩在上古这恶劣的环境里,也算是擎天柱级别的,甚至如果不是时运使然的话,有他们的存在,人族跟山海万族之间能少很多无畏的争端。
但强是一回事儿,关键是这俩都没一个省心的。
别的不说,到时候跟娴大婚的时候,请来先祖,他怎么跟那位交代。
总不能说我这贤婿什么都好,就是爱好认贼作师吧?
虽然九州讲究死者为大,两个已经入土为安的先辈,也没什么值得计较的,可你也不能在人底线上反复横跳吧?
搞不好,他这玄玄孙,还得跟老祖宗过两下,就手很痒,想揍点什么泄泄火气。
如果说这边大禹多少还能处理的话,那因为这两位而延伸出来的更多麻烦,那就不在大禹的管辖范围了。
没办法,谁知道这俩炎黄时代的搅~棍,在那个年代究竟得罪了多少存在,说整个上古的异类对他们都咬牙切齿或许有些过分,但十个里面挑九个绝对有没算到的。
就这么崩坏的人际关系,来上古?
但凡透露出一点儿消息,那都是整个山海界的追杀,上到三皇,下到五帝,没一层能落下的。
离谱吗?
但凡了解了这俩究竟干过些什么,就不觉得奇怪了
虽然心中气的要死,恨不得现在就开始下雨天打孩子的流程,但自己终归是玉佩带过来的分身,实力有限,这不孝子手里有这俩玩意儿,一个不小心还真容易给他倒反天罡。
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阵,勉勉强强将胸中的火气压制下来:
“等这边琐事结束后,回家一趟,你走这么长时间不见面,娴有些想你了!”
“哦!”
张珂声音平稳的应了一声。
但在心里却打定主意,短时间内就不去上古触霉头了。
他是实诚,又不是傻。
再说了,男孩子小时候谁还没挨过几次打,他早已经过了一个棒棒糖就能被骗回家的年纪,这种借口他怎么会眼巴巴的凑上去。
呵!
大人,时代变了,你这套落伍了!
当现场的气氛因为张珂一个平平无奇的“哦”从而陷入沉默的时候,在另外一边的雅威却有些忍不住了。
他这具身体,不过是当初留在晨星之子体内的一个保险罢了,预防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只是伴随着晨星之子的自我堕落,并在地狱中担当了傲慢原罪之后,随着黑暗对路西法的逐渐侵蚀,路西法在偏执的道路上一路狂奔的同时,存储在他体内的这份力量种子也同样受到了侵蚀。
数以千年的时间过去,早已不复当初全胜时的力量。
即便没有这次意外,他也很难再熬过下个一千年。
结果,好不容易遇到了个能将晨星之子带回天堂重新孕育的机会,结果谁能想到这九州的巨神不讲道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对方自称是个孩子,那叫来家长参与谈判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只是,他都不敢肯定自己能在那副凶恶的战斧下讨得便宜,再加上一个不知深浅的长辈
虽然心里很不情愿承认,但雅威知道,他想带走晨星之子的魂灵,估计是很难了。
不过,再难也得尝试一次,不是吗?
“这位.九州的神灵,我是雅威,来自于”
“行了,我懒得听你废话,选择权给你,现在滚出这个世界,又或者拒绝我,三个昼夜后人族大军必至你的本土拜访!”
大禹不耐烦的说道。
看着一脸尴尬的对方,张珂强忍着笑意。
九州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只是个名词,但在大禹这里却是堪比自家老师涿鹿之战的黑历史,毕竟不是谁都跟雅威一样,在被儿子搞了以后,还能平心静气的接受一切。
据说,嗯,以某位知情人士防风氏流出来的小道消息昂,当初大禹都已经调遣了全人族之力,还把上古战神应龙也叫来,差点对新生的九州大军压境,好在其他人王苦口婆心的劝说,才放弃了这场跨越时间长河的待机。
在大禹面前提这个词,纯粹是找不自在。
但可惜,或许是分身确实软弱无力,又或者是出于其他方面的思考,雅威踌躇了一会儿之后并没有多说,放下手心里的魂灵,叹了一声身躯便如沙堡一般逐渐溃散。
“别忘了回家!”
哪怕是在最后留存的时间,大禹都不忘再次提醒。
张珂自然配合着先应付了过去。
等到分身自我溃散,他松懈了一口气的同时,手中略微用力,伴随着“咔嚓”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地狱大君,傲慢残存的魂灵彻底泯灭消失。
下一瞬,张珂的视网膜上开始接连不断的刷新提示信息:
【你击杀了地狱大君——傲慢!
基于你个人的勇武表现,你可选择继承傲慢的权柄,成为深渊的一部分,又或者放弃/破坏傲慢权柄,来获取不同方向的全额奖励(基于人物选择,奖励也会发生不同变化)】
【基于阿西卡尔世界,位面意识,众神意志,当前副本世界危险已经消失,公共副本标记正在取消.取消成功,公开副本将会在一个自然日后关闭,请副本内玩家尽快结算奖励,离开当前世界】
【因世界警告,排斥,你的任务已强制提交,正在接引人物离开,并结算副本收获】
并不意外。
如果不是规则的限制,以及那一丝丝希望,短短数日的杀戮,比恶魔侵蚀十多年对世界造成的破坏还要大的自己,早就被踢出副本了。
虽然即便是强行清退,也会保留基础7天到一个自然月的停留时间,在这漫长的时间线里,张珂只要是想,该做的事情的早都做完了
算了,反正在进副本之前就已经预料到的结果,没必要斤斤计较,它也不容易。
张珂低下头,看着因为跟傲慢鏖战,从而彻底塌陷暴露出地心所在的巨大空洞。
炽热的岩浆四处流淌,恶魔们残存的骨灰在气流的吹拂下彻底笼罩了平原的天空,连阳光的照射都很难穿破厚重雾霾的覆盖。
在巨坑的边缘,以至于更加遥远的地方,是被火海烧灼,融化板结成晶体的大地。
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片水草丰饶的平原。
也就是因为三昧真火暴虐的本质,导致直至现在都没有一个生灵敢于踏足这片焦灼的土地,否则或许张珂会听到那经典的一问:
“看看你都保护了些什么?”
就这片区域而言,哪怕有神灵的存在,想要将这覆盖数千里的焦土,以及塌陷到地心的宏伟盆地修补起来,都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这可不是三五年就能完成的。
但显然,土著神的工程并不可能只局限在这片相对狭小的区域里。
即便因为三昧真火的灼烧,将地狱对这片地区的改造消融了大半,但更深层次的东西却没有太多的改变,更何况,地狱占据的并不只是这片被张珂跟傲慢设为战场的地方。
在远方还有更加广袤的地块。
这些都需要更为彻底的净化,类似于刮骨疗伤似的行动才能有些起色。
更别提地表的麻烦解决了,但那些被种植在地心深处的恶魔之卵呢?
如果不能趁着尚未孵化之前彻底清理,那么在相对漫长的时间过后,阿西卡尔的下位面有很大可能会被地狱侵蚀,替代。
到那个时候,等待这个世界的将会是永无止境的战争跟混乱。
当然,这些都是土著神跟世界本身需要思考的问题,跟张珂没太大的关系
【你完成了任务—傲慢者的陨落,基于战争记录,你贡献了百分百的战役击杀,你的阵营声望大幅上升,你的副本结算评价大幅上升】
【你杀戮了大量的恶魔,基于你破坏傲慢权柄的行为,你对地狱世界造成了严重的损害,相关选择线已关闭,你在地狱的声望大幅下降,相关混乱阵营对你的初印象变差,副本结算评价上升】
【基于你在阿西卡尔的整体活动轨迹,你的基础评价为中副本综合评级,你的最终评价为上+】
【你获得了9000玉髓(1.5倍率增幅)的奖励,你获得了阿西卡尔救世主(悲)综合礼包.】
虽然早就知道,但不得不说,这是张珂经历过的,最抠搜的一个副本。
这两天家中琐事颇多,主要在处理手续跟购买各种必需品。等国庆过后,医生上班,把我爸送回监护室就有时间每天七八千保底不时加更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他恢复不错可以取气管切开了,需要回去再住一段时间。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章 回归结算与倒霉蛋
抛开相关神通法术的熟练度增长之外,说实话张珂在这个副本中的收获并不算优渥。
9000的玉髓奖励看似不少,但抵扣之前的保证金的话仅仅只剩下整六千,这个数字在他所有经历的副本中都排行倒数。
除此之外的综合宝箱,看起来东西不少。
南部大陆,辛卡拉沼泽(三分之一),极北冰原(四分之一)森林,峡谷零零碎碎,各种地貌拼凑起来勉强相当于九州的一个行省,而且还是灵气复苏前的土地面积。
这些之中,在张珂看来唯一有价值的也就是那些植物,动物,以及矿产这些资源了。
因为是从结算宝箱中直接开启的奖励,倒是不需要张珂花费其他代价来进行转换,游戏本身就已经为张珂考虑好后续的相关问题,不仅仅是阿西卡尔留存在这些资源上的印记,连同地块本身的超凡粒子也被转换成了九州的灵机,山水之中自有脉络雏形逐渐生成。
(副本宝箱的资源,结合所属副本世界跟个人道路偏向,不会开出完全不能用的道具)
这就是张珂这一次外出的全部收获了。
哦,对,还忘了一件事。
因为傲慢死在他的手里,再加上傲慢权柄被破坏,张珂的战役点数爆增到了阿西卡尔世界玩家排行榜的第一位,甚至于二到十名的点数总和距离他的库存还要差一些。
不过因为战役兑换单跟副本结算并不相同的原因。
张珂并不能够像前者一样,拿到恰好通用的道具/资源,最终他在兑换单上挑挑拣拣,将排行前列的一些神格,神器之类的高等道具兑换了一些,将剩下的零头转换成基础的资源后,转手将这些都挂到了自己名下的虚空商店之中。
这一部分资源的变现,就要等待一段时间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虚空玩家都有闲暇,能像上次那位一样,闻着味儿就追过来了。
以张珂的个人经验而言,哪怕是那些价值高的神格,神器类道具,都起码得等大半个月(九州时间)才能顺利脱手,而低等的物资,因为宣传跟店铺优先级的缘故,应该得等更长的时间。
不过,这些小事就不值得张珂去理会了。
其实,如果张珂愿意再花一点时间,更加细致的去处理这个副本世界,而不是那么粗糙的话。
他的结算奖励,以及战役点数应该能达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不过,见不得阿西卡尔那副小气吧啦的态度,张珂也就懒得在这个方面耗费时间跟心思。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敲打敲打恶魔就算了。
又不是九州的附属世界,操那么多心干嘛!
当然,奖励稀薄,除了这个世界副本本身抠搜的问题之外,还有张珂选择上的问题。
一来是想到距离蟠桃会召开的时间节点临近,现在开启一个独属副本显然大概率会错过这场盛会,这与张珂的诉求跟利益不符。
毕竟,他还指望着这次交易,让自己的血脉厚度突飞猛进一截。
即便不能一口气达到两位数,但上个小学的年纪应该不难吧?
毕竟,他现在就已经卡在了四的门槛上,距离最低目标也仅仅只是两个上古纪年而已,集结了十数个世界的资源,连这一点都达不到,也有些太
当然,这只是猜想,具体的情况肯定是要结合现实去考虑的。
毕竟,就算是普通的超凡生命,每一个阶段性的成长都需要各方面的积累,而这个数字每次累加的程度都相当庞大,而在上古人族之中,也属于神异范围的防风氏血脉在这方面,所需要的积累无疑更为恐怖。
更何况,在张珂预计的后期,他还想兼并蚩尤跟刑天的血脉,取长补短,来为自己打下更加厚重的基础。
光是想想,都相当头疼。
在这方面,除了去给老乡解解围,赚取一部分劳务费之外,张珂能想到的就是进入更高质量的副本世界。
低中高这三个档次的副本世界,除非必要的话,今后应该不会再列入张珂的备选范围了,强度最起码都要维持在多元宇宙,亦或是以上。
只是世界层次的提升,其本土实力的增长也是飞跃性的,张珂再想像之前这么肆无忌惮的去劫.守护,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然,也难不到大明那会儿处处碰壁的程度。
毕竟,在自己当前层次,就能跟来自诸界的联军打个五五开,等蟠桃会之后,他会成长到什么程度,连张珂心里都没个准确的预测。
换个方向想,副本质量的提升,势必会获得更高质量的资源,即便是需要去天庭置换一次,但剩下的也足够九州飞跃式的成长了,毕竟当前的九州还只是个低魔位面,相较于其他同等的存在,无非是底蕴方面深厚了一些,其他各方面的资源更加富足。
但就像是一米七跟一米一的初中生一样,虽然看起来高大,壮硕,但在岁数等同的情况下,升学的难度也是同等的。
摇摇头,将这些繁杂的思绪清理出脑海。
虽然张珂已经准备好了,但当下的情况却并不适合马上去尝试。
阿西卡尔的副本经历虽然短暂,但也花费了张珂七天的时间,主要是散步式的去恶魔老巢这一段浪费了太多。
而再加上之前回家过年,跟去周围世界讨债,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留给张珂准备的时间已经不足一旬,这点时间,通关副本或许不太富裕,但如果是去试炼副本中学习的话,对张珂来说却是不错的机会。
就当张珂站在沉重的石门前,犹豫着究竟是去哪边挨打的时候。
与此同时,某个先天灵感破格的倒霉孩子,却遇到了自己人生的另一个坎
“这是哪儿啊?”
“喂,有人能回答我一下吗?你们别玩了,我真的害怕啊!”
经过了一天的修行,骆妍妍扛着疲惫的身躯跟酸胀的筋脉,随便喝了一杯牛奶之后,连洗漱都懒得去,便直接回到房间的床上沉沉的睡去。
没办法,实在是太累了。
当气象中心综合数据显示空气中的灵机因为新一轮的灵气复苏现象开始大规模增幅之后,像骆妍妍一样,在灵气复苏开端就展现出各种特殊能力,而被集结起来的特殊人群就开始了新一轮的集训。
她们的情况有些类似于运动员。
因为灵气复苏时间的短暂,各个方面还处在基础环节,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所以,她们并没有像运动员那样,拥有各种运动会来让她们展现自己修行的成果。
但作为特殊群体,她们修行,锻炼时的各种反馈跟特殊现象,却能成为更新修行法的最关键数据,而今推广到民间的绝大部分法术的原始版本,就是基于她们的实现结果,经过温和的改版后,削减了大部分杀伤力而成的。
说是小白鼠有些过分了。
毕竟现代九州又不是过去的古代九州,刨除掉那些太祖太宗的情况下,其他后代皇帝对疆土掌管力太差的情况下,以至于整个王朝的稳定都是建立在文武跟世家地主的层面上。
在九州恰当的引导,以及龙王山神,乃至于隐藏于暗中的幽冥现身的情况下,九州的环境并没有因为灵气复苏的出现从而变得混乱。
甚至于,如今的九州,基础道德水准比过去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当然,有光就有影,这一点无可厚非。
但在一切维持原状,甚至还变更的更好的情况下,本就排斥人体实验的九州,更不会像其他的蛮夷那样,从血腥跟黑暗中获取成果。
再加上官方对旁门左道的禁止,她们这些人的生活环境还是相当优渥的。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对地下遗迹的发掘,佛道两家的高功法师们,在原本各种秘术,修行法的基础上,不仅仅完善了自家道统内一些中低层次的法术,甚至于只存在于话本里的武道也被他们给复原了出来,并加以修改。
想象终归只是想象。
不论是明暗化的国术武道,还是传统的武侠内功,虽然都有实现发展的基础,但在直通光明的修行法面前还是黯然失色。
当然,条条道路通罗马。
纯粹的武道,未必就会弱于传统的仙神道路。
但时间呢?
从无到有这一步虽然能借鉴一些秘籍的经验强行破开,可后续道路的钻研的坎坷难度却让所有有心尝试的人踌躇不前。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国术道路如果不能在气血尚未衰败之前达成抱丹坐胯的境界,那等来的必定是气血迅速衰败的结局,而即便抱丹坐胯成功也无非是将自己巅峰往后延续一些时日,六七十岁如果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仍然难逃一死。
武侠内功相比之下,虽然在延寿的方向有所成就,但不能成就先天,终究也难活过百岁,而即便是成为先天,也不过是堪堪打通天地之桥,从炼精化气,进阶到服气延生,寿二百已是极限。
国术也好,内功也罢,到了抱丹跟先天这一步后续的道路都已经断绝,要想继续开发起码要投入两三代人,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有成效,而在这之后断绝的道路再想延续就又得继续往里面填人。
更别说这两个道路都得专心致志,心无旁骛才能有所成就。
当你看到熟悉的同伴御剑飞行,伸手符篆,放手法术的时候,你还能坚韧不拔的去贯彻自己的武道吗?
对心性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倒不如仍旧以修行为主,两个武道作为填补肉身近战的手段,等到自身修行有所成就之后,再去反向推理来的稳妥顺当.
而因为这次灵气复苏的程度前所未有的剧烈,空气中的灵机也是一日浓过一日,一月之内,几乎翻了十倍,而这还是普通地区,地脉节点所在的位置更是二十倍起步。
这么前所未有的机会,九州各个方面自然不会放过。
自然,作为修行道路的先锋,骆妍妍她们最近一个月的时间承担了太多太多。
只是
这么疲惫的情况下,一觉睡到天亮才应该是正常情况,可为什么偏偏就做梦了,还是在这刚睡着的时候.
骆妍妍茫然打量着四周。
这个梦境并不是她们的训练场,甚至不是自己记忆里的任意一个环境。
漆黑沉闷的天空上,没有月亮更没有任何一颗闪耀的星辰。
旷野的风冰寒刺骨,顺着纤薄的衣衫缝隙钻到身体的每一处,只是在这儿站了一会儿就感觉像站到了寒冷的冬日里,全身的骨头都在不停的颤抖,牙齿更是上下磕碰个不停。
脚下所处的环境是一条破破烂烂的乡村土路,道路的两旁偶尔能看到一些生长的奇形怪状的歪脖子树。
而道路往外的地方,尽数被一层黑雾所覆盖。
越是远离脚下道路的地方,大雾越发的浓重,横线距离不过十多米的地方,大雾就已经浓郁的伸手看不到五指了。
过分逼真的感触,与漆黑的环境,让胆量本就不足的骆妍妍更是胆战心惊。
在尝试性的呼喊了两句,却没有等到任何一声回应之后,骆妍妍咬牙硬挺了一阵之后,感觉着自己愈发麻木的身体,心不甘情不愿的选择了迈步向前。
她也知道自己走的路不对。
像这样幽暗且诡秘的环境,顺着这破路往前几乎是最坏的一种选择。
哪怕是自己没有判断能力的,但凡看过几个恐怖片也明白这里面的套路。
可不走行吗?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没等危险出现呢,就先被冻死了。
最关键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法力,尝试了几遍除了憋的自己满脸通红之外,连个火苗都没释放出来。
就好像在这奇怪的梦境中自己再次回到了过去,变成了那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
在不敢往大雾中行进的情况下,就只有前进跟后退这两条路,而按照正常的套路来讲,一路往前,至少在遇到建筑物之前起码是没有致命的危险的,但往后退的话,那可就保不准了!
思虑了一阵,察觉到自己只有这么一个选择的情况下,任由骆妍妍再怎么不愿,她也只能顺着土路往前。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景色。
也不知道是梦境的限制,还是说自己遇到了类似鬼打墙的环境,骆妍妍感觉自己走了起码有十几个小时,周围的环境却始终没有一点儿变化。
黑暗,寂静,凄厉的风声。
死寂的环境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再继续胆战心惊走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的她发疯似的奔跑起来。
在这一刻对古怪梦境的恐惧完全战胜了大脑的理智。
就这么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体力始终保持充沛的骆妍妍,反而第一时间发现了前方环境的变化。
在那看不到尽头的破旧土路前方,一道巨大的黑影,如盘旋的卧龙一般横亘在道路的尽头。
漆黑的背景下,影影绰绰的有许多身影正在走动。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骆妍妍的理智再度上线,虽然脚下的步伐仍旧不停,但奔跑的速度却慢了许多。
直到最后,近乎一点点往前挪的时候,她也终于看清了那横亘在自己视野尽头的庞然大物——一座通体黝黑,古朴且高耸的巨大古城。
城墙上,城门口,随处可见,手持刀斧,站如标枪一般的重甲兵卒。
那狰狞的金属面具之下,散发着猩红光芒的双目好似画中的恶鬼一般,让人胆战心惊。
换做平时,以她的胆量,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早就不受控制的大声尖叫起来了。
但这时不同,虽然这些兵卒确实恐怖骇人,但与骆妍妍眼前的庞然大物一比就黯然失色了。
那是一扇古朴且高耸的石制城门,在门户的表面用精湛的技艺篆刻着各种凶魂恶鬼的浮雕画像,甚至在自己观察这些浮雕的时候,骆妍妍感觉这些浮雕也好像在观察着她,本就篆刻的相当恐怖的浮雕,此时更是露出了贪婪而急切的神色。
但门户上这活跃的百鬼,却都比不上城门上方,那石板雕刻的三个大字吸引她的注意力。
明晃晃的鬼门关,只是看到的第一眼就让她遍体生寒。
似乎,好像,可能自己应该不是做梦,而是她那跟死了似的天赋又特喵的触发了。
不是,伱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啊!
来就算了,把她送到黄泉路上这是干嘛嘛!
“哪儿来的生魂,竟敢擅闯鬼门关!”
“左右,给我拿下此人,送往枉死城听候发落!”
在骆妍妍呆愣的这会儿功夫,鬼门关下的诸多兵卒却是注意到了这个徘徊在远处的魂魄。
也没办法不注意,在灵气复苏惠及九州的这前半年,因为大量灵机的泼洒,许多身在弥留之际的人,就这么硬生生的又坚挺了下来,虽然每时每刻,九州大地上仍然有人不断的死亡,但相比过去的数据,无疑少了太多太多。
而因此,地府虽然已经大致配套齐全。
但因为魂魄从根源上减少的缘故,往来鬼门关的亡魂数量还不足以像各种传记,古画里那样拥堵如潮。
在大猫小猫三两只的情况下,呆愣在原地,不受鬼门关召集的骆妍妍显然就成了那个显眼包。
“我不是擅闯,我是莫名其妙过来的,这几位兵大哥您通融通融,给个机会啊!”
骆妍妍尝试着解释。
“我等只负责镇守鬼门关,旁的事,等诸位阴神归位,再去解释吧,来人,将她压走听候发落!”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一章 果汁味的孟婆汤,蟠桃会的到来(二合一?)
“我c!”
骆妍妍心中格外的郁闷。
相比于作训中心其他因为天赋异禀从而被征召而来的同伴们,她这个所谓的天赋格外的离谱。
在被发掘至今,一共就触发了两次。
第一次被发现,在医院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调理之后就被带到了作训中心,进行更前沿的修行。
第二次触发就是当下,去哪儿都还能接受,但却偏偏送到了鬼门关前,最关键的是这些镇守的阴兵,它们根本不讲道理的!
任凭她怎么狡辩,就是要把人送去枉死城。
枉死城这名字,但凡小时候看过《聊斋志异》跟倩女幽魂等一系列影视作品的就不陌生。
而在被收容到作训中心之后,虽然她们的日常是修行各种前沿法术,在为九州基础法术结构提供关键性修改证据的同时,也是当做未来的顶尖战力预备役培养的。
自然,在修行的同时,文化课的学习也少不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九州文明,哪怕你的目标仅仅是做一个武夫,除非目标目标只是冲锋陷阵的炮灰士兵,否则但凡想要有点儿成就,学习都是避不开的一个环节,修行更是,在成仙了道的终极目标门前,几乎每一个修行的门槛,都有相关的心性跟知识储备的要求。
枉死城,根据地狱奇书《玉历宝钞》的描述,其乃是地藏王菩萨为受无妄之灾而死的鬼魂所创造而于地狱创造的城市,其地位于毗邻奈何桥、血盆苦界,主管枉死城的是十殿阎罗中的第六殿阎罗王卞城王。
注:(即不是寿终正寝,而是由于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等,含冤而死身亡的都被称之为枉死)
枉死之人死后都会集中到枉死城关押,直至原有命数注定的寿命终结为止。
例如某人命数注定九十岁寿命终结,却在四十岁不慎提前身故,因而死后就会被集中至枉死城关押,直至九十岁才得以自枉死城释放。
在此期间,枉死城中关押的亡魂能够像阳世之人一样生活,并且能够登城观望,查看谋害他的人是否受到应有报应,但其人身自由会受到严厉的控管,既无法收到阳世亲友烧给亡魂的冥纸及纸扎祭品,也无法在中元节,像其他亡魂一样,返回阳世接受阳世亲人的供养。
一切烧给这些亡魂的金钱物品都会暂时存放在辅佐地藏王菩萨的目莲尊者处,直到这些亡魂亲眼见到谋害他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怨恨的心情得到慰藉,提出解发诸殿各狱之时,意即到这些亡魂在枉死城的关押期满之后才能转交,然后再根据其生前善恶,或奖或罚,转世投胎。
当然,在所有的枉死魂魄中,也有不需要进入城内接受管制的特例。
一个是因为冤屈而死的魂魄,会在接受一定程度管辖的情况下,地府专属的城池中生活。
等到害死他的凶手死亡被拘拿到阴间审案之时,亲眼看到凶手受到苦刑,心中的忿恨才可能消除。而这些被害而冤死的鬼魂,重新投生为人那一天,才将凶手提出,押解到各殿的地狱,按其罪恶,收禁囚押去受刑罚。
另外一个就是忠孝节义的人,以及为家国牺牲的军·人或因工牺牲的人,这些人有的因为他的品德和精神表现为英武壮烈,早已成神,即便是资格不够,最少也面貌庄严、四肢完美,投胎到那些富裕,美满的家庭中再活一世.
但很显然,骆妍妍并不适合这两种法外开恩的特例。
所以,被关押起来也是理所应当。
但她毕竟是生魂,常言道,人死七日不能复生,虽然因为现代医疗体系的发展,使得哪怕是在魂魄游离的类植物人状态下也能延长多年的寿命。
可前提是她能回得去。
但枉死城的机制限定了,只有肉身消亡,骆妍妍才有被释放,进行审判的机会。
堪称无解!
在想到这一点后,不停挣扎的她也整个人灰败下来,满眼丧气的被拖拽着行走,连越过鬼门关后,黄泉路两岸盛开的鲜红彼岸花海都毫无触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勾魂使者尚未到位,怎么还能有生魂流落到地府中来?”
“小姑娘天赋异禀啊!”
当骆妍妍已经陷入深层的自我抱怨里不可自拔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由远即近,跟闪烁似的,一个恍惚便来到了她的跟前。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古人总结的话总是不错的。
一身只能在白事场上才能出现的粗布麻衣,笼统的罩在面前的清秀佳人身上,但低劣的织料却完全无法遮掩那麻布下伟岸的身姿,苍白的面色,愁绪的眉宇,本该使人感到丧气的氛围却全然被那天姿国色的面容所遮盖。
即便骆妍妍同为女性,也不自然的被对方的颜值所迷惑,忘记了自己的忧愁,下意识的就想去宽慰对方,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红颜祸水,不外如是!
但紧接着她就发现,之前那跟机械一样生冷而僵硬的阴兵们,好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停在原地,拱了拱手,道:“我等不知,但生魂流落地府,按律需勾魂使者,判官殿询问过后,做出回返人间,或是直接扣押的抉择。”
“但因为双方都未归位,只能将其按枉死算,送去枉死城暂且关押,等待阴神归位之后再过问此事!”
“哦!”
未亡人,或者说是孟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按照规矩来办,并没有错,而这些阴兵本就是虎魄下辖的伥魂,虽有阴兵之形,却无正常魂魄的理智,只能按规行事。
“总归是个生魂,其他阴神那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归位,扣押太久若是肉身失活,于地府而言也算无妄之灾,事后补偿牵连颇多.”
“不如这样,你们在这暂等一会儿,我联系下阎君,阎君过问你们既不为难,这生魂也不会耽搁,如何?”
“如此,多谢孟婆!”
在听到自己的事情有所转机之后,骆妍妍先是兴奋,可紧接着便思索起来,目光流转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孟婆。
正常神话传说里,这位不应该是老妪的形象么,怎么变成了一幅未亡俏佳人的模样。
当然,传说记载跟真实神话有所出入,这个观点在近半年来早已是深入人心,她倒是没在这方面纠结太多,反倒是通过双方简短的交谈,她知晓分析出了一个震撼自己的事实。
之前被佛道两家认定,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完善出现的地府,现在已经出现并且开始接纳人间的魂魄,不过因为缺少勾魂使者跟阴神的缘故,审判方面的缺陷还很大。
至于别的方面她又不是专精神话的传说学者,知道这点已经不容易了,哪儿能想那么多。
但面前的孟婆,以及那位不知名的阎君,却已经深深的记在了她的心里。
“嗯?”
另外一边,刚在试炼副本里挨揍下线的张珂,感应着来自地府森罗殿的传讯,愣了愣。
生魂?
这世界才刚进阶,九州的修行人士就已经达到了凝三魂七魄,出阴神的地步了。
而当他的目光探到地府之中,扫视了一眼之后,脑海中的惊讶尽皆消散。
这人他熟,老倒霉蛋了。
在没落的世界里,具备超凡脱俗的灵感,当初张珂在昆仑植入地脉的时候,就因为活跃的灵机,自身魂魄被牵引到了外界,也就是张珂顺手推了一把,不然她那脆弱的魂魄早就消散在高原的天空下了。
当初想到缘分所至,张珂还在她的魂魄上小小的加了一把锁,防备的就是意外丢魂的情况。
不曾想,在世界晋升的浩大仪式面前,封印的天赋仍然被触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只是单纯的灵感高,可没办法冲破张珂设下的手段,即便他那会儿弱小的可怜,但好歹也是入了品的地祇,封锁个凡人也算手拿把掐了。
但意外就意外在,在往后不间断的灵气复苏以及世界晋升的影响下,她原本的灵感竟凝结成了神通的雏形,自然张珂那时的小手段也失去了作用。
七十二地煞术之一的通幽,就是骆妍妍流落地府的罪魁祸首。
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讲,在其他人强身健体的时候,她却能将自身的特殊点凝聚成神通,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也算是血脉纯粹的九州后代了。
嗯,具备九州血脉,是能够修行的基础条件,而血脉的浓郁程度,跟返祖程度却决定着你起跑的位置跟是否携带外挂。
至少,先天神通这一栏,对普通人而言,在修行上的便利确实能称为金手指,虽然效果比较狭隘。
张珂想了想,决定放过这可怜的倒霉蛋。
以九州现有的情况,诞生一个先天神异的生命殊为不易,若是异类他还多少会思考一会儿,但人族的话,宽容一些并不为过。
当然,前提是无心之失。
有心往错路走的,张珂也完全不介意,让对方感受一下佑灵王的在外形象。
给孟婆传了释放的消息后,张珂便着手去放置收货去了,虽然阿西卡尔的收货很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对他那两位不顾念师徒情非,下手颇重的老师,偶尔趁着信息不明,偷袭一手。
虽然之后被打得更惨,但这却是张珂在无数失败中,为数不多的乐趣所在.
枉死城前。
拿起从森罗殿飘来的法旨,当着两个阴兵的面展示了一番过后,两人一个抱拳便转身离去。
至于骆妍妍,则是被交给了孟婆。
返回人间的道路有数条,但现如今却都缺乏了一些条件无法使用,相较之下,还是通过六道轮回更合适一些。
而熟悉这一条路的孟婆,自然成了骆妍妍的指路人。
在没了那两个冰冷的铁疙瘩看守之后,情绪有所恢复,但面对一位神灵,骆妍妍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在跟随对方前往返回人间的途中,尽可能的多打量一下周遭的景色。
地府的环境虽然阴森可怖,但如果没有生死跟审判的困扰的话,以完全旁观的角度去欣赏,其实还是有很多秀丽之处的。
直到站在一扇巨大的圆盘状门户前。
看着被分割成一个个扇形,区块中呈现着飞禽走兽,仙佛神圣,以及人间百态,骆妍妍嘴巴无意识的张到了最大:
“这这是六道轮回吗?”
“对,这就是六道轮回,不过因为地府建制缺乏的缘故,还没有魂魄来自投胎转世,算来,你还是第一个通过它回到人间的。”
从骆妍妍身后悄然出现的孟婆,笑着递给她一杯水:“地府特产,我最近琢磨的新口味,尝尝给个评价?”
“额,您对地上好像也很熟悉?”
看着手中清澈透明的玻璃杯,以及紫色为底,表面漂浮着抹茶样絮状物的特产,骆妍妍好奇的问了一句,轻轻的抿了一口,口中清凉而微酸的口感让她眼前一亮,立马昂首喝完了这一杯特产。
她倒是没担心会有毒什么的,毕竟九州的神灵,很少会玩弄那些折磨凡人的手段,甚至于神灵给予的某些不起眼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某种机缘。
传说中的九牛二虎之力,变作机缘的时候不也就是几个馒·头么。
可惜,说是一杯,其实也就常人的两三口罢了。
饮完过后,回味滋味的同时,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由小到大的过程,如同放电影一样,种种欢快,感动的场面在她眼前流转。
许久之后,从中回味过来的骆妍妍开口道:“有点像是葡萄汁,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
“那个,您看,我能不能再多喝一点,就一点点?”
看着小心翼翼的骆妍妍,孟婆轻轻的摇了摇头,笑着道:“好喝就行,那些魂魄在人间经历了太多的苦痛折磨,没必要在轮回转世前还要被那浑泥汤再苦一口,我所能做的不多,将这味道改善一些,让他们品一口世间甘甜,也算功德了。”
浑泥汤!
孟婆汤?
啊?
这玩意儿是我能喝的吗?
不是,您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一想到孟婆汤的效果,骆妍妍后悔的都要伸手扣嗓子眼了,但抬手的动作却被面前的孟婆拦了下来:“没用的,汤一入口,在你品味过往的时候,就已经将你的魂魄净化了一遍。
不过不用太担心,你喝的量少,其效果只会让你以往地府当中的经历,对你过往的记忆却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好了,人间那边天快亮了,你该走了!”
甚至都来不及说一个字,骆妍妍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作用在她的身上,下一瞬,她整个人就栽进了六道轮回之中
酸痛,麻木,晕眩。
感觉就好像是熬了一整个通宵,刚睡下没十分钟就被人强行拉起来似的,那种恍惚割裂的感觉,让她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而一睁开眼,就被头顶炫目的灯光刺的眼睛生疼,好悬没瞎了。
恰巧在这时,床边传来了一道平淡的声音:“病人醒了,身体略有点虚弱,有什么事赶紧问,挑重点,之后让她再好好睡一觉!”
“骆妍妍同志,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昨晚你怎么就突然昏睡过去了?还有.”
“我这是在医院?”没理会那迫切的唠叨声,等眼睛适应了外界的灯光后,她第一时间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对,你室友感觉你情况不对,所以叫人把你送到了医院。”
“虽然,现在这么问有些不近人情。但为了了解情况,一些必备的询问还是要进行的,还请你不要介意,另外,意外补贴已经打到了你的账户上,并且按照紧急预案已经将你的父母安置了正式岗位,虽然你现在醒了,不过放心,之前的待遇并不会收回.”
一说给钱,恍惚的神色瞬间精神了不少。
赶忙从病床上爬起来,看着作训·基·地的负责人:“哎,您都叫我同志了,钱不钱的都不重要,话说意外补贴有多少?”
“额,年轻人,还真是耿直哈!”负责人略带尴尬的跟身旁的副手聊了一句,随后看向骆妍妍有些无奈道:“一百万,税后,这是非永久性伤害补贴的最高额度如果真出意外的话,最高额度两千万,配三个工作岗位跟两套二线住房,或者一套地脉节点住房。”
“所以,现在能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昏迷的了吗?是昨天修行的法术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而后看到负责人那略显急切的神色,她尴尬一笑:“其实是我的天赋突然启动,把我带去了地府,然后自然就那么晕了。”
“地府?请务必详细解释!”
负责人给秘书打了个眼色,瞬间心领神会的秘书不仅仅拿出了录音笔,还掏出了速录机,插上电一幅严阵以待的态势。
看着病房里,除了自己之外,面色瞬间正式起来的三个人,骆妍妍小心的往回缩了缩:“您别这么正式啊,地府我确实是去了,可回来前喝了孟婆汤,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啊!”
“对了,孟婆汤是葡萄味带抹茶奶盖,您看这个算情报吗?”
“我”
津门,小院。
在把蚩尤当做boss一样,十二天连刷四次之后,张珂各种神通,技艺得到了大幅度的增长不说,累计的血脉碎片也达到了七十个之多。
如果不递减收货的话,再刷三到四轮,完整的蚩尤血脉就能收入囊中。
这对于一直挨打,都快要麻木了张珂来说,可谓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虽然,他也想咬咬牙,再坚持着去跟老登父慈子孝,孝敬一番,但奈何时间到了,这地狱旅程一般的试炼也总算可以暂且告一段落。
【第十九届蟠桃盛会即将在天庭召开,请所有持有限时活动门票的玩家/群体,选择是否参加该限定特殊活动】
【基于人物所有道具——蟠桃会请帖(金),人物将会获得蟠桃会最高规格(下)邀请待遇】
【您收到一条新的世界申请(基于特殊活动需求,天庭将临时在您所守护的世界开辟一条直通南天门的临时道路,请选择是否通过。注:拒绝该请求,在本世界内你将无法参与该活动,请更换世界(九州附属,本土)再度使用请帖)】
“.”
密集的提示信息在张珂的视网膜上流转。
几乎没什么犹豫的,他便点下了同意。
事到如今,后世已经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至少对于九州跟上古而言,并不需要隐瞒存在来降低某些意外的发生频率。
既是之前几位星宿的到来,将后世九州的坐标进行了记录,也是因为张珂现在有自信对一些过分的要求说不!
而在他选择同意之后,几乎是一瞬间,头顶的天空便开始风起云涌。
晴朗无云的天空中陡然间有大量云雾聚集。
起初,除了事先知晓的张珂之外,只有很少一部分的研究员跟闲着没事儿抬头望天的闲杂人等注意到了天空中的气象变化,但紧接着密集,聚拢起的云层陡然绽放的七彩光芒,却吸引了近乎津门绝大部分人的注释。
团成一片的白云上,一条条七彩的虹光自内而外的散发出来,奇异的景观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拍照跟录制。
但紧随其后,自云端上,从虚幻中诞生,由虚凝实的空旷牌坊门柱的出现,却是引起了无数人的惊呼,尤其是其牌匾上,繁体的南天门。
只见那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
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
没等下方的百姓从天门现身,仙神出没的震撼中缓和过来,天门之中陡然间喷涌出万道金色霞光,丝丝缕缕如砖瓦一般上而下铺就一条金光大道。
而在天上,端庄的仙女们提着花篮自天门中走出来,一遍洒落着篮中的花瓣,一遍踏着金光降临凡尘。
紧随其后的是一条由龙族拉着的车辇,金童玉女在车厢上打伞摇扇,面庞上挂着优雅而温和的笑容,在车架过后,跟随的同样是十多位撒花的仙女,以及上百位身着银色铠甲,手持刀枪,站的笔直的天兵天将。
虽然事先在请帖上,接引的流程张珂已经知晓。
但亲自体验,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震撼的。
他见过的大场面不少,但像这样大张旗鼓的,以他为主角的邀请,却还是头一回.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 尚未开始就已经蒙上阴影
虽然从灵气复苏的披露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六个月的时间。
(事实上是将近十个月,前期因为范围小,好隔离,再加上处于安稳等各方面的需求,有关于永定河,昆仑等多个事件被掩藏了下来,甚至于第一次的大范围复苏都很小心,大范围的传播跟公示,还是在第三轮的复苏过程后,这期间跨越足有将近三个月之久。
而依靠着时间的差距,九州率先改变并掌握了超凡力量,如此,在这超凡元年,才没有听到太多惊世骇俗的超凡者犯·罪事件。
俗话说一步快,步步快。
虽然不排除有那些天选之子,但只要彰显出自身能力的,类似骆妍妍这样的,大多被送去了作训中心,当做种子培育)
六个月的时间,足够人们的观念跟想法随着时间改变。
更何况,现代社会的变迁,以及信息的更迭是过去很难以想象的,而大行其道的网络跟各类穿越的动漫,影视作品足以让绝大部分人轻而易举的接受这一切。
再说了,四海龙王的现身,也给人们打了足够的预防针
好吧,编不下去了。
相比于在神话故事中,绝大多数都处在一个丑角地位上的四海龙宫而言,天庭的威慑力,对于任何一个九州人而言都是足够震撼的。
天兵天将,漫天星君,天庭六部,真君,天王,三清四御.额,可以有选择的略过,某个被大宋捏造出来的丢人玩意。
反正方方面面。
大到国之戎祀,小到衣食住行,甚至于厕所都有专属的仙神。
在这一举一动都近乎于被监视的态势下,对标榜崇尚自由的年轻人而言,无形增添了许多压力,至少,现在不可能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的去无视风险继续浏览了。
换做往常,只要你自己偷看,不去分享,网jing叔叔才懒得理会你是谁,在干嘛。
但现在.日夜游神,土地,宅神,灶王爷这些“位卑权重”的仙神,显然不介意在你麋鹿的时候,帮伱记下一笔。
之前大家互相调笑的段子,现在即将变成现实,有不少人心里瞬间都慌了。
自然,作为承载现代信息交互的社交软件便成了人们排忧解难的第一选择:
安徒生丢了童话:“兄弟们,我有一个朋友,他特别爱看樱花电影,而且喜欢上下求索,请问,这玩意儿算罪孽吗?”
白炽:“看,无中生友的来了!”
晨曦光明:“+1,不过针对楼主的这个问题,大家都没死过,也不好回答,看看能不能抓个没喝孟婆汤的兄弟来现身说法。”
穷奇食善:“我大,我先说。经过我的研究,神话历史里地府的形象也是在不停变动的,简而言之就是与时俱进。不过不管是按照现在的观念还是稍早一些的记载,楼主的问题应该不算罪孽,基本不用担心会被丢进地狱的问题,当然前提你只是看看电影,没网络约会。嗯,男未婚,女未嫁的也不用担心,要是有妇之夫(妇)那基本g了。
言归正传,虽然不用担心地狱的问题,但孽镜台这玩意儿基本每个人都免不了走一遭,除非你是那种大善人级别,魂魄自带功德护体,光看就知道黑白的可以略过这个环节,否则的话,这玩意儿能把你娘胎里打了几个滚都完全映照出来,不过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也基本不用担心。
发言完毕,还有哪个哥们来补充的?”
1:“差不多吧,反正在道门体系内基本大差不差,不过地府要是按佛门那一套来的话,多少有点危险,不过多扶老奶奶过个马路,也没啥大问题!”
“.”
话题并不局限于瑟瑟,但网友么,大多都是些乐子人,能引起他们关注的大多都是些比较猎奇的地方,正常的反而没什么吸引力。
而且,对于绝大部分九州人而言。
天庭,甚至于地府的出现,对大家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虽然从广义的角度上限制了大多数人的行为,引人向善,但只要不是大奸大恶,这些规则基本形同虚设,了不起轮回转世的时候没什么优待,下一世再做个普通呗。
下一世的事,等下一世再说。
反而,天庭跟地府的出现,对于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而言,则无异于五雷轰顶般的噩耗。
平日里,类似广场舞,小偷小摸,碰瓷这些受限于规则,只能劝说,告诫的行为,可是明明白白的写在地府的规则上,数个地狱的门槛已经标注明白。
生前或许逃过一劫,死后你可没地方跑。
真以为谁都是孙猴子,能棒打黑白无常,脚踩阎罗王删改生死簿啊?
人世间,正义或许仍会迟到,但地府中,公平却属于每一个人
而相比于普通百姓在网络上的纷纷扰扰,气象中心,或许说九州,才是对天庭现身最关注的。
相比于被蒙在鼓里的百姓们,在某位无良局座的设置下,相关的消息除了没在网络上广而告之之外,内部,但凡是个人都把相关的报告阅读了十遍不止。
自然而然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蟠桃会将要召开的消息。
鬼知道,这两个月来,大大小小的会议开了多少,但每次都是无疾而终。
长生啊!
古代多少帝王诸侯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别以为现代人就不想长生了,除了极少一部分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人外,整个九州,十多亿人中,很少有能放下长生,甘愿平凡的人。
也不是没有人想越过祁汪,去私下联系。
当然,张珂他们是肯定不敢的,但四海龙王总能尝试一下吧?
然后,不出意外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开玩笑,能收到这份附属的请帖,鬼知道四位龙王有多胆战心惊,这消息连自家的老龙王都没通知过。
换句话来说,老龙王都得不到的好处,你想桃子呢?
人族又如何?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谁不知道,九州西北新来了一区汉人,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大汉百姓,虽然没善做主张的远离,但相比于之前热恋期似的相处,现如今四海龙宫跟人族的交往也降温了不少。
而就在各地的人们,都望天兴叹的时候。
早在午夜就做好准备,站在入海口等待的四位龙王,更是一刻都不敢耽误的向着津门所在的方向聚集。
金镶玉的车架在距离庭院一里外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穿着朴素的四位龙王相视一眼,默契的快步走向庭院所在的方向。
当然,朴素也是相对而言的。
哪怕四位龙王已经绞尽脑汁的,去避免抢了张珂的风头,基础材料的限制,也使身上的衣衫华贵程度远超凡俗间的所有奢侈品。
激动,而小心的走到庭院之外,站在大门下,敖馨率先上前开口道:
“小龙,拜见上神!”
“小龙,拜见上神!”x3
赶在龙车落地之前,四人总算是赶到了庭院之外。
而伴随着他们的拜访,面前紧闭的铁门轰然打开,从后走出了一个身材壮硕,顶着牛头的身影:“牛·爷.咳,俺这粗人一时秃噜嘴,诸位龙君莫怪。
老爷在院内恭候诸位龙君多时,诸位快快请进!”
“无妨,无妨!”
哈哈一笑,揭过此事,随着牛妖走进了院子。
才走了没两步,天庭的车马便到了。
刺眼的金光大道一直延伸到了庭院的大门口,天兵天将分立两侧,把守通道,而排头的仙女们分散开来,露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着对方,张珂脸上短暂的闪过一丝惊讶,也不好再继续坐着,赶忙起身前去迎接:“晚辈哪儿值得太白金星您亲自来接啊,本想坐个顺风车,早知您来,我就带人先行一步去赴会了!”
“哈,佑灵王可不是什么无名人士,这么说可是折煞老朽了。不说你我熟悉,就说佑灵王,征战在外打下众多疆域,还是上帝跟诸位帝君眼前红人这一点,也值得老倌我走一趟。”
“再者说了,每次都得去接灵山那一群,听他们唠叨,好生麻烦。如今佑灵王也进得了瑶池,我自讨了这职责,既是叙旧,也讨个清闲。”
太白金星闻言,跟张珂解释道。
见状,张珂挑了挑眉:
“灵山也去了?”
“怎么不去,除了前三次,后续的蟠桃会基本都有灵山的身影,无非是多少罢了,起初只有那释迦摩尼,现在过去未来,六大菩萨都在瑶池有个座位。”
“嗨,你看我这脑子.佑灵王之前在大汉搅弄的风云,对灵山也算是伤筋动骨了,才再度开山不久的灵山,又封山了不说,据传,六大菩萨有三尊除名了,虽然换了果位,但也算是前途暗淡,想要回到之前没个万把年的根本没什么希望.对了,有个事佑灵王或许不知,天庭近些日子还出了一桩大案,许多仙神因左脚踏入凌霄宝殿,被上帝斥责,除去仙籍,打去了凡间。
这次蟠桃会,倒是少了许多熟悉的身影。”
张珂颇为诧异的看了太白金星一眼,得到了对方一个温和的笑容。
见状,张珂点点头:“确实,走路先迈左脚,该罚!”
话落,便不再多言,随着太白金星走出院子,坐上了龙车。
刚一入座,流光溢彩的琉璃车架瞬间一沉,前方拖车的五条龙族悲痛的叫出了声。
却是一时兴奋,忘了自己的这点体重。
换做是平常,张珂的肉身自然有整个后世九州来负担,晋升之后的九州,也拥有了初步承载他的能力,虽然张珂还是不能在世界内活动身体,但至少不用小心翼翼的收着力,担心压坏东西了。
而这金光大道是天庭所来,张珂走上去相当于脱离了后世九州,真实质量回归下,这些龙族自然难以承受。
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把这好事变成噩耗。
等那仿佛天倾一般的压力消散之后,龙族们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随后便赶忙迈步。
当务之急,早一步回到南天门,便早一点将背后这瘟神送走。
而伴随着龙车启程,仪架重新聚合的同时,在队伍的末尾也默默的跟随了五个身影,正是四海龙王跟坐骑犀渠.
路途并不算无聊,太白金星一边给张珂介绍的同时,也不忘给他说些规矩。
请帖原本并没有强制教导的功能,毕竟能在蟠桃会上,进入瑶池的存在,最次也是一方大拿,而帝君菩萨才是正儿八经的主流,这些人懂不懂规矩的先不说,强制性教导,对于他们这些存在而言多少有些折损面子。
自然,送去的请帖上也不会有这扫兴的环节。
但不同于那些底蕴悠久的仙神,张珂从崛起开始,到如今,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在天庭那边,也就是两个昼夜(世界流速不同),这点时间,能修出这一身实力就已经惊世骇俗了,别的方面也没必要强求太多。
而自然,在天庭中充当老好人的太白金星,便成了去接张珂的最佳人选。
既是给与这位素未谋面的佑灵王绝对的尊重,同时也是借着太白金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侧面劝解一下,不能说守规矩吧,但至少别闹事。
毕竟,好不容易把哪吒那混世魔王给支出天庭。
再来一个更混,拳头还更硬的,那可有乐子看了
一路飞驰。
在越过云端之后,龙车的速度猛然间加速到一个极限,一眨眼的功夫便跨越了世界壁垒,并且伴随着周围空间掀起的阵阵涟漪,张珂感觉到了如同副本传送时的轻微眩晕感。
下一瞬,只见眼前一个模糊,后方的钢铁丛林便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琉璃造就,宝玉装点的宏伟天门。
在门柱下方,缥缈的云雾之上,数十个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
周围排列着十数个金甲神人,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好似雕塑一样站在原地,但从他们灵动的双眼可以看出,只是职责所需,但凡有不熟悉的人靠近天门,那前一刻的雕塑,分分钟会化身一个个战场杀神。
而等越过南天门后,也并不是直通的道路,缥缈的云雾中矗立着几根通天的巨大立柱,每一根柱子上都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
张珂刚从龙车上下来,这几条赤须龙便探头探脑的靠了过来,冰冷的龙瞳仿佛扫描仪似的不断打量着他。
而在赤须龙打量张珂的同时,张珂也在扫视着对方。
虽然,防风氏的血脉中掺杂着上古某些龙神的遗泽,虽然自己手下也有四位龙王,张珂跟龙族的关系多少也算亲近,但随着它们的靠近,炽热的龙息吹拂在张珂的身上,让他的胃囊下意识的叫唤了两声。
看着陡然间惊悚躲的老远的赤须龙,以及身侧差点就要伸手抱住他的太白金星,张珂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我还没吃过龙.嗯,我是说,你们放心,我不会在天庭吃龙.”
解释了两句,看着那几条从惊悚,到差点要夺路而逃的赤须龙,张珂也懒得说了。
这能怪他嘛!
还不是刑天这个不着调的老师。
先是九婴,再是鸣蛇,夔牛,虎蛟.试炼空间里出现的近百种恶兽凶神,但凡输在张珂手里的,基本都被刑天做成了烤肉跟肉汤,甚至有一次张珂还没进去,刑天倒先把饕餮给做了。
你别说,还真别说,刑天乐官的本职张珂现在还没见识过,但搏杀,圈养,烹饪这些副职业倒是一个个的呈现在他面前,并受到试炼空间的加持,张珂也学到了不少。
搞得他现在,看到非人形的生命,就下意识的思考这玩意儿能不能吃。
虽然张珂没动手,但他这骇人的举动,也让太白金星不敢继续停留在原地,交代了几个仙女,把敖馨跟犀渠他们带去末席应该去的地方之后,便神色匆匆的拉着张珂离开。
虽然某人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随便动嘴,但这话从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在太白金星看来,可信度几乎为零!
南天门在天庭的地理位置,可以理解为大唐的朱雀门。
是仙神们往来天庭跟人间的唯一道路,也是直通凌霄宝殿的上朝路。
瑶池,按性质属于后宫的范围,距离南天门较远,所以一路上要绕行的路途十分遥远,但在太白金星的带领下,去往瑶池的过程,远比张珂上天还要迅捷。
以至于他一路上的景色都是匆匆一瞥。
虽然看到了众多金砖碧瓦的宫殿/院落,珍奇的花圃,阁楼等建筑,以及各类仙神,飞禽走兽,但奈何根本没有停下来细细观赏的机会。
真挺可惜的!
毕竟,除了这次的蟠桃会之外,张珂下次再来天庭,就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不过,很快忧愁的思绪便被抛在脑后。
行走在云雾之间,伴随着在视线的尽头远远的看到了一处云遮雾绕,青翠欲滴的园林,一股香到胃囊都不甘寂寞,主动响雷的芬芳味道转瞬间弥漫鼻腔.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庭呢,后援呢,赶紧来救一救啊!
讲真,张珂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还没正式坐上餐桌,就被芬芳气味勾引的馋虫都要犯了的情况。
过去在凡俗的二十来年就算了。
他不否认,后世地球那些大师们对于美食的追求,忽略被刻意捧起来的某些三星,五星餐厅之外,光是历史源远流长的九州,就具备八个主要菜系,其他地方美食,以及过去,现在演变出来的各种地方小吃。
不是有那么一个传闻么。
据说一个歪果仁扬言一个月吃遍川渝各类美食,结果过去了三年,人还在川渝待着呢。
不考证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但至少也从侧面证明了九州地方美食的丰富性。
然而可惜的是,张珂出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家庭,上初中那会儿还在为了把一周五块钱的零花钱究竟花到哪儿而斤斤计较,哪怕是到了大学,仅限于千元的生活费,在除去日常三餐之后,也并不支持他去做一些奢靡的消费。
记忆中,前面二十年吃过最好的食物,除了儿时过年姨娘带回来的点心之外,就是大学时写了两本扑街,用赚来的低保奖赏了自己一顿海鲜自助。
什么地方小吃,八大菜系,甚至于网络上的高端餐厅这些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至于后来别看他现在,在上古跟九州的地位还算不错。
但终归还是缺了底蕴.或者说缺乏对享乐的追求?
连手下的四位龙王,日常的生活水准都要比张珂高端的多,虽然某些时候,他入嘴的食材质量很高,但缺乏精细的烹饪手段,味道只停留在原汁原味的阶段。
简而言之,孩子没见过世面,被瑶池传出来的味道给吸引,着实是理所应当。
而送到了瑶池之外,太白金星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把张珂交给带路的女仙,嘱咐了两句将其尽快带进宴会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倒是想多跟张珂待一会儿,最起码也得把这位送进宴会现场。
不说那里有诸位天尊,上帝之类的存在,就有这位熟悉的几位长辈在,顾念对方的面子,佑灵王多少会收敛些姿态。
但无奈他实在是太忙了。
作为昊天上帝的左右手,最为信任的秘书,即便是在蟠桃盛会的时节,他也肩负着许多事务。
更别提,现如今,宴会名单上的存在还没有悉数到位,太白金星还得多跑几趟,去各个天门把这些个重量级的引导过来。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太白金星亲自前往接人,这对于这些个存在来说既是一种殊荣,同样也是一个安心的信号。
毕竟,前有昊天发怒,数以千计的仙神被投胎下界。
虽然内情大家都知道,但谁能保证,哪位没有搂草打兔子的心思呢?
告别了急匆匆的太白金星,张珂在女仙的带领下,顺着脚下的浮桥,一步步的走入瑶池深处。
张珂跟在女仙身后,前往位于瑶池最中心那座巨大岛屿的同时,目光也在不断打量着周围。
不同于天庭其他建造在云端,以廊桥,禽鸟往来的场景。
瑶池是一座彻底悬空在云雾上方的硕大湖泊,湖面寂静无风,在光芒的照耀下,平静的池水呈现一种五彩斑斓的透彻感,丝丝缕缕的雾气在池上飘荡,为其更增一分色彩。
而在瑶池之中,一块块硕大的假山,岛屿分别耸立着,其间珍奇的草木,争奇斗艳,拟做人形,披着羽毛衣衫的仙子在岛屿上往来如梭.
每块岛屿,假山之间,都有整块的白玉为基,铺平道路。
“山村野人,没点规矩!”
正当张珂四处打量着瑶池的景观时,不远处的假山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呢喃。
紧接着,一个同样被女仙带着的,面容消瘦,身穿玄色道袍的中年道人漫步走了出来,同时不悦的视线跟张珂目光直接相对。
这蟠桃盛会,邀请诸界仙真,共为王母祝寿。
在这会上便是佛祖天尊,哪个不是言笑晏晏,规矩有礼。
一来是身份所持,不谨小慎微一点,丢人的不仅仅是自己,连带着自己门下,诸位亲友的面子都一同丢了。
另外,这蟠桃盛会,虽然说是祝寿节,但其规矩也十分繁琐,就像那天蓬元帅,虽是天庭信任的大将,不也是因为蟠桃会时,殿前失仪,被人挑了借口,扔去下界给人牵马坠蹬去了。
眼前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弟子。
好容易得了个机会,能跟着师长混进瑶池,见见世面,穿着仪态上不注重就算了,还跟个耗子似的左顾右盼。
也就是他不熟悉对方,不好替对方的师长教训下这不孝子孙,但看不惯说两句便也无妨。
总不至于,因为只言片语,便在这蟠桃盛会之后,做过一场吧?
他云周子虽比不得在灵山脚下上眼药的那位地仙之祖,但终归也是注世地仙之一,普天之下,除了少数几位,他怕过谁?
“你在说我?”
张珂闻言,扭头指了指自己。
“在这瑶池左顾右盼的,除了你这小辈还能有谁,便是说你又如何,怎么,还要把你家师长从宴会里叫出来,跟贫道理论理论?”
本来云周子只是随口一说。
但没想到,这年轻人还是个脾气大的。
当面就跟他呛声,自然云周子也不会惯着对方。
但话音落下,预想中的委屈,愤怒却丝毫不见,反而对面那小子笑嘻嘻的说道:“我家老师也好,几位熟悉的长辈也罢,他们只教我话不投机先揍两拳的道理,倒没说过这些。
我看您话挺密的,不如您交交我这不能左顾右盼是个什么道理?”
前边不远处,本来带路的女仙就已经相当紧张了。
毕竟,太白金星走之前曾交代过,眼前的这位佑灵王,是比前两届那偷桃子吃的弼马温还要难缠的角色,不过好在宴会里有他的长辈,快快的将他带进去,众目睽睽之下,自然用不着担心出什么差错。
但千防万防,谁能想得到云周子这位注世地仙,嘴上没个把门的,对陌生路人都是张口品评。
祸事了!
祸事了!
感受着身后那浓重的火药味,女仙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连带着脑袋也一同停转。
毕竟,蟠桃盛会,如此重要的时节,便是往日的仇人,在这会儿都会伪装一番,这进行了十八次的蟠桃会,也就蹦出个弼马温来,除去这个,别的时候都是风平浪静,自然没什么预备。
所以,她现在该怎么办?
自然,两位当事人并没有理会已经麻木的女仙。
在听到张珂的阴阳怪气之后,云周子瞬间胸中五气爆破,头顶三花变色。
好在,他还基本保持了理智,知道在瑶池这边不能,也不敢放肆。
双眼怒目圆睁,喘着粗气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东西,老道今日便替你师长管管你,在这地方施展不开,有胆量的跟着来!”
“呵!”
见那不知名的道士腾空而起,身化虹光朝着瑶池外飞去,张珂也驾驭着祥云紧随其后。
一路疾驰,不多时便回到了之前的盘龙柱,并转瞬间越过了南天门,朝着天庭外的偏僻角落去了。
而与此同时,下方守在门前的持国天王略感疑惑的挑了挑眉:“谁这么不守规矩,这功夫还敢横冲直撞的!”
一旁的增长天王松了松有些僵硬的后背,淡然道:“好像是云周子吧,身后跟着的是谁没看到,那坨云彩着实碍眼,这急匆匆的连蟠桃会也不参与了,难不成是凡间的道场发生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云周子好歹也是诸位地仙中仅次于那位地仙之祖的存在了,虽然差的有点远,但如果不是我天庭跟灵山找麻烦,这天底下能有几个敢跟他过不去的。”持国天王说着叹了口气:“这时候要是千里眼在就好了,这种超速闯门的,让他看一眼就能辨别身份,记录下来,事后再找他们算账,可惜”
可惜,千里眼被派去凡间盯着哪吒轮回转世,免得天上哪位关系好的提前给这位小爷开了宿慧,那可就麻烦了。
相比于这位,出生没多久,就拿着伴生法宝,把东海龙王一家差点连锅端了的爷,这南天门看守的职责,确实有些缺乏挑战难度。
当然,要是他们四大天王还是完全体的话,也能分离两个弟兄,暂且脱岗,前去探查。
可惜,广目跟多闻两个,因为跟灵山走的过近,甚至于干脆在灵山那边一个干俩,分化了四大金刚的果位,在之前的清算中也没躲过,被一起踢去了凡间。
原本人才济济,重兵把守的南天门,在托塔天王,三坛大神,以及两位天王的离去之后,也变的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好在南天门终归是仙神们往来进出的通道,再加上直通凌霄宝殿的地理位置,倒是在这缺人的短暂时间里没闹出什么麻烦来。
将好奇压在心里,两位天王恢复沉默之后,再次站直了身体,面色威严的守护着身后的天门。
只是,宛若石雕般的站岗还没持续多久,陡然间远处的天边猛的晦暗下来,伴随着一阵宛若雷暴般的震荡过后。
下一瞬,浑身狼狈的云周子,以比离去时更加迅捷的速度朝着南天门直射而来。
然而,还没等两位天王开口拦截。
头顶的天空陡然间黑暗了一瞬。
一座大陆猛然从他们的头顶压迫了下来,并且以更快的速度碾向南天门。
等距离近了,持国天王才看清楚,这哪儿是什么大陆,分明是某个人的手掌,灰暗的天空下,粗如城墙的掌纹纵横交错的排布在掌心之中。
下一瞬间,那化作虹光的云周子就被提前到达的巨手,贯彻天灵,直接按了下去。
与此同时,远方的云雾缥缈处,隐约有雷鸣般的声音传来:“两位天王无须担心,不过是个人恩怨,不妨碍你们.”
“呼!”
伴随着雪白的云雾陡然间涌来,填补了被撕裂的云层的同时,那隐约可见的宏伟身影,以及雷鸣般的声音也猛然消失不见。
见状,持国天王跟增长天王互相对视了一眼,方方正正的脸上满是茫然之色。
战立了良久,这才反应过来,一边交代其他天将镇守天门的同时,一边急匆匆的朝着天庭飞速奔跑。
是不是个人恩怨他们不知道。
但云周子好歹也是被天庭邀请来的客人,这要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打伤打死,那也不用想了,跟其他两个弟弟的步伐一起,下凡间轮回去吧!
当然,连云周子都被打的毫无反抗之力,他们两个上去也是送菜的份儿。
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通报上帝,看祂老人家那边会派谁来分开这两位.
“轰隆!”
刚刚凝聚起来的云雾转瞬间被炸的四散,汹涌的气流宛若无数细小的刀刃一般刮擦在云周子的身上。
取了珍兽筋骨,辅佐炼器之术,炼制出来的珍惜法袍像被子弹撞击的钢板一样,叮当作响!
虽然碍于法袍的防御强度,暂时还没被突破,但狂躁的气流打在身上,却仍痛的他微微皱眉。
当然,气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浓雾中若隐若现的巨大斧影。
刚才只是被这玩意儿横面蹭了一下,就差点没背过气去,这要是砸实了.
不敢想,真不敢想!
不是,这到底谁家的孩子啊,他那群师长都有病是吧?
这么危险的蛮娃子,不栓根绳子牵在身边,扔在外边放养是个什么意思,一旦不高兴,砸个花花草草,烤个飞禽走兽的多不好啊!
当然,砸他也不好倒也怪他,平日里教训弟子习惯了,猛然见到这般左顾右盼,三心两意的就忍不住,嘴了两句,谁曾想能惹出这等祸事来。
看着重新消弭于大雾之中的斧影,云周子心中惴惴不安。
身化虹光的法术仍旧维持着,死命朝远处飞行的时候,还不忘开口大声道:“那年轻人,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不过是些许口角争执,说和开了便是,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蟠桃盛会可马上开了,等到给王母祝寿时你我不在,也不好看,不若这样,你我暂且罢手,等回去过了蟠桃会,再来分个高下,如何?”
“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哄三岁小孩儿呢!不如这样,你站在哪儿让我砍上三下,也不耽误吃桃?”
张珂虽说着,但手里的动作却是不停。
脚下的这玩意儿,虽然没彰显出什么强力的杀伐之术,但既然能去瑶池,肯定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更何况,九州文明的存在,向来习惯藏拙。
谁知道这玩意儿跑着跑着会不会突然扭头来一句请宝贝转身?
云周子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会大喊一声冤枉!
虽然藏拙是九州的传统艺能,但眼下的情况他是真没藏拙啊!
听他的道号就知道,他是个不擅争斗的,因为同属云雾诞生的存在,他便借了同族一位长者的名号,模拟了一番,而其擅长的也是炼器,弄丹之道,正面作战自然不算精通。
当然也用不着精通,以往,光是他那些宝贝就足以拿下一切情况。
但谁曾想,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
这玩意儿不光是力大无穷,在极少流传的法天象地神通加持下,那一身皮肉也硬实的厉害,虽然算不上万法不侵的层次,但仓促之间云周子也没法给其造成损毁性的伤势。
一般的伤口,了不起两三个呼吸就能治愈。
甚至,在觉察到这蛮娃子受伤之后,力气更猛之后,云周子就不敢再随便尝试了。
本想着闯进南天门躲过一劫,之后的事情,之后再想,可谁曾向,自己的化虹之法却没对方速度快,在南天门前被拦截下来,而后便成了现在这样。
被邪法圈进起来,在这雾中跟猴儿一样,上蹿下跳,亡命逃窜。
转瞬之间,隐藏于大雾之中的干戚已经再度挥舞而下!
“轰——咔嚓!”
“道爷的宝贝丹炉碎了!”
仓促之间,面对暴虐的战斧,云周子急速飞驰的同时,只能随手从袖口一抓,扔出数十个宝物以作防御。
可谁曾想,眼前这蛮娃子的力气大的夸张,数十个法宝竟没一合之敌,最终还是他从上古偷来的首山之铜锻造的丹炉勉强替他扛下了这一计劈杀,但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数千米的庞大丹炉被一分为二,切成了两半,顺着天穹往人间坠落而去。
虽然云周子心疼的厉害,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不是,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天庭呢?
后援呢?
赶紧来救一救啊,再不帮忙真要死人了!
而与此同时,南天门,大雾之外,数十位星君,真君之属,几位帝君,正一脸古怪的看着脚下这翻涌的浓雾:“这不好办啊!”
文昌帝君摸着下巴的胡须,淡淡道:“神通几近天成,除非找到克制之法,不然以暴力破除的话,估计还得再叫点人来,不然仅凭我们这几位,有些麻烦!”
“话说,跟云周子道长起冲突的是谁知道了吗?不若请其亲友,劝解一番?”
看到周围没人回答,躲藏在后边装透明人的持国天王,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小声道:“查明白了,是威武圣佑灵王!”
“佑灵王啊.”文昌帝君沉吟着点点头,随后抬头问道:“要不我们散了,再让他们打一会儿?”
旁边的华光大帝看着附近几个面色晦暗,神色难明的地仙,把文昌帝君拽到了一旁:“咳,文昌你喝醉了,去旁边歇会吧那个谁,对就是你,去瑶池请一下泰山,西岳跟紫薇三位帝君,记得速去速回”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 这年头,拉偏架都改明着来了?(二合一?)
这些地仙,仗着有个镇元子摆在前面趟平了道路,便对神仙一道颇有微词。
虽不明说,但私下的交流中却十分大胆,甚至能算得上是大放厥词。
单只是这一点,倒也平平无奇。
毕竟,上到神仙,下到修行者,都有着一套严格的鄙视链。
佛道正统的看不起旁门左道,而旁门左道又看不起那些修行邪法谋害生灵的败类,而哪怕是这些败类也能对异类成道的个体投以鄙夷的目光,至于异类虽然它们已经是整个鄙视链的底端,但其内部又得细分个三六九等,最下等的基本就是那些诡修了。
它们所在的地方,阴煞迷漫,万物绝迹。
除了极少数类似于柳木槐树这等,或者在坟间墓堆间穿梭的鼠类虫子之外,很少能与之共存。
大概能算个究极弱化版的相柳?
至于仙神的层次也大差不差,总体而言,仙神大于地仙大于地祇,再其次是那些在凡俗中修行到了极致掌握了神通术法悠游自在,却没破茧成蝶立地成仙,以至于寿命有尽的人仙,接着是异类得道的妖仙之类(这一团体,即便是成了仙神,也大多数为他人坐骑,或是看门的打杂的,很少有遗世独立护得自身周全的存在)。
至于最底层的.没错,仍是诡仙。
只是地府阴神,城隍,土地这一类也被划分到了诡仙之属,间接的拉高了诡仙的层次,正经的诡仙,下到三魂七魄凝聚阴神的修行者,上到那些知名的诡王,幽冥诡帝都属这一类。
这些个存在,缺失了肉身的寄宿,虽然已经获得了相对悠久的寿命,但每隔个百年地府按生死簿搜查锁魂时就得躲躲藏藏,即便躲了这一遭,三百年一次小雷劫,五百年一次大雷劫,度过去能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度不过去就身死魂消,只留一点真灵轮回转世。
一般来说,除非能在五百年的期限内,在地府,人间混得一官半职,否则的话,大多数的诡仙都会卡在三百年的门槛上,着手准备自己轮回转世的事宜。
投个好人家,亦或是往魂魄中夹带一点私货,基本是绝大部分诡仙的最终追求。
只是,这点算计能不能瞒得过孟婆跟六道轮回,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虽然有鄙视链,但这玩意儿又不是人种划分,无非是道路选择跟现实逼迫,除了少部分恪守,古板的家伙外,大多数人都并不在乎这个.
俗话说,九州不养没用的神仙。
诡仙凋零后,分崩离析的魂魄能调理人间阴阳,扩充幽冥,崩碎的真灵除了最大的那块会投胎转世外,其余的都会被六道轮回研磨细碎,分散投给虫鱼鸟兽,在这些新生禽兽的体内,逐渐孕育完整的真灵。
人仙之属也大差不差,提炼过纯粹的灵机能反哺天地,虽然达不到地祇死亡时,那富饶千百里沃土的程度,但日积月累下,也能加快对周边地脉的成长,那些凡俗间,佛道山门所在地灵机富饶就是因此而来的(当然,本就是山清水秀之所,人仙的死亡只是让其更上一层),而魂魄也自然按照诡仙的流程分解。
至于神仙二位,大多都聚集在天庭跟地上,担任着某个神职,为天地的运转提供自己的一份力。
反倒是地仙,这种,上摸不着神仙门槛,下又寿命无穷的玩意儿,才是真正的祸害所在。
众所周知,想要成为地仙,除了明法天地升降之理,取日月生成之数,实现三田返复,烧成丹药。炼形住世而得长生不死,这一定性规则之外,已成地仙的存在。
自身的生命层次已经高于人间,但受限于道路的原因,无法飞升天界,为了避免自己不像个漏斗一样,被凡俗间抽成干尸,却是要在凡间取一山清水秀之地,开辟洞天福地,驻存己身。
而洞天福地毕竟跟完整的世界不能比较。
其中不仅区域狭小,各种规则也不那么完善,一切所需都需要外界援助,而地仙的修行更是需要大量的灵机跟其他物质,自然,这一个个洞天福地就成了内置的抽水机,趴在世界本体上源源不断的抽取资源来维持自己。
也就是这些个地仙,在抽水的同时,也不断的派遣弟子行走人间,从斩妖除魔,到调理一方水土,脏活累活儿全不在乎,再加上时不时的把福地里的一些珍奇宝物,植物,乃至于培育好的地脉分享出来。
将收支勉强维持在一个不亏不赚的平衡线上,这才没惹恼了天庭,引来雷霆之怒。
虽然心里头不耐烦的紧,但持国天王仍不敢怠慢,拉着自家兄弟急匆匆的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去的时候两兄弟是腾云驾雾,恨不得把自家三太子的风火轮拿来暂用,现在再回却换上两条腿夺路狂奔。
在场的几位地仙注意到这一幕,眉头紧蹙,但也并没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五道身影从南天门内急匆匆的赶来。
而看着南天门外,这十数位仙神扎堆聚集,落在后面的西岳帝君挑了挑眉:“嚯,这可热闹了,我说瑶池那边宴席都要开了,连灵山那位都早早到了,怎么迟迟不见文昌你们,敢情在这凑热闹呢,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凡间临时出了点事,耽误了一阵,这不刚回天上来就被拉到这边了别废话了,赶紧想想办法,你家那后辈跟云周子打起来了,赶紧把这大雾驱散了,看看人还有没有救!”
文昌帝君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紫薇跟抬头望天的泰山,心中暗骂。
自己这倒霉催的,不就是新来的大辽增开一个恩科,供奉比汉唐丰厚了些,脸面上抹不过去便去坐了几天,早知道回天上来能遇到这事儿,随便派个属官不好么,非得亲力亲为。
“啊?”
“别闹了,先不说我家那后辈们大多连这场会的边角都够不着,便是随行来了的几个,也早早的去席间等待,与诸多仙官,散仙吃喝一团,哪儿有这功夫,冒大不敬在南天门外与人厮杀。”
“更何况,云周子,这老东西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能打的这老东西嗷嗷叫的,要是我家孩子那我还真得回去找找家父的坟头,看看是不是冒烟了!”
帝君摆手拒绝。
开什么玩笑,大家都来了,凭什么要咱先出头?
你们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么,这要是劝不回来,大庭广众的多丢人啊!
“西岳帝君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须知帝君之言,乃言出法随,可不要昧着良心胡说一通!”
“到那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人群中,看着扭头瞪着自己的文昌帝君,开口说话的地仙非但没有丝毫收敛,也不顾同伴的拉扯,反倒是更加大声。
然而话音刚落,一抹流光猛然出现,直奔他的脑壳。
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锋锐之气,地仙不敢无视,立马拿出了随身的法剑挡在面前。
然而:
“铛!”
一声清响,法剑拦腰折断,紧接着地仙的脑袋上直接出现了桃仁大小,前后贯通的孔洞,红白的脑花自破碎的窟窿缓缓的流淌出来。
受此一击,地仙虽然没丢了性命,但真灵已然受损。
倘若能找到大拿,为其奔走续命或许还有机会,但倘若请不到帮手的话,不仅未来无望,伴随着真灵的不断逸散,最多不过三五百年,总得去地府轮回走上一遭。
“若是那地仙之祖来,也不会与我这么说话,伱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出头?”
“也就是今日乃是王母寿宴,本帝不想大动干戈,不然,非得下界铲了你那鼠巢不可!”
西岳帝君冰冷的眼神扫过当场,淡漠的盘问道:“还有哪个不开眼的,一并站出来让我瞧瞧?”
旁边的泰山帝君瞪大了双眼。
不是,你真动手啊?
没看我跟大帝在这儿抬头观天,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么。
那云周子,也就是凭着一身盗版的法宝得了几分名号,碰上那皮糙肉厚,又莽的厉害的小子,等法宝消耗完的那一刻,基本就是死期当至。
你这事弄的,但凡装傻充愣一会儿,也就结束了。
现在草率动手,不救云周子反倒是真不行了,毕竟已经伤了一个地仙,再死一个,上帝跟王母那边倒还能玩功过相抵的把戏,可地仙之祖那边,搞不好还挺麻烦的。
“多大的人了,出门都不带脑子。”
瞥了一眼威风凛凛的西岳,泰山冷声说道。
???
“麻烦紫薇帝君了,这等大雾着实棘手,除却您调北斗七星之力,他人来此,或许能破,却救不得云周子的性命。”
“罢了,此间事了,赶紧回去,上帝那边还等着回复呢!”
下一瞬间,明朗的天穹之上,陡然有七颗星神闪耀。
洁白而温和的星光笔直的投射到下方翻涌的大雾之中,刹那间,云雾之中出现了一条璀璨的光柱,伴随着光芒的扫射,内里的情况也暴露在外界的视野下。
“北斗,紫薇帝君,救救救!”
星光之柱不过扫射了几回就找到了身化虹光,亡命逃窜的云周子。
而相比于刚来天庭时,那仙风道骨,姿态飘飘的神仙形象,如今的云周子除了身上没什么泥垢之外,整体形象跟人间的乞丐没什么差别。
身上的法袍破破烂烂,一前一后,两道巨大的裂痕差点没把衣衫直接撕裂,头顶束发的头冠早已经丢失不见,披头散发的模样跟疯子一般。
当然,相比于形象上的狼狈,那缺失的一手一腿,才是最引得诸位仙神关注的重点。
地仙跟别的仙神是震撼于云周子的狼狈,很难想象,这几位帝君的后辈究竟是强横到了何种地步,才能把地仙中有名的多宝道人逼迫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程度,换做是他们这片刻的功夫,怕不是已经死了几回了?
而至于西岳跟泰山两位,则是在责备张珂的速度缓慢。
毕竟,据他们所知晓的,这位小年轻,在大汉时都能追着佛祖上嘴脸了,虽然在过去的时间线的释迦摩尼,跟当下完全体的佛祖不能相提并论,但也不是一个地仙能碰瓷的。
有这战绩,这来来去去将近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把这玩意儿解决了?
当然,身在雾中的张珂并不知道这两位的腹诽,他要是知道的话,不能说你行你来,但也绝对没什么好话。
知道仙神富有,但也没见过这么富贵的主啊!
别看这糟老头子吱哇乱叫的,但他有钱是真撒币啊,各种法宝,珍惜材料,名贵灵药,飘飘洒洒,每次张珂下手的时候随手挥都是几十个几十个的往外扔。
干戚虽然锋锐,但一个个切割过去,总归要浪费一点时间,更何况,法宝张珂能无视,材料他也能当做破烂一样看都不看一眼,但人参娃娃,芝人芝马,化形的各种草药精灵,名贵树种,张珂真没法当做看不到。
九州虽然晋升了一次,初步具备了孕育宝物的基础,但这些玩意儿哪个不是需要积年累月的时光变迁才能培育出来的。
孩子穷,这么大把撒钱的是真没见过,哪怕他用三头六臂的神通顶上,也得抓个几次。
而这点时间被云周子抓住就能逃窜的很远。
好在大雾的存在,让其每每飞行到边界的区域,都能以一种自己察觉不到的弧度,转回来,这才没让这家伙逃了,但心里存了几分薅羊毛的想法,张珂下手也就松了点。
刚好卡在要他命,却并不瞬间致死的地步。
不然,就凭他具备的几个必定命中的特效,最多三斧过去,人早就没了。
后来或许云周子也察觉出了不对,但面对接连两斧砍下自己手足之后,他也认命了,含着泪把库存的宝物大量的泼洒,为自己争取一点逃窜的时间。
眼看着荷包逐渐干瘪的时候,陡然出现的北斗星光,让其感动的无以复加。
这会儿也顾不上思考就在南天门外,为什么这场搏杀还能持续一盏茶的时间了。
在光柱照射到云周子的时候,他立刻马不停蹄的顺着光芒洞开的通道飞往外界。
而在其身后,将最后一颗歪脖子的杏树塞进怀里,张珂反手举起干戚,沉默无声的劈杀了下去!
刹那间,战斧之下,清浊分割,阴阳离散。
裹挟着暴虐之力的斧影在将大雾劈散的同时,也笔直的朝着那上升的虹光杀去。
“今日特殊,不宜死伤!”
伴随着紫薇帝君的一声令下,北斗七星的光芒转瞬间膨胀了数倍,璀璨的白光直接撞向战斧,将其本该枭首的轨道撞的偏离了一些。
一声惨叫过后,只有半个飙血的盆骨跟一条大腿从空中坠落,大雾之中再没有云周子的身影。
“上帝祂老人家对你可是好奇多日了,别让祂久等,这件事,先放一放!”
看着跳上天门,仍旧举斧欲追的张珂,紫薇帝君眉头跳了跳,劝慰道。
说着回头还瞥了泰山跟西岳一眼。
怎么培养的后辈,想当初多清秀耿直的孩子,如今却活脱脱的变成了个杀星,昨天下界的三太子好歹还会讲一点道理,这个索性就没给人谈话的机会。
而这一眼,反倒是激到了西岳帝君,本来被泰山阴阳怪气的心里就不爽快,再被这么一看,索性怒道:
“这也能怪我,那么大的战斧你没看见?哦,忘了,你成道晚,借人神之战才得了紫薇的名号,哪儿知道这些事情”
“行了,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泰山随手甩袖捂住前者的嘴巴,转身笑道:“些许旧事,不值一提。紫薇也莫要记怪西岳,他真灵去了一趟时间长河,也不知道在那边受了什么刺激,回来之后就有些疯疯癫癫的,等过几日正常了,我带他去给你赔个罪!”
“无妨,都是自己人.嗯,云周子我就先带走了,快些去兜率宫讨个丹药,补了断肢,还能赶上去瑶池,这边你们两个多照看.别再走丢了!”
紫薇帝君摆了摆手,随即提着云周子便驾云离去。
张珂收起了干戚,变作常人大小,看看泰山帝君,又看看西岳帝君,脸上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虽然嘴臭道人挑衅在前,但毕竟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眼前只看到了五位帝君,但在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大拿在默默关注着这边呢。
刚才在雾里能随意逞凶。
现在出来,还是做点年轻人该做的事吧。
反正那云周子还要参与蟠桃会,等会自己早点离场,在瑶池外等着就是了。
另一边,看着张珂笑容下闪烁的眼神,泰山帝君轻叹一声,拍了拍张珂的肩膀:“顺气了,就赶紧走吧,等会去瑶池安分一些,别再犯浑了,不然被人抓住尾巴,说不准还真能给你搞个功过相抵。”
“谁敢?”
“之前的事暂且不提,灵山退让,诸仙下界,不都是咱的功劳,更别提九一分成,换取地脉,怎么算都是天庭赚大了,他们怎么敢张嘴的。”
“没事儿,该怎样就怎样,怕什么,就算我跟泰山护不住你,不是还有水官大帝呢?敢饶舌,让他给他们穿小鞋!”
看着取了嘴上封印,又开始发癫的西岳,泰山帝君强忍着怒意。
不就是给释迦摩尼盖了个章么,一回来就飘的跟喝了假酒似的,完全看不出人样。
懒得跟这家伙多说,跟张珂点了点头后,便迈步走在了前头。
见状,张珂略带歉意的跟西岳帝君笑了笑,转头赶忙跟上泰山帝君的步伐。
西岳帝君飘那是人家资格老,实力强,就算是这段时间放肆一点,但看着过去人缘,以及五岳帝君共为一体的份儿上也不会多做计较。
张珂就一后学末进,哪儿有忘乎所以的资格。
更别说,自己这点实力,在天庭还真不够看的。
不说皇天后土这两位在无限九州的衬托下几与上古人王齐平的存在,往下数光是天庭的诸位帝君就有数十位之多,他们之间实力或许有强弱之分,但不是生死相搏的情况下,其实差别并不大。
而除此之外,地位跟实力相差不远的在九州也并不少见。
最简单的,拿进入瑶池的名额来说。
西天佛老、菩萨、南方南极观音,东方崇恩圣帝、十洲三岛仙翁,北方北极玄灵,中央黄极黄角大仙,五方五老。还有五斗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众,中八洞玉皇、九垒,海岳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各宫各殿大小尊神.
零零散散,也能凑个百多位。
除去云周子这样的水货,增补一些神号不够,但实力强横的,在张珂的印象里,能跟他打到四十回合以后的,应该能有百来个。
至于更多的,估计会有,但那就不在他的知识范围之内了。
毕竟九州文明体系的神话传说并不像是其他文明体系那么一目了然,再加上九州习惯了藏拙,不到紧要关头,很难说真正的实力如何。
而除了这些,张珂也没忘了,这次蟠桃会的主人,那也是一尊巨老。
不出意外的话,她跟水官大帝一样,也是上古昆仑那位的化身。
而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不久,防风氏还把人家的昆仑给点着,放肆的火焰烧灼了好几个山头。
现在,张珂却要去人家的宴会上,给这位祝寿,光是想象就头疼的厉害。
本来张珂也没多担心,毕竟防风氏都活了,大人间有什么间隙,自己解决去,跟一个小孩儿置什么气。
但一时热血上头,在南天门外打了一场,这本来不该担心的问题,却又摆在了桌面上。
两个老师给张珂留下的上古烂摊子还没工夫搭理,反而又撞到这个上来了。
真·我纯真善良,但家里长辈却没一个省心的。
唉!
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以这些天庭大佬们的态度看,想来应该不会太麻烦才对。
到时候,等进去就埋头苦吃,别人说什么都不搭理。
对,就这样!
别骂了别骂了,在努力码字了,看今天就六千了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 问:拉拢人才的第一步要做什么(二合一?)
“这位就是佑灵王?看着不像那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啊,莫不是云周子大仙说话太难听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似曾相识的样子.好像,当初你说那弼马温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本来就是那毛脸雷公嘴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桃园的七仙女不就是因为看管不利,贬去给百花仙子看园子去了吗?”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在座的诸位哪位不是一方巨擘,万一哪句说不对了,小心遭罪!”
“.”
穿着古朴靓丽的仙女们,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事实上,她们的一言一行,甚至于心中所想,根本无法瞒过瑶池宴会上的众仙,只是极少有人去专门关注这些罢了,被别人知道,还要嘲笑你不懂礼数,连这些下层的仙女们都要打探一番。
而对于天庭,甚至于王母来说,规矩之外也有情谊。
只要不正大光明的在宾客面前出神开小差,能及时的更换菜肴,服务好这场宴会,在旁人很少注意的地方,稍微的做点小动作也无伤大雅。
毕竟,这随处可见的珍贵灵果,龙肝凤髓的,只能看不能吃,也挺折磨人的。
只是,上位人跟下位人看待事物的眼光不同。
毕竟,天上的女仙不同于男仙的来源广泛,她们绝大多数都是天庭各处的花草禽鸟化形,除此之外,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是某些仙神的亲眷,更加稀少只有零散的那数十个例子,才是靠自身实力,夺得仙神之位。
而对于她们这些在天庭里也相当大众的女仙来说,在尚且弱小时,这蟠桃盛会便是提升自己的绝佳机会所在。
蟠桃也好,龙肝,凤髓也罢,别说是在这蟠桃会上,便是在别的地方,想要品尝一嘴都不是个容易的事。
对于仙女们来说,能够凭借职务之便,在蟠桃会期间进出瑶池已经是区别于他人得天独厚的机会了。
虽然要受到比较严格的规矩限制,但在长期间,若是哪个一时兴起,表演一番看家的本领,亦或是借花献佛,在其他诸仙得享大头的同时,她们也能沾点皓月的辉光,于自身的修行上颇有助力.
而在女仙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张珂已经被泰山帝君带着,走进了宴会之中。
只见云雾缥缈的池水之上,一朵朵由云雾之气聚拢形成的平台分立两侧,而顺着两排云台,视线一直往前便能看到折射着霞光的池水中耸立着一座无顶的硕大亭台。
坐在其上的便正是这蟠桃盛会的绝对主角,王母娘娘。
而因为主场的关系,哪怕平日里执掌整个天庭,号令九州莫敢不从的昊天上帝也只能陪同在侧,屈尊在王母的左手一侧安然就坐。
而在两位的身后,分别站着数十位女仙,或手持巨大的掌扇遮蔽并不剧烈的阳光,或是分餐,换掉冷了的菜肴,各种杂活儿忙个不停。
而位于这两位左手一侧的是三位身着道袍面容或沧桑慈祥,或威严肃穆的天尊。
再位于下端的是六御跟三官大帝,五方五老,五感生帝跟五岳帝君。
右手边的起始位是张珂的老熟人,释迦摩尼,跟随在后的是九天雷祖大帝、六天洞渊大帝、六波天主帝君、五方雷霆大帝,在这之后才又继续看到了菩萨的影子,只是原本排列在一起的六个云台,如今只有三个上面有人端坐,其余三个云台不知为何空缺了下来。
之后还有酆都大帝,真武大帝、华光大帝、关圣帝君、文昌帝君这几位,再继续往下仍然有人,但大多都是些生疏面孔,张珂都不怎么熟悉。
当然,排在前面的也有张珂不熟悉的身影,只是这些大多都被他匆匆一眼给忽略了过去。
而当泰山,西岳两位帝君,一前一后夹着张珂走进宴会的瞬间,原本熙熙攘攘,喜笑颜开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硕大的空间,,只有风吹过池水泛起的涟漪声。
目睹着那些或抱以微笑,或沉吟思考,更甚至是面目不善的目光,泰山帝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而后下一瞬面容重新和善起来:
“启禀王母,上帝,南天门外动荡已平,索性当事人都无大碍,云周子道友还有些事情要跟紫薇帝君细说,我便先带着佑灵王来瑶池报道。”
“哦,这便是佑灵王,本帝也是久闻其声,却不见其人了!”
瞥了一眼,看着旁边的王母面容微笑却不欲开口,昊天便主动接过话头:“走上前来,让朕好生看看,我这先锋大将究竟是何等风采?”
“是!”
虽然在相处跟学习上,张珂也学了不少九州古人的习惯,但天庭这边张珂真猜不准究竟是实行的哪朝的礼仪,略作思考之后,索性放开,按照近代人的习惯,踩着池水迈步上前。
路过三位菩萨的时候,张珂顺手转头投以微笑。
“虽不清秀,但也算是一表人才了,普通点好,普通点好啊,若年轻人都长得清秀可人,朕还真当心这天庭里得又生一个哪吒呢!”
“说来,自那泼猴之后,这蟠桃会上可没再遇过这么热闹的事了,不过,终归王母寿辰,若没个合理的解释,王母这边朕管不着,但朕这里可没尔等好果子吃。”
“虽有持国天王,跟两位女仙禀告,内里详情朕也算清楚,但却终归不是当事人亲口叙述,既在御座之前,佑灵王可放心直言此事经过,朕亲自评说。”
听着昊天上帝,主动将这事揭开,周围的众仙虽然说不上大惊失色,但也是目光狐疑。
这件事吧,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往大里说,双方在天庭大打出手,先是触犯了天规,而后又赶在这蟠桃盛会的时节,这跟明摆着打王母跟天庭的脸面没什么区别。
上一个这么搞的猢狲,若不是佛门那边撤出了安插在地府的大量人手,只保留几个基本的阎罗殿,以及地藏王菩萨之外,形神俱灭都难形容它的下场。
但说小事的原因是在于,佑灵王好歹也是天庭的先锋大将,斩将夺旗,为天庭的外域征战立下了汗马功劳,再加上小道消息传闻,据说这位手中还有数个世界要跟天庭置换。
虽然是置换,但也是天庭占了大便宜。
毕竟没有不死人的战争,而天庭也没阔绰到征战一个低魔位面就派出一位真君,帝君的层次。
能兵不血刃的拿下世界,还能平白赚一成利,这比天上掉馅饼还来的快。
当然,这个利润是对于天庭诸位仙神来讲的,到了帝君这个层次只会赚的更多。
除非隶属于佑灵王的那方世界改弦易辙不再承认自己归属于九州,也把这些位大佬在人心中的印象全踢出去,否则的话,在大九州概念的归属下,那一方世界,也会跟其他九州形成或多或少的联系,而后对这些人形成助力。
讲真的,若是凡间的开国帝王们没有了寿命的限制,他们会擅杀自己的先锋大将吗?
别说是玩个大元王妃了,就算是橛通了大元皇帝,那也只会笑呵呵的请他继续表演。
很显然,张珂就是这么一个角色。
而除此之外,在少部分人的认知中,还知道这位跟上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一个优秀后辈,在被同样两个高辈分的长辈看中的情况下,这么搞不用多交代了吧?
只是在大家预想中的,即便是最好的情况也只会暂时按下,等蟠桃会过后,再不痛不痒的给个惩罚,给地仙们留个面子,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最坏了不起明面上的功过相抵,私下给些奖励。
哪吒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证明?
明面上的惩罚大家无话可说,私底下却又能报了数千年来的仇恨。
什么可能都算到了,却偏偏没算到,这位正大光明的提起这件事来。
“我嗯,下臣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看到瑶池风景秀丽,美景稀罕,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曾想被人骂作没教养。我活这么大父祖也好,师长也罢,都还没拿重话点过下臣,一时不忿,便抬手砍了他几斧。”
这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说就是了。
只是,让张珂没想到的是,他说完自己都没什么感觉,反而倒是旁边的一群仙神们义愤填膺。
“好好好,对个少年如此恶语相向,这就是你们地仙的教养?”
“少年.这家伙.佑灵王是上古人族之血,我上次见的时候,他血脉还没蜕变完成呢,算什么少年,了不起一个牙牙学语的娃娃罢了。”
“跟个奶娃子谈教养,真越活越回去了!”
“娃娃.噗,抱歉,没忍住,这云周子可真够丢人的,凡间修行上万年,还打不过个孩子。”
“笑这么开心,他打不过,你就行了?”
“.”
“肃静!”
听着顿时嘈杂起来的宴会,昊天皱眉怒斥了一声。
等到其他人收声之后,这才转过头来目光复杂的往左手边看了一眼,随后看向张珂,语气温和道:“此件事朕知晓了,那云周子实在是太不晓事,合该遭此一劫,等会后,王灵官下界去收缴了他的福地。
至于你俩之间,听朕一言,给个机会看他如何赔偿,若是不合心意再喊打喊杀也由得你,如何?”
张珂听着昊天给出的说法,沉吟了片刻点点头。
他本来是想等蟠桃会过后直接在瑶池外堵路的,但这么说的话给个机会也没什么。
反正因果已经结下,张珂倒也不怕云周子逃了,带着定位,他跑遍千山万水最终也能生擒活捉。
而且,最关键的是在刚才开口回答的时候,张珂猛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正奇怪跟自己有仇的都在右边就坐,左边他寻思也没得罪谁,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水官大帝那张冰冷的扑克脸。
嗯.就很突然。
不是您老人家化身跟本体联系这么紧密的吗?
早知道您来,我就不来了。
等昊天上帝让他就坐之后,张珂几乎是逃一般跑到了末席的位置,在女仙的接引下,来到了属于自己的云台上。
“佑灵王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老道猜想,等宴会结束后,或许还有一幢喜事等着佑灵王接纳。”
张珂才坐下,还没来得及把手伸向桌上的菜肴,就听到身边有人打招呼。
回过头,是老熟人张天师。
注意到张珂眉目间的困惑,张天师笑道:“从太白金星那里得知了这届蟠桃会的名单,老道便私下托了个人情,将这坐席搬到了佑灵王左近。
佑灵王应该不会嫌老朽年纪大了倒胃口吧?”
“您老说笑了。”
张珂回答的同时,顺手抓起桌前的一盘肉食,也不知道是啥,一股脑的就倒进了嘴里。
鲜香酥脆,咀嚼下去肉质还带着些许的弹牙。
尤其是落肚之后,强大的胃囊几乎瞬间便将这一盘消化了个干净,温暖而舒适的感觉刹那间从腹腔涌向四肢百骸。
虽然只是微微一瞬,但张珂仍旧精准的捕捉到了血脉深处的一丝悸动。
这感觉就好像地脉成长时带给他的反馈一样,只不过太过微弱几乎到了难以分辨的程度,好在张珂是整盘吃,足够的数量填补了质量的缺失才让他的感官清晰起来。
见状,张珂眼前一亮的同时,直接伸手抓向其他桌上的盘碟。
至于礼仪张珂原本是想注重一点的,虽然准备趁着蟠桃会大吃特吃,但吃得快并不代表没吃相,只是刚才那些旁观的仙神,言语多少刺痛了他那颗年轻的心脏。
既然都不拿他当做大人看待,那放肆一点也很正常吧?
更何况,在血脉成长面前,面子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暂时丢一丢.
于是,接下来便看到,本来还有些闲暇空余的女仙们突然间忙碌了起来,撤盘的,端菜的往来川流不息。
抱怨声自然难以避免。
本来,在诸仙神就位之后,她们的职责就几乎没有了。
毕竟,能进瑶池的存在,谁是为了这一桌酒菜啊,蟠桃才是重点!
当然,对于某些存在来说,这九千年的蟠桃也不是什么不可或缺之物,泱泱九州,有的是跟蟠桃同等级别,甚至略高一筹的珍奇灵物。
至于菜肴,也就是齐全了一些。
换做是其他,虽然不能每天品尝,但隔个十天半月的,大宴一场也没什么问题,当然前提是,这些菜肴的素材能支撑起这么频繁的取用。
但偏偏真有人抱着吃宴的想法来了,而且看这风卷残云的吃相,还是个大肚汉!
如此倒是苦了这些女仙,一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在张珂抬手光盘的速度下,排在他身后来来回回的女仙竟多达十六七位。
好在张珂的位置比较靠后,除了周围的张天师跟其他几位仙神瞪大了眼之外,倒没引起太过震撼的场面。
唯有远处,刚刚给王母念完祝寿词的水官大帝,下意识的回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扶手掩面。
而另外一边,祝寿的场面随着一位位帝君大仙的登场显的愈发热闹,几乎每一位上前的仙神,都能说出与众不同的寿词,而拿来祝贺的贺礼也是千奇百怪。
这些统一由随侍的女仙收起带去它处。
至于王母事后会不会查看,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心意到了。
而祝寿的活动也仅限于上席的帝君佛祖菩萨大仙这些,至于末席的这些.打个比方,拿最熟悉的大唐来举例,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有参加朝会的机会,但机会不等同于面见。
而皇帝跟前的殿内空间“狭小”,唯有那些超品的跟一二品的才有机会挤在殿内说话,其余的都得在门外等候。
而放到天庭,各类仙神的数目更是呈指数形增长,像帝君这样居于上席的就有近百人之多,再加上中席的一些乱七八糟,三五百都打不住,这一个个排过去就已经够浪费时间了,如果加上末席,就算是天庭白天长,那也估计得等到天黑了。
当然,张珂也不在乎这些。
从坐下开始,他也就跟张天师说了两句话,除此之外就是一直吃吃吃,只要吃的下,绝对不停止,原想着置换地脉之后能将血脉顶到七岁,现在看来能成长多少全看他肚子能装多少。
这还说什么!
半晌,熙熙攘攘的人群退散,接着,有丝竹之声传来,一群穿着靓丽,甚至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仙女们赤着脚走到池水上,伴随着音乐之声,在池上翩翩起舞。
灵动,曼妙,一举一动诠释着世间的美好。
而周围的仙神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玉筷,停下了攀谈,开始用心欣赏这蟠桃会上必备的节目。
倒不似凡俗中的刻板印象,认为在蟠桃会上只有嫦娥起舞。
嫦娥确实有,但就跟凡俗间的戏曲,晚会一样,她只占据了表演的其中一个环节,除此之外,各类歌舞,剑舞,法术表演也是相当之丰富,而且有法术的存在,自然也用不上凡俗间那么多的设置配套,只要你想看,跟近在咫尺的表演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甚至于细到耳坠的纹理都如若掌上观纹。
张珂顺着抬头瞥了一眼,之后就没了什么性质。
虽然,这些仙女确实长得好看,甚至于拿出最次的那个都要远比凡俗间那些几千年难得一遇的美少女貌美的多,而且各个腰细腿长,胸怀宽广,再加上古装的加持,绝对触动人的心灵。
但就一个问题,太过高雅!
好看是好看,但肉不多,相比之下,张珂还是更喜欢异域风情,毕竟蛇妖那是真正的集结了女团之所长,甚至近期还在学习疯狂马儿秀场。
而在另一边,亭台之中,早已经看腻这些歌舞的王母正在跟昊天闲聊。
“频频观望,怎么,还怕人跑了不成?”
看着昊天不住的往末席投向的目光,王母顺着打量了一眼之后,回过头来便拿来打趣。
至于吃相这倒没什么。
礼仪,高雅这些都是自商朝兴起,由周朝发扬,总的来说便是九州特产,遵不遵守,其实除了自身的颜面之外也没什么,毕竟到了仙神的这个层次,礼仪已经是细枝末节了。
更何况,佑灵王还是上古人族血脉,在那茹毛饮血的时代,哪有这么多繁文缛节。
烤肉,炖煮分食那都是比较文明的法子了,直接生吞的也不在少数。
“唉,好不容易碰上个这么好的苗子,而且还不似哪吒那样后路艰难,也不似杨戬那般离心离德,唯独可惜血脉有些牵扯禁忌,若是日后上古来人,将其带走可如何是好?”
昊天上帝轻声叹息。
虽然九州不似上古那样得天独厚,但在仙神们齐心协力下,如今也是发扬光大,论在虚空中的等级,也不虚上古。
但这是明面上的。
实际,真要算的话,九州这边也就他跟后土两位。
而上古却足足八位人王,同气连枝。
至于其他层面九州也略逊一筹,当然这话的前提是带着一些偏向的。
终归来说,九州还是兴起的时间太短太短,这点时间连追逐上古的步伐就已经让人疲惫不已了,更别说九州进步的同时,上古也在不断牵引,同化着虚空中的其他世界。
光是想想就头疼的厉害。
毕竟,连他都看着心动的后辈,没道理上古那些拳头比脑袋大的漠不关心。
卓越的人才谁都想要,更何况是一个已经半只脚迈入帝君门槛的年轻俊杰,放在上古怎么也是个大部落的继任者,还是唯一的那种。
当然,这里的帝君指的是六御,三官跟五方五老这种个人实力跟权柄齐重的存在,那些年岁短的或是靠香火催熟的并不在此列。
“既然想,那就尝试好了,多做赏赐,多多拉拢,我看泰山跟西岳与佑灵王的关系就不错,让他们多做交流,慢慢来便是,毕竟还年轻,以上古那混乱的局面,在他成年之前,便是自己想去,那些人也不会允许的!”
良久,王母笑着安抚道。
闻言,昊天“拉拢,说的轻巧,他都不常来天庭,拿什么拉拢,那方小世界,不经佑灵王允许,天庭擅入只会恶了他,其他的不过是利益交换哪儿来的恩情?”
“这简单,你我女儿那么多,找一个贤良淑德的许配了便是,再不济让他们先处着,女儿情,英雄冢,年轻人嘛,总是扛不住情情爱爱的,到那时,翁婿之间哪儿还有那么多纠结。”
闻言,昊天上帝略显纠结:“这这,他还是个孩子,这真的好么?”
但是说完,神情却又有些恍惚。
说起来,这九州之所以跟上古完全切割,绝了后患,跟自己身边这位也不无干系,西王母化身王母,而靠着她在上古的诸多友好的存在,其中也包括几位人王,这才将战火消弭。
“试试就是了,总归算起来,还算我那不成器的女儿高攀了!”
王母笑着,眼睛却已经瞟向了下方的水官大帝,通透的双眸中是耐人寻味的神色。
而被人注视,水官大帝自然不会没有感觉,只是看到向自己投以微笑的王母,不由得心中暗生一丝不好的预感。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 大禹:好好好,那就都别玩(掀桌版!)
“呼!”
等张珂将面前桌上的菜肴再次一扫而空,拍了拍略有八成饱的肚子,轻舒了一口气。
而见状,跟随在后的两位女仙赶忙上前来撤掉桌上的餐盘跟酒壶,托着一大堆的盘碟走了下去,而后并没有回来。
不要误会。
这倒不是天庭缺这点吃食。
以蟠桃会如此规格的宴会是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怠慢客人的举措的,虽然在过去的十八届蟠桃会上,都没遇到过像张珂这样,纯粹为了吃喝而来的宾客,但并不意味着后厨的储备也是如此稀少。
在这时节,厨神,灶王夫妇,天厨星都会被聚集到一起,由这几位负责主要菜肴烹饪的同时,也负责各类菜品的把关。
只有富余,而绝不会缺少。
至于剩下的那些菜肴也无须担心,等蟠桃盛会过后,这些剩下的菜肴,会被王母赏赐给瑶池中忙碌的女仙,以及那些因为自身职位,地位无法进入瑶池的仙神。
如果运气好,碰巧遇到一些对蟠桃并不热衷的大仙。
下位的那些仙神们,或许还能侥幸分得一二瓣桃肉分吃,这小小一份桃肉,虽然不多,但也能省却数年修持的苦功!
别说是数年,就算是一年都不算少了。
毕竟这里用的年,是天庭计年,以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固有规则,一瓣桃肉就能省下三百多年的苦工,真的相当划算,更何况,蟠桃也好,其他品类的灵果也罢,这些个天地灵物,都有着各自服食的规矩。
蟠桃相应的限制较少,但也有一条硬规,就是完整性。
整个吞下才能有如同神话传说中成仙了道,霞举飞升的效果,分开之后,其中最为重要的灵韵流失,之后剩下的桃肉也就只剩下最基本的增益修为,延长寿命的效果。
而这是独属于紫纹缃核的效果。
至于那些三千,六千年一熟的蟠桃倒没这么珍贵了,虽然大量都被供应到了瑶池,但也有一部分流入了瑶池之外,各大仙神聚集的殿中,基本三品以上,得以赴会的,人手都能品尝下三千年的桃子,而二品以上仙神聚集的场所,每人均能分得六千年的蟠桃,与少量三千年的桃子。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蟠桃的食用资格是不受限制的。
也就是说分到你手里的,那便是你的,至于是自己吃了尝尝味道,还是去分给他人,天庭管不着。
这也是凡间的神话传说里,偶然能有一些幸运儿能得到蟠桃的原因。
不然,还真以为什么角色都能摸索到蟠桃园里摘蟠桃吃?
真当看守的土地跟女仙们是摆设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在最拖拉的张珂桌前的菜肴都被撤去之后,这场蟠桃会也正式到了最高峰的位置。
伴随着一位位环肥燕瘦的女仙,自瑶池外款款而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间在瑶池中弥漫开来,上席的那些个帝君仙真们久经战阵还能保持冷静,与周围人交流沟通,而中末席,不怎么常来的,此时却有些色授魂与的意思,一双眼直往女仙们的怀里瞧看。
不要误会,倒不是他们酒喝多了,涩字当头。
更何况就算是喝醉了酒,有前任天蓬元帅的下场,又有谁敢在这蟠桃会上挑场子?
虽然,上一任天蓬元帅的遭遇,有跟灵山交易的勾当在,但如果他自己不露出破绽的话,哪儿至于变成那样丑陋的面容,去跋山涉水十多年,才进了灵山的门槛。
而他堂堂天河大将,去了灵山却变成了一个在供桌前游走的贪吃货色,不得不说,这个下场,比直接剔了仙籍,去轮回中转悠还要惨烈几分.
众仙们的目光,大多都集中在女仙们托举的托盘上。
在那桃木所制的木盘上,自上而下,呈宝塔状似的摆放着一枚枚色泽粉嫩,个体硕大的蟠桃,最靠近顶端的是摆放整齐的五枚紫纹缃核,下方由六千年的中桃托底。
这些是要送给上席的那些帝君的,与他们没什么干系。
真正值得瞩目的是那些落在后面的女仙,中席末席均得三枚紫纹缃核,只是盘底衬托的桃子不同,中席下方也全是中桃,而到了末席却是三种桃子,从上到下,从少到多依次排布。
虽然,在这瑶池里的存在们,除了紫纹缃核之外,剩下的中小桃若腹中仍有空缺,可随意取用,但毕竟席位之分,流程这方面还是要走一下的。
至于这些规矩张珂自然不懂,不过他旁边有懂的。
甚至在介绍这些的时候,张天师还感慨了一番,若不是借着张珂在大汉的遭遇,让他找准机会由点即面的更改了自身的部分命运的话,他在这蟠桃会上,距离瑶池的座次可还有一段距离。
是的,在凡俗道门之中,被尊奉为祖师爷的张天师,在天庭中的地位虽高,但也高的有限。
至于张珂,听倒是听了,但眼睛一直在寻找属于他的那位女仙。
一个过去了,两个过去了一直到别人都开始接着奏乐,接着舞的时候,他才在视线的尽头看到了由四位女仙共同托举着的一个硕大托盘.不,应该叫木桌?
等到近前,能够看到这些女仙们一个个的都不轻松,浑身香汗淋漓,自身的法力都用来托举这如同小山一般的蟠桃,难免有些顾此失彼。
但对于那沾湿之后,似透非透,的古装仙女张珂并不怎么感兴趣。
直到托盘落桌,他朝着女仙们点了点头后,便略微文雅的伸手向桌上的蟠桃拿去。
这个给老张头,这个给老张头他老伴儿,剩下这些都是额滴!
虽然刚才的菜肴张珂已经吃了八分饱,但年轻人嘛,还在长身体,饿的快点也是很符合常理的吧?
更何况,这换餐的功夫虽然顶多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但这要是在凡间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嗯,半个月吃一顿饱桃,这很合理!
于是张珂再度如若无人一般,埋头吃吃吃!
看着眼前跟饕餮进货一样的场景,身后的几位女仙汗颜的同时,也是相互无奈的看了一眼。
这一届的蟠桃会,可真是多灾多难。
大仙们探讨法术,施展神通表演的环节一场没看,反倒是光顾着给这个饭桶盛饭了,苦矣!
对于身后的女仙,以及周围逐渐被他吸引而来,打赌看他能吃多少的言论,张珂的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于在眼前这桌没剩几个的时候,顺手把吃剩的桃核往口袋里一扫,打包的同时,不干净的小手顺着摸索到了张天师的桌上。
将那两枚紫纹缃核推到一旁,灿烂的笑了笑,接着便连盘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张天师自无不可。
不说张珂跟凡间龙虎山多有恩情,于他个人也是助力颇多,吃几个桃子怎么了,便是紫纹缃核也被拿走,张天师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看着张珂这豪迈的吃法,他心中好奇肚量的同时,对上古人族也心生几分好奇。
这还是个未成年的,若换做上古那些知名人士,一顿饱饭得吃几个饕餮啊?
也怪不得天庭对上古忌讳颇深,光是能承受这么多大肚汉日夜不停的,折腾,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至于张珂,自然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而且,这蟠桃跟之前所吃过的菜肴也略有不同。
虽有桃香,但其实跟喝饮料是差不多的,像是某种富含桃肉的果汁饮料,入喉的瞬间便直接顺滑的进入了胃囊,在其中沉淀,消化,化作源源不断的暖流滋润他的全身。
而看似水蜜桃的滋味,在掰开之后又会呈现脆桃一般口感,甜度下降的同时,却有了不少参与感。
如此,张珂一边清扫着桃核,一边在仙女们更替的间隙,从张天师的桌上再顺些润嘴,看着面板上的血脉以小数点变换的速度朝着5开头挺近,心中大感畅快。
直到正在进食的张珂被旁人推了推:
“佑灵王,到你了,先别吃了,快快上前表演一番!”
“啊?”
张珂闻言,抬头之后略显困惑。
四下扫视,却不知道何时,那些音乐,舞曲都悄然离场,此时上至昊天王母,下至群臣诸仙,都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而就在这略显尴尬的场合。
一旁的张天师起身来朝四方躬了个身,笑道:“禀上帝,佑灵王初次赶赴蟠桃会,并不知晓这会上还有这演法的环节,再加之沉浸.还请上帝,王母,诸位仙真多多海涵!”
“无妨无妨!”在众仙善意的微笑下,昊天摆了摆手道:“便是他人,初次前来不也是这般贪吃,只不过没佑灵王这般大度罢了!”
“这又不是什么规矩,只是王母感念众仙聚集不易,又想给那些未能赴会的仙官,以及后学末进们一些机会,便邀请诸仙在这时表演一些个自家的法术,拓印下来,留到会后,供诸仙学习。”
“佑灵王觉得如何?可否上来表演一番?”
“这”
闻言张珂有些犹豫,不去吧,毕竟是昊天上帝开口邀请,但去吧,自己全没准备,该表演点啥,心里根本没数,况且自己的技能树,争斗厮杀还好,寓教于乐的话.
略作犹豫之后,张珂还是站了出来,走上前去。
说实话,张珂对天庭的初印象真挺不错的,除了云周子这个异类,但人家是地仙,虽是九州人士,却不算天庭的一份子,除此之外,各位帝君,昊天王母对自己都挺不错的,因为这点小事,推脱不给面子也不好看。
站在平静的池水上,张珂挠了挠头:
“上帝,诸位帝君,仙真见谅,我不算正统传承出身,年岁又小,虽然从几位师长身上照猫画虎的搬弄了一些,但总归时日尚浅,若有疏漏之处,还请各位多多指点。”
张珂笑着拜了拜四方:“我之所学有凝雾,炊火,浇水的日常之术,至于护理花草这些就不在诸位仙子面前班门弄斧了,大小随心,打斗这类的却不怎么适合在此演示,额,若是不限场地的话,也可以试试。”
“?”
远处,末席的一个边角,正恨恨的咬着一个蟠桃的云周子闻言一愣,这话说的,之前伱往死里打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然,想归想,他也没敢往中心那边多看一眼。
要不是规则所至,他都恨不得现在跑路,即便人坐在这,心里也在规划等会儿该走哪条路线了,这瑶池中的纷纷扰扰,却与他没什么干系。
倒是坐在前方的佛祖微微一愣,面上虽然仍带着那副慈悲的笑容,眼神却转瞬间冷淡了下来。
也没什么事,只是在说完这番话之后,某个不讲武德的年轻人,正跃跃欲试的看着自己,也不开口,就拿眼睛硬盯,至于意思么,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昊天见这快要蹦出火星子的场,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但略微等待了一下,仍是开口道:“不便展示那就算了,换个不妨事的小术算了,今天这高兴的场合,打打闹闹伤了和气多不好!”
虽然他也很嫌恶灵山。
但不得不提,就目前而言,灵山除了偷袭天庭崛起,跟渗透之外,并没什么错处。
而至于这两项,别说是灵山了,哪怕是在座的这些帝君,仙真们在凡间留下的道统不也是朝着奋斗跟壮大的目标在不断的发展?
只是有了佛门的例子之外,再没有仙神敢放任这种趁势而起的行径了。
哪怕,有不少的道统,与王朝绑定,试图举朝飞升,但最终也以失败告终。
至于理由,没别的,九州并不需要第二个天庭来进行隔江分治。
真要是给了这个机会,到那时候,仙神们究竟是忙着征服外域,拓展九州呢,还是顾着内斗,先把敌人打趴?
这个选择题并不困难吧?
而这一切的结果,在凡俗早已有所映照,当文武百官沉浸于互相攻伐的时候,往往都意味着王朝覆灭的开端。
这不仅仅是昊天的意志,也是天庭诸仙的想法。
除此之外,灵山其他的行径倒也都是在为了九州的繁荣而努力,并且除了天庭自己的征战之外,灵山在外也开辟了一条战线,并且其中的成果除了二成漂没之外,也都归到了九州的诸多世界之内。
这也是天庭虽然看不惯灵山,但却公认了对方地位的缘故。
更何况,灵山才因为时间的波动,而衰弱了一波,自己再允诺张珂的挑衅,多少有些把人往外推的嫌疑。
如此,在昊天的要求下,张珂只能挑挑拣拣的喷了两把火,搞了一场烟花秀,作为替代。
只是,空中灼热的气味正在逐渐的散去,周围的仙神们却怎么也提不起鼓掌的兴致来,甚至于大家一个个都以古怪,稀奇的目光看着张珂。
真的很想问问,这位照猫画虎的年轻人。
究竟是出于怎么样离奇的思路,才能把三昧真火这一门堂皇大气的神通,修成了灾厄之术,都说妖魔鬼怪残忍暴虐,但跟你比起来,它们却有些抬不上桌面了。
三昧真火都是这个样子,很难想象,其他的,所谓小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另外这佑灵王的师长谁啊?
教孩子就是这么教的?
关键是,还真看着他修成了。
如此,许多狐疑的目光就盯上了西岳跟泰山两位帝君,两位老哥,解释一下呗?
而在一旁,水官大帝默默的捂住了一侧脸庞,低头将自己埋到了桃堆里看不到人影。
“嗯当真不错!”
看着表演过后,准备离场的张珂,昊天违心的夸赞了一句,随后感觉到身旁的眼神,轻咳了一声,道:“佑灵王此法,也是独开一道,为三昧真火衍生出了诸多变数,对诸多精于火系的仙神颇有助力,不得不赏。”
“金银珠宝,权柄位格,这些闲杂之物,与赏功的法旨有所冲突这样吧,朕看佑灵王忙于修行,征战,却疏于日常之事,此尽忠职守行为,朕不敢言错,然而既为朕之臣子,怎好坐视贤臣窘困,这有帝姬二十三人,除瑶姬,容真,媚兰,轻娥几位较为年长者外,均以到了适嫁的年龄。
不若,等会后佑灵王暂留一阵,面见一番,若是与容真她们看对眼,互有好感,朕这个做长辈的也不拦着。可着师长以婚娶之礼操办,若是无有意见,明年这时婚礼可与蟠桃会一同举办,恰好诸仙一起见证,可好?”
“.”
我的昊天陛下哟,知道您老人家爱惜人才,但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过于强行了?
知道的您在夸功,不知道的还以为您那公主嫁不出去了呢!
这从哪儿说理啊!
“陛下不可!”
还没等张珂反应过来,坐在一旁的水官大帝迎着众仙目瞪口呆的神情,立马起身反对。
“哦,为何?”
昊天倒是不懂了,虽然自己这理由有点硬碰瓷的意思,但总归还在情理之中,众仙虽然不解,但也理解。
毕竟在九州还是处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候,这也就是在蟠桃会了。
等结束之后,在座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会跑去跟西岳,泰山这两位提亲呢。
他只不过借着身份便利,快了那么一点。
但你水官这会儿阻拦,是想干嘛?
“佑灵王在此之前已有婚约,陛下此举确实不妥,难不成要让佑灵王作那始乱终弃之人?”
水官大帝振振有词。
怪不得自己刚才真灵颤动,心中惴惴不安。
感情这俩夫妻打的是这主意,换做别人的话,那祂顶多心理骂两句老东西下手真快,但张珂不行!
“确实有婚约?”
迎着昊天上帝跟水官大帝的目光,张珂艰难的点了点头,顺手指了指后者:“大水官大帝便是下臣泰山,嗯”
这时候,张珂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主要是这场面他也没见过啊!
不是,咱这九州,再加上上古,你们这些大人是不是都有点什么大病,怎么都喜欢给人拉媒牵线,这个来个青梅竹马,哪个又想送大姐姐。
我像家里缺人的样子吗?
而且随着张珂直接把锅推给水官大帝,其他仙神的表情如何张珂懒得理会,倒是西岳跟泰山这两位,脸上神色变换不停,看着张珂的眼光也时而慈祥,时而咬牙切齿。
“这倒是巧了!”
昊天上帝看了一眼身侧的王母,看到对方见怪不怪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被坑了。
感情连你也早知道了,还把朕往火坑里推。
但事已至此,直接收回也多少显得有些打脸,日后不免成为某些仙身私下里的话头。
于是,迎着下方千奇百怪的目光,沉吟了片刻之后,昊天上帝笑道:“这又何妨,凡间还有三妻四妾,佑灵王乃我天庭新晋大将,其功劳无算,朕之前还担忧赏赐不够,寒了功臣之心,如此倒简单了。”
“水官,不若你我做个亲家如何,至于佑灵王索性都开了这个头,你们小儿女的事,若是看对眼了,与水官家的凑个三妻如何?”
“啊!啊?”
还能这么圆回来得吗?
这该要他怎么办.张珂感觉,自己在新手副本到处碰墙,翻来覆去的死亡回档的时候,都没现在难熬。
强大的体质,在这会儿也好似失效了一样,额头间的汗水不断的渗下来。
思考良久,张珂轻声道:“那个.下臣腹痛难忍,可能是刚才生冷不忌吃的太多,此事可否等回来再说?”
虽然在座的都知道这是个借口,但看张珂那不顾仪态躬身的样子,终归昊天上帝还是放他去了。
然后,这瑶池宴会上便只剩下昊天跟水官两位,大眼瞪小眼。
昊天:这也不怪朕,王母提议,谁曾想你抢先得逞,事已至此,水官你便给朕留一分颜面,认了此事吧!
水官(大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先来的,这小子就是我家人,况且他的父祖我已扣在上古,两位师长也被黄帝看押,骗小孩也没用,没有父母之命,你这婚约根本成不了!
西王母,我本体现在就在去昆仑的路上,搞事是吧,等着!
防风氏:?我又被扣了?
下午网吧停电,等了半小时,都准备今天鸽了,结果来电了,气死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也不想听的,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出了瑶池,感受着骤然祥和下来的氛围,张珂猛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目光打量着四周,考虑趁这会儿空闲的功夫去哪里转转。
倒不用担心,在这过程中张珂会误入什么禁地,从而像那些套路的影视作品一样,因此连环引发出诸多问题。
就是考虑到了张珂初来天庭,对于天上的一应事物都不熟悉的缘故。
所以在他离开瑶池时,身后还跟了一位女仙。
这位女仙的职责就是负责领路,让他别走岔了,闯入一些不该闯的地方。
而听到张珂的要求,女仙愣怔了一下,随后犹豫的问道:“您不是要更衣吗?怎么”
在瑶池里张珂装的像模像样的。
女仙也就真以为他是腹痛难忍,虽然不明白,即便是初成仙体的下品仙神也已经没有了五谷轮回的忧虑,像是张珂这等的,如果没有外力施加的情况下,更应该是一年四季恒定入常。
但说归说,闹归闹,总不能拿上帝跟一应帝君开玩笑吧?
结果没想到,看这位出了瑶池之后,轻快的神情还真是这样。
恃宠而骄,欺君之罪?
一瞬间,女仙的心中流过诸多想法,但明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按照张珂的要求,带着他在附近转转。
期间她除了介绍景观跟建筑之外,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倒不是女仙不好奇。
只是在天庭待的时日久远了就知道,一动不如一静,福祸无门为人自招的道理。
至于张珂这边,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任谁都看出来,他在伪装,但偏偏就这么放任自流的去了,不过是因为在这种环节上,张珂实际能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说说而已。
即便是时间到了后世九州,自由恋爱氛围浓重的时代,因为家庭原因而被拆分的情侣,以及被迫相亲的单身狗也大有人在。
他们真的愿意么?
没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
只是,所有人都认为,你到了这个年龄,就应该做这个年龄的事罢了。
而张珂倒想的挺开的。
他并不是冷漠无情的机器,对情情爱爱这些也有一定的想法,只是没遇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蚌女,蛇要什么的,可以当做点缀,但却不能成为主菜。
不谈情感方面的问题,单一个寿命跟体质就是最大的阻碍。
毕竟,以张珂现在的血脉而言,后世的万年,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人生过了一季,嗯,四季的季。
而哪怕是他不停地去提供各种帮助,普通人也好,妖怪也罢,几乎很难活过这个门槛,即便是这天地间有类似于蟠桃这样的天地灵物,也得考虑她们是否承受得了,以及耐药性。
至于体质那就更显而易见了。
总不能当个花瓶摆着吧?
而除此之外,另一个至关重要的点便是出于安全的思考。
张珂过于偏斜的守护,使得他在虚空中的敌对阵营并不算少,甚至如果拿纸张来记载的话,光是现在被记录在册的,就恐怕能写满一本书,而至于往后,这个名单或有删减,但总量却是不断增加的。
除非他能够放弃对九州,以及对自己的提升。
可,但凡以正常思路想想,就知道这不可能。
后世父母那边,因为张珂的血脉转换,与后世九州世界意识的贴切,使得两人已经从亲属的行列中被排除了出去,倒不是说不认父母,而是从术法占卜的结果上,他们二位并不会成为指向性的目标,实际上父子,母子的关系仍然存在,只不过指向性的标签,被后世九州扭曲到了张珂自己的身上。
世界,本我俱为一体,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甚至于在日后,有外来者跟其他不知名的存在,在推测后世九州的生灵时,也很难绕过张珂这个门槛。
而除此之外,一切针对亲眷的占卜结果,都会被分流指向防风氏,大禹,以及蚩尤,刑天这几位。
说实话,如果搞针对的话,打这几位的主意还真不如来找张珂硬钢,毕竟找张珂至少还有一定成功的可能,可一旦闯入上古那个大漩涡,那后果可就不可预料了。
在张珂或自我,或被动的安排下,一切能够针对他软肋的阴谋已经被藏匿了起来,现在再叫他给自己添一个弱点,何必呢?
更何况,是什么样的想法认为,长辈安排的就一定会比自己找到的差?
不提那些现实里过于离谱的例子。
就拿张珂现有的这几位举例,娴,人王之女,虽然现在还没长成,但已经落落大方,稚嫩的面庞上依稀能够看出未来倾国倾城的样貌。
而至于涂山氏这一点.对于后世人来说,狐狸精都不是什么问题,人狐混血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而至于性格这方面,更加简单,才不过单十的年华,慢慢培养就是了。
变成自己的形状,咳。
就是相对而言,涂山氏这边有些问题,虽然张珂并未见过这位,但从防风氏跟当初在王城时偶然听到的一些传闻,能把大禹折腾的闻言而腿软的,应该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但管她呢。
张珂又不准备在上古度日,人王夫妻之间有什么问题又牵连不到他,不合拍,少见面就是了。
而天庭这边,跟大禹也相差不远,一个人王,一个九州之主,就是相对而言后者女儿的数量多了不少,足足二十三位。
抛开这些不谈,上帝的女儿又有哪个是面目狰狞,体重肥硕的。
颜值不用考虑绝对能打的情况下,个人性格等其他方面也没什么值得顾虑的,最起码不像后世人族那样,百变多怪。
如果打比方的话,相当于某天社区通知你,官方发老婆了。
以你的资料排序,系统指定给伱的几乎都是家产数不清的小目标,肤白貌美大长腿,温婉可人,贤妻良母型的选项,你会放着这白给的机会不要,而非要自己去找一个?
至少,张珂还没傻到那个份儿上。
他现在一切纠结,顾虑的点,都只针对于自己。
虽然按照后世的观点来说,张珂是成年了绝对没错,二十三岁的高龄,在别人都谈了几个女朋友的情况下,他还停留在电子女友的程度,无疑有些进程落后。
可他魂是后世魂,身体却并不是后世原厂出产。
不论是按照九州的时间规则,还是上古的时间划分,他都纯属于宝宝的行列,无非前者勉强达到了蒙学的年纪,而后者.
所以,别看昊天跟大禹争论的激烈,但这俩老家伙所讨论的重点顶多也不过是定个婚约。
口头上表示,没一点实惠,搭理他们干嘛?
还不如想想,怎么尽早把自己的血脉再成长一些。
这场蟠桃会,糟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唯一值得安慰的也就是,伴随着张珂离开瑶池,停止进食之后,他体内剧烈的变化终于趋于缓和。
而相应的,在视网膜上也有游戏的提示信息浮现:
【基于人物摄取大量珍稀食材(妖兽,龙,灵果:蟠桃等),你的血脉获得巨大成长增益,你的各方面属性/技能都获得了大量提升(185%)
你的血脉成长进度:3.8——4.5(上古计年)你的本体形体获得了较大增幅——6235,相关神通享受162%体型额外加成,因部分要素沉淀的缘故,预计在未来一年,逐渐分解下,人物将继续获得0.2年的相关增长。
因人物具备所具备的特殊词条——九州,基于人物血脉成长,部分物质反馈九州:近期(两个自然月)内,九州将维持两倍灵机孕育加持,世界内环境灵机浓郁程度大幅上升,世界壁垒较大幅度增长(基于九州反馈,人物相关物理/法术抗性获得基于人物原属性的5%加成),物质世界拓展加速(为期一年)下位面拓展加速(为期六个自然月)】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
确实值得高兴,以这个进度,不管是放在上古,九州,还是后世,都到了蒙学的门槛,但美中不足的是,进度有些缓慢,他吃了几座山下去,哪怕算上还没消化了的部分,变作血脉成长份额只有区区的0.9。
虽然明知道一顿饭,哪怕是山珍海味,能提供的“养分”也是一定的,不可能无穷无尽。
但总归有那么些遗憾。
不过怅然的情绪并没有持续了多久。
没一会儿,在绕行到蟠桃园的时候,张珂跟女仙的必经之路上,却多了一位身穿杏黄道袍,头戴金冠,面蓄长须,慈祥中又带着三分锋锐的道人。
意外?
巧合?
张珂并不觉得。
先不说,这会儿九州的仙神们不是忙着在瑶池里吃瓜,就是在各个宴会,殿堂里吃喝欣赏节目,单是这蟠桃园门外,就不是谁都能来的,即便是张珂,也是说过了一应后续责任,自身承担,若有意外保她无恙,这才让女仙带着自己来园子看看。
而即便如此,他们也只停留在距离蟠桃园正门还有相当遥远一段距离的小路上。
远远地隔着院门跟门外魁梧土地的身侧,眺望园内的风景。
而这道人,所站的位置却远比张珂他们靠近的多。
“行了,门外眺望一眼就足够了,时间不早了,估计那边也商量出了结果,是时候该回去了!”
张珂只是遥看了一眼,便催促女仙打道回府。
却不曾想,他刚转头,身后便传来了声音:“佑灵王请留步!”
闻言,张珂心中一个咯噔。
这话可不兴说啊!
虽然封神演义是人间的家借人神之战杜撰而来的演义,但这一句道友请留步,却深深的篆刻在了每一个后世人的脑海深处。
虽然是玩笑之言。
但能用这句话出场的,不是麻烦还能是什么?
张珂本想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直接返回瑶池。
可没想到,前一刻刚察觉到身边的空间波动,下一瞬那身着杏黄道袍的中年道士,便直接闪现到了他的面前:“贫道,镇元子,见过佑灵王。”
“不知贫道可是有何冒犯之处,引得佑灵王如此匆匆离去?”
闻言,张珂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镇元子,又称镇元大仙,是《西游记》中的角色,为地仙之祖,圣号“与世同君”,而在其他的神话记载中并无这位出现的身影。
但,连弼马温都在天庭出场过,而蟠桃会的邀请名单上,也确切的点出了这地仙之祖,真有其人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只是,张珂跟这位也就是在瑶池里见了一面,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联系。
真要说的话,那就只能牵扯到那个被张珂差点打死,并准备后续埋伏的地仙——云周子。
“担心大仙是为了云周子而来,我这晚辈在您面前又着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万一被袖里乾坤拿了去,可不好受,这便想着回去请几位长辈过来,壮壮胆气,由他们来与您分说,不也正合适?”
张珂看着对方如是说道。
“这佑灵王倒是实诚!”
镇元子心里无语,见过仗着本事横行霸道的,也见过仗着家人撑腰就眼高于顶的,但这种事情还没发展出苗头,就准备搬家长的,还是头一次。
还害怕袖里乾坤。
老道这袖里乾坤虽然厉害,但也装不下你那嗜血的战斧吧?
也不知道是上古哪个战神的随身兵器,流落到了这小娃娃的手里,还是个修持法天象地的主,别说是自己,就算是昊天见了也得头痛。
当然拿肯定是能拿下的,但想像收拾猴子那样,随便衣袖一卷就能打包带走,那就多少有点异想天开了。
至于张珂所说.镇元子倒不惧怕张珂口中的长辈。
泰山也好,西岳也罢,还是水官与他都是同辈而论,他人虽不在天庭之列,但因为自身实力跟限制灵山的缘故,却多受天庭众神尊重。
只是,他要做之事,跟张珂单独相处,与在诸位帝君的见证下进行,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
思虑着,见张珂准备绕过自己继续前行,也顾不得多想,镇元子赶忙开口道:“虽然老道是为了云周子之事而来,但却不为与佑灵王冲突。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若佑灵王听完老道的条件,再作选择,如何,况且那蟠桃园的土地就在远处看着,老道便是再怎么大胆,也不至于众目睽睽下把你掳走吧?”
“您说!”
张珂倒也不畏惧镇元子,在大汉打了佛祖一通,显然给他增长了不少的自信心。
现在这九州,张珂敢说除了昊天上帝之外,谁他都敢过过手,能不能赢暂且不说,反正一时半会儿肯定输不了,当然如果是以真灵降临的副本姿态,那就更有说法了。
再强的npc能顶得住,一个无限复活,反复刷本的玩家?
虽然,这招在大唐之后已经许久没用了,但不用不意味着不能,有与没有,差别还是相当大的。
“事情经过老道已经了解,此事是云周子的过错,并无其他说法可言,辱人师长,合该受此劫难,但老道毕竟被这些个地仙们称一声祖,而在南天门外时,诸位帝君所言多有偏颇,多位地仙联请老道,实在是推拖不得。”
张珂看了他一眼。
仙神跟后世的老板们也没什么差别,虽然但是那一套玩的很熟练,帝君拉偏架张珂没看到,但您老人家胡言乱语这可是摆在眼前的。
注意到张珂逐渐不善,以及握在手中的几枚血色玉片。
镇元子莞尔一笑:
“还是年轻人,这就准备动手了?”
“如果说,老道愿意拿出两个人参果,换你留云周子一个转世轮回的机会呢!”
话落,张珂手中的玉片转瞬消失。
人参果不人参果的其实无所谓,关键是张珂本就一心向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米托福
好吧,装不下去了。
他就是冲着那两个人参果去的。
人参果,又名草还丹,“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似这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果子,果子的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兼备。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先前吃喝了那么多带来的总共0.9的血脉成长中,有接近0.2的额度是那个九千年蟠桃所提供的。
当然,人参果跟蟠桃的珍稀程度相差不多,只是专攻的方向大不相同,蟠桃偏向生命层次的提升,举霞飞升,与天地齐寿,其他方面倒成了次要。
而人参果专注于对寿命的提升,其他方面则是附带。
最重要的是,人参果凡人可食,食则增寿,这才是张珂所看重的。
相比于蟠桃磅礴到转瞬间就迸发改天换地,让人飞升的能量,后者无疑安全许多!
留下这俩蟠桃,给血脉的小数点前变动一位轻而易举。
而当张珂心中偏斜的时候,只听镇元子又道:“要打要杀你随意,这本就是他口出妄语的代价,但只要留其一缕真灵,不论多少,即便转世只是蛇虫鼠蚁的份,老道也给你两个人参果,如此既解了你之因果,老道也得个消停,如何?”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为难小孩子是吧, 关门,放老师!
“善!”
对于镇元子的交易,张珂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毕竟,这项交易的内容,并不违背张珂的本意。
云周子要死,这是必然的,哪怕是在相对规则完善跟顾虑重重的后世九州,像这样嘴臭到波及旁人亲眷的家伙,也有极大的可能引来焚化炉小套餐,当然气是出了,结果自己也端上了铁饭碗。
不过,后世的规则并不通用于九州。
例如《礼记》:“孝有三:大尊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父之仇弗与共戴天。”
“吾今而后知杀人亲之重也;杀人之父,人亦杀其父;杀人之兄,人亦杀其兄。然则非自杀之也,一间耳。”(见《孟子·尽心下》)
在凡间历朝历代都不乏刺死辱父母者的事件,自汉朝开始,西汉时还严厉些,类同后世,但等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相关规则便变更了些,东汉东汉是古代历史上少有的把替长亲报仇,当做一种值得提倡的美德的王朝。
虽然之后的魏,晋,乃至大唐再度变得严格起来。
但总体而言,除了少数的极个别朝代之外,大部分王朝对于血亲复仇的概念还是持宽容乃至鼓励态度的。
而把事情放在仙神跟修行者这两个群体上,虽然不似东汉那样在复仇之后还能升官发财,但绝大多数人对此也秉承福祸无门,唯人自招的想法。
甚至于为了防止杀人灭口,某些极富正义感的仙神还会把仅剩的独苗接到自己门下,悉心培养,等其长成之后再去复仇。
所以,没看在这件事上,连昊天上帝也没多说什么,甚至连面子工程都懒得走,只是嘱咐张珂,别在蟠桃会上动手。
本想着镇元子现身,靠着同为地仙的身份,多少会说和几句。
却没想到,这位也是主张张珂了结了云周子。
人缘混到这种地步,也真有够差劲的。
当然,镇元子也不是没保,不然他出面拦路干嘛,只是,留下真灵转世的这个结果,其实做与没做没太大的差别。
六道轮回,乃是九州的规则显现。
别说你是地仙,就算是昊天上帝去这里边走一遭都不能免俗,前尘尽忘,法力尽失,如果不能趁着最初两三次转世的机会,及早的踏上修行的道路,亦或是激发自身真灵残存的一点灵韵,那么只会在轮回的转圜下,逐渐的归于凡尘俗世。
不然,为什么神话传说里,在某某死去,去往地府之前都要求个至亲好友让其帮忙护道。
更有甚者,像龙虎山,茅山,崂山这些个传承悠久的道统,其内部对于弟子的生命安全都有着一套完善的机制,像命灯,魂灯这样如同封神榜一样保留真灵的只是基本手段,而在这之外,还不乏徒弟出师后,再收下师叔师伯,亦或者干脆就是自己的师傅当徒弟的例子。
换个时髦的词来说,不过是面子·工程罢了。
如此,张珂不做赶尽杀绝之举,彰显自身仁善博得一些人好感的同时,镇元子也给其他闹腾的地仙们一个妥善的交代。
至于云周子.想想,等个七八次,几十次的轮回,自己还能找到重新做人的可能,难道这还不值得他感动吗?
完成了罪恶的交易之后,镇元子朝着张珂点点头,道了一声:“佑灵王若是有暇,可来五庄观与老道一叙,虽然没了人参果可尝,但清茶瓜果却是足够润嘴!”
“去也,去也,为了这些倒灶事,这瑶池的乐子老道一点没看,此时赶快,或许还能看个结尾!”
说完,镇元子便消失在了张珂的眼前。
于此,只剩下了站在原地的张珂,跟手中捧着的一个似玉非玉的匣子。
将其表面的锁扣打开,伴随着咯吱一声,匣盖掀开露出了其中两个盘膝端坐,闭目养神,好似睡着了似的小婴儿,两个小儿身下,身旁各有一团缥缈的云气托举着,让其不与匣子接触的同时,也封锁了灵果本身的灵韵不会外泄。
而靠近观察,能够看到这两个小儿身上细密的绒毛,跟白里透红的肌理,尤其离谱的是,果子本体虽然被云雾给隔离了,但匣子打开时,仍带着一丝丝,只有小孩儿身上才会独有的柰香味。
也就是胸膛不会起伏,再加上游戏确定了张珂手里捧着的人参果。
而不是什么真的小儿。
这才让他打开时心惊肉跳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合上匣子,将其收起来,张珂一回头便看到了不知何时挪到自己身侧的女仙,此时她正在以一种意犹未尽的眼神,看着张珂:“不愧是您,镇元子大仙的人参果,可比蟠桃珍贵的多了!”
察觉到了自己下意识的口不择言,女仙赶忙开口说道:“您别误会,我只是说物以稀为贵,并不是在攀比蟠桃跟人参果,只是蟠桃母树能蔓延根系,长成新的桃树,而人参果自始至终都那么一株。
而且还跟蟠桃似的,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似这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果子,数量罕有,扣除了大仙自己留的,每隔万年,拿出来宴请的时候,只有十多个人参果,您能分得两颗,可见的大仙是真出了血,毕竟,据传连那位西方佛老在宴上也只得一枚吃吃,还不能拿去赠与他人.”
张珂看了她一眼。
确认这女仙是个话多的,现在碰到这人参果,震撼之下掩藏不住心思,便直接暴露了出来。
但她再怎么吹捧,张珂也不可能再把果子拿出来让她满足眼福。
招呼了一声,也不管女仙,便自顾自的朝着瑶池所在的方向迈步走去。
顺着原路,弯弯绕绕,返回了瑶池,正欲找自己的位置坐下,在外转悠了这么长时间,肚中的存货也消耗了不少,是时候再吃些桃桃压压惊。
毕竟,蟠桃会,五百年才得开一届,虽然他已经获得了准入的门槛,但下次再来早已物是人非。
那时,兴许就看不上这些小桃了。
然而,张珂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张嘴,便听到前方远处叫自己神号的名声,往左看了张天师一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这才兴致缺缺的放下手中的桃,迈步走上前去:
“上帝,帝君,不知您两位叫我何事?”
“佑灵王却不知晓,你这丈人好生难缠,朕都妥协了几次,还死咬着不松口,狗屁的一夫不可娶二女,也不看看他家的姑娘,单十年华,想要婚娶得到什么时候了,不是纯粹让朕的贤臣守活寡?等会儿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堂堂七尺男儿,三妻四妾又有何妨,切勿听水官胡搅蛮缠,到时朕开口问询,你应了也行,默不作声也罢,他们不扎堆一起来,单一个大禹,朕还真较这个真了,勿怕,一切皆有朕撑着腰!”
“好小子,今日为了你,我跟昊天可是丢尽了脸面,不过也不妨事,这家伙终归还是天帝当久了,死板教条的说不过我便想从你这里攻破,等会儿别搭理他,多拖延一会儿,我那本体正在往天庭赶来,等宴会结束后,直接带你回家,土鸡瓦狗,拦不得你我!”
一前一后,几乎是两道声音,同时在张珂的脑海中响彻。
而双方都察觉到对方在私下里做小动作,互相气鼓鼓的瞪了一眼,随后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甚至于前一刻还面色阴沉的昊天上帝,此时突然平复下来,看着张珂微笑道:“朕顾着与水官在这争论多时,却忘了你这个当事人,既是婚娶,总得问问你的意见,佑灵王意下如何啊?”
“陛下,自古婚娶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如此胡闹,一言而决,却是无理了,至于佑灵王三.四岁的稚童所说又能算数?”没等张珂开口,一旁的水官大帝立马接话道。
却不曾想,对他的主动发难,昊天非但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反而笑呵呵的道:“看来水官是真的吃醉了酒,来人,将你家帝君送下去休息几日,去醒醒酒!”
“我看谁敢!”
面对这两位你来我往的互相呛声,一众仙神佛陀都是嘴角微微抽动。
如果说刚开始大家还在看乐子的话,那现在就真有点担心了,昊天上帝金口玉言没法收回成命,而水官大帝也是嘴硬的紧,咬死了一个父母之命死活不松口。
真担心这两位一时心中不忿,大打出手。
当然,水官肯定是打不过昊天的,但奈何在天庭的只是人家的一个分身,人家的本体是上古人王,堂堂大禹。
如果觉得这事情还不算大的话,看看天官跟地官以及王母这几位,到现在都是一副笑眯眯看乐子的模样,才真叫人头疼。
像是跟这几位一样,在天庭任职的同时,在上古还有身份的,在天庭众仙里也不算少数,至少在首席坐着的这些里,不能说十之七八,但也有近一半的数量。
这些里面虽然有想劝架的,但没奈何,自己不管是在哪边,底气(拳头)都不是那么足,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张珂这么个当事人的身上。
至于张珂。
???
他回头看了看水官,再看了看昊天,看着两者一副将决定权寄托给自己,却又在暗中传讯,偷摸教他怎么做的模样。
好好好,让我来是吧?
敢问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那么一句话
长吸了一口,张珂开口道:“我只是个孩子,我哪儿懂得这些,既是婚事,总还得叫个长辈来才作数,既然我那不靠谱的父祖来不了,不如换个人?”
说着,张珂从腰间拿出了一枚晶莹剔透,其中有一滴鲜血封存的玉片。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坐在前席的某位佛老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肉鬓,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而坐在另一边的镇元子则是悄然间坐直了身子,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张珂。
至于水官跟昊天,表面不动声色,但私下里手指头都敲出了火星子。
不是防风氏被大禹扣了,泰山西岳在旁边跟神游天外似的默不作声,哪个外人还能来搅和局势?
就见张珂手指微微用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同时道:“老师,他们欺负小孩儿!”
“为师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啊!”
人影刚刚闪现,张珂的头顶便迎来了一个爆栗,一阵钟鸣之声荡漾着响彻瑶池。
下一瞬,伴随着血色的光芒收拢,一穿着粗犷,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陡然浮现在张珂的身侧。
与此同时,一道恐怖的血腥与杀戮之气汹涌的喷薄而出。
前一刻还是晴朗的天空,下一瞬便变得乌云密布,云端之上,万千星辰齐齐闪耀,无数的星辰勾连出一道蔚为壮观的星图奇观。
‘好一个杀星!’
‘不是,这玩意儿怎么出来了?’
相比于这些坐在首席还能疑惑的存在,那些个座次靠后的仙神才叫难熬,剧烈的杀伐之气,跟迫在眉睫的濒死感,让他们的脸庞呈现一种怪异的扭曲样。
还是坐在上位的紫薇帝君见情况不妙,引天上的星图投射下数以百计的光芒,才驱散了这股窒息感。
而恰在此时,那浮现在张珂身侧的人影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这并非战场,主动收拢了身上的杀戮之气,才使得场面没有闹大。
至于刚刚赶到瑶池边角,还没来得及进来的一众星君,灵官悉数被昊天赶了出去。
就算是真有事儿,他们在座的这些也足够处理了,哪儿还轮得到这些仙神来帮忙,反倒是今天跟水官的争执已经够丢脸的了,这件事只能局限在瑶池内部,闲杂人等,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轩辕剑就压在坟头上,你怎么能绕过封印,出现在外界的?”
对于水官的惊呼,昊天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水官所指。
轩辕剑,皇帝的佩剑,其重要性毋庸置疑。
而在诸多上古,乃至于九州的传闻中,这把剑出场的机会少之又少,而唯独被用在人族自身的场面,一是涿鹿之战,二是砍杀刑天。
虽然选择被压缩到了一个很小的区间。
但究竟是蚩尤,还是刑天,昊天并不知晓。
不同于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而化身到天庭中任职的仙神,昊天是纯粹的九州生灵,亦或是九州世界诞生的天之子,自夏朝孕育,商朝降生,直至人神之战彻底掌握自身,于天庭之中坐稳这天帝之位。
所以,对于跟九州有着传承关系的上古,他虽然从九州,以及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不少,但一些细致的部分仍然是不怎么详细。
但不论哪个,敢跟人王争锋的都是狠角色。
尤其是,这幅躯体,虽然是血脉显化的身躯,但却并非一段呆板的遗像,在其内部,是真正有一个完整的上古人族真灵存在的。
而这也是为什么,一个脆弱的躯壳,能引的众仙变色的缘故。
“连无支祁都能化身无数跑出来,甚至去当番僧,我出来一趟又如何,他轩辕还能放着我的坟头不管,来这抓我的真灵不成?”
“也就是看轩辕搞的还算不错,虽不似我那样,但山海万族也算安分,不然我并不介意再来一场涿鹿之战,帮他们管控一下族群发育!”
手里摸着张珂的脑袋,蚩尤神色淡然道。
“你太偏激了,蚩尤,按照你的理论,山海若是只剩下人族,那般情况,上古也走不了多远便会衰败!”
天官大帝拦下了想要开口的水官:“即便再来一次,你的失败也是命中注定!”
“唐尧,你这是要跟我辩论?”
蚩尤眉头一挑,拽着张珂随手坐在一云台上,身后的弥勒佛嘴角微微抽搐,旋即不做理会,让出了坐席,去跟旁边的观音凑了一桌。
“单说这些多无趣啊,谈谈你那会儿一念间,有多少子民被恶兽凶神当做零嘴,拿去果腹。水患之时,相柳,无支祁作乱,多少部落被冲刷毁坏,命丧兽口,这你怎么不提。
仁善?
那还是你那会儿,到我那时,神农也是这个说辞,结果呢,精卫溺毙于东海,他倒是仁慈善良,结果附近的神灵,祥瑞没一个帮他女儿一把的,水性不好,风高浪急,多可笑的理由。禺猇掌东海,那是她亲叔叔,自家侄女到家中游玩,还能无端死了的?”
“再往前,伏羲跟燧人为人王时那些故事还需要我来一一赘述?”
“它们当人为肉食,我自可以山海为猪犬,以山海本质,异类就像是田里的稻草,割了一茬,还有一茬,杀之又有何妨?”
“.”
所以,黄帝讨伐你的时候,除了少数几个,整个山海都几乎去了,就算是好兄弟神农,不也是因为你过于偏激的缘故,带人出手阻拦。
不过没曾想,山海异族的怨气太重,战后不肯罢休的非要杀了蚩尤。
不过这事,也正常。
只是,就此之后,又导致的炎黄之战,刑天怒而挥斧等一系列的麻烦.
至于张珂,他正吃瓜呢!
好家伙,你们知道的多就多说点,我爱听!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上古旧事与终了
蚩尤的话对不对的暂且不说,但至少天官,或者说是顶替了天官这个化身的主人格的真灵无法与之反驳。
上古人族的崛起史,也是一部血泪史。
或许尧舜禹,乃至于九州的人们都习惯于把《山海经》当做一本菜谱,艳羡上面各种奇珍异宝,食之如何的奇异效果。
但对于当时借由《白泽图》完善这本上古典藏的记录官而言,每一种珍禽异兽,每一处山水地名,都意味着无数人族同类的性命埋葬于其中。
上至天潢贵胄,下至黎民苍生,皆命丧于此。
至于原由,很单纯。
刨除掉那些纯粹为恶的存在之外,其中绝大部分都像人饿了要吃饭一样,山海异族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而相比于去猎杀其他的异兽来说,去找人族的麻烦更为便捷。
人族这玩意,虽然体型渺小,但以部落群居。
而往往在一个部落当中,有本事的只有那么几个,只要绕过这些个精英,剩下的平民还不是任为鱼肉?
更何况,在炎帝尚未诞生之前,人族内部还不存在农耕这个观念,了不起便是将一些能食的果蔬种子随手埋在部落附近,以供来年取用。
但须知,自然生长的植物,还知道广撒网的道理。
随便扔下的种子,又岂是那么容易生根发芽的,再加上外界的风吹雨打,人为或者兽为的破坏,这些部落附近的果蔬只能当做一种补充。
真正占据食物主流的还是外出摘取果实,跟狩猎肉类。
而趁这时,饥肠辘辘的异兽便可趁虚而入,即便是后来有所防备,再加上燧人氏这位人王的诞生,才使得人族部落被集体狩猎的惨剧少了不少,但屠灭之事仍时有发生,只不过大流都偏转到了那些外出的人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人王燧人氏,点燃火种,驱散黑夜危险的同时,也教会了人族烹饪熟食,至此人族与山海万族彻底划分开来。
等到了伏羲成为人王时,创造文字,结网打渔观天地创八卦,也是一切占卜法术的源头,也借由八卦,人族懂得了祸福吉凶,屡屡开始提前预知潜在的危险,再加上人王与卫队的到处奔波,人族才逐渐从被捕食者的层面上开始尝试挣脱。
而同一时代的女娲,或者说是娲皇,既有创造婚姻,创立礼法等方面的功绩,但其最重要功劳还是在繁衍人族这一方面,让凋敝到濒临灭绝的人族再现辉煌。
不过因其与伏羲结合,成为人族的第一对儿夫妻的缘故,这两位一般被算作一王。
再往后便是炎帝,初代的神农(修改前文,后附录原因):尝百草,发明刀耕火种与农具,乃至于陶器跟各种炊具,使得人族部落初步满足自给自足,部落里的强大者,不用再顾虑顶着部族被偷的风险,外出狩猎。
人族的底蕴真正的壮大与发扬,还是在这一时期。
再往后,便是众人所熟悉,也是张珂认知中的,蚩尤神农跟黄帝的三方混战时期了。
有上承炎帝之志,下得众望所归的神农;也有集结人族热血与仇恨,自承天命的蚩尤;更有得道多助,最终端坐人王大位的黄帝
唐尧是个好人。
数遍三皇跟五帝这几位当中,就属他的脾气最好。
换做是其他人来,绝对不会吝啬将心中那一番言语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而后让其明白,如果不是他冒失与神农先起纷争分裂了炎部的话,等神农再坐上人王大位,如此,内有二代炎帝坐镇,外有蚩尤,刑天这么两位,人族在上古的地位进化史,起码能提前一个时代。
但没有如果。
这话说出来,道理方面或许确实自圆其说,可激怒蚩尤也几乎是必然的。
别看这家伙现在破破烂烂的,只借助真灵显化在外,一身实力去的七七八八,但真激怒了,鬼知道他还有没有后手。
毕竟,这位在活着的时候,可是带着一半儿的炎部,独斗整个上古山海的猛人!
甚至如果不是对面运气着实有点好,帮手又实在是太多了,真有无数次翻盘成功的机会!
不过,还是那句话,现实里没有侥幸,更没有如果。
一切的结局都是必然的结果。
再说了,他们在天庭因为上古之事起争执,本来就容易引得昊天不满,若是再说出一些个惊世骇俗的言论,万一被传到上古,那可有乐子看了。
沉默良久,天官开口道:“精卫之事,究竟为何谁也不知,但此事你不也报仇了?带着风伯雨师封锁东海,屠戮三天三夜,整个东海海面上全是死尸,清澈的海水也被的鲜红。就算是有罪魁祸首,那也被你屠了个干净,还拿它来说什么?”
天官的话,让蚩尤眼中浮现一丝追忆之色,但转而呵了一声:“我那时只为追寻谋害女娃的凶手,本不想多计较,却不曾想,那东海异类知道我来了,还不早早把凶手绑缚到海边听从处置,既有包庇之举,那便是同罪论处,至于凶手。”
“一日没人亲口承认,这事就一日不算完,也就是之后北边来了群大蝙蝠,闹的几个部落日夜不宁,不然这东海附近三千里,总归要犁几遍才能心里清净!”
天官闻言,嘴角微微抽搐。
这还能怎么说?
没法说的,好吧?
眼前这玩意儿就是个纯粹的狂人,种族至上,在他这已经不可动摇了,说得再多也劝解不了。
你们爱谁来谁来,累了。
看着气呼呼坐下一个劲喝闷酒的天官大帝,张珂眯了眯眼。
虽然只听了个大概,但他也大概明白了。
这么算的话,自家老师输的还真不冤枉。
太急,太早。
面对这种混乱的局势,明太祖那套广积粮,铸城墙,才是最合适的玩法,硬钢.也不是不行,显然分裂之后的炎部并没有一波平推整个上古的实力。
当然,如果考虑到前面三皇那三片上古的话,情况只会更加混乱,就是炎部没分裂,这一把赢的希望都过于渺茫。
毕竟,在八位人王前仆后继的镇压下,如今的山海也只是维持在人族为主,万族为辅的局面上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脑壳一痛。
却不知,老师什么时候竟回过神来,原本抚摸的动作,现在也逐渐用上了力气:“小孩子,听那么多可睡不着觉,这些前尘往事,与伱无关,在成年前,也尽可能的别往上古那一滩凑。
我之事,虽不会让人族记恨于你,甚至以你现在的表现,便是去了上古也会被人族保护起来,但安全这种事,还是靠自己来的更稳妥!”
毕竟,嘴硬归嘴硬,他的事,没什么人能来指责!
便是如今山海比较和谐的氛围,也未免没他的几分功劳,毕竟,谁也怕闹的太过分,让人族再催生出一个蚩尤二号来或许,眼下已经有了。
借助亲手触摸,感受着张珂体内那无数异类与蛮夷的哀嚎跟诅咒,蚩尤眯了眯眼,随后开口道:“还不知道,你这小子又犯了什么事,惹得大庭广众下把我给召出来,说说,这次又是要去砸那灵什么山?”
听闻蚩尤玩笑一般的话语,旁边本来就已经面容发僵的几位菩萨,脸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起来。
都不动声色的看向了那端坐在前方的佛祖身上。
而至于佛祖,倒是没什么变化,仍旧是一副慈悲为怀,面容祥和的模样,只是手中的蟠桃正在往外悄悄的渗着桃汁
“还是姻缘.我又被昊天上帝看上了,想结一段亲事,但水官大帝,嗯,我那泰山大禹不允,便争执起来,他俩没分出高下最后便把问题抛给了我。”
“婚丧嫁娶,这些是我这年纪能处理得了的吗?再说,天庭熟悉的其他几位长者在这两位面前也做不了主,没办法只能请您了!”
这话张珂是通过真灵跟蚩尤悄悄沟通的。
毕竟,虽然是事实,但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多少有伤这两位的面子。旁人他们管不得,张珂也能完事就溜,但防风氏那边这位自从死而复生,就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倒霉,这事还是别让他再受罪了。
正当气氛有些凝固的时候,就见得蚩尤点了点头。
看也不看旁边的水官,而是站起身朝着上首的昊天微微行了一礼:“却是不知天庭之主当面,幼子无状,让您烦忧了!”
张珂抬头看了一眼蚩尤,这么文雅的言语姿态可不像自己的老师,但张珂也没奇怪什么。
这天底下,所有人都可能算计自己。
但只有两个半不会。
防风氏,蚩尤。
刑天或许能算第三个,但现在接触时间太短,再加上这位经常做些没头脑的事情,张珂只给他算一半。
“哈,无妨,佑灵王本为我天庭大将,朕只是看年纪轻轻,觉得不能耽误了他勇猛精进的势头,想着家中小女也算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恰好能帮佑灵王处理这些不擅长的杂事,也算天作之合。
却是不想竟早有伯乐,水官先朕一步,这厮又非佑灵王血亲,善做主张,才闹出了这番闹剧。”
“兵主既为他之师长,当得起此事,此番姻缘成与不成,并不影响佑灵王仍为我天庭大将的事实!”
说着,还瞥了一眼水官。
蚩尤点点头:“与天庭结亲我自是不反对的,只是我这幼徒,年岁尚浅,虽血脉成长突飞猛进,但总归避免不了年轻人的诸多缺陷,若是结合太早,难免贪恋儿女之事,耽误了前路不说,天庭投入也付诸流水。”
“不如这样,先订个约定,等上一些年岁,到他再大些,挑个吉时,那时谈婚娶之实,如何?”
“善!!!”
短暂的沉默过后,昊天大吼一声。
原本想着这事都已经黄了,昊天都准备好蟠桃会结束后,好好跟王母掰扯掰扯。
这些上古之事,他自然是不知晓的,但王母,或者说王母的那个本体却未必,但她仍然开口鼓动自己,虽然佑灵王确实是个上好的人选,但时机不对,挑着蟠桃会上既是让众仙看了笑话,也与水官心生嫌隙。
成了还好,不算太亏,可若是没成,那面子里子都亏了,没个合理的解释,他昊天虽生的晚,但也不是好相与的。
只是,没想到这事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在张珂的血脉源头,那位防风氏不出面的情况下,身为师长的蚩尤就承接了张珂的监护权,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而且事到如今,就算是防风氏来了,也不好使。
毕竟,在法理上,师可是等同于父的,这一点九州共识!
然而,在这时候,蚩尤摸着张珂的脑袋,也在给他传音:
“别怪为师善做主张,你现在年岁虽小,但这件事总归是要考虑的,毕竟,你又不是那些断情绝性的无根子。”
说这话的时候,蚩尤的眼神十分深邃,张珂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装监控了,这你都知道?
不是,说说呗,老师,这个我是真想知道,你究竟知道多少啊,别不说话啊!
“上古之路已断,你又心属自己的那方小天地,如此算来,九州比上古对你的作用更大一些,现在作为依靠,等长成了便可以逐步过渡到合作,总比大禹那边得到的帮助多得多。
即便抛开利益而言,昊天的女儿总不会差了,刨除掉那一个已经结亲的,也剩下十五六个,足够你挑个称心如意的对象了,年纪虽然要长你一些,但过个万年,这一点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当然,此为权宜之计,我已为你拖了千年之限,这一千年间,你若是有防风氏那憨货的本事,想逃婚也不难,不过为师觉得你不像能放过这嘴边肉的人
终归还是为师的过错,我虽看不起共工那小子,但当初若是你多缠他几次,与他交善而不是为师的话,便不用顾忌这许多,上古广袤天地,你自可去得任意一处,以上古时刻牵引外域之能,你趁乱多吃几嘴,所得到远比现在东征西跑强的多了!”
张珂张了张嘴,莫名觉得喉头有些哽咽。
此时,张珂自然明白了蚩尤的意思。
简单来说,水官跟昊天的争执已经将这件事推到了一个悬崖边上,虽然不至于是粉身碎骨的结局,但水官得到大头的同时,张珂也难免受到天庭的一些冷遇。
这未必是昊天本人的意思。
就跟现实一样,你在工作上跟主管有所冲突,主管不一定会在意这件事,但你的那些同事绝对不介意落井下石,甚至于他们还乐得如此。
仙神们虽然不至于如此龌龊,但像托塔天王这样的都能当个伏魔大元帅,又有云周子这种嘴巴没个把门的,很难评价,天庭里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玩意。
蚩尤的想法,一是避免冷遇,二就是让张珂与天庭绑定一个比较深的关系。
毕竟,虚空中单打独斗是很难支撑多久的,哪怕是狭隘一些,看上古八代人王每次上位都得把山海推一遍就知道了,帮手不一定需要,但一定得有。
而在上古很难派上用场的情况下,九州自然成了首选。
有昊天嫁女的想法,也能看出张珂在蟠桃会前,在天庭的地位。
之后,哪怕张珂去了上古,也不至于跟他一样,落个重蹈覆辙的下场。
你上古的人王,凭什么审判我九州的仙神?
“愁眉苦脸的作甚,为师还等你长成了,去上古再霍霍那些异类呢,当初光顾着杀戮了,却不曾想后人编撰了一出山海经,若有本事,把那烛龙老东西的胡须给为师拽一把下来,送到坟前!
那老东西,自我上次外出后,这些时日,把钟山东挪了三千里,就靠着我的血枫林,整天听它打酣,耳根子都要被吵炸了!”
闻言,张珂默默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跟烛龙之前没什么恩怨,但从现在起,有了!
蚩尤看着目光透露出沉思之色的张珂,只是轻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便是自己那会,想找那老东西的麻烦也颇为费力,至少一时半会分不得胜负,而后不是轩辕便是神农,这俩总是跟在一票神灵身旁前来劝架。
“蚩尤,此事与礼不合!”
就在蚩尤借着这次的机会,给张珂上课的时候,旁边的水官推开了天官跟地官的束缚,大声道:“一人怎能娶得两家!”
“我还没说你呢,便与我吵起来了,如果说礼,你家才于礼不合吧?只是防风氏认下了此事,我便也不好计较太多,真要说的话我对此极为不满,流程方面就不说了,怎么,八位人王独你成了涂山婿,便也想把我这幼徒也一并拐去!”
蚩尤嗤笑了一声,随后也不理水官,而是转而看向另外两位三官大帝:“劳烦两位回去山海传一声,寻仇也好,报复也罢,我不管那些异类是什么想法,但我这弟子成年前这一段它们总得给我等着,否则便不要怪我不讲规矩了!”
“蚩尤,要不你再想想措辞,这是否太强硬了些,你若活着还好,可现在”
天官大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也好似都说了。
“我死了是不假,但刑天不是还活着?”
蚩尤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直接坦然道:“惹恼了我,便去撞了那常羊山,将刑天放出来,恰好干戚也在,便让那家伙与他们说理去!
对了,忘记说了,我觉得自己才疏学浅,教不了这小子,便取了刑天一缕真灵,让他拜其为师。
至于我.呵,防风氏都能诈尸,我非是不能,而是不愿罢了,不然,再来一场涿鹿之战又有何妨,这次我可要寻着他们的脑袋去劈了”
之后查了许多资料后想要修改之前三皇排序来着,但奈何现在没权限了,编。辑六月份离。职,我修改不了之前的章节。
只能这么顺着修订一下。
燧人,伏羲,炎帝是神农,但后续非人王的炎部首领也称神农,区分开这两位就行。
(本章完)
第四百章 双方会面,王母的女儿们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在这本应该繁华喧闹的瑶池中,气氛却格外的寂静,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死寂。
在说完那一番示威的话后,蚩尤便驱散了血脉化身。
而那不知道因何而避过封印的真灵,也以众仙神毫无察觉的方式离开,一如他出场时一样。
仙神们倒不是中了什么石化,定身的法术。
而是在首席的诸位面色或阴沉,或思考的情况下,那些个下位陪衬的仙神们并不太敢闹出什么动静。
就像是,谁也没有预料到,今次的蟠桃会还会闹出二帝征婚的乐子,也没想过,本来应该是个圆满的喜事,结果因各种原因走到了这个地步。
作为既得了面子,又得了实惠的昊天心情正好,自然不会计较太多。
自家那些姑娘,至少有一位能寻得佳婿不说,还帮天庭稳固了一颗明日之星,这好处可是实打实的!
尤其是后者,上一个像佑灵王这么能折腾的,还要数哪吒,虽然这孩子年少时干的事儿是熊了点,但总归来说出发点是好的,不然最后也不能名列天庭诸神之中。
可惜。
好好的一株幼苗,却硬是被那坏心肠的生父生生逼死,虽然事后换了个莲藕身,但未来也基本被限制了。
倒不是说莲藕身本身有什么问题。
关键出在哪吒自己身上,火尖枪,风火轮,三昧真火,从他最为著名的这些兵刃跟术法来看,五行偏火,而莲藕又为木之本,火克木,五行相克,这可不是玩笑。
别人或许是法宝,或许是法术,这还有调理的可能,但哪吒是身体跟根本法术产生了冲突,这就相对麻烦了。
而且光是这个也还好,天庭,乃至整个九州神通广大者如过江之鲤,筛选一遍总能找到几个擅于此道的,但莲藕又不像别的木属,脆,空洞,这个特点又使得哪吒最为擅长的争斗之法受到限制。
打的过激烈,别人未必出事,倒是先损害了自己。
轮回转世已经是所有办法里,最靠谱的一种了,但因为托塔天王跟灵山的牵扯,再加上其他方面的一些意外,导致本应该早早解决自身隐患的哪吒硬生生的拖到了前不久,才被以虐·杀·生·父的借口,贬斥下界寻求出路。
历劫归来,或许仍有光明坦途,但终归伤了元气,又浪费了时间,麻烦重重。
相比之下,佑灵王,或者说张珂。
这突然从犄角旮旯里蹦跶出来的更加吸引昊天的注意力。
自身资质强是肯定的,毕竟哪吒在他这个年纪,还在霍霍东海龙王呢,而这位,灵山都差点没给他拆咯,更别说外域了。
资质强,肯努力,至于惹事这点谁家好孩子不惹事?
俗话说,越闹腾的孩子本事越大,而且就以张珂目前的所作所为来看,昊天甚至还巴不得张珂再闹腾的大点。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身家清白。
九州,天庭,虽说名义上是他这位昊天上帝管辖。
但看看真灵业位图就知道,那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上古一些大拿的化身:王母,三官大帝,五岳之流,人神之战中一跃而上的:紫薇帝君,勾陈帝君,又有雷部诸位天尊,灵官;除此之外还有像托塔天王跟四大天王这些,起初就是灵山,或者干脆后期偏斜的二五仔。
而在这之外,还得算上妖族,精怪成仙的,下界道人飞升的,九州附属位面的一些新晋者。
虽然所有仙神都以自己这位昊天上帝为尊,但小团体实在是太多了,各种心思想法交错之下也很难熬的好不好。
他就像是那大唐刚上位时的高宗皇帝一样,看着满朝文武人才济济,结果人心浮躁,各自圈地自盟,法旨下达也会尽心去做,但最终的结果总难免打些折扣。
自然,做皇帝的么,满朝文武,人心不齐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反倒是大家都齐全了,昊天可就该不安心了。
平日也还好,毕竟这是九州,他乃昊天,在九州加持下,到了这片地方,谁都得掂量掂量他的拳头硬不硬,但偶尔蹦跶出个蟠桃会这样的意外状况来,也挺气人的!
咱那大外甥,司法天神杨戬更是刺头里的刺头。
(注:大家别把昊天套入玉皇,虽然也说一不二,但难免有些搞事的。再重申,本书不涉及洪荒,背景故事是上古神话,山海经,以及各类民间传说。)
好容易因为灵山劫难,踢走了一批留长发的大光头仙官,还没高兴两天,结果水官又来搅局。
索幸,结果是好的。
而借由这次,也彻底是摸清楚了自家天庭这位新晋先锋大将的家底。
父祖是防风氏,师从蚩尤,刑天,虽然跟大禹家的闺女结亲了,但从蚩尤的三言两语里也能推断这件事有故事。
当然,昊天本不欲刨根问底。
就像最初商议时的那样,寻个三两妻妾又不是什么大事。
反倒是这般干净的家底,再加上蚩尤有意无意的暗示,昊天有些蠢蠢欲动,但想着天庭帝君之位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在这堆人里,终归都是自己人,也不好随便拿掉哪个,而且看张珂那杀气冲天的模样,这帝君之职也少有适合他的,便一时间沉寂下来,默默思索着良机跟空位。
如此,昊天脸都笑麻木了,哪儿还顾得上其他。
别说是蟠桃会的气氛坏了,便是如同上上次那样,被个猴子给搅局了他这次也全当做没看到。
至于首席的这些倒也清净。
像镇元子这些不在天庭仙神行列里的,默默吃喝,偶尔抬眼扫视一圈便又重新低下头去。
灵山这边倒是愁云惨淡,本来最近这些时日接连遭受打击重创已经很麻烦了,而在这蟠桃会上又把底给漏了出去,等今日宴会结束后,消息逐渐传开,还不知道有多少烂摊子等着他们呢!
天庭这边,六御倒是自身清净,只是时不时看向张珂蹙眉的目光,隐晦的透露着,他们的内心并不像表面这样镇定。
王母,三官,五岳这些仍在思考蚩尤临走前的那一番话。
说威胁吧,那确是。
作为知道蚩尤秉性的他们明白,这位就差直接揭棺为号了,再加上有防风氏这个死而复生的例子,他的话你还真不能不重视。
当然,血枫林那边有轩辕剑镇压,而这些时日,像烛龙这等上古山海的老古董也忍不住把家往那边搬了搬,就是防止这个上古兽屠再度复苏,再加上时不时便去坟前说说话的黄帝,蚩尤不能说固若金汤,但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唯一就是他真灵绕过封印的法子,是真没什么预兆,自然也没有处理的方法。
所以,这也就造成了,蚩尤没事,但得严防刑天诈尸的可能!
最关键的是,这个莽子当初虽然干的事有些过火,但终归最大的问题只是朝黄帝挥斧,在人王不追究的情况下,其他那些被他霍霍过的山海异类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果常羊山真被撞了,虽然没蚩尤那么恐怖,但威胁性也一点不小!
你想想,一个上古高级战力,而且还是愈战愈勇,不能在前两轮搞死分分钟化身战神的玩意儿,还tm的无牵无挂,这玩意儿要在上古当个街溜子,虎视眈眈的谁都受不了。
这么一想,蚩尤的话虽然说的气人,但为了防止这俩货诈尸,上古的那些超模的先天之神还真得去他们坟头守着。
如此,这事还真被他做成了!
当然,与之相对的就是张珂在上古的生存环境将会更加恶劣。
虽然烛龙,应龙这一批得去守墓,但往下排类似于毕方,羭山神这些次一批的,乃至于更靠下的,却会死盯着张珂了,毕竟上古的环境,人族已经很占便宜了,谁都不希望,再出一个蚩尤。
尤其,还是确实证明关系的师徒。
良久,水官帝君,神色复杂的看了张珂一眼道:
“防风氏那边我照看着不会有事,你好自为之吧,没事别来上古转悠。”
“蚩尤之志美则美矣,但却过于急切,然上古历史自禹帝而终,无有后路,无从更改,我等也是徒有心而无力,希望有朝一日,能在上古与你一见!”这是地官临走前拍着张珂的肩膀说的话。
而轮到天官时,人王当中的老好人,踌躇了良久,才轻声说道:“我知背人说话不好,还是讲你师长,但有句话仍然不吐不快,蚩尤虽是好心,但他已被新仇旧恨蒙蔽了双眼,好坏已然分不清,你不可学他,至少日后别向那些祥瑞,神灵下手太重,害了它们的性命!”
“我之错,等处理完手头的杂事后,自会去蚩尤坟前分说,至少保他安寝如旧,别的我也帮不了太多,心中若有怨恨便怪我吧,唉!”
“上帝,许是今日贪吃了几盏酒,臣有些昏昏欲睡,萎靡不振,恐不能等到宴会结束,还请上帝宽仁,放臣离去!”
“天官既然倦了便自去吧,左右这蟠桃会也已结束,诸位仙神若有急事,皆可自行离去,无需告罪!”
昊天上帝摆了摆手。
果然下方窜出了一众仙神,纷纷照着流程告罪之后,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瑶池。
至于水官临走前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天地两位联合捂住了嘴巴,拖了出去。
而当这瑶池里的仙神都走得差不多时,张珂也准备趁乱溜走的时候,却不曾想,从开始到现在都没什么存在感的王母笑着道:“佑灵王何处去?”
“既是你师长指的婚约,不去看看总归不好,更何况我与昊天共育二十三女,除却早早许出的几位,其他姑娘却都可怜我这老人家,正在这天庭陪伴,不若你与我去后边看看,看着哪个顺眼,也好早早挑了,跟随在侧?”
张珂闻言,心中有些无奈,老师走得太早,现在反而自己成了鱼肉,别人成了刀俎。
但他还是镇定道:“这于礼不合吧?我听闻,嫁娶之前,似乎不让男女见面,况且诸位公主嗯,我总不可能都挑了去,此举对其他或有唐突,要不还是算了,等过个几百年,再谈此事?”
他虽然对神女也很好奇。
但张珂是个明事理的,以王母的说法,看了人,不带走那估计说不过去。
可如果带到自己那边,那.那他还怎么帮助那些孤家寡人,生活困苦的妖媚。
虽然因为一些缘故,张珂尚未实际操作,可总比隔着屏幕,给主播刷礼看正常传达无不·良·引·导的那些人要直白多了。
人总归是有羞愧心的。
自己苟苟祟祟的可以,正大光明的那就有些太过火了。
王母眼角含笑道:“礼?周礼可询老君,后礼可询至圣先师,却不知佑灵王说的是何方礼仪,至于后世之礼,想必佑灵王应该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更加清楚才是。”
“虽身为亲往后世,但总归有些香火祭祀,也算知之一二。”
张珂闻言,默然的点点头。
这还能这么说,姜还是老的辣。
连礼法都是人家编的,再找别的借口纯粹是不痛快,除了盲从,张珂想不到别的思路。
于是,在昊天上帝的笑容下,目送着张珂,在王母跟一众女仙的带领下,去往了瑶池后方。
天庭,实际上的面积要远比张珂预计的更加庞大。
这个观念在初上南天门时他就有所预料,但在跟着王母在瑶池后,以贴地飞行的姿态,还走了小一盏茶的功夫,也可见一斑。
瑶池之后风景是一座建造在山上的绵延宫殿。
这在身在瑶池的时候并无法察觉,其中或许是用了什么遮蔽类的法术,但以张珂自身的感官来看,更像是一个平面内套叠的一个小圆环。
再直白一些,可以说是一个洞天福地,或者是依附于天庭的次位面。
而观山之形,与曾经匆匆一瞥的昆仑大差不差,只是其上少了许多植被,药草与神兽,反而多宫殿,亭台楼阁,以及女仙。
后者不能说漫山遍野,但十步遇一人都算张珂往少里算。
随着一行人愈发的靠近山顶,身旁跟着的女仙也越发稀少,只剩下王母左右的两个仙女加上张珂,一行四人继续向前。
而在这时,张珂隐约间听到了一些嬉笑的声音。
或清脆,或软糯婉转。
王母见状,也不回头,笑道:“让佑灵王见笑了,平日她们多在凡俗为神,严肃的日子久了,回到我这地头,难免有些过分的放肆。”
“无妨,父母为儿女所依,我在家中或比这般还要闹腾!”
张珂点了点头,随后再次陷入沉默。
他自不是这么沉闷的性子,但奈何这场面真自然不起来,与大禹,昊天上帝相处还好些,但跟王母实在是太难熬了。
王母见状,面上笑容更加深厚。
不论是本体,还是于她这具化身,所育子嗣皆为女子,而旁的半子不是瞧不上眼的,便都是些年岁以万计的,却没见过这名义上二十多,实则才不过总角年华的孩子。
如此说来,自家女儿还是占了便宜。
也不知,最后这好事会便宜了谁。
但不论如何,未来总归是自家孩子,如此想来,之前因为防风氏与大禹之恶所生的嫌隙,却不觉的消散干净
主殿高耸而繁华,金石为底,上铺异兽毛皮所制绒毯,各种珠玉装潢,家具一应俱全,上刻着许多张珂一时间无法理解的纹路。
当然,外在繁华不足为表。
最为光鲜的,还是此时或站,或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的妙龄女仙。
匆促一扫间,容貌,身姿自是极美,即便是以张珂的词汇储备,一时间都无法语言来形容,四大美人或许便均是如此姿色,但比之仙女,却少了一份轻盈,仙灵之气。
而伴随着张珂一行人的进入,殿中也不复之前的欢声笑语。
一位位仙女,先是朝着王母行了一礼,随后便齐刷刷的将目光聚焦在张珂的身上。
比张珂的匆匆一瞥,这会儿,这些目光的打量显然十分的“放肆”,隐约间,还能感受到殿内有数十道神念在轻微的波动,像是在交流着什么。
“我便是这么教你们规矩的吗?她人年幼便罢了,容真你为她们长姐(三女),也不懂规矩!”
说着转身看向张珂继续道:“这位是威武圣佑灵王,快些见过!”
“佑灵王当面,小女容真有礼了!”
“佑灵王当面,小女瑶姬有礼了!”
“.”
张珂朝着她们点了点头。
随后王母让女仙带着张珂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开口道:“我与尔等之父,在蟠桃宴上与人争执许久,才把佑灵王带了过来,此来目的一是为了让你们见见面,二来便是互相相看,若心有所属者,便可撮合一段姻缘,当然若是姐妹之间都看上了,为母也不会阻拦,左右你父也争的不止一个.”
王母饶有深意的说着。
随后,张珂能感觉,数十道目光或隐晦,或直接的转向自己。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 尚未归家,前路已明
让张珂跟仙女们一样,大家一起相互对视?
他自然不会如此不智。
相较于后世九州那经过重重简化,甚至于干脆把各种明暗条件摆上桌面任由双方评选,合适便一起聊聊,甚至于仓促闪婚的简短流程。
九州文明体系,在婚娶这方面的各种规矩要复杂的多,尤其是当其中一方是天潢贵胄的时候,各种条条框框更是复杂。
张珂能与仙女们共处一室,已经算是王母这位大家长,乾坤独断了。
按照正常流程来说,光是前置位就能分解为提亲、说媒、定亲这三个环节。
男女婚姻大事,依父母之命,经媒人撮合,认为门当户对,互换“庚贴”(年龄、生辰八字)压于灶君神像前净茶杯底,以测神意。如三日内家中无碗盏敲碎、饭菜馊气、家人吵嘴、猫狗不安等“异常”情况,则请算命者“排八字”,看年庚是否相配、生肖有无相尅。旧时有人迷信所谓六年大冲、三年小冲;男婚年龄逢双,女子十九不嫁;谓鸡狗(鸡犬不和)、龙虎(龙虎相斗)、虎羊(羊落虎口)、蛇鼠(蛇吞老鼠)难相配,待认为周全后始议亲。
定亲前议亲,议亲始议“小礼”,一般“四洋红”或“六洋红”,根据所处朝代,跟双方家庭环境的不同,小礼方面也有差距,平民百姓可能就是一两袋粮食,但对于位高权重的家族而言,十里红妆未必就是巅峰。
而对于面前的这些个仙女,那更不能以凡俗间的物件算了。
定亲凭证,男方送“过书”,俗称“红绿书纸”【纸张两层外红内绿】,女方送“回贴”认可,俗称“文定”。故旧时夫妻吵嘴,妻子常说我是有“红绿书纸”的,以此抑制丈夫。继“文定”后择吉迎娶,由择日店拣“好日”的日子。
之后便是成亲(挑良辰吉日),看嫁资,坐花轿,开面,上花轿,拜堂,贺郎酒,在这之后才是众所周知的洞房花烛跟回门环节。
只是,后续这些张珂起码几百年内轮不到张珂考虑,甚至于小礼的环节恐怕也得等待起码以年计数的时间。
今日见面只是相看,顺眼了之后,便再谈相处。
虽然于礼不合,但谁让人家老爹是九州之主,三界至尊。
礼?
大的过口含天宪,金口玉言么?
至于低着头的张珂在想什么.大概自己这也算是登了一次非诚勿扰?
只是,虽然同样是一面多的环境,男女总数却调转了过来,张珂一人,被十六七位仙女打量,而且也没有提前的剧本跟那些堪称狗血的问题。
至于之后,更多的时间在搜刮自己的记忆,寻找其中与王母之女相对应的传说。
一时间,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的气氛陡然变得沉寂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位于张珂左手一侧,坐在上位的王母陡然开口:“佑灵王却不似瑶池那般活跃,身边茶盏更易了几次,却是一口未饮。”
“可能是宴时贪吃了些,腹中饱胀,并不觉得干渴。”张珂后知后觉的道。
王母点点头,对此倒不置可否。
毕竟,张珂的食量她是见证过的。
便是在上古的同龄人.嗯,一些人族的大肚汉,便也就是这等食量了,就算是血脉强劲,海量的珍馐,蟠桃倒进那无底洞里,也总得消化个月余。
“倒是无需担忧,你的传闻这些时日可是天庭仙神们最关切的谈资,便是我这些女儿们,也不免有所了解。再加上我这些女儿们因昊天之故,多受磨难,心智成熟,如此,倒是不需要我多说太多,全凭她们心意决断!”
说完,便转头看向了一众仙女,道:“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心中也该有几分计较了,如此,对这桩亲事无有挂念的,便起身离去罢!”
“等晚些时候,女儿再来看望娘亲!”
话音落下,一位仙女率先站起身来,朝着张珂行了一礼,随后才开口说道:
“佑灵王自是英武不凡,可容真神位在身,职务繁忙,无心男女之事,此番倒是打扰了,还请佑灵王不要怪罪才好!”
南极王夫人,西王母第四女也,名林,字容真,一号紫元夫人,或曰南极元君……着锦被青羽裙,左配虎书,右带挥灵,年可十六七,形貌真正,天姿奄霭。乘羽宝车,驾以九龙,女骑九千。居勃阳舟海长离山中,主教当为真人者。(出自《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后集》
张珂淡然的点点头,目送对方离去。
“女儿也告退吧,虽有些.但奈何年纪还是大了些,与佑灵王着实不是良配,便不与妹妹们争抢了!”
“.”
在这位元君离去之后,像是打开了某个闸口一样,殿内接二连三的有仙女起身告辞,片刻功夫,之前还算热闹的大殿,竟冷落下来。
然而即便如此,落座在位子上的仙女仍然有四位之多。
这一幕,不仅仅张珂看的哑口无言,连坐在上边一直保持雍容之相的王母也相当头痛。
未曾设想过的展开方式。
虽然她跟昊天是拐带了些位置,但先前说好的也不过是两个妻位罢了,就算如此王母心中还有些埋怨。
倒不是说张珂不好。
恰恰相反,除了年龄是个诟病的点之外,其他的各个方面都是上上之选,虽然底蕴上欠缺了点,但众所周知,九州文明体系内部,在这方面一直流传着一个传统。
榜下捉婿,就是最具代表的一个象征。
如果不在微末时,早早抓到自己家中来,等到青云直上,那看中的人就多了,到时候光是跟竞争对手打擂就颇费工夫。
从某方面来说,昊天下手已经晚了,如果不是蚩尤突然闯出来,而且还意外的像托付一样,把这件事应下,这会儿估计还被水官卡着呢。
但好则好矣,嫁一个女儿就已经足够了,两人这还是昊天这个大嘴巴为了自己的颜面,硬生生许出去的,王母心疼归心疼,但也不好拒绝。
最关键的是,虽然没见过大禹家的女儿,但那难缠的涂山氏她可是见了不少,有母如此,女儿又能是什么小白兔,便是姐妹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但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局面。
好家伙,你还不如把我这些公主都一并打包带走算了!
“尔等可知自己在作甚,这不是儿时玩笑之事!”
“这不是娘亲说的么,让女儿们自己决定,怎么事到临头又说这些。”
王母话音落下,便有一身穿紫色流仙裙,如邻家少女一般的仙女开口道。
况且,此间之事,四姐早早便传回来了,我们自商量了一番.贵为天帝之女,天庭公主,各种物质条件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的,但高处不胜寒。
她们又不似凡间王朝的公主,平日里大多居于深宫。
在座的仙女们,大多都有各自的仙神位份,食人间烟火,保一方平安。
而自然而然的,跟外界接触多了,难免招惹到一些恶意的目光。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她们那苦命的三姐白莲公主了。
白莲公主,即云花女,云华。
云花女”是三花聚顶女神之一,三女云花与大姐天花、二姐金花司职宗教修炼里的三花聚顶,也是大名鼎鼎的杨戬之母,劈山救母神话的原型所在。
而杨戬的父亲,也不是个纯粹的凡人。
杨天佑曾是天上的金童与云花女为金童仙女相恋,后杨天佑下界成为凡人,云华为旧缘下界与其婚配,并生有一子杨二郎,后被压于昆山之下,二郎神得到斗牛宫西王母的指点,“担山赶太阳”,劈山救出云花女。
至于另一位人仙恋的典范,三圣母,跟王母一家并无关系。
三圣母其本名华秀英,又称华岳三娘、华山三娘、华山三娘娘、华山三公主。华山神西岳大帝之女,母为华山三夫人(一姓王,一姓杜,一姓萧)之一,兄长为华山二郎与华山三郎。
而且正经的神话中,三圣母也并没有被压在山下,而是产下一子后自然离去。
沉香救母,这是后世人根据大清的《新刻宝莲灯救母全传》,修改之后才出现的剧情,成为了公认的事实。
好在后世尚未跟天庭全面接轨,能感应到后世九州的,也就是天庭的诸位帝君,这些大佬不能说完全不需要香火,但也早已经脱离了对香火的需求,但如果天庭诸神接轨后世的话。
那像三圣母这样的,被后世人族众念广泛更改位格认知的,免不了一场弥天大厄.
不提这些。
云华的事就已经足够警醒这些仙女了,虽然是修行走了心猿,才导致了被压在山下的结果,但无缘无故哪儿来的心猿,而且天庭又不像后世那样所认为的全是规矩,不近人情。
除非像天蓬元帅那样,蟠桃会上公然对嫦娥.七情六欲的气息,都把整个人都笼罩了。
不然的话,仙神之间正常的婚配并不算什么事。
况且,仙神不与仙神结合,难不成找凡人,还是精怪?
九州文明又不像外域的文明体系,对礼义廉耻毫无顾忌,贪一夕之欢.
其他姐妹,能婚配的都早早婚配了,剩下她们对此事无不忌惮,好容易自家母亲挑来了一个,从传闻也好,从相看也罢,都感觉挺合适的,况且根据四姐所说,佑灵王年纪不合适,需等千年,一千年足够看清一个人了。
这时候就不需要讲什么姐妹情分了,不然日后有的是时间后悔。
“这”
王母看着几个沉默不语的女儿,读懂了她们眼中的含义,叹了一口气之后,目光不由得转向了张珂。
在这一刻,这位天庭女仙之首,似乎剥离了自身的神性,像是一个凡俗间的母亲一样,以一种复杂,酸涩,又有些愤恨的目光看着张珂。
“罢了罢了,一个个都是有主见的,等到时候没选到你们,可别回来找娘哭诉!”
“我这几位小女执拗,不若佑灵王一并带去后世一游,相处一些年月,只是若不合适,也还麻烦到时来天庭一言,勿要让她们独自离去,我自会去接那两个落寞的回来。”
王母颇为无奈的说道。
“啊?”
罕见的,张珂的眼中流露出了清澈的茫然之色。
不是,您做不出选择来,把这难题推给我,这真过分了吧。
“我听闻佑灵王那方天地初立,晋升之时又多遭磨难,不若这样,我虽管不得昊天那边,但却可以与你一些女仙随行,将那些保育,花草,风雨之职暂且担任起来,等到昊天法旨传下,或是你那方天地诞生了合格的仙神,顶替后便再让她们归来,可好?”
说到这里,王母顿了顿:“光有仙神也不足,不妨这样,再让她们带些奇珍异兽之属,于你那方天地丰富一些,积累些底蕴.”
拿宝贝来堵嘴是吧?
这.其实也不是不行,就当带着旅游了。
更何况,张珂一年间,只有极少的时日是在后世九州中转休息,其他时候,不是在专属副本中攻略,就是征战外域,这家中确实缺少些仙神坐镇。
别的不说,至少在张珂这里空缺的权柄可以运转起来,虽然微弱,但积年累月对于张珂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提升。
而对于世界来说,仙神的多寡更是直接影响着世界本身的规则运转,同时也能加快后世九州对于当下环境的适应,如此下次晋升的时间也会大大缩减。
至于担忧仙神篡位这就有些杞人忧天了。
天庭的仙神来源更乱,五花八门,昊天慌了吗?还是说天庭内乱了?
都没有,除了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有所争议之外,仙神都会按照自身权柄去履行职责,张珂虽然在实力上比不得昊天上帝,但对于后世九州而言,位格上却是丝毫不输的。
而在这之外的一些问题,也没什么妨碍。
又不是修行太上忘情的仙神,有一点自身的私欲再正常不过.
看着张珂低头不语之后,王母烦躁的朝着几个女儿摆了摆手,如此在一阵清风的吹拂下,五人被推出了殿堂,一路下行直到山脚之下。
山脚处,张珂看着面前的这几位仙女说道:“此间事了,我还得去寻三官大帝,处理些琐碎事,几位后续如何安排?”
仍是之前那位紫衣的仙女,朝着张珂行了一礼,随后才开口道:“我等姐妹几个也得去收拾一些随身之物,带上些属神,与娘亲答应的那些女仙不如这样,等佑灵王处理完手中之事后,便在南天门处汇合可好?”
“对了,小女名叫华林,家中姐妹排行十七,这三位是小二十一的王扈,二十三的瑶姬跟二十四的清娥。”
“小女,见过佑灵王!”x2
之所以是两声,是因为那位瑶姬只是轻轻颔首,并没有开口。
见状,张珂点头明白之后,便在旁边女仙的带领下,一刻也不听的匆匆离去。
唯独留下四道目光,在后方注视着,直到穿过洞天的屏障,身影消失不见.
走出瑶池,行走在天庭的公共区域,张珂才有闲暇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讲真的,刚才一行,比他征战外域都要费尽。
对那些混乱邪恶的敌人,他大可以干戚横扫而下,一斧没解决的便再加一斧,但这种情况着实不适合他来应对,好在也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便应付过去。
至于现在是时候接受自己应得的好处,以及与天庭置换地脉。
原本,按照正常的规矩来说,这些仙神都属三官大帝管辖,天官总主诸天帝王,地官总主五帝五岳诸地神仙,水官总主水中诸大神仙。
当然,这是总的来说的,细致划分的话,仙神们的管辖还能分属到天庭六部跟其他司职。
但因为之前瑶池事件,再加上王母那边补充了部分女仙暂时顶替天官之职,张珂也就不准备去这几位面前触霉头,找说教了,简单一点,找西岳跟泰山两位也能弄来足够的地祇跟阴神。
毕竟,张珂所求的也不是那些名山大川的地祇。
那些个神祇,在漫长的时间里,都形成了自我的一套思维逻辑跟行事准则。
为了避免有极大可能出现的观念冲突,在张珂预想中,准备邀请的,大多都是些七八品的地祇,七品为上上限,八品九品为主流,而那些个村土地之类的,若有勤勉负责者也能纳入囊中。
至于阴神,那就更没什么说的了,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这些以种群凑数的大批进货,再配上些原本应当去州府城隍手下任职的判官,属神,地府构造基本也能拼凑得出来。
而中上层的神位,在张珂的预想中,基本都是空悬的,就是给这些下层神祇晋升的空间,有动力才好认真负责。
况且,拿地府来举例。
虽然,按理说,所有亡魂都要去森罗殿里,各个阎君面前走一遭,但事实上阎君的存在不过是相当于个最终决断的点,其他的所有事务还是由诸位判官跟下属的阴神们负责,如果有异议会先去送给四大判官,处理不了才是阎君。
至于想要惊动泰山帝君跟酆都大帝这两位,你起码得是窦娥那个层次的才有资格摆上桌面。
不过话说回来,只是怨气最浓烈时,九州正处于末法时代,不过如今,已经晋升低魔位面,初步拥有了天人感应这一套循环,如果不是地府跟诸神司职尚未就位.
除此之外,关于置换地脉一事,张珂倒还不知道该去咨询何人。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二章 丰厚的回报,与后世版本大更新(二合一?)
过程还算顺利。
张珂在女仙的带领下,刚出瑶池就碰到了守在这里的一位仙神,经过问询之后才得知,对方是泰山帝君麾下的一位姓李的库官。
交替了领路人之后,女仙告辞,转而由李姓库官带着张珂去寻找两位帝君。
西岳,东岳两位帝君,虽然常驻人间,但在这天庭之中也有自己独属的府邸。
更广泛一些来说,只要是六品以上的天官,在天庭的三十六重天界中,都能拥有自身独属的一座府邸,其宅院规格也严格的按照自身的位格建造。
小到三进的院子,大到如同王母娘娘一般,在天庭中独自开辟的一处洞府,灵地。
除此之外,一些特殊的仙神也能在天庭当中居住,好比弼马温,厨神,天兵天将这些,负责天庭闲杂事务跟基本驻守之职的。
而至于地祇要求要更高一些,起码也是三品的大神才能有一所府邸,规格与天官等同。
阴神的话,除了酆都大帝之外,都不在天庭中有住所。
实际上,除非一些必须的场合,跟返回述职,之外,地祇也好,阴神也罢,大多都停留在九州下属的各个世界的人间跟幽冥之中,自己的洞府住着舒适不说,也没那么多规矩。
“来了!”
弯弯绕绕,行进了小半个时辰,张珂终于在库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奢华的宫殿之中。
随后,在这金砖比瓦,琼枝玉树的院落中,见到了坐在树下下棋的两位帝君。
看到张珂的出现,泰山帝君抬头道了一声,打个招呼,却不料再回过头时,桌上的棋盘变的空空如也,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对面。
西岳帝君老脸微红,转而立马看向张珂:
“咳,你所求之物我与泰山回去这些时日倒是筹备了一些,你的要求虽然不高,都是些储备神,亦或是副手,但无奈所需数量实在太过庞大,在不影响天地运转的基础下,还得兼顾自身秉性跟接受后世人文,仓促之间数量上不免有些大打折扣。
泰山那里我不知晓,不过,我这里,各类人间杂物之神勉强凑足了两千之数,地祇八百余众,配了三百余金童玉女,库官之类的杂神一千有余,若是地官那里,应当会比我这里多个三五倍,但感觉你小子也应该不愿意过去。
如此,只是底层的大致框架的话,也差不多能拼凑起来了,等个一年半载我再凑这么一批给你送过去。”
“太麻烦您了!”
张珂感恩道。
看起来四千有余,将近五千之数,不过投放到一个世界的话,这点数字下去,也就是砸出个水花。
就拿城隍来举例,除了主位的城隍神之外,文武判官、日夜巡行功曹,之外还根据主神城隍的规格不同,下辖三司,六司,二十四司,甚至最为顶配的三十六司。
除此之外,再算上土地神,一众衙役等鬼差,哪怕是县城隍,也得逼近一百之数,这还是除掉了一众衙役鬼差之后的结果。
顶配算,五千仙神,扔下去,顶多占据三五个州。
就算张珂节约点,不管县城隍跟府城隍,只按最大的州配置,这数量也勉勉强强,而九州庞大的人口跟晋升后庞大的地域面积,对于这些即将上任的仙神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996?
007还差不多。
当然,张珂也能理解西岳帝君,毕竟两个月的时间,还得选拔,这个数量已经很夸张了,而他也没想过一口吃成个胖子。
只要仙神们归位,让规则跟地脉简单的运转起来就差不多行了。
先搭个框架,完整的配置日后慢慢再来嘛,反正他别的不多,时间上还算充裕。
而在西岳帝君话落之后,泰山帝君也接着开口:“地祇三千余,各类大小阴神五千有余,勾魂使者,地狱小鬼倒是给你凑了十万之众,再加上一些地府活物,灵木植被,数量庞杂我也懒得细说,若感兴趣的话,等回去慢慢归置罢!”
“我二人在此等你,关键是地脉置换之事,此事本该交给三官跟六部来做,但考虑到你与这些不太熟悉,蟠桃会上又出了那事,上帝担心见面后杂话太多,耽误了你的时间,便让我二人一并代劳了。”
“李库官,把地脉图拿上来,另,你们可以出来了!”
说着,后方的殿内陆陆续续走出了上百位仙神,这些仙神人手一支毛笔,一副账本,而在他们身后,是由几个黄巾力士抬着的两个巨大沙盘,其中一个上面山水秀丽,而另一个则是一片空白。
“这些都是天庭的记录官,来自各处,你将那些征伐来的世界物质放在沙盘上,这些记录官自会换算价值,经他们统计之后,你便去另一个沙盘上挑选吧!”
泰山帝君话音刚落,西岳帝君便接着话茬说道:“这些山水来自不同的附属天地,都是刚净化了不久,还没被打上天地烙印的。但天地之间,亦有高低之分,挑选的时候可得注意着点,打些折扣未必就是坏事!”
这意思张珂倒也明白。
山水地脉富裕,底蕴深厚的,在置换时自然要打些折扣,这就像是金银跟货币之间的汇率一样,看起来数量会减少增多,但其本质却是恒定的。
而且,地脉易得,灵山福地却难以培育,其中时间虽然是关键,但所需的其他适配条件也颇为繁琐。
现在有现成的机会挑选不用,非得自己培育的话,虽然也不是不行,但那般无疑有些舍本逐末了。
于是,张珂在将苍玉中封印的大量世界之基倾倒在空白沙盘,看着空白的沙盘逐渐被森林,平原等各种地形填充满,等到存货完全用尽,他便转头去了另外一块沙盘上观看起来。
而在他身后,从头到尾都一直保持沉默的记录官们,纷纷上前,一边写写画画,一边与同僚们不断沟通。
一时间,庭院之中人声鼎沸。
统计的工作起码等待了有一个多时辰,才逐渐落下帷幕。
其中两位气势比其他记录官更加深沉的两位仙神走到张珂身侧,先是行了一礼,随后开口道:“佑灵王,统计完毕,现在您可以挑选地脉了,由您划出,我二人配合删减规制,最终留下的便是您这次能置换的山水之物。”
“嗯,劳烦两位了!”
张珂淡然的点点头。
随后,便趁着自己在沙盘前观察,感应了一个多时辰的经验,下手直接在沙盘的东南角落割下一块硕大的土地,其中入了品级的山峦数以百计,大小河流两百有余,整体地形有些类似后世的江南水乡。
随后,他转头看向两位记录官抬头示意。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张珂交付的都是些一干二净的土地,但这沙盘上,不光是拥有各类植被,山中的矿脉,动物,水中的虾蟹鱼类也一应俱全,虽然都是普通物种,极少能看到开了灵智的个体,至于妖类精怪更是一个也无,但也幸亏没有那些玩意。
因为张珂怀疑这些也计算在了置换之中,而不是配套。
就好像是买房时,毛坯跟精装修之间,会有价格差距一样。
“高等灵土三百六(单位:万平方公里)各类资源抵价五分之三,您还可以再选一些补充!”
听着记录官的话,张珂的目光在沙盘上徘徊了一会儿,而后下手割下了一块海洋跟一块肥沃的黑土地,仍然是一应俱全的模样,这下比之前收敛了些,但没想到,海洋跟山水的价值之间有所差距,这就导致张珂还得再选。
最终,删删减减,他获得了总面积将近九百(江南:三百六,海域三百八,其他杂类一百八)的庞大山水地脉。
相比张珂交付出去的,在面积上缩水了十倍不止,但这其中最次的海域都是属于高魔位面的肥沃之地,陆地上的山水以及山水交汇的富足之处,足以比拟多元世界的主位面。
将分割下来的山水收入苍玉之中。
还没开始消化张珂就能感觉到来自自身血脉的躁动,那是比任意一次都要澎湃的潮汐,只是他将这种感觉强行压制了下去。
而后,在记录官收拾两个沙盘的时候,张珂也从两位帝君那里拿到了装载着上万属神的一个半位面。
嗯,后者属于买东西时,附赠的不值钱的小玩意。
除此之外,就是一封来自昊天的法旨了。
威武圣佑灵王的尊号虽然没变,但上边又给张珂增添了一个三山五岳巡查使的位份,可调遣九州山水地脉,只需要事后述职因果(部分区域调动,不损伤山水底蕴无需报备)。
先锋大将变成了先锋伏魔大元帅,可调三万天兵天将,四大天师,南方七宿,瘟部四品下,火部四品下,一应仙神三百六十位征战外域(代价是置换时,一九的比例变成二比八)。
据说原本还应该有个天尊的位格的,但之前上帝将法旨修改了一份,去除了天尊之位,并交代两位帝君,等稍待三五个月,再立些新功,索性凑个帝君的位格一并分封。
附带一套五岳山峦地脉跟四渎水脉,至于金银珠宝,法器建筑之类的无需详细赘述。
如此,这趟天庭之行张珂也算收获满满!
拜别了两位帝君,在一位天兵的带领下,在南天门前跟几位公主跟自家的四海龙王会和之后,张珂便乘坐之前来时的龙车,带着庞大了数倍不止的队伍踏上了归途。
春去,夏至,秋来。
风云变幻,四季流转,不知不觉间,后世已经经过了几轮秋雨的摔打,炎热的气温逐渐变得凉爽而宜人,但两百多天过去,高挂在天空上的硕大天门,从始至终都一直存在。
起初人们虽然在意,好奇,但大多的都是畏惧。
只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天门始终现身存在,而那天门上也无一人看守,渐渐地,伴随着舆论跟好奇心的蓬勃,一些民间人士开始用各种航模之类的试探,虽然明令禁止,但仍然止不住有些人偷偷摸摸。
关键是,地上的单位还能防守。
离地几十公里的天上,在能动用热武器的情况下,能达到这个距离的拦截措施少之又少。
但各种飞行器靠近天门之后,却仿佛水中映月一般,直接穿了过去。
而如果是度过了百日筑基踏足后续阶段的修行者搭载着飞行器靠近的话,却在离天门很远的地方便会被一睹透明的屏障所阻挡。
不拦截飞行器,但却对修行者处于完全禁止的状态。
导致最初的时候,炸了许多飞机不说,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还损失了不少人手。
到了后来,既接触不到,又天天挂在天上,渐渐地人们也失去了好奇心,而驻扎在旁边的保护措施也逐渐下降,最终只维持了类似公共场合的基本巡逻。
半年之后,除了天上多了个拍照打卡点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
反而倒是经过了这大半年,没有灵气复苏,没有各种意外的平静时间,后世的各行各业有了爆发式的进展。
尖端科技跟修行领域,几乎是从蒸汽机到内燃机的进展。
各种用灵机驱动的机械,武器如雨后春笋一般不停地冒出来,前不久,第一艘能在平流层跟近地轨道飞行,并且工作时间超过三个月的空母初次上线。
拥有了这个天上的大平台,人类对于太空的探索也一起迈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没办法,前车之鉴,外域世界暂时不是九州人族能够踏足的领域,但在自家地盘里面,去星空里探索总归没什么限制吧?
而断裂许久的交通网络也重新连接,各个城镇之间人口大量流动,新兴城市缓解了大量的人口挤压的同时,也将九州空白的地方减少了许多。
虽然到现在,野外仍然有大片荒地,但像过去那样,随处可见的数千里无人区,现在至少是不存在了。
当然,野外的精怪一类发展也同样迅速,有不少得天地钟爱的,除了现在还不能说话之外,几乎与常人无异,甚至于东北大地上,修行家仙一道的,开口说话的也不在少数。
而在人族修行方面,基础通用修行法的更新也来到了3.32版本,百日筑基的难度再次下探的同时,修行法的上限也被拔高到了四境的反虚阶段。
炼精化气(法力,根基),炼气化神(聚两魂七魄,出阴神),炼神反虚(阴极生阳),炼虚合道(陆地真仙)。
佛道两门,以及那批特殊修行者中,最为顶尖的个体已经在试探将阴神转阳。
但不同于之前快捷的修行速度,因为灵机潮汐大半年没再出现,九州晋升短暂缺乏各种灵物,再加上对前路的试探跟修改,在专业人员的预测中后续阶段的奠定,没个三五年根本没人能够达成。
而这还是基于之前三个阶段的顺利估计。
事实上,到了这一步,那些佛道的高功法师们,之前几十年的修行积攒的心性,底蕴已经几乎消耗殆尽,面对各种频发的困惑跟修行难题,在没有师长一类的先行者带领的情况下,光靠自身摸索,通往阳神的道路没个十几年根本看不到希望。
到这时候,人们不免有些怀念津门的那位。
那位尚在的时候,虽然修行疑难解决不了,但至少灵气复苏时的潮汐足够使用,可现在
这人呐,就不能提!
一些知情人士刚刚还在唉声叹气,下一刻,那悬挂在天上的天门突然风起云涌,五彩霞光迸发的同时,可看到在光芒的深处有大量的身影出现。
为首的,端坐在龙车之上,光芒刺眼的正是那位远去一年之久的佑灵王。
而在其身后各自有四副銮驾跟随,身侧女仙众多,而至于銮驾之上的那位,有环绕的轻纱遮挡看不清,也不敢看,这一点,数千位暂时失明的修行者足以证明。
“吼!”
一声嘹亮的龙吼声之后,华贵的龙车停留在山下庄园的大门之外。
张珂飘然的落地,不动声色的封印了身后的庄园,随后转身颔首:“劳烦诸位护送了!”
“不敢当,日后若有驱使之事,还请佑灵王再让我等多跑几趟才好!”
仙官们笑着迎合,而几条拉扯的龙族,看着被塞进嘴里的蟠桃,一张龙脸也是笑的灿烂。
虽然是三千年的小桃,但这等珍稀之物也不是它们这些拉车的龙兽能享受的,佑灵王实在是太仁慈,祥和了!
转头送走了这些过客,而后剩下的就都是“自己人”了。
看着从銮驾上下来,好奇打量着四周的几位仙女,张珂轻咳一声,先将这几位的目光吸引回来:“我还需要先将地祇跟阴神们释放出来,让他们先各自归位,履行职责,不如几位姐姐也先安排了这些女仙,再挑些合适自身的权柄,等安置之后我们再叙?”
华林公主的目光在张珂身后的庄园瞥了一眼,嫣然一笑道:“我们是客,那便听从佑灵王的安排吧!”
“过几日再见!”
目送着四副銮驾升空之后,隐藏了身形消失不见,张珂轻舒了口气,转而看向四海龙王:“我这琐事许多,却不知你们那里蟠桃会可还顺利?”
“有您的名帖在,我等自是一帆风顺!”
作为老大姐的敖馨上前开口道,只是那双美目中,却多有遗憾可惜之色。
见状张珂也不予理会。
取出早先镇元子给的玉盒,交给熬馨,随后道:“我父母所在之地你们也知晓,把这两枚人参果送去,看着他们亲口吃了后,着一人回来复命,其他人便自回龙宫去吧!”
话落,熬馨连着其他三个龙王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手中的玉盒上。
人参果这种天材地宝之名她们也只是听过,却不曾还有亲眼目睹的机会。
而张珂能将这么重要的宝物交付给她们,其中信任自然不必多说。
虽然,在这后世也没人敢劫掠.但总归心中也有些感动。
此事暂且不提。
又送走了一批人之后,张珂回头看着自己的庄园叹了口气。
有点可惜。
不过蛇鼠二妖也确实该送走了。
本来就是大唐西域的妖族,虽然跟着自己也近两年,沾染了些仙神之气,但其妖怪的本性仍未完全褪去,也是时候派出去找个小山,小河做几任地祇打磨一下了,龙鱼也该带着它的那群仰望星空去履行鱼化蛟龙的道路了。
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庄园是妖怪窝呢!
至于蚌女。
一堆小手办而已,那算得了什么。
况且,张珂身边总得有些侍女之类的充充门面。
安置好了这些琐事之后,张珂带着犀渠落入了地府幽冥。
落地的下一瞬,他手中几枚桃核大小的珠子直接碎裂开来,流光溢彩飘散融入幽冥的同时,刹那间周围的空间被密密麻麻的人影所填充。
而与此同时,外界的天地也悄然间开始了某种变化
没强压主角,天庭副本就这样,总不能大庭广众拉着佛祖揍一顿吧,干戚都没叠几下就得劝架了。
确实平淡了些,看着有些水,今天多更了些把剧情延展结束,明天也就该开始新的征程了。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三章 擎天之影,诡神俱静!(二合一?)
即便是蔚为壮观的森罗殿,一整个庞大的区域也瞬间被密密麻麻的人影所充斥。
目光所及之处,五颜六色的神光交汇如斯,几乎晃晕了眼睛。
而在张珂扫视这壮观场面的时候,面前那密密麻麻的人海却仿佛经过了统一培训一般,整齐划一的俯身一拜,大声道:“我等参见威武圣佑灵王,见过阎君!”
其声洪烈,几乎冲碎了漂浮在地府上方,浓重的黑色铅云。
见状,张珂倒是没太多的惊讶,微微颔首,道:“免礼吧!”
虽然不论是西岳也好,泰山也罢,两位帝君都一再提醒过张珂时间仓促,人手不齐,各类配置不全等一系列问题。
但看眼前的样子,应该尽是谦词了。
就像是张珂在蟠桃会上所说的学艺不精。
嗯,虽然从事实上来讲,他确实学艺不精,不然完整继承了蚩尤技艺,在南天门那,哪儿有北斗七星表演的场合,除非现场把黄帝的指南车搬来,否则大雾无物可破.
而环视着周围这成千上万,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仙神,张珂略微组织了下词汇,随后开口道:“我知诸位都是各方天地的精英,若非如此,两位帝君也不会将你们挑选出来托付给我。
但话说在前头,后世九州与别的天地有所差别,这里人道发展已至一种极境。我虽为天庭之神,但同样继承上古人族血脉,人间之事,权柄职责之外,我与之前到此的诸神约定不会太多干涉,在此重申一遍,希望诸位也能牢记于心!
并非限制诸位,而是,类似神话传记里,那些个脍炙人口的故事,希望在此方天地能够少些。
除此之外,这方天地的状况,想必诸位事先也有所了解,新兴之土,仙神可以说得上是几乎没有,而调遣诸位来此的目的,一是方便调度,二也是借此给个机会,尽忠职守,功勋卓著者,照天庭旧历可得晋升,天之四极,地之五岳,阴曹阎君,诸多神位空悬,由得你们施展!”
张珂说话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这些仙神们的情绪。
像是剧本里那样,突然扎刺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再次发生。
先不说张珂所述,对于仙神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无非是减少跟凡人的接触罢了。
就算是张珂再提什么疑难杂问,也都是等闲。
毕竟,在天庭要守的规矩,可比张珂这里要多多了。
就拿最基本的地府阴神来说,判官这些,大多都修持北帝黑律,全称——《北阴酆都太玄制魔黑律灵书》(感兴趣的可以查查看)
这玩意儿可比人间的律法还要严格多了。
举个比较常规的例子,修行此法的不能与人同房,也就是一辈子的光棍。
破戒?
分分钟雷劫招来,把你劈成飞灰。
除此之外,需要清修,不得诵念佛书魔类不详之书,不得礼释敬僧,祀神祷诡,扇惑良民,不能朝北方如厕,违背者从削减寿命,到削减福禄寿,甚至于打入地狱,形神俱灭等等。
堪称太上忘情之外,又一个严苛到几乎,变态的修行法。
但与严苛的规矩相对的就是,修黑律的仙神,其攻击性要远超同等仙神,且修行速度飞起,只要自我坚持戒律,别人三五年的修行,未必赶得上伱一年的结果。
所以,相对之下,张珂这里简陋几句规矩,没一点挑战的难度。
更何况,上神之位全部空缺。
没现在直接宣誓效死都是这些仙神们自我控制力强了!
“诸位请起吧,我们还有正经事没商量呢!”
看着在此躬身拜谢的仙神,张珂无奈道:“如此,阴神何在!”
“我等在此!”
“命你们率地狱小诡,各类勾魂使者,诡差,即刻接收地府,完善建制的同时参照人族众念修改地府阴律,忠善者有奖,屡教不改,暴虐恶劣者严惩,六道轮回各归其位,再不可有修行者,以任何借口逃避阴律惩戒!”
“地祇,司命,各类巡游杂神仍按原位,各归其位,参照地府,以人间新念,修改福禄评判标准,记录各类生灵,以备地府考察所需”
看起来,只是短短两句话的功夫。
但实际上,却是相当漫长的过程。
地府跟杂神还好些,只需要各司其职就行,即便相互之间有所冲突,但每一位阎君麾下,四大判官的麾下都有几乎相同的一套属神配置,没个几百上千的数量,想填满都不可能。
勾魂使者这些,哪怕是以九州现在的规模都是数以十万计的,现在的这点数量,完全是洒洒水。
真正烦扰张珂的,还是地祇的归属。
都是山水之神,但不同的山脉,江河之间亦有差距,张珂得尽量平衡这之间的关系,将所有人都划分到一个等同线上,再参考九州地图,这时间无疑就耗费的多了。
而对于仙神们来说,上任虽然是好事,但参考人道众志也是一个十分浩瀚的工程。
众志,这玩意,简而言之就是无数人的愿望汇总。
比方说,人们认为扶老奶奶过马路是错的,一个人认为不算事,但倘若百万,千万人一起这么认为,那就会形成一条潜在的规则。
人类察觉不到,但仙神们却可以以自己的权柄,与天地交感,感觉到这些潜规则的存在。
这方面有些类似于香火,跟还愿。
而至于对错,也由仙神们评判,之所以是参考而不是照搬,就是因为规则有时候也是错的,都是起码上百岁的神了,总不至于连这点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也就在张珂分封,诸神上任的时候。
人间却骤然间刮起了大风!
这风非比寻常,带着一股冰冷而无情的意味。
虽然九州现在是青天白日,但被这股风吹过的人们,仍然是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寒,就好像深夜后,一个人走夜路时突然吹来的呜咽冷风一样,让人汗毛直竖的同时,隐约的还能感觉到,在身旁的某个角落里,似乎正有一双眼睛正在他们的身上细细打量。
而也是同一时间,遍布九州上下,大大小小的城隍庙,阎王庙里,那坐在供桌上经年累月,遭受香烛熏陶的已经斑驳,有些脱落的神像,忽然间尘埃尽去。
明明只是有风吹下了些许灰尘,但这些神像却仿佛被人精心擦洗修补了一番似的,绽放出属于崭新艺术品才能拥有的光芒。
而在常人难以察觉的层面上,那堆积在神像内腔,积攒了年许的陈旧香火忽然间无风自动,汇聚成了一尊金灿灿,威严可怖的虚幻身影,其中灿若星辰的双眸,正配合着脑袋垂落下来,无言的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上香供奉的香客。
而在其左手,一本书册正在疯狂的翻页:
裴怡欣
浙东州,温府生人。
阳寿:28/71(寿终正寝)
功:救助残疾流浪猫狗,帮助多人,孝养母亲
过:诽谤他人(同事),所救猫狗抓伤路人,蒙骗感情,骗取婚金。
善恶:小恶?
未来福禄寿状态:福运下降,禄运大幅上升,寿一月(黑:死劫)
随着下方垫子上瘦弱的女子起身离去,神像手上的书册中的字体也转而淡去,再度翻页,更换成了新一位上香的香客。
虚影在那小善跟吴增无减的福禄寿状态上瞥了一眼之后,便不去理会,目光转而看向了那走出门外,与一位老妇一起,走向旁边城隍殿的身影,金光灿灿的双眸,浮现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而另外一边,正在津门气象中心等待的祁汪,听着突然响起的电话,整个人都瞬间紧绷了起来。
“神像活了,你们确定没看错?”
“这种事怎么我们怎么敢骗您的,肯定是多次查证,确定了结果才通知局座您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阎王庙,城隍庙中大量偏殿的神像已经凝结了香火金身,山神庙,龙王庙也似乎有异动,其他的庙宇探查的道人虽然没看到香火的异常动作,但不排除复苏的流程有先后的区别。”
“初步的结果判断,可能在四海龙宫的尝试之后,仙神们开始大批量的复苏,至于后续没有接触类的事件,很难判断此事的结果跟走向,局座您要没有新的问题,那我就去忙了?”
“嗯!”
祁汪看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将其放回基座上,靠着身后的椅子长叹了一口气。
自己在这原本是干嘛来着?
哦,等蟠桃会的结果。
虽然,这次盛会他们九州人族没有参与,但照之前赠与各类典籍时,与龙王们的约定,在事后他们将会在那位允许的范畴,反馈给他们一些基本的信息。
结果,情报没收到,反而一直担心的雷炸了。
虽然早在灵气复苏的第一天起,他的心里就有了相关的准备。
但还是太突然了。
不提那位不是在宅在家,就是外出征战的大佬。
其他仙神的出现,肯定不可能是来玩过家家的,那么会干什么,就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答案了。
各处的山峰,江河有了主人,这还不算什么大事。
毕竟,四海龙王在时,也没禁止渔民捕鱼,只要不是往海水里排污这种糟粕事,基本不会惹来龙王们的关注。
但山神河伯好说话,可城隍庙里的这些就不是那么飘然物外了。
城隍是什么,按照正常的,道门跟历史书上的叙述是守护城池之神,保一方城池百姓安居乐业的。
但,在没有需要守护的时候,这位的存在却也跟城中百姓息息相关。
看看祂麾下的那些属神:
文武判官、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日夜游神、枷锁将军.阴阳司、速报司、纠察司
看明白了没?
几乎全都是阴间神灵。
自然而然的,这位也负责最基本的审理阴阳,捉拿亡魂的职责。
城隍不是关键,最重要的问题在于,连城隍这一系列都苏醒了,那地府里又是什么情况?
十殿阎罗,六道轮回,十八层地狱.
如果说,在这之前,胆大的毫无顾忌的还能放声喊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死之后哪儿管他洪水滔天!
现在大概是不行了。
没等你咽气儿呢,床头估摸着就已经有一两位勾魂使者守着了,就等你吐出那口阳气,然后枷锁铁链拴在身上,摇摇晃晃带去黄泉路。
不听话,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你不会以为,勾魂使者手里的哭丧棒是给你当孝子送行吧?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像也差不多。
然后就是人们熟知的,分辨功过,赢得去轮回,输的去地狱,十八种大项,上百个各类小套餐,总能找到合适你的那一款,而值得一提的是,地府跟人间的时间计算,跟人间与天上的计算是一样的。
同样是一日,即一年。
只不过,这里的一日,相当于地府的一年。
所以,经常能在神话故事里看到,某某某,被判某个地狱几百年的刑罚,甚至于还有能把十八层地狱走一遍的能人。
祁汪倒没什么亏心事,自然用不着担心这些。
可其他人呢?
那些监狱里的犯人,有罪记的人,甚至干脆就是一些没有道德的中老年人,正事儿不干,偷鸡摸狗一个没拉的年轻人,这些又该怎么办?
他倒不是为这些人推脱。
有错该罚,这是公正。
但就担心,好不容易安分几个月,因为这事儿闹得又起风浪。
而就在祁汪忧心忡忡的时候,那放在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局座,出,出大事儿了,四海龙王一起到了西山,去寻找那位的父母,现在刚见面等等,他们好像是来送什么东西的,我c!”
顾不得电话对面的粗口。
祁汪赶忙说道:“快,给我接那面的视频,我要看详细情况!”
“是小珂的朋友啊,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来进来说话!”
看着热情的拉着自己手往店里带的中年妇女,熬馨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但又不敢拒绝,别提多难受了:
“.您.别这样说,我等都是上神麾下的属神,这些是我的弟弟妹妹,此行是上神托付,让我们给您两位送两枚灵果来的!”
晏女士看着熬馨拘谨的样子,随口说了句:“放下说话吧!”
“对了,他自己回来不就行了,还让你们跑一趟,多麻烦人,就算是下属这也太折腾了!”
有了之前跟张珂见面,再加上人参娃娃,跟一些安保人员时刻的保护,现在这两位普普通通的老夫妻,倒是对这些事情的接受能力大大增加。
别说是来几个人,就算是明天把他们接到什么仙宫神庭里住着,也顶多是诧异一会儿。
然后就拒绝。
上了年纪,总是喜欢待在家乡,也离不开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房子。
儿女身边虽然也好,但总归年龄有代差,除非是实在没办法照顾自己了,谁也不愿意给小辈们添麻烦。
能听得出这位言语里客气的意思,虽然是在抱怨上神,但也是在借自己的嘴,打探上神的消息,熬馨也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
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不知道上神可曾给您介绍过,他的身份?”
“就说他成神仙了,别的倒没说太多,那会临走前才提了一嘴,我们两个也没来得及细问,这神仙是个什么位分,厕神也是神啊呸呸呸,小地方人,冒犯了,真有厕神还请您不要见怪哈!
还有这盒子你放下就行,不用一直抱在怀里!”
晏女士如是说道。
“您别劝了,真放不下,来时上神叮嘱,我等必须要看着您两位吃了这果子,才能离开。”
“至于上神.祂现在是天庭大将,承一品神位,领征战外域之职,杂事颇多,现在在何方我等下神却不知晓。”
“盒子里面装着的,是这次蟠桃会上,镇元子大仙给上神的人参果,此物增益寿命之效十分显著,上神也只得了这两枚,便让我们带来,与您二老服下,还请不要推辞!”
熬馨说话的同时,也扭头示意。
知道意思的其他几位龙王,瞥了一眼外面旋转的摄像头,跟徘徊在对面街道上的众多人影,面无表情的调动水汽将这店铺临时封印了起来。
开玩笑。
别说是人参果了,就算是普普通通没成精灵的千年人参,闻一闻都有强身健体的效果,而人参果这种等级的,光是一点气味都能增寿百年。
他们龙族倒是不在乎这些。
可凭什么平白无故便宜了外界的那些路人,没功没禄的,可受不起这种天赐的福气!
再退一步说,给他们享受了,日后地府核对,查出疏漏找上门来算谁的?
平白添这麻烦。
“这”
看了眼遮蔽了店铺大门的水蓝色荧幕,回过神来再看玉匣里那宛若婴儿一般的两枚果子,夫妻二人的心理震撼,且难过的情绪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
孩子长大了记挂父母固然值得感动。
但能换来这种在神话里面也是一等一的珍贵资源,谁知道那小子在外面受了多少苦难,要不是有外人在,情绪早就崩了。
而看这几位姑娘的表情,这事也不是能拒绝的。
咬牙犹豫了许久,还是老头果断,拿起一枚人参果就往嘴里塞,却不料刚刚咬下去,果子就化作了一汪清泉,流进了心间。
旁边的晏女士也有样学样。
不提两位被灵光笼罩,正在自上而下进行改造的夫妻。
也不提刚拿到生死簿,看着突然浮现,爆炸性增长的寿命之后,查找原因,发现某位姓张名珂的人士挂在这俩异常之下,相看无言,然后默默在生死簿上勾了一笔的判官们。
津门这边,看着特地放大到极致的画面中,两个小儿一闪而逝进了嘴巴,然后身体上就升起彩虹的两位。
祁汪默默的点上了一根烟,吐出口中的烟雾,默默的道了一声:“人参果啊!”
得益于地府缓慢的时间流速。
张珂花费了近三个月才理顺的各种事务,于人间而言却不过是敲上十几个字的功夫。
把所有的琐事都处理完毕之后,他才顾得上自己。
心中念头一动,将苍玉对于山水地脉的镇压解开。
刹那间,一股恐怖的能量洪流自苍玉中迸发,而后转移到他的胸膛,短暂停留了一瞬之后,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瞬间在他体内的血肉,经络中狂轰乱炸。
早已经完善的地祇真身虽然已经至尽头,但各类篆文在洪流的冲刷下,不知觉的仍然变的细致,清晰了一些。
而更为剧烈的变化发生在他的血肉之中。
猝不及防下,远超以往的力量冲刷,以及外界环境的适宜,让张珂毫无顾忌的释放了自己。
随后他的身形骤然爆涨。
一眨眼的功夫,就超过了旁边不远处的背阴山,而身躯的膨胀仍未停止,血肉在增长,筋骨在拉长,血脉法相不出预料的展现出来,一人身龙首的巨人,在阴沉的地府空间中朝天怒吼!
力量。
无穷无尽的力量。
尚未展开法天象地,张珂便感觉到了自身的力量已经达到了自己的全胜时期,而其好似没有上限一般仍然在伴随着滚烫的热血一起澎湃激昂!
身躯的异常变换已经超出了身上神袍的上限,在张珂来不及保护的情况下,撕拉一声碎裂开来。
好在,习惯了法天象地的施展,他早早的买了一条配备大小如意的亵裤,这才没在无意间展露风光。
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
天地仿佛似在配合他一般。
昏暗的地府之中,忽然间狂风大作,雷鸣电闪,浓郁不化的黑色乌云,刹那间被血色所浸染。
那些平日里以诅咒,怨念,缠绕在他身侧的无数意志,在这刹那变换,天地齐鸣的莽荒场景下,似人一般瑟瑟发抖,尖叫着逃窜躲避,试图重新融入那被排挤的身躯左近。
但却不料,一簇大火陡然升起,将这擎天的巨人笼罩的同时,也将他们灼烧的一干二净
(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 九州失落之地:禁忌与深渊之所(二合一)
【基于人物执掌,获取大量权柄(山水地脉类),你从中摄取到了大量的养分,你的血脉获得了巨大成长增益,你的各方面属性/技能都获得了大量的提升(271%)
伱的血脉成长进度:4.8——7.9(上古计年)你的本相形体获得了较大幅度增长:6235——10023,相关神通享受215体型额外加成。
因人物具备特殊词条——九州,以及当前守护世界内,大量守护阵营:管理员(仙神)登录,所处世界进入活跃期,灵机孕育,超凡要素浓度,物质世界拓展等相关环节正式启动,并将在未来三十年内进入高速发育期(基于同等世界,常规成长进度获得200%增益)
基于人物相关/守护世界的相关权柄进入活跃期,你的血脉成长速率获得120%提升。
你的各方面技能增益如下(请点击展开,浏览相关详细信息)
警告!警告!
因为人物当前本我法相已经超出当前世界承受上限,相关承载能力将在一个小时(人间)后达到警戒线,请尽快收拢姿态减轻世界负担。
超出时间,世界将受到大量积压伤害,出现包括,但不限于物质位面塌缩,空间结构混乱等诸多危险!!!】
感受着体内炽热而蓬勃的力量,张珂舒展了一下身躯。
但,他还没来得及太多的去审视自己的状态,就看到了视网膜上,那几条色泽猩红的提示信息。
法天象地的姿态被限制是张珂早就熟知的,可他没想过,现在连本我都被纳入了后世的永久ban位.
有些无奈。
但也好像理所当然?
毕竟,五位数的本我形体,对于现在的后世来说,确实是大了点,装不进去似乎也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类似于本我这种,为了战斗而生的宏伟体型,在后世也没什么施展的机会。
擎天的身躯,矗立了一会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恢复到了常人大小,而自身的压力也分摊了大半给苍玉来承担,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仍然处于九州的负担之下。
如此,浮现在眼前的猩红词条逐渐淡去。
一切也好像再度恢复了平静?
恢复了常人大小之后的张珂,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家处于山下的庄园里休憩,而是摇身一变,穿上了一席鲜红的神袍,头戴冠冕,面色庄严的落在了距离背阴山不远处的森罗殿中。
前一刻,还在此忙碌着签署各种文书,号令勾魂使者们前往阳间拿人的判官们,看着出现在主位上的身影猛然一愣,随后便低下头各忙各的了。
仙神之中,人间的那些人情世故倒不是特别流行。
更何况,这是在十分严肃的地府之中!
除非张珂特意召集,否则各自忙碌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更何况,经过了近四个月的繁杂公务之后,阴神们总算是把后世地府的各类律法,规矩梳理了个大概,现在就等新的亡魂到来,进行实践了!
浙东州,温府,中心医院。
伴随着抢救室大门的开启,一位身穿白大褂,神色疲惫的中年医生走了出来:
“裴怡欣,裴怡欣家属在哪儿?”
“在这,在这,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一边说着,一位穿着相当时尚的妇女从一旁的导引台附近急匆匆的跑过来。
看着抓在自己领口的一双手,医生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身旁护士眼神示意的同时,将自己的脑袋后仰,避开了一些,这才温和的说道: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病人伤的实在是太重,几处伤口都刺破了重要的内脏,多脏器衰竭,进去再看一眼吧!”
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看病历还不到三十岁就这么倒霉。
可惜了!
不过,能拉到这急诊抢救室的,又有谁不可怜,小到襁褓里的婴儿,大到百岁的老人,谁还没点故事了,见得多了,再热心肠的人也顶多是感慨一会儿,倒没什么太多的共情。
毕竟,同情心太强的,也干不了医生这活儿不是?
“怎么可能呢,我女儿身体那么健康,绝对不可能出事的,医生,医生”
话还没说完,妇女就被急匆匆赶过来的保安给隔离到了一边,给医生留下一条离开的通道,目送那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后,这才劝慰道:“阿姨,知道你心里难过,这种事谁不难过呢,可是你也得参考实际情况才行,病人来时就身中二十多刀,刀刀直插要害,您应该有心理准备才是。
这个呢,现在里面仪器还能勉强维持生命体征,您要是不想留下遗憾,那就先冷静一下,进去看看病人”
抢救室外,两个保安还在尽量安抚妇女。
但在声音嘈杂且密集的抢救室内,惨白的墙上忽然间荡漾一阵波纹,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涟漪中走了出来。
奇怪的是,对这两道突然出现的人影,这抢救室里的绝大部分人都置若罔闻,好似没有看到一般。
唯独墙角里,一个喝了农药进来被催吐的老婆子,突然间剧烈的挣扎起来,但碍于嘴里面插着的管子,只能发出沉闷的吼声,吓得周围的医护人员还以为她要噶了,赶紧过来查看仪器。
“裴怡欣!裴怡欣,你时辰到了,莫要留恋人世!”
说着,其中黑色的人影伸手往插满了管子的病床上伸手一抓,下一瞬,一道虚幻而朦胧的女性人影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身旁,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旁的白色人影高举手中的哭丧棒往床上一打。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
躺在床上的人影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哼,随后一连七道影子从身体中钻了出来,而后像是泡沫一样,陡然炸裂。
直到此时,叫做裴怡欣的虚幻女人才从茫然中缓过神来,往左右一看,顿时像个鹌鹑一样缩了缩:“黑白无常?”
不曾想,这两位却全然没有跟她沟通的想法,而是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在上面翻转了十多页,随后自顾自的说道:
“裴怡欣,浙东州,温府.生人,生于子时一刻,死于酉时三刻,核对无误,老八带走!”
话音刚落,就见到黑无常从腰间掏出一根挂着铁链的钩锁,眨眼间穿刺进她的琵琶骨,随后无视了对方的惨叫,哀嚎,带着人转身穿墙离去。
直到这两位的身影消失之后。
那墙边的老婆子才逐渐停止了挣扎,松了口气,也不顾周围医生护士的阻拦,把自己嘴里的管子硬抽出来,含着一嘴的血,大叫:“我没事了,我不寻死了,赶紧,让我出院,黑白无常都冒出来,这破医院,一天都待不了了!”
医护人员的面面相觑暂且不提。
在从抢救室里带走了惨叫个不停的裴怡欣之后,这两位陆陆续续,在医院里绕了几圈,等出现在外边的时候,身后已经密密麻麻的跟了十多个身影。
白无常低头看了眼手上才空了不到一半的册子,惨白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种无奈的神情。
可真不愧是后世。
光是这温府,这一天就积压了近百的亡魂。
关键是,这其中,标着自然死亡的才十多个,其他全特么是枉死诡。
不是,你们活着不好么,好好的把自己那点阳寿浪费完了再说,非得给哥们俩加工作量?
不理解,很震撼!
其实黑白无常也是不想的。
作为地府诡差里,知名的搭档,他们俩虽然不像那两位阴帅一般,位高权重,非大善大恶之人,不配勾魂,但好歹也带着黑白无常的名号,派发到他们手里的,再次也应该是些捉拿逃魂,恶诡之类有挑战性的活儿。
却不曾想,后世这边,处处缺人。
上万的诡差撒下去,连地府百分之一的座次都没填满,自然,这排班上边就有些当牛马用的意思。
白天接引新生的亡魂,晚上去捉拿那些机缘巧合跑了的诡魂。
不巧的是,老八那家伙手气臭,抽了个坏签,被分到了这人口稠密的地方。
不过,温府再怎么繁忙,也比不得魔都跟京城这两处地方,在阴神们自我沟通的小渠道里,被分配到那边的同僚,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开始诉苦,甚至于出来时带着的勾魂锁都不够用了,就这工作量还没完成十分之一。
嘿!
一边感慨着,一边黑白无常加急赶工。
虽说阴神除了庙宇跟一些特殊的环境外,可以无视各种地形的阻碍,随意的穿墙遁地,但这么大的城市,分散在各个地方的目标,总得他们兄弟二人一个个去找不是。
赶快点,还能早点回去休息个把时辰,不然,子时可又得出门巡逻了。
人世间,因为地府的运转,成千上万的诡差,跟忙碌的蚁群一样,四下寻找亡魂捉拿。
而在地府之中,伴随着前往人世捉拿亡魂的诡差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交差,寂静了许久的地府,也第一次正式的迎来了热闹的时刻。
面无表情的诡差们,拽着身后的一群亡魂,走进了距离最近的城隍庙跟土地庙。
下一瞬,凌乱而热闹的庙宇,刹那间变的金碧辉煌不说,那端坐在供桌上的一尊尊神像也好似活过来一般,威严的神目,不住的打量着下方被拴着的亡魂。
还没等身后的那些亡魂们反应过来,伴随着前方锁链猛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
刹那间,不受控制的他们就跟着诡差,一起投入了那大殿角落旋转的黑洞之中。
诡差亡魂离去,诸位阴神们也恢复了之前正襟危坐的模样,似是在等待着下一批新人的到来。
而与此同时,一刹那的恍惚,再清醒过来的时候,这些亡魂们已经到达了幽冥地府的地盘,低垂且阴沉的天空下,长相狰狞可怖的鸟雀一边发出难听的叫声,一边在他们的头顶盘旋,冰寒刺骨的冷风吹的他们瑟瑟发抖,眼前那破旧而蜿蜒的乡间土路,看着更是让人反感排斥。
队伍中的亡魂们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峰,但却耐不住那条刺穿了琵琶骨的锁链的牵拉,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抱成一团的亡魂们不得不分开跟着诡差迈步上路。
在这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挣扎过,尝试过。
但奈何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也没惹得跟前的这位诡差松口。
至于金银财宝之说更是惹的诡差冷笑不已。
“金元宝?冥币?呵,那些玩意儿确实有用,不过前提得是那些在地府报备了的走阴门的民俗传承才能做出能在地府花销的钱财,或是佛道哦,忘了,现任阎君不喜佛门,那就得是道门的高功法师捏出的票据才能兑换冥钱了,至于你们人间烧的那些纸钱,万万之数或许能兑得三两个铜板,就算不错的了,如此还是得人间亲人诚心所至,若不心诚,恐一个铜板都兑换不了。
哦,对了,忘记你们人间现在不许烧冥币了,如此,你们连在地府的花销都拿不出来,又有什么渠道来贿赂我?
更何况,贿赂诡差,罪加一等,虽是未遂打个折扣,你们几个,也等着再加两百年的地狱刑期吧!”
值得一提的是,也不是所有的亡魂都要遭受穿刺琵琶骨这种痛苦的罪罚的。
在这从阳间收束,逐渐归一通往地府的黄泉路上,他们看到了许多待遇不同的亡魂。
那些个在诡差的小册子上,备注着小善的亡魂,只是往手里面栓了一条铁链,表示捆绑之意,而锁链的另一头也被诡差单独系在腰间,只要眼疾手快跟紧点,却不用受这些罪过。
至于小善之上的那些,却是需要黑白无常亲自去带了,不上锁链,不上枷锁,两人陪伴着,顶多三五个人一趟,单独走在前方,时不时的身旁的两位阴神还要谈笑几句。
当然,这么具有对比性的场面,自然也少不了正经的地府阴帅,黑白无常。
这两位,一出场就是落在地上给人牵马,身后的两匹高头大马上,分别坐着一个年幼的小孩跟一个垂暮慈祥的老人。
不仅黑白无常脸上的妆容也不像他们前方的诡差那样骇人,交谈之间轻言细语的,好似生怕惊扰了这两位似的,尤其是在听到黑白无常询问对方,对之后转世轮回的人家父母有什么需求的时候,这排列在黄泉路上的数千亡魂,像是吃了柠檬一样,面容扭曲的厉害。
至于详谈的内容,那就不得而知了。
过了黄泉路,就到了望乡台。
在这里,诡差们会稍微放松一些钳制,让每一个亡魂都能站到台前,去眺望一下仍在阳间的亲属,不过每个亡魂只有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不论是再怎么不情愿,都会被强行带下来,换后人登台。
停留了小半个时辰,亡魂们还没从望乡台的悲伤情绪中脱离出来,地府的第三站就到了。
恶狗岭!
下了望乡台,就到了恶狗岭。
说是恶狗岭,其实在这里的不仅仅是恶狗,还有其他的动物,只是相对而言,狗的数量更多,几乎形成了碾压的优势,才叫做此名。
在这,生前偷狗的,吃狗的,以及喜爱吃那些野生动物的都会被诡差们暂时解了锁链,从队伍里踢出去,任由那些恶狗,野兽在他们身上撕咬啃噬。
而不满足此类条件,或者标注为善的亡魂,则是会受到诡差的庇护,为他们挡下这些凶恶的野兽。
过了恶狗岭,就到金鸡岭。
这里原本也应该是一重磨难,会有一群公鸡迎面扑来,扇动着翅膀用利爪和尖嘴啄着你的灵魂,但因为人世间丧葬规则变动的缘故,人们谁都没有随身的米面,故而判官们提前将这些公鸡挪去了它处,等待以后琢磨出来响应的规则之后,再添磨难。
下了金鸡岭,杀威棒已经结束。
剩下的不论是野诡村,还是迷魂殿,对于绝大部分亡魂来说都没什么难的。
前者是为了筛选那些肢体残缺的亡魂,他们会走另一个顺序受审,惩戒,而因为魂魄的残缺,除非小善以上,否则下一世也无法正常投胎人世,只能先去转成动物修补魂魄之后,再入人道轮回。
迷魂殿,原本是为了让亡魂们迷迷糊糊方便受审,但同样因为人世规则变动的缘故,森罗殿内多出了数十个能够映照前尘往事的镜子,只要往前一站,一切作为无所遁形,自然也免了这一道。
而且就算是放在九州的其他天地,这迷魂殿的作用也就一般般,反正最后还得用生死簿分本核对,判官们与张珂沟通之后,便免了这一遭。
之后就是阎罗殿前,赏功罚罪,而后去十八层地狱受刑。
无罪者,去供养阁
阳间的亲人烧的纸钱都是在这里接收。
拿了钱,再去诡界堡跟其他的位置的诡城,在这里等到自己的阴寿完全消耗完毕(与阳寿等同,受功德加持)再去还魂崖前,喝了孟婆汤,进六道轮回。
只是,目前这些亡魂中的绝大部分都用不上后续的这几步。
大部分人间有冤屈的,枉死的会被带到枉死城中等待阳寿终结,或者仇人死去才会提审。
而剩下的,则是前往森罗殿受审。
这些自然不需要张珂问询,有判官们会进行分流,而后由地狱小诡接收带走。
他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坐在上首的桌子上,看下面那些嘴硬的玩意,一番酷刑之后,被推到镜前论罪。
说实话,看着还挺解气的。
虽然他现在已经经历了许多,心态与以往大不相同,但终归时间还短,后世不到两年,对张珂来说,如果不是天庭耽误了一天,也不过才不到一年的时间,自然难以免俗。
只是,没想到,在这第一批的亡魂里还夹杂了一条大鱼。
当黑白无常请着一老一少,从殿外走进来的时候,张珂差点被这两位身上的金光闪到了眼睛。
那个小孩子还好点,那个年纪大的干脆就跟纯金锻造的一样,就跟人形探照灯一样,他走进来的那一瞬间,这都市王殿被照的跟白天似的。
“阎君,这两位原是大变之前已逝之人,不料先前世界变动之时,机缘巧合的却为他们重新塑造了完整的魂魄,故而我兄弟二人将他们带来此地,您看?”
伴随着话音落下,张珂看着这俩熟悉的面容,沉默了良久,张珂走下了高台,恢复正常大小,站在这两位跟前:
“按阴律来说,两位之事,应当由转轮王过问,但如今地府残缺,十殿阎罗更是只有我一位,如此,便代俎越庖,替他询问一边,以二位之功劳,可于阳间则一地当城隍之神,前者可挑富·县,贫府,而您老.要不,西山州的天下都城隍庙考虑一下?”
“城隍神么,能容老朽再考虑一段时间再给回复吗?”
面对张珂的问询,面容沧桑的老者沉吟了许久之后给出了答复。
他能怎么办,当然是顺从了。
“那谁,王判官,别管那群赖皮了,把这位带去诡界堡算了,就在这森罗殿中找一住处,再调五十位诡差,听从调遣!”
“谢谢阎王老爷!”
“哎,不敢,您老过了,今日奔波劳碌,您先下去休息一些时日,等作出了决定之后,我再亲自拜访可好?”
“也好,也好!”
目送着笑呵呵的老爷子,在判官的带领下走到了殿外,张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低头看向了那个不那么刺眼的小孩儿:“你怎么说,想去人间当个城隍,还是轮回转世当个富贵公子,又或者有别的什么需求?”
既然选择了暂时履行一下这阎王之职,就得按规矩来。
对于这种小金人一样的,大善人,哪怕是阎君也得恭恭敬敬的,至于之前那位,也就是酆都大帝人不在,不然他也得出来露个面。
至于这个小朋友,虽然没那么厉害,但也是世所罕见了,也值得张珂亲自接待一番。
却不料,这小孩思考了许久之后,抬头看着张珂:“那,我能等我妈妈来了之后,再当一回她的儿子吗?”
“可以,不过你要等很久很久了,人间一日,地府一年,再算上消耗阴寿,你恐怕得在地府等上千年,确定要这么做吗?”
看着神色坚定地少年,张珂轻叹了口气的同时,也摆了摆手,把黑白无常召了过来:“百年太久,你们把他带下去,培训一番,然后就让他去家乡那边,暂时当个诡差,如此,夜深人静,无有工作时,也能在家门外看上一眼。”
至于张珂的交代有没有什么问题。
嗯,从规矩上来讲,其实也没问题。
以功德算,当城隍的料子,去当诡差已经是屈才了,至于家门外看一眼,这又不算违反规矩,只不过是让时间相对应的缩短一些,让这对母子能够早日团聚罢了。
更直白来说,地府也好,天庭也罢,就这规矩。
有功德,就是任性!
别说是在后世,在九州的其他天地,类似这两位,如果不选择成神的话,将来投胎之后,周围时刻都会有日夜游神,六丁六甲守护,善始善终。
至于影视作品,跟古代话本里,多少世的大善人是个穷困潦倒的人,还被生活折磨的例子,听听就好,真别当真了。
真要有这种人,他走路摔倒脚下就是一块金子,考试科举不能说次次头名,那前三之列也必有一席,当然,前提是新的一生,自己所作所为不要消耗过去的功德,不然再厚的遗产,也总有消耗完的那一天。
送走了这两位之后的张珂,松了一口的同时,也再懒得看下面的乐子,反而转头浏览起副本界面。
热乎的血脉,蓬勃而躁动思维,让他迫切的想要找个地方试试手感。
虽然在验证自身成长上,没有哪个地方是比上古试炼更加合适的。
但.他好不容易突飞猛进了一回,就不去那俩无才无德的老师面前找不自在了.
战役,多元宇宙,入侵,公开。
接连设置了四个关键词搜索之后,浮现在张珂眼前的副本仍然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似一眼看不到尽头,而在其中,类似于世界树,奥林匹克,圣山,这些个对于后世来说,十分熟悉的字眼出现的也比较频繁。
况且,再往下刷新了十多次,仍然没有看到尽头之后,张珂的耐心也在逐渐消耗。
正当他准备选个差不多的副本,进去的时候。
忽然间,一个与其他副本闪烁着不同光泽的世界突然映入眼帘:
失落的九州(关键词:破碎,失落,混乱)
特殊称号感应副本(可通过选择关闭称号特效,以屏蔽类似副本征召信息)
副本类型:公开
副本等级:多元宇宙——巨形文明世界(字体标红)
副本介绍:断绝在过去的传承与禁忌,正蠢蠢欲动的从绝望的深渊中攀爬出来.
九州还有这地方?
这热闹,他得去凑一凑。
下一瞬,张珂的双眼骤然间迸出了强烈的光芒,惊的周围判官纷纷瞩目。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 盛情难拒的本地人
“还是不在服务区啊!”
祁汪挂断了手里的电话,将其插回基座上。
得益于之前的交流,那位一个月中有大半的时间是处于外出不在家的状态,这件事在气象中心,乃至于同类的,因为灵气复苏现象而设置的新增部门中已经是广而告之的消息。
当然,前提得是那位外出的旅途一帆风顺,没什么变故。
事实上,像之前,就曾出现了两个多月,甚至三个月不见踪影的情况,而这次更妙,一场蟠桃会,走了大半年之久,虽说少了那位的存在之后,九州也可以暂时性的放下肩上的重担,将之前世界晋升带来的诸多好处慢慢消化,但多少不是特别的安心。
尤其是,在知道了,九州之外,世界之间相对残酷的共处环境之后。
即便是再搅和的魔怔人,也喊不出仙神是封建糟粕,勿要让时代的马车向后倒退之类的话了。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关键在于,以他们掌握的,对那位的了解来说,像这样耗时良久的外出活动,归来之后,一般来说都会在津门的小院.庄园中暂住几日,休憩调养一番。
祁汪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九州格局变换,诸多庙宇中神像异动,甚至于光天化日之下,诡差横行,到处捉拿已死魂魄的时候,他久违的拨通了那个尘封了许久的电话号码,迫切的想要知道一点内幕。
倒不需要什么保证。
毕竟,早在四海龙王出现的时候,后世九州就已经做好了满天仙佛重新归来的准备。
只是,究竟仙佛们是跟四海龙王那样,只管辖自己一亩三分田的事物,还是说会跟神话传说里一样,即便没事儿也能整出些事来。
别觉得他是在危言耸听。
就拿一个大众最为熟知的仙佛来举例。
众所周知,仙佛有千般变化,数十上百的化身,而大名鼎鼎的观世音菩萨,有高达三十三种变化之多,不说其他变化法相,单拿其中的鱼篮观音来举例。
相传,灵山的佛祖也好,菩萨也罢,在成佛立果之前,总要给自己设下一个足够艰难的宏愿,既是督促自身时刻勿要忘记本心,同样也能借功果直接升华自身的果位。
传说观音菩萨得道之后,便化作普通百姓,深入下层人民,对他们进行教化。
故事里说东海之滨的人们身居化外,不知礼仪。观音菩萨便化作一个美丽的渔妇前来点化。菩萨承诺谁能背诵她所教的佛经便嫁给谁做妻子。
不久,金沙滩上的渔民,特别是那些单身汉,见渔妇长得实在漂亮,于是便纷纷跑来说亲,争着想娶她为妻。
化身的渔妇笑着说:“你们这么多人,叫我嫁给谁呢?这样吧,我教你们颂经,你们谁先在一天之内学会,我就嫁给谁。”大家一听,都觉得可行,于是便答应了。
从《普门品》到《金刚经》。
结果金刚经后,还剩下复数的人,而后接着又是大乘宝藏《法华经》。
最终,三天之后,只有一个叫做马郎的人完成了任务,于是渔妇便答应嫁给马郎。
可是新婚那天,新娘却无缘无故地死了,而且尸体很快就腐烂了。马郎很是难过,可又没有办法,虽然心中奇怪,也只好将尸体掩埋了。此后,马郎经常没事的时候便念颂渔妇教给他的三部经,念来念去,竟也悟出了很多道理。
至于后续,那就是烂俗的观察,点化,最后供奉的套路了。
菩萨自取功德跟香火飘然离去,却可惜了马郎,既丢了妻子,又没了血脉后代,只能常伴青灯古佛,终此一生。
虽然后世的传说中,常常给鱼篮观音套上一个马郎之妇的后缀,但事后的补救又有什么用。
而类似的事情还有,在《续玄怪录》“延州妇人”记载:唐大历年间,延州有一个女子,“与年少子狎昵荐枕,一无所却”,最终死去,人们把她葬在荒芜的道路边。后有一胡僧来到她的墓前,焚香敬礼赞叹,并告诉大家:“斯乃大圣,慈悲喜舍,世俗之欲,无不徇焉,此即锁骨菩萨。”众人开墓一看,真如胡僧所言,于是为她设斋建塔。
北宋叶廷圭在《海录碎事》中载:“释氏书:昔有贤女马郎妇,于金沙滩上施一切银。凡与交者,永绝其银。死,葬后,一梵僧来,云,‘求吾侣’。掘开,乃锁子骨。梵僧以杖挑起,升云而去。”
比较上面两则故事,可以发现二者在主要内容上完全相同:第一,人物都是一个自愿布施自己身体的女子。第二,女子死后都有“僧人”出现,告诉大家女子并非凡人,而是菩萨化身。第三,打开女子墓穴后,都发现女子的骸骨是“锁子骨”。
从以上三则大致相同的故事里可以看得出。
菩萨说人不知礼仪,却借用人性弱点,用以手段,等到大错铸成时,再用好人的角色来劝人向善,加以供奉。
连孔圣都有子贡赎牛的典故。
可想而知,人心本来就不是能试探的。
而仙神们真要出现,别的祁汪倒不担心,恰恰就害怕这一点,三天两头的来个游戏人间,试炼人心善恶,成了劝化一群老光棍,没成那就是冥顽不灵,不堪造就,或者干脆就是天子失德,合该有风雨天灾劫数惩戒,以正红尘俗世!
这一套但凡使出来,一用一个不吱声。
只是,这电话打不通,祁汪自然也难以寻求此事的结果,最终再回拨了几个电话之后,只能将心中惴惴不安的感觉压制下去,抛在脑后,转而去处理那些能直接解决的麻烦事。
而与此同时,远在地府森罗殿中的张珂却没被外界的凡尘俗事打扰到。
毕竟,以他的角度来看,才在周边转悠了一圈,如果不是九州晋升这种影响巨大的事情,世界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危险,毕竟,有一个算一个,周围的世界,都还默默猫着,舔舐伤口呢。
至于世界内,那更没什么说的了。
虽然算不上安居乐业,天下大同,但九州的变化,仙神的降临,也减缓了百姓日常生活中的绝大多数矛盾跟困扰,别的不提,现在至少善恶有报这一点,是真正能做到的。
也就是仙神们的数量太少,人世间的城隍,土地跟配套的属神还没上任。
不然的话,真给你来个日夜循环套餐。
白天在踩着缝纫机,晚上在油锅里被炸的两面金黄,切身感受一下,什么叫牛马。
至于阴间不能干扰活人的规矩.嗯,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城隍抓你之前,你的人身权限先被九州给剥离了呢?
你连活人的身份都不被承认,那拷打也是合情合理了吧?
当然,填补空缺的过程必然是相当缓慢的,就算是以两位帝君的说法,过个一年半载的会给他送来下一批次的属神,那也远远不够,更何况,后世九州,总得需要一些本地人的身影才是。
这方面太过漫长且繁杂。
反倒是张珂现在,对这个被称号吸引而来的副本更感兴趣。
失落之地在张珂的相关知识储备中,并没有类似的记忆。
说凡人不知道,那还大有可能。
可是,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能照搬某度文库,在浏览器上查询各种神话知识的张珂了,现如今张珂获取知识的渠道已经拓展到了天庭,以及虚空游戏。
前者,以他权柄,神位的权限,除了极少一部分涉及到某些仙神帝君黑历史,只能口口相传的小道消息之外,九州内诸事,没有不能被他知道的。
而后者,纯粹是用来了解各个文明体系大致情况的工具,方便在进入副本前了解一下概况,至于花费零星的一点还不足他一趟副本结算的零头。
以张珂的知识储备,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不过也说不住,毕竟涉及到了什么禁忌,深渊之类的。
伴随着这个副本的出现,先前那些被列入备胎选项的诸多公开副本已经被张珂抛在了脑后,如此,伴随着张珂意识的集中,下一瞬他的视网膜上随之刷出一条提示信息:
失落的九州(关键词:破碎,失落,混乱)
副本类型:公开
副本等级:多元宇宙——巨型文明世界(字体标红)
副本门票:500玉髓/通用货币
副本产出:材料(白~金)魂魄,血肉,契约,与特殊职业传承道具。
副本介绍:断绝在过去的传承与禁忌,正蠢蠢欲动的从绝望的深渊中攀爬出来.
周遭的环境短暂的模糊了一瞬,等张珂再度恢复对外界的感知的时候,来自于游戏的提示信息已经在他的视网膜上开始刷新:
【穿过世界壁,正在引导落点】
【您已进入失落的九州(公开副本)】
【注意:1.以本体姿态降临公共世界,死亡后无法复活,且有小概率真灵无法回归所属天地。2.特殊副本不具备阵营划分,没有相关npc发布任务,一切探索,收获都由人物在副本中的活动为基准3.该副本可随时结算退出,结算奖励无基础货币奖励】
失落九州——极西高原。
“哦,这破地方又来新人了?”
一颗长满了荒草的脑袋,在山峦的震颤中创破了山腰间的洞窟,探了出来,那仿佛门洞一般的两个鼻孔,高高抬起,贪婪的呼吸着空中的气息。
是鲜活血肉的滋味不,不对!
不单单是活物,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龙味儿,虽然很淡,但凭借它的血脉本能还是从对方的隐藏下嗅了出来。
嘿,也不知道是哪家龙王生的混血杂种,被贬斥到这破地方来。
不过也正常。
自从跟血脉源头割裂之后,他们老龙家就慌的不行,头顶没有身份足够的老祖宗坐镇,别说是忆往昔峥嵘岁月了,要不是见风使舵这一招玩的够快,龙这玩意儿,能不能存在于世都是一个玄乎事。
毕竟,自九州有记载开始,龙肝凤髓这些吃食就已经逐渐的走上了前台,而越往后的时间段就越是流行,最为繁荣的时候,应当是在殷商时期。
可惜,后来龙族跟天庭成了一家人,得了四海龙王跟天下水脉归属,虽然后者要跟包括人族在内的许多种族竞争上岗,但总归也是脱离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恶劣环境,重归神兽,祥瑞之列。
之所以说这么多。
是它想着,自己待了这么久,也该动一动了。
这老龙家过去担惊受怕的习惯,刻在了骨子里,致使流到后世变成了龙性本银的传言,虽然事实上也没差,龙族为了繁衍血脉,再加上自己那么一丢丢的贪财好色,到处播撒种子,以至血脉昌盛。
但绝大多数的龙子龙孙都是处在一种有妈没爹,自幼失怙的环境中长成的,如果血脉源头那边家世不行,也许变成蛟龙的时候就能有个完整的家庭,但如果是龙宫嫡子的话,就算是鱼跃龙门成了真龙,也不过是个边缘角色。
比不得那些打小就穿金带玉,被一群水族跟在身后侍奉起来的龙子龙孙。
换言之,但凡父母双全的,除非是犯下了滔天的祸事,否则很难受到什么惩罚,即便是遭罪了,如果不是被人直接切片的话,那大概率都是会被打发去某某地,当个水神看护风调雨顺,以劳赎罪。
能被封印起来,甚至干脆流放到此界的,大多都是前者,不懂什么规矩对错,又没什么背景,凭借一腔蛮力就犯了罪过,惹得人间修行者亦或是仙神讨伐,被流放此界。
愤怒也好,担惊受怕也罢,像这样的小龙崽子,在刚到陌生环境的时候,除了报仇之外,最迫切的应该就是有能够放心的熟人引路了。
不巧,它恰好能凭借身份之便,接近这不谙世事的小龙崽子。
心中想着,只见到那高耸,荒凉的山峰猛然间拔地而起,伴随着剧烈的轰鸣跟弥漫的烟尘,一硕大的身影猛然从弥漫的烟尘中闯了出来。
直到此时,它才露出了真身。
那是一头身形硕大的鳌!
不过,在它那撑地行走的四足上,能看到生长的密密麻麻的黑色龙鳞。
轰鸣间,那些长年累月堆积在鳌背上的土石脱落了个干净,露出了下方那高耸的鳌壳。
下一瞬,只见这如同山峦一般的巨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到了最后身形被周遭弥漫的烟尘所遮蔽,直到过了又一会儿,一个佝偻着身子,背负外壳,白发苍苍的老头才拄着一根拐杖从烟尘了里走了出来。
浑浊却不失锋锐。
抬头眺望着那气息漂来的方向,满是褶皱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我的小太子,老臣接您来了,希望您可得谨慎一些,别老臣还没张嘴,您便被旁的捉去入了肚肠!”
等到那身影逐渐远去,甚至连停留在原地的气息都开始消散之时,旁边的矮山上,才畏畏缩缩的探出了一个面目狰狞的罗刹诡。
它眺望着那老鳌离开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希望,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吧!”
嘴里说着,但心中却有些无奈。
不是想的那样,又能是什么样。
毕竟自己才来这方天地不久,对于人间的诸多事物还没到了遗忘的时候,而作为自愿堕落前接触的最后一个生灵,对方的气息又哪儿有辨错的道理。
“这地方,有点熟悉啊!”
驾驭着祥云飞在高空中,看着下方那荒凉且破败的大地,一处处被恶诡,僵尸之流占据了的荒野村庄,张珂心中若有所思。
不过,在这之前,张珂猛然转头看向了身后。
在那里,一个僵尸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自己飞射而来。
还没靠近,张珂便隐约的从它那大张的巨口中闻到了一股腐朽的恶臭。
“qnmd!”
话音尚未落地,那天边的祥云之上,忽然间闪过一宏伟的阴影,刹那间,仿佛天穹崩塌一般,周遭的群山只支撑了不到一瞬间,就是直接四散崩裂,起伏的山峦更是在刹那间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盆地。
“轰!”
那贪嘴的僵尸自然难以幸免,可它这么一急,却使得周围其他山头的存在,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
直接囊括近百里地的恐怖范围,以及仓促间失灵的飞行术法,使得他们才察觉到不对,下一瞬就一齐结伴共赴黄泉!
好在速度很快,没有任何的挣扎跟痛苦,天黑的一瞬间,它们的身躯便与大地一同崩碎,粘合到了一起,而后自上而下整个塌陷的山峦更是为它们盖好了坟墓。
总而言之·睡的很安详!
“你们还瞅啥!”
收回了干戚,张珂微眯着眼睛扫向四周,目光所过之处,诸多身影悄然间收回了神念,亦或是干脆找个山洞往里面一钻。
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还以为下来的是个不谙世事的龙族遗子。
却不曾想是个性子烈的,手中还有这等宝物随身。
罢了,罢了,智者不与蛮子争斗,这般撒野张狂的模样,迟早惹上那些老东西,有的是他遭罪的时候!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六章 污浊的世界合该由火焰来净化(二合一?)
张珂十分意外的看着自天穹上突然照射下来的璀璨金光。
天地功德?
这玩意儿也轮得到他?
因为某些不能言说的小问题,一直以来,张珂跟这传说中的物质基本上没什么接触,不论是外域还是九州系列的专属副本,不倒扣就已经算很友善的了,至于这种做好事的标配奖赏想都别想!
当然,来与不来都不重要,反正他既不靠功德庇护自身,也无需拿着这个证明功勋以提升神位。
只是,随手覆盖了百来方圆的土地,对物质世界造成了如此深重的破坏之后,还能有功德临身,这事说来有点儿古怪。
换而言之,刚才被他拍死的那些玩意儿,究竟造了多少孽债,才能让自己完成收支平衡?
想不通,但无疑有些震撼。
不过,这并不能当做参考。
因为这周遭都是荒郊野岭,本就是妖魔鬼怪聚居的环境,妖怪多了难免蛇鼠一窝,肆意妄为,而至于那些个向往堂皇正道的,独居清修还来不及,哪儿会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跟同类聚集。
多少还是要再多观望一下的。
毕竟,副本信息中给的提示太少,而在张珂已知的知识储备中,也并没有这方世界的记载
低头扫视了一圈底下那破碎的盆地,以及大地塌陷之后,潜藏于地底的邪异之气肆意的喷涌而出,本就昏黄一片的环境,经此渲染之后,更是染上了几分可怖,荒谬之色。
随后,收回目光,眺望远方的张珂,准备就近找个热闹的地方。
九州,毕竟是以人族为主的世界,不论再荒凉,怪诞的地界,总避免不了会有人族存在的踪迹,找几个活人问问情况,再做打算。
带着刚刚动手的余热,一身杀戮,暴虐之气的张珂,所过之处鸡飞狗跳,鱼潜鸟默。
还隔着老远的距离,它们便开始疯狂的逃窜,其中不乏猝不及防撞在树上,石上昏死过去的。
可惜,这附近并没有睡在树下的农夫,也自然没有守株待兔的便宜可捡。
对于这些,在自己新手副本时,也难闹出多大动静的小玩意,张珂自然懒得理会,关键是,光靠四条腿倒腾,又能跑得了多远,只要跳不出这方世界,真要下手清算,它们还能躲得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人口稠密的地方,问问此界的情况再说。
而这一找,便是小半个时辰。
以张珂当前的行速,虽然不至于翻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太过掉档次),但没有需求平稳的驾云飞行,一刻钟也能飞个十多万里。
如此面积,寻找个人影仍然耗费了这么长时间,可见此界荒凉。
好在,当他准备下手用苍玉调动此界山水江河之前,在视野尽头,看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村镇。
之所以说是村镇,是因为这个村子的规模是张珂见过最大的,其人口稠密程度都堪比后世的一些大镇。
自半山腰而起,到山下数里地的范围,密密麻麻的全是土木搭建的房屋,两条溪流自山上,山后流下,将村子所在区域包裹了个大半,只留下一处不足里许的地界供人外出。
而张珂到来的时候,正是村民们归家做饭之时,但见房屋之上,一道道炊烟袅袅升起
然而,伴随着张珂驾云靠近,却猛然听到村中有人喊了一声:“收债的老爷又来了!”
随后,便是见到村前的各个房屋中,步履维艰的走出了许多年龄在三四十上下,却满头花白,状若枯槁的老人,一边走着还一边抱怨道:
“上次秋收不是才过去了四个月,这也不到缴粮的时候啊,怎么又上门来了!”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这辈子是看不到咯!”
“嘘声,少说两句,既然在这些个老爷的手底下过活,便做好了反复无常的准备,伺候好了或许没好处,但说错话了,万一它们要你缴青麦那可就麻烦大了,好在照规矩陈粮还够下一批的,别急!”
“.”
闻言张珂眉头微蹙,虽然听起来每个字都熟悉,但联合在一起的意思,他却听不懂了。
在找到这个村子之前,方圆千里张珂都看过了,没有一处人烟聚集之地,除了妖魔,便是一些个被邪异之气侵染了的动物,根本没有其他的活人。
好在,他不懂会问。
操纵着祥云,径直落在村子前面。
刚一落脚,就有十多个面貌老迈,身形佝偻的村民们靠了上来,跪拜在地上,谄媚的笑道:“这位陌生的老爷,上次黄老爷才收了税粮,我们村按例,应该半年用不着交税才是当然,您要有需要,我们村也能凑些陈粮来供您嚼用,但在这之前,照规矩,您看,是不是先跟黄老爷商量一下?”
“收税?什么税,这荒郊野岭,方圆千里都没个人烟,还真有地主千里迢迢跑来问你们要粮?再说了,跪什么跪,我虽有位格在身,但却不习惯人跪拜,站起来说话吧!”
张珂在一众警惕跟恐惧的目光之中,询问道。
真要有这种人,那张珂倒是真起兴趣,准备去看看情况了。
毕竟,这一路上过来,他所见到的不是妖魔聚集的洞窟,就是一些被邪异之气浸染,发狂了的动物。
虽然算不上是稠密,但数量也真不少,按常人的步行来算,基本走一个小时,碰一只妖魔,不算困难。
这种艰苦的环境,横跨千里收税,即便是张珂也不得不称一声勇士!
再者说了,真有这种跨州府的力量,也不至于让妖魔们泛滥到漫山遍野的程度吧?
而在张珂说完之后,面前跪地人群突然陷入了死寂。
很快,末尾的一个半老头尝试着站起来,看到张珂神色没有不悦之后,立马转身向着村子里踉跄的跑去,而至于地上的其他人却没有起身,对此,张珂也不强迫。
尊重他人命运,没必要强行去叫醒一群装睡的人。
不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便在两个青壮的搀扶下,从村子里走了出来。
她站在张珂跟前,犹豫了一阵,看到自己的脑袋仍然挂在肩膀上,长舒了一口气,扭头示意地上的老头们起身的同时,转头道:
“您不是此界中人?”
随后,又沉吟了一番,再邀请道:“不如,进村子里老妪再跟您详说?这村子外不是说话的地儿,若是被看到了人群聚集,难免有些麻烦!”
张珂见状倒是笑了:
“麻烦?我好奇的紧,这你倒是得给我细说了!”
片刻后,一个略显破败的土茅小屋中,张珂坐在陈旧的木凳上,面前缺了个口的陶碗里漂浮着几片炒制过的树叶:
“荒郊野岭,不比寻常,若不合口味,不饮便是,贵客还请不要怪罪!”
“别东拉西扯了,说说,此界是个什么情况,伱们怎么又一副心血耗尽,早衰夭折之相!”
虽说古人的生活环境比不得后世人滋润,生活磋磨,再加上其他,平民百姓寿命十分短暂,但三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再怎么穷困潦倒也不至于衰败的跟六七十似的。
尤其是,张珂之前匆匆一扫,在这聚集了上万人的村子里,竟没一个长寿的。
年纪最大的,就是张珂面前的老妪,约莫四十七八,而其他相近的也大多是女性,反倒是一个老头都没见着,更古怪的是贫寒成这个样子,村子里的小孩数量却占据了人口的近一半,这个人口比例可不正常。
闻言,老妪长叹一声:
“这就说来话长了!老婆子也只是听长辈们代代传言,其中若有错漏处,还请您见谅!”
“此界是专为那些个无法挟制的大妖魔们专门设立的,将那些个无法杀死,无法处理的妖魔鬼怪流放到此界,与人间永世隔绝,平息祸患。
但大妖魔么,手段总归是强硬的,那些个高功,仙人们一时失手,算错了范围,或是被妖魔裹挟,无法逃脱它们挟制的区域,便会随着妖魔们一起被流放到此界之中。我们这村子,起初便是这一个个不同的村寨,遭殃的路人们聚集起来的,起初时,祖宗们自家的皇帝都不是一个,经过了数十代的繁衍,便成了现在这规模,大家也成了一村人”
“既然是失手,那些高功,仙人们就没想着弥补错误,把你们从这地方救出去?”
听到这里,张珂忍不住开口询问。
而旁边有人见状,忍不住道:
“哪儿像您说的这么容易啊,听祖宗们说,以前也是有的,只是那些个妖魔们,总是会趁着救人的时候,一并从通道中逃出去,而这恶劣地界,广阔不知尽头,来的人也不是次次能找到村庄所在。一时不慎,闯入妖魔窝里,自己被人吃干抹净不说,还能顺着来时候的通道再溜出去。”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渐渐的,来救人的仙人,高功们逐渐少了,近几十年来更是再没听过传闻,我们也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靠着给妖魔们为奴为仆,年年上供,才能苟延残喘”
那青年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妪回头瞪了一眼。
对方因为突然插话感觉有些羞愧,但又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错,理直气壮的梗着脖子。
反正,现在他们也看明白了。
眼前的这位即便不是仙人,也是个有本事的。
虽然不指望这位能把他们从这荒诞的地界救出去,但能出些力,让村子里的负担少一些,总归是好的,若是能除掉黄老爷,那在新的老爷占据这里之前,他们起码又能有十多年的好日子过一过。
很荒谬的愿望。
但也是九州正常的,所有百姓们的期望。
只要能满足一家温饱,不被天灾人祸影响,顺当的活下去,看着儿女子孙成长,就足够了!
张珂见状,双眼有些泛红之意,但却压住了胸中翻涌的火海,强自笑道:
“我本就是想问询这些,不过说回来,妖魔要你们供奉,我来的路上见到的可都不是些善茬,怎么着这些玩意儿改性了,开始吃粮食了?”
老妪见状一愣,她本来还猪准备开口呵斥那不听话的小子,却不料张珂给对方打掩护,略一抽搐之后,叹道:“或许有吃素的妖魔,但我们没那好命轮到,老爷们确实每年收税,只不过收的是人头税罢了,陈粮,青麦是我们自己的称呼,前者是先前去村子外迎接您的那些年轻人,至于青麦唉!”
老妪话没说完,但张珂什么都懂了。
他站起来,强压着心中的火气,开口道:“好好好,什么年头,妖魔也敢圈养人族了,倒知道,它们生了几个脑袋!”
自古以来,九州的仙神就一直是以济世安民,保佑福禄为己任的,很少像外域那样,高高在上,把自己跟人族分割开来的。
毕竟,除了少数存在之外,绝大部分的仙神,在尚未得道之前,都曾是人族的一份子。
仙人仙人,山上有人才能成仙。
而至于张珂的观念则更为简单,不论是从微末时的防风氏,还是蚩尤,大禹,刑天这些个长辈,在教给他本领技艺的同时,也在多多少少灌输着属于自身的理念。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张珂,打自我认知上,就明白不论自己再怎么变换,内核终归是那个生与后世,长与后世的青年,自然在寻找到了前路之后,不去天庭任职,而是带着后世九州一起飞升,试图在上古跟九州之后,再造一方世界。
虽然远大,但年轻人嘛,气盛是很正常的。
原想着这个跟之前的那些副本没什么两样,最多无非是一些过去人没能更改的错漏需要自己纠正,哦,从事实上来看,确实也需要纠正,只不过,无需像从前那么顾忌太多。
现在,张珂似乎有些明白,之前老师在天庭质问三官时的心境了。
看到眼前的这幅场景,能忍得住赶尽杀绝的,那都是圣人!
“此番事我已知晓,却是需要你们苦上几日,等会我在村子外画个圈,只要你们不擅自出去,不强于我的妖魔基本闯不进来。”
张珂走到门前,在老妪激动的目光中回问了一句:“还没问清楚,若是解决了此界麻烦,你们是愿意定居在此,还是回到原本各自所处的人间?”
老妪犹豫了一下:“若能回去的话,自然是极好的,可却担心朝廷那边.算了,还是不给贵客您添麻烦了,此界也能住得.另外,您可一定小心啊!”
看着张珂出门离去的背影,老妪拿起拐杖就打向了身边的青年:“刚才那么能多嘴,现在怎么哑巴了?不论这事能不能成,人家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快,让村子里的人都出来,跪谢恩人!”
“.”
身后的动静张珂虽然听到了,但此时他不想,也不愿去理会。
一步踏出,已是村外,手中的苍玉一闪即逝,但却有一团土黄的气息从中飘落,在村子的上空炸裂开来,化作一副屏障,将村庄包裹起来,期间,村庄底下还轻微摇晃了一阵,不过一切很快消失。
而至于张珂,在走出了村子几十里之后,感觉应当影响不到那边的村民,便不再强行压抑着自己。
下一瞬,只见一宏伟的身躯拔地而起,周遭的万物都被其投下的阴影所笼罩!
而变换之道却并未于此而终。
随后那宏伟的身躯再度膨胀,一眨眼的功夫就刺穿了天穹,深入云端,留给地面的只有两条宛若山峦一般的双腿,以及天穹之上那两轮血红的大日。
而与此同时,远在百里开外的一处山腰洞窟中。
一个身形瘦弱,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个虎皮石椅上,身旁站着两个不着片缕的妙龄女子,一人端着木盘,一人战战兢兢的往他那满嘴黄牙的嘴里投喂不知名的鲜肉。
这次刚投喂进去,还没来得及伸手,却不料那人突然伸舌,舔食了一口。
顿时洞府中就响起了一阵凄凄沥沥的声音。
见状,那人顿时尖声叫道:“扫兴,真扫兴,下贱东西,来人把她带下去,刷洗干净,腌渍起来,留等明日入味”
“什么动静!”
洞外的一老鼠脑袋的小妖刚走进来,洞窟,不,是整个山体就是一阵摇晃,洞窟里面一阵噼里啪啦,所有东西都摔打成了一团。
见状,那人眉头一挑,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哪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又到老爷地盘上争斗,活腻歪了!”
然而,等他走到洞外,四下却不见活物的身影,唯见两坨陌生的山峦突然间耸立在它洞窟外不远的地方。
“这破地方,还能拔地生山的么?倒是”
话还没说完,他便觉察到了不对,看着那形似两条大腿的山峦,以及天上突然迫近的两轮血日,他脸色骤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下一瞬,他不管不顾的转身就跑,迈步间,人族的外貌褪去,身形膨胀数十倍,摇身一变成了一头数十米高的黄鼠狼。
而周围的小妖们愣怔了一瞬,转而也是一哄而散。
张珂看到底下这狼奔豕突的一幕,突然开口声若雷鸣:“现在想跑,晚了!”
下一瞬,干戚一个闪烁出现在手中,随后劈杀而下!
这大概是张珂最为放松的一次,没有顾忌,不需保护,只需要尽情的宣泄胸中的怒火,赶尽杀绝!
在承载了无尽杀戮之念的暴虐杀意下,脚下的大地仅仅只是坚持了一瞬,便骤然溃散开来!
万事万物都于此崩坏,毁灭。
黄老爷。
不,黄鼠狼,跑得飞快,却也没能逃脱冲击的中心区域,而直至地覆天翻的前一刻,它仍满脑子的糊涂账。
这封印天地的强大妖魔,它不能说个个认识,但也都知晓名号,却不知道从哪儿又蹦出这么一号人物来!
至于上界的仙神,哈,不会真以为仙神们还会管这破落地方吧?
“不甘心呐,我好不甘心,我黄三还没复仇,还没让那死道士血脉断绝,怎么能死在这地方!”
黄鼠狼妖喃喃自语着。
下一瞬,斧刃临身,皮毛,血肉,骨骼,一瞬间便炸的稀碎,跟周遭倾覆的大地一起混成一团,至于真灵更是连个吱声都没。
而与此同时,远处的村庄中,忽然光芒一闪,下一瞬,老妪不敢置信的回头,便看到了身后那挤满了整个屋子的男男女女。
而类似突然被填满的屋子,在这附近还有许多。
短暂的愣怔之后,老妪一边开口,叫来村中的妇女带上衣物来此帮这些可怜人穿上衣裳,而自己则是带着青壮们,走到村子的空地上,俯身跪拜:
“活神仙啊!活神仙啊!”
其声嘶哑,其泪苦涩。
而至于此时的张珂,正放眼扫视四周,见方圆千里之内,再寻不到值的自己挥舞干戚的妖魔之气后,转而张嘴往地上吐了一口。
刹那间,一簇炽热的火球落于破碎的大地之上。
短暂的轰鸣声后,火球瞬间膨胀起来,而后轰然炸裂,细碎的火雨飘飘洒洒落向四方,刚一落地便迅猛的燃烧起来,不出片刻功夫,便将周围百里化作了一片火海绝地。
在这之中,无数的妖魔痛哭哀嚎,或是拼命挣扎,或是跪地求饶。
然而张珂却对这一切置之不理,只眼看着,凶猛的火焰将它们一一焚尽,血肉与真灵化作骨灰,飘洒在空中。
随后,抬头扫视四方,寻找下一个目标。
“哦,我还没去上门拜访,你却先闻着味找来了!”
张珂虚眯着眼睛,看向远处于山林间行走的那一道佝偻身影。
在他的双目探照之下,那佝偻而老迈的外壳瞬间被洞穿,露出了隐藏在常人外表下,一身形庞大的巨大龙鳌。
“土妖多件,而水族稀少,更何况又有龙族血脉.原想着三两下能劈死,看来却要多费一番功夫了,希望是个不食人的,也好做锅龟汤弥补一番!”
暂且放下了前一刻被他盯上的白骨骷髅,张珂心念一动,随后身躯拔地而起,呼啸着直冲而去
别问cp了,打金铲子被加的,还以为能网恋呢,结果被骗去直播间缴了六块的清醒费,今天就不联系了。麻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 大伙一起上。张珂:还有这好事儿?
“什么东西?”
稀疏,枯败的树林之中,佝偻着身子的龙鳌停下向前闪烁的身影,抬头看向远方那片被火海映照的一片橘红的天空。
能轮得到干戚出场的情况,场面都不会太小。
更何况,张珂才吃了一波血脉跃升的红利,又是法天象地火力全开的姿态。
虽然只是毫无蓄势的一击。
但造成的动静也是十分庞大的。
对于这个以黄昏跟安静为主色调的失落地界来说,其冲击力完全不亚于一颗千米级的陨星从天而落,轰炸在大地之上,不论是声势,还是实质上来说,冲击只会大而不会小。
连这距离事发地点,尚且还有三四千里地的龙鳌,都感觉到了脚下的大地如同海浪一般涌动,突如其来的冲击,更像是一把细密的梳子一般,将这大地上所有突出的物件都横扫了一遍,连几座山峦都无法幸免,山顶的位置,被凭空削去了约莫百米一截。
距离越远,冲击便越是乏力。
但至少,方圆万里之内的大魔头们都被这突兀出现的动静给强制开机,摸不着头脑的出来打探情况。
至于那些个因为各种原因,归在大妖魔们帐下的妖魔鬼怪.它们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撑自己在这场洪流之中安然无恙,三千多里的范围内,绝大多数尚未化形的妖魔鬼怪,在冲击横扫而来的瞬间,伴随着一声惨叫,便是七窍流血,瘫软在地。
能勉强有个人样的,也是双目一片血红,内脏受到剧烈冲击,从而不得不躺在地上,微弱的痛吟。
而值得一提的是,在妖魔们损兵折将的时候,那些被以收粮名义,带到洞府里来,因为姿色,被分为奴仆跟储备粮的普通人,却好似没有一点儿被外力影响的迹象。
除了在洞府摇晃,周遭看守的妖怪们惨死的时候,被吓的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之外,片刻之后,见自己没什么问题,竟又恢复了那副面色红润的气象。
别奇怪。
真是面色红润。
倒不是说这些妖魔们有什么幡然醒悟,及时悔改之类的苗头,出这么大的力气,把这些人族养的白白胖胖,也不过是出于利益的角度来考虑罢了。
就像是农村养猪的,养这玩意,不就是为了能多多涨膘,好在春节时过个肥年么,亦或是卖了换钱。
村庄里的人面黄肌瘦,那是因为野生的原因。
再者说了,连人族自己都说,人不能吃的太饱,不然就会胡思乱想,为了免得它们折腾,自然要多磋磨一番,而至于自己洞府里的这些粮食,说不着什么时候就要开餐,在这之前下点力气,让肉质肥美更好入口,这很难理解吗?
只是,见到这区别明显的一幕。
一些个刚被驱逐到这方天地不久的妖魔们尚且还有些狐疑,但那些个积年的老妖,此时的面容却是彻底严肃了起来。
又来了么,天庭?
佛门也好,道门也罢,他们留在凡间的那些道统,它们又不是没见过,这其中,有不少就是数百年,乃至于上千年前被封印流落此界的,那些家伙哪儿能有这般实力,即便是九州本土也不够看。
毕竟,九州之下,还有数不胜数的附属世界,一整个庞大文明体系的运转,对人手的需求自然是无时无刻的,但凡能让自己阳神蜕变,肉身跃升,成仙得道的,除了少数的几个地仙道统之外,绝大多数都飞升去天庭当了神仙。
至于驻世地仙,听他们吹的厉害。
但这玩意,离开了自己得道的世界之后,自身实力就下滑的严重,除了少数几个跳出地仙缺陷,圆融本我,成就唯一之外,都是窝里横的货色。
在本土斩妖除魔,逞威风还行,到这失落天地,那可就要地位交换,教做人了。
只能是,也必须是天庭的仙神,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那种,必然是在凌霄宝殿也能够混个座次的。
王灵官?哪吒?杨戬?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没办法,但凡有点跟脚的,也沦落不到这种地步,再说了,真有跟脚的除非是像西游那样的大型试炼场,否则人家也一般不钻出来为了那点东西上蹿下跳,犯不着,去老爷跟前打个滚,撒个娇,什么好东西骗不到嘴里啊?
不过这样说的话,那这次可又有的头疼了,就他们这些,一战过后,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个活着。
恶心,当真是恶心。
分明已经安静了几百年,再这么继续平静下去不好么,他们慢慢的积攒底蕴,寻摸重回人间的道路,而仙神们则在阳间守株待兔,等着打地鼠,能不能重见天日,纯拼运气,默契一点不行?非得搞这些。
罢了,罢了,来都来了,再想这些也是无用,不如赶紧串联几个熟悉的妖魔,看看能不能把这天庭来清缴的仙神,赶出此界
而就在各个地界的妖魔们感觉到危机,开始互相串联,试图暂时联合起来的时候。
那站在一片狼藉的树林中的龙鳌却是在抽搐不前。
不走吧,自己闻到的那股龙味已经距离很近了,虽是混血,但龙血那一部分纯粹的还真让它流口水,流落此界三千载,昧着族群的传承,去狩猎孽龙积攒龙血,不就是为的升天化龙,好找到重回人间的机会么。
恰巧,在前不久,那罗刹鬼被封印下来的时候,它正好瞅见了那一处空间薄弱点,虽然薄弱要打个引号,但凭借化龙之后天然与水亲和的本能,以它的实力,打开一条通道也不是没有机会。
无非是消耗太大,虚弱一段时间罢了。
但跟能够重回人间,在那没落的地界实现自己的崇高理想相比,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但继续走吧,也有危险。
龙鳌既不蠢,在这地界流落的时间也足够长,自然见过许多次来自天庭跟凡俗道统跨界的讨伐,不论成功与否,反正就目前来说,眼下的场面是它见过的,最为激烈的一次。
才刚现身,就使得一片千里之土变成了荒芜破败之所。
自己现在凑过去,跟找死没什么差别。
火中取栗?
比这个还要危险一些。
但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不把这年轻的小龙爷骗回去吃干抹净是真不甘心,尤其是,在属于自己的鳌血跟龙血都感应到对方尚且存活,状态还不错的情况下,这种选择就更加纠结。
要不
下一瞬,似乎也用不着龙鳌在哪儿抽搐了。
只见橘红的天空中忽然间有一片阴影笼罩,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计恐怖的冲击朝着它所处的山林劈杀而来。
“轰!”
原本的树林,连带着附近的十多座山头,一小块平原都被囊括在冲击的中心,短暂的爆鸣之后,地上的一切都开始了崩塌!
而在此之外,如蛛网一般密集的裂痕还在朝着周围的地界疯狂扩散,一些个在先前幸免于难的妖魔鬼怪,此时却是遭到了无妄之灾。
那是比天灾还要恐怖的人祸!
灾厄到来的前一刻,裹挟着滚滚烟尘的冲击便率先到来,来不及哀嚎,更来不及恐惧,甚至在这会儿痛苦都显得有些奢靡,汹涌的黄色沙尘,在掠过的瞬间便将它们碾压成了飘散的血雾,为昏黄的烟尘增添了一抹恐怖的血色。
而那逐渐远去,向着周遭扩散的尘土,更是给本就惴惴不安的妖魔们,心中的阴影再添了三分重量!
至于那些侥幸没被破碎成血雾一波带走的个体,也在这期间被锋锐的气流千刀万剐,仅留的血色骷骨,在随后到来的地底裂缝中,坠入了那不断延展的漆黑深渊之中。
而山下村的百姓们自然也看到了这堪称灭世一般的恐怖景象,虽然他们同样被吓的心惊肉跳,但好在村子之外有神仙设下的屏障,冲击也好,大火也罢,都伤不得他们。
短暂的惊吓过后,便齐齐的抬头望着那似乎占据了整个世界,且还在不断扩张的暴虐火海,以及天空中正在“徐徐扩散”的烟尘。
“昊天上帝保佑,愿大仙一切顺利,救得信众脱离苦海”
村中肩负着村长跟村老的老妪,此时正面朝东方不停的跪拜叩首,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对于张珂来说,是愤怒到极点下的一次净化,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压上了一切的一场豪赌,既要扛着妖魔鬼怪们事后清算的可能,也得面临明年乃至未来两三年粮食歉收,村中饿死多数人的残酷未来。
确实,在妖魔们的统治下,他们确实可以一代代的传承下去,未来如何没人知道,但只要管辖他们的不是个贪嘴的妖魔,就不用担心村子被绝户的场面出现。
但这样真的甘心吗?
几乎每年一次的秋收,村中的年轻人们就得看着自己的父母,长辈们被那些妖怪们拴狗一样带走,明知道他们去了是给人餐桌上加菜,但却苦于现状,无力挣扎。
如果单是这,其实压力也不是这么大,人间也抓徭役,只不过是人数少了点,还能保留点回来的希望罢了,差不太多。
但关键是这些妖魔都不是善茬,年老的他们要,年轻的他们也要。
秋收虽然一年一次,但供奉那可就没次数限制了,嘴馋了,腻歪了,它们便会派麾下的小妖来村子里,带走那些好看的姑娘们,亦或是要求俸上童男童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祖辈相传的故事也好,自身积压的愤懑也好,眼下是最有希望的一次,要么拼一把,让子孙后世不用担心朝不保夕的日子,要不那就大家一起饿死,总好过被捉去,当了吃食。
老妪如此想着。
而另外一边,张珂感受着手中重量猛增的干戚,目光在底下崩碎的大地上徘徊了一阵。
虽然眼下,这龙鳌没露头,但干戚叠加的特效却不会骗人。
更何况,他也早就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辗转经历了这么多,张珂自问自己的眼力还是不会出错的。
那龙鳌也就是被流放到了这里。
倘若放在外界,再次也能混个名载史册的位份,起码也得是二八星宿,这等层次轮回转世的通关boss一类的角色,哪儿这么容易被他一斧劈死。
装?
张珂咧嘴笑了笑。
而后,刚刚拔地而起的战斧,没有任何的停滞跟蓄力,挥舞了半圈便再次劈杀而下!
具体可以参考某部动漫,一击之下,给地球梳了个中分。
“轰-咔嚓!”
干戚再次径直的砸向大地,本就在之前的动荡中不堪重负的地面,如今更是发出了濒死的哀鸣!
伤痕累累,苟延残喘的地脉,在眨眼间就气绝身亡,孕育其的载体更是彻底破碎。
地脉是张珂的根本之一,但此界的地脉却被妖魔邪异之气侵染,长年累月的埋葬人骨,亡魂早已经畸变得不成样子,对于这种已经被污染,净化需要费时费力的劣质资产,在天庭也卖不上什么价钱,张珂有些敬谢不敏的意思。
至于说蚊子再小也是肉
有没有可能,他费时费力的收缴这么一波,还不如外出征战来的划算?
更何况,苍玉内暂存的诸多地脉跟庞大的物质,张珂也不想因为这点蝇头小利,而被污浊了.
在这期间,凹陷的深坑中,确实也有了一点动静,中心偏外的某处地面忽然间炸开,一千米高峰忽然间从地下蹿了出来,朝着远方飞速的遁走。
而若是个眼细的,便能在此时看到,这座山的上半截像是被砍了一斧的木桩一样,多出了一道深邃的凹痕,而周围的山体更是有蛛网般密集的裂缝纵横交错的排布,从中隐约可以见到泛着淡金色的血液流淌出来。
‘龙族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杀胚,老龟事先怎么没听说过!’
不是,你真有这本事,四海龙王也得提前退位给你,是那龙宫里的金银珠宝不好看,还是鲛人,蚌女·不柔弱,闲着没事给天庭卖什么命啊!
当然,时间并没有给它说出心中想法的余地。
仓促间,那遮天蔽日的战斧已经再次劈杀而下,而这么大个目标张珂自然也不能劈歪了。
只是,在龙鳌再度哀嚎着坠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功夫,便看到那沾染了自家血液的战斧,尚未轮圆就再次挥舞而下。
‘造孽啊!’
“轰隆隆!”
没有任何的停留跟耽误,干戚在张珂手中犹如菜刀一般,在这已经烂了的砧板来回起落!
整个荒野之上,暴虐的冲击接连不断的扩散着,好在波及范围内的妖魔鬼怪们都丧生在了前两次的冲击中,至于尸骨.反正都感觉不到疼了,再怎么折腾也无所谓了!
如此,当干戚抬起,并没有再度挥舞而下的时候。
伴随着喧嚣的烟尘逐渐散去,呈现在张珂眼前的是一团已经剥去了外面硬壳,只剩下其中可食用部分的,尚且存着一口气的鳌肉。
“倒不是个馋嘴的,之后回去交给人烹饪了,也能一满口腹之欲!”
放眼打量着下边已经被剥干净了的大山,张珂点头间便将龙鳌收了起来。
收拾了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随后张珂环顾一圈,随着神念的发散,口中轻咦了一声。
他原本是想照着距离远近,追索着这方天地大妖魔们的气息,一个个上门拜访的,但却不曾想,它们竟这么积极主动,在张珂小心翼翼的处理龟壳的这会儿功夫里,妖魔们反倒三五成群的串联起来,商讨着些什么。
而观其流动,似乎这些占山为王的妖魔们,似有齐心协力,聚集成堆的迹象。
还有这好事?
输赢自然是用不着担心的。
虽然在他的视觉下,这方天地妖魔们的来源有些广泛,下至明清,上至商周都有涉猎,甚至不乏有借助环境,后来居上的本土妖魔,但怎么说呢,能打的没几个。
毕竟,在蟠桃会之前,张珂就已经挤身天庭仙神的前列。
交易了一波之后,自身血脉突飞猛进,实力涨的厉害,说句孝顺的话,就算是水官大帝现在来了,张珂也有信心踹老登几脚,之所以只是踹,而不是平局,或者干脆是胜!那也没办法,水官毕竟是个小号,惹恼了老登,大号上线,即便只是真灵替换,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造反的。
只能说吾未壮!
更何况,手中有干戚这么一个群战利器。
害怕?
不存在的。
反倒是张珂担心,按照原定的计划,杀伐过甚的话,引的这些妖魔们人人自危,到处乱跑甚至于群起而攻,冲击隔绝封印那时候才是麻烦事。
分身乏术,一个个抓起来难免耽误事。
现在就挺好的,扎堆一起来,它们有底气,张珂也能轻松些,所谓双赢也不过如此了!
如此,张珂沉默了一会儿,加大了对于三昧真火的输出。
于是,原本就熊熊燃烧的火海,更是凶猛的燃烧了起来,并且以即为迅捷的速度分裂开来,朝着天之四极的方向拓展着。
而至于张珂本身也略微收敛了下汹涌的恶意,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柔弱可欺些,好吸引妖魔们主动上门.
你们好过分啊,都在嘲笑我,不就是没经历被钓了一次么,至于这么夸张,气死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八章 一千对一,优势在我!
“滴答.滴答”
昏暗而寂静的洞穴中,水滴顺着岩壁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无比的刺耳,就仿佛常人在清晨睡回笼觉的时候,你家楼底下却突然来了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
焦躁,烦闷,无数种的负面情绪无时无刻都在冲刷着康纪的内心,致使他脸庞上的表情也不断的在平静跟狰狞中不停变换。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可天尊,祖师爷,弟子这心是真平静不下来啊!”
康纪轻声呢喃着,胡乱披着的长发下,深陷的眼窝痴痴地望着前方洞穴的拐角处,但自我的意识却已经渐行渐远,陷入了恍惚的幻觉之中。
曾想当初,他也曾是全真门下,意气风发的一名道爷。
虽不是主脉,但在全真分裂后的道童之中,康纪这一脉也算是较大的那一枝了,占了一处临近长江的山川福地作为山门,而四代弟子之中,唯有他与师兄独占鳌头!
从实际出发,对于道统内的各种术法,以及本我的修行,他比自家师兄更强一分,只是性子惫懒受不得挟制。
如此,在放弃了理所应当的掌门之争,既维护了师兄弟之间的情分,也将自己从那些繁忙的事务中脱离了出来,除了一年要抽出三个月的时间教导后代弟子,以及偶尔有些弟子们处理不了的妖魔,需要他出面亲自斩杀之外,生活倒是过的优哉游哉。
真正应了道门随性而为的心性。
可惜,心性足够,但在决定咸鱼之后,在努力方面就差了点,以至于在后来去协助处理,全真一脉其他山门封印的大妖时,不慎失手,与十多位师叔伯,几十个师兄弟一起陷在了封印之地,苦苦坚持,最终不敌,被拖进了无底深渊。
到现在也足有近十五年了。
之所以在这暗无天日的阴冷洞穴里,康纪还能算得准时间,那是因为那妖魔每隔一年,就会着小妖们来山洞里带走一人,杀之而烹。
人族的血肉对于异类而言本就是大补之物,非灵药之属的宝贝,其功效还不如生吞个人,而百日筑基后的修行者,体内百脉全通,灵机充盈血肉,其效更是滋补!
好运的是,那妖魔抓人的时候不分前后,都是一窝蜂捉拿了,顺便刺穿了琵琶骨,废了四肢,拴在这滴水的洞穴之中。
不好的是,康纪的位置几乎在最里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师兄弟,师伯们每隔一年就被拖拽着拉走,最后回来的,或是腿骨,或是盆骨,其上可见清晰的啃咬痕迹,以及散发着腥臭的妖魔口水.
而排在他后边的,也撑不住长时间的困苦,衰竭而死,被喜笑颜开的妖魔们带去加了一餐。
他之所以能坚持下来,还是因为自家山门在分家产的时候,从全真总脉那里,继承了一份有些极端的命修残篇,相传是传承自灌江口那位的斗战之法,只是朝代更迭,传承零散,到了他手里时候总纲,斗战的法门大多都失传了,只剩下一部分强化自身命的记载。
但即便是残缺的只言片语,也胜过无数。
靠着强横的命,他当初在讨伐妖魔时,拼命一剑斩了那妖魔的半个手掌,而也是这强命的修行,让他在废弃修行之后,仍然能在这恶劣的环境里苟延残喘十多年,只是呈现一幅营养不良的模样,而不是直接嗝屁。
也正因为看出了这一点,那妖魔将他原本该在前年就走的命运硬生生的延长了两年。
没办法,当初二三十年的修行早已经形成了跟呼吸一样的习惯,即便是自己刻意去控制,但如果没有外在手段干扰的话,本能仍然会自己发挥,略微运转,保证修为.
而就在康纪掐着指头,算计着自己还得煎熬多少时间,才能跟师兄弟们团聚的时候,前方通道的拐角突然间传来了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虽然尚未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但十多年的习惯下来,他已经听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妖魔的那两个厨子没错了!
黑暗之中,康纪微眯着双眼。
他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当还有数个月的时间忽然间被提前。
但能少煎熬几个月总归还是让人心情痛快的,毕竟待在这里,承受的不仅仅是肩胛骨被刺穿,骨骼日夜酸痛的血肉之苦,心灵也在每时每刻的承受着煎熬。
但血海深仇在身,他哪儿能这么便宜了这些妖魔。
恰好,这十多年他琢磨出了一个血剑之法,只等洗刷干净,临死之前,再给这些妖魔们送上一个惊喜!
“白象大王怎么知道,咱家大王还藏了一个道人,这下完犊子了,原本按照时日,大王自己品味的话,咱们还能剩下点骨头啃一啃,现在白象,金狮,百眼魔君几位大王凑在一起,强迫咱们大王约定结束后宴请一顿,到时候估计也就能闻闻味了!”
“也不一定,咱们大王一向都不爱吃那些肠啊肚啊的,兴许等会回来交代一声,这些下脚料就能便宜了咱厨洞呢,这可是这一批里成色最好的一个,啧啧”
“话说起来,也不知道人间又来了什么强人,居然还要这几位大王联合出手的,甚至.”
“嘘声,快到了,莫要让那道人听了去,徒生波折!”
隔着老远的距离,一阵压抑着声音的抱怨就就这么涌入了康纪的耳中。
人间出事了?
下一瞬康纪意识到了不对劲。
要是人间出事,那也应当是独属于某个妖魔的封印,不会波及这么广泛,唯一的可能,那就是有人打进了这无底深渊,其实力强大,迫使妖魔们不得不扎堆聚团。
虽然,秉承着自我认知,在这早已经被妖魔们统治的深渊之中,佛道也好,仙神也罢,很泛起什么水花,毕竟这些玩意儿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甚至他还从妖怪们偶尔的只言片语中,获知这地界还有几个从远古时就在此的老古董。
但万一呢?
他活不活的不重要。
万一对方真应了,杀死这些妖魔给自家师兄弟们报仇雪恨,那
“呼!”
张珂虽然隐去了那顶天立地的神通法相,但保留了自我本相的他此时正找了个山头,平整了那凹凸不平的山顶,端坐于此,安静等待着妖魔大军的集结。
只是,即便已经缩小了数倍的身躯,在这大地之上仍然有些超模。
身下的这个,已经是他视野范围内能找到的最高的山峰了,但推平了山头坐上去之后,他仍像个挤在小马扎上的八尺大汉一般,别扭的厉害。
不过不打紧!
在来自张珂,源源不断的法力的支援下,三昧真火第一次全须全尾的显露出了它改版后的暴虐姿态,炽热的火海宛若来袭的赤潮一般,疯狂的在这破败的大地上蔓延开来!
在不涉及那群妖魔们聚集的区域外,翻涌火海正沿着世界的边界疯狂的跑马圈地。
所过之处,万事万物都在灼热,滚烫的意味下熔融成一滩熔岩!
逃跑?
抵抗?
不存在的。
在解除了四海之水的五行克制,又因为张珂的道路偏斜,三昧真火也发生了一系列的灾厄向突变,毁灭性能被催发到极致之后,没有任何生灵,能在沾上火星之后还能断尾求生。
就像某些高级别的诅咒一样,唯一能熄灭这滔天火海的,只有杀死张珂这个施法者,再耗费数倍的法力将其遏制。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但杀死张珂,可不是这些最强不过千年的妖魔们能达成的壮举!
现实不是游戏,没有特定的攻击必定扣除血量的规则,蚁多咬死象的说法也只是无稽之谈。
“轰!”
随着张珂目光的转动,分裂成两股的火线在数十万里外的一处江河交界处完成了汇聚。
而下一瞬,火焰沉寂了一瞬,之后陡然间膨胀起来,迅猛而疯狂的朝着天地内陆蔓延,与此同时,十米多高,算不上有多起眼的火焰,也在转瞬间飞速的增长,化作千米高的滔天火海,朝着张珂所在的方向,迅猛的收缩起来。
所过之处,哀嚎,哭诉之声不绝于耳。
无数的妖魔,异化的动物们狼奔豕突的逃窜,妄图逃离死亡的阴影,然而四条腿的,哪儿能跑得过没有腿的,更何况,妖魔鬼怪虽然超凡脱俗,但没跨过仙凡之隔前,总归还是有体力极限的。
跑得慢的,没走几步路就被火焰追上,在蔓延的火墙中,化作了一簇惨叫不停的火炬,为前方的妖照亮身后的路。
跑得快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跟火海的距离逐渐被拉近,抹平之后,化作天上的流星,砸进熔融的岩浆中,与熔融的大地合为一体。
但有人气的地方,火海都仿佛拥有自我的精灵一般,灵敏的绕过了村寨的地方,而后在里许的地方再度交汇蔓延。在这过程中,一些靠近村庄的妖魔们也发现了机会,仓促的朝着村庄所在的方向逃窜,但十之八九都被突然收束的火海所吞噬,即便侥幸一两个跑进了村子,面对那一个个拿着刀斧,如狼似虎的目光,在一阵堪称疯狂的杀戮之后,也只能最终无力的倒在地上,任由那些卑贱的蝼蚁匍匐在它身上,啃咬着它的血肉,肆意的发泄着过往的怨愤!
“为什么孤总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觉!”
在一处距离那小马扎山还有两千余里的平原上,群魔汇聚之中,一陈旧古老的青铜棺椁中,忽然间传出了一道老迈的声音。
“大王为何担忧?虽是天庭之人,但若是那些帝君天尊之流,恐早已经下界横扫乾坤,何须等待万年之久,怕不是个后学末进,来此混资历的罢了!”
“若当真是个有本事的,理应在天外阻拦那些域外天魔,何至于到这肮脏地界显摆!”
旁边有鬼王不以为意的说道。
棺椁转念一想,也是。
真要是人神之战胜利的那方大拿们来,哪儿才是这点动静。
即便是在这失落之地,也应当是紫霞三千里,群星闪耀呼应,天兵天将排列云端,擂鼓阵阵的宏伟场面。
可话是这么说的,但它确实有那么一些不安。
他本是死后怨气与残尸结合所化,伴生之法中便有一吉凶感应的能力。
说来,他生前也曾经有过类似的能力,只是不那么明显罢了,再加上功绩太过于强横,年纪大了飘得有些厉害,得罪了人,才落了个抽筋扒皮而死的下场。
在九州时尚且安分点。
到了这地界,面对一群低贱的妖魔鬼怪,自然又逞起了自己身为诸侯王的威风。
但有这前车之鉴,他那狂妄的性格也略有收敛,虽然只是相对过于而言
棺椁有些抽搐。
可事已至此,如果还没见面就溜走的话,那数千年的威信能毁于一旦,毕竟妖魔之流,最是桀骜不驯,你拳头大才能像狗一样指派它们,它们还舔着脸的迎合你,但倘若自身不够硬,那分分钟就是恶犬噬主的下场。
这么想着,为了自己日后仍然能维持威仪,棺椁决心还是走上那么一遭。
先观望一下,如果真能跟自己熟识的那些牌位对上,那
怎么说呢,当凡人时他养尊处优惯了,跑不动,但现在么,飞不过大鹏,还跑不过陆上的这些走兽,那它死了这个万年不是白过了?
短暂的思虑过后,看着集结起来越发庞大的队伍,棺椁心中担忧被自信冲散。
大军集结,起架,冲锋!
途中十分的顺利,几乎没用多长时间,它们就行进了两千里地,在又跨越了一处山峦之后,总算到达了那战场的边缘。
然后,就听到了妖魔队伍当中,仿佛提前配合好似的,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棺椁微微震颤了一下,那紧闭的棺材板轻推开了一条缝隙,一双隐晦的目光自内而外的投射出来。
随后,便看到了拄着一柄战斧,蹲坐在一千米高峰上的巨大人影
“虽是些披毛带角,湿生卵化之辈,但还算贴心。”
“都来了,那便好!”
话音刚落,那蹲坐在山顶的巨人便一个猛子直接冲了起来,手中散发着猩红血光的战斧冲着群魔所在的山头直接劈杀而下!
“轰!”
一斧之下,山崩地裂!
本来在窥探到那蹲坐的身影,心中就已经预感到不妙的棺椁,棺椁里突然一声爆鸣,只见后方最小的那片棺椁直接被炸开,藏在其中的木制棺材,直接弹射起飞,而后尾的位置一道霞光突然喷涌让本就急速的棺材再添三分迅捷。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跨越了数个山头,朝着来时的方向急速离去。
反倒是那些妖魔们没有预料到事情发展的这么突然,躲闪不及,一大批的妖魔跟崩裂的山峦一起共赴黄泉!
“哪儿来的蛮子,竟这么不知礼数,便是降妖除魔,都不报个名号,说个罪责就痛下杀手,他就当真不怕杀错了妖!”
比棺椁慢了半拍,却凭借种族优势,险而又险的脱离战场的大鹏王心中怒骂。
毕竟,这地方是妖魔们公认的被天庭地府遗弃的地界,只要不寻思着往人间撺掇,繁华红尘享受不到,但作威作福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谁又能想到,这地方平静了几千年之后,突然钻进来个大家伙,还是个会法天象地的!
这就像是皇帝钻青楼,还是那种平民青楼一样。
虽然没什么规矩不允许,但多少有点毛病。(好想辱赵啊!)
只是,当这种荒谬的现实呈现在它们眼前的时候,却来不及吐槽跟抱怨了,打不打得过不说,就算能群起围攻,谁能保证混战之下,被杀了的倒霉蛋里没有自己,更何况,在这封锁的地界,杀了一个天庭仙神,跟局子门前饿shi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是先跑为上!
天穹翻涌,大地崩裂,战斧劈杀之处,山峦大地像是沙堡一样纷纷坍塌。
而在万物破碎的宏伟背景下,那转瞬即逝,炸成血沫随风飘散的百来个妖魔却有些不值一提了。
没办法,跑得慢就是这个下场。
这还是紧急逃窜之后,死伤的数字,若是不躲不避,虽然算不上团灭,但聚集的妖魔们也得搭进去小半
张珂拎着干戚,猩红的双目扫视着四方。
一斧之下,那聚集起来的千余众妖魔们,此时已经流散去了各个方向。
都想靠着同伴被解决的功夫,给自己争取出逃脱的时机。
当然也不是没有硬骨头。
张珂低头看着胸口卡在毛孔里的兵人,以及把汗毛炸的如黑雨飘落而下的各类术法,轻“嗯”了一声。
而下一瞬,空白的左手中突然多了一面盾牌,直接脱手砸下。
本来就已经相当绝望的妖魔,看到遮天蔽日的阴影,更是无奈。
短暂的轰鸣声过后,随着张珂弯腰拾起,暗红的盾面上,新添了几个鲜红的血点。
张珂这时候,才抬头看向四方,抬头眺望着那一个个已经变成了芝麻小点,却停留在几千里外,被火海所阻拦的身影,掂了掂手中的干戚,微笑着踱步往前.
(本章完)
第四百零九章 万物焚尽,先秦之路已开!(二合一?)
焮天铄地!
经过了先前小半日的安静烧灼,当火海那暴躁的触须伸向这片流放世界最后的净土的时候,其积蓄的威势已经到达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在那通天的烈焰之下,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在卑微的颤抖着!
那些个先前见势不妙,四散逃跑的妖魔们,此时呆傻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是,它们确实没什么背景,也足够的恣意张狂。
对于在场的妖魔来说,以人为食,或许是它们所做的诸多恶行中最不要紧的那几条,其他像是什么杀戮地祇李代桃僵,占山为王擅圈香火,蛊惑百姓信奉白莲(代指).不然也不会被各个天地的正义之士们找寻到,以封印,流放的法子遣送到这地界来。
但能流放到这地界,也足以证明这些妖魔们自身的强横。
毕竟,九州文明没有其他文明体系那么繁杂而混乱的规则,也没有偏科发展的苗头,诸如那些罪行累累的恶魔,鬼怪们,在外域世界饱餐一顿,满足了心愿之后还能大摇大摆的离开,而即便是所谓的封印也不过是拿些易碎品来承载,等到一切归于尘土之后,由后来的某个大傻子,再开启这枚潘多拉的墨盒。
最了不起的,大概就是封印到诸如地狱之类的世界下位面。
但九州不同,得益于太过内卷跟酷烈的内部环境,导致生存在此的,上到仙神,下到生灵,一切都仿佛是六边形战士一般,点满了自己的面板属性。
所以,在九州,有冲突的情况下可是真会死人的!
就更别提斩妖除魔这种正义之士们最爱的扬名方式了。
绝大多数下,作乱的妖魔都逃不了魂飞魄散的结局,但有两个例外,一是像西游那样,在痛下杀手的时候,突然有某位大佬现身拦下,二就是妖魔的实力超出了正义之士的上限,斩杀不了,又不愿意让其继续祸害百姓,于是只能选择自己慷慨就义,来挽救一地生灵!
而因为依托手段,以及双方实力差距的不同,如果碰到借天地之力,亦或是以阵法牵连的时候,就难免会将附近的土地,生灵给一同波及进去。
再加上九州附属的大小世界如天上繁星一般,又各自处于不同的时间线。
这漫山遍野的妖魔,就是这么一点点的积攒来的.
它们或许没什么背景,但却一定有足够的眼界.嗯,能见到的,被封印的时候大多都见到了,这难道还不算眼界?
只是,没谁见过,三昧真火还能这么玩的!
往日符篆跟从口鼻中喷出来的,顶多也就人头大小,纯度还不一定,但眼前这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一并焚毁了的是要闹哪样啊!
有这么多的法力,您一个个来打不好么,画什么圈啊!
“.本王现在有些怀疑那巨人的身份了,他确定是降妖除魔,而不是一网打尽?”
看着那只是因为跑的太仓皇,没刹住车,就被突然升腾的火海一口吞下,只剩了个骨头架子的猪妖,金鹏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就算是斗部的那群疯批,也没这么断性绝情的,拿着整个天地近千万百姓的命,跟它们兑子。
然而,妖魔群体之中,却没人回复金鹏的疑惑。
它能展翅高飞,紧贴着天穹来减弱火海对自己的威胁,可其他妖魔却少有擅飞行的,即便是禽鸟化妖,在这烈焰升腾,万物焚烧的地界,也难以在灼热的上升气流中保持平衡,更别提时不时就突发爆炸的火海。
在地上,虽然要步步后退,被逐渐推向那巨人。
可在天空,除了被烧成骨灰,再没有别的选择的余地。
当然,它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在火势稍微减弱的瞬间,便会有十多位,甚至数十位妖魔们突然腾空冲向天穹,妄图合力冲破隔绝凡尘的壁垒。
而至于那些在绝望中铤而走险,向巨人挥刀的同类。
对这些勇敢的同袍,它们也只能奉上最崇高的敬意,然后加快冲击,打破的速度!
大地在摇晃,地脉在哀鸣。
囚笼已经完美闭环,张珂也不再继续伪装,法天象地将他的身躯转瞬间拔高到了十万米级,头顶在热浪中升腾的发烧,跟天穹的封印摩擦迸射出无数的火花,脚下的大地,伴随着他的漫步,被踩出了一个个凹陷的深坑。
面对张珂过于庞大的超凡质量,大地也无法维持自我形态的稳固,在地脉崩溃失去维系之后,也陷入了不堪重负的溃散过程中。
本就被火海熔融的世界,再次被强添上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界在塌缩,物质在毁灭。
而在橘色光芒的映照之下,顶天立地,手持战斧挥舞的巨人,仿佛上古传说中的那些传说人物一般,一举一动皆是毁天灭地的灾厄!
一切的反击跟拼命,在更为暴虐的力量之下,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有的妖魔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即便张珂距离它们还仍有一段距离,也面容崩坏的转身窜进了火海之中,化作了升腾烈焰的一份燃料。
那带着虹光后缀的棺材,此时正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于张珂的攻击半径之外,疯狂的冲击着隔绝凡尘的壁垒。
张珂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走向了另一侧。
倒不是他好心的决定放弃这玩意儿,而是对于张珂来说,此时有更为重要的目标罢了!
既然决心清扫这整个天地的无数妖魔鬼怪,那就不会放跑一个,只是棺材虽强,但总归是单打独斗,而相比之下,在其他地方,有十多个,亦或是近百个妖魔们聚集成的小团体,正在冲击着壁垒。
而这失落的天地,本就是九州共有的一个下位面,跟世界联系紧密的同时,还有着诸多的薄弱点(封印)。
放跑一个,不是什么大事,但放跑一群,那再想一个个寻到,虽然也没多么困难,但时间耗费的就相当漫长了。
毕竟,张珂不可能在凡尘俗世,大范围的施展三昧真火,以胁迫妖魔们局限活动环境。这玩意好用是好用,但他也只能操控的避过凡人,至于土地跟物质那就超出了他的庇护范围。
为了百十个妖魔,把一个天地直接点了,即便是张珂事后估计都有的头疼。
所以,在他意志的驱使下,干戚表面的斑驳逐渐变的鲜红,仿佛是浸润了鲜血一般,散发着邪恶而暴虐的光芒。
赤红的光芒,一时之间竟压制的焚世的烈火。
那些妄图冲破封印,从此界逃脱的存在,在狂暴的力道下,骨断筋折,前一刻迸射的鲜血尽数被斧刃牵引,为这妖艳的斧刃更添一份邪恶!
而与此同时,炽热的火海在神念的驱使下分化出了成百上千条炽热的火蛇,盘旋在空中肆意的彰显着自己的姿态,迫使那些妖魔们不得不加入这场狂欢的舞会当中!
整片天空,在这一刻,被两种截然不同,而又同样狂暴的红色所渲染!
哀嚎,痛哭之声不绝于耳。
飘飘洒洒的残肢,于天上坠落,而后又在火海中被焚烧,逼出的油脂,在炽热的高温下劈啪作响的同时,还散发着浓郁的肉类芳香!
而在这扭曲而杂乱的环境之下,却有一道清脆的破裂声牵动了无数存在的目光。
是那个舍弃棺椁外衣的棺材,其中的存在,在张珂忙碌着赶尽杀绝的时候,终于在天穹上撕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隘通道,而后想也不想的便钻进了其中,消失不见!
周围仅存的妖魔们下意识的想依附过去,却不料那狭隘的裂缝在棺材消失之后突然闭合。
刹那间,听得骂声一片!
与其一道来的金鹏也在其中。
相比于那些顶多撑个两三斧便化作灰灰的无用废物,它凭借天生的种族优势,与强横的实力,与张珂周旋了许久,一连撑过了六次必死之局。
只是现在它的情况也谈不上好。
左翼像是秃顶的中年一样少了许多羽毛,一道足以撕裂整个羽翼的狰狞伤痕自尖端一直蔓延到腹部,大量的血液自伤口中源源不断的涌出。
腹部的羽毛,在高温的一再烧灼下,也焦糊一片,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这些倒是无关紧要。
可问题在于,这会儿,那漫山遍野的妖魔们,早已经烧的烧,劈的劈,算上它活着的也不够两手之数了,而就在这愣神的短暂功夫,那地上的白玉巨象被一斧劈断了象鼻,再一拳打裂了脑壳,红白相间的玩意流淌了一地,眼看着也活不成了。
如此恶劣的局面下,好不容易开了一条活命的希望,但硬是被那该死的狗贼给封堵了!
顿时破口大骂道:“田地你个奸诈小人,不得好死!”
“这么关心他,那你呢?”
迫近的声音宛若雷鸣一般在耳旁炸响。
金鹏瞬间心生警惕,它直接展翅翱翔,向着火海较为平静的地方飞行而去。
经过之前的接触,它也大致摸清楚了这不知名巨神的跟脚,确实强横,以它传自金翅大鹏鸟的血脉,加上数千年的修行,都无法直面那狂暴的战斧,下方绵延的火海更是接触不得,时间稍长就得被沾上,最终化作灰灰。
但是人就总有缺点,虽然九州文明信奉全面发展,但真正能完善自身所有缺陷的无不是鼎鼎有名,响彻九州无数天地的存在,即便是那些人也有不擅长的,更何况自己跟前这个。
金翅大鹏血脉带来的极速,以及对方庞大体型下动作的拖累便是自己求生的希望。
而田地那苟东西,虽然封堵了通道,但仓促之间也很难完全弥合,只要自己周旋几次,冲撞两下也不是没有希望,只是这还得靠其他几个妖魔来牵引一下对方的注意力,至于该怎么做,金翅鸟心里也有了计划
然而下一瞬间,金翅鸟便发现自己周围的天地忽然间暗淡了下来。
就仿佛整个世界在塌缩一般。
不,不对!
下一刻,绽放着金光的锐利双眸看向那黑暗的地界,这才明白,哪儿是什么天地挤压,分明是一个个庞然的手掌拼凑的囚笼罢了,上下左右尽数被封堵,唯独后方有一条光明的活路,它下意识的掉头,然后便发现眼前最后的光芒也被及时堵上。
“不”
这是它仓促间发出的最后声音。
而紧随其后的,是一阵骨骼挤压破碎的声音。
在外界,一块块足以承载一座巨城的手掌正在合拢,挤压,伴随着一道爆鸣声响起,指缝里有殷红的血液混杂着些许肉糜,滴滴答答的洒落在地上.
随手将掌心里的肉酱甩到一旁燃烧的火海中,张珂拿起地上倒垂的干戚转身向着逐渐消弭的火海深处走去。
看着那远去的巍峨身影,于空地中仅存的几个妖魔们松了口气。
虽然不明白这位为什么在一番血腥杀戮之后,唯独放过了它们几个,但在这惨烈的战场中,能苟活一条小命总归是极好的,等躲过这一劫后,就乖乖找个角落里藏起来,再不露头了。
然而,事实证明它们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伴随着天穹中一片庞然的阴影陡然出现,片刻之后,伴随着一声轰鸣,一切都落下了帷幕。
半日后。
当焚烧世界的大火逐渐平息,侥幸躲过一劫的人们,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村庄,踩在已经琉璃化,且尚有余温的地面上,小心翼翼的向外探索。
当村中的壮小伙儿们,在村庄周围逐渐扩散,搜寻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一个妖魔的痕迹之后,他们立马回去向村民们回复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只是,在其他人的狂欢中,一些年纪大的老人们此时却半哭半笑的看着村外的焦土。
没有妖魔确实是个好消息,但这些琉璃化的土地也已经无法耕种,即便是在时间的力量下,没个几百数千年都难有一点改变,但村子里又有数以十万计的人口要养活,这该如何是好
良久,老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没有了妖魔的存在,总归是件天大的好事,在这之下,他们还能奢求多少,至于未来生活的困苦.他们这些老东西,也是时候给年轻人让路了,好歹村子范围足够庞大,挤一挤,养活个千人也应当足够
而就在他们下定决心的时候,每一个村庄的大门外,忽然走来了一位身材魁梧,身穿鲜红神袍的威严身影:“我为天庭新晋之神,偶得消息,来此地界斩妖除魔,然妖魔污染太过深重,已浸润世界方方面面,不如此斩尽杀绝,百多年后,仍有复苏再兴之危,更何况此界已经被凡俗当做了封印流放之地,如此处理,再合适不过!”
“但尔等凡人,本受无妄之灾牵连,流落于此,又受妖魔折磨,我心中不忍,故而来此助你们脱离苦海。”
村民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一个个村中名望最大的老人被推举了出来,他们低垂着脑袋,激动而又颤抖的道:“您的大恩大德,乡野之民无以为报,还请上仙留下名号,让我等于村中建庙立祀日夜香火不绝,虔诚祭祀,聊表心意!”
“我却是个不缺香火的”张珂说着,看到突然跪了一地的村民,眉头挑了挑,无奈道:“罢了,上帝封我威武圣佑灵王,掌西域山河,领降妖伏魔,征战外域之事,也勉强能保得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如此,可行?”
“小民听命,小民必定让村中年轻人为您铸造金身.”
“闲话休说,我与泰山帝君关系密切,可与祂通信,派诸多地祇来接应伱们返回各自世界,但丑话说在前头,尔等毕竟离开世界许久,民籍早已消亡,再加上人口颇多,便是有仙神受益恐也得被人间王朝盘问,不过也无须担心,有仙神相帮,至少迁徙之后,安稳度日总归是没什么问题的。”
“或者,那些新立的王朝,唐初,明初这两个节点的天地都缺乏人口,你们去哪倒是能少许多麻烦!”
村老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珂,随后顿了顿,低声说道:“上神慈悲,我等被妖魔欺压许久,实不忍再去受官吏刻薄,不知上神可有神境归属,我等自愿入得其中,白日耕种,傍晚焚香,日日供奉上神,以求得一息安寝!”
张珂看着说完话就低下头的村老。
不曾想,这被妖魔们祸害了不知道多久的天地里,还能蹦出个有见识的。
所谓神境,自然是那些走香火成神道的神灵们专属于信徒的洞天福地,在这之中,除了没有王朝管辖之外,一切于外界无异,除了每日信徒需要给所属的神灵供奉纯净的香火以作酬劳之外,与世外桃源几乎没什么差别。
这玩意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隐秘。
毕竟小到土地,上到帝君都在搞。
毕竟纯净香火没什么弊端,凭空得来的实力跟资源,谁不要啊!
整个天庭,像张珂这么纯粹而专一的仙神,少之又少。
不过目光扫过村子里,一个个带着祈求而盼望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影,在看着尚没正式供奉,脑海深处的真灵便已经手握一大团金色的纯净香火,张珂沉默了许久,直到村老都心里打鼓,准备开口认下去个战乱之世的时候。
张珂长舒了一口气:“罢了,罢了,那便与我归家便是,不过我眼中可容不得沙子,若是偷奸耍滑,作奸犯科者,少不得去那地府之中受千年万载地狱刑罚之苦,你们可晓得?”
“上神慈悲!”x?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是放。
反正之前已经接了两百余万大汉难民,也不在乎再来一打,都是些苦命人。
毕竟,后世人口虽多,但放在拓展了十多倍的九州之上,却显得有些人烟稀少了,光靠人族自我繁育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不提后世人愿不愿意生的问题,就算是所有人一起努力,那还能比得过动植物?
拿柔柔弱弱的兔子举例,这玩意一胎六到八个,一年能搞四五次,而小兔子半年就又能生崽,如此循环。
张珂可不愿意自家地盘变成上古那混乱之世。
至于带回去之后.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后世有那么多仙神,也有公方,哪儿轮得到他来操心。
况且,张珂看上次他们也挺开心的,正好再来一批分散下旺盛的精力,以前他当保姆,现在也该轮到地位转换了!
而至于在这之后么
张珂低头看着缠绕在手指上的一缕红线,口中低声道:“田地么”
田虽为百姓之一,但在九州古代可不算人丁旺盛,更何况那带着明显先秦时画风的棺椁雕刻,对于这家伙的来处,张珂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正好,他还犹豫之后该往何处去赚点养分,这不,自己就送上门来了么!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 莫欺老年穷与贪吃蛇
虽然这么形容一位贤者不怎么礼貌。
但对于一位身为旧日纪元主宰的子嗣,却能安然无恙的渡过神权交替,并在新的神系仍旧混的风生水起的存在来说,辨别风向,着实是再基础不过的一项本能了!
而相较之下。
对于张珂来说,他也确实需要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本土土著来为自己的开垦略微降低一点难度。
毕竟,众所周知,他并不是个热衷于杀戮跟统治的人。
只是受迫于后世过于贫乏的物质基础,与九州种田基因的深邃渴望,从而在这条道路上渐行渐远。
而倘若往前那些世界的土著神们,也能像现在这般,给出合理的交换代价,那张珂又何必大费辛苦的去讨要自己的薪酬
总而言之,在一阵快速思考之后。
喀戎罗列出了,现在状态下,他能提供的最大价值:
作为无数希腊英雄的老师,并且在除魔怪之外的各类种族之间拥有着崇高声望的喀戎,自愿去劝说其他的生灵放弃自己的家园,转而在世界较为丰饶的一角选择定居。并且他会提供一份较为完整的希腊文明地图,其上标记了那些在神权更替中落败者的踪迹,至于是杀戮还是绕过,全凭张珂决断。
而作为交换,张珂需要留下一块足够那些生灵们繁育一代还能保持足够生存空间的土地。
虽然从代价上来看,张珂这边有些吃亏,但事情不能这么单独这么看,毕竟张珂面临着的是数个文明体系引起的庞大联军,在这其中,希腊世界顶多算个中等,或许在二代泰坦神们存在的时候,世界还能保持在中上游的程度,或许勉强能达到文明体系世界的门槛。
但显然,宙斯一系只知玩乐,不专注权柄的作风,对这个世界的毒害颇深。
眼前的希腊世界,除了还具备一定程度的底蕴之外,拿切实的价值来比较,或许也就是个高等多元宇宙的成分。
对于一份开胃菜来说,吃个多半已经足够,而剩下的胃口要留给真正的主菜,那里才是他真正需要以全力,乃至鲜血才能去尝试的硬骨头。
不知道什么原因,强大的万妖之王——提丰,一个短暂白昼的功夫,自身的龙心却足足向它示警了数十次。
这高昂的频率迫使它不得不暂时停下挖掘头顶山峰的想法。
坐在庞大而散发着浓郁硫磺气息的洞窟之中,十多双手掌在它最中央的那颗人头的下巴上不断地摩挲。
是宙斯那个小娘养的在外边吃了败仗,又要气冲冲的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但仅仅是言语上的恶毒,跟一些无关紧要的雷霆霹雳对它而言根本造不成伤害,更不至于让它升起这种生命受到威胁的迫切之感。
毕竟,宙斯么,手下败将。
要不是会耍些阴谋诡计,不讲武德的偷袭了它,这个世界姓谁还得打上一个问号。
那情·欲泛滥的家伙还没有杀死它的能力,更何况它还有母亲盖亚作为后盾,这胆小如鼠的家伙根本不敢跟它动手.但如果不是宙斯的话,提丰也猜不出这个世界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敢在它的面前耀武扬威,甚至于使它内心烦躁。
该死,被关押的时间太长了,如果妻子厄喀德那也在一起的话,它还可以用宣泄怒火的方式,来提高自己的智慧与思考.
嗯?
感觉好像更加强烈了一些,是在向我靠近么?
与此同时,外界的天空早就已经被迷漫的尘土所遮蔽,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天地都散发着一种昏黄落寞的感觉。
而在这朦胧的天地之间,有一个擎天的人形阴影正经在肆意的挥舞着手中的战斧。
刀砍斧凿。
强横的力道直接炸穿了大地之中板结的神力,下一瞬,群山震颤,大地震荡,江河为之倾倒,不过赶在一切发生之前,万千的华光从天穹中照射而下将这正在崩溃的山河稳固了下来,而后随着光芒的回收,下方碎裂的山河也逐渐缩小,最终被容纳到一方印玺之中。
至于在这过程中,大地之上充斥着哭诉,哀嚎,跟绝望的怒骂
虽然喀戎的声望很高,但也并不是所有的生物都会无条件的听从它的号召,更何况,是要放弃家园,迁移到世界一角这种荒谬的论断。
善意早就已经播撒,没选择听从那并不是他的问题。
手持着干戚的张珂并不理会。
至于结果从他们拒绝的那一刻起,命运已经为他们挖好了坟墓,只等张珂的到来,为他们填上最后的一锹坟土。
苍玉虽然能容纳活物,但显然张珂并不需要这些放纵且污浊的类人,去沾污后世的纯净,而至于草木精灵,好运没死的话,倒是可以移植一批.
“轰!”
当张珂毫无技术含量的,再次击穿了脚下大地的防御之后,还没来得及调动苍玉去席卷脚下的物质。
不远处,一座高耸的山峰突然间炸裂,下一瞬,从山峰的遗址下,有一庞大的阴影直接冲上了地面。
本就不算明朗的天空,此时更是彻底被两尊庞大的阴影遮蔽,尤其是在后者那宛若榕树一般,由无数脑袋跟手臂组成的庞大树冠的笼罩下,地面之上几乎接不到一点光亮。
见状,张珂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在喀戎提供的地图上,这附近确实是百首巨龙,提丰的封印之地。
而同一时间,从封印中挣脱,准备向世界宣扬自己重新回归的提丰也短暂的茫然了一瞬。
它那激荡情绪所化的怒吼,在喉间憋闷着,最终化作了一声茫然的:“哈?”
自己是没睡醒,还是变天了。
眼前的这又是什么鬼玩意儿?
泰坦?
虽然别人称它为万妖之父,百首巨龙,但提丰切实的知道,自己是大地之母盖亚的子嗣,是血脉纯正的泰坦,而哪怕是在体型庞大的泰坦之中,它也是最大的那个,而且在体型上还具备压倒性的优势。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它那足以遮蔽天穹的宏伟身躯,居然只能堪堪能够得着对方的肋骨,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四周近乎于崩灭的物质世界面前,也显得有些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困惑!
茫然!
自己才被封印了多长时间,外面的世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该死.”
下一瞬,处于恍惚中的提丰感觉到周围的光线忽然变换,一股暴虐的力量陡然间升起,让它将下意识的谩骂直接吞了回去。
双方之间狭窄的距离根本没有给它腾挪转身的空间。
更何况那血色的战斧在抡起的瞬间,它所处的位置就已经被锁定,在那暴虐的力量之下,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崩裂声,产生的裂隙在它的身上刮擦发出如同指甲抓挠黑板的刺耳声调。
“吼!”
迫近的战斧,跟激荡的情绪,最终化作了一声雷鸣般的咆哮!
那宛若树杈一般,密集的头颅笔直向前,喷吐出彩色的洪流。
这种情况下,它根本不敢有丝毫的保留,能量压榨到了极限,经由头颅的转化变换成了龙息,毒水,寒冰,狂风等一系列的洪流向着那高耸的身影喷涌而出。
然而,过往能跟天神争锋的杀招。
此时却好像孩童手中的水枪似的,哪怕已经竭尽全力去进行输出,也只是烧毁了外层那并不精致的衣物,在粗糙的表皮上留下了一些泛白的刮擦痕迹。
而后战斧劈杀而下,迎面碾在了它那茂密的头颅丛林之中。
“轰!”
本就处在破碎边缘的物质位面,承载了提丰的余波变得更加细碎,原本在干戚刻意收敛下保存的超凡要素,经此一踩,也疯狂逸散,苍翠的山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灰白而破败。
而作为承载本体的提丰,自头到肩彻底裂开了两半。
十多颗头颅被那暴虐的力道彻底碾碎,化作纯粹的汁液沾满了斧面,而剩下的分支也被力量冲击的浑浑噩噩,无法继续控制自己的身躯。
对类人生命并没有食用批号的张珂,原想着将这大只佬彻底碾碎,以其体内丰富的神性,稍加提炼,刚好能当做地肥,挽回一部分损失。
却不想,在他抽出干戚踩着提丰准备彻底剖析的时候,左臂上的图腾突然间浮动,一颗颗蛇头探了出来,一边流淌着剧毒的口涎,一边楚楚可怜的望着张珂。
很难想象,以暴虐,灾厄之称的相柳做出乞求模样的神态。
至少刚刚热身了一场的张珂,见状感觉自己的审美好像被人施暴了。
“想吃那就自己动嘴,动作快些,等完事了自己去找我。”
实在是受不了这丑陋的场面,张珂拿着干戚转身将眩晕的提丰彻底解决,而后一把把肩上的相柳血裔抓下来扔到了那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上。
对于张珂暴躁的举动,相柳毫不在意,甚至说,这种直来直去的动作才能赢得它的认可,若是换了个温声细语的,早就下嘴将对方分食了。
恶神也有恶神的智慧。
不然的话,上古神话之中,也就不会有相柳为共工臣属的说法了。
一如它那死去的父亲一般,在享受了张珂提供的安慰生活跟投喂的同时,它也已经做好了被驱使的准备.
抛下了趴在提丰身上狂吃的相柳,张珂继续自己的圈地之旅。
但或许是身在外域的缘故,自身的运气有些低迷,时不时的就能遇上类似提丰一样被关押,囚禁起来的个体,好在他的实力强了一些,才没在外域的第一场征战中受挫。
只是,当按照约定,刨除约定的范围,将其余的大地收入囊中之后。
那失去了连接的冥河突然间暴躁的咆哮起来,直通幽冥的河水像是沸腾一般动荡个不停,而在那直达幽冥的深渊洞穴之中,隐约还传来一声犬类的哀鸣跟智慧种的谩骂。
下一瞬,冥河直接被掀翻。
一尊只比他低了一个脑袋,身形笼罩在死亡跟衰败的迷雾中的人形从幽冥中走了出来。
随着身后冥界气息的衰弱,以及在失去了物质世界支撑,逐渐喧嚣起来的空间风暴的切割,笼罩在人形外的迷雾逐渐消散,暴露出来的,是一尊有着标注人类外貌的巨人。
只是,对方外表呈现的状态并不算好。
光秃秃的额头上只有零星的几根白发在随风飘荡,老迈的脸上沾满了死气沉重的幽冥之土,全身上下遍布烧灼的痕迹,许多外露的表皮呈现着一种焦黑的色彩,肩胛,臂弯,腹部,双腿之处分别被一个个金属圆环穿过了骨骼,拖拽的锁链垂落在身上,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该死的杂碎,你那是什么眼神!”
如果说被人从无尽的囚禁中释放出来,是难以言说的感慨跟激动的话,那么在听到自己的世界已经被外来者毁灭,曾经辉煌的领土只剩下冥界跟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物质世界之时,那就是从天堂到地狱的坠落。
无穷无尽的怒火,自克洛诺斯的心中升腾而起。
当然,在愤怒的同时,他的心中未尝没有一丝愉悦跟鄙夷。
他那短视的父亲,曾向自己发出了恶毒的诅咒,那群卑劣的儿女,将他扔出了天神的宫殿,可结果呢?
最终这个世界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虽说整个物质世界已经被那个不知名的外来者糟蹋的一塌糊涂,但根据珀耳塞福涅的传话,对方只不过是将大地砸碎收了起来,只要杀死了这个可恶的外乡人,让那些卑微的仆从们修补一番,自己仍然能够继续端坐在天神的王座上,享受诸神的跪拜跟这世间的一切。
唯一可惜的就是,珀耳塞福涅以拯救其他泰坦的借口,急匆匆的跑了,并没能跪在自己的膝下,接纳神王的赐福。
不过早晚的事情。
等他赶走了外乡人,带着兄弟们重回王座,一个柔弱的种子女神,还能跑到哪里去?
然后,当克洛诺斯兴奋的想法重新收束的时候,便见到一血红的战斧在视线中飞速的放大!
“咔嚓!”
失去了物质位面承载的空间正在加速坍塌,破碎,外部的虚空正在加速侵蚀这个世界的步伐。
而两尊身形宏伟的巨人正站在混乱的空间风暴中捉对厮杀。
只是这战斗的场面么.着实有些辣眼。
当其他被囚禁在冥界中的泰坦,以及那位柔软的冥后从破碎的冥河中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克洛诺斯仓皇逃窜的背影,原本热切的心情就好像突然间来到了冰天雪地一般,被浇的透彻。
而远处感到身后传来的失望目光,克洛诺斯差点都要爆粗口了。
他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啊!
感情刚才势均力敌的战斗你们是一点没看,光看到我被暴揍的场面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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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自家那孽种给他全身上下拴满了链子,要不是他被囚禁了无数岁月,要不是他的神器被人夺走且封印,要不是.该死的,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像个疯狗一样一直追,有本事放我一马,等我去奥林匹斯取回神器,咱们再公平公正的打上一场!
无视了克洛诺斯的骂骂咧咧。
张珂一手持盾,双手持斧,三头六臂之下,火力全开的施展着承袭自上古的战舞!
恍惚之间,一尊手持干戚的无头巨人,在他的身后发出了震声的咆哮!
爽!
原想着只是一个纯粹的福利副本,趁着外域联军尚没能反应过来之前,一场尽情的收获,却不曾想到竟然还能跳出一个合适的对手来。
在释迦摩尼之后,这还是张珂第一次尽情的宣泄自身的力量。
至于上古试炼两个老师凑不出一个尊老爱幼的正常人,真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下手黑,去骗,去偷袭他这个不足十岁的孩童,还美其名曰敌人不会因为伱的年幼而对你有一分的仁慈。
但眼前的这个就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真就是赤手空拳,跟他进行生死搏杀。
甚至在张珂化身三头六臂之后,还与他拼了四十个回合,让张珂挨了好几次拳脚,才逐渐落于下风,后继无力开始进行战略转移。
然而,哪怕是现在风水倒流,张珂也能感觉对方那磅礴的怒火,跟时刻想要还手的心思。
而对于这样慷慨的敌人,张珂沉默着抓紧了手中的干戚,旋即以更加迅捷的速度劈杀而下!
“轰!”
“咔嚓!”
战斧横扫,借助着臂弯上由独眼巨人锻造的神铁锁链,克洛诺斯才勉强将这次劈杀招架下来。
看着已经从中间断裂,扭曲刺入到血肉中的锁头,分散的念头再注意到远处被余波的气浪掀翻,直接砸回冥界的诸多泰坦,克洛诺斯感觉自己现在似乎有种刚掀开了棺材板,然后转头又被人钉上的难言之感。
宙斯!
你个衰崽!
不去专心致志的撒种子,从哪儿截回来这么一个楞种来折磨你爹。
哪怕是当初,在母亲的教唆下,克洛诺斯去推翻他的父亲,第一代神王乌拉诺斯的时候,他也只是在对方的双腿间割了一刀,远没有像宙斯一样残忍到要谋害生父的程度。
只是当下的情况并没有给它太多抱怨的机会。
在抵挡了可能致命的一击之后,乌拉诺斯更是加快了撤退的速度,只是逃窜的方向却猛然一转,正对着冥界。
打是不可能打了。
在对方逐渐暴怒跟疯狂的力量下,状态不好,且没有武器的自己,面对这样残忍的敌人并没有太多翻盘的机会,当下唯一的可能就是重回冥界,借助塔耳塔罗斯留存下来的力量,将冥界封印起来,然后自我放逐。
这并不是可耻的逃跑,而是战争策略的转进。
只是伴随着冥界的大门逐渐靠拢的时候,
克洛诺斯忽然感觉脑后生风,下意识的回头,便看到了一硕大的阴影,正碾压着破碎的空间,旋转着朝自己飞来。
“轰!”
被干直中头盖骨的克洛诺斯,头脑一晕,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刚尝试着控制身体,眼中便出现了一道血色的战斧,暴虐的力道直接砸在肩膀之上,脚下踉跄直接摔在了冥界的大门之外!
克洛诺斯刚要挣扎起身,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不远处的幽冥忽然间跟世界断开了联系,伴随着一阵空间风暴的涌动,那扇被自己打碎的大门彻底湮灭在虚空的浪潮中消失不见。
失望?
愤怒?
克洛诺斯也说不出心中的具体想法。
只是在再次直面那当头劈下的战斧之时,挣扎的动作突然间微弱了许多。
伴随着某一浑圆事物滚向远方,他的意识也逐渐的陷入了混沌之中。
“跑了吗,啧!”
看着灵魂在干戚之下消逝,雄壮的身躯逐渐丧失了活性并自动溃散,张珂可惜的叹了一声,转手从远处把那已经走不动道的水桶抓了过来,随后摇了摇紫薇大帝的印信。
老登
不是,
帝君该加载新地图啦!
原本想着明天复查顺便请个假,结果医生停诊,痛,太痛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章 称号不重要,乖,先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康康!
啊?
村老那仿佛枯树皮一样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清澈的愚蠢。
与他神情一个样的还有跟随在身侧,后面,洋洋洒洒占据了万多个平方的一整个村庄的村民们。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像极了乍富的暴发户。
倒也怪不得他们。
在这割裂的失落之地,他们传承了几十代人,每天面对的都是那昏黄的天空跟一片破败,幽暗的环境,村外潜藏的各类妖魔鬼怪,时不时上门收粮的妖魔,再加上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侵蚀摧残着身体的邪异之气.传说里专门用来惩戒恶鬼凶魂的地狱也就不过如此了。
甚至相比于前者,后者还要稍好一点。
毕竟,那些当真是十恶不赦的恶鬼,也轮不到去地狱中受苦,早早的磨碎了魂魄真灵,拿去散入虫木之道,当做生灵孕育的肥料去了,而身在地狱,好歹还有个盼头,千年万载的,总有个结算再入轮回的机会。
但前者,就像是农田里的稻谷一样,每年秋季肥硕的时候,就会被收割一批,而春夏之季,也免不了遭受虫鸟跟熊孩子们的折腾。
而现在他们所处的是什么环境。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丰茂草场,远处群山与天空相交,天穹湛蓝如洗,虽然没有大日凌空,但仍能感觉到属于阳光的温暖,源源不断的洒落下来,肌肤在体会到温暖的同时,也有一点淡淡的灼烧之感。
目光转向他人,能够看到其他站在阳光下的村民们,身上有淡淡的黑色气息正在向外发散。
村老不知道这些气息是什么东西,但想来跟那片失落之地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堂堂仙神,又怎会闲得无聊谋害他们这些骨头里榨不出二两油的光脚板,就算要害之前一把火烧了不简单省事么,何至于污染了这等仙境一般的地方。
好笑的放下心里没来头的疑惑,村老的目光转向其他的地方。
虽然没有看得见的家畜以及作物,甚至于建造村庄的各类基础材料也找不齐全,但这里却没有那些梦魇一般的妖魔!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即便是祖辈们传承下来,对于家乡故土的描述也比不得眼前的风光,或许那被虫蛀了的残本里描述的洞天福地能有的一拼?
唯一可惜的就是外村人太多了。
从短暂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之后,村长就发现,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稀稀拉拉的聚集着上百个人族群落,而看他们,除了穿衣风格上有些区别之外,面貌其他跟自己这些人没什么区别。
想来,应该是其他地方的村子。
想想也是,佑灵王既然慈悲为怀,拯救了他们这村的苦命人,没道理让其他村子还活在那片恶劣的天地中。
老话说得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仙神乃至于天地之间,除却那些走了歪路的存在之外,万事万物都是等价的,况且萍水相逢,凭什么佑灵王搭救他们而不管其他人。
很快,调节好心态之后的村老,带上几个村里的壮小伙儿,便朝着其他村子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同一时间,其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村子也几乎一致性的想要进行一番交涉。
只是这片草原的面积稍稍有些广袤了点,各个村子之间相距又有些分散,靠走路想汇聚一团,没几个昼夜根本凑不齐人。
张珂注视着在苍玉中那一团略显稀疏的渺小黑点。
对这些村民的想法他很清楚,但可惜,他并没有准备让这群人长久的驻扎在苍玉的内部天地之内,不过是自己身上没那么大的空间,让他们临时过渡一番。
不然也不至于挑出这么个生灵绝迹的草原来容纳他们。
当然,如果他有利用香火的想法的话,其实当下的环境再好不过。
一群从苦难中挣脱出来的百姓,自我的期盼跟想法本来就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他们唯一的愿望也就是能最低线的活着,不敢有更多的奢求,而骤然有了这么好的环境条件,再加上张珂的庇护,只需要稍微的调整,就能得到大批的香火工具。
类比灵山不就是这么搞的么,甚至于张珂是纯粹的救助,而他们是提前挖坑全等着人跳下去之后,再观察是否有拯救的价值。
至于那些最终命丧的。
额,抱歉,施主,你与我佛无缘!
只是他并不忠于此道。
毕竟,想要收割香火,其实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就跟伺候庄稼似的,你得播种,除草,浇水,忙碌近百日,才能得到一个收获的机会,虽然香火没有庄稼的天灾人祸,但人心易变,万一来了个沉思者闹腾那么一下,也很让人头疼的!
相比之下,还是地祇结合类昊天的道路简单又容易。
虚空本就是一个厮杀场,而世界之间的本质本来也就是弱肉强食,互相吞噬,很少有那种默默耕种,自我发展的例子。
况且,泱泱九州,光是凡俗历史就绵延五千载,神话历史更是以纪元计,这么庞大的岁月之中,有哪个人才是真的靠着耕种发家致富的?
人心的贪婪跟欲望,乃至于外部环境的虎视眈眈,靠天吃饭这玩意儿可太不稳定了!
上古那是人家环境独特,人在家中坐,饼从天上来,每时每刻都有其他的世界被上古强行牵引过来,干嘛还得费时费力的出去征战。
只可惜,这次出来,除了苍玉里的这百来个村子之外,张珂并没有赚了太多。
满打满算,一头血脉浓郁几乎化龙的鳌,一头金翅鸟,其他血肉庞大的妖魔一十五头,满打满算能混几顿温饱,打打牙祭,除此之外也不剩什么了。
整个天地先被烈火熔融,又被他崩了地脉,由点及面,物质世界的崩塌已经牵扯到了整个天地的溃散,靠着后续其他九州天地的投喂,或许还有重新趋于稳定的机会,但那就跟他没太大的关系了。
不过,张珂也默默的将这个副本记在了心里,打算等过个十来年再来看看。
倘若那时世界彻底崩塌了,那就算了,可如果又被新来的妖魔鬼怪继续撑起来的话,那张珂可要考虑从后世九州那里牵一条稳定的通道过来了。
无它,唯利益尔!
这里能发展成妖魔乱世的结果,无非是天庭的目光投不下来,而人间的那群正义之士们又没本事斩杀,只能靠着封印的法子解决自家地盘上的麻烦,日积月累就成了尾大不掉的状况。
但如果后世接入。
先不提除了无法无限复活跟个人面板外,几乎与第四天灾差不多的后世人,就拿科技来说。
妖魔强大,但你能受得起125的洗礼?
再不济请你吃个蘑菇,就算有心血来潮的感应,怎么着你也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
妖魔鬼怪身上的素材,人口,都是可持续发展的财产,张珂看不上这点,但却不代表后世人族看不上这么庞大的收获,用整个九州的资源来充实自己。
嘿,想想也有几分乐子。
再环视了又一眼这破败的世界之后,伴随着张珂神念的轻微波动,一道光芒投射下来,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这个世界。
地球,津门。
【你毁灭了失落的九州——妖魔乱世(版)暴虐的火海焚尽了世间万物,染血的战斧下是无数哀鸣的亡魂,世界崩塌的阴影在你身后凝聚基于人物副本活动,人物在九州文明体系总声望增加(审判/人族/天地)你被部分邪恶阵营相关存在列为高危警惕对象,在佑灵王神号存在的相关世界副本中,你的仇恨增加,相关单位狩猎难度增加,副本攻略难度微弱增加.
你的称号世界毁灭者得到相关成长,新增词条焚烬。
焚烬:
描述:嗔怒之炎,万物之末。
效果:人物将永久获得火类法术强化加持,火焰类法术基础伤害增加20%,并增添附着特效(法力不尽,燃烧不止)所有死于/被法术点燃的单位,将承受总法力输出量/灼烧单位的百分比生命损失效果(基于法术效果浮动,受法术抗性,法力抵抗,特殊物品防御抵扣)所有死于法术效果下的单位,会以十万分单位增加烧灼伤害。
注:该称号晋升将影响角色在公开副本,甚至所属体系副本,世界内的活动,正义守序一侧单位将对人物投以重点关注,或拒绝进入当前副本。】
【基于.你的副本结算评价超额上升,基于人物在失落九州的整体活动轨迹,你的基础评价为上++,副本综合评级,你的最终评价为极美+】
【你获得生灵精粹(紫)12(蓝)23,绿(377)
(生灵精粹:生灵肉身与灵魂的浓缩提取物,基于世界等级,而在世界核心中少量存在的珍惜道具)】
生灵精粹?
张珂仔细的看了一眼,又在虚空网络上查找了下相关的文献记载。
怎么说呢。
东西确实是好东西没错,光从世界核心少量存在这一句就能知道它的价值,其作用也堪称万金油,生死人肉白骨都算得上是浪费了,对个人来说,这玩意最好的价值还是在于隐性血脉的激活,以及自我血脉的提升,而在血脉变迁的同时,哪怕是脆弱的法术职业者,也能拥有堪比同等级战士的身体抗性,传承记忆的激活就更是捎带手的了。
可惜,这个副本不行。
最高级别的精粹也不过是紫色道具,对张珂的补益微乎其微,还不如再去天庭讨个蟠桃来的实在。
不过这效果也正常。
张珂本来就是个缝合怪,上古跟九州的道路再加上自己的一点奇思妙想,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胃口庞大的怪物,同等的资源,哪怕是放到上古,也足够熟成几十个同年龄下的人族了,而放到他这里,不过是小数点后的血脉变动。
不过,张珂用不上却不代表对九州没用。
后世晋升的速度实在太快,放在其他世界几千上万年的积累被压缩到短暂的一年完工,除了物质世界跟幽冥在他的强力加持下,使得底蕴深厚之外,其他方方面面都需要漫长时间的调整跟适应。
直白来说,现在的九州就是个暴发户。
虽然有了足够的现金流,但相对配套的各种资源跟服务上还有很大的空洞。
生灵精粹对张珂的效果虽然不大,但放在后世,能友善的改善未来出生的生灵血脉潜力,用游戏术语来说,就是原本百分之九十的白色抽奖池,经过这么一波补充应该能压到八十甚至于更低,腾出来的空间,自然给了那些绿色蓝色的高品质人物,甚至于更高级别的道具抽奖几率也有微弱的上升。
也还行吧。
毕竟他可是想着,将来把后世也拔高到九州本土,甚至于上古的程度,要是不能自己生产妖魔鬼怪,山海异兽,那也太奇怪了点。
为了九州繁荣!
当然,如果数量再多点,偶尔抓些来解解馋也是可以的赔,都怪刑天,每次进去不是拉着自己烧烤九婴就是去问其他异兽借两口尝尝,搞的张珂现在也染上了馋嘴的习惯.
“哈,您有事就先忙您的,我这里不急,不急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原本想向您咨询下这些庙宇里新出现的仙神们,该如何相处哦,维持原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啊?又是一千万人啊,这没问题,有什么问题,您有所不知啊,灵气复苏扩地扩的太大了,虽然四海龙王名声在外,但也防不住别人馋的流口水,况且拉的太长了实在是守不过来,这虽然不多也算是及时雨了,况且都是自家先民,总比从外面进口来的放心,也省的混进来一些串串。”
“那您忙,我就先挂了,有什么问题您及时联系,对对,好好好.”
“呼!”
挂断了手中的电话,祁汪长出了一口气。
伴随着最迫切的问题得到了解释,一直坠在心口的大石也终于安然落下。
只要自己最担心的结果不会出现,那其他的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仙神的出现也极大的缓解了他们所承受的压力。
后世变化的实在是太快了。
哪怕在初期只局限在一两块地方异变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着手各类配套的机构,但官·方的相关人才储备几乎约等于零。
虽说那些专心修行的老道长们,在有了修行之法后算是暂时的扛起了顶梁柱,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说当世知名的武当山,算上各种家传,能跨越第三关(阴神)的也两只手数的过来。
整个九州,满打满算的跨过百日筑基,正式开始练气修仙的,现在登记在册的也不过寥寥十万人。
亿万分之一的概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道门那边还好点,另一边的才叫人头秃,各种商业化运转,以及鱼龙混杂的大情况污染,导致了空有大批的庙宇,但灵气复苏之后相关人才却少之又少。
在三方主要传承里,他们跨过百日筑基层次的修行者所占据的比例,居然比民俗传承还要少十多个百分点,也是没谁了!
面对这么大的缺口,可想而知其中的压力有多少,这也是因为四海龙王的出现,消弭了不少积累的压力,才使得一切平静无波,真要是等个几年,十几年,当千万级的跨过百日筑基的门槛,真正拥有各种修行法术手段之后,感应到了外在的缺口,那才是麻烦。
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勾魂使者跟鬼差的出现,乃至于某些走阴路的在幽冥中偶然窥,重兵把守的鬼门关,已经打消了所有侥幸。
至于走阴路的那些民俗传承对地府的窥探那他也没办法,人家关上房门,偷偷的潜行一趟,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这还是这群瘪三事发之后感觉自己有点兜不住才告诉祁汪的,但祁汪对此也没什么办法,他还焦头烂额来着。
据说,昨天这几个胆大的都被抓去附近的城隍庙拷打了一顿,而类似的每晚夜游的活动还要持续长达半个月的时间。
早就看那群道士们各种法术施展者眼红不已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实践一下自家的传承,结果还被抓现行了。
祁汪也只能默默的为他们哀悼了!
张珂自然不会理会凡间的纷纷扰扰。
在把那百来个村子打包送去了西北,顺便动手将风调雨顺,教民稼穑等数个大型法术的效果又续了一年的周期,而由于仪式的基础需求不同(祀),为此他也是付出了一波资源,手头上的妖魔尸体少了一半之多。
处理完了这些,打包好剩下的妖物的尸体,让犀渠找一个仙女的山头送去,劳烦人家麾下的女仙代为烹饪一下,而后又交代了一些琐事之后,张珂也没多做休息,直接起身,顺着红线的指引前往了离后世相对遥远的一片天地。
棺椁里那玩意总归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的。
出道至今,张珂可从来没平白放走过敌对单位,更何况,他对于两汉之前,九州过往的岁月也好奇的紧,此行正好看看情况,试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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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一章 张珂的“声名在外”
与之前相同,张珂在通过红线对因果的锚定效果,大致锁定了对方所处的时代背景之后,便从浩瀚的虚空副本中开始设置关键词以方便进一步的筛选。
耗费了约莫几分钟的时间,剔除了那些经过某个节点发生异变,从时间长河中分流的副本之后,张珂选中了自己此行将要前往的目标。
【当前副本为公开(九州文明体系相关偏斜独属),基于世界在泛九州文明传承相关重要程度(主历史脉络—二次分流(收束前段))前往该副本玩家不允许透漏相关历史概念,发展,触犯该条规则将受到三倍文明声望惩罚,并必定引来文明守护者阵营的审判,捉拿(基于对时间线干扰,捉拿强度在简单到炼狱程度浮动。)
关押者编号10010:家人们,听我的,犯事儿了乖乖等着被带走,千万别反抗,特奈奈的,爷们借着师门宝贝,把庚申太岁打了个踉跄,结果下一波直接就是白虎监兵神君带着娄金狗跟胃土雉拿人啊!(哭,直接被关四百年,完事儿了还得去轮回转修十次,亏大了!)
关押者编号4396:我以为我就够莽的了,没想到还有五位数编号的,这是谁的部将?
关押者编号443:偶尔嘴吐露瓢了能理解,你们这明显就是奔着整活儿去的吧?这老传统的规矩也能犯,也是没谁了,真想搞事儿去元清的副本啊,来汉王时间段纯没事找事】
看到副本提示信息后跟着的数量相对夸张的交流信息时,张珂短暂愣神了一瞬。
还有这板块?
他怎么不知道?
在潜水看乐子咳,观察了一会儿这个频道的交流信息之后,张珂大致明白了一些。
这跟他的行程有关。
在这之前,张珂进入的不是独属的副本(历史主流,未经演变分流),就是那些汉民沦丧,九州不复的世界,自然没有这些配套的东西。
或者说,他是带着以天庭仙神的身份进去的,相当于管理员gm亲自上场,操作界面跟平民玩家自然有所区别。
而当下的副本,一不属于独属,二张珂的管理员权限在这个时间点还处于未激活的状态,没了身份加持,那些先前被隐藏的部分功能,自然而然的也就浮出水面。
在排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太多有用的新增功能之后,下一刻张珂的身影消失在传送的光芒之中。
石门
自大野泽分流两道的江河于此重新汇聚一道,澄清中带着些许泥沙的河水汹涌的冲刷向下游所在的方向。
在广泛的冲击平原上,许多穿着满是补丁的麻衣的赤脚农夫,正顶着炽热的日头,在河边或布网捕鱼,或挑水灌溉,随着行走,一颗颗硕大的汗珠在焦色的皮肤上滚滚而落,哪怕已经口干舌燥,他们也不敢有一刻的休息,目光偶尔在田边的棚子下扫过,看着那坐在藤席上,饮着浊酒的身影,眼中隐晦的流过一丝艳羡之色,但一转头便继续投进了田地里的工作。
得益于时代的变迁,周朝时井田制彻底退出时代,分裂的诸侯王因各国的风土人情,在原本的规矩上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演变。
而齐国,田地一侧的变法就是从齐襄公开始的相地而衰征。
简单来说,就是按土地美恶分等差征收实物(租),大体规则已经跟往后的时代大差不差,但众所周知,规则总是有明暗两种变换,再加上百姓抵抗风险的能力微乎其微。
所以原本的相地而衰征,从而停留在百姓手里的地块,逐渐的也被重新收回到了各位大小贵族的手里,除了要交给齐国国君的那一份,还有自家领主的一部分,剩下的
而那在大太阳底下还搭棚跟农夫们共同作息的,自然是领主的家臣。
虽然盏中的浊酒并不算凉爽,但在酒精的微弱刺激下,看农夫跟奴隶在那辛苦付出也着实是一件乐事,尤其是偶尔责骂几个懒汉,看着他们诚惶诚恐的跑去劳作的时候,虽然每天反反复复的麻烦了些,但同样那种感觉更加真切。
至于一劳永逸,杀鸡儆猴.那是想的有点多。
奴隶也好,农夫也罢,甚至于他自己都是家主的财产,该怎么处置分配那是家主的权利,甚至于二代的子嗣们不是嫡系的继承者也缺乏这样的权利,杀鸡儆猴,反过来怕不是他全家都得被拿去宽慰人心。
像现在这样白天忙碌一天,晚上回去与家中妻妾玩乐,每年收获时节,看丰收程度,还偶尔能得到家主的赏赐的生活已经再美好不过了,别的他根本不敢,也不想去尝试。
忽然,脚下的大地猛的震颤了一阵。
紧接着,头顶晴朗的天空忽然间阴沉下来,白云转黑,大片的乌云在空中凝聚成团,朝着地面塌缩下来。
同一时间,远处的河水也变得异常狂躁,没有任何雨水的滋润,水位突然爆涨了近一米的程度,一些个就站在河边的渔民转瞬间被汹涌的河水吞没,卷入滚滚浪花中消失不见,而伴随着一些低洼处水流向地面上涌动,百十个渔民瞬间惊慌失措的朝着内地逃窜了过来。
“这家中的占星士也没说过近几日有狂风骤雨啊,况且夏日早过,临近秋收的季节哪儿有什么暴雨!”
看着头顶转瞬间被狂风吹跑了的棚子,家臣的脸色陡然间变得难看无比。
秋收是个大事,至少对他来说是职责之内,跟生命挂钩的沉重责任,倘若这边出了问题,家臣少也得脱层皮。
看着愈发低垂的天空,以及更加狂躁的大风,家臣咬着牙做下了决断:
“快,回去请农家的大人过来,施法将田里的粟米保住,再叫一队家卫,让他们把这些乱跑的农夫都带去高处,免得河水泛滥将这些笨种都冲了去嗯,你谁咳,不知这位先生为何突然出现在我栗家的领地内,请问可有齐王签发的许可?
若是没有的话,那能劳烦您在此稍后等待一会儿,之后与在下一同归家,家主必大宴款待!”
家臣说完之后,迟迟没等到回复,下意识的回头想要喝骂,但却不曾想到,不知何时,自己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位身穿华服,双眸之中隐有血色泛滥的年轻人。
“无需担忧,我只是追索一祸害人族的妖魔而来,在这齐国或许停不了一日,宴请什么的就没必要了!”
来人的回答并没有让家臣感觉到有一点的放松。
虽说这年头.嗯,准确点来说,诸子百家,乃至于炼气士跟方士们,或是为了宣扬自家的学说,或是为了感悟为了寻找某些材料,都有周游天下的习惯,但家臣也曾经见过那些人,他们可没有眼前这位来的压力大。
只是站在身侧,便能感觉到宛如死亡迫近一般的窒息感。
至于内心深处隐隐的贴切跟向往,全都被死亡带来的恐惧硬生生的镇压下去。
“那您请随意,下我这里还得庇护这些粟种跟农夫,就不方便多聊了!”
张珂点了点头,目视着对方的离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个天地背景下,只要不沦落到奴隶的程度,平民们除了生活的苦一点之外,保障还是比较不错的。
当然,前提得忽略始皇横扫六合的时间段。
那会儿,上至君主,下至王公贵族,为了保命一个个都疯了,连自己都顾不上,哪儿还顾得上这些平民。
不过好不好的都不关张珂的事,偶尔拿些不受关注的边角料还好,但倘若光明正大的往自己的口袋里面划拉多少有些过分的嫌疑。
他一个连昊天上帝都夸奖的好孩子,哪儿会做那些个偷鸡摸狗的事。
当然了,张珂绝对不是顾忌那站在云端之上,跟中学生列队似的,面露苦笑的六十甲子太岁,也肯定不是因为站在各个山头河面上的,来自于齐地的祖宗神。
“齐国先王田地在介根出没,此时正在往淳·于靠近,既然佑灵王来此,我等便不出手了,还请您尽快动身,免得太多百姓因此事而遭厄!”
甲子太岁看着站在原地四处打量的张珂,忍不住开口道。
“急什么,我之身份既已经被点明,诸位当知我为后世之人,我那故土贫瘠而破败,陡然来这山清水秀,灵机茂盛之地,一时激动,多看两眼也应当合情合理吧?”
闻言,甲子太岁苦笑一声:
“怕的就是你看对了眼啊!”
佑灵王的勇武世所周知,全然不用调兵遣将,便能单枪匹马闯入那些个外域征下庞大的物质位面,短暂的时间,以及超高的成功率跟收获,天庭中能全部达成的少之又少,说不尊敬那是假的,更何况,据传闻这位如果继续突飞猛进的话,三两年间,就能赢得一份帝君的位格。
虽然,如今比较好的名号跟权柄都划分了出去,但总归也不会沦落到伏魔降妖这些清水的位份上去。
但在这位身上跟勇武善战同样闻名于世的,还有他那不干净的小手,所过之处,便是自家天地都得抓两把带走,甚至于五胡乱之世,整个北九州跟外胡蛮夷之地被卷了个空。
如此,也怪不得,在天地通告之后,分散值班的六十太岁,一齐动身,赶在张珂降落的时候跟齐地的鬼神聚集在一起迎接这位.
甲子太岁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张珂的听觉何其灵敏,只是这话听起来不顺耳,他懒得回复。
而就在天上地下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的时候。
远方的天空,突然间有一道血红色的光芒直冲天际,辛卯太岁更是眉头一皱:“田地那老鬼,好似盯上了齐王建.不,他盯上的是齐国!”
同一时间。
齐国王室的祖坟忽然间一阵山摇地动,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齐湣王的墓地陡然间炸开,一道血红的身影从地下飞了出来。
虽然,这番出世的动静闹的大了些,导致旁边不远处齐襄王的地宫整体塌陷,那已经被固化的山水转瞬间朝着恶向蜕变,其中央墓室的棺椁内的龙脉,华光更是陡然间变成了尸气怨念。
但就算有所变化,想要初步成形怎么也得几十年的功夫,况且不过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罢了,又能闹腾出多大的风浪来?
懒得搭理。
血色人影,或者说齐湣王田地正打量着因为自己出世而被惊动,吸引来的土地。
死者苏生,自然坐不上齐王的位置了。
齐国的百姓,齐国龙脉,乃至于历代的祖宗神,整个天地都不会允许一个死物,鬼祟玩意儿登上大位。
当然,他也看不上这些。
就原本的策略而言,他最初的想法是想着等回来之后,先躲在墓里看看情况,等消耗的力量恢复之后再作决定,虽说因为死前的怨念跟愤怒田地变成了半鬼半尸的异类,但在这九州大地再怎么畸形的玩意儿都有生存下去的土壤。
只是,因为逃的仓促,许多手段跟手下都没带着,再加上那天庭巨神在离去前,好似以暇的看了自己一眼,他觉得还是尽快点壮大自己,改换了身份来的安心些。
而目前能想到的,最快的就是掠夺土地神的权柄跟位格了。
这时候,因为天庭的注意力聚集在外敌的身上,人世间也没完全清扫干净,许多地方仍旧保留了固有的传统跟习俗。
就拿被田地盯上的土地神来说。
这会儿的土地跟大汉的土地权柄地位大差不差,同样是集人间山川江河,幽冥引路,魂魄归属转生为一体的强大地祇,相当于阎王,城隍跟山水神的结合体,妥妥的一个权柄怪物!
而因为过去人神之战波及甚广的缘故,许多古老的土地都在这场战争中丢掉了自己的小命,大部分都是周朝崛起的,再加上土地权柄之间的趋同性,导致土地神位的兼容性高的离谱。
当然,一切利润背后,都有其高昂的风险!
在察觉到田地炸坟,以及直白而贪婪的目光之后。
那仓促间赶来此地的土地神面色一沉,没有任何的劝说跟废话,直接抬起手中的长塑朝他刺来。
刹那间,天光为之一黯!
突进的土地身躯陡然间膨胀成了一个上百米的高大类人生命,其类人的面庞上有毛发疯狂滋生,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发出了不似人的嘶吼。
随后山摇地动
土地神以比冲锋前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来,摔落在一旁的山脚下,激起了大片的尘土。
而下一瞬,一柄长枪直接贯穿了他的肩胛,将正欲爬起的土地重新钉回了地上,而在那庞大的身躯之上,田地居高临下,咧着嘴笑道:“伱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法天象地?打不过那个蛮神,还打不过你这废物?”
“.”
“.”
对踩在自己身上,状若疯狂一样咆哮着的田地,土地神懒得搭理,而穿透身躯的伤口,在看到那天上地下,挤的密密麻麻的身影之后也变得没那么痛了。
话说,田地炸坟的动静这么大的么?
也不应该啊,要不是自己跟齐国龙脉关系密切,而历代齐王都是由他接引去幽冥转世的话,也不会察觉到仅仅局限于一个坟包,地宫的炸裂,塌陷。
连当代齐王都在急匆匆的往祖庙里跑,还没来得及通知先祖。
所以说,这场面来的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而至于在太岁们的注视下,漫步走来的张珂,恰到好处的见证了田地踩在土地身上咆哮的那一幕,眼神颇有些古怪。
不过,来都来了,索性把这边的麻烦处理了去忙正事儿了,也省的这群跟屁虫一直坠在自己身后碍手碍脚的。
抬头眺望了一眼远处那不断荡漾着,似有千里江河,万里山川倒映着的景象。
下一个瞬,天空陡然间晦暗下来,伴随着凌冽而暴躁的轰鸣,大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察觉到不对的藏田地只来得及抬头看到了一片硕大的阴影当头压下,随后便跟着身下的地面一起向着深渊坠落
张珂抬脚,呈现在他身下的是一片边缘整齐,深不见底的深邃盆地,在其边缘处恰到好处的悬停在了齐国王城外的护城河边安。
轰鸣的水声顺着崩裂的地缝源源不断的朝着深渊中注入。
而在龟裂的城墙上,兵卒们震撼的看着那将天空拽起的庞然巨物。
而一直跟随过来的祖宗神跟太岁们,虽然在天地穿讯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升起了一定对于危险的预测,但亲眼见证之后,自我仍然是没有半点儿防备的陷入了震撼之中。
而至于本应该掀起一场波及齐鲁之地的,巨大灾祸的田地倒是没什么人注意了。
“佑灵王要去往何处?”
直到那宏伟的身躯,开始朝着北方行动,天上的甲子太岁才恍若从梦中惊醒一般,开口问道。
“去那苍穹的尽头,看一眼壁垒外的风景!”
“自家这三瓜俩枣的看护得紧,我去外人那边看看,总不妨碍吧?”
外面
其实甲子太岁想说那外边的也是九州天地来着。
虽然不是正统,但因为天庭跟外域的征战,波及太广的缘故,一些个类九州,或者广泛的说东方文明体系的世界也被牵引了过来,与数十个春秋战国的天地交互,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庞大的世界群系。
但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真说出来就多少有些惹人嫌了。
况且,九州,东方,外域掺杂交错,眼前看着的是一个样,等跨过去就又是一个样。
万一呢?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二章 拼图世界,荒星虫影
虽然那足以撑破天穹的宏伟身躯已经消失不见了,但得益于那将整个齐国都颤了三颤的一脚,以及让苍穹泣血的杀戮之气,临近末端的战国世界,格外的安静。
妖魔也好,鬼怪也罢,亦或是那些身体里流淌着上古之血的奇珍异兽,今天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下岗待业,躲避风头。
而原本互有矛盾,在路上见面就得探讨一番的诸子百家的弟子们,也默契的放对方一马。
如此,当一切都沉寂下来后,留下的便是独属于平米百姓,达官贵族的喧嚣之日了。
在没有了一切外在要素的干扰消耗之后,一座座城镇中的人道之气,众生之念汇聚在一团,于城池的上空变换作一抹缤纷而绚丽的色彩。
当经过长达一日的积蓄,沉淀之后,这些人道之气会分成两份,纯净的化作堂皇之光,笼罩城池以及周遭的部分区域,形成一个类光环的效果,对非人族,跟心怀恶念的个体造成内心观感上的不适,而越大的城池,其光环的距离跟强度就越发的庞大,在七国的王城,其效果甚至能达到破除异类化形,封锁恶类部分实力的强大效果。
当然,人道之光非一日之功,张珂的存在也只是让其今日的消耗几近于无,获得了短暂的积蓄,变的更强力一些,却不会有什么突飞猛进的效果。
而至于那些个杂质,则会回流分摊到每个人的体内,形成深沉夜晚下的好恶梦境。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外如是
而至于张珂,在太岁跟本土地祇的注目下,驾驭着祥云,于燕国边境三千里外的一处风雪交汇之地陡然消失不见。
像是撕破了某种纤薄的薄膜。
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啵”声。
下一瞬,面前的景象突然变换。
前一刻还在风雪交汇的荒凉之地,而现如今人却出现在了一座繁华的巨城上空。
巨城四周环绕着近十丈高的宏伟城墙,其上城垛,门楼错落有致,有身着兽面铠的将领拄着腰间的刀剑带着兵卒巡逻,也有手持弓箭长枪,站在城垛后戒备的兵卒。
而在涂抹着朱红颜料的硕大城门下,随着队伍臃肿的行商,挑担的农夫.张珂的视线一路蔓延到城内。
内部街道错落有序,四条直通中央内城的主道将外城分成了大致等同的八个区域,东城是大片繁华的住宅跟院落,其中不乏有能承载人工湖,亭台楼阁的庞大建筑群,而沿街行走的也大多是些身着华服,面容俊秀非凡的男女老少。
北城绵延的尽是军寨,大量只穿着内衬的兵卒在将官的注视下进行着操演厮杀,另一半的区域尽是些衙门之类的建筑,穿着不同官服的文武在此来去往返,偶尔能看到一些面白无须的阉人带着人脚步匆匆的走进某个院落之内南城尽是平民百姓的居所跟各类小商小贩,叫卖声烟火气化作驳杂的云团徘徊在城池上空。
而至于西城的位置,一侧是各种大商户胡商聚集的场所,一侧则是各种大门紧闭的亭台楼阁,区域中心的位置还被挖出了一个硕大的人工湖,由城外的河流供水的同时,湖面上还漂泊着几艘高达数丈的楼船。
相比于其他热闹而嘈杂的区域,这里无疑是除了内城之外,最安静的区域,楼阁也好,楼船也罢都处在关门闭户的阶段。
不过,目光在那些挂在门窗外的红色灯笼跟空中隐约发粉的气息上扫了一眼,心中便大概有数了。
一整个城池里,还专门划分出这么大的一片区域作勾栏,这是什么人间乐土.咳,多少有点荒谬了!
“嗯?”
陡然间,张珂察觉到一道目光从下方的城池中穿来,尚未临身便仓促的退了回去,紧接着,那来源地还隐约传来一声低沉的痛吟,以及陡然间嘈杂起来的氛围。
他好奇的顺过去看了一眼,便见到一个头发花白,身穿红色官服的老人,正痛苦的捂着额头。
在那指尖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到一颗通红的双目,跟顺着缝隙不断流下来的血液,而那嘈杂声,正是老人身侧站着的其他大官们发出来的,其中还夹杂着一位身穿龙袍中年的问候跟对阉人的斥责。
“陛下老臣倒不碍事,只是您或许得出朝天殿一趟了恰逢刚才老臣心血来潮,开天眼往天上一扫,却不料冲撞了赤县那来的天神。”
“距离,上次天神跨越我凉国之地,已相隔三百多年,这次又来这么一位连观其一眼都能被灼瞎双目的,恐又有灾祸降临,陛下还请快去殿外,上香禀告,求一份法旨,早做准备的好!”
老迈臣子的话,在整个宫殿之中回荡。
闻言,坐在上位的皇帝,乃至于周边一个个站在前列的文臣武将也躁动起来,只不过碍于规矩,只能等着皇帝先行,他们随后再迈步跟上。
而看到头生三目的异人的张珂,此时的神念下压,化作无形之手抓住了此地龙脉的脑袋,微笑着在对方的脑袋上弹了下,无视了那泪眼朦胧的龙脉,他的神念深入龙脉中探查着这方天地的相关信息。
下一瞬,张珂眼神恢复清明,神念刚一放松,那因为好奇探头出来的龙脉眨眼间便藏进了地底深处消失不见。
大致来说,这是一个典型的东方文明体系的世界。
东方跟九州的区别大致可以认定为架空仙侠/历史跟古典神话之间的区别,或者再通俗易懂一点,家族中的主脉跟支脉。
当然,这是站在九州的角度上来说的。
部分东方文明体系所承载的历史,未必会比九州浅薄多少,只是相比于传承有序,底蕴深厚的九州来说,他们的追溯只停留在自家天地的原初年代,而世界也大多是以单独个体存在而并非九州那般庞大的群系环绕,衍生.
在当前这个天地,也存在修仙问道,只是除此之外还有灵山跟武道两条直达世界顶端的超凡道路并行,虽然也有成仙者,但其性质跟九州的那些个地仙没什么差别,而除了占据偏东土地的人族之外,世界的其他土地尽数被妖魔一类所占据。
人族与妖魔整体敌视,也有合作者,而妖魔与人族内部也是纷纷扰扰,算不上和平。
值得一提的是,妖魔中的强者非以妖王称呼,而叫大圣挺有意思的,倘若张珂不是太早的接触到了防风氏跟天庭的话,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也有一定参考的概念,甚至于目标再小一点,以当前世界为蓝图,写一本真实的东方玄幻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当张珂的神念继续发散,想要将整个世界的历史都再细致的翻翻,顺便找点顺眼的区块带去苍玉中装点的时候。
天边,远远地却传来了一道呼声:
“什么风竟把佑灵王吹到了老朽看护的地界,是天庭有令相召还是游山玩水至此,前者的话老朽便不打扰了,若是后者.老朽的小庙里已略备薄酒,佑灵王何不赏脸吃些酒水.”
伴随着声音逐渐接近,张珂看到了一位身穿红袍,拄着拐杖,面容慈祥的白发老倌儿。
“月老?”
虽没见过真人,但真灵业位图跟天庭群神的名单张珂可是看过不少次,再其次缠绕在指间,若隐若现的红线也让张珂辨清了来人的身份。
只是东方文明体系的世界,出现九州仙神就已经够奇怪的了,就算有世界拼凑的借口在。
但月下老人,最早在唐代的《续玄怪录·定婚店》中出现,经后来香火的扩充,这一部分权柄才被挪移到了月老的身上,在此之前,凡俗的姻缘都由地府执掌,由冥吏为夫妻牵线拉绳。
虽然从另一源头上说,月老是王母感念后羿与嫦娥的悲苦爱情,不想后人因为种种悲欢离合而分离,所以才派下一名老仙在月亮神石崖下的洞里为世间有情男女牵线搭桥,但自夏到唐以前的相关神话并无月老的现身的踪迹.
看着张珂打量的目光,月老笑呵呵的道:“老朽确实不该出现在此,此事说来话长,不如佑灵王与老朽一道,饮些酒水,听老朽慢慢说来?”
“故所愿尔。”
月老的庙就在这巨城的西南一角。
并不算大的庙中,除了供奉着神像的主殿之外,便是后方给庙祝等杂人居住的院落。
整个庙宇除了那披着红绸,笑呵呵的金色神像之外,最为显眼的就是主殿十多步外,一株巨大的榕树,上面挂满了写上字迹的同心结,或金或铁的铃铛,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而伴随着张珂与月老的落座,树下原本供有情人写上心愿的石桌,一眨眼间膨胀了十倍不止,其上也摆满了各类或冷或热的菜肴。
一阵透明的涟漪过后,庙内嘈杂的声音也迅速远去。
树下的两人被隔到了另一片天地之中。
而至于月老,一边做出邀请的姿势,一边帮张珂斟酒,而后款款道:“此事说来话长,具体缘由还得追溯到人神之战后与诸多外域的那场大战,更详细的过程老朽也不太明白。
只是偶然一日间,上帝召群神,命所有仙神分一具化身,或是三三两两,或是单独而行,去驻守一方天地,防备意外发生。
而老朽便是那本体分化出来的一道躯体,被分到了此界,此地还好,在这杂烩的世界群系中,临近九州算不上太过危险,像老朽这样不擅争斗的也能应付一二,越是远离九州的世界,便越是危险,其中类九州的天地逐渐稀少,大多都是那些颇具侵略性的外域天地,那里才是战争的主要区域,天庭的大多数仙神都在那边,或镇压,或杀伐。
据说在战场前线,虚空交界之处,能看到诸位帝君的身影,而这像一块块沙盘一般,拼凑而来的世界,也是帝君们征服外域,牵扯物质位面的结果.”
听着月老的讲解,张珂大概明白了。
经过了前期的防守反击之后,这会儿天庭跟外域的战争已经到了攻守易形的地步。
在保证九州不受波及的情况下,天庭大举出兵,开始攻略那些外来入侵的世界,或许是因为战况胶着,也或许是因为人手跟其他别的什么原因,战争的前线并没有完全清扫这些个世界,而是整个或切块的锚定之后,于虚空中拖行到九州附近,像拼图一样,跟九州的世界粘合在了一起。
而像月老这些后来的仙神们,则是被拖了一具化身来这保证中心的九州不受外域的冲击,当然这是月老的职责,那些个擅长争斗厮杀的仙神,自然在外域的天地,或者干脆就在虚空中跟外域的守护者们打成了一片。
随后,又吃了些酒菜,聊了一会儿张珂便径直离开了。
他没忘记正事,既然九州,乃至东方文明体系的世界都有类似月老这般的自己人镇守,那张珂也就没必要多跑一趟了,反倒不如去那些个外域世界的碎块靠近,亦或是索性去前线找找机会。
另一方面,这桌上的酒菜也是促使张珂离开的原因。
倒不是说味道不好,虽然比不上天庭的蟠桃会,但也是凡间难得一品的美味佳肴了,可就是这菜吧,它路数不对,吃下去总是让人神情恍惚,每每回想到年少时对女同学跟电子老师的憧憬,那恍若真实一般的酸涩跟悸动真叫人烦躁。
月老看着张珂消失的身影,他轻嘬了一口杯中的酒水,面上的笑容变的更加深邃:
“老朽的红线也不是这么好拿的,可惜了,身上姻缘虽多,但都是不宜牵动的,不然老朽必然好生宣泄一番!”
“但既有此等天命,理应命运非凡,老朽怎么就没找到一根凡俗的姻缘这佑灵王不会在凡间当了二十年的鳏夫?奇哉,怪哉!”
略过那些东方或者类东方,已经被天庭仙神驻守,正尝试着潜移默化的移风易俗的世界。
在复数次的跨越世界之后,伴随着眼前环境的更迭,一股没被香火侵染,没有熟识气味的世界陡然间映入眼帘。
张珂睁眼打量四周。
在他身后是一片璀璨的星空,而祥云之下,是一颗正处于永眠长夜的破败星球。
目光所及,随处可见的荒芜废土,仿佛被大型器具切割开来的沟壑深处埋葬着一些看不明白的奇怪金属造物跟腐朽的骨骼武器。
张珂尝试着将神念发散开来,对世界的基础规则进行解析。
这个世界,或者说星球存在超凡要素,并且浓度还不低,在物质世界遭受到巨大创伤的情况下,仍能维持相当于后世十倍以上的灵机浓度的超凡要素,窥其一点,可以揣测脚下星球文明繁盛时的场景。
可是,跟超凡要素浓郁截然相反的是物质世界的脆弱。
都用不着张珂驱动法天象地,光是将本体释放开来,就足以造成大陆板块的塌陷跟毁灭,给张珂一种只要站着不动,整个星球就会被逐渐下沉的他直接劈成两半的感觉。
太过于极端的世界基础,即便没对世界进行深层次的解读,对眼前这幅破败的场景,张珂心中也有了一定的计较。
众所周知,当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战争是难以避免的,而至于战争的烈度,那得参考文明的发展进程。
不过,虽然脆弱了点,但能把星球折腾成这个样子,想来原住民不是已经覆灭就是徘徊在末日的边缘。
也行,反正他不挑嘴.
就在张珂准备拿出苍玉,直接将这颗星球收入囊中的时候。
已经冷落了许久都没出场的游戏面板忽然间跳了出来,浮现在张珂的视网膜上,炫耀着自身的存在感:
“紧急情况:世界壁垒被洞穿,荒星跟另一片星空串联了起来,虽然诸位星君已经跨越到对面的世界去尝试缝补裂隙了,但仍然有大量敌对单位从空隙处跨越世界艹,md,对面是虫族,祖宗们在干嘛啊,这种高危世界能丢到二道防线来?”
“撤退,撤退,母巢降临,这玩意儿铺的也太快了,虫子太多了,目测数量超十万还在爆增,快,趁着虫子在跟那群绿皮们厮杀,往后挪移战线,焚香请周边世界仙神来援助”
虫族么?
张珂抬眼眺望。
伴随着分散的神念猛然收束,他的目光眨眼间穿过了数十万里的遥远距离,直接到达了所谓的战线前方。
那是呈现在璀璨星空之下的一道狰狞且幽邃的裂缝,汹涌的黑色海洋源源不断的从裂隙中倾倒而出,嘈杂的蜂鸣声充斥着天地,密集到完全没有空隙的黑色海洋疯狂的朝四周流淌。
而在链接天地的巨大“潮水”中,隐约可见一个体态臃肿,正在喷涂紫色脓液的庞大虫母。
原本存在于此,驾驭着各种巨大而怪异机械的绿皮类人转瞬间便被黑海淹没。
紧接着,黑潮下传来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啃食声跟凄厉的惨叫.
而在张珂以俯瞰的视角去观察这海量场面的时候,隔着遥远距离,那臃肿的巨大虫母复数的眸子中也浮现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下一瞬,那漫无目的扩散的虫群,仿佛接到了什么命令。
骤然间汇聚一团,朝着张珂所处的方向汹涌的冲了过来。
没有理会前方那骂骂咧咧,转变角度开始朝着其他方向转移的九州玩家。
张珂眸中血色一闪而逝,身躯下意识的膨胀了一瞬,而后又恢复平常,紧接着口鼻间有点点火星迸射。
下一瞬间,炽热而暴虐的火海在这破败的星球上发出了汹涌的咆哮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 破灭的星辰恰是更宏伟战争的开端(二合一?)
虽然距离踏足超凡领域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如果算上副本中所经历的岁月,可能要在这个基数上乘以三到五倍的数字。
同等的时间下,即便是其他的玩家也早已经度过了脆弱而懵懂的萌新时期,开始朝着资深甚至更深入的程度去探索。
相较于同行者,张珂的旅途无疑要波澜壮阔一些,但在多种外在因素以及自身需求的影响下,他对于虚空的认知仍然停留在一个比较基础且片面的程度。
就拿眼下的虫族来说。
在《文明综合详解(初)》这本针对类新手玩家的指南书中,有对虫族情况的大致记载。
强大,海量,能吃的群体智慧生命种族。
相关类目的介绍中,频繁的出现文明覆灭,星球坍塌,侵占星河之类的词汇。
从某种层度上来说,虫族跟张珂的道路有着一些重合的方向,但相比之下后者的手段更温和一些。
是的,在破坏性上,哪怕是张珂也得自降一等。
毕竟,他只是在进行相关交易,或是谈妥了赔偿之后,对物质世界进行应有的部分掠夺,除非是文明近乎于覆灭的世界,否则张珂对自己的行为也保持最基本的克制,但虫族不同,它们整个发展壮大的过程就是对世界本质的掠夺,包括物质位面,生命,超凡要素等等。
可以说,这天底下就没什么东西是能被它们拒绝在食谱外的。
而更恐怖的关键在于,虫族的核心生命,能根据摄取食物的种类,以及外部环境的变化,不断的调整虫族的外部基因,以进化来适应一切环境。
所以,但凡有虫族存在的世界,如果没能在最初阶段灭杀的话,当它们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转向了衰亡跟毁灭。
不同背景的虫族,能力或许有所不同,但它们的危险性却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彻底清除的例子。
但相比于被虫海吞噬的世界而言,其数量实在是太少太少,少到《文明综合详解(初)》上并没有相关的记载。
当虫族由书本转到现实,张珂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外表狰狞的异类他见的多了,这点还不足以吓到他。
可当他亲眼看到那落地的母巢好似水蛭一般,趴在地壳上吮吸,蚕食的时候,张珂知道自己不能再观望了!
脚下这颗星球的脆弱本质,为三昧真火的燃烧提供了最佳的条件。
当火海从张珂的口中喷涌而出,汹涌的覆盖在地面上时,其空气中所蕴含的丰富超凡粒子直接点燃了火海的热情,伴随着直冲天际的赤红光芒,脚下的火浪正在飞速的将整个世界包裹起来。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犹如原油一般黝黑的,由数十万虫族正大张着口器,发出震慑人心的恐怖嘶鸣!
地上跑的,半空跳的,飞行的,以及仿佛运输船一样半透明的腹腔里装载着无数即将孵化虫卵的虫子,洋洋洒洒,行进之间堪称遮天蔽日!
而在互相奔赴的现状下。
仅仅过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位于虫海前方的虫族便已经跟火海发生了接触。
下一瞬间,仿佛新春爆竹似的,无数的爆炸声在火海中轰然炸响!
“噼啪!”
“噼啪!”
在灼热的高温面前,身上的厚重甲壳并没能提供理想的防御能力,仅仅是接触的一瞬间,外壳便被融化,露出了其中翠绿且粘稠的血肉。
而在火海的烧灼下,那墨绿的血液展露出了堪比tnt的爆裂性能。
在整个虫子血肉横飞的同时,无形而暴躁的冲击波也在席卷着它们周围的同伴,撕裂它们的甲壳,让后来者重复爆炸的过程!
不得不说,威力很大!
脚下星球的物质位面再不看造就,总归也是一高等文明的遗物,其坚固程度不输那当下的后世九州,而就这,在那堪比老头乐大小的虫族自爆下,也被炸出了一个直径十米,深度五米的巨大坑洞。
可惜,火海无形。
仅凭借爆炸产生的冲击,并不能够驱散燃烧的火海,反倒因为新燃料的灌注,让火焰燃烧的更加暴虐。
张珂神色淡漠的看着前仆后继投身火海的虫族,默然的加大了对火海的法力输出。
而空白的手中不知何时,已执起了战斧,锋锐的斧刃隔着很远,便已经锁定了那藏身在虫海深处的庞大虫母。
下一刻。
伴随着群山崩塌,大地龟裂的可怖景象,一擎天巨人骤然间直冲高空,在短暂的飞跃之后,裹挟着狂暴的力量朝着虫海的中心俯冲而下!
443号虫群意志——虫母蒂法,抬头眺望着那遮蔽了天空的宏伟阴影。
外表酷似后世美丽国《星河战队》中脑虫的硕大虫族,在面对母体伸出的钻头般的口器前,顺从的探出了自己的脑袋。
而后伴随着墨绿色的汁液迸射。
数十根透明的管道直接刺穿了脑虫的外壳,深入到血肉之中。
集合了无数脑虫子体的蜂巢智慧在此时正在高速运转。
只一瞬间,其中三个脑虫就不堪重负,那看起来稍带点可爱的虫脑像摔碎的西瓜一样,炸的满地都是。
不可抵挡,无法阻拦!
在短暂而烧脑的思考过后,虫母在电光火石间便做出了决定。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那肥硕而粉嫩的虫母便迅速的干瘪起来,足有两千米高的庞然大物,骤然间缩水了将近一半,取而代之的则是膨胀到几乎透明的尾部,以及后方隐约探出头的一颗白色虫卵。
下一刻:
“轰!”
“轰!”
抢在战斧劈下之前,臃肿的尾部直接爆裂,一渺小的白点脱离了巨大的身躯,像导弹一样朝着远方的高空弹射。
而紧随其后的,是波及到整个星球的恐怖震荡!
战斧如刀切黄油一般,润滑的劈入大地深处。
同一时间,整个星球猛然抖动了一下,而后便无法维持自己完整的体态,自上而下的分成了两半,巨大的冲击波在地核中涌动,已经分裂的星球,在二次冲击的过程中,仍有继续分裂的迹象。
而在大地上,剧烈的冲击自内而外的横扫无数虫族。
处在打击正中心的虫母,坚固的外壳跟周遭无数虫群组成的防御阵线连一瞬间都没撑过去,便破碎开来,大片的黏液四下迸射,一切被沾染到的事物都发出了“滋滋”的腐蚀声。
而伴随着冲击波的扩散,一团巨大的蘑菇云自内而外的升腾,来不及挪动的虫族在扩散的冲击下瞬间变成了满地的黏液跟碎块,而远处的虫族则是被高升的气流掀翻,抛投到了燃烧的火海之中。
伴随着烈焰的生疼,在其中化作绚烂的烟火。
“断尾求生么?”
张珂一边抽离战斧,一边眯着眼眺望着远处干涸的河道里那枚正在碎裂的虫卵。
虫族之所以能形成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灾厄的原因便是其广泛的食谱跟无限繁殖并针对性的做出升级改造的母巢,缺乏了其中任意一点,虫族都不能称之为虫族,顶多算是一些体型巨大的可怖怪物罢了。
而眼下,没有了虫母的支撑,这些从天空裂隙中投放出来的虫海,迟早覆灭在火海的焚烧之下。
虽然,张珂并不觉得,虫族能进化出足以抵御三昧真火焚烧的外壳.
人?
河滩上的虫卵在转瞬间完成了孵化的过程。
碎裂的虫卵中,一位有着一头黑发的光洁少女,从孵化液中走了出来。
蒂法抬头凝视着抵达天穹的宏伟身影。
在虫族的传承记忆中,接触过的人类种族不在少数,巨型的人族也有那么几支,泰坦,巨人但从未有一支种族,能在拥有强大的法术成就的同时,在战争技艺上还有所成就的。
哪怕是她及时的分离意识,跟本体之间残存的感官链接,致使她现在的大脑都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会在虫巢铺设的过程中遇到这种层次的敌人。
足以毁灭星辰的重击!
哪怕是在走出星系,向宇宙进发的虫族,遇到这种不留余地直接摧毁根据地的敌人也是相当头痛的。
那需要付出大量的能量储备,以及拖延足够的时间来完成对子体的改造升级,才能尝试征服的敌人!
结果现在虫族新巢穴的拓展计划应该是无法完成了。
在虫族的自我意识库中,并没有其他的征服策略,而自己也即将跟着她的孩子们,一同覆灭在巨人的怒火之下。
对于自己的生命凋零,蒂法并没有太多的惋惜。
在保留虫族希望的情况下,子体跟虫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每一个子体的基因深处均有一套进化成虫母的主动选择,在极端情况下,能自主运用并继承
唯一让蒂法感觉到惋惜的是,自己的子体覆灭的太快,而她又迫不得已的启动了逃生的预案,导致现在根本无法将当下的情况进行基因篆刻,复制,通知其他的虫族部落。
下一瞬,那斩碎星辰的劈杀接踵而至。
那淡棕色的瞳孔中,只看到了迫近的血色战斧,以及紧随其后的爆裂轰鸣,至于其他已经逝去的生命无法给出应有的答案
“三清道祖,昊天上帝,祖师爷,小师妹快来个人救一救啊,真要死人啦!”
颛孙冶十多年的玩家生涯中,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极端的副本情况。
先是操着各种不科学机械的waaaagh绿皮,紧接着又碰到了号称万物灭绝的虫族,这也能接受,反正当初选择这个副本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风险,能跟天庭对垒,还不是一触即溃的敌人,即便是臭鱼烂虾,那也不是他们这些没成仙的玩家们能抵抗的。
这也没什么。
反正颛孙冶他们一行人也只准备在中圈玩玩,跟在仙神的身后干点拾人牙慧的活儿。
啃老么,不丢人!
反正九州后辈们弱小时都是这么过来的,师傅师祖们干的擦pg的活也不在少数。
出现了虫族只能说意料之外,反正之前师祖那边已经打点好关系了,真要出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焚香祷告,最近的仙神们就会出手帮忙。
当然请人擦pg是要支付代价的。
不过这方面么,就跟小辈们没什么关系了,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顶着,师傅跟祖师不就是等着这时候爆金币的么?
更何况,中圈出现虫族本来就是天庭防线疏漏,跟他们关系不大,后续真要掰扯的话,说不准还能拿份安慰奖
这些都好说,但谁能给解释解释,副本炸了是什么情况?
那面向上带着明显九州特征的巨人,二话不说就把整个星球给拆了,知道的是预防虫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伙儿的。
不凑巧的,在星球崩裂的过程中,他们的十人小队被分在了周围的三块星球碎片上,而颛孙冶更是脚下失足直接掉进了深渊之中。
虽然在九州文明体系中,但凡有个正经的道统传承,凝聚阴神之后便大多就可以涉足飞行。
他那慢吞吞的爬云之法,在这种万物终焉的时候根本不敢使出来。
万一一个气流打过来,失足掉进地核里,那跟谁说理去。
躲在这岩石的夹缝中,点燃三柱清香显然是最稳妥的方法。
“这是怎么回事好吧,吾知道了!”
颛孙冶正胡说八道祷告的时候,面前的空间如水波一般抖动,忽然间一位身穿金袍,面色威严的仙神出现在他的面前。
作为三山道统的弟子,瑞孙冶指自然是认识面前的这位,北斗七星之一——禄存星君.
“啊?”
颛孙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清澈而愚蠢的气息。
但禄存星君并没给他回答,长袖一卷就将其收入了乾坤之中,下一瞬,整个人瞬间拔地而起,长袖挥舞的同时,双眼眺望着远方那矗立在星空中的巨人,短暂的沉默后,开口道:
“我等虽没收到调令,但佑灵王若有参战之意,不如随我去前线缓解下压力?外域蛮夷虽已显露败迹,但奈何数量庞杂”
“知晓了,星君且先行一步,我处理了此番危机之后,必然前往!”
张珂拿出苍玉,牵引着那些尚未被侵占过的星球碎块,将其一一收纳的同时,也加快了火海的焚烧。
见状,禄存星君的嘴角微微抽搐,无奈的张了张嘴,随后叹息一声,脚踩着星光飞入了天外的裂缝。
此时,只剩下了那仍有虫族存在的几块碎片。
大地之上尽是火海燃烧的痕迹,汹涌的火焰将万物都熔融成了流淌的岩浆,橘红的光芒在幽邃的星空中格外的耀眼。
可即便如此,下方的虫族仍然没有完全灭绝。
也不知道这些狰狞怪物的内部究竟有什么沟通,它们暂时性的放弃了对张珂的猎杀,反而仅剩的虫族开始互相残杀起来,所有死去的个体都成了存活同伴的口粮。
狰狞的口器在同伴的身上开孔,吮吸,复数的虫眼里却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的波动。
互相蚕食下,虫族的数量正在有序的减少,但更让张珂感兴趣的是,虫族们身上发生的变化。
它们那或漆黑,或斑斓的甲壳正在朝着火红色蜕变,坚固的甲壳上生出了一个像烟囱似的凸起,滚滚浓烟从其中喷涌出来,而原本用来进食的狰狞口器,也变成了类似水管,针刺似的样式,在脑袋的下方,连同腹腔的位置,隐约能看到一处在甲壳包裹下,散发着晦暗红光的器官。
失去了虫母的引导跟束缚之后,虫族的基因进入了无拘无束的活跃期。
它们正遵循着基因的引导,在以同伴作为能源的代价下,加强自身对于火焰的抵抗。
而这也是虫族被无数世界,文明所恐惧的原因所在。
作为纯粹的战争种族,它们或许不如那些天生神圣一般生来就强大无比,但蕴含着无数潜力的基因,跟强大的适应性,足以让它们发挥1+1大于2的效果。
杀不死我的,终将会让我变的更强大!
这句话用在虫族的身上没有更合适的了。
而成果也是十分有效的,至少最初在接触的瞬间就会炸裂焚烧的虫子们,在进行了相关的改造蜕变之后,延长了在火海中的生存时间,甚至于那形似水管的口器还在尝试着摄取外界燃烧的火海。
想法是美妙的,结果是惨淡的。
那进化而来,容纳,产生火焰的器官,在汲取火海之后便陷入了疯狂的膨胀中,都用不到一秒,虫子就变成了一个炸弹,自内而外的炸成了满天碎块。
在目睹了同伴的失败之后,虫族仍旧默默无闻的开始复制之前的操作。
吞噬,进化,尝试抵抗。
张珂目睹着,在第三次之后,整个身体都变成红色,仿佛一个大号喷火器似的虫族,终于能在火海中坚持过一分钟的时长,甚至继续开始尝试对火海的吞噬。
可现实是:
过于专注对火焰的抵抗,至使它们的外壳脆弱无比,张珂都用不着太过认真的去操作,随意的吐一口,磅礴水流带来的冲击就能轻易砸碎它们的甲壳。
当然,事实上也用不着张珂亲自动手。
在进化跟火海的侵蚀下,剩下的虫族已经少于三位数,它们的数量已经不足以支撑再一次的尝试了。
他亲眼目睹着,最后的虫族,面对所剩不多的同伴,以及燃烧起来的身躯之时,那宝石一般的复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而后,燃烧的大火无情的将这些情感扑灭,残存的灰烬在上升气流的带动下朝着星空深处越飘越远
“可惜了,我不通巫蛊之术,否则这些应当是最上乘的材料!”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正如张珂所说的那样,他不懂巫蛊之术,只是粗略的有这种感觉。
而在见证最后一只虫族在烈火中被焚烧,连带着残存的星球碎块都从熔融的液态汽化之后,收起火海的张珂转身跳入了那撕裂的裂缝之中。
既然见证了虫族顽强的生命力,那张珂自然不会做事不管。
虽然,九州后续的时间段并没有虫族存在的踪迹,能大致确定对方躲不过天庭后续的扫荡。
但这种危险的玩意儿,还是尽早覆灭让人更加安心一些。
而至于禄存星君的邀请。
张珂肯定会去,毕竟他来此的目的之一,也是见证一下这被载入九州史册的宏伟战争;但见证归见证,却不能因为旁的,耽误了正事。
虽然面积有些庞大,但张珂并不在意。
毕竟时至今日,他尚没有试探过自己蓝量的极限。
在确定了面前的星球已经没有仍然能被称之为人的个体之后,天色突变。
晴朗的天空转瞬间被密集的乌云所笼罩,响彻四野的雷光径直劈落在虫巢之上,伴随着猝然点燃的火焰,以及难闻的焦臭味蔓延,那躲藏在地底洞穴的虫母也向外界无数辛勤劳作的子体发出了战争的集结令!
“轰!”
而在遍布半个星球的庞大虫群,正在嘶鸣着寻找着敌人的时候。
头顶那暗沉的天穹突然间撕裂开来,一双犹如圆月般猩红的眼眸陡然间出现在它们的视野之中,在那后方,是一道遮挡了恒星光芒的宏伟身躯。
没有沟通,无需交流。
在云层荡漾的瞬间,沉重的轰隆声便盖过了虫族的吵闹,一种难以描述的压抑,灾难之感,陡然间浮现在这颗星球的万千生命心中.
想说很多,但珊珊改改总觉得不合适,算了,放弃了,一切都是更新不足的问题,我尽量在不影响身体健康的情况下每天多写一些,嗯,没什么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天不兼覆,地不周载
戍晨星·天星历·三千七百年,赤口日。
放晴之日风云骤变,狂风旱雷,铅云压顶,忽逢天裂,穹顶之上双月当空猩红似血。
迎合着心中恍惚间察觉的某种仿佛大难临头的厄运之感召,下意识的抬头眺望。
刹那间,这个星球上精神力比较强大的生灵都是耸然一惊。
好在这种惶恐的感觉转瞬即逝。
就像是游玩动物园时,隔着铁栅栏看到猛然向自己走来的猛虎在面前绕了一圈之后,又兴致缺缺的转身甩尾离去。
绝大多数人都于此时猛然松了一口气。
而在同一时间,在某个灯影摇晃,高楼林立的钢铁丛林深处,地下的某处嘈杂场所中,一个身形矮小满脸络腮胡的矮人,正搂着两个身材娇弱的仿人雌性机械生命,一边大口痛饮着雪白小手递来的浓烈酒水,一边醉意阑珊的看向对面:
“尉迟戈,你又在那边瞎忙活啥,好兄弟,好不容易从战场上脱离出来放松两天,就别装正经了虽然这些机械生命确实比不上勾栏里的小娘子嗝。”
“当初我可是看在你跟我们矮人的相性十分匹配,再加上你不停的劝阻我才转换了文明信仰的,这才过了多久”
一边说着,矮人还不住的伸手在旁边的丝织腿饰上来回剐蹭,殷红的脸上满是猥琐且放浪的笑容。
尉迟戈看着坐在对面的矮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众所周知,矮人是个靠谱的种族,不论是其强大的战斗天赋,还是近乎于天赐的锻造能力,让其不管是在原世界,还是虚空中都颇受欢迎,但前提是,在有行动前,这些酒蒙子还没喝醉。
艾达尔·铜锤就是尉迟戈在周游别的副本时,巧合遇到的一位矮人玩家。
这些忠厚老实,看到酒就没命的家伙,哪儿能玩儿的过一惯心思深沉的九州玩家,分分钟便被骗到了队伍里,而后来在知道对方被矮人文明所排斥之后,更是痛快下手拐到了九州。
结果,事办成了,这玩意儿也原形毕露。
这会儿,尉迟戈才知道艾达尔究竟为什么被同族所排斥。
这玩意儿,不仅有矮人族群的酒蒙子特性,还tm好色,一旦喝醉了就管不住的铁护腿,总想设些什么。
烦归烦,但总归也算是臭味相投。
更何况,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别在那儿排气了,收拾一下,我们该离开了!”
尉迟戈神色惶恐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走?这才刚回来,又要回战场?不是计划休息两天么”
无视了矮人喋喋不休的抱怨,从怀里掏出了两根指头大小的金锭放在旁边机械女仆的怀中,拉扯道:“离开这个星球,更准确一点,离开这个世界!”
“我特.唉,咱家来大佬了,不想跟虫子们一起共赴黄泉,就赶紧收拾滚蛋!”
骂矮人的同时,尉迟戈心里也是相当疑惑。
照常理来说,这种都懒得废话,上手就是杀招的应该是斗部的那群疯批祖宗才对,可群星恶煞哪儿来的这等规模水法?
可如果按法术效果来推算,却又不合常理。
四海龙王那几条抬不上桌面的大虫就算了,四渎,蓬莱都水司的几位也得稍微稍一稍,有这个资格的又没带帝君名号的仅仅只有井木犴与水德星君这两位。
前者据传在另一片世界中,与那奥林匹斯打的火热。
而后者又是个擅行云布雨,管辖下辖水神的文官,虽然到了仙神这个层次,文武不分家,看似斯斯文文的杀伐起来兴许比专擅征讨的还要凶恶几分,但上来就是毁星灭世的顶级神通,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
正寻思着,手中传送的动作不免的慢了些许。
而下一瞬间,外界的轰鸣直接压垮了酒厅内嘈杂的音乐。
此时此刻,存在于这颗星球上的万千生灵,都下意识的抬头仰望!
那是只存在于各家神话之中,最恐怖的灾厄!
汹涌之下,潜藏的是誓要将人间洗涤一遍的残酷决意!
自撕裂的苍穹之上,一片磅礴而汹涌的阴影猛的倾倒而下。
轰鸣中,处在正中心的虫巢被浇了个透彻,那汲取了数十座山峦,无数物质与骸骨在虫族所特有的黏液粘合下拼凑起来的,占地数万亩的宏伟虫巢,在接触的瞬间便被汹涌的水流轰塌。
在外部虫巢崩塌的同时,漫灌的大水自弯曲的通道肆意流淌。
所过之处,水声嘈杂,虫鸣阵阵。
无有挣扎,只是沉溺前扑腾的溺水声罢了。
幽邃而蜿蜒的洞穴,不过是一瞬便被填塞的拥堵,而早已经空洞的地面更是在水流的冲刷下轰然塌陷,原地出现了一个绵延百里的巨大盆地。
波荡而透彻的湖泊之下,清晰可见跟碎裂的虫巢,菌毯,以及土石混杂在一起,沉溺在坑洞最底部的密密麻麻的虫族。
狰狞的身躯,在流水的冲刷下,正逐渐的腐朽,糜烂,直至完全泯灭。
而逸散的流水顺着崩塌的高峰四散流淌。
从凹陷的虫巢,到起伏的群山,连合本土的江河,汹涌的流遍整个星球的版块。
铺天盖地,横扫万物!
放眼望去,唯见波光粼粼,天水交接一色.
当整个星球从喧嚣中脱离出来后,曾经活力旺盛的星球到此时已经不剩什么了。
在汹涌之下,生灵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不论是那早已经繁华落幕,高层尽数逃离,只剩下了贫民跟机械生命的异族城市,还是在前线与虫族奋战的各类战争兵器,全部迎来了自己短暂生命的终结。
而至于那张牙舞爪,狰狞凶恶的虫族,在漫灌的灭世之洪中也没能逃脱厄运。
强大的种族天赋在无法借力的洪厄中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哪怕榨干了基因的潜能,仅凭借自己的身躯也无法供给进化所需的磅礴能量,只能在沉沉弱水中溺毙而亡。
而下一刻,张珂血红的双眸中陡然浮现了一抹暗淡的光影:
【紧急提示:伱杀死了329号虫群意志——虫母沃尔玛,你跟虫族的关系永久下降为死敌,虫族基因正在进行相关铭刻你获得了相关标注(诅咒)
标记:亡族之恨(虫族)
类型:标记(诅咒)
效果:你残忍的杀害了某个虫族的母体意志,整个虫族分支的灵能在你的身上留下了永恒的印记。
持有该标记将会被整个虫族视作死敌,并提高相关狩猎等级(最高优先级),在于该虫族相关分支(母系血脉延伸)所占据的区域内,持有者将会遭受永无止境的虫族猎杀。
注:该效果为文明类诅咒,基于海量生命配以相关超凡能力(灵能)作为篆刻,常规净化能力/道具无法对该标记进行清除与削弱,效果持续直至持有者死亡,效果消失。且,当持有者长时间停驻某地(虫族活动区域,虫族存在世界)本标记将持续向世界内同类发散特殊信号,虫族将在维持基本进化生存体系的情况下,竭尽全力猎杀该单位。
无休无止,至死方休!】
【基于人物活动履历,基于人物对329号虫族的完美猎杀,以及对xxxx星球的毁灭性打击(60%物质毁灭)你的称号得到了相关提升。
【种族屠灭者:新增种族图鉴:虫族,你与虫族,亚虫族单位交战时,所有伤害类能力增幅30%(因虫族单位不具备情感模块,无法提供恐惧情绪,该伤害增幅在原有基础上再度提高5%)
你的残暴之名得以再次宣扬,此时此刻,虚空中无数世界的文学创造者于恍惚中感应到了你的形象,记录并传播相关神话.】
【世界毁灭者:人物在施展法术神通时,将拥有42%(+3%)伤害加成判定(灾厄,破坏效果加成)
非战争相关,守序善良倾向世界有大概率拒绝人物进入,但你更容易受到那些绝望者的征召
人物在非九州文明体系活动时,将会更容易触发世界颁布的被围剿任务,相关任务形成并被接取时,人物获得1.7(1.9)倍生命上限加成,获得2.2(2.3)倍生命恢复加成,姿态变换时一切伤害攻击类能力加成75%(79%)新增人物攻击范围修正0.1(攻击范围拓展)每次围剿失败,人物各类模板都会获得0.1的加成提升(无上限)】】
“.”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而在他身下,是化作一片汪洋的星球。
清澈的波涛之下,能看到面目全非的陆地版块,以及被洪流席卷着推送到各个角落的残缺肢体,破烂机械。
大量的残渣聚集在汪洋的底部,铺成了一片厚重的地毯。
不过,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个残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凋零,逐渐的失去本来的面貌,变成细碎的砂砾沉溺在汪洋底部。
或许,再过去千万年,等待洪水退去,山川暴露,这颗宜人的星球上将再度迎来生命的复苏。
但现在的它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诅咒么?”
环顾了一圈,再没有在这个星球上感知到任何存在恶意的单位之后,于张珂的指尖上一段纤细的红线陡然浮现,并在短暂的徘徊后,其中一端的线头指向了一个方向。
如果不是担忧虫族那旺盛的繁殖力,在动荡个不停,时刻都在互相挤压,侵入的整个世界群系的外部环境下会造成大量扩散的话,张珂并不会有此一行。
毕竟,作为敌人的话,虫族应当是张珂最不愿意遇到的存在了。
倒不是实力上的,而是虫族发展的前提是占据在对世界物质层的侵蚀下,每诞生一个新生的虫族,都会有大量的物质永久性的被消化。
先前那虫巢塌陷之后,暴露出来的近百公里的庞大深坑便是证据之一。
而这还是一个尚未取得优势,停留在星球层面的虫族群落。
当整个星球被虫族占据,并开始向外拓展侵蚀星空的时候,这时候,属于虫族的真正恐怖才会暴露出来,像钝刀割肉一般,不论本土的文明再怎么抵御,反抗,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宇宙,连带着文明一起被埋入坟墓。
而汲取了整个星宇精华之后的虫族,将会把它们的目光转向虚空中的其他世界,用积攒而来的资源完成横渡虚空的使命,而后再重复先前那一套.
这也正是张珂恶心虫族的缘由所在。
世界都被虫子吃了,那他大费辛苦的来又是为了什么?
原本只是想着在去往前线的途中,顺道遏制一下虫族的扩张,毕竟,未来的九州没有虫族存在的土壤是不争的事实,他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
但现在,显然他已经有了不得不停下脚步的理由!
发展到了这个时候,九州跟外域的战争已经没有了任何回转的空间。
在投入了大量的资源,精力,扛着巨大的损失的情况下,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
在虚空的前线,每时每刻都有仙/神级别的生命体陷入死亡的困境,最终不甘的交代了自己的一切。
但可悲的是,哪怕堵上了一切,集结了数个文明体系,以及携带着他们各自附属世界的庞大联军,在这个新生不过百万年的世界面前居然落入了下风。
一个个不属于当前层次的强大敌人,对联军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在战争持续的前几万年里,他们还能把战争维系在对方的文明体系内,虽然波及的仅仅只是一些边角的附属世界,但瓜分的资源着实让联军们喜笑颜开。
只是现在,局势翻转了。
联军不仅仅被赶出了九州文明体系所属的区域,反倒反过来,被追着打。
虽然因为是防守方的原因,对方不敢太过深入的进行追逐,但在对方强大而邪恶的仪式下,那些个踏足虚空的存在,却在追本溯源的跨越虚空,去打捞联军的附属世界,而后像是钓鱼一样,把钓来的一个个世界/位面放在后方的渔笼里,缓慢而稳定的进行蚕食。
对此,联军既憎恨又无奈,在几次反攻被狠狠地打回来后,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号召更多的文明投入到这场浩大的战争中来。
目标多了,那自己的损失不就少了么。
再者说了,虽然这个叫做九州的文明体系强大的有些怪,但终归还是孤军奋战,一个世界的底蕴跟它们对拼,总有消耗完的时候,那时候,就是瓜分战果的时刻!
至于以少胜多,还大获全胜什么的,故事里听听就行了,这种离谱且奇幻的事情,怎么可能在现实当中发生,是吧?
而在不断给自己喂饼的联军对面,身穿一身银色战甲,站在群龙拖拽的战车之中的昊天上帝眉头微蹙。
此地刚刚结束了一场在整体战争的情况下,也算的上浩大的战役。
此时作为获胜的一方,下属的天兵天将们正在将那些受伤的袍泽带离战场,在战场后方的营寨中,就有紫薇大帝接引星光而设下的快速通道,在接引后方援兵的同时,也能将这些受伤的仙神们传回大本营,在封神榜下的池水中快速的恢复身躯,好方便重新加入战场。
而剩余的部分则是在搜刮战利品。
虽然战场处在虚空,并没有物质层面的收获,但不论是神灵的死尸,还是他们身上的铠甲,武器,乃至于逐渐消散的权柄都是上好的宝贝,这里面的每一件都是需要世界耗费大量的物质跟权柄才能催生锻造出来的。
至于跟九州相性不合的问题天庭的仙神很少有不会炼丹炼器的存在,即便是最底层的天兵,也能简单的炼制几次,将一些粗糙的部件返厂成原本的物质
“此战大获全胜,上帝理应高兴才是,即便此战距离落寞还为时尚早,但总归已得见曙光,怎么还沉思起来了,是那群外域蛮族们又搞了什么小动作?”
“他们的小动作多了去了,但不被我等察觉的却不算多,我或许年少不经事了些,但能瞒得过上帝跟老君您的要不,我去再率一军,去踹个营?”
一拄杖的白发老仙跟手持剑器的紫薇大帝慢悠悠的从后方飘了过来。
昊天上帝:“.”
他头疼的看着眼前的这一老一少。
自己也不知造了什么孽,竟跟这两位分了一处。
当然,这也是必然之事,作为天庭明面上的最高战力,昊天上帝所处的自然是战争最激烈的地方,而老君跟紫薇大帝的归属,只能说时间不巧,其他除了坐镇它处的之外,便是在外率军游离时刻准备支援,要么便是已经深入到敌人战线之中,不时的拿上两手。
不巧,这两位刚刚结束了支援,而自己这边又碰上了麻烦,便一道来协助了。
虽然仅凭他也能战而胜之,但无疑那样要多许多无谓的伤亡。
如此之下,面对这性格完全不似外表那样和善沉着的两位,他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沉默了半晌,昊天上帝疑惑道:“我感觉到后方的世界动荡在加剧,好像是闯进了什么大家伙,几个世界的生命气息连同物质正在快速消逝。”
“但方才询问了其他人,各自的防线并没有出现疏漏,应当是没有被蛮子们渗透才对,可九州反馈来的信号却给我一种古怪的感觉。”
“此间战事暂了,我想临时抽调一军去后方,查清情况,如若真是被渗透了,也好早些平了祸患,免得愈演愈烈。只是人选方面,一时之间我有些纠结”
“这样么”
闻言,老君手指轻掐,但随之而来的隐晦反应却让他眉头一皱。
在短暂的沉寂过后,老君微眯着眼睛,道:“不如.”
从夏朝到战国差不多两千五百年乘个三六五直奔九十万,我人也麻了,开头删改了好多遍导致字数上不去了,今天没够6k就不不标二合一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外域蛮神们迎来了他们的黄昏......
【游戏提示:你完成了一场传奇战役】
【传说——虫族之殁:天星历·三千七百年,蔓延宇宙的星空虫族彻底泯灭在了外域巨人的怒火之下这是一场以一己之身屠灭一个种族的传奇史诗,值得赞颂与传扬,但可惜的是,已知宇宙的绝大多数文明,都一齐葬身在了这场宏伟的战争之中。
如此,旧日已逝,新的纪元正在孕育当中】
【基于人物创造的传奇战役,你获得了限定称号:虫族克星(橙)(基于人物拥有同类型,优先级更高的称号,当前称号效果已合并【种族屠灭者】称号新增效果:对虫族类虫族单位,人物所造成的伤害+12%,你将有更高几率从被杀死的虫族单位上获得相关种族珍惜素材,白-30%/绿-10%/蓝+20%/紫+15%/橙+5%)
基于人物对虫族单位的大量屠杀(死亡个体超万万)称号新增词条:狩猎者。
狩猎者:经过一个中等的准备动作(思绪沉淀/焚香祷告(1日))之后,人物可以从无垠虚空中随机锚定一处拥有虫族存在的世界,并无视副本是否私密,无视副本相关规则与称号恶性效果判定,主动传送前往该世界进行狩猎。
注:狩猎者只能用于虫族相关世界,破限效果仅用于保障人物进入世界,当人物做出大量违背当前世界规则行为(破坏/屠杀)将有极高概率被世界标注为反方被狩猎单位,中等概率被强制排出(该效果触发几率基于人物对副本世界的破坏活动上升,而上升)】
【基于传说战役,伱当前的虚空声受到了一定修正,你的阵营评价略微修正,随着该事件的传播,你将可能受到包括但不限于声望,副本邀请,道具赠与,种族结盟等后续奖励】
【基于当前世界,虫族母系分支文明已经全部覆灭,达成解除条件:至死方休!
你的亡族之恨(虫族)已失去效果,标记自动取消】
矗立在星空之中,张珂收拢干戚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炽热而动荡的火光将他的面庞照耀的明暗不定。
而促使他安静下来的,便是眼前这遍布数万里的,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虫族尸骸。
在火海的映照下,它们残存的尸骸正在缓慢而坚定地被焚化成细碎的粉末,而后在火焰升腾的动力下,被抛向远方。
而那些已经植根于星球深处的,遍布菌毯跟粘液的虫族建筑,在遭受了高层数干戚的打击之后也已经崩溃瓦解,与被掏空的星球一起,在三昧真火的熔炼下经过了由固转液的变化,如今形成了一团团散发着高热的赤红岩浆,在星空之中肆意飘荡.
至于说,生存在此的原本文明生命.有些时候,净化确实得付出一些高昂的代价!
在已经排列到四百位的庞大虫族母巢数量中,除了以四开头的少数星球,或者说虫族驻扎点还尚有拯救的希望的话,往前的驻扎点,其大半,甚至于整个星球早已经成了虫族用来掠夺,孵化的殖民地。
在这之中,除了少数转投虫族,接纳被统治命运的个体之外,大多连骨头都变成了培养幼虫的器皿。。
如此庞大,席卷整个已知宇宙的虫族,能将其赶尽杀绝,除了付出时间上的代价之外,张珂的身上也平添了许多密集的伤痕,其中有不少都突破了表皮,达到了深层的皮下脂肪,淡淡的血迹诠释着这场鏖战的艰辛程度。
得益于虫族那镌刻在基因之中,能够跨星球,跨星系直接跟其他的母体进行交互沟通的强大本能,在起初攻略了几个停留在星球内的母巢之后,当张珂真正跟发育大致完全的星空虫族进行接触的时候,它们在时间的帮助下,已经进化出了针对巨形生命的战争器械。
不论是仿土著科技的星空战舰虫,还是大如星辰,外表拟人的泰坦虫,在高效的孕育机制下,每过去一刻,都有海量的敌对单位,在虫族网络的沟通下,朝着张珂所在的位置进行聚集。
而张珂的应对策略,从最初的水火之法,也升级到了贴身的近战厮杀。
然而,虫族的进化速度并不能追上干戚的特效叠加,或者换句话来说,当干戚叠加到三十层的高度时,要进化出能够抵御如此暴虐冲击的子体,需要投入的素材已经不是单独一颗星球能提供的了。
大量的时间都投入到资源的搜集上,由近到远,时间越来越长,但张珂毁灭的过程却从未停止.
看着提示信息最后的标注,张珂摇了摇头。
单从打击的手感上来说,虫族确实是一个合适的对手,它们那永不退缩的性格,跟愈战愈强的进化方式,以及到最后连虫群意志都亲自上上场的血腥方式着实让人瞠目结舌。
只是,张珂的战争潜力,显然比它们高一点点,如此,失败者只能化作粉尘随风飘散.
唯一可惜的就是,清理浪费的时间太多了,导致到收尾的时候,原本璀璨的星空,如今竟变成了一片深沉的黑。
除了少数几个恒星,以及偏远角落的无生命行星之外,整片星空全部遭到了虫族的劫掠。
蚊子再小,好歹也是块肉。
耐着心思,奔波着将这些星辰收入囊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最后看了眼这片死寂的星宇。
随后,他宏伟的身影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
在耗时颇久的战争之后,边走边割的悠闲旅途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张珂驱赶走眼前这一位面的土著神灵,于世界的偏角割下一块狭长且略带破碎的平原之后。
头顶的天穹突然间变幻。
明明是晴朗的白天,万千星辰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一时间竟将太阳的辉光都掩盖了下去,而下一瞬,伴随着陌生星图的腾挪转移,无数星光于天空中编织出一条道路,白炽的阶梯直达张珂的面前。
此时,浩瀚的星图之上,极北之处,七明两暗的星辰陡然间交汇一处。
星光散去,内置显现:
七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牵拉着一辆华贵的无盖马车踩在阶梯上飞速朝着张珂所在的位置靠拢。
距离尚远,他便闻到了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在口鼻间弥漫。
轻轻一嗅,双目为之一清,那宛若血海般深沉的双瞳都变的透彻了一些。
仿佛这些时日以来,长途跋涉,征战四方的疲惫都尽数消散了一般。
随后,随着距离的拉近,张珂也逐渐看清了在那七匹高头大马的背后,端坐着的熟悉身影,而此时,那似好笑似无奈的声音也横跨天地的阻隔,在他的耳边响彻。
而此时,张珂也后知后觉的明白,像之前那样轻松写意的收获,想来应当是不存在了。
坐在装饰华贵的马车上,张珂一边嗅着足以平复任何躁动,让人产生圣贤之感的气味,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身下的马车的构造。
“怎么样,我这七香车还入得了佑灵王的眼?”
坐在正中的位置上,紫薇大帝左手悠然的拍打着膝盖,面朝张珂,脸上略带促狭的说道。
不同于外域那一旦超脱之后,便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传统的九州观念中,仙神的存在除了力量跟寿命上跟凡俗人族有着天差地别之外,其他的基本没什么特别标新立异的地方。
人有七情,仙有六欲。
而在流传于世的诸多传说之中,仙神一直是以游戏红尘,体感凡尘为乐的,甚至不乏在天上待的时间久了,主动去轮回中过上一世凡俗生活,重寻人性的存在。
更别说,当下的紫薇大帝,并不是后来那位统御群星,象征皇权的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
在人神之战后不久就投入了另一场耗时更加漫长,且宏伟的战争当中,说他身上杀气四溢那倒是真,但原初的性格却并未被战争消磨多少,更何况在这种收束了自我时间线的存在跟前,现在与未来同时叠加下,如此一说并不足为奇。
“所以,您要送我吗?”
看着突然转过头来,双眼亮闪闪的张珂,紫薇大帝不适的干咳了几声。
见状,张珂不好意思的笑笑。
只是下意识的回复,毕竟入得谁眼这句标准开头,接下去的大概率都是送宝环节,张珂虽然没指望过大帝能这么大度,但万一呢?
这些个前辈们家大业大的,说不准旧车用的太久,烦了,腻了,随手打赏的例子也是有的。
但看现在这样子,基本没什么希望。
不过只是看看,也挺好的。
七香车,或者说是七星车,这可不是《封神演义》中被进献给商王的那个若人坐上面,不用推引,欲东则东,欲西则西,乃世传之宝也的自走车。
而是源自《史记·天官书》中北斗七星,所谓“旋玑玉衡,以齐七政”。……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
斗为帝车,指的便是张珂现在坐着的七星车。
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系于斗,观其效果,称一句至宝也不为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珂真要是把这宝贝拐到后世,用不着百年,后世星空就能被带出来,具备神话星空的真正特性,若是留个千年左右,那张珂就可以考虑再劳烦一下自家那几位长辈,帮他配一套群星恶煞的班底了.
“总的来说,事情就这么个样子。”
“你小子在后边搞得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吸引到了昊天的注意,原想着是那些外域蛮神们投进来的刺,却不料是你,怎么到了先秦那混乱的年景,不在九州里转悠,怎么想着跑到天外来了?”
闻言,张珂嘴角微微抽搐,无奈的说出了太岁们的事情。
“哈哈哈,还有这等事”
“嗯,无妨,以你现在的位格,在九州厮混确实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了.”说着,紫薇大帝卡了一瞬,以大欺小,这词放在张珂身上怎么感觉那么违和,便是他也有种一大把年纪,活到了哮天犬身上的感觉,于是话头一转,道:
“如此也好,跳出九州也省的天庭之中总是有些闲言碎语,虽不伤人,但听得多少有些恼火,再加上那些家伙也是在凌霄宝殿将其当做正事来谈,非私下流传,却也不好处置。”
“土地也好,星辰也罢,外域广阔,你尽管自取便是!”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去见昊天一面,来都来了,不见一面总归说不过去!”
听着紫薇大帝的絮叨,而身下的七星车也行的飞快,其全不似张珂那样一个个世界掠过,而是直接借助群星通道,于虚空之中飞速穿行。
不一会儿,便到了一颗硕大的小行星上。
在这,根本看不出原本荒芜星球的模样。
一座高耸的宫殿矗立在行星最中央的位置,在其四周分别环绕着一个个简约但不简陋的天兵营寨,属于各神的亭台楼阁,甚至在靠近阴面的位置,还散布着一片硕大的草场,在上面有一位位仙官们正在分散着照料数十万的天马,以及各种背着车架,马鞍的珍奇异兽
而张珂与紫薇大帝,便在万众瞩目中,跨过了稀薄的云层,直接降落在那大殿的前方。
刚一下车,他便大声嚷道:“蛮子没抓到,不过却把你家半子给带过来了!”
“佑灵王,又见面了!”
刚一进门,左侧的云台上就有一白发老仙笑着跟张珂颔首。
略一愣神后,张珂也赶忙回礼,恭敬道:“老君!”
不等两人再攀谈,那站在宫殿中央,以虚空为背景的沙盘模型前的昊天上帝猛然回首,眼中既有讶然,也有沉思,在前者的身上打量了几遍,问了一声状况如何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昊天轻舒了一口气,抬头道:“奔波许久,当是乏了吧?坐下说话左右,带些吃食上来。”
“此处不比天庭,食材匮乏,时间紧张,粗略吃些,解解嘴便是,想要精细的,下回去天庭我召回天厨帮你做上一桌.”
对吃喝张珂倒没太多的要求,反正天庭的吃食,再简陋也总比后世要强的多,更关键的是还能吃饱。
而随着宴席开始,填了一两分胃囊之后,几位也开始说起了正事。
虽然按照正常的时间里程来说,这场诸多外域文明联合起来对九州的征讨,最终是以九州一方大获全胜而结束。
但其实九州赢的也不轻松。
战争么,哪儿有不死人的。
九州的高端战力,诸如帝君这些层次的存在折损的也不在少数。
最典型的便是东君,也就是上古之时的东王公,与西王母齐名的一位上古大神,与其他的帝君一样,他也化了一具分身变作东君,为九州撑门面,只是没想到在人神之战落幕后,又遇到了另一场战争。
此时这位东君虽然仍在,但在往后的岁月中,他却已经陨落,而转世归来,东君不在,只剩下先天东华之气化身的东华帝君.
除此之外,在这场战争中,作为本土的九州也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只不过像战国,先秦那会的磨难都被人族自己给扛了过去,好不容易到了东西两汉,在张道陵除了鬼神的祸患之后,人族的生存环境稍稍安定下来一些,而后又碰到了三国混战,以及后来的司马篡位。
九州的道德水准在此下滑在神州沦丧面前都算是小事了。
而趁机做大,妄图插手天地权柄的灵山一系更是让人头痛,于此,天庭也不得不放弃收割后续的战果,打道回府,去家中拨乱反正,而被打断了脊梁的外域也趁这机会一哄而散,收拢了自身存在感,休养生息去了。
说心甘情愿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时间不以外力的驱动而改变。
帝君们虽然强大无匹,但也不敢肆意插手时间线,更改了既定的事实,如果变好了还好说,可万一某段历史彻底糜烂了呢?
而巧就巧在,张珂既是未来之人,还踏上了这么一条由今到古,追本溯源的道路。
这么好的一根搅撬棍送到眼皮子底下,不借用一番,还真对不起这天赐的良机。
“所以说,你们计划是把我投放到外域世界的后方?”
听着三人拐弯抹角的话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张珂眉头微蹙。
也不是不行,对他而言,掠夺哪里的物质位面都没什么区别,如果说过去还贪图九州地脉的便捷的话,当跟天庭进行了第一次交易之后,张珂连这一点顾忌也没了。
而外域比九州,好就好在他不需要有什么顾虑,只需要竭尽全力的发挥自己,将外域攻占下来就是了。
更何况,此时面前的外域还添加了一个侵略者的特性,那就更没什么说的!
只是,就这么空口白牙的答应,总感觉有些不划算。
别说什么家国大义的,这根本不是一种情况。
长辈是长辈,岳父是岳父,谁小时候被家长指派着出去打酱油,不贪个五毛一块的买根棒棒糖犒劳自己啊!
而看着张珂这一副摆明了车马,讨要好处的模样,三位也是既好气又好笑,半晌,昊天指着他道:“你这小子,罢了罢了,此行所获,到时十成十的以九州山水置换于你,除此之外,我舍下面皮,于诸位帝君那里讨要一点权柄,凑个小号的三界之主与你,好让你在那后世权柄圆融如一,如此可好?”
闻言,张珂眼前一亮。
而后在三言两语的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又塞给了他一些紧急情况下可拖延时间的防身之物,伴随着紫薇大帝抬手一挥,宫殿之中星河倒转。
下一瞬,张珂的身影顿时消失不见.
这两天忙的有些心力憔悴,明天稳定到五千六以上,等周六医院复查一下,周日开始稳定六千以上,再多暂时冲不起来,让我缓缓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 张珂:额的,额的,都是额的!
人马贤者——萨瓦奇·霍克趴在一处小山丘上,自己的四蹄惬意的蜷缩在身下,悠哉的目光眺望着远处在草场上嬉戏打闹的人马幼崽们。
距离众神们的离去已经过去了足有半个世纪。
过分平和而安稳的生活正在逐渐消磨着它的那颗勇武之心,身旁长久未能拉开的长弓在没有了生命的点缀之后,也变的好似人族贵族夫人手中的玩具一般。
有时候,它甚至都会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像当初那样,面对成千上万的战阵,依旧能做出七进七出的悍勇决定。
或许应该不能了。
生活不仅仅腐蚀了它的心脏,也让它那磨砺到极致的技艺开始变的生疏,真要是再次披甲上阵,它所能发挥的效果,大概率还不如它精心调校出来的众多弟子。
但那又如何呢?
像现在这样,每天能看着人马族的孩子们在草场上肆意的撒欢奔跑,各个种族都能相对和平的生存在这片大地之上,没有战争,没有生离死别,已经是无数人最期盼的愿景了。
过去?
诸神?
拜托,有谁会想念一群整天不是争风吃醋,就是谋夺人妻,而后挑起一场又一场战争的麻烦鬼!
当然,即便是再美好的生活也总是有些遗憾。
诸神的离去,使得世界内的那些魔怪们逐渐开始放纵,一个个尝试着从犄角旮旯的地方走出来,行走在大地上,妄图模仿过去的诸神,创造一个由魔怪们统治的世界。
但这显然是徒劳的。
诸神虽然忙于对外的战争,无暇顾及本土的情况,但在这片丰饶的大地上,仍旧残留了许多拥有神血的强大英雄们。
在一群为了心中的正义,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美人倾心的英雄们的残酷背景下。
能不被提着脑袋,绕城炫耀,就已经算是实力强大,拥有绝活儿的魔怪了。
当然,这些跟半人马一族没什么关系。
魔怪们统治,或报复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那些由智慧跟盗火者创造出来的人类,对半人马这些原本属于魔怪阵营的种族,兴趣缺缺。
而得益于过去半人马名声不太好的缘故,现在虽然恢复了清醒,但人类的各个城邦对它们也依旧保持着警惕的态度。
算得上是互不干涉的第三方地带。
既然战争的怒火波及不到它们,那半人马们自然乐得清闲
只是在感念到现在美好生活的时候,萨瓦奇·霍克,总是习惯往北方,草原尽头的那片绵延山脉中眺望。
在那最为陡峭的山峰之上,人马一族,曾经的贤者喀戎正在遭受着永无止境的折磨。
虽然是替人受苦,但倘若不是没办法的情况下,又有谁会愿意,终日被铁链悬挂在高山之上,经受烈日跟风雨的双重折磨哦,忘记了,不仅仅如此,那位贤者还被他看中的弟子误射一箭,那沾染着九头蛇致命之毒的箭矢贯穿了他的咽喉,残存的毒液本应该致人于死地,但贤者不死的特性,却让他只能在永恒的痛苦中循环往复。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被贤者替代的盗火者如今尚存在大地之上,他并没有跟随着诸神前往对外域的征服之战,但从诸神诅咒中脱离出来的半人马,在这高山之下坚守了几十年,也没见到这位贤神来拜会,问候它们的贤者。
啧!
阴险而狡诈的神灵们.
在过去这种恶意的揣测,将会遭来诸神最为残酷的惩罚,但现在不论它想的再怎么离谱,也不会再有任何存在,在暗中偷窥并记录他人的想法。
带着一丝丝的无奈跟愧疚,萨瓦奇·霍克重新低下头来,看向远处那些玩的开心的孩子们。
但就在下一瞬,它那磨练多年,尚未被全部抛弃的战士直觉忽然间发出了不详的预兆!
这种预感是那么的突然,也是那么的强烈,即便是当初万妖之父去推翻那光之处的奥林匹斯时,都没有现在这么急迫。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萨瓦奇·霍克当机立断,准备将远处游玩的那些个孩子们召回自己身旁的时候。
头顶的天空,突然间暗沉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一阵天塌地陷的震荡!
“轰隆隆!”
轰鸣之下,天穹震颤,身下宽阔的草场正在上演着一场分崩离析的闹剧。
平坦的草场上,转瞬间便出现了一道道狰狞而可怖的裂痕,大地破碎,黝黑的泥土从地下喷涌而出,洋洋洒洒的冲向天空。
在突如其来,且规模宏大的灾厄面前,萨瓦奇·霍克哪怕反应已经足够的迅捷,也没能将所有的小人马们拯救出来,仍有那么一部分被龟裂的草原分割到了其他散碎的碎块上,更有几个年纪小的,在天灾面前不知所措,没来得及逃跑,便陷落到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此时,萨瓦奇·霍克虽然心痛,但它还得保护其他的小家伙,于是,也只能祈求那些欠缺了一点点运气的孩子们,命运保证它们能够安然的度过这场灾难!
“麻烦了!”
萨瓦奇·霍克看着在视线尽头的山脉处,在那里,动荡的天穹被浓重的雨云染成了漆黑的色彩,而在与天穹相距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宏伟的身影正弓着腰,把一座座山峰连根拔起,手中光芒一闪,那硕大的山峰便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虚空的某处。
昊天上帝看着面前逐渐消散崩解的群星虚影微微愣神。
尽管佑灵王的实力足够让人安心,在不干扰自身时间线拔高到全盛状态的情况下,便是此时与外域拉扯的许多位帝君都不能敢断言在武力上能绝对的压倒对方。
前者虽然年少,在技艺跟经验上欠缺许多。
但仅凭他所展现出来的技能池就足够让人头痛,抛开那即便是按祂看着也要吐槽一声教坏小孩子的改版水火神通,光是法天象地这一个,就有许多人吃不太住。
不比参照原版被削弱过后的法相天地,大小如意等类似的肉身神通,源于上古最初版本,参照上古山海众神临摹而来的法天象地,其效果是对自身实力的全方位加持,更别说在这基础上,还配备了干戚跟虎魄这一套半的砍人王套装。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不外如是。
更别说在这基础上,他与老君,紫薇还提供了一些保险服务,把这本就可怖的怪物武装的更加完善。
但那终归是外域,是整个九州耗费了十多万年才反败为胜,逆转局势的蛮神们的大后方,就这么让一个七岁的孩子闯进龙潭虎穴,说能安心那是万不可能的!
“呼”
在宫殿正中央的沙盘模型前驻足了许久。
昊天陡然开口道:“太白何在?”
“臣在!”
话音落下,宫殿的大门骤然打开,穿着一身斑驳的血色战甲,全身上下被庚金之气包裹,杀气凌然的白发老仙踩着一个个泥泞的血脚印,于昊天面前单膝下跪。
“传令斗母,五御,五方五老,五感生帝,三官,五岳,雷祖、洞渊、天主、雷霆.聚麾下众神,即刻动身,将战线再往前压,迫使那些蛮神们开战!”
“诺!”
面对着昊天上帝的命令,全身浴血的太白金星没有询问缘由,也并没有像凡俗的臣子们说些扫兴的话,耿直的应下,推开身边帮他擦拭血迹的仙官,转身迈步离去。
而目送着自己这位左右手离开之后,昊天也从严肃的状态中退了出来,笑着看向身侧:“两位,我们也动一动吧?”
看似询问,实则根本没有拒绝的空间。
老君无奈的笑了笑。
而另一旁的紫薇大帝也是面色挪揄,先前义正言辞的把人送出去的是你,现在还没闹出点动静,就着急忙慌的帮着铺场的也是你,昊天啊,昊天.
“轰隆隆!”
常言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张珂现如今也算切实的感受了一番这等传说中的词汇。
比起他以往所经历过的,那些连他的行动都无法承载,稍微下手便是大地崩裂,天穹坍塌的末日之景的世界,眼下刚来的这方天地的物质位面却格外的强韧!
在他的感知中,脚下的大地不仅仅能承载他法天象地的全力施展,甚至于在激战的情况下,也不会担忧世界毁灭这种让人遗憾的结果。
虽然,张珂对自身破坏力的贴切感受,还是当初跟朱厌鏖战的时候,与现在不能同类对比。
但如此般牢固的世界底蕴无疑是喜人的,虽然跟大禹时代的上古仍有一点点差距,但后者所处的时代,麻烦的人或物太多,没走两步就得打上一阵,哪儿像现在这样,面对一个近乎放下了防御,任君采摘的世界来得爽快。
唯一感觉不那么美妙的就是脚下的大地被一股强横的力道庇护着,无法直接通过苍玉来进行大规模的摄取,在某种急促情绪的敦促下,张珂一时间不忍,便昏了头,心中暗喊着都是额的,下一瞬亲自下场开始拔萝卜。
直到数十个被连根拔起,切割了联系的山峰被苍玉强制性收容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当真是昏头了,大地有庇护之力,砸碎了便是,这么麻烦作甚!”
看着面前满目疮痍,只剩下一个个凹坑的大地,张珂苦笑了一声。
他现在的情况有些类似于看到了蜂巢的棕熊,习惯了过去在舔舐蜂蜜之前都得被那些烦人的小家伙们骚扰一阵,陡然间看到了一个装满了蜜糖,却没蜜蜂的巢穴,贪婪所至,便直接趴在巢穴上尽情的享受,全然忘记了,既然有蜂巢存在,那蜜蜂迟早是会回巢的。
而这些蜜蜂可不是他之前所经历过的那些柔柔弱弱的小家伙儿,而是一个个大颚发达,尾针尖锐的虎头蜂。
当然,至于说眼前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以及它所归属的文明,张珂并没有太多了解的想法。
毕竟,它们或许不如后世人人恨之入骨的倭寇,但也是主动对九州发起掠夺的敌人,既是死敌,想那么多干嘛,浪费的时间足够他再横跨千余里了。
于是,下一瞬,相隔不久,干戚再度于这风光秀丽的世界,发出了暴虐的咆哮!
震荡!
坍塌!
整个绵延上万里的山脉在暴虐斧影的挥舞之下,其中蕴藏的防御正在飞速崩溃,一座座山峦拦腰截断,而后在尚未彻底坍塌前,被数十道光芒牵引着逐渐收缩,最后化作一巴掌大小的模型,投入到巨人头顶的那一方印玺中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在这片山脉之中生活的,难以计数的各类生灵们,也纷纷逃难似的,在破碎的大地上四处奔逃。
对这些弱小的生命,张珂并无杀戮之意,毕竟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虽然湮灭它们只需要干戚轻轻一扫,但在心情畅快的前提下,他并不介意稍稍的发散一下自己的善心。
当然前提是对方不曾对他主动发起攻击!
只是放归放,在挥斧的闲暇时间里,张珂奇怪的目光仍不住的在这些外域生灵的身上扫视。
明明是一个具备完整神系,悠久传承的文明世界。
但这个世界的类人生命,为什么好像一副不怎么喜欢穿衣的样子?
那些身体上明显流露着异类特征的便罢了,毕竟,除了九州文明的妖魔鬼怪之外,外域的怪物很少有强烈的羞耻心,拿最被人熟知的牛头怪来说,这玩意儿全身上下就腰间有那么一块垂落下来的裤子。
除此之外,顶多身上有些铠甲类的装饰。
所以,在真实的战场上,直面这些兽人的时候,往往能见到,伴随着它们的冲锋,有一根武器也同样在横冲直撞.
当然,这是异类。
但眼前这些似乎是草木化身的精灵,亦或是体内干脆留存着部分神性的人形生命,也是如此。
最多披着一条围单,多少有些离谱了!
粗俗!
堕落!
默然的看着这些惊慌失措的渺小生灵们逃出生天,而后响彻群山的轰鸣声才继续断断续续的响起。
而就在张珂将脚下的群山,连同外围的草原一起收入囊中,朝着远处那比他当下本相高了一头的山峰踱步前进的时候。
忽然间,一阵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微风传到了他的耳中:
“外域的巨人,可否请您稍稍暂停一下征服的步伐,聆听一位被囚禁者的一些卑微请求?”
嗯?!
张珂皱了皱眉头,宛若血海一般深沉而暴虐的双眸直视着那被锁链囚禁着,挂在山顶,全身弥漫着不详的墨绿之色,整个半死不活的半人马。
而当张珂的目光与其对视的时候。
他那被烙在左臂上,狰狞的九头图腾也嘶吼着显现了身形,一颗颗硕大的脑袋从肌肤中伸了出来,吞吐着蛇信好奇的汲取着空气中的某些要素,淡紫色的口涎顺着滴落到大地上,将地面上腐蚀出了一个个巨大的凹坑。
对方身上的毒素浓烈到让相柳都垂涎了么?
有点意思。
张珂眯眼看着这奄奄一息的半人马,缓缓的点了点头。
“无比感谢您的慷慨!”
说实话,它也没想过事情能这么顺利。
毕竟,以先前目击到的,对方的暴虐行径而言,自己这么大胆的发问,下场顾及是连同身下的高加索山在内,被那斧状的神器一起拦腰截断。
虽然死亡是它一直渴求的归宿。
但倘若能在灵魂前往冥界之前,再为世间的生灵们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总比毫无意义的死亡要好的多。
只是,它喉间被贯穿,且一直都未能愈合的狰狞伤口,让它每次张口说话的时候,都感觉像是有无数的针刺在胸口晃荡一般难以忍受,但数十年的折磨让它也略微习惯了这些痛苦,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显然容不得它矫情:
“其实从奥林匹斯的众神没能忍住外神的劝说,大张旗鼓的前往天外参与战争的那一日起,我对今日的结果就已经有所预测,那些只知道贪图享乐,撒播种子跟欢愉的家伙们,在这个世界维持自我的统治已经殊为不易了,外面世界的富饶并不应当是它们能贪图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来的竟然会是这么的快。”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您的复仇理所应当,更何况我这残缺的模样,也无法阻挠您宣泄自身的怒火。”
“只是,私心作祟,促使我不得不站出来恳请您,放过那些无辜的生灵;诸神应当为他们的莽撞付出沉痛的代价,以我们的世界来弥补您的损失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能否请您在怒火宣泄之后,这个世界的生灵留下一小块足以繁衍生存的土地,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补偿您的损失!”
“希腊神话么”
闻言,张珂脑海中一些模糊的记忆也随之浮出水面。
高加索山,这座在后世九州也存在的山峰,在其所处的神话体系当中,除了锁住那位为人类盗取圣火的普罗米修斯之外,也曾经锁住了这个糜烂世界中为数不多的一位好人——半人马—喀戎。
说起来这位也不是完全自愿被锁在山上的,究其原因还要追溯到他的那些好弟子那里。
大致过程是英雄赫拉克勒斯在一次追杀半人马强盗的过程中误伤了他的老师喀戎,但喀戎本是不死之身,可也抵不过赫拉克勒斯的箭浸泡了九头蛇许德拉毒血,喀戎感到疼痛的折磨超过死亡带来的苦痛,然后为了满足宙斯因为面子而提出的条件,喀戎决定将自己与普罗米修斯交换
之后,老东西良心发现,把这位半人马英雄提拔成了神灵,也就是后世传说中手持弓箭的人马座.
连半人马都能想得明白的问题,一群神灵里居然没一个明白的。
或许他们早就知晓,但只是故作不知。
毕竟,在张珂所知的相关希腊神话的传说里,整个世界基本都被这些神灵们祸祸了一遍,到最后基本都没什么太多新颖的目标了,所有的节目效果都保留在了神系内部。
如果被劝说的前提是跟这一方面相关的话,以奥林匹斯群神那恶臭的秉性,张珂毫不怀疑它们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所以,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 莫欺老年穷与贪吃蛇
虽然这么形容一位贤者不怎么礼貌。
但对于一位身为旧日纪元主宰的子嗣,却能安然无恙的渡过神权交替,并在新的神系仍旧混的风生水起的存在来说,辨别风向,着实是再基础不过的一项本能了!
而相较之下。
对于张珂来说,他也确实需要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本土土著来为自己的开垦略微降低一点难度。
毕竟,众所周知,他并不是个热衷于杀戮跟统治的人。
只是受迫于后世过于贫乏的物质基础,与九州种田基因的深邃渴望,从而在这条道路上渐行渐远。
而倘若往前那些世界的土著神们,也能像现在这般,给出合理的交换代价,那张珂又何必大费辛苦的去讨要自己的薪酬
总而言之,在一阵快速思考之后。
喀戎罗列出了,现在状态下,他能提供的最大价值:
作为无数希腊英雄的老师,并且在除魔怪之外的各类种族之间拥有着崇高声望的喀戎,自愿去劝说其他的生灵放弃自己的家园,转而在世界较为丰饶的一角选择定居。并且他会提供一份较为完整的希腊文明地图,其上标记了那些在神权更替中落败者的踪迹,至于是杀戮还是绕过,全凭张珂决断。
而作为交换,张珂需要留下一块足够那些生灵们繁育一代还能保持足够生存空间的土地。
虽然从代价上来看,张珂这边有些吃亏,但事情不能这么单独这么看,毕竟张珂面临着的是数个文明体系引起的庞大联军,在这其中,希腊世界顶多算个中等,或许在二代泰坦神们存在的时候,世界还能保持在中上游的程度,或许勉强能达到文明体系世界的门槛。
但显然,宙斯一系只知玩乐,不专注权柄的作风,对这个世界的毒害颇深。
眼前的希腊世界,除了还具备一定程度的底蕴之外,拿切实的价值来比较,或许也就是个高等多元宇宙的成分。
对于一份开胃菜来说,吃个多半已经足够,而剩下的胃口要留给真正的主菜,那里才是他真正需要以全力,乃至鲜血才能去尝试的硬骨头。
不知道什么原因,强大的万妖之王——提丰,一个短暂白昼的功夫,自身的龙心却足足向它示警了数十次。
这高昂的频率迫使它不得不暂时停下挖掘头顶山峰的想法。
坐在庞大而散发着浓郁硫磺气息的洞窟之中,十多双手掌在它最中央的那颗人头的下巴上不断地摩挲。
是宙斯那个小娘养的在外边吃了败仗,又要气冲冲的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但仅仅是言语上的恶毒,跟一些无关紧要的雷霆霹雳对它而言根本造不成伤害,更不至于让它升起这种生命受到威胁的迫切之感。
毕竟,宙斯么,手下败将。
要不是会耍些阴谋诡计,不讲武德的偷袭了它,这个世界姓谁还得打上一个问号。
那情·欲泛滥的家伙还没有杀死它的能力,更何况它还有母亲盖亚作为后盾,这胆小如鼠的家伙根本不敢跟它动手.但如果不是宙斯的话,提丰也猜不出这个世界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敢在它的面前耀武扬威,甚至于使它内心烦躁。
该死,被关押的时间太长了,如果妻子厄喀德那也在一起的话,它还可以用宣泄怒火的方式,来提高自己的智慧与思考.
嗯?
感觉好像更加强烈了一些,是在向我靠近么?
与此同时,外界的天空早就已经被迷漫的尘土所遮蔽,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天地都散发着一种昏黄落寞的感觉。
而在这朦胧的天地之间,有一个擎天的人形阴影正经在肆意的挥舞着手中的战斧。
刀砍斧凿。
强横的力道直接炸穿了大地之中板结的神力,下一瞬,群山震颤,大地震荡,江河为之倾倒,不过赶在一切发生之前,万千的华光从天穹中照射而下将这正在崩溃的山河稳固了下来,而后随着光芒的回收,下方碎裂的山河也逐渐缩小,最终被容纳到一方印玺之中。
至于在这过程中,大地之上充斥着哭诉,哀嚎,跟绝望的怒骂
虽然喀戎的声望很高,但也并不是所有的生物都会无条件的听从它的号召,更何况,是要放弃家园,迁移到世界一角这种荒谬的论断。
善意早就已经播撒,没选择听从那并不是他的问题。
手持着干戚的张珂并不理会。
至于结果从他们拒绝的那一刻起,命运已经为他们挖好了坟墓,只等张珂的到来,为他们填上最后的一锹坟土。
苍玉虽然能容纳活物,但显然张珂并不需要这些放纵且污浊的类人,去沾污后世的纯净,而至于草木精灵,好运没死的话,倒是可以移植一批.
“轰!”
当张珂毫无技术含量的,再次击穿了脚下大地的防御之后,还没来得及调动苍玉去席卷脚下的物质。
不远处,一座高耸的山峰突然间炸裂,下一瞬,从山峰的遗址下,有一庞大的阴影直接冲上了地面。
本就不算明朗的天空,此时更是彻底被两尊庞大的阴影遮蔽,尤其是在后者那宛若榕树一般,由无数脑袋跟手臂组成的庞大树冠的笼罩下,地面之上几乎接不到一点光亮。
见状,张珂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在喀戎提供的地图上,这附近确实是百首巨龙,提丰的封印之地。
而同一时间,从封印中挣脱,准备向世界宣扬自己重新回归的提丰也短暂的茫然了一瞬。
它那激荡情绪所化的怒吼,在喉间憋闷着,最终化作了一声茫然的:“哈?”
自己是没睡醒,还是变天了。
眼前的这又是什么鬼玩意儿?
泰坦?
虽然别人称它为万妖之父,百首巨龙,但提丰切实的知道,自己是大地之母盖亚的子嗣,是血脉纯正的泰坦,而哪怕是在体型庞大的泰坦之中,它也是最大的那个,而且在体型上还具备压倒性的优势。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它那足以遮蔽天穹的宏伟身躯,居然只能堪堪能够得着对方的肋骨,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四周近乎于崩灭的物质世界面前,也显得有些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困惑!
茫然!
自己才被封印了多长时间,外面的世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该死.”
下一瞬,处于恍惚中的提丰感觉到周围的光线忽然变换,一股暴虐的力量陡然间升起,让它将下意识的谩骂直接吞了回去。
双方之间狭窄的距离根本没有给它腾挪转身的空间。
更何况那血色的战斧在抡起的瞬间,它所处的位置就已经被锁定,在那暴虐的力量之下,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崩裂声,产生的裂隙在它的身上刮擦发出如同指甲抓挠黑板的刺耳声调。
“吼!”
迫近的战斧,跟激荡的情绪,最终化作了一声雷鸣般的咆哮!
那宛若树杈一般,密集的头颅笔直向前,喷吐出彩色的洪流。
这种情况下,它根本不敢有丝毫的保留,能量压榨到了极限,经由头颅的转化变换成了龙息,毒水,寒冰,狂风等一系列的洪流向着那高耸的身影喷涌而出。
然而,过往能跟天神争锋的杀招。
此时却好像孩童手中的水枪似的,哪怕已经竭尽全力去进行输出,也只是烧毁了外层那并不精致的衣物,在粗糙的表皮上留下了一些泛白的刮擦痕迹。
而后战斧劈杀而下,迎面碾在了它那茂密的头颅丛林之中。
“轰!”
本就处在破碎边缘的物质位面,承载了提丰的余波变得更加细碎,原本在干戚刻意收敛下保存的超凡要素,经此一踩,也疯狂逸散,苍翠的山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灰白而破败。
而作为承载本体的提丰,自头到肩彻底裂开了两半。
十多颗头颅被那暴虐的力道彻底碾碎,化作纯粹的汁液沾满了斧面,而剩下的分支也被力量冲击的浑浑噩噩,无法继续控制自己的身躯。
对类人生命并没有食用批号的张珂,原想着将这大只佬彻底碾碎,以其体内丰富的神性,稍加提炼,刚好能当做地肥,挽回一部分损失。
却不想,在他抽出干戚踩着提丰准备彻底剖析的时候,左臂上的图腾突然间浮动,一颗颗蛇头探了出来,一边流淌着剧毒的口涎,一边楚楚可怜的望着张珂。
很难想象,以暴虐,灾厄之称的相柳做出乞求模样的神态。
至少刚刚热身了一场的张珂,见状感觉自己的审美好像被人施暴了。
“想吃那就自己动嘴,动作快些,等完事了自己去找我。”
实在是受不了这丑陋的场面,张珂拿着干戚转身将眩晕的提丰彻底解决,而后一把把肩上的相柳血裔抓下来扔到了那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上。
对于张珂暴躁的举动,相柳毫不在意,甚至说,这种直来直去的动作才能赢得它的认可,若是换了个温声细语的,早就下嘴将对方分食了。
恶神也有恶神的智慧。
不然的话,上古神话之中,也就不会有相柳为共工臣属的说法了。
一如它那死去的父亲一般,在享受了张珂提供的安慰生活跟投喂的同时,它也已经做好了被驱使的准备.
抛下了趴在提丰身上狂吃的相柳,张珂继续自己的圈地之旅。
但或许是身在外域的缘故,自身的运气有些低迷,时不时的就能遇上类似提丰一样被关押,囚禁起来的个体,好在他的实力强了一些,才没在外域的第一场征战中受挫。
只是,当按照约定,刨除约定的范围,将其余的大地收入囊中之后。
那失去了连接的冥河突然间暴躁的咆哮起来,直通幽冥的河水像是沸腾一般动荡个不停,而在那直达幽冥的深渊洞穴之中,隐约还传来一声犬类的哀鸣跟智慧种的谩骂。
下一瞬,冥河直接被掀翻。
一尊只比他低了一个脑袋,身形笼罩在死亡跟衰败的迷雾中的人形从幽冥中走了出来。
随着身后冥界气息的衰弱,以及在失去了物质世界支撑,逐渐喧嚣起来的空间风暴的切割,笼罩在人形外的迷雾逐渐消散,暴露出来的,是一尊有着标注人类外貌的巨人。
只是,对方外表呈现的状态并不算好。
光秃秃的额头上只有零星的几根白发在随风飘荡,老迈的脸上沾满了死气沉重的幽冥之土,全身上下遍布烧灼的痕迹,许多外露的表皮呈现着一种焦黑的色彩,肩胛,臂弯,腹部,双腿之处分别被一个个金属圆环穿过了骨骼,拖拽的锁链垂落在身上,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该死的杂碎,你那是什么眼神!”
如果说被人从无尽的囚禁中释放出来,是难以言说的感慨跟激动的话,那么在听到自己的世界已经被外来者毁灭,曾经辉煌的领土只剩下冥界跟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物质世界之时,那就是从天堂到地狱的坠落。
无穷无尽的怒火,自克洛诺斯的心中升腾而起。
当然,在愤怒的同时,他的心中未尝没有一丝愉悦跟鄙夷。
他那短视的父亲,曾向自己发出了恶毒的诅咒,那群卑劣的儿女,将他扔出了天神的宫殿,可结果呢?
最终这个世界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虽说整个物质世界已经被那个不知名的外来者糟蹋的一塌糊涂,但根据珀耳塞福涅的传话,对方只不过是将大地砸碎收了起来,只要杀死了这个可恶的外乡人,让那些卑微的仆从们修补一番,自己仍然能够继续端坐在天神的王座上,享受诸神的跪拜跟这世间的一切。
唯一可惜的就是,珀耳塞福涅以拯救其他泰坦的借口,急匆匆的跑了,并没能跪在自己的膝下,接纳神王的赐福。
不过早晚的事情。
等他赶走了外乡人,带着兄弟们重回王座,一个柔弱的种子女神,还能跑到哪里去?
然后,当克洛诺斯兴奋的想法重新收束的时候,便见到一血红的战斧在视线中飞速的放大!
“咔嚓!”
失去了物质位面承载的空间正在加速坍塌,破碎,外部的虚空正在加速侵蚀这个世界的步伐。
而两尊身形宏伟的巨人正站在混乱的空间风暴中捉对厮杀。
只是这战斗的场面么.着实有些辣眼。
当其他被囚禁在冥界中的泰坦,以及那位柔软的冥后从破碎的冥河中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克洛诺斯仓皇逃窜的背影,原本热切的心情就好像突然间来到了冰天雪地一般,被浇的透彻。
而远处感到身后传来的失望目光,克洛诺斯差点都要爆粗口了。
他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啊!
感情刚才势均力敌的战斗你们是一点没看,光看到我被暴揍的场面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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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自家那孽种给他全身上下拴满了链子,要不是他被囚禁了无数岁月,要不是他的神器被人夺走且封印,要不是.该死的,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像个疯狗一样一直追,有本事放我一马,等我去奥林匹斯取回神器,咱们再公平公正的打上一场!
无视了克洛诺斯的骂骂咧咧。
张珂一手持盾,双手持斧,三头六臂之下,火力全开的施展着承袭自上古的战舞!
恍惚之间,一尊手持干戚的无头巨人,在他的身后发出了震声的咆哮!
爽!
原想着只是一个纯粹的福利副本,趁着外域联军尚没能反应过来之前,一场尽情的收获,却不曾想到竟然还能跳出一个合适的对手来。
在释迦摩尼之后,这还是张珂第一次尽情的宣泄自身的力量。
至于上古试炼两个老师凑不出一个尊老爱幼的正常人,真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下手黑,去骗,去偷袭他这个不足十岁的孩童,还美其名曰敌人不会因为伱的年幼而对你有一分的仁慈。
但眼前的这个就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真就是赤手空拳,跟他进行生死搏杀。
甚至在张珂化身三头六臂之后,还与他拼了四十个回合,让张珂挨了好几次拳脚,才逐渐落于下风,后继无力开始进行战略转移。
然而,哪怕是现在风水倒流,张珂也能感觉对方那磅礴的怒火,跟时刻想要还手的心思。
而对于这样慷慨的敌人,张珂沉默着抓紧了手中的干戚,旋即以更加迅捷的速度劈杀而下!
“轰!”
“咔嚓!”
战斧横扫,借助着臂弯上由独眼巨人锻造的神铁锁链,克洛诺斯才勉强将这次劈杀招架下来。
看着已经从中间断裂,扭曲刺入到血肉中的锁头,分散的念头再注意到远处被余波的气浪掀翻,直接砸回冥界的诸多泰坦,克洛诺斯感觉自己现在似乎有种刚掀开了棺材板,然后转头又被人钉上的难言之感。
宙斯!
你个衰崽!
不去专心致志的撒种子,从哪儿截回来这么一个楞种来折磨你爹。
哪怕是当初,在母亲的教唆下,克洛诺斯去推翻他的父亲,第一代神王乌拉诺斯的时候,他也只是在对方的双腿间割了一刀,远没有像宙斯一样残忍到要谋害生父的程度。
只是当下的情况并没有给它太多抱怨的机会。
在抵挡了可能致命的一击之后,乌拉诺斯更是加快了撤退的速度,只是逃窜的方向却猛然一转,正对着冥界。
打是不可能打了。
在对方逐渐暴怒跟疯狂的力量下,状态不好,且没有武器的自己,面对这样残忍的敌人并没有太多翻盘的机会,当下唯一的可能就是重回冥界,借助塔耳塔罗斯留存下来的力量,将冥界封印起来,然后自我放逐。
这并不是可耻的逃跑,而是战争策略的转进。
只是伴随着冥界的大门逐渐靠拢的时候,
克洛诺斯忽然感觉脑后生风,下意识的回头,便看到了一硕大的阴影,正碾压着破碎的空间,旋转着朝自己飞来。
“轰!”
被干直中头盖骨的克洛诺斯,头脑一晕,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刚尝试着控制身体,眼中便出现了一道血色的战斧,暴虐的力道直接砸在肩膀之上,脚下踉跄直接摔在了冥界的大门之外!
克洛诺斯刚要挣扎起身,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不远处的幽冥忽然间跟世界断开了联系,伴随着一阵空间风暴的涌动,那扇被自己打碎的大门彻底湮灭在虚空的浪潮中消失不见。
失望?
愤怒?
克洛诺斯也说不出心中的具体想法。
只是在再次直面那当头劈下的战斧之时,挣扎的动作突然间微弱了许多。
伴随着某一浑圆事物滚向远方,他的意识也逐渐的陷入了混沌之中。
“跑了吗,啧!”
看着灵魂在干戚之下消逝,雄壮的身躯逐渐丧失了活性并自动溃散,张珂可惜的叹了一声,转手从远处把那已经走不动道的水桶抓了过来,随后摇了摇紫薇大帝的印信。
老登
不是,
帝君该加载新地图啦!
原本想着明天复查顺便请个假,结果医生停诊,痛,太痛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 整个试炼没一个能打的,上点强度啊,老家伙们!
“不打了,不打了,你这小子没一点尊老爱幼的性子,好歹也陪你切磋了这么久,还是这么一点分寸都不留!”
朱厌涨红了脸,强撑着力气将那凿过来的战斧给顶了出去,下一瞬间便消散了手中兵戈之气凝聚而来的长棍,随后懒洋洋的往旁边的山上一躺。
压得身下山峦硬生生矮了半截儿的同时,也摊开了双手,摆明了一幅摆烂的姿态。
它是象征兵峰与杀戮的不祥之兽没错。
性子里活泼好动,颇爱争强好胜也没错。
但喜欢与人死斗,却并不意味着它朱厌就是贱皮子,乐意被人当菜狗一样,随意蹂躏。
曾想当初,张珂刚进来的时候多么纯真善良,手中之力也尚还薄弱。
那会儿要不是自己主动放海,连三个回合都走不过来,就得被揍趴在地上,嗯,这片天地有时光回溯之能,便是再惨烈的伤势也能完好如初的救治过来,顶多有点精神损耗,只不过这些在凡物看来梦魇一般的痛楚,于朱厌,甚至于上古的每个生灵来说都有些微不足道。
在那里,谁还没感受过切肤之痛了?
便是生死也走了不止一遭,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不是概念上的斩杀,了不起修养个千余年,又是一个好神!
可看看眼下。
当初自己放海让其成长的好,这小子是丁点都没记在心上。
现在长大了,人也壮实了,倒学会欺负老人家了,唉,一番感情都喂给了白眼狼!
“此地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若想真切较量一场,你自可去上古一行,直呼我名,不论天涯海角,一时三刻我必出现在伱面前!”
虽然朱厌躺平了,但也只是单指在试炼空间。
在这里,它受限颇多,从完整程度上来讲,甚至还不如那每次都最先被捶的九婴。
毕竟,游戏再强,信物再完整,想要完美的模拟一个生灵终归是有些难度的。
凡俗间的事物倒没这么麻烦,甚至于一些个妖魔鬼怪,外域诸物,都轻而易举,毕竟是勾连虚空万千世界的庞然大物,没这点儿本事,也撑不起这么大的盘子。
只是,到达了山海异兽这种层面,其生命本质已然成长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即便是山海经中记载的,最为弱小的那些物种,想要完全模拟,所消耗的资源都是一个庞大的数量,更何况这还只是肉身,真灵更是千难万难,毕竟,真灵乃是支撑各个生命世界的基础物质,具备唯一性,而越强大的生灵,其真灵也就越接近实体。
就好像后世走阳神大道的那批修仙者。
苦修所求,为的不就是魂魄归一,以阴转阳,形成完整的一套体系,到了那时,真灵自然可以脱离肉身独自逍遥在外,再也不惧怕物种寿命的限制之危。
当然,这只是最基础的保障。
就跟好死不如赖活着一个道理,有阳神存在,肉身腐朽也能独自逍遥是没错,但往后的修行路,再想前进一步,那难度也是提升了不止一筹,自然,后世道门也好,佛门也罢,都讲究一个性命双修,缺一不可!
而至于三教九流,因为传承,术法,以及各方面的原因,自身的道统体系跟不上修行的需求,随着修为的进步,某一方面逐渐落后,当形成断层的时候,拖累也就自然而来,而这方面形成的缺陷,也被后世修行者们总结为五弊三缺.
而不同于被大裔射死了的九婴,朱厌毕竟是驰骋上古,还没被人品尝过滋味的灾厄之神。
即便有血迹作为信物,试炼空间所能给与的肉身也不如本我的躯体,而被拉扯而来的真灵也只是个体的一部分,虽然不算一缕,但也就是将将三分之一的程度,再加上试炼空间中没有太多的纷争与流血,它根本的权柄也处于一种勉强能用的程度。
若是换去上古,别的不说,以蛮荒之杀戮所凝聚的兵器,跟干戚相搏总能拼个五五开,而不像现在这样,碰一下便要重新凝聚,平白无故的,它吃了许多的亏!
“也罢,改日若去上古,必邀你再续今日之战!”
对于朱厌给自己找的借口,张珂不置可否。
毕竟这是事实也说不上口嗨,只是这时间么.呵,朱厌都不想在弱势的时候挨揍,难不成张珂就乐意在菜鸡的时候给人送人头?
总也得等到八二开的时候,再去寻它。
只是这话就没必要跟朱厌讲了,到时候见面再送上一份惊喜,不好么?
至于朱厌所说的情谊什么的,听听就算了,当真的那才是傻子!
恶兽!
凶神!
什么是恶兽,无法沟通,曾以人为食,祸害上古的便叫做恶兽!
而凶神便是脱胎于前者,其中一部分仍无法沟通,但却实力强的厉害,并且还形成了自我的某种概念,掌了一方权柄,至于食不食人,这就要因人而异了;但总的来说,凡凶神之属,也都是见面则灾祸不断的,即便它们不食人,但因自身喜好,权柄,害死的人族也不在少数,也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不然它们也就不是凶神,而是祥瑞了!
朱厌所谓的留情,那是建立在自家老师就在远处山头上眺望的前提下,切磋是切磋,当真动了恶念,那面对的可就不是张珂,而是某位上古乐官了!
但倘若第一次见面时,老师不在身后,又是身处上古蛮荒,猜朱厌会不会直接把张珂宰了?
或许不会,毕竟,在上古他也不是没有人脉,一尊人王镇场,再加上报复心极强的防风氏但这事谁又说得准呢?
毕竟,自后世成长的张珂,见惯了网络时代的妖魔鬼怪,同族都不能信任的前提下,他从不介意,以最坏的考虑去揣摩人心.
而从张珂这里得到承诺的朱厌也是笑着坐起身来,那赤红的猴脸上满是雀跃之色:“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们炎部的没一个孬种,你在上古的处境我知晓,到时我帮你镇场子,谁敢呲牙我先宰了那群废物,保证打完了将你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见状,张珂笑了笑,收起手中略显沉重的干戚之后,转身向老师打了个招呼,随后他的身影便逐渐消失不见。
其实按原本的顺序,在跟朱厌这些异兽松了筋骨,活络了气血之后,他还应该跟刑天战上一场的。
毕竟,试炼空间虽有加成,但其中大头都聚集在作为主体的老师身上,更何况,这些异兽神通肉身强归强,但也没法全盘接收。
打个比方,蛇类的沟通,平均水平都在十四个小时,而人族,哪怕是各种科技手段都用上,也很难能持续到对方的零头
张珂也想,掂量一下自己当下的成色。
只不过老师那边有事。
好不容及从封印中脱离出来,又因为那些外域之神的助攻,让他能借助试炼空间,将真灵的意识投射到本体上,虽然很微弱,只能操控一丢丢,但也好过过去无数岁月的完全脱轨。
那么,既然出来了,不好好闹上一场,又怎么对得起这么绝佳的机会?
至于空手,笨重的问题也好解决,只要不招惹应龙,轩辕.等等麻烦鬼,剩下的那些还不是任他蹂躏?
商量是吧?
扎堆是吧?
偷渡下界是吧?
呵呵
老师没工夫,那张珂也只能撤了。
好在这次收获感觉也还行,不蓄势的话,已经能跟朱厌四六开了,张珂六,朱厌四,只较量兵刃搏杀,三斧之内必定拿下,而这也是朱厌这次彻底摆烂的缘故。
没办法,以前还好歹能玩一会儿,现在彻底没得玩了。
而至于其他.饕餮忙着吃吃吃,斧刃砍在身上也不带回头的,其他但凡在上古还存活着的异兽也不搭理张珂,直接抽离了真灵回家去了,而那些已经身死的倒是没地方躲,但这些家伙跟九婴一样菜的离谱,手感还没上来就赢了,没什么意思,张珂也懒得去跟它们掰扯。
在张珂彻底消失之后。
朱厌也从躺平的姿态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目光深邃的看着远处那有袅袅炊烟升起的山峰。
良久,轻叹一声:“这玩意儿也不上心啊!”
还以为靠着刑天能掰一掰,结果这废物东西,自身的理念一点儿没教,祸祸它们的本事倒是输出了个十成十。
刚开始它还觉得未来岁月,上古又能多一个刑天,虽然麻烦,但自己也总算能找到个能过招的,可是现在么回忆了下刚才与张珂交手时,那凌冽到可怕的风格,以及冰冷的双眸,总觉得这玩意儿在往蚩尤的路子上走!
不,蚩尤甚至还好些,毕竟人家干脆利落,说打死你就打死你,三族也好,九族也罢,总能有个痛快的。
但这倒霉玩意,估计打死你还坐在你家拿你烧烤吃,比蚩尤还让人恨的牙痒痒!
光是畅想就足够让人胆寒!
不过这跟它又没什么关系。
便是蚩尤,也没能把它打死!
张珂进步虽快,但双方之间总归还是差着一条鸿沟的,真要是到了那时候,大不了感应到他来自己就走呗,连人王穷搜一界都困难无比,广阔上古,八方天地,总有自己凑热闹的地方。
心中想着,朱厌猛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鼻腔中的气味,默默的将其记在了心中。
旋即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四周,一张猴脸上莫名的露出了几分猥·琐之意
在试炼空间中一晃半日过去了,然而于现实之中,却只是一瞬。
但即便如此,外界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当张珂挂着照骨镜,从床上起身的时候,外界熙熙攘攘的声音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在天兵们的陪伴下,走出大殿,迎面而来的便是数十万天兵汇聚成的庞大洪流,一个个久经战场,铠甲兵刃之上多有磨损的天兵天将们,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而在他们的身侧,是一条条被幽冥铁索刺穿了双肩,锁紧了脖颈的外域异类。
兽人,精灵,人族,矮人,巨龙上至西幻传统各类种族,下至深渊恶魔,以及那些张珂都没听说过的新奇玩意儿,五花八门,热闹的紧。
但统一的是,这些个俘虏身上,都或多或少有着神性波动。
通俗易懂的来说,这些俘虏里,最次的也是天兵这一级数的存在,而更多的则是点燃了神火的神灵之流,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微弱神力,少数几个较弱神力的都有着大量的天兵乃至两三位天将的看守。
也正常,别说强大神力,就算是中等神力,在被限制封印之后,天兵天将们都不一定能完好押送,眼下的场景也符合正常认知。
只是,接下去,在庞大队伍的正前方,等在那里的诸位判官,以及地府阎君们,就着实有些超出张珂的思考范围了。
而这时候,旁边的天兵见状也上前来给张珂解惑:
“佑灵王不知,这些战败的俘虏,在经过阎君跟判官们的归档之后,会被带去地府,以十八层地狱消磨它们的血肉与神性,转交感应随世仙姑正神,由这几位磨去血肉中的外域之物,转为九州底蕴。
而外域神性生命的灵魂则是会被投入六道轮回,经百年到千年的研磨之后,留其精华反馈各处山水地脉,由命理决定分配给哪位降世人杰,而至于精粹部分则会转世投胎到九州蛮夷族中,经凡俗王朝征服之后再入轮回,如此反复循环多次,当前尘尽忘之时,便也成了九州生灵,那时姓名也能登得生死簿了!”
“至于那些更厉害的蛮神,地府处理不了,只能转交天庭,由斗姆元君跟斗部群神借群星之力熔炼,之后各自分化,或用来提升九州底蕴,或转世轮回再造人杰,亦或是其他,不过这就不是下兵能知晓的部分了!”
懂了,敲骨吸髓.呸,是榨干战败者的一切价值!
这也正常,世界想要发展,什么资源都缺,生灵也是其中之一,而能在剥夺了它们的外在价值之后,还留下一个转世轮回的机会,天庭已经相当仁慈了!
这倒不是做九州的狗就是荣幸的倨傲姿态。而是世界之间,文明之间的征服是绝对残酷的!
哪怕是曾经末法的后世,在那位天主占据了整个西方的信仰之后,对其他的神系残留直接就是赶尽杀绝,扔上火堆,烈焰焚身,皈依?皈个鬼,外道邪魔,统统烧死!
思考着,张珂对这位不知名的天兵点了点头。
他现在没办法说话,又不能将照骨镜中呈现的心理活动表现给外界,这已经是他最多的情绪表露了。
而天兵也不甚在意。
毕竟,佑灵王当下的情况他们也是晓得的,而且即便没有照骨镜的限制,以这位的过往,能跟他们笑着打个招呼已经殊为不易。
天庭虽然没那些踩低逢高的烂俗规矩。
但他们这些底层的小兵,平时也很难遇到那些大神。
四方天门,虽然名义上来说,是天庭跟凡俗沟通的唯一渠道,但但凡在天庭有府邸的仙神,都能通过府邸直达自身的庙宇,不是紧急情况很少从天门往来,而紧急情况他们也说不上话不是?
再者说,天兵有看门的,也有各位帝君,仙神麾下的兵马,归属不同,职责也不同,仙神麾下的,有道统传于人间的,他们还能跟后辈弟子们见见人间的风光,倘若是前者,那整天不是看大门,就是修行,两点一线,无聊的紧。
也就是这些外域蛮族跟脑子不好似的,打上门来,不然,这日子过得是相当无聊。
虽然天兵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但讲真的,像这些脑子不好的蛮夷,能不能能不能多来一点?
过了几日,当张珂体内蓬勃的药性逐渐藏于身体各处,用不着再担心开口仙气突突直冒之后,张珂也跟紫薇跟昊天上帝提出了辞行!
没办法,此处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经过了张珂之前那一番搅和,现在外域联军那边已经是人人自危,虽然他本人已经撤了,但各个文明,世界之间仍然是撤离了大量的战力用来稳固后方。
而这一走,前线空虚的情况下,本来就已经溃败的局势彻底无法停止。
但即便如此,为了给后方的本土留下一定的缓冲时间,将世界挪位,尽可能的清理因果关系,剩余的联军诸神们也不得不拿出拼死的劲来阻止天庭的推进。
虽然是螳臂当车,但总归还是有点作用的,也算牵制了天庭一部分战力,让战争不至于在这么早就进入搜刮战利品的阶段。
不过,以张珂的判断,顶多拉扯到大秦,再往后就看赶在对方世界闭锁,挪位之前,天庭能收割多久了。
而战争烈度的下降,也是张珂不愿涉足其中的主要原因。
偷不成家了,再参与进去只能跟那些背水一战的蛮夷们拼死拼活,只为了些许神灵血肉,神性之类的话,大可不必!
既然有他没他都是赢,还不如趁这机会,找个地方消化药性,顺便逛一逛。
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谈按劳分配的事情。
因果因果,张珂虽然已经种下了因,加速了这场战争的结束,但果还没形成,天庭那边也缺少余粮,虽然他现在上门讨要也肯定会给,但想一次性结清估计对天庭而言也挺麻烦的。
当然,绝对不是抱着让天庭轻松过度,挤压灵山生存空间的坏心思,他这么大度的人,怎么会有这些鬼祟心思呢?
给诸位帝君送去了拜别之后,张珂便在九州的诸多专属/公开副本中再度开始了筛选。
商周更替,人神之战暂且不做考虑,他现在要全神贯注的消化金丹药性,那等激烈的战场不是他参与的。
关键是分赃还没到手,当前的实力,在那上古尚存的最后余光,九州,上古诸多大能下场纷争的环境里(即便其中的部分是以分身,化身的姿态存在),他自保有余,但真要说有多大的成就,那就有的商榷了。
商周不成,两周时也没太多看得上眼的,最激烈的也就是烽火戏诸侯,西戎入镐京的时间段,但略作思考之后,张珂只将其作为了备选,随后继续往下浏览。
诸侯纷争,七雄争霸,先秦先秦???
虽然张珂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时间源头已经推到了大禹时代,但作为一个纯正的后世之人,又怎么能对那位一统九州的始皇缺少了好奇?
那可是始皇帝啊!
泱泱大秦,奋六世之余烈,攻灭七国,将春秋战国的壮阔史诗绘成一幅天下地图,而后以和氏碧玉烙印其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仅八字,成了往后无数王侯将相们苦苦追寻的人生目标!
而且张珂摸索着下巴,沉吟道:
后世的那些学者们应该闲了很久了吧?要不再个给他们找点事做?
伴随着心中念头的流转,下一瞬张珂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目标世界。
“这就是咸阳城啊,我艹那边金闪闪的玩意儿是啥?”
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一穿着丝衣的少年,跟乡下来的土猪似的,叽叽喳喳,呜呜轩轩,当目光环视一圈,最终注目在那高于城池,仿佛一座座山峦一般,高举刀剑,昂首挺立,耸立在视野尽头的金人时,整个人更是化呆滞的呢喃出声。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有一队黑甲卫士,在一百姓的带领下,匆匆而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 我们之间出现了内鬼!(二合一(伪))
虽然张珂借助于紫薇大帝的权柄,以及信物与本体之间存在的力量引导,在双方供能的情况下,他能在对九州发起围剿的诸多外域文明之中,随机挑选其一。
进行无视双方之间相隔的遥远虚空,进行面对面的上门拜访。
当然,前提是体态足够庞大,且有强大生灵活跃在战争前线的文明体系。过于薄弱的世界,张珂看不看上眼先不说,天庭也不会平白把一个自由的高端战力消耗在虐菜的环境当中去。
毕竟,只要是达到了多元宇宙级别的世界,就能有计划且周期性的对自家的世界进行复刻,借助世界的分离来稀释时间对于本土世界的影响,达到以数量修正世界轨迹的可能性,而除此之外,也能缓解主世界内日益庞大的神系压力,缓慢耕耘达到提升世界的本质,在这之外,世界复刻的作用还有很多。
但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点,便是针对像张珂这样的外乡人,防止过于激烈的时间线变迁,对世界本身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只要及时切割,大不了损失数千上万年的资源罢了,虽然心痛,但跟诸神黄昏,纪元更迭,世界覆灭这等灾害来说,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所以,所谓的随机,只不过是伪随机罢了。
能被昊天跟紫薇亲自出手设计,并派出张珂作为执行者的,必然是外域的主位面。
一如天庭地府对九州而言,这两者所处的主位面覆灭,泛九州文明虽然仍然存在,但各自世界之间必然逐渐分离独立,直到再出现一个如同天庭一般的存在,将无数世界收束起来,重新聚合为一,但那时的世界是否能称为九州,就得打个大大的问号了.
但在进行交涉,并接受了来自远方家园的引导之后,张珂的心情正在逐渐的沉寂。
不同于一闪而逝的希腊神系。
此次的传送引导的进展,其途中产生的坎坷远超过了前者。
即便凭借紫薇大帝的权柄,双方世界之间的虚空已经扭曲的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条足够明显,且能够容纳张珂通过的道路,可在当张珂刚刚踏足这条道路的时候,便迎来了突如其来的下马威:
脚下由北斗七星凝聚的虹桥,好似被砸到边角的钢化玻璃一般,自张珂的脚下开始,向着远方均匀而密集的开裂,清脆的爆裂声在这寂静的通道之中无比的刺耳!
而原本密闭的空间通道之中,也悄然间刮起了剧烈的风暴。
这些风暴的来由便是源于空间层面上的动荡,一如在没有物质基础的情况下,凭空设立钩锁将两座高峰贯联形成一条稳定通道,那么通道之上必然形成比山顶还要狂暴的剧烈气流波动。
阳光明媚尚好,但倘若遇到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那风暴带来的风险也是指数型的攀升。
北斗虹桥的崩裂,便给风暴的肆虐提供了先决条件,无法呈现固态稳固的法力逸散之后对空间通道的稳固形成冲击,小规模的空间裂缝应声而来。
虚空混沌能量的涌入,在通道的放大下便引起了这场愈发暴躁的风暴。
而张珂所要面对的还不止此。
在脚下不稳,上身摇晃的同时,他还不得不面对正在逐渐塌缩的时空,重叠凹陷的空间,用言语来形容的话,就仿佛从水变成了泥沼。
既要兼顾身体的稳定,又不能过于大力以防脚下的桥梁崩碎,在这同时张珂还得付出更多的力量才能分离空间继续向前。
是世界层次的提升,还是他的踪迹已经被外域诸神所察觉,设下了相关的紧急措施?
一时间,智慧并不能给张珂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这对于粗枝大叶惯了的张珂而言,无疑是个较为难行的考验。
扫视了一眼压缩在身前,已经凝固显形,好似一片披在身上的星光幕布一般的时空夹层,张珂咧嘴笑了笑。
正如凡物想要买房买车,大餐犒劳之前必须辛勤的给资本家打工一样,既想品尝世界的甘美,那通过相应的筛选考核也是必然的先决条件,他巴不得考验更加繁重一点。
只是,我这边困难重重,那你们本就显露颓势的前线,又该如何应对?
与此同时,在风暴涌动,岌岌可危的星空通道对面。
自然意志——森之行者,高等自然精灵—伊罗达·汉娜,正坐在一尊行进战争古树展开的枝条上,面色愁闷的看着远方。
而在她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战争树群,粗略一数,起码有上百之数,而每一颗战争古树头顶的枝条上,都坐满了装备整齐,面色庄严的精灵族人,尤其是在靠近末尾的古树们身上,以及张开的手臂,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跟被绑在树身上的沉重木箱。
其浩浩荡荡的庞大阵容,引的德尔塔森林中的万物瞩目,而天空的上方更是被喧嚣的尘土所遮掩,呈现一片昏黄之色。
林间的鸡飞狗跳,还吸引不了汉娜的注意。
此时的她在保持了坐姿,确定自己不会因意外掉落丢丑之后,自身的注意力便全部转移到,只有她能看到的,浮现在视网膜上的信息中。
看着那标注为家园交流群中,几乎是一闪即逝的信息更迭速度,以及活跃度超高的某两位亡灵,恶魔向玩家,她本就愁云惨淡的面容,此时更在向着绝望转变。
“伟大之父,这阵仗,可不像您形容的是跑进田埂里的雀鸟,这更像是黑熊下山了吧?”
在这不久之前。
失踪许久,只留下与自然基本感应的伟大之父,森与月之神突然向精灵传达了祂的神谕:
丰饶的世界散发的芳香气息引来了一只贪婪的硕鼠,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自然的平衡,贯彻爱与祥和的真谛善良的自然种族,必须及时的将这头入侵者驱赶,乃至杀死!
原本,汉娜只准备带上十多个战争古树,以及百来个族人,便准备出发了,毕竟只是硕鼠而已,由她这样一位较弱神力出场怎么可能有镇不住的场子。
但奈何紧随其后新一条神谕的下达,迫使汉娜不得不携带超过原本计划十倍的兵种数量。
这已经将要平行,上个纪元种族之战时,自然一方投入的实力上限。
原以为,对方的降临地点是德尔塔之森,自然领域的附近,父神为了避免损失才如此的慎重。
但她随后只是跟本土的人类玩家抱怨了一声,便得到了一个震撼的结果:人类那边,三个王国也派出了高达百万的联军,虽然没有较弱神力的存在,但弱小神力也高达十位之多。
然而,震撼的还不止这点。
随着消息的传播,渐渐地,矮人,兽人,侏儒,龙,半血种族,地下群类,到现在甚至于亡灵跟恶魔都参与了进来,前往相同的神谕应许之地。
除了诸神没有亲自下场之外,这规模已经超过了上次的纪元之战的数倍之多。
这.
“这年头,神谕都开始造假了吗?”
汉娜看着氛围热切的群聊内容,双眼之中满是茫然之色。
到了现在,说没有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那是不可能的,可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一时间真没有找到头绪。
外来者。
可虚空之中她们世界的关系都相对平稳,并没有相关战争发起的传闻,而除此之外,本土世界也没有开放公共副本的权限
千头万绪难以辨别。
她能做的,仅仅只是一边潜水窥屏,一边在虚空网络中查询关键词,并发布相关的悬赏,以求能够获取一些信息的提示。
除此之外,只能在时间流逝下,响应着神谕的号召下,与其他的种族一起前往应许之地,默默的等待神谕所指示的变化到来.
北斗虹桥。
虽然谈不上步步惊心,但当周遭暴躁的混沌逐渐趋向平静,当脚下碎裂的虹桥开始朝着完整过渡之时,张珂也抬手擦了下额头细密的汗水。
讲实话,这对他本人来说,不过短短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流逝,其中的过程,却远超过了在上古试炼中所经受的考验。
就好像初学乍练的新手,突然被带去走钢丝。
还不是马戏团里那粗犷的钢链,而是悬挂于两山之间,左摇右晃的纤细破麻布绳索。
那种憋屈的感觉,让张珂不止一次的想要拿出干戚,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偃旗息鼓。
克制焦躁,平息怒火。
学学技艺就行了,真别把两位老师的性格也照抄过来。
踏足在逐渐坚实的虹桥上,张珂看着那已经逐渐靠近,并向自己展开胸怀的世界星空,脚下用力略微试探了一番。
下一刻,纵身而起。
伴随着身后空间塌缩,虹桥崩塌,张珂那宏伟的身躯直接创开了阻拦在身前那已经被星光稀释的壁垒,随后,于这方陌生的世界宣告自身的降临!
下一瞬。
集结在一片广袤平原上的数十种族,千万兵峰,随着心中一泠。
头顶的天穹陡然间变换,炽热的焰火烧融了星空,飘荡的云层为之一清,一尊宏伟的身影,陡然出现,以自身为中心,裹挟着狂暴的力量洪流,朝着大地便坠落了下来!
于此身影之下烈日藏身,天穹晦暗。
“后撤,快,后撤!”
“法师组,天空堡垒全力开火!”
“卓尔精灵在哪儿tm的你们是真行!”看着交尾在一起,满脸粉红的黑皮精灵,某人族传奇战士骂骂咧咧:“腿走不开,放个法术不妨碍吧?虚弱,诅咒赶紧往上套啊!”
“龙族,龙族,牵制一下!”
“我?”
或蹲或盘旋在空中的五色巨龙们闻言,抬头看了眼那飞速下落的身躯,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狰狞的龙首上露出了一股茫然之色。(表情参考九头虫跟奔波儿灞)
“.”
一时间,嘈杂但却井然的命令一道道下发。
下一瞬间,伴随着狂暴的气流倾泻而下的同一时间,在昏暗的天空中,有无数散发着七彩流光的洪流,赫然迸射,向着那宏伟的阴影交织而去。
那是难以想象的炫目跟瑰丽景观!
万千法术,无尽色彩,此时此刻,聚集一片,于天空中陡然绽放!
下一瞬,如银瓶乍破,光芒崩裂,使得不少目光聚集于此的个体陷入了或短暂,或长期的失明状态当中。
紧随其后,剧烈膨胀的冲击跟烟尘宛如一朵耀眼的蘑菇云缓缓升起!
“成功了吗?”
一边在战争古树跟龙族的庇护下,联军慌忙撤退,以防止自家法术打伤了友军单位的乌龙事件发生。
而另一边,像汉娜一般已经跨越种族极限,点燃神火的玩家/种族英雄,混杂在撤退的洪流中,紧张而又期待的眺望着远方
成功了?
不,大概是失败了!
在联军撤退的中途,后方的“先锋”部队陡然间停止了前进的步伐,致使大后方的精锐团体躲闪不及,差点发生了踩踏事故。
然而骂骂咧咧的抱怨声只持续了短暂一瞬,便戛然而止。
不知何时,远方的大地上忽然升起了淡淡的雾气,置身其中,双眼的视线发生了模糊,耳边战友们的嘶吼也在逐渐的远去,哪怕是贴身的大叫,跟平常的商谈也没什么区别。
而最为严重的,还是前方直行的队伍,不知不觉间已经散乱成了一团。
分明是各个种族派出来的精锐兵种,但毫无秩序的行进跟散漫的态度,就像那些胆小怯懦的哥布林一样。
而在此过程中,大雾的浓度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上升,能纳入视野范围的友军数量,正在飞速的减少。
法师们察觉出情况不对,尽管已经使出了各种驱散的法术来进行应对,可收获寥寥。
反倒是脚下因大物坠落震荡不休的大地,忽然间又颤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宏伟的身影逐渐从法术洪流的烟尘中踱步走出来。
包括汉娜在内,各种族的玩家/英雄下意识的扭头眺望。
它是如此的巨大而狰狞。
直冲天地的烟尘,都无法完全遮蔽它的身躯,仅仅只是朦胧中的对视,便能击溃无数意志不坚者的勇气。
尤其是,紧随其后,暴露在光芒下,那遍布全身的黑灰痕迹,以及零星的点点黑红色瘢痕的表皮,更是让人愕然!
“厉害啊!”
张珂看着下方密密麻麻,宛若虫海一般的土著联军发出了如此的感叹。
他的声音好似近在咫尺的炸雷。
在烟雾弥漫的平原上,化作肉眼可见的冲击,掀起了狂暴的气流。
算不上恭维。
他也做不出恭维的举动。
这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对这些渺小敌人的赞叹!
要知道,在庞大权柄,跟神通法术,以及血脉成长多方面的叠加态下,张珂现在的表皮防御已经趋近于一个变态的程度,即便是与空手的克洛诺斯互锤,也只是面有淤青,但眼下这些群虫汇聚,却能破开他的防御,造成渗血的伤势,不可谓不惊讶。
虽然钝器打击跟法术,锐器有着明显的区别。
但这并不重要。
他只知道,眼下的这方世界,或许不如之前那般,能够顺利的征服了。
下一瞬,正弥漫大雾的鼻窍中忽然间有明光骤现,接着便是无数的火球,喷薄而出。
膨胀,坠落:
“轰!”
山摇地动!
虽然动静很大,但由于联军之前在大雾的引导下阵型分散的缘故,这次天坠火球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杀伤,平均下来,一颗能砸死十多人便算的上是丰收。
但还没等汉娜等人松一口气。
那本应该在爆发后逐渐熄灭的火球,却骤然起势!
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赤红的火海,在大地之上迅猛的燃烧起来。
原以为没什么事情,准备继续集结蓄积第二次冲锋的联军,后知后觉下,立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各种哀嚎,夹杂着种族俚语的谩骂响彻了天际!
而与升腾的火海交织在一起的大雾更是影响了英雄跟本土玩家们的施展,尤其是一如之前试图破解大雾的结果,在对变成火炬的同伴施展时。
面对激射的流水,火焰瞬间膨胀了一圈。
不仅仅迅速的将其中的人影焚烧殆尽,猝不及防下,还囊括了周围的几个同伴。
在接踵而至的打击下,哪怕是意志力坚定的类战士职业者,也陷入了彷徨与茫然的情绪。
看着只粗略试探,便已经乱成一团的联军内部,各个种族的英雄们都陷入了焦急,而忙碌的整顿中,至于巨人如果联军不能短时间冷静下来,仅凭他们,恐怕很难将对方遏制在这无人的荒原之上。
而在一片焦急且混乱的战场上,也有一个较为平静的一角。
拿着自己的武器,从战争古树上离开的汉娜,站在一块因为冲击而凸起的岩石上,不敢置信的眺望着那喷吐烈焰的身影。
得益于她在虚空网络中不停查询跟翻找的预兆。
在对方现身的第一时间,便通过关键词的搜索,找到了一封几个月前发布的相关虚空热帖。
经过相关渠道的了解,以及付出了一份高昂的赔偿金之后。
从那位吐血的传奇占卜师手中,她获得了入侵者的部分已知信息:
九州,人族(神?/仙?)
相关已知履历:魔法大世界覆灭,诡异末日失联,暴食陨落,傲慢身亡,阿西卡尔,诸中低魔位面不平等契约
称号:种族屠灭者,世界毁灭者,守护者.
??王:张珂
汉娜:???
这里面是不是混进了什么怪东西啊?
一个混乱邪恶阵营的玩家,是怎么带上只有守序善良阵营才会存在的守护名号?
而且,伟大之父.不,诸神是怎么惹到了这家伙的?这种哪怕是放在群星文明的某个纪元都算得上是某个种族boss的角色,诸神放手,让人间联军自己顶上?
看着那驴唇不对马嘴的信息,汉娜整个人都麻木了。
但她的意志并不会影响到张珂的行动。
目睹着被三昧真火整的焦头烂额已无力再发起像先前那样攻势的联军,他皱了皱眉头,略感遗憾,随后抬头看向天空:
布置了这么多阻碍,说此方世界的诸神没感应到他的降临,绝不可能。
只是你们的棋子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局势倒转的情况下,还不准备出手吗?
“.”
既然这样。
接着,张珂空悬的双手中一柄血色的战斧正在凝聚。
而就在他持斧将离的时候,头顶的天空中忽然间万星闪烁,无数的星光化作一道道洪流,虽然部分被大雾所挡偏离了方向,但仍有将近一半的星光穿过了大雾的阻隔降临在联军的方向。
只见火海衰败,虽未熄灭,但却不似之前那般汹涌。
而走脱了困境的联军也一个个龙精虎猛,颓丧的意志陡然间振奋的同时,身躯跟自身的能量也猛的蹿升了五成有余。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张珂的视网膜上也有提示信息浮现。
【检测到本土世界意识波动,检测到诸神意识,检测到概念交汇已满足技能触发需求。
警告:人物已进入被狩猎状态!
该状态下人物获得1.9倍生命上限加成,获得2.3倍生命恢复加成,姿态变换时一切伤害攻击类能力加成79%新增人物攻击范围修正0.1(攻击范围拓展)】
嗯,嗯?
看着在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张珂瞬间茫然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 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密集的星光,宛若从天而降的流星雨。
或斜,或直的坠落在大雾笼罩的平原之上,女乃白色的光晕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开来,平均,但又不那么平等的分配在了每一个尚且存活的联军身上。
下一刻,一个身化火炬的人族骑士猛然发现,随着光芒的扫拂,那遍布全身的灼痛感淡化了不少,虽然痛感仍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在痛苦之中,还夹杂着一丝丝酥麻,瘙痒的感觉。
真别说,感官交替之下,他还真有种舒服的感觉。
当然,只是身体激素的变动,并不牵扯到类魅惑,迷幻的法术效果,骑士也并不会忘记了他仍处在危险之中。
下意识的扫视了眼自己的躯干,掠过被火焰烧红,已经扭曲且不似最初那么完整的铠甲,在内衬皮甲被烧透的空洞下,可以清晰的看到,焦黑碳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干涩。
随着他自己的呼吸,胸口一处裂开的皮肤微微掀开了一个角,露出了下方新生的粉嫩肌肤。
与此同时,经过之前紧急撤退,跟与火海抗争,已经消耗了大半的能量储备不知何时再度充盈了血肉,健康,有力的感官正从四肢百骸源源不断的传到大脑,让的潜意识不断的升起自信与面对巨物发起挑战的跃跃欲试之感。
再联想刚才穿透大雾的星光,作为身在人类贵族体系中的一员,骑士很难不将这些改变联想到神术的范畴!
是人类诸神插手帮忙了?
是,但也不全是。
举目四望,在随着星光拓展,被压制割裂了许多的火海之中,整个联军的所有存在都笼罩在柔和的星光之中。
只不过,相比于骑士,亦或者人族身上较为柔和的治愈,状态恢复,精神振奋等效果,其他友军那边的变化就有些恐怖了。
一个个原本就平均达到了两米五的兽人,在星光的照射下,重新恢复的同时,那墨绿色的表皮与双眼也隐约泛着猩红之色,而自身的体型更是一再膨胀,平均线都达到了三米以上,而像那些个英雄,乃至传奇个体更是以近十倍的爆炸涨幅进行拓展。
本来略显粗糙,狂野的双手武器,在当下的兽人手中竟有种大人拿着孩子玩具找寻童年快感的错觉。
而更离谱的是地精。
那些本就不怎么稳定的铁壳子,如今更是绽放着炫目的红光,大量的蒸汽自机械的排气管道中涌动出来,而空中还时不时的传递着那些小个子张狂的笑声。
一如兽人,又是个被打了鸡血的种族。
当然,毕竟是来自诸神的奖赏,亦或者说是恩赐,除了像兽人,地精这些种族偏向就有些畸形,神灵也同样脑子不在线的种族之外,其他的绝大部分种族的变化基本上都是正面的。
甚至于像精灵,龙族这些,其正面加成更是恐怖。
前者所处的位置无来由的生长出一片茂密的丛林,而从地底喷涌的喷泉正像个大号花洒一样,为森林驱逐火海的侵蚀,而在其中的战争古树跟精灵之流,一个个身上闪烁着自然的光芒,其汹涌的气势比之前强大的近乎一半儿。
而至于后者,尽是些身躯上的成长,其中龙族的几位神灵阶的领袖,其身体魁梧变换的同时,身躯表面的龙鳞更像是镀上了一层哑光似的,显得有些暗淡。
单从这种表现上来看,好像四十岁的中年,一口气衰老了十岁,进入了中老年似的。
但对于其他种族来说纯粹负面的衰老,放在龙族这个寿命悠久的种族身上,那可就是了不得的蜕变了。
众所周知,正常成长到老年的五色龙种,只要不是懦弱之辈,绝大多数都能达到传奇的层面,甚至于如果自身足够努力的话,点燃神火,高举王座也并不意外。
虽说正经的纯血巨龙子孙稀少,但不得不说,论神性生命的数量,整个世界的诸神之中,龙族应该排在前三之列。
第一自然而然的是古神,而后由种群庞大的人族跟龙族竞争第二第三的序列位置。
当然了,数量的多寡并不能完全代表实力的大小,毕竟,到了神灵的阶层,弱小跟较弱神力别看只是一个层面的差距,其中的力量悬殊可是需要乘以十倍,甚至更多才能稍作弥补的.
来自诸神的援助,算是给处在溃败边缘的本土联军打了一针鸡血,横扫之前的颓唐跟溃败不说,在英雄们的组织下,甚至不过眨眼之间,已经有零星的法术波动,在大地之上重新凝聚。
只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明明是自家的神灵来了一拨强力的支援,可那于雾中耸立的巨人,却忽然间膨胀了起来。
本就头顶苍穹,脚踩大地的宏伟身躯,只一眨眼的功夫便穿过了穹顶的束缚,宽阔的胸膛直探云端,而那张狂的头颅更是彻底探入了星空,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这番变化没人为之惊讶。
因为之前被星光压制的火海,忽然间冲破了神力的束缚,直接发出了一声爆鸣!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刚从狼窝中脱离出来的联军,便再探虎穴。
赤红的火海,肆意的张扬着,在大地上驰骋奔腾,而刚刚落幕的哀嚎,痛吟声再度响彻大地。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头顶的大雾正飞速变得浓郁起来,甚至不再局限于停留在外围阻拦联军的撤退,丝丝缕缕的雾气与火海交织在一处,完全阻止了联军们挣扎的可能。
所有的种族,只能以个体的单位,在这茫茫火海中挣扎求生!
不过片刻的功夫,喧闹声便逐渐落幕,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有气无力的痛吟,以及仿佛地毯一般,在大地上铺满的灰烬!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汉娜绝望的看着身后被高温灼烧的逐渐枯萎的战争古树,那黑漆漆的脸上逐渐滑下两条泥泞的痕迹。
得益于玩家广泛的交易渠道,虽然遍布大地的火海十分汹涌,但凭借她从虚空网络中淘换的道具,只要不主动接触火海,自保无忧!
当然,也仅仅只局限于自保。
那稀少的甘露甚至再分给另一位精灵都显得拮据,就更别说战争古树这样庞大的个体了.
事情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怪罪神谕?
也有诸神一部分的原因,这种尚未直接交战,只是两套法术就能团灭联军的存在根本不是人间的种族们能够抵抗的,只有神灵不,准确的来说,是多位中等神力联合组成的绞杀网,才有控制局势的可能!
但锅又不能完全推到诸神的身上。
毕竟真要有能力的话,像这样恐怖的战争单位肯定是会被阻拦在世界之外。
诸神已经发出了示警,甚至还挤出了一场宏大的神术来帮他们改善战局,只是人力终归是有极限的,是他们做不到,怪不到诸神。
即便现状已经很绝望了。
但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联军覆灭,来自外域的邪神直接深入各族的领地,汉娜也做不到。
当然,这怪异的大雾,能阻隔传送法术,甚至于来自游戏的引导,也被影响需要高达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能完成单个个体的定位。
既然如此。
而对方也是虚空玩家。
在觉察到自己的无奈之后,汉娜直接在网络中兑换了一套高等的语音通话器(传奇法术—心灵链接(劣·残·卷轴)
施法者可绑定一到十万个单位进行无视距离(同一位面)的沟通交流,施法者可进行权重划分,使不同单位拥有单独沟通渠道。
法术施展期间,每12个小时,消耗一点神力/神力结晶,基于链接目标数量,消耗加剧.)
相当于一个阉割版的玩家交流频道。
效果更好的虽然也有,但需要的通用货币却有些超过她钱包的承受极限了,毕竟,她还得给自己留下复活跟后面再起的花销
不排除有那些忠贞而崇高的虚空玩家。
但汉娜显然不是个能接受与世界共存亡的个体。
随着一张金银交织的卷轴在她的面前自我焚毁,汉娜的意识也陡然间拔高,跳过了火海的束缚,在千米高空中俯瞰整个战场。
当然,法术的效果肯定不局限于此。
只是,一如之前屏蔽她的感觉一般,连这种残缺的传奇法术,在这场大雾的干扰下也出现了效果偏差,甚至还没开始选定目标链接,她的神力就被扣除了一点。
见状,她根本不敢耽误,顺着法术效果轻微开辟出来的视界,那无形的力量化作一条锁链,直奔巨人的小腿。
“啊啊啊啊啊!”
雾气中,张珂看着下方发疯大叫的精灵,挑了挑眉毛。
这个世界,奇葩这么多的吗?
主动给他开buff的本土诸神就不说了,现在还有个主动敢跟他进行心灵链接的精灵.嗯,玩家神?
虽然法术效果没被张珂免疫,但她自己却被暴虐的杀意差点冲成了傻子。
“还,还请留步!”
当张珂,看到大部分的联军覆灭在三昧真火之下,准备撤去大雾,开始干活儿的时候。
下方的精灵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同一时间,张珂的心灵之中响起一道宛若清泉一般的女声:“我想知道,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侵略到我们的家园?看你也应当有自己的庇护之地,换位思考,你愿意让外来者毁灭你的家园吗?”
汉娜抛开了张珂那些极具危险性的称号,履历不谈。
而是寄希望于在同等关联上,能够借守护的职责,打动这不可抗拒的敌人。
毕竟,情报上都说了,他所处的文明是九州,而非深渊跟地狱那的混乱邪恶存在。
九州虽然在虚空中虽然同样属于扩张迅猛的文明体系之一,但至少在已知的记录中,对方的征讨大多有理有据,而所处阵营也偏向于善良裁决者的方向。
“入侵者?”
“某种程度上,我反倒是很欢迎他们的到来,至少这样,我不需要再去繁杂的副本中,挑选那些快要被入侵毁灭的世界。”
“至于仇恨.哈,不如你先问问你们的诸神现在在做什么?”
“侵略者怒斥抵抗者,有意思!”
张珂看着双目失神的精灵,并未给她询问的时间。
只需神念稍加引导,那漫无目的燃烧的火海猛一聚拢,便迅速的将对方焚烧殆尽。
而至于那所谓的甘露
真要是那么有用的话,菩萨们当初也就不需要狼狈逃窜了.虽然,他们更多的是被干戚所屈服
将视野拉到星空,乃至世界屏障的边缘。
能够看到,一颗颗星辰的内部正有磅礴的能量在酝酿。
并非是之前穿破大雾,拯救联军的流星雨。
诸神又不是傻的,在进行初次的尝试发现没能起到一点阻拦的作用过后,诸神们便不会再次向其中投入资源了。
哪怕这些平日里,都是他们各自的资深信徒,甚至于其中还有不少得力的助手。
但,在局限于世界内部神灵之间纷争时,他们倒不介意多多恩赐,频繁展现神迹来拉拢人心;但面对这种九州派来的钉子,就没这个投入的必要了。
复活这些薄弱的联军,都足够他们连续打翻世界,重造生命纪元了。
相比之下,还是尽快脱离战争前线,赶回来救场来的更为重要。
只是,在磅礴神力的酝酿下,贯穿虚空的通道正在逐渐成型,可在那波动的传送光环对面的一尊尊神灵,却在突如其来的法术洪流中叫苦不迭。
本就是先进行谋划,挑起新一轮战争的天庭,在见到苗头之后,哪儿能由他们这么顺畅的离开。
不时,就有一颗星辰猛然爆裂,其中的神国,碎裂成渣,带着无数燃烧的信徒,成千上万的珍宝,于星界中坠落,在大地上演绎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当然,在天庭对某个战场进行加注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另一片战场的不稳。
只是,在有了这边的预兆之后,外域其他文明体系的诸神也不敢趁火打劫,纷纷着急火燎的将多余的战力转回了大本营之中。
有句话说得好,当你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就说明角落的阴暗处已经有了一窝。
本就已经逐渐支撑无力的战场,伴随着外域诸神的逃逸,局势开始变换.
而同一时间,剿灭了联军的张珂正漫步在这几乎不设防的大地之上。
苍玉高悬在头顶,手中干戚接连咆哮!
沉重的轰鸣响彻天地!
万物在斧刃之下分崩离析。
碎裂的山峦,满溢的河流,逃窜的动物,以及凝聚着超凡灵光的植被,下一瞬统统都被苍玉投射下来的光芒一网打尽。
就好像是潜入了王国宝库的巨龙似的。
那鼓噪的血脉,令其完全无视了自身的负重,狰狞的大嘴全然不顾胃囊的极限,伴随着耳边激昂的古老呢喃,将入目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哼!”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眼前繁荣的世界逐渐开始变得东一块,西一块,像极了未老先衰的程序员之时。
突然间来自血脉的预警,让张珂猛然间扭转身躯,持干(盾)阻挡在身前。
下一瞬间,平稳的空间突然间泛起剧烈的涟漪,紧接着一口浓郁且暴虐的吐息汹涌而来,刹那间张珂的视界被亿万汹涌雷霆所充斥!
这放在其他的场景,绝对是某场宏伟战争的开端。
但于张珂而言,虽然没有经过长时间鏖战的加持,但无奈此方世界的诸神给与的实在是太多了。
尚未到达消散时限的加持,在双臂的加持下只是转瞬间就阻挡了巨盾的向身躯的靠拢,随后双手往外猛的一砸,那吐息所化的亿万雷霆便猛然扭转方向。
在不远处破灭,波荡的空间裂缝中猛然炸响。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昏暗的裂缝被照的如同白昼,原本因为物质的空虚,而引起世界塌缩的区域直接被庞大的能量洪流所充斥,裂缝眨眼间被抹除,随后伴随着世界壁的凸起,狭隘的裂缝陡然间被撕开了一道道更为恐怖的裂痕,无尽的混沌能量蜂拥而来,所过之处,万物湮灭!
背刺突袭?
猪队友的自我毁灭!
而在将直面的吐息奋力折射之后,张珂的身躯再度回转,手中的战斧直接向着脚下的空间劈杀而去!
仅仅只是纯粹的力道加持,大地便支撑不住直接碎裂开来,而剩余的力道被亚空间所承载,虽然空间的弹性已经竭力的吞噬了部分,但外溢出来的力量,仍旧如同凌冽的秋风一般,轻易的将空间撕裂,形成的暴虐冲击猛然扩散开来,将范围内的物质尽数吞噬,放逐!
“该死的天庭走狗”
恍惚间,在湮灭的空间深层,张珂听到了一声气急败坏的谩骂,但随着大量物质的填塞,波荡的空间暂时封堵,而那谩骂的声音也一同消失不见。
即便是在距离物质世界足够遥远的星空神国,透过波荡不定的传送门,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此刻在大地上扩散的冲击洪流。
在丧失了权柄携带者的主动稳定之后,哪怕是文明体系层次的世界,也难以完好的承载下这狂暴的宏伟力量,更别说,在这之前,世界便已经失去了它的完整性。
再坚固的大坝,也无法在出现裂隙之后,仍旧坚固的运转。
而在于冲击截然相反的方向,如沸水一般剧烈动荡的空间忽然间碎裂开来,好似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另一面对空间发起冲击
接着伴随着透明的空间,响起了如同陶瓷破碎般的声音,一头巨龙.不,一头形似巨龙的蛮荒巨兽从幽暗的空间夹层中逐渐脱离了出来。
之所以称之为巨兽。
是因为它的体型远超过了张珂在外域遇到过的所有巨形生命体,唯有上古跟试炼中的山海异兽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如果把当下维持在法天象地状态的张珂当做计量单位的话,其单独的体型就已经达到了0.8珂的程度,而张开双翼之后,其规模更是直接膨胀到1.4珂的规格。
赤金的鳞片上闪烁着七彩的流光,五颗各色的星体从脖颈到下腹,排列镶嵌,细致观察的话,能看到星体之中,一头头闭目蜷缩的五色巨龙,其体型显然也超过了正常巨龙能达到的范畴,只是身形略显虚幻,看起来不似活物。
在这种超规模的巨兽面前,连张珂也有种稚童于成人面前的既视感。
而此时,这头宏伟巨兽正将其冰冷的双眸锁定在张珂的身上,呼出的鼻息化作道道雷霆将双方之间本就不稳定的空间炸的更加破败。
张珂的目光在那参差交错的龙嘴处停留了一瞬,看着几颗被熏黑的龙牙,目光微沉。
如果没有意外,刚才躲藏在空间中对自己发起偷袭的,应该就是这尊宏伟巨兽了,而至于战斧送走的那个.混乱的空间夹层会给它送上一份大礼,暂时并不需要考虑再度背刺。
黄金龙神·伊斯科伯,张了张嘴巴,吐出一口灼热气息的同时,也借此动作略微缓解一下刚才法术被弹反时反噬的酸痛。
只是就在它猪呢比开口说话的时候。
面前,可恨的掠夺者却突然间爆起,其迅猛的速度竟在空间中引起了数个残影。
而后,那不知沾染了多少神性生命的邪恶战斧便猛然浮现在它的双眸之中
不是,以德服人的习惯呢?
什么时候九州人都这么悍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 脑袋一摘,火力全开!(二合一?)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璀璨到足以刺瞎双目的浓郁的银白色雷海在这片破碎的大地上升起!
而在绵延上万里,通天彻地的银白色光芒之中,一抹血色的赤红却宛若巨浪中的岛礁一般,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仍然端坐正中,佁然不动。
两股碰撞在一起的能量洪流,于中点迸射的狂暴力量,化作一道道暴虐的冲击,裹挟着大量的雷霆向外逸散。
所过之处,山峦崩碎,大地板荡,草木土石只一瞬间就被雷霆劈碎,碾压成粉,而后在炽热的雷电高温下化作赤红的雨滴随气而走。
在这环环相套的情况下,基本没有什么生灵能够幸免于难!
即便是各个族群中,聚集了大量生灵的城池/部落,那所谓能够扛下攻城器械数十日征伐的魔法屏障,也好似水盆中的肥皂泡一样,一戳就破。
相比旷野中的活物,他们唯一的优势也就是在濒死前,能绝望的嘶吼一声。
仅此而已!
而在凡物们无法瞩目到的暴躁雷海中央。
张珂正在进行着一场大胆的尝试!
他想要将战斧从与龙神的吐息中撤下来,由巨盾作为抵挡吐息的先锋,而后凭借自己多手的便利,伺机开辟第二战场!
这个决定风险很大,大到了万一交替不及时,亦或者被那龙神察觉临时加注的话,眼下势均力敌的态势瞬间就会扭转,而他自己也会遭受到不小的创伤!
虽然张珂有着高额的魔法抗性,跟尚未结束的被围剿buff加成。
但同样的,对面也是一尊强大的外域神灵,更何况是龙这种,在外域文明中,居于上层的古老种族.
虽然危险,但值得尝试!
毕竟,龙神跟那位被他一斧砸进了空间夹层的神灵能够一同归来,就意味着身处在前线的外域诸神们已经做出了割舍。
即便天庭本就在战争局势上具备优势,但除非是压倒性的优势,否则战场之上,胜利者很难完全掌控战败者的走向。
就算是溃败,但十万头猪都得捉好长一段时间,更何况是一整个文明体系的外神?
他们付出多大的代价张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外神的回撤却与他的安危密切相关。
即便对方不是九州的对手,但好歹也是一个文明体系的宏伟世界,张珂虽然自诩成长了不少,但他还没狂妄到认为自己能扛下一整个文明的联合绞杀的程度。
或许可以试试,敌进我退,敌退我打。
外域的撤退,天庭必然大规模的前压。
但这与他最初的目标不相符。
这次涉足到九州与外域的战争中,张珂给自己设下的定位就是一个秃鹫,游走在主战场之外,为天庭扩大战果的同时,也再为自己的血脉猛力推一把,借此他才能更快的发展到另一个层次。
毕竟,他可没忘了,自己还有一大把的仇家,九州的,上古的,还有外域的。
虽然在某些外在条件的限制下,这些仇家暂且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心思,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
更何况,眼前的是一头龙!
一头在整个文明资源供给之下,诞生的传说巨兽。
如此高质量的食材,要是能将它烹了做一席全龙宴,对自身成长的助力起码都是整数层的跃进,哪儿能坐视对方从自己的手中安然撤退。
好比钓鱼佬们,为了钓起大鱼,不惜在垂钓前在饵料跟装备上投入更多的金钱。
而张珂只是押注的更多了一点,他把自己当做鱼饵抛了出来!
“吼!”
一声压下周遭万千雷霆蜂鸣的怒吼之下,三手相握的战斧短暂迸发出了更加狂暴的力道。
那璀璨到近乎固化的雷霆吐息在短暂的僵持之后,直接被斧刃割裂开来,而后长驱直入的横拍在那赤金龙首的鼻梁之上。
斧刃所劈区域的数百块龙鳞直接出现了细密的裂痕,而那赤金的镀层下方,更是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金红色血迹。
黄金龙神·伊斯科伯突然遭此重击,被砸的脑袋歪斜,脚下更是一个踉跄,恼羞成怒的刚要转头:
“轰!”
顺利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张珂起初的预想,但在本我意识还没反应过来的刹那,战争直觉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在龙首偏转的刹那间,原本预备来迎接狂躁雷海冲击的巨盾直接被高举过头,而后带着更加狂暴的力量轰然落下!
“咚!”
黄金龙神·伊斯科伯直接被砸翻在了大地之上,在被雷海炼化的熔岩地层中,溅起无数璀璨的花火。
而本就因为战斗的波及,被破坏的千疮百孔的大地,更是自上而下的开始塌陷,转瞬间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停留于表面的岩浆,顺着坑洞的缝隙向下流淌。
而在地底深层的地核空间中,生存于此的火元素生命们茫然的抬起了头。
怎么嗅到了岩浆的味道,而且还是那么浓郁!
是上边又开始纪元更替了?
难不成,下一个纪元,是他们火元素的乐土?
“轰隆隆!”
张珂全然不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
在干戚占了两手便宜之后,根本不给对方攀爬站稳的机会,手中的战斧接连挥舞,在白炽的空中形成了密密麻麻的残影。
毫无收敛的暴虐之力,便就这么一轮轮的冲击在黄金龙神·伊斯科伯的身躯之上。
脚下的大地一凹再凹,本就脆弱的地层更是开始向着更深层次进行塌缩,而正美滋滋的想着扎堆找个火山口去地上看看情况的火元素们,于是便见到。
它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忽然间山摇地动,头顶的天穹猛然塌陷,一赤金色的狰狞巨首猛然垂落了下来,落入了下方的岩浆湖泊中,溅起了无数的火浪!
伴随着岩浆的回流,不时的还能看到大量的气泡自地心中升起,而后在湖面上猛然炸裂。
“该死的!”
张珂趁人之危的行为,让被砸到地心中的黄金龙神·伊斯科伯愈发狂躁。
它自诞生到如今,存在了无数纪元,在渡过了青年龙那短暂的生涯之后,便再没有遇到过如此狼狈的场面,更别说被一群躲藏在地心里的下等杂碎围观。
这一切都触怒了它那颗高傲的心脏!
咆哮的声音,穿透了岩浆,经过地层的传导之后,仿佛一道闷雷般在地上炸响。
而因为它的愤怒,整个世界的魔法元素,也在眨眼间进入了狂暴的活跃状态!
于是,在某种危险感临近之前,张珂冲着那扬起的龙尾根部再劈了一斧。
在已经足够的特效加持,与之前接连重击的叠加下,那隐藏在龙鳞之下的镀层终于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破碎声,而后斧刃长驱直入,于那宽阔肥大的龙鳞平台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血痕。
伴随着前方传来的阻挠感,张珂猛然用力,将深陷龙肉的干戚拽了出来。
下一瞬,金色的血雨,宛若喷泉一般在世间绽放。
见状,张珂默不作声的后退了几步。
虽然龙血是上等的食材,尤其是一尊龙神的鲜血,但嗯,张珂总归还是没有改换门庭的想法,所以沐浴龙血这一遭就免了吧。
不提这小小的插曲。
只说这龙血喷泉的一幕,还是十分壮观的!
就好像后世公园里,在晚上运行的音乐喷泉一般,伴随着某位龙神的低吟高吼,喷泉也适时的予以配合,或高或低,或收束一束,或满天飞雨,十分壮观!
而在前面龙蛇起陆的时候,张珂眼角的余光往头顶的星空瞥了一眼。
注意到那比之前明亮了许多,甚至已经影影绰绰,有一道道模糊身影开始凝聚的万千星辰。
他略一沉默之后,处于肋间空余的手臂久违的抓住了披散的头发,轻轻一拔.
“???”
刚从狼狈的困境中解脱出来的黄金龙神·伊斯科伯,便看到了张珂拿着自己脑袋,往怀里揣的一幕,汹涌的怒火为之一滞。
即便他从不宣扬,但那漫长且悠久的生命,自然赋予了它智者与博学者的称号。
然而,即便见多识广如它,也从来都没见过这等场面。
虽然是令人不齿的偷袭,但不得不承认,在这场战争之中,确实是这九州败类占据了临时性的上风,但打得好好的,怎么反倒把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
是因为星界的那些家伙?
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正在酝酿着什么的星界,黄金龙神·伊斯科伯摇了摇头。
真要是如此胆小,怯懦的家伙,便不会被九州派来进行这种危险的活动了!
虽然搞不明白,敌人的奇怪动作,但黄金龙神·伊斯科伯并不想浪费这得来不易的喘息时机。
身后巨大的创口中,血肉在悄然的蠕动,虽然因为张珂残留的力量,限制了部分的血肉活性,但撕裂的伤口仍然在以较慢的速度开始愈合。
而同一时间,在对外界转瞬即逝的时间段内,黄金龙神·伊斯科伯身上镶嵌的五枚龙珠纷纷开始绽放光芒。
其中蜷缩的五色巨龙悄然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眸,复数的法术灵光自它们的身上浮现。
庞然的力量从龙珠中蜂拥而出,悄无声息的滋润着黄金龙神·伊斯科伯的身躯,那本就好似黄金一般的表皮龙鳞,此时更是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一根根狰狞的角质物从鳞片的缝隙中延伸出来,密密麻麻遍布全身。
本就参差交错的龙牙,此时更是在龙嘴中生长出了数排,宛若深渊一般的喉口闪烁着各色的光芒.
不同于其他只能借助神术跟权柄逞凶的存在。
在点燃神火之后,龙族的法术在进行升维的同时,它们本就值得称道的强横肉体更是会发生恐怖的进化。
龙息只不过是占了威力大,还比较方便的优势,说白了只是方便虐菜罢了。
毕竟,在广泛的外域文明中,五色巨龙的名声一直都算不上太好。
暴躁而贪婪是它们的代名词!
虽然在黄金龙神·伊斯科伯高举神国之后,龙族的行为逐渐变的温和了不少,但在有大量珍宝出现的时候,那存在于血脉深处的本能却仍然是无法抑制的。
自然,在经常作为被讨伐对象的龙族,龙息这种方便而省事儿的虐菜手段,便成了流传最广的龙族能力。
其实说实话,相比于龙息,甚至于其他的龙族魔法来说,绝大多数的龙族,最值得称赞还是它们自身肉身带来的巨大优势,那才是龙族在狩猎,或与同等单位厮杀时最为常用的方式。
当然,请自动忽略某些龙族之耻!
在释放了相关储备,并在龙珠的加持下,为自己的龙躯提供了足够强力的光环类法术效果之后,黄金龙神·伊斯科伯也毫不迟疑的向那矗立在原地的巨人发起了迅猛的冲击!
下一瞬间,在原本基础上又膨胀了一圈的宏伟身躯,便裹挟着狂暴的冲击直接出现在了张珂的面前。
血盆大口之中,那密密麻麻,参差交错的龙牙格外显眼。
恍惚间,黄金龙神·伊斯科伯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那略显矮小身影的脖颈上,逐渐生长出来的一圈儿龙鳞,接着它那严阵以待的意识之中,浮现出些许的轻蔑。
愚蠢的家伙!
不管你在酝酿什么东西,但在战场之中,速度便是王道。
再宏伟的传奇法术,也得有施展开的机会才行,倘若在念咒的时候就被刺客展示贴到了面前,那就准备好跟你的法术一起成为别人的战利品吧!
但下一瞬间,一抹幽光陡然间在龙口中闪烁。
紧随其后的,便是那足以刺穿脑仁的剧烈疼痛!
而那原本预备了,要将张珂拦腰截断的深渊巨口,也没能如愿的咬下。
在伊斯科伯仓皇后退的动作中,依稀可以看到它大张的龙口中,有一截断裂的刀刃,卡在舌头的后端,其残缺而锋锐的刀尖,已经贯穿了上颚,深入到了血肉之中。
当伊斯科伯尝试着喷涌烈焰,试图融化对方的时候。
在眼角余光中的人影,却忽然间消失不见。
下一瞬,一道黑影突然间出现在它的头顶,而后宛若一座山峦一般碾压而下。
“轰!”
“吼吼吼!”
伴随着猛烈的重击,伊斯科伯的双眸之中,陡然间浮现了万千星辰,而自己的头颅也再不知不觉间配合着星河的流动,而进行旋转。
与之一同而来的是,大脑的颤抖!
那原本卡在喉间的残刃在头颅被重击的瞬间突然膨胀,龙嘴闭合之下,那锋锐的尖端直接突破了血肉的束缚,并一往无前的越过了龙骨的阻拦,深入到那柔软而脆弱的头颅深处。
虽然大脑的贯穿,对神灵而言并不算直接致命的伤势。
但薄弱点被刺穿的痛苦,也远超之前龙尾被劈了一斧带来的疼痛。
麻木,颤抖,自大脑深处涌动出来的危险预兆,使得伊斯科伯的本能直接接管了身体,而对于外界来说,便是发疯似的挣扎破坏。
什么目标,什么敌人,此时全顾不上了。
伊斯科伯只想着能借助这些破坏,让那极致的痛苦能够减弱一些!
嘹亮的龙吟自大地上响彻,其中凄厉而痛苦的音调,扫过旷野,穿过了空间。
一时间,不论是星界中正在凝聚的虚影,还是那些尚未被战火波及的地界,纷纷扭转了脑袋,向这战场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不论它们是否能看得到现场。
心中的迫切跟焦急都是做不得假的!
尤其是对于星界中正在脱离的诸神而言,伊斯科伯的失败是它们完全不能接受的。
只有它们自己才知道,为了将这个强大神力从战场中解放,救助家园,诸神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但糜烂的局势非但没有任何改变,甚至于伊斯科伯自己都在那个狡猾的外乡人手里损失惨重。
如果换做是平常的话,诸神肯定不会介意伊斯科伯的陨落。
一个世界,哪怕强如文明体系,强大神力的位子是固定的,减少一个它们就能多分润一部分权柄,而下方的神灵也有一份晋级的希望。
可是现在,它们迫切的希望伊斯科伯能够无视痛苦,重新振作起来。
可是
“轰隆隆!”
一下又一下,响彻大地的重击好似也同一时间敲在了诸神的心上。
在想要速战速决,而决定火力全开之后。
张珂就放弃了部分理智,将相应的决断转交给了本能。
虽然说,在火力全开的状态下,他本就无法保持正常的理智.
于是,张珂本能的将干随手一抛,双双臂(没错)握着战斧便直接冲了上去,双手拽着那挣扎不停的龙首,斧刃直劈脖颈跟身躯的交界处。
只是,毕竟是一尊强大神力,而且还是肉体强横的龙族。
哪怕锋锐如干戚,也没能将对方一刀两断,而是形成了一种菜刀劈牛腿骨的费力功夫。
而在相对莽撞的策略下,张珂的胸膛不出意外的被咬下了几片血肉,如墨般黑红的血液顺着胸膛喷涌而出。
本来抱着相同想法的伊斯科伯,在那血肉刚一入口的时候,便下意识的开始反刍。
疯狂,杀戮,怨念,暴虐.种种负面情绪,夹杂着一股并不算浓烈的尸臭味瞬间席卷了它的胃囊,而这剧烈的动作更引的卡在喉口的刀刃一阵扭动。
它感觉自己的脑仁好像都要被搅成浆糊了。
而在这短暂的失神中,那留存于胸膛上的独目,却陡然一转,盯上了大张的龙嘴。
下一瞬,扶着龙首的双臂直接深入到巨口之中,抓紧了刀刃便是猛然外拉,全然不顾自身的疼痛跟那闭合的龙口
“吼!”
一瞬间,两道源头不同,却同样剧烈的嘶吼声突然间响彻。
伴随着血雨的倾倒,一双白骨嶙峋的巨手,握着断刀从龙口中拔了出来。
伊斯科伯,在一阵抽搐之后,再也无法像之前那般发狂的破坏,它用几乎裂开的上颚,目光凶狠的凝视着张珂。
显然,对于自身的失败,它并不那么心甘情愿。
然而,下一瞬间,一道硕大的阴影直接踩在它裂开的头颅之上,张珂挥斧将那阻挠了许久的龙骨彻底砸碎!
于是,伴随着金红色的喷泉肆意喷涌,大地再一次开始向下沉沦,密密麻麻的裂痕向着远方疯狂延展。
一时间,爆裂之声不绝于耳!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枯瘦的白骨双臂默然的从落到腰间的苍玉中拉出了张珂的脑袋,抬手上套,伴随着一阵骨骼的碰撞声,那浓郁到几乎遮蔽天穹的罪孽之气开始逐渐收束。
遍布身躯的血红之色也逐渐归于正常。
胸目,腹口也纷纷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张珂那扭曲的面庞。
痛,太痛了!
理智刚刚上线,张珂就恨不得再次把脑袋撤了,让身体自主去。
断首之法,好归好,但就有理智缺失这一点着实让人头疼。
在本能支配过半的情况下,化身灾厄的它会不顾一切的寻找制胜之法,只要能尽快的结束战斗,在不危即生命的情况下,本能会做出一切最直接的决断。
至于后续的疼痛.反正灾厄不痛,至于张珂疼不疼的,那就管不着了!
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将着深陷在地坑中的巨大龙尸抬起来往苍玉之中猛塞,至于来自星界中的谩骂跟警告,张珂全然无视。
甚至于在龙尸被打包带走之后,略一沉思的张珂还耗费了一番功夫,将脚下的战场也从外域的版块中割裂下来。
毕竟是龙神的血液。
即便沾了些尘土,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家资没富贵到能吃一碗扔一碗的程度,张珂自然不会铺张浪费,更何况其中还夹杂了不少自己的血肉,他自然不可能给外域蛮神们留下这些破绽。
环视一周,再没在附近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物件之后。
张珂才在身上星图的不断催促中,与后方的紫薇大帝进行了法力链接,而后转身踏入了星空隧道之中消失不见。
外域文明诸神的暴躁无需赘述。
行走在相对稳固的七星虹桥上,张珂眯眼打量着苍玉中的收获,心中默默盘算.
还行吧,这个月尽可能维持6k加,从今天开始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 后世九州的第二位选中者,张珂:黑幕,黑幕啊!
“感觉如何.还撑得住?”
在幽邃而瑰丽的星空通道之中,千丝万缕的星光于张珂身旁的左侧凝聚成了一个常人大小,身形略显虚幻的紫薇大帝。
相比于头顶华盖,脑后生光,万千星辰在其身旁明灭不定的本体而言。
当下,张珂眼前的这个,无疑就有点儿捡漏了。
各种异象全不具备,甚至连脸上的五官都糊在了一起,倘若换个凡人在此,第一反应绝对是做噩梦了。
不过也正常。
先不提本体处于战场前线,每秒甚至于每个瞬间都要消耗的巨大法力,在兼顾战场局势的同时,紫薇大帝还得分出一部分法力与神念来为张珂引导方向,构筑通道。
虽然名义上来讲,这座横跨两个世界的虹桥是由张珂跟紫薇大帝联手锻造而成,但实际上,前者所付出的不过是法力罢了。
就像是一栋建成的大厦,地皮,资质,材料,器械等等都是由紫薇大帝提供,而张珂在其中只是承担了作为施工队的角色。
如此,还能分心跟他沟通已经算得上是后方战线局势大好了
而此时,那双与五官糊在一起的双眸正不住的在张珂的身上徘徊,尤其是他那完全撕裂,只有肋骨勉强护着心肺的左胸,以及自中庭到气海的一条巨大裂缝,透过渗血的伤口,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其中正在律动的内脏。
“若是不能行,便罢了,反正战场这边已经大获全胜,若按旧有时间线,达成现在的成果还得推到西汉初年,你这一动,为九州节省了至少万年以上的时光已经殊为不易。”
“不如回来稍作休息,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紫薇大帝的话语中满是担忧跟劝慰。
虽然此事是他跟昊天以及老君三人商讨后下的决定,认定了张珂此行有极大概率能够获得一定的成果。
但在正式出发之前,谁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搅出这么大的成果来。
不过也没达到惊世骇俗的地步,只能说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罢了。
毕竟,佑灵王在外的名声就决定了,但凡有他出现的地方,鸡飞狗跳是最少的,而他们当初想要的也是这个结果,打乱外域的军心,而后趁火打劫,狠狠地吃下一群附属世界。
结果,现在目标超额完成,甚至于张珂这里,也得到了大量的收益,联军中仅有的九个文明体系,被他的破坏强制性的召回了一个,虽然仍有残余势力,但威胁程度已经大大降低,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枣,随便挑个帝君坐镇,而后配套的诸神便可一齐撤了。
当然,真正策略上肯定不能如此的蔑视,但如此也能够体现出张珂的作用了。
好比凡俗的联盟游戏,原本应该在十五分钟具备的一千经济差,如今被生硬的拔高到了接近三千的程度,不敢说是局面已定,但天庭总不至于软弱到被人一万经济翻盘的程度。
继续扩大战果肯定是必然的,但倒还不至于用张珂的安危来换。
毕竟,一根冉冉升起的巨木,是等着其完全长成拿做房梁,还是轻易的劈了当柴火烧,孰重孰轻,但凡是个正常人就能拎得清。
再说了,真敢有谁冒这个想法,都等不到天明,昊天跟水官就给其全家竖起坟头了
“无妨!”
张珂神色淡然的将探头探脑的肠头塞回了肚里,伸手扯了扯附近的皮肉,防止自己的内脏再调皮的出来见人。
温热的,夹杂着一阵钝痛的感觉,让其眯起了眼睛,说话的声音也变的略显低沉:“只是些许皮肉伤罢了,况且受些伤势,手中的力道也能足些。”
“帝君放心,我不是那不懂好赖的,若有生命之危,不用您提醒,便早早逃了,只是现在这点还不妨碍,您继续引导吧,挑个与之前相差不多的文明,将我送过去。”
“你”
没等紫薇大帝继续劝说,张珂抢先开口将对方的言语搪塞了回去:“帝君,信我我保证,若非紧急情况,断然不会再施断头之法!”
其实也算不上搪塞。
他也确实没准备继续再这么玩了。
陡然攀升的力量,跟压倒性的优势,爽归爽,但事后的处理也相当麻烦。
就像现在,那龙神若是正常的厮杀,以它的实力了不起六七十轮后,便将任张珂宰割,甚至于再来些帮手也无伤大雅,毕竟血脉的成长不是白得的。
张珂虽然没亲自尝试过,但双持之下,挥个八九十斧应当问题不大,若再加持六臂,轻松破百。
只能说龙神菜了,张珂急了。
好歹人家都是一尊外域的强大神力,扔了干,持戚贴身上去擒杀,只是被咬两口,抓几下,也算不了什么。
至于伤势即便是最弱小的仙神都不会太过在乎肉体上的伤势,而对于buff尚有存留时间的张珂来说更是如此,在这穿过虹桥的片刻功夫里,残存在伤口上的外力就已经被他强大的自愈能力磨灭了近半,鲜血不再流淌,血肉开始尝试着自我贴合。
放在那里不管不顾,顶多一两日的功夫就会完全恢复。
当然,没有buff加持的话,可能会拖到三五日,但总归不是什么难缠的问题,大不了之后持盾挡着点便是了。
相比之下,这一行的收获更加触动张珂。
一头新鲜的,完整的强大神力的龙尸,虽然还没经过处理烹煮,但来自于血脉深处的强烈悸动却已经告诉了他,这玩意儿大补!
除此之外,在击败百万联军之后不过三个凡俗日的时间里。
张珂硬是敲下了对方五分之二个主物质位面的庞大山河,即便过程粗暴,导致各类物质都略有折损,但光是这一趟在物质层面上的收获就已经超过了上次。
更别说,在这之前他还打包了一个完整的希腊主世界,虽然冥界被那群苟苟祟祟的家伙偷走了,但其余的一切却都打包了回来。
仅凭这三样,血脉冲上两位数轻而易举。
如果让张珂自己估算的话,或许十二,十三都有可能,当然越是强大,越是古老的血脉,在往后期成长的过程就需要越多的资源,更别说张珂手中已经差不多集齐了蚩尤血脉,只要再往试炼中与老师比试一两次,便能借此凝结完整的血脉传承。
双核供给,压力自然翻倍增长。
除此之外,他在天庭那边,还应当有一笔颇为可观的酬劳,不过,这边,在山水地脉上的奖励可能就不是太多了,甚至置换成其他类别的奖励张珂也并不意外。
毕竟,就算是天庭家大业大,前两者的消耗也足以让天庭肉痛好长时间,再继续原样支出的话,那还不如张珂跟昊天上帝商量商量,他那位置给自己坐两天感受感受。
当然,从纯粹的利益角度来说,收获是这样的。
但张珂也不会把这些全都交给天庭置换,能不能换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既然想要将后世九州向着文明体系的目标进行拓展,那物质层面的丰富多彩也不能少。
一些个超凡要素浓郁,底蕴丰厚的较好地块,自己留下来进行转化,将山水地脉铺设于此。
不然,他跟两位帝君要那么多的仙神干嘛?
总不能单纯是为了运转后世地脉吧?
好东西自己留着,中下等的交易出去,略微资助的同时也节省时间,才是最聪明的决策。
更何况他与天庭只算得上是远亲,即便有昊天上帝的翁婿之缘,那也只是昊天,天庭又不是这位的私产.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如此,几番折扣下来,原本预计的目标就不那么保险了。
他也只能趁着机会,再去冲杀一轮,将战果扩大一些。
这便是单打独斗的弊端了。
或许,在数千年之后,伴随着后世的扩张跟天地的晋升,那些属神跟人族之中也能诞生出一些个强大的存在,开始逐步像天庭仙神们一样,于虚空之中获益弥补后世。
但那起码都是一千年后的事情了,与其期待别人,不如去要求自己。
而在等待紫薇大帝锚定新世界的时候,张珂也在借此思考一个问题。
经历过九州跟外域的宏大战争之后。
让他再像当初那样,在低中高魔位面混迹,张珂已经有些不习惯了,不论是从对手的层面,还是从副本结算的收益层面来说,零星的增长都无法满足他突然膨胀的胃口。
多元宇宙虽然好些,但也就那样。
初步开始进行时间分流,稀释自身的宇宙,在实力强度上跟高魔位面相比并没有太大的提升。
毕竟,在开端的初期,世界的资源基本都投入到对自身的复刻当中去了,本土的成长微乎其微,可能千年,甚至于万年之久其中的生命都无法拥有一次哪怕小的提升。
只有当下属的位面复制到一定的数量,能跟复制的消耗达成持平,甚至于略微溢出的时候,多余的资源才能拿来反哺主世界,继续开始晋升之路。
当然,如果世界的诸神足够贪婪,这个滚雪球的过程恐怕还要延长数倍之多。
而在更加庞大的基数的反馈之下,其晋升的过程也会极大程度的缩减,甚至于在往后的过程,乃至有晋升文明体系的难度也会大幅度的降低。
也因为这个过程的困难程度,所以,在虚空之中,多元宇宙之间的互相征服,亦或是针对于低等位面的掠夺是最频繁的。
但对张珂来说,多元宇宙除了同一世界的文明之间距离足够近之外,在收获上并没有太多的增幅.
而至于文明体系.虽然张珂已经具备了跟强大神力的本体正面对垒的战力,甚至于在发癫的状态下,能够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但世界攻略并不是单人游戏,世界土著们也不会跟他讲道德,一个个的排队上来送人头,群起围攻的情况下,对于张珂而言也多少有些勉强。
当杀死敌人不再那么容易,自然而然的,物质层面的收获也就不再像之前那么丰硕。
或许,他应该考虑稍微沉淀一下,在九州的专属副本中将自身的技艺再磨练磨练,找一身合适的兵器铠甲,法宝之流.顺便暂时将目标从物质世界的方向上挪开,去攻略其他?
毕竟,血脉成长所需资源,并不独有物质世界,强大的生灵,珍贵的宝物同样是强化自身的方向.
摇了摇头,道路规划什么的,对他而言太过繁杂。
总得来说,不论是物质位面,还是强大生灵,亦或是兵器铠甲,等等,能碰上什么便筹备什么就是。
放在那些古老而强大的存在们身上,需要数千上万年积累,甚至于过程中还要经历无数坎坷磨砺才能达成的目标,他在短暂的两年内便达到了同等层次,就没必要再过分的贪婪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在这战场之上。
将此行圆满落幕,把收获全部带走才是最重要的。
而恰巧,在张珂思索的功夫里,紫薇大帝也定位到了新的目标,前方无穷尽的虹桥,陡然间插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壁垒,在一阵剧烈的波动过后,张珂踩在轻微碎裂的虹桥上,漫步走向了前方幽邃的终点。
看着一眨眼便钻入通道中消失不见的身影,停留在原地的紫薇大帝的分身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叹了口气,无声的将那延伸到世界之中的虹桥抽离了一点,北斗星光于虹桥前方再度闪烁。
一眨眼的功夫,一条全新的道路便露出了一点苗头。
时间线稍微往前挪动一点,被虹桥洞开,穿透的世界之中。
“真是腐朽啊”
冯奋看着在自己面前弓腰的窈窕背影,以及在蒸腾雾气之下,隐约可见的丰硕果实,发出了感慨的声音。
天天,但谁又能想到,穿越这种由那些油腻作者们妄想出来的情节,能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尤其是,他并没有经历机甲泥头车这种新奇的,甚至于哪怕是一个老套的穿前仪式都没有发生。
就是简简单单的半夜睡不着,起来在阳台上趁着月华,开始修行第二版的九州练气通用法—纯阳版,再醒过来人就已经离开了原本的世界,出现在一个奢华的卧室里。
身下躺着的是好似棉花一样的床垫,摊开的左右手上各自环绕着一个少女。
眼角的余光往被子瞥了一眼。
冯奋觉得,世间的美好也不过如此了。
当然,前提是,等自己准备起床的时候,不会突然从门外闯进一群人来,对他张口谩骂,搞那些太过于脑残的情节。
所幸,命运的垂青让他并没有等到那些奇葩的场面。
反倒是身旁翻身的动静,对他这个青春热血的少年来说有些磨人。
正当冯奋纠结于究竟是顺从身体,还是顺从二哥的时候,恍惚间,一串字符于他的眼前悄然浮现:
【基于世界晋升完成,开始挑选新玩家进入虚空游戏,当前筛选个数5,已选定目标宿体,游戏正在加载中加载完成!】
【宿体无意识,正在综合宿体自身意志.综合成功,启动新手试炼备用教程.滴,检测到本文明时间线大规模变动,无法选取单人新手副本,正在沟通.沟通成功,已为宿体选定新手试炼教程——神恩文明,中土大陆。
因新手试炼,固分离主世界时间流,圈定试炼范围,正在形成主线任务——振兴哈尔家族(身躯里潜藏着古神血脉的哈尔家族,虽然经过了上百代的传承,血脉稀薄几近于无,但强大的血脉基因仍然使哈尔家族子嗣难以昌盛,每代公爵只能在年老时借助古老仪式,剥离自身的血脉勉强诞下一子)
玩家作为当代哈尔公爵的继承人,必须在不借助魔法仪式的情况下,为家族诞生超过三个以上的子女。
支线任务:作为法兰王国最尊贵的血脉之一,你或许可以再生命达到尽头之前,再为公爵家族增添一笔可观的荣誉(正面)】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冯奋意识上的清醒,他所期盼的金手指也浮出水面。
只是这所谓的新手任务画风有点诡异的离谱.伱确定不是从我网站链接里跳出来的?
而伴随着身旁的平稳的呼吸出现了紊乱,冯奋那紊乱如麻的思绪也转瞬间烟消云散
直到现在。
冯奋在这个世界已经度过了七天。
期间他也见了自己那位便宜父亲一面,红光满面的公爵全然不像被剥离了血脉,那副老朽,衰败的模样。
只是父子之间的对话也简陋的离谱。
在晚餐的餐桌上,没有任何铺垫,老公爵便开口给冯奋的女仆大军中又塞了近二十个人选,下到领地中平民的女儿,上到某位小贵族的寡居妻子。
让仆人把人带到餐桌前给他看了一眼之后,便尽数打发去了城堡的楼上。
随后,老公爵绕到他的身后,拍了拍冯奋的肩膀:“我亲爱的儿子,父亲知道你向往自由的生活,我小时候也是这样,但家族的使命也得有人来完成才行。
我的使命在生下你的时候已经完成了,现在该是你承担起家族重任的时候了!
不用担心身体的问题,尊贵的血脉虽然给我们家族带来了沉重的痛苦,但同样也赐予了我们强大的身体,即便经过传承到你身上又稀薄了一些,但比拟王国的千夫长总归不是什么难题,按部就班进行学习的话,在一百岁前也能跨越传奇的门槛,只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生命层次越高,繁育就越困难,其中的好坏自己思考。
嗯,吃完就赶紧忙正事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有什么事情招呼老库克就行,他随时都在!”
“.”
很难说,被老爹强塞后宫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他可以肯定,起点的那些鸽子们绝对写不出这么玄幻的开头来。
冯奋感慨着。
而后,填饱了肚子,便被公爵家的老管家,带到了这占地近千平米的庞大浴池里,宽阔的面积,温热的泉水,朦胧的雾气,以及朦胧云雾下,一个个窈窕的身影。
很心动。
不过看着等待着自己命令的丽人们,冯奋陷入了沉思:
她们的腿上是不是少了些什么,这穿着也似乎有些问题?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 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枪(二合一?)
“其实,这种事习惯了以后,感觉也就那样?”
感受到透过窗帘缝隙投射进来的刺目的阳光,冯奋推开了横陈在自己胸口的身体,随手拽过一条紫色的丝织物擦了擦上身的红印。
也不知道这异世界的口红原料究竟是拿什么做的,附着性如此的优秀。
连皮肤都被擦红了,那口红的印记还是鲜明的吓人。
见状冯奋也懒得理会了。
自己又不像后世的那些老哥,搏斗美人鱼之后还要担心家里的旗杆炸了,作为公爵之子,又肩负着好似从里番里走出来的奇葩使命,就是他变成小红人,便宜老爹也只会夸赞一句干得好,而不会有别的什么异样。
随手扔掉那皱巴巴,变成一团的丝织物,拎起一套浴袍套在身上,冯奋吊儿郎当的便走去了卧室直通的阳台。
至于在这过程中,本不应该出现在异世界的物事.
都异世界了,魔法,神话都浮出水面了,真以为后世的那些工业制品还能有什么难度?
也就是相较之下性价比不怎么高。
但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小问题啦!
而伴随着冯奋来到阳台,新鲜的空气跟迎面的微风习习,之前因为放纵而略显混沌的理智也逐渐上线。
首先,任务肯定是要完成的,这没什么别样的说法。
像某些跟影视作品中,富家子要死要活的不肯接受家族基业,非得出去学普通人打工吃亏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况且,真实的世界里,这样的人或许也会存在,但并不会多。
毕竟,只要不是被小脑裹了大脑,就会知道,当下享受的一切都是从哪儿来的。
更何况,在被命运垂青之前,他冯奋就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员。
虽然因为后世九州灵气复苏的缘故,趁了一波修仙的福利,但懂得都懂,大争之世,这是给那些家中阔绰,亦或是天资卓绝的天才们预备的,纵观九州浩瀚历史,无数人杰里,也就是走出了一个朱八八这么一根独苗,除此之外还能举出多少例子?
就算标准稍微放低一点,把那些公侯将相们也算上,历朝历代也就那么零星的几个。
不然,为什么会有寒门难出贵子的感叹?
哦,忘了,寒门的前提至少是祖上还阔过,纯粹的泥腿子可不在此列,这么算的话,又得十去八九,大浪淘沙,剩者几何?
所以,从始至终,冯奋的目标就很单纯。
趁着灵气复苏的前期,大家基础还勉强在同一个平台的时候,多赚点钱啊,资源之类的,如果有眼瞎的白富美看上自己那就趁机跨个平台,没有就老老实实的门当户对,积攒成本,留给子女们去拼搏奋斗。
毕竟,只要不想着一步登天,对于普通人而言,越大的风口,也就意味着机会越多。
大致参照九州的八九十年,跟世纪之初。
只是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大馅饼,把冯奋的盘算砸了个精光。
既然能往返异世界,还有金手指傍身的话,凭借开挂的优势,也不是不能跟那些牛人们争一争。
只是如此的话,他就得好好盘算一下,在新手试炼里,究竟能给自己争取多大的资源了,当然其中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灵魂还是不是原版,如果没临时本土化的话,那兴许可以定个小目标,把三魂七魄归一,凝出阴神。
而后,这异世界的修行体系也得挑挑拣拣的尝试一下.
也就在冯奋趁着清晨这短暂闲暇的功夫,准备粗略规划一下自己未来几十年的大致人生的时候,忽然间,他的身体内部涌动出一种说不出的悸动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走夜路,或者是在干别的事情时,心中突然一寒,而后全身汗毛炸起似的。
顺从着心中的感觉,冯奋下意识的抬头眺望天空,前一刻还晴朗无云的天穹,不知道什么时候,陡然间出现了一个色彩斑斓的大·菊·花。
幽邃的空洞吸纳了周遭的全部光线,七彩的光芒在其边缘形成一道绚丽多彩的幕布。
距离太远,即便是冯奋超人一等的视力也无法看个真切,只能模糊的看到,黑洞之中,似有一庞然大物一闪而逝。
如果他的眼睛还没瞎的话,那应该是个脑袋?
只是究竟多大的身躯,才能拥有一座如山般的庞大头颅啊?
不是。
他这才刚享受了异世界后宫没几天的功夫,好歹让人多沉浸个三年五载,等他已经厌倦了红尘俗世的时候再搞这些啊!
干嘛啊,现在上什么强度啊!
就在冯奋浑浑噩噩,寻思着自己是该趁早准备,走上争霸或者勇者的传统异世界套路,还是装聋作哑,继续当自己的公爵之子的时候。
远处,天裂开了!
恍惚间,脚下的大地疯狂震颤,布置在城堡地下的魔法灵光更是闪烁个不停。
而在那视野的尽头,在好似被强行割开两半的天空边缘,忽的伸出了一只巨手,巨大的力量直接将空间都给掰开来,而后一道硕大的黑影于幽邃的空间夹层中一闪而逝。
接着,如之前那般的地震,再次如潮水般袭来!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道恍若雷鸣般的洪亮声音: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的见面礼我收下了,别忙着拒绝,不如先看看我的?”
冯奋:.大脑一片空白。
老乡?
抬头看看那远处模糊的天穹,转而低头再审视一下自己,都是穿越怎么,怎么自己就这么拉了呢?
将时间往前略微推动一点点。
在辞别了紫薇大帝之后,张珂便头也不回的钻入了虹桥所连接的世界之中。
原想着,开端如此顺利的情况下,这个世界的防御应当不那么森严才对。
虽然心中轻松,但张珂也做好了防范意外的准备。
结果,一转眼,现实仍旧给张珂上了一课。
狡诈的本地人,或是早已经察觉到了世界外的变动,只是阻拦的手段并没有设立在壁垒之外,而是在由外到内,突破那一层防护的节点的瞬间,刚踏上外域的土地,脚下的空间忽然破碎。
而紧接着,在张珂准备稳固自身的节点,周遭的空间夹层如浪潮一般密密麻麻向他汹涌而来,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淹没在了密集的空间夹缝之中。
当张珂动作粗暴的持戚将面前繁杂的夹层捅穿之后。
迎面看到的不是山清水秀的物质位面,而是一片处于漆黑,幽邃,仿佛坟场一般破落的大地。
他所处的仍是那个外域。
但却从物质位面,掉落到了附属的某个下位面之中。
更准确的来说,好比九州跟幽冥地府,亦或是依附于九州而逐渐生成的那些洞天福地。
当下,张珂身处的就是这么一片狭隘的下位面。
只是,眼前下位面的空间跟时间完全处于一种凌乱而无序的状态之中,就连超凡元素也处在狂暴而扭曲的状态下,借此环境从而诞生的生灵,也大多是些畸形而怪诞的生命。
值得一提的是,张珂环顾四周之后,惊奇的发现,这些强弱不定,扭曲而怪诞的生命体,竟或多或少的都携带了一丝神性?
再结合脚下那红的发黑,以及散发着森然怨念的土地。
或许,他知道,这些无德的本地人,将自己流放到了什么地方。
而就在张珂打量着这些怪诞生命的同时,整个幽邃空间里也突然间响起了密集且刺耳的吼叫!
那些无序游荡的怪物们,闻到了新鲜血肉的味道!
鲜血,加上神性的存在,本就靠本能行动的它们,更是被刺激的双眼通红,只一瞬间便更改了既定的方向,洋洋洒洒,如同洪流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张珂聚集而来。
漫山遍野的怪诞身影,扭曲而又刺耳的尖叫,当真是一副让人难以承受的场面。
只是,习惯了接触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张珂并不觉得它们有什么可怖的,唯独那吵闹的声音,让他听不真切,地底大物的活动轨迹。
如此,一声闷哼之下,无数赤红的陨星从天而降。
连串的轰鸣,爆裂声将大地砸的震颤个不停,而紧随其后延烧起来的汹涌火海,正迅速的压榨着它们的生存空间。
尤其是,在充沛法力,以及张珂自我解限之后。
只一瞬间,黑暗的天穹便被灼热的火光所以点亮,片刻功夫,整个世界更是化作了一片耀红的火海,无数的怪诞异类在其中挣扎,怒吼。
虽然,它们并没有广义上的智慧,也不知道退缩跟畏惧是什么东西。
但在三昧真火面前,越是无畏的冲锋,便意味着越发迅捷的生命倒计时,十多步,表皮点燃,身化火炬,二三十步,血肉焦黑,骨骼僵硬。
等到了四五十步时,每迈出一步,或跃起一下,全身的骨骼都在嘎吱作响,焦黑的骨架上好似飘雪似的不断飞扬,只是当下它们身上飘洒的是已经炭化了的骨渣。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在汹涌的火海之下,地表千余米的层次被熔炼成赤红的岩浆,而在滚烫的火海之中,也再寻找不到一个尚能保持站立的个体。
“跑,你能跑到哪儿去?”
处理完了地上的零碎,看着虎魄兴奋的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带起尖锐的气浪,张珂嘴角的笑容收敛,脚下猛踏。
“轰!”
下一瞬,地动山摇!
迸射的岩浆在狂暴巨力下直冲天穹,以张珂本体为圆心,形成了一片密集的火幕。
而尚未被火海熔炼的深层地壳,仅仅只是坚持了一瞬间便轰然破碎,狂暴的力道直接贯穿了地层,砸入了拖底的空间深层,难以描述的恐怖波动,自张珂的脚下瞬间扩散开来。
物质?
空间?
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万物崩裂成粉,空间破裂,虚空涌入,无穷的混沌洪流在这片下位面中疯狂肆虐。
而与之一同出现的是,七八条似鱼状的庞然巨物。
即便是最小的那一条,也足有张珂小腿般长,最大的那头若是拉长了,其体型更是远超之前所遇到的龙神。
只是外表么.就远不如龙神那么顺眼了,震惊有余,恶心感也是十足的。
一头头巨兽,好似抽象派选手创造出来的著作一样,简单的审美观已经无法定论对方的外表。
如果非要有一个形容的话,好像一个大杂烩。
把所有生物的零件,不分顺序,七拼八凑的粘合在一起,就是当下张珂所见到的场景,尤其是这一个个,自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疯狂,贪婪之意,倘若精神层次不够,都用不着亲眼目睹,光是站在远处感觉,便能陷入疯狂的境地之中,而后如同先前那些被张珂一把火烧了的零碎一样,变成扭曲而怪诞的生命。
这也正常。
九州流传着的一句古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句话放在超凡生命上来说也是同等适用的,在修行跟锻炼的基础上,生命层次的跃升使得个体的生命磁场不再局限于皮肤之下,而是向着实体的能量场所改变,随着自身实力的强大,能量场的辐射也水涨船高。
巨龙跟它们的龙族眷属,例如龙脉狗头人这一类的便是能量场辐射的造物。
当然,变化的结果因人而异。
倘若母体是巨龙,那类人生命便会朝着龙人的方向变迁,蜥蜴,蛇类等爬行类会逐渐成为拥有龙血的亚龙;反之亦然,如果母体本身是鬼怪等异类,那变化的轨迹也会逐渐的靠近。
只要自身的生命层次,跟母体之间有悬殊的差距,这个过程就是无解的。
不过,因其相对缓慢的速度效率,只要在身体出现明显异常特征之前及时远离,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潜在的变化也会逐渐消失。
当然如果想要加快这种变化,甚至于让结果更上一层,那沐浴龙血,品尝神灵也不失为一条快速通道。
只是屠龙有风险,尝试需谨慎!
而面前的这些“大鱼”基本都是以这片神灵战场的失败者作为器皿,而后以从主世界汲取而来的各种负面意识作为温床而滋生的,自然本我的扭曲与怪诞也是再正常不过。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它们也算得上是外域的清道夫?
此时这一个个庞然巨物,正好似那跃上了岸的鱼儿,在混沌之中挣扎,跳跃。
谈不上生死,只是刚才被踩了一脚,再加上更迭的生活环境,有些水土不服。
只是,张珂并不想自己的审美受到玷污。
因此,在持戚在手的瞬间,他本人便直接动了起来。
那宏伟的身躯,在破碎的空间中蛮横的穿行而过,汹涌的混沌洪流被他直接一分为二,在身后拉出了两条宽阔的洪流,血色的战斧于下一瞬高举,而后
天亮了!
难以描述的恐怖波动,直接撕裂了位面之间的间隔,汹涌的混沌能量化作锋锐的刀刃,直接劈开了物质世界的壁垒,而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周遭数千里的土地荼毒。
毫不夸张的讲,那场面就好似动画中的毒素泛滥似的。
所过之处,草木干枯,土地龟裂,江河干涸,生灵只剩累累白骨。
混沌,虚空之中唯一存在的能量,也是造就世界的基础物质,但这世界之基,对于生活在世界内的万物而言,却不亚于一杯浓度超标的硫酸,腐蚀一切,同化万物!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片被冲垮的世界裂缝中,陡然间伸出了一只巨大的臂膀,强行将本就裂开的空间,撕扯的更加破烂。
而后,引得诸神愤怒,不惜下黑手铲除的庞大身影,从中漫步走出。
一手持戚,一手倒拖着一条巨大的怪物,随手一甩,那巨大而扭曲的造物轰然落地,接着如雷鸣般的声音震荡天地:“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的见面礼我收下了,别忙着拒绝,不如先看看我的?”
话音刚落,仿佛被墨染了的天空中忽然间出现了数十道身影,他们的体型虽然跟张珂比起来十分的渺小,但于凡俗间的生灵而言,却是高不可攀的庞然巨物。
他们耀眼,他们华贵,他们高高在上,双目冰冷的俯瞰着人间万物:
“外神,现在停下你的步伐,看在你为我们清理了淤积的神孽的份上,眼下的破坏我们可以暂且视若无睹,你平安离开,我们于诸界战场上,再做理论。
可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这里是神恩文明,天庭的兵峰可指不到这里.”
“尽是些废话!”
张珂不屑的看了眼天上的人影:“十二个人里,只有三个实体,这就是你们的底气?”
“下不下来?你们没那个胆子的话,那我可要先忙了!”
两个强大神力,一个中等神力,狗叫什么?
当然,其他的个体虽然是以分身的性质存在的,但既然神力能够投射,并表现出足够的智慧,那就表明对方的本体已经在回归的路上了。
只是这过程么,应该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
毕竟,九州本来就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更何况张珂在外域的大后方搅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群老阴反正,张珂不信他们不会落井下石。
下一个瞬间,手中干戚直劈而下,被混沌侵蚀了一遍的大地陡然破碎。
裂痕纵横绵延数千里,苍色的印玺像是吃撑了的孩子似的,摇摇晃晃的从张珂怀里飞了出来,而后投射出数千条地脉,一点点的将破碎的山河或拖,或串,拽入印玺中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丝滑,且顺畅。
毕竟已经演练了两遍,再显的仓促,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而就在张珂在一众怒目而视的目光下,向着世界内慢慢踱步,随手开采的时候,一道明显区别于仇恨,亲切中带着些许茫然,畏惧的目光被他的神念捕捉。
下一瞬间,猩红的双目横扫而过。
“后世人怎么这方地界了,玩家?卧”
针对于虚空的选拔机制,张珂在渡过了新手期后也进行了一定的了解。
这玩意儿的挑选机制十分灵活,但凡是个世界就有被选中的可能性,当然越是强大的世界,被选中的概率越大,而同一世界之中,被选中玩家的基数也就越多。
但总的来说,能被挑选上的,其本土最次也得是个低魔位面,亦或是走出母星,横跨星宇的星系文明。
这一点无法越过的规则。
只有足够强大的基础,被挑选的玩家才不会猝死在新手试炼当中。
打个比方,新手试炼绝大多数都是以真灵投影的方式来进行的,但倘若是一个弱小的虫子被扔到了人类的身上,它那脆弱的灵魂根本无法驱动人类庞大的身躯,所以降临的一瞬间就会脑死亡,哪怕玩家们在真灵状态拥有复活的机制,但轮回性的脑死亡,也基本是个死档了。
而低魔位面,哪怕是个虫子,其灵魂的重量也能比拟小型的动物,换在目标身上,或许脆弱了点,但基本活动还是有保证的,如此有完成任务的希望,才有挑选的必要。
至于张珂大家玩的都不是一个版本,有什么比较的必要?
只是,他本以为自己开的挂就挺离谱的了,结果没想到还能有个更加离谱的,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的老乡。
“.”
看着数万里之外,站在阳台上眺望的身影,以及那被微风吹拂摇晃的窗帘缝隙中透露的室内一角,神念直插对方所处区域的大地,略微闭目了一瞬之后。
再睁开,张珂的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即便是以他现在的心性,也不由得掀起了些许风浪。
虽然说,现实很魔幻,但这也未免太过魔幻了些。
这确定是试炼,而不是福利?
看着远方那渺小的身影,张珂捏了捏手中的干戚,眯眼打量了下那座城堡
伴随着世界陷入沉寂,冯奋心中突然间忐忑了起来,尤其是,当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猩红的警告类字样,提示显示不可抗力风险,询问是否选择放弃新手试炼的时候(不消耗新手福利,由游戏再随机挑选一处世界降临,继续试炼).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 无头氏乱入片场
‘我不羡慕,真不羡慕!’
张珂看着那白皮之下潜藏的纯正的九州灵魂,双眸之中的神色几经变换。
不就是老乡的新手试炼简单了点,恣意了点罢了,还不值得他去妒忌。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当初那穷苦困顿的自己了,经年累月的努力之下,不仅仅在外有了一点微薄的名声,还留有余资将家中的宅基地装修了几遍,虽然手中仍然略显拮据,使得他不得不背井离乡,漂泊在外,但总归不至于为了三瓜俩枣的去斤斤计较。
更何况,些许庸脂俗粉罢了,若真钟情此道,他自能跟两位老登商量,早早娶了仙女,想做什么不成。
是与否只在他一念之间。
只是张珂不愿坏了老师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机会,二来,自己的脾性自己知道。
别看他这两年间龙蛇起陆,风云激荡,辗转经历了无数的大场面,心性早已经被锻造到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状态,甚至情绪到了,说不准还会上去掺和两拳。
但不论心性再怎么变迁,自身的性格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打个比方,lsp终归是lsp,只是不同的阶层,对自己的性格定于不同,平常人顶多在手机面前看着短视频里的菩萨眉飞色舞,而那些富有资源,拥有家产的能够与别人的女神成双入对,仅此而已。
既担心自己自控能力弱,经受不起诱惑,那索性便趁了老师的约定,趁着这千年之约,着重提升自己。
若有幸,在这之前张珂能抵御上古八面来风的困境,驾舟而行,那自是要勇猛精进的,而到那时他也有了不借助长辈,站在谈判桌上与人协商的资本。
若是欠缺了点,也无妨,反正一时半会的冲不上去,不如耗个三五百年,专注一下自己的私愿
总的来说,因为这老乡意外的遭遇,让张珂冰冷的道心略泛涟漪。
但那一斧,终归还是没劈下去。
他心思繁杂,怨不得别人,更何况后世九州的辉煌他是乐意见到的,只要不在自家的小破球里折腾,外域诸界与他何干?
“差一点,不过还好,还好!”
看着视网膜上逐渐褪去猩红之色,转变为正常白色的提示信息,冯奋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缓缓吐出,颤抖着抓着阳台的栏杆,蹲坐在一旁的躺椅上。
看着跟筛糠一样颤抖个不停的双腿,冯奋并不在意。
在那种恍若世界崩灭一般的庞大压力面前,自己能管好括约肌已经是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穿越者,害怕?这并不丢人,任谁在生死面前,都应当心存畏惧。
如果真有那种不畏生死,一切视若平常的,不是无牵无挂的孤星,就是心理变态。
只是冯奋唯有一点不明白。
在他的印象里,自家的那些老祖宗们,一向都是轻灵飘逸,祥和睿智的。
哪儿像这位.要不是公开修行法中,拥有着简单开眼,辨别鬼神的基本灵目术法,他真以为这位是某位败走的妖魔,跑到其他世界来占场子了。
这例子也不算少见。
毕竟,曾经就有传闻,那小岛子的玉藻前乃是封神之战的妲己所化,又有八岐大蛇是少了一个脑袋的相柳,虽然传闻有些空穴来风的意思,但能流传出来,总归有点说道的。
当然,他也不是专门的历史学者,只是因为后世灵气复苏的大环境使然。
就跟当初因为科技发展的缘故,导致人人都得学习英语,并且英语的权重与语文数学等同一样。
当灵气复苏逐渐兴起,并且愈演愈烈之后,只作为副科存在的历史价值也就大幅度增加,因为冯奋在穿越之前还是个大学僧的缘故,对这方面也有些了解。
小学方面,新增了历史课,而原本应当是主课之一的英语,沦落到了跟体育相同的课外课的同等地位。
等到了初中,通篇的古史,下至清民,上至唐宋,期间夹杂着五代十国跟元代,内容怎么详细怎么来,,据说.内部传闻,原本是想直通秦汉来着,但觉得有点违背减负的原则,毕竟学生们既要上文化课,还得兼顾修行已经很苦了。
虽然修行能源源不断的强化身体,健康上面无须担心,但总归一天的时间是有限的,之后的历史只能推转到高中阶段,而高中还得夹杂部分神话史。
最苦的应该就是大学僧了,赶上灵气复苏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好事,意味着大家能够飞来飞去,朝游北海暮苍梧,坏处是堆积如山的课本,跟几乎压到了极限的休息时间,除了周六日没变之外,这上大学跟高中基本没啥区别,同样早上六点上课,晚上十点结束自习,苦啊!
尤其是在知道三年之后,等新一批学了神话史的高中生,会忽略相关课业之后,那心中的苦闷,只有哇的一声哭出来才能形容了.
冯奋知道自己的思维过于发散了,不过也没办法,任谁被那种庞然巨物盯上一眼,尤其是那仿佛潮汐一般席卷而来的杀戮之意,没变成智障已经是自家祖宗高抬贵手了,短时间冷静下来?
想都别想!
而恰巧在这时,飘荡的窗帘缝隙里探出了一张姣好的面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丝困倦之意:“少爷?”
“爱莉,醒了啊,正好帮我个忙。”
“蹲下.”
精神上的思考,于现实而言,不过是一晃即逝。
张珂并没有忘了自己来此方世界的真正目的。
于是,停歇了不过几个呼吸的干戚再次挥舞而起,伴随着剧烈的震颤,连绵的山川被劈砍的七零八落,崩碎的山体,断裂的河道,悉数被早就悬挂在头顶的苍玉一一收纳。
如此,又持续了片刻功夫。
当张珂走出了被混沌侵染之地,收割了数千里的山河之后,那藏于天穹之上,星界中的诸神终于决定不再忍耐,决定下手除了这个九州派来的强盗!
当然,之所以完成态度上的转变,还是因为他们同伴的回归。
又是一位强大神力,以及四位中等神力的归来,让神恩的诸神们心中升起了强烈的自信。
虽然,这后回来的几位,为了摆脱前方战场来自于天庭的纠缠,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最惨烈的那个更是头颅之上有着一道狰狞可怖的裂痕,透过破开的皮囊,可以清晰看到其中赤金色的颅骨,跟绽放着纯白光芒的大脑。
状态不好,但已经不能再继续等待下去了。
谁又能平心静气的忍受,一头闯进了自家田地里面的野猪?
哪怕这玩意儿是个保护动物.
“嘘,先别直接动手,等等我引导一下他的命运,变动他的时间轨迹,这样等会儿你们动起手来还能轻松一些!”
爱憎之神~迪莉亚·佩林,声调冰冷的说道。
旁边两位早就等待在此的强大同伴眼中满是困惑跟不解。
“这是什么眼神?”
“放心啦,我在前线混了那么久,天庭有名有姓的我都认识,眼前这个或许是天庭隐藏的杀手锏,在战力上强于你我,但他还没达到收束自身命运线的程度,时间与命运这些玩意儿,只要没形成完整的闭环,就一定有欠缺之处,我只需要找寻到他命运中最坎坷的节点,进行拨动,就像这样.”
迪莉亚·佩林自信的说着。
旁边的诸神:道理我们都懂,从说法上来看也没什么错漏的地方。
但拨动九州神的命运线,这玩意儿吧,风险极高!
曾经,诸界联军也是这么单纯的想的,像那些完成了自身闭环的强大神力,哦,不对,在九州那边应该叫做帝君?这些人物,一证永证的,自然是无法撩拨的。
但退一步,次一等的存在,总能进行相关操作了吧?
结果,事实证明他们想的太多。
那些家伙,就好像狡诈的魔鬼一样,往往在他们尚未行动,或者行动刚刚开始之前就已经找好了相关抵抗的方法,即便是顺利施展的,也无法完全发挥效果,而且往往在过去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人会以一种更加刚猛的姿态强行归来。
就好像是吃了什么补药似的,强的离谱。
而之前能够进行渗透的弱点,也突然消失不见。
也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只是相比于失败的数量着实是太稀少了,十个里能成功一个都算是命好,反倒是学坏了的天庭仙神们拿着同样的方法,狠狠的算计了联军数十位强大神力。
再后来,耗费了巨大的代价,他们才从中探听到了一点线索。
原来,那些被选中的目标,或是借来了专门防备的宝物,或者提前聚集到那些帝君的身边,由这些个强大的存在,为他们抵御阴谋算计。
至于被察觉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之前的例子好歹都是战场上,针对敌营里的敌人。
而现在,对方在他们的地盘,天庭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来,而所谓的宝物,只要有动用的可能,他们也能及时出手进行破坏干扰好像也不是不能尝试?
之所以张珂能如若无人之地似的,在外域的物质世界肆意驰骋,只不过是那几个现存的神灵没把握直接碾死他,而又担心战斗的破坏太过剧烈。
一旦短时间无法结束,那对世界造成的破坏也是永久性的。
相比之下,反倒不如让张珂自己发挥来的省心。
毕竟,后者再怎么破坏,那也得一步步来,除非对方丧失了对于物质世界的贪婪,转而去纯粹的破坏。
既然一切还在接受范围之内,那一动不如一静。
反正只要能杀死对方,那失去的一切都能收回来,甚至补偿还会更多。毕竟,在迪莉亚·佩林她们返回的时候,他们也获取了前线的一部分信息,一个落魄文明的陨落,跟一个强大文明的受损可是瞒不过眼尖的联军的。
但现在既然迪莉亚·佩林的想法通过了众神的认定,那也是时候收网了,不然若是鱼饵被吃了,鱼儿还跑了,那可就糟心了!
命运——时光回溯!
虚实反馈/生命固化!
在得到了同伴们的允许之后,迪莉亚·佩林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从身上掏出了一颗灰色的水晶球,磅礴的神力汹涌而出。
伴随着神力的灌溉,那好似顽石一般的水晶球中棉絮状的物事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尊身披烈焰,手持战斧,于大地上带来杀戮与毁灭的庞大身影。
完成了目标的捕捉之后,球体中的身影便开始了疯狂的变化与波动。
前一刻还是燃烧的焦土,下一瞬便变成了一处山下的庄园,而后各色的场景,人物目不暇接的变换,但统一的是处于球体中心的身影,却是永恒不变的,只不过大小,穿着上略有不同。
而在斑斓的变动中,水晶球绽放的光芒也是时高时低。
直到某一刻,当光芒收敛到只浮在球体表面纤薄一层的时候,虽然水晶球中光芒变动的厉害,本来无色的球体更是被染上了一片猩红之色,但看着得来不易的机会,面色苍白的迪莉亚·佩林也放弃了心中那并不应当存在的一丝忧虑。
就算有什么变化,也是鞭长莫及,神恩跟天庭之间可有着漫长的虚空阻隔。
心中决定,她也忽然惊声尖叫道:“就是现在!”
一前一后,几乎是声音落下的短暂瞬间,下方的大地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声响:“轰!”
本来牢不可破的天穹屏障,只是瞬间就支离破碎,清脆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恍惚间,迪莉亚·佩林似乎看到了一柄沾满了无数鲜血的猩红巨斧,猛然穿上了天穹。
而下一瞬,还没等迪莉亚·佩林跟她的同伴们从空间破碎的余波中稳固身形,巨斧猛然挥动,身后的星界几乎转瞬间便被粗暴的一分为二。
直到群星崩灭的能量洪流席卷而来,她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那两位强大神力只是仓促的看了迪莉亚·佩林一眼,随后便被汹涌的能量洪流裹挟着向着远方的天空飞射而去。
而至于迪莉亚·佩林,也被席卷的能量裹挟着,朝着下方的物质位面坠落。
她想要挣扎。
但不动弹还好,稍一动作,全身上下便恍若被无数纤细的刀锋割裂过一样,反馈而来的极致痛苦,让她差点没闭过气去。
直到这时候,她才下意识的审视了一下自身。
通体上下,根本没一块好肉,那无数由无数生命悲欢离合,万千情绪编织的彩色长袍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完整的水晶球更是只剩下了手中抓着的一个黄金基座,自己身体许多地方血肉都被磨灭露出了森森白骨,而裹挟自身的那庞然能量仍在疯狂的侵蚀着她的骨骼。
肉眼可见的速度,骨骼外层包裹的筋膜碎裂成渣,骨骼断裂的声音连绵不绝。
只不过因为这一切变化发生的太快,她的意识根本反应不过来,直到现在想要反抗的时候,如潮水般的痛苦才后知后觉的蜂拥而来
“外域欢乐多,你们是真能整活儿啊!”
张珂似感叹,似无奈的说道。
对外域的诸神,张珂本就抱有极强的戒备。
在方才,真灵隐晦的传来示警的时候,张珂的警戒心已是提到了最高。
只是预想中的偷袭,亦或是正面围杀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自身真灵仿佛遭受了攻击,气息强弱不定,而张珂身上那两个狰狞可怖的伤痕也临时性愈合的同时,又新增了无数熟悉的伤口。
就好像古早时的幻灯片一样。
每一个瞬间,张珂的姿态都略微改变。
虽然,张珂并没有在除战斗技艺跟杀伐性法术以外的方向投入太多的经历,但九州那恶劣的本土环境,他又怎么能不防备着点。
害人之心不能有,但防人之力,他还是不缺乏的,更何况又有一群长辈在身后强力支持,多多少少为他的准备了不少。
最基础的,法天象地这门神通,所提供的可不仅仅是庞大的身形跟法术效果上的加持,除此之外对各类术法,诅咒的抗性也是其效果中最主要的一环,不然法天象地凭什么被称为九州顶尖的斗战之法?
而除此之外么
只是轮不到张珂动手,忽然间闪回的画面,以及手中突然间无法控制的干戚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而至于现实当中么
借由那位好心人施展的法术,本处于时间记载中的虚妄,可以以真实的样貌而存在,而自身时间线的变动,又牵连到遥远虚空的某一世界中的某位存在。
于是,张珂面前的空间陡然间撕裂,一尊比他更为宏伟,雄壮的身躯从中迈步走出,躬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干戚。
在庞大体型的加持下,几乎是瞬间,戚便涨到了一个张珂难以仰望的程度,而后猛然挥下。
天裂开了!
物理意义上的裂开。
一斧之下,天穹崩塌,星界泯灭,连整个物质位面都一齐归于混沌.
太冷了,太冷了,今天下雪人都冻麻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上古人心眼都不大
这次通往外域的第三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大获成功。
甚至于张珂亲自下手的希腊文明世界,都没神恩死的干净。
毕竟,由于行程仓促,跟前线战局变动的缘故,当然再加上张珂如今胃口上的膨胀,对希腊文明世界的扫荡只停留在了主物质位面,部分星辰跟冥界及时逃窜,而他也懒得去追寻这些个细枝末节。
如此,主干虽然覆灭。
但毕竟诸神大部分还尚存,只要他们在前线不全部折损,而过往的诸神又没有结下太多仇怨的话,等个几十上百万年,还是有机会借助附属位面,宣告重新归来的。
当然,前提是没碰上趁火打劫的强盗。
而至于神恩文明,虽然比强者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但死的也是格外干脆。
自星界横扫而下的战斧直接劈碎了大地,撬开了幽冥,而后仍有余力的牵连了数个临近的下位面。
于虚空中俯瞰,场面好似超新星爆炸一般。
前一刻还正常运转的世界壁垒,好似暴饮暴食的胖子似的,身躯陡然间开始膨胀,当壁垒自身的延展性被消耗殆尽之后,于一处陡然间破裂,而后万千的物事被暴虐的能量洪流裹挟着,涌向四面八方!
其猛烈的态势,连混沌无法在第一时间将其消耗。
相互撞击之下,引起了更加绚烂的烟火,浓郁的光芒刹那间辐射星宇,紧随其后席卷而来的冲击波,更是将附近环绕着主位面的附属位面直接碾压。
片刻的停滞之后,一道道比先前略小,但同样狂暴的烟花于虚空中绽放!
而在无数发光的尘埃跟粒子所形成的星云之中,一尊庞然巨物正在发出剧烈的吼声,而手中那原本已经膨胀到撑天立地的战斧更好似吃了激素似的发疯的猛涨,而后在那巨人的挥舞下,将周遭的虚空搅成了一滩烂泥。
于此狂暴的冲击之下,连惰性的混沌能量都汹涌的形成了壮观的潮汐,而至于神恩文明,那星罗棋布的附属位面,也自然难逃一劫。
甚至于在后续愈发凶猛的浪潮之下,连周遭一些个靠近的世界也遭受了余波的冲刷。
一时间死伤无数
而至于张珂,他正活在当下。
嗯,字面意思的当下。
并且本我处于一种瑟瑟发抖,不敢动弹的状态。
虽然狼狈了点,但为了安全,不丢人!
没办法,事情超出了控制,那群外域神玩的太大了。
经过世界覆灭这会儿短暂的思考之后,张珂也大致想明白了对方施展在自己身上的术法,只是tmd,你们挑谁不好,非把这位请动过来。
蚩尤,哪怕是跟他和平分手的共工也行,反正都是一个死法,对外域诸神而言没什么差别。
但把刑天搞过来,饶是张珂也吓得够呛。
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现在站在张珂头顶的,是他那老师的本体.没头版本的!
也因为如此,张珂站在一动不动。
毕竟,不能对一位没头脑的长辈要求太多。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危险的时候爹最安全,没危险的时候爹最危险!这句话放在老师身上也是能用的,毕竟师父,师父,如师如父
至于什么唤醒师爱的狗屁话,听听就算了。
他这小胳膊小腿儿的,磕碰一下都得命丧黄泉,还是安稳苟着算了。
进一步不可能,往后也没退路,已经浑浊而疯狂的虚空,即便是游戏的传送也无法在现在的状况下进行引导,而即便是有渠道能够接应到张珂,谁又晓得,自家老师会不会把传送的光芒当做了敌人,一斧劈下去
不如躺平摆烂!
毕竟,这么大的祸害突然溜了,怎么想上古都会来人收拾烂摊子的吧应该会吧?
而在张珂,恢复了本我的大小,坐在坐在某座漆黑的参天巨木上,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的时候。
在遥远虚空的另外一边,一片狼藉的山峰之下,数十道壮硕的人影,看着面前那动荡的空间,一时间相顾无言
“兄弟们说句话啊,我是真害怕!”
曲看着面前动荡不止的空间,以及空无一物,宛若死寂的周遭,猛然间打了个冷颤。
家人们,谁懂啊!
前任看守了万余年啥事没有,结果轮到他们值班,这还没几天呢,这位大凶就越狱逃跑了,咱就是说,这不纯纯要命吗?
关键是,外围的封印没有丝毫的破损,而作为核心镇压之地的常羊山也只是滚落了几块碎石,并无大碍,但离谱的就在于人直接蒸发不见了,这事从道理上就说不清。
常羊山的封印,很简单。
外层的构造,类似后世某个猴子用如意兵画的圈子一样,只不过用途被调转了一下,外面的人能随意的进去,而里面的人无法随意出来。
若想来去自由,得随身携带人王之命才行(其实就是首阳山铜矿粗略熔炼之后的一块铜牌)。
而至于防内不防外的原因也十分简单。
里面那位,威慑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只有他冲出来的份儿,可没有别人进去谋害他的份儿,虽然在这上古蛮荒,有无数存在对其恨的咬牙切齿,但在胁迫人王斩了首恶之后,它们也不好再无理的要求赶尽杀绝。
毕竟之前,还能说是功过相抵,但再要求什么的话,人王的拳头也不是面团捏的。
至于这位,纯粹自己作死,被砍了脑袋也怪不得谁,只是,被砍脑袋的多了去了,但这无首身躯还能独活,且战力没有折损的却是独一例!
在种种因素之下,这位便被关押在此,而因为常羊山中封印了他首级的缘故,故而不是主动挑衅的话,一般情况下,他也只是坐守在常羊山前,隔段时间便敲山泄愤,大多数时间都在安静的思考人生,虽然脑袋没了,思考这玩意儿应该也不复存在才对。
但毕竟上古第一例,断首还能以躯化目,持干戚而战的存在。
能不能思考,又有谁知道呢?
反正有镇守在此的人族部众不时加固封印,按常理来说,此地的安稳应当一直延续下去才对。
但当下这默认的常理被打破了。
外部的封印没有被人踏足的痕迹,而内部的常羊山也宛若全新,两个保险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封印物离奇消失,这属实有点儿挑战人的认知极限。
有什么事,是比脑袋还要重要的
“留两个人看着,其他人回部族中汇报给王吧,此事已经超出了我等掌控的范围,及时反馈,若是真有什么灾祸发生,也能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沉默着,曲身旁的干张口发声。
不管原因如何,刑天脱困而出是不争的事实。
而比刑天脱困更恐怖的是,不知道对方去向何方,万一遇到什么事被刺激了,那可就有乐子看了!
话音落下,现场顿时多了一堆应声虫。
刚才是受限于冲击,大脑处理不过来宕机了,而现在有了解决的方法,一切自然有条不紊的进行起来。
只是,上古大地辽阔,便是此地尚处于人族聚居的区域之内,那前往王城的路上也有成百上千的大山拦路。
而对比于后世,不过百里方圆的面积就能容纳得下一座山峰的狭窄面积,上古一山所辖最起码都是前者的百倍有余,碰上那些能叫得出名号的,其所辖之地只会更加辽阔无垠。
这时候,就不得不借助一些禽鸟赶路了。
至于代价呵,要什么代价?想必这位祥瑞/恶兽,你也不想要见到刑天出世吧?
“轰轰轰”
虚空中的湮灭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躺在腿毛.咳,闲着无聊的张珂,聚拢周边的巨木打下一个又一个的结,每一个结都意味着一个多元宇宙及以上世界的湮灭。
这期间也不是没有跳出来阻拦,劝说的,只是没有一个能在干戚之下,撑过三斧的。
作为拦路的代价,对方的世界也一同归于湮灭。
而作为始作俑者,头顶的老师,奋战了这么长时间,兴致上没有丝毫衰减,反倒愈发的浓烈起来,好在他虽然思考余量不多,但终归还是走在一条笔直的道路上的。
既然有路,那终有尽头,张珂倒不用担心,车门被焊死。
趁着这闲暇的时间,也刚好学学这区域本能的技艺,虽然没有试炼空间的加持,他的领悟能力也恢复到了真实的水平,但多看看,脑子总归能留下一些技艺,至于手.往后再慢慢实践,这倒不急。
如此,时间一晃而过。
一大一小行进在虚空之中,而在他们的身后,是宛如暴风雨时大海一般,动荡不休的混沌气流。
虚空之中,并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
大致张珂的苍玉中,日月更迭了上百个轮回之后,陡然间他面前的虚空剧烈动荡起来,下一瞬一颗庞大的头颅刚刚探出了冰山一角,还没等张珂的视线挪过去,那沾染了无数血迹的干戚便直接劈了过去。
相比于之前,这是张珂第一次感受到这具身体的颤抖,那承载着他的巨木也是起起落落,好似秋千一般,摇的异常剧烈。
并非畏惧,担忧之类的情绪,而是在极怒情况下,全身发力的一种自然现象。
自然的,本就暴虐的干戚,在力量的加持之下,其破坏性瞬间便被拉升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层次!
于虚空之中,无处不在的混沌气流,在战斧挥起的那一刹那,被裹挟的力道直接排空,周遭数万里的虚空,竟出现了一瞬间的“真空”,而后庞大的力量横贯而下。
虚空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而作为源头的空间通道更没有丝毫的迟疑便直接破碎开来,迸射的空间残片,宛若锋锐的刀刃似的,在张珂头顶响起一阵叮当作响的声音,而作为旁观者的张珂,自然也少不了余波的波及。
只是用不着他去操心,环绕在身旁的无数巨木,自然会为他抵挡下这些散碎的攻击。
至于张珂,他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正前方。
一整个塌缩的空间通道,并没有影响到借此来到他们面前的存在,那赤金色的宏伟山峦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于空间乱流中脱离出来。
而直到此时,他才大致看清了对方——一头龙?
一头,光从头颅上对比,就不输给刑天躯干的巨龙,赤金的鳞片,飘逸的龙须,诧异的眼神而下一瞬,高举的干戚也恰当的落下。
刹那间,光芒骤升,爆炸的轰鸣瞬间席卷而来。
饶是以张珂现如今的体质,双耳之中,都是翁鸣声不断,眼眸更是被剧烈的光芒所遮挡,而即便是有着巨木丛林的庇护,冲击波碰撞而来的时候,他也猛然飘摇了起来。
见状,张珂也没什么别的想法,第一时间恢复了本相,而后转身抱紧,抵御冲击。
至于旁的能让保留本能的老师都打起认真的态度,恐怕是上古来人了,而像这些成年人之间的纷争,他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就没必要参与了.
片刻之后,风雨渐歇。
张珂立足于下方,正闭目缓和着方才被强光刺的有些酸痛的双眼,忽然间额头感受到了些许湿润。
再睁眼时,面前已经飘洒起细密的雨滴。
虚空还下雨?
当真是奇闻!
而他不过是一个瞬间的恍惚,周遭的风雨便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浓郁的水汽弥漫于虚空之中,浩浩荡荡,整个视野都被升腾的云雾所覆盖,只是在这其中,张珂却嗅到了一丝甜腻的血腥味。
老师,受伤了?
下意识的抬头,便见到了一幅壮观的场面。
磅礴的风雨,打在赤金的鳞片上滴答作响,细密的水流顺着那修长而宏伟的身躯滑落而下,至于尾端已汇聚成河,咆哮着向着虚空下方的尽头奔涌而去。
在漆黑的虚空天幕的衬托下,一双巨大的羽翼遮天蔽日,勾起的羽翼末端,飘荡着大片的乌云,其中雷电绽放,狂风骤起,磅礴的雨幕便是自此而下。
而目光转下,便能看到一头全身赤金的东方神龙,探出双爪与干戚搏力,其双方交接之处,光暗交替,明暗之中似有世界自爆裂中生成,而后又于混沌中湮灭。
他所闻到的血腥味,便是从那跟斧刃相接的缝隙中,自龙爪中逸散出来。
而后尚未飘落,便已然蒸腾,化作风雨笼罩虚空。
置身于如此瓢泼大雨之下,张珂清晰的感觉冰冷的触觉,这种感觉在他脱离凡俗之时便已经逐渐淡忘,涌动的热血在降温冷却,四肢的末梢都齐齐发来僵硬的反馈。
状态的下降正在加剧,但速度的变换却在逐渐衰落。
约摸着再淋一段时间,顶多也是身体僵硬一些,畏惧寒冷,却不用担心冻伤,冰冻之类的恶劣状态。
不过即便如此,也相当恐怖了。
在生死相搏时,身体僵硬,施展不开,若是碰到随意碾压的货色倒没什么妨碍,可是同一层次的对手,甚至于更加强大的状态的萎靡也意味着胜利的希望愈发渺茫。
不过,战场的主力并非张珂,身体的变化他倒用不着太过担心。
只是看着那相持的身影,张珂眉头紧蹙。
龙躯,双翼,现身而风雨齐至,当下的一切现状都对应上了上古相关概念中,最为顶尖的那位存在——应龙!
而相比于其他言语不详的存在而言,这位的相关记载可以说得上是相当充沛了,而作为字数越多,事情越大的代表,这位上古街流子,也有撑得起门面的传说记录。
而对于这位在人族崛起过程中,多次施以援手,甚至于与人族亲善的个体,张珂自然是抱着一定的敬意的。
虽然说,在对方的相关记载中,自己的两位老师都或多或少的被当做了背景板,但私怨并不影响公心,更何况,张珂并不是不醒事的,当时状态下,老师获胜的希望过于渺茫,而即便胜利之后,人族的结局可能也会江河日下仇怨这方面应当找谁,在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松手!”
头顶,传来了沉闷的怒吼。
而对立的应龙颇为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虽然比生前刚猛了三分,但缺了那份智慧,失了灵巧,明知你愈战愈强,谁还会与你鏖战?”
“也就是我了,受轩辕之托,不辞辛劳的来找你,还给脸色看.”
“你这小子,看.你疯了?”
话还没说完,干戚便猛然下压,锋锐的斧刃逐渐迫近应龙,将对方本欲说的话全然塞了回去。
原本,这突然加压的蛮力,放手周旋是最好的策略,但奈何情况不允许,应龙比谁都知道,面前的这个蛮子,给他施展的空间的话,那是真能给你上脸色的。
放在上古,没一个敢跟刑天打一场热身赛的。
对这家伙,只有拼着挨两下,将他直接擒了,要么就等着挨揍吧!
但他现在又不能如此做,毕竟现场不只是他与刑天,还有一个外人。
“此地危险,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尽早归去吧!”
张珂来不及开口,便看到一个硕大的龙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的靠近自己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 应龙:大意了,没带闪!
看似甩尾。
其实当那条庞然的尾巴冲着张珂横扫而来的时候,周遭的空间就已经发出了悲戚的哀鸣,在磅礴法力的压制下,周围的虚空几乎被压成了实质,而来自古老权柄的力量附着其上,辅助稳定着空间不在重压之下轰然破碎。
它转瞬间便已经划过了磅礴的雨幕。
在张珂的面前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阴影。
原本已经用的趁手的干戚此时并不在张珂的手中,而这种上古顶级人物之间的斗争,一副趁手兵器能够发挥的作用也是相当显著的,他自然不奢求能得到干戚的助力,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已经落后于版本的虎魄。
而后,爆裂的轰鸣声于虚空中响彻!
时空短暂的停滞了一刹那。
相击的部位迸发出汹涌冲击,凌冽的风浪转瞬间扩散开来,吹的黑森林的万千古树一阵摇晃。
而在刀刃紧贴的位置,那赤金色的龙鳞之上,新添了一条斩痕.虽然相比于那宏伟的身躯而言,伤痕微不足道,甚至于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勉强割裂了龙鳞,划伤了皮肉。
相当于凡人一不注意,被木头残留的倒刺在表皮上刺了一记。
但终归是引起了应龙的注意。
祂暂且忽略了逐渐迫近自己躯干的斧刃,双眸之中略显烦躁,注视着下方因力量不足,变换三头六臂为自己加码的张珂:“你们这一家子,当真是麻烦!”
本来祂就不愿来趟这趟浑水。
打仗打了这么多年,从炎黄干到了大禹,拿了一个顺天佑畿辅的名头,但于祂而言所谓的贵不可言,还不如四渎之始,浸泡着先天水灵,安稳的睡上一觉。
虽然说,四渎各有源头,但祂乃顺天佑畿辅应龙神,所掌权柄之中本就有天下水脉这一条,给自己改个大澡堂,谁有意见,嗯?
辛苦了这么多年,享受享受怎么了?
结果,一群偷奸耍滑的家伙,说什么已有成例,何必再挑;龙神许久不曾露面,上古异类心思浮动,应当立威以震天下他们抱什么心思,应龙难道看不出来?
呵,不就是刑天无脑,怕一时失手,回去被人看了乐子。
有熊氏那老东西,也是被女色迷昏了头.想看我乐子?
好好好,等我将其擒了,到时候直接投到王城去。
都别活!
可预想的好好的,结果事到临头,情况发生了变化。
谁能想到刑天这厮腿上还坐着个人呐!
原想着以风雨之术,搅乱了上古气节,可以蒙了那群无德之辈的卜算,但没想到这儿还有个现场直播的。
而至于这小辈,这些时日他的名字也响亮的很!
先是与防风氏大闹昆仑,落了西王母的面皮,后又有大禹昭告天地,龙凤呈祥之福兆,再接着蚩尤亲传,相柳之祸解除,多个异兽凭空消失,朱厌大骂.
应龙虽在休憩,但像这些广而告之的消息,也自然而然的会传到祂的认知之中。
就好似后世的网络平台一般。
只不过,比前者优越的在于,没有大数据的专项引流,所有的或公开,或隐秘的信息都散布在天地之中,想要知晓得凭借实力来拿,实力越强知道的越多,当然请仙扶鸾,问卜揲蓍可以一定程度上绕过这些限制,获取需求的部分信息。
只是,翻墙有风险,偷听需谨慎!
但不论如何,以幼弱之龄,能搞出这么多事来,至今还活的比较滋润,假以时日,当又是一个蚩尤之辈。
也不怪这些时日上古喧闹沸腾,到处都是关门密谋,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过,这些跟祂没什么关系。
从始至终祂本就是站在人族立场的,与上古诸神异类并不处于同一个阵营,而所谓的旧事真要论起来,也得先找有熊氏才对,涿鹿之战里,那气急败坏的老家伙下手可比自己狠多了。
毕竟被大雾困的军心都差点崩了,急红了眼也是正常的.
祂不知道,这原本的蚩尤嫡传,怎么又跟这个没头脑混在了一起,但今日之事,除了自己,不应当有第二个存在知晓。
本欲将其送回家去,但甩尾却不料被接了个十成十。
如此,应龙有些惊讶,但此时情况容不得祂多做思考,小孩子,就赶紧回部落里爬树摸鱼,乱跑个什么劲。
心中思量,于是上身略做退让之后,龙身猛然摆动
与此同时,居于胯下的张珂只不过坚持了片刻,已无后继之力的身躯,与颤抖的双臂便再难以挡下那龙尾所携带的滚滚大势,持刀的手臂内,忽然间传来一声脆响。
略一疼痛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阴影迎面砸来:
老东西,不讲武德!
心中留下最后一点残念,张珂也于下一瞬间失去了踪迹,而与其一同失踪的还有刑天手中所持的干戚。
于是,刚将偷溜外出的孩童送回家中的应龙,忽然觉得手中僵持之力转瞬消失。
事发突然,身体虽然有了反馈,但真灵还没反应过来,上身略微前冲了一段之后,便见到一硕大的拳头飞速的占据了祂的整个视线。
“吼!”
“.”
【应龙与刑天于天外而战然无首之人忽生狡诈,去干戚,饱拳脚,应龙不备鏖战半日,乃胜,丢于王城,人王恶言】
某处山峦洞府之内,昏暗的环境下,恍惚中有一道人影扔下了手中碎裂的龟甲,以手为笔,在洞壁上狂书。
“轰隆!”
突然间,洞窟外的天空中闪过了一道霹雳,短暂照亮了漆黑的山洞,也照亮了那道佝偻的人影。
只是手中的动作略微停滞了一瞬,听着外面连绵的雨声,眉心的独目往外打量了一阵,见没什么异样人影便也不以为意,继续准备奋笔疾书。
然而恰在此时,一道晴天霹雳忽然间洞穿了苍穹,在本应该直达地面之时,忽然间挂了个弯撞进了山洞之中。
一声巨大的轰鸣过后,整座山峰轰然倒塌。
雷鸣不断的天穹之中,还好似响起了一声冰冷的哼声。
与此同时,于不远处山林间走过的某个身影,眺望着远处那因雷霆而猝然间燃起大火的区域,以及头顶阴沉的天穹,叹了一声后摇了摇头:“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还非要作死,啧啧!”
“醒了,感觉怎么样?”
恍惚间,张珂似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再睁眼时,便看到了完全陌生的天花板如果宫殿的穹顶也算得上是天花板的话。
起身,侧头便看到了坐在一旁,既温和又满是责备看着自己的紫薇大帝,以及一旁笑眯眯的老君。
而看到张珂清醒,后者也直接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慢悠悠的说道:“既然佑灵王清醒了,那老头儿在这也派不上用场了,不过,这两日间需平心静气,少做厮斗,以免伤口裂开,浪费了药力!
其他事,便由帝君转述吧,老头那儿炉火还旺着呢,仅凭两个童儿可撑不了太长时间”
闻言,紫薇大帝点了点头道:“老君慢走!”
而张珂也迎合着点点头。
倒不是他没礼貌,而是自己当下的状况有点儿怪,刚才刚一开口,便有一股浓郁的灵药之气从口中逸散,苍翠的气息在空中化作一片云雨,在殿中凄凄沥沥的下了起来。
而伴随着风雨落地,光滑,白洁的玉石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许多苍翠的嫩苗,而后迅速化作人身,首乌等珍稀药材,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跨越了百年的门槛,初具灵药之基。
之后成长更是飞速。
只是,张珂一口所吐露的气息本就不多,而在短暂的呆滞之后他更是猛力倒吸了一口气,将逸散的大部分气息都重新吞了回去。
不过是十之一二,所化的风雨能凭空造物已是玄奇,随着云雨渐歇,那些灵药也终于停止了旺盛的涨势,约莫卡在了七百的年份上停滞不动。
其中诞生的懵懂灵智敦促着它们迫切的想要逃离附近这两个气息如海般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
但跟梢之下坚固的玉石,跟帝君紧随其后延展开来的气息却杜绝了它们的一切希望!
而至于张珂,此时的他在见证了自己一口气所创造的奇迹之后,正在审视着自身的状况。
被动呼出的面板信息正在他的视网膜上浮动:
【基于人物服用九州至宝:九转金丹(金)x2,你从中摄取到了大量的养分,你的血脉获得了巨大成长增益,你的各方面属性/技能都获得了大量的提升(112%)
你的血脉成长进度:7.9——8.5(上古计年)你的本相形体获得了较大幅度增长:10023——11325,相关神通享受228%体型额外加成。
基于丹药效果,40%效果沉淀身躯各处,预计将会在7个自然月(九州计年)后完全消化,预计血脉增幅8.5——8.7(可通过过载活动,加速消化)
注:受伤,诅咒,春宵等活动可能会使效果大量流失。
很喜欢后世人的一句话:啊?
当下,张珂也差不多是类似的模样。
被应龙踹一脚还能有这待遇?
如果能循环的话,他不介意多去上古挨两脚。
服用金丹的相关记忆,张珂脑海中并没有存储。
也很正常,那一甩尾,被崩飞的不仅仅是张珂的身躯,同一时间他对外界的感知也被庞然的法力给禁锢了,而至于之后的如何被发现,然后到了这大殿里的记忆也全然没有。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龙也算是完成了祂对张珂的允诺——送后者回家。
原本想着会被踹去上古来着,没想到是天庭,甚至还因祸得福的白票了两个金丹,而金丹的效果,也超乎预料的猛烈。
两个小药丸,就硬生生的把他的血脉拔高了0.6,而算上药性沉淀的话,一颗金丹能差不多提供0.4的血脉成长进度,这可比他累死累活的去征战外域迅捷的多了。
虽说,随着血脉进度的增长,同等资源,对于张珂的增益是逐级递减的。
但耐不住丹药这玩意儿不像物质世界,是可循环再生的啊,更何况炼丹的也是自家人,这要是他也能学某猴子似的,在兜率宫里库库狂炫,不敢奢求太多,嗑个三天,他分分钟去上古挨个儿拜访去!
关键是计划的可行性还相当之高!
类比某个走关系的猴子,张珂自身的关系总归要比对方硬的多吧?
至于脸面嘿,跟长辈讨东西有什么丢人的?
“想什么呢!”
话落,张珂便感觉自己头顶挨了一击。
金铁交击的声音震的他脑门生疼。
而后转头,便见到了似笑非笑的紫薇大帝:“老君那点儿丹药可是珍贵的紧,也就是昊天开口,以你劳苦功高,又被人打的闭了气,才讨出了两粒来,喂了你这饕餮,结果你还反倒不知足,打上了兜率宫的主意!”
“九转金丹,千年一炼,一炉九粒,还不是次次能成,便是老君成丹率也只有六成,其他时候不是火候不够便是有事打扰,药性流失,虽有九转之名,却无九转之效,除了昊天,与六御分得之外,便是偶有人情,大功才勉强能领得一枚,你已得其二还不知足?”
“而至于那猴子便是灵山付出了泼天的代价,也不过是换了些劣品的药丸被它窃了,那正品金丹可是老君随身带着,哪儿那么容易流落出去。”
“况且,靠外物提上来的终归虚浮,路还是要自己一步步走来才能顺当!”
张珂还没开口,甚至自身都没有一点儿情绪流露,紫薇大帝便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而顺着对方的目光,他便看到了挂在自己胸口的一面镜子。
此时,镜中所照,皆为他心中所想。
而注意到张珂的发现,紫薇大帝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了:“这两日药性浮躁,你张不得口,也动难动神念,若不想药性平白流失,也只能将这照骨镜挂在身前,才能方便于人沟通。”
“对了,先前周转之时,我似听你叫了一声新奇称号,但隔离太远,听不真切,当时你叫我什么来着?”
一刹那,张珂大汗淋漓!
“.”
回答肯定是不能回答的,看着那双眼死死盯着张珂胸口,藏在袖中的手中摸索着一根篆满了云纹木棍的紫薇大帝,张珂毫不犹豫抽离了自身真灵,两眼一翻,躺了下去。
而看着这一副耍赖模样的张珂,紫薇大帝笑了笑。
都是从逆子路上走过来的,还治不了你了!
随后,帮张珂塞了塞被脚,招了数十天兵于殿中等候,自己便转身走出了殿外。
此时,因张珂之故,九州战线虽然压力骤减,全线反攻,但也正因为是穷追猛打的时候,每一个高端战力都显得弥足珍贵,祂自然不可能在这儿陪着张珂虚度时日,而作为九州前线的大后方,此地也十分安全,离的不远便是老君临居之殿,而再远些,还有酆都大帝,真要有人敢送,那他们也乐得埋了
而至于张珂。
在封闭了真灵之后,他的肉身便逐渐淡化,最终处于一种显现而并不存在的状态,看似仍在床上躺着,但其真身已潜入了上古试炼之中,推开了左侧的大门,迈步而入。
“这次闹得动静可不小,即便身在此处,我也隐隐感觉到我那本体被你召了去!”
小山之上,茅庐前院,煞气不再,好似老农似的刑天正坐在火堆前烤着一条新鲜的大腿,而所用肉食,是张珂从九婴身上新鲜采摘的。
虽然妖蛇之肉,只能说勉强能食,比不得那些珍禽祥瑞,但谁让张珂愿意呢。
故而,这烤九婴,便成了师徒每次见面之时,菜单上必做的一道餐前甜点。
而与此同时,在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山坳中,只剩下八个头的九婴正对着周遭的山峦一阵发泄。
遭瘟的刑天,遭瘟的小防风氏。
不过是投机取巧了一次,便心心念念被记到了现在,别人都是痛打一顿,有输有赢,轮到自己每次被痛打不说,还得被人在胸前割一刀。
虽然千余斤的损伤算不上什么,但侮辱性太强了!
尤其是这周遭看乐子的:*&@!#¥
忽略某恶兽的骂骂咧咧,以及远处喧嚣的烟尘,此时在试炼空间内,对本体状态固化的规则下,张珂也不用再被人窥探内心,得以张口直言:“我也没算到,那外域之神如此胆大妄为,还没来得及动手,它们便摸到了您的身上!”
说着,他也是哭笑不得。
虽然神恩文明的征战以大获全胜而告终,但张珂在此方世界的收获却是微乎其微。
除了之前被苍玉摄取的那些之外,一切的物质世界都湮灭在了刑天之手,而慑于老师没头脑的威慑力,他也没敢在这之中浑水摸鱼。
当然,相比之下还有更惨的。
只是,毕竟是新手副本,就算是整个副本炸了,游戏也应该会给他再规划一个新去处的吧?
应该吧?
与此同时,以勇者姿态降临的冯奋,看着捆绑在身上的触须,以及面前巧笑嫣然,头顶羊角,穿着稀少的少女们,发出了一声经典的九州语录:“.”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 整个试炼没一个能打的,上点强度啊,老家伙们!
“不打了,不打了,你这小子没一点尊老爱幼的性子,好歹也陪你切磋了这么久,还是这么一点分寸都不留!”
朱厌涨红了脸,强撑着力气将那凿过来的战斧给顶了出去,下一瞬间便消散了手中兵戈之气凝聚而来的长棍,随后懒洋洋的往旁边的山上一躺。
压得身下山峦硬生生矮了半截儿的同时,也摊开了双手,摆明了一幅摆烂的姿态。
它是象征兵峰与杀戮的不祥之兽没错。
性子里活泼好动,颇爱争强好胜也没错。
但喜欢与人死斗,却并不意味着它朱厌就是贱皮子,乐意被人当菜狗一样,随意蹂躏。
曾想当初,张珂刚进来的时候多么纯真善良,手中之力也尚还薄弱。
那会儿要不是自己主动放海,连三个回合都走不过来,就得被揍趴在地上,嗯,这片天地有时光回溯之能,便是再惨烈的伤势也能完好如初的救治过来,顶多有点精神损耗,只不过这些在凡物看来梦魇一般的痛楚,于朱厌,甚至于上古的每个生灵来说都有些微不足道。
在那里,谁还没感受过切肤之痛了?
便是生死也走了不止一遭,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不是概念上的斩杀,了不起修养个千余年,又是一个好神!
可看看眼下。
当初自己放海让其成长的好,这小子是丁点都没记在心上。
现在长大了,人也壮实了,倒学会欺负老人家了,唉,一番感情都喂给了白眼狼!
“此地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若想真切较量一场,你自可去上古一行,直呼我名,不论天涯海角,一时三刻我必出现在伱面前!”
虽然朱厌躺平了,但也只是单指在试炼空间。
在这里,它受限颇多,从完整程度上来讲,甚至还不如那每次都最先被捶的九婴。
毕竟,游戏再强,信物再完整,想要完美的模拟一个生灵终归是有些难度的。
凡俗间的事物倒没这么麻烦,甚至于一些个妖魔鬼怪,外域诸物,都轻而易举,毕竟是勾连虚空万千世界的庞然大物,没这点儿本事,也撑不起这么大的盘子。
只是,到达了山海异兽这种层面,其生命本质已然成长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即便是山海经中记载的,最为弱小的那些物种,想要完全模拟,所消耗的资源都是一个庞大的数量,更何况这还只是肉身,真灵更是千难万难,毕竟,真灵乃是支撑各个生命世界的基础物质,具备唯一性,而越强大的生灵,其真灵也就越接近实体。
就好像后世走阳神大道的那批修仙者。
苦修所求,为的不就是魂魄归一,以阴转阳,形成完整的一套体系,到了那时,真灵自然可以脱离肉身独自逍遥在外,再也不惧怕物种寿命的限制之危。
当然,这只是最基础的保障。
就跟好死不如赖活着一个道理,有阳神存在,肉身腐朽也能独自逍遥是没错,但往后的修行路,再想前进一步,那难度也是提升了不止一筹,自然,后世道门也好,佛门也罢,都讲究一个性命双修,缺一不可!
而至于三教九流,因为传承,术法,以及各方面的原因,自身的道统体系跟不上修行的需求,随着修为的进步,某一方面逐渐落后,当形成断层的时候,拖累也就自然而来,而这方面形成的缺陷,也被后世修行者们总结为五弊三缺.
而不同于被大裔射死了的九婴,朱厌毕竟是驰骋上古,还没被人品尝过滋味的灾厄之神。
即便有血迹作为信物,试炼空间所能给与的肉身也不如本我的躯体,而被拉扯而来的真灵也只是个体的一部分,虽然不算一缕,但也就是将将三分之一的程度,再加上试炼空间中没有太多的纷争与流血,它根本的权柄也处于一种勉强能用的程度。
若是换去上古,别的不说,以蛮荒之杀戮所凝聚的兵器,跟干戚相搏总能拼个五五开,而不像现在这样,碰一下便要重新凝聚,平白无故的,它吃了许多的亏!
“也罢,改日若去上古,必邀你再续今日之战!”
对于朱厌给自己找的借口,张珂不置可否。
毕竟这是事实也说不上口嗨,只是这时间么.呵,朱厌都不想在弱势的时候挨揍,难不成张珂就乐意在菜鸡的时候给人送人头?
总也得等到八二开的时候,再去寻它。
只是这话就没必要跟朱厌讲了,到时候见面再送上一份惊喜,不好么?
至于朱厌所说的情谊什么的,听听就算了,当真的那才是傻子!
恶兽!
凶神!
什么是恶兽,无法沟通,曾以人为食,祸害上古的便叫做恶兽!
而凶神便是脱胎于前者,其中一部分仍无法沟通,但却实力强的厉害,并且还形成了自我的某种概念,掌了一方权柄,至于食不食人,这就要因人而异了;但总的来说,凡凶神之属,也都是见面则灾祸不断的,即便它们不食人,但因自身喜好,权柄,害死的人族也不在少数,也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不然它们也就不是凶神,而是祥瑞了!
朱厌所谓的留情,那是建立在自家老师就在远处山头上眺望的前提下,切磋是切磋,当真动了恶念,那面对的可就不是张珂,而是某位上古乐官了!
但倘若第一次见面时,老师不在身后,又是身处上古蛮荒,猜朱厌会不会直接把张珂宰了?
或许不会,毕竟,在上古他也不是没有人脉,一尊人王镇场,再加上报复心极强的防风氏但这事谁又说得准呢?
毕竟,自后世成长的张珂,见惯了网络时代的妖魔鬼怪,同族都不能信任的前提下,他从不介意,以最坏的考虑去揣摩人心.
而从张珂这里得到承诺的朱厌也是笑着坐起身来,那赤红的猴脸上满是雀跃之色:“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们炎部的没一个孬种,你在上古的处境我知晓,到时我帮你镇场子,谁敢呲牙我先宰了那群废物,保证打完了将你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见状,张珂笑了笑,收起手中略显沉重的干戚之后,转身向老师打了个招呼,随后他的身影便逐渐消失不见。
其实按原本的顺序,在跟朱厌这些异兽松了筋骨,活络了气血之后,他还应该跟刑天战上一场的。
毕竟,试炼空间虽有加成,但其中大头都聚集在作为主体的老师身上,更何况,这些异兽神通肉身强归强,但也没法全盘接收。
打个比方,蛇类的沟通,平均水平都在十四个小时,而人族,哪怕是各种科技手段都用上,也很难能持续到对方的零头
张珂也想,掂量一下自己当下的成色。
只不过老师那边有事。
好不容及从封印中脱离出来,又因为那些外域之神的助攻,让他能借助试炼空间,将真灵的意识投射到本体上,虽然很微弱,只能操控一丢丢,但也好过过去无数岁月的完全脱轨。
那么,既然出来了,不好好闹上一场,又怎么对得起这么绝佳的机会?
至于空手,笨重的问题也好解决,只要不招惹应龙,轩辕.等等麻烦鬼,剩下的那些还不是任他蹂躏?
商量是吧?
扎堆是吧?
偷渡下界是吧?
呵呵
老师没工夫,那张珂也只能撤了。
好在这次收获感觉也还行,不蓄势的话,已经能跟朱厌四六开了,张珂六,朱厌四,只较量兵刃搏杀,三斧之内必定拿下,而这也是朱厌这次彻底摆烂的缘故。
没办法,以前还好歹能玩一会儿,现在彻底没得玩了。
而至于其他.饕餮忙着吃吃吃,斧刃砍在身上也不带回头的,其他但凡在上古还存活着的异兽也不搭理张珂,直接抽离了真灵回家去了,而那些已经身死的倒是没地方躲,但这些家伙跟九婴一样菜的离谱,手感还没上来就赢了,没什么意思,张珂也懒得去跟它们掰扯。
在张珂彻底消失之后。
朱厌也从躺平的姿态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目光深邃的看着远处那有袅袅炊烟升起的山峰。
良久,轻叹一声:“这玩意儿也不上心啊!”
还以为靠着刑天能掰一掰,结果这废物东西,自身的理念一点儿没教,祸祸它们的本事倒是输出了个十成十。
刚开始它还觉得未来岁月,上古又能多一个刑天,虽然麻烦,但自己也总算能找到个能过招的,可是现在么回忆了下刚才与张珂交手时,那凌冽到可怕的风格,以及冰冷的双眸,总觉得这玩意儿在往蚩尤的路子上走!
不,蚩尤甚至还好些,毕竟人家干脆利落,说打死你就打死你,三族也好,九族也罢,总能有个痛快的。
但这倒霉玩意,估计打死你还坐在你家拿你烧烤吃,比蚩尤还让人恨的牙痒痒!
光是畅想就足够让人胆寒!
不过这跟它又没什么关系。
便是蚩尤,也没能把它打死!
张珂进步虽快,但双方之间总归还是差着一条鸿沟的,真要是到了那时候,大不了感应到他来自己就走呗,连人王穷搜一界都困难无比,广阔上古,八方天地,总有自己凑热闹的地方。
心中想着,朱厌猛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鼻腔中的气味,默默的将其记在了心中。
旋即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四周,一张猴脸上莫名的露出了几分猥·琐之意
在试炼空间中一晃半日过去了,然而于现实之中,却只是一瞬。
但即便如此,外界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当张珂挂着照骨镜,从床上起身的时候,外界熙熙攘攘的声音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在天兵们的陪伴下,走出大殿,迎面而来的便是数十万天兵汇聚成的庞大洪流,一个个久经战场,铠甲兵刃之上多有磨损的天兵天将们,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而在他们的身侧,是一条条被幽冥铁索刺穿了双肩,锁紧了脖颈的外域异类。
兽人,精灵,人族,矮人,巨龙上至西幻传统各类种族,下至深渊恶魔,以及那些张珂都没听说过的新奇玩意儿,五花八门,热闹的紧。
但统一的是,这些个俘虏身上,都或多或少有着神性波动。
通俗易懂的来说,这些俘虏里,最次的也是天兵这一级数的存在,而更多的则是点燃了神火的神灵之流,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微弱神力,少数几个较弱神力的都有着大量的天兵乃至两三位天将的看守。
也正常,别说强大神力,就算是中等神力,在被限制封印之后,天兵天将们都不一定能完好押送,眼下的场景也符合正常认知。
只是,接下去,在庞大队伍的正前方,等在那里的诸位判官,以及地府阎君们,就着实有些超出张珂的思考范围了。
而这时候,旁边的天兵见状也上前来给张珂解惑:
“佑灵王不知,这些战败的俘虏,在经过阎君跟判官们的归档之后,会被带去地府,以十八层地狱消磨它们的血肉与神性,转交感应随世仙姑正神,由这几位磨去血肉中的外域之物,转为九州底蕴。
而外域神性生命的灵魂则是会被投入六道轮回,经百年到千年的研磨之后,留其精华反馈各处山水地脉,由命理决定分配给哪位降世人杰,而至于精粹部分则会转世投胎到九州蛮夷族中,经凡俗王朝征服之后再入轮回,如此反复循环多次,当前尘尽忘之时,便也成了九州生灵,那时姓名也能登得生死簿了!”
“至于那些更厉害的蛮神,地府处理不了,只能转交天庭,由斗姆元君跟斗部群神借群星之力熔炼,之后各自分化,或用来提升九州底蕴,或转世轮回再造人杰,亦或是其他,不过这就不是下兵能知晓的部分了!”
懂了,敲骨吸髓.呸,是榨干战败者的一切价值!
这也正常,世界想要发展,什么资源都缺,生灵也是其中之一,而能在剥夺了它们的外在价值之后,还留下一个转世轮回的机会,天庭已经相当仁慈了!
这倒不是做九州的狗就是荣幸的倨傲姿态。而是世界之间,文明之间的征服是绝对残酷的!
哪怕是曾经末法的后世,在那位天主占据了整个西方的信仰之后,对其他的神系残留直接就是赶尽杀绝,扔上火堆,烈焰焚身,皈依?皈个鬼,外道邪魔,统统烧死!
思考着,张珂对这位不知名的天兵点了点头。
他现在没办法说话,又不能将照骨镜中呈现的心理活动表现给外界,这已经是他最多的情绪表露了。
而天兵也不甚在意。
毕竟,佑灵王当下的情况他们也是晓得的,而且即便没有照骨镜的限制,以这位的过往,能跟他们笑着打个招呼已经殊为不易。
天庭虽然没那些踩低逢高的烂俗规矩。
但他们这些底层的小兵,平时也很难遇到那些大神。
四方天门,虽然名义上来说,是天庭跟凡俗沟通的唯一渠道,但但凡在天庭有府邸的仙神,都能通过府邸直达自身的庙宇,不是紧急情况很少从天门往来,而紧急情况他们也说不上话不是?
再者说,天兵有看门的,也有各位帝君,仙神麾下的兵马,归属不同,职责也不同,仙神麾下的,有道统传于人间的,他们还能跟后辈弟子们见见人间的风光,倘若是前者,那整天不是看大门,就是修行,两点一线,无聊的紧。
也就是这些外域蛮族跟脑子不好似的,打上门来,不然,这日子过得是相当无聊。
虽然天兵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但讲真的,像这些脑子不好的蛮夷,能不能能不能多来一点?
过了几日,当张珂体内蓬勃的药性逐渐藏于身体各处,用不着再担心开口仙气突突直冒之后,张珂也跟紫薇跟昊天上帝提出了辞行!
没办法,此处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经过了张珂之前那一番搅和,现在外域联军那边已经是人人自危,虽然他本人已经撤了,但各个文明,世界之间仍然是撤离了大量的战力用来稳固后方。
而这一走,前线空虚的情况下,本来就已经溃败的局势彻底无法停止。
但即便如此,为了给后方的本土留下一定的缓冲时间,将世界挪位,尽可能的清理因果关系,剩余的联军诸神们也不得不拿出拼死的劲来阻止天庭的推进。
虽然是螳臂当车,但总归还是有点作用的,也算牵制了天庭一部分战力,让战争不至于在这么早就进入搜刮战利品的阶段。
不过,以张珂的判断,顶多拉扯到大秦,再往后就看赶在对方世界闭锁,挪位之前,天庭能收割多久了。
而战争烈度的下降,也是张珂不愿涉足其中的主要原因。
偷不成家了,再参与进去只能跟那些背水一战的蛮夷们拼死拼活,只为了些许神灵血肉,神性之类的话,大可不必!
既然有他没他都是赢,还不如趁这机会,找个地方消化药性,顺便逛一逛。
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谈按劳分配的事情。
因果因果,张珂虽然已经种下了因,加速了这场战争的结束,但果还没形成,天庭那边也缺少余粮,虽然他现在上门讨要也肯定会给,但想一次性结清估计对天庭而言也挺麻烦的。
当然,绝对不是抱着让天庭轻松过度,挤压灵山生存空间的坏心思,他这么大度的人,怎么会有这些鬼祟心思呢?
给诸位帝君送去了拜别之后,张珂便在九州的诸多专属/公开副本中再度开始了筛选。
商周更替,人神之战暂且不做考虑,他现在要全神贯注的消化金丹药性,那等激烈的战场不是他参与的。
关键是分赃还没到手,当前的实力,在那上古尚存的最后余光,九州,上古诸多大能下场纷争的环境里(即便其中的部分是以分身,化身的姿态存在),他自保有余,但真要说有多大的成就,那就有的商榷了。
商周不成,两周时也没太多看得上眼的,最激烈的也就是烽火戏诸侯,西戎入镐京的时间段,但略作思考之后,张珂只将其作为了备选,随后继续往下浏览。
诸侯纷争,七雄争霸,先秦先秦???
虽然张珂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时间源头已经推到了大禹时代,但作为一个纯正的后世之人,又怎么能对那位一统九州的始皇缺少了好奇?
那可是始皇帝啊!
泱泱大秦,奋六世之余烈,攻灭七国,将春秋战国的壮阔史诗绘成一幅天下地图,而后以和氏碧玉烙印其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仅八字,成了往后无数王侯将相们苦苦追寻的人生目标!
而且张珂摸索着下巴,沉吟道:
后世的那些学者们应该闲了很久了吧?要不再个给他们找点事做?
伴随着心中念头的流转,下一瞬张珂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目标世界。
“这就是咸阳城啊,我艹那边金闪闪的玩意儿是啥?”
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一穿着丝衣的少年,跟乡下来的土猪似的,叽叽喳喳,呜呜轩轩,当目光环视一圈,最终注目在那高于城池,仿佛一座座山峦一般,高举刀剑,昂首挺立,耸立在视野尽头的金人时,整个人更是化呆滞的呢喃出声。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有一队黑甲卫士,在一百姓的带领下,匆匆而来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 海外有山,曰蓬莱!
真灵在脱离,视线在拔升。
好像只要是涉及到九州的副本,好像只要他是通过游戏渠道进入的,不管是专属也好,公开也罢,张珂在进入的第一时间都会被邀请来观看一段或长或短的cg。
原本只是想着,让子弹飞一会儿,借这点时间,去先秦看看,散散心。
但这么一搞,似乎张珂莫名其妙的又背负了几分使命感?
只希望这次能短暂一点吧。
毕竟,这种超然物外,坐观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的姿态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就像是隔着屏幕看了一场电影似的。
不过,不同于普通的观众,张珂的视线并不拘泥于影片所关注的主角,在他被给与的相应身份之中,只要是权柄管辖范围之内,万千事物,旧日经历皆在一念之间。
如此,当看到一些辉煌,喜庆的事物尚且还好,但倘若是那些离谱怪异,恶心人的玩意儿普通观众看了粪作,好歹还能起身离席,但他却被牢牢拴在原地,又不能出手干涉,怪恶心人的!
而在张珂思考的这会儿功夫里,此方世界的背景已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好似大理石一般,光可鉴人的墨玉地砖铺平了整座大殿,一条条桌案以殿门为中轴分裂两侧,上面有酒器,有金银陶盆,其中盛满了各类瓜果,菜肴。
虽然,其中少见香料,甚至烹饪方式都是十分原始的炖煮烤,但得益于厨子高超的技艺,属于食材最原始的鲜香被激发出来,各色的香味顺着气流,源源不断的攀升到殿内的天顶,而后再此形成了一层颇为厚重的气味云。
闻味,张珂眉头紧蹙。
这次副本的开端,他变成了某座宫殿天花板上篆刻的浮雕,看着人宴饮,闻着四溢的香气,去经历cg,这感觉可算不上好!
情绪的波动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而后他很快收回发散的思绪,专心看着下方:
只见分列两侧,穿着黑服的文武官员们纷纷朝着坐在殿内最高处的一尊身形壮硕,面容俊朗的男子恭贺敬酒,所祝之词,逃不过齐国已灭,四海归一,天下大同.如此种种。
虽然比较老套,但坐在主位的男子嘴角从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继父祖之志,使天下归一,本就是他此生所做诸事中,最荣誉的一桩,重复多少遍,他都受得起,只不过,与其他那些志大才疏的废物不同,些许的甜言蜜语,只能成为鞭策他继续前进的理由罢了。
毕竟,四海归一也好,天下大同也罢,还是横直道,长城,征服四夷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光抱着过去的荣光,可做不到功超三皇,德盖五帝!
心中想着,因臣子们的恭贺,从而渐泛波澜的内心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姿态,而后示范性的吃了些酒菜,与其他人畅聊了几句,点起了兴致之后,便放任那些文武们各自交流去了。
而男子,刚放下手中的筷子,一面容俊朗的年轻宦官便赶紧迈了两步,躬身凑到男子身侧做一副聆听状:
“方士,徐君房到了何处?”
“回陛下,已在偏殿旁等候。”
宦官轻声回应道。
“恩!”男子点了点头,而后见身旁宦官起身的速度与平时略有缓慢,心念一转,继续开口:“何事,还让你这中车府令拿不定主意了?”
“只是今日坊间有一奇闻,昌平君之子湘忽作癫狂之举,于皇城之外大肆叫喊,又指着金人作惊奇之状,事后城卫询问,多有荒谬,大逆不道之言不过奇怪也奇怪在这,他似乎一反常态,对陛下您颇为推崇?”
本来,这种小事本不应该呈现在陛下眼前的。
再加上昌平君这玩意儿,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复辟楚国之举,堪比嫪毐跟成蟜,都是陛下心中扎的一根刺,堪称禁忌!
赵高原想着,等找个机会,将其解决了,省的事情蔓延开来,再被其他人提起,徒惹陛下伤心。
但谁曾想,下边传上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骇人,只是听了一半儿他就已经两股战战了。
这完蛋玩意儿,居然说始皇大限将至,大秦三世而亡,甚至于自己跟李斯都是秦亡之祸!
开什么国际玩笑,丞相李斯忠不忠心的他不知道,但赵高妥妥的始皇党,不会,也绝不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犯上作乱!这疯子纯是污蔑,乱咬但真要让他将人闷了,赵高也不敢。
无他,这消息已经小范围的传开了。
虽然,传递的范围仅限于咸阳令跟几个审讯的狱卒,但这天底下,能让两个老秦人知晓的事,就相当于已经暴露在陛下的视野范围内,只不过是传递的早晚罢了!
与其等到别人告发,把火烧在自己身上,还不如痛快点,先真诚将一切交托出去.
闻言,始皇神情一振,略微来了些兴致,道:“这倒是有趣了!”
死活什么的他倒不是很在意,这天下盼望他去死的人多了去了,六国余孽,四方蛮夷,匈奴,唯一闹出些场面的,也就是那些被扫灭的鬼神,搞了个什么天降陨石的花活儿!
倒是这熊湘,不是心有算计的话,他还真想见见。
昌平君.始皇若有所思,停顿了片刻,笑道:“将其带去偏殿,与那方士一起,给些酒水,菜肴,等这边宴饮结束了,朕便过去看看!”
“诺!”
赵高应声着退了下去。
而挂在房顶上当沙雕.不,当浮雕的张珂,听得这一番话,自身的思绪却多有波动。
方士徐君房倒无所谓。
徐君房,也就是后世大众熟知的,少有的骗了始皇大量人口,跑去海外作威作福的方士徐福!
只是这昌平君之子,以及那仿佛预知一般的能力让张珂心中风浪骤起,不会又是一个老乡吧?
不是,这事情能巧合到这种地步?
他才在外域之战中送走了一个后宫大道的未来种子,结果一转头就又碰到一个?这也就罢了,关键他很好奇,游戏这新手试炼的挑选原则是不是太广泛了一点?
这是哪儿?
大秦,亦或者说是仙秦。
在这会儿的大地上,不能说鬼神遍布吧,但张珂一斧子抡下去,总能砸死几个山神土地之流,这种强度的副本,让一个新人来过,多少有点离谱了。
运气好点儿,像那后宫种子一样,碰上个花哨的主线那还行。
但倘若是纯粹的大众类,变强,拯救,阵营之类的主线任务的话,那.
当然,古怪归古怪,张珂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冯奋那是意外状况,毕竟连张珂也想不到,外域诸神能作死的把刑天请出来,直接把世界给炸了,但这位么只能祝他好运咯!
“.”
时光渐缓,张珂的神念透过房顶,在古咸阳城中转悠了一圈儿之后,再回来时,宴会已经到达了尾声,而始皇也在赵高的带领下去了不远处的一座偏僻大殿中。
在此处殿中,一穿着黑衣,其上印满繁星的,一个俊秀男子正在高谈阔论。
观其本质,也是由阴转阳,只差一步完成自身命格使命,便能得道升仙的存在,因为内在的支撑,其气度也用不着伪装,飘然若仙的气质,再配上广博的学识,以及各种引经据典,饶是刚开始只是见猎心喜的始皇,此时也渐渐被提起了兴致:
“如你所说,海外仙山有长生之基,有上古之路,但真是如此的话,那为何前周列王不前往东海,以寻机会,偏偏这等好事落到了朕的身上?”
闻言,徐福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因为他们不配!”
“前周虽强,但总归是他们自己放弃了人王天命,自降一格,称为天子,天之子嗣,苍天不死,哪儿有继位登顶的机会?更何况,行至东周,诸王与鬼神相合,天下妖孽丛生,山河不稳,九鼎失落,希望便更加渺茫了!
更何况,上古绝天地通,将人神割裂开来,神已去,徒留鬼怪,夏也好,商也罢,均没有发现其中错处,埋头苦寻,哪儿能有结果?直至陛下,英明神武,一统九州,废除诸侯,集人族之命与咸阳,再现三分人王之气,方才具备一些可能!”
“徐福,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亲去蓬莱仙岛,寻得上古之路,引人王之命,奉与陛下!”
始皇双眼微眯,虽然感觉略有些奇怪,但偏偏徐福这一套还能自圆其说。
夏商的没落是因为人王位格的缺失,人心分散,而王不为王,自此灭亡,而至两周则是因为自己放弃了天命,退位,天无期限,而子有寿命,再加上西戎之祸,才造就了七国崛起,至于自己
摇了摇头,始皇笑道:“既如此,若无风险的话,你也不会求到朕的面前,说罢,需要何等准备?”
“需些许护卫,需大船,若得风调雨顺,或需十数年可回!”
“允了!”
得到了始皇的允诺,徐福再度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之后若有所思的朝殿角的屏风处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在宦官的带领下转身告退。
而接着,赵高便在始皇的示意下,去了角落的屏风后面,不过片刻功夫,便有一穿着华服的少年,在他的带领下走了出来。
只是,本应顺滑,光鲜的外衣,不知为何变的处处褶皱不说,连少年的口角处都有一条被勒出的淤痕。
从始至终,怨怼的目光始终注视在赵高的身上不曾离开,直到后者离开,而上首的始皇开口说话:“所以,昌平君之子,若是装疯卖傻,伱的目的达到了,既见朕,那有何怨言便一并说了罢!”
“昌平君?哦,我那便宜爹?”少年愣怔了一会儿,随后嬉笑了一声,见上首赵高面色不愉,而被旁边始皇挥手阻拦的动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但.秦礼是啥来着,在线等,挺急的?
熊湘,本来是后世的一个上班族,名字跟这幅身体的倒是一模一样,甚至于外貌长相上也颇有几分相似,毕业于五山禅院,一毕业就投身到轰轰烈烈的土木大道之中,恰逢灵气复苏,本来略显颓势的建筑业忽然焕发第二春,整日跋山涉水的,连修行的时间都得挤压到晚上,而对相关知识的了解就更加匮乏了。
虽然说,因为后世环境的变化,各类文史类资料已经整理成电子课本,亦或是网课的形式,供给已经离开学校的各方人士进行学习。
但因为工作跟生活的缘故,他们能沉浸其中的少之又少。
而作为土木圣子的熊湘自然也不例外。
至于学校里曾经学的知识,早还给老师了,而陡然得到的金手指也全然不给他补充学识的机会,一眨眼就把人带到了大秦,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被卫兵抓走,狠狠的审讯了。
想到这里,熊湘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虽然这个身体,比起他后世经过修行的身体还要强壮许多,但也经不住酷刑的熬炼,更何况,这大秦的卫兵也会法术,当刑罚沾到了法术的边,能变成什么恐怖的形状,那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所无法想象的!
看到熊湘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之后,便沉浸到了手足无措的境地之中,这会儿始皇有点儿真相信他不是此方之人了:“你自称后世来人,想必应当学识渊博,有何可教朕的?”
教?
他倒也想教。
毕竟,在网络纵横交错的后世,历史类,穿越到古代去暴击古人的书籍简直不要太多,他虽然不会什么肥皂,香水之类的赚钱大法,但熊湘可是正牌的土木人,水泥钢筋建筑这类的简直刻在了骨子里。
但,明摆着这是个有神仙背景的大秦,听之前徐福说的什么人王,苍天,天子之类的,现代水泥钢筋,真能在仙神伟力面前绽放多少光辉?
而至于当先知自己知道的那点儿历史早就都在之前审讯的时候都爆料了,至于别的,他也不知道啊?刘邦项羽之流,他只知其名,却不知道这些人现在在哪儿。
一时间,熊湘有些迷茫了。
“就这?”
始皇看着陷入自哀自叹的熊湘,眉头不禁紧蹙在一起,这是没什么说的了?
可惜了,未来之人是好,可惜是个不学无术的,只知道些历史轨迹,于他处却派不上用场.而至于赵高之前全盘复述的熊湘所言,也不过让始皇多看了赵高两眼,随后便没下文了。
无他,自信罢了!
六国贵族也好,鬼神余孽也罢,甚至于赵高李斯,还是旁的,只要他一天在这咸阳城中坐着,就没一个有胆量起小心思的。
鬼祟之辈,不足为惧!
而恰在这时,寂静的大殿之中忽然间传来了一道人声,始皇猛然皱眉,呵斥道:“何人鬼鬼祟祟,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股浩瀚磅礴的气息,自他的体内散发而出,转瞬间化作的冲击将大殿中的事物冲的东倒西歪,而赵高与熊湘两人更是面色苍白,出不了气。
这气息来自于天子的身份。
此时的天子,还不是后世那脆弱到易溶于水的天子,也不是那能被带到幽冥中恐吓的皇帝,此时国运在身,万法不侵,万物不近,而在皇帝位格之外,还拥有修行各种法术的能力。
始皇本人,先是一尊仙,才是大秦之皇。
而至于皇位的衰落,还要追溯到汉武功败,之后各方角力,天子失位
“这次有点短啊!”
说着,张珂感应到了本体的存在,一步跨越便出现在大殿之中,而后真灵与肉身合二为一:“人族,张珂,见过始皇陛下!”
他的身份有很多,但听始皇之前跟徐福的谈论之后,张珂觉得,自己在天庭的身份对于这位而言,可能不那么友好:“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始皇沉默着看着张珂,感受着袖口之下,那颤抖个不停的和氏璧,以及在咸阳城上空若隐若现的秦朝国运,沉吟了片刻,见张珂没有多余的动作之后,长舒了一口气:“今日倒是意外颇多,先有未来之人,又有自称人族,冒昧来访之客.既是来访,你又有何求,亦或是想教朕的?”
“没有太过明确的目标,只是于天外战了一场,颇有些劳累,想着找个地界休憩一番,然后被此方世界绑到了咸阳城.”他也很无奈,之前的cg最起码也得一两天,哪儿像这次,不过半天就被踢了出来,真灵发声恰巧被始皇捕捉到,原本想着换个方法来着,但被现实逼迫,也只能跟个贼一样站出来,不过看了这么些,他倒是有些想法了。
心中想着,张珂的笑容逐渐纯粹起来:“始皇,想重改人族之命,再封人王?”
“哦,海外蓬莱方才徐福可是教给了朕,再提此处,可不作数了!”既然整个大秦的国运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再加上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反倒是一副要商量的意图,始皇的态度也渐渐平和下来。
至于礼仪什么人,对应什么礼仪,他曾做过寄人篱下的质子,也当了万人之上的皇帝,只要对自己有利,对大秦有利,别说平等相处,便是倒履相迎也没什么值得惊奇的。
“蓬莱?没去过,不知道,真要有仙,那必定认得我,我于此方天地现身,又提起到他,便是再远也会传个信来,既没信息,那便不是什么正经去处!”
说着,张珂看向始皇,轻声道:“至于说上古之路也是无稽之谈,上古是上古,九州是九州,自商没落之后,这天地万族已不许人族再出现一位人王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 来自古神的窥视(二合一?)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如此狂妄,想来定是家中缺了教导,但有你三分口气的胆子,便走出这咸阳城,让吾看看,究竟识你不识?”
张珂简短的一番话,对始皇的冲击来说是无与伦比的。
就像是,专心一意的老实人,认定了只要自己攒够首付买房的钱,女朋友就会欣然应约跟他走进婚姻殿堂,结果隔天好兄弟打来电话,别做梦了,你女朋友都成汤姆猫,在隔壁开起音乐会了。
伱带着满腔愤怒跟质疑去询问,结果对面掩饰都不掩饰的承认了不说,甚至还说,哪怕这就是她喜欢的生活,她跟你之间只是养鱼,哪怕最后自己没人要了都不会便宜了你。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事实情况确实相差无几。
那一刹那,绝望,哀怨,无奈,颓然种种情绪,甚至还有对张珂揭开这层遮羞布的愤怒之意,一时间涌上心头。
这也就是始皇的本体已经迈入了仙人的层次。
不,以秦时的风俗来说,应当算是炼气士?
换做个普通人,早就因为急火攻心,脑淤血说拜拜了。
而张珂自然也知道自己究竟扔出了个多大的炸弹,所以并不准备等始皇完全接受了现状,就准备和盘托出自己的思考。
其实,也不能算得上是思考,准确来说,是想在后世超脱天子之命,重振人族的唯一可能。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说呢,殿外遥远的地平线处,陡然间传来了巨大的声音,其中所蕴含的愤怒,比之始皇都浓重了三分。
如此,也自然吸引了张珂的注意力。
海外三山上还真有人呐?
这玩意儿他是没想到的,毕竟,按照多款神话传说来说,海外三山上有人不假,但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但凡有点儿本事的,都在外域战场上呢,哪儿能顾得了九州内部的情况。
且,真有实力跟见识的,就如同那烦人的太岁们一样,在张珂跨越壁垒,进入到世界内部的时候,就会直接坠在他身后,跟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
如此,两种可能的情况都预想过了,甚至张珂还退一步,说了个传口信,而不是大喇喇说是拜访,这还能招惹到麻烦,他是真没想到。
而见状,本想托出的想法也被他重新咽了回去,随后看向陡然回神的始皇,邀请到:“呐,用不着始皇派人前往了,三山的主人自己先来拜会了,若是不嫌,始皇可欲与我同游,看看那所谓的仙人究竟是何成色?”
“当然,既然是我惹来的麻烦,自不会牵扯到始皇,也不会波及到秦国,见他一面之后,我等便换一处地方做过一场。”
张珂的补充,让本欲开口阻挠的赵高呛了一口气,整张脸庞都涨的通红。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始皇说着起身跟随,用不着旁人相护,既为仙人,又为秦皇,在这秦国,乃至天下,他就是独一份的强大,或许在单打独斗的硬实力上比不过那些传说中的仙人,但皇者,本来也就不是单打独斗的。
百万秦军在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鬼怪也好,神灵也罢,数次东寻,不知讨伐了多少顽固不化,不愿更名的货色.
张珂点了点头,随后驾云而起
夕阳渐沉。
一前一后,两朵白色的祥云停靠在咸阳城的城墙上,迎着城内百姓跟周围诸多秦兵们或敬仰,或崇拜的目光,两人的目光洞穿了天空,看向了那声音的发源地。
缥缈的云层之上,停靠着一架由九条龙兽拖拽的车架。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之外还有黑白二色的龙族,排成一排,纤长的身躯随风摆动,将周遭的水汽聚拢而来,化作丝丝缕缕的云雾环绕在周围,将本就飘然的气息,衬托的更加神秘,非凡。
而在龙兽们背脊处安放的绳索交联的后方,一座硕大的亭台耸立云端。
其上朱红为顶,镶八十一颗翠玉明珠,赤金为柱,雕龙凤之相,白玉为砖,上设桌案,茶炉,汤泉,种种配饰均有仙灵之气流转。
此时,正有十多位,或老或少的仙人,正坐在桌案之间,做怒目状,与下方的张珂对视,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位位大气都不敢喘的窈窕仙女。
对此,张珂的评价是:有点儿东西,但不多!
先不说九龙拉车这离谱的排场,整个九州,唯一能用这玩意儿的,也就只有昊天上帝了,虽然张珂并没有见到过其他帝君盛装出行的场面,但有紫薇大帝作为参考其实也很简单,连紫薇都是以七为数,五岳帝君以五为数,你什么档次啊,敢用这排场?
虽然,这些龙兽并非纯血龙族,只是空有其形的蛟龙,欠缺了驾河入海,血脉飞升的宏大仪式,但逾越就是逾越。
之后的,亭台建筑,其中人影,以张珂的双眸虽然没看出什么伪装,但也确实没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还当是谁,原来是一群冢中枯骨!
“哈,九丈,这下你可看错了,这可不是什么狂言的小子,分明是个无状的稚童,扫兴,当真扫兴!”
“行了,娃子,记住今天教训,广而告之的道歉赔罪,我等便不告知你家长辈了!”
在张珂打量这些个意外来客的时候,他们同样也在打量张珂,虽然法目之下,能够感应到对方所承载的一份厚重权柄,甚至在与天庭的联系之外,还有着一股古老的意味,但种种装裱之下,那脆嫩的骨肉却做不得假。
只此一条,先前的诸多猜测便可一盘推翻。
是,确实,权柄,跟天庭这些做不得假,他们也知道,但这又能表明什么,顶多不过是抬高对方的身份罢了,而所谓的宝光跟其他驳杂的气息,也能解释是长辈们为了保护子女的安危,特意赐下的诸多宝贝用来防身的。
如此,一个小儿抱金行于闹市的形象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脑海中。
这很符合九州常理!
只是,不同于凡俗间的此等情形会闹出的大麻烦,于仙神层面而言,只要不是自己闯到荒山野岭的死穷鬼面前,大多用不着担心会被杀人越货。
毕竟,大人们总归是要脸面的!
再退一步来说,谁能保证家中没几个实力弱的晚辈了,谁又能保证时时刻刻跟在他们身边,今天你抢我家弟子,明天我就杀你儿女,恶性循环,那大家还修什么仙,都扎堆去当劫匪跟保镖去吧!
“便是稚童又如何,口出狂言妄语,便是他家长辈来了,我自占着理,他那诸多宝物我自看不上眼,但教训几下,总归说得过去!”
嬉笑中,被称为九丈老仙神色淡然的说道。
话音刚落,周围嬉闹的声音顿时间冷淡下来。
那最先开口的人捏着手中的玉如意,神色莫名:“无需如此计较吧?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哦,只是孩童便许得他侮我名声?瀛仙如此大度,怎不见把那瀛洲岛让出去,供诸仙宴饮!”
听着自己的提议被毫不犹豫的拒绝,那瀛仙脸色涨的通红,哼哼了两声,却也说不出话来。
他能怎么办?
掀桌子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己实力跟九丈虽是伯仲之间,但奈何这玩意儿还掌了天下水神水兽管辖之权,光这一点便能压死个人,更别说聚集在方仙岛上那数量庞然的各类仙灵。
至于和谈,那更没必要了。
路见不平,施以援手的前提是不影响自身之利,或是在一定代价之内,要是付出点无关紧要的东西,饶个人情那也还罢了,可将整个家托付出去,只为救一个娃子一命,那恕他没那份慈悲心。
“九丈.”
始皇皱眉看向身旁一侧的张珂。
而张珂此时脑海中正在搜寻相关人物的记载。
西汉东方朔的《海内十洲记》上书:方丈洲在东海中心,西南东北岸正等,方丈方面各五千里。上专是群龙所聚,有金玉琉璃之宫,三天司命所治之处。群仙不欲升天者,皆往来此洲,受太玄生箓,仙家数十万。耕田种芝草,课计顷亩,如种稻状,亦有玉石泉,上有九源丈人宫主,领天下水神,及龙蛇巨鲸~~水兽之辈
先不说,他谈蓬莱,怎么跑出个方丈岛的角色来。
不欲升天者这一条,张珂便可明白,所谓海外三山之仙神,至少在九州历史段,在上面蜗居的,尽都是些散碎地仙。
想着,他转头看向始皇,开口道:“既也见面了,想来陛下应当知晓,所谓海外三山仙灵者都是些什么货色了,如此乌烟瘴气之所,哪儿有什么上古之路隐藏?”
人都蹬鼻子上脸了,张珂自然也不会嘴下留情:“此事,之后再与陛下分说,当下我还得看看这些仙人们,究竟有何本事,越俎代庖要来教训于我!”
“上一个这么说的,坟头草都能藏人了!”
张珂说完,便驾云而起,直面那亭台中被他话激的怒火中烧的诸仙,淡淡道:“你要我来,我便来了,不过此地施展不开,我看那东海之滨颇为宽广,不若便挑在哪里?”
“狂妄!”
“大胆!”
“.”
刹那之间,呵斥之声不绝于耳。
虽然,他们也不想在这咸阳城外大动干戈,免得秦国国运反噬,平白受了损伤,但这话由张珂说出来,就显得他们很无能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借呵斥之声,作为试探。
法目虽然给了他们此子年幼的反馈。
但没办法,这一番话说的真的太长志气了,便是九丈也不得不再动用旁的手段来观摩张珂,衡量他口出狂言的底气,就更别说其他作为陪衬的仙人,心中打退堂鼓的不止一个,只不过见九丈面色不改,而强装镇定罢了。
不少人,心中已在为自己之后安排退路。
毕竟,修行不易!
现实可不是,配角会被作者各种不合理的缘由安排来配合打脸,给大哥撑场面,分配利益是没错,但倘若大哥那边也打鼓的话,那就得考虑自己利益,择机抽身了。
张珂懒得理会身后的嘤嘤狗吠,也懒得去揣测他们的想法。
他不惹事,也不怕事。
唯一的顾虑不过是金丹的药性损耗,但只要不是损及自身的死斗,一定程度上的活动,反倒会助长药性的消化,就跟凡俗锻炼多了饿的快是一个道理。
先行一步的张珂,在黄昏夕阳之下,身影被拉扯的逐渐模糊。
而见前者果决,且距离逐渐超出了法术窥探的极限,再加上已经被架到了这个场合,略一犹豫之后,九丈也选择催促龙兽前行跟随
如此,一前一后,两朵祥云,反倒是在这大秦辽阔的疆土上,拉出了两道斑斓的虹光。
所过之处,山河生灵无不抬头注目。
而在不久之后,一尊宏伟的身躯,带着炽热的火光自东海之滨骤然升起时,这种好奇的注目也陡然朝着恐惧转变,一时间临近的陆地上,到处都是慌忙逃窜的身影。
飞鸟走兽,蛇虫鼠蚁,便是人族各城,在驻于此地的墨家工艺的支撑下,一座座匍匐在地的大小城池,都于轰鸣中伸出了一条条青铜副足,蹒跚的向内陆走去。
而在四散分离的洪流之中,也偶然能见到几个逆流而上的奇葩。
这些个都是此地鬼神之属,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朝着东海靠近。
“佑灵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而就在这泾渭分明的潮流之中,张珂忽然间听到了一声长叹。
血色的双眸猛然扭转,与此同时,身旁空间绽放的涟漪之处已隐约可见一血色巨斧,那寒光冷冽的斧刃。
在张珂的注目下,东海之滨处,一座山峰陡然间裂开了一条缝隙,从中走出了一个中年人。
他身上的衣着张珂似曾相识,但脑海中并没有能够对应的存在。
“九丈越俎代庖,言语挑衅在先,合该受惩,但佑灵王气势如此磅礴,恐已起杀戮之念,何至于此啊!”
“杀之,天下江河混乱,四海水族为争权夺利必大损骨血,而三山之神秘也将无法维系,失之仙格,命运垂落,又有何缘由,值得后世诸王为之苦苦追寻!”
那似曾相识的中年,如此劝慰道。
张珂闻言,眉头紧蹙,手中正欲举起的干戚也停顿了一刻,随后声如雷鸣:“那徐福是你们派去的?”
“他?还不配!”
对方看到张珂没有第一时间痛下杀手,紧绷的心弦顿时一松。
佑灵王之名,于两汉之后的时代,不能说无人不知,但只要家中有些道统传承的,总归有所听闻。
而与之威名赫赫的战功相比的,便是那一点就着的暴脾气!
只要沾上,不予分说,先挨上三下,才有回话的空档,而与蟠桃会时,三界之中便少有能撑过这三板斧的了,此次见面,看其法天象地再度膨胀,于修行之上应当又有精进。
这也太违背常理了!
正常人修行,不都是朝服紫气,夜洗月露,勤耕苦练,于年月间方得一点进步,如此已是喜不自胜。
当然,但凡能立地登仙的,基本都不遵循常理。
先有三岁稚童,临世不久,便能凭借伴生之宝,将东海闹得水深火热,又有猢狲,一朝顿悟,十来年便能于天庭中看马养兽,更有人神之种,于惶惶大势之下,行那听调不听宣的离经叛道之举。
便是离谱一些,其实也没啥。
但关键在于,这佑灵王离谱的有些太过分了!
刚听听到其名号还没过几日,便能登上瑶池赶赴蟠桃会,其成长之快,完全在所有人的反应之外,根本不给人下子的空间。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一路走来,掀翻了无数棋盘。
虽然,大多数都是灵山的布局,甚至总体而言,时间虽短,但对九州的贡献太过突出,他们虽然不是天庭仙神,但也与此之中获得了不少利益。
但蹭车归蹭车。
如果要损害到他们的既得利益,那前尘往事可就算不得数了!
只是,受限于实力跟背景,做不得囚禁,打杀之举,看到事情愈演愈烈,他也只能尽可能的尝试挽回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而当对方正欲再言的时候,东海之滨的上空,陡然间电闪雷鸣。
空间陡然间被庞然的压力碾碎,而后便见到一庞然血影,裹挟着暴虐的力量,轰然而下!
利益交换?
赔礼道歉?
不需要,也不可能!
或许如此作为,显得他有些多管闲事,但奈何这些玩意儿的声音太过刺耳。
什么三山神秘,什么位置格调。
说白了,不过是借着皇帝们的愿望,去行那空手套白狼的目的,借助一些可有可无的玩意儿,从人世间套取大量的资源。
他不知晓倒也算了。
但知道了,就不能等闲视之。
毕竟,相关于三山最著名的两条记载,一是相关于始皇,一是相关于汉武,均是九州历史上最为杰出的两位帝王,后者张珂并没见面,暂不做评判,但前者的原因,过程他可是真真切切的看了。
人族自己的皇帝,忙着为了解脱鬼神困顿,重掌权柄忙忙碌碌,你们钻空子,钓鱼,壮大自己是吧?
好好好!
刹那间,斧影摇曳。
而后,山崩地裂!
那山中洞天所制成的防护尚未完全展开,便被碾到了地底,随着暴虐的力道传到,薄弱的壁垒轰然炸裂,无数金银,珍宝如决堤的江河似的漫天飞舞,而又有数万生灵,在冲击中体验了一把高空飞翔,朝着远方的大地飞去!
而至于那似曾相识的无名地仙,虽然仓促间躲过了干戚的横扫,但自身藏身洞天的破碎,却让其受到了剧烈的反噬,而后天地感应尾随其后,刹那间他所处的那片地界便是风云汇聚,无穷的雷电自云端激射而来,将天地涂抹的一片银白之色。
那暴躁的威慑,便是张珂看着也有些跳眉。
换做是人,起码也是血灌双瞳,七窍生烟。
这老家伙偷了多少啊?
相比于看乐子的张珂,那尾随在他身后,自咸阳城跟来,落后了不少的亭台之上的诸仙,才叫震撼。
佑灵王之名他们虽不知晓,但被雷海淹没的地仙他们却熟的不能再熟悉,那是雁荡山古仙,据传自夏桀之时,便立洞天于雁荡,传道闽越之地,便是闽越诸神也颇为尊奉。
结果,就这?
倒不是鄙夷,而是担忧!
这位只是站出来劝说两句,便道统崩塌,身受雷劫而死,那主动上门挑衅的他们.
正这么想着,那立于东海之滨的擎天之影猛然回头,血色的双眸直直的看着他们。
一如之前某位地仙所想,路见不平,可拔刀相助,上古张珂尚缺了几分底气,再加上他那俩四处树敌的老师,暂时插不进手,但这九州么.
呵,原想着轻松过渡一个副本,略微消化一下,省的时间密集,给自己撑着了!
结果,偏偏要撞上来找死!
三山?
之前张珂或许觉得只是巧合,但现在看来却是未必,湖泊里突然跑进来一个外来物种,里面的原生物种,总得过来掂量一下对方的成色。
也许也不单独局限于此界?
他们在观望,在试探,以此方结果,来推算日后张珂再度前往更加古早的时段之时,应当如何应对。
朋友,还是敌人,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自信是个好事,不过前提是胃口得足够的大!
尔等已有取死之道!
下一瞬,本来就已经遮天蔽日的身影,忽然间再度膨胀起来,刹那间便洞穿了云层,发际直冲天穹而去。
与此同时,剧烈的杀伐之气,自四肢百骸散发而来的气机化作滚滚气浪,弥散释放,将天穹染得一片血红!
汹涌的火光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将整个东海化作一片燃烧之域。
恍惚间,天地间似有战鼓奏响,惊的四方神鬼心有戚戚,数个居于洞府之中悠哉过活,或正忙于某事的存在,纷纷将目光投向东方,眉头紧蹙间,口中啧啧有声
插了个图片,结果手机端没法更新了,抱歉哈大家。
至于家里的事忙完了,明天开始恢复日更八千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俺老龙了!(二合一)
说归说,闹归闹。
作为能在《海内十洲记》上留下传奇笔墨,还是以领天下水神,及龙蛇巨鲸水兽之辈的身份,留待后人观瞻的存在。
该说不说,九丈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当然,也仅限于几分。
毕竟《海内十洲记》这本书,来源本就站不住跟脚。
虽然名义上是以武帝时东方朔持笔,讲述了东方朔回应汉武帝,对西王母与诸仙之问,但本书记载并未在《汉书·东方朔传》中有所记载,而所流传的版本中又多有驴头不对马嘴之言。
正儿八经的推论来说,这本书,其成书时间,应当在道门兴旺的汉末时期,而撰书人也是为了取信于人,而假借东方朔之名。
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毕竟,九州成书,假借他人名目的多了去了,多一本不多,少一本不少,更何况,正史之中少有鬼神记载,而流传于后世的各类鬼怪,妖孽,方仙之流,大多都传自古代的志怪。
综合两家之言。
九丈确有,但权柄之实,确要打些折扣了,天下缩小到四海,亦或是四海临陆的边边角角,或许为真,即便权柄侵入内陆。
连鸠占鹊巢都算不上,顶多算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换言之,泰山帝君掌新旧相代,固国安民;延年益寿,长命成仙;福禄官职,贵贱高下;生死之期,鬼魂之统,但泰山山神却只能调动泰山山脉之权。
其中落差,少了不是一星半点。
而这么一些假水神反馈而来的权柄,九丈的真实情况如何,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当然,这些思考量,是那些聪慧人所需要思考的。
至于张珂,只是将其往同为领天下水神之属的那位,与打量九丈时所反馈的负担略作比较,便已然确定,眼前这玩意儿的成色。
下一瞬,那覆盖了大半个东海,仍在蔓延不止的火海忽的停顿了一瞬。
随后庞然的火海便化作千万条狰狞的赤色火龙,嘶吼着破海而出,从四面八方朝着海滨上空那漂浮的亭台包裹而去!
“且住手听老朽一言,此间之事,或有误会!”
扭曲的天幕中,状若平静的九丈刚喊出声。
下一瞬,一条狰狞的火龙便已经来到了近前,张开可怖的血盆大口,竟是想将那亭台一口吞下!
“轰隆!”
轰然的爆鸣声自高空中响起。
那镶嵌在亭台顶端的八十一颗碧玉明珠,脱离了镶嵌的凹槽,漂浮在碧瓦上一丈高的位置,绽放出剧烈的光芒。
而后,本因为火龙汹涌而来,空中被排挤的一干二净的水汽,竟一反常态的调转了回来,以亭台为中心,形成层层旋涡,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亭台外围就被几道苍蓝色的水幕所包围。
如此,那汹涌而来的灼热高温自然也逸散了些许。
其中难熬的诸位仙真脸上沉重的表情得以平复。
而当那火龙的巨口,含住亭台,正欲吞咽之时,那方才仅起防护之能的水幕突然间高速旋转了起来,在烟雾蒸腾的剧烈景象之中,那满面凶狠的火龙忽然间发出了一声哀鸣!
火龙虽为焰火凝聚,拟态而成。
但在磅礴火焰,以及天地间火·精,的支撑下,已然有了几分活物之形。
只差张珂着手点化灵智,便能感气而生,为九州龙族的壮大再行添砖加瓦之举。
只是,元素之龙跟血肉龙族终归还是有几分差距的,就像是蟒蛇蛟龙,与正统的龙子龙孙之间,总归有着一道基因层面上的差距需要补足.当然,张珂闲着没事儿,自然不会点化火种。
但仅是如此,火龙的躯壳也胜过了寻常的蛟龙,尤其是其本为三昧真火所化,与物质层面的冲击相比,其概念上的破坏才是最为可怖的!
如此恐怖之物,却在与潮旋的抗争中被搅碎了爪牙,崩裂了头颅。
而眼见着云开月明,正欲嚼碎亭台的狰狞之物突然爆开,残缺的龙尸冲洗溃散成无数火球,飘飘洒洒的向地上落去,亭中本就松懈了一口气的仙真们,更是喜笑颜开起来:
“洋枪蜡头,也就这般本事了!”
“是极,是极,草莽之术,连宝珠都破不了,何谈与我等争锋?”
“也就看着凶残,不过终归还是个娃子罢了,雁荡古仙,恐是被妇人榨干了髓骨,才显得如此懦弱无用,真要论实力,还是得九丈上仙才行!”
除瀛仙之外,亭台中的诸多仙真,好似不要钱的献上了夸赞之语。
懵懂的侍女们,更是表里如一,脸上浮现自得之色。
对主人家的赞誉,对奴仆下人来说,也是一种间接性的殊荣。
只是,九丈的脸色并不好看,而随着周围的吵闹声渐重,他的面色更是向着漆黑的转变,藏在长袖下的手掌几次攥拳,而后又松开。
但这人么,总有那么几个看不清脸色。
突然间,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间说了句:“在这对峙多有不妙,谁知那娃娃是不是已经通知了长辈拖延时间,与其等其援手,不如九长上仙出手,直接将其拿了,我等回方丈岛上继续宴饮,顺道也等着对方找上门来,赔礼道歉?”
话音一落,刹那间亭台宛若死寂。
周遭的一个个同伴,带着狐疑的神色互相扫视,目光之中满是鄙夷,唾骂之意!
糟了,一群坏种里冒出来一个蠢的!
他们这番变脸以及低声下气的夸赞所图为何?
虽说,他们确实是打着试探九丈想法的主意,看能不能挑拨一下这家伙的怒火,让其主动上前与之相对。
但挑拨的活儿也是讲究策略方法的!
你这么直白说出来,九丈又不笨,反应过来,他或许拿捏不了东海上的那位,但想要碾死你却太容易了。
死一个道友无关紧要,关键是九丈万一看明白了,索性躲在这亭台中不出去了可怎么办?
没了亭台的保障,在那成千上万条的火龙之中,九丈或许有法能庇护自身,但他们的身板可比不得那顶上的明珠,一个不小心被撕咬上,就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的结局。
所以,才想着将九丈支出去,与那巨神在东海上大战一场。
谁输谁赢他们真不关心,一切盘算只为战场的中心远离亭台,好给他们的逃命留下一线生机。
而正当诸仙着急上火的时候,忽然间身前传来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下意识的扭转视线,便看到九丈那漆黑如锅底一般的面庞,咯吱做声的嘴里,一字一顿的道:
“怎么,你们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西去咸阳挑事归挑事,正邪对错暂且不论。
但平日里,伱们吃我的,喝我的,整个方丈岛已经化作了群仙聚会的场所,虽然山清水秀,仙灵之地未曾被污染,但驻扎的人多了,往常那天材地宝遍地都是,蛮横生长的景象总归是难再见到了。
再加上,所谓仙真。
往好听的说,是避世之仙,期望清净,自在,而不欲升天。
直白来说,就是一群怕死的孬种,不愿前往天外,而后又被九州大地排挤,漂无定所,自己收留他们,供应一切所需不谈,还容许方丈岛纯净之气变得驳杂,与海外三山的另外两座,逐渐拉开了差距。
虽然他最初只是想着热闹,也没求什么回报。
但事到临头,将恩人推出去送死,而自己苟活一命的,又是些什么完蛋玩意儿?
心绪剧烈波动的九丈几乎想也不想,挥袖便卷向了诸仙其中之一。
那人见状面色狂变,身上长袍无风自动,磅礴的法力刚刚喷涌而出,还未来得及动作,下一瞬便被长袖包成了粽子,随着九丈甩手,整个人直接飞出了亭台之外,落入了新近的龙口之中。
灼热的高温之下,不过片刻之间,飞于空中的火龙便打了个嗝,喷出了一片苍白的灰烬!
而做完这一切的九丈,低头看着长袖边角被灼烧的痕迹,以及神念感知中,已经在火龙无尽的冲锋下,表面龟裂,灵光尽失的三十余枚明珠。
略一沉吟之后,主动迈步,脱离了亭台,而与之一同的,还有那尚未碎裂,却已或多或少的少了几分灵韵的几十颗明珠。
见状,身后亭台中的诸仙面色狂变。
整个亭台上,最宝贵的就是镶嵌在顶上的八十一颗明珠,其原是深海巨蚌所孕蚌珠,而后经九丈千年如一日的祭炼,容四海之水,而成上等之宝。
与火龙抗衡,全靠这些宝珠发挥作用。
现在却被九丈拿走,那跟叫他们赴死有什么区别。
只是,心中虽有不忿,但想到之前那位同道凄惨的下场,略作犹豫之后,也没敢开口。
而后数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下一瞬间,十多道虹光猛然在天空中显现,只是与虹光远去速度相提并论的,是一道道凄厉的惨叫。
等候许久的千百条火龙,一拥而上,汹涌的火海在片刻间便将他们熔炼成一撮灰烬。
法术?
法宝?
那也得有施展的机会才行。
在饱和火力的面前,再厚实的防御也不过是多苟延残喘一会儿罢了!
唯独有一道虹光,在拥挤的火龙之中,好似如有神助一般,一鼓作气的冲出了包围圈,感受着身旁逐渐散去的炽热之意,再扭头看了眼那些下场凄惨的同伴,他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哪儿有什么天命所钟,不过是故意放纵罢了!
心中想着,人影在远离战场的边缘挑了一处无人的山头,坐在上面变换了一桌酒菜,自斟自饮起来。
而与此同时。
看着在源源不断的,数以百计的火龙的冲击之下,摇摇欲坠的水幕,九丈颇有些无奈。
讲个笑话。
他能坚持到现在,并不是因为明珠的强大,而是因为空间狭小施展不开。
火龙庞大的形体,使得自己所在之处,只能勉强容下四头,而若是再缩小一下庇护范围,只贴身防护,一时间只有一只能冲锋到他面前,其他都得乖乖在外面等着。
只是那样虽然可以拖延时间,但透过水幕的灼热高温传导而来,却也会让他颇为狼狈。
仙人所谓的不惧寒暑,是与凡人比对的。
真遇上了凶恶的真水,凶火,该冷的也照常会冷,该热的也躲避不了。
更何况这本质改变,全然丧失克制性的三昧真火!
反正败局已定,九丈索性也放飞自我,将明珠激发到最大的范围,尽可能维持自身仪态的同时,放声道:“此时再分对错,已无必要。”
“我之所以前往咸阳,于城外叫阵,乃是受人指使所至,非是故意所为。如此,我将方丈岛作为先前之赔礼,除此之外再告知您挑拨那人的名号,您能放我一马,容我真灵前往幽冥转世轮回,可好?”
“威胁?”
陡然间,赤红的火海外,有剧烈的雷鸣声传递而来。
见状,心中欣喜的九丈赶忙摇头:“非是威胁,只是为求自保,无奈之举,不求得您庇护我前往轮回,只是盼望您能在下手了结之时稍微留情,便已是千恩万谢!”
然而说完这一番话之后,预想中的应答却没有等来。
反倒是,透过摇曳的火海,九丈看到那擎天的巨人忽然间抬起了手中好似岛屿一般的战斧,而后轰然砸下!
“不”
伴随着苍然而下的阴影,整个东海之滨猛然间震颤了几下!
汹涌的海水裹挟着泥沙越过了沙滩,向着内陆低洼处流淌,一头火龙,于此时俯冲而下,直到临近水面,在剧烈蒸腾的水雾之中,猛然张口吐出了一捧苍白的灰烬,目睹着对方融入水中,散往各处之后,才慢悠悠的往回飞腾。
而与此同时,那遍布东海之滨的千万条火龙,也好似归巢的乳燕似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溃散了形体之后,化作丝丝缕缕的焰火顺着攀回张珂的身躯。
总归是自家地盘。
虽然因为一些卑劣之物使得张珂动了真火,但倒也不至于殃及池鱼,连带着九州山河也得承受他怒火的波及。
大地在最后他收了手中九分力,虽仍将大地糟蹋的满目疮痍,但不过都是些表面伤,地脉不过被擦了一下,不妨事,等一些时日,也就自愈了。
至于九丈临死之前的话语,张珂并没放在心上。
他从来没有放人一马的习惯。
所谓的条件,赔礼.呵,难不成张珂真动念去带走方丈岛,他还有阻拦的能力不成?至于说所谓的幕后之人,更没什么必要。
人之将死,其言未必善。
他可没时间去分辨,九丈话语中究竟掺杂了多少的水分。
相关的因果概念已然化作了他手中的一根红线,但凡涉足其中,无论主次,他都会一一上门拜访!
持着干戚,于东海之滨略作休憩之后,看着左手上已经停下了摇摆,指向某个方向的红线,张珂猛然起身,宏伟的身躯裹挟着汹涌的风暴,直接冲向了东海的深处
而另外一边,九州山河各处,神念勃发,与天上地下交汇成了一条条隐秘的网络,其间纷扰不断:
“敦伦汝母,真闲的没事去天外折腾啊,知道这小子性子暴,还去撩拨他,这下海外三山直接被屠戮大半,差一点死光了,有病吧?”
“.不止,岛上的花花草草也被拽了个干净,就差把三山直接搬走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佑灵王还相当克制了,毕竟他那后世天地刚脱离了末法不久,各处空乏,往后历朝历代被搬走的山河可不在少数!”
“不是,就没人去管管他吗?在这么下去,整个东海除了龙族可就没几个活物了!”
“帝君们都在天外奋战,仙神不在,鬼神畏惧,临近东海的精怪异兽之属早就收拾家当,趁夜或去西域,或去匈奴,不然你去试试?”
“那还是别了哎,怎么又去北海了啊?这里还藏着一头鲲鹏?”
“兄弟们,阻挠有望啊!鲲鹏已跟佑灵王交战三轮不落下风,那暴虐火海也尽被吞噬,虽然面色赤红,但好像有机会.废物点心,才十斧啊,就撑不住了,终归是杂交货,给你机会也不中用!”
“话说,巫山那位不是跟佑灵王有些联系,要不然,去请那位劝说一番?”
“别了吧,八字还没一撇呢,先不说能不能请来的事儿,就算是请来了,真要是因为此事生了嫌隙,你看明日之你会不会因为左脚先迈入凌霄宝殿,而被派去镇守归墟!”
“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与咱们无关,安心看乐子便是,我洞府之中已备好琼浆玉液,哪位好友与我来此作乐?”
“哎,前线通报别听啊,快,鲲鲲早都凉了,现在佑灵王行至何方,速速禀告,说得快的,赏一个百年黄芪!”
“吝啬鬼,拿着你的黄芪打发叫花子去吧!那位现在刚去了南海,在炎洲正闹腾的紧,风生兽,火光兽死了大片,具未采尸,杀了一头双头的猪婆龙之后便转身离去了,那些乡野之民倒是占了个大便宜!”
“.”
在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番之后,发觉佑灵王并不会因为他们的围观而恼怒动手,九州各处的仙神们逐渐便放开了手脚,借助各种传讯法术,在大秦疆土之上形成了数个及时性的角落网络,在其中畅所欲言,时刻通报张珂的最新进展。
当然,不理归不理,但他们也知晓分寸,前线的观察员远离战场不说,法术也只会停留在宏观的角度去观测整个战场,而并不会贴近到张珂附近。
一是此举除了那徒惹人烦躁之外,并无好处。
二是,那汹涌的凶戾之气仿佛化作实质,遮天蔽日,生怕沾染到些许,冲撞了真灵。
而与此同时,在各处活跃的法术网中,有一道目光,从始至终都在静默的观察着。
直到听闻前线战报暂缓,佑灵王似乎发现了某处,但却苦于手段不足,无法涉足之后,视线陡然间从法术网中脱离。
巫山之上,正嬉闹的山鬼们忽然间停下了动作,侧耳倾听了一阵之后,纷纷转身四散,不一会儿,一抹暗淡的光影从巫山上腾飞,朝着南海飞驰而去
“有客登门,闭户不出,是何道理?”
一座在南海上浮浮沉沉的岛屿跟前,一尊巨大的人影正蹲在深海之中,汹涌的海水冲刷着他的膝盖,大量的水汽在接触炽热的肌肤之后,蒸腾出大量的水汽,于空中化作磅礴的雨幕,倾盆而下。
而头顶的狂风骤雨,却丝毫不影响庞大的人影,甚至飘零的雨水,连一根发丝都没沾湿,便被高温再度蒸腾汽化。
人影正是张珂。
他在红线的指引下,周转东海,北海,将此地涉足算计自己的一些邪魔外道斩杀了之后,便在指引下又来到了南海。
只是,张珂的南海之行并不顺畅。
在炎洲处理了那头畸形的猪婆龙,将其随身携带之后,就碰到了这座漂泊在海上的岛屿,而红线的指引也如期而至。
只是,或许是张珂之前的动静太大,惊扰了对方。
虽然没有携岛潜逃,但在张珂找上门来的时候,对方也紧闭了洞天门户,封闭了一切对外进出的渠道,抗拒他的到来。
按常理来说,像这样的货色,张珂完全可以像雁荡那样,将山峰劈开,凿穿了山体,依附山峰而存的洞天自然暴露于外,而若是在其中稍加些力气,山体与洞天能和作一处,直接剿灭了!
但这会儿就不符常理。
这座漂泊在海上的岛屿,其岛下有数十条房屋粗的铁链相连,从岛屿的地底一直延伸到海洋的最底端,最后消失在一个深邃的海底旋涡之中。
这玩意儿,学名旋涡,真名海眼!
是与内陆相连的一处气口,承担着与陆地水脉交互,辅助内陆江河增减水汽等责任,换言之这玩意儿每时每刻都在与内陆交换着大量的水流。
海中的是入口,海水自此而入,陆上的是出口,水汽自此散发。
放在后世,应该是由四海龙宫镇压海眼,控制水汽流动,保证风调雨顺,但现在天庭未归,四海龙宫也就无从谈起,而负责镇压的也就变成了其他的物事。
东海的是一根锈迹斑驳的铁棍,北海的是一面容憔悴的道人,而这南海负责镇压的就是这座无名之岛了。
泯灭洞天容易,但劈开了这座岛,也就意味着海眼失去了束缚。
场面可参考开闸泄洪的水库大坝,水库中一个不起眼的小旋涡,相对的是大坝另一端,那澎湃汹涌的万千流水。
换言之,张珂大可以一斧劈下去,解决了这藏匿的地鼠,但相应的,大秦南方某处,也要遭遇千年难遇的汹涌水患!
干戚在岛屿的山顶轻轻比划,敲的土石纷纷而落,整个岛屿摇晃不停,与此同时,张珂轻声道:“怎么不说话,你以为藏在这龟壳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还是省省吧,佑灵王倘若真有法子,便不与我在这废话连篇了,此事我只是知晓,并未涉足其中,看在我镇压海眼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还是别与我在这置气了,况且,大秦之地,都是些走狗鹰犬之辈,真正的主谋乃跨界而来,您不若去寻他们的麻烦?”
“你哎,干嘛呢!”
张珂正欲开口,忽然间远方飞来一道流光,直接钻破了海面,一路深潜直冲海眼而去。
他心脏猛的提了一下,顾不得其他,苍玉外露,磅礴的压力直接往下一镇,将整个海域都凝固了起来。
而这期间,手中的干戚失去了精细的操控,斧刃歪斜,在岛上轰然一身坠落,砸的整个岛屿都是一阵上下起伏,岛上群山更是被压塌了不知凡几,亲眼目睹着洞天外的动静,洞天中的人影也是提心吊胆到了极点。
常听这位莽撞,却不曾想竟莽撞到了这地步。
居然宁愿舍了随身之宝,也要活剐了它!
心中惊惧之下,差点儿没忍住主动跳出来!
直到看到干戚被张珂重新拎起,与此同时,那海中探寻的手掌也寻摸出了一个物事,这才猛然松了一口气,差点被吓死了.
而与此同时,看着站在手中,面容十分熟悉的身影,张珂心有余悸的开口道:“你干嘛,刚才要不是我收手快,苍玉裹挟之下,你都直接被碾死了!”
“在巫山听其他仙神谈你遇到了麻烦,便过来帮忙!”站在宛若一片平原的手掌上,少女面色淡然的直视张珂,柔声道:“我帮你镇压海眼,你就能杀了那山中之怪,等到汉时,龙王归位,我自能解脱!”
这回答听起来像模像样的。
但张珂摇了摇头。
他能蹭天庭,蹭大禹,叫帝君们给自己洗地,那是因为他对九州跟上古做出了贡献,而那些长辈也对他寄予厚望。
是情谊,也是利益交换,他自然能受得。
但一位少女,以身替代,为了一个不知名的货色,替他镇压海眼百余年,甚至因为神话的存在,后世所谓五千年传承的时间轴,更是被拉到了一个漫长的角度。
所谓的几百年,略作置换可能就是数以千计。
这情分,太重了,他都很难想,自己该拿什么来偿还!
“用不着如此,此獠狡诈,我自有法子应对他,无需你以身为替!”
说着,在身旁沉浮的苍玉之中投射出一片光影,凝聚成一块玉牌,而后破开空间径直而去。
与此同时,九州之下,大宋天地。
看着陡然间洞穿了龙宫防御,出现在自己桌前的玉牌,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小心翼翼拿起玉牌,双目茫然了一阵之后,东海龙王猛的狂笑起来:“哈哈哈,这泼天的富贵.”
可恶啊,如果不是开头卡文,今天绝对八千加,现在只有七千加,我好恨,先欠大家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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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 张珂与瑶姬(二合一)
凡俗认知中的深海,应当是幽邃且恐怖的。
崎岖而黑暗的深海底部,潜藏着无数的庞然大物,或是躲藏在光芒无法照耀的缝隙,或是潜藏在沙石之下,随时都有可能裹挟着汹涌的洪流,冲出来,张开那利齿交错的深渊巨口
事实上,凡俗对深海的认知也大差不差。
大多数能在幽邃的海底生活的,基本都是些体型庞大的怪物,三五十米只是等闲,千余米的体积也不在少数。
至于说深海之中有没有小一号的生命,那也是必然的,小到浮游生物,中到米级的大物,它们的族群都相当丰富,只是,不同于前者,在深海的它们只能算得上是生存!
按照体型的大小,食物链的规矩,在这里严苛的可怕!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
在所有海域最深邃的区域,这里的海洋生命之间的相处格外的和谐。
即便是身为天敌的鲸类跟章鱼,也能和谐相处,甚至兴致来了,随同遨游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景观!
甚至于,在这压力爆表的地界,还能看到许多本应该生活在大海浅表层的鱼类,珊瑚,贝类之属。
一切都因为这里是龙宫,是所有水族心中的圣地,亦是王权归属的地界。
在凡俗,人类王朝的皇城或许会有光芒照射不到的地方,任由黑暗在那片区域滋生,壮大,但在这里,却没有一个水族敢于挑衅龙宫立下的规矩!
这既是龙族的实力所至,也是权柄所赋予的权利。
不遵守?
那你大可离开东海,前往其他海域。
哦,四海龙宫沆瀣一气啊,那没事,还有陆上江河,反正江河水深又不全是龙族,费点功夫总能找到一片容身之所。
至于生活环境能否适应,后续修行缺乏资源之类的,那就不归龙族管了。
做散修么,自然是得做好筹备一切的准备,不然为什么会有宫门之中好修行的古话?
当然,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暴躁种子终归是少数。
绝大多数的水族,自降生,到诞生灵智,都取用的是东海的资源,而为龙宫作驱使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龙宫不仅大方的拿出龙门来供天下水族作为晋升之阶,未来漫长一生中,你所需求的一切,都会按额发放!
而只要尽忠职守,在标配的额度之外,每隔一段时间还有酬劳可拿,更别说大手大脚的龙子龙孙们,时不时的奖励了。
借用人族的一句古话:且使我有雒阳负郭田二顷,吾岂能佩六国相印乎?
在肉眼可见的美好未来之下,水族们,尤其是允诺可到龙宫附近修行的各族苗子,更是每日勤恳,从不更改。
而时至今日,正当水族们忙碌着迎来送往,再开一桌宴席的时候。
忽然间,一道震天响的大笑声从龙宫深处传出,通过水波,波荡传递了很远。
即便是正在龙宫各处,被各类珍馐跟美舞迷惑的神情恍惚的外客,也是忽然惊醒。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外来的客人面面相觑。
这老龙王是又把自家的女孙许配给了某家才俊,还是在哪儿又发了什么横财,笑的竟连龙宫禁制都遮掩不住那放浪的声浪?
打劫,自问在场的人没那个胆子。
但若能趁兴,从龙宫刮二两油水,他们却十分乐见其成!
毕竟龙宫的阔绰,三界皆知!
不论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穷乡僻壤的亲戚,还是说闯荡了些名号,想要拓展交往,亦或是怀揣着别的目的来此,在龙宫这里都能得到让人舒心的待遇。
或是龙孙作陪,吃一顿宴席。
或是拿些金银珠宝,去凡俗变卖。
更甚者,与龙宫交往亲密,还能从龙宫买些心仪的水族,为自家装点门面。
当然,想要像牛马一样鞭策这些买来的水族有些困难,龙族自然也不会将自家水族交给这些邪魔外道,但只是日常生活,亦或是自荐枕席的话,那它们还是很乐意的(据传,各界四海龙宫,购置最为紧俏的便是:鲛人,蚌女,螺蛳.)
至于说龙宫最珍贵的宝贝:龙女。
那就不是一般人能觊觎的存在了。
凡人中,起码也得是等同于连中六元魁首的青年才俊,而若是修行者,起码也得有成仙之姿,对于大众而言,属于可望可不可攀的存在。
而相比起,那些个不入流的角色。
一些有几分实力,名头,亦或者自诩与龙宫关系密切的存在,却开始明里暗里向龙子龙孙们打探起了情况。
只是,他们本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再加上那隐约听到的富贵二字,更是守口如瓶!
而在另外一边,坐在曾经十分喜爱的珊瑚金玉王座上,东海龙王好似身下长了褥疮似的,扭个不停。
视线时不时的在面前桌案上停留一瞬,而后又转向大殿之外,看着那被无数明珠照耀着宛若白昼的外界,心中暗自焦躁不已。
这三个庸碌蠢材,别不是跑的不在家。
先前因为大宋天地动荡,辽国得天地承认,三个月点齐了兵马,半年便打到了西域,与大秦的东征军碰到了一起,起初,情况焦灼。
相比于就在家门口作战的大秦(罗马帝国)而言,辽国长途跋涉,战线拉长,新征的西域与大片北蛮之地,风波不止,除此之外,辽境内也不算安稳,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通俗易懂的讲,就是过扩直冲二百以上,而且小手不停,还在好赖不论,一阵狂吃。
按正常来讲,这时候不想停战的话,除了投身风灵月影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能挽救了。
事实上,辽国也开挂了,只不过开的是神仙挂。
从大宋北上的佛道两家,各个宗门,萨满,自然教派,层出不穷,而四海龙族也趁着大宋的山水神无法挪位,天庭诸神空缺太多的问题,疯狂雪中送炭,将各个龙宫中闲赋在家的子孙们清空了小半,这才勉强抑制了内忧。
至于战争层面,那就全靠辽国自己了。
毕竟天庭下场之后,直接封印了双方的摇人技能,剩下凡俗层面的障碍,辽国要是闯不过去,也没必要去九州本土,因为那里蛮夷入侵的情况只能更恶劣!
而前方的战线每往前推动一次,便能多出几十上百个山水神位。
这对于子孙太多,无处安置的四海龙宫而言,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也就是东海与中原联系太过紧密,各种琐事直接牵绊了他的腿脚,走不脱,自然东海在这场狂欢中,占据的份额比起其他家来说,便少了许多。
也因此,他才能第一时间接住这泼天的富贵!
见前往三方龙宫通告的龟丞相迟迟不回,龙王眼神微微一动。
不等了!
兄弟之情虽然重要,但总比不过上神法旨。
今日他们赶不上,那是命数使然,怪不得他。
心中做下决定之后,龙王低头看向站在殿中密密麻麻的身影,开口道:
“原想着等伱们那几位叔伯来此,略作商讨之后,则定伴随着出行的人选,却不曾想我那三个兄弟尽是些缺福的,如此也罢,事情紧急,为父便长话短说。”
“先前上神传来书信,言说在他界遇到点麻烦,有一妖魔恶类借助海眼之便,与上神周旋,一时之间竟拿不下对方。写此书信来此,便是为了让我四海龙宫派些龙子龙孙前往助阵,将海眼镇压了,好让上神除去那作乱的妖魔。”
“如此,敖甲甲,你为嫡子,为父不在的这段时间,便肩负起龙宫各处,反正平日里各类事务你也多有接触,你来做,为父放心的很!”
“敖甲乙,去下令调遣二十万虾兵蟹将,巡海夜叉,各类兵将三千余,带上沉木金玉细软,配仪驾即刻出发!”
“你那些叔伯未至,尔等便随为父一起出行,速速准备,一盏茶的时间后,谁还没到,回来非得抽断你小子龙筋不可!”
“父王,这是不是有些过于隆重了?”
看着一群各自忙碌起来的兄弟姐妹们,敖甲丙心中疑惑不解。
他能理解龙宫的困境,说是富有四海,但却缺了权柄。
顶梁柱的四位龙王,跟脚不硬,以至于龙宫的境地有些尴尬,不得不借助联姻,拓展交际网来提高自身的地位。
虽然有些虚浮,但除非需要配合之事,一般龙宫还是相当有牌面的,毕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基本上天上地下,是谁都要略给三分薄面。
但这次是什么意思?
别人一句话,龙宫就得拿出小半的家当来,顺便带上一整代的兄弟,知道的是助阵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东海逃荒团呢!
如此场面,地上的凡俗自然不会使得老父亲劳师动众。
那是天上?
那也不至于啊!
公活儿,天兵天将,随手一出就是十万之数,而这么大的牌面,领头的不得是个帝君大佬啊?
这等层次的人都觉得棘手的妖魔,东海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难不成,给人送滑铲去?
说不通,根本说不通!
“我的儿,你发瘟了?”
“也不对啊,那被抽了龙筋的是你那堂亲的三哥,而你三哥也只是行动不便,脑子又没问题,你这全须全尾的,怎么反倒说起胡话来了?”
“算了算了,为父没工夫跟你掰扯,这次你还是别去了,跟在你大哥身后当帮手,练练脑子吧!”
随后,一挥手,荡漾的水汽便推开了敖甲丙,在龟丞相的陪伴下,带着隆重的架势,自龙宫中启行,破开海面之后飞速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忙了一圈,配合着将自家老父送走的敖甲甲溜达了回来,一pg坐在王座上,心中略显吃味:“谄媚老头,这种好活儿也不带上我,看家这等事,交给二弟就是,搞得好像谁稀罕你这位置似的.嗯,老三,你怎么还在,没跟着去?”
“我就好奇问了一句,父王便将我抛下了!”敖甲丙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不住抱怨道:“分明就是嘛,谁家帮人还带小半家当去的,更何况除了您与二哥,其他的兄弟姐妹也全都带上,这要是遇到点什么风险,咱东海龙宫不是绝种了吗?”
说着,敖甲丙的眼神有些恍惚。
这百来年,自家老父已经逐渐将手中事务托付给大哥二哥,而他只在旁边指导,甚至一些小事都懒得管辖,整日待在后边的宫殿里,与母后跟那些姨娘谈天说地。
这,该不会是老父的决定吧?
龙宫子孙太多,一次性清算干净,给老大老二让路。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的话,好像他那老爹还挺爱惜自己的?
“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冒犯的东西,做大哥的说句良心话,你年纪小,不经事,父王跟哥哥们做决定的时候,你多听从,可以事后发问,但别当面质疑,毕竟我们总不会害你!”
自家老三虽然天真了点,但也不是个蠢笨的,怪只怪他是嫡子中最小的,平日风雨都被长辈们挡了,有些时候显得就有些笨:“这事吧,你要分开看待。
平日里,咱龙宫虽然各处交好,但千百年来,父王如此谄媚的姿态,除了水官大帝检点天下江河之外,便是不久之前佑灵王做客东海了!”
“不瞒你说,上次跟那位走的几个妹弟,不久前回了一封家书,言说她们已随佑灵王赶赴了一场蟠桃盛会,虽是随从,只在边角殿宇中有得一席,身旁也尽是些小官,坐骑之流,但人家可是真切尝到了蟠桃的滋味,就算是三千年的小果,那也是父辈们可望而不可求的待遇了。
便是那主九州的大伯,也不过是多吃几个,所居的殿余周遭宾客贵重一点,但不入瑶池,终归是一众人!
更别说,那后世已脱了末法,若不是欠缺了底蕴,其山海权柄,恐与父王等同,如此奇迹,若你是父王,难道不拼一把?哪怕只是记挂一个人情,之后,其他的弟妹,子侄,也有零星被安置的希望!”
说到家书。
敖馨的家书除了炫耀之外,基本没有太多实惠的东西,想透过一封家书了解那边详细的情况根本不可能。
当然,敖甲甲也能理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已成了那位的属神那就已经独树一脉,没必要再跟家中牵扯不断,如此既坏了自家的道路,还容易牵连到家里。
龙宫能在九州混的风生水起,龙王也好,继承人也罢,基本都是人精。
只是,炫耀已经很过分了,还想从家里往外划拉,要不是后世难入,他敢肯定,自家父王绝对不吝啬出一趟远门,给小妹送一份柳条炒龙肉!
当敖甲甲陷入沉思的时候,一旁的敖甲丙整个龙都不好了。
怪不得,父王风风火火,原是那位。
不过这么说来,他硬是推脱了一场泼天的富贵分给其他的兄弟?
“啊!!!!!!”
忽然间,只觉得痛不欲生!
与此同时,战火纷飞的南海之上。
消息已经发出,想来,就算是老龙王动作迅速,跨界之间,总得几日功夫,或许一旬半月,也是正常。
而停留在大秦天地,被红线锚定的敌对单位,有本事的,在他跋涉三海的时候就已经长腿跑了,剩下那些来不及躲藏的,也就剩下眼前这个,跟大秦北,西两个单位。
而其他两处,又没有海眼这样棘手的天地节点存在,张珂只是远远的隔空劈了一斧,便将那地界整个碾了稀碎,而至于那两个玩意儿,自然也是死的干净。
尸骨无存,从始至终,他只是模糊的感应到对方身上有些古之血脉,至于本体源头一斧秒了,能看清些什么?
此时空闲下来,守在这仙山岛屿之上,收纳了神通的张珂,看着面前俏生生的少女有些头痛。
这位自是熟人,甚至在其未来的时间线,本体已去了后世。
巫山神女,又名云华夫人,名曰瑶姬,王母的第二十三女。
这位在九州的神话史中,也是一位记载颇多的人物,天帝之女或谓赤帝之女,《水经注·江水二》《渚宫旧事》《巫山高》《墉城集仙录》《太平御览》文史,志怪,诗词歌赋之中均有记载。
当然,对于后世人来说,对这位最为熟悉的,应当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再者就是这个被赋予爱情之意的词汇:巫山云雨,其相关传说,是楚襄王夜梦神女的典故,嗯,只能说糅合扭曲这方面,古人也是相当擅长的。
楚襄王夜梦神女,这里的神女事实上指的是楚国云梦巫山高禖神,但经过后来笔墨的装点之后,高禖神与姑媱山帝女就成了一位。
从某方面来说,古人的操守也还是有的,至少没像大宋一样,直接平白捏造。
瑶姬原本是西王母之女,只是未婚而死,后转成天帝与王母之女,成为的云华夫人。
其中缘由已经被历史长河所淹没,但母亲虽有本体跟分身之别,但终归还是一人。
只是,终归经历了一次生死磨难,而那时的经过也不知为何,等真灵归一之后,这清冷的性格也便养成了。
与她的其他三位姐妹相比,瑶姬跟他的交流是最少的,甚至有没有说过话张珂都不太记得,但偏偏是这么个毫无交流的少女,上来就要替他镇压海眼。
从后世的观念上来看,多少有些自作主张,自作多情的意思。
但这位是古人,只要放在古人的观念上来看,一切就很好理解了。
婚约有了吧?
面见过了吧?
虽然不是完全指向性的,按规矩算,需要四选二,但名义上总也算半个未婚妻,这么看,一切是不是就很清晰明了了?
但,事情理顺了,张珂就有点麻爪了。
天下万般套路,唯有真诚最为动人!
烦!
速来个在线的玩家,指点一下,当前的场景该怎么着来着?
“.”
张珂被施了大沉默术,瑶姬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一时间,气氛就这么沉寂下来。
诡异的氛围在这海上浮岛上逐渐蔓延,而在无人注目之处,山下一处山石交错的山涧中,山体忽然间轻微震颤,裂开了一道稀碎的缝隙,一双湛蓝的眼眸透过缝隙向外悄悄的打量。
注意到山上那怪异的气氛,其人嘴角狂咧,接着蠕动间,缝隙渗出了一些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见外界仍没反应之后,忽然间渗透的水珠,变成了缓缓的小溪。
虽然头顶那位,正忙着神思,但总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万一被察觉了那就麻烦了!
它自然不会怀疑张珂的后援。
作为数次被大哥提起,还经常引的它唉声叹气,一副惋惜遗憾之色的,哪儿能是什么易与的角色。
只是自己经不住诱惑,在得到消息之后,偷偷分离了一个化身,跟一群同类来此,略作筹谋,然后.然后就被困住了,摇人他自是不敢的。
跨时间线这事,偷偷摸摸的干还成,真要广而告之,那等待他的也将会是跨时间线的打击。
虽然不知道对方摇的是谁,但总归现在有一丝逃脱的机会,不去尝试那是傻子。
化身怎么了,除非是那只是临时顶替,干些杂活儿的化身,想要派上用场,亦或是成为助力,化身就不能只用了法力填充,你得以至宝为凭,分血肉,割真灵,填充大量的法力,再在福地孕育一段时间,等待化身稳定,自成一个单独的个体,方可粗略使用。
当然,至宝它是没有,只不过借助了一头血脉稀薄的蜮的身躯,造就了这幅身体。
但如果损失了的话,对自己的本体影响也不小,更何况本体那边大战连绵,别人生怕自己准备不够,哪儿还有自斩一刀的道理。
只是,刚蹭出了一些,忽然间它的脊背一阵冰寒。
哪怕抽身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一道光芒闪过,伴随着一股淡绿色的血液飘洒,一截儿残肢,被断刃插着飞向了山巅。
“现在想走?晚了,乖乖待在岛里,等一会儿将海眼镇压了我再处置你!”
下面隐晦的动静,总算给了张珂一个转移思想的方向:“或许,你也可以试着叫些帮手来,兴许我忙着屠它们,便能绕你一命呢?”
“哼,别做梦了小子,不过是个化身罢了,舍就舍了,日后若你继续溯古,我等有的是手段等着你!”
说的相当干脆,但本体却是一溜烟的重新钻回了岛屿洞天之中,再不出来。
见状,张珂无所谓的笑笑。
而他的目光也转而盯上了虎魄上插的那半截儿残肢。
这玩意儿,看起来像是某种水兽的爪趾,又有些昆虫的痕迹,他虽见过了不少妖魔异类,但仅凭一截儿扭曲的断肢,很难锁定其本体。
而也就在这时,一旁的瑶姬忽然开口道:“虽被人当了化身,扭曲了些本体之貌,但看其根骨,好像是蜮?”
蜮,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害人虫,又名短狐、水狐、水弩等。
它的外形像是一只三足鳖,口中生有一条横肉,形状呈弓弩形。
蜮察觉到有人在岸上或水上经过,就会口含沙粒,射人的身体或者人的影子,“所中者则身体筋急,头痛、发热,剧者至死”。
含沙射影便是因此而来。
(图片发不上来)
“只一水虫可没这本事,不过无所谓了,等会儿龙宫到了,填了海眼,再去与秦皇解惑,此间诸事便已了结。”
张珂摇了摇头,目光注视下,一缕火苗迅速将虎魄上的残肢灼烧殆尽,而后,他略微犹豫了一阵,长出了一口气,道:“之后,我会去天庭一趟,处理些琐事,而后我欲往人神战场上走上一遭,我有预感,此獠跟那里关系匪浅其实也没那么急,在后世修整.”
尚未等张珂说完,便抢先开口:“那我便在商周之时等你?”
“我虽不擅杀伐之术,其他却算得精通,便是禹王治水之时,也曾帮得上手,不会成你拖累的!”
张珂闻言,犹豫了一阵之后点了点头:“好,那便商周见!”
其实,本来他是想说,要不在后世修整一些时日。
恰好,后世晋升,虽然山河大体稳固,但总归有一些细枝末节之处需要梳理,况且几位仙女远道而来,他这当主人的,一直在外面奔波不见面也不是个事。
正好趁金丹药性还剩余了多半,用三五个月时间,浏览一下后世山河。
嗯,顺便途中也能把自己库存的那些肉食给消耗了。
虽然,这些东西不怕腐败,但现在吃跟日后吃期间终归有些差别。
就好像他曾经上大学时,再去吃儿时的小零食时,口味已经不似童年那么让人挂怀了。
不过,想法归想法,总是要征求搭档们的意见的
而至于瑶姬,虽然说完之后,便再度恢复了那幅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心中多少有几分愧疚的心思。
张珂的话虽然没说完,但个中意思她已经明白。
只是姐妹们都有的,又怎能比上独给我的?
欠的姐妹情分,未来必定十倍偿还,但这次机会,我想独享!
想着,低头看向坐在地上的身影,目光接触的一瞬间,连忙低垂,而后又继续抬起。
只是,这时,张珂怀中的苍玉已隐隐颤动。
好家伙,老龙王这是真拼命啊,他传信到大宋到现在,大秦这边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这就已经赶过来了?
也好,不然就这么互相看一旬半月的,张珂感觉自己真受不了。
老龙王,你来的真是时候!
下一瞬,干戚自手中显露,常人大小的身躯只勉强抓住了一点斧柄,但又不需要杀伐,仅仅只是破开空间,如此便已足够。
伴随着上身扭转,斧影摇曳,天穹之中一道幽邃的裂痕陡然显现
阿这。。。。。。我已经比昨天还提前开写一个小时了,居然还没八千,真麻木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 龙海战术
“哗啦啦!”
当南海的天空被干戚割裂出一条临时供给世界内外通行的道路时,人影尚未闪现,头顶的天穹便已然发生了变化。
狂风怒吼!
阴云弥漫!
于电闪雷鸣之间,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不过片刻功夫,雨水便已然连成了片,入目所见,只有氤氲水汽,与天河倾倒一般的场景,凡俗的视野被压缩到了一个极低的范围之内。
光是看到这异常的一幕,张珂便心中苦笑摇头。
这老龙王,未免也太配合了些,他并没有感应到明显的法术波动,但天地自然却给出了如此浓烈的反馈,甚至在神念的探查中,能够感觉到因九丈跟诸多仙岛仙人死去,散落的水类权柄正在自然而疯狂的聚集着,甚至于连大地之上的水汽都有明显躁动之感。
聚集而来的丰沛水汽造就了这一场狂风暴雨。
风从虎,云从龙!
自九州权柄确立,三界秩序井然开始,龙属,便已经成了风雨的代名词,广泛聚焦的生灵信念,再加上自身种族得天独厚的天赋,至使但龙族出现的地方,必定水汽充沛。
而对此,各类神话典故中也多有描写:最夸张的,便是某位龙女伤心垂泪,天感悲哀,便聚风云,兴大雨!
动用法术还好,但只是情绪变化,便引得天变,属实有些夸张,整个龙族之中,只有各界的四海龙王才有这等本事,寻常龙女,龙子,若没神位在身,若不在权柄之地,想要做到此举几无可能!
现如今,在远离大宋之后,还能不动声色的引出如此变化,可想而知,来的龙族不在少数。
自己的信上只提了帮忙一事,并未提及报酬,老龙王却做到如此地步。
该说不愧是龙族,投资这一栏天赋,着实是点满了!
而后云层闪动。
撕裂的天幕中,陡然间探出了两个鳌头(不是错别字),向下眺望了一番。
而后,天幕沸腾!
从海面上仰望而去,仿佛云端下起了海鲜雨一样。
鱼虾龟鳖,各种似人非人的水族们蜂拥的穿过天穹的裂缝,而后倾盆而下。
此情此景,仿佛幼时捅穿的马蜂窝一般,入目所见尽是鱼头攒动,将整片海域挤得水泄不通,尤其是那清澈而呆滞的双眸,横扫一眼便是让人头皮发麻。
只是,水族之间虽然拥挤,但却没有一只敢于靠近漂浮海岛的。
半身浸泡在海水中的它们,忍耐着心中的激动与好奇,维系着东海龙宫的尊严与门面。
而紧随其后,天上风云突变。
一条条色彩斑斓的龙影自云中窜出,裹挟着磅礴的水汽坠落到周遭的海面上,一阵光芒攒动之后,化作一个个身穿华服的俊美男女,目光略作探寻之后便纷纷停留在不远处的海上浮岛之上。
目眺山顶,清晰可见站在瓢泼大雨中的两道身影。
笼罩了整个南海的狂暴雨势,
青年男性,身穿一身粗布长衫,头发随意的披在脑后,连宽松的袍服都无法掩盖的魁梧身躯之上,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庞,说不上俊美,但也不能说丑陋,给人的感觉好像在原本的面皮上蒙了一层似的,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而倘若探索原因,多看两眼,心中却会陡然间感觉到一阵心悸,虽然来去如风,但那种濒死之感却做不得假,挪开目光之后,后背不知何时浸出了一身的冷汗,而陡然恢复的呼吸也是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刨除掉几个,没太多经历,在陡然间的惊吓过后,仍没回过神来的龙女,其他的龙族子女,均是一副茫然无措的神色。
它们用法术了吗?
好像没有吧?
只是跟寻常人似的,看到新奇之物,多瞄了两眼,便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反噬。
这.是该说自己菜呢,还是说那人太强,尽管已做遮掩,也不是寻常龙能看的?
应当是后者。
肯定是后者没错了!
不然,自家老父也不至于跟被猴儿撵了似的,急匆匆带着家当赶过来。
而至于站在前者一旁的窈窕身影从外观上看,只能大致判断出是个女性,至于样貌跟穿着则全然笼罩在一团雾气之中,看不真切。
而有了先前,看一眼便心惊肉跳的反馈,当下它们也不敢多看了。
只是记下了这道模糊的身影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
而与此同时,天穹的裂缝也是再度蠕动,一大批身穿金玉甲胄,拿着寒铁精兵的巡海夜叉们,气势魁梧的从裂隙中走了出来,之后跟随的便是由三头异种狮兽拉扯的座驾,左右前后,或是穿着纤薄甲胄,英姿飒爽的龙种,或是一些气息深沉,身形魁梧庞大的水族。
而在千余众精兵强将的包裹中,坐在座驾上的龙王于天上显现。
只是,端庄,威严的气势并没有维持了多久,竖直的双瞳在海面上扫视了一眼之后,便跃出重围,化作虹光径直落到了山顶,熬兴看着眼前的张珂笑道:“老龙已尽量节俭,但奈何犬子有些不知轻重缓急,仍是劳师动众,耽误了些许时辰,还请佑灵王见谅!”
“是我仓促至信,龙王何过之有?”
张珂点头回应。
至于说劳师动众一说,那倒不至于。
毕竟是自己要求龙王来帮忙的,信中对那洞天之妖讲解又不太详细,龙王想着找补,也是应有之义。
更何况,刨除掉海面上洋洋洒洒漂浮着的,明显精锐的各类水族兵种之外,老龙王的随从亲卫也不过寥寥千余,这阵仗对于一位海龙王来说,确实相当紧凑了!
正常的龙王出行,哪个不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前呼后拥,如此方能将龙宫的尊贵跟富贵显露三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不过,仪仗这方面的简陋,倒是被那众多的龙子龙孙们给填补了,粗略一扫,近百之数,张珂甚至都怀疑,这是把整个东海龙宫都给搬过来了?
知道,您老是来帮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举家来大秦抢地盘来了。
太夸张了!
注意到张珂的目光,熬兴讪笑一声:“佑灵王不知,这填压海眼之事,从古至今便没有轻松容易就能成的,陆上海眼有地脉封锁,镇压,暴躁性子已削减七分,然而即便是留下的三分那也是相当酷烈,非得建造庙宇,请神坐镇,方可保一时平安!
只是镇压之事枯燥,天上少有仙神愿意以身封堵,而香火化身之类的,又要受水汽消磨,若此地香火祭祀丰盛还好,可不怎么丰盛的话,那就只能靠仙神本体投入,这玩意儿又没个尽头,长年累月,也是入不敷出的事儿。”
“相比之下,海中的海眼没了地脉跟王朝人道之气的削弱,那便更显狂躁了,自古以来,除了以身镇压之外,便只有少数神珍能达此功效,禹王治水时的定子便是其中之一。
便是我等龙族也饶不过这规矩,想要封锁海眼暴躁,就只能拿族人往里填。不过,不同于他人,我等龙族凭着血脉天赋,能免了海眼冰寒侵袭筋骨,时日长久,能对修行等方面略有助力,也正因为如此,那些不肖子孙们,只要不是做的天怒人怨,大多被捉拿后,惩罚都是去镇压海眼。
虽有益处,但长年累月难免枯燥,龙族又是那种活跃的性子,一般小龙,两三百年已是极限,再长便会精神上出些问题,九州各界,因此事疯了,傻了的也不在少数!
而四海海眼大小近乎相等,老龙便想着多带几个子女过来,让他们轮换,省了到时候找不到替补人选的麻烦!”
详细解释了一番之后,熬兴的目光也转而打量在一旁的瑶姬身上。
虽有宝物遮掩,但他是谁,东海龙王啊?
大宋虽然糯了点,但大宋天地的仙神可都是正版,虽看不明白对方的面貌,但那若隐若现的山神之气仍是瞒不过他,巫山.虽然早就听闻,在先前的蟠桃会上,有天帝给这位保媒拉线的传闻,但亲眼见到,熬兴心中仍是泛起些许苦涩。
原想着趁佑灵王年幼,尚没经历太多,便送几个龙女前去傍身。
不敢奢望正室之位,但攀上点关系还是无妨的!
可谁能想到,这位起飞的太快了,着实太快了,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就引得天帝垂青,将女儿许了出去,虽未完婚,但看这样子,自家龙女也没什么机会了,毕竟他可没胆子大到,跟天帝攀亲戚的程度。
轻叹了一声,随后便听到张珂开口:“如此,也好!”
“我虽不知填充海眼需要多少龙族来轮换,但这近百之数,怎么看也绰绰有余,不过来都来了,再遣送回去终归不好,这样吧,先前我于四海之中,屠戮了不少古之余孽,残渣,他们已死,所携权柄却尽数流落,我也不想这些江河权柄平白被那些异类得了。
若是良善之辈那倒无妨,可如果是妖魔之属,它们作乱,血祀的因果,总归也要分一两份到我身上,我虽不惧因果,但也懒得多跑一趟。
这些失落之权,龙王挑挑,带你那些子女将其暂时拿着,此事由我禀告天地,等日后天庭回归,分封诸神之时,再将权柄归还了,在此期间,权柄反馈的成长,修行,培养的水族能带多少,到时便与后来者商量,如此这些便算作这次远道而来的报酬,如何?”
“这这这”
熬兴麻了,当真是麻了。
知道这位从不愿外欠人情,恩仇几乎都是当场报了,但这也太丰厚了。
暂掌权柄!
要知道这可是大秦!
之后还有两汉,要直等到三国末期之时,天庭才会逐步从外域战场中抽离,彻底回归西晋都快要灭了。
这期间,便是寻常地界都得轮转千年之久,更何况这地界,跟九州主位面靠的相当之近,用后世话来说,四环以内,本土影响之下,时间可是打着翻往上涨的!
几倍?
五倍都只是起步!
虽然说整个九州近期时空变动频繁,甚至在熬兴来到这大秦之后,都能隐约感应到同样的变动,但就算是再怎么变化,也起码有个三五千年的程度。
他的东海龙王之位才从上一辈手中接过了不过两千余年。
眼红了,敖兴真的眼红了!
要不是天地间的神位变动都有定数,自己这龙王之职除非犯错,否则只能等死了才去更替,他都想跟自家孩子们换一换了!
三五千年积攒下来,即便不是四海之位,只是江河龙君。
说个父慈子孝的话,恐怕到那时候,动手的话,他估计都打不过自家孩子。
更别说还能带走培养的水族,虽然只是部分,但也足够吓人了!
这可真是泼天的富贵!
看着整个龙首都表露出麻木而恍惚神态的熬兴,张珂笑了笑,道:“怎么不情愿?”
“愿意,老龙当然愿意,只是,如此安排,不会给佑灵王惹下麻烦吧?仙神之位,交替之间颇为复杂,老龙担心”
仙神之位,除了昊天上帝能一言而决之外,便是诸位帝君,想要安置自家权柄下属,也得给凌霄宝殿上一份名单,由太白金星分给诸位帝君审阅之后方可通过。
当然,规矩是规矩,但一般情况下,也只是走了流程,谁闲着没事,给帝君挑刺啊,除非真是人选不符,但也是一鳞半爪,稀罕的紧。
但帝君是帝君,张珂是张珂。
位格上差了一点,其他方面就是遥遥无尽了。
不然,四大天师,在天庭中算清贵的了吧?
他们想要将自家看中的弟子提携上天,也得弟子在凡俗足够努力,做下诸多功德之事,才能在天上谋得一官半职,还尽是些各部七八品的大众神位。
真别看不起七八品的仙神,一方世界,一个道统,一代人中能有一人登天已是幸运!而像三山这种大脉,有个三五人已是当代弟子繁荣,寻常时候,也只有龙虎山的天师,各山的掌门才有此机会。
绝大多数的弟子,最终都轮换到了城隍,地祇,阴神之列,这方面就相当灵活了,下至鬼差鬼卒,上至地祇城隍,生前干得多,死后享受的好。
只不过,地祇也有寿命一说,少则百年,多则五百,没有晋升,便得卸任前往轮回,然而即便是晋升之后,也得在原神位上打个五折,只有一半的寿数,晋升则继续,否则就轮回。
规则严苛,但也没什么办法。
不然即便是普通鬼神,一直占着位置,这九州也总有饱和的一天!
而一份地祇之位,能延展到三五千年,着实夸张了,张珂虽然已经揽过了责任,但熬兴也不敢给他惹麻烦,落人口舌,一人承个三五百年,回家便是。
至于空缺的神位.
嘿嘿,外人只知龙宫富贵,却不知晓,龙宫最多的便是龙子龙孙,便是他这位龙王都能拉出近百个亲生的子女,二代的龙孙能有多少,那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只不过平日里都蜷在龙宫里,而龙族又一惯以人身龙首的面貌示人,等闲之人辨不得真假,这下,总算不用再委委屈屈的了!
不过这人选上还得精挑细选一番!
还是那句话,佑灵王记挂龙族早先援助的这份情谊,他却不能视作等闲,往来大秦的子孙,必定都是些知进退,通事理的,那些混种,趁早滚得远点!
又继续闲聊了几句,商讨了一些细节之后,熬兴便转身去忙了。
一时间,阴沉的海面之上,光芒绽放,几乎将天地照的如同白昼!
而在深海之下,一头头年轻的龙族化作本体,一头扎进了那旋转的海眼之中。
肉眼可见的,宛若龙卷一般,疯狂吞噬周遭海水的海眼甚至停滞了一会儿,而后虽然继续运转开来,但不管速度还是效率都缓慢了许多。
如果说在之前海岛封印的情况下,海眼的暴躁是一百的话,那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一。
如果不是海眼还承担着水汽交换的责任,张珂甚至都怀疑,老龙王真能凭龙海战术,将海眼直接拦停了!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下方海眼的威力飞速衰减,藏在岛中洞天的域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只是洞天封闭,让它看不清外界,下一瞬,整个洞天忽然间摇晃了起来。
一抬头,天穹裂开了,那宏伟而可怖的面庞近在咫尺。
十个高耸的山峦交错的分布在洞天裂开的天穹。
它曾想过,有外援之后,自己的下场不会太美,刀劈斧凿,火烧水淹也有准备,但生掰啊?
这是洞天,是一方位面,不是农家的窝窝头!
“我”
“有什么话,等找到你本体再与我说吧!”
话落,头顶的山峦猛然下按,整个洞天于刹那间开始塌缩,片刻之间便已然泯灭,而作为洞天之主的域,也难以幸免。
而与此同时,在九州广袤位面的另一侧,一方已被杀劫之气遮蔽的庞然天地中。
一处绿意盎然,半空中漂泊着浓郁毒气的河流中,忽然间有水流冲天而起,一个头角狰狞的庞然巨物猛的窜了出来,仰天长吼:“痛杀我也!”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 古之异变,黑龙俯首
“哥哥救命!”
急促的话音还未落下,血光一闪,这山顶果林间,便已然多了一道踉跄的人影。
来者是一个中年汉子,恍若马脸的脸庞上,最为清晰的便是额头两侧,分别鼓起的两个肉包,其质坚硬,色泽发白,粗略一眼,还以为是得了骨质增生的怪病。
而本就不怎么俊秀的脸型,在头脑的两个大包的映衬下更显怪诞。
尤其是下方略微聚集的五官,跟那双只剩下一个牙签大小缝隙的双眼,丑陋中更显几分荒诞与阴毒。
人长得丑陋,身形也是格外荒诞,近两米的身高,反而却瘦的离谱,外露的肌肤处,尽是一层纤薄的肌肤包裹着骨头,摇摇晃晃,给人一种随时都能被风吹倒的担忧。
再加上那胸口撕开的衣衫,以及仿佛从血河里捞出来的衣衫。
寻常人这幅面貌,早就魂归地府了!
而这瘦弱汉子,除了面色蜡黄,满头大汗之外,竟瞧不出一点儿生命垂危之相,只是胸口破了一洞,虽然已经过处置,但丝丝缕缕的血气仍不断的飘散出来。
而这些血气刚一接触外界,便与周遭的灵机所呼应,化作一片淡薄的烟云四散开来,所过之处,花草枯败,果树凋零,挂在树上已经成熟的果子,眨眼间便仿佛在夏季空放了数日似的,腐败,掉落,滋生恶臭。
见状,那果林深处也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左右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仍执意与那些虫豺们混在一起,现在吃了挂落,又找我求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弟弟现在自是知错了,但还请哥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上一救,那蛮子可说了,不日就要打上门来,与我算账”
话还未说完,那茂密的果林便陡然分裂,将汉子暴露出来的同时,也在他面前延伸出了一条平整的土路:“再让你这么折腾,我这些果树就都完了。”
虽然都是些凡俗就能找到的灵种,算不得珍奇。
但已经落魄了的家境,有的吃,尝尝味就行了,还奢求什么天地奇珍。
只是,虽是凡俗品种,但想要其成木结果也得耗个十多年的苦功,在这片杀伐已起的天地,想要十多年来安心种田可不容易,这些早先种下的果树,是吃一颗就少一颗,自然得省着点。
而至于正在穿越树林的汉子
果林深处,一处山顶石潭中,盘坐在一块水磨圆石上的身影,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早先听到那道呼啸山林的怒吼他其实也是听到了的,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至于说兄弟之词,又非血脉亲族,只是言语上认了个兄弟,在这乱世之中,占了一处山头抱团取暖。
平日无事时,自然叫的亲热,左右两句亲近话,又不妨碍什么。
但事到临头,便是亲生的父母伸出援手都得考虑一番,更何况这所谓的干亲,再加上,自己早早的拒绝了一干人等的邀请,事后又嘱咐他们切勿参与到这摊事中。
可这家伙,仍旧不长眼,一头钻了进去。
孩子死了,你来柰了?
“大哥?”
看着怯生生,蹲在石潭边缘,试探着呼唤自己的汉子,人影烦闷的吹了口气,如箭矢一般的气流,将披散在整个脑袋上的白发吹拂的荡漾了一阵。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汉子也猛然抬头与之相对。
在那飞扬的白发中,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这位大哥的真正面貌,鼻骨凹陷,眉骨坍塌,双目好似一对儿烈日,散发着灼热的金光!
只是对视一眼,他便觉得双眸生疼,好似被灼瞎了一般,视线之中只剩下了一片耀眼而夺目的白光。
更可怖的是,他的目光虽然收回了,但对面那滚烫的目光仍停留在他的身上。
目光之下,他不适的扭动着身躯,想要挪开,但身下双腿却好似跟地面粘在了一起似的。
不过转瞬间的功夫,他苦修来的形体,已经难以维持,那瘦长的马脸一阵变换,额头凸起的大包更是直接顶破了肌肤的束缚,化作了两条丈长的猩红触须。
滋啦一声,下巴裂开,一对儿血色的颚肢从中伸了出来,开合之间仿佛炮弹出膛似的,震的空气一阵爆鸣。
好在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
伴随着飘散的发丝重新遮盖了面庞,那灼烧的目光不再,形体也迅速停止了崩溃,怪变出来的肢体不甘的挥舞了一阵,最终也是收缩回体内。
然而,即便如此,汉子此时的心中也是胆战心惊。
从前都只知道他们这大哥强的厉害,不过是随意两下拳脚,就能将他们兄弟几个打的找不着北,便是恢复了本相,也不过多撑几轮罢了。
不过挨打归挨打,大家私下里都觉得大哥是占了神通的便宜。
但现在看来.拳脚似乎还不是这位最擅长的?
仅是目光,就差点让自己控制不住变做本体,其法力底蕴,恐深如汪洋。
但转念一想,大哥越强,他也越该有底气才对。
口头情分,赴汤蹈火或许有些悬殊,但仅仅只是一句话,或是些微不足道的代价,兴许就能设想一下,至于兄弟间的情分会不会被消耗干净当下,他哪儿管得了这么多,人情人情,得是人活着才有情谊可讲,死都死了,还有个p的情分!
“罢了罢了,既为兄弟,便帮伱这一把!”
白毛人影,沉吟了半晌,开口道:“你既跟他们勾结在一起,当知晓这些人本体所处,去将此事告知他们,而后聚集起来,做好埋伏,等那娃娃来时,便可率众出手,将其一举擒拿。”
“只是,你需提前备着点,动手前先知会我一声,而后,到时候若是见势不妙,及时将那些家伙当了替死诡,拖延一会儿,不论天涯海角,盏茶功夫我必到,到时我再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当做投名状,总能保你一命,若这般还是不行,那小子也未免太过霸道了,你且放心,到那时,哥哥必定跟他做过一场,保你周全!”
“我醒的了,谢过哥哥!”
闻言,汉子脸上积蓄的愁云瞬间消散,赶忙躬身行了几个礼,又说了一大串好话之后,这才笑容灿烂的转身走了。
而直到人影离去之后许久,果林中弥漫的毒素瘴云也消散殆尽。
有一身形肥胖,穿着一袭黑色毛衫,满脸横肉的壮汉才从石潭后,幽邃的洞穴中走了出来。
刚一现身,壮汉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大哥,这玩意儿不听您的劝说,与外人勾结,平白惹了麻烦,你怎么给他擦pg?你倒是好心了,可他却未必放在心上,说不得这段时间还得打着您的旗号,去外面逍遥风光”
“您本就劫数将近,还将变数往自己身上揽,这.”
人影闻言,摆了摆手,道:“总归是做兄弟的,帮衬一手,理所当然,更何况,我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将那些虫豺们聚在一起,送上门去,也省的那小子麻烦,左右也算个人情。
虽然保不了小四的命,倒不至于让他将这件事迁怒到你们身上。
那小子,可是一脉相承的小心眼,加记仇,若是被他寻到了痛角,借机发挥,那可就不是死伤个把的事了,人神之战都能让其祸祸了!”
壮汉闻言,顿时表情一变。
比起因性格不合,远离了山头,在远处寻了一条河流,在其中钻研自己瘟毒之术的小四,他们这些平日里都聚集在大哥身边的兄弟们,更加清楚这片天地已徐徐展开的劫难!
那是旧规则与新规则的碰撞,较量。
是一些本该腐朽,落幕的存在,于绝望中的一场尝试。
新旧交替之下,天地中的所有生灵都要被卷入其中,甚至于一些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都会改名换姓的加入进来,选一方作为基本盘,而后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行了,放宽心,我这具身体也享受够了,该带着反馈回去了,小四自己挑动的命运变数,让他自己承担便是,而你们几个,如果不动那些歪心思的话,在这山里继续等待吧,过不了多久,未来便至!”
“至于我呵呵!”
他这个身体的原本名誉那可算不上好。
关键是,要让他帮忙做踏脚石,其实也行,只是有些人啊,不讲规矩!
请了人,还不想付出代价,他早就想闹点儿事出来了,可惜命运好似水中顽石,任他再怎么用力,也无法违背,若是.算了,当下这些角色还能玩玩,要是玩脱了,那可就不是损失一副躯壳化身的事儿了。
之前是没办法,不过既然这变数主动来投,他也恰好趁着顺风车,给这片天地一个大大的惊喜,顺便再看看,那事能不能成.
张珂并不知道,自己只是刚刚升起了想法,就已经有许多目光,开始眼巴巴的盼望了。
将南海诸事处理,将那最后揉做一团的仙山扔到苍玉中,随后他便恢复了常人大小,重新回到了咸阳城。
只是相比去时,这会儿他的身边又多了个陪同的人——瑶姬!
当然,这并不重要。
关键在于,当他的神念在皇宫中环绕了一圈之后,发现始皇还在他们之前相聚的那座偏殿之中,身旁陪着赵高,下方跪坐着后世来替换的熊湘。
面前的桌案上摆满了各类菜肴,但从始至终,始皇动都没动一下。
整个人,不是在低头沉思,就是偶尔抬头打量一眼殿外,没等到预料中的人影现身之后,又继续低头沉吟。
来自后世的熊湘,所怀揣的价值早已经在昨天从城墙上回来后,就已经被榨干。
倒也不像对方所想的,后世所学对大秦没一点用。
那些奇技银巧准确来说,高科技,对当下的大秦还是有些用处的,只是各类技术需要经过墨家的更改,之后才能派上用场,不过即便这样,对当下的大秦来说,也算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富贵了。
唯一可惜的是,熊湘,只是一个土木苟,对建筑上的事还能与墨家探讨一番,而始皇关注的农业,武器,各类机械就只能大致给个框架,成果全靠墨家来进行填充。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除此之外,让始皇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思考到现在的,也就只有昨天张珂所说的那句,人王之路已断!
对一个人来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先让他看到希望,然后再赋予绝望。
而对始皇来说,人王,不仅仅意味着,自己的功绩能切实的达到,他过去所吹嘘的功高三皇,德过五帝的程度,同样也意味着大秦将能彻底从诡神祸患的泥潭中挣脱出来。
虽然不能说,携王位,以令天下诡神,但至少将这份权柄握在手中,便可杜绝一些个惨剧的发生。
打个比方。
与诡神沟通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便是祭祀!(本书神话背景,切莫带入现实)
在秦皇宫诸多相关的典籍记载中,九州最早,追溯到禹启时期,祭祀之事只指天地跟祖先,而不拜诡神,夏王既管人族各部,也执掌诡神分封之权,号令天下!
而等到了夏的中后期,人族莫名的开始离心离德,夏王的统治开始不稳,而相应的天地间也逐渐有各种天灾人祸弥漫,王命不通,部族之间又没有祭天地之权,为了平息灾难,一些部族开始引入诡神,以保平安。
起初,只是为了规避一些灾难,但渐渐地,诡神们提出只要让它们驻扎在部族所在的山河,就可保风调雨顺,部族之主略做思考之后同意了,而后,又说五谷丰登,物产丰饶之事也能帮忙,相应的只要每年多祭祀两次,奉上些瓜果,牛羊便可。
有了先前的甜头,那些部族哪儿有不交易的理由。
再然后,子孙繁衍,长寿,收获,金钱等等,各类交易逐渐被摆上桌面,但问题也来了,他们什么都想要,但部族一年的产出总归是有限度的,牛羊也好,瓜果也罢,即便是能丰收,在刨除掉各方面的取用之后,能贡献给诡神的份额,也不足以他们将全部好处统统拿下。
而到了这时,诡神们也彻底显露了自己的獠牙,人祭也于此走上台前!
刚开始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即便是祭祀,也只挑那些战败了的蛮族,也还算能够控制,只是,夏桀的灭亡,商汤的登场,让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夏朝落幕之后,留下的忠心部族不在少数,而商王也不知道是受到了蛊惑,还是纯粹的为了以绝后患,将其全部杀了,置换给诡神。
如此,整个商地在诡神的运作下,富饶程度直接攀升了数倍不止,各类天灾直接落幕。
魔盒也因此打开了一条缝隙!
商人,虽然也按旧例,讨伐蛮族,以换祭祀,但面对数量越发庞大的诡神团体,蛮族仍是杯水车薪,毕竟,商人崇尚的不仅仅是自然的神,还有贵族各代商王所成的祖宗神。
至此,人祭,彻底进入到鼎盛阶段。
而接替的周,也相差无几,春秋的各家诸侯都在祭祀诡神,来强盛自己,征服他人。战国之时,稍微好些,但也只是战争绵延的时间太过久远,以至于各国的人口无法在互相征服的同时,维系繁重的祭祀。
而这也是战国后期,各地灾祸频频的原因所在。
秦,嗯,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只是到了始皇时,他决心改善这一切,也趁着扫灭六国的余威,将他纯粹的目的给掩盖下去。
前前后后,数次东巡,剿灭六国余孽是假,伐山破庙,扫除诡神是真!
只是,东巡终归是杯水车薪。
诡神这玩意儿,杀了一批,还能有另一批生长起来,而自己的诸子中,属扶苏聪慧,但他也没这份扫灭六国的威慑,来让天下收声。
如此,始皇也只能将希望转移到人王的位格上来。
只要自己将人王之位拿到,即便扶苏有所不足,凭借权柄,也足可拿捏那些诡神。
尤其是,他从过往的典籍中查找到,夏商周,人族的体质是逐渐下降的,夏时虽算不得人人如龙,但只要是壮年男子,便能于部族之外狩猎野兽,异类。
而达了秦时,能做到这些的,只有经过兵家修行之后的精兵悍将。
虽然,这其中的变化不能完全归结到权柄之上,但如果说完全没有干系,也不至于。
于公于私,他都有尝试的理由,只是,现在一切才刚刚启航,却要面对胎死腹中的结果,这他怎么能甘心!!!
不,不对,之前看那人的意思应当还有话说,路断了,未必就不能再续接起来,即便此路不通,也应当有其他的办法才对!
所以,当张珂带着瑶姬出现在偏殿中的时候,便看到上座的始皇猛然间站起身来,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看着他,道:“你但有所需,寡人一应允诺,只求将超脱之法,交于寡人!”
说着便弯腰做躬。
而随着始皇的动作,天地间忽然间风云涌动,外界整个咸阳城更是轰然间一震,于常人无法注目之处,一头头角峥嵘的黑龙,猛然间从城中飞跃,而后作匍匐状。
与此同时,张珂只觉得面前有一股无形之力汹涌而来,饶是他当下的体质,都感觉到肩膀矮了一分,膝盖处更是有轻微的摩擦声浮现。
“.陛下夸张了!”
张珂那儿敢让这位彻底拜实了,虽然不至于对自己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顶多相当于常人不慎扭了一下。
但防不住他现在体内有一个不听话的玩意儿。
张珂的身体还没什么反馈,反倒是金丹跃跃欲试的,直接将这一拜的压力接纳了过去。
无语间,张珂将始皇抬起,而后
三比零啊,得亏我没看,不然今天更新写不出来,血压还得再高,预告:人神之战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 结算,与大战之始(二合一?)
解决了这算不上麻烦的小小麻烦,支走了跟随在侧的赵高,以及仿佛被榨干了似的,躺在大殿一角的熊湘,乃至于从南海一直跟到咸阳,与张珂形影不离的瑶姬也被他以言语送回了巫山。
左右与始皇聊过之后,自己便要离开这先秦的天地,早些分别,跟晚些分别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更何况.自己之后要说的话,多少有点儿大逆不道的意味,他与瑶姬还未熟络到那种地步,亦或者说,即便是亲密到躺在一张床上的关系,这些话都不能透露出去。
毕竟,这位除了巫山神女之外,还有天帝之女的身份.她或许未必有这心思,但谁知道那两位有没有在这位神女的身上布置什么手段。
需知,仙神也好,精怪也罢,他们都有着一种驱近与相同的能力——真名。
但凡提及,亦或是相关之事,必然会被他们知晓,只不过因为自身实力强弱的缘故,这项能力在表现力上也是一个天,一个地。
精怪的耳目,顶多能照料到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走出了区域范围之外,再作谈论便已无忧!
而仙神之属,大多都有着侧听一界的能力,而天帝之目更是烛照三界,遮蔽多元,更何况是张珂。
打个比方来说。
将整个九州比作一片寂静的黑暗,那凡俗间的言语便如同屋中的烛火一般,虽有光芒,但却并不明亮,经过屋子(世界)的隔离之外,也只能勉强在窗前映照几丝光线。
而张珂,就好像一个数十万流明的强光手电一样,别说照亮房屋,他一声言语,分分钟能将数个山头化作白昼。
毕竟,需知,一盏白炽灯,也才堪堪百来流明罢了。
所以,在遣送了外人之后,张珂又做手段将整个大殿给遮蔽了起来。
其实,说实话,他并不懂什么屏蔽隔绝之法,只不过相比于法术,他有更为简单的方式,运足心力,一口罪孽喷出,将大殿遮蔽,这比什么法术都好用!
罪孽这玩意儿,于万物而言,便相当于未经发酵,刚刚打捞的农家土肥一般,而对于非凡存在,更好似掺了剧毒的土肥。
这玩意儿,平常偶遇,都得被恶臭熏的退避数里,更别提亲自趴过去,探进头去侧耳倾听。
若真有如此勇士,那张珂只会赞叹对方的勇猛!
至于内容,听去了就听去了,人家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还不许带点好处走么?
随着罪孽遮蔽大殿,内外隔绝,殿内的光线也迅速暗淡了下来,只有支立在殿内各角落的烛火还散发着些许昏黄的光芒。
而也就在这时,在这阴森而怪诞的气氛之下,张珂对始皇的盼望给予了回应:
“前路确实已断,此事牵扯到诸多旧日岁月,无数大拿,我虽设下了防护,以防外人窃听,但也不敢详说,恐一时间触怒了太多麻烦,反倒害了陛下。
不过,我之地界曾有一圣人言:这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前路断了,始皇再开一条便是,就好像三皇,不也是从蒙昧的黑暗中披荆斩棘,才将人族从深渊之中拉了出来?
人王,从来不是什么位格,也不是什么尊号,只不过是万千人心中的敬仰与信封所结出的果实罢了,而至于号令诡神之能.哈,陛下不会真以为仅凭一两句话,便能让那些驳逆的诡神们乖乖听话吧?
黄帝以涿鹿之战为基,讨伐四方不臣,方才赢得了蛮荒的尊敬!
颛顼忆旧日之事,荡天扫地,绝天地通,以震慑山海!
大禹行治水之途,平息山河祸患,或杀或镇,踩着无数尸骨才铸成了九鼎
自古以来,便没什么王天下的传承,只有伐四方,以干戈为凭,方可屈服诡神,号令天下!”
张珂虽未走王路,但过往继承血脉,挑选道路之时,也曾借助血脉之便,在其他两条道路的门外窥视过一眼,而随着他后来逐渐的往返上古跟九州,接触了许多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真相,知晓这些对他而言并不算难。
而至于说人王跟天子的轮转,也不像后世传说的那样是教派间的纷争,虽然也是一场必然的劫难,但人族却是以主角的身份在其中进行推动。
人神之战,或者说大众熟知的封神之战,说白了就是祖辈留下的烂摊子捂不住了。
夏商诸王,既承先人之根,却无先人之志,颓唐许久,虽也有讨伐诡神之举,但相比于上古那宏伟而壮观的史诗,他们的所作所为,连过家家都算不上。
甚至到了殷商之时,当时的人族竟开倒车,祭祀起了诡神,自商王而下,到各家贵族,云从者众,普通的百姓,与猪牛一般,充作了祭品。
如此先人余威不足,诡神们逐渐的缺乏了敬畏心,才导致了后续的霍乱之根。
人王降格,说白了不过是明面上的讲述,实则乃是人族自甘堕落之后,诡神们为了重夺自家权柄而推出来的劫难罢了。
只是这群废物,没预料到人族的后手,争相抢夺了一番,兜兜转转权柄仍转回了人族的手中。
当然了,有了商周的前车之鉴,这份权柄自然不会再流落到凡俗之中,由昊天坐镇,配备各位人族先贤组成的天庭,便代替了曾经的人王,成了新的秩序执掌者。
而登仙一途,也成了筛选新鲜血液的主要途径。
而作为替代的天庭,自然也成了九州存续的根源之一。
始皇想要重走人王路,不是不行,但在九州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强如上古,最终不还是以分层的方法,人王的人选割裂了出来,形成了另一种方式上的稳固,虽然在这之中,蛮荒各族也收获了海量的利益,跟更加广阔的生存天地,但同样的,人族的地位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稳固。
毕竟,蛮荒之中,能跟人王掰腕子的存在都已经相当稀少了,而要想找到一位能顶得住八位圈踢的,那更是没什么可能。
而九州的情况跟上古又不一样。
九州是按照主世界居中,泛位面如繁星环绕大日一般,星罗棋布,如海一般包裹整个文明。
而按照一界一位的规矩。
始皇想在九州当人王,就得先驾驶着大秦,把九州本土创死,再收编了泛位面,一统四方,才能功成!
推翻天庭,扫荡四方,征服诡神。
好家伙,三皇也不过才达成了其中的两项,五帝中大多数都只做成了一个目标,三个一起来这件事从根本上就说不通。
毕竟上一个先行者,现在坟头都被人看管起来了。
其中的可信程度,还不如相信张珂现在就能去蚩尤的坟头,血流成河!
但跳出九州的话,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就尚有那么一位,做到了如此结果,仿佛燧人点火一般,于黑暗中将诡神斩尽杀绝,只不过最后少了一份仪式,所以没能坐上王位。
是王,非王!
作为祖龙,始皇也有这个基础,只要他跳出九州这片大海,再将自己东巡之行做的更干净些,之后只需一点点的准备,一切便就成了。
而这也是张珂能说的,看陷入沉思状的始皇,张珂也知道,他应当是懂得了自己的意思。
不懂那也没办法。
只这简短的几句话,便已经感觉到大秦的天地中似有一场无端的恐怖正在酝酿,即便强如他,若是陷进去也只有身死魂消的结果。
顾虑着小命重要,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张珂便收了罪孽,一股脑的提交了任务,直接逃似的离开了副本。
只是冥冥中,真灵颤动,他好似忘记了什么事?
摇了摇头。
既然能忘了的,大概都是些不重要的小事,忘就忘了吧!
而与此同时,在秦皇宫的另外一边,熊湘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嘴巴大张,喉咙中无意的发出了一声茫然的:“啊?”
【检测到时间线异常变动,正在检测:检测中检测通过(非漏洞,非外力影响,系文明正常变动),判定新手副本无干扰,游戏通过,副本结算。】
【你完成了主线任务——始皇之死(拦截成功,命运线扰动)】
【你已完成主线任务,是/是提交?】
【检测到你还有一个月(划掉),因玩家主文明时间线扰动,副本世界线变更,已强制清空滞留时间,现在开始综合评定!】
【任务全部完成,正在进行综合评定,请稍后
基于伱完成了全部任务,你的基础评价:下
阻拦始皇之死,胡亥登位;灭杀六国(?)余孽;科技大爆发,大秦飞升;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中+,奖励无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虚空通用货币:70+32+100(202),你获得了一个先秦珍奇宝箱(蓝)】
【命运对你投来了青睐,好运的小子免除了无数次的死亡,在不应当属于自己难度当中,寻找到了唯一的破关道路,完成了自己的新人第一站(抱大腿是一门相当高尚的学问,可惜你只是浅尝则止)】
【新手试炼:1/3,开启虚空网络模块,商店,组队模块将分别在2/3;3/3之后开放。】
【彻底完成新手试炼,你将完全解锁面板全部功能】
【下一次新手试炼:七日后(后世九州自然日),基于玩家当前精神状态,可选择略过冷却期,直接进入试炼关卡】
“这就结算了?”
“这就结算了!”
“可我除了被拷打之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学啊!!!”
后世,龙城,安静的住宅小区里,忽然间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左邻右舍的谩骂与嘈杂的狗吠
同一时间,副本结算的信息在张珂的视网膜上逐渐消散。
虽说大秦只是他闲时散步的一个副本,但奈何本地人还是太热情了,上赶着给他送礼,不收真不行。
如此,推辞了一番之后,张珂接下了这份并不算丰厚的回报。
近两万的玉髓奖励,海外三山地脉之源任选其一,振山撼地,驾雾腾云,胎化易形三门神通。
这里面,振山撼地聊胜于无,驾雾腾云略作熟练之后,让张珂的赶路速度略微上升了一丝,等彻底运用成熟,或许能给他的脚力,加快几分?
也纯是安慰奖。
倒是胎化易形,这门变换之法对于张珂来说有些惊喜。
寻常人得了这门神通,无非是像个易容术一样,变换自己的外貌,便是精于此道的,也不过是模拟飞禽走兽,异类之流,就好似那最为大众熟知的七十二变,每一般变化,基于神通的修行深度,能随意取用外貌本相的能力与法术,高深之处,近乎于克隆模拟。
有参照物的话,便是蛮荒异种也可变得。
但于张珂而言,变化之术倒在其次,其最关键的在于填补了自己的不足,借用神通之法,张珂能够完全模拟不同时段的自己,最多可比当下强上两分,算是又一重的状态buff,但更被他看中的在于弱小处,当下的他完全可以凭借神通之力,模拟过去的自身。
如果张珂愿意,他可以完全的变成当初那个还尚未从学校毕业的,清纯而愚蠢的大学僧。
这下,再也不用担忧有家不能回了。
虽然只是相当于在金玉外糊了一层纸壳子,受到致命伤害之后,本体会被直接炸出来,但他在后世也没什么仇人,又有谁脑子不清醒的会来谋杀他?
除此之外,奖励的剩余便是一枚绽放着灿烂金色的大秦传奇宝箱。
其中开出了诸子百家的传承典籍,一些山河灵韵,天地灵物,再加上些三四品级的散碎权柄,都是些不值钱的货色。
将其各自归档,或融入藏玉,或扔进某个正在孕育的福地之后,张珂也算是了结了这次外出的收获。
在等待副本冷却,以及天庭回信的短暂空档里,张珂也顺便研究一下,当下的后世。
毕竟他可没忘了,自己外出的这短暂功夫里,竟接连遇到了两个来自后世的“老乡”。
一边神念扩散,与天地相合,一边打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接入了虚空网络,张珂开始仔细的浏览起来。
世界晋升之后,按照规则,游戏开始在后世挑选新一批的玩家,这很合理。
只是,由于张珂先前将灵气复苏完全收束在九州的缘故,这新一批次的五个玩家,有男有女,但全都是九州人,没一个外域种子掺杂其中。
这也很正常,亿万挑五,本来就已经是大海捞针之举了,再加上普通人跟修行者之间的权重问题,尽是九州人也再正常不过。
毕竟,于新人玩家而言,接连三个新手试炼,主要都是由自家所属的文明体系(多元世界),亦或是临近的位面文明中挑选。
而前者,因为张珂接连不断的开启副本之行,他之前在副本当中的正面影响也在逐渐扩散开来,自先秦以下,由天庭介入,开始进行接驳。
如今的九州各界可谓热闹的紧!
即便是带清,也是狼烟四起,烽火遍地,而每逢大乱,必定有大量类似白莲这种旁门左道大行人间,再加上各种民俗传承,以及带清背景下,诸国来清的混乱环境,一般新人去了根本适应不了。
而再往上,有辽国西征,有大唐飞升,五胡绝灭,大汉的伐山破庙,世家之乱。
就算其他玩家并不跟张珂一样,涉足到真正的九州历史,仅仅只是世界的一角投影,但这哪一个都不是新人能适应的地图,就算是轮到个比较好的身份背景,那不死个千百遍的也别想看到通关的希望!
而至于后者.后世周遭的世界大多都给张珂上供了一番,世界内部更是混乱的紧,为了防止世界掉位,最近一段时间,周边的战争可是热闹的紧。
九州是龙潭虎穴,但好歹九州人还修行了一年多,有了些底子。
外域战场,又怎么是凡人能踏足的地方?
两相比对之下,本来权重较低的歪果仁,被选拔的可能性更是被压缩到了一个无限趋近于零的地步,有如此结果自然不算意外。
只是,游戏挑了五个新人,张珂就碰上了两个,而这两个所处的环境也是一言难尽,所幸有他帮了一手,这两位的后路应当,可能顺当一些?
而其他人的话如果没被复数次的死亡,逼得精神崩溃的话,后续成长起来也应该是能够独当一面的选手!
只是,张珂自己还在长身子,又不可能成为谁人的保姆。
这些就与他无关了。
纯看个人命数罢!
时间兜兜转转的流转,而张珂在短暂的休憩之后,也得到了天庭的回复。
不同于蟠桃会时,浩大的场面。
这次,张珂一人独行,也走的静谧无声,除了少数人通过一些侧面的证明,得知了他来了又走的消息之外,其他谁人也不知晓。
“你小子可真能闹腾,祸祸灵山便罢了,现在连天庭也不放过,要一起清算了?”
云雾缥缈,安静祥和之处,老熟人,三官大帝正聚成一圈,坐在一石桌前拷问着一脸讪笑的张珂。
他就知道,先秦那边瞒不过去,但也没想着瞒过去,左右拖延些时间罢了,没想到,这消息泄露的这么快。
现在被拷问,他能怎么办?
只能“老老实实的,听候发落”!
“罢了,罢了,此事终归不能全归到你身上,那些虫豺,算计天子便罢了,还寻到了你的身上,使得出了此等差错,也是无法!”
最终,还是水官大帝给这件事盖棺定论。
无视了旁边狂翻白眼的天地两官,水官大帝继续道:“那地界,在你来之前,我等便已然封锁,将其从九州中剥离了出去,挑了一临近你那后世的边缘之处,投放了下去,如此既给他一个机会,也不真等到尘埃落定时,让其对九州造成影响。
不过,分裂一方天地,终归不算小事,便是我等出手,你也得拿出些代价来,所需基础,便从你这次收获中扣,平息闲言碎语,此事你可醒得?”
张珂淡然的点头。
早在与始皇交流之时,他就已经有了相应的准备,甚至于更坏的结果张珂都想到了,并且也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
在这件事上,诸位长辈帮他捂住轻轻揭过。自己只需要付出些许资源,让这几位再造一方等同于大秦的天地来填补空缺,这已经是最轻松的代价了。
这份爱护来的着实有些沉重了。
即便是现在,张珂都不免对自己的一时冲动有了一些后悔的情绪。
但做都做了,就当做是为自己凡俗时的一些愿景,填补一份遗憾,至于这些长辈的恩情,张珂没想偿还,也偿还不了,这并非明码标价的利益交换,而是纯粹的情谊。
虽比不上父母的生养之恩,但点点滴滴积攒起来,也差的不太远了。
两位老师也好,天庭的长辈也罢,对此张珂只能在日后,他们需要时,献上自己的一份力便是了。
之后,情绪上的波动,也让张珂变的有些沉默寡言。
匆匆将苍玉中的外域之地作了交换,换取了价值一半的山水地脉,即便是经过了大秦削减的资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全消化的,剩下的一半,还得等待一些时日之后,再来天庭一趟。
而做完了这一切的张珂,告别了三位大帝之后,便打开了面板,选中了自己早先便备好的副本.
阿这,没想断章来着,但到点该更新了,也不能拖着大家不是,明天人神开端哈
今天也尽力多更了,六千奉上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大战之初,世界升维
“佑灵王还请慢行一步,妾有事相求!”
南天门外。
正欲缴纳了副本通行费,准备跨过天门之后,前往人神战场的张珂,忽然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急切的呼喊,脚下步伐稍犹豫了一瞬,下一刻,他便感觉自己的衣袖传来了一道向后的拉力。
听到有人呼喊,他本来也准备停下来看看情况。
虽然这声音很陌生,但能通行天庭的,大部分都是自己人?
在来到天庭之后,张珂就收敛了自身的神念,只以类寻常人的五感维持对外界的感应,这是最基本的,礼法上的尊重,而云间踏步,也让行走间造成的动静被压缩到了一个极致微弱的层面上。
身后来人,一时不察,也很合乎常理。
当然,不察觉的前提是对方并没有抱着恶意跟窥探,否则,在动念的一瞬间就会被真灵察觉,即便是再怎么隐晦的算计,谋划,也无法瞒过真灵的预警,无非是规模的大小罢了。
只是,对方未免太焦躁。
听声音,以及自称,来者应当是位女神,但这一见面就拉人衣袖的动作,多少有些让人不喜。
只是,表情上,张珂没什么变化,默然的转过身来,而后双眸瞬间一亮。
如果说瑶姬是那种极致的空灵,宛若雪山泉水般的透彻美的话,那这位就是高雅,艳丽的代名词,戴翠玉,披罗衣,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既有少女明眸皓齿之美,也兼妇人温婉贤淑之举只站在那里,周遭的光线便仿佛被收束,成了衬托的飘带。
如果后世有幸一窥,恐怕能引得无数曹贼争相追寻。
即便是张珂,心中刚升起的不满也转瞬间烟消云散。
谈不上动心,但人么,对于美好的事物总归会多几分的宽容与耐心。
更何况,人家都已经自称妾了,除了丞相之外,基本上单是个正常人就知道保持距离。
妾,妻妾,也是已嫁他人之妇的女子的自称。
“这位仙女,有何事寻我?”
淡漠的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的同时,也将自己从那种摄人心魄的向往之美中拉扯出来。
对方能不怎么注重这些,但他可不行。
毕竟,自己在天庭吸引的关注着实有些庞杂,若不懂得保持距离的话,那两小心眼的老登可不会容情,说不得等会儿临走时,就会平地摔,磕个门牙,断个腿脚,也是应有之宜?
注意到张珂退避的动作,女仙脸上略微升起一丝红晕,轻声道:“是妾身失礼了,还请佑灵王勿要怪罪!”
张珂摇了摇头,示意对方直说。
他还急着追寻着红线的指引,去人神战场上走上一遭。
自出道以来,他早已经养成了报仇不隔夜的习惯。
虽然说,算计跟谋划已经演变成了九州文明的一个习俗。
在这里,万事万物都能被当做棋子来进行谋算,凡俗也好,仙神也罢,即便是强如诸位帝君也免不了一时不慎,被人拿来利用。
当然,绝大部分的情况,你以为的借力打力,只不过是帝君,仙神们已经将你当做了棋子,才愿意赐予这一份机会跟力量罢了。
只是,张珂不是个墨守成规的。
但凡敢在他身上进行布置的,那就得做好承接怒火的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美色丝毫动摇不了他坚固的决心,更何况,早先时候便与人约好,这会儿又怎么能因为一些外在因素,而耽误了自己。
需知,别人的,终归是别人的。
“只是有一桩事,需烦请佑灵王帮忙!”
“妾,名宓妃,因渡水而死,先父感伤妾之命理坎坷,特讨要了一水神之位给与妾身安家,命运虽然坎坷,但好歹也将命数中的坎坷系数度过,承蒙天帝不弃保留妾身的洛水神位,直至后世,无有顶替。
但谁曾想,渡过天灾,尚有人祸!
那司马一族,以洛水为盟,转眼背弃,将曹魏一族尽灭,他家合该遭九族尽灭的报应,却奈何此誓牵连妾身,洛水横遭不幸,神位动荡,后世祭祀渺茫而稀少。
妾听诸仙官言,佑灵王有转变既定命理之能,但苦于无有报酬相托,后寻家夫,于王处借了一具金乌之尸,想以此为凭,劳烦佑灵王走上一遭,将其尽诸之,也免妾之不幸”
原本,好端端的,自光武帝时,新得的权柄,她还没焐热,便突遭此厄,一个朝夕间丧失了个干净不说,还反倒被各类史书铭刻,导致洛水本来的位格也受到了影响。
需知,在上古之时,因河洛之名,洛水在人族中,可是比四渎还要略高一线的水脉。
但上古割裂后,她这地位反倒急速下坠,但也只是弱于四渎罢了,在天下还是一等一的水脉,然而偏偏司马一家做了个大死,自家身死族灭的同时,也把洛水的地位给拉了下来,虽还算尊贵,但跟过去相比,却如同云泥。
“此事,不易!”
听着对面的叙述,沉默良久的张珂,慢吞吞的开口道。
宓妃,也就是洛神,洛水的女神洛滨,也是古早时的姻缘神之一,只是其所负责的姻缘立根不正,经她引导的,最终大多与正妻之位无缘,基本上都成了姬妾。
而其相关传说记载相当之多,其流传最广的,应该就是曹植为了祭奠甄姬而做的《洛神赋》。
其外貌,倒确实如词赋所言,貌美非凡。
但身世上,就有些坎坷了。
伏羲之女,溺水而死,那夫婿虽未言明,但能跟金乌牵扯上关系的,整个九州神话史中寥寥无几,唯一能这么大方的拿出金乌当做代价的也就是那位射日的羿了。
当然,这里的羿,是上古射日的大羿,尧帝的臣子,类防风氏一般的人族部落之主,跟夏朝有穷氏邦国的国君,后羿、夷羿完全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虽然,张珂没经历过帝尧时期的上古,但也知晓,大羿之妻是飞天的嫦娥,所以说,这位是续弦?
而且好像上古帝女都是这般命数?
不是水淹,就是诅咒的,很少有善始善终的存在?
当然,张珂并无意去探寻这些古早仙神与人族之间的爱恨情仇。
金乌之尸,确实珍贵,但还并不足以让他去跑一趟,纠正洛水之盟。
虽然说,司马家的这个屁,又臭又长,直接把仁义礼智信全崩了个遍,让后世只剩下了一句唯伏圣朝以孝治天下,这一句可以拿出来勉强当做遮羞布。
堪称九州道德水平的又一转折点。
前无古人,后也只有宋真宗封禅泰山方可比拟!
哦,宋真宗还好些,毕竟,泰山封禅这玩意儿,非大一统帝王不可行,顶多也就是让皇帝们唯恐泰山避之不及罢了,而司马家对誓言的毒害才是一流,毕竟,发誓这玩意儿,可是上至仙神,下到凡夫俗子通用的!
但还是那句话,这事难办!
有了始皇的前车之鉴之后,张珂对于影响中原大势这方面已经有点敬谢不敏的意思了。
魏晋虽乱,但也总归还是九州正统不是?
就好像当初张珂在大宋,只帮了辽国一把,而且也先指引对方进行西征,等大权在握之后,再行一统之举,而非先与大宋拉扯。
更何况,他已经平息了五胡乱华,并在其中狠狠地吃了一口,而如今,那边的影响已经开始在九州的诸多同时代的天地映射开来,这再去魏晋时画蛇添足,引的一个时代有了两个变数,那麻烦可就不是单一个先秦能够比拟的了!
自己付出代价,帝君们还得给他捂盖子,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难免讨人嫌。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帝君们对他的信任跟慈爱是一回事,但张珂也不能拿着这份信任任意妄为,便是亲子,都有恩断义绝的一天,这种宝贵的情分并不应当随意的浪费跟消耗。
面对着陡然间暗淡下来的容颜,张珂平静道:“抱歉,此事牵连九州大势,请恕我无能为力,或许,水神可找他人,那些年长者,应当也会有办法?”
或许,之前张珂涉足域外战场,所造成的变化,战争的提前结束,会使得秦汉这段漫长的时代再增新的变数,而后的时代也会因其而发生更改。
那时,整个九州大势扭转,洛水之盟的历史也并不再那么牢固。
机会就摆在那里,能隐晦的提醒一句,已经萍水相逢下,他能给与的最大善意了,而更多的,已是不能。
话落,并未理会身前水神是否有所明了,张珂刚一转身,便化作了一道赤红的光芒,穿过了天门,往下界而去。
尚未穿过三十三天,就有一道隐晦的光芒将他包裹,而后彻底消失在九州本土。
与此同时,南天门外,一处云雾缭绕的角落里。
纤细,雪白的双手在衣袖下绕成一团,宛如流水一般透彻的双眸中满是茫然跟哀怨之色:“连你也不愿帮忙么.”
其他人,如果其他人当真有办法,那她也不会困顿至此。
苍天何薄于此啊!
【人神之战(猩红警告)
类型:虚空公开世界副本,超巨形副本,主时间轴衍生时空(因文明体系,副本所处时间轴特异性,有微弱概率出现超模存在,概念投影,分身)
通行限定:九州(人仙及以上)外域(微弱神力及以上)限定本体,分身,真灵投影禁止入内。
费用:5000通用货币
产出:道统传承,天材地宝(后天/先天(渺小概率))高等血脉模板~上古血脉模板——残(下位替代品),非凡生命素材,仙神位格等。
-
500玉髓,已支付基本情报费用:
副本部分高危目标标注名单:昊天上帝(概念投影)紫薇帝君(凡),五岳(凡/?)人王-纣(时间分支/类本体)帝师—闻仲(凡/仙)金翅大鹏(分身),九尾狐(分),梅山白猿(?).
(作为诚实的情报贩子,也是一个过来人,必须得提醒一下每个新进本的新人,在开boss战之前,商也好,周也罢,先把声望刷起来,再找本阵营的大佬们拉拉关系,能得到推荐信最好,得不到也尽量等战场上开boss,千万,千万,千万别私下里组队攻略boss,切记!
真要找死的话,也尽量先学个灵魂自爆类的法术,别蛮干!外域人就别想了,乖乖去战场上试吧!
)】
【商王暴政,不敬诡神,改旧俗,横征暴敛.至山川怒,江河变,诡神愤而换天色,诸侯摇旗讨朝歌
昔日的传说之战虽于主世界已然落幕,但生灵的怨念,诡神的不甘,人族的热血仍然经久不散,于,时间轴变动,在长河源头再开一条支流,万千的怨怼,无数的纷争,于此界中交汇,且循环往复,永不休止!
踏足这片古老土地的来客,请做出伱的选择,是背负人族的热血,愤而向诡神与天地挥刀,还是与诡神合谋,撺掇人王之权,改换天地,亦或是遵循旧制,让世界顺着原本的道路,重新归流】
副本留言板:
兄弟们真别来,这诡地方没副本区域限制,你真说不准被投放到什么地方啊!(闫吕山—人仙——通灵显化真人,空?法师)
推荐,首先把自己放进祖师的夹袋里,然后再准备一套次一等的法宝,之类的再来闯副本,最后,捡捡垃圾就算了,别跟战场沾边——(龙虎山——三十一代天师备选,张??)
投诉!我要投诉,你们这是文明歧视,凭什么叫俺们域外天魔啊,怎么着,长得白了点就得被喊打喊杀啊!谁懂啊,太恶心了,我只是捡捡垃圾,就死了七十一次,次次见面杀,下跪的时间都不给啊!!!(???匿名,强效匿名,防追溯,防占卜)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呈现的信息,挑了挑眉。
虽然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这是一处公开副本,既然公开,必然有玩家们的身影,但这热闹程度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仅有单独的留言板块,供玩家吐槽,甚至还有得到虚空网认可的情报玩家,在此售卖副本信息。
为此,张珂也损失了五百玉髓,得到的消息.嗯,不能说毫无价值吧,也是聊胜于无。
只是,区别于其他之前他所经历的副本,这一次,张珂并没有被拉进漫长的cg之中,观看副本的进程。
毕竟,公开二字,便已然说明了一切。
虽然说,通过留言板块,看起来玩家们被折磨的有点生不如死,但如此热闹的情形下,不对世界本身产生什么影响,张珂是不信的。
毕竟,他才刚进本,都没来得及查探情况呢,眼前就浮现了一则色泽猩红的通知:
【警告!警告!因高危单位的涉足,副本出现大规模变动,npc大幅加强,部分唯一单位出现异常变动??????,世界本质正在加强,灵机浓度急速攀升,世界升维,????】
摩挲着下巴,看着浮现在视网膜上的信息。
这高危单位,应该不是指他吧?
应该不是?
毕竟,他只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罢了,在这宏伟的战场之中,算不得什么高个,这世界线的整体变迁,由分支向着本体的方向趋近,靠拢的事,也不应该算到他的身上。
嗯,不该!
如此,想着,张珂随手往后一捉,一毛茸茸,圆滚滚的物事便落在了他的手中
不好意思哈,今天太累了,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来,更新少了许多,今晚休息一下调整状态。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 熊族永不为奴!
山属阴!
自古以来,有山之处,便有精怪作祟,诡神相伴!
虽大日高悬,但荒山野岭之中,仍无垂汗焦躁之感,反而因丛林茂密,多生阴凉之感,虽无气流,而草木茂盛处,却有灌木不时摇晃,隐约间,似有一双双目光窥视,但转身扫视,却毫无发现。
而就在一处山林的低洼处。
一本不应该出现在深山中的人族少年,正双手后掏,抓住了某个毛茸茸的硕大物事。
张珂动作娴熟的将其夹入腋下,低头一观。
不出所料,一颗黑白相间的猫猫头,此时正瞪着那浓妆艳抹的双眸跟他对视:
“嗷?”
“嗷!”
大猫疯狂挣扎!
但短小到分明只是勉强将它后颈环绕,借着手掌揪住毛发才勉强做出抱这一个动作的手臂。
感应中也是一拱就折的脆弱骨骼。
当心中的愤怒转变为身体上的动作时,却不知怎的,突然柔弱,做作了下来。
原本应当猛的掀翻这一个凡人,踩着他的胸膛,让其见识下熊族的咆哮,但声音经由肺腑,到了口腔,却变成了细微的“嗯?”
与此同时,面前那脆弱的凡人陡然间变换了画风。
人仍是那个人,大小,外貌并无改观,但那“瘦弱”的身躯中,却流露出一股让猫心惊胆战的气息。
下一瞬,它的后颈被人攥住,猛的一抬。
“吼!”
看着那低下头扫视自己腹部的脑袋,大猫不住的拿前爪推搡。
“乖,乖,总得看看你是个男娃,还是女宝,听话,别乱动!”
“男娃.好好好,正好我那笨牛贪玩,在外跑着不着家,今日遇到了,便就是你了!”
感受到那股怪力消失,食铁兽猛的缩紧了四足,将自己团成了个团子。
非是它被蹂躏之后舍不得跑,而是那手从始至终就攥着它命运的后颈,力道不大,但却格外纯熟,稍一用力,便让它难以抗衡。
只觉得自己的记忆在疯狂倒带。
恍惚间,似是看到了自己还当小熊时,娘亲跟在身侧的感觉。
不,不能混为一谈!
毕竟,它那亲娘,可比不上面前这两脚熊来的动作温和。
正这么想着,便见到那两脚熊右手一晃,面前的空间好似扭曲了一瞬,只见那五指拿捏处,有一墨绿中泛着点点血色的物事,向外散发着剧烈的波动。
只一瞬间,这处寂静的山岭便喧闹起来。
而原本微弱的气流,也骤变狂风,大量,嘈杂的诡语,响彻四周。
伴随着诸多精怪,诡魅的现身,浓烈的阴煞之气化作山间之雾,将山间光芒尽数遮蔽。
一时间,天光暗淡,此处山林,竟转到了黄昏时分。
而周遭本来凉爽宜人的温度,也好似落入了数九寒冬一般,为周遭的草木镀上了一层白霜!
“吼!”
同样察觉到这玩意儿对自己致命吸引力的食铁兽,朝周围愤怒的咆哮了一声。
然而除了几个太过性急,靠的太近的亡魂被这一声怒吼震碎了魂体之外,其余的老诡,精怪之属只是在原地略感不适的晃了晃头,等再清醒过来时,便又徐徐的向内靠近。
宝物动人心!
更何况山中精怪,诡魅之属,本就没什么自制力可言,它们只懂得,宝物,有能者居之!
熊怪虽强,但也不过是个几百年的精怪。
而修行至此,还没炼化了横骨,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太多法术,只凭爪牙逞凶,此地已经被它们团团包围。
之所以不一拥而上,只不过是看不清这随意降服了熊怪的生人罢了,出于原始的本能,迫使它们徐徐图之,再加上大家都觊觎那人手中的珍宝,众目睽睽之下,没谁愿意做那领头羊,既得试探人熊,又得被精怪们群起而攻,何苦来哉?
只是,伴随着那珍宝所散发的墨绿灵光愈发浓郁,这周遭的草木精灵先它们一头,汲取到了某种灵韵,开始了疯涨!
而与此同时,灵韵愈发饱满壮大,只片刻功夫就填满了洼地,漫过了山头,朝着四方丛林蔓延而去。
隐约间,精怪们能感觉到,远处的山林间,正有一道道恐怖的气息正在苏醒!
而那被诡雾遮挡,变作黄昏的日光也在由外而内的逐渐消散,此地正飞速的向着漆黑无光的深夜坠落。
两相交叠之下,引得精怪们躁动不已。
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审时度势了,赶快将其抢了,速速逃走方为正理!
只是,心中做了决定,真等到踏足之时,它们才猛然发觉,这三两步的距离,却好似天涯一般遥远,换做平日里,这会儿连山头都能跨越了,但如今,却好似原地打转一般,发疯的狂奔,脚下只挪动了微微的一点。
有不信邪,闷头硬闯的精怪。
但也有极少的一部分,此景此景,好似一盆冰水从头淋到尾。
惶恐间,贪欲消退,转身欲走,却发现,前进容易,倒退难!
于是心中一沉。
祸事了,这下被当素材了.
于此时,外界的纷纷扰扰却影响不到这一人一熊。
在发觉自己震慑不了那些贪婪的精怪之后,脑袋一转,大猫就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了张珂身上。
在它那聪明的小脑袋瓜看来,只要这两脚兽把这好闻的小零嘴塞到它嘴里,赶忙吞进肚里,没了源头那些精怪自然要好处理许多。
那时候,它大发慈悲,背着这两脚兽冲出重围就是了。
“吃了我的东西,那可就是我家猫了。”
“这事你可懂得?”
看着那双满是迫切的豆豆眼,张珂笑着说道。
拎着熊皮的手掌一松。
下一刻,他右手便猛的沉了一下。
粗壮的两条熊爪抱紧了他的手掌,猫头匍匐。
蠕动中,有些刺挠。
这也就是张珂皮糙肉厚,换做是常人来这么一下,眨眼间整个手臂就能剩下森森白骨!
食铁兽,看着毛绒,温顺。
但再怎么和善,总归也算熊属。
而熊,作为狩猎者的一员,跟猫科一样,其舌上也同样排布着密集的倒刺,而熊类因食谱跟种族进化的缘故,舌头要远超过猫科。
于后世而言,熊科中,最长的能伸出口外二十多厘米长。
食铁兽虽不似那些外来品种那般怪诞,但总也是熊属,更何况精怪在觉醒灵智之后,往后的修行,除了化作人形这一样之外,一切的修行成长都是在为本体的强大做服务的。
抛却那些种族的弱点,强化种族的长处。
只是,相比于猫科而言,熊种能自由的控制自己倒刺的收放,如此,关系密切的话,倒是用不着担心会被磨屁撕肉,顶多便相当于是一张粗砂纸在身上打磨而已。
只是张珂面前的这头食铁兽年纪小了些,又被血脉信物蛊惑,一时间急眼,便忘了这茬。
不过这些小事,他自然不放在心上。
他虽通过胎化易形,将自己的本体遮掩了部分,但仅是残存的素质,仍不是一般角色能破防的,一头小熊猫,于张珂而言却连挠痒也算不上。
“行了,行了,这又非是肉类,哪儿有什么味道让伱回味的!”
张珂从环抱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而后又不着痕迹的再那肥硕的毛皮处擦了擦,说道:“多餐少食,等你消化了这些,便再予你一份。”
这倒也不是随便说说,血脉返祖,本就不易,或者再广泛一点,这天底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论是精怪,还是人族的修行者,走在强壮己身的路上都要经历重重磨难。
像故事跟传记里所说的,修行时,身心得到的欢愉,痛快不能说是无稽之谈,但无疑他们也掩埋了许多事实。
就拿寻常人来比喻。
各种强身健体的运动,都是对自身肉体的一种逼迫,当身体的疲乏超过了当前的耐受点并维持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感受到来自进步的畅快!
而在这之前,灼烧的肺腑,狂跳的心脏,铁锈味的呼吸,以及酸痛的身躯各处,都是突破极限时带来的痛苦反馈。
修行跟血脉的提升也是一样的。
身躯方面玩不出太大的花样,只不过是痛苦层级的累积罢了,但在魂魄跟真灵这一方面,七情六欲的迷惑,前尘往事的回忆,梦寐以求的事物,乃至于所谓的风灾,火厄,雷劫,这才是大头!
但凡生出一点沉溺,畏惧的心理,虚幻的灾难分分钟转变成现实,前路的断绝已是最好的结果,而绝大多数人,走错一步便是身死魂消,只剩下零星的真灵前往地府,转世轮回。
而对于精怪一道,血脉的成长也大差不差。
太过剧烈的提升,同样会带来各种的灾难,而其中最恐怖的,应当属于种族的传承,一个不慎,不能维持自身,那便会被传承中的先辈们替代,转化。
这倒不是那些精怪的先祖们心思恶毒。
纯粹是纯度上的碾压。
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一杯水,自然成了杯中的水。
但倘若是一滴墨,融入同样一杯水中,那就成了一杯墨水,虽然淡薄,无法用来书写,但“墨水”却能提纯自身,以备日后再度渲染之用。
这头偷偷溜到张珂背后,挂怪的小熊也是一样。
它虽然天赋异禀,体内有了一丝上古食铁兽的余韵,但也承载不了从子本,到祖先的回溯。
唯有慢慢过渡,才是正道。
至于张珂人族与兽类的区别便在于智慧跟对后辈的爱护,他当初的血脉转化并无这等顾虑,当然也只局限于防风氏,或者像老师那样,欲望淡薄之辈,如果最先他遇到的是共工,那情况或许会有些不同?
但现实并没有如果这一说!
命数自有其必然的结果!
“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
说这,一翻身,张珂径直落在了宽阔的熊背上。
这时,食铁兽才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好似答应了什么?
虽然没回答,但它也不准备赖账。
若是这两脚兽能不时给它好吃的绿筒子,那平日里背着对方走走好像也挺划算的?
左右,在这山林中,它每日爬上爬下的,不也是为了那两口吃的?
就这,三天还饿九顿呢!
现在省了寻食物的环节,只是背着人走走,无疑太省事了。
“嗯,嗯?”
“你这贪嘴的,行了,除了血脉之物,旁的一应吃食,我都供你,还给你在山中的双份,如何?”
张珂的回答,让食铁兽心满意足。
驮着他,猛的撞开了山洼中的精怪,摇摇晃晃的向远处走去。
虽说,后世之人一直都取笑滚滚,并也因其慵懒的习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族群变成了一等的珍宝!
也冠以不详之兆。
但讲真,坐骑这玩意儿,多起到代步的用途,想要参与上古那等激烈的争锋,几乎没什么可能!
就像黄帝以龙为骑,但在涿鹿之战中,也并未有骑龙之举。
本是伯仲间的厮杀,因你骑了一个弱等的坐骑,对方专攻下三路,你怎么防备?
到时候是护坐骑,还是护自己?
当然,黄帝要是骑着庚辰(应龙)那种情况就另说了。
就好像后世某个笑谈中所说:吕布骑典韦,天下无敌!
所谓滚滚误国,就如同红颜祸水一般荒谬,老师身旁的那俩团子,战时根本靠不到前线,而平日里也只负责卖萌耍宝。
而且,需知的一点,原本老师的坐骑是一头插翅白虎,只不过后来为了锻造虎魄以成大事,白虎自愿献身祭刀,真灵融入了兵器之中
而随着那一人一熊逐渐远去的背影,山林中也陡然间吹起了杂乱的风,其势漫长,好似一声声长叹似的!
这荒山野岭的,陡然间滋生灵韵本就非同寻常,更何况还是有助于血脉激活之物。
不少距离洼地较近的精怪们,纷纷赶了过来,只是本该呼啸间到达的距离,莫名的变长了不说,当那股将山林延展的力量陡然散去之后,它们便见到了一骑熊离开的背影。
默然中,有人双腿打颤。
许是老眼昏花,看不真切,容我擦亮眼睛,再作观察.
而后,再看一眼,身躯僵硬,宛如死尸。
夭寿了,诈尸了!
tmd,这是九州啊,这年月了怎么还有骑食铁兽的?
夭寿了!
快,快去湘地,把苗蛮们请来,让他们把这玩意儿请回去。
太吓妖了!
虽然,它们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蛮荒而血腥的时代。
但精怪,异类,本就是通过血脉的传承,代代流传的。
过往能力,伴随着记忆,一起打包作为了祖先的遗产托付给了它们,当下,未必就有人切实的回应起那绝望而猩红的一切,但那种萦绕在心头的深邃恐惧却做不得假!
今日虽未有杀戮之实,但此山已然是不能呆了。
先去寻个亲眷,长辈投奔,再作逃窜。
九州是待不得了,乃至此界恐都不安全!
早知那些苗蛮不安分,总想着搞个大的,但没想这些家伙居然要复兴有苗氏,不,准确来说,他们复苏的不是有苗,而是比有苗更为古老,也更加可怖的怪物!
逃,现在就逃,等事情展露开端之时,就来不及了!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自寨子中传出,跨过树丛,翻过山头。
山中走兽四下奔逃,而山中精怪听声,面色阴沉双眸之中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芒,而再远的一些地方,翻过山头,一些苗寨里,穿着玄色服饰,头戴形如牛角银冠的阿公,阿婆们或是嗤笑,或是不屑。
那蒙周又在供奉了,但供奉又有什么用呢?
自他们年幼时,便经常能听闻远处寨子里频繁的传来鼓槌敲打,与嘹亮的歌声,那浓郁的熏香整日整夜的燃烧,化作的青烟将整个山头都遮蔽了,也没见有什么结果。
连寨中的小娃都知道,他们是被先祖遗弃,诡神厌恶的一族,可偏偏自己人看不明白。
求?
求有什么用,没有回应不说,反倒是浪费了大量的食物,财货,将其平白仍了,导致寨子吃不饱,也穿不暖。
本来,他们就生活艰难,地里产出稀薄,山林又排斥他们,如果蒙周不跟着一起,外出狩猎的青壮等回来时总会少上那么一两个,或是被虎豹叼走了,或是被山里的神灵们惩戒了。
而若是去了?
呵呵,那寨子里的娃娃跟妇女少的可就不只是一个两个咯!
不过,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那寨子仍能在大山中生存下来,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那老汉蒙周的本事确实很大,但再怎么大,也终归老了。
听自家寨子里的小子们说,上次在山那头远远看了一眼,那老东西瘦的只剩下一幅皮包骨头,好似一阵风吹过就能被刮走的模样。
看样子挺不了几年。
而下一代的巫,虽也算成材,但却比不上蒙周老汉,想来也就两三代传承的功夫了!
可惜了,百来年前如果它们愿意归流,放弃了那些守旧货,供奉“央公”、“央婆”的话,只需削减去一半的口数,剩下的仍能得到庇护,只是,随着这么折损下来,那边的人数已不足万,连公婆都看不上了。
不过,公婆们看不上,周围的寨子还是挺稀罕那边的一些物件的。
到时候,等都没人了,去捡捡破烂也能给自家增上几分底蕴!
与此同时,在那鼓声洪亮的寨子里。
在带着怪诞面具,跳舞的少男少女们的身后,一座古老且略显破旧的庙里,数根如成人手臂粗的牛油蜡烛将这庙中的绝大多数地方照的灯火通明,唯独供桌后的几尊神像,竟一丝光亮也无,全身笼罩在深邃的黑暗之中,只能模糊的看出一点轮廓。
而在供桌之下,一瘦弱的,身上已经弥漫中浓重死人味的身影,颤抖的摘下了面上狰狞的面具,似哭,似笑的道:
“听不清啊,先祖,我听不清啊!“
他是这寨中的巫觋。
这些时日里,山林躁动,那些精怪,诡神压迫的愈发紧了,出去狩猎的青壮,原本能回来十之八九,现在有一半便是幸运的。
而更可恨的是,每逢节日,周遭寨子祭祀之时他们这里总是会丢娃娃,少时一两个,多时七八个。
情况已经越来越恶劣了。
但蒙周没办法。
他太老了,也太累了!
牙掉光了,血肉干瘪,昔日慈祥的面容如今好似厉诡,平日不带面具,都不敢去外面见寨中的娃娃。
但即便这样,蒙周也只能在这继续坐着。
下一代的巫,还太年幼了,承受不起这山林中的风吹雨打,但凡自己早走一天,那些诡神们都不会心慈手软,分分钟就能将寨子整个囫囵吞掉。
吊着这最后一口气,至少,摄于自己过去的威力,那些诡神也会心怀忧虑,还能再给娃娃们多两天的“安宁”日子.
今早,恍惚中蒙周似乎听到了什么,但并不真切,只是隐约间,抬头看到了桌后的一位祖先像身上陡然闪了下荧光。
虽然极有可能是他老眼昏花。
但蒙周仍是怀揣着一点微弱的希望,举办了这场大祭。
只是。
现在看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 凶雾弥漫
拿着从完整的血脉信物上切割下来的一小块材料,轻而易举的便拐走了年轻的食铁兽。
人生当中第一次骑熊,还是后世格外宝贵的食铁兽,张珂的心中难免有些新奇之感。
也自然,光凭着大猫的行进速度,头顶的日头都逐渐开始西沉了,一人一熊这对儿搭配也没能走出这茂密山林的地盘。
也因此,一路上,张珂也是遇到了些许小麻烦。
他这么一个散发着新鲜,甘美血气的年轻小伙儿,自然成了山林里一些精怪们垂涎的祭品。
别以为精怪们就是下里巴人了。
它们之间的消息流传虽然有一定的地域限制,但却并不比后世的万物互联缓慢了多少,往往几百,几千里外发生的事情,都用不着隔夜,就会被一些渠道灵通,天赋异禀之辈获取。
而后,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将其散播出去。
自然,张珂这个未曾祭祀,却大摇大摆,恍若无人之境似的,从它们地盘溜走的外乡人,便登上了狩猎名单。
没有供奉不要紧,他那一身鲜活的血肉,便是最好的贡品!
于是,这一路上,张珂遇到了许多自己送上门来的。
或是猛然从树丛中跳出,乌央乌央朝他冲来的,或是尝试用妖法将他迷魂让其自杀的,甚至也有变成衣衫褴褛的,柔弱妇人,远远的,用哭泣的音调朝他求助,希望能得壮士带上一程,走出山林。
至于报酬么.虽然对方拿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狗头金,但看那都无法遮蔽双腿的裙摆就知道,真正的代价是什么!
只可惜,她太急了。
还没等人防备松懈,就露出了獠牙。
结果,自然变作了食铁兽的口中冤魂,与之一同的还有路上跳出来的那些精怪,大多都被食铁兽随口咬死,当做了吃食,少数需要劳烦张珂的,最终也被存储了起来,当做后续投喂的点心。
可惜,到了后来,这山里的精怪收到了风声,再也遇不到了。
而那些不醒事的小妖小怪,不仅张珂没什么兴趣,连食铁兽也对其失去了胃口。
换做过去,它肯定是不会如此怠惰的。
虽然食铁兽长的滑稽可爱了点,但总归是正儿八经的熊属,而血脉中也流传着上古传承上来的凶性,食谱之上多为肉类。
只是呢,理想跟现实终归是有些差距的。
食铁兽虽然喜食肉,但耐不住它跑的不快,性情又憨,外加一饿就懒得动弹,除非饿急眼了。
这就导致了,寻常的食铁兽,很难能在野外进行大型的狩猎,平日里顶多就是欺负些跟它一样笨重好欺的小玩意儿,例如竹鼠之流。
而张珂身下这头,虽成了精怪,但也只是将食谱扩大了些,能达到正常熊类的猎食范畴,而至于那些同样成了精怪的妖类,仍是追不上人家,甚至还会被倒过来,用一些迷眼的术法戏耍。
真不愧是自己差点把自己玩没了的滚滚。
而现在,经过了张珂的投喂之后,它就更看不上山林中的寻常吃食了。
俺明明能张嘴等着喂,凭啥自己去狩猎啊?~计划通jpg
好在它多少还醒得,有付出才有回报这个道理,不然走半道上一瘫,那张珂真要考虑下,将其带入试炼,让它的老祖宗教育一下,寄人篱下的道理了。
如此,下半程风平浪静。
得以空出手来的张珂靠着温暖的毛皮,渐渐地闭住了双眼。
恍惚中,身下的食铁兽被淡化,周围的环境也在飞速的更迭变换:
大日凌空之下,山峦叠起,稀薄的泛着异样色彩的雾气漂泊在茂盛的草木之间,各处山林中随处可见地上的走兽,惊起的飞鸟。
更细微处,在茂盛的树冠中,地下的落叶里,隐约可见一些头角峥嵘的毒虫,蛇类正在活跃的爬来爬去,或是狩猎,或是逃窜。
而与此同时,一个个穿着带着弓箭弯刀的南蛮汉子们行进在山林中,面庞之上,肉眼可见的慌张,而身上穿的玄色外衣也多剐蹭,割裂的痕迹,泛白的,肿胀的伤痕挤破了划痕,暴露在空气之中。
张珂能看到他们的嘴巴开合,却听不清这些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而在他们匆匆离去的林间小路后,有一些模糊的黑影一闪而逝。
当他刚想看清楚那些影子的时候,周遭的环境便是猛然一转,下一瞬,他再次出现在了一座庙宇中,化作了那供桌上的泥胎雕塑,神色淡漠的俯瞰着下方那枯瘦的身影。
不同于过往,被禁锢在cg中无法动弹的情况。
张珂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股几近于无的束缚感,只要他愿意,瞬间就能破开这神像的束缚,在外界活动,但同样的,这莫名的梦境也会被他直接撕裂,而后现实中的本体也自然会清醒过来。
无奈,他只能继续顺从梦境,看看接下去又会有什么变化。
而且,张珂也对这场梦境的原因也颇为好奇。
在这之前,他踏足最古老的时间便是战国了,但张珂在战国天地的活动轨迹几近于无,连那里的时间线都没荡起波纹,就更别说这更加古早时的商周了。
既没来源,那对方是怎么这么明确的通过某种祭祀的方式,指引到他身上的?
而后画面继续流转。
他看到了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穿上了色彩艳丽的服装,在给自己的脸上戴上了一副狰狞的牛头面具之后,便开始了古老的舞蹈。
只是他太老了。
腐朽的身体根本支撑不起舞蹈所需的那扭曲动作,没一会儿就开始断断续续的,而伴随着他那僵硬的动作,张珂也跟接触不良的电路似的,频繁的闪烁了起来。
好在,这时嘹亮的鼓声响起。
庙宇之外传来了赞颂跟恳切的歌声,与此同时,还有数十道在张珂眼中年轻的人影,开始翩翩起舞,那股用来维系他存在的联系才并未因此断绝。
同一时间,来自庙外大片的香火也向着庙宇所处的位置涌动过来,试图通过祭祀的索引融入到神像之中。
但被拒绝了!
并且张珂故意,而是这些神像的原因。
虽然材料上乘,制作的工匠技艺也足够高超,每个神像都栩栩如生,还有许多法术的加持,但却缺乏了最重要的一环:灵韵!
用后世术语来说,便是装脏!
装脏,是指新制作的神像,工匠们一般都会在背后留一个开口,等道士/僧人们将珠宝,金银,经卷等物装入其中,为神像装上象征性的内脏与神识,赋予生命力的一个步骤。
如此,神像才得以完整,能够容纳仙神或是祖师的一点灵光。
缺乏了这一步的神像,就好似一个空具身体的人类,没有灵魂的驱动只不过是一团血肉造物,不同的是神像是泥土,石头雕刻的,轻易不会腐朽败落,但同样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当然了,一些修行有成的山精野怪,也会干这李代桃之的事,自己钻进神像里,当做脏器赋予灵光。
也因此,它们会获得一丝神像原本所具备的位格,而倘若这时候能有源源不断的香火供奉的话,只要时间足够长,炼假成真并不是什么不切实际的梦想!
只是,这种,没有经过正规流程,不得天庭地府,与人间朝堂承认的,一般都称为银祠,在后世但凡被发现都是被剿灭的对象!
不过,在这副本所处的时代,倒还没这样的说法。
同样的,因为人族各个分支的祭祀,也使得大量的后天诡神得以崛起,直至秦汉开始衰败,到张天师伐山破庙之时,彻底衰微,被列入人见人打的外道
而同样的,作为替代品的张珂,由于联系的微弱,他没敢凝聚神像本身被赋予的意义,自然也做不到替代的能力,而这些香火也不会融入到神像之中被他获取。
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主祭的老人,最终体力跟法力双双耗尽之后,再难维持仪式的举行。
而也就在仪式即将断裂的前一刻,张珂主动出手,将周围飘散的香火抓了一把,下一瞬,他也彻底清醒过来。
再睁眼,哪儿还有什么庙宇,神像,只有身下已经趴窝了的滚滚,硕大的猫头埋在自己怀里,到处寻摸。
哭笑不得的将这贪吃货从怀里推开,手中法力涌动。
下一瞬,那好似小象一般的食铁兽,急速的缩水,一晃眼间便变成了个手臂长的小团子,被张珂拿着抱在怀里。
看着那茫然的小眼神,张珂将早先买来的血脉信物剩下的部分一分为四,拿出其中一截塞到了团子的怀里。
见状,小家伙顿时不再动弹,乖巧的捧着一根红绿交错的竹节啃食起来。
听着怀里“咔哧咔哧”的声音,张珂微眯着眼睛:“这年头,还能有三苗部幸存?”
三苗,也称有苗,上古时称九黎,是炎部的一支。
但随着涿鹿之战的败落,蚩尤跟风伯雨师一众九黎强者死亡,九黎也被迫分崩离析,其中最大的一部分便是有苗。
至于说为什么张珂惊讶,原因还得归结到有苗那强大的作死性上来。
本来,蚩尤跟九黎的落败,就已经给这场战场画上了一个句号,有苗虽然被驱赶,流放,但跟以往落败的部族一样存活下去,并受到人族的庇佑。
但有苗不服啊!
然后,尧时,有苗作乱,尧发兵征讨,作战于丹水,打败有苗。禹时,有苗又不服,禹与有苗又打了一场,从此有苗在历史记载中消失。此后,史籍中不再见有苗的活动。
而且为了纪念有苗这顽强的性格,《史记卷一·五帝本纪第一》更是将其与欢兜、共工、鲧合称四罪。
如此,就应该明白张珂为什么会惊叹了。
在三番两次做大死的情况下,有苗还能存下一支来,给人王们磕几个真不过分!
至于说后世的称蚩尤为始祖的少苗等族,其中蕴含三苗血脉有,但跟没有没太大差别。
倒也不能这么说,少苗那边,跟中原比也没好到哪去。
中原有五胡,五代,元,清,虽然多,但总归正统的时候更多。
但少苗那边,从来就没过过一天安分日子不说,吐蕃,羌人,南蛮乱战不断,再加上所谓的山神老爷这些,能保住自己的传承,而不是像其他古国那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不能奢求太多。
至于血脉.反正后世九州都一个样子,大哥别笑话二哥。
明了了对方的来由,又知晓了这场祭祀的来源之后,张珂一时间有些沉默。
虽然说,有苗氏落到如此下场,纯属活该,能将血脉延续到九州,都算得上是诸位人王仁慈了。
但,人族中,有苗是罪!
人王讨伐灭族,张珂都不会有太多的表示,毕竟在这之前,老师那边曾三令五申,不允许他参与到人王交替的事中,更别妄想着改变他的命理。
可那些诡神又是什么玩意儿?
你们怎么敢的啊!!!
胎化易形的伪装转瞬间被撕裂,那双黑色的眼眸被猩红的血色充满。
周边本来有些躁动的山林,陡然间变得死寂!
天上闪烁的繁星也连忙拉来了大片的乌云遮挡了自己的身形,唯留下一轮明月,散发着朦胧的光芒。
而在更加遥远的区域,数十道目光匆匆而来,而后又匆匆而去。
‘这你不是来寻仇的么,怎么看这架势,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
‘你也觉得不对劲是吧?’
‘要不,再升一波?别到时候被小辈揍了,面子上真过不去吧?’
‘升吧,升吧,本体也准备着点,依我看.’
张珂的脖颈处,逐渐有龙鳞生成,身体之内骨骼爆响,皮肉之下好似有万鼠奔腾。
他不生气,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不就是九黎灭绝,自己又被人窥探么,多大点事啊!
有什么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聊的呢?
随着那一团抓来的香火中的信息被完全消化,第二根因果红线自他的手指间生成,并遥遥的指向了西南方之后。
下一瞬间,张珂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
而同一时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玩家们,看着视网膜上再度浮现的猩红警告,莫名的感觉有些后背发凉。
大佬别升了,再下去都由虚转实,伱这支流都要顶替主线了!
有望气之法的九州玩家,绝望的看着呈现斑驳血色的天穹,以及陡然间分开,各自率军回营的商周大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金乌西沉。
伴随着暮色的到来,地处群山包裹中的寨子,很快便被深邃而浓郁的黑暗包裹,唯有点点微弱的火光,向外诉说着此地并非荒无人烟。
燃烧了一整天的篝火如今只剩下了小小的一团,即便是旁人不住的往其中填塞干柴,火焰也在不可逆转的逐渐缩小。
摇曳的光芒将周遭的人影映照的仿若诡怪。
山中的夜晚,向来是凄凉,刺骨的,尤其是今夜这本不同以往的山风更是冷的刺骨,而寨子外隐约间闪过的庞大阴影,跟细碎的呢喃,更好似敦促着人们赶快散场,回屋中蒙头大睡一般。
虽说,年幼的孩童们,早早便被各家的母亲,长姐们抱着回到了屋中,此地剩下的大多是寨中的青壮,以及上了年纪的中年与老人。
但在这怪诞,而静谧的环境中,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相比于回屋睡觉,他们更需要守住面前这一团篝火,同样也是守住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毕竟,巫强撑着自己破败的身体,在今天白天又举行了一场大祭!
结果一如既往的让人失望,但并没有人怪罪蒙周,因为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没有回应。
先祖的遗弃,诡神的苛责,周围寨子看似好意的接纳,田间稀少的产出,以及每次都未卜先知提前逃窜的猎物.生存已经够难的了,还有什么是可怨怼的呢?
更何况,经过了大祭的折腾,以巫的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撑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而巫,已经是他们寨子,在这苛刻的大山中维持生存的唯一希望了。
与其在睡梦中,等待灾厄的降临,潦草死去,倒不如今夜强撑过去,即便是不幸,那寨子被攻破的时候,总能挥舞刀箭,以最后的血勇,报答寨子与巫的恩情!
而就在这紧张,而决绝的气氛中,不知是谁,忽然间发觉眼前的篝火亮了一瞬,因此叫出了声。
莽撞而愧疚汉子没等到头人的斥责,便见到身旁的兄弟们纷纷侧身走近了篝火,看着那逐渐燃烧,变大的火焰,一时间周围响起了无数的长出气的声音。
接着,便听到有人询问:
“好像,那些磨牙的怪声也有一会儿没听到了?”
“风也停了有一会儿了,可巫的情况.它们又怎么会停呢?”
“哪儿来的雾啊?”
闻言,人们纷纷转头打量。
是啊,哪儿来的雾啊!
就算山中夜晚寒冷,水汽凝结,容易升雾,但先前那么剧烈的山风,这雾气又是怎么凝结起来的?
而且,一些距离篝火比较远的族人,还清晰的感觉到这冰冷的夜晚,忽然间暖和起来了。
听到外面的交谈声,在庙中冷的缩成一团的蒙周,陡然一惊。
瘦弱的身体猛然掀开身上披着的被子,踉踉跄跄的走到门边,透过沉寂的夜色,看着将寨子包裹起来的深沉大雾略微愣怔了一瞬。
而后不敢相信的闭着眼睛,下一刻再度睁开,浑浊的眼中已经有了热泪在涌动。
眼睛酸涩,喉咙也哽咽的厉害。
多少年了!
只有寨中巫代代相传口述中,只言片语的听闻过眼前这奇怪的大雾,如今却呈现在他的眼前。
梦耶?真耶?
年迈而腐朽的身体,久违的挺直了身板。
眉间垂危的命火陡然间炽烈了几分,因干涩,久不言语而黏连在一起的嘴巴被撕开,颤抖的声带发出了细微的呼喊:“先祖——”
大雾之中未有回答,但脚下震颤的大地却给与了回复。
“你瞅啥?”
弥漫了群山大雾陡然间撕裂,紧跟在如雷鸣般洪亮的声音后,是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
原本矗立在山头上,被群诡环绕的山君,表情茫然而无措的看着那落下来的阴云。
“我,我也没看您啊!”
颤声中,周遭的万千伥诡疯一般的冲上了天穹,但只一碰触便碎了个干脆,化作稀薄的阴煞消弭于空气之中。
而下一瞬间,无从躲藏的山君被大手抓住,暴虐的狂风吹的它皮肉生疼,而那迫近到眼前的一对儿血日,与那无底的深渊更是让大猫胆寒:“上神,上神,左山的长虫饮泉食气,肉质细嫩;右山的桃树瓜果甘甜;我不幸,肉酸,毛臭,满肚的脏污,别污了您口啊!”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 蚩尤:我打死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二合一?)
夜已深沉。
然十万大山中却热闹的紧。
先有狂风呼啸,诡影摇曳,后又天降大雾,笼罩山林。
重重浓雾,好似初春消融的冰山似得,如瀑布般从天上翻滚下来,没过了一处处山峦,所过之处万籁寂静!
所有的幽邃,窥探,恶行都被雾霾擦去了痕迹,消弭了声响。
深沉的雾中,只见得一狂暴而宏伟的身影,忽的拔地而起,伴随着震雷似的吼声,周遭雾霾为之一震晃悠的飘向了远处,于此,临近的几座山头才能勉强看清些许。
不过眨眼间的恍惚,此地又何时生出了一座巍峨的高峰?
隔壁那山君什么时候又跑到山上去了?
恍惚间,万千思绪于精怪们的脑海中迸发,直到山君竭力喊出那声“莫要吃我”,一刹那,笼罩在山中精怪们目上的一层混沌才被陡然擦去。
于此,得见高峰真面目。
那是何等巨大而狰狞之物。
有着身为人最基本的形体框架,但自脖颈之上却密布着赤金色的龙鳞,厚重的鳞片将整个头颅尽数包裹,红黑的须发自脑后生长,狂野的披散着。
而在狰狞的面上,恍若两轮血日一般的眸子,向外绽放的光芒,将周遭的山林也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纱衣。
那血日之下,两座幽邃的洞穴,正规律的吞云吐雾!
每一次的吞吸,都使得周遭雾霾波荡,如长鲸吸水一般,蜂拥的涌向了上空。
紧随其后的喷吐,却带起无尽的狂澜,在雾气的包裹下,暴虐的狂风如肆虐的山洪一般,席卷四方!
法术?
真身?
已无人分得清楚。
自那巨人身上发散,暴虐而狂躁的气势,在铺天盖地的大雾的衬托下,让人心中的恐惧刚一出现便如野草般疯长,怎么割都割不完。
于外的表现便是一个个精怪,神情呆滞。
身体虽然仍旧维持着之前将行的举动,但双腿早已经摇摇晃晃不由自主,连手中千奇百怪的兵刃都无法攥紧,叮当落地。
有不幸的,兵器锋锐的一面猛的砸在小腿,脚面上,即便血都滋出来了,整个人都毫无动作。
而与此同时,在巨人伸出来的臂膀上边,正捉捏着山君,往日驾驭数千伥诡,虎啸山林的一山霸主,此时好似从衣襟上摘下毛球似得,被两根手指搓捏,发出痛不欲生的嘶吼。
只是这时,在长串的哼唧中,见自己没第一时间化了血食,填补了那无尽深渊。
山君也不忘初衷,报菜名似的将周遭山林中的精怪们一个个奉上名来:
蜷居于山中深潭的独角蛟龙;养育了千百子孙的古老桃木;千年的山魈;具备金翅大鹏血脉的苍鹰
其声调不高。
但无形的声浪所过之处,周遭的大雾纷纷闪躲开来。
眨眼的功夫,周遭近百里的区域便是恢复了明光,橙黄的月光得以重新照亮大地,而也借此,山君所言,尽数被传递了出去。
一时间,这茫茫群山好似被扔了鞭炮的灶火似的,热闹得厉害:
“你这山君,自遭横祸,还非得拉上旁人,好不晓事理!”
“老头山中避祸多年,却不料最终害在你这猫崽子手里!”
“.”
听着这些斥责,以及更过分的谩骂,山君那橙黄条纹的面上没有丝毫的难堪与愧疚,一声痛呼之后,反而是冷笑了一声:
“左右光我这小身板也难填上神的胃口,倒不如拉上你们这些好邻居,到时进了肠胃也不寂寞?”
我便是倒霉了,也得拉上伱们。
大家谁都别活,都别活!
张珂见这山君如此乖巧,便于腰间拿出了早先的龙筋,法力涌动将其变得适应了自己当下的本相,而后将其栓在绳上打了个结,便就这么坦荡的挂在腰间。
随后寻着山君的指引,左手探向了那旁边的小水洼,寻摸了起来。
这得于新手副本,经真武帝君粗略炼制的老龙筋,用它困困一般的妖怪还成,此等凶虎挣扎起来,却是难以束缚,不出一时三刻就得绳断,虎走。
但左右张珂先前那一番蹂躏并不是无用功。
虽未将其碾死,但山君也被揉的骨酥肉麻,全身上下除了脑袋之外,根本使不上劲,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一番蹂躏,活跃了其气血,松了筋膜,待会儿收了本相,正好煮上一锅龙虎斗,补补气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藏在淤泥里,正往山下打洞的另一主材便落到了张珂手中,将其粗略的系在手指上,拿关节的褶卡着两个龙角之后,便转身继续寻摸了起来。
在张珂为了锅子忙碌的时候,被山君点名的精怪们也没闲着。
举目四望,周遭的山中尽是奔逃的身影。
连那将根须扎进了土里,贯穿了整个山体的老桃木,也挥泪断腿,将那些不能一时间收回来的根须尽数斩断,匆匆拔地往山下跑了,身后留下一串墨绿的枝叶,引得那些草木一阵疯抢。
没有挣扎,没有抵抗。
非是不敢,而是不能。
那外来的巨人,不施展神通,没法术加持,形体便已然高于群山,仅凭两指之力,便让山君无从抵抗,乖乖的被挂在腰间,它们中便是有比山君强的,又能如何?
将那巨人比作常人的话,那他们连田鼠都不如,后者好歹还能趁其不备咬上一口,让人流点血,甚至感染瘟毒,它们顶天算是庄稼上趴着的毛虫,膈应人一下,而后便被打落在地,一脚踩死。
至于说攻敌以短,扬己之长没病吧?
那突兀落下的大雾早已经证明了对方并不是个仗着拳脚逞凶的,只是人家觉得它们不配,便只以身躯面对,真依着做了,反倒显得失了智。
双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拿什么反抗?
逆流冲上去,不过三五回合就被斩下马来,平白葬送了性命,反倒是给其他邻居争到了时间,何苦来哉?
反倒是这十万大山里,什么都不多,就精怪多。
飞禽走兽,虫蛇诡怪,山石成精一个山头少也有个山君似的人物,或者地方好,争抢的多时能挤两三个,更有一些自夏,商早时在外面落败了逃窜进来的老怪物。
大家人数广博,而那巨人又心生傲慢。
便是他强的离谱,总也不能将它们抓绝!
如此情况,不需要与巨人敌对,只需得跑得过邻居就行!
于是,一时间,山中繁光闪烁!
各种术法波动的幽光照亮了夜色,响彻了山林,伴随着怒骂跟反击的光芒交织在一起。
不过片刻功夫,下面已是东风夜放花千树的模样。
波荡的法术灵光,甚至都糊了张珂的眼,叫他一时间看不太清。
见状,双眼微眯,一股热意自胸中涌动,但行至喉间,被他强抑了下来。
困兽犹斗,便放任它们自取,左右都跑不出这群山范围,等回头来处理也是一样的。
倒是那先前祭祀的老头。
本来自己命火就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曳,白日又举行了一场大祭,自身法力十去八九,若不是方才大雾将那阴风给摁了下去,再过七天就是他的头七。
嗯,看先前寨子外那热烈的氛围,好像应该也等不到头七那天?
在外界纷纷扰扰的时候,那宏伟的身躯悄然消失。
下一刻,被安排守在寨门口的几个青年,便看到一人影从摇曳的丛林中走了出来。
走到近前,挂在寨门上的火把照亮了对方的面庞,那长的一脸憨厚的年轻人,笑着道:
“几位,我自外地而来,欲找几个相熟的拜访,路过山林不熟山路,此时天色已晚,不知可否能在贵寨中借宿一宿,我已自备吃食,柴火,能否请诸位行个方便?”
说着还举起了手中提着的物事:一只气息奄奄的大橘,一条多动症似咬着手指的青蛇,以及不知从哪儿撇来,当做手杖的树枝。
几个年轻人面色古怪的看着门外。
哪儿有深更半夜上门来求宿的,这再等一会儿怕不是都三更天了!
再者说了,他们寨子,居于深山之中,别说外人了,连最近有人烟的地方,都得翻两个山头才能走过去
想着,想着,他们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想要开口呵斥,但还没等出声,便被一人踹了一脚,狼狈的趴在墙上,愤愤的扭头,而后怒火尽消:
“阿广头领!”
“一群瞎了眼的,还不赶紧开门!”
广古也不等着其他人回话,带人走上前去便拔掉了门栓,打开寨门。
被踹了一脚的青年们赶忙上前阻止:“头领,您不能开门啊,山林中,大晚上的哪儿有什么活人,再者说了,咱寨子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这.”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一双饱含怒火的眼睛给瞪了回来。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广古便从打开了一条缝隙的寨门中钻了出去,而后就地滑跪,大喊:“先祖!”
那声音,大橘都听着委屈。
而绕着张珂手指狂啃的青蛇,更是猛然间颤抖了一下,扭过头看了眼趴在地上哭成了泪人的广古,再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张珂,蛇嘴开合间,却发不出声音。
轻轻的用手中桃枝将抱在腿上的壮汉推开。
拿手中的大橘帮着对方擦干了面上的泪水。
“当下还算不得你家先祖,只是关系近了些.算了,与你说这些作甚,先进寨子去吧,我去看看那上祭之人!”
张珂顿了顿,继续道:“再不济,我来之后,便无需担忧诡神骚扰了!”
广古闻言虽然仍在抽泣,脸上却笑开了花。
不是先祖,您千里迢迢的来干嘛,不是先祖,为何说无需忧虑诡神之事?
心中欢乐,连那几个不开眼的小子当下看着也顺眼了不少,随腿踢上一脚:“愣着干嘛,还不去通知巫,说人请回来了!”
随着张珂一路走进寨子。
寂静的氛围也在逐渐被打破,寨中各处都点上了火把,随处可见少女们张灯结彩,少年们拿着一根根彩色的幡棋插在各处,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牛羊的悲鸣,过不了多久,便见到一个个打着赤膊的汉子抬着剥皮了的牛羊,成坛的酒水,从屋前屋后走了出来,跟随在队伍的末尾。
与此同时,各家的窗前也趴满了三个两个的孩童,好奇的向外张望着,但很快便被阿妈们抓了回去,在一阵挣扎中换上只有年节时才能穿上一阵的新衣。
整个寨子的气氛,都在逐渐走向高c。
对此,张珂只是默然的看着,并未阻挠他们的庆贺。
而一路上,身旁的广古也在不停的,单方面的向他介绍着寨中的情况。
所处的环境,跟紧张的氛围便无需旧事重提了,单是这寨中,便有七百多户,近四千余人丁。
对此,张珂有些诧异。
但紧接着,便没什么困惑了。
只因在当代巫接上位之时,寨中还有近两千户,上万人,分散的居住在主寨的周围,总共三个寨子,但这近百年过来,人丁一路下滑,到这三千之数,再过些年,等蒙巫老了,广古接任,就这点人还不知道能不能传到下一代呢!
而再往前两代人,据寨里的碑文记录,当时还有近十万人丁,那时他们还在两座山外居住着,较为庞大的人口也能与这山中诸物较量一阵,可惜后来忽然山崩,人口大多都折损在了那会儿,在这之后就一路滑坡,不复从前。
“先祖.”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珂也被带着走到了之前梦境中看到的那座庙前,看到了那站在门外,枯瘦而佝偻的身影。
手中桃枝一扫,将其跪拜的动作阻挡了下来,顺带着递过了一丝血气,往那干涸的命火中添加了些许灯油。
“此间事,我已知晓了大概,也听广古说了,你们心中不忿,我也醒的,只是,此时还需问上一句,若有寻仇的机会,你们可愿再拼一把?”
张珂看着面色逐渐红润起来的巫,如是问了一句。
没有回答,也不需回答。
只因张珂的话音刚落,他周围便已经跪了一圈人,手抚着胸膛,低沉的吼道:“愿随先祖,赴汤蹈火,血不流干,死战不休!”
张珂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脚下轻轻一踩,山体颤抖,而后无形的冲击自此山飞速的向四方延展。
所过之处,隐约间似有龙鸣响起,山林震颤,而后不多时,一切便寂静无声。
只在远处的群山间,有浓郁的血腥气弥漫
趁着寨中人们忙碌的功夫,张珂以手中桃木为凭,压在了大橘身上,而后又把青蛇当做绳索,将三物捆了成了一团,随手掏出怀中印玺将其压在了大橘背上,三者交界处。
于蒙周说了一声,需离去片刻,而后身影便消失在寨中。
只留下目光古怪的蒙周,看着这地上被捆成一团的三物
【正在传送.传送成功,你已经进入上古试炼—武。】
【已复刻玩家身体状态。】
【请注意,这次副本为本体降临,你在其中共计有五次治疗,复活的机会(复活治疗共享次数),本次副本无时间限制,恢复次数耗尽,视作副本结束。】
“老师先别动手,这次来我有正事!”
都没来记得看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在眼前风景变幻的瞬间,张珂便放声大叫道。
下一瞬,头顶涌动的风云忽然凝滞,而后弥漫了整个空间的大雾消散开来,露出了那古朴而宏大的城池,以及站在城门下的一大两小三个身影。
从怀中拎出某个睡的正香甜的家伙,将其交托给了闻着味爬到张珂脚下的两个团子。
六目相对间,略作沟通,而后便见那一贯呆萌的目光陡然间一变,而那只有张珂小腿高的团子,也一眨眼见便变成了两个七八米高,身披漆黑重甲的庞然大物,从张珂手中接过那睡眼惺忪的猫崽子后,便转身迈步向远处去了。
张珂看着啧啧有声。
他早觉得这俩不是单纯卖萌凑数的,但却不曾想,还真猜对了。
看其背影,似乎只当玩玩,并没太过认真!
也确实,一小猫崽子,这便已经足够了,再多的它也承受不来。
毕竟,它又不是张珂,在试炼中拥有一定的复活次数,能让两位老师放心大胆的下手。
说到这里,张珂凑到了老师跟前,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师,您再帮个忙呗?”
“又去哪儿惹是生非了?怎的,连昊天跟水官都镇不住,还需得你来此处寻我?”
蚩尤上下打量着张珂,心中莫名有一丝古怪,但却说不出来处,甚至略作思考之后,直接将张珂拽到面前,仔细观了一阵,并没有发现什么术法的痕迹,但偏偏是这样,更加让他古怪。
张珂也不瞒着,将事情细说了一遍,而后看着已经叛变,被老师拎在手里的虎魄,他赶忙继续补充道:“您怎么变得这么暴躁了,让我说完啊!
您是知道我的,我一贯安分守己的,胆小如鼠,可惜命的紧,当前这点本事,哪儿敢去上古晃荡!”
张珂言语间,蚩尤的眼神逐渐变的古怪。
心中默默的数了数,自己这早死之人,近些日子,出去了三回还是四回来着,起初还只是蛮夷之辈,后来都被拎到了九州天庭,跟尧舜禹三人对面,虽是化身,残缺之体,但就这么来,去见他们本体也没几天了。
这就是你说的安分守己?
当然,想归想,对张珂的作为,蚩尤心中也没什么责怪的心思。
小孩子,哪儿有不惹是生非的,只要不是本性坏透了,将算盘打到人族身上,在外面折腾的再过,也不算事,况且,长辈,父母,不就是为了给他们扛事的么,三十岁前看父敬子,三十岁后看子敬父。
自己也好,那些人也罢,不都抱着相似的心思,给他撑着。
可惜,自己当初太过着急,至使功败垂成,不然的话,现在也用不着让他在一群外人之中左右逢源。
思虑之间,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蚩尤,当下心中竟有了些后悔的情绪,但也只是刚刚出现,便被他搅碎。若只为自家计,他当初便也不跟神农翻脸,与轩辕于涿鹿捉对厮杀了。
好在,虽然他们这些亲近的不能时刻在身旁照拂,但张珂也成长的飞快,若不是上古新增变数,他此时也能驰骋一方了。
只是,这回忆跟欣慰情绪还没持续了多久,便听到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老师,我听话的紧,九黎旧事,我是没准备参与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嗯,最多敲敲边鼓,绝不影响大势。但行至后世,人王都已经揭过了此事,九黎残部却广受诡神苛责,竟有血脉断绝之危!
若人族计较,那便算了,那些先辈们本就犯了诸多错事,可诡神又算得什么,它们怎么敢的?
恰巧,我近日被一些老东西窥探了一遭,虽不知道它们在盘算什么,但老师,我不想等,所以当下本体已追着去了人神之战,只是碰上了这等事又想管管,可寻仇这借口并不足以支撑我随意发挥,所以想着来问您借个理由。”
“你想如何?”
听到张珂只是在自己事外做些拓展,又做下了保证,蚩尤也松懈了架势,轻声问道:“说好了,此世人王未曾陨落,我可出不得面顶多,顶多你用雾将那些不守规矩的困住,我在雾中帮你一手,但此界仅此一次,再有麻烦去隔壁找那没脑袋的!”
闻言,张珂讪笑着道:“用不着这么麻烦,真用不着!老师,我就求个名正言顺,能接过九州有苗部的因果就成。
您看,我这手中也差不多搜集了您八十多份的血脉,若照旧的话,恐缺了那么一两分份,不能合成,再进来还要等上几日功夫,可时间是最宝贵的啊;也不知道怎的了,这一日间人神战场多次变故,竟有炼虚为实的迹象
所以,您看要不,您让我打上两拳,提升点评价,也好.哎,别动手啊,这不是商量着呢吗,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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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 火已架起,当搜群山以填胃囊!(求月票!)
“滚罢!”
如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当头“劈”下,话音刚落,张珂便是双眼一黑,再睁眼时,周遭已经换了天地,回到了那地处深山的又苗部寨子中。
与此同时,鼓鼓囊囊的怀中也猛然钻出了一毛茸茸的脑袋,小家伙儿张嘴作咆哮状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可不是么。
刚吃了血脉灵物,魂魄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睡眠之中,以削减身躯的剧烈变化所带来的不适。
饶是如此,它的魂魄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一个个比它壮硕了不知多少倍的先祖们轮番到来,变着花样的给它展示自家种族的血脉之力。
当然,这所谓的展示,是建立在将小团子当做施展道具的前提上的。
可谁曾想,噩梦没做了多久,忽然间面前的先祖们纷纷惊慌失措的化作云烟消散,正当团子以为自己渡过了这场考核,可以醒来去寻求属于自己的饱餐时刻。
但真正的噩梦这会儿才迈着缓慢的步伐溜达到它跟前,跟提自家狗崽差不多的姿势,拎着它晃晃悠悠的离去。
而后,便是两尊庞然大物,对一株弱小幼苗的摧残。
狂风暴雨,山洪海啸.这并不是字面的形容,而是真切发生在它跟前的变动,一边饱尝老拳,一边还要迎接各类天灾的磨砺,当真是:苦不堪言!
虽然,最后,不知道自家这两位黑了心肠的老东西,怎么大发慈悲的突然给它算做了通过。
但这并不妨碍,团子将这份怒火倾泻到张珂的身上。
毕竟,在那两场噩梦交替的短暂过程中,它是亲眼见到这可恶的两脚兽,笑着把自己交给了那俩缺德玩意儿。
那俩一时半会儿是打不过了。
但却不妨碍,团子借机发挥,小小的在张珂身上威慑一下。
而这家伙也机敏的紧,咆哮也好,抓挠也罢,从始至终,那双豆豆眼都牢牢地盯着张珂的面容,但凡眉头间有一丝变动,它都会乖巧的缩回去,拿着自己的猫猫头在后者身上乱蹭。
黑白相间的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它只是想撒个娇罢了!
而与此同时,张珂伸手按住了在胸口乱动的团子,微张的口中吐出了一股灼热的气息,气流与空气接触,瞬间便化作蒸腾的热浪弥散开来,寨中的苗民的身体转瞬间便被汗水打湿,那些修持了祖宗传承之法的壮汉们,更是第一次觉得身上的衣物如此碍事!
热!
太热了!
若是目光卓越之辈,此刻当看得到随着这一口气息的喷涌,那因为夜间水汽而被打湿的地面,墙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干,各种蓄水的水瓮表面都猛然消失了一截,像是被饥渴的黄牛猛嘬了一口似的。
更让人震惊的是,地面干涸的青石上,竟蒸腾起了透明的焰浪。
而相比于其他恍惚的族人,蒙周当是第一个从此等情形中清醒过来的,他走近几步,站在台阶上,佝偻着腰,抬头问道:“先祖外出,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后辈不才,虽在这山中枯坐,但对这周遭也算熟悉,精怪大魔强弱总是知晓一二,或可助先祖微薄之力?”
有地上被印玺压成的一滩猫饼,蒙周觉得,先祖此次外出的原由,他或许已经猜得一二。
虽然不知道,连那老桃公都被碾成了一根残枝,这寨子周遭数百里方圆内,还有何物能跟先祖比划。
但万一呢?
他们毕竟罪族之身,多受苛责,而两百年前那场山崩之祸时,他已能记事,当明了这十万大山对寨子深沉的恶意。
在蒙周看来,寨子周边诡神的实力是不定的,随寨子的实力强弱不断变换。
当初既有山崩之祸,现在先祖既来,许是这群山中不知哪处的大王听到了动静,上门打压来了。
只是,不同以往,来的诡神没估测好先祖的实力,匆匆败退而走,这一点,从张珂那完好如初的衣衫便可窥得一二。
“与山中无关。”
“那些胆怯的还入不得我眼,此行,只是去讨了个名正言顺带你们出去走上一遭的借口罢了,途中虽有坎坷,但总归还是成了!”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张珂,摆了摆手示意蒙周自己起身。
倘若是个外人,不需太远,便是后世人族,于面前给张珂演这么一下,他也绝对跪不下去!
但蒙周,或者说这寨中的男女老少,便就无妨了。
无他,关系不一样罢了,想法更不同。
但这寨中诸人,如今却也算是血脉相关。
便在后世,遇到一些守旧的家族,逢年过节时给家中长辈跪拜讨要红包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更何况是有苗部,他们大小观念便是如此。
祖先面前,跪下说话,有甚么丢人的?
更何况,张珂也需要他这一拜,来成全某些仪式上的东西.
“那是后辈多嘴了!”
“先祖,牛羊皆已烹好,您若无其他之事,能请您移步,去享些肉食酒水?”
蒙周闻言,急忙说道:“还有,这被您拿印镇住的三物是该如何炮制,还请先祖给个明示!”
张珂想了想,招手收回了苍玉,转而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残匕:“烹了便是,正好临行前补一补,只是寨中兵刃恐制服不了这三个,到时伤了一二人却是不美,便拿我这断刀去将其剥皮掏脏,完了之后再还回来便成!”
这虎魄也是时候该敲打敲打了。
虽然张珂知道,这等如意兵寻旧主本是寻常之事,在优先级上,他这个继承人本就排在老师之后,但这家伙方才在老师手里劈自己时,那兴奋劲可不是做假的!
至于是兴奋劈他,还是兴奋再被旧主所持,张珂懒得思考。
说你有叛逆心,那就有!
打不过老师还治不了你了?
乖乖给爷劈柴烧火剥皮打杂去!
只是,张珂跟蒙周这一迎一合倒是顺遂,可地上那仨货,此时听到自己将要被炮制,却不安分了。
顾不得头昏脑涨,山君连忙道:“上神,上神,我这肉真酸涩难以下肚,吃了恐伤肠胃啊!”
“老蒙巫,老蒙巫,伱说句话啊,打我搬到这山附近,可不曾主动出山寻过血食吧?顶多每年吃上两顿,但那也是你们附近这些寨子自己送上来,自己放了血予我的,它们针对那是他们的事,你们寨子外出之路就我这与后山,这会儿你求来你家先祖,便要卸磨杀驴,这天底下哪儿有这般翻脸不认人的道理?”
“呵,怯懦的东西!”
以青蛇面貌示人的蛟龙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言语间竟已做好了引颈受戮准备。
闻言,山君立马急了,直接转头喷了回去:“我怯懦?搞得好像你大义凛然似的,你可不是什么生死看淡,分明是知道自己生死已定,在这装装样子罢了,平日诸山诡神,你就算不是吃的最多的那个,也是前三之列,哪儿像我,迫不得已.”
“.”
眼看着这俩已经怒火攻心,开始拉扯谩骂起来。
此时,那从始至终仿若死物的桃枝中传出了一声轻叹,表面灵光剥离,竟在原地化作了一个苍老的人影。
虽然躯体虚幻,五官朦胧看不真切,在周围尚未散尽的热浪下,波荡不停,有种随时破灭之感。
但终是稳住了。
而后便见它开口道:“这位罪有苗先祖,非是我等作恶霍乱,实则这寨中生民流着罪族之血,我等山中诡神也是奉王命,让其绝嗣,您便是将我等烹了,这十万大山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诡神前来复命。
您能看得一时,还能看得一世不成?
更何况,我听闻您有率寨走出大山之意,您当真不怕王命怪罪,惹来无边祸患?”
“你挺能说啊!”
张珂一言无妨安抚了众人,随后回头看着这虚幻的桃灵,冷哼道:“王命?哪儿的王命?是这山中诡神,还是九州人王?大商人王都自身难保,引得诡神群起而攻了,不料这群山之中还有一支诡神叛徒,尊奉我人族王之命?”
“非是商纣,也非是历代商王,而是更古老之时.”
闻言,张珂倒是来了点兴致。
原想着,等走完流程之后,再去拷问这群山诡神,追寻根源,不曾想,他这知晓内情的还被他给捉了一个回来。
只是,这样,那群山中的其他诡神对张珂而言便失去了价值。
不过,它们的命运已经注定,早一点,晚一点并不妨碍什么:
“不是商,那便是夏?”
“呵,那我便去与启讨个王命,赦免了他们,保其一支香火便是。左右只剩这零星一点,我将他们带出九州,启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
知道眼前这位来头大,但老桃木没想到来头这么大,开口就是寻启王要赦免,看其言之凿凿,似乎只是小事一桩,这.对它来说,着实有点烧脑。
至于对方所言是否为真看天色就知道了!
十万大山虽在九州边界,但名义上也算得商地,自然也归属九州之列。
当下,又不是发誓张嘴就来的后世,在灵机丰饶,诡神尚未离去的古之九州,誓言跟言语,是真能发挥效果的,不然也不会有祸从口出这么一句名言!
更别说这位堂而皇之的点那位继往开来,初创九州的先王!
虽然不处于同一个时代,但这么指名道姓,言语索引过去必被那位先王所知,没动怒跨界引的风云变色,便已经证明此言非虚。
心想着,老桃木语气上也弱了三分,小心翼翼道:“您可莫要乱说,与夏商历代先王都没什么关系,此令乃是更古老的时代传递的,刻印在我等传承之中,不管这有苗部走到哪,只要他们定居,周遭的诡神便会得到血脉的指引,前来绞杀”
“满口胡言乱语,若是上古人王,那更是没来由了!”
炎黄旧事,除了涿鹿之战张珂没亲眼目睹之外,后续之事已由老师(刑天)转述,谁还能比亲历者更清楚的?
至于尧舜,有苗也是做死,而没真死,在大禹时代仍然相当活跃
“所以,你所言王命便是禹王签署?这倒是稀奇了,我怎么没听说过老.家翁说过灭绝有苗之言?”
‘啊?’
‘啊?’
‘啊?’
不光是老桃木蒙了,连已经暗里撕咬成一团的猫蛇都茫然的抬头看了过来,更别说蒙周等人。
而对此,张珂神色淡然,拿出了一块凤佩,玉上一层厚重的人王之气绽放灵光,映照在张珂的面上:“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叫家翁你们有意见?”
话音落下,玉佩无风自动,与张珂手指轻轻触碰,发出了如敲击翠玉般的轻吟,而这清脆的动荡声中,似有一人大笑的声音传递而来。
见状,张珂撇了撇嘴,都没敲点好东西来,这下叫亏了!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已经陷入了混乱的三个精怪诡神。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
有意见?
谁能有意见啊!
老桃木虽然看不明白这枚玉佩,但它知道,过去每逢商王交替,四方诸侯与诡神前往朝歌奉礼时,那朝歌上盘踞的气息便与此物所散发的韵味大差不差,只是这玉佩不如朝歌那般深邃似海罢了,只作象征之用,但这便已经足够了。
怪不得,能言之凿凿的拉启王下水,原有这层关系。
可您老人家有这等关系早说啊!
早早的亮出来,它们开能这么不开眼的针对有苗部么?
恍惚间,老桃木打了个冷颤,随后便听到张珂冰冷的声音:“你的问题我回答了,如今,该是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禹王没说过灭有苗之言,又非夏商诸王所命,那么问题来了,这王命总不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吧?别说尧舜,便是这二位,也是我家长辈,想好了再说,你敢承认,即刻我便拉着你去面前质问!”
“我我.我.”
看这讷讷不敢言的样子,张珂就知道了。
王命?
哪儿来的什么王命,只不过是诡神们的趋炎附势,再加上自身的泄愤之心罢了。
至于老桃木。
一山中精怪懂得些什么,更何况,这玩意儿乃是血脉传承,都被刻进了dna里,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推翻的。
如此,张珂兴趣全消亡。
最后眯眼看了一眼寨外阴沉的天空,转身让广古带自己去赴宴了。
至于这三个,自有蒙周让人炮制,有虎魄在,它们还翻不起什么风浪,而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那便看有苗自己的商议了。
毕竟,张珂不过是承了个名罢了,真正受苦的还他们自己.
是夜。
卸下了身上的千斤重担,没了生死存亡之危后的寨中堪称歌舞升平。
少女们带着奇奇怪怪的面具,穿着色彩各异的袍服,围绕在篝火附近,借着火光翩翩起舞,表演着古老的摊戏;少年们则或擂鼓,或唱词,洪亮的音调越过寨子,在夜色下向群山扩散而去。
而至于寨中已有子女的汉子们,则在排队似的,一人给张珂敬了一碗酒水之后便各自三三两两扎堆吃喝去了,当然也有那苦命人,匆匆吃了些肉食,便带上刀枪,绕着寨子巡逻去了。
虽然先祖已至,万事皆休,但他们也不能彻底放弃了戒备,贪与享乐。
有苗能撑到现在这时尚留着最后一口气,绝没有什么低眉顺眼的过往,只有血与火传承的一身硬骨。
而如此,也在为先祖彰显后辈并未堕落,尚存一腔血勇!
如此,长夜漫漫,在张珂吃了两头猪,啃了五只羊之后,终是结束了上半段,虽只是勉强开了胃口,继续再要蒙周广古也定然不会拒绝,但已经是吃不得了。
毕竟只是顺应气氛之举,没必要把他们吃的断粮了。
而早些时候,蒙周也将虎魄交还给了张珂,而结果.蛟龙正在烹饪,桃木为其柴鑫,那山君倒是逃了一命,舔着脸跟蒙周签了三代之约,平日只需牲畜肉类供养,便受有苗部驱使三代人,护其安全。
对于蒙周的解释,张珂也懒得听。
毕竟他早说了,这几个本就是给他们亲自泄愤的,有什么结果张珂并不关心。
倒是借着蛟龙的一身血肉,再加上寨中的许多药物,蒙周烹了一锅龙汤,给寨中青壮滋补身体所用,而借此大药,之前迫不得已放弃的诸多祖宗之法,也能修习起来了。
除了年轻的娃娃们被赶回去睡觉之外,寨中的女子们也在帮着男人们磨砺刀枪,为先祖口中不知何时的出山之行做准备。
至于张珂他此时也在忙碌。
终归是亲老师。
虽然张珂的作弊想法没能实现,但也耐着性子陪他打熬了数日,至于结果么,基本都用不着考虑,必是张珂败了,而且论数数十次的试炼之行中,数这次被打的最狠,到最后甚至干戚都被抢了去,拿着没开刃的那面好一番.
嗯,些许小事,无需多言。
反正,合成所缺的血脉他凑够了就是,而且技艺与本领大进的情况下,金丹也好,蟠桃也罢,甚至先前积蓄在体内需要缓慢消化的诸多山水地脉也一并消耗了个干净。
当下,张珂可是胃中空荡,饥肠辘辘。
虽有刚从天庭置换来的大批山水地脉,但对张珂而言,这些仍缺了点分量,毕竟,血脉融合可不是等闲,抛却那些如同瘙痒般的痛处,最重要的是两者相合需要耗费大量的资粮。
于是,在寨中磨刀霍霍的时候,他的身影消失在桌椅之前。
此举唯有躲在寨中祖庙角落的山君略有察觉,然而下一刻看到远方天空陡然间出现的宏伟阴影,大猫呜咽一声,连忙转身将头埋到了供桌之下。
“轰!”
当张珂变换本相,又撑开法天象地之后,整个十万大山都晃了一晃!
如蛛网般密集的裂痕纵横交错,随着轰鸣声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山峰崩塌,河流暴走,草木倾折,万兽奔腾。
而大雾外围,之前因危险散去,气氛略有缓和的精怪们之间,一股诡异再度开始弥漫开来,一双双狡诈的眼睛互相扫视着周围,各类妖术的光芒闪烁不定。
但与之相比的,则是早先那些虽被惊动了,但却并没有做出太大反馈的诡神。
作为这十万大山顶层的统治者,它们原以为这只是一过江猛龙,只是肚中空荡,顺便捞些吃食便走了,但现在看来,或许之前的想法或许有些错误!
那些年轻的诡神,似乎并不能满足这庞然大物的胃口。
只是,这么直白的盯上它们,还似广撒网一般散发着浓重恶意,当真不怕崩了牙么?
下一刻,远方的一座山峰突的炸开,一尊庞然大物撞破了自家洞府,化作一阵黑风落在了一个山头,张嘴似要咆哮,但凝视着远方那几乎与天穹相接的宏伟巨人,却只流露出一声简短的:“啊?”
什么诡东西?
法天象地?
我是没睡醒,还是梦回上古?
这年头还有能撑起如此庞然身躯的人族,讲真的,这真是在做噩梦吧?便是那殷商人王,寻常体态之下,也不过有倒拽九牛之力,生的九丈之躯,神通变换还没山头高呢!
人王都是如此,这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怪物?
哈哈哈,什么法天象地,许是虚张声势的幻影罢了,看我狮王一个飞踹,将此獠擒拿.
“不是飞踹么,你跑什么?”
看这那仓促逃离的身影,紧跟其后的众多诡神心中一阵无语。
而不等它们有再有动作,下一瞬间,天,崩了!
只见那宏伟巨人双臂高举,似是握住了什么东西,而后便见天穹被撕裂了一片,而后硕大的阴影铺天盖地的袭来!
在阴影坠落之下,整个天地都在压缩,涌动的狂风化作一座座无形的山峦碾在了诡神们的身上,当下不少存在便被压的骨骼咯吱作响,皮毛撕裂,鲜血狂涌。
“吼!”
磅礴的压力之下,有身长近千米,表象如羊之物发出了虎狼的咆哮。
参差交错的利齿之间,喷涌出无穷的黑烟,冲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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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九章 借九鼎以熔万物,兵戈杀伐从今始(求月票!)
“轰!”
一声轰鸣,万籁俱静!
尽管这些诡神们已经是毫无保留的,放弃了过往的一些争端,用尽了自己最擅长的血脉神通,去齐心协力的抗衡那崩塌的天穹。
但从未练习过相关方面合作的它们,首先面对的便是各种法术汇聚在一起时的排异现象。
缤纷的术法洪流化作了一片五彩斑斓的晦暗之景,不祥的底色之下,是连绵不断的爆炸与迸射的万千星火。
好在,它们多少还知晓,当下是它们唯一反抗的机会,若是错过这个时机,等那天穹碾压下来,在场的诡神,最终不知还能活下几个来。
自然,谁都想要自己当做幸存者!
但那恍若擎天的巨人可不会那么仁慈。
哪怕顶着强烈的术法反噬,诡神们仍是将那片暴躁而不祥的阴影给推了出去,直直的撞向陨落的天穹。
下一瞬。
当迸射的星火照亮了这片阴沉的大地时,诡神们才颓然的发现,它们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幼稚跟可笑!
那陨落的哪儿是什么天穹,分明是一放大了无数倍的巨盾!
不知名的巨盾在星火的照耀下闪烁着独属于金属的暗沉光芒,其辽阔的表面上沟壑纵横,波澜起伏,无数凹凸间,似构成了一陌生的面庞,而遍布在盾面上的大片暗红色污秽。
只是隔着很远,模糊的看了一眼,便叫人真灵麻木,四肢冰冷!
而下一瞬,在暴虐之力裹挟下的巨盾,像戳破泡沫似的,轻易的撞散了诡神们竭尽全力准备的大场面,而后盾与地合。
刹那的凝滞之后,便是席卷着滚滚烟尘的冲击,狂暴的向四周涌动!
所过之处,山林枯折。
拦路的山峦更是被直接拦腰折断,上半段的山峰化作无数崩碎的土石,随着冲击向远方席卷,而残存的根基也在轰鸣中裂开了几瓣!
一时间,整个十万大山都在后续的余波中震颤个不停。
不少没来得及,或是性子慵懒的诡神,赶忙背上行囊,带上三五家眷,封了洞府匆匆便向山外逃窜。
然后,便被大雾所挡。
不知日月,不辨南北,兜兜转转逃了一会儿之后,看着面前熟悉的山头,残存的祭祀痕迹,面色阴沉似水。
不曾想,到了它们这个级数,还会受到诡打墙这种三流术法的困顿。
“tmd反了他,兄弟我受不了这等委屈,抄家伙,将那外乡人屠了!”
有神振臂一呼,而后响应者如潮。
任人宰割?
人族也好,精怪也罢,亦或是诡神之属具是一般。
在这九州骨血还尚未被蛮族打断脊梁的年月,若是被戳到了痛点,那可真是会以命相搏的!
左右都是个死字,那何不在临死前,咬上一口,黄泉路上也好有个吹嘘的地方?
一念至此,一些老怪们纷纷逆着风沙,向着大雾最深处飞腾而去。
“呜!”
一头身生而首,通体玄色,四蹄处生长着若隐若现的暗金色花纹的野猪,裹挟着尘土自远处奔腾而来。
一路上,逢河便跨,逢山便撞,被血色填满的双眸之中死死地盯着远处那宏伟的巨人。
而后行至近前,被张珂一把抓住,拎了起来。
这或许是自寨中出来,他入手最大的一只。
即便他在本相之外已经套了一层法天象地的神通,宏伟的身躯直穿云端,体型疯涨之下,四肢也呈现了同等级数的变化。
但手中的这头双首黑猪,仍是张珂一手不可掌握之物。
其剧烈挣扎的力道,更是让他隐隐的有些脱手的感觉。
所以,寒光一闪,一截断刃直接插入了小猪的脖颈。
除了一声声悲切的嘶鸣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血色的场景,那原应该自伤口中涌出的热血,刚刚从筋脉中流过,便被饥渴的虎魄饮了个干净!
热血,真灵。
一滴不剩,一点不落!
片刻的功夫,手中的猪崽便只剩下了一副尚且温热的躯壳。
此时,他才能在较为安静的环境里,仔细查看手中之物。
很传统的九州黑猪,通体黝黑,面上堆积的肥肉,那排布在猪嘴两侧,向上弯起的几对猪牙让其显得格外狰狞,身上厚重的毛发好似披上了一层钢铁针林似的,摸索间有隐约的刺痛感。
而最让张珂感到好奇的便是那泛着暗金色的猪蹄,跟仿佛连体婴儿似的,在本应该是后臀的位置,长出来的第二个脑袋。
并封?
并封者,猪也。
《海外西经》记载,并封在巫咸东,其状如彘,前后皆有首,黑。
与其相类似的还有《大荒西经》中记载的,大荒之中,有山名曰鏖鏊钜,日月所入者。有兽,左右有首,名曰屏蓬。
虽然都是两个脑袋的猪,但前者是前后两首,形似犬类繁衍时常见的体态;而后者则是宛如九婴,相柳那样,一个主干上生出了两个脑袋。
而据传,这两者中,有一为西王母坐骑,为大神出行拖拉车辇。
当然,张珂手中的这头,并不是纯粹的并封,只是其体内驳杂的血脉里,属于并封的那部分拥有比较明显的优势,再加上这猪修行时也在刻意向着这方面靠拢,所以长相上有些形似先祖。
不谈实力,从纯粹的血脉角度出发,张珂手里的这玩意,连犀渠都尚且不如。
前者乃是山野之物,随着上古分流,诸多蛮荒异兽早已随着时间落幕,或是被夏商人族猎杀,或是为敌所趁,再加上族群不整,寻不到合适的对象,一代代传承下来,血脉方面有所欠缺,再寻常不过,当然只要不是混杂到后世那种跟垃圾堆似的,完全停摆的情况,努努力,还是有可能重振荣光的。
这方面,可以参考龙族,连沾染了地脉龙气的泥鳅都有走蛟跃龙门的那天,更何况血脉传承。
只是,他手里的这头已是没这个机会了!
不过,从肉的方面上来说,这么大一只,在他为自己准备的大餐里也能算得上是肉眼可见的食材了。
张珂刚想着趁热动手。
结果远处便传来了万马奔腾的场面。
心中只略一思索,便舍弃了手中的物事。
于是,正在忙碌的有苗部寨子里,较为空旷的祭祖平台上,便见到一从天而降的硕大之物,震的尘土飞扬,下面铺设的青石更是不知被碾碎了凡几。
“持我之刃,将其去毛刮肠,骨肉留下于我煲汤,那些脏器你们便拿去自用!”
呆滞中,蒙周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先祖的声音。
闻言抬头寻看,果然在那巨猪下巴堆叠的肉层里,找到了属于先祖的断刀,随后扭头便吩咐广古叫上寨里百来个年轻后生开始宰猪。
至于他自己,当然是从旁辅佐了。
虽然张珂分了一缕自己的气血,为蒙周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命火,后又吃了几碗桃蛟汤,但亏空了多年的身子骨,可不是这么一两顿能补起来的。
现在寨子情况好了,用不着他拿命去顶,自然得把自己这条老命暂时的留下来。
毕竟,自家先祖那边,虽本事强横,背景深厚,但为人处世这方面.
虽说脏器是一幅身躯中的精华所在,但这玩意儿处理起来相当麻烦,不是张珂瞧不起,是有苗部的手艺达不到,为了处理一头猪,耗费上旬日的功夫,那他这顿饭还吃不吃了?
索性统统打包,扔给有苗部算了,反正自己也不缺这一星半点的,给他们补补身子,之后也好办事。
就算张珂干的事,他们大多都参与不进去,但身后也总得带上几个摇旗呐喊的小弟吧?
不然,人家说你不讲规矩.
而后,转头看向远处飞速靠近的烟尘,跟其中一个个“庞然大物”,已被双眸中的血色忽的汹涌起来!
日夜轮转,大战不停。
作为立足于九州边界,人迹罕至的十万大山,终归还是有几分底蕴的。
除了那最先因大雾,而惶惶不可终日,自相残杀搞的兴起的那些异类精怪,以及被张珂一盾连人带山拍成肉馅的那一部分外,剩下的,蜂拥而来得多是与那杂·种的并封半斤八两的大物,一只只捉起来相当的过瘾。
只是苦了有苗部,寨子里刚将并封分解了,用先祖火种将骨肉烹好,便又是一山中大王从天而降,甚至起初还是一头头的来,到后边儿索性放飞自我,在祖庙前的空地上,直接堆起了一座大山,不少寨中的房屋都被压垮。
好在人已经提前撤出去了,值当的东西也大多收拾走,除了屋子基本没啥损失。
至于屋子也没几天作用了,大家挤一挤也是一样的嘛!
倒是寨中的青壮们,分成了七八个批次,吃着大补的诡神脏器所制巫药,也早已经累瘫了,好在过程中打熬身体,几日的功夫,硬生生的将他们的体质拔高了数倍不止。
单对单,与那山君也能过上几招,甚至百来人结阵,能与山君不分伯仲。
事实证明,有苗部的传承还是有的,只是过往经历太过坎坷,光是维持生计已经耗尽了力气,哪儿还有什么能力供给大批战士的成长!
当然,到后来,药物淤积,吃不下了,也就干不动了。
所以,后续的分肉,多是寨中十来岁的少年少女们,倒不是压榨儿孙,纯是因为那先祖之刃不让妇女进身,不让老弱靠近,这些气如朝阳的少年跟纯洁的少女,能拿起断刃已是勉强,甚至后者,在对姿色的要求上也相当苛刻,五百余适龄的少女,最终能持刀的,不过寥寥三五十人
说实话,到了后来,张珂对于血肉的需求真没那么旺盛了。
因为在鏖战了三日之后,他才恍惚间想起,自己在外域屠了的龙神当下还在苍玉中放着呢。
有一尊强大神力的巨龙尸骸,再加上积攒的山水地脉,已足够支撑他的血脉蜕变之举,不至产生亏空,但奈何本地人太热情了,它们舍不得张珂离开,那便也只能继续厮杀下去。
“滋!”
忽然间,他的真灵传来了预警,张珂下意识的回手,行至一半,后背一痛,伴随着一冰冷,锋锐如针的东西刺之即走,如铅汞般的宝红色血河便顺着后背流淌了下来。
虽转瞬即止,血河不过淌了一瞬,那撕裂的皮肉便重新弥合,甚至厚重的角质更胜过往。
但鲜血的出现,仍然刺激到了脚下环绕的群兽,原本已经萎靡到近乎于崩溃的士气再度被提振了起来,趁着那让人恐惧的斧刃尚未砸下,一个个诡神连忙对那矗立的双脚发起了进攻。
无视了脚下的些许动静。
猩红如海般的双眸扫视着四周
下一刻,于一处空间夹缝里,张珂看到了对自己发起偷袭的家伙。
一只蚊子!
但其中大小已能与最初被他宰了的并封相提并论。
对于生而渺小的蚊虫来说,如此体型已经能称得上是继往开来了。
体型暂且不论,那细长而尖锐的口器才是真正恐怖的物事。
与此同时,觉察到张珂目光的巨蚊那如霓虹灯般的双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猩红之色。
刚才那一口,虽没来得及吮吸,但残存在口器上的零星一点,也已经激起了它血脉中的凶残本性!
危险确实有,甚至于那血色的战斧,只是看着便给它一种濒死的感觉,心中真灵疯狂示警,但凡被直击中了,便是擦着一下,便会身死。
但就如同珠宝对巨龙的吸引力一样。
鲜血于蚊虫而言,也是不可拒绝的珍宝!
与示警一同传递而来的,还有来自血脉深处的渴望。
只要完整的吮上一肚,它之血脉便能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蜕变,倘若将其囫囵吞下,吮干了血肉骨架,那它兴许便用不着再困守着十万大山了。
富贵险中求。
况且,蚊虫之属,自生来,便一直如此。
“轰!”
下一瞬,目光被猩红所割裂。
那血色的战斧直接砸下,将巨蚊所在的那片空间撕了个支离破碎,暴虐的空间碎片中,是一片缓缓坠下的飞翅,与早已逃之夭夭的身影。
只是,张珂并不畏惧敌人的逃窜。
十万大山早已经被大雾封堵。
他虽学艺不精,但此地又未曾有人王那等强横的存在,更别说对他较为克制的紫薇大帝当下也尚未掌群星权柄。
群山震颤中,他将干戚收回,而后长吸一口气。
下一瞬,无穷的火浪,席卷四方!
“轰!”
暴虐的火焰转瞬间吞噬了一切!
山川,河流,草木,诡神,万物都于摇曳的火海中感受着内外齐至的炽热!
如果将时间放慢下来,能够看到诡神们从兴奋到猛然,再到惶恐的神态变化。
预想中的胜负转机并没有如约到来,反而是那巨人在破防后的恼羞成怒下,展露出了他的全胜姿态?
但真是全胜么?
置身于火海中的诡神们已无从知晓。
狂暴的火焰突一席卷,便如同甩不掉的狗shi一般沾在了身上,炽热的高温瞬间烧融了鳞片,将下层的鲜红的肌肤灼的炭黑,干裂,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而与鳞甲类相比,本体多毛的诡神那才难堪,一身厚重的毛皮本应该是防御外敌攻击的壁垒,此时却成了埋葬它们的墓穴,厚重的毛发甚至都没等火浪贴身,便提前一步燃烧了起来,表皮,血肉紧随其后。
可,如果说来自身躯上的痛苦能靠坚强的意志去抵抗的话。
可在血肉保护下,处于身躯内部的真灵,一同被大火包裹时的绝望便不是能靠意志扛过去的部分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即便是诡神们在动身前就已经做好了与敌皆亡的准备,此时也不免心中惶恐,手足无措。
更何况,敌人离死还远,甚至连受伤都算不上,奋战了多日,不过是给他身上开了个血点,那暴虐之物便兴起了滔天火海以作报复!
但,诡神们并不知晓,当下只不过是一切开始的序幕。
随着张珂体内深不见底的法力海开始肉眼可见的蒸发。
下一瞬间,笼罩了整个十万大山,只呈现围困之势的大雾陡然间揭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狰狞本貌。
汹涌的浓雾,疯狂的弥散着,侵占着群山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夹缝。
无声无息间,生于此地的生灵全然丧失了五感不说,全身上下的毛孔也不由自主的张开,接纳着外部力量的强行介入,湿润,沉重,步履维艰。
只是如此,便也还好,更让人胆寒的是,配合外界不断攀升高温,每一个生灵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蒸发,肌肤被撑到了一个可怖的程度,纤薄透明的肌理下,是清晰可见的肌理,与已在透明液体中自由飘荡的筋脉,血管。
曾经匀称的身体被撑成了一个个大头娃娃,略有破损,便是破壳而出!
仿佛只是一个恍惚的功夫。
这十万大山,便成了无间地狱!
一处处尚未被大火弥漫的山林间,残蜕随处可见,或纤薄透明,或披鳞带角,而顺着地上流淌的淡黄色痕迹,行至不远处,便能看到一个个全身血红,筋肉像垃圾般随意丢弃的血肉怪物,匍匐在地,发出惨烈的哀嚎!
而潜藏在空间夹层中,不断变换位置的巨蚊,感受着被莫名气息充斥,逐渐开始对自己展露出排斥之意的空间,此时心中也略带悔恨!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贪那一口.
但现在后悔,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片刻之后,一个恍惚,它便被空间直接踹了出来。
下一瞬,眼前的白雾忽的分裂开来,一抹血色直冲它的面庞而来。
伴随着一声布帛撕裂声响起。
两片狰狞的残躯坠于地上,引的山石滚滚而落。
然而浅紫色的血液尚未来得及流淌,便被紧跟而来得火海吞噬其中,摇曳的火焰喷出片片灰烬,而后又随着蒸腾的气流消散在空气之中。
如此,笼罩十万大山数日之久的厚重白雾终是散场。
外界诸多好奇的目光得以穿过群山窥探进来,然而看着这遍地焦土,崩散的群山,稀薄的精怪,以及瑟瑟发抖的各个寨子,一时心中大骇。
但尚未来得及有其他表露,紧随其后,一场异常剧烈的波动便将他们的目光给牵引了过去。
【您已通过权限认证,获得相应资格,玉髓-10000】
【您获得了豫州鼎的临时使用权,您雇佣了灵山十巫,防风氏族已为您采得七山灵药,取椿木为柴,以巨龙为席,山水灵韵,万兽血肉.虚空—时间兑换卷已起效,当前临时空间内比例:1:3(上古计年),空间桥梁已架构,上古——九州(临时通道构造)】
虚幻的画面中,一群身体壮硕之人,于人王宫外,九座青铜巨鼎中挑了一鼎,将其背负起来,而后十数人跟随其后,再之后便是一群人身龙首的汉子,挑着沉重的担子跟着队伍走进了那波荡的空间深处。
行至队伍末尾,一似曾相识的青年,似隔着遥远的空间与张珂遥遥相视,口中呢喃似在说些什么。
小心眼的启王,不过是挨了一拳,便记挂至此,还威胁不得告知他人,啧!
摇了摇头,张珂关注的中心转移到那片属于上古,但被临时独立出来的空间内。
海量的灵药,血肉正在分割,宏伟的龙神被整个下锅,没入那翠绿的汤汁之中,山水被掰成片片,像点缀的葱花,由几人合力倒入沸腾的大鼎之中。
而随着材料一样样的添加,鼎中沸腾的汤汁也在进行着繁杂的变化。
起初是苍翠的绿色,而后转为金红,再变五彩斑斓,最终于土黄之色停止了变换,而早先在其中沉浮的诸多物事具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锅黏腻,厚重的汤药。
于是,在几位穿着花哨的巫师的示意下,张珂半身跨越了两界,粗壮的双臂顾不得灼烫,猛的抓住了鼎身。
“起!”
磅礴的力量灌注之下,巨鼎竟只是晃了晃,便停止不动。
不得已,张珂只能变出了六臂,抓紧了鼎身,牙齿紧咬再度发力
于是,大地震颤,空间摇晃,恍惚间似有幻灭之感。
但那扎根于地上的巨鼎却是被一点点的抬了起来,直至没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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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章 罪族?听不懂,我,蛮夷也!
禹王收九牧之金,融铸九鼎。
山川江河皆刻其上,虫鱼鸟兽具为辅佐。
以重器盛人族文明,薪火相传。
同样也是人王权柄一统上古,王命所至莫敢不从的象征。
九鼎动,则天下知。
于是,在豫州鼎被挪动,甚至短暂消失的那一刹。
整个上古之世,万千生灵皆是舒了一口气。
那背负在它们背上,无比沉重的九座大山突兀的消失了一个,紧闭如环的重担当下出现了缺损!
卑微者窃喜不已。
亲人者忧心忡忡。
而异兽凶神,纷纷张开了獠牙,贪婪的目光遥望向了就近的人族。
神心生变。
于是天地景从。
金日暗沉,大地龟裂。
寒风呼啸,阴云暗生。
雷鸣阵阵,一场骤雨仓促而下。
气温骤降,白灰色的雾霾自山林,大泽中滋生,不过片刻便向周遭蔓延,天地万物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晦暗的天色猛然间停顿了一瞬。
汹涌的大雾被无形之力强行撕裂,借着雾霾隐藏身形,于混乱中兴风作浪的异兽下意识的抬头,而后瞳孔骤然缩紧。
下一瞬间,一个巨大的,几乎占据了半边苍穹的阴影浮现在天穹之下,粗糙而黝黑的双手撕开了厚重的铅云,让金乌之光得以重新照耀于世。
而后阴沉似水的面庞扫过四方天灾:
“尔等.欲反耶?”
然后不等它们回答,那宏伟的人影声音忽然变得高亢:“反,也好,庚辰何在,命你聚江河之神,速到王前听令,人族各部,四方诡神,三日之内赶之会稽.我欲重巡九州水脉!”
庚辰:?
你们一家没一个好东西,我才刚回来啊!
刚刚趴窝的应龙,还没顾得上合眼,耳边便又听到了征召。
虽懒得动弹,但听这语气想来禹估计是真怒了,于是也顾不得准备好的大梦,原本在此方天地略显虚幻的身影正在迅速凝实,而应龙现身,便更是将上古的风雨推至了另一个高峰!
乌云重新铺设,暴雨如江河决堤。
拳头大的雨滴落在身上,竟打的人一个踉跄,而紧随其后倾盆的天河,更是将野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片大泽。
其势汹汹,让人不由得怀疑,曾经水祸将要再现?
没有多少生灵能在暴躁的天地面前,仍能保持冷静。
尤其是,这仓促的大雨中,夹杂了某条飞龙被人强行拉出梦境的怒火
在因人影号令,整个上古都在大雨中被调动起来的时候,一抹苍青色的光芒自东方升起,撕开了阴云,平息了水汽,将奔涌的洪涝稍稍归拢。
伴随着天地间的变换,一老迈的声音插足到这肃杀的氛围当中:“唉,禹王何至于此!”
“凶神暴虐,本为天性使然,何至禹王暴怒,以一家之恶,施罪天下生灵!”
天上虚幻的人影转头扫视,目光转瞬间洞穿了那苍色下的身影。
其身乃是苍龙
苍龙,又名青龙,孟章,与应龙齐名,掌天地风雨,又与朱雀,玄武,白虎并称天之四灵,分掌春夏秋冬四季,故而苍龙也被称为春神,木神。
虽战力不似应龙那般凶悍,但也并不输给后者。
借用后世话来说,一个战士,一个法师,虽权柄覆盖有所重合,但不能在战力上拿来相提并论,毕竟二者并未有对立面的直接交手过.
但苍龙早在炎黄之时便已经与人族交好,更亲身化作人族图腾。
往后人族多受其照顾,祂现身,便是人王也得给其几分薄面。
但同样的,作为人族挚友的苍龙,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刻现身才对,这第一个出头的是谁都好,但绝不应该是祂。
心中思量着,禹王心中一沉。
这事要糟
“你之意如何?”
禹王想了想,如是问道。
“异兽凶神作恶,禹王惩戒便是,寻几勇士,将其首献于人王帐前,便罢了,切勿因此大动干戈啊!”
“禹王宽心,老朽并无插足此事之念,只是杀伐既起,许多事便很难挽回了,就好比天地动荡,空间自然薄弱,虽无人敢入得上古,行侵略之举,却担忧有人趁此机会,潜出蛮荒,老朽一腔赤诚,禹王不信,老朽大可起誓为凭!”
察觉到了与人族那稳如铁索般的牵连似有所颤动,苍龙连忙补充道。
禹王这才点了点头。
但这样的话,那边他可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劣子,逆婿。
学谁不好,非得跟那两个麻烦精牵连到一起.
下一瞬,风雨停歇,江河平息。
被仓促间叫醒的应龙眯着眼看着东方那仿佛撑天之木一般的苍色光柱,口中吐出了一口冰冷的寒雾,呵笑一声,身形消散不见
恐怖的高温迷漫了整个炽热的金鼎烧灼下,手中的皮肉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对此,张珂充耳不闻。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鼎中沸腾的汤汁之上。
在足够的柴薪,以及技艺高超的烹饪下,鼎中原本那些大块的,完整的物事已经全部溶解,各色的汁水经复杂的演变跟融合之后,化作了面前这一鼎土色的汤汁。
厚重而敦实的色彩下,是暴躁的力量。
也就是依托了这镇压九州的神器作为支撑,但凡换成其他,不说能不能如此迅速的炼成,单是制成的汤品便不会如此安详。
爆裂跟毁灭才是它所应当具备的本性!
一如某位在这些庖厨手中,死而复生的倒霉蛋一样。
这非是他们自愿。
而是那个蛮荒的时代本就如此,大善跟大恶并非泾渭分明,而是呈现交织的状态。
只是,张珂并不是任人摆布的窫窳,而此中之物也具被他所降服。
便是死而复生,他都有把握再摘其首,更何况是死尸所化汤药.
也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临终的命运。
那祥和的汤药,在巨鼎高到张珂面庞的时候,忽然升起风浪。
鼎中汤汁突然暴沸,剧烈的气泡不断升腾,破裂,氤氲之气于海一般的汤药上化作一条五色巨龙,张牙舞爪,但却被鼎所束缚,飞腾数次都无法冲出鼎壁所限。
但也因此,鼎内汤药的变化愈发的迅猛且强烈。
那原本盛得八分满的汤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气化蒸腾,与之相对的便是那蒸汽所化的五色巨龙愈发显的逼真,头颅,抓趾,四肢鳞片.
虽然因为视界的问题,站于地上的十巫无法看到鼎中的变换,但豫州鼎上逐渐亮起的山川图绘,诡神雕文却应证了他们心中某个不详的预兆:
“小防风氏勿要多等,快快将其饮了,别等到灵药化形,到时耗费功夫不说,药性却难免损耗.”
炼药,自古以来就是一件风险相当大的事情!
更何况是这种大杂烩的汤药,其品质虽比不得不死药,但也相差不远。
而这等灵药,从炮制材料,到准备开炉,直至药成,其中天时地利人和都是缺一不可,而今虽然侥幸借了豫州鼎,但也不过是填了这地利的坑,那炮制跟炼制的漫长天时几近于无不说,就是这人和上边也欠缺的厉害。
蛮荒可比不得后世,有各类道统,大贤传承下来的宝药丹方。
蛮荒炼药,讲究一个随心所欲,即有什么材料我就炼什么药,但即便如此,也有君佐臣使这一说,只不过这套说辞尚处于蒙昧而原始的姿态。
直白点来说,就是直觉,灵感!
所以,才说窫窳是个倒霉蛋,祂那时因为尸体的状况时时在变动,十巫们摸不准当下,只能凭感觉来,如此最终便出了差错,以至于好好一个先天神明,变成了凶神之属。
而张珂,比之前者更有不足。
说直白点,这锅汤,根本没什么配合,全是凭借他们高超的能力,将其中能量催发到了极点,而后混合,但也就是如此了。
这玩意儿,说是汤药,是因为其充足而磅礴的能量。
但反过来,说它是毒药,也差不太多。
毕竟,后世的大蘑菇同样蕴含磅礴的能量,但只见过用电站平稳发电的,谁见过生吞沙皇大蘑菇的?
而现在,豫州鼎中的情况,就相当于蘑菇开始了聚变反应一般,虽然结果大差不差,但趁着没到极点吞下去还有点时间,可要等待反应完全生成,那.
闻言,张珂也不再欣赏怀里张牙舞爪的汤药。
举起巨鼎,而后一饮而尽!
“轰隆隆”
于是,地上的人便得以见到,一道昏黄的江河,自鼎中倾倒,而后源源不断的灌入那深渊巨口之中,而行在末尾,还有一条扒着鼎壁的飞龙,被其深入鼎中,咀嚼,吞咽。
下一瞬,一股狂躁的力量,自胃囊中升腾而起,好似沪上人鲸吞了一整个的川渝特辣锅底似的。
转瞬间,张珂的表皮便上而下的被染的鲜红,鼻子呼吸间带着两条长长的火龙吞吐不停。
而至于张珂,早已经过了初时品尝的鲜香,醇美,只剩下了满口的麻木,热辣,涎水不住的生成,而后又尽数被吞咽。
感受着已经被点燃的身躯,他已无暇他顾,放下豫州鼎,向十巫等人抱拳感谢之后,便脱离了这片虚幻的空间,而后,那道具栏中一枚晶莹透彻的血色宝玉也忽然炸裂,化作磅礴的血云,瞬间便遮蔽了张珂的身躯。
满目猩红中,张珂正在体会着当前身体的变化。
个人面板上,属于血脉的那一栏正在疯狂的变动着,描述也好,数字也罢,一会儿暴涨,一会儿暴跌,反反复复挑动着他的心弦。
而比面板更加剧烈的,是他自己的身体。
在原先预备好的九黎血脉融入身体之后,那已经刻录于身体方方面面,正在与外来之力拼杀的防风氏血脉略一停顿之后猛然溃散。
血脉短暂消失的一瞬,张珂脸色猛的一白,神通变换的身躯也是猛然溃散,恢复了原本的大小。
而与此同时,在丧失了主力之后,那存留于胃囊中,只被剥削了一点外层的汤药也是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已经被嚼碎的巨龙,再次从阴影中浮现,磅礴的能量向它蜂拥而去,锐利的爪牙,炽热的龙息,下一瞬便点燃了整个胃囊!
但对此,张珂早已有所预料。
沉睡于心房的三昧真火,咆哮着撞破了心壁,所化的火红长龙撕开了食管,长驱直入,落进了胃囊便与之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来自身体的底蕴正在缓慢散发,修补着因两者大战而被摧残,破坏的战场。
那远在千里之外的虎魄更是直接脱离了宰割业,蛮横的撞进了张珂的怀中,在他胸口开了一个洞,自胸膛而下,跳进胃中加入战场。
一时间,张珂的体内好生热闹!
若是抵近观察,可以看到他肚涨如鼓,其中好似繁育了一个足球队似的,踢腾的厉害,不时气海钻出一缕火苗,肚腹伸出一截刀刃。
伤痕虽转瞬即逝,但却让其面色更加难看。
而至于此时,张珂也顾不得这些,两种血脉的交融,在他身体的骨肉中再度开辟了另一个战场,虽不似前者那般激烈,但同样也凶残的紧!
因张珂的意志驱使,双方倒没发生剧烈的厮杀,而是相对温和的交织,融合。
但新生的血脉,却对他身体过往残存垃圾开始了斩尽杀绝!
于是,便能见到张珂全身的皮肉不断撕裂,黑红的血肉,细碎的骨茬从中冒头,坠落于地,而殷红之血更是淌个不停,不过片刻间,他脚下的深坑便积蓄起一片黑红的血湖泊。
其中,尽是各种驳杂的血脉,基因。
终于,当两者完成了对外族的驱赶之后,屠灭也达到了尽头,金红交融,形成的新生血脉在温润全身残缺的血肉之时,也分出了一股磅礴的力量直冲胃囊。
当第四方战力进入战场之后,胃囊肿的战争也被打破了平衡。
伤痕遍体的五色巨龙发出了一声悲哀的龙吟,而后便被凶残的敌人一拥而上,五马分尸。
崩溃的昏黄汤药刚一形成,金红的血气便开始不耐烦的驱逐友军。
三昧真火倒是无忧,甩这尾巴,便重新撞破的心房,回到了自家地盘,而虎魄对这磅礴的能量却有些分享的心思,但仍是奈何不得前者,被匆匆打了一顿,破开了肚皮,溜到张珂背后,一阵抱怨的轻颤。
略微安抚了一阵,而后张珂便顾不得它了。
【伱饮用了一份并不成熟的血脉增长制剂,你的血脉发生了新的变化,数据变动中】
【上古人族(九黎·防风氏):该血脉限定专属,唯一性质】
【基于玩家血脉演变,你的技能栏发生了新的变化,变化如下:三昧真火(厄),法天象地(铜头铁身版),三头六臂(龙,牛,鸟)
当前血脉变换10.2年(上古计年)
血脉效果:亲水,上古之躯:法术神通强化增幅35%,物理/法术抗性增幅170%,长生.新增效果:
兵主:玩家获得百兵精通,在与持有兵器概念单位对敌时,每次碰撞有1%概率触发噬主特效(噬主:兵器以最大能级,向持有者发起一次自杀性冲锋),固定3%触发缴械特效;
强征:带有兵器词缀物品,玩家必定无视物品限制,可临时发挥其80%原本效果,可无视试炼,条件限制,对其进行强制炼化(非战斗状态)
(ps:你的武器不错,但现在是我的了!)
赋予:玩家所携带道具(限定兵器,法宝,基于当前血脉等级限定5件)具备可成长性;每当玩家进行一场征服(非碾压)之后,将夺取败者气运,真灵进行一次强化,具体强化效果基于征服激烈程度,敌人底蕴进行判定。
不侵:玩家不受诅咒,瘟毒,病害等负面状态侵扰,任何非正面攻击手段将会触发强攻判定,基于双方当前状态,战力,向双方发起一次基于各自本体70%能级的物理伤害,该伤害不可转嫁.】
感受着体内堪称翻天覆地的变化,张珂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除了对原本的技能进行一些强化变异之外,此次的血脉增幅,只新增了一条特性,但只这一条便能胜过无数!
四个词条,各个都是战争侧的精品,就时前两条的味道有些怪,其中夹杂了一股浓郁的牛头人的味道。
噬主,强征,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但也还好,不被牛的话,他还是能接受的。
就是血脉成长上10.2?
不是,光是那些山水地脉全部消化了都不止是两个单位的变动,最起码,冲上十二三也并不算多,但现在这是.
确实,张珂承认,血脉的交叠,汤药的消化,他的实力再次突飞猛进,单独的数字并不能衡量他当前的状态,而前者的十三四,未必能强过当下的10.2,但这个数字
小学四年级?
张珂沉吟,张珂陷入沉思,张珂不能接受。
“艹!”
当将血湖舔食干净的火海逐渐散去,一尊足有山高的巨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千里外的山寨前。
蒙周看着头顶那遮天蔽日的身影,以及来自骨血深处的悸动,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将眼中的泪水压制了回去,转头吼道:“愣着干什么,先祖已至,还不赶紧杀三牲六畜,擂鼓祭旗,便是这些也需要我教么!”
古之大事唯祀与戎!
而今,时间巧妙,祭祀先祖与战争开拔合成了一处,又有先前早已炮制好的各类材料,不多时,便见滚滚浓烟自山顶升起,青黑的烟雾汇聚成云环绕在张珂身侧。
云雾缭绕,变幻多端。
而与此同时,寨中早就做好准备的战士们,在密集的鼓声中,称赞着有苗,歌颂着九黎缓缓的向寨子的大门走去.
只是,还没走了多远,远处的天边突然泛起赤红之色,滚滚热浪,自东部而来,似要一把火焚了十万大山。
但躁动的火海却在下一瞬,纷纷不由自主的投向天空,化作无数赤红的长蛇没入早已张开的巨口中。
片刻炽热不见,只余些些许青烟。
“便是你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将整个十万大山都屠了?”
伴随着声音滚滚而来,远处的山头上,出现了一道全身包裹在火焰中的人影。
“需知有苗获罪于天,王命其绝嗣,不尊王命,为其撑腰便罢了,如今,还妄想将他们带出十万大山,呵防风氏的小崽子,你可当真是胆大妄为!”
那人影面对着张珂如是说道:
“此时束手就擒,看在禹王的份儿上,我不杀你,只灭这残部,将其捣毁之后,携你去王前请罪,若是.”
“说那么多作甚?”
张珂懒得听他的絮叨,灼灼双目之下,那人影的外皮早已经被他看穿,其内中本相,竟是一头硕大的黑狗。
于是笑了,右手拍打着胸膛,震声道:
“我非防风,乃蚩尤也!”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一章 封神之战?涿鹿之战!!!
嗯?
嗯!
你tnd还真是个人才!
祸斗听着远处那小防风氏,不对,现在应该称其为小蚩尤?一时间竟毫无辩驳的想法。
它能怎么说,它也没啥说法啊?
祸斗虽诞生起便已在九州大地,但对上古旧事终归还是有些印象的,且不同于那些血脉驳杂,没有跟脚的杂·种,它之父乃是天狗,母乃祸斗,一乃同胞中,六个兄弟只出了两个继承了父母血脉的纯血,其他多有双方血脉交融,需要后天的培育洗干净身子,才得以更名换姓。
自然,也因为父母传承之故,它结合自身血脉记忆的映照,对上古诸事也算知之一二。
在那片蛮荒的土地上,有因实力强横而闻名的,也有因本性狡诈善谋划阴人而得名的,更有因肉质可口而天下皆知的,凡此种种不胜枚举,但在诸般生灵中,唯有一人,以不讲理而得名。
其人便是蚩尤!
当然,公正的来说,其实蚩尤也不是不讲理,只是他从不与人族之外的物种讲道理。
蛮横,霸道。
同一时期相类似的疯子还有一个——刑天,但后者对瑞兽祥瑞等存在多少还保留几份尊重,除此之外只要贴近人族,与人交好的他也不会太过分,只稍囚禁百来年月,便能脱离炎部,重返故地。
当然,若是族中长辈来寻,较量一场,若能得其满意的话也能带崽归家,而至于那些没打过的.嗯,其实父子团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缺了点自由,但总归包吃包住,也算还行?
但相比于刑天,蚩尤便更加决绝了!
他当初尚在炎部之时,炎部所辖三千里内,不许任何成年异族踏足一步,违者搜山灭族!
便是如此,因一些不晓道理的凶神恶兽侵犯时,他追逐狩猎也全不顾它族之感,所过之处,遍地焦土,莹莹宝血都能在低洼处聚起一滩湖泊!
最酷烈的便应当是精卫之事了。
因为此事,蚩尤屠东海,绝水脉,东海海神,后来的黄帝之子禺猇去阻,若不是因人族的份儿上都差点被斩了,重伤而归已是最好的下场,甚至于后来此事愈演愈烈,蚩尤跟苍龙大战东海之滨。
胜负没人知晓,只知道事后蚩尤五十年没踏出炎部,而苍龙同一时间内也再不现身。
直到此时,蚩尤行事多少还有轨迹可寻,只要不接近炎部,不去参与进什么阴损的勾当,大多用不着担心。
而炎部分裂,带九黎追人王之位后,其行便已经朝着暴虐之举一去不回头了。
战开明,屠驺吾,镇夔,与烛九阴钟山鏖战近年,惜败,而后倒是安静了一些年月,但紧随其后的便是众所周知的讨炎部,与绵延许久的九黎跟有熊氏的大战了,最终山海狩蚩尤于涿鹿,分其五肢,分镇四方,以平祸患。
也亏得当时蚩尤提前发疯,惹怒了山海众神,助黄帝将其擒于涿鹿。
否则但凡蚩尤能多隐忍一些岁月,将人王大位拿在手中,得权柄相助,真不知道上古会被它霍霍成什么样子.
当然,这些大多都是祸斗根据血脉传承,再加上父母偶尔的口述自己推论出来的,而且言述之时也多有避讳,毕竟此事涉及颇多隐秘,牵连大神者众,更何况还有一封印了的禁忌在,谁知道念念不忘,会不会招来什么不好的回响!
盖因此,在张珂自称蚩尤之时,祸斗便知今日已无任何回转的余地。
下一瞬间,矗立在山顶的赤红人影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狰狞的庞大身影自群山中拔地而起,熊熊烈焰包裹其身。
而祸斗展现本体,周围温度便开始了疯狂的攀升。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翠绿的群山便尽数枯萎,熊熊大火遍布山间各处,裸露的金石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融,化作金液缓缓流淌。
“蚩尤也好,有苗也罢,因我接此职,便不能让尔等走出大山一步!”
化作庞然黑狗的祸斗,口中喷吐着热浪,震声道:
“今日乃你自寻祸根,便是打杀了你,诸般.”
祸斗也只来得及说出了这些。
下一刻,有阴影拔地而起,遮蔽天穹,血色的阴影,裹挟着狂躁的飓风自天边呼啸砸来!
祸斗一双瞳孔缩到了针尖大小,宏伟的身躯更是转瞬间溃散成万千热浪消失在原地。
而后,群山震颤,地脉崩殂!
“遭瘟的家伙,如此摧残山水,我必去人王面前参伱一本,给你死后上一恶号!”
飞扬的沙尘间,无数火龙重新聚合成了祸斗的身躯,细长的犬吠喷涂恶言间,在战斧尚未复位之时,它便率先一步扑向张珂!
它又非蠢笨之辈,先前吞火之举,已证明此獠身具驱火本领,虽不知深浅,但想借神通之力将其焚烧,不能说是无望,但也机会寥寥。
无他,火焰之力虽因人而异,但其本质却是大同小异。
无非是高温与灼烧。
而就如同水神不溺于水一般,擅火者,自身也必然具备了足够的火焰抗性,再不济驱使体内火种,收拢外部火焰,在火种达到承受极限之前,也能达到保全其身的效果。
但张珂不吃这一套,并不代表有苗部的人能扛得住炽炎的烧灼。
于是,只见黑犬猛扑间,漫山遍野的火海仿佛拥有了智慧一般,化作一道道的通天龙卷,朝着有苗部的寨子席卷而去。
而在这一刻,张珂举盾,挡住了来自祸斗的扑杀!
只是虽挡下了锋利的爪牙,但随之而来的沉重一击仍是使得张珂手中一沉,而下一刻身上华光闪烁,眨眼间,肌肤之上仿佛镀了一层暗沉的哑光,同时一股新生之力自腰腹中生成,双臂猛抬,直接将祸斗抛飞了出去!
而在十万大山之外,相隔遥远的距离,无数正暗中窥视这边动静的生灵神情猛然一滞。
随后破口大骂:
“疯了,当真是疯了,无怪近些日子上古纷纷扰扰,先祖多传讯截杀这厮,这无头氏之兵怎被他给得了去!”
“刀盾在手,我已看到祸斗之死!”
有人急躁,烦闷:
“说这多作甚,既知此事,还不速速去帮忙,难不成真等他走出十万大山,倒是有人族依托,只需杀上一二,那便有如蛟龙入海,再无正面相抗之机!”
只是躁动持续了没一会儿,便有声音出来劝解:
“说得好听,你行你去!你信不信,我等前脚走,后脚商王就能直接将夷方踏平,北疆已败,夷方再败,其他布置便是最快也得十年左右,容商王喘上一口气的话,最终胜负可真未曾知晓了!
需知,西周代商,我等还尚有喘息之机,再不济也能去天庭求得一位,以功代罪,千年万载总有还完的一天,但若让帝辛赢了,他可是要断人牲,绝神祀,以律法束缚我等,孰重孰轻,还需要我来分说?”
一语落毙,诸多嘈杂尽数消失,唯有不甘心者暗自呢喃:“那可是蚩尤,蚩尤啊!虽非本人,但自承其名,今日我等不铲除了他,日后必定祸患无穷!”
但很快声音便被按了下去,有人愤道:
“一群杂碎,你们闲着没事,惹他作甚!”
“谁惹的麻烦,谁去擦!”
说完,一切嘈杂尽数消散。
但惹是生非的并未见到,却远远的见到一黑,一花两道虹光径直冲向了十万大山的区域。
“佑灵王手下留命啊!”
远远的便见到两道虹光一前一后径直冲来,前者撞向了正欲劈杀的战斧,后者笔直的弹向张珂的手臂,两股巨力冲撞之下,原本应当将那祸斗拦腰斩断的斧刃偏了一些擦着其尾巴掠过,将那松散的黑尾连根斩断之后,径直没入大地!
本就残破的大地,经此一击更无以负担。
剧烈的轰鸣声中,自张珂脚下,绵延数千里的群山轰然坍塌,竟直接形成了一宽广的盆地!
见状,一旁断了尾巴,被一头更大的祸斗揽在怀里的祸斗猛的打了个冷颤。
初时它还想的很美,自身扑杀,而火海绕后侵袭寨子,这厮虽擅火法,但难免顾此失彼,不论是焚了寨子,还是抢险咬上一口,对它此行都能多有助力。
然而刚一接手,祸斗直接蒙了。
知道修行法天象地者,大多气力磅礴,但持盾将它直接掀翻的可是头一遭!
而后来不及思考,那回转的战斧再次挥舞而下,虽仓促间避开了斧刃,但仍被当头擦了一下,当时便头晕目眩,难以自持,而当祸斗稍微清醒一些时,便见到那血色的战斧,带着无匹的巨力再度朝它劈杀而来。
此时,失了先机,那磅礴的杀意已然将其锁定,再想像之前那样躲闪却是做不得了,只能拿头来硬抗。
只是扛这么一下,能不能生还祸斗还真不晓得!
却不料,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而后尾巴断裂的疼痛都没能将祸斗的恐惧完全驱逐,直到那熟悉且温暖的怀抱将其包裹,它才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哆嗦,看着那低头摩挲自己的脑袋,声音颤抖的道了声:“娘亲!”
而与此同时,张珂看着趴在自己右手上,四肢死死抱紧的白头花狗,眉头一皱道:“后世,天官,你来此作甚?”
“当不得佑灵王如此称呼,只是因我肚大能容,上帝垂青,便担了那吞月之职!”
看着张珂并未再起杀伐之事,花狗心中猛的松了一口气,扭头狠狠的瞪了眼蜷缩在祸斗怀中的祸斗,而后转过头脸上带上了一丝谄媚的笑容:“犬子无状,冲撞了上神,还请您看在其未造成恶果的情况下,饶它一命.佑灵王初到此地,应当缺个领路人?若您不嫌,我可帮佑灵王开路,寻人,寻宝,但我知晓,不敢隐瞒!”
张珂低着头,目光在手臂上的花狗与一旁的两个祸斗身上徘徊。
小辈闯祸,大人来填,当真是九州的传统艺能了!
只是,往常自己都是闯祸的那个,现在角色对调,多少有些奇妙之感。
而至于死死抱在自己手臂上这条花狗,也有说法。
《山海经·西山经》记载:“(阴山)浊浴之水出焉,而南流于番泽。其中多文贝,有兽焉,曰天狗,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而后世的天狗食月,说的也是它。
同一物种,在不同的两个时间段,承接吉凶两种职能,这在九州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只是,这凶兆之兽,如今却低眉顺目,一副求情可怜的模样,再转头看那神色复杂,目光恍惚的祸斗,张珂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你可知,它开口便数我罪过,还言说寻人王为我求恶号之事?”
这.这已经不能说是耿直了,纯纯的蠢货,废柴!
想它与祸斗,历经上古分割,夏商交替,甚至在后世都能在天庭当中谋得一职,虽算不上什么正面人物,但由此可见,它夫妻二人趋吉避凶之能。
睿智如此,怎生了这么个蠢货!
事情原委它来的仓促,自是不知,但并不妨碍问询。
就这一会儿功夫,祸斗(母)已经将原委,还有那逆子的狂言一并与天狗说了。
听着那刺耳的言语,便是环抱着的四肢都不由得松了些。
好家伙,上一个如此狂妄的,坟头都没给留下,甚至于因此导致地仙一脉多受天庭苛责,原本应为天地所做贡献,在旧例的基础上,上浮了一成,便是那地仙之祖对此也无说法。
嗯,确实对人家没什么影响,一枚人参果已绰绰有余,而便是这枚果子,也是从灵山那边挤出来的,佛陀们虽不情愿,但奈何他们自身麻烦一堆,也没那份精力跟胆子,再惹怒一位帝君级的人物.
它何德何能,跟地仙相比。
一时间,天狗都想直接转身离去了,但转念一想,终归是自家孩子,而且血脉出众,平日里诸事处理也算聪慧,当然平常不惹事,一惹就捅破天的也是这倒霉孩子!
沉默了良久,天狗有些拘谨道:“那可否保其真灵不灭,只需留其一线生机,您但有差遣,我夫妻二人绝无话说!”
它比不得地仙之祖,能拿出人参果这等宝物来让佑灵王动心。
而天狗在天庭地位也算不得高,自然难请帝君前来说和,左右考虑也便只能舍了自己,求一份宽容,能不能成,它还真不敢奢望。
“你能吞月,那能吞星否?”
对着天狗盼望的目光,张珂想了想,开口问道。
闻言,天狗当即点了点头。
“如此,看你肚量,帮我将北斗七星吞了,那此间事便算了了,如何?”
“这您高看我了,吞得一半便已是我之极限,但此举并不持久,但若只是一二颗,便能持续许久,至少旬日,若是您需要,还可更久,但恐星神发怒!”
“平日里我倒不惧他们,可吞星之后,身躯沉重,诸法不灵,一身实力十去七八.”
“无妨,星神若寻来,我替你担了!”张珂摆了摆手,随手拽下天狗的一大撮毛发,几乎将整个狗头都要薅秃了。
而即便痛的龇牙咧嘴,天狗也不出声,默默的看着那一片白毛变成一只与自己相差无二的花色小犬,随后便又听到:“七星中看你能力,随意择一二吞了,便找个角落躲藏起来,我不离开此间,你无须冒头,如果有人越过我寻你麻烦,便拿出此物,等我离去后,你自将其交给帝君便是!”
说完,张珂拿出了当初紫薇帝君赠与他的信物交托给了天狗。
单纯的父母之情,虽看着可敬,但并不足以动摇张珂的心思。
毕竟,祸斗先前骂的可不少。
但如果利益交换的话,那此事便也不是不可以放一马。
毕竟,他并不是老师那般酷烈而暴躁,容不得一个异类出现在自己的眼中,当然其中虽有实力的考虑,但更多的是,后世观念跟上古的观念并不完全相同。
非要给一个定义的话,他或许更偏向刑天的认知?
北斗七星,应当算是张珂为数不多的缺点中最棘手的那个,在大雾尚未圆融到如老师那般境界之前,七星指明方向的权柄,对张珂着实有些克制。
但被天狗带走的话,这点短板便不存在了。
大雾招展,任谁落在其中,都得跟自己做过一场,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交易完成,天狗收下信物之后,张珂本想着离去,但却不料这家伙还给他玩了个花活儿,那原本藏在母祸斗怀中的小犬被拉了出来,天狗一口口的咬断它的四肢,将那满嘴的犬牙尽数掰了。
随后两犬向张珂躬身行了一礼,便由祸斗转身带着昏厥的小犬离去了。
而下一瞬间,天穹上陡然间见到一赤红犬影,张开的大口直接将那隐与金乌光芒下的天枢,开阳二星一口吞下,而后眨眼间化作虹光往西边飞去。
其后谩骂声不止,更有诸多身影浮现。
见状,张珂咧嘴一笑,随手一卷将寨中诸人仍进了苍玉之中,而他本人则是化作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副本变动,剧情提醒:因特殊人物乱入,当前副本时间线变动,新增剧情阵营——九黎部,新增特殊首领——尤(???)新增剧情主线人王之争(划掉),——涿鹿再演!!!
该阵营首领已加入副本主线,未加入阵营玩家可选择阵营相关npc获取阵营加入任务,周商阵营玩家,尊敬及以上好感度玩家获得一次重新阵营挑选机会(需通过任务试炼,退出当前阵营不保留之前好感度!)
注,该阵营固定人族好感度友善,非人族单位仇恨~冷淡不等,且固定上限为中立.】
“我艹!!!”
看着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展现在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任奔一个哆嗦左手直接伸进了药鼎下的柴薪里,滚烫的火焰瞬间烧灼了他手上的毛发,肌肤略有红肿,但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九黎这两个字,或许有孤陋寡闻的,但涿鹿这个字眼,但凡是九州人,谁人不知!
早几天的时候,副本异常的变动,以及忽然间各自安分下来的商周两大阵营就已经够吓人的了,虽然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只有在十万大山附近活跃的玩家们提供了一些异常的信息,但放在整个大环境里,大雾遮蔽还算不上什么大事。
毕竟,十万大山,本就丛林茂密,水系繁盛,多生雾霾,这大雾除了古怪点,并无向外扩张的趋势,玩家们也就没太过挂怀,反正大家的精力都关注在主战场上,除了部分有特殊需求的,谁闲着没事去无人区找刺激啊!
更何况,风云变幻的副本,急速攀升的灵机,拓张的山川,甚至连普通的兵卒,其气息也在攀升,挑战等级跨了两个级别。
虽然大家都猜测,副本藏了个大的,但.
涿鹿之战?
不是,你玩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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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东海之滨,血战将起
时间线变动,这个概念对于玩家们而言并不陌生。
在不具备衍生,独立时间轴,循环等词条的副本之中。
像玩家这种,不在既定框架中的意外因素,一举一动都能造成剧烈的影响,致使整个副本逐渐脱离原本的轨道。
蝴蝶效应便是如此而来!
只不过,有天庭跟地府的存在,在主时间轴,乃至于一二次的分流中,绝大多数想要搞个大的的玩家,在刚开始动手的时候就被直接踹了出去。
只有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才能容得下那些野心家的身影。
而这也是仙神们给自家人留下的唯一后门。
山间小溪干涸也好,行洪也罢,顶多让下游河流有些波动,到了四海,影响顶多也便只剩下些许泡沫,海面的一点点涟漪便能将其彻底泯灭。
至于其他文明的玩家.嗯,先把自己身上域外天魔的标记刷掉,再谈其他吧!
不过,一惯风平浪静的九州,近些日子却是异动频频。
自两汉以后的时间,具都出现了剧烈的变动,其影响之深远,哪怕任奔这个一直活跃在商周时代的老手也有所听闻。
不过,大多数都是凡俗间的王朝更替,唯有两件事,对九州的玩家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
一是张天师的命理被修改了。
原本应该是扫除了大部分知名的魔头,将伐山破庙之行完成了大半之后,感应自己寿命无多,在传下天师道的道统之后,寿终正寝,飞升天界。
而在近期的大变中,老天师跟吃了大力菠菜似的,只用了五年光景,便直接扫除了整个大汉的鬼神,整个!
上至占山为王,下至孤魂野鬼,不能说完全清除,但至少露过面的,九成以上都被扫了个干净,而因决战被放在凉州之故,整大汉西北尽化焦土,百姓死伤不知凡几。
虽然有传闻,当时天师身在西南,而非西北,但因为没有强力的佐证,这个推论只能被算作野史传闻,做不得数。
到这里,说实话,已经比原版的天师猛的多了,但这位仍没收手。
在山中修养十多年,大收门生故吏,而后再度出山的天师直接刚上了世家,这票操作直接惊呆了一众人。
最后虽然没成,但也强迫世家们签订了许多条款也因此,大汉国祚得以再绵延二百载。
值得一提的是,三国并没有因此消亡,而是以类春秋一般的,王侯割裂的状态再度存续了下来,不过这段岁月至今还在频繁变动,各种典籍上记载的词汇三天两头的变个样子,结果究竟如何还真说不准。
但如此凶猛的天师,也使道门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最基本的便是自家祖师的面子更大了,加入各个道统的玩家们在修行上的花费略微减少了些许,在九州的活动也安全了一些。
相比之下,灵山一系的生存环境就不那么美好了,各处受限,打压重重,而因为只是变动初期,影响并未完全蔓延开来的缘故,真正难过的是那些本地和尚,对玩家来说影响较小,但也因此,一群修佛法的玩家们,谋划着去源头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当然,这些跟任奔没太大的关系。
他很早以前就已经抵达了商周副本,在这个人神皆存的年代,混迹了数十年。
靠着自己较为纯粹的姬姓血脉,以及家中尚算完整的族谱,他巧妙的替代了自家一意外身死的祖先,混进了西岐的阵营之中。
当然,只是旁门的亲戚,五服都扒不上的那种。
但相比于其他身在同一个副本的玩家们而言,有一个合理且能派得上用场的身份,着实省下了不少功夫!
在大商,虽不比后来有严格的户籍制度,但没身份的一概只能算是平民,而因你无父无母无祖先,连良家子都算不上,如此连入军随大军征讨的机会都不会有,出将入相这两条路基本被堵死了。
需知,真正的平民也能更换籍贯,那还是在春秋战国之时的秦朝,才开的头,秦王之前,基本都是贵族的天下!
仆从军倒是不挑身份,但这玩意儿纯炮灰,而且跟奴隶混在一起,说不准哪天就被拎着祭神了,除非你真有泼天的运气,不然尽量不要尝试!
嘴甜勤快会说话的话,捡捡垃圾还行,想要参与剧情,哪怕是边边角角也基本没啥机会。
哦,也不是完全没有路,炼气士上门来投也是一个方向,只是想成为某个诸侯的座上宾要求太高,基本没几个能达到的。
按照任奔的了解,像他这样钻祖宗空子或者别的路数,能在当前有个固定阵营享受福利的玩家,不过寥寥三位数,而能混到门客,炼气士这样中等层次的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没办法,副本背景的水太深了,而九州又没什么人神隔绝的说法,玩家们在这里根本发挥不了自己第四天灾的优势。
倒不是说虚空运转了这么长时间,九州的玩家群体就一直停留在中低端的层次。
厉害的角色也出了不少,但人家大多都有神职,或是本体坐镇某地,真灵化身投射各个副本搜集资源,或是随天庭征战外域战场,忙的嘞!
才没什么时间在这捡垃圾。
再者说了,你都已经有编制了还来封神,怎么着,殴打上司是吧,还活不活了?
至于说,副本攻略进度的话据说商王那边,有人在斩杀北海叛乱诸侯袁福通时拿了一份助攻,这已经是有名有姓的boss里的最高击杀记录了。
至于旁的因为大家基本都是本体进入,所以作死的情况大有收敛。
但考虑到玩家们的相关秉性,再加上有些手段能给自己留下后手的,不信邪的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只是一个成功的都没有!
别的玩家忙着干什么,任奔不知道,毕竟谁也不会把自己的真实行程在副本聊天区里进行公共播放。
而至于任奔.绝大部分就扎在西岐修行。
不是他不想去参与更多的活动,而是实力不足。
商王那边在南征北战,同样西岐这边也不闲着,从帝乙时代,甚至更早之前,西岐便开始了对周边诸侯以及蛮夷的清扫,暗中积攒实力。
而在商王跟诸神们翻脸之后,这份野心更是被放到了明面上来。
虽然不敢直接跟商王硬拼,但对周边的诸侯下手可是一点都不仁慈。
至今为止,除了西伯侯之前被囚禁了一段时间之外,双方之间并没有发生太过明显的交集,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西岐近年来拜访的诸侯越来越多,但这些跟任奔一个旁系的小角色没什么关系。
别说谈什么,就是谁来了他都是在事后许久才得以知晓的。
而对此,任奔也没有打探的想法,修行,修行,还是修行!
封神副本旺盛的灵机基础,以及各种奇珍异宝,虽然因为世界本质的缘故,在到了玩家手里后缀不是带缺,就是带残的,但也相当优渥了,而且这个副本最关键的一点,便是没有后世对功德上相对苛刻的限制。
选择在这里的话,资源充足,人仙之道十年可成,天仙之法百年可修,毕竟对别人来说难求的法术神通,在玩家们这里不过是一连串的数字罢了,而只要愿意再付出些数字,有的是别人的经验可以参考。
财侣法地,自满其二,而封神灵机活跃,地也不缺,四大难题没了三个,修行还不突飞猛进,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问题了!
资源不足的话,时间上的弹性会相对的漫长一点,不过反正副本是轮回性质的,过完这一轮,还有下一轮,慢慢来,多熬几次,总能成的!
也因为相对优渥的基础条件,使得不少九州玩家们都常驻于此。
做些打杂,捡垃圾的活计。
修行百业,苟道修仙么,不丢人!
没办法,要考虑到客观条件。
要知道,封神在整个九州史中,已经算得上是集齐了开放,地图庞大,体系众多,资源丰富,且准入门槛低的顶级副本了!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等级过高,伱刚达到门槛选择进入的话,运气不好,碰上个稍微强壮点的奴隶都不一定打得过。
花里胡哨的法术,未必抵得了气血如龙的两记铁拳!
而至于野外.见过比老虎还大的小猫咪吗?
当然,危险中潜藏的机缘也是无尽的。
就好比后世难寻的各种灵药。
嗯,在这里同样也难寻找,而且即便找到也不一定打得过,人仙起步的草木精灵见过没?千年人参精?请叫参仙人!更何况,灵药大多处于人迹罕至的地方,而即便是近城的山中,野兽也是扎堆出现灵药都打不过,野兽就更别想了。
不过也不必沮丧,路边的野草了解一下?
在足够深厚的物质基础下,哪怕是路边的野草,也具备充足的灵机,平替拿来炼药的话也相当可靠,而且不需要太过高超的炼药基础,只要你会熬汤就行。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需要一个容量颇大的肠胃来支撑消化了
只是,风平浪静的气氛,在今天被打破了。
先不说新增的剧情,光是一个涿鹿再起就让人浑身汗毛直竖,更别说那个满是问号的尤了。
任奔下意识的点开了当前副本的玩家聊天区。
果不其然,里面早已经沸腾开了:
“不是,我脑子都烧干了也没想明白,封神怎么变成涿鹿的,这也不搭噶啊?”
“兄弟们,谁有九黎npc的位置,发个链接来我去看看怎么个事儿?”
“急急急,我是急急国王,赶紧插播点内幕消息啊,光聊这些没营养的,我浑身痒痒!”
“抠鼻·jpg,谢邀,人在十万大山刚被朋友从山里刨出来,很忙,不过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说两句:第一,暂时别想着加入新阵营了,九黎npc基本都被大佬打包带走了,后续什么发展不知道,但既然有副本提示,应该有任务做吧?
第二,这位自称蚩尤,好像要代有苗部(九黎)报仇什么的,不过据守山的祸斗称,这位叫小防风氏?后来的天狗称其佑灵王,这里是知识点,要考的,不懂得回去查查真灵业位图.情报就是这些,多的不说了,烧伤严重,得回去缓缓,有大手子去现场直播的麻烦给录个屏,匿了.”
从飞速的刷屏中,任奔找寻到了为数不多的干货,而看着那个熟悉的名词,对于当下的情况也略有了些许了解。
作为九州的后起之秀,但凡在九州这块地混的,有点跟脚的,基本没人没听过威武圣佑灵王的故事。
但这位为什么被称为小防风氏,又怎么跟九黎牵扯上,甚至直接顶了蚩尤的名号,这就真不得而知了。
而就在任奔潜水偷窥,看有没有能挖出猛料来的大手子的时候,聊天区中,突然蹦出了一个链接:
“还在这划什么水,那位开杀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东方的苍穹之上,战火已然燃起!
散发着耀阳,金芒的金乌,早早便欢快的叫着,提前下班去了,无奈顶替的群星还没闪耀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被浓厚的云层所替代。
色泽黑红,散发着浓郁血腥味,寓意不详的云层卷动着,以东海为起点,遮蔽了周遭数万里的天穹。
在漆黑无光的天色之下,一头全身惨白,头如人面一般的庞然大物正在紧贴着天垂疯狂的逃窜,不时还口吐人言:“你身为后世人神,却代这些罪族发声,贸然更换天地,掀起这场无端之战!”
“别再妄造杀孽了,早早收手,去认错赎罪,或可大事化小一意孤行,那昔日蚩尤旧事,终将在你身上演变,你必遭五马分尸之刑!”
而在其身后,是一尊身披火焰,擎天立地的巨人。
闻言默然的再度举起了手中的战斧。
下一瞬间,暴虐的罡风席卷天穹,厚重的血云转瞬间被撕开了一道数千里长的峡谷,而后罡风仍不停留的直射苍穹,直惹的群星退避,星象混淆。
而至于那人面鸟,在斧影摇曳的瞬间,便被碾的稀碎。
整个身躯凌空爆裂开来,化作一阵腥风血雨,泼洒大地,而那人面鸟的真灵也并未能逃得一劫,同样搅的稀碎,生前残存的怨念,与恶毒的诅咒化作一片浓重的阴影。
黑光蠕动间,恍若长蛇直奔巨人而去。
但尚未落下,便被那巨人体表萦绕的火光一卷,整个儿蒸腾汽化,只余一声嘶哑的叫喊,直刺的耳膜生疼!
人面鸮.
张珂收回干戚,同一时间,他的视网膜上有诸多信息复现,而一头有些名号的异种的死亡,也回馈给了他相应的战果。
只是,在这之前,张珂已设置了相关信息的屏蔽机制,于他而言,并无跟脚一说,能站到面前的,只有一个身份——敌人!
杀敌务尽!
这期间,只有你死我活,没有,也不需要其他层面的考量。
而在驱散了那来自人面鸮以身作咒的诅咒之后,他人未回头,手中巨盾猛然向后挥舞.
“轰!”
刹那间,响声震天。
单纯的笔墨描述,对此刻的描写未免有些乏力,苍白。
一体态似牛,生有四角,体型有上万米高的庞然大物,趁着张珂追杀人面鸮之时偷偷接近,满是利齿,流淌着口涎的嘴巴,已然盯上了那弯曲的腿弯。
对于人面鸮的死亡,它与诸多同伴早先便已知晓。
人家都已经打上门来了,你还叽叽喳喳搁那儿劝降,什么猪脑过载的蠢货,莫不是四处放火,把自己的鸟头也给烧干了?
不过,虽然愚笨,但能牵制对方一阵,也算有些作用。
虽时间不长,但也算给它留下机会了。
旁处的动静暂且不提,它之潜行,目的全在对方腿弯,于那脚筋处咬上一口,撕了他的筋脉,将口中早就备好的瘟毒尽数注入。
行走不便,亦或是中毒。
两手准备,总能成其一,让其站力折损,它们才能谈得上机会。
不然,光是那副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气势,与神通之躯便已够让它们头疼的了,在加上那传自无头氏的干戚,真不如饮颈受戮来的省事儿。
只是,它刚抬起头,便看到面前恍若高山一般的身躯猛然回转,同一时间,一片硕大的阴影当头砸下!
糟,我成炮灰了!
下一瞬,巨盾落于海面,卷起无边海啸。
远远望去,与磅礴海水一同袭来的,还有层层叠叠的透明褶皱。
那是空间受到重击后,防止破碎分摊伤害的被动策略。
但它分摊,倒不如索性破碎来的好!
狂暴的冲击席卷而过,平静无物的海面上,突然间多出了无数道或狰狞,或肃穆的身影,那一尊尊庞然的身躯不住的摇头晃脑,而其中也不乏身躯脆弱着,被波荡的空间直接碾碎了身形,一身血肉尽数化了饵料,抛投在这无垠东海之中。
只是,大量的血肉,早已将海水染红,但从始至终,海面以下,却无一活物前来张嘴觅食。
随手一斧,将一双头蛟削去了脑袋,从腋下伸出来的双手撕裂皮肉,将其肠胃尽数抛了,而后随手挂在腰间,任由蛟血顺着双腿滴落海中。
赤红的双目扫过周围的这一群狰狞异类,张珂缓缓开口道:“我本不欲行此招的,但奈何诸位似乎看不起我,便让这些乌合之众,于我面前凑数?
也罢,也罢!”
“我身为人族,怎能为一家仇恨而坏了天地大事!
倒是我狭隘了,我之错,既如此我当放下私仇,于人王帐前效命才是,为人族继往开来,扫荡四方不臣,如何?”
话音刚落,旁的还没来得及反应。
反倒是那夷方之地,忽然有人大笑不止,其声好似雷鸣,震荡四方:“九黎部少主前来,子受欢迎之至,王叔,王叔,快快驾我车辇,去请贵客前来.”
“何必如此恫吓我等,你可知因你肆意妄为,上古,天庭均已暗流汹涌,我等已再三忍耐,可你却非要自寻死路!”
一道沧桑而老迈的声音打断了狂笑。
下一刻,一狰狞而庞大的身影,缓缓自东海之滨浮现身影。
其貌如牛,头生四角,人目、氮耳,其形庞大,几与张珂胸膛等高.
不好意思哈,今天临时有点事,明天还得跑一趟去开个无犯-罪证明,更新不稳,给大家说声抱歉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上古再来,无双杀戮!(二合一,求月票)
“都乱了么!”
听着诸怀的恫吓,张珂心中似有无数画面闪烁。
从燧人氏到大禹。
从夏启到汉元宗。
漫漫人族史,张张血泪书。
几乎每一页上都写满了人族与天地抗争,与万物对抗的宏伟史诗。
直至东汉,张道陵建五斗米教,将伐山破庙的行为彻底呼喊出来之后,志怪之流才逐渐衰微,势弱,渐渐地淡漠在天地舞台的边缘。
然而,即便如此,它们也并未消亡,仍在各个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着人族,阴恻恻的谋划着什么。
每当王朝末年,人心动摇之时,便会再度走到台前,肆意的举行一场狂欢!
直至近代,自斩天绝地,不允成精之后,才得以彻底消失在岁月的角落,不复得见!
当然,不复得见的主要原因,其实也是因为后世环境的限制,其他不能说没用吧,但至少占比算不得太高!
越是神异的生命,对生活的环境需求便越高。
人族在末法的影响下,除了血肉薄弱,寿不过百之外,还可以转头付诸于科技来获取力量。
然而诡神,精怪之流,缺乏了灵机以及各种邪异之气,它们连诞生的土壤都不具备,就好比后世,在张珂尚未掀起灵气复苏之前,人族连魂魄都是跟肉身完全粘合在一起,不分你我的!
唯有死后,残尸腐朽,缺乏的魂魄包裹的真灵才会在天地的引导下前往幽冥,进行最原始的“轮回”。
而在这干涸的环境里,就算有所成就的存在也无法抵抗虹吸的影响,干渴的天地会一点点的汲取它们的法力,血肉,真灵来修补自身,即便这些杯水车薪根本无法阻止天地的衰落,但只残存本能的世界并不会管这些。
所以,留给那些超凡生物的选择就很明了了!
要么,在世界彻底堕落,陷入末法之前,跟随大流逃脱天地的限制,前往一方更加肥沃的世界生存。
要么,就在天地无穷尽的虹吸下,枯竭,衰亡,只剩下些许残蜕形成的奇景,留待后人观瞻!
历史走向已经很明了的指引了一切。
除非环境不允许,否则这些异类,虽然个体之间也不团结,存在厮杀,讨伐,但它们中的大部分,在未有更明确的目标之前,普遍都会对人族抱有最深沉的恶意。
既然如此,那动荡,战争什么的跟张珂又有什么关系。
无非是时间早晚,规模大小。
而自己在其中不过是充当了个导火索的作用罢了!
诞生在那信息爆炸的科技时代。
什么样的逆天言论他没见识过,正所谓新四大名言:抛开事实不谈;都叫你爸爸了,还要怎样?血缘关系难道真那么重要
区区道德绑架,连让他皱眉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转瞬间的思绪流转之后,干戚猛的高举,同时声如雷震:
“自寻死路?”
“你觉得伱能杀死我?”
下一瞬,遮天蔽日的血色阴影轰然砸下,金铁交击之声在东海之上响彻四方。
无数关注于此的存在,都猛的皱紧了眉头。
太刺耳了!
“当真是一脉相承啊!”
汹涌的巨浪中,诸怀的身躯缓缓的直立而起!
作为上古无食品商标,还好食人的凶神中的一员。
虽然有着庞大的体型,强壮的身躯,但其天赋的能力却是语言。
通过言语撬动那人心,将自己的诸多恶念灌注其中,与它对敌的,稍有不慎便会被重重幻境所困,心魔暗生,都用不着诸怀自己费工夫,敌人便不战先疯。
只是这能力虽然阴损,难以让人察觉。
但同样碰到那些心智过于坚韧之辈,便有些无用了。
在上古不好用,它可以理解。
毕竟在那残酷的蛮荒之世,各种诡异的能力实在太过泛滥,它这本事强归强,但也算不上稀罕,只要不是懦弱之辈,大多都能找到破解的逻辑。
但那时,诸怀早将其按在身下,大口咀嚼了。
便是清醒过来,又能有什么用?
但不曾想,在这后世的小崽子跟前翻了船。
更让诸怀无法理解的是,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便能清醒过来。
是自己没睡醒,还是这玩意儿心里根本就没什么对他人愧疚,抱歉的心思啊!
感情淡漠?
为什么能力无效,它想不出来。
诸怀这种存活了无数岁月的凶神,也不会太过纠结这些,以至自己失神。
此路不通,那便另行他招便是。
心中做下了决断,诸怀张合的巨口,飘荡着浓郁的血腥与恶臭之气,所化的暗红云雾,与激荡的海水相合,瞬间便化作毒素恶咒,如瘟疫般扩散开来。
刹那间,周遭海上那些尚未来得及撤离的异类便被恶咒侵染。
毛羽枯黄,双眸萎靡,身躯摇晃间,颓然的摔在了海中,被激荡的海波遮蔽了身体,不知生死!
这些,诸怀尽数收于眼底,但却漠不关心。
它那透彻的双目,此时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那从天劈落的战斧被它以头顶双角所驾,蜿蜒而扭曲的牛角将斧刃卡在其中,其牛首翻转,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道源源不断的袭来,试图先缴了张珂手中的兵刃。
但也就在这一刻,在张珂原本持斧的双手肋下,忽的再生出了一双手臂,硕大的手掌中抓着一把残缺的刀,直刺诸怀之目。
刹那间,因上边角力而无法挪动自身的诸怀,直接被虎魄刺中。
虽未能如愿的刺瞎了它的一目,但参差的刀刃自兽首上落下,破开了厚重的毛皮,自额头撕裂而下,直达唇齿之间,在其面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痕!
如此剧痛之下,饶是诸怀也忍不住刺痛的扭动。
而在角力的状态下,便是双臂齐握,张珂也只感觉手酸的紧,不由得再按了两手上去,才勉强不使干戚脱手。
而与此同时,在封神战场相对遥远的区域,以及一些空间薄弱处,窥视到这边的动静的存在们,或是颔首微笑,或是眉头紧蹙:
“诸怀?它是怎么偷跑进来的?”
“或许是先前天地升维,动荡之下,我等一时不察,让其钻了空子?
但,即便我等这边稍有疏漏之处,它也不该能以本体潜入九州才是,上古那些人究竟在做些什么,竟能让此恶兽逃脱了天地的限制,跑到我们这边来!“
有人困惑中,猛敲手指。
但即便手心里已经火花迸射,仿佛有大片烟花升腾似的,其紧蹙的眉头也没能松散开一刻。
“既是偷渡,总归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就是不知这一趟是只跑来了一个诸怀,还是同时有其他上古凶神恶兽潜藏了进来,这下麻烦大了!”
长叹中,有人夹杂着出声。
九州跟上古的关系,虽做了切割,但也只是部分方面的,因为一脉相传的缘故,从大方面来说,两者之间联系还是相当紧密的,而对外域而言,两者也一般被统一的视作九州文明。
自然而然的,也留下了一些互通有无的渠道。
这些不一定是明显的路,但却可以通过某些方法绕过双方的壁垒。
就好似上古绝天地通之后,仍能有诸多存在,往来上下年代似的,对弱者而言是无法翻越的高墙,但于强者而言,不过是需要些许时间翻找后门罢了。
而至于诸怀的麻烦。
他们虽然看到了,现在也有所察觉,但,很无奈的是,并不能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
封神之战,是九州转变最重要的一个节点。
即便这个时空,已经相对独立了出来,再多的变化都不会对九州的主时间线形成太大的冲击。
但,问题的关键偏偏在于它的独立性。
若是一切照旧,甚至于因张珂,因玩家们的存在而有些波澜都无所谓,即便是那帝辛胜了,征讨四方之后,还能安然度过来自西岐的牧野背刺,也无所谓。
诡神一方成为最终赢家,是谁都不能接受的结果!
要知道,在这片战场之上,不仅人族跟作为最终胜利者,现今分散在商周两个阵营的天庭诸神能施加影响,那些驱使着诸侯,蛮族的诡神也是底牌深厚。
若是给它们赢了,那上古的诸多存在,便能借封神天地,将原本留在这里的后代,投影,分身之物逐渐跟本体作交换。
而那些家伙,除了极少数的存在之外,不论善恶,可都是先天执掌权柄的神灵。
给他们一个没人王,没天庭的封闭的环境,再想撬动,难度不亚于重演上古蒙昧时代,而凶神恶兽们却能借此逐渐滋生繁衍。
那结果,光是想想都让人胆寒!
而就在整个商周副本,无人察觉的层面,开始暗流汹涌的时候!
那东海边贴在一起厮杀的两道身影,已经重新分散开来。
张珂低头看了眼自己自手肘之下,齐跟消失的一条手臂,随后抬头看着自诸怀身旁浮现的一道身影。
那物生有蛇首,自脖颈以下身躯一分为二,背后生四翅,身下六足宛若鸡爪,隐藏在波涛之中偶然得见一角。
此时,那模样怪诞的长蛇,嘴边满是金红色的血迹,一边咀嚼,一边不甚满意的看着身旁的诸怀说道:“那白泽将你描绘的凶恶难当,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连一小娃子都没能拿下,还差点被掰断了一根角!”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阵痛,诸怀瞥了一眼身侧的肥蛇,默默不语。
口舌之利,不需争端。
等回去它自会去浑夕山找回颜面
“肥遗?”
张珂看着陡然出现的大蛇,眉头紧蹙。
下一刻,双肩肌肤撕裂,两颗新生的头颅,自脖颈一侧生成,刚一出现,便张开大口,喷涌大雾,纯白云海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整个东海囊括其中。
见状,肥遗囫囵吞下了口中的骨肉,大笑一声:“知你身份,便早有人将那指南车偷了出来,些许小术,我随手便破”
话音尚未落下,看着手中好似凡物一样,全无反应的战车,整个蛇瞳刹那间缩到了针尖大小:
“嗯?
北斗呢?谁!哪个恶贼将北斗偷了!”
尖锐的呼喊声化作无形的声浪,滚滚而去,搅的大雾动荡不止。
虽然张珂学艺不精,但那是因他的实力受限的缘故,如果比较张珂当下的技能栏,除了固定的几个肉身侧的神通之外,排在最前列的便是三昧真火,跟这行雾之术,便是水法也得稍逊一筹。
若没七星指位,别说辨别方向,没被蒙了五感都算他厉害!
而见到大雾隔绝了内外,在雾散之前,不会再有意外因素背刺自己,张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反手一刀,将居中的头颅一把斩下。
刹那之间,自身上升腾的威严堂皇之气,骤然变色。
凶恶,暴虐!
黑红之血自脖颈不断涌出,化作猩红之河,流经身躯,融入东海,本就因诸怀恶咒而散发着五彩斑斓光芒的海水,此时更是彻底化作漆黑之色。
而澄清海水,也于眨眼间化作黏腻泥沼,接着无边火海自海面上升腾,滚滚热浪,向四方侵袭而去。
虽术法繁多,但在副本之中,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完成了改天换日之举。
下一瞬,宏伟的身躯骤然间消失在原地。
狐疑的诸怀察觉到了周围大雾的波动,虽然只是隐约有感,但它仍准备开口提示。
但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一尊庞然的阴影便陡然出现在它们身后,让神毛鳞炸起的森寒恶意遍布全身的同时,那血色的斧影也随之一同劈杀而下。
斧刃长驱直入,刹那间便砸碎了肥遗头顶的独角。
而后略微偏离了角度的斧刃,改劈为拍。
狂暴而蛮横的力道,直接将肥遗砸的整个飞起,刹那间便那庞大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大雾之中。
而做完这一切的张珂,回身一踹,一脚蹬在了诸怀头顶,借助脚下反馈之力,身影眨眼间消失在大雾之中。
“咚!”
被蹬了一脚的诸怀,踉踉跄跄的往前奔行了数十步,行走之间不知踏碎了多少深海的礁石,岩地。
本就因为之前的乱战,被破坏的满地狼藉的海岸,此时更是开始了大片的崩溃,滑落,涌动的海水形成众多的漩涡,疯狂的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而迅速维稳身形的诸怀,此时看着面前深邃的大雾,再回味方才那有些吃痛的一脚,心情沉重下,本就凶恶的面容,此时更显狰狞。
“轰!轰!轰!”
随手仍飞了那被偷来的指南车,张珂一脚踹倒正欲起身的肥遗,手中的战斧接连不断的劈杀而下!
代表着特效叠加的猩红光芒,在干戚斑驳的斧面上一再闪烁。
而作为特效叠加的代价,被踩在脚下的肥遗不过是撑了两斧便被破开了体表的鳞甲,锋锐的斧刃劈在宛若山峦一般的蛇骨之上,狂暴巨力之下,白红相见的骨茬四处迸射,几乎有一半都刺进了周遭的血肉,在其中留下了一个个深邃的孔洞。
狂涌动的热血,并未能给漆黑的海面带来任何变化。
反倒是潜藏在海水中的诸多恶咒,罪孽,凶戾之气顺着撕开的伤痕,源源不断的灌入肥遗的身躯之中,但看着眼前的一切,它仍强忍着剧痛发出了猖狂的笑声:“哈哈哈,小崽子,你家大人没教过你,捕捉蛇虫,莫要贴近?”
它的言语宛若骤然炸裂的雷霆,震荡之中夹杂着浓重的恶意,化作无形的诅咒向张珂缠绕而去。
与此同时,分散的两幅身躯,顺着踩踏着自己的腿脚缠绕而上,锐利的爪趾撕开肌肤,艰难而缓慢的刺进血肉之中,见到自己顺利的谋划,肥遗心中一喜。
紧接着,那扎根在腿上,宛如利刺一般的爪趾便骤然红亮!
灼热的高温烧灼的血肉“滋滋作响”。
便是肥遗已然身受伤,闻到那芳香的烤肉味道,精神也是猛的一振。
就算有恶贼帮助,提前取走了七星又如何?
只有一身蛮力,而无头脑指挥,自身实力薄弱不堪,却要靠外物提升,这积蓄实力的短暂时间,便已经够你死上几百次的了!
人王啊,人王,你们在上古搅出那么大的动静。
但现在看来,好像还是我们更胜一筹!
它的下肢死死的扎根在双腿的血肉之中,不住的释放高温,以图断其双腿。
而自身双线操作,继续向恶咒中施力。
恍惚间,它似乎看到了自己反败为胜,在万千瞩目之下,将这硕大的身体吞的一干二净,而后,匍匐在血枫林前,将那被腐化的头骨放在蚩尤的坟头之前,上香祭奠!
但下一瞬,肥遗便惊悚的发现,自身的恶咒尚未接近张珂,便骤然消散。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虚幻的蛇首凭空生成,伸着满嘴利齿咬向了张珂,但飞了不久,便被一刀劈散。
同一时间,已经挥舞而下的干戚却在肥遗的眼中似乎出现了重影,两个巨斧同时挥舞而下,几乎缝合在一起的两连重击,它引以为傲的坚固骨骼,被那狂暴的力量直接直接拦腰斩断,而后如热刀切黄油似的,轻松将那硕大的蛇躯分成三块。
“轰!”
撕心裂肺的剧痛间,仰天的肥遗看到了那遮天蔽日的身影猛然间垂下。
然而没等它惊喜的露出蛇吻,一枚残缺的长刀便占据了它眼前的所有视线,自下颌没入肌肤,在与头骨短暂的僵持了一阵之后,长驱直入,直没脑髓!
残存的余力,掀起了剧烈的海啸,呼啸着向岸边推去。
得到反馈,仓促间顺着流水赶来的诸怀,便亲眼见证了,肥遗被按在地上,分成四瓣的现场。
鲜活的血肉,在早已经污浊不堪的海水侵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腐朽,灰白,而那莹润如玉般的骨骼也被钉死在身上的残刀如孩童般吮吸。
不过眨眼的工夫就失去了色泽变的灰白一片,而后由外而内的化作飘扬的骨灰,融入动荡的东海之中,随波逐流。
隐约间,它似乎见到了一头插翅的白虎,从那肥遗的残尸上抬起了头看向了自己,双眸之中,尽是贪婪之色!
“该死的东西!”
肥遗耿直的死亡,让诸怀心中满是怒火!
倘若不是它横插一手,自己即便不能在角力中缴获了兵刃,也能留下一条后路。
但现在,大雾弥漫,逃脱不得,而肥遗这蠢材又让那兵刃凭添了许多积累,一时间,便是见多识广的诸怀,也不免有些气急败坏之感。
然而,张珂的步伐却不会停止。
随手抽出虎魄,将那盘绕在自己双腿上的蛇尾分段切了,再将深入血肉的爪趾一一剔除。
虽然行走间仍有些许不适之感,但尚未伤到腿骨,那影响就没有多大,更何况,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双腿的伤口已然开始了弥合。
而下一瞬,裹挟着涌动的大雾,张珂直接冲到了诸怀的面前。
一直当做防御用途的巨盾,此时被他当做武器,横拍了出去。
本就因血脉成长暴涨数倍的无匹巨力,在诸多神通,以及凶恶之象的加持下,已然了一种更为恐怖的层次!
便是如封神这般底蕴深厚,诸神存在的天地。
巨盾划过的地方,空间都隐隐的出现了些许裂痕,无形的大雾更是在盾面的裹挟下,被强挤成了一层厚重的镀层。
而后,在刹那间,砸在诸怀的头顶。
“轰~咔嚓!”
诸怀用足了力量的抵抗,只持续了即为短暂的一瞬,下一刻,那宛若刀林一般的狰狞巨角便承受不住压力,轰然炸裂!
而后,宽阔的盾面,势如破竹的砸在了诸怀的头骨之上。
“轰隆!”
刹那间,诸怀脑中好似有大钟齐鸣,耳边似有无数禽鸟振翅,眼前光影浮现如画卷一般呈现,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还是乐官时的刑天,憨笑着,一盾将自己拍倒,而后捆全了四足,架在干戚之上,笑着走回炎部,周遭人潮拥挤,那些平日的零嘴,笑着,骂着,趁它无法动弹之迹,用棍棒,刀枪试图在它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可他们那薄弱的力道,连诸怀厚重的毛发都无法穿透,更别说什么伤痕了。
但偏偏,偏偏刑天此时,将它放下,抓着那些卑贱的零食,握着他们的手,将刀枪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割裂了血肉。
只是这应该是记忆,是幻觉才对,可为什么,它会真切的感受到好似身体被刺穿,血肉被割裂的痛苦.
不对!
当诸怀回味过来,眼前的画面轰然破碎,取而代之的则是后颈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与冲天的血色喷泉。
而在诸怀的正对面,一染血的巨人,踩着它的头骨,将卡在骨缝中的斧刃强行拔出,其间根本不顾它的疼痛,于转瞬间,那闪烁着猩红光芒的战斧,已然再次高举近了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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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 来自梅山的邀请!
“轰隆隆!”
频繁而剧烈的震荡声在大雾之中一刻不停的响起,而忽略脚下那漆黑如墨,且荡漾间泛着诡异光芒的海水的话,此举跟砍柴的农夫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只是,相比于一般的木柴而言。
当下,被张珂踩在脚下的这块“活木”其韧性显然要比寻常的干柴强健不少,而且还会跑会跳,偶尔还能扭头冲撞一把?
虽然每次砍下的战斧,再次举起时,总能带出大片的血泽跟白红的骨茬,但相较于诸怀那庞然的体型而言,因此造成的伤害却显得有些不那么致命了。
当然,再不致命也是相对的。
本来就与诸怀较量了两下,而后又遭肥遗横插一杠。
虽然因为饱饮肥遗之血,干戚早先叠加的特效层数折损了一半,但残存的部分便是基础仍残留着5层,更何况在这一番角斗中,特效已然重新攀上了两位数的高度。
如此,反馈在诸怀的身上,便是一斧重过一斧。
起初还只是破开皮毛略伤皮肉,而轮到现在,却连它身上坚硬的骨骼都有些扛不住那蛮荒巨力的砍伐了!
每一次干戚临身,所造成的伤势必定重过前一次。
而在后背的一处完整的肋骨被一斧砍断,参差的骨茬插入肺腑,随着奔逃的动作,刺的诸怀剧痛难忍之后,便是再不情愿,它也只能拿更坚硬的四肢胫骨来勉强抵挡。
虽然相较而言,它的头颅的骨骼要更加坚硬。
但诸怀可不想再亲身体验一场走马观灯了!
更何况,就那急速攀登的气力,它着实不敢拿自己的脑壳来赌一下,是否会被一下劈杀!
没办法。
虽然诸怀的身躯在这过程中,一直在不断的尝试着自我修复。
但那萦绕在斧刃上的诸多凶恶之气却着实难缠,跟附骨之疽似的,时刻在侵蚀着周遭的血肉,令其撕裂,放大创伤,源源不断的鲜血,如瀑布一般浇灌在这东海之滨,逸散的血气,尽数化作了滋润这片土地的资粮。
如此,在恐怖的放血量的前提下,它的自愈能力还真不怎么够看,等一处伤口大致开始弥合时,逸散的血气都已经足够填满一片山坳了。
更何况,身后还有个拎着战斧,疯狂追逐的猎人。
每次追逐上前,必定带走它的一块血肉!
至于说回身反抗。
它还没疯!
若是起初没肥遗捣乱的话,诸怀肯定不介意拼一把,虽有干戚在身,但那也并不是刑天不是吗?
那等凶蛮之兵,想要发挥效果的前提,是足够激烈的拼杀,但只要僵持下来,没有血与火的滋润,规则并不会起到效果,可这一切全都被毁了!
当真是.
活了无数岁月,诸怀从未像此刻一样,憎恨那些山海众神,分明是大家一起搞的事情,结果现在遭重的却是自己.当然,在这之中,肥遗肯定是最深恶痛绝的那个!
倘若有机会的话,诸怀并不介意,将它的族群都一齐踩死,当作辣条,填了胃囊!
但就目前的状况看来,这该死的大雾好似根本没有尽头似的,若放在上古,光是自己这一阵奔袭,怎么也该跑了几十个山头了,但现在,却连脚下浑浊而黏腻的黑潮都脱离不得。
似乎自己要先成为他人的血食了?
“.“
诸怀的活力有些出乎张珂的预料。
自从得到干戚之后,这是他遇到的,第二个如此难缠的对手,而即便是早先那外域的龙神,也不过是吃了十几斧,便扛不住任由宰割了,而诸怀却能在他手中撑到近二十轮,还能踉踉跄跄的在前面逃窜。
真耐艹啊!
当然,他也能理解,龙神毕竟是外人,不知晓干戚的道理。
而像是诸怀之中,曾经被祸祸过的,自然知晓其分量所在,不正面相抗的情况下,便是张珂也得耗费一番功夫,才能寻找到一斧将其拆解的机会。
毕竟,大雾强在区域性的迷惑,蒙蔽了对方的五感让其不知不觉的在大雾中绕圈,而不是如同绳索那般捆绑在原地,任由宰割。
如此,稍费一些工夫也合适。
他倒也不着急,反正孤例不证,可一旦有另一个参照以后,天知道,这商周天地里,潜藏了多少上古异类进来,或许是他杞人忧天,但多积攒几份特效总归是不亏的!
倘若等他驱散了大雾,再来突发的意外的话,那张珂也能有一定反抗的余力,甚至是角色调转?
终于,当张珂追逐着诸怀,在这东海之滨不知道兜了多少圈子,连脚下原本的礁石区都被踩成了绵密的砂石滩之后。
三肢被打断的诸怀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它躺在动荡的海面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张珂:“若不是肥遗那搅局的,我未必会死于你手!”
“今日我虽死,但你的时间也不多了,上古四方乱起,人王忙着与诸山之神互相监视,人族各部都在四处奔忙,为你平事,但即便如此,他们又当真能看得住我等?更何况.”
话音未落,张珂早已经一脚踹在了牛头之上,下一瞬,手中的干戚径直将那颗狰狞的牛头斩下。
于是,血泉冲天而起,滚烫的凶神之血淋了张珂满身,死物之血,落在他的身上却犹如活物一般,蠕动着,扭曲着想要往肌肤内渗透。
但还未穿过表皮,毛孔之中吹出了剧烈的狂风,将其悉数吹飞。
不过转瞬间,张珂便再度变得一尘不染。
而在这个时候,他才拄着斧柄,看着那生机迅速消散的尸山,淡淡道:“废话真多!”
上古乱不乱的,说给他听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想让张珂去上古出头,吸引注意力?
先不说这玩意儿纯粹的送死行为,人族都已经扛起了这些麻烦,为他处理首尾,自己还巴巴的跑过去添乱干什么?
真要那般,才是傻子行径。
至于什么大乱,监视,以及还未完全说出的那些话,听听就成了,山海异族,众神真要有那份实力,早把人族掀翻了,还能任由人族传承八代,甚至分化出了九州这个后世?
就更别说,人族还有大批的祥瑞,神灵作为盟友。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他当前的责任就是将可能潜入到商周的那些上古来客给一窝端了,再顺便将之前的因果了结,而后再发育一阵,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去清算这一切。
如此,将诸怀的残尸收入囊中,与此同时,笼罩了东海大半日之久的浓雾也得以驱散。
外界,或好,或坏的诸多目光得以畅通无阻。
而当他们看着平静而幽邃的海面,以及正在向海边走来,全身上下仅有些衣衫破损,些许擦伤的张珂
月朗星稀的暮色之下。
张珂左手持盾,右手举斧,牛鸟两首分散两侧,在其身后,是几欲化形,弥漫了小半个天幕的无边血色。
六目灼灼,上穿天穹,下透幽冥.
从理智上来讲,肯定没人会认为张珂之前的角斗中毫发无损。
肥遗就算了,这玩意儿虽然颇有凶名,但其实也就那样,真正麻烦的诸怀,这玩意儿在虽无权柄所衬,但仅凭身躯之力,在山海经上搏了一个凶名,其实力已然可窥一斑,虽然也被一起宰了。
但.算了,编不下去了。
这玩意儿即便是受伤了,估计也算不上麻烦,看其磅礴的三宝灵光(精气神)就能窥得一二。
先前的诸般计划,还是暂且按捺一阵子吧。
等他这一身血气散了,再寻良机,不然当下眼巴巴的撞上去,真给他蓄积了足够的力气,说不准能直接去上古打砸。
没必要,真没必要!
【在万千见证之下,伱击杀了北岳恶怪——诸怀!
基于人物的基础声望偏向,你在人族,祥瑞群体中获得了大量的崇敬↑↑↑/尊重↑;你在诡神,妖族,精怪,恶兽群体中,声望大幅下降(震慑,恐怖,担忧↓↓)
你的战斗,被人刻录成史诗流传后世,你获取了一点传说度,已满足信息栏开辟基本条件,该属性现已归入人物属性面板(人物原本传说度5:大唐飞升;龙神陨落;希腊衰败;虫族之丧;恶怪陨落(新))
传说度:基于智慧族群,宣扬,信仰的传说史诗,将基于人们的认知,以及传播扩散范围,有概率演化相应副本,副本如果形成相应收获(天地物质资源,智慧族群信仰,通行玩家通用货币,收获道具)将会以周期性下发给玩家。
注:1.该传奇副本,将有概率演变成真实世界(基于时间,副本正面升维,新传奇洗礼),新生成世界初为半位面,具备一般世界基础属性,具备可上升潜力,将依附于玩家主世界,不可并入主世界。
2.传奇副本,主线剧情基于玩家而存在,当前剧情体系内,玩家留影被击败,杀死,世界主线偏离,更改都将会世界造成不可逆的破坏影响,且有概率永久破坏传奇核心(不损失传奇度),玩家主观意识插入,副本内玩家留影实力额外加成,不得超过玩家本体的十分之一。
3.传奇度可作为留影,分身存在,当主体出现类死亡概念时,可于传奇副本中进行重生,实力,道具基于副本当前配置,唯一道具不可模拟,高等道具需消耗通用货币进行复刻
你杀死了恶怪——诸怀!
基于玩家意识偏向,尸身无法分解。
汲取相关概念,你获得了恶咒——惑心之言
惑心之言:
类型:雕像/摆饰/技能学习道具
使用范围:绑定玩家张珂,他人使用需进行诸怀之影试炼,基于人物悟性,试炼可分多阶段生成,诸怀之影,最高强度不超过本体1/10,试炼失败,试炼者损失1/5真灵,被诸怀吞噬。
注:大量的真灵碎片有可能导致道具失控,每达到一定规模,都有概率脱离道具束缚,形成恶咒化身(概念生物:???)
效果:通过言语(基于语言范畴,受术者理解程度),形成梦魇幻境,每一轮环境,受术者都需要经过一次精神判定,成功可以察觉环境,但需自我主动脱离,失败陷入下一层梦魇,精神判定难度上浮1/4。
ps:有些时候沉沦在梦中,或许会比醒来更好,即便它是一场噩梦!】
张珂看着浮现在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眉头一挑。
传说度,新的属性单位。
而其能够生成副本,乃至位面的效果也让张珂眼前微微一亮,只是随着他打开相应的详细介绍之后,就感觉不过如此了。
传说副本的存在概念,像是被限定的一个造景箱一样。
只有传说涉及区域,真实性稍高一点,其他区域都被笼罩在虚空混沌之中。
而至于副本跟真实位面的演化过程,也有些类似开天辟地,但并没有前者那么麻烦,每一次的副本轮回结束之后,在一切被混沌掩埋的过程中,副本也会汲取相关概念,等到一切再度重来,副本真实的区域会比之前扩大一轮。
具体的范围,设计的要素颇多。
但大致的主观因素涉及到副本世界观的完整程度,跟能级高度。
越完整的,真实显化的速度越快,而能级的高低,也影响着真实性的快慢,只是能级过高的,其需要的混沌要素也更多,反倒是拖累了演化的速度。
相对之下,这五个副本里,最快的反倒是大唐飞升。
能级低,世界观完整。
而新被纳入其中的,东海之滨.显然,不是短时间内能显化的。
不过就效果而言,不论是副本还是复活,都不是他短时间能够用得上的。
至于落在后面的道具,则是一个外表酷似诸怀的木头雕像,注视着那双赤红的人目,张珂能感觉到其中潜藏的凶恶力量。
不出意外的是,这玩意儿他同样也用不上的样子。
言语,并不是他所擅长的区域。
反倒是直来直去,以斧为言,更符合他的性格。
算了,当个收藏品也不错,以后有机会的话,在家中摆上一个山海经展览馆,好像也挺不错的?
就是这玩意儿出货率不太高的样子,同一种恶兽,估计得多试几次,而祥瑞跟人族的关系大多不错,甚至称得上紧密,有些不好下手
沉吟着,思绪回归外界。
距离角斗结束,大雾散去已经有那么一会儿了。
但预想中的偷袭,敌人,他却仍未见到,站在这东海之滨,只能听到耳边海浪潮起潮落的哗哗声,除此之外,竟是连一个生灵的呼吸都难以听闻。
张珂抬起头,目光灼灼,恍若大日!
此时,他的目光犹如一把把无形长剑,洞穿了周遭的黑暗,刺破空间的夹层,在那幽邃的黑暗中探寻。
但搜寻了良久,仍没见到一个气息异常的活物。
就这?
没有后续?
他不相信,虽然不知道上古那边动静如何,但能费这么大的功夫来寻自己,只这么两个怎么可能,虽未亲眼见过,但通过言语叙述,张珂也知道自家那两位老师,在上古是多遭人记恨!
他宁愿相信那些诡祟的玩意儿,是想避过干戚的锋芒,也不会认为这次的围杀就这样结束了。
不过短暂的闲暇么,是要去追着红线的方向,将那些乌合之众一把焚了,还是说.思虑着,张珂的目光看向了远方战火绵延的区域。
只是,不等他做出决断。
远方已经来人了。
沉寂的夜色下,一蓄着山羊胡的小老头,带着一胖的流油的汉子,一扭来扭去的小白脸,跨山越水,风尘仆仆的朝他赶来.
半晌过后,收敛了神通,仍保持着本相的张珂,与风尘仆仆的三人已然见面。
而其中蓄着山羊胡的小老头,望着头顶那如山般的阴影,以及随手插在山上,仍弥漫着浓郁血气的战斧,强撑着双腿不打弯,喊道:
“在下杨显,梅山炼气士.嗯,炼气妖?受大哥之命,邀大仙,壮士.您前往梅山一叙。”
“邀请我?”
张珂看了他们一眼,只是一眼,便有如一阵无形的风浪扫荡而过,便是身上的法衣都无法风干他们滋生出来的冷汗,而那肥硕的汉子,更好似从油桶里捞出来似的,脚下蓄积了一洼浅浅的水渍,被风一吹,迅速化作白色油脂。
梅山,杨显。
梅山七怪?
《封神演义》虽在后世被许多人奉为宝典,但也不过是古人所书的一本志怪传说,其中多有妄想,夸张,拉踩之举。
但也不否认,部分存在,是切实有其原型的。
只是,这梅山七怪也有原型?
那二郎神也在此?
可这样,就跟张珂所知的许多事情有了冲突了,而最为古怪的便是,娲皇真能跨上古,在九州随意布置?
而再因此产生的诸多改变,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痛。
只是,张珂并不是个擅于自己脑补的。
事实如何,去亲自看上一眼便知晓了。
说话间,那如山般的身影消散在原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长相平常的邻家少年。
只是杨显看了一眼对方骑在身下的食铁兽,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像哭一般。
您还不如,就维持方才那样子呢!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 梅山之路,云梦之谋
没有了杀戮的源头,东海也从那副怒海狂涛一般的末日之景中脱离了出来,汹涌的海面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而至于因恶咒跟凶戾之血灌注,渲染的海域,也将会在时间的流转下,基于东海那旺盛的活力,跟串联四海,通往天下水系的流动性逐渐被抚平所有的伤痕。
只不过,借由自然的伟力去施以净化,其速度不免有些缓慢。
而借此沉淀在海底的诸多异类/妖魔的血肉,跟那幽邃的海域是否会发生某些不为人知的异变,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面对一个排泄废水的小岛子都能无可奈何的后世。
在商周时代,各类神灵还没被区分开来,它们广泛的活跃于大地之上,只要它们不想自己权柄管辖的区域内,多出些不受控制的玩意儿来,自然会肩负起消磨这些祸患的责任。
而至于在此期间,沉淀在海底的诸怀与肥遗之血,那些异类/妖魔的血肉尸骸,以及法宝兵刃之类的零碎物件,便算是张珂留给它们打扫战场的辛苦费了
如此,在清冷的夜色之中,一总角少年骑着一头睡眼惺忪的食铁兽,摇摇晃晃的行走在荒山野岭之间,或是沉思,或是漫无目的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而在这一人一熊前方的数里地外,远远的吊着三个魂不守舍的身影。
一路上,杨显麻木的看着眼前凹凸不平的地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坦,连本应该随意夹杂在泥土中的石块都被一个个朦胧的身影抢先一步提前挪走。
生于斯,长于斯的各类灌木,树丛,更是忙不迭的抽离了自己的根系,强忍着跟大地绝缘的干渴与衰弱感,驱使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向着两边的山中赶去,期间还不乏一些个长了腿的树怪,将周遭无力搬迁的野草,花木从地上拔出,一同携带着,走向远方那深邃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至于说,在这寥无人烟的地界,原本应该存在的各种精怪物种,除了那些被强留下来的,更是早早的便听到了信,举家搬迁到了其他地方。
其形其景,说一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毫不过分!
在这些动静中,唯独那些山河无法随意移位,但山中之神,水中河伯也用更为粗暴的方法展现了自己的诚意。
不需催促,等走到近前的时候,那些阻挡的山体自然会在下方裂开一道数十米高,能并行三辆马车一同通过的宽阔隧道,而在其中的洞顶上,或是插入了夜明的珠宝,或是有火把自这一头一直插到另一端,温暖而祥和的光芒驱散了山中夜晚的寒冷。
而奔涌的河流更是短暂的停滞了片刻,在其暴露出来河底滩涂中,摆满了从岸边搬来,平整的干燥巨石。
一点一滴,尽是本地人投来的真诚善意。
一时间,它们行走过的地方,竟形成了一种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怪诞之景。
直至一行人通过,甚至身影都消失了许久,这一切的变换才逐渐停下,而先前那些远逃避难的身影们,才苟苟祟祟的重新潜伏回来,感受着逐渐平复的心跳,以及浸润了全身的冷汗,缓而长的舒了一大口气。
而相较于那些暂时避难的精怪,诡神,杨显三妖,就不得不一直承受着这股无形的压力了。
虽然,在这过程中,那身后骑熊少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自身的气息收敛到了一个极限,甚至在它们的感知中只能察觉到隐晦的气血波动,论强度,还要远远低于此方天地的普通人。
但有之前那矗立于东海之滨的恐怖身影,以及那几乎吞噬苍穹的无边血气。
即便再怎么平凡,它们也没办法将其当做寻常视之。
甚至因为这种心理跟感知上的反常感,压力非但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好似化作了一座座沉重的山峦压在它们的心间,直叫人身心俱疲,魂魄麻木。
行了许久,这般悚然的动静终于逐渐收敛。
随着一行人逐渐深入内陆,先前在东海之滨鏖战所造成的影响也在迅速的衰微。
明媚的夜色被深沉的黑暗所替代。
平静的夜幕被打破,狰狞,而危险的气息逐渐在这周围的山林间密集了起来。
这才应当是属于这片天地的原本色彩。
在这片秩序仍处于相当原始状态的天地中,远离了城池,部族之外的区域,本就应当充满了危险!
至于说原本宽阔的土路,因行程而渐变的崎岖不平,生满了野草灌木的道路,需要杨显它们不停的动手开辟,但从始至终三人也并未因此有过一句抱怨之词,至于像身后那位大神通者分明能一瞬间飞驰到梅山,却仍旧如同凡俗一般,借着坐骑赶路的态势,它们也只能将其当做大神通者的怪癖。
就好像自家大哥,分明有着担山赶海,一怒而风云变色的能力,却屈居于一座小小的梅山上,种果树玩儿。
不懂,但尊重就是了。
这期间唯一受罪的也就是它们,照这速度,一路直行前往梅山怎么也得花上三四日的功夫,更何况期间它们还得绕行一段路程,去接大哥给这位准备的见面礼.
见到周围这原始回归的景象,坐在大猫身上,行于后方的张珂也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才对么,像刚才那样,一路风平浪静,着实不是这片远古天地应当有的风景。
只是,来自本地人主动的好意,张珂不好直接拒绝,况且这些处于荒郊野岭的山水神们,身上并无沾染人族血怨的迹象。
不管,它们是因为生在荒野,神位低微没机会享受血食祭祀;还是本就是纯良之辈。
张珂并非老师那样不与人讲理,在他这里,不论心,只论迹,没做便是没做不值得下手打杀,而若是做了,那便也无需找什么借口,欣然赴死就是!
感受着周围山林间逐渐活跃过来的氛围。
张珂也将安置在苍玉之中的有苗部众人给释放了出来。
当然,老弱妇孺仍然在那个小天地里安全的生活,能被他现在放出来的,大多都是寨子里的青壮。
先前享受了一顿格外丰盛的食物,又经过了大半夜的休憩,也应当消化了不少,是时候出来干点活儿了。
虽然,张珂能一直提供给他们安全的环境,甚至于他原本的打算,也是等封神副本结束之后,将有苗部带去后世安顿下来。
但对于这些习惯了在大山中夹缝求生的人们,过于安稳的环境对他们而言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就好似,后世人人都吐槽当学生时的苦难,吐槽日复一日繁琐的工作跟训练,但真让他们从当前的环境中脱离出来,度过了最初的兴奋期之后,便会陷入对过往无限的缅怀跟回忆当中。
稍微等待了一阵,容印玺中的众人准备一番,而后。
华光一闪,大几百的青壮便出现在了张珂身侧的山林中。
而不出意外的,寨中的老巫师~蒙周也赫然在列。
不需他招呼,跨坐在山君身上的蒙周催促着身下不情愿的巨兽,从人群中迅速的赶到了张珂身前,行走间,山间的透骨的寒风,让他不由的裹紧了身上的狼皮大衣:“先祖,可是有事要交代我等?”
“我虽不欲带你们上战场历练,而我在此方天地所要遭遇的也不是你们能帮得上忙的。
不过,正好我被邀去他处做客,路途遥远,多经过人迹罕至的山林,江河,你们可就紧跟随,做些狩猎,采摘之事,既能补充寨子里的吃食,也能锻炼筋骨。
之后跟我回家,那边却不似这边物产丰盛,伱们得提早做些打算了。
无需担心有那些不开眼的,那前方带路的几人自会震慑它们,但若是有不开眼的想要以大欺小,我也不介意教它们个乖!
总归是打着九黎复仇的旗号,多少也得装个模样,我说的你可懂得?”
蒙周点了点头,带着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山君转身传递消息去了。
而再度启行之前,看着这幽邃而沉寂的夜色,张珂眉头微蹙,五指虚握,手掌翻转,顷刻间,远处处于黑暗中的群山猛的震颤了一瞬。
而后,笼罩了大地的阴云眨眼间消弭干净,星光月华得以重新照拂大地.
兜兜转转,三四日。
这期间,一行人倒也不全都是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中打转。
路途中,也曾路过了不少的人族城镇,这些有商朝直属的,也有各个诸侯的国土,也不乏此时尚处于蒙昧的蛮族。
对于这拖家带口,一大群路过他们领地范围的外来人,这些城镇自然难免派人来过问,只是,都被蒙周简单的支应了过去。
没什么复杂的交涉,只需九黎二字,即可将一切可能存在的刀兵都消散于无形。
先前,张珂在十万大山中,自承蚩尤之名,代九黎复仇,是直接对天地进行宣告!
公告的对象自然不会局限在玩家群体之中。
事实上,但凡掌握权柄之辈,亦或是掌握了些扶鸾问仙把戏的凡人,都能通过各自的渠道,获知此事。
所以,一路自然畅通无阻。
甚至,在得知消息之后,还有不少的城镇,带上了自己的特产跟有苗部短暂的交易了一场。
而就在又一场交易过后,那一直在前头带路的杨显三人,终于转了回来,走到近前,开口道:
“贵客,此地已到了扬荆交界之处,再有半日的功夫就该到荆州区域了,而在那资水与云梦交接处,我家大哥给您准备了一份见面礼,等您前去收取!
贵客勿怪,他只言那些是您此来的源头,更多的我等就不知晓了。”
杨显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悄悄的观察着张珂的面色。
而后,就见那骑熊的少年,在短暂的沉思之后,伸出的手心里突然生出了一根红线,摇曳的线头正跟自己所指的方向重合在一起。
下一瞬,就听身旁传来一声大笑。
再回头时,那少年已经不见了身影,只剩下一黑白大熊茫然的看着四周
大泽深处,已深入水下数百米的地界,却无一点深水的死寂,阴沉之象。
反而如同浅水一般,光芒格外富裕,地面被繁茂的水草跟各类珊瑚,葵类生物填的满满当当,诸如螺蛳,蚌壳,鱼虾等物悠哉的在其中戏水,玩闹,对在它们头顶时不时游过的一个个庞大阴影视若无睹。
而顺着繁盛的水生体系一路深入,便能看到一座硕大的金石府邸,如休眠的巨兽一般栖息在水泽底部,其朱红的大门上有一牌匾,上书——洞庭龙宫!
其中,灯影摇曳,人声鼎沸!
丝竹之声萦绕在耳,窈窕侍女侍奉左右,桌上早已一副杯盘狼藉之相,殿内那些翩翩舞动的歌姬也没人再去观赏。
分列两侧,一个个有着人身兽首的存在,或是呼和着大吃大喝,或是拉扯着身边的侍女,做那玩乐之举。
虽然没能白日宣银。
但那一只只手掌早已经没入了衣衫之下,四处翻山越河,繁忙的紧。
而至于坐在最上方有着人身龙首的龙君,正神色不悦的看着面前这荒谬的一幕。
虽说它交友广泛,对有本事的人也好,精怪也罢,亦或是其他都抱有善意,并不吝啬用一些无关紧要的物事拉拢一段情分,但面前的这些客人,却无疑有些太过放浪形骸。
他虽不在意些许蚌女,螺妇,但这也未免太不将它放在眼中。
注意到这一幕,位于下手的一狼怪不好意思道:“龙君勿恼,我这些兄弟们都是山野之辈,不曾见过这等繁华之景,再加上多吃了些酒水,恍惚之下,便有些控制不住,倒不是对龙君有什么怨言。
更何况,龙君既对那长江河伯大位心有所想,也当知晓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只是嘴上功夫厉害,他们或可做锦上添花之举,但一些脏活儿还得是这些混不吝的山精野怪,诡神之流来为您分忧。
些许的割舍,换河伯大位,您觉得哪个更划算呢?”
“你说的对,便是当代商王驱使那些仆从军,临行前也得给吃上一顿饱饭,诸位若是喜欢,便带回去把玩便是!”
龙君紧蹙的眉头松懈了不少,它是个经历过苦难的,自然知道,这些光有实力却无底蕴的,驱使起来要比那些个早早成名的好用的多。
它原是洞庭龙君众多龙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母亲是岸边生活的一渔民之女。
父爱寡淡,母族又没什么助力。
能在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从死去的老父手里继承了这龙君之位,可见他之成就也是一番传奇!
原本,他得了这龙君之位已然满足了野心,想在这云梦大泽中醉生梦死,来报复年少时所受的苦楚。
但谁曾想,天赐良机!
商王失德于天地,叛乱四起,诸侯怨言纷纷。
地上人族之间的争夺与它而言自无太多关联,但谁让这长江河伯是铁杆的大商支持者,随着商王南征北战,在几十年前北海的征伐中受了重创,麾下大将折损过半,直至今日都没什么补充,长江水脉久不经河伯权柄滋润,水下环境荒废了许多。
而这就引动了龙君那尚未蒙尘的雄心。
原本它的计划是厉兵秣马,等河伯下次被商王征招,再度回归时,突袭一个出其不意。
但现在从豫,扬,荆三州突然窜出了这么一股诡神势力,其中强者如云,正四处寻摸着什么,见状便也触动了龙族那交友广泛的本性。
诡神们需要龙君提供大量的物资来供它们日常所需,顺便借一个场地来当做自家环境,来抵抗那即将寻上门来的灾厄!
而龙君则是需要一股庞大的外力,来帮它一起围攻受伤的河伯。
两者一经见面,便大感相见恨晚。
虽不知诡神们因谁而惶恐扎堆,但龙君也不欲过问,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各取所需。
只是,即便有了外来力量的帮助,讨伐河伯的大军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总归需要一番调遣,再寻一些关系亲近的,帮忙拦下可能会来的河伯之友。
只要它这边先开站端,占据了河伯之位,便不担心诡神们的懈怠跟背叛。
到时它已贵位长江龙君,这云梦泽即便被打烂了也对它伤害不大。
利弊,它早已经衡量清楚。
现在就等一切准备就绪,挥师长江!
“我当是谁算计于我,原是一群山野土鳖,就这?”
沉吟间,忽然嘈杂的殿里有一清亮的声音传来,龙君跟狼怪下意识的询声望去,只见一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年,于殿外徐徐走来,左右环顾间,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龙君本想着大声呵斥,顺便将殿外看守的那些虾兵蟹将们召来狠狠的责罚。
可眼眸下意识的瞟动,却见到身旁的狼怪脸色煞白,连那灰黑的毛发都染上了一缕缕白霜。
这是坏了,我成替罪羊了!
“这位贵客,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还请听我一言!”
下意识的,龙君起身劝解。
但下一瞬,整个龙宫猛的震颤了起来,宫殿的屋顶转瞬间便被掀飞了去,那因水神庇护,而呈清澈之相的大泽水底也是泥沙翻涌,四处遍布哀嚎之声。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但见两座如山般的阴影陡然间坠入大泽,引的整个洞庭猛的一晃,岸边潮水更是眨眼间攀升了数十米的高度,引得大量洼地被淹。
一宏伟的阴影迫近了水面,将本就浑浊的泽底遮的更是阴暗,与此同时,天上雷鸣镇镇,似有人言:
“人龙混血,却不思母族之苦,与诡神同流合污,以人为祀,误会,有什么误会,给我死来!”
昨天没挂上号,今天没法复查,还得周一去跟人挤,头疼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 焚江煮海,河伯送礼!
当整个洞庭区域,乌云遮日,风浪肆虐的时候。
长江北岸,云梦泽深处,一略显古朴的水府之中,一间无人的密室中,一个老者缓缓的睁开了眼,而后若有所思的眺望着南方:
“九黎——少尤?”
色泽碧绿,好似一双碧玉珠似的双眼中倒映着一尊擎天的身影,那苍白而忧虑的面庞上,久违的浮现一缕笑意。
贵为神灵,虽已没生老病死之痛,但也有劫难之虑。
这就要说到当初的旧事了。
上古切分,天下九州各地皆分了些许山河,以重塑其形,再划一块,当做第九位预备人王的疆域。
当然,初次切割的世界,狭小不说,本源也不稳固,原本这应当是山海众神的职责,大小诸神分离一化身前往坐镇各地,以神灵之力,助力天地稳固,而后将上古天地的影响蔓延过去。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上古那捕捉外域的本能。
而在天地没能达到完全体之前,人族也并不会推举出人王来,整个世界由山海诸神主管,直到世界孕育完成,人族方可根据当前天地的状况,去决定由什么方式来推举人王。
前八位人王的主要功绩,便是这一仪式的具体显现。
而这也是人族跟山海诸神之间的一个约定,也可以叫做交易,不然那些祥瑞靠近人族与人族为伍也就罢了,凭什么让大多数的中立神灵,在做重要决策时,都一起倒向人族?
靠的便是这个。
过去的由人王统治,但新生仍归于它们,直到人族再度崛起,尘埃落定后再开新天地。
只是吧,约定归约定,做法归做法。
神灵里也不全都是遵从约定的存在,而人族也不像外表展露的那么憨厚,先有蚩尤乱战四方,试图一家独大;后有颛顼绝天地通,试图困死诸神;这也就罢了,诸神闹腾了一番,也不愿撕破脸,仍遵循旧制,让大家都保留一份可能,而后各凭本事。
可谁知道,原本已经差不多定好的人王,就差走一个仪式的事,却硬生生的蹦出了个截胡的!
禹王之子,擅起刀兵,带着本部跟大批的祥瑞直接偷袭,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等诸神反应过来的时候,第八层跟第九层的联系已然被割裂,诸神无法本体降临,只能维持当前的化身,自是抵不过启跟他带着的那一群打手。
如此倒行逆施之举,诸神自然不满。
而后,便是众所周知的历史割裂之事了。
只是,怒火中烧的禹王终究被赶来的黄帝,颛顼等人给拦了下来,只收回了上古诸多便利的权柄,却让那独立的九州得以存续,甚至因为其间产生了一些变故,导致再想像之前那样将上古分层,困难程度上升了不止一点,而人族跟祥瑞那一方便顺水推舟的将九州作为了上古的延续,而并不跟上古并行。
这其中,怎么看,怎么有演的成分。
但事已至此,结果已然由不得诸神把控,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不过,在一切终成的时候,诸神也给新生的九州埋下了一个炸弹,将主要权柄收回的同时,顺便激活了九州天地的意识,以图再度复起。
后续,确实是朝着诸神所预想的方向去走了。
九州因丧失了自我吞并的能力,就像一个湖泊没了外来水源的注入,失去了活性那结果自然是慢性死亡。
这便导致人族也好,诸神也罢,不得不踏上主动向外征战的道路。
到这里其实也好,随着世界江河日下,启建立的夏朝终究抵不过岁月的摧残,在内忧外患之下,被商汤所替代,而汲取了前人的教训,为了让世界维持足够的活力,商汤主动将偷摸的诡神祭祀摆到明面上来,让四方诸神,配合人族征战四方。
至于说风调雨顺,子孙昌盛什么的,都只是各个部落,小诸侯层面的。
到了四大伯侯,甚至低一层次的诸侯这里,祭祀的主要目的便是让诡神随军征讨外域蛮夷,以扩充疆域。
但这征战的机会不是时刻都有的,再加上折损率,古神们对人族缺乏信任,等种种问题,虽扩充的行为一直在上演,但其增长速率已经远远慢于商朝早期。
速度变慢了,但世界内新生的精怪,异类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多。
虽然有食物链一样的存在,间接的削弱各方膨胀的势力,但这样养蛊似的环境终归会养出一些个强大的爬虫,而当它们站到了爬虫的顶层,自然不甘心被一句山景野怪,山野银祀所覆盖。
自然而然的,有限增长的神位,便成了最受追捧之物。
起初只些无名的山头,而后随着时间演变,野心跟更多想从虫变人的存在增多,那些大江大河,天地权柄也逐渐被新生者纳入了视野范围。
这便是神灵们的劫难!
只是,像四渎这种,处在整个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一般来说地位都相当稳固,没什么野心之辈敢将觊觎的目光打量过来。
但谁让他先前受人王的征召,与那位太师征战北海。
耗费漫长的战事虽然最终打赢了,但长久没有长江水脉的滋润,那些积累下来的伤势也变成了难以去除的顽疾。
本来慢慢疗伤也无有大碍。
可商王那边征服夷方并不顺利,虽已有上风之相,但恐还有的是时间等,更何况夷方之外,那些被朝歌捕获来的新蛮夷也是厉兵秣马,而诸侯之间也是暗流汹涌。
这大商竟又是一副夏朝末年的内忧外患之景。
作为历经上古,夏商两朝的悠久存在,河伯见证了太多随着人族的交替,神灵一边也存在的兴衰更替,为了自家的利益,以及早就被商捆绑到了战车之上,河伯是绝对不允许帝辛走到穷途末路的。
如此,两害取其轻。
他也只能暂且放下杂物,将长江水脉全力来供给自己恢复,准备伤好之后再战一场,谁知这闭门十数年,却又被那洞庭小龙自以为找到了机会。
原本河伯也并不担忧,他虽有伤在身,却也不是一条登湖神位千余年的小龙能拿捏的。
可是,自从三州的山林间跑出了这么一群妖魔之后,风险就大到了,河伯也不得不重视的程度。
只是,原本他已经准备出关,准备迎战了,但现下看来,此事却又生了变化。
盘坐在沉木之上,河伯炯炯有神的看着江南:
“后世来客,自不在天机演算之中。
你这小龙,当真是作茧自缚!
不过,我也不能再在这水府中待着了,九黎再起,新生部族之主总得打个招呼送上一份贺礼,瞧一瞧,若真继承了蚩尤那暴脾气,那还不如让那小龙来找我麻烦呢”
“我着实不知晓它们与您有仇怨相结啊!而那童男女,我虽食了些,但祭祀之物,本就是献给我的,我不取,那些人还安心的嘞!
——这天下,享香火血食的神灵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为难我!”
浑浊的湖面上,一硕大的龙首破开水面,向着头顶那遮天蔽日的阴影放声吼叫。
“真的么?我不信!”
听着那急促的呼喊,张珂略微回忆了下,这一路从东海之滨走来,翻过的山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被虎魄砍了脑袋的却不过寥寥数十,有苗部那边不做参考,拢共才三两个脑袋,值得寻思什么。
可见,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并不是那么的准确。
张珂看着下方盘缩的龙条,随后嗤笑道:“它们可有人族血脉?”
话落,只见一苍色物事自张珂怀中飞起,落在洞庭以北长江河口处。
随后,只见一高耸入云的山峦,凭空生成,而后径直落下,坠于洞庭之中。
闷雷般的声音,响彻四野!
虽注入洞庭的水脉并不只长江一条,但封堵了最大的这一个口子,其中细小的支流已无法容纳这湖中大物的通行。
只是,单如此并不保险。
所以,下一瞬,天上的乌云仿佛受到了感召似的,但见万千云雾形成百川入海之相,滚滚潮流尽数被一口吞没。
天上繁星刚刚露脸。
便见到下方那巨人转而张口一呼。
飓风中,只见得黑烟滚滚。
下一瞬,暴虐的火海,径直在洞庭上燃烧了起来。
而那为自己辩解的洞庭龙君见着不妙,早早便潜入了湖底,借着湖水的遮挡,却是没被烈火灼身。
与此同时,外边这般大的动静,也早惊醒了在龙宫中东倒西歪的“贵客”,见着它们不过是稍抽搐了一会儿,出路便尽被堵死。
短暂磋商之后,众多身影直接破水而出。
左右,大家都是为了屠人而来,此间虽有些仓促,但当下除了直接硬钢外,也没了更好的办法,而若是被那小崽子施出凶雾之法,它们所面对的情形将更加恶劣!
毕竟,上一个这么玩的,除了在涿鹿之中,被人族自己的智谋攻破之外。
往前细数,蛮荒诸神,没一个能在大雾之中讨得了便宜的!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比之前的还要更加麻烦,先承蚩尤,后继刑天,若是大雾蔓延开来,那诸怀的下场,便是它们的结果。
张珂看着忽然像蜂巢似的,炸了锅的洞庭湖面,心下一喜,战斧眨眼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比他还要宽阔几分的巨大盾牌。
“咚咚咚”
宛若天崩的阴云覆盖下。
洞庭湖上,好似下饺子一般,密密麻麻的满是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一阵愤怒而仓惶的怒吼:“啊!”
下一瞬间,张珂的身旁,多了几百个燃烧着的兽形火炬!
嘶吼声中,周遭的灵机也在急速的向混沌转变。
本来只是阴云笼罩,火光通天的洞庭湖上,忽的刮起了恶风,其性冰寒,色泽幽邃,散发着难闻恶臭的同时,还犹如刀锋一般,所过之处吹的火海摇曳不止。
而同一时间,天穹上的阴云中也雷光不断,随之飘落的雨滴之中,也夹杂着浑黑,暗红之色.
风雨雷电,这些堂皇的法术神通,经过这些凶神恶煞的诡神之手,却稀疏变了模样,尽是些污秽,凶戾之物,寻常人沾上一点,便是消肉蚀骨,魂飞魄散。
只是于张珂而言,当下这些并不算凶恶。
与他在血脉中所见到的那些幻影,还要差得多,更何况.他本就是个善恶聚合体。
污秽之物?
呵!
下一瞬,手中巨盾猛然挥下,朝着那诡神密集的区域便砸了过去!
但见头顶昏暗,恶风习习,早先感受了一次的诡神们没一个愿意硬接着蛮横一砸的。
纷纷各施法术,四散而逃。
可即便如此,人群密集,再加上路线冲突,仍是有数十个诡神没能逃脱那轰然砸下的阴影,在突一接触的瞬间,便被那无匹的巨力碾成了一团血雾。
而同一时间,失去了肉身的保护,还没来得及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的真灵,便见到面前似有一狰狞凶物张开巨口,朝它们咬来。
仓促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而后便跟血肉一起,融入了巨盾之中,为本就血色斑驳的巨盾表面,再添些许猩红的血点。
看着炸窝似的,四散而起逃的诡神们,张珂并没有急着追杀。
除了从始至终,潜在水下的那些,但凡敢上来的,身上都沾了他的三昧真火,哪儿是那么容易逃得了的。
断臂求生?
那也由得它们,只是,这么切割下来,身上能不能剩下一块好肉都得打个问号,在加上真灵缺损.不是什么人都能下得了这决心的,而稍一犹豫,便是蔓延全身,除非他主动停止施法,否则再寻不到解脱的道路。
只是秉承着除恶务尽的想法。
随着他法力消耗的骤然增加,那笼罩在湖面上的火海,瞬间直冲天穹。
分散逃窜的诡神们,一瞬间便又被火海舔食了下身躯,其中哀嚎,怒骂,张珂充耳不闻,只机械性的挥舞着手中的巨盾,将眼前的活物一个个尽数碾死。
而就在这个时候,潜藏在水底的某个巨物,瞅准时机,转瞬间冲出水面。
途径火海,遍布全身的焰火灼烧的它全身刺痛,但当下它也顾不得这些,张开的大嘴直接咬向了那背对着自己的脖颈。
下一瞬,就在那狰狞的面庞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窃喜时。
张珂后颈的皮肉忽然间撕裂,一牛首猛的钻了出来。
张开的大嘴,稳妥的接下了自投罗网的脑壳,下颌收拢:
“嗷!”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张珂便感觉到一股炽热,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涌入了胃囊。
这味道.是,辣条?
看着被自己叼着,仅剩下头后半截儿,在风中摇晃的长条身躯,张珂眼中闪过一丝奇色,手中的动作也不由得停滞了一瞬。
不怪他没见识,当真是这味道太过熟悉,跟他曾是凡人时,爱吃的某龙辣条有九分相似之处。
这.有些离谱。
“撕拉!”
脑中的困惑并不影响张珂的行动。
短暂的停滞之后,他继续狩猎之举。
只是肋下新生出来的双手,将那嘴里摇晃的多半截辣条拽了出来,撕开了肚腹,将其中下水淘洗干净,而后略微比划了一下。
之后,若是寻到了擅缝补的,这龙君残蜕倒是可以缝个腰带使使。
说起来,他手中兵器虽齐全了,但还缺了一身行头,往后寻个时间,去上古找些宝贝打造一副,当下便算了。
“轰!”
“轰!”
“轰!”
火海摇曳的湖面上,不间断的有如小山般的身影猛的砸下,等干戚扫空了那些连一合之敌都算不上的玩意儿之后,剩下的诡神已为数不多,而其中多是能扛下他几下的存在,如此张珂便起了些收藏的心思。
此时,他正抓着一类孔雀的禽鸟,像是在漂洗衣物似的,在湖中将其身上被碳化的血肉皮毛洗刷干净,而后一把将那些尚未被烧灼的羽毛一把撕下,随手存了起来。
其间,那禽鸟悲切哀鸣之声响彻四方。
湖面上更是掀起了一阵猩红的血雨,一些稀薄的,大滩的物事一同砸到湖面之上,引的水波荡漾,水底浑浊难看。
而见此凶恶残暴的场面,那些个残存的诡神更是两股战战。
那一双双眼眸,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清澈过。
话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它们究竟是为了些什么,找这凶人麻烦来着祖宗托梦,对,是祖宗托梦!
但老祖啊,您指点的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怎比我等还凶戾,孙子真顶不住了,你睁眼的话,赶紧来救一救啊!
老祖!
老祖!!!
【你杀死了洞庭龙君,基于玩家意识偏向,尸体无法分解,奖励如下(点开查看详情)
伱杀死了荆扬群妖/神,基于人物造成的大量杀戮,你的副本个人评价得到大量提升,你获得了额外的宝箱奖励。
警告:你杀死洞庭龙君,大肆屠戮洞庭水族的行为引来了长江河伯,四方水神的关注,警你获得了长江河伯的友谊?你获得了一份额外的奖励?】
当整个洞庭,较为显眼的,沾了人族血气的生命迹象已尽数消失的时候。
那于洞庭之上,燃烧了一整夜的赤红火海也渐渐熄灭。
而后,随着那镇压北方的山峦化作一道流光重归张珂怀中,阻塞了许久的江河之水得以重新灌注到洞庭之内,汹涌的暗流顿时激起了整个湖面的变幻。
但见鲜红的湖水中平添了一抹昏黄之色。
而在湖面上,更是漂浮着无数的血肉残尸,焦黑骸骨。
而矗立在这么一副地狱之景中的张珂,好似那从图绘中走出来的魔头一般,凶焰滔天!
同一时间,远处,一庞大的队伍敲锣打鼓的自云梦而来,队伍之中尽是些有着人身,却长着虾蟹头脑怪模怪样的水族精怪。
而在其最前端,一端坐在金丝木辇上的身影,看着猛然投过来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友好的笑容。
随后,只摆了摆手,后方庞大的队伍便骤然分开,但见一群鲛人蚌女们,捧着一个个硕大的宝木盒子行走于前,而后一个个蟹将担着一箱箱奇珍异宝紧随在后。
“可是少尤当面?”、
“老朽奇相,乃这长江河伯,见少尤铲除了这食人恶龙,绝了一众妖孽,特来奉上些许薄礼,以当恭贺!”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 夭寿了,闹水猴子了!
虽仪架尚远。
但奇相在言语中已然倾注了大量的法力。
如此,声如雷震。
不光张珂得以听闻,整个江汉区域上至神灵,下至凡俗,哪怕是山间野兽,也能闻其声,至于听不听得懂,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同样,也因为这一声吆喝,暗中不知吸引来了多少的注目跟窥探。
盖因之前那多次的世界晋升之举,此间副本虽仍独立于外,甚至还在与九州连接的渠道上被新增了几把锁,但其中的环境却得到了大量外来之力的滋补。
如果说,先前的封神副本仅仅只是一座并不那么宽敞的湖泊的话。
当下,虽仍比不得云梦泽这样的庞然大物,但次一等的大湖却已然位格相差无几。
水深,环境复杂,自然能养得起大鱼。
但凡经历过这场混战,还没身死的存在,其本体大多都停下了手头的事务,将目光倾注于此。
而作为此间一切变动的中心,张珂的一举一动显然都牵动着无数人。
只不过,碍于这位那小心眼的性格,关系亲近的懒得落这份埋怨,而关系疏离的更不想触这个霉头。
至于那些个早已消亡的存在,在这片天地中,存在的虽然是它们过去的影像,但借此涨潮之机,也得以炼假成真,虽比不得从前,但也好歹不弱于他人。
但这部分,便从十万大山那会儿断绝了对张珂的关注。
没法,这后世来的小蛮子,张口九黎,闭口蚩尤,能拿着自己老师的恶称作口头禅,怎么看也不像心情好的模样,没必要去触这个霉头。
谁来惹的,谁平了就是。
只希望他是真为了九黎旧事而怒,不再借题发挥,大动干戈。
所以,东海也好,一路上的三光也罢,乃至方才的洞庭之乱,除了当事人之外,也吸引不了多少的关注。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奇相这老东西,作为铁杆的大商支持者,他眼巴巴的贴上去,又恭贺,又送礼的,谁还看不清这老货心里那点小九九。
礼物是其次,关键是目的。
当前的商周天地,已然形成了一个较为平衡的局面,商王忙于东征西讨,朝歌底蕴江河日下;而西岐磨刀霍霍,暗中积攒实力勾连诸侯。
神灵也好,人族也罢,都在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向双方的阵营之中进行押注,准备加速点燃这个炸药桶。
而就在这么一个关键节点,若是再插入这么一条大鱼进来。
变数难料!
【额外礼物已送达,你触发了新的彩蛋:王争!
王争:唯一彩蛋,副本主线变动前置任务
前置奖励:长江河伯~奇相得友谊,水脉异宝7,河伯珍藏64箱:金银玉器,珠宝玩物,水脉灵韵,水族奇珍.
接取奖励:???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违逆天数,霍乱之道,恐(你小子给我悠着点,商周更替要乱了,我直接把这边的天地打包大商给你送后世去!)】
啊,这.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一阵错乱之后浮现出来的提示,心中略显尴尬。
虽然不知道,天庭是怎么插入到游戏的提示界面的,但很显然自家的那些长者们估计都有点急眼了。
也是,商亡,周替。
人王降格,恰是天庭兴盛,接过权柄的开端。
虽然之后,因集结而来的外域联军,使得很长一段时间内,天庭对九州的掌控权都降到了一个冰点。
但不得不承认,天庭的存在,确实比单纯的人王治世,在结果上看要好得多。
抛开瑶池那一众帝君,仙真之外,偌大的天庭,整个中下层的仙神大半都是由人族的诸多先贤们构成的,而地府的情况还要更加清晰一些,至于灵山的插足.刨掉释迦摩尼等少数存在,佛陀跟菩萨等也大多身具九州血脉。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天庭存续的九州,人族的生活环境要比上古好的太多,太多了!
虽有妖魔霍乱,但并无神灵怪罪之说。
而借此而生的佛道山门,更是整天除魔卫道,为此不知填进了多少门人弟子。
至于说,百姓的生活困顿苦难.那只能说屠龙少年终成龙,没了诡神的压迫,人族将刀口倒转向了自家人的身上
动念间,张珂恢复了常人大小。
行到近前,看着那从轿辇上下来,步履匆匆走向自己的河伯,轻叹了一声:“河伯来意我已知晓,却是不能受您好意了!
也拖您向人王传一声,若是杂事,我身为人族自当责无旁贷,但商之霍乱,我却是有心无力。”
河伯闻言,心中叹了一声。
就在这一刻,后世真灵顶替当下的本我,他自然也知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可惜了,连这当下的唯一变数,都不愿意伸手拉大王一把,便是在这犄角旮旯,大商也全无留下一点星火的可能?
悲!
痛!
但在当下,迎着张珂,背对着那好似繁星一般的众多目光,奇相只能忍着心中的难耐,强自笑道:“老朽此来,只为少尤斩恶龙,除诡神,些许薄礼,也只针对此事,绝无他想!”
张珂盯着河伯看了一会儿,看其态度坚决,随即点点头,长袖一挥,一阵狂风吹过,那些虾蟹便惊悚的发现手中,身上担着的东西悄然消失不见。
感觉周围众多的视线,随着他的一声应许,猛的消失了大半。
张珂冷哼了一声。
随即看向河伯,用只能让两人听到的声音,传讯道:“我虽不能相助人王,但却能斩些诡神,为王多少延点时长,至于别的,我着实无有余力了!”
看老登们都急眼了,张珂也不能冒着把一群祖宗给请回去的风险,顶风作案。
但些许诡神,他还是能处理得了的。
别问,问就是伱该死!
当下诸位,有谁敢拍着胸脯保证,你家祖宗当初没参与涿鹿之战的最后裁定,即便没有,九黎末路,有苗衰亡,总能找到一条开杀的借口。
便是再撇的一干二净,谁手底下还没死几个人族了。
至于跟九黎之事没关联呵,谁管你,我,少尤也!
讲道理这事就不是他干的!
闻言,奇相的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笑意。
但鉴于此地人多,只能按下心中的喜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双手拜别:“老朽还有些旧伤,就不送少尤了,他日老朽于长江水府设宴,还请少.佑灵王务必到场!”
都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人了。
自然知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用什么身份。
如此,浩浩荡荡的水族大军转身离去,而后又等了不久,落在后头的扬显跟有苗部的众人才匆匆赶到了长江北岸。
见状,张珂也不停留,一阵微风吹过,他便出现在了自家大猫的背后。
听着小家伙不满的咆哮,随手塞了个龙腰子进它嘴里。
有了堵嘴的食物,大猫立马颠颠的跟着张珂的指引继续前往梅山。
而在他离开许久之后,长江江面上才有水波浮动,大量的常人脑袋大小的虾蟹脑壳从水中钻了出来,眺望着那已经模糊不可见的队伍,沉默良久。
而后,在一肥鲶鱼的鞭策下,匆忙潜入了水地,向着那破败的洞庭湖一路去了。
接下来,它们可还有的忙呢!
好在,这洞庭的难度不比东海。
用不着张珂以恶相示人,也无什么强力选手,上古恶兽,留存下来的战场也就是整个洞庭水上飘满了尸骸,湖水蒸干了三分之二,驳杂的血色浸染了整个湖水,再加上水底一片破败,以及一些偌大的无底深渊而已。
简单.个屁,没个两三百年的苦功,都修正不过来啊!!!
也就是那些大妖尸骸,河伯心情不错,开口予了它们,算是一番苦劳的补偿,不然这活当真是要害死个妖!
进入荆州,靠近了梅山区域。
许是杨显这些熟面孔发挥了作用,那分散在四周的有苗部族人,再没有捉到一头新鲜的肉食,倒是各类植被,灵药挖了不少,可在蒙周的引导下,也是一个山头挖上三五个便匆匆收手。
用老巫师的话来说,此行是跟着先祖上门做客去的,不知内情,不好做的太张扬,他们倒没什么,可不能给先祖丢了颜面。
而这一路上,蒙周不停的翻看族谱,也大致知晓了,少尤这个名号,对他们有苗部而言,究竟是个什么位格。
好比,对后世而言,一个大姓开头始祖,嗯,第二代的。
即便这样,已经是相当骇人了!
当真是那位九黎始祖应祀而来,始祖情绪如何他们不知晓,但当下有苗混成这个样子,想来得有一大批人羞愧的自尽而亡
先祖,就够了,太够了!
至于张珂他倒没什么,虽然一切都是事实,但少尤这个名号是别人给他安在身上的,而自己的名号在上古又不那么响亮。
反正以往被叫小防风氏,现在叫少尤也没什么差别.
进了梅山的范围,也是彻底脱离了人族活跃区域。
面前起伏的群山,尽是些疯狂生长的树木,植被,郁郁葱葱,交错纠缠,几乎没有什么可供人通行的道路。
而如此原始的区域,也自然滋生出了大量的野生动物,跟精怪之属。
只是,张珂这一路走来,除了凡兽之间,有捕猎厮杀之举外,精怪中却少有争夺的,甚至便是偶见一些正在吃喝的,也是饮溪水,吃蔬果。
最古怪的便是一抱着果子啃的大猫。
不似食铁兽这样的“大猫”,那是真正的百兽之王,黄白花纹的山君,而这样威风凛凛的肉食者,寻常精怪的顶层,在这山间馋嘴了也只能吃些果子,如此违背常理之举,十分吸引张珂的好奇。
藏于脑海深处的真灵陡然睁眼,黑白分明的双瞳眨眼间化作金红竖瞳,一眼瞧过去。
于是,张珂看到了个几近透彻的虎身,以及那夹在后腿下吊儿郎当的某物。
嗯,是真没吃过什么肉食。
至少开智以后,便与肉无缘了,反而体内倒是沉积着大量的日精,月华,想来这山中精怪就是以此维持生活所需?
而随着张珂的注目,那正啃着酸涩果实的大猫猛的一颤。
整个猫像是炸了的毛线团一样,刹那间便胖成了个球。
但看到那边漫山遍野的全是人族,各个血气蓬勃的模样,它虽想走,但感觉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地方逃?
不是,这年头,吃果子的虎都有人看上啊?
真没必要吧,我这天天吃素,枯瘦如柴的,骨肉真入不了药,就别盯着可怜虎一直薅了。
梅圣救一救啊!
大猫心中不住的祈祷。
也不知道是它的呼喊起了效,还是那群人看不上它这二两肉,只听那边隐晦的传来一些言语声,同时向它这边看了一阵,随后人群便渐渐的深入山中,不见了踪影。
见状,山君松了一口气,疯了似的向着山中逃窜而去。
不过片刻,便没入林中,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在杨显的带领下,一行人已走到了梅山脚下,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张珂略作沉吟之后,没选择将众人留在山下,而是将这大几百人重新收回了苍玉之中。
做完这些,才带着食铁兽继续登山。
故人?
他怎么不知道,在上古除了人族之外,自己还有什么关系较好的异类?
梅山,这位自称的故人居所。
自山下而起,行至山腰生长的尽是各种果树,后世人所常见的品种,都能在这找到其祖先的踪影。
而至山头,凡俗退去,便全是灵根果树了。
甚至在山顶,张珂还看到了蟠桃的踪影。
虽比不得瑶池那边丰富,但在这荒山野岭的,能有几十株三千年的小桃长成一片,还长势颇好的模样,也相当夸张了。
而借着这些蟠桃集聚来的天地灵韵,树下也多生草木灵药。
后世传闻中难得一见的人参娃娃,芝人芝马,在这遍地都是,甚至它们还摒弃了天性,不畏生人,滚滚一路走过,多的是化形的灵药跑过来,摸它胖滚滚的身子的,此举惹得大猫相当不快。
涨了拦住了有些恼羞成怒的大猫,而也是同时,跟在身侧的杨显开口解释道:
“这些灵根也好,宝药也罢,都是大哥种下的,而他平日除了吃些果子之外,倒是从不曾对这些灵药下手,也不允我们取用,问其原因,只言喜欢热闹,可大哥却不许我们聚集精怪,妖类,被呵斥了几次之后,也只无奈当做癖好。
倒是它们享福了,待在山中,汲日月精华,却无灾祸之虑.哦,山周围的那些精怪也是听大哥的喜好,只接日月精华修行,而不取肉食,当然若是忍耐不住的,也可自行离开,梅山不会阻止,但离开后我等却也不会庇护它们.”
张珂闻言沉默的扫视着四周。
虽然,以前在传说故事上,这些一心苦修,教人向善的精怪不在少数,可他一路走来,见的多是些以人为食的恶类,渐渐地在对待异类之时,便也天然的带上了一层滤镜。
现在,看了眼前的这幅场景。
虽不至于对自己的观念有什么动摇,但心中对梅山之妖的故弄玄虚的怨念却是少了许多
如此,继续深入,便见得一瀑布,深潭。
潭水清澈,其中多有游鱼,虾蟹,各个都是能够化形,放在外面也是一方大妖之辈,若论实力,至少不输给有苗的那头山君。
放在一方水系,不说四渎,但凭借这些,再配上传闻中的梅山七圣,夺取一河伯之位,简直不要太容易!
而在波荡不止的深潭中,有一硕大的青石。
一白发苍苍的人影便端坐在青石之上,见到张珂他们的到来,其人忽的发笑,披散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散乱两侧。
借助着这一抬头的动作,张珂凝神望去,也看清了那藏在阴影中的面庞——一满面带毛尖腮突额的猢狲。
梅山七圣之中的袁洪?
等到张珂再仔细观摩时,面前那赤红的猢狲面却是突生了变化,虽仍是猢狲之面,但那本就高耸的额头当下更是凸起了几分,鼻梁彻底塌缩了下去,一双澄清的眸子好似两轮曜日一般,其中似有无尽火海升腾。
“小防风氏可是瞧了个真切?用不用俺再显个本相,让你仔仔细细的辨认清楚,只是那般的话,潜藏的那些臭虫可要急了!”
对张珂的扫视,他毫不介意,甚至还有心思笑着打趣。
而言语落在张珂的耳中,却好似雷云涌动,狂涛席卷,仿佛一撑天踏地的宏伟之影,在身侧怒吼似的,震耳欲聋!
张珂目光闪烁,沉吟良久,试探着开口:“无支祁?”
白首长鬐,凸头凹鼻,火眼金睛,又称故人,除了这位上古闹出颇大动静的淮涡水君之外,张珂也再想不到还有其他出名的猢狲,能只以言语之力,便引的自己心潮起伏。
“嘘嘘嘘,什么无支祁,俺不熟,别乱讲,俺老孙现在叫袁洪,可别认错了人!”
看着升起无尽光彩,将整个梅山内外隔绝,自成一方天地,而后又咧嘴对自己狂笑,眼中光彩连连的白猿,张珂眼中的血色尽数褪去,摇了摇头:
“我说呢,这人神之战中,本没听过这梅山的名号,怎突然蹦出来一个梅山七圣。
只是不知道,您化作袁洪,假借眉目,召我来此,所为何事?”
能在上古跟人王争锋,败落之后还没被斩了的,由此可窥这位淮涡水君那厚重的实力底蕴。
张珂虽然跟这些上古神灵没什么好谈的,但那也是分场面的。
对这种能跟人王正面硬刚的存在,他现在确实缺了几分底蕴。
能事后告状,但当面基本的尊重还是要保持的。
战术和谈,不丢人!
无.袁洪闻言笑了笑。
他收起身上展现的诸多异象,重新变成了那丑陋的白发老翁,而后随手一挥,脚下的青石便猛的拓张了数倍,其上摆着一桌丰富的佳肴,热气蒸腾下,隐约可见一些变了模样的龙肝凤髓之物。
而袁洪便自顾自的给两个铜盏中斟满了酒水:
“我知你来此方天地,有事要做,但些许旧怨却不急这一时半刻,更何况,此局已起,你虽是局眼,但大势与你已没太多的牵扯,嗯,至少在你踏足上古之前,除了一些分不清形式的玩意儿之外,你之所在只是边边角角而已,算不得什么。
若是听明白了,不如先坐下,我们边饮,边聊,如何?”
张珂闻言,一步走到桌前,将面前酒水一饮而尽。
就像无支祁说的,上古诸事,因他承蚩尤之名而起,但发展到现在,那已经是大人层面的交涉了,已轮不到他在其中继续涉足。
而且,既来之,则安之。
老实说,在不知道这玩意儿,从淮水下边跑出了多大份额的情况下,张珂真拎不清一斧过去,是还有后续,还是闷头就睡,全等着家长来赎人.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 无支祁的诉求
人上了年纪,就容易变的絮絮叨叨。
张珂却没有想过,连这猴上了年纪,也同样的唠叨。
左牵一点,右拽一把。
前一刻还在洋洋自得,这九州的猢狲,多多少少都沾染了它的几分血脉,虽绝大多数驳杂不堪,而且在后来修行的过程中,也因为自身资质,跟外部条件受限等种种原因,改换了道路,学起了其他的骚猴。
但也不是全都是废物。
像在商周割据一地,号称梅山二圣的袁洪,与后世那水帘洞天,与天齐高的孙悟空,便具都跟它有几分渊源。
从血脉上来说,这两位,是整个九州神话史中,为数不多的将自身血脉靠近了它的后代。
但可惜的是,都是刚刚有所成就的时候,就戛然而止。
后者还好些,毕竟原本就是天生地养的灵猴,只是在出世的时候动静闹的大了些,以至于后来虽然从它处学到了本事,但也被人算计了一把,淮涡水君那天生近水的本能是根本没能继承到一点。
但凡,能将这天赋变现,别说是抢占淮水,随便找一条江河都不至于被人捉去下了套,而后带上一个个紧箍,去灵山做了什么斗战胜佛。
斗战胜佛,说得好听。
其实掰开了,不过是个护法神罢了,看似风光,但在灵山这次一流的道统中都算不上核心,就更别说在九州处于中心地位的天庭了。
而至于袁洪,那便不单纯的是后代了。
准确来说,袁洪的出现,是无支祁在周游后世时,见到那封神演义之后,心血来潮,才在这商周时代布下的棋子。
因果倒转的产物。
而严格意义上,袁洪是无支祁的一块真灵转世,只不过同样没能等到自身觉醒前世的宿慧,就被提前发现,而后下手打杀了。
一前一后,两个好不容易发芽了的种子,被人祸祸,这也让它本就算不上祥和的脾气变得愈发暴躁。
于是,便索性聚拢了大半的真灵,一起投入了这片基于原人神战场,衍生而来的天地之中,默默地等待着原本应当属于它的命运到来
它原准备给这个天地来个大的,结果没想到,意外得知了那蜈蚣妖,伙同一群乌合之众去后世算计张珂的事。
而后的流程,便已然十分明了了
听着无支祁的牢骚,张珂默默的扫荡着桌上的酒菜。
虽然比不上当初在瑶池混的那一餐,但好在同样对分量上不涉限制,每当桌上出现一个空盘,下一瞬,那盘中必然再度盛满了热气蒸腾的菜肴。
如此,对张珂而言,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而就这么兜兜转转的发了一会儿牢骚,感觉这一餐也差不多吃到了气氛,无支祁话题一转,主动说起了正事。
没办法,不说不行啊!
虽然自己就是个大肚的,当然知晓,上古存在各个都是饭桶。
但它当下只是隐姓埋名的袁洪,而又不是在上古威名赫赫的淮涡水君,家中不富裕,自然不敢放任张珂鲸吞。
于是,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撑着石桌,随着上半身的探起,那狰狞的面容也猛的贴近到了张珂的面前: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小子!
若不是你,我在那暗无天日的淮水封印中,还不知道要等得多久,当下我之本体虽尚未脱困,但距离彻底自由的那天也已然近了!”
张珂本就被无支祁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手中一顿。
闻言之后,更是面色古怪的看向了对面这伪装的老叟皮囊,目光沉吟,心中凶戾之气直灌瞳仁,怀中的苍玉,隐匿的干戚,乃至那枚保存在道具栏里的飞凤玉佩一时间都蠢蠢欲动了起来,而他本人则是沉声问道:“您莫不是在拿我逗趣?
这么隐秘的大事,也是我能听得的?”
张珂自问,跟无支祁没什么太过紧密的牵扯,甚至在今日之前,对这位淮涡水君的印象,只简短的停留在典籍记录上。
那么问题来了。
初次见面,就将自己脱困的大事告知,张珂可不信,自己能有这么讨人喜欢。
更别说,这位淮涡水君,在后世更是被冠以淮祸水君的名头,堪称九州神话中里程碑式的大妖!
“嘿,你急什么,难不成,俺还会扣下伱?”
“再者说了,虽然我现在不全乎,但若是不要脸一点,欺负小孩儿的力气还是有的,便是真动起手来,不与你纠缠,三五回合内,必将你擒了。”
注意到张珂私底下的小动作,无支祁满不在乎的笑着道:
“说来,此事也是因你而起,让你知晓也不影响什么,我之动作虽然隐秘不为外界所察,但若有人思虑到我,也必然会知晓我当下的处境,尤其是大禹!
不然,你以为大禹那厮,为什么每隔个几十上百年,就得来淮水之下,跟我做过一场,趁着我被铁索所困,将我抢的一干二净?
呵呵,淮水封印,说是封印,但不过是那场大水余留的祸根罢了。
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虽然事实是在尧王末年,四渎暴动,古之九泽兴洪泛滥,上古没几年就陷入了洪水泛滥,天下被淹的环境中,但实则祸根早在颛顼时代就已经埋下了苗头,而因为此事,颛王还死了一遭,虽事后又被不死药复活,但他这一遭承受的损失可不只一星半点。
后颛顼时代统治薄弱,加上尧又是个老好人.”
说到这里,无支祁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抬头狐疑的扫视了一眼天穹,虽梅山之上,仍旧一片风平浪静,鸟语花香的模样,但张珂却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丝丝凝重之意。
心下好奇,张珂同样顺着无支祁的目光抬头眺望而去。
双目灼灼。
眨眼间,碧蓝的天穹在他眼中逐渐褪色,幽邃的星空中,一双双宏伟的眼眸,正满目思索的扫视着下方的众生,那淡漠的神色好似年节时,去猪圈里挑年猪的屠夫似的。
而在它们之后的星空中,透过暗淡的星光,隐约间可窥到一个个庞然的身影,正在以眼眸为主体,逐渐显现。
也同样是这个时候,正东方的天空忽然间升起一股带着血色的玄黄之气,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一道颇为耳熟的声音:“看什么看,上古,九州分治,之前东海那边孤已经忍让了一次,现在又来,真当孤是手中玩物,随你们揉捏不成,再看一眼,这夷方也不讨了,孤现在就回师朝歌,架桥去上古将尔等通通斩了!”
“帝辛说笑了,我等只是感应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特来查探一番,并无插手九州的想法!”
星空中的身影虽然很不屑,但言语上仍保持着尊重。
别看这位只是一同位体,所处天地也跟九州的主体时间所分流,但他毕竟代表着那位人王的过去时刻,真要惹恼了他,跳出这个水洼的话,那引起的时间动荡可不是开玩笑的。
九州虽比不得上古,但人王终归也还是人王。
即便达不到三皇五帝的层次,但也决不可小觑。
而最关键的是,商周更替的问题,虽是古神的遗留问题,但发展到现在跟人族内部的分散已经脱不开了,这要是被帝辛寻得借口,将他们也牵扯到其中,便是其他方面再怎么不愿,在大是大非面前,人族也只能抱成一团。
完整的人族有多可怕,看看上古就知道了。
“那还不快滚,难不成等着孤送你们一程?”
声音落下,那星空中的数双眼眸虽满含煞气,但跟夷方所在的商朝大营对视了片刻,仍是缓缓的撤退,彻底消散在天穹之外。
如此,又等了片刻之后,无支祁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或许是觉得在张珂这个晚辈面前丢了面子,骂骂咧咧的道:
“装什么东西,自己做的事,还不让别人说了,找俺是吧,等俺重回淮水,便拿你开刀,到时候非得拔光你那满脑袋的鸟毛不可!”
之前絮叨的旧事,现在重提肯定是不行了。
虽然麻烦已经被当代的人王给强行顶了回去,但无支祁怀疑那群老家伙应该也猜到了什么,只是一时间难以锁定人选罢了。
若它还是身在淮水之时,自然无需担心,别说是这些苟苟祟祟的家伙,便是那些难缠的角色来了,它也敢直接做过一场,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但当下身在封印中,便也只能老实点。
即将脱困,跟完全脱困,是两码事。
落魄了,就得有落魄的作风,从心一点,不丢人!
于是,无支祁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道:“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大禹虽将水患给平息了,但一些留下的隐患他没办法处理。
四渎,九泽暴动了那么多年,水脉爆涨不说,甚至因为上古天地的特殊性,其水脉的源头已隐约发生了变化。
原本水脉演化,是受天地反馈而成,但在大水期间,水汽爆涨下,跨过了天地这个输送的环节,直接连接到了虚空之中,对混沌进行直观的转变。
如此,水患虽平,但水流的暴涨已成定局,就算天下河图已经梳理了一遍,但也维持不了几千年,之前的旧事就会重新上演。
当然,禹也不是不能一劳永逸,只是作为人王,他不能干让功臣寒心的事,即便这件事相对来说有好处,所以,我便成了那个替死鬼!
庚辰那老东西,在地上风光,享受天下水泽之神的名号,一切苦活儿累活儿全都让俺包了!!!”
闻言,张珂想到了之前,在大秦天地时,东海龙王跟他说过的海眼一事。
怪不得,他当时还奇怪,四海海眼,虽然连通内陆,但水这玩意儿,总归是固定的,哪儿来什么无缘无故的暴动。
现在看来,海眼也应当是有一部分源头绕过了天地的限制,虚空混沌对其进行直接的灌注。
一个永不枯竭,无时无刻都在以最大出水量喷涌的泉眼,如果不给拴上一个开关,还真没办法处理。
只是,跟九州相对稀少的海眼相比,上古的情况更加复杂,而无支祁也承受了更多的压力,它本就是水猴子,倒不用担心被暴涨的水脉所害,反而无穷尽的水脉只能成为它的助力。
如此,大禹抢劫这位也就说得来了。
只是,这割韭菜的操作需要勤勉,而如今上古因为张珂自己的缘故,导致了禹王无暇顾及淮水的问题,这也就给了无支祁脱困的条件。
这么说的话,这一声感谢,张珂承担的还真不亏。
只是
看张珂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无支祁嘴角一咧,露出了满嘴锋锐的犬牙:“俺与禹王的牵绊用不着你操心,上古之事本就没个对错之分,他需治水的功绩来为人王之位奠基,而我等也需要水脉权柄来成就自己,只是利益冲突罢了。
或许期间,有些人族伤亡,但这是其他水神的事,与俺无关,俺也不屑去欺负那些小不点,当然俺也不瞒着你,那些自己找死的,被淮水淹了的也并不在少数
倒是你,蚩尤死了,刑天是个疯的,防风氏又是个不中用的货色,至少在上古那环境中,他自己都说不好,更别谈庇护你了。而历代人王.你要知道,对于他们来说,人族自身的安危是远比个体更重要的,而即便借着大禹的面子,让那少数几个不刻意针对你便已经不错了。
而俺不同,俺本就没有固定的阵营之分,初时,我为淮涡水君,四渎我为先,水患之时,天下更是入得我手,被我淹了的山头不知凡几,不开眼的山神凶神被打杀的更是无算。
站队也好,实力也罢,我都可护得你周全,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我也当个弟子?”
说到这里,这位上古凶神终于图穷匕见。
张珂对此,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刨掉防风氏之外,即便是老师,都是基于无奈并在设下了一些考验之后,才真正对他表露出善意的,甚至是防风氏的善意,说难听点,也是基于血脉因素。
无支祁出现的有些太过直白了,也太没有源头可寻。
而无支祁则是默默的看着张珂,直等到他的眼神逐渐清澈之后,方才继续说道:
“用不着着急下决定,这件事可以先放着你慢慢想。
等俺脱困,等你去了上古,有麻烦的时候,大可以呼我名,只是,那时,俺希望能听到一个心仪的答案!
这是淮水大印,虽其根源在俺身上,表象又被庚辰占据,但若需要,也能强调天下水脉,只是时间持续不了多久,最多三日便会回归源头,而这还要看你的力气能否触到上限。
这便当做是俺送你的见面礼了。
行了,在这呆久了,会有人起疑心的,拿了东西早早离去吧!”
看着面前,那枚被放在碧玉匣子里的一枚印玺,看着上方篆刻的处在一片惊涛骇浪中,向天咆哮的巨猿。
张珂沉吟了一阵,最终还是选择了将其收下。
虽然不知道,无支祁对自己的好感来源,但不能否认,这一番言语的真实性。
在九州,张珂的已经走到了临近顶点的层次,当下能跟他正面相对的,已为数不多,天庭的诸位帝君,自家老丈人,古神遗种,极少的一部分人族强者。
林林总总,三位数已是精简过后的数字。
而若是他拿出干戚,这个数字或许还要打个对折,甚至更多,毕竟,干戚的强处便在于,没能第一时间杀死他,那稍作喘息之后,便是局势倒转。
但在上古,这个数字就不可计算了。
而无奈的是,其他人也好,兽也罢,大多都没自己这么恶劣的外部环境,而其长辈也能平息绝大部分的祸患。
但跟张珂亲近的长辈,拢共就那么几个,两个老师靠不太上,血脉源头又差了许多,唯一的禹王位置太高,需要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女婿,跟亲子之间的差距,仍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更何况,连启都没能被完全庇护下来,更何况是树敌更多的自己?
总而言之,一切的无奈之举,都是自己太弱了,连最基础的成长期都没完全度过,不然,早杀出去了,即便不能将恶意完全杜绝,但收点利息,却也并不困难。
目送着张珂在杨显的带领下,走下山去。
无支祁目光颇为遗憾。
可惜了,时间太短,而自己又没办法说的太过明白,只能用这略显胁迫跟利益置换的方式,将印塞出去,若是.
都怪共工那倒霉玩意儿。
他如果不那么死板,愚昧,甚至但凡这关系断绝的慢一点,自己都能早早上车了。
至于说它的目的。
嗨,这天底下哪儿来的那么纯粹的关系。
便是亲如父子,不也是为了老有所依?师徒在老有所依的基础上,还得加上传承一事。而自己所想,跟他们也无甚差别,只是手段上有些强行。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与此同时,上古,淮水之底,忽然间泥沙翻涌,水流湍急,而隐约间,还能听到一丝怒火中烧的咆哮声:
“死猴子,你今日是又发什么瘟,若是手痒难耐,去炸几个水花,自会有大禹来寻你的麻烦,跟我撒什么晦气!”
但听水底锁链碰撞,与此同时,一青色的宏伟阴影猛的扑身上前:
“别的不寻,打的就是你这个有眼无珠的老东西,看捶!”
“我*¥%#@#¥.”
北海。
白雪皑皑,银霜素裹。
变换了本相的张珂,行走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飘落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转瞬便被蒸干,化作涓涓细流,落于大地之上,虽因天寒地冻,不过眨眼间便冻成了冰坨,但也因此拂开了表层积累的厚重白雪,得以显露出覆盖下,那赤红而破败的土地。
在离开梅山之后,张珂便重新将自身的因果收束出了一条崭新的红绳。
作为承载了有苗部与他被算计的因果红线,这一条红线的体积,即便是以张珂当下本相的身躯,缠绕在他的手中也是相当明显。
而北海之行,便是他追寻着红绳的指引找过来的。
其实他最想要找到的,还是那些从上古偷渡而来的古神,但奈何这些家伙潜藏的太深,而张珂通过红绳索引时又隐隐察觉,将这玩意儿的因果一起编织进去,可能造出一个庞然大物来,而且在其他因果的干扰下,可能最终指引的方向不是商周,而是上古。
略一沉吟之后,只能无奈放弃这比较狂放的试探,选择了脚踏实地的路线。
只是,刚一进来,便碰到了这满天飞雪的环境,而即便他变作本体之后,神念如潮水般发散开来,也并未寻到什么明确的目标。
尽管名为北海,但这里却并且漫无边际的海洋,而是一块坚实的陆地。
副本介绍中曾提过,这方天地,虽是商周战场结束之后,那段蛮荒历史的一次分流演化,但因为演化途中的一些变换,在原本的商周纷争之外,也扦插了不少意外因素。
梅山七圣是其一。
而这曾经七十二路诸侯叛乱的北海,也是在这过程中产生的一些个意外因素。
只是,张珂将这片数十万里的区域扫视了一遍,都没发现有太多活物存在的踪迹,好似之前的那一场大战,将这片天地都屠干净了似的。
当然,眼见未必就真实。
他只是习惯性的掌握一下战场环境,而最终的指引还是要靠手中的红绳.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九章 相顾之尸
“轰!”
群山耸动,大地震荡!
一血色的战斧从天而降,径直插入大地之中。
这经年累月,被寒风跟暴雪早已掩埋了的冰川,在这暴虐的力道之下也难以抵抗,于颤粟间轰然开裂,在地上露出一道纤长而幽邃的峡谷。
血色的坚冰,混杂着一些无法分辨的物事,被崩飞到天穹之上,在这极北之地,好似下起一场血色的风暴。
而这新生的峡谷之中,张珂入目所见,尽是断肢残骸!
商兵,奴仆,平民,蛮族,异兽,诡神.无数的尸骸混杂着早已经冻结了的血液,好似一座肥硕的矿场一般,充填在这地表的冰川之下。
而似是感应到了上边的动静,这座富饶的坟场猛的颤动了几下。
下一瞬,张珂看到了两道漆黑的烟云自地壳中凝聚,而后不由分说的化作两道乌光,向着更加遥远的极北天边潜逃而去
“现在知道跑,早干嘛去了!”
见状,张珂的鼻中喷出两道灼热的气息,而与此同时,抓出怀中的苍玉向着前方投掷而去。
印玺刚一脱手,便化作一道山峦之相,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涨。
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变作了一座绵延百里的千丈山峦,色泽青绿,表面温润而富有光泽,哪怕是在这昏沉的暴雪之中,都闪烁着宛若大日一般的光芒。
所过之处,空间被碾的发出了沉闷的低吟,气流更是被裹挟。
而后带着无匹的威势猛然坠落于地。
“轰轰轰!”
刹那间,大地轰然破碎,沉重而猛烈的重压之下,那当下已近两千多丈的高峰,几乎近半都没入了地面,而如此,也使得万里外的冰川,好似盛开的昙花似的,以玉山为中心,数以万计的峡谷,裂缝向着周围疯狂的蔓延。
地壳崩裂,地脉哀鸣,在好似狂蛇一般涌动的地气之下,任何事物都将在这场狂欢之中被碾成齑粉。
即便是神明,在自家权柄暴动的时候,也会选择听之任之,不做阻碍。
此乃天地之威,非常力可抵!
更何况,它们并非北海地祇,而是那场规模宏大的叛乱之后,潜藏于此的两个尸虫。
如此,那潜逃的乌光只能放弃潜于地下偷摸溜走的盘算。
更何况,即便它们当下不放弃,硬着头皮往前冲,也终将会撞上那权柄所化的群山,只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已经又蔓延出了数百里地,当下若在天上俯瞰,便能清晰的看到,在这北海冰原的深处,一弧形的山脉正在迅速的生成,并欲要首尾相接!
与其等着被困死在群山内,倒还不如先脱离了困境。
虽然,离开大地,意味着它们将要面对那自后世而来的恐怖,但,九死一生,跟十死无生之中的选择,它们还是能分得清的。
于是,某一峡谷中,猛的钻出了两个乌色的光芒。
而并不等它们二位有所反应,一把残缺的断刃带着呼啸的狂风,已于风雪中猛的袭来。
在无法被常人所察觉的短暂瞬间,其中一纤长,矮小的身影猛的出手一推,将自家同伴的胸膛正面推向了那飞来断刀,而它自己则是借此机会,偷偷后撤了数百里,试图绕过苍玉所化的群山屏障。
至于为什么不反抗
这话说的,倘若它们真有这个机会的话,便也用不着那些诡魅伎俩了.更何况,正面相抗的实力,它们并不缺乏,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自认两人合力都没法屠了身后的那个怪胎,而达不到这一点,那它们的下场也可想而知了。
与其最后被暴虐的怒火所撕碎,倒不如现在就无所不用其极。
人族虽然脆弱,但他们的言语,在它看来却相当有道理:遇到猛兽,不需要比猛兽跑得快,只要快过同伴就足矣!
只是,作为被抛弃的那一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直到它被投来的虎魄贯穿胸膛,钉死在地上,才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疯狂的挣扎,哪怕锋锐的刀刃在其躯体中搅起无尽的疼痛,它也毫不在乎。
只是,恍惚间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吼声在它的耳边响彻。
宛若万雷狂涌般的威势,瞬间冲散了它的意识,与此同时,逃脱动作也是为之一滞——等它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剧痛临身。
那将它钉死在地上的断刃被人从胸口拔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大手,将它死死地捏在手心里。
“咯吱.咯吱”
四面八方的力道,源源不断的挤压着它的身躯,束缚着身躯行动的同时,也让全身的骨骼都发出难以承受的碎裂声,而得益于自身磅礴的生命力,勉强跟上外力的破坏,倒不至于让其直接濒死,但也彻底丧失了逃脱的可能。
与此同时,张珂也看清了这藏在北海冰川之下,与自己有因果牵连的根源之一。
其外表是一条硕大的巨蟒,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肢体,有人的,有兽的,更夹杂着一些稀奇古怪,连张珂都看不懂的玩意儿,而在原本应该是脑袋的位置却是从中断裂,在那鲜血淋漓的断口中,伸出无数个犹如触须一般的玩意儿来,每一个的顶端都扛着一个灰白而腐朽的脑壳。
给人的感官,就好像是一个熊孩子散发思维下,胡乱拼凑的恶作剧似的。
只是,这诡异,荒诞的外表对旁观者的精神冲击相当之大。
张珂面色古怪的看着手中不断挣扎的物事,抬手用虎魄帮其修剪了一下身上胡乱生长的枝丫。
片刻之后,仿佛酝酿了一整片血色海洋的双眸,打量着手中血肉模糊的物事,满意的点了点头。
去除了那些违章建筑之后,总算是好看点了。
但问题来了,这玩意儿原本的面貌张珂就不怎么熟悉,而经过修剪之后,更是面目全非,想要辨认对方的来头就更是困难了,而在这北海冰天雪地的,又没个活物当向导咨询.
张珂想了想,将虎魄直接刺入那残缺的蛇身,而后长驱直入,顺着断口将整个躯体剖开,伴随着一阵烟熏火燎,那即便在他手中,仍好似活鱼一般力大无穷的躯体终于不再挣扎。
虽然谈不上死亡。
因为,此物原本就处在生死的交界,好似僵尸一般,明明是已死之物,却仍能活动,甚至拥有足够的智慧跟判断力。
他当下的处置,只不过因为伤势过重,陷入了假死状态。
如果将无头巨蟒埋回先前那地底血矿,等待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后,它仍能生龙活虎的再次出现。
将其串在了虎魄的刃上,又在苍玉中划了一片独立的空间将其暂时储存,而后张珂的目光再度看向了手中明确指向的红绳。
这巨蟒状态怪异,即便是张珂想要完全杀死对方,都得费一番功夫,三昧真火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覆灭巨蟒的活性,将其挫骨扬灰。
再加上之前从他面前溜走了一个逃犯,他得尽快将那个也一并捉拿了,省的被寻到了空子,逃脱了这方世界的限制之后,再造祸根。
如此处理自然是当前最好的决策。
下一瞬,张珂的身影化作一道赤红的光芒,呼啸而去
【你擒获了相顾之尸(寄生态),你惊扰了相顾之尸:沉眠的灾厄得以从梦境中苏醒,你获得了相关诅咒基于人物特效:兵主,当前诅咒已抵消.伱获得了相顾之尸的憎恶,你在九州(上古)相关声望大幅提升/一定改善】
与视网膜上信息一同浮现的,是猛然击在干戚上的一股庞然巨力,饶是以张珂当下的力气,也不由自主的后撤了一步,露出了被他踩在脚下,被劈成了数十块的类人尸骸。
脚下的这具僵尸,相比于之前的那条巨蟒,擒获的难度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在察觉到自己已无处可逃之后,回转身躯的它,转瞬间变成了一个千丈巨物,汹涌的邪异之气,直接引动了北海天变。
白色的暴雪,瞬间变成了猩红的血雨,空气中弥漫着恶臭难闻的气味。
这些雨滴落在地上,将冰川腐蚀成泥沼,而哪怕是张珂,躯体被这血雨一冲,也散发出了如常人般的汗水味,只是还未等其他的异变滋生,一道爆裂的火光便将他包裹,热浪蒸腾之下,血雨尽数化作了猩红的雾气笼罩了这片区域。
而除了这相对恶毒的能力之外。
这玩意儿就有些技穷了,诅咒,蛊惑张珂完全不吃,而纯拼身体力气,不过四斧便被拿下,随后的劈杀只是为了彻底消耗它的生命力,将其也陷入同之前那个一样的假死状态。
而相比于那畸形的巨蟒,这头新被他杀死的逃犯,在尚未被张珂分尸之前,其外表体型保持相对完整,但同样在身躯之上,也有许多让人看一眼就精神错乱的怪诞肢体。
尤其是,它的头颅早已经被疯狂生长的头发所掩盖,好似一顶树冠似的,暗红的发梢将整个头颅包裹起来,其中藏着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将之前镇压在苍玉中的巨蟒尸骸掏出来,掷于地上,张口一吸,下一瞬,炽热的火海瞬间将他脚下的冰川完全笼罩。
冰川融化,大地烧融,而那两个原本没了动静的尸骸也猛然间再起,四下乱窜,每每临近火海的边缘,便会被战斧的横面扫回火海。
在逐渐攀升的高温之中,它们即便再不甘心,体表也缓慢的出现了焦化的痕迹,当外表的防御彻底崩塌的那一刻,更是化作了两道肉眼可见的鲜亮火炬,在火海之中飞速的消散。
与此同时,双目之中倒映着火光的张珂,也陷入了沉思。
相顾之尸,他知道。
上古死后还闻名于世的尸骸有十个:自家老师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便是:帝女魃,戎宣王之尸,肝榆之尸,王子夜之尸,夏耕之尸,相顾之尸,窫窳之尸,犂[霝]之尸,女丑之尸。
相比于其他几位,相顾之尸并不算出名,但要说到它们的生前,那就被大众所熟知了。
被不死药复活,从天神变成食人凶神的窫窳,想来并不陌生。
而相顾之尸,便是谋害了祂的下属天神,贰负跟危在被杀死之后,所化的怪异,因为死前,是被绑在树上面对面处死的,所以也叫相顾之尸。
只是,张珂对提示信息上,那个后缀的寄生态有些介怀。
提示信息的出现,也间接的告知了张珂,他杀死的只是相顾之尸的化身,或者说是一部分,而其本体因为自己的举动,被从沉沦中惊醒,并隔空给他输送了一道诅咒,虽然诅咒已被抵消,但想来这俩玩意儿应当还有后续。
张珂并不清楚,它们会谋算些什么,但即便他介怀,现下也不会涉足上古。
不过,也无需太过担忧,这俩玩意儿,即便醒了,也搞不了太大的风浪,毕竟,他俩直接谋害了窫窳,而窫窳又是烛龙的子嗣之一,作为老来丧子的典范存在,它们两个敢不敢堂而皇之的出现暂且不说,即便有什么串联的想法,也没人敢冒着得罪那位钟山神的风险,去跟它们合作。
而阴谋诡计,诅咒,暗算,对当下的张珂已起不到什么效果,至于说它们亲自前来,那反而让张珂如愿了!
单对单,或一对多的厮杀,他自认不弱于人,两个丢了自己身份的丧家之犬而已
倒是,看着手中盘旋了一阵,指向了南方梁州,也即后世称呼中的益州,对这近乎于原路返回的道路,他并没有太多的挂怀,只是看着那呈现粉红色的绳头,张珂的目光有些古怪,难言
与此同时,后世,九州。
【基于本土世界发展,基于玩家平均实力基础,地球已满足文明专属副本(小型)活动开启条件,每个自然月,玩家都可以在副本界面查看相关副本信息。
基于该世界相关条件限制,本月文明专属副本如下:五猖余祸(简单);妖眚作乱(普通);帽妖乱东都(困难);湘西巫乱(困难);大唐飞升(简单~?)(本位面专属副本)
活动副本产出:大量通用货币,本文明微弱声望,道统传承,普通~专属神兵,身份(古官/神位).
基于当前世界玩家大众水准,已对活动副本进行幕间划分,非当前区域,非当前任务段单位无法直接影响玩家副本流程,基于相关保护规则,除五猖余祸外,玩家真灵化身损伤后果减少50%,相应副本奖励下降30%
】
“活动,专属?”
冯奋看着身旁的小伙伴,对面的脸上也是一副茫然之色。
作为新一批被虚空挑选的地球玩家,他们之中进度较快的如冯奋,熊湘这两位天命之子外,其他的几位同一批次的玩家,还在他们各自的新手副本里摸爬滚打,被本地人折磨的苦不堪言。
进度之间的差异,也决定了另外几个人暂时不会知晓这新出的活动副本,而这也是他们借此追上对方进度的一个机会。
不同于其他玩家。
冯奋也好,熊湘也罢,因为运气的缘故,他们一开始都进入了不属于自己这个萌新应该经历的副本,而又因为种种原因,得以提前结算。
但,保底的新手副本奖励,并不足以给他们带来太多的收获。
更何况,在摆明了的修仙大道面前,外域的诸多道路,便有些鸡肋了。
而除去了这些最重要的部分,剩下的道具也好,通用货币也罢,对他们这两个还没开启商店跟公共频道的萌新而言,起到的作用并不算大。
更何况,冯奋的货币,大多数都用来保留新手副本的起始幕了。
没办法,那可是魅魔啊!
好多好多个的魅魔,会变身,会服侍,会的魅魔,哪个年轻人能经受这种考验?
咳咳,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看着映入眼帘的五个活动副本,以及相关的副本介绍信息,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起始栏的那个平均字眼上。
不论何时,平均这个字眼,在九州而言,都有着比较微妙的处境。
平均之下,人人都是大学僧,平均之下人均年收入3.7万,而游戏又恰到好处的平均了一下,就跳出了一个活动副本页面,甚至还是在他们相对枯燥的新手期间。
怎么看,都觉得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好在,他们也不是没有外援的。
得益于当下九州修行的普行性,现在几乎每个城市都有着灵机波动检测装置,所以,在他们几个消失的一瞬间,有关人员便已经闻着味找上了门来,而后,不出预料的,在回归的第一时间,他俩就得到了外人梦寐以求的编制。
嗯,待遇层面上自然是非常优渥的,毕竟物以稀为贵,更何况,在当下被禁了对外沟通渠道之后,他们这几个新生的玩家,重要性便更上一筹了。
所以,在短暂的磋商之后,两人直接按下了随身的呼叫器。
而后,在半个小时内就有专人找到了他们,在二对二十多的盘问之后,得到了比较准确的信息,并进行了汇总判断之后,其中一相对年长的老道,开口道:“九州虽然需要相关神话史的补充,但基于两位先遣者的安全考虑,我们建议,从两个简单难度的副本中进行挑选,但具体的选择方面,我们不做干扰,只看你们各自的想法。
但不论如何,对二位的卓越贡献,我们都会给与丰厚的奖励,不管是物质层面,还是其他的,只要不违背法规,都可以基于贡献进行奖励”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章 益州火起,烧熔九州
“大姐,这位行进的方向有点不对,别不是为了我等姐妹来的吧?这可不行,别说来这儿的功夫短,姐妹们还没把宅院布置完成,一些细节处仍欠缺了些打磨,功效不够,也不知道能不能撬动了那位的欲心。
就算,就算是撬起来了,但那也不匹配啊!他,他着实太大了点,妹妹身体柔弱,可受不得这般摧残!”
益州某一座营造了大半的山顶宅院,正大门外。
三个长得千娇百媚,肤如凝脂一般的娇俏少女,正眺望着远方天穹下,那缓缓步行而来的宏伟人影。
她们三人,正是涂山狐。
受族中祖辈女娇的穿针引线,来张珂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看能不能寻到一个机会。
虽然,这么做有些背离涂山瑞兽的名望,好似自降位格,跟那青丘狐狸们成一丘之貉了,但也没法,自家祖奶奶的要求,谁敢违背啊!
要知道,在许久之前,涂山,青丘,纯狐,作为上古狐族的三个分支,其在地位上是几乎等同的。
不过,后来,涂山氏里出现了一位女娇,拐带了人王大禹,而后借着亲族的关系,涂山在治水一事中又十分卖力,这才使得三方在名分上彻底区分开来。
上古狐族,以涂山为尊,青丘跟纯狐争夺二三位,而除这三者之外,天下狐族皆为野狐禅,不入正统,不登名册。
如此,可见女娇在涂山中的声望跟地位。
她的需求,没人敢拒绝是一回事儿,但关键是也没什么人不同意啊!
要知道,涂山虽然从良改正了,但终归时日尚短,部族中仍保留着过去狐族妖媚的那套作风,而再加上,目标身份够高,自己也是突飞猛进,由不得小狐狸们不动心,哪怕只是做个小,也已经让狐满足了!
毕竟,狐,弱于争斗而强于谋算,光有聪明的脑子,并不足以保证她们的安全,自然,依附强者已成了大部分狐族默认的未来。
而,大禹这种身份高,且耿直的,不是啥时候都能钓得上来的!
不见上古无数岁月,历经八代人王,传承无数,但最终入坑的也就这么一个?
当下,人王岁月虽然已经没了后续,但稍退一步,选一人族部落的继承者,也已是顶好的良配了,更何况,借由大禹对防风氏的宽恕,跟过去的一些旧案的反转,当下的防风氏,名头甚至比过去还要响亮一二.
如此这般,也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是,她们姐妹没想到自家奶奶半路跑了,而没了这位族中最强的长者作为后盾,虽有涂山氏源源不断的支持,但她们三狐仍欠缺了几分底气。
尤其是,在看到那近两千丈高,仿佛一片移动山峦般的本相之后。
这都不是娇弱的问题了,而是生与死的考量。
想到如此,姐妹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默然。
“见过小防.少尤,我等姐妹三人乃涂山狐,受祖母之托,在此等候少尤多日。”
沉思了良久,眼见着那宏伟的身躯直冲她们而来。
虽不似之前那般杀意泠然,但所过之处仍是万籁俱静。
见状,其中较为年长的少女,捏紧了长袖下的小粉拳头,壮着胆子,大声道:“山中清冷,还请少尤入内吃些茶水点心以驱风寒,我等姐妹去通传祖母,必耽误不了您太长的时间?”
虽然,在这之前的日子里,她们三姐妹就打了许多腹稿,自认那小防风氏再怎么难缠,也能靠将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但真的见面了,才知道,什么叫做女儿心思,异想天开。
即便这位,此行除了本相之外,再无展露其它的特质,但随着双方距离的靠近,她们的真灵却被强制性的打开。
就好似一个装睡的人,被火柴撑开了眼皮似的。
被动开启的法目之下,直观的看到了对方那鲜红双眸中,沉溺着的尸山血海,也看到了好似海啸一般,跟在身后起起落落的万千灾厄!
能在这般恐怖的异象面前,不磕巴的说个明白,已殊为不易,而至于什么手段,幻术还是省省吧!
“.”
张珂很想问一句:你这茶,是正茶吗?
啥正经人,穿着彩色的薄纱当外套?
透过,那纤薄的纱衣,张珂甚至都看到了那色彩鲜艳,且相当节省布料的里衣,衣裙随山风摆动,露出踩在草坪上的白嫩玉·足。
而那所谓的府邸,虽细节处尚缺打磨,但其门窗,屋檐处却已经张灯结彩,摆满了各种红艳艳的物事。
最让张珂眼皮直跳的,还是那弥漫在宅邸上空,几乎化作实质的粉红色云雾。
喝茶是假,玩狐狸是真吧?
见过陪嫁送三床被子的,但没见过送三个狐狸的,当真是开眼了!
“替我谢过那位好意,只是晚辈此行树敌颇多,如今北上南下一番,仍没清理了多少旧怨,暗中窥探的目光使我如坐针毡,当下并不适合闲暇,玩闹!”
“就此别过,无需相送!”
张珂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一场下午茶邀请,话落,甚至都没等三个狐女说些什么,便掐断了手中的一截儿红绳,随后跟着新生的指引方向,匆匆离去。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那巫山上,默然而紧密的注视也悄然消散。
随之而来的,是狐女们看到了自家宅邸的大门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位一身白衣,面寒如霜的女神,正眯眼看着她们
随着远离了益州那地界,那种仿佛被窝玩手机被抓包似的感应也逐渐消散。
虽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但心头的压力骤然减轻,总归让他松了一口气。
而后,再低头看向手中摇摆不定的红绳,张珂的双眼微眯,自我陷入了沉思。
经过了东海,洞庭,北海之行后,杀的杀,烧的烧,当下和他在商周战场中有恶性因果牵连的存在已然不剩多少了,但不剩多少,就意味着这件事并没有结束,更何况,除了这些潜藏的比较深的古神妖诡之外,此方天地还有不知数量的上古存在潜藏进来。
这些同样是对他饱含恶意的存在,张珂显然不可能放过他们。
而看着手中炸散,好似一朵花似的,分散指引着数十个方向,同时还不断变换着方位的线头,张珂目光微冷。
下一瞬间,狂风呼啸,龙吼如雷。
炽热的火焰,顺着呼气,化作千万条百丈的火龙。
咆哮着,坠于山林之间。
刹那间,无边火海自此而起,万物颤粟中,慌忙逃窜!
“他难不成是想点了整个天地?虽然确实有效,但此火凶戾,暴虐,任他这么折腾下去,这边还能有多少生灵幸存,太过分了,当真是目中无人,我倒是”
西岐,讨伐西戎的大营中,一仙风道骨的炼气士猛的直立起身,开口怒斥。
虽然因为天地的多番变故,他们之中的某些存在,得以借涨潮时分,将自己在这片天地中,相对虚假的存在炼为真实,不需再像先前那样,以一个固定而刻板的化身,投影去完全按照天地的安排延续自己的命运。
从名义上来说,那后世少尤的到来,对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存有一份情谊。
只是,在大势不可违的情况下,这份情谊又残留了几分,那就值得商榷了。
更何况,相比于因十万大山,东海两处诡神,妖魔死绝,从而得到侧面帮助的朝歌,他们西岐在这其中,除了显化的情分外,可没得到什么好处。
就更别说,因西岐跟朝歌根本上的冲突,双方中某一方的强盛,势必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而那自益州燃起,并带着一股鲸吞天下势头的熊熊大火,如果真任由其蔓延开来.他们自不会怀疑,这位少尤对人族的温情,可与其对人族的多番宽容相比,诡神,妖魔,蛮夷,所有被覆盖在火海中的其他存在,都难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就别说这么多存在都被烧了,即便不全被烧死,只是其中的部分受到重创,那已在垂死挣扎的大商也会喘过气来。
而完全腾出手来的大商跟人王的配搭有多可怕。
用这段历史的原本命运来进行解析,再符合不过:据记载,西周发兵突袭朝歌,是趁着商朝大军在外征讨蛮夷时发起的突袭战,整个朝歌都凑不出多少正规军来,被那位帝辛带上牧野之战的所谓兵卒,绝大部分都是仆从军,罪囚。
而甚至是在这些乌合之众刚一接触便自己溃败,四散逃窜的情况下,牧野之战仍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甚至,到最后,帝辛都不是被西岐率领的诸侯联军所擒/斩,而是在朝歌中自尽而亡。
就问你,猛到这种程度的人王,如果真解开了束缚,那夷方反手可灭,而下一个死的就是西岐!
这怎么让人不害怕!
虽然,此方天地跟主世界的时间轴已完全独立,割裂,不会太过影响到九州,但同样的,被独立出来的他们,也具备了完全独立于本体的存在。
在大家明等着升官发财的情况下,你要我去死,这不纯纯祸害么!
真以为没人收拾得了伱了是吧?
然而,不等他走出营帐,身后陡然传来了一道淡漠无情的声音:
“坐下!”
“大公子,您”
其人回首皱眉。
而后,便看到了那坐在下方左手位的大公子,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紫衣,头戴冠冕,面容威严而神色淡漠,迈步间坐上了属于西伯侯的上位,而后目光在帐中环视一圈。
迎着众将,门客或诧异,或惊吓的目光,淡淡道:“以西岐大公子言,益州之事,无论如何变故,我西岐上下皆不可参与此事,违者斩其肉身,剿其真灵,永世不得超生。
本帝的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外界的变故,张珂并不知晓。
在他那宛若深海,无边无际的法力的支撑下,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益州的天穹便燃烧了起来,而身处于火海中的大地,更是早早的失去了苍翠,斑斓的色彩。
在高温,热浪的灼烧下,万物都化作了统一的赤红之色,高耸的山峰,好似夏日融化的巧克力,泥沼一般的岩浆缓缓流下,顺着地势,向着四方天地蔓延。
相临荆州的群山之间,百兽奔腾,虎狼也好,鹿兔也罢,往常刚一见面,就必会分个生死的兽类种群,在当下却意外的和平。
它们的眼中,除了眼前的道路之外,再无其他存在。
即便肠胃饿的紧,也绝不贪食一口。
而与之一同的,还有昔日占山为王,在各个山林中称霸一方的诡神,精怪,此时也不复往日的风轻云淡。
作为逃亡大队中的一员,它们也同样放下了往日的仪态,变作本体,四蹄狂奔不止,逢山越山,见河跨河,那一双双充满了智慧的眼眸中满是埋怨,嫌恶之色。
过好自家的一亩三分田就是,闲着没事招惹外人干嘛。
就算这样,自己惹的事,自己去抗,拿大家的命跟你们一起玩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知晓部分内情的诡神们,同样也知道,不论是放火的那位,还是招惹他的那群,都不是它们这些小虾米能碰瓷的存在。
心里暗自抱怨两句,倒没什么妨碍。
一般情况下,这么混乱的情况,也没人顾得到他们。
可心里想归想,说出来一切就变味了,真有那些恼羞成怒,不顾面皮的,来找麻烦的话,没谁能熬得过去。
没必要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利,惹这等麻烦。
而相较于,多少还知道一点内部情报的诡神,精怪们;那些常驻商周副本,将这里当做大本营的玩家们可就麻爪了。
看着副本交流区的频道上,某位胆大包天的玩家在前线充当战地记者,在频道中推出的指定链接。
一些尚有良心的玩家们,还多少感恩了一番,才通过链接进去观摩,而那些因外部环境,被迫变成乖宝宝的乐子人,此时就完全不遮掩了。
一边观摩着现场直播,一边载歌载舞:
“杀起来,杀起来,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随着视网膜短暂的昏黑,再度睁眼时,便好似亲身来到了现场。
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当前的场面:
巨大的火浪,升腾之下,几乎将整个天穹都包裹其中,便是刚上班的金乌,都耐不住炽热,而凶恶的灾厄袭扰,被迫飞入了星空之中,暂且躲避横行于世的恐怖。
这一番,倒是苦了天上的繁星,为了不被太阳真火点燃,它们不得不给这个不输给下面,只是比那火海稍微温和点的大家伙,留下一个立足的地方。
挤压之下,星图移位,天机混沌。
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胆大包天的在占卜的角色,因天象的变化,而遭受反噬,狠狠的折寿吐血。
而相比于拥挤的星空,大地之上,则更是难言。
在益州彻底被赋上一层赤红的色彩之后,那通天的火海便如越过河道的洪涝一般,漫无目的的朝着四方漫灌而去。
而火海所过之处,不论是高耸的山峦,还是奔涌的河流或是融熔,或是干涸,尽是变得面目全非。
而作为早早便察觉了灾难,四散奔逃的存在们,不论是四个蹄子的,还是凭着翅膀在天上翱翔,终难抵得过汹涌的火幕。
只是稍稍力竭,法力跟不上消耗,便被那恐怖的高温所吞噬。
在摇曳的火海中,化作一个个燃烧的火炬,挣扎着,吼叫着,片片剥离。
血肉也好,真灵也罢,在极短的一段时间内,尽数化作了一抹苍白的飞灰,随着蒸腾的热浪播撒到天地中。
升腾的火海,缓慢,而持续着吞噬一处又一处的山河。
好似一个橡皮,一点点的抹除掉画纸上原本的所有痕迹,而后以红色的颜料,将一切悉数覆盖。
而更为恐怖的是,伴随着火海的蔓延,有一擎天的阴影,从益州的深处迈步走了出来,一宏伟的战斧在其手中不时的空挥一下,暴虐而凶戾的风暴,转瞬间便推动着火海,朝着某个方向狠咬一口。
紧接着,便是一道仓促,而凄惨的哀嚎声突然响起。
那好似随意而为的动作,与暴虐的火海,跟丧生在此下的无数生灵,形成了一副恐怖的末日图绘。
“这,是新生的那位九黎之主?”
看着视网膜上化作一片赤红之色的现场直播,回过神来的任奔,哆嗦着手,强自将一根重金从外域购买的雪茄送进嘴里,而后借着一张符篆将其点燃。
“呼!”
暴躁的火焰直接席卷了他的脑门。
虽闪躲及时,但额前的一大片区域,仍是被烧了个干净,露出了光秃秃的额骨。
但对此,任奔并不介意,只是沉默着,看着视网膜上已经好一会儿没什么变化的直播,默默的吞云吐雾。
对于凡人而言,颇有毒害的烟酒。
在玩家群体中却十分畅销,不提其中材料的天差地别,一些特殊的物质用作材料能提供大量的加成或助力效果,就如同九州神话中的琼浆玉液,那便是品质相当高端的仙酒,而其效果也是十分霸道。
只要能承受得了,那厚重的药性,保证自己不会彻底醉死,一杯琼浆玉液,能省却十数年的艰苦修行。
而玩家们虽然能通过游戏消费,省略修行上的积累环节,但货币这玩意儿,用途实在是太多,能节省一点,用作其他方面,总归也是好的。
只是,任奔并没有阔绰到拿琼浆玉液修行的程度。
况且,他的身份跟位格,也不足以享受这等高端的物资,哪怕是在虚空商城中直接购买,也是无福享用。
而这根来自外域的雪茄,其核心是取自精灵古树上的树叶揉合某种清心的草药制成的,具备强效的清心,冷静,驱散一些神魂类负面buff的效果。
但哪怕他都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烟囱,大量的烟团,不断的飘出,将整个房间都熏的云雾缥缈,那好似擂鼓一样的心脏都迟迟无法平复下来。
他知道,这是观看了超模法术的效果。
即便是隔着频道,以视频的方式呈现,那片火海所附带的恐怖灾厄,也仍旧映照到了他的身上。
感受着有些疼痛的胸膛,任奔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自家祖宗强是一件好事,但强的太离谱的话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一章 画地为牢,丰收时刻!
相比于那些胆大包天到了什么热闹都想要凑一凑,却碍于交流区块直播的完美复刻,哪怕是隔着屏幕,他们都被那通天彻地的火光所附带的概念,伤到了自身。
因为并未亲自体会,那暴虐的火海,升腾的热浪。
倒是用不着被那诡变的概念纠缠上,但即便如此,当下部分人中也出现了环视幻听,无来源的高温烧灼的他们浑身大汗淋漓,而心头的焦躁更是抑制不住的涌动出来。
真要是如此,也算是幸运,只要断绝了联系,稍等一段时间,那借由传播渠道倒映在他们身上的影响也会逐渐消失,若真有人连这点时间都忍耐不了的话,也可以购买一些相关的丹丸,道具加快净化的过程。
怕就怕自己实力不足,又忍不住内心躁动,迫切看乐子的。
别的悲惨下场,他们倒是没看上什么,反而自己却是被那高温隔着屏幕灼伤,全身通红,双眼血丝密布,甚至于张口呼吸间,喷吐出来的也全是烧热了的血雾!
只不过看了片刻的功夫,从里到外都统一的变成了重度烧伤。
感受着好似已经六分熟,快要运转不动的五脏六腑,玩家们一边后悔着狂打自己嘴巴子,一边通过游戏购买各类疗伤道具,伴随着身体的好转,是如潮水褪去般干瘪的荷包。
望着不再富裕的家资,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悔的胃疼。
而跟玩家们有着相同心路历程的,在这商周天地也有那么一批。
在冀州的,某片山林之间,其一隐藏的洞天福地与外界天地的窗口处,一双双眸子,神色紧张的看着远方那赤红一片的天幕,讷讷无言。
虽然,在接下这差事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这并不是什么好活儿。
但奈何上古那边风云变幻的节点只是短短一瞬。
虽然,这一瞬相较于常人来说难以把握,但对于诸多超凡脱俗,乃至于先天神圣的存在而言,一瞬即逝的时间,大的动静或许闹不出来,但一些小的手段,时间上却太充足了!
在九州鼎的循环松动的一瞬,早已经有相关谋划的存在们,便立马通过自家的隐秘渠道,送出了一批人选,并着手准备开放渠道,容纳更大的通过。
毕竟,刑天也好,蚩尤也罢。
这两位或许死的久远了一点儿,但他们的鼎鼎大名,在上古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是死了的当事人,也能够通过血脉的传承,将那恐怖而暴虐的印象流传下来,留待后人观瞻!
而作为了继承了这两位传承的张珂。
上古诸多存在,不是因跟人族关系交好选择听之任之的,便是早早就做好了一棍子打死的准备。
上古虽大,但已没有容纳那俩蛮子的立锥之地,哪怕是后代传承也决不允许。
否则,以后大家睡觉都睡不安稳!
只是,它们的动作虽然迅速,但大禹那边也并不算慢。
刚刚兴起的遮掩手段,眨眼间便被破除,震慑不说,甚至不过一晃眼的功夫,那缺失的九州鼎也重新归来,再度稳固了那如铜墙铁壁一般的九州天地。
这也就导致了,它们原先准备的手段,突然失去了效果。
毕竟,一块木头,靠爪牙之利多少还能刨点痕迹出来,时间足够的话挖个坑也不是问题;但倘若是一块熔炼过的合金板,非但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抓的急了只能崩了自己的满嘴牙。
如此,也就导致了,这么浩大的场景,结果却弄的有些虎头蛇尾。
除了第一批,凭借自己“身形矮小”能通过原本的孔洞强行钻出去的之外,剩下的预备队,全被堵在了窝里。
而还不等它们掩盖后续,那眼睛长在了脑袋顶上的庚辰就上门拜访来了。
如此,一切谋划彻底胎死腹中。
没办法,有过往的功绩摆在那里,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当着这位上古战神的面,偷偷上眼药!
家那边的停摆,导致了商周这边的计划也格外的不如意。
尤其是,诸怀跟肥遗被尽诛于东海之滨之后,它们更是彻底打消了那份心思。
一个人上,不一定能赢,而人数多了,又担忧猪队友的拖累,这跟哪儿说理去啊!
如此,在谋算已经彻底无法完成的情况下。
它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保住自己的小命,在这新夺来的洞天福地中,潜藏起来,沉默的等着外面危险的离去。
但意外来了。
就跟它们没预料到,九州鼎的镇压会突然松动一样;它们也同样没料到,那位少尤在见事情朝着麻烦的方向演变之后,第一时间不思考怎么解决,而是tnd掀桌子?
艹!
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
捏妈妈的,你可真是没白认了少尤这个名字!
“现在怎么办?”
一个全身雪白,长得颇似后世狼犬的存在,从“窗口”处缩回了头,目光忐忑的看向了它们这个小团体的领头人。
“能怎么办,等!此世,即便脱离九州主体,但终归是九州腾飞的起始点,当下他在南蛮那边烧的痛快,但却不会料到我们藏在北方,呵,等着吧,那些后世仙神不会眼睁睁的看他一路烧灼,破坏了天地主体命运的,我们看戏就好!”
沉默中,一长着公鸡的身躯,却有一颗人头的存在,皱眉如是说道。
话音落下,周边的数个存在的面庞瞬间变幻了颜色。
就.挣扎都不挣扎,直接开摆的吗?
这.大家好歹都是一地神圣,再不济都在食谱上挂着个名号,没必要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
“晦气,早知如此,便不与你们一道来了!”
晦暗中,有人沉声呵斥。
而那鸡身人面的凫徯瞥了对方一眼:“那要不你去?这里边,谁还觉得丧气的,大可一同前往,气势凶悍一点,骨气也硬一点,便是打死了也别出声,就当是为大家谋福利了。
至于尔等家室,放宽心,我等自会将其当亲子养育成年,如何?”
轻描淡写的语言,却让先前开口那物面色一变。
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站在那里好不尴尬!
而与此同时,荆州大地。
张珂看着因火海推进,被放弃自家洞府,从各个角落里,仓皇逃窜的硕大的存在。
这其中,不全都是对他怀揣恶意的。
至少,在他以三昧真火,焚遍两州山川之前,对张珂抱有恶意的存在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但在当下,所有的非人生灵,在这场灾厄的逼迫下,都开始了逃荒似的北上之旅。
妖物,诡神之间虽然冷血,残酷,但也不乏温情之举。
便是在张珂的行径中,就见过了不止一例,像眼前的虎蛟似的,为了给家中幼小争出逃离的时间,像飞蛾扑火一般,勇猛的冲进了火海之中,忍着从身躯到魂魄的灼痛,向他发起扑杀,撕咬,只为拖得一时半刻,容妻儿老小逃窜。
见惯了那些冷血的诡神,如此温情,且壮烈的场面倒让张珂有些不习惯。
因为一撮人,怒而掀桌,扩大打击面这件事是否为错?
以他的自己的角度来看,也许不该。
但倘若放到整个人族的层面上来说,这些妖魔诡怪,牛诡蛇神,十个里面杀十个或许有冤枉的,但十个里面杀九个绝对有漏网之鱼!
当异类的,谁还没个吃人的习惯了?
听说过虎毒不食子,但又是否听说过虎毒不食人的传闻?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就不是一个族群的,那自我的善恶观念也就不尽相同,今日他能大发善心,但这些个妖魔,诡神就未必感念他的胸怀,甚至记恨在心,原本不食人的,在他离开之后开始要求血食,去城镇,村落狩猎的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就像后世,所谓的保护动物,吃素不吃肉,牛羊猪鸡多可怜,它们也有父母亲人,也有情感之类的话,别说在具备神话背景的九州。
就连后世那末法的环境都站不住脚。
所谓可爱,吃素的小动物,不过是建立在人类强大,而自身弱小,亦或是被圈养的前提下才形成的表象。
就如同可可爱爱的小熊猫,在园子里吃竹笋的它们,到了野外也是要狩猎肉食的,而人类,只不过是狩猎起来不划算,代价太高,而他们又能给与足够的卖命钱,所以才显的和善罢了。
没吃上几天饱饭,就总想着掀桌子。
也说不清,他们究竟是蠢,还是坏。
随着张珂的继续向前,那匍匐在他脚边,狂啃脚皮的某物也被随意的抛飞,而后刚落在地上,还来不及从将死的剧痛中回神,便见到一片漆黑的阴影猛然坠落。
下一瞬,天黑了!
大火,高温,哭喊,跟鲜血。
张珂从益州启行,跨荆州,到雍州,这一路上所花费的时间不过区区三两日,但在赤红的火幕中,他已数不清自己究竟杀死了多少逆流而上的勇者,也不知道这片燃烧的火海究竟提炼了多少苍白的灰烬。
到了现在,连张珂的心思都开始分散。
身躯在机械性的进行着杀戮,而自我的精神,却已经飘到了数万里外,看起了那场处在夷方的大战。
而与之相对的,玩家群体也好,诡神,妖魔也罢,乃至于躲藏在洞天中的诸多身影,当下都有些麻木了。
杀一个或许会惊讶,杀百来个大家会思考群起围攻,但千个,万个乃至整个三州之地,万万生灵陨落的背景下,早已经无人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少数案例。
除了玩家那边,在饶有兴致的呼朋唤友,带相熟的朋友们来看乐子之外。
其他群体,心中都在思考着一个十分沉重的问题:
这位少尤的杀性是不是太大了点?
比起蚩尤来说,或许还好,毕竟后者某些极端的情况下也会向自家人出手,虽不至于谈到生死,但重伤也是免不了的,而这位,以及那通天彻地的火海,从始至终都避开了人族的聚居地,从这方面上看,或许还算得上是温和?
但转瞬间,他们便否认了自己的幻觉。
温和?
所谓的温和,是建立在益,荆两州无一人族之外生灵幸存的前提下,万物寂灭,山川烧融,诛九族与之相比都显得格外的人性化了。
这期间倒也不是没人反抗过。
可除了那些自不量力的,连火海关卡都没能闯过的乐色之外,就算能闯到那位面前,也经不起干戚的杀伐。
骨头最硬朗的,应当属一个继承了狡之血脉的走兽,但在那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吞没的火海中,也不过堪堪坚持了十斧,便身首异处,最终虽没魂飞魄散,当做骨灰,但被人掏心窝子,除去肚肠也不是什么好下场。
如此,刚刚升起的心思瞬间收敛起来,年长的存在一个比一个逃的快。
抛家舍业,尽往东边去了。
既然这位不牵涉人族,那俺们投靠人族总不会被当火炬点了吧?
而除此之外,它们也在等,等这九州真正的主宰者看不下去后,出来主持局面!
说曹操,曹操就到。
当那绵延天地的火浪,侵蚀了大半个雍州后,朝着冀,豫边界推进而来的时候。
天地间,突兀的响起了一声叹息。
而正当一些有心人,心里喜不自胜的时候,它们却愕然的发现,自己的洞府,空间,被强行从主位面分割开来,而后恍若瞬移一般,出现在了雍州地界。
刚一回神,便见到身后的大地上,突然升起了一层透明的壁障。
好似倒扣的碗盖一般,将已被烧融的三州囊括其中,封锁成片。
而至此,一片片被割裂下来的空间,也仿佛找到了归处的拼图一般,严丝合缝的跟周围的山川交融到了一起。
“???”
“昊天,伱枉为上帝!”
“上天何等薄待我们,不过是些许私怨.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
与那密密麻麻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张珂耳旁的一道嘱咐声。
听到自己在事后要负责收拾残局,将三州被烧融的山川重新恢复到原状,张珂倒没什么意外。
毕竟,废点功夫,比从天庭那里扣自己存储的山河地脉要划算的多了,虽然付出的时间上略有亏欠,但要知道,作为一名纯正的仓鼠玩家,只要不盯着他的仓库挖,那干什么都成!
更何况,这干活儿哪儿能没有损耗呢?
被三昧真火略过,生机尽没的山川恢复起来困难,但拿点现成的来置换,而后与周围地脉混淆一下,促进生长也是很正常的吧?
那既然地脉都安插上了,摆点草木树苗,虫鱼鸟兽也很正常吧?
不能想,不能想,再想眼泪就流出来了!
而就在张珂接下这责任,面色有些沉重的时候,天穹之上,某一身影看着那益州遗留的点点青翠,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做了这偏心之举,心中说不愧疚是假的,但奈何儿女们自己不争气,也怪不得他顺水推舟了。
说白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些事便让他来承担就算了,无需多言,更何况,要真有那份儿心思,那不还有一个名分呢吗,自己长点心,比父母一直推着走总要好过的多
心中思虑的同时,下方的雍州,早已经打的不可开交。
在这片天地中,大部分后世鼎鼎有名的存在,都有其残存的痕迹,但绝大多数都已代换了身份,自己入局,而仍然超然物外,不知不觉间便能更天换地的,也就只有那位名义上的九州之主——昊天上帝了!
虽平时,它们对这位空有位格,但权柄系数归于人王的存在,还保留着颜面上的尊重。
但在这生死交界的时刻,什么礼仪,什么脑子都扔在了身后,放声狂骂,才是当前众人做的最多的一件事。
然而,骂过,鄙夷过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看着那远处滚滚而来的通天火海,看着那行走于热浪中的擎天巨人,便是再怎么不愿,它们也只能摒弃心思,去直面那恐怖的灾厄。
“呼风唤雨!”
现任的淮水水神——禺狨王,一长得长尾赤睛,身高百丈的猿神,手持一柄三股钢叉,朝天高举,使出了自己身为水神的看家本领。
它的法力犹如开闸的水库一般疯狂倾泻。
而与此同时,赤红的天穹上,忽的生出了片片云霞,不消片刻功夫,便凝出了千里的乌云,伴随着雷鸣镇镇,大雨倾盆而下!
看着细密的雨水,禺狨虽不满意,但这也已经是当下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
那昊天倒没不要脸到了彻底封锁这片天地的内外环境,真要如此,跟将三州割出天地也已没什么差别。
但坏就坏在,因火海的侵蚀,这雍州不论是天上的水汽,还是地下的水脉早已经被蒸的十去八九,残存的些许根本凑不齐一场大雨所需的基础,而内陆的水脉对这三昧真火也无有明显的效果。
这场大雨所需,都是它耗费了大量的法力,从数十万里外的四海远调而来,甚至这其中,还夹杂了其他存在贡献的一些玄奇珍水作为补充,来遏制这滔天的火海,为它们之后提供些许的助力。
然而,下一瞬间禺狨王看着只是勉强降了个千余米高度的火海,猛的瞪大了眼睛。
tmd这不科学,也不神话!
凭啥你家的三昧真火,不吃四海克制,这tm不按道理出牌啊!!!
聚集成一团的古神们看着这整个痴呆了的淮水之神,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它们也很难理解,这种诡异的玩意儿还能在三昧真火的范畴之内,但一想到那位非北斗不可破,甚至连整个时空都混淆了的大雾都能被称为布雾之后,再奇葩的玩意儿出现在他们这一脉身上,似乎也变的合理了。
而至于张珂。
虽然不明白,那群诡神们被抽干了之后,才搞了这么一场小雨所为何求,但此时他的目光已经盯上了那个被古神们团团包围的,一头长着形似人面,体态如山一般的彩色公鸡。
《山海经·西山经》:“又西二百里,曰鹿台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银,其兽多牛、羬羊、白豪。有鸟焉,其状如雄鸡而人面,名曰凫徯,其鸣自叫也,见则有兵。“
虽然,自己的食谱上,并没对其有明显的食效标记。
但色彩同样鲜艳的鸡类,在后世可是被冠以飞龙的美称,这只虽面色凶了点,但想来也应当差不到哪儿去吧?
思考中,他的身形猛然膨胀,眨眼间便捅穿了云层,朝着更深邃的星空一路而去。
而那早先被他握在手中的血色战斧,在本体的膨胀之下也是肉眼可见的变幻着姿态。
略作瞄准,而后双臂挥斧劈杀而下。
于是,无数的诡神们见到了阴沉的天穹猛然间撕裂,而后一血色的灾星向地面坠落而下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二章 玩火一时爽
“轰隆隆!“
张珂用尽了力气的一劈,其倾泻的力道直接洞穿了脚下的大地!
尽管,在这之前已有凫徯随同着几位上古异兽竭力去阻挡那当空劈杀而下的战斧,但在那般暴虐而不讲道理的倾泻之下,作为支撑的大地,仍不堪重负的直接裂开!
无数的土石化作棕黑的喷泉冲天而起。
平整而略带起伏的大地更是在骤然间陷空了一大片区域,只剩下了古神们脚下,那狭小的一块得以幸存。
本来,厮杀,争斗都是避己之短,扬己之长。
在早知道干戚暴虐,不可一味地以力拼搏的情况下,让其挥空,是当下最好的决策。
即便是这等凶兵自带锁定之能,战斧劈下必定染血,但对于具备丰富经验的古神们来说,也能找到侧面绕过这些规则概念的方法,别的不说,随行而来的存在又不都是一伙儿的,除了它们这一堆小团体外,拉谁来当替死诡都可。
干戚在斩杀了一个生灵之后,其中暴虐的规则便会陷入停滞。
不管多么离谱,但如果保证每次都是一击必杀的话,至少能将其维持在一个危险较小的程度。
古神们自然不是什么大方的存在,若为了自己的性命,献祭他人本就是可行策略的一种,但.现实情况不允许!
有昊天出手,将这地处中原边界的三州完全隔离起来后,它们的活动空间就变得极其狭小,前有九黎少蛮拦路,后有壁垒堵截,两侧火海汹涌,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脚下这几千里,已算得上是灾厄之下,唯一的净土,而诡神,精怪,古神这三方来源不同,却同样被囚禁在此的,也不得不临时的站在了张珂的对立面。
这份默契来的并不容易,甚至直白来说,就是抱团取暖。
但如果,其中谁生了坏心思,想要将人踹出去来为自己争取时间的话,那局面马上就会陷入一个四分五裂,人人自危的环境。
本来面对这位连赢面都很难说,了不起在刚开始时有那么四分胜算,可如果自己人都乱了,那大家真就得在这场复仇的怒火中,一起去幽冥报道了!
所以,在其他存在心思浮动的时候,作为当前最强的凫徯,第一个站了出来直面干戚的劈杀,为的就是暂时收拢人心,全力应敌。
只是接手后,凫徯才恍惚的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过于乐观了。
那暴虐而凶戾的力道自然无需多言。
随着那血色战斧一同挥下的,还有一道宏伟而沉重概念猛然袭来!
直到此时,凫徯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眼前的这位并不单纯的是九黎少尤,其在九州的天庭中,也有一份相当沉重的神位应对。
此为天地之力,权柄之重。
一击之下,蛮力与权柄交叠,让它感觉到自己不像是在跟人厮杀,反而好似要扛起一块巍峨的大陆似的。
难不成,这家伙在之前跟诸怀的战斗中,还藏拙了?
这想法只在脑海中闪现了一瞬。
再回首,凫徯已顾不得多想。
它那借自己爪趾所炼制的奇形刀刃,在接触的瞬间便被崩了一个豁口,而后更是被那沉重的力道压得倒刺向了自己的肩膀。
本不锋锐的刀背,在此刻反到不如利刃加身。
完好无损的翎羽之下,是几乎碎裂成渣的骨骼。
虽勉强接下了劈杀的战斧,但因力道的宣泄,周遭千里的地面直接被砸塌成了一片巨大的盆地,而凫徯本体更是直接没入了地下,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鸡形的深坑。
而作为顶天的高个儿,凫徯的突然消失,也使得顶替的人选发生了变换,那头雪白的人狼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裹挟的巨力直接压成了一滩狼饼。
作为身死的代价,白狼的死亡,倒是给其他一同协作的存在争取了躲闪的时间。
张珂看着脚下新出现的盆地,那仿佛血海一般鲜红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也并不特别记挂。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反正这三州之地,不论折腾成什么样子,最后都得由他来恢复原样,再多这么一块盆地也不过是给之后多加一点时间罢了,他还损失得起。
反而是,在听到那句嘱托之后,本来在益,荆两州内,已弱了许多的火势如今彻底消失。
而在这雍州之地,火海燃烧的范围也仅停留在这数万里方圆的区域,仅作为防止诡神们逃窜的后手,却不再主动熔炼天地。
况且,说白了,之前他的张狂也是因为这三州,在商周时代并不属于中原区域。
要知道,大禹划九州,那是上古年间的事情。
事实上,因为九州分割,后来的夏朝也好,商王也罢,其所率领的人族大多都聚居在两河流域的东方区块,而雍,益州真正有大量人族活跃还要等到春秋战国跟秦汉年间。
此时,生存在此的,大多是被朝歌捕获而来的生番跟诡神精怪之属.
在透过权柄形成的视觉,发现那凫徯被一股熟悉的黑红血气包裹,拖拖拉拉的不欲返回地面,张珂便果断的调转了方向,手中的战斧连连挥向了那些散开的诡神。
他虽不畏惧围攻,但也不介意让自己所面对的暗箭少上一些。
毕竟,在场的这些,终归算得上是这次谋算他的中高层敌人了,总不至于像洞庭的乌合之众似的,薄弱不堪。
“可惜了,要早知道昊天.天庭如此庇护于你,我等便不蹚这摊浑水了。”
一番扑腾之后,总算是回归了地上的凫徯,略带落寞的目光扫视着周围一个个被劈成两半的硕大尸骸:“呵,终归不是自家的地盘,受人限制,上古”
话没说完,它便见到那先前背对着自己的巨人猛然回转身躯,手中的战斧径直劈杀而来。
在凫徯返回的这会儿功夫,已经有复数的诡神,在他斧下被车成两半。
虽有波折,但饱饮热血的干戚还是稳中有升,在大量新生力量的加持之下,本就不特别擅长这种硬碰硬的凫徯更是难耐。
凫徯,掌兵戈杀伐之兽。
虽说,以商周混乱的背景,它在其中能汲取到大量而充沛的养分供给自身。
但因天地的隔绝,导致它根本无法从中原那边汲取到太多的战乱之气,而哪怕是抽取也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但相比于干戚那粗暴而简单的叠加概念,凫徯的成长就有些难言了。
直白来说,在这快节奏的战场中,它的成长速度跟不上张珂的起飞速度。
所以,在地下潜藏了一会儿之后,坐不住的凫徯选择出来直面。
在短暂到转瞬即逝的时间内,凫徯身上环绕的兵戈之气仿佛一支支利箭似的攒射了出去,悄无声息间附着在了诸多诡神的身上,深入血肉,侵染真灵。
本就激烈的战场中,无人察觉,它们的畏惧心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猩红的双眼,跟豪迈的胆气!
在混乱的战场中,这些细小的概念波动并不易于察觉,但不知不觉间,一些诡神古神便已中招,再勉强扛下那战斧的劈杀瘸着一条翅膀,迅速撤退到战场边缘。
张珂注意到了脚下怪异的气氛。
原先好似蚊虫一样,跟他周旋的诡神们,竟一反常态的径直冲锋上来。
没有法力消耗,没有神通彰显,全凭肉身以及手中那算不上特别坚固的兵刃向他发起了决死冲锋!
当干戚好似切割一滩烂泥似的,将面前的一条堕龙一分为二之后,心中一动,下一瞬他的目光便转向了那紧贴在透明壁垒边缘,匍匐着大声喘息的凫徯身上。
这一套把戏,他在朱厌那里看的太多了。
只是,相比于那能够无中生有的凶猿来说,面前的这只大公鸡在手段上弱了许多,还得依附于外部环境。
张珂虽然发现了远处的变化,但奈何面前的疯狗着实太多,虽有心阻拦,但在有意放纵之后,看着匍匐在他身上,陡然间目光恢复了清明的诡神们,便也不得不止住了步伐。
简单的算计,明白的阳谋。
要么便顺着凫徯的布置,最后再与它决战,要么就要扛着这些诡神,任由它们像蛆虫一样在自己身上啃食,而去迎战。
“呵!”
轻笑一声,而后那笼罩了外界的无边火海猛的向张珂所在的方向聚集。
片刻的功夫,他便变成了一燃烧的火炬,周围的天地更是在高温跟热浪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
一拥而上的阻拦只持续了盏茶的时间,当一个个焦黑而僵硬的身体,从高空中坠落,碎裂成块之后,张珂的头颅也猛的消失在原位。
随后,便是响彻天地的劈杀!
“轰!”
在赤红的火光之下,被堵在墙角的凫徯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无首的身躯,恍惚的意识有些分不太清当下的情况。
但头脑的茫然,并不影响身体做出本能的抗拒。
转瞬间,那些远道而来的兵戈杀戮纷纷涌入了它的身躯,眨眼间这本就体型肥大的公鸡更是膨胀了几圈,那锐利的鸡喙径直朝着张珂的胸腹啄去,黑铁一般的双翅更是高举头顶以遮蔽风雨。
“咚!”
“轰!”
转瞬即逝的时间节点内,那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鸡喙破开了表皮的阻挡,深入了炽热的血肉内部,还未等尖端寻到那些跳动的脏器,头顶那暴虐的阴影便已当头砸下。
刹那间的僵持之后,凫徯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座绵延无尽的山峦正面相撞。
恍惚间,它的眼前似有无数画面流转。
成年,独立,占山为王,号令千百个母飞禽在膝下承欢
分明有那么多诡神分摊了干戚的规则,分明自己没有察觉到神通的助力,但这力道怎么比先前它经受的那两次猛烈了那么多。
而且力量构造与先前也有了明显的区别。
如果说,之前的干戚是纯粹的力与势的话,如今在那暴虐的势力之中,还夹杂着一股更为混乱,疯狂的概念,一齐侵入到它的身体之中。
混乱的力量全然无视了身躯的阻碍,直接没入真灵进行更深层次的毁坏跟破灭。
那种癫狂的痛苦,让凫徯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好像要撕裂了一般,脑海中种种疯狂而繁杂的思绪一齐涌入直接断绝了身体跟真灵的紧密联系。
“凫徯凫徯!”
那凄惨而癫狂的声音,哪怕是隔着厚厚的壁垒也听的一清二楚。
但相比于那癫狂的哀嚎,那些身处中原的存在更关注那持干戚而舞的无头身躯。
对于拥有相关知识储备的存在而言,刑天的传说在九州文明并不算隐秘,但那位是被斩首之后,以身躯独立而活,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刑天跟无头氏并不是生死两面的存在。
但面前的这位虽有混乱而暴虐的能量,以及世界的隔绝,但透过一些蛛丝马迹,仍能感觉到其富有生命力的热血,跟蓬勃跳动的脏器。
蚩尤,干戚,除此之外还继承了这无头氏凶蛮暴虐的姿态.
一时间,无数存在沉默无言。
祂们对这位少尤的观察,还是不够上心.
“轰隆隆!”
在昊天封锁了天地之后,这雍州便成了一处非生即死的角斗场!
而面对从罪孽中艰难挣脱,恢复了神志的凫徯,张珂也并没有其他的言语跟动作,手中的干戚已替他说尽了一切。
一下又一下,从相对平等的僵持,到薄弱的反抗,再到长驱直入的凌虐.终于,当张珂都无法单手承载干戚所附加的力道之时,那活蹦乱跳的彩色飞鸡也已伤痕累累,双翅折断,双足断裂,流淌的鲜血在身下形成了一道浅浅的湖泊。
然而即便如此,凫徯的双目之中也毫无一点软弱退避之色。
虽立场不同,但对于这种骨气张珂还是颇为赞叹的!
而后拽起那庞大的身躯,双臂用力猛的一转,便扭断了凫徯的脖颈,肋下的手臂随手一划,一截断刃钉在了那刚刚露头的真灵之上。
伴随着一阵惨烈的哀嚎,由强到弱,那源源不断从中原汇聚,停靠在雍州边缘的兵戈之气也失了源头,好似无头苍蝇一般肆虐一阵之后,被本地的神灵出手驱散。
而在那遮天蔽日的黑红气息散去之后,远处已不见那擎天巨人的身影。
甚至连那熔炼三州的无边火海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而去,唯留下了一片残破的大地,跟已经化作一片岩浆焦土的三州土地。
距离那熔铸九州的通天火海落幕已过去一月之久,灼热的气息仍然盘踞在西方三州的焦土之上,隔绝着弱者的踏足,警示着强者的窥探。
而与此同时,益州,巫山。
明媚的金乌高悬在天穹之上,带来温暖阳光的同时,那金色大鸟也在好奇的打量着下方那慵懒的青年。
直到一群面容姣好的少女,端着各类果蔬,肉食款款而来,将其摆在青年面前,而后做那剥皮分割之事,金色大鸟这才喷了一口灼热的火浪,骂骂咧咧的朝西极沉落而去。
“唔小鸟胡思乱想,我可是正经人,哪儿会有那些肮脏心思!”
随口吃着递到嘴边的凫徯烤肉,张珂含糊不清的开口言语。
听着他的话语,端坐在一旁抿着茶水的瑶姬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
越界的事确实不做,但在框架内的便宜是真一点都没少占。
这月余间,侍奉自己的山诡们都好似更换了门庭,成了别家的侍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事可一点儿都没少做,这也便罢了。
关键是,这些山诡们却被那人支使着在三州大地上不停的奔走,将一截截山水地脉种下,替换了原本被熔铸的山川不说,这些山中精灵甚至摇身一变成了四方地祇。
亏得这三州远离中原,而当地的诡神又大多被之前的大火焚灭,不然麻烦可多着呢.
张珂倒没注意到瑶姬的小动作,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吞下的肉块之上。
真不愧是连食谱都不记录的玩意儿,凫徯的血肉虽比不上相柳那般恶劣,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刚一入口就是辛辣,呛麻,便是以张珂当下的感觉都被辣的眼眶湿润,而落入胃囊之后更是感觉有一团火焰要把他点燃似的。
但好在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胃囊运转开来,这炽热的感觉也迅速消失,只留下了额头浅浅的汗珠,隐晦的诉说着这玩的凶险。
好在只是感官反馈上的剧烈,而并不是纯粹的难吃,而且一块下去,也能隐约感觉到对于血脉成长的微弱反馈。
对于偶尔才能吃得尽兴的张珂来说,凫徯已算是不可多得的食物了。
张珂一边消化着凫徯,一边意识已顺着巫山,沉入了纵横交错的三州地脉之中,随着他到来,那原本平稳把控三州山川江河复苏的苍玉,也绽放出更加明亮的光芒,蓬勃的地气随着印玺的律动,顺着交错的网络传播到各个地方。
下一瞬,那随机散布在无极山川中的点点绿意,也以更加快捷的速度朝着周围的焦土渲染开来.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三章 巫山琐事
巫山,神女庙。
“这许多日子了,也不曾见你动动身子,整日待在这山上与我作伴。
我自知是个不会说话的,一整日有半日的时间都在发呆,你难道就不嫌烦?”
山岭之上,庙宇之前,被山诡们特意开辟出来的一块平地上,设着两个挨着的坐席,桌面之上罗列满了果盘,酒肉。
不时就有娇俏的山诡上前来,将那些不合时宜的菜肴撤掉,换上新洗的果蔬。
而剩下的那些也不会浪费,按旧例,神女没动过的,或未食完的,全当给她们这些侍女的赏赐,即便是消化不了,不也还有那头贪吃的食铁兽?
别看那小家伙儿年岁不大,胃口却出奇的夸张,好的坏的,全盘接收,活像是个无底洞一般.
而就在山诡们撤换席面之时,瑶姬看向瘫坐在旁边的张珂,黛眉微蹙,轻声道。
她倒没有将人往外推的心思,真要是如此的话,当初瑶池选配的时候也就不会咬着牙留下来;而更不会在先秦之时故意打乱了这人的安排。
只是,自己事,自己清楚。
她虽身份贵重,但也是个树大招风的,即便自己安分守己,但也耐不住别人把风暴往她这里引,更何况这巫山既是封印之地,也是水脉交汇之处,看似地处偏远,可平日里也暗流汹涌。
事情多,麻烦多,渐渐的也便养成了这沉默寡言的性子。
再加上随着自家修为的日益精深,宿世记忆的觉醒,上古那惨淡的记忆更是使得本就淡漠的性子更显清冷。
平日里便不多话,如今又怕说错了话惹恼了人。
只是,再怎么注意,也忍不住这怪异的气氛,突一开口,话音还未落地,她便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真是
张珂懒散的转过头,便看到了一旁脸红到了脖子根儿的少女,他虽没经历过这些,但平日里跟长者们厮混的久了,也练就了一副看人脸色上杆爬的技巧。
略一沉吟,张珂避重就轻道:“动身?
我倒是想松松骨,可惜了,我离开巫山一步,可就有人急的要睡不着咯!还是待在这山上,我清闲,祂们也放心!”
‘毕竟总不能一杆子打死!’
当然,这句话张珂只是在心里想想,却没付诸于言语。
会哭的孩子有柰吃,但哭的太多也惹人烦。
这其中的度要把握好,退一步自己吃亏,进一步大家都不放心。
上古已经闹的风起云涌了,这一路走来好不容易把九州的好感度刷起来,没必要在这一点上掉印象分,毕竟异类,神圣也有善恶之分,那些有仇怨的,不怎么亲近人族的,随意打死都无所谓,但原本的盟友,乃至于经过一些规避在后来混进了天庭的就没必要斤斤计较了。
张珂虽然算不上智计百出,但基本的好赖还是能拎得清的。
当然,所谓的好赖其实也是碍于火力不足罢了,别说蚩尤,要他真有刑天那般的武力,也根本用不着考虑什么平衡,善恶,我的道理就是道理,谁不服打一顿就是了。
一顿不够再来一顿,总能让你眼神清澈,眉清目秀。
因果也好,正名也罢,靠自己解决了的才没什么麻烦。
至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到那时,根本不需要他考虑外在的情况,反而是一大群人来央求着他,去铲除凶神恶兽。
九州也好,上古也罢,每时每刻都在捕捉周围的天地,那些蛮夷外神大可随便施为,总不会让他闲暇下来.
再者说了,当初这一把火也不是完全随意放的。
诡神,古神们在等,他又何尝不是在等?
难不成张珂不知道,那些知晓自己的,敢在自己身上动脑筋的大多都在中原聚集?不直接去中原,反而拿着益州撒气,就是为了等人出手收拾摊子。
伱看,我主观意愿上肯定是不愿意掺和人神之战的,但奈何那些乌合之众也是借着这个借口,藏匿其中。
现下是烧益州,但倘若边边角角的妖魔诡怪们都处理了,还没动静的话,那可就别怪年轻人去中原掀桌子了,到时候锅爱谁背谁背,反正跟他没什么关系。
结果也证明了,总有人会出来收拾烂摊子的。
至于巫山
是不是被顺水推舟张珂并不关心,三州烧融,尽是焦土,唯一还留存着点色彩的也就寥寥几个去处,相比于去荒山野岭当苦工,来巫山看美女养眼不好么?
瑶姬性格是冷淡了点,但她不~冷淡啊,虽然碍于教养,不会像后世那样放浪形骸的亲密,但人家会安排侍女表演一些高雅的节目,有这些便够了,还要什么自行车,真当上帝之前是白来的啊?
越线,瑶姬会不会生气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但某人绝对会恼羞成怒的。
张珂虽然对挨揍早已经产生了抗体,但也没必要上赶着往巴掌下面凑,更何况,得益于本体在后世对那个现代科技世界的深入了解,瑶姬虽然跟张珂的交流不算多,但张珂也能感觉到少女在努力的改变。
今日,那藏在桌案下,丝质的长袜就已经相当养眼了。
相比于后世那些隔着屏幕还拿镜子,手机遮遮掩掩装清纯的着实好太多了,至少张珂知道,面前的这位没有美颜,而也只供自己一人观赏。
更何况抛开瑶姬不谈,那些山诡们也有样学样,虽不媚俗,但五彩斑斓跟日渐变换的穿着,着实让人得以慰藉心灵。
早已经绵延的寿命,让他在某些方面拥有了较高的耐心,更何况左右千年之约摆在那里,着急太过的话,可是会被长辈们打手板的!
刨除掉这些莺莺燕燕的闲暇小事。
在正事上,张珂也没有耽误。
作为他一身权柄承载之物的苍玉早已经潜藏到了巫山之下,在复原焦土的同时,张珂也在借助商周天地丰富的底蕴,逐渐的替换苍玉内一些良莠不齐的山川江河。
当然只是部分替换,真要是一夜之间山河变色,万物争春的话,那吃相也太难看了。
只是将一些低于后世的地脉与当前破坏过甚的山川进行了替换,而后调集大量地气滋润之后,至少明面上不会有太多的亏损。
除了暗中的一些变迁之外,那些融化的山川,干涸的江河也一日一变,地形重新恢复的同时,在风调雨顺等神通,被动的影响下渐渐的地上也泛起了些许绿意。
而为了加速这一进程,张珂也顺着先前的副本公告,开放了九黎阵营的纳新活动。
将蒙周他们撒了出去,把那些无法适应当下中原战场的玩家们接纳了过来,然后人手一把锄头,干起了植树种林,散养山兽的活。
作为报酬,瑶姬帮他列了一个单据,将张珂先前从各个副本搜集而来的,那些自己无法使用,或者现在已经用不上的零碎奖励统统扔了上去。
在这之中,三千年的蟠桃,魅魔城堡高挂兑换榜首!
话说,山诡们服装的改变,好像也是在这之后?
说来恢复地脉对于任何地祇也应当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但奈何张珂自后世来,相应的经营建造游戏玩了不知多少,除了苍玉把控四方地脉,让自身作为节点梳理这数十万里山河之外,其他本应该繁琐的事情都被他分散了下去。
甚至,连被他把控的地脉也用不着太过操心,有苍玉作为连接的渠道,他的每一次呼吸,心脏的搏动,都会带动着天地间的水汽跟地脉在四通八达的地下流转,梳理。
每一次循环,都能使得混乱被平息,山河底蕴在恢复的同时也得以微弱的提升。
而相应的,不论是三州也好,苍玉也罢,双方的成长又会反馈到张珂的身上,让他的血脉得以增长。
虽然速度相当缓慢,在以年为计的情况下,还是落于小数点后的跳动,但总也好过没有,更何况自身力量体系的梳理,也使得那些原本血脉暴涨,却无法完美发挥的潜力正在一点点的被张珂兑现。
感觉自己相当不赖的张珂,甚至每隔三日还去试炼空间中试试成色。
虽然,在不放水的情况下,他的结局一般都比较难言。
但看到模样更加凄惨的食铁兽,张珂心中的情绪倒没那么剧烈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而沉溺美色期间,张珂也接到了落后了不知多久的信息,那是与自己相关的传奇副本被外人触动所带来的反馈。
文明活动?
张珂隔着遥远的虚空,勾连了自家的世界意识,下一瞬间,他的视网膜上得以刷出了相关的提示信息。
“.”
对于这些给新人的福利,张珂自然是没有参与的兴趣的。
虚幻的副本对他而言,已是小打小闹,没必要跟一些后辈们争抢那点落在桌上的碎肉。
但从别的方面来说,不关注却又不可能,毕竟这些跟他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西域都护府.
冯奋扭头看着旁边同样唉声叹气的熊湘。
“谁让咱们没得传承,上边没人,也就只能去那边儿看看情况了!”
在经过了一番商讨之后,二人最终还是在智囊的推荐下,选择了上限较低,但比较安全的五猖余祸(简单),作为第一次启行的立锥之地。
他们两个,虽然都已经是征服了第一个新手副本,而没夭折的半玩家,但他们的成功多少都有取巧的成分,刨除掉最后的结算奖励,两人并未在副本中获得太多的资源助力。
冯奋还好,起码最开始生在王侯之家,虽然那个家族不太正经,但在足够高的基础条件下,多少在知识层面上还算有所收获,虽不能马上运用,但眼界至少开阔了些,但熊湘.亲眼见到了那位千古一帝算收获的话,那他可收获大了!
除此之外,现实之中,虽然因为灵气复苏的出现,修行法术得以普及,但大众的玩意儿懂都懂。
除了最基本的性命修行法没经过太多的删改之外,所有附带的,非护身性质的法术都经过了大量的安全验证。
就像是个小孩儿的玩具一样,必然不是铁制品,也肯定是磨光了锋锐处,甚至还做的肥肥大大,保证孩子们没法因为好奇心塞到嘴里.
就这,在攻击性上,未必比得上疯狗拳来的实用。
不过,好在他们所经历的第一个副本也没那么多神神诡诡的玩意儿,在他们进去之前,副本里最大的祸患——五猖神便早早被人除了,剩下的都是些不成气候,岁不过百的精怪。
甚至精怪的数量都十分稀少,更多的是五猖神留下的那些学了邪法的巫婆神汉。
在清廷官府以及山民的配合下,他们比较顺当的结算了这第一个副本,收获了一大批的资源跟情报,虽然事后都分享了出去,拿来置换修行资源,但冯奋两人也学了其中一些不那么阴损的法术作为技能栏的补充。
而有了这第一次的实践之后,两人立马雄赳赳的前往了第二个简单副本。
然后就碰壁了。
不同于新手副本,活动副本并不配备合理的本土身份,二人虽然凭借法术不至于流落到流民的层次,但再多的也够不着。
正儿八经的佛道山门,并不收容大龄青年,更何况是带艺投师;而野狐禅也在唐皇的一纸号令下尽数投身西域找不到人影;甚至哪怕自己上门推销,连一乡下财主都嫌弃他们学艺不全不予接纳.
至于说斩妖除魔,那还是算了吧。
就他们俩这刚过了筑基,开始练气的小瘪三,就别揽瓷器活儿了。
九州文明的斩妖除魔,其中可是水深得很,下限有人参精这种除了被吃就是跑路的千年精怪,上限参考西游记里,化形下界的星君,能蹦跶出什么玩意儿来都不算离谱!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可能连话本里巡山的小钻风都打不过,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不过话说,进来之前,游戏通告的传奇副本是什么意思?
是象征难度,还是象征着人,而副本所携带的本位面专属又不免让冯奋有些多想。
这些副本该不会是咱家祖辈当时的真实记录?
可为什么后世九州又能沦落到末法的困境中,直至近两年才突然开启灵气复苏,而且那些相关人员也好像知道点什么似的,可却一个个跟鹌鹑一样,只摇头,不说话.
对此,冯奋一头雾水。
带着某些复杂的心思,在揭下了官府的榜之后,便由着赶来的衙役们将他们编进了前往西域的队伍之中。
与此同时,商周天地在没了意外因素的干扰之后,也逐渐回归正轨。
平叛了夷方的人王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便又得到了南海叛乱,不服王化的消息,调遣数十万的兵马急匆匆的前去镇场子去了。
而至于帝辛本人,则是因诸侯献女,为了笼络这为数不多忠心大商的诸侯,不得不暂且回师朝歌,以作接待。
也是与此同时,西岐那边气象万千,忽有凤鸣之声响彻四方,后有数以百计的诸侯纷纷汇聚于此,纷纷扰扰,好不热闹
“轰!”
清澈的黄河伴随着某个巨大身影的坠落,有序的河道瞬间崩溃,无数的黄沙泥土汹涌而出!
昏黄的洪流在某种无形之力的驱动下,化作一道惊天骇浪腾空而去,但眨眼间,一抹亮银色的光芒刺穿了水幕,并朝着水中倒影直刺而下。
刹那间,有序的黄河在狂暴的巨力之下轰然破碎!
失去了束缚的洪流,裹挟着难以计数的泥沙,漫灌而出,汹涌的向河岸冲刷而去!
轰鸣之中,苍翠的大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覆上昏黄之色,而那些参天的巨木更是在刹那间拔地而起,化作一座座暗礁随着肆虐的洪流滚滚向前!
好在此地除了一对儿正在训子的大熊之外,并无其他生灵,否则无人能在这般暴虐的天灾之下幸免于难!
而作为一切的中心,黄河之下更是有一片猩红的血泽迅速逸散开来。
与此同时,还有一硕大的头颅破浪而起,飞至天穹,不顾下方正在角力互夺兵刃的两尊擎天身影,似是抱怨,似是无奈的道:“老师,您多大个人了,至于跟弟子这么较真么,就不能先让让我?”
下一瞬,滚动的大雾中猛的略过了一道血色的斧影,擦着头颅的鬓角挥舞而过,看着秃了一块的头颅,直惊的前者眉头直跳。
而直到此时,那遮蔽了天穹的大雾中,才有一道好似擂鼓一般的沉闷声响缓缓传来:“凭着干戚逞凶,你又能走得了多远,为师只是不愿让你沉浸外道而已!”
“外道.”
感知着已经六臂空空,被刀斧加身,一路狂追的本体,高悬在天上的头颅嘴角有些微微抽搐。
如果兵器都算得上是外道的话,那大家不如拳拳到肉算了,还学什么法术神通,法天象地一路走到黑,碰面了比谁更高更壮就是了。
打击报复就打击报复,搞这些大道理干嘛。
况且,他又不是主动问的,隔壁年纪大了回忆往昔,刑天随口一说,张珂随耳一听,不就是.
过渡章节,明天启航新副本
(本章完)
临时有事儿,需请假一天,望准
今天写出来的章节自己看着不满意,又夹杂一些现实里的杂事,小请一天假,整理思路明天恢复更新,大家放心兔子还记得这个月十八万字保底的保证,绝对不会懒的。
都发请假条了,也顺便聊两句。
大家都知道,兔子家人三月末的时候出了点事,虽然现在我爸人缓过来了,恢复的也挺好,但后续的医药费真挺要人命的,一个月光医药费就得五六千,加生活费房租这些得奔上万去了。
而我父母又都是农民,出了意外之后我妈也没法工作了,现在全靠兔子顶着。
关键我爸的身体想恢复过来,就只是具备自理能力,乐观估计都得一两年保底,也就是一两年内,家庭开销全都得我供给。
这倒没什么,二十多了是该承受责任了。
但后续开销压力太大了,之前没出事前全职还好,但现在太缺钱了。
巧的是在现实里又有个能缴五险,八小时双休的工作,就想着去上班,兼职写书缓解一下压力,虽然累了点,但至少旱涝保收。
有些唠叨了,不过大家放心,更新肯定是会按时按点的。
我趁着没到晚饭点,偷偷凑点存稿,明天更新保底6k,冲8k,感谢一路走来所有订阅,投票,打赏的书友们,非常感谢。
话有点密,大家别嫌烦哈!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临时有事儿,需请假一天,望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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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人王末路,朝歌之谈(二合一)
虽然不排除老登心眼小,听不得晚辈打听自家黑历史的嫌疑,蓄意敲打。
但从现实上讲,张珂的自我体系并不圆融,导致他在过往的杀伐中,向兵刃,神通借力的情况颇多。
一般情况下,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兵器也好,神通也罢,本就是构成一身实力的基础,诸如神灵之辈如果也像是乡野斗殴似的,拳拳到肉,那未免也太掉价了。
而且肉身之路,虽然强横,但没能达到一力破万法的阶段之前,总要面临打不着人的尴尬境地。
干戚也是亦然。
必中又不是必杀,精通保全自我之法的存在,分分钟能想出上百种方法避免被干戚直接伤到,再不济,退一步说,像之前在雍州时,凫徯那那诡神顶缸的方法虽然蹩脚了点,但也着实好用。
只要一直用死亡来削弱干戚的效果,那就用不着担心会养虎为患。
而至于为什么不对刑天用这等办法说笑了不是。
能让那位动用干戚的必然不是一般人,而一般人也轮不到让战斧染血,轻易都能打杀了的玩意儿,拉扯这些干嘛?
怎么着,觉得炎部冬日储备粮不够,准备带着自家老少给人填满仓库?
但凡带点脑子的,都想不出这种法子。
而张珂便不行了,纯粹的硬实力下,先前的他跟诸怀角力胜负只在六四之间,或许因为意志层面的坚韧能将这份可能拔高一些,但即便有大雾遮蔽,无干戚助力的情况下,可能也会跟对方在雾中盘旋多日或才可见分晓。
断首之法虽然方便,但那份狂暴到斩尽面前一切生灵的意识,哪怕是已经掌握了这等姿态许久的张珂都无法完全掌握。
在那种情况下,战力爆升是事实,但同样的,他也会变成一个无智的莽夫,打些本就胜负对半,或具备优势的存在还行,但倘若原本就具备较大的劣势,再断首一战,不受控的身躯只会将他拖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更何况,一山更比一山高。
能在上古留名的存在,哪个不是血肉跟法术双修的存在,而那些个站立于顶点的存在更是遮天蔽日,只能窥其冰山一角。
加上在这商周副本中,张珂最少也还得待个数年的光景。
于是,便半是忽悠,半是自觉的开始了三日一挨.授课的日常。
驻足在巫山的这些年里,不能说每次都按时按点的遵循三日规则去副本中耳提面命。
但只要副本中没有需要他去处理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全勤一天不落,两个副本中轮换着来。
只是,在学习的内容上,有一丢丢的怪异:蚩尤教导武斗,神通,兵击之术也就算了;而三天前在右门挨了一顿毒打,结果去了左门还是同样的流程,连刑天所教授的内容也绝大多数是武斗一侧的技艺,而至于所谓的文化课.按副本时间算,每次进入兴许能学得上两个时辰?
多不会太多,少也不会太少。
反正这些年月,光挨打这一套把他折磨的都有些精神恍惚了,要不是时常能借朱厌发泄下心中淤积的苦闷,非得憋坏了不可。
这也使得某只白猿的本体,连连咆哮,整个小次山周遭数十里的古神,地祇都被祂三天两头的比斗折磨的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即便是远行至此的路人,看这热火朝天的氛围,也是心中惊惧,远远的绕开了这不甚平静的地界。
上古之事,张珂自然不知。
虽然这些年他被揍的挺惨,但不得不说有试炼空间的保底服务,两位老师根本用不着顾忌指点过慎,全力施为的情况下,便使张珂的实力水涨船高。
之前血脉跃进时,因自身条件无法完全消化而沉积下来的潜力在这些年中尽数被开发了出来不说,因此他还积累了不少的底蕴。
甚至最近与朱厌的搏杀张珂都用不着兵器,也不施神通,仅凭肉身之力,便可在百个回合之内将其按在身下抱以老拳。
而至于两位老师,虽然仍旧不敌,但只要他们不抢兵刃,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张珂至少能打个三七开,若是借干戚之力,五五开也并不艰难。
当然,这种情况毕竟稀少,绝大多数两个老登根本不会空手打白刃,而是空着手的张珂,看着身后拎着战斧长刀的大只佬,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但考虑到两位终归缺了肉身,不复以往,张珂虽有成效,但也并未气馁。
谦虚一点,也就普普通通的上古同代第二
在试炼空间中饱受了又一顿毒打的张珂,跟老师商议了一些闲杂琐事之后,神色略带萎靡的回到了巫山,颓废的靠在瑶姬的怀中,听着耳边温言细语的安抚,感受着额头轻轻揉按的动作,以及脑后温热的胸怀,直到这时,这世间才不那么冰冷,好似有了一丢丢的温暖。
只是好景不长。
当张珂枕着一双渐变白袜,神情恍惚,似睡非睡的时候,远方的天地忽的燃起了一道赤红而又狰狞的光芒!
其势铺天盖地,即便地处九州边界的巫山,也难以避免。
天地被镀上了一层血色的光彩,昏暗光芒中潜藏着某种躁动的因素,光是看着便让人心中惴惴不安。
在这片诡异而又暗沉的光芒之下,潜藏在万千生灵体内那份暴虐的因子正在逐渐变的活跃起来,点化了灵智的精灵诡神尚且还好,而那些无智的野兽,跟平日见惯了血事的存在,此时却被挑动了心中的欲念,灵动的双眸逐渐被一层暗红的血色所掩盖。
下一瞬,纷纷走出了自家洞府,做起了平日想做,却万不敢尝试的事情。
于是,山林间此起彼伏的兽吼声不绝于耳!
当然,躁动也好,乱起也罢,那都是独属于中原的风景。
而像荆益这些边蛮区域,虽民风野蛮,但却未曾见到多少染血之事,即便有兽控制不住自己,也强硬的把自己找个犄角旮旯的困起来,在阴沟里默默泄愤。
至于诡神,地祇之属,在这时更是忙不迭的闭门送客,用大石封堵了自家的洞口,不见天日。
即便如此,藏身在洞府中的他们都有些手脚哆嗦,牙齿打颤。
非是祂们不合群,而是不敢,也是不能!
任谁也不会忘了,在这益州深处的巫山之上,还潜藏着堪称大商第一凶神的存在!
虽然已经时隔许久,但那位在十多年前,因些许意气之争,一言不合便要熔铸九州的过往辉煌,即便现在想起来都让人瑟瑟发抖,祂们这些小角色,哪儿敢在那位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浪。
他不出巫山来折腾大家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祂们哪儿还敢搞风搞雨的,这不纯给那位送借口么?
大家之间又没什么解不开的仇怨,没必要搞同归于尽这一套!
听着耳边传来散乱的战鼓声,以及声嘶力竭的喊杀声,已快落入美梦的张珂,不得不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而后神念随同心中舞动,好似一阵狂风一般,转瞬间便掠过了荆益大地,深入中原。
‘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了么!’
虽距离十分的遥远,但得益于路过地祇的谦让,暂时借用了祂们的权柄,为自己开出一条路的张珂仍旧看到了,引起天地剧变的根源所在.
帝辛的最后一舞,也是象征着商朝谢幕的——牧野之战!
西岐东征的开端,在张珂进入副本的第三年,也就是十年前彻底拉开了帷幕。
按照原本后世对这段古老历史的证据,从西岐东征,到朝歌被破,帝辛自裁,结束主战场,整个耗时才不过匆匆两个月,而就在这两个月期间,西岐的兵峰甚至蔓延到了东海之滨。
不过也正常,毕竟是突袭战,趁着商朝大军在征东南,朝歌城中除了守卫便只剩下些奴隶罪囚,甚至那些原本的商朝拥护者,也大多被帝辛所杀,堪称是整个大商王都最空虚的时间点,这耗时并不足为奇。
但后世是后世,当下却是神话。
神话背景下,整个突袭战却是被拉长到了十年之久,而在这期间,归商的神灵,仙人,诸侯也是纷纷上场才得以给商朝续命了十年之久。
但奈何西岐准备的太久,而姬姓一脉也心太狠,商朝空虚的情况下,仍无法改变大势的推进。
毕竟,神话九州,既有仙神的现身,那山川版图也自然不能参照原本的后世排布,天下九州中,便是拿地块最狭小的兖州其宽窄仍是以十万里为计量单位的。
如此庞大的背景下。
哪怕商周的兵卒们个个都是不能飞的小超人,想行进一州都得以年计,更何况商朝的主力还在东征夷人,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撤军
如此,弯弯绕绕,倒是将神话史又拉回了正轨。
当然,其中的一些细致节点张珂并没有仔细观察,大多数内情他都是通过瑶姬进行转述,而张珂自己除了在试炼空间进行磨炼之外,便是于巫山之中享受生活。
毕竟,家中已有一个小心眼的了,对这些九州古老存在们的脾性,他也大多了解不少。
商周副本,虽然只是时间线下的一条支流,但因为自己的缘故,那些原本应当存在于此的古老存在,也纷纷显化了部分在这片天地。
而商周虽是大势所趋,但战斗么,总难免有输有赢,个人灰头土脸的样子,总是不喜让后辈亲眼观摩的。
为免得麻烦,张珂也很少去往那边凑。
只是,神念高悬于天,看着那因大军自乱阵脚,在无数包围中无双杀戮了一整日,全身几被鲜血染红,而身上的盔甲战戈也尽是破损的痕迹。
无奈敌方人多势众,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的袭来,最终只能带着三五残兵无奈退回朝歌城内。
而在其退回城内的最后一刻,那沧桑而疲惫的双目却是向天上看了一眼,跟张珂的神念对视到了一起。
望着那落寞的目光,张珂心中轻叹。
现在他却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了.
帝辛。
这位哪怕在浩瀚如海的九州史册之中,都无疑是相当耀眼的一个存在。
只不过因为商周时的相关记载缺乏,再加上后世儒的刻意改观,以及一些影书作品的传唱,让他的本名并不被人熟知,反而是纣王的恶号传遍了天下。
在传统史学叙述中,帝辛沉湎酒色、穷兵黩武、重刑厚敛、拒谏饰非,是与夏桀并称“桀纣”的典型暴君。
而这一系列的倒行逆施,也最终三促成了他的众叛亲离,身死国灭。并因此衍生了酒池肉林、炮烙之刑、牝鸡司晨等一大批典故。
后来虽有翻案,但奈何刻板的印象已经生成,除非刻意去了解,否则绝大多数人的认知中,纣王仍是那个纣王,是跟夏桀并称的暴君。
至于张珂的看法.并不那么重要,他只知道,这位九州的最后一位人王,在临近寿命终末的时候,向自己这个后辈发出了邀请,或许有些话要说,或许有些事要嘱托。
如此,张珂驾起祥云,掠过益州大地,直奔朝歌而去。
在他刻意的加速下,时间刚入夜,他便跨过了对常人来说,终其一生都难走过的半个九州,来到了这座曾经辉煌,庄严的古老王都跟前。
无视了后方绵延不见尽头的西岐营寨。
无视了脚下堆积成山的尸骸血海,踩着破败的城头,张珂一步步的走进了昏暗的朝歌。
与此同时,在其身后,那火光通天好似白昼一般的大营之中,地处最中的一营寨内,一众人面色沉重的看着那没入朝歌消失不见的一朵祥云。
许久,其中一人忍不住这死寂的氛围,开口道:“大公子去前不是都说好了,那位不参与我等中原之事,但现在眼看着朝歌陷落,他又出现,这是何理,难不成他还想为这纣王尽孝,替这苟延残喘的大商再续一段狗命?”
“我看未必,就算那少尤有这份心思,但当下大势已成,纣王已失天下人心,必死之局,仅凭一人何来力挽狂澜之举?”
“确实,姜公说的是,便是他强出头又如何?我等人多势众,天地一心,真要是正面相对,定斩了那厮的鸟头,与商纣一起为大王祭旗!”
“哈哈哈,你这厮,平日里只觉你忠厚老实,现在连朝歌城都未入,便叫起大王,奸诈,奸诈!”
“我”
“好了!”
当营寨中的气氛从寂静中脱离出来,且逐渐朝着狂热发酵的时候,那坐在上首一直沉默不语的英武青年忽的开口呵斥:“诸将勿要在此狂言,勒令取消今日酒水,只肉食管够,吃完之后各自回营休息,等待明日攻城!
我令已下达,诸将速速归去,安抚兵卒不得有误!”
随着话音落下,方才还热闹的营寨瞬间冷却下来,其中诸人面面相觑,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自家王上严肃的面容,终究还是憋了回去,沉声道:
“这末将尊令!”
“.”
等到繁华落尽,各人悉数离场,青年这才踱步走到了营寨的门口,抬头眺望着远方夜色下那好似老朽猛虎一般庞大朝歌城,双目之中似有异彩泛起。
是战是和,只等到明日便知分晓了!
在王宫深处,那一众亲兵正在忙碌的巨大宫殿之中。
这位昔日,现在的人王,正嘴角含笑的看着逐渐走近的张珂:
“后世少尤,我已神交已久,但奈何诸事繁忙,而又碍于阻拦重重,无幸得见。”
“若不嫌我狼狈,便来近前就坐,我虽落寞,但只这一顿酒菜还是供得起的!”
张珂闻言,点头上前。
其间路过了一众沉默的亲兵,他们个个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悲戚,伤感的抱着一捆捆的柴薪摆到宫殿各处,又捧着一罐罐色泽斑斓绚丽,散发着浓重香味的酒水将其浇在了柴薪之上,泼满了整个宫殿的边边角角。
浓郁的酒香化作如轻纱般的薄雾,弥漫着整个殿堂,格外的醉人。
而再往前,便是些宫女,后妃,此时她们在帝辛的命令下,忍着心中的伤感,强颜欢笑,将一盆盆事先烹煮好的酒肉搬了上来。
而其中姿色最好,在张珂打量中年纪也略大的两位正跟帝辛同坐一桌,帮忙布菜,而另有一妙龄少女无助的站在后方,虽面上跟他人一样带着悲色,但其动作间不住的抬头看向张珂,眼中不时的闪过一丝丝异样的色彩。
其他诸人,张珂只是一眼略过。
唯有帝辛,在走进前时,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
跟先前在城外全身浴血,好似战神一般的人物截然不同。
现下,换了一身白净素服的帝辛,并没有了方才的凶恶,也洗净了一身黏腻的血气,只留下了一股淡淡的威严气场。
从某种方面上来说,如果忽略了老师那骨子里都无法隐藏的刀兵锐气的话,当下的帝辛,跟张珂初见的蚩尤颇有些相似之处。
朴素,平常,而又带着几分和善跟慈祥?
算上因一些小事在张珂眼中形象大损的禹王,这是张珂见到的,第二位感官上并不像一族之主,堂堂王者的人王。
当然,他见到的化身天官地官的两位人王,也同样是和善的外表,只是前者是真正的老好人,而后者更多的是外表上的.
而在张珂打量帝辛的同时,帝辛也在打量着张珂,只见其目光上下间,啧啧有声。
“当真生的好体魄,想来那后世必然富饶,否则可养不起你这等雄伟的体魄,见伱如此,我便放心了!”
“哈,倒是我狭隘了,或许这商陨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收回目光的帝辛言语间虽有遗憾,但很快便恢复了那幅笑呵呵的模样,而看张珂的眼神中也更添了几分慈爱。
“只是我观你身上并无王气,反而倒是背负了许多权柄,怎好好的人王之路不走,反而去学那些异类神圣。
九黎的那位虽有错漏,但那终归是上古之事,便是现在都无人计较.哦,你看我这记性,你之勇武,即便没能争得王位,但总能兼一部,一侯之主位,庇护一方也是正经,怎么想着跑去给天地打工?”
一边说着,帝辛一边举起了酒杯。
张珂举起身旁的酒水一饮而尽,感觉着一股辛辣的味道顺喉而下,落入腹中却又转为甘冷。
好似在炎炎夏日,跑去便利店买了一瓶冰镇的快乐水似的,与感官上激烈的反馈相比,那点对身体的滋润倒是其次了。
感受着因此酒而略微平复的心情,张珂略微沉思,等组织好了语言,这才开口答道:
“后世,已无人王之说,您便是自上古传承而来的最后一位人王,周代商兴之后,人王降格自号天子,而又分封诸神,权柄自此划给了天庭,至此之后天庭管天,天子管地,而幽冥还得等待许久才有地府接纳.”
言语间,张珂便见到本来乐呵呵笑着的帝辛,突然嘴角抽了抽,整个人的面色也是一阵红绿黄白变换不停。
“咚!”
“竖子,他怎敢,怎敢”
伴随着手中赤铜为基,镶金嵌玉的酒尊被猛的砸在了桌案上,帝辛猛的推开了身侧的后妃,开口呵骂,但不等更难听的出口,便听到了张珂的继续补充:
“商亡周替,周亡秦替,王朝兴衰更替不止,行至我那年间便连天子也无了,而天庭地府之说.若不是出了我这个意外,也应当跟诡神精怪一起销声匿迹。
那时人族虽人人寿不过百,但天地却彻底归属了人族,百兽被圈进了囚笼。那时的稚子们,最爱去的地方,除了游乐场,便是动物园了”
说着,张珂又简单的介绍了下后世的其他风光,三言两语将本来暴起的帝辛重新劝阻的坐了下来。
“如你所说,行至后世,天地已无诡神之说,而人族也归了百姓所治,哈,竖子还以我用百姓,释囚奴为名讨伐于我,殊不知呵呵,哈哈,得你一言,我便是即刻赴死也已心满意足,不过却不能如此便宜了那姬发小儿!”
一边儿听着张珂的讲解,这位一边大吃大喝,同时笑着安抚身旁默默流泪的两位后妃,直到张珂语尽,端起酒尊滋润喉舌之时,这才大笑着开口,说出了他邀张珂来朝歌的意图:
“我父传位于我,曾言西岐是一大祸患,让我无比严加针对,防备西岐作乱。但初时,还有所闲暇能照顾一二,可后来天灾人祸接连不断,诡神祭祀愈发贪婪,孤再三协商,祂们非但不允,反而得寸进尺,抛下朝歌镇守之职,不归化新生的外域蛮夷不说,甚至还暗地霍乱四方。
无奈,我只能着太师征北海,而我率军南下除夷方,平东南之土,镇四方诡神,勉强为朝歌续命,但如此也放任了西岐做大。
原想着西岐总能再做些表面功夫,等我征完更南的夷人之后,回朝歌再镇四方,但奈何他们竟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姬发小儿彻底不装了,勾结叛逆讨伐朝歌!
我之败,乃天时,乃诡神,也是我一路高歌猛进,百战百胜的猖狂之果,胜负输赢我已不记在心,听你之言又宽慰了许多。
他既要这位子,那便予他就是,只是但求少尤保得我与王妃尸骸火化,不为竖子所趁,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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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五章 刀为礼,斧为德
“自无不可!”
张珂几乎没怎么思考,便开口应答,甚至于话落之后,略微思虑了一番又补充了一句:“您之后事我会料理干净,定不让人扰您尸骸清净!”
说实话,在来朝歌之前,张珂也曾心生诸多想法,甚至怀疑这位是否要强拉自己下水,在这走投无路的时刻,让自己帮一把,为东南大军的撤回再争取一定的时间。
这种想法并不突兀。
毕竟,权与势本就是这世上最致命的两种毒药。
刨除掉上古那几位,在蛮荒跟荆棘中搀扶着人族,鼎立九州的存在之外,便是夏启也有其勃勃野心,更何况从公转家之后,在代代相传的王位面前,极少有人能不动心的。
也就是张珂在踏足超凡的第一时间,就自我斩断了这条路,不然,设身处地的思考一番,他也不觉得自己能是多无私的人。
只是碍于这位在这片天地中对张珂多抱以善意,乃至于梅山之时,还替自己解决了一个潜在的麻烦,便是心中顾虑颇多,他也无法无视这份恩情,只能怀揣着略微沉重的心情赶赴朝歌。
而至于先前对后世,对天庭,以及其他的介绍上,他也抱着一些别样的心思。
毕竟,张珂承担不了,将一位人王请到后世的后果。
这位虽然英明神武,攻无不克,但同样的,骄奢淫逸,独断专行的习惯也是刻在骨子里的;当然这些琐碎的小毛病,在后世看来并不算什么大问题,顶多就是一个有所缺憾的英雄式的人物罢了。
即便如此,数遍九州史册,能与之比拟也就寥寥二三人,秦皇,魏武圣人,圣在前而人在后,自可抛弃一切欲望去追寻自己高尚缥缈的梦幻,而人王,不论怎么威仪,其总归还是个人,是人就有私欲,这并不算错。
只能说zz这玩意儿太脏了。
为了奠定自己的地位,有周一朝,乃至后世那些个大名鼎鼎的儒人们,下笔都黑的离奇。
而今,只是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不论是从投桃报李的层面上,还是说自己自负心破碎后的愧疚,都没理由不帮着做这一桩小事。
而见张珂欣然答应,甚至态度相当庄重,帝辛面上的沉重也是转瞬消弭,转而簇拥着身旁的后妃,笑着举起了酒杯。
于是,歌舞齐上,酒肉齐备。
推杯换盏间,外面的月宫也是逐渐西沉。
在此期间,这殿中人来人往,那些在牧野之战中得以幸存的亲卫,宫人们如同勤恳的耕牛一般,未发一言,任劳任怨的将一捆捆柴火,珠宝玉器摆满了殿内的各个角落。
而这些柴火跟珠宝又被一层层的油脂酒水浸润,以备点燃火苗的时候,火焰能迅速的燃烧到整个宫殿群,不至于给人救火的时间。
其实,张珂的三昧真火在燃烧这方面相当迅捷而有力。
但他要开口的话,那就不是帮忙了。
毕竟,周武也只不过是赶在这位被焚之前,着人将其从火海中拖了出来,用戈刺死,而后枭其首挂在白旗竿上示众;而三昧真火,不仅伤肉身,还焚真灵,彻底的尸骨无存,世间万般残忍莫过于此。
而除了出道的时候,因开局险恶,不得不放任了一次行洪之外,直至现在,张珂都基本不会将如此凶恶的法术施加在自家人的身上.
渐渐地,整个宫殿,除了宴饮的这一块之外,其他角落都被堆满了如山高的柴火。
甚至前往大门的方向,也只留下了一道只勉强供一人通行的狭窄过道。
面色微红的帝辛止住了话头,抬头眺望了一眼外边的天色,沉默了片刻,后转头看着张珂笑了笑,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也该上路了,虽有些唠叨之嫌,但孤之后事,还是劳烦少尤了。”
“等我故去之后,少尤可取我大商人运,此物便算是寻你帮忙的酬谢!”
“先别忙着拒绝,你虽不走人王之路,人运无法物尽其用,但埋于山川之中,任其自然挥发,百年时日,便可使得一方天地人杰地灵,卓越子孙如过江之鲤般层出不穷!”
“当然,商已山穷水尽,人运也缺损的厉害,功效不比从前,但有总比无要来的好,不是吗?”
“更何况,我也有私心,我大商数代先王积攒的家业,怎可让那自降位格的竖子小儿平白得了,你便当一个无用长者临死前的托付算了!”
“去殿外罢,我虽潦倒至此,但也不想这最后的丑态被一后世晚辈给看了去!”
张珂闻言点了点头。
仿照古礼,躬了一身之后,转身迈步走出了这雍容华贵的宫殿,一转身默默的拄着刀坐在了殿前的白玉台阶之上。
之后,伴随着一阵低声的泣哭,一股灼热的意味从无到有,陡然间在他的身后升起。
熊熊的火光,照明了张珂的影子,也点亮了这黎明时分,寂静而又破败的朝歌城。
“轰隆隆”
不多时,便能见到连片的火把自城外点亮,而喊杀呵斥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而在外城战火升腾的时间,却有数十道身影,借着黎明的昏暗抢先一步跨过了城墙,向着王宫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
这期间,朝歌城中隐约间似有一声凤鸣。
那城池上方也隐隐的有无数光芒聚集,好似要衍生出什么庞大的事物一般。
但终归是大商落寞了,哪怕那声凤鸣中怒火滔天,其所要凝聚的异象也没能完全展现出来,只是被人正面一撞,那无数的光芒就散做了漫天星辰,飘动了一阵之后,消弭在夜色之中,彻底不见。
“呵!”
看这外强中干的模样,一道人影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冷笑,但回过头来,便见到那些先他一步的同伴们,此时竟纷纷的立足在朝歌王宫的上空,驻足不前。
“???”
伱们这是做什么,咱们不是都给大王做了保证,必定拦下纣王自焚之举,将其囫囵的带到王前请罪,怎么这一个个的突然不动了?
叛变了?
不能吧?
您这跟49入果军有什么差别。
虽然,他并不知道,49入果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经常听那些门客们讲述,此间道理应该大差不差。
如此,他怀揣不满,御风上前。
还没等伸出的手掌碰到一人的后肩,随意撇了一眼鹿台的方向,其人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升起,一时间竟有些维持不住御风飞行的姿态。
瞥了一眼身后前倨后恭的身影。
管叔撇了撇嘴,随后面色一整,拱了拱手道:“少尤不在西南的巫山上与神女相会,何时竟到了这朝歌城中,这若是被二公子知晓,可要怪我等莽撞不知礼数了!”
“可否请您略微移步,等我等捉了这暴君,便带您去营中会见二公子,想来知您到来,他定然欣喜.”
话还没说完,管叔只觉得面前忽有一阵恶风袭来,吹的他们东倒西歪,不得不收了御风之法落在地上,才免了被狂风卷走的可能。
“第一,我不喜跟人抬着头说话!”
“第二,谁给你的胆子跟我阴阳怪气?”
下一瞬,管叔只觉得一抹火光自面前呼啸而至,刹那间的席卷,还未等他反抗便掠过管叔之身,去了它处。
而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与此同时一阵微风吹过,管叔下意识的低头,便看到了浑身赤果,几无毛发的自己。
“你,你,你何其无礼,无礼至极!”
仓促间,凭空变出了一席布绸将自己包裹起来的管叔,面色通红的颤声怒斥。
而在他的身旁,则是一样手忙脚乱,以绸缎蔽体,更换衣衫的光头身影。
“礼?刀为礼,斧为德,我只迸了点火星招待各位,如此说来倒是我失礼了!”
张珂一边说着,一边提起了一直被自己当做拐杖拄着的虎魄,随手一挥,下一瞬便是一道铺天盖地的刀光闪现。
与此同时,一长的尖嘴猴腮,背生双翅的身影,忽的出现在管叔身前,仓促间高声叫喊:“少尤刀下留人,请听我一言!”
说话的同时举棍横扫,刹那间凭空滋生的风雷与凌冽的刀光相撞。
“轰!”
刹那间的炸裂,将宫殿前的整个平台笼罩其中。
不过是转瞬的功夫,等烟云散尽之后,整个地广数十里的白玉平台,悉数都湮灭在了方才的破灭之中。
唯有那突然出现的面如青靛,背生双翅的人影,神色暗淡的看着鲜血淋漓的手中几乎断成两截的长棍。
而在其庇护的身后,管叔与那些抢先一步飞进朝歌的人群倒没什么伤势,但却也一个个面色惨白,呆滞,久久不能回神。
见自己没一刀将其劈死,张珂略显惊讶的轻咦了一声,随后站在燃烧的鹿台前,看着那抬头神色戒备盯着自己的人影道:
“我不欲涉足人族更替之事,只是受王托付,来此守护鹿台,让其魂魄得以安宁!”
“帝辛既已放下人王归属,坦然让位,又不与你西岐登基有什么冲突,放其尸身安宁又有何不可,更何况如此任意之举,也可更加平稳的招抚那些商王旧部,何乐而不为?”
说到这里,他的话音一转,双眼微眯:“除鹿台外,朝歌城中你们可随意,原本怎么来,就怎么做,只当我不存在就是。
但鹿台我今日是守定了,谁都别想越过去”
声如雷震,滚滚而去,席卷朝歌,声震四野。
而城门处,昨日站在营帐外夜观星象的青年,此时一边迈步越过满地的死尸,一边眉头紧皱的看着那远处的王宫,沉声道:“他要庇护那纣王后事?”
随后转过头来,看向身侧眉发皆白的老者,不敢置信道:“亚父,若走脱了商纣,让其自焚,如之奈何?”
闻言,原本面色欣喜的看着西岐联军涌入朝歌的老者,手中的动作一顿,顾不得心疼手中被抓下的一撮胡须,整个人抬头眺望王宫,黑白分明的双瞳,在这一瞬变成了漆黑之色。
而下一瞬,捂着双目的手指间有丝丝猩红顺着缝隙流淌下来,顾不得双目的灼痛,老者仓促间急道:“公子可命人怀柔商讨,但切忌注意时间,我们耽搁不得,商纣的尸身必须得拿来祭旗,以大商人运为酬,方可平神诡之需。
否则,您即便登基,那也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到时不仅得外封诸侯,安抚蛮夷,还得在诡神之契上被划一刀,八百周王运道可能因此埋下祸患,而夏商前车之鉴,每逢王朝末年,天灾人祸诡神霍乱蛮夷四起。
到时,后世便是出了圣明之君,恐也无有回天之力!”
闻言青年点了点头,而后叫来身边亲卫言语了一阵。
不一会儿,那些原本应当混在联军中,在朝歌搜刮战利品的诸侯们,纷纷神色不悦的率人转道前往朝歌,而那些仙风道骨,长相怪异之物,也如潮水般往王宫汇聚而去。
或许是重新披上了外衣,脱离了那窘困丢人的场面。
也或许是因为后援的到来,心中滋生了许多底气。
方才跟个鹌鹑似的,躲在一角瑟瑟发抖的管叔,此时又壮起了胆气,拽着帮手们走上前来,只是言语间却无了之前的语气:“少尤见谅,我等确实需这商纣之身,留有大用!”
“况且,商纣荒废国,不敬神道,离弃同胞,肆暴百姓,天怒人怨,千刀万剐都不足泄愤,怎能令其自焚安逸而亡!”
“我家大公子曾言,您已跟诸位约好,不参与这些事情,怎的现在却要反悔保这暴君?”
“您莫非真要做那背信弃义之人?置契约不顾,助纣为虐?”
“好好好,果真九黎蛮夷,听不得中原之礼,你虽有一二分本领,但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西岐,逆势而为,你只会落得跟商纣一个下场,诸位位.”
言至于此,管叔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只感一阵地动山摇,忽的天光暗淡,只见一座通天玉柱忽的落在了他们面前,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阵暴躁而昏黄的尘土席卷而至。
此时,这王宫中虽来了不少神异之辈,但其中也不乏“普通人”。
在那暴躁的风暴之下,若不是身边人的庇护,他们转瞬就得被吹到天边。
而当风暴尘埃落定之后,抬头只见到了一遮天蔽日的身影矗立在朝歌上空,左手持盾,右手持斧,只是抬头瞧看便让人目眩神迷。
乃至那如天柱般的身影低头之间,好似头顶忽的生出了两轮血日:
“说甚废话,不允便是不允,叽叽歪歪,尔等当我刀斧不利?”
话落,便见那形如一片平原的宏伟巨盾自上而下的砸来!
惊骇之下,无数人影忙不迭的向外奔逃。
而至于那些原本在朝歌城中肆虐的兵卒,见好似天塌一般的景象心中的暴虐肆意瞬间烟消云散,抛盔弃甲的向外逃窜,仓促间,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那城门处的青年此番也好不到那儿去,在亲卫的庇护下,一边儿往朝歌城外退避,一边儿神色怔怔的看着身侧双眼血红的老者,后者见状苦笑一声。
他也不知道此番是什么情况,分明在这之前,诸多存在都告知了他这位意外因素只会停在巫山之中,不参与王朝之争,但现在肯定是跟约定冲突了,但一时半会儿的他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来。
虽西岐势大,但那也只是对当下的朝歌城而言。
在主力都在东南征战的情况下,朝歌城中算的上麻烦的也就一个帝辛,其百战百胜之威,非百万大军不可挡,非数百诡神不能拖。
但大家拼着折损了那么多人手,不也打残了帝辛?
只是没想到,临了了,又蹦出一个更凶的角色来。
九黎,少尤这个名号,之前或许无人听闻,但三州烧融,万万诡神尽屠之之后,便已在九州大地上成了一个不可言的禁忌存在。
之前吹的响亮,但真碰上的话,输赢还真不好说。
至少,以朝歌城外聚集的大军,以及无数的奇人异士而言,连跟对方过招的存在都少之又少。
眼看着城中一阵兵荒马乱,但惊骇之下却是无人发觉,那遮天蔽日的巨盾,除了起初的势猛之外,后续下坠的速度竟越来越慢,直到王宫内的联军尽数逃了出去,这才慢悠悠的坠落在地上。
即便如此,其庞大的体积也压垮了一片宫殿群,而轻轻一磕,更是使得地面震荡,密集的裂痕自王宫中出现,朝着四面八方拓展而去。
轰鸣声中。
近半个王宫都悄然湮灭,等巨盾重新举起,原地只剩下了一个骇人的,狭长的深坑。
而在这个时候,只闻磅礴水声,于轰鸣声中,但见那擎天的身影身下,忽有一道充沛的水柱倾泻而下,浩浩荡荡的灌入了那新生的坑洞之中。
激射间,更是有无穷的浪花拍打,腾飞的奔向四方.
“咳!”
看着已经被大水漫灌的朝歌城,张珂随手扶了扶腰间之物。
开闸放水.嗯,他倒没有品德低劣到大庭广众之下,松开腰带放一把温热洪水的程度。
只是一时不注意,苍玉滑到了腰间,而此间行洪也尽是弱水,而非黄汤。
虽然接下了帝辛的托付,但依照张珂的本意,也只想庇护这位人王走完自己的最后时刻而不被外物叨扰,与周军的冲突并非他的本意,而若非那人言语间着实恼人的话,他其实也是想用言语来解决这些事端的。
但现在嘛
只希望有这弱水为鉴,那些周军在缓过神来之后能识趣一点,不要逼得他因些小事而大开杀戒为妙!
想了许久,还是按自己设定的大纲来写,圣母,温和本里就不适合继承了炎部跟九黎戾气的张珂。
而九州人族内也不会全是一团和气的,那样不现实。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
这段也是商周的最后一段剧情了,写完就结束了这个相对漫长的副本,开始新的征程了。
今日突然说要学习,过几天需要上gang考试,没达到六千保底,我的问题。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六章 独镇朝歌,千军辟易
张珂立足于大地之上,落寞而庞然的朝歌城在他的身下好似后世乐高房屋,而自朝歌之北流淌而过的淇河像极了农户门外的小河沟。
俯首四顾,只见一步之外的土地上,正有无数粟米大小的人潮拥挤着,杂乱着朝背离他的方向匆匆逃窜,其色红黑,好似给泛黄的大地铺上了一层绒毯似的。
高空寒风习习,轻拥入怀,同时也带来了无数的闲言碎语。
摒弃了那些哭爹喊娘的谩骂跟斥责整队的动静之后,一些不那么悦儿的声音,顺着气流传进了他的耳廓。
不过是片刻的倾听,张珂的眉头便已纠成了一枚深邃的川字。
虽然,早在一切发生之前,他对这段古老的历史就已经有了一些片面的印象,尤其是当帝辛不顾诸多因素,恳切的求他帮忙之后,张珂疑惑也随之增多。
但是,当他现在听到了一些说法之后才明白,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张珂虽年岁不长,但一路走来历经风霜无数,他自是知道,九州,乃至上古的人族内部也并非是一团和气。
内里的纷争,糟烂事绝对不会比其他的虚空文明少上多少。
只是,在这之前,这些算计跟阴暗事,极少在他的身边发生,而即便是有,其幕后黑手也大多跟诡神有关联,而并非人族自身主导.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只是很多事,可能在潜在阶段就已经被堵死了,根本没结成因果的机会。
毕竟,张珂虽在九州行事收敛许多,但也极少有与人说和的时候。
即便是在早年间,幼弱之时,尚还靠游戏所赋予的复活之能,以命换命,硬生生的搏杀强于他数倍的存在,而行至后来,其中手段更显酷烈。
那得多不智的家伙,才会闷着脑袋给他上眼药?
可当下.
他们怎么敢的!
那可是人王,即便落寞至此,即便身死国灭。
但至少曾经作为曾经的人王,帝辛虽道德上有所缺陷,但对人族却是功大于过!
即便是桀那样,让人族万千百姓发出了“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深沉诅咒的暴君。
在其兵败之后,也不过是被商汤流放于南巢,最终困顿而死。
一个更暴虐,对人族都百般凌虐的王都能落个潦倒而死的下场,为什么这位却连尸首都无法完全,要被人斩首祭祀。
尤为可笑的是,这祭祀的对象,竟还是四方诡神。
为庇人族,而征四方的人王,最终没死在诡神手里,却被人族自己杀死,祭给诡神。
无怪自商之后,九州只存天子,而再无人王。
之前对这些一知半解的张珂,还曾以九州路断来忽悠始皇让其去九州之外再造乾坤。
现在看来,路确实是断了,只不过是人族自己作的,也无怪后来的天庭中积攒了那么多的人族先贤的情况下,只施恩于百姓,而无惠于皇室。
‘呵!’
张珂冷笑一声,但却也并未对那如浪潮般远去的联军下手。
明白归明白,但有些事,现下却不适宜他去作,而更不应当将某些人的错,归结在一整个人族的身上;他的职责便是守护鹿台,等火海升腾,将帝辛的尸骸彻底烧毁。
其他的,并不好多下手。
更何况.当张珂的目光扫视到那位西岐二公子,也是未来的周武王身上的时候。
在寻常人难以观察到的角度,他能看到对方好似烈火烹油一般的命理异象,展翅的鸾鸟虽神异非凡,振翅高鸣,但其胸膛已被剖开,心肺悬挂在外,鲜红的血液如溪流般流淌不止,那好似红玉宝珠一般的双眸也是黯淡无光,了无生气。
也就是天命使然,支撑着让其完成伐商的结局。
否则自己的命理都已经半死不活,哪儿来的龙精虎猛一说。
恐怕,当朝歌城破,周王登基过后,其状况便会急转直下,暴毙而亡!
张珂摇了摇头,随后将插足于朝歌城中的左腿收了回来,拄盾站在淇河之畔,默默的看着远方松散的粟米逐渐规整,而后在临山脚下安营扎寨。
与此同时。
在正在装点的营帐中,面对在场沉默无言的文武两列,日后即将成为周武王的姬发脸色黝黑,道:“诸位将军,大军已攻破朝歌,只差俘虏帝辛我等便能功成,新朝鼎立分封四方已近在咫尺,总不能因为一点阻挠便被拦下。
须知天命在周而不在商,过往多少强横一时却不识天命之辈都被我等擒杀,这次也不会有意外。
诸位将军,可有敢为先登者?”
话落,营帐之中鸦雀无声。
其中一面色蜡黄,身材矮小好似三寸丁的身影,转了转眼睛,刚要动作却被身旁满脸嫌弃的丽人拉了一把,回过头来便看到自家美妻忌讳颇深的摇了摇头。
她虽不喜这枯树皮,三寸丁,但也如那位所言,天命在周而不在商。
此番变动的结果她看不明白,但事已至此,已踩上了这西岐的大船,便再无反复的机会了,而这又矮又丑的玩意儿,作为她的夫婿,也是她跟西岐诸将相处融洽的系带,自然不能平白看着他傲慢出事。
毕竟,那位可是以一己之力,烧熔三州的猛人。
虽益荆不在中原,而被蛮夷诡神所窃,但这并不代表那边的实力就不如中原。
恰恰相反,能在这混乱的天底下,偏安一方的就没一个简单角色,西岐虽有扫荡之力,但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干净的推平三州,而且还是携斩尽杀绝之势。
那位少尤能不沾就不沾。
更何况,这三寸丁拿手好戏就那么两样,遁地,捆人。
在那等遮天蔽日的体型之下,便是跺跺脚都能让群山坍塌,地脉沦陷,土遁而去,除了被一脚踩死没别的可能。
美妇人的想法也是营中诸将的考虑。
先不提那恐怖的火厄神通,光是法天象地造出的这一副顶天立地之躯,就不是他们能碰瓷的存在。
而从始至终,营中最能搞事儿,也最是活跃的一丸子头少年,也是安安分分的坐在原地,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在青年将要维持不住表情,压抑不住嗔怒的时候,这营寨中,总算有人开口了。
下一瞬,便见一身材魁梧,面似牛首,鼻带牵环的大将满脸煞气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公子勿虑,他人胆怯而我不同,郑伦愿与兄长一起为王先驱,去会一会那蛮人!”
“好好好,两位将军当真神勇!无论胜败,等攻破朝歌,登基之后,九州诸侯必有二位一席之地!”
闻言,青年脸色瞬间多云转晴,笑着拍手夸赞。
而那壮的不似人的郑伦也二话不说,抱拳施了一礼之后,便拽着自家满脸茫然的兄长走出了营寨。
而下一瞬,一面容白皙,可爱,扎着丸子头的少年也是猛的起身,其动作之迅猛让身边三目的将军都来不及反应,手刚伸到一半儿,便听到那少年大声道:“好,畏畏缩缩着实不是大丈夫所为,我父也愿为公子会一会那蛮人,斩其首级于公子面前献功!”
“父亲,儿子不愿看您为了些许同僚情谊而放弃此等大功便直抒胸臆。父亲,您说句话啊,您该不会在怪罪儿子莽撞了吧?”
“父亲?”
“呵呵,小儿无状,冒犯诸位了。末将.末将确有此意,愿为王先驱!”
面对着公子兴奋而殷切的目光,面对着周围同僚古怪而审视的打量,一穿着兽铠,续着长须的中年将军,温吞的站起身,笑着说道。
只是,在听到了那同样封侯的礼遇之后,他却走得不那么干净利索,非得等到身后一只小孩儿似的黑手推了一把,踉跄的走出了座位,这才呵呵笑着,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营寨。
走出大营,一阵微风吹过,三两滴细雨随风落地,打湿了些许地皮。
而与此同时,看着在众人瞩目下,重新坐回来的少年,旁边头生三目的青年,面色古怪的朝前者点了点头,其嘴巴紧了又紧,最终仍是没遮掩住嘴角的微笑。
在有了三个例子之后,营寨中的气氛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不时便有两三人忍不住功名利禄的刺激,起身领命告辞。
不一会儿,熙熙攘攘的大营中,那拥挤的人群便少了五分之一还多,而到了此时,却许久也再无一人突然起身了,同时营寨也恢复了先前的死寂。
只是,相比于之前,青年的脸色也不再变换。
至于剩下的这些.当务之急是攻破朝歌,擒拿帝辛,其他的都可以稍放放。
自己不过才二十有八,便是家父早夭,也活了二百才寿终,自己再不济也有近二百年可活,等登基分封四方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这些逆臣,不急,不急.
嗯?
就在张珂百无聊赖,看着于大火中逐渐塌陷的鹿台打发时间的时候,忽然脑后的一些细微的动静引起了他的关注。
转过头来,便见到一群小豆丁,驾着各色的云彩,从远处山脚下的大营朝自己飞腾而来。
而在这大多陌生而非人的身影之中,张珂却十分意外的看着一个熟悉的面孔:
“李靖?”
当初之事,虽然已时隔久远,但再次看到这熟悉的面孔,往昔诸般犹如流水一般再度浮现在他的眼前。
有句话说的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当初因诸般条件限制,再加上这家伙自己做的冤债,被踢下界轮回转世去了,而九州之大,张珂也懒得因这一桩因果,便穷索九州,找其转世身报仇雪恨。
原本,这件事已被他渐渐地忘在了脑后。
却不曾想,兜兜转转,这人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心中思绪万千,却并不妨碍张珂动手,倒垂于地的战斧在顷刻间被抡上了天穹,而后径直朝着前方数量众多的祥云劈杀而下!
正你商我讨,协商着待会儿配合的诸将哪儿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场面。
连叫阵,甚至于说句话的功夫都不给,突然暴起便是杀伐之举,仓促间,只见二位面不似人形的周将陡然腾云于众人身前,深吸一口气,而后张口咆哮:
刹那间狂风大作!
涌动的云层霎时被两股狂暴的力道所冲开,层层叠叠的云层被无形的风浪裹挟,在天穹上形成了恐怖的动荡!
而张珂的双目也被凌冽的风暴吹的双眼微迷,眼前略模糊了一阵,思绪出现了短暂的恍惚,只是时间一瞬即逝,几乎为微不可察。
而那直劈而下的战斧,也并未受到任何动摇。
下一瞬,战斧跨过了漫长的云层,于天穹之上冲进了人群之中,与众将的防御灵光相撞。
顿时,万里云雾为之一清!
而逆风而来,护在众人面前的怒喝的二将,更是最先直面了这暴虐的冲击。
刹那间,无匹巨力在他们的面前轰然炸开。
恍惚间,他们似乎看到了面前有一颗无边无际蓝绿星辰迎面而来,那暴虐而巍峨的力道,让他们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滚滚而来的大势碾压,闪烁着浓郁灵光的宝铠在瞬间支离破碎,苦修千年的身躯也直接炸成一片血雾,而真灵更是头都没探出来,便在闪烁的暗红色光泽的斧刃下魂飞魄散,化作灰灰。
一瞬斩杀了两员大将的战斧,仍保留着大半的威势朝着后方的人群猛砸而去。
刹那间,天地震荡。
一片片的血雾在天上炸裂,经寒风冷凝,最终化作一片血雨凄凄沥沥的撒在了大地之上。
只是,在这看似精细的一计横扫之下,仍有数十身影,堪堪躲过了必中的劈杀,带着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铠甲,驾云躲去了百里开外。
而在人群之中,心有余悸的李靖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面庞,不经意的下看却见手中一片猩红之色,而回过神来四下观察,便见周遭的人群身上尽是猩红之色。
这些鲜血并非来自那些死去的同僚,而是源于他们自己。
虽然借同僚们以命相搏,给他们争取了战略转移的时间,但在那暴虐的猛击之下,他们仍是受了不轻的伤势,全身的铠甲爆裂只是一件小事,在那狂暴的冲击中,内腑,血肉多受震荡,损伤,这些鲜血只是透过皮肤浸润出来的一小部分罢了。
而在他们体内,此时诸多脏器好似喷泉一般,肆意的喷洒着滚烫的血泉。
见状,李靖虽面色平淡,但心中早已经跳脚怒骂:
‘逆子,逆子啊!’
‘早知如此,当初便该将那逆子的魂魄一并斩了献给四海,只耐不住妇人之仁留其狗命,此时却害苦了我!’
“罢了,罢了,诸侯非我命,既已为公子打探了情报,此时当速速回去复命才是!”
勉强压制了伤势,见周围的同僚们还在恍惚,震恐,李靖眼珠子一转便准备驾云离开。
只是他刚一动作,便听到脑后恶风袭来,下意识的扭头眺望,便见那血色战斧再度抡圆了自天穹砸下:
“不!!!”
看着前方好似沙堡一般坍塌的地面,张珂缓缓吐了一口气,双手收回将战斧重新放在自己脚下。
既来之,则安之。
古人诚不我欺!
只是张珂赤红的双目看着远方再起混乱的周营,脑海中略微沉思。
虽然没见到这商周之迹最为著名的那几位后世仙神,但眼前正在下雨的这一批也算得上是周营的中流砥柱了。
可这一个个的,连双手一斧都撑不住,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这场牧野之战的水分了。
毕竟,他虽然没跟帝辛亲自交过手,但以昨夜张珂在近前观察的模样来看,若是十年前的自己跟帝辛交手,胜负也不过在六四之间,帝辛六,张珂四。
哪怕时至今日他实力爆涨,不谈底牌的情况下,寻常十几斧内也别想轻易拿下这位人王。
而强如帝辛,便被这么一群乌合之众给打的重伤返回朝歌,这多少有些不合常理了!
张珂困惑,不解。
而与此同时,天穹之上,云遮雾绕的深处,有一金碧辉煌的大殿。
其中面色庄严,身着华贵之辈如过江之鲤,而这一个个气势深沉似海的人影,却或蹲或站,围绕在一汪池水跟前,神色无奈的看着池中倒影。
看着那残破好似废墟一般的盆地,良久有好事者笑道:“若是十年前有此间,杨戬,哪吒再加三五不碍事的好手或可拖得半日闲,能让那人偷入朝歌,盗得帝辛。”
“但此时潜龙脱困,已非寻常可治,也就是这小子只顾着王宫那一亩三分地,否则这商周更替还真得被他掀翻了不成!”
“不过,我倒是奇怪了,他整日都待在巫山银”
说道这里,那神感觉到头顶一道好似冰窟的目光,讪讪的笑了一声,迎着周围打趣而好笑的面容,硬着头皮继续道:“反正本君没看到他离开过哪怕一日,但这一身本事却好似偷光了兜率宫似的,飞一般的膨胀,看不懂啊,看不懂啊!”
见他勉强把自己的话圆了回来,众人嗤笑了几句,便转头言语了起来。
帝辛之事乃西岐自己埋下的祸根,他们虽不愿见到,但碍于此时天命惶惶不好插手。
此事抛开不谈,那姬发因急功近利,多许空愿,已命在旦夕,只是天命所在强撑着一口气,但如果迟迟完成不了登基大典用周朝国运续命的话,恐也就在这三五日了,此事却耽搁不得。
毕竟只有人间事毙,天庭才能正式登场横扫四方。
但问题又绕回来了,哪怕鹿台已被火海包裹,其中又有法术添势,但一位人王哪怕是自愿赴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焚烧殆尽的,而有少尤护卫,联军又进不去朝歌,完成不了使命
众神商讨无有结果,良久,无数的目光聚集在了大殿正后方的高台之上,望着那白袍如雪,巍峨高大的身影。
略一沉思之后,其人开口:
“此间诸位,谁还有尘缘未了的,可下界一遭,劝说一二,让少尤给个方便?”
闻言,诸神纷纷翻了个白眼。
劝说?
你看那玩意儿戾气汹汹,面容狰狞的模样是能听得进去话的?
别不是劝说不成,反而动起手来,若十年前还好,但时至今日嗯,跟一晚生后辈不至于打打杀杀的,那多没长辈的风范啊?
说出去还以为咱九州就喜欢以大欺小。
不好不好,这风气着实好说不好听。
更关键的是,他们心里真没底啊!
跟下面那玩意儿动手,赢了不美,输了成乐子了,指不定得被这群没良心的当做谈资笑上几千载,真没脸面见人了。
话落,诸神纷纷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话茬。
但也有那么几位,略一思考之后,其目光渐渐地集中到了某一紫气盎然的身影之上.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七章 张珂:吹大发了,孤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紫薇大帝:???
不是,你们说你们的,看我干嘛,我身上有什么好看的
看着周围那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目光,紫薇大帝心中猛的一顿。
不是,你们这群损货,不会是想让我下去当这个中间人吧?
早知道伱们这一个个都是黑了心的蛆,不然也不会.但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自己身上算计,却也着实有些过分了吧?
“我”
看到紫薇大帝恍然大悟的模样,其他几位根本没给他动手阻挠的机会,其中一人赶忙迈步而出,单膝点地,大声道:“上帝,我等之中唯紫薇可担此重任。
其坐镇中垣,乃众星之主,万象宗师,又至高无上本就为人间帝王之象,在此商周之乱中,人王之气对其影响微乎其微;再加上他曾化身伯邑考暗助西岐,趁着那坟中尸骸未冷,如今便是再显圣一回,也只当是从仙神处偶得还阳之法,命其助西岐定鼎,功成即身亡。
如此,于情于理来说,这凡俗之事,除了紫薇还有谁能担此大任?”
其人言之凿凿,而言语间周遭的一众仙神们也是频频点头。
少尤的威名,早已经响彻天庭。
他不是那种特别强到能让人无言的存在,但跨时间线搅和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厉害。
君不见,那外域的诸多世界被他走了一遭之后,衰的衰,灭的灭,甚至于那些外神们阴差阳错的算计之下,还将一禁忌之物从上古蛮荒拖了出来,引得无数世界凭遭大难。
相比之下,作为曾经跟这位扎刺的灵山,就小打小闹了。
虽然相比曾经衰败了许多,但至少还没灭绝不是吗?
虽然,对于祂们来说,不下去丢这个脸很重要,但不得不说这一番话当真是说到了点子上,于情于理紫薇做这个中间调和的角色都再合适不过。
而这一番话,也打动了高坐在高台上的昊天。
以祂所处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其实要考虑的因素有许多,但抛去琐碎之后,剩下的也就寥寥两三个关键环节:
一是商周正常更替。
至少在姬发寿命将终前,将大周鼎立,而后把缠绕在西岐身上诸多混乱的因果给了结了。
二便是这人选。
张珂出巫山至朝歌虽有些过分,但其本意终究不是想改变大势,只是碍于姬发跟那姜尚为了提前掐断大商所剩不多的国运,做了太多遭天谴的阴私勾当,如今不得不以帝辛李代桃僵来削减自己身上的因果,麻烦也就在这里,一个要保其自焚,一个却要其首级以祭四方。
作为九州跟人族诸位先贤集合的天庭,自然是站在人族这方的,所以不得不为姬发的一些勾当擦pg,但仙神们又非是草木,在某些层面,他们的情感未必就比凡人来的简单。
个人情感跟天命相冲突的情况下,自是既要,又要。
为了寻个实力足够能平事的,还懂得分寸,至少不让自家人遭罪的人选,昊天着实是想的后脑生疼。
不过现在一切都迎刃而解。
紫薇,六御之一,虽古老不足,但实力在天庭却是第一批次,位格加持之下,只比他低了一等,而又与那小子交往亲密,这人选真再合适不过了。
在得了昊天的默认之后,即便是紫薇大帝仍准备了一番说辞,也是无有作用。
最终,只能恨恨的看了一眼挑事儿的那几人,冷笑了一声席地而坐。
三两下解决了西岐派出的大将们之后,张珂再次变的无所事事,而损兵折将的西岐大营此时也是阴云笼罩,不似方才吵闹。
整个朝歌,方圆千里只剩下了耸立的雄峰呼吸时吐露的风暴,以及鹿台木柴燃烧时的劈啪作响。
只是,安宁的氛围并没有持续了多久。
不多时,橘日初升,阴阳轮转。
鲜红似血的天穹之上,忽有一颗星辰大放光芒,而后只见三千里紫霞闪动,一颗摇曳着纤长尾焰的星辰自天穹上坠落,带着剧烈的轰鸣声,落于西方地脉的尽头。
而与此同时,西岐,王城外,于前代西伯侯陵寝相邻的一座坟墓上空忽的白日见雷,在数百守墓兵卒瞪大了眼睛的注视下,一道水桶粗细的雷霆猛的炸开了坟墓上隆起的土包。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坟墓猛的塌陷,露出一个深邃的巨坑。
而不等那些兵卒们反应过来,便见到一青铜色的巨大门板自下而上的从墓中飞了上来,当啷一声插在地上,而与此同时一具穿着诸侯服饰,全身腐烂近半的骸骨从那雷劈的焦土中走了出来。
但见其每迈出一步,身上惨白的血肉便多了一分血色。
腐烂而破败的血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一般的滋生,将全身的骨骼尽数包裹。
同一时间,地上还响起了一声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此时,若有人贴近观察的话,能看到这死而复活的尸体走过的地上,每隔三两步间便有一枚沁着血丝的圆润白玉。
而听到身后那微弱的响动,刚刚恢复了面庞的俊朗青年面上闪过一丝不悦,随手一挥,便有一阵怪风刮过,将那些散碎的物件统统吹回了坍塌的墓穴之中。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地动,那刚还张开大嘴,似仰天长笑的深坑也被彻底填成了平地。
做完这一切的青年,看着不远处那抬头看来的兵卒略微点了点头,而后一阵微风吹过,此地便再无人影。
见状,兵卒擦了擦眼,嘴里茫然而又畏惧的呢喃着些什么.
而与此同时,在见证了天降陨星的张珂,好似一片血海的双目牢牢地盯着那紫霞升腾的西方之土。
但见一道深紫色的虹光由远方急速飞驰而来。
下一瞬,一飘逸俊朗的青年,冯虚御风踏步而来。
他身穿一身华贵的紫衣,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泥土的清新气息。
腰间配剑,剑鞘之上雕刻北斗七星。
而最终,张珂的目光停留在了对方那似是有几分眼熟的面庞上,看着青年朝自己拱手道:“在下伯邑考,十年前病逝西岐,但见我之亲弟将有磨难,路过仙神心中不忍,行那生死人,肉白骨之事,赐法,配宝,着我来此为西岐开路!”
“你为商纣爪牙,阻义军进驻朝歌,我只当你有自己的苦衷不得不为。”
“但天地大势如此,合该商亡周替,你先前若是不知,如今我已告知于你,识相的速速退去,我可与周王讨个情分免你罪责,若执意助纣为虐,那便莫怪我宝剑无眼了!”
“.”
闻言,张珂一时间有些语塞。
您要不看看您都说了些什么?
台词都没背熟,一看就是粗制滥造没经过打磨,您这说辞到后世连大学僧都骗不过去啊!
帝君,要不,今儿我当自己眼盲了没看到,您回去准备准备再过来?
玩笑了。
虽然不知道这位不好好在天庭待着,跑下来掺和凡俗之间的事情干嘛,但或许跟自己一样,也有不能说的苦衷呢?
毕竟,人家都已经那么认真的角色扮演了,那张珂不好好配合一番,还真是浪费了帝君的一番心血。
更何况,他也想掂量一下自己最近苦修的成果。
试炼里挨揍就算了,总不能我回到现实还挨揍吧?
见对面儿的帝君等不到张珂的回应,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他也不揉揉造作,猛然暴起,干戚轮圆了便朝前方直劈而下!
不出所料,所谓的不讲武德与偷袭能建功的情况只在于敌方没有防备,或反应不过来,暗红的战斧在行至半截儿直接被硬挡了下来!
刹那间,风云涌动!
剑斧相击的位置迸出了令人耳聋的剧烈震声,哪怕是相隔数百里外的西岐大营中,一时间都不知道多少人被这道声音击的头晕眼花,七窍流血。
而更加可怖的是,因两股强大力量碰撞而产生的冲击,在这遭乱的朝歌城外掀起了犹如海啸一般的恐怖场面!
无形的冲击扫过之处,起伏的大地好似被泥头车碾过似的,猛的塌陷了数十米。
距离朝歌越近的地方,其塌陷的凹坑便越是深邃,行至西岐大营,那暴躁的冲击虽消弭了大半,但剩下的部分仍使得上万营帐坍塌,整个营寨所处的地面塌陷了七米之多。
倘若此时从高空俯瞰而下,便能见到本来地处平原的朝歌,竟在顷刻间变成了一处平滑的盆地。
古老的朝歌城正处在盆地的正中心,而不远处被拦腰截断的淇河,正在以一瞬千万吨的疯狂势头,向盆地中倾泻洪浪,浊水滔滔,其声隆隆。
与此同时,张珂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在那里插着一把剑鞘。
方才电光火石的交锋中,他虽已尽力提盾,但仍是慢了一分,被对方投掷出来的一道流光穿过了中门,直中胸膛。
只是插是插到了,但碍于剑鞘的长短,即便其已齐根而入,也没能穿透张珂的皮肤,哪怕是算上那上边裹挟着的汹涌法力,也不过是在深入了血肉后不久便被汹涌的血流消弭殆尽。
此伤若放在寻常人身上,顶多算是入了胸口半寸不到。
虽然凶险,但却还伤不到脏腑。
见状,张珂虽没起自傲之心,但双目中的眼神也是陡然一变。
毕竟放在寻常时候,哪儿有知根知底的仙神,愿意跟他正面动手的
“呼!”
“吸!”
炽热的烟云自张珂口中喷涌,不知何时,他的脖颈面庞早已被狰狞的龙鳞所覆盖,一双本就猩红的双目中更有无尽血海翻滚升腾。
而与这点小动作相比,那自腋下,肋下生出的两双手臂,自肩后长出的牛鸟二首才是更为惊人。
沉重,巍峨,暴虐,凶戾.这些即便不互相冲突,也不应当同时出现的意味自他雄伟的躯体上滋生,本就已经顶着天穹的头颅在这一系列变动之下,更是猛的窜高了两分,直接没入了星空之中。
嗯?
化身伯邑考的紫薇帝君那沉重的双目中,神色更是泠然。
这番变化,并不在他的计算当中。
这.天庭不能说时时都在偷窥巫山吧,但旬月总能匆匆掠过一眼,可这十来年间,这小子除了梳理山水,便是与瑶姬
难不成,涩涩还能使人突飞猛进?
别说你小子除了炎部,九黎一脉,还跟有轩辕的血脉?
毕竟,自古而来,能把闺房玩乐搞的好像吃天材地宝似的,也就只有那位有熊氏了。
伯邑考心中的千头万绪却不影响张珂的动作。
新生的四臂,除了腾出一只手抓着虎魄之外,那一双双粗糙而宏伟的手掌尽数抓在了干戚之上,猛吸一口气。
只见张珂四手持斧,重重的朝着前方那细弱蝼蚁的身影劈杀而下!
刹那间,天上群星闪耀!
灼热而耀眼的金乌都无法掩盖来自星空的光芒。
无数白黄光芒交汇成一尊擎天立地的宏伟身影,置身天外。
那好似无数星辰勾连似的巨掌朝着张珂抓握而来。
下一瞬间,战斧跟巨掌在天上猛的撞在一起!
刹那间,天穹爆裂!
群星光芒为之一暗,而缥缈轻灵的天穹更好似被利器划过的布帛,在一声让人牙酸的撕裂声中,一绵延数千里的漆黑裂缝陡然间浮现。
冯虚御风,站在半空中的伯邑考双目微眯着看着前方那僵持的两道身影,而其伸出做按压状的左手却在此时猛的攥拳收回了衣袖之中。
随后,那柄七星宝剑忽的暴起。
带着一股劈天斩地的可怖气魄,猛的刺向了张珂!
张珂只觉得手中一震。
一股狂暴的巨力猛的砸在了他防护自身的巨盾之下,突如其来的力道使得他脚下不稳,朝着淇河的原本的位置踉跄了两步。
而就在这期间,那被崩飞了的宝剑却绕了个弯朝着朝歌城中的王宫斩去。
剑刃为至,剑风先到。
不过刹那间,那汹涌的火海便有被狂暴的剑风窒息之势。
见状,张珂并没有忙着去阻拦,右手猛掷,断裂的虎魄刹那间消失在他的手中。
下一瞬再现之时,那锋锐的刀刃已到了西岐大营的上空。
恍惚间,似有一头插翅白虎,咧开满嘴利齿朝着那营帐前站立的姬发扑杀而下。
你做初一,咱做十五。
“你敢,斩杀潜龙你可知这是泼天的罪过!”
“若无姬发,天地乱了纲常,人族将会被你带入无尽深渊!”
只是刹那伯邑考的面色就变得漆黑如墨,而那斩向鹿台方向的宝剑也猛的一转,赶在虎魄落入大营之前,与其碰撞数次才勉强消了刀上的暴虐力道,将其磕飞了。
看着兜兜转转重新落回张珂手中断刃,心中抹了一把冷汗的伯邑考,开口大声呵斥。
“死便死了,一蝇营狗苟之辈,便有命理相助,但也缺了胸襟胆魄,成不了事!”
张珂冷笑了一声,淡然道:“至于人王之位.帝辛还留着一口气,拉出来细致照料,未必不能再挺十年,即便不选他,这天地间也并不缺了人选。”
听着张珂大放厥词,哪怕知道这会儿只是角色扮演,给世人演戏,伯邑考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以为人王是你家狗崽子,只要母犬怀胎,就是一窝窝的生啊?
这天地间,除了姬发,你再找一个出来,我就,就
伯邑考还没想出个结果,便听到张珂放声大笑道:“我上承炎部,下继九黎,兼防风之长,这人王之位,若无人选,那便由我来当!
我虽不才,也知这开国之君,无需仁政,只要扫六合,平四方便是。
屠诡灭神,以万万蛮夷铸京观为孤垫脚,我为人王,人族当人人如龙,我为人王,人族至上,诡神异类当为猪狗受人趋使.”
“呼!”
风!
大风!
伴随着张珂好似雷鸣一般的叙述。
忽然间,有大风自虚无处吹拂而至。
狂躁的气流,吹过森林黑土,跨过冰山雪原,自黄土而下,带着宏伟祈愿传唱江南之地。
而远方,无数在山林中避难的野兽,作威作福的精怪,地祇,诡神,闻言大汗淋漓的同时,也不住的抬头眺望。
而那正在艰难脱离夷人纠缠的商朝大军,更是不知不觉的停下了脚下的动作,跟背后的吓傻了的蛮夷一样,神色怔怔的眺望着西北方的天空。
于那些异类不同的是,前者只能听到那好似附骨之疽一样,阴冷而满怀恶毒意味的诅咒。
但后者,却跟九州大地上的万万黎民一起,在闻言的同时,也在恍惚中看到了那站在朝歌城外,持斧立盾,擎天立地的宏伟身影。
听着那壮阔的声音,他们那干枯的内心中也似有一汪清泉正在喷发,灼热的心血顺着血脉流转全身,往日被诡神御使,被贵重当做祭品,奴仆而麻木的四肢正在逐渐的恢复活力,僵直的思绪好似在正在慢慢清醒。
“杀!”
“杀!”
“杀!”
无数细碎而愤怒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场惊天骇浪。
张珂笑着伸开双臂,侧耳倾听着耳旁的清风传来的消息,同时双目看着对面已经张大了嘴巴,眼神呆滞却不自知的伯邑考。
这是最好的时代,无尽的战争即将落幕,大商衰败,周兴之后,将要与民生息,而人王落幕,天子登基,也预兆着天庭诞生,权柄更替,古之诡神已是昨日黄花,寿命将终。
这也是最坏的时代,九州动荡,外域来袭,刚准备登上历史舞台的天庭,在面对入侵的威胁不得不放下到手的权柄,前往天外,将外域联军阻拦在家门之外。
而因此落寞的诡神得以苟延残喘,诡神祭祀在周朝发展到了巅峰,人王失位,天子代之,人运衰微,祸患正在萌发,西周因烽火而衰后,便是旷日持久的春秋战国,那时,战争,诡神,天灾纷至沓来,哪怕是无神话背景的天地,也要被折磨数百年之久。
而商周神话背景下,百姓的苦难将更难以看到尽头
恍惚间,明亮的群星不再闪耀,反而是黎明下本应暗淡的大地升起了无尽的火光。
星星点点,仿若潮水一般陡然间汹涌的朝张珂涌动而来。
一抹苍翠的光芒,自天穹上那漆黑的裂缝中飞出。
落在张珂的面前,化作一顶华贵的玉冠,将要往他头顶扣戴。
而四方之处,更是异象连连
见状,本在挥斥方遒的张珂脸色猛的一僵:艹,玩大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八章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瑰丽的朝阳冉冉升起,彩霞像缕缕金丝浮游中天,那自天外而来的冠冕,在朝阳的照耀下折射着神奇而瑰丽的光芒,一如那万万百姓的激昂誓言所拼成的那道金色兽面甲似的。
流光溢彩,明可鉴人。
只是在这般明媚的宝光的照耀下,张珂的脸上却见不到一点儿喜意,反而双眸中凝聚了多年的血色经此一惊都变得澄清了许多,黑白分明的瞳孔茫然的看着不远处同样一脸哑然的紫薇大帝。
求求了,您老别站在那儿震惊了,赶紧说句话吧!
谁知道咱爷俩不过是对吹两句牛皮的功夫,这天地还真当回事儿了,直接广告四方,通传黎民这什么破地方,也太玩不起了!
感受着头顶那几次带着万万百姓的愿景,将要戴到自己头顶,却被磅礴的血气冲刷的缕缕偏转到一边儿的冠冕,张珂抹了把额头生出来的冷汗。
祸从口出的道理他当然知道。
在具备神话背景的天地里,口不择言,能引来的可不只是人祸这么简单。
当然,一般人,因为自己的命格跟身份,便是故意为之,也顶多是招惹到一些附近的孤魂野诡,顶多便是去庙里谩骂几句,而后受庙祝,佛道们的暗中惩戒。
至于神明祂们才懒得理会你这点儿污言秽语。
普通人的祝福,谩骂于仙神而言,连犬吠都算不上,更用不着祂们降罪,毕竟信神者众,敢在公开场合冒犯仙神的,用不着人家自己动手,那些信徒,门人弟子早就一拥而上把你分尸了。
而如果是达官显贵,文人士子,乃至于天潢贵胄,因其身份跟气运的身份,在仙神眼中也算得上是犬吠了。
只是,不同于后世人那碰到疯狗就恨不得一脚踢死的狂躁。
于仙神而言,再恶也不至于直接对凡人下手。
举个例子,西游记中虽多有捏造之事,但其中凤仙郡大旱数年,却很符合现实。
达官显贵也好,天潢贵胄也罢,作为承载家族,乃至天下人运的中心,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周围人,这跟一将无能,累死千军的道理几乎等同.
张珂也知道自己身份不凡,但那不还有姬发在哪儿顶着的么,在他的预想中根本没想到自己只是打比方就能引来天地的倾心。
换句话说,首富家里亲儿子不成器,然后路人说了一句如果你把财产权给我,那我就给伱养老。
正常情况下,人家不打你一顿已经算得上是脾气宽仁了。
但,他偏偏就遇到了这种愿意散尽家财赌一个可能的犟种。
这让他多少有些麻了。
与此同时,紫薇大帝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祂虽早就知道,张珂是无风也能掀起三尺浪的厕棍,但却没想到他的整活儿能力还随着时间与日俱增。
不是,你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蚩尤虽败,但那家伙可是上古人王候选,真正只差一步便登上宝座的狠人,虽然输了,但人家是真有继承权的!
而作为血脉跟技艺的再传者,张珂也自然具备名分上的资格,尤其是这家伙之前烧熔三州,驱神屠诡,虽不曾广而告之,但暗地里也契合了上古人王所需的武功。
虽然在许多地方,后者仍有欠缺,但奈何天地当了个大喇叭,通传天下。
如今,不能说人人赞同,但也获得了人族绝大多数的赞同跟支持,这么一比较,什么仪式,准备都显的不那么重要了。
“我就说了昊天不靠谱,让你留下来当苦力还不如早早送走算了,这下麻烦了”
紫薇帝君的表情像吃了苦瓜一样,而后不等张珂开口,便听到他继续传音道:
“为今之计,要么你就捏着鼻子认下这个人王之位,恰好商周富饶也能平了天庭跟你的欠债.”
都没等到帝君说完,张珂便忙不迭的摇头。
如果说是上古那种一证永证的话他估计还忍不住捏着鼻子认了,但九州还是算了。
无它,九州人王要承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光是将无限可能的寿命变成有限这一点张珂就接受不了,虽然神话天地,其人寿悠久,但强如夏启最终不也是老死,将人王之位传给了其子太康。
而世界底蕴的不足,便需要王者不断的征服外域来抵消天地的自然损耗。
而张珂又与诡神不合,不能说有我无他,但也是水火不容,这种情况下,帝辛那好似救火队员一样,东奔西跑百战百克的下场便是他可以预见的未来。
当爱好变成了工作,任谁都会有厌烦的一天。
光是这么两项张珂都已经无法接受了,更何况其他。
“若换做是他人,便当真拖着你,看你戴上冠冕也算彻底解决了一桩麻烦,但谁让我下来前得了水官跟泰山的嘱托。”
紫薇大帝说着狠狠地瞪了张珂一眼,而后继续道:
“此路不通,那就只有另一个方法了,为今之计只能让姬发迅速登基,定鼎九州,如此才能隔绝人运汇聚趋势,将你从这泥潭中拽出来!”
“只是,此法即便成了,也不一定尽善尽美,你要做好被拖下水的准备!”
“好!”
张珂沉闷的应了一声。
事到如今,哪儿还有他选择的余地,只能从简从快,否则再拖延下去还不知道会生发什么变故呢。
于是,在紫薇大帝的指点下,张珂收了法天象地,继续站在鹿台废墟残存的一块白玉石上,双目越过火焰,木然的看着那只剩下了一具漆黑骸骨,还勉强给自己比出个大拇指的帝辛。
张珂没有回应帝辛,就像帝君懒得理会他仍在鹿台坚守一样。
身躯化作一道流光笔直的飞入了联军营寨中:“大哥,朝歌那边”
刚一落地,在帐篷外等候消息的姬发便迫不及待的迎身而上,顾不及疑惑自家大哥死而复生之事,面色难看的开口问询。
与他一同的,还有帐内涌动的各个文武,只是碍于自家大王拦在帐篷门口,没办法蜂拥而出,只能透过狭隘的门缝,屏住呼吸窃听外面的声音。
“少尤难缠,我终归是一具骸骨复生,我有时而他无限,不过倒也没给小弟你丢人,只要你不去鹿台,你登基之事他绝不阻拦!”
化身伯邑考的紫薇大帝如是说道。
毕竟是一具化身的亲兄弟,说是毫无情感那是假的,只是,这弟弟太不争气,原先便是如此一条道走到黑,而如今这片天地新添了变数,也还是这么偏执
“可那帝辛.”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帝辛!”
闻言,都没等到姬发说完,帝君便直接打断了他:“即便天命灭商,是以周替,那也是人王,身为人族,伐害先王你是真不知死活啊!
哪怕商汤当初也只是流放了夏桀,不敢担这份因果,你倒好,非得做这个死!”
“再者说了,那少尤是被我许了许多代价安抚住了,而不是人家无法取代你!睁开你那双狗眼看看,天加冠,地铸甲,人运汇聚,百般异象纷至沓来,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若再耽搁,等其他的东西抽干了他也不愿的话,那就该抽你这个备选的命数了!”
“你这一路走过来,究竟做了些什么,应该用不着我给你回忆一下吧?
失了王命,你暴毙不要紧,我们全家,西岐百姓,跟你勾结的诸侯都要承受这份反噬,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暴毙只是最轻的,等你们死后,你们还有更多的折磨来偿还欠下的债。
如此,你还要坚持讨要帝辛的尸骸?”
姬发闻言,陷入了沉默。
但他不言语了,却不代表营帐里的那些人也陪着他在这儿一起傻等。
大家反商主要是看有利可图,另外帝辛那边要求他们放弃一切祭祀,且给平民奴仆放开束缚的要求也太过苛刻,惹了众怒这才有了牧野之战。
但眼看着大家都要分果子了,怎么能因为你姬发的一点儿顾虑,坏了大家的好事。
更何况,当下的情况极端到了,要么周立,分封天下,要么就是少尤继位,大家阖家暴毙,血脉死绝。
这结果任谁都不想承受。
所以,在看到那不知深浅的伯邑考让开了出路之后,先前还挤在营帐里的文武诸侯们瞬间便拥了出来,不顾姬发的呵斥,抓着其四肢便扔上了战车,策马扬鞭的朝着朝歌城的方向一路飞奔。
而其他没能凑到第一批次的诸侯,文武们也调兵的调兵,飞去前面铺路的铺路。
还有的抢先一步驾云飞到了朝歌城中,见鹿台方向确无异动之后,立马开始在王宫中搜刮了起来。
不排除其中确实有贪心冲昏了头脑的。
但绝大部分都在搜刮登基所需一切布置,而后不顾身份亲自下场,片刻的功夫便在朝歌的东南角建起了一座祭天的高台,而后满面怒火的姬发被强拉来此,早就等待于此的姜尚拿着一卷还带着石屑的玉简来到了姬发面前,劝其记下。
“尔等今日冒犯之举,孤铭记于心!”
姬发看着已经被摆在祭坛上的白马青牛,上万被捆绑了的败军奴仆,而后看着竹简上分封那条,位列第一的那个刺眼的名字,笑了:“我为人王你为天帝?胃口挺大的,但你能吃得下么,姜尚?”
“大王说笑了,天底下人王之位只这一个,但我之因果却比您也少不了多少,诸侯之位诡神之属并不能保我无忧,只能出此下策,况且天帝如何,不还是要受大王号令?”
姬发闻言,却是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姜尚一眼,而后在文武们的催促下,走去了主祭人的位置上。
其实,这场祭祀,举行的着实太过仓促,既没有选好时间,也没有完美的祭品,而整个环节也是简陋到了可怕的地步。
祭祀本就是沟通天地,诡神的重要渠道,其中每一个环节都有其必然存在的道理。
糊弄天地诡神,自然也会被天地诡神所糊弄。
但在方才说话的时候,姬发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中,有某种说不清的东西正在逐渐流失。
虽然感觉很模糊,但与之而来的身衰体弱却是做不得假的。
这也是他不计前嫌,认真配合的缘故。
而随着大片的香火,血气蜿蜒的升向天空,背对祭坛的张珂也发现了那边的动静。
那绕口复杂的祭词他没怎么听清,双目的注意力全都在头顶变换的天色上。
随着姬发开始自己的封禅,登基并行之祭,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穹像是被墨染了的白纸似的出现了一些暗沉,而那暗沉的斑块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四方渲染。
而那悬于张珂头顶的玉冠其下坠的力道也是猛的加重了几分,蒸腾的血气眼看着已无力阻拦,迫不得已的他不得不放下弥留之际的帝辛,奔行躲避。
“叽里咕噜说啥呢,赶紧点啊!”
张珂身化虹光飞于天穹,而身后的玉冠跟金甲却好似牛皮糖似的,越追越近。
与此同时,天色的变动也到达了一个节点。
躁动的风雨如开闸的大坝似的,疯狂的倾泻而来。
乌云遮顶,电闪雷鸣。
漆黑的天幕之下,天地的边界已无人分清,那祭坛上的火焰更是被狂风骤雨欺凌的只剩下了些许散落的火苗。
冰冷,潮湿,忐忑成了此刻所有人贴切的感受。
不过片刻的功夫,凹陷的朝歌城便被淹没了大半。
除了站在祭坛上的姬发,所有人的双腿都浸泡在泥泞而浑浊的雨水中,哪怕如此,他们也认了。
只是,众人畏惧的看着那怒急了的苍天,万千雷霆好似银树一般,刹那间通天彻地。
处于磅礴雨幕中的朝歌被短暂的点亮了刹那,随之一同的还有无数人麻木而痛苦的惨叫。
但那毁灭一切的洪厄按来得快,去的也快。
当姬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说出殷纣荒废国政,不敬神道,离弃同胞,肆暴百姓,天怒人怨,我承天命讨其朝歌,暴商已灭,殷纣自焚,而今当日月更替,商亡周立。
我为武王
伴随着他的念诵,天上猛的再射下一道霹雳,直奔祭坛而来。
但行至一半,却骤然消散。
如此,阴沉的云层中虽仍有万千雷霆在闪烁,但倾盆的大雨却渐渐收敛,铅云不甘的退避,露出了那藏在背后探头探脑的金乌。
当温暖的阳光得以重新普照世间之时,这一场因吹牛而引起的闹剧也彻底落幕。
【如此,商灭周立,日月更替。但人族感念,不平者众。天不钟周,地不爱姬,人运分流,人王失位。武王元年,三月,武王退位,自号天子,人运分流,七分在镐,三分巫山。九州万民闻之欣喜,举家西迁天鉴其功,地鉴其行,冠及帝尤,分其三州,四方诡神,无有不服者——【逸周书·孔著】】
“我以后再也不吹牛了!”
巫山,神女宫前,瑶姬眉眼含笑的看着面前满脸怅然的青年,一双柔和的美目时不时的看向其头顶的玉冠。
良久,她轻声道:“既承王冠,不负其重,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虽然在张珂跟紫薇大帝的算计下,让姬发替他扛下了这颗手捧雷,但汇聚而来的人运虽有削弱,却并未完全消散。
最终,他虽不愿,仍是被带上了玉冠,穿上了金甲。
就像是镐京那边史官们记载的那样,天下二分,周得六州,退人王位,享天子尊,辖制天下;张珂得益,荆,雍三州,承王名,而无王之实。
某种层面上来说,也算是世界线的收束了。
而至于帝尤之名说白了,就相当于一个大号的诸侯。
如此,他不用承担人王所背负的那些损失,但同样的,他也得像誓言中所说的那样,庇护新九黎的部众不受诡神侵害,不受贵胄的欺压。
为此,张珂不得不再重操旧业,走了一遍九州四海,跟当地的诡神们谈了谈心。
事实证明,张珂之前的想法还是有些偏激了,诡神也不都是坏人嘛,至少聊天的过程很愉快,走时还带了许多诡神赠的当地特产,甚至都离开了数百里,祂们还如望夫石一般,注视着张珂离开的方向默默流泪。
而解决了这些,他也将权柄都分发了下去,以有庙部当核心,帮那些远道而来的人族选择聚居地,而后每隔多月,一年便去看看有什么麻烦困难之类的帮忙处理一下。
至于实在没办法的,也还有瑶姬在,而在后世那宛若大日一般的阳分身也被张珂调了过来,充当自己在此地坐镇。
除此之外,为了弥补三州损失的元气,那存在苍玉之中的山水地脉也被张珂重新种了下去,提升山川底蕴加速地脉恢复.
如此种种,忙碌了数年,才将这次口嗨的麻烦尽数平息了下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差点铸成大祸,但从侧面来说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在血脉的自然增速上,现在比曾经快了三倍还不止。
而且帝尤,老师争了一辈子的名头,最终却戴在了自己身上,也不知道
“瑶姬,这边劳烦你先帮我看着点,我有些要紧的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九章 吾未壮,壮则有变!
交代完了瑶姬,张珂的身体也如荡漾的水波一样逐渐的隐匿不见。
而随着张珂的消失,生活在这三州大地上的万千生灵们也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纷纷抬头望向了天空。
“怎的,看甚?”
本体虽走,但那尊自后世而来的阳面化身仍在。
平日里有张珂的存在,它就宛若一尊死物似的,只代替本体坐在巫山脚下的新营造的城池中的王座上,好似庙里的那些木胎泥雕一般,只作摆设之用。
但此时,张珂的消失却是触动了这尊化身。
在觉察到自九州大地上,四面八方涌来的那或是探查,或是窥视的目光之时,化身立马瞪眼还了回去。
乃至于借助着因果之间的牵连,一撮三昧真火如附骨之疽似的横跨了数千里,飘飘洒洒的落在了各个角落。
“当真晦气!”
豫州的某处江河中,生拽下自己的左眼,看着那团红白的血肉在眨眼间的功夫便被猛然升腾的火焰化作一抹灰烬,满脸是血的身影忍不住沉着声骂了一句。
然而,话语刚落,便猛的起身打量四周,狐疑的目光跨过奔涌的河流,透过水面紧盯着外面的天穹。
直至许久之后,见外界仍没什么动静,祂这才一屁股坐了回去,伴随着的还有一道漫长的吐息声。
而至于水府中,那些本来就近服侍,却因他疑神疑诡的动作,猛的看来的诧异目光那缺了一只眼睛的存在并未在意。
些许小妖,又懂得些什么。
那西南边陲的十万大山,水够深吧?
一出场便被那位屠了。
诸怀,凫徯,肥遗哪个不是在上古传说中都鼎鼎大名的存在?
不也化作了釜中羹汤,被人吮髓敲骨,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些都是小事,甚至于三州被烧,千万诡神尽屠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更让祂们感到心惊胆颤的是,那位自得了帝号之后,更是以一己之力问战四方诡神,这还是因为天下二分,中原六州属于周天子跟诸侯而不归帝尤所管。
即便如此,他所过之处,带喘气儿的都被屠了三成还多,要不是最后人家最后一边说着别送了,一边又往口袋里填了两头蛟龙当系绳,这件事恐怕还有说法。
至于原因别问,问就是曾食人.
如此横征暴敛,屠戮无数的存在跟你当邻居,还是搬不走的那种,搁你不得天天盯梢啊?
所幸那位是真的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尊化身,否则今日可就不只是弃掉一颗眼珠子就能瞒得过去的了
天高云淡的晴日下,一阵阵微风绕过旷野,在九州的山林中拂动。
然今日的金乌都已经东升西落,回汤谷休养生息,无数目光所期待的事情仍是没有发生。
看这风平浪静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有多少诡神暗中破口大骂
外界的动荡张珂并不知晓。
因为商周天地的九州初分的原因,张珂近几年来几乎一直都在外界处理事务。
虽然,他所谓的处理,只是把权柄分发,俗称甩锅,但要想将这些麻烦分担到可用的人手中,还能保证能够运转不会出错也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在这个过程中,虽然照旧张珂仍引进了天庭诸神镇场,代替曾经的诡神来庇护人族。
但他也知道,按照时空惯性,其乐融融的时间并不算长,再过百来年,天庭诸神将会消失数个时代之久,按原本应当是隋唐归来,但有了张珂之前变更轨迹的一行,其时间必然要被提前许多。
不过,不论如何,九州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会陷入一段正神稀少,而诡神猖獗的时代,既然已经被扣上了这顶玉冠,那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懒散。
如此,张珂已经有多年没到副本中向两位老师讨教了。
“还记得家门啊,我当你早就将信物给丢到哪个臭水沟去了”
眼前的环境刚一变换,张珂便听到了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一抬头便见到了蚩尤的身影。
只是,与过往那个抱着两头食铁兽坐在城墙上,满面沧桑的中年老头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穿着一身蓑衣,拿着一根碳纤维鱼竿坐在黄河岸边孤独垂钓的渔翁,而两头食铁兽一如既往的绕在膝下打盹休憩,直到那鱼竿有动静的时候,才会猛的抬起头来,舔着嘴角,漆黑的双眼紧盯着沉没的浮漂。
这些变化自然是张珂的杰作了。
总不能眼看着隔壁热热闹闹的场景,却让这边孤零零的仅一人二熊吧?
所以,在那巫山停留的十多年里,张珂也给这黄河改造了一番,取了一大片的鱼群栽种在了空间之中,而为了水脉能够自然衍生,又从自身上拆分了一条五品的江河水脉代替此地的黄河。
鱼竿也好,其他也罢,都是这期间零零散散的添加而来。
张珂无暇进来试炼的时候,便给老师找点事做,而张珂进来试炼的时候,这些自然会被隐于空间深处,不受外界纷争的波及。
就这,他还花了近十万的玉髓,才从游戏中购买了相应的修改权限跟保障服务。
不过,现在张珂已经不缺玉髓了!
占据三州之地,都用不着刻意琢磨,将十万大山划出来种植各类灵药,瓜果的收入便已经是爆利了,而在有虚空游戏这个渠道的情况下,张珂更是召集了一大批精通内外丹道的修行者于山中帮他炼药。
一切所成九分归张珂,而剩下的一成还要抛掉火耗才算是他们的收获,而即便如此也让一大群道士们乐的找不着北。
如此,形成规模的种植跟生产更是暴利。
只是,到了张珂所处的这个层面,那些能用钱买到的他已大多用不着了,而他需要的东西不是带有稀有标签,便是唯一专属,虚空虽大但相关物品的流通性也几近于无,外出靠运气去碰瓷,都比坐着购买希望要大得多!
张珂又是个属仓鼠的,自是将赚来玉髓又花在了其他物质的购置上。
像试炼空间的改造,一些不带先天词条的天地灵根,最新款渐变嗨丝,矿脉,生物
“嘿,外面遇到了点儿事,耽误了一点儿时间,老师您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闻言,蚩尤笑了笑,却并未回应。
或许张珂并无察觉,但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中,蚩尤却渐渐地发觉了承载上古人族血脉对前者那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或者严谨一些,他的自我性格正在受血脉的影响,向着少年时蜕变。
虽不是时刻,但在亲近的人身旁,放下了防备之后,这种迹象便显得颇为明显了,这是张珂自己没能发现这些变化的原因。
而这也是为什么在试炼中,往往张珂最后的下场都是被他跟刑天拎着刀斧狂追不舍的缘故。
无它,十来岁的年纪着实太恼人了,往往不经意间就能挑到别人的痛处。
看着陡然间变得感怀,慈祥模样的蚩尤,张珂愣了愣。
值得一提的是,自他得到试炼空间,并与老师产生交集之后,在此之前几乎没见到过蚩尤露出笑容,陡然间整这么一出,着实有些.
“老师,看您今天心情挺不错?”
张珂顿了顿,看着蚩尤挑挑眉,并无阻拦自己的意思,随后才继续道:
“我吧,最近没时间进来完成课业也是因为外边有正事要忙。”
“您看,我继承了您的虎魄,得了刑天的干戚,又有诸般神通护身,这手段上已是满溢了,但在防御上却只有干戚勉强撑场。”
“虽说巨盾防御是足够用了,但若是人数多了难免有些力有不逮。”
“所以,这段时间我就忙着去给自己整了一身行头。”
老实说,蚩尤并没有想到张珂所谓的正经事是这些。
但转念一想,这也正常,随着张珂渐行渐远,他们这两个死的死,伤的伤,都已经帮不上多少了,除了还能在这片空间中指点一些,将自己过去总结的经验教训传授给张珂,现实中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打拼。
哪怕是在上古那种相对原始,蛮荒的地界,人族子嗣成年时,父母跟部族都会帮其打造一身行头跟武器作为成年礼,而至于之后,部族虽也有供给,但这便需要工作来换了。
毕竟,人族不养闲神,但也不养闲人。
在这方面,除了刑天将自己的干戚舍了出去之外,他这边却是一直都没什么交代。
即便是那半把虎魄都是张珂自己跟天庭换来的。
想到这一点,蚩尤心里轻叹了口气,只要这次这混球不再说在刑天那边又听到了什么传闻来跟自己求证,那便放些水让他得个略输一筹滚蛋。
而蚩尤正想着,便听到张珂继续道:
“我年纪小,眼光浅,不知好赖,您看看我玉冠是什么成色,身上这铁皮又能经得住敲打?”
话落的一瞬间,张珂身上的那身后世装扮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则一团璨金的光芒自胸膛处发散,其自然的力道迅速蔓延开来。
从微弱到耀眼。
不多时,张珂全身除了脑袋,便尽数被一具璨金色的兽面铠甲包裹。
纯金的质地,看似厚重而坚实的甲胄穿在身上却格外的轻盈,铠甲层次分明,但细微处却添有柔韧性极好的金属做衬,以方便穿着者的随意施展。
更重要的是上身铠甲的正反两面,有淡淡的雕刻痕迹,等那浓郁而刺眼的金光逐渐散去,便能看到铠甲上雕刻的种种图绘。
胸口的正面是诸坏,凫徯,肥遗,酸与等命丧他手的上古恶兽。
背后是益,荆,雍州的山川江河,风景山水。
其图绘只占据了正背的很少一部分,其他地方还有大片的留白,冥冥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在铠甲并未包裹的头部,那一头蓄起的长发也被一玉冠所束,简单到几乎毫无刻印的玉冠上其底却是以五彩着色,光彩流动好似云彩一般,卷舒变换间隐约还能看到无数人影闪烁,呢喃。
更重要的是,外显的铠甲也好,玉冠也罢,每时每刻都在向着厚重而圆润过渡。
就好像这两个并不是完整的器物而只是一个半成品的胚子便被人拿了出来,而此时那铸造它们的匠人还附着其上,默然而缓慢的进行着雕刻跟完善.
变换的时间并不长,于空间中也不过是一瞬罢了。
但在渐渐收敛的光芒下,蚩尤那原本祥和而慈爱的面庞此时却显得有些暗沉,狐疑的目光不住的在张珂身上徘徊。
“这就是了,您看看怎么样?”
“就是半成品有点可惜,不过真是完整无缺的我也不敢要啊!”
“现在就行,虽有缺陷,但总比光着强些”
说着,张珂看到蚩尤轻笑着摇了摇头:
“伱这滑头,你的心思我还不知,炫耀就炫耀,于我而言却是无甚。”
“想当初算了,你且尽走近前来,让老师好好看看,那炎帝距我已久,轩辕登位之时我已头埋黄土。”
“这般物件儿我却是第一次见。”
看着张珂狐疑的目光,蚩尤指着他,挑挑眉:“怎么,还担心我害了你不成?”
“不是,就是”
看着一副祥和样子跟自己招手的张珂,他眉头紧蹙心中略有些疑惑。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但就感觉哪里有点儿不对劲的样子。
还有老师今天的笑容是不是太多了点?
顿了顿,见在这么狭隘的距离下,这位仍没有暴起的意思,张珂便走到了河岸边,挨着自家老师坐下。
而刚坐下便听到耳旁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双粗糙的手掌拦在了他的肩头:“崽啊,老师看你拿来的那些后世杂书里,那叫东·北的地方有一句俗语叫什么来着”
又过了一会儿,当张珂心气略微放松的时候,便听道:
“对想起来了,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过来吧你!”
与此同时,那奔涌的黄河逐渐的改变了模样,而其中繁衍的万千鱼类也悄然间消失不见,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放在岸边的一根鱼竿。
“年纪小是吧?
眼光浅?
不知好赖?”
“还经不经得起敲打,我这就给你好好敲打敲打,看看成色。”
“虎魄呢?干戚呢?拿出来,光是拳头不过瘾,今日我非得”
“太狡诈了,太狡诈了,您怎么能这么算计我想都别想,打死我也不取出来让自己遭罪这破空间,退出键呢,我花了十万多玉髓你连个强制退出都没安上,什么破烂.咕噜咕噜”
【翌日,帝外行而归,其面红而紫,气大不忿,怒而兴兵以征西戎,一月平西戎,二月征南蛮,拓土两万里为贺武功,四方献礼,恭贺者众】
“老头太奸诈了!”
“他装的像模像样的,还把人骗过去杀,不讲武德!”
“等我五,十年.吾未壮,壮则有变!”
巫山,神女宫。
瑶姬一边儿调制消肿止痛的药膏,一边儿听着身旁的抱怨。
这些师徒父子间的事,她只听,却并不发表意见。
一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有些时候什么都不说,比刻意迎逢要更讨喜。
只是,这次的伤口处理起来着实有些麻烦,那些力量浮于真灵之中,表现在外表,便是她已经倾尽所学,也只能消肿却无法止痛,一切只能交给时间来缓慢治愈。
当然,若是摇人的话,那些善于此道的仙神们想来会有办法,但这事是能公之于众的吗?
心想着,她摇了摇头。
顺手放下手中的药碗,而后状似无意的道了句:“姬发要死了!”
果不其然,只是一句话,张珂便调转了思绪,猛的回过头来看向瑶姬:“姬发不行了?不应该啊.”
在后世的记载上,姬发是灭商登基之后的第二年病倒,而后辗转反复在两年后才彻底病死的。
后世的三年,按九州公时,三百六比一,那家伙应当有千年寿数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要挂了。
虽说因张珂自己的影响,这里的姬发没能像原本历史中去发展,但兜兜转转,他仍是回归到了自己的西周天子位上,而所谓的被张珂分去的三州,在周朝的轨迹中也属于犬戎,西戎,和夷.这些蛮夷之属。
按理来说,张珂虽改变了这片天地的轨迹,但后续的一切也被天地本身强大的修正里给搬回了正轨。
顶多就是中原的人口走了许多但问题也不算太大。
但.
“姬发起兵讨伐朝歌的时候,向诡神借力太多,许下了诸多的代价,这其中最重要便事帝辛之首,他活着的时候断绝祭祀,碍于百战百克的名头,诡神不敢作乱,死之后便兴起了报复心。”
“只是结果么有你在,帝辛自焚而死,此事自无了原由,而漫天诸神也不可能允许诡神们去幽冥中作乱,更何况祂们也没那个胆子。”
“这是一桩,第二也是祭祀之事,但此事也与你有关,想血食百人以上的诡神都被你屠了个七七八八,诡神们畏惧你不敢接祭祀,诸侯们担心百姓跑到西南三州也不敢祭祀,如此姬发便又违背了约定。”
“只这两件,反噬下来便已经拖垮了他,更何况他分封诸侯给的权柄太多,即便是天子运他也只掌得八成,一路亏输之下,自是寿命无多。”
“前两日便已经染上恶疾,药石无救,法术无医.”
随着瑶姬的提醒,张珂的神念跨过了无数山川来到了镐京上空,而除了躺在病榻上脸色红润的不似常人的姬发,在王宫的角落里,还看到了一个落寞,憔悴,形如枯槁却又十分眼熟的身影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章 泛九州文明大型活动:蛮荒旧遗
姬发过早的传来噩耗,对张珂来说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商周更替虽是事实,但按道理来讲,并不应当出现在这个时代,准确的来说不应当出现在帝辛执掌人王位的时代。
抛开大众熟知的封神榜不提。
那撰书的作者以一己之力将舔狗这个词汇提前数个时代创造了出来,一位人王天下之大什么得不到,却被一狐狸精迷的团团转。
即便有所谓的圣人,法术所衬,但整本书里好似完全忽略了人运的存在。
谋算一位九州之主,人族帝王,居然没被人运给直接屠了,这就太过离谱了,哪怕是所谓的不死不灭,也顶不住万万人族运道交汇的反噬。
而换一个方面来说,不论是后世对这段历史的记载,还是切实的神话史中,周能鼎立其中投机取巧的意味也过于浓郁了。
恰好趁着帝辛讨伐了夷方,带回了大量俘虏,又恰好趁着朝歌大军正在征服更南端的夷人无法回援,整个朝歌几处在不设防的层面上。
乃至于,帝辛当初稍微不自信一点,不强拉着那些俘虏,奴隶上阵,直接率朝歌守军来打牧野之战,其中结果也得另说。
而哪怕是俘虏,奴隶到反天罡,冲垮了朝歌的守军,牧野之战也持续厮杀了一天才勉强落幕。
从帝辛最后是自焚未成,被姬发命人从火海中拖出来强行斩杀的就能看出,这位但凡前期不自大,最后不束手就擒,这件事的结果真还说不准。
毕竟,帝辛也好,殷寿也罢,他们一个触动的是诡神的利益,一个选择向贵族下手,于商民而言并无损害,还达不到自绝于商的前提。
上一个自毁城墙的还是创出了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引得人运反噬,最终天命才落到了商汤的身上。
而帝辛呢?
荒废国政,不敬神道,离弃同胞,肆暴百姓,这是姬发起兵讨伐朝歌时对众人所言。
可这四条里也就不敬神道跟离弃同胞这两点算有理有据,毕竟一个要断绝祭祀,打压诡神,而另外一群跟诡神眉来眼去的哪儿能合得来。
而一四条纯属无稽之谈,哦,讨伐蛮夷如果算得上是荒废的话,那历代帝王也没必要夸赞什么武功的必要性了。
而肆虐百姓.帝辛在位期间除了早年间还在商朝范围内转悠之外,帝辛十年开始一直都在跟东南蛮夷死磕,都不在商地内,哪儿来的肆虐百姓一说。
当然,有好就有坏,过度的开战确实消耗了商的底蕴,乾坤独断的作风跟酷刑也使诸侯跟王室离心离德,收束祭祀只祭天地主神的做法也使得之前的九州天灾不断,妖魔霍乱
只是,一切尚在开端,还没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姬发出现的太早,而做的太绝,强行终结商朝不说,起势期间又借助了太多的外力,他的暴毙合情合理。
而如果说姬发是一切的实施者的话,那姜尚就是出谋划策的那一个,从挑拨姬昌野心勃勃,到鼓动姬发天机已到,乃至最后见结果跟自己预想偏差的太大,为了避免反噬,还胆大包天到搞出了借人王之口而封天帝这一出。
张珂在镐京王宫的角落里看到的那具皮包骨的身影便是姜尚。
在试图封天帝失败之后,他便落到了当下的这幅模样。
为了避免自己被反噬而死,乃至死后的魂魄都不得安宁要经受拷打,他便从齐的封地赶到了镐京,躲在周天子的羽翼下寻求庇佑。
再加上自己的诸侯之运,也算是勉强保住了一命。
但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毕竟,他无法成神更无法成仙,人之寿终有终结,去世的那天,就是天地与他清算一切因果的那一刻。
连那位都不着急,打算慢慢炮制姜尚,张珂就更懒得搭理这个即将丧家的懦犬了。
看着阴云密布,哭成了一片的镐京,他只觉得烦躁异常,不过看了片刻的功夫便收回了神念重新回到了巫山之上。
而随着回归的思绪,遍及全身的痛楚,也如潮水一般席卷了回来。
不行,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这罪过不能他一个人来遭,总得找个发泄的地方让其他人也跟他一起分担才是。
只是
目光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儿之后,张珂才有些怅然的发现:西戎,南蛮尽数都被他屠灭了,而诡神们最近这段时间又乖巧的厉害,虽不至于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卑微地步,但各地也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至于中原六州那些诡神们用抵消一部分欠债的借口强行跟姬发索要了一纸禁令,不允他跨界干扰。
这种离谱的说辞,反倒得了天地的认证。
张珂奇怪间还曾试探过一次,结果只要他踏足中原,天地就会剥夺天子跟诸侯身上的人运向他汇聚,对面无法阻止,而张珂也不能推脱。
见状,张珂彻底打消了作死的想法。
开玩笑,谁愿意租车租成车主啊!
而如今,天地内暂时找不出可供挑选的目标,那张珂也只好向外去探索了,泄愤是假,正事是真。
经过了数十年在试炼中的消磨,他之前吞吃的诸多山水地脉早已经完了,甚至于后来天庭送来的欠款也被完全消化。
也借此,他的血脉再次突飞猛进,达到了10.9(年)的进度。
因此间变化,诸多神通法术,特效之类也有一番提升,只是绝大多数都是数量上的积累,却无质上的改变。
唯一可喜的也就是他的本相体型正式跨过了五位数的门槛达到了10010米,而相应的,在法天象地的姿态下也呈爆裂性的增长,与本相相比大约是1700%的变动,而因此爆涨的力气,法力自是无需多言。
如今他体内空荡荡的几无一点儿存货,正该找点东西填饱胃囊。
而除此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巫山有点儿没法待了。
近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下来,张珂与瑶姬除了在一张床上休憩之外,其他该做的,不该做的几乎都尝试了个遍,而闲暇之时他用来倚靠的桌椅也替换成了瑶姬的双腿。
这进展速度对后世而言实在是老妪的裹脚布,但这已是张珂的极限了。
近几年来,巫山的上空多了一方直通瑶池的秘境,每当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时候,透过湛蓝的天空就能看到瑶池中,笑眯眯的向下眺望的王母。
虽然这位一直都在天上,除了偶尔召瑶姬回去陪伴之外,并无外出之举。
但有丈母娘盯着,张珂多大的热血也被浇熄了。
眼珠一转,张珂拉着瑶姬说了些悄悄话,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打算。
还没等到瑶姬的回复,便见到一位山诡从屋外走了进来,而其手中还拿着一枚金色的玉简。
“神女,夫人近日身体不适,想让您回瑶池陪伴,您看?”
闻言,张珂本就略显红紫的面庞更是微微泛青。
晦气,老太太真遭人嫌。
沉吟了一会儿,瑶姬无奈的朝张珂笑笑,而后接过了玉简:“准备车辇,等我送走了帝尤便起身出发!”
作为瑶姬的从属,山诡自无不可。
半晌之后,一道青色的流光直奔天穹而去,动作间似有慌张之感。
而在房中,张珂面色淡然的咂咂嘴。
感觉也就那样,除了软一点,香一点,润一点好像也没那些网友说的那么贪恋。
不过张珂只打开了游戏界面,并没有主动挑选相关的副本,便看到了高挂在九州文明交流版块的一则大热标题。
【九州文明~及泛九州衍生东方文明大型活动:蛮荒旧遗火热报名中!内有上古奇珍,神兵利器,蛮荒遗法,乃至先天之物,血脉结晶,详情请点击主题进行查看.】
不同于张珂独行侠的作风。
于九州文明的玩家而言,在对新生副本,外域文明进行探索的时候,他们一贯用抱团取暖的方式,三五成群,几十上百只不过是寻常之举,而像龙虎山,茅山这等名门正宗,在外行走的时候更是随身带着祖师神像,以方便临时摇人。
而这奇异的风格也自然衍生了相关版块热烈的交流氛围。
在这之前,虽然对这方面的常识进行了储备,但并没有亲自参与过。
毕竟,他肚大,吃得多也拿得多,光他一个人一般的高魔位面都不一定扛得住,就没必要进去混这些了。
大家总归也算得上是远房亲戚,没必要在自己有出路的情况下,还去别人的碗里打饭吃。
更何况,那些中低端的位面对他而言食之无用,弃之可惜,除了偶尔登录版块看下玩家们又闹出了什么乐子之外,对这些他一直不怎么感兴趣。
但现在不一样了,蛮荒,一听就是上古词,其他的张珂都可以不在意,但可能存在的先天之物却不能无视。
毕竟这玩意儿太过珍惜,九州也好,外域也罢,但凡同等品质的东西,早在世界诞生之初就已经被本土势力所占据,想谋夺那些有主之物,其难度大不说,这种程度的宝物并不是单纯的占有就行。
人挑宝物,宝物也挑人,除非你能让其无视自己的原则,将其收服。
但毕竟只是可能,究竟有没有真货,张珂将帖子看了一整遍也没找到确定的叙述。
当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倒不怎么记挂这个,真正引得他关注的还是副本本身。
一块因意外流落在外的上古地脉,这要是吃到嘴里,不比去外面找食吃来的划算啊?
虽然他跟天庭的交易,确实已经是相当实惠了,但哪怕是天庭也没有大量的高质量山水地脉的存储,更别说上古那等富饶的地脉,便是九州本土也属于洞天福地之列,早早的便被人占据。
迄今为止,张珂也只在那次跟防风氏前往时,带走了十多个孤峰,而这些都被他留在了后世化作五岳跟昆仑的地脉,当做了后世地脉底蕴上限。
而作为新开辟的后勤基地,商周这边张珂又怎么好厚此薄彼?
即便不谈这点,一方上古地脉,都不需要太过完整,只要有个几千里地,他血脉积累的速度就能骤然快上一截,而如果上万里的话,那去斧劈上古养老院已是指日可待!
略显兴奋的错了措手,张珂神念一动点开了首页贴的报名页。
顿时一副新的页面呈现在他的眼中:
【副本名称:蛮荒旧遗
副本主办方:九州;九州衍生东方文明(山海界;赤·县;中州.)
相关事务负责者:各界道统,四海龙宫,妖族联合承办。
副本可能产出:高等矿脉,灵果植根,九州文明限定法宝,神兵利器;各类奇珍异宝,上古传承等。
副本报名限制:限定九州文明及其衍生东方文明世界,基础入场资格——人仙
副本相关注意项,警告项:副本旨在开发上古蛮荒遗留珍宝,各类收货归个人,道统所属,可基于意愿进行联合开发占领,学习,传承上古遗光。
本活动不限善恶,不限种族,不限制私斗厮杀,但副本内私怨在一方退出副本之后不得以此为借口对另一方进行打击报复,违者九州诸界尽可灭之。
】
等张珂填写了相关的报名资料,提交之后,自身的状态就变成了审核中。
只是,此时他的目光仍停留在提交报名的相关页面注意项上,本来因胎化易形而可以保持的凡人之躯,在稍显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也泛起了些许异象。
血色的双眸在帖子的详细内容以及讨论区内不住的审阅。
副本的规格很高,毕竟人神之战的入场要求也不过是如此。
人仙,有仙神之法,却无长生之能,无有寄托不得大道者少则数百多则千年终要化作一捧黄土,轮回转世。
当然,大部分修持到了这个地步的,也很少有独狼,即便是此生无望仙神之路,也能兵解转世重修,又或者受天庭地府的征辟去当地祇阴神之类的,积攒功劳也可获天官之位,想悠久寿数。
但底线并不是最重要的。
恰恰相反,不限善恶,不设种族,不禁厮杀争斗这一个看似简短的介绍却让张珂揣摩出了一些相当微妙的味道。
看起来,这副本能公之于众,其间也是经历了一番坎坷跟故事。
当然,这些对他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忧心问题。
所谓的争斗不过是利益所驱,他对那些珍宝,法宝之类的并无需求,自然不会跟大部分的参与玩家,个人产生太过眼中的冲突。
但如果真起了冲突的话,他倒也并不畏惧。
毕竟,张珂自认,在这九州内部,他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倘若真无法说和的话,九州之内也就少数几个老头老太让他感到棘手难治,但不论输赢只劫掠的话,张珂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无他,唯手熟尔!
而在张珂发现这个帖子的时候,距离开始的时间已剩下不过月余,换句话来说,倘若不是他心血来潮,稍一疏忽恐怕就已经错过了这场机缘。
【玩家报名信息已通过审核,副本负责方将会在最多三个自然日内开启相关审核筛选机制(因人物属于玩家,游戏认定,故而省略相关筛选,直接进入最终名单)】
不同于之前张珂经历过的副本。
这个副本,本质上还是一个活动,是上述帖子里介绍的相关势力所发掘并提交而形成的一个副本,虽挂在游戏之下成了公开副本,但其中的一些渠道仍掌握在这些势力的手中。
目的便是插入一些非玩家的自家精英,来扩大副本收获。
而因为这些意外因素的进入,原本虚空自动判定的规则便不那么适用了,如此自然那些势力会搞出这么一个筛选机制来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混子们尽可能多的筛出去,而后自家人的相关要求多多少少的放松一点。
虽是规则外的东西,但谁让副本是人家发现提交的呢?
又不干涉张珂的名额,他自是不甚在意,而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也借此离开了商周天地,回了后世一遭。
与此同时,瑶池中,整理了一番仪态,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之后,在一位女仙的带领下瑶姬迈步走入了瑶池之中。
只是,虽然事先她便知晓,所谓的身体不适只是自家亲娘的提醒,但在走入瑶池中后,看到与那熟悉身影坐而对谈的陌生女仙,瑶姬的目光仍是闪过了一丝困惑。
“终归是小儿女们,不得不盯着点,防着一时激动在婚配前铸下大错,此事虽九州共知,但传出去昊天面子上总归过不去!”
迎着对面那似端庄,似妖媚的妇人,王母撇过脸,对着瑶姬似有所指的说道。
“他也终归是我涂山婿,你别太得意了!”
王母看着有些无措的瑶姬,长叹一声:“没什么得意的,女生外向,也就是你,换做他人这种丢人的事我还不说不出口,乌烟瘴气的都是些什么穿着,帝尤年少胡闹,伱痴长他许多岁数,便也跟着一起,知道的你是我家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狐媚子呢!”
“对了,姬娴今年该有九岁了吧?我多羡慕你啊,孩子们还是小时候可爱,长大了便像我家这个逆女,每天操不完的心,生不完的气”
“扯这些无用的,不过是昊天施了些手段,阴谋算计罢了,若比这个禹.算了,不提那个憨货。”
看着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的王母,妇人银牙紧咬:“娴不行,但我的小狐狸多,嫌弃狐媚子?到时候我给他身边塞满了小狐狸”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一章 诸位误会了,我少尤当真是好人呐!
虽然在经过了游戏对各位面时间流逝的校准过后。
轮到张珂这里,还有看似长达一个月的副本准备期,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一个自然月的中转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是转瞬即逝。
在瑶姬被王母支走之后,张珂也没了继续驻留在商周天地的理由。
毕竟相关的权柄跟杂务都被他分发了下去,而又有张珂之前的几次独巡九州的过往摆在那里,在没有外来者,没有确定他身死的情况下,这份痛彻心扉的震慑足以让西南三州保持很长一段的和平安宁的气氛。
而趁着这个时间,他也返回了后世一趟处理些许琐碎的杂务。
常驻商周天地二十多年,哪怕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相等,在后世九州这边也已然度过了五个春秋。
五年时间没有回家。
虽说二老已经服用了龙虎金丹加人参果的延寿修行套餐,于寿命上已无近忧,而有复数的草木精灵陪伴加上日常的修行,在打发时间上也相当轻松。
但归家之后的张珂仍没避免掉一些常规的唠叨。
好在两条婚约算是堵住了父母唠叨的借口,而对于相关的人选.两位过往就是普通百姓的老人在愣怔了半晌之后,除了长叹一声之外,也说不出别的什么东西来。
能说什么,他们过去对于儿子的要求只需要找一个不那么貌美,能互相扶持过日子的妻子就行。
而现在呢,不仅不需要掏空存款来购房置车,甚至婚礼的一应所需也没一件是他们能拿得出来的,甚至于人选方面.天帝之女,人王之女,甚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悬而未决的。
过于夸张的现实像一场海啸似的,摧毁了两人过往五十年所形成的认知。
即便在多年之前,自家儿子曾提醒过,他现在是在为天庭办事,当了天官,但办事办到娶了天老爷的女儿也未免太魔幻了点。
用祖坟冒青烟来讲未免有些支撑不起来。
甚至如果不是张珂阻拦的话,老头曾一度想过,花点钱把家里的坟地挖一遍,看看祖宗们的尸骨是不是烧没了
而这还是张珂顾念着自家父母的接受能力,只挑些不那么重要的好事说了说。
而归家的这一个月,除了在前一周享受了点亲儿子的待遇之后,在逐渐接受了一切之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毕竟圣佑灵王也好,帝尤也罢,终归还是自家的崽儿,父母只会因你的成功而高兴,并不会生出别的什么不好的心思。
而解决了父母那边的事情之后,张珂也巡查了一遍九州地祇跟地府阴神的现状。
事实证明,在足够完备的天庭制度之下,有他没他几乎没什么差别,而后世毕竟是个灵气复苏不久的世界,虽已在一些方面摸到了中魔位面的天花板,但拢共七年的时间,并不足以让这个世界诞生强大的生命。
至于说灵机科技,人族修行探索等等方面,那便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毕竟,在商周大家还好歹叫他一声帝,王上;但在后世,张珂的名号除了道门各个道统必学的真灵业位图之外,连他的名号都只在极少的一部分人中流转。
对此,张珂并没有滋生什么想法。
商周跟后世的情况不能一概而论,甚至如果不是后世当前的一切都处在萌芽时期,无法踏足残酷的虚空,他都不想设什么空间限制,也不想用仙神来托底,让九州自己摸索就是了。
期间与祁汪通了几次电话,闲谈了几句,又往另外的三个仙女神山处坐了坐,吃些点心,聊聊天算基本的熟络关系,时间也就这么一点点的流逝了过去。
在躺在现代科技的大床上,休憩了一整夜之后。
翌日,伴随着张珂的苏醒,那始终保持在准备界面的副本也终是转换了绿色的通行背景。
随着神念的波动,下一瞬张珂的身影在卧室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津门,气象中心大厦。
看着气象分析仪上猛然回落的各项数据,以及蔫下来的绿植,一位观测员长叹了一声道:“那位离开了!”
闻言,一旁的祁汪略一愣怔之后也是点了点头。
是啊,那位又离开了!
想到了五年前,超凡研究所经玩家们探索而获取的部分相关情报,以及后续直到现在,五位九州玩家全部浮出水面并早早的接受了征辟,进入到了体系之中,而后对那个传奇副本发起耗时长达五年的漫长攻略。
直至现在,副本的本体也只不过浮出了冰山一角,而其中的真正面貌还潜藏在深沉的水面之下。
没办法,玩家已经尽力了,但由于副本拟真度跟相关环境的问题,他们除了跟随大流前往西域之外,并没有第二条路可供选择。
而西域.怎么说呢,安西都护府的区域倒是危险程度不高,但偏离主线,不论情报消息消失物质收获都微乎其微。
修行倒是个好去处,西域虽偏,虽然也只是个模拟的传奇副本,但其本质足够高,只是寻常地段就足以比拟后世非名山大川的地脉节点。
但玩家么,有那打坐参禅的功夫,过两个副本的收获就足以持平寻常人数年修行的苦工。
可如果深入主线却会发觉,都护府以西的地界,当真不是人玩的!
妖魔异类,外族蛮夷其实都还好说,主要是那位动手的场面对萌新有些不太友好。
随随便便就是十里,数十里的地龙翻身,满天雷霆,而稍往后走走更是绵延数百里的狂暴火海将天地都烧融成赤红一片。
来嘛,怎么参与嘛!
没个人仙的实力,连跟在这位身后打扫战场的唐军都懒得搭理你,更别说主战场捞油水了。
再往后靠,更是直接升级成了九州跟蛮夷之间的神战,西岳帝君压阵,那位当作先锋,自中亚一口气打到了欧陆,拜火,弥勒,景,天使一个个神话史诗中的生命好似跟割韭菜似的,被那位开着无双一路碾了过去。
最后更是帝君出手,整个西方天地都猛然暗淡了一瞬。
至于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玩家们根本不得而知,在频繁的大战边缘当战地记者的玩家们,苟延残喘到主线结束就已经剩下了一个独苗苗,而后探听到长安传来了对那位封王的圣旨,之后副本结算,一切烟消云散。
直到超凡研究所将副本资料整理上传后,祁汪才知道了这位究竟是怎么从永定河神变成了威武圣佑灵王的。
而除了像大唐飞升这样,在每月变更的活动副本中变成常驻的副本之外,五年间还断断续续的新出现了龙神陨落跟希腊衰败这两个新生的传奇副本。
虽然对其根源,九州内部也有一定的猜测,但副本内的具体环境并没人实地勘测过。
毕竟光是一个猩红色的深渊难度就足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了,更别说在相应的副本之下还设置了一个人仙准入的限制标签。
而经过玩家们的摸索,对所谓的实力限制标签也有了一定的心得体会。
准确来说,这玩意儿就是一个最低底线,相当于招工时的初中,大学文凭一样,你有了报名参加的资格。
虽然副本不像现实一样,有hr会对伱的学历,学校进行挑剔,只要达标统统能进,但进去之后能不能活那就不一定了,最低门槛代表的是副本的基础环境不会对你造成负面的影响,而并不代表副本剧情内容就一定安全。
更别说,五年间来,即便是进展最快的熊湘,其实力也还在炼气化神阶段徘徊,阴神转阳的过程根本无法靠大量的资源来进行冲刺,更何况玩家的金钱挣的快也花的快,除了自己的日常消耗之外,还要留出一部分来购买官方所需的异界物资跟相应支付消除相应文明偏斜的代价,而这一部分的兑换,则需要官方用相应的现实资源跟玩家们对冲。
其实也不一定非得进去探索副本,光是看副本的名字,祁汪的心中就已经有所猜测了。
所以,后世之所以只有九州灵气复苏的原因是因为老祖宗们早早的就开始了西征,直接把各家神系给推平了?
只剩下了九州,那灵气复苏可不就得局限在九州范围之内了么!
而依照大唐飞升的相关主线内容推测的话。
那位这趟又匆匆而去,也不知道哪方地界又要遭灾了!
与此同时,在经过了仍旧简陋的传送服务之后,张珂到了一处繁华之所。
入目所见,尽是金碧辉煌,琼楼玉宇,三五步便能见到一株株一人高生长茂密的珊瑚树,假山之类的物件,而头顶的天穹也并非蓝天白云,而是一片深沉的汪洋。
【您已到达副本中转站——九州——西海龙宫,请玩家在原地稍作等候,会有专业的接引人员在一刻钟内引导玩家前往主会场。】
【警告:基于玩家相关称号及履历,你已被移到了特别关注名单,你在该中转站——西海龙宫的相关活动范围受限,当玩家做出离开安全范围,及不理智行为后,你将会被传送离开当前中转世界因玩家所具备的神位效果,该条限制失效。
当玩家做出非友好举动,不理智行为,有概率触发相关限定剧情——龙王告天!】
张珂看着浮现在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心中“哦?”了一声。
正事儿之前开场会,吃点喝点大家聊聊天,这是九州文明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更何况,这次的副本设计到了九州人仙以上的玩家群体,以及九州跟相关衍生的东方文明诸多位面,再想到有些微妙的副本规则,在正式环节开始之前,用一场浩大的社交活动来简单的分辨敌我,进行一定的队伍划分也是必然的环节。
只是张珂对这类的活动兴趣不大,聊天什么的,还不如在巫山躺着看山诡们跳舞打发时间来的有趣。
即便是龙宫,太过正式的场合肯定也没有那些攒劲的节目,更何况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舞乐缺了丝质长袜的点缀,多少有些鸡肋。
不过,龙宫向来便是大富的代名词。
而作为没有其他附加词缀的西海龙宫本宫,想来在吃食上应当不会亏欠了宾客。
如果不能大饱眼福的话,能大饱口福也是相当不错的。
至于说限定剧情之类的他又不是三岁的稚童,也不是山里来的猴子。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在打包副本之前,顺便在这吃点餐前点心而已,哪有什么龙王上告的可能。
游戏对他的误解实在是太深了,蛮夷的说辞怎么能当真呢?
好人难当,好人难当啊!
而在张珂心生感慨,略带叹息的时候,一回神便瞧着远处一群虾兵蟹将们敲锣打鼓的闹腾了起来。
而在虾蟹们的前方,有一穿蓝白王服,头生鹿角,额高鼻挺,两鬓金黄的龙头人身的存在顶着一头细密的汗珠匆匆向他所在的方向飞步赶来,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头顶鹿角的俊美男子一并飞奔而行。
“哈哈哈,我就说今日海豚们绕着龙宫嬉闹,想着近日龙宫应当是有喜事到了,却不曾想是佑灵王光临小龙寒舍,这些没眼的虾蟹,竟让贵客一人在此,着实是小龙御下不力,管教不严。”
“上神快请入龙宫,摩昂,快去库中将为父的那些珍酿取出来,再去吩咐厨子将那些珍馐统统用上,亲自下厨烹饪菜肴上神请?”
还没走到身边呢,便听到了龙王嘹亮的笑声。
张珂闻言笑了笑:
“无需如此,我只听闻有一方上古遗留想要凑个热闹,却不曾想这竟是四海承办,仓促来访,倒得是龙王不要计较我这个恶客才好!”
闻言,龙王颇为诧异的看了张珂一眼。
而后面色上却是喜笑颜开,连连道:“您说笑了,那小天地能被您看上,当是它的福气,而这西海能引您来一趟更是小龙的运道,哪儿有什么仓促恶客,应当是蓬荜生辉才对!”
就.四海龙宫在无有靠山的情况下,富有四海,还能分得天下水脉真不是没道理的。
即便是张珂这等脸皮厚的,也在三言两语间被捧的心中欣然,更别说其他了。
当然,想要龙王,甚至龙子龙孙们折节下士也得是自身条件过硬才行,倘若随便来个什么人,别说见龙族一面了,在这四海混一个席面你都找不到入口。
而相比于这些社交上的事,张珂倒是对那个被西海龙王支走的龙子多看了几眼。
摩昂,敖摩昂,西海龙王太子之一。
而因年少时后世寒暑假在电视上多次轮播的西游记,张珂对当时在电视里英姿飒爽的龙王太子更是印象深刻。
虽真实的敖摩昂虽然跟西游记中的演员略有出入,但气质上却比演员要真实且浓重的多。
龙王相随,一路深入,其间虽从不停嘴,但所言所语尽是蛮荒旧遗副本中的一些情况介绍,倒是正戳在了张珂的好奇点上。
副本确实是上古的一块区域,因战争之故从山海崩裂坠落到虚空之中,经过虚空无数年的消磨,副本的规模已大大缩小,不复从前,其内环境也损毁严重,但仍然十分凶恶。
根据先前一些进去的先遣者的探索,以及对典籍的对照。
副本内的天地应当归属海内北经中的诡国。
《山海经·海内北经》:诡国在贰负之尸北,为物人面而一目。一曰贰负神在其东,为物人面蛇身。
翻译过来便是,诡国在贰负的尸体所在之地的北面,该国之人长着人一样的脸,只有一只眼睛。
而这个副本只是诡国的一小部分。
诡国,在上古本就不是好地方,其中诡国民也好,生活的动植物也多为凶恶之属,而在贰负之尸被埋葬在此地周边之后,其死前的怨气跟死后的恶气更是侵染了周边的大量区域,诡国也因此产生了一些恶性的变化。
再加上副本因脱离上古,在虚空中饱受混沌侵蚀,消磨的缘故,那里边的生灵大多数都已经濒临疯狂,而副本本身也被染上了一层破灭而疯狂的韵味。
最先捕捉到这个副本的道统,损兵折将,差点被拖累到道统破灭的地步,不得已才贡献了出来,交给九州进行开发。
而因其癫狂混乱的环境,又损失了不少的人手,这才想到了招纳类似佣兵的玩家群体来解决这个麻烦。
至于所谓的先天之物的说辞,也是龙宫跟各大势力们一起放出的假消息,用来吸引更多的玩家前来参与。
原想着,趁着玩家们的车,他们也进去打捞一笔上古财富,等小天地里的负面生物们死伤的差不多了,玩家们放弃了这边之后,再大家聚在一起协商一下,看着将小天地分割了拿做自家底蕴。
但现在看来嘛
当然,有些东西并不是西海龙王说的,而是张珂根据他的说辞,半理解半猜测得来的。
不过仅是如此,这些消息也节省了他不小的功夫,能够提前了解,便能提前制定一些策略,省的到时候麻烦。
不过贰负相顾之尸?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二章 副本中转 × 吃垮龙宫√
“这位有什么来头,竟引得龙王亲自屈尊引路?”
雷国镇武侯好奇的往那热闹处看了一眼,随后压低了声音向身旁吃的满脸是油的年轻道士开口询问。
这次活动虽说是九州跟泛东方文明联合举办的一场对上古遗迹的探索活动。
但其实质还是由四海龙宫作为主导的。
别看有龙一族在九州的诸多神话传说中,扮演的都不是什么底气十足的角色就以为龙宫是下三流的货色,那前提也得看是跟谁相比。
对九州内那些有跟脚的,来头大的,龙宫低声下气一点儿自然没什么妨碍。
可像他们这些属于泛东方文明体系下的来客,别管你是一方豪强,还是惊世大妖,这地位都得调过来,拘谨而谦恭。
不会真有人以为龙族只靠广交亲朋就能守得住这辽阔四海吧?
连他这位在家那边独镇一方得侯爵,到了这西海龙宫都是多人扎堆之后由着龟丞相引到这殿中,而那些由龙子龙孙们接引的无不是他看到就打怵的存在。
龙王从始至终虽不能说一直端坐吧,但能引得他起身的次数并不算多,不过寥寥四五次罢了,还大多只在殿门口迎接一下。
而像现在这样,人还未到,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却还是头一遭。
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便是自从那人进来之后,这喧闹的宴会现场便骤然冷落了几分,除了来自各个东方世界,九州的精怪,一些孤云野鹤之外,先前那些眼高于顶的各家道统传人们,纷纷站起身朝着那边鞠躬敬酒,而后得了一个笑脸便喜的跟个什么似的,酒未喝多,人已自醉。
都用不着道人回答,他就知晓这位定是个有大来头的。
只是镇武侯看了许久,都没看到这位携带的门人弟子,是在这期间被安排去了他处?
可也不应该啊,这龙宫宴请的宫殿大的离谱,即便此时的宾客早已超过了千余之数,但四下扫视殿内仍显得相当空旷。
总不能这等大人物,还跟他们下场来抢这些零七八碎的玩意儿吧?
“那位啊,其实你未曾听闻也是件好事儿,旁的你也没必要问,龙宫这等级数的宴请可不常见,趁着现在多吃点屯一屯,到时候也不算白来一遭!”
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道士云里雾里的说了一通,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反正转而埋头继续对付面前的一盘熊宝去了.
与此同时,宫殿之后,刚刚吩咐了后厨好好伺候的敖摩昂正想回去复命,但走到半道却被自家的几个弟妹拦了下来。
“大哥,怎么说,那位别不会是冲着那块上古遗迹来的吧,他那等级数的难不成还看上这三瓜俩枣了?”
一龙子探头探脑的往周围看了一圈,随后凑到敖摩昂的耳边,压低了声线,用只能让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心的说道。
闻言,敖摩昂侧头看了眼自家自家的几个弟弟妹妹,随后眉头紧蹙道:
“平日里我跟父亲是怎么教伱们的,谨言慎行,祸从口出的道理这就忘记了?小弟莽撞遭灾在前还不警醒,我看这次你们几个也别出去了,等送走了这些宾客,我去请父亲将你们发配到穷山恶水的地方,好好的静静性子!”
话落,似是感觉遗忘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到时候我跟着你们一起前往,别想偷摸溜号!”
静心?
旁边的几个龙子龙女闻言面面相觑,随后竟默契的点了点头。
静心好啊!
虽然上古天地让人向往,但那本就是一块恶地,再加上于天外虚空无数时间的消磨,早已经成了比地狱还要混乱恶劣的禁地。
宝物虽多,但也得有命拿才是!
之前只是碍于西海龙宫作为参与组织活动的一方,不得不派出些人来跟着进去,而等那些玩家们将天地清干之后,残存的天地本体龙宫这边也能分一杯羹。
多三两条掌握在手里的水脉,那龙宫里就少两个闲散的龙子。
但现在看来,本就七死三生的出行更是因为那位的出现凭添了许多的变数。
虽说这位出道以来从不伐害九州仙神,甚至还跟九州本土之下,附属的一方四海有诸多牵扯,但这位对异类的那种深沉恶意也做不得假,哪怕是要去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蹲点几百年,也好过提心吊胆,惶惶不安。
看着往日处理那些犯了错,处理那些孽龙的活计,现在竟然被这几个弟弟妹妹向往之所,敖摩昂也是一心的无语。
自家老父在前边恭维攀关系,一群子女在背后却避如蛇蝎。
这世道变得当真让龙看不懂了。
“嗯嗯嗯,好说好说.”
张珂漫不经意的将面前的一桌珍馐扫荡而空,顺带着连老龙王宝贝的酒水也喝了个干净。
他虽不爱烟酒之道,但若是能有助于血脉提升的话,却也可以略微灵活的调整一下自己的底线。
没办法,活了二十多年,甚至如果算上在副本中的时间他少说也度过了四五十个春秋,放在后世都是爷爷奶奶辈的选手了,但直到现在走在外头,遇到熟悉的不熟悉的都将他当个稚童来看,这种感觉并不美妙。
而在周围的鲛人们低头忙的重新布菜的时候,张珂也随口答应了老龙王的需求。
不就是在副本里照顾一下他家子女么,就当这一顿的菜钱了。
而至于在此期间,因跟老龙王始终同席而坐,大吃大喝而引来的诸多打探,好奇的目光,张珂却不甚在意。
对那些泛东方文明的来客,都只是初次见面,有什么说的,而至于九州的部分对他不熟的也没必要多作攀谈,而熟悉的就更没必要了。
毕竟张珂虽年少,但地位就摆在这里,商周天地的事,因天地被封锁只有玩家作为发声渠道,或许尚没在九州传开,但有些东西既然背上了,便很难再脱下来。
与人闲谈该怎么说,问问山门,问问师从,再讲讲功课,那然后是不是该给个见面礼了?
他倒不缺这三瓜俩枣的,只是相对珍惜的物件能吃的都已被他下肚,或存在了巫山之上,而剩下的当做见面礼未免有些太过贵重,不合时宜。
如此,虽然张珂并不是个性情冷淡的,但也只能装做不理外物的模样。
但老龙王这边就没法推脱了,见到几个在自己面前有些拘谨的龙子龙女张珂也浑不在意,只当先前在商周天地杀伐过重,到现在都没能散了那股子血腥味。
随手拿出了几个先前库存的小桃当作礼物将人打发了就是。
蟠桃这玩意儿,说稀奇的话也确实稀奇,每次只有那些天官跟到了一定品级的地祇阴神才有资格登天享用,而且还限数量。
说不稀奇是因为,但凡能在瑶池混上一席的,小桃中桃便是取之不竭,食之不尽,唯独那九千年的有数量限制,但那等层次的宝物便是如今的张珂也没了库存,只能偶尔从瑶姬那会儿混两个解解馋,自然不能当做礼物随手送出去。
这小桃,便没什么顾虑了。
不提瑶姬,便是他之前从瑶池打包的库存直到现在还存着许多,先前当做胡萝卜号令玩家们并没能消耗了多少库存,毕竟在游戏的公平设定下,因其无限制的缘故,蟠桃兑换所需的阵营积分高到了离谱的程度。
三个小桃的价格便能换走在他库存吃灰了多年的魅魔城堡。
如此,虽好奇者众多,但真正能拿到手的人倒是少之又少,反而是其他零七八碎的东西消耗是个海量,不过那些张珂也不甚在意就是了。
更何况,不算九千年的紫纹湘桃的话,寻常的三六千年的中小桃,在四海龙宫也并不算难得一见的珍宝。
至少,张珂在桌上安吃喝的这些,其中便有许多不输给蟠桃的食材。
而这也是张珂如此大方的缘故。
无他,从来到这西海,吃别人的太多了,饶是他的面皮也有些扛不住,得吐出些东西来,才方便继续大开吃戒。
如此,兜兜转转。
殿里参与宴会的人如潮水般来来去去,绝大多数吃饱喝足都离开了宫殿,或是去休息,或者三五结伴由水族带着去龙宫转悠去了,而连周围服侍的鲛人都换了几批,张珂从始至终都坐在席位上安然不动。
如此肚大的场面,老龙王非但没什么心疼之色,反倒看着张珂越吃多,他越高兴。
甚至于还打发了自家太子跟丞相跑去北海跟南海借调吃食全力供应。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点了,上神若是喜欢,等回头我问大哥调些来予您,现在咱们该出发了!”
张珂闻言,将面前一盘说不上名字,恍若珠玉似的甜点一把倒进了口中,咂咂嘴,好像有点味道,但又好像没有,吃太快了没感觉出来。
“叨扰龙王多日,还得谢过龙王不介意我这大肚才是!”
闻言,西海龙王只笑着称:“若不是某些天地灵物需时间培育,上神大可多来龙宫走动走动!”
介意?
哪儿能介意哦!
能用一些不那么紧要的资源换取这位的一份情谊,那可是赚大了!
不说佑灵王一路走来,那让人瞠目结舌的修行速度,就是在神位的变动上也是无人能及的。
按寻常来说,别说一个品级了,就算是从到正的品级跨越那都得有背景,有功绩还兼有实力,就这还得苦熬几百年才能勉强动一动,若是缺了其中一条,那你可等着吧。
除非做出了什么引得所属帝君都值得瞩目的功绩,否则留任,平等调动这才是仙神们的常态。
而这也仅限于五品以下的低端仙神们才能拥有的福利,越往上就越是萝卜坑,君不见那天庭第一反骨,自封神之日便承了三坛海会的神职,到如今过去了多少年?除了主职之外也就添了些定远征寇大元帅,威灵显赫大将军的虚名,本体神位并无太大的变动。
乃至于,近期天庭唯一变换的也就是张道陵,借扫荡大汉诡神,解百姓疾苦之事更进一步,掌了天下道脉,跃入了无品级评定的地步外,再无他人有此机缘。
而哪怕是张天师的变化,其根源也落在了眼前这位的身上。
更别说,近期天庭曾有一些私下的小道消息称,这位有更进一步改封帝号的可能。
当然,这些距离西海龙王都太过遥远,祂并非是天上那些实力够了却无神位可封的存在。
对于西海龙王,乃至整个龙族而言,占据了四海之地,再分享一部分天下水脉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要知道在天上跟九州地上,负责如此庞大权柄的个体,其复杂的神名背后必冠以一个帝君的称谓,而有些更是大帝之尊。
以四海龙王相对薄弱的实力而言,能守住九州四海这一份权柄已殊为不易,当选九州第一善财童子,第一背锅,第一背景板也是因为此事。
但更进一步不敢想,可攀攀关系,给子孙们找个门路却是有可能的。
毕竟,自家那远房表弟一家都已经搭上了佑灵王的便车,龙宫里的龙子龙孙不知道有多少找到了一稳如泰山的去处,之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把祂们兄弟四龙羡慕的双眼发红,现在好容易碰上机会哪儿能不琢磨一番。
当然,也就是些吃食跟金银珠宝的闲杂事物能供应得上了,而龙宫一系的传统艺能对这位却派不上什么用场。
倒不是够不够得上的问题,能不能承担得了昊天上帝的审视才是问题的关键。
当然,此事复杂,得徐徐图之,短时间内,还是让自己的儿女们能好去好回更实际一些.
【活动:蛮荒旧遗即将开始,请获得了相关门票,准入门槛的玩家,非玩家群体在引导员的带路下前往传送区域准备进入副本!
蛮荒旧遗即将开始,请.
候场时间一小时,请参与副本的个体及时前往,等候时间一个时辰,错过集体传送门票将折损一半。】
在视网膜上浮现出游戏的提示信息的时候。
张珂已经在龙王的带领下来到了传送区域,到这里引路的人便从龙王变成了那几个龙子龙女。
而这副本的中转站虽设在了西海龙宫,但传送点却是位于西海之滨的一处山顶,近天处。
而这赶路的过程也是各显神通,一路上有御剑飞行的,也有身化虹光,更有各类珍禽异兽高来高去,好不热闹,见此,张珂也凑热闹似的坐在了自家的食铁兽背上。
当然碍于这玩意儿那“慢吞吞”的速度,飞行主要还是靠着祥云的支撑。
骑熊只是场面,但却显的更合群一点。
只是他这么闹腾了一番,引来的目光虽无多少,倒是自己身后的几个本就沉默寡言的龙子们变得更拘谨了。
不消片刻,他便来到了此次副本前的最后一站。
这山本身倒是没什么名头,只是因此次的盛会临时布置了一番,显得有些繁华热闹,等人潮散去,便又回归了过去那山清水秀的宁静之所,倒是因此在山上布置的一番奇珍异草便宜了此地的山神。
顺利的落在了传送阵的一处靠前的区域,张珂扫视了一番四周的热闹,并无参与其中的心思。
而因之前龙王作陪的关系在,周围诸人对他虽仍十分好奇,却也自个儿识趣,不冒然上来凑热闹,当然即便有那些胆子大的,莽撞的想凑到他身边打探一下,但却被龙子们给拦了下来。
诸位爷,求您了,真别显眼了,你不怕我怕啊!
一个时辰的光景,在这无所事事的等待之下自是过的飞快。
再回神时,脚下刻印的诸多阵法纹路便绽放出亮眼而刺目的光芒,紧接着一道通天的光柱投射下来席卷众人,包裹了山顶片刻的功夫,这才席卷而去。
只是站在另一座山上跟好友煮茶的山神看着那匆匆离去的光芒,目光之中似有沉思之色:总觉得这道光柱走的时候有点晃荡的感觉,龙宫总不至于连这点材料钱都要节省吧?
【副本区域已抵达,玩家可开始自由探索。
注超出安全时间将有被天地同化,侵入的可能,停留时间越长感染可能越大。
基于玩家个人身体素质,真灵强度综合评定当前副本可停留安全时间:无限】
下一瞬间,伴随着那占据了整个视界的耀眼金光的消散,周遭嘈杂沸腾的人声也迅速远去。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处陡峭的山壁。
此时,张珂便站在临近山顶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眺望着这片脱胎于上古蛮荒的副本。
此处副本,虽是从上古边角切割下的一角,但用寻常人的视觉来看,跟一片完整的天地也没什么差别。
入目所见,山峦起伏,林海绵延,又有江河如蛛网般奔流四方,举目眺望根本看不到天地的边界所在。
就是跟寻常的天地相比,此处副本的天地好似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纱,天地间多飘动着一些邪异之气,在此种种异常的衬托下,连天上的大日都被蒙上了一层昏暗的阴影,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且这种预兆随着踏足副本时间的延长,正在逐渐变的浓郁起来。
这或许就是游戏提示中的危险所在?
只是,对这些张珂并不关心,他在进入副本的瞬间,便发散了神念去探查相对详细的情况。
虽是惊鸿一瞥,缺也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哪怕是边角料,还经过了虚空的磋磨,此地仍剩下了五万里方圆的庞大土地,这面积都比后世灵气复苏前的九州还要庞大了。
这可真不算是边角料了啊!
望着这辽阔的天地,张珂的嘴角不经意的流下了几滴忏悔的泪水。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 福祸无门,唯人自召
无视了滚滚发来抗拒的哼唧,张珂双手盘玩着怀里的熊头,同时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几位龙子:
“大家都去了,你们不一起跟着去寻宝,凑在我这儿作甚?”
作甚?
那当然是为了安全了!
此次活动虽没天庭这尊九州核心的参与,但因其高端的档次,仍吸引来了所有能获取到消息的存在。
玩家群体就不说了。
虽然这件事在九州之内已算得上是半公开的秘密,但凡稍有点儿渠道的就能知道广阔天外有这么一个松散的群体存在,他们来自天外的各个世界,无数种族,善良,中立,邪恶,混沌。
就像是一锅大杂烩似的,将所有好的坏的都扎堆凑在了一起。
而龙宫虽然交友广泛,但对这些跳脱的群体,一向也是抱着不亲近,但也不刻意疏远的态度。
找上门来,那就打点下关系,给顿宴请再送点零碎的搭头礼貌送走就是了,若是无缘也不主动招惹,不过玩家群体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们对约定的态度就相当之认真。
只要代价合理,不管是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愿意帮忙处理。
当然,前提是你不跟他们有直接相关的利益冲突,否则的话,除非你恰好幸运的碰到了对方的本体,如果是真灵化身之类的投影身躯的话,那就等着被不厌其烦的登门拜访吧!
不过,这次副本在开启之前,已经筛选掉了那些外域来客,仅是九州的玩家群体的话,问题还不那么严重,但能别沾边的还是尽量不要沾边的好。
而至于那些属于九州演化的东方文明,就更良莠不齐了。
这些个天地,因祖辈跟一些仙神传道的关系,其根源上大多都能跟九州牵上或深或浅的关系,但由于当时那位道祖传道时的瑕疵,以及一些后续的知识在传播过程当中的曲解,使得这些世界并没有学到九州文明的精髓。
虽然达不到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的程度,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一批能被九州纳入活动范围的,虽大都是东方文明中学得较全的那些,但多少也还差了点。
不排除其中有已经学到了骨子里,甚至自身精神已经跟九州文明达成了一统,真灵完全偏向九州的存在,但大部分至少都是些表里不一的。
不然的话,他们也就不是东方文明了,而是彻彻底底被打上了九州烙印,具备天庭地府,三山五岳这一套完整体系的附属世界。
作为神兽,乃至于九州诸多朝代的气运象征,龙族虽然广泛交友,但也并不代表他们就失了自家的风骨。
既不想跟这群人凑在一起,也不想因利益争夺到时被人算计打杀了。
毕竟规矩就是规矩,虽然它们贵为西海龙王的子女,身份尊贵,但因无权柄神位在身的缘故,其所掌握的也只有些龙族的神通跟肉身的本能,顶多因家中富贵在搏杀技艺上有些突出,但相比于那些从尸山血海中拼出来的,仍少了几分对自己的狠劲。
而身边的这位嘛。
虽然他的恶名从天庭到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总归是跟自家父王打过交道的,又受了嘱托,跟在这位身边至少用不着担心他们有什么性命之危,至于被宰那更是无稽之谈了,他们几条小龙能有几两肉啊,打牙祭都不够分量,担心这种事出现可能性,跟这片没落天地能蹦出一个车翻佑灵王的存在一样离谱。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
在其他人讷讷不言的时候,其中一看目光就相当机敏的龙子抱拳躬身道:“来时父王曾嘱托我们跟在上神身边,既是父命,那自是要遵从的,您去哪儿我们跟着去哪儿便是,至于这里的收获.”
“上古奇珍确实动人心弦,但小龙也知道毒蛇七步之内必有解药的道理,越是稀罕的宝贝,周围便越有恐怖的玩意儿,它再怎么衰落终归还是上古故地,我们这点微末本领还是不出去丢人现眼了。”
嗯!
闻言张珂点了点头。
该说不说,龙这个族群还真有点极端,有孽龙妖蛟,狂妄自大,生性风流,食人为祸;可那些但凡有点跟脚的龙族却又是一个个谦逊有礼,审时度势的眼力见几乎刻在了骨子里。
活该四海龙王能守住这破天的富贵,代代相传,有如此子孙,不是不可抗力出现的话,还真没什么大问题。
但张珂还想着来时几乎被吃垮了的龙宫,有这份情谊在,总不好让他们空手而归才是。
毕竟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带回去,他还怎么好意思再吃龙王一顿酒菜?
嗯,绝不是单纯的为了那些吃食,人情往来才是重点.
张珂摆了摆手,道:
“无妨,我在这山上还要待七天,这期间伱们大可放心的离去,在这周围搜索一番,我自会保你们不被人欺了去,不过也不要跑的太远,就方圆千里搜索搜索便是了,我看此地山清水秀,应当藏着不少的东西。
天地虽大,但珍宝终归是有数的,你们不要可就平白便宜了他人,快去吧!”
“诺!”
互相对视了几眼,龙子龙女们也顺从的朝张珂拱手,而后纷纷驾云结伴离开。
而陡然闲暇下来的张珂,自是整了整怀里的大猫将其盘成了个弧形,而后慵懒的躺在了滚滚的怀里,微眯着眼默默地等待着约定时间的慢慢流逝。
说起来,这片副本虽来源张珂不太清楚,老龙王也只是顺道提过那么一嘴。
但时至今日,聚集了九州跟大量东方文明的盛大活动,总不能让事主们空手而归才是。
毕竟,他都要连锅端走了,人家主人在锅里面捞些汤水也很正常,这并不算什么问题。
而七天,便是张珂在严格估算了外来人的进度之后,设下的一个较灵活的底线。
七天时间,若不是太过贪心的,总能在了解了天地的基本概况之中后,从一些不那么危险的本土生灵手中夺得一些珍惜之物,而忙着赶场子去搜寻更多珍宝的他们,却不会过于认真的扫荡一方。
只要副本本身跟一些最大的“肉”仍然无主,那被捞走一些骨头跟汤水完全无所谓。
随后,或许是先前吃的有些多的缘故,此时躺下来之后,竟渐渐的生出了一些困意,而那原本注视着天穹的血色双眸也渐渐合拢。
不一会儿,这周遭的山林间便刮起了浓烈的飓风。
恍恍惚惚,混混沌沌。
张珂再睁眼时,已是日暮黄昏。
熟悉的天花板
一觉睡醒,身后没了那毛绒松软的滚滚,头顶也不是那披上了一层黑纱的天穹,周围的环境从旷野孤峰骤然变成了一狭小而昏暗的房间。
并不算大的一居室内拥挤的分列着六套铁床,耳边传来略显嘈杂的键盘敲击声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些设及到父母的问候,稀薄的烟雾聚集在天花板上,带来一股呛人的味道。
这.是自己大学时的宿舍?
分明已经是十分遥远的记忆了,但醒来之后周围的环境却给他一种理应如此的感受。
梦?
但这梦未免太过真实了些,真实到了他侧头顺着栏杆俯瞰,便能看到自己对床下,并排联机玩一款叫塔科夫室友们。
他们的后背,或多或少的头发,以及靠窗那人嘴角夹着闪烁着红点的烟头。
“哟,珂子你们今天不是有课么,我还以为你上课去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张珂的目光,那靠窗的舍友忽的回头,看到他默默的注视讪笑了一声,随手将烟掐了插进饮料瓶里,继续道:“嗨,我的,回来看到下边儿没人,又懒得跑厕所,就点了一根,我开风扇通通风,你稍认认哈!”
说着他竟真要起身去转动宿舍门口的风扇开关。
但这时却听到张珂幽幽的说了一句:“我很好奇,你,或者说你们是怎么窃取了我的记忆编撰了我的过往?”
闻言,舍友面色古怪的放下了手,转过头来走近床边,抬头奇怪的看着张珂:“珂子,兄弟们知道你爱看小红车,可也不至于看的连现实都分不清了啊少搞点传统手艺吧,哥们真怕你冲昏过去!”
“.如果你真看明白了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只用壁纸不看电影,深夜玩小游戏跟摇床的是黑哥(ps:希望舍友看不到,阿门!)”
说着,张珂忍不住笑了:“其实如果你换个背景,多搞点美女的话,我说不准还愿意陪你演一场戏,但大学时期我确实挺怀念的,但挑什么不好,非得挑个第二天考数学的日子。”
“该死的东西!”
话落,张珂全不顾对面张口正要言语的舍友,抬手抓住自己的脑袋猛的一拧。
下一顺,没有任何预兆,整个狭隘的宿舍骤然化作无数的碎片溃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深沉而漆黑的空间。
但那几个舍友并没有因此而消失不见,反倒是叹息着整个人变成了一团流动的马赛克,好似一团有生命力的黑泥似的,蠕动着,将要汇聚成形。
但下一刻,它那已模糊了五官的头颅上好似眼眶的物事猛的瞪大。
而后便见到一道金色而刺目的光芒撑破了黑暗,并向着它奔涌而来。
“嗷嗷嗷!”
再度睁眼,便见到了一硕大的黑影停在自己的头顶,与此同时还有一团黏糊糊,湿淋淋的东西自张珂的下巴划过面庞。
一脸无奈的推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疯狂舔人的滚滚,随口安抚了几句之后,张珂一脸无奈的起身。
意料之外的意外,是他大意了。
来之前全想着一破碎之地,又从老龙王处听说了此处衰败严重,虽面上仍称其蛮荒,但心里多少缺了几分敬畏的心思。
粗心大意之下,竟将警惕心全然放下,只当这次是来旅游,捡漏的。
此物的出现倒是也给张珂提了个醒。
除了自己家,行走在外多备几分尊重总归是好的,毕竟强如人王还有身陨的意外,他虽继承了几分凶恶的名头,但在上古看来终归还是个不成年的孩子。
当然,警醒归警醒,但这并不意味着张珂会因此而忽略了对方在自己梦中作祟,窥探他记忆的恶劣行径。
于他而言,这是比背后算计,针对更加恶劣的勾当。
跑没影了吗?
起身站在山巅,张珂猩红的双眸中浮现出某些沸腾的色彩,那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不住的扫过周遭平静的山林。
也许是自己刚来便慵懒的态度,让这些蛮荒的浪荡子们忘记了些什么,不过既然挑拨了他,让他去回忆过往,那想来暗中的它们也应当做好了回忆往昔的准备了吧
猩红双目中好似海啸动荡的血色,也引得这周遭的天地一同变的燥热了起来。
并没有凝聚红线。
也不值得凝聚红线。
若是上古那无垠的天地还要麻烦一些,但只是一流落之所,蛮荒碎屑,既有天之穷尽,那便有迹可循。
只是,将原本该稍显温和过度的过程,如今变成血与火的兵戈,但想来此方天地的诸位也应当是做好了准备才是。
“吸!”
“呼!”
一瞬间,暴虐而癫狂的赤色自山巅绽放,而后好似开闸的河坝似的疯狂倾泻着涌动向了天地四方,刹那间,阴暗退散,黑纱撕裂。
而与此同时,在距此不远的山间,几个已经找到了一株龙涎草的龙子们看着骤然席卷过四方的火海跟一瞬间焚成灰烬的不知名蛮荒生灵,惊诧间手中预备的法术都差点引起了反噬。
感受着四周那滚烫,却并不致命的火海。
看着脚下开始融化的大地,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我想我应当理解书中的蛮荒概念了!”
“上古生灵果真英勇无畏,宁站着死,也不愿屈辱的多等几日功夫,勇甚,勇甚若是我肯定趁着赶紧招百来个鲛人能快乐几天算几天,到时候等结果就是,也是怪不得咱龙族得委委屈屈的缩在四海”
“说这些干嘛,这等大神动武还不波及无关的场面可不多见,赶紧盯着,若能感悟到之鳞片爪就是天大的好处了。”
今天去考试路滑摔了一跤,左手摔到了手肘,右手关节擦伤,实在是码不动,今日只有四千,大家见谅。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四章 收藏加一,黑手现身
“嗨,我就真艹了,哪个瘪犊子闲着没事干去撩拨帝尤,我刚看上的一株朱果树就这么直接化成灰了,眼睁睁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化成灰这tm的可是极阴之地滋生的纯阳之物,我的成道之宝,成仙之路啊!”
“哥们,宝贝什么的其实不重要,咱们没被火烧已经很幸运了,毕竟这位的三昧真火那是谁品谁知道!”
“额,相比之下我还是相当好奇,这究竟触怒了什么才使得帝尤如此动怒,要知道之前九黎残部穷困欲死,也不过才烧了三州,现在竟连整个天地都笼罩其中”
“你们的信息已经落伍了,什么火烧,那位直接开始掀桌子了:现场实况转播”
“啊!就喜欢祖宗们这股大而美的画风,看看那擎天的体魄,崩裂的群山,什么灾厄,那分明就是我的梦中情斧啊!”
“不是,东方文明的那些人跟着凑什么热闹啊,咱们赖着不走是因血脉纯正,帝尤虽未得人王权柄,但也承其三分名号,根正苗红的,自然用不着担心火海侵蚀,帝从不向自家人挥刀,他们凭什么这么大的脸,有这哭爹喊娘逃跑的份儿,早点传送离开呗,硬赖着干嘛?”
“嗤,小地方来的没见识,看到好东西就走不动道了呗,也不想想这些东西有命拿没命享!哥们儿们在看到帝尤在场之后都只想着挖点花草,打打野物找找宝贝散场算了,这群猪油蒙了心的还想着挖掘矿脉,搬迁山水他们不死谁死?”
“嘘嘘嘘,都别说了烧到地方,鬼国来人,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相比于后知后觉的九州跟东方文明的各界来客,玩家群体在见到那片自边陲燃起的通天彻地的暴虐火海时,心下便已然有了一些猜测。
毕竟,玩家虽多,但能修持到人仙地步的数量可就少之又少了,几乎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圈子。
而又因为玩家群体的消息流通依靠虚空网络而并不是言语跟书信的形式。
所以,天庭对那边的封印在玩家们这边几等同于无。
如此,那边的战争还没落幕,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更何况是后来天地加冠,人族分流的大事。
老实说,常年在九州内部混迹的玩家们,虽极少能攀上上古那边的关系,且即便偶尔有相关的副本流出,他们在其中地位跟封神战场也没什么差别。
额,某种程度上还要更凄惨一些。
拿道门传统的修行体系来讲,不成天仙,在那边连大声说话的底气都没,而所谓的天仙也只能在人族的地盘区域内活跃,稍微跨界就容易陷入某些危险的境地当中去。
更别说游戏出现这么久,但九州内能成天仙亦或是同等的玩家就是大浪淘沙了,而就这绝大多数都分散在九州各界的天庭地府之中,轻易脱离不得。
没天庭地府限制,流落在外的屈指可数。
但在那边酷烈的环境下,也只能屈居于自家祖宗们的羽翼庇护之下,战战兢兢。
而张珂,这么一个归属玩家团体,却犹如火箭升空一般飞速崛起的存在,自是引得了九州玩家,乃至无数虚空文明或是善意,或是恶意的好奇跟探寻。
只是,直到现在,都没人能搞明白,这位是从哪儿获得的权柄种子,又是怎么混入到天庭体系内,那一身上古血脉跟在整个上古神话史中都威名赫赫的兵刃又是怎么落入到他手里的。
好像这位从自己的新手副本中一出现,就获得了威武圣佑灵王的神号,划分在西岳帝君的麾下,却跟东岳大帝关系十分密切
当你以为这两位便是他身后的背景了吧?
然后又去传出了这位参与瑶池蟠桃会的消息,而后更是直接传出了上帝嫁女这等惊世骇俗的消息。
这还不够,再出现便跟防风氏乃至九黎炎部拉上了关系,自称少尤,引天地加冠.
看不懂,真看不懂,人主角崛起好歹还有迹可循,有个金手指老爷爷之类的撑着,但你看这位额,倒也有,可是背后站着的太多了,一时间连小道消息最灵通的玩家,都分不清这位究竟拜的是哪路祖宗。
故而,在焚天的火海燃烧起来,并没波及到他们之后,虽然遗憾在这场上古之行中没拿到太多值钱的收获,但很快属于玩家们本性中携带的乐子人性格便已然跃跃欲试。
捣乱他们是万万不敢的,但听些小道消息,吃吃瓜却也没什么妨碍。
尤其是这位。
自家祖宗里边儿脾气暴躁的不在少数,好像上古那位末代人王大禹,历史流传的名声相当之好,乖巧的好似一位圣人似的,但谁知道这位本人的性格却是相当的易怒易躁。
但,易怒归易怒,人大禹还好歹讲礼,动手之前总会跟伱掰扯明白是非对错,而这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算道德充沛之辈了。
毕竟《论语》跟《抡语》某种意义上不也才差了一个字?
啧,你说你们闲着没事儿全等收编就是了,炸什么刺啊.
看着投影中赤红一片且坍塌的天地,某位玩家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珂并不知晓,在副本频道中已然玩嗨了开始刷屏的玩家们。
此时的他正微眯着宛若血海一般猩红的双眸,看着自远方丘陵而来,那体型好似一座高峰一般的似人之蛇。
说是似人之蛇,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大家伙”长着一条蛇的身躯,有鳞无爪,那本应该是圆润蛇首的位置却顶着一个异常丑陋的人脑袋,面生独目。
这便是此地副本的地主,鬼国之民。
只是,当下在张珂眼前的这面容枯槁,头发披散的巨蛇,哪怕在它的族群中也属于独一无二的个体了。
当然,仅限于当前的副本世界。
毕竟,上古辽阔富饶,在那片蛮荒的土地上比他当下体型更加恐怖的存在并不算少数,便是具体到鬼国,眼前的这个也未必算得上是顶尖。
“少尤且住,此间事必有误会!”
看着并不似之前暴虐举斧便劈的张珂,巨蛇心头猛的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暗中谋害您的家伙,我等也深恶痛绝,但这并不应当是您大肆屠戮,伤及无辜的缘由啊!
纵然毁灭这片天地有可能能捉出那潜藏的罪人,但此间生灵何等无辜,您没必要因一小撮人的善恶,而背负无边的杀戮,这于您不利啊!”
闻言,张珂凝于它身上扫视的目光缓缓收回:“这片天地远离上古已久,你这冢中枯骨也能得知我名,这倒是奇了怪了,说天地封锁你鬼国民未有食人机会或许我还会狐疑一点,但扯这件事.
无辜?
扪心自问,你们当真无辜?
况且”
说到这里,张珂咧嘴一笑:“你既称我为少尤,理当知晓东海旧事,我都来了,你不想着交出凶手,反而在此与我饶舌,哈!”
话音刚落,下一瞬间,便有血影在天穹摇曳。
刹那间,山崩地裂!
无边风浪卷动着火海朝周围席卷,炽热舔食之处,所有的山川草木尽数化作灰灰,而在这期间一硕大的身影猛的从滚动的烟尘火海中跳跃而出。
冰冷而黏腻,宛若石油一般的血液如溪流般自它的身上淌出。
刺骨的疼痛,皮肉的烧灼宛若潮水一般一阵阵的席卷着它的脑海。
但蛇人此时却顾不得许多,那冰冷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从火海中走出的巍峨身影:“九黎的崽子,敬奉你一声少尤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此事确实非我等鬼国民所做,但你也是活该,只可惜那家伙手段次了几分,却是没困”
它语气怨毒的说着,但本身却是趁着张珂挥斧卸力的空挡,扑身而上,而随着它的动作,整个天地的阴暗向着这头人蛇进行汇聚,寒风呼啸,鬼哭狼嚎。
鬼国,顾名思义,虽长着一副蛇身人首的神灵面相,但其本质却仍是幽冥秽物,只是因蛮荒无有幽冥分离,所以居于地上。
而这一动间,伴随着阴风阵阵,便将其本质暴露无遗。
只是,张珂在警醒之后便早已经提起了戒备心,更何况这等突袭之举,比老师那骗过来杀的手段着实弱的太多。
巨盾挡面,身体微蹲,便已然挡下这物的扑杀之举。
而在刹那间凝聚于身上的兽面金甲,只是光芒摇曳间便将一切恶气悉数阻拦在外,连一根汗毛都未能折断。
与此同时,张珂的腋下,肋下皮肉涌动间生出了两双手臂,其中一条左臂捉着不知何时握到手中的断刃,顺着巨盾的缝隙便刺了出去。
短暂的干涩之后,便是一路畅通。
长驱之下的虎魄直接将那血色的鳞片一分为二,劈开了皮囊之后便在血肉当中游走,不过刹那间的接触便撕出一条数公里长的狰狞伤痕。
而后知后觉的蛇人被巨盾顶着掀翻在地后,才后知后觉的躲过了战斧的劈杀,狼狈的拉开距离,心痛的感知着身上那几乎将它一分为二的巨大伤痕。
直到这时,那向两侧分开的烂肉中,才缓缓地浸润出如油脂般浓郁的黑红血液。
见状,远处围观的玩家也好,一些所属九州尚来不及撤退的各个道统的传人也罢,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噬血敲髓,虎魄凶兵,竟恐怖如斯!”
但紧接着他们便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张珂并未给那蛇人片刻喘息的机会。
几乎是它在退避的瞬间,张珂便欺身而上,抡着战斧猛的劈在了蛇人的身上;虽这位在紧急时刻仍做出了闪躲的动作,但仍是被砍中了下半截身体,恐怖而暴虐力道一涌而下,连碎骨的机会都不曾有,一段蛇尾就凭空炸成了块块碎肉,那冰冷的黑血尚没来得及绽放,便好似烟云似的,被虎魄尽数收束,没入了断刃之中,成了其成长路上的一小块垫脚石。
而也就在下一瞬,巨盾横拍而下,将那蛇人砸的头晕眼花。
紧接着便是斧影摇曳。
在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过后,整个蛇人自上而下的被劈成了两半,尚未落地,便被豺狼似的火海围追堵截,熊熊烈焰包裹之下,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两半儿残躯便开始点燃,融化。
这时,随着张珂的松手,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虎魄也脱离了他的掌控,扎入蛇人的脑髓中伴随着刀刃上一阵阵的光芒律动,开始吮吸尸骸中残存的能量。
不消片刻的功夫,原地便只留下了两条残破的蛇皮,而被火焰一烧,也尽数化作了灰烬随风飘摇而去。
“这,这也太简单了吧?”
在相应的副本聊天区域中,看着三言两语间便已然落幕的战场,凑乐子的玩家们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虽然他们知晓,这片失落了不知多久的副本却已不复蛮荒辉煌,但你好歹也是山海经里书写名字的角色,虽无详细的介绍,但牌面总归是有几分的,这么干脆利落的被打死,这多让大家失望啊!
虽说,此事还有罪魁祸首尚没露面。
可这种偷窥上古秘闻的事情,可是见一次便少一次,东海旧事他们还不知道是啥呢,少尤嘴里的老师又是个谁,玩家们此时都满脑袋雾水,结果才开了个头这就没了。
甚至于一些个想从交战中汲取点灵感的存在,此时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晦气玩意儿,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你说你放什么狠话啊!
但于玩家们看短暂到仓促的战斗,却是张珂数十年如一日在试炼中辛苦锤炼得来的本领。
现在的他跟过去的张珂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区区一条幽冥污秽所化的蛇人又算得了什么。
若不是商周那边尚缺了一些底蕴,而自己积攒的底蕴也需要一些资粮来消化,他早就去找个上古相关的副本掂量一下自己的成色了,也省的一堆老东西们整日里打他的主意。
【你杀死了鬼国祭祀(少),基于鬼国祭祀尸骨无存,玩家所属奖励折半,部分奖励已归属于副本积分库.你获得了
获得了阴秽—万魂
阴秽—万魂:
类型:雕像/摆饰/技能学习道具
使用范围:绑定玩家张珂,他人使用需进行鬼国祭祀之影试炼,基于人物悟性,试炼可分多阶段生成,祭祀之影,最高强度不超过本体1/10,试炼失败,试炼者损失1/6真灵,被幽冥污秽侵蚀,七魄发生恶向畸变。
注: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基于所属七魄情绪表象不同,畸变类型不同,但畸变都可以产生心魔试炼,并永久伴随(可用斩尸之法将污秽驱于体外,但外放畸形七魄将形成实体魔物),存在畸变的个体死亡后,其魂魄,尸体都有较高概率化作魔物(魔物食人心欲望而活,具备实体,属概念生物:???)
效果:以自身布置仪轨,在使用时可聚集天地阴物于身,基于个体真灵/魂魄强度,纳入阴物程度多少,种类不限,可容纳无实体鬼神,概念生命,支配所属阴物,提供大量体质,法术效果加成,并附着刮魂特效,在夜晚,幽冥,深渊等阴属环境中加成效果翻倍。
ps:造什么万魂幡,咱自己就是幡!
基于玩家原本声望构造,你的本文明(上古/九州)声望获得相应提升/减益,具体详情请展开此处进行查看。】
浮现在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与手中出现的那惟妙惟肖的雕刻只吸引了张珂不过一瞬的时间。
而后这些便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新收藏的增加固然让人欣喜,但先前谋算自己的货色却并未露出端倪。
虽未施展月老的神通,但通过相应法术的掌握力,张珂能模糊的感觉到那家伙仍停留在这片被自己封锁的天地之中,但具体的行踪仍处于不可见,不可查的状态。
躲?
希望当整个天地都被烧融成最原始的山水地脉之时,你还能找到藏身的地方。
伴随着张珂胸中恶气的舒展,那笼罩了整个天地的火海更是凶猛了几分,不过眨眼间便越过了数个山峦,超过了张珂,朝着远方的天地席卷而去。
那些因死了祭祀的鬼国蛇人们还来不及悲伤,便感受到了滚烫而灼热的气息,看着那飞速逼近的热浪,泪水都来不及滴落,便纷纷朝着相反的方向四散而逃。
与此同时,这片部落,乃至于更遥远处的生灵们也纷纷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一同开始了亡命的逃窜。
但哪怕不提血肉的疲劳,不算法力的消耗,在这片落寞天地生存了无数年都没能脱离的它们,此时又能跑到哪儿去呢?
与此同时,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一佝偻的身影,逆着潮流漫步而上。
人未至,声音便跨过暴虐的火海传向了四方:
“此事是我一人之错,鬼国也只是知情不报,少尤迁怒倒也罢了,但千万生灵何等无辜。
有什么招数便冲着我来吧,莫要借题发挥,肆意泄愤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 血晕东海,犬戎之神?
从上古传到商周的变故终归被削弱了许多。
一切实质性的变化不能说全部,但也有九成九留在了西南三州之内,残存的些许余波跟武王的驾崩对于当前的局势而言也不会更恶劣。
甚至于相比原本的商周时间古史,当前的商周局势要稍好那么一点点。
西方的蛮族在不久之前就被某位暴君所灭,等待他们的只是三监之乱,如果没有外力的插足,想来结果应当会遵循世界线的修正,只是大战一起,又免不了会有大量的百姓举家牵往西南,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与此同时,帝舜,蛮荒。
刚平息不久的蛮荒再度陷入了纷乱之中。
以蛮荒的整体动静而言,如果说在最初张珂解散雾霭,选择性的将自己暴露出来后,动身前往大荒参与围剿他的都是一些不知名的蛮荒生灵的话。
那当他用干戚将太行山神轻松两轮淘汰之后,一切就已经变了质。
在这之前,太行山神这样的,就已经是蛮荒围剿团中为数不多的主力军,高端战力。
而现在,除了少量跟人族交往密切的神兽,神人仍未涉足其中以外,大量的凶神恶兽,乃至于中立的神人全都倾巢而出。
人族的震慑?
在一个冉冉崛起的蚩尤刑天混合体面前就得往后稍稍了。
哪怕你帝舜要秋后算账,那也得等我们宰了那个小崽子再说。
毕竟稳定的威胁跟一颗引信已经被拆除,随时会爆的炸弹相比,孰重孰轻但凡有点儿智慧的就能拎得清。
更何况这颗炸弹还tn的是加料版的,一颗更比两颗强!
而值得一提的是,面临蛮荒纷乱的现状,舜帝那边直到现在都没一个说法,是打是和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但恰恰如此,也让凶神恶兽们能更安心的赶赴东海,参与这场旷世之乱。
“今日外面怎这般闹腾,闹的人不安宁,坏了我一鼎汤药!”
昆仑之丘。
伴随着一声剧烈到震天动地的爆破声响起,一朵深紫色的蘑菇云自山顶缓缓升腾,浓烈的烟云升入天穹,冷凝变作甘霖洋洋洒洒给这昆仑山中来了一场短促的小雨。
雨水飘荡,落入地下,还来不及浸润便被饥渴的土地吮吸了个干净。
而经这一场雨水的滋润,本就黑的发亮的土地此时更好像是镀上了一层油光似的,闪闪发光,甚至于在土地本身的变化之下,连带着扎根在昆仑中的诸多草植都舒展了不少,好似享受到了莫大的好处一般。
只不过,与山中草植舒展而繁盛的面貌不同,那生存在此的各类生灵闻言却是默默的左顾右盼,或是钻入树林,或是插入石缝,实在是寻不到方法的就身子一矮脑袋藏于身下,留下了一个挺翘的后身。
燃鼎炼药,对于西王母这位昆仑一系的女神而言并不算困难。
相比于她司掌天之厉及五残的权柄而言,她培草炼药的能力在这蛮荒之中要更加的深入人心。
更何况,除了不死药之外,在这位的手里就没有什么失败一说。
因此,寻常药丸都能炼制失败,既不是女神自己能力的原因,那想来就是外界因素的干扰,再加上那一声传遍了昆仑的呢喃。
所以,现在不躲好点,难不成非得头铁到到处乱爬而后被当做典型拿来撒气?
整整一刻钟。
整个昆仑山脉,除了风吹雨打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一丝活物的动静,哪怕是呼吸声也被憋在了体内。
直到此时,才听到那高耸入云的山顶,忽的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唉,开明,还得劳烦你醒来走一趟,去山外知会一声,让它们安静一些!”
《山海经图赞·海内西经·开明》:“开明天兽,禀兹金精;虎身人面九首,表此桀形;瞪眎昆山,威慑百灵。
话音刚落。
昆仑山腰处,两峰交界处,一座高耸近天的玉门之下,一座形似虎兽的石雕忽的睁开了一双眼眸,下一瞬有呼啸的狂风自山中吹拂,与此同时还有状若雷鸣的声音同步响起:“诺!”
话落,石雕起身。
那混如一体的巨大石雕上陡然绽开道道裂痕,伴随着一阵好似瓷片炸裂的声音响起,碎石剥落露出了其中潜藏着的一尊庞大身影。
那是一个拥有老虎身躯的神兽。
虎身,人面,九个脑袋。
九首面色由少而老,自上而下。
面上具露出不怒自威的神色,九双虎目瞪的浑圆,眉眼间流露出炽热的战意。
随着开明兽远离了玉门,走近了昆仑山脚下,那紧闭的虎嘴也是微微咧开。
劝告?
作为看守昆仑门户的神兽而言,在祂这里向来没什么温言细语一说。
要么由青鸟引导进入昆仑,或入门天界。
要么就死在门口,化作山林的肥料。
蛮荒之中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善恶观念,所谓的善恶也只是人族那边新起的说法。
对于蛮荒生灵而言,神跟凶的差别只在于所承载的权柄不同,对事的判断不同,神人也好,神兽也罢,触犯到祂们所执掌的领域,同样逃脱不了被屠戮的结果
而随着开明兽的出山,昆仑外的喧嚣变得更加严重。
只不过嘈杂的声响并没有持续了多久,便逐渐归于寂静。
而在重归安宁的昆仑山下,是满目疮痍的山川,遍地的血肉残肢,以及远远避开昆仑山,却仍旧止不住心惊肉跳的蛮荒生灵.
与此同时,东海的屠戮也已经渐进了尾声。
由于蛮荒动作的两极化,这第一批来大荒找他麻烦的生灵已死伤大半,整个东海都被染成了一片猩红之色,残肢断臂在海浪中起起伏伏,而后又被沸腾的海水逐渐烹熟,连同那些洒落的血液一起,化作一片没有调味料的血旺,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而此时,一头生有九头的参天巨蟒,正慵懒的躺在这片血色的中央,时不时的伸头咬上一口。
见状,张珂摇了摇头。
由于意外的得到了一片断刃使得虎魄更加完整,如今这柄凶兵也不再像从前那般荤素不忌,开始变得挑食起来。
只有最精华的一部分血肉,恶气才勉强入得它眼,而更多的则是整个儿被抛弃丢到东海。
虽然在这之中张珂也截留了一部分食谱上的原料,以及那些个看起来就味道肥美的,但终归被浪费的还是大多数。
这些在后世视角下,都属于奇珍异宝,珍贵血脉的物质就这么随意的丢弃,虽说张珂不缺这点,但也多少有点儿心疼。
好在自家还有个肚大不挑的。
上次在希腊主位面吞噬了那百首巨龙的尸骸之后,相柳血裔就吃撑了,陷入了一种半假死的飞速消化状态,在这过程中,它一直沉睡在张珂手臂上的纹身之中,消化着腹中血肉异神神性的同时,也大量汲取着相柳之血。
而在底蕴充足的情况下,它的进化道路自然相当顺利。
而这一睡就是二十年,直到商周战场都进入收尾阶段,这货才堪堪醒来。
只不过这一醒就给张珂惹了个大麻烦。
众所周知,吃饱喝足,肠胃运化之后,总要排斥一些废物出来。
面对以万吨为计数单位的产量,实际产量哪怕是后世最大的货运邮轮都得跑个十几趟的庞大数额张珂也是头皮发麻。
而相柳这家伙,不说自己本身是个粪坑,连带着废物也没一点儿的利用价值,这也就罢了,关键这些废物还携带了相柳那种污秽万物的能力。
虽然张珂手里的这头比不得当初被大禹斩了的原初相柳。
但有着百首巨龙的滋润,即便只是初步消化,将血肉转换成了能量储备,但也摘下了血裔的词缀——相柳·成长期。
众所周知,对于蛮荒生灵而言,成长期是一个漫长阶段的代名词。
除了那些连法术效果都遮掩不住自身衰老表象的存在之外,其他的都能统一的被算入成长期的行列。
更加离谱的是,连大禹这种儿女成群的中老年人士,也被归纳到了成长期的行列。
帝尤震惊·jpg!
因此,不想自己的手臂被当做化污池,又没法随意丢弃的张珂,只能通过游戏渠道购买了一张前往克苏鲁神系的直通门票,在经过了高额的保证金缴纳之后,隔空将这些渣子倾倒在了那方世界。
而后又通过游戏购买了相关隐藏服务。
虽然只能庇护自家所属的两个世界,而不能彻底断绝本体的追寻,毕竟世界通道打开的同时,张珂就已经在那边留下了相关的个人信息,但这也足够了。
嗯,反正你那边的星空宇宙已经够脏的了,再加一点点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应该?
也因为如此,本就恶劣的关系更是彻底僵化。
原本在张珂跟地球中并不怎么起眼的克苏鲁世界,经此一遭之后,在敌对名单上的排名突飞猛进,与前三名开始了激烈的争夺战.
如此,虽然出于不能浪费的想法,把相柳给放了出来,让它控制自己污秽本能的同时,尽可能的打扫战场。
但看着这玩意儿大吃特吃,张珂也颇为头痛。
至少,他现在已经在为下一次的垃圾处理站开始思考了。
总不能,总不能可着一个祸祸吧?
不能吧.
杀绝了东海之后,在远方的纷纷扰扰到来之前,大荒这边的环境还是颇为静谧的。
由于张珂刚才掀起的大战,连家丢了的金乌也一改常态的安静下来,除了继续煮海之外,倒也继续紧逼禺了。
事实上,发展到现在,看到纷乱的蛮荒跟各处升腾的灾厄之气,金乌心里也隐隐的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一来扶桑树是祂绝对不能放弃的,二来,当前乃至后续的蛮荒时代只剩下了祂这么一个象征大日之物,除非真是混不吝,否则大抵是没什么人会打祂的主意。
不过即便如此,心怀不安的金乌也已经狠下心去求援了。
但跟藏在海底的某位缺德海神一样,祂的求援同样没有回复,甚至会不会来都还要另说。
对于张珂而言,金乌闹不闹的倒在其次,只要祂不跑就还好。
如此,张珂收回了目光开始打量四周。
以他的本性,既到了一处,那不带走点什么东西总觉得像是亏了似的。
蛮荒这边,多少算是亲戚,从前是过于弱小,再加上不懂事,这才动起手来毫无顾忌,但现在么太大的张珂肯定是不好下手的,不过那些新融入到蛮荒外域文明或可以敲下来一些?
而由于蛮荒的特性,这些外域世界出现的位置也不固定。
就在大荒,甚至于说大荒东经这边就有几个上好的去处。
只是,还没等张珂动身,身上穿着着的兽面金甲上忽然间多了些陌生的花纹。
像是同一时间有两把不同的刻刀在甲胄表面描绘似的,只是一个整齐而严谨,续接着前面的纹路进行篆刻,而另一个浅薄散乱,好像一个顽童拿起了大人的刻刀,在上面胡乱涂鸦。
“嘎吱!”
伴随着一声让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音,那片胡乱刻画的甲胄直接被揉捏成团从甲胄的本体上被剥离了下来。
“帝尤这是为何,三苗乃是九黎子孙,伱既接大尤传承,也应当肩负起三苗重任才是!”
当那块揉碎了的甲片脱离了甲胄,并随风消散之后,忽然远方的大荒中传来一声感叹。
其声袅袅,不辨踪迹。
但转瞬间伴随着一根红绳自张珂的手指上浮现,那好似活蛇的线头也猛然指向了大荒的某一个方向。
隔着遥远的山川,血色的双目向外眺望。
一全身赤红,马状而无首的狰狞身影落入了他的视线。
那物也似是感觉到了张珂的注视,朝着空无一人的天空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帝尤这是不准备承认自己的血脉,还是否认跟九黎的牵连?”
“自丹朱叛乱,三苗本就过的不怎么顺当的日子,如今可是更添坎坷,你就这么看着却不动一点儿心思?”
“九黎是九黎,三苗是三苗。”
“老师血脉,我已保其不灭,传自后世,而至于其他纵是我想管,老师也是不允,更何况”
张珂微眯着双眼,冷声道:“三苗乃罪族,早已被人族排斥,你倒是好算计!”
九黎传有苗,帝舜时有苗非议帝舜而被平叛,余者归南海而成三苗。
三苗部在大禹时再度叛乱,至此彻底走下历史舞台。
不可否认,此时的三苗跟商周残存的寨子有着血缘上的关系。
自然,接纳了后世三苗残部,以此为基的情况下,此时的三苗能被人借来在张珂的甲胄上留下痕迹也就不意外了。
但终归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
而且看这一团乱麻的纹路便知道,张珂在三苗那边虽有些名头,但却也还达不到纳头便拜的程度。
甚至于如果不是眼前这玩意儿从中作梗的话,人家三苗未必愿意跟他这个人人喊打的角色掺和到一起。
毕竟,一个是现在就引得蛮荒共诛之,一个在大禹时还能爬起来再玩儿一场叛乱的庞大部落,谁没事儿闲着自取灭亡啊?
但同样的,三苗不想跟张珂牵上关系,同样张珂也不想跟当前的三苗有什么联系。
如果说九黎是因为理念的冲突,以及人族的生存愤而拔刀的话,三苗的多次叛乱就有点说法了。
一个在死后被封为兵主,后世尊称人族三祖,而另一个则是被归纳道了四罪之中,受万世唾弃。
哪怕是蛮荒的历史散乱而模糊,从这点差别上张珂也能感觉出三苗的问题有点大。
更别说,在商周帮了那一手之后,自己跟九黎的缘分就彻底尽了。
就这想让他背一口黑锅?
显然祂错算了张珂,也错算了三苗。
不过,三苗没什么反应却不代表张珂是个被算计之后还忍气吞声的。
“戎宣王尸?”
伴随着张珂针对性的扫视,被他珍藏的白泽之角给出了相应的提示。
《大荒北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融父山,顺水入焉。有人名曰犬戎。黄帝生苗龙,苗龙生融吾,融吾生弄明,弄明生白犬。白犬有牝牡,是为犬戎。肉食。有赤兽,马状无首,名曰戎宣王尸。”
下一瞬,一道遮天蔽日的阴影自东海而起,身化虹光直奔西北而去。
而在大荒以北,一座寸草不生的峡谷之中,一尊庞然大物陡然间站了起来。
“哈,许得你灭我族裔,还容不得我算计于你?”
“打杀了一些乌合之众便不将蛮荒众生放在眼底,你当自己是蚩尤复生么!”
话落,难以言喻的深沉恶意从祂的躯体中散发出来,那猩红而狰狞的气息浓郁的仿佛化作实质。
周遭的山川眨眼间便被荼毒,化作了一片泛着猩红之意的黏腻泥沼。
原来如此!
闻言,张珂的心头恍然大悟。
但思绪的变动却并不影响他身体的行动,手中兵刃变换,血色的战斧裹挟着磅礴而暴虐的力道,一经出现便碾压的周遭的空间发出了某种危险的低吟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丹朱作衬,四凶现身(二合一)
“你”
张珂的双目虽比不得无支祁那双天赋异禀的火眼金睛,甚至相差较远,但在自身凶戾之血的影响下也自成一派,练就了一双血色法目。
他之双眸,擅辨气,分阴阳,窥真形。
以鉴别目标所散发的气息为根源,追溯其原本的形体。
但眼前这个陡然出现的老翁,在他的双目之下虽已窥得其气息,但不论张珂怎么追根溯源,在他的眼中都是一个长相阴鸷的老头模样。
换言之,脚下的这玩意儿居然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族。
张珂刚吭了一声,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蛮荒也好,九州也罢。
虽繁花似锦,但一样米养百样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他对此早有预料,只是,此时碰到多少有些感伤罢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上古人族算计。
伤感而失落的张珂并没有给予对方回答,而是沉默的举起了手中的干戚。
缘由?
有必要问吗?
这种东西,一百个人能给出一百零一个让人怜悯而感叹的身世过往。
更何况诞生他的那片世界,因信息跟科技的爆炸发展。
人心的欲望也在不断的更迭变迁。
在身为凡人的时候,在相关的报道中,那些所谓的囚犯哪一个没个凄惨的身世,没有坎坷的过往,但不同于那些闪闪发亮的人们,也不同于自我了解的人,他们无不是选择暴起发难,将自己悲惨的过往发泄在了更弱者的身上,用他人的苦痛来令自己感到愉悦。
更有甚者,天生坏种,刚新婚不久,怀胎的夫妇便被一群所谓的少年折磨至死
他虽没成为这其中的背景板,但也吃过一些亏,知晓其中的险恶。
对这些人而言,人之一字用在他们身上已是玷污,不过是些披着人皮的妖魔诡怪罢了,更何况有之前毫无察觉便陷入梦境的例子在,商谈,言语已无必要。
对这些对他抱有恶意的存在而言,张珂有一套更为擅长的处理方式。
妖魔是妖,人·妖也是妖。
看着张了张嘴便陷入了沉默的张珂,那老翁还想张嘴说些什么,但下一瞬便悚然的看到了那高举的战斧。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当。
你这少年,怎如此不讲道理!
刹那间,有飓风自天穹之上咆哮,平静的空间如大海般涌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轰,隆!”
在好似一朵蘑菇升腾的烟云中,一形似鸟雀的庞大身影,从动荡的冲击波中狼狈逃窜而出。
早先的那副老翁打扮,除了头颅尚且保留之外,自脖颈以下已然化作了雀鸟的身躯。
全身灰黑而杂乱,翎羽之上沾着些陈旧的血迹,口中发出wet的声响。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怪异且不详的陌生气息,无视了干戚劈杀所引起的滚滚余波,从动荡的冲击中穿梭而过,向着张珂所处的方位蜂拥而来。
“原来是你!”
看着那一脸后怕,躲到千里之外,一座尚且完整的山头向着自己发出愤怒的鸣叫声的鸟身人头的异类,张珂脑海只是略微翻滚,便浮现出了其相关的记载。
朱,唐尧长子,因为他领部落之长,诸侯位,故得名丹朱。
山海经中曾有一句话便是用来形容他的:德配天地,在正不在私,曰帝。
言语中的称赞自不必多提,而能被称帝者也意味着他曾经,或者至少作为人王备选的身份存在过。
上古的传承,虽是公天下,但也并不完全是有德者居之,至少黄帝跟大禹这两位便有直系的血缘关系。
至于这位丹朱,其相关的传说主要分为了三个系列。
最主流的,认为丹朱起初,最少也在年少时表现出了卓越的聪慧跟才能,得到人族尊崇,帝尧也曾为其铺路,准备接纳人王之位,可惜丹朱长大以后,脾气越发的骄横,他出行喜欢坐船。有些地方不能行船,丹朱却不愿下船,命人在陆地上推船,还起了个名儿,叫“陆地行舟”。
尧为了改变丹朱的性情,专门制作了一副围棋给他。
这副围棋可不简单,《金楼子》上说“尧教丹朱棋,以文桑为局,犀象为子”。棋盘是文桑所作,棋子则是犀角和象牙雕刻而成。
可丹朱呢,玩了几把后就厌烦了,还是和狐朋狗友继续诡混。
尧只得将丹朱外放到三苗部落附近,做了一个诸侯,领三苗部。
但此时尧准备禅让与舜的事已经天下皆知。丹朱心中不忿,却与三苗头人勾结起来,准备叛乱。
显然,丹朱这一手下的有点臭,勾结三苗虽然得到了助力,却也损失了整个山海非人族之外的支持,毕竟相比于后世几代人就能淡化的仇恨而言,上古的生灵,在寿命方面实在是太过漫长了。
炎黄的旧事,直至尧舜时还有大量的故老存活。
甚至更准确点来说,除了部分因各种原因而死的存在之外,哪怕是人族内部的当事人也没死伤多少,只不过因为上古的分层,把这些老人们遗留在了更加古老的区域。
而同一时间,人族此时的重心已随着帝尧的铺垫转向了舜。
不出意外,丹朱跟三苗的叛乱还没来得及闹出多大的场面,便被帝尧轻松镇压,首祸三苗部的首领被斩,丹朱羞愧化作鴸鸟,而因其影响,丹朱的后代跟部分三苗族人也纷纷向着禽鸟转变。
至于关于丹朱的另一则记载于《竹书纪年·五帝纪》的传闻,因涉及到了舜帝的缘故,张珂也有些不知真假。
而说实话,对于上古,乃至于九州神话史中所记载的那些传说有冲突的存在,张珂一直很好奇究竟那些相关的传闻是怎么被放在他们身上的,他们本人又是否确实做过。
迄今为止,相关的角色他只见到了帝辛这么一位,丹朱是第二个,一个是神话的演变线,本就有些偏离更别说其中夹杂了大量的黑手布置,而眼下的丹朱么.
《山海经》:有鸟焉,其状如鸱而人手,其音如痹,其名曰鴸鸟,其鸣自号也,见则其县多放土。
形容的便是丹朱战败之后所化的异类,也正是当下他看到的这个人头鸟身的老翁。
鴸鸟,不强于争斗,但却擅邪法,见到其本体的,大多都会因种种意外犯错而被流放。
在脑海中拥有了其相对的印象之后,张珂便果断的拿出虎魄向着那些色泽昏黄的气息一刀斩下。
虎魄的锐利自然用不着多提,作为蚩尤精心打造,用来争夺人王之位的主战兵刃,其本质上并不输给那柄大名鼎鼎的人皇剑,只是轩辕剑有人王加持,人族尊崇,其在概念上的强度已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蜕变,两者不属一个分类,当真要较量的话,还是得看双方的使用者。
更何况,虎魄以白虎为祭,擅食邪异之气成长自身。
虽然现在张珂手中的只是一柄断刃,但因其是刀柄部分,也继承了本体绝大部分的能力。
只是一刀砍下,也确实产生了效果。
可同样的,伴随着虎魄对那些陌生的邪异之气张口吞食,那被张珂牢牢抓握在手中的刀柄竟开始了疯狂的颤动,更别提刀刃处竟好像断电了的灯泡似的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有了一种兵器要脱手而出的预感。
见势不妙,张珂立马抽刀后退,暂且避过了丹朱的手段。
近千里的距离,对于有丹朱操纵的邪气来说并不算长,但于凡物而言,转瞬即逝的时间却足够张珂思考很多,甚至有时间将虎魄汲取的那些脏东西全吐出来,而后转嫁给一个临近的九州玩家身上,与此同时一同转交的还有五千的虚空通用货币。
只是那股气息不到十分之一的容量。
下一瞬,那个玩家连吭声都来不及,一刹那的功夫便被一股力道裹挟着消失在了副本之中。
而在被火海焚烧了一遍,热浪逐渐下降的区域,数百个停留在副本中的玩家们,看着陡然间消失的战地记者跟一片天旋地转的画面,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强买强卖.咳,希望我们的记者先生能去个好地方,上帝保佑!”
有人瞠目结舌,也有人为之打圆场。
“五千货币,换被放逐一次,但凡运气不要太差,自己不太贪心,直接回家的话,买了门票最少还能剩下一半儿,哪儿是什么强买强卖,那小子分明赚大了,两千货币,都能买一门不错的地煞神通了。”
“都有道理,毕竟那种时候帝尤也来不及跟咱们沟通不是,反正那玩意儿本身没危险,后续全凭运气我之前看了眼副本的相关记录单,咱们这些人里就属他这趟好东西拿的多,有运气保底也不至于太惨。”
“不过话说,让帝尤退避的场面可真少见,这还是山海经里一不出名的恶兽,若是四凶,乃至于上古大神们那又该是何等可怖!”
作为被虚空从各个九州所属世界中挑出来的玩家们,说他们对那段古老的岁月不感兴趣,那是胡说。
但九州玩家比其他文明玩家好的点就在于,他们能收束自身的欲望,控制那蓬勃的好奇心。
毕竟,哪怕只是九州,这个在天庭地府统辖了无数岁月的广袤文明下,也潜藏着无数的危机,更别提夏商两个人王治世,诡神辅佐的混乱时代。
连在九州他们的活动都相当保守,更别说去上古了。
宝物虽好,可也得有命享用才是。
而至于张珂,在借玩家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试验,并用曾经白泽赠与的小礼物再度确定之后,他对丹朱的本事心中也有了一些了解。
总的来说,《山海经》所记录的句句是真。
但或许是因为撰书人的成分,对这些蛮荒中的恶兽,神灵们,在撰写的时候进行了一些个人角度的诠释。
就跟往后九州的史书似的,所谓的公正,也是建立在史官的角度下。
而丹朱,确实不擅与人争斗。
可光凭这放逐他人,甚至是物品的能力也足够让碰到它的存在为之头痛了。
如果刚才张珂不是及时收手,而是强顶下去的话,或许还没来得及靠近丹朱,虎魄便会被浓郁的力道放逐,离开这个副本,至于具体的位置,那就得看多远的距离才能消耗掉那些邪异之气了。
而也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跟张珂隔着近千里的丹朱也一同往后退了很远。
将双方距离彻底拉开的他,随后更是使出了全身的能耐,连那好似一座小山的身体都缩水了过半,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整个东南一侧的天空尽数被昏黄的云层所染。
虽然双方并未合并,但在如此磅礴的威势之下,整个天地都似显似虚,缥缈不定起来。
而直到此时,面色苍白的丹朱这才抬起头朝张珂喊道:
“我并不欲与少尤为难,本想着借伱之梦境,神不知诡不觉的将你送走,但却棋差一招,没料到哪怕在梦中你都有如此强的警惕,能转瞬清醒过来。
可惜了那些诡国遗民,它们确实对你并不抱有恶意,如果说错,也只不过是为我的到来遮掩一二而已,但为了自己的家乡故土,这所谓的错又从何说起。
可惜,偏偏少尤不给人讲礼的时间,阖族遭难,是我之过,所以还请少尤赴难,切勿再造杀戮!”
说着,丹朱的面色一狠,那遮天蔽日的昏黄之气好似海浪一般朝他滚滚而来。
“还是尧帝心软了,你这家伙,怎么没被舜帝给铲了!”
言语间,自张珂后颈处生出的牛首张开深渊巨口。
刹那间,大雾连绵不绝,白色的云海跟昏黄的浪潮交错之后,迅速的吞没了天地的一切。
同时,刚失去了现场直播的玩家们还没来得及选出新的勇者,便看到了遮天蔽日的云雾席卷而来。
“这厮不讲究,波及场外观众,我要举报,我要举报.”
原本已经十拿九稳的丹朱见状面色也是猛的一变。
作为尧之长子,他自然知晓眼下的大雾。
那可是连人王都吃了大亏,在指南车铸造,链接北斗之前,整个蛮荒都被按在涿鹿暴打了一顿,虽少尤年少比不得其师,但他也不是轩辕那等人王啊!
更何况,此地天地残缺,无有北斗照耀。
当然即便是有,他也牵引不来星辰之力。
大雾蔓延之下,不仅吞噬了天地,也隐藏了张珂的身躯。
虽然,在被云雾遮蔽的天地之中,也混杂着丹朱的手段,且随着其本体的惊慌,浓度正在逐渐飙升,但张珂跟虎魄的质量也不可同日而语。
大致推断了一下,自己在其中能够安然存在的时间。
随后,他一手高举苍玉,让其炼化天地,将万千山川江河尽数纳入其中的同时,也没有一丝的停顿,拎着干戚顺手斩掉了脖颈上刚生出来的鸟头。
三头六臂。
以一首代凶恶之术。
伴随着如海啸一般的污血自脖颈处喷涌,一股前所未有的凶戾之气也冲天而起,直吹的天穹阴暗,群星晦涩。
而同一时间。
昏黄的大雾之中,干戚暴虐的劈杀而下!
自鸟身重新变作人体的丹朱举着一块金质的棋盘勉强挡下。
在一阵毁天灭地的冲击过后,伴随着大雾被短暂的冲散,躲藏在棋盘之下的丹朱也借此机会勉强看清了藏于雾中的那凶恶面孔。
苦也,若不是他打不过,也不会被派来做这苦差事。
如果是他曾经,面前这凶物自不畏惧,虽不敢言胜,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勉力阻挡,可
“轰!”
没等到丹朱的思维发散,那遮天蔽日的巨盾便化作一座宏伟山峦径直朝他砸下。
在一道让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音过后,那被砍了一斧的金质棋盘再不复从前那般耀眼而古朴的模样。
只见在那硕大的棋盘上,一道上宽下窄的裂缝几乎劈开了整个棋盘的三分之一,而紧随其后的暴虐盾击更是在前者的基础上,将整个棋盘打的上下重叠在了一起。
其中灵韵不过刹那间便损失了大半,化作漫天星点飘散在天地之中。
不过两击,便将这一件人王所赐的宝贝摧毁过半,如无意外,便再难修理。
但张珂的面上却不见任何的喜色,在他用苍玉收取整个副本天地的同时,那弥散在天地之中的昏黄之气也顺道填充进了他的体内。
虽然,这些气息并没有杀伤力,但被它们充斥了血肉的张珂,却感觉到了这片天地对他愈发庞大的驱逐力道。
只是他的本体太过沉重,又有一身珍宝兵刃加重,一时半会儿对方放逐不了罢了。
但也因如此,没有任何时间可供浪费的他直接跟丹朱展开了残酷而血腥的厮杀。
鴸鸟不擅争斗,但并不代表丹朱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真要是没什么本事,也就没法引导三苗叛乱了。
只是,他几次三番的挣扎,用近了力气的搏杀,所造成的也不过是破开了张珂下半身的防御,在他的腿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而这些在下一次的干戚举起之前,便已经愈合完毕。
至于上身,兽面金甲虽不完全,但有干戚分担压力,打上去的力道连让他晃悠一下都做不到,反而因为相对粗糙的搏杀技艺,被张珂抓住机会,一斧斩下了整个左臂连带着小半个躯干。
染血之后的干戚在张珂的手中变得愈发狂暴起来.
双目早已被杀意充斥的张珂自是手中不停。
可作为挨打的一方,丹朱心中的苦闷却是无处诉说。
如此以伤换伤的打法,对丹朱而言并不陌生,毕竟,他虽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
唯一无法理解的便是自己在战斗技艺上也不算弱,虽比不得那些威名赫赫,能征善战的存在,但也不算弱的出奇,作为曾经饱受期望的人王长子,平日里的熬打自是不缺,更有人王父亲的贴身教导。
他在成年之后,战败之前,这段时间怎么也有四五十年(上古计年),就算疏于学习,也不应该被一个不足弱冠的少年打成这个样子才是。
少尤经历了多少,而他又经历了多少?
为什么!
他不服啊!
一片昏黄的大雾之中,丹朱拖着已经失了双臂,瘸了一条腿的身躯,靠在一片支离破碎的丘陵之上。
无视了四肢源源不断的出血,跟昏黑的脑袋,他大睁着只剩下一只完好无缺的眼睛,咆哮的对着那浓郁的雾气发出了自己的质问。
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张珂的回答,只有骤然涌动的大雾,以及雾气中陡然劈下的血色战斧。
丹朱竭力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身后留下了一片血色的拖痕。
然而锐利的斧刃仍然笔直的对准了他的身躯。
“轰!”
群山震颤,大陆板荡。
破碎的大地尚来不及陷落,便被天上的光芒一卷,尽数没入了被张珂高举的苍玉之中——而这也是这个副本中残留的最后一块地脉,其他的山水早在之前的厮杀中便被张珂尽数囫囵吞下。
吃的太快虽有点撑的慌,但也总算是达成了张珂此来的目的。
只是,将副本连根拔起的张珂面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干戚之下那双突然出现的手掌,无视了那没入血肉却不见一滴血液的伤痕,他的目光径直看向自己对面那陡然出现的宏伟人影:
“我只是尧放在棋盘中的一道残影,为保丹朱性命安全不得不现身,此间事我不知缘由,但我想我那本体应当能从他口中拷打出结果,而后给你一个妥善的交代,你”
他口中的意下如何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便觉得手中的力道猛然一空。
下一瞬,那全色血红,热浪滔天的身影便陡然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见状,尧(残影)盯着张珂消失的地方沉默了半晌,随后才转过头来看着下方面容呆滞,嘴角带笑的丹朱,那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容上更是闪过一丝怒火。
下一瞬,便有洪亮的声音自虚空中响彻:
“我非你父,只是碍于职责保你周全,若非如此今日便是你魂飞魄散我也不会吭声。虽奈何不得你,但我会将你擒于尧面前,将此间事和盘托出,勾结异类,谋害人族。
你已犯十恶不赦之罪!”
洪亮的声音在虚空中卷起了剧烈的风浪。
早已经油尽灯枯的丹朱被这一声饱含怒意的呵骂声一震,黑红的污血更是从他的口鼻,双目中流淌了出来。
只是那无神的目光在尧的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嗤笑一声:“此间事乃鴸鸟所做,又如何算得到丹朱的身上,尧帝以仁登位,必不会做这张冠李戴之举。
更何况,异类
谁是异类?
我?
还是说他们?”
闻言,残影眉头紧蹙,隐约间他察觉到了些什么,但奈何他只是一个残影,没有本体那样的智慧,分辨不清,只能抓起丹朱前往上古将此间事系数告知,看本体那边能有什么决断。
张珂自然不知道,丹朱跟残影的对话。
他本就是强弩之末,在被尧阻挡了一瞬之后,由最后一块地脉传导而来的昏黄之气更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觉得周身一紧,一道裂缝陡然间出现在他身后,好似活物一般张嘴一吞,他便被驱离了副本所在的这片虚空。
再回过神来得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地界。
格外活跃,甚至是浓郁到具备形体的超凡物质让这陌生地界的天穹都呈现一片五彩斑斓之色。
而跟天空中美丽的景色相对的,则是脚下一大片绵延无尽的荒土。
好似龟壳一般,处处龟裂干涸的土地一度平铺到他的视野尽头,燥热而难耐的气息自这片土地上升腾,带来了诸多恶劣的概念。
茫茫无尽的戈壁之上,竟是连一个生灵存在的踪迹也没。
除了那耸立在视野尽头的四尊体型宏伟,面貌狰狞的庞然大物。
如果说在这之前,张珂想不通,明明他对幻境,咒术之类具备超强抗性的消息应当随着商周之战的落幕早就传递了出去。
但来找他麻烦的人非但没找个武力强劲,凶猛的角色,反而是这丹朱化形,变换成的没什么直接攻击能力的鴸鸟。
不过现在看到这面目凶恶的四个家伙,他隐约间好像明白了。
“别看我,此事我只是个凑数的,若不是他们强拉着我来,我应当还在东南加餐呢,哪儿顾得上这些有的没的!”
随着张珂审视的目光投了过来。
那其中一道身影,无奈的抬头,一边儿吞咽着口中的土石残渣,一边儿含含糊糊的开口道。
而随着它抬首的动作,其庞大的形体也彻底显露在外。
那是一个有着羊一样强壮身躯的狰狞凶神。
脖颈短小而生人面,面容丑陋好似恶诡。
头生双角而无目。
满嘴虎齿,獠牙外翻。
修长的身躯之下,是四支长的好似人臂却狰狞异常的爪趾。
外貌狰狞,但其声音却好似婴儿一般清脆悦耳。
明早没发上班消息的话,明天我尽量再加更一个七千还债。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六章 三凶混战
动作真快
看着那不过是仰头了一瞬便又埋下头去啃食脚下丘陵的狰狞巨兽,张珂不由得摇了摇头。
即便早先被丹朱折腾了一遭,传送到这“穷乡僻壤”荒无人烟的地界,所激起的恶念,也因这颓唐的一句而消散了不少。
当然,所谓的消散也只针对于这开口与他言语的巨兽。
它的本体虽然跟张珂只是初次见面,然他们双方之间的关系却已相当熟悉。
《山海经·北山经》记载: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
狍鸮便是饕餮。
因上古时一场并不美妙的相遇,它的一部分血肉永久的留存在了干戚之上,而后来干戚由刑天之手转交给张珂后,又借助其上残存的诸多上古恶兽,神灵之血形成信物,将他们的一部分真灵分离了出来,在试炼空间中形成了一个化身。
化身跟本体之间的记忆虽然不是实时共享,但也是互通的。
只是,空间中发生的诸事,其中的存在无法向外界透漏罢了,这之中涉及到了游戏跟虚空各文明之间牵扯的诸多条件,说是游戏的限制,倒不如说是各个文明世界天地对它们这些“特殊npc”的封口。
而至于饕餮,相貌,习性在山海经中均有所介绍。
只不过,现实个体与山海经不同的是,饕餮食人,但并不单食人;准确的来说,它的胃口无穷无尽,但凡出现在它视线范围内的玩意儿,这家伙都想尝两嘴试试咸淡。
它会吃人,也会吃神,更会吃其他的恶兽,天材地宝,金属矿脉,乃至于饿极了连土石,江河它也吃的。
当然,因其永远处在饥饿状态,无法填满的胃囊,饕餮绝大多数时候都趴在原地不挪窝,直到身下的万物都被它吞吃干净之后,这才就近换了地方吞噬.
也因为它这贪嘴的习性,张珂在试炼空间中交手的对象繁多,但与饕餮的厮杀却少之又少。
无它,有九婴探路之后,明白了空间里的规则之后。
饕餮就开始了自我摆烂的生涯,一天到晚除了吃吃吃,就是吃吃吃,甚至连生死搏杀的时候还不免低头啃两嘴,打一场下来,光张珂施暴了,这玩意儿反抗寥寥,打这玩意儿有个屁的磨炼效果,还不如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朱厌来的过瘾。
而至于这大名鼎鼎的上古四凶为什么见到张珂便急匆匆的高挂免战牌.虽然试炼空间模拟的天地不如上古富饶,物质在下肚后还没来得及消化就会被重新牵引回归天地本身。
但这也是饕餮唯一一个大吃大喝用不着担心被人打搅的地方。
在别的地方,三天两头的就有人神来讨伐,打赢了匆匆吃上两口,就得继续应战,直到跳出一个它打不过的玩意儿,将它揍得满地乱爬。
宰杀,焚烧,而后漫无目的的游荡多年,才能寻一复活的机会,出来继续满足早已经干渴难耐的胃囊。
而这也是饕餮在人人喊打的同时,仍能纵横上古,成为四凶之一的底气所在了。
其权柄便是贪婪,只要这天地间有一人具备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哪怕只是其中一条,它就能从人们的贪婪中拥有不死之身。
人愈多,它恢复的越快,实力越强,同时也愈饥饿。
《史记·五帝本纪》记载:“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天下谓之饕餮”;“帝鸿氏之不才子‘浑敦’、少皞氏之不才子‘穷奇’、颛顼氏之不才子‘梼杌’,以上合称‘三凶’,加上缙云氏之不才子‘饕餮’合称‘四凶’。”“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天下货之饕餮,比之三凶,舜宾于四门,乃流四凶族,迁于四裔,以御螭魁,于是四门辟,言毋凶也人也。
而这四凶,也是此时出现在这片荒野戈壁中,守四方,困张珂的四道身影。
只是,张珂不知道,这几位,自舜时便被流放四方,怎么今日却团聚在此,甚至于联想到之前在副本中突然现身的丹朱.怎么,现在不单是上古神,兽看不惯他了,甚至连这些被人族驱逐的恶货也盯上了他?
而随着饕餮之前那一番抢白的丧气话,此间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肃杀氛围也是被捅破:
“上古与九州分割,双方虽仍算一脉,但其中上下联系却比颛顼之时还要困难数倍,又有大禹以九州鼎镇山海,天庭地府隔绝九州,旁人想流窜都是千难万难,更别说我们兄弟几个,无奈只能出此下策,托丹朱邀少尤前来一叙.”
随着一阵恶风卷过,四道青黑色的铁翅忽的舒展开来,将天穹遮蔽。
赤色的火光自飞翼下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
不过刹那的功夫,这片干涸的戈壁便被熊熊的火光缠绕。
而在摇曳的火海中,只见一肉色的椭圆球体,在铁翅的拖拽下朝着张珂摇摇晃晃的飞来。
行至近处,伴随着铁翅收拢,庞然的体型轰然落地之下,周遭千里的地面猛的一震,其站立处的戈壁更是坍塌出了一个巨大的天坑。
(上是混沌,下是帝江)
好在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四个家伙挑选的地方过于偏僻,脚下是数万里的戈壁不说,连远方的天穹都隐隐闪过道道隐晦的流光,似是提前布置了隐藏,隔绝的手段。
如此,躁动的火海除了融化了些许土地之外,倒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而张珂面色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上一头的庞然大物,只略微眯了眯眼便避过了那躁动的热浪,早先便盘踞在他耳廓的火蛇神色兴奋的将涌动而来的火海尽数吞下,而后张开的口中隐约可见一团团赤色的火光。
对立的火海中,混沌那略带凸起的却平滑无五官的脑袋,正在似模似样的打量着张珂。
它很好奇,根据上古现有的传闻来推断,少尤活跃的足迹仅停留在大禹时代,人族九州之内,而他们四凶又是被舜帝驱逐在外,人人喊打的角色,只在边角观望尚且还好,一旦深入那便要面临人族强者,乃至人王们的喊打喊杀。
更何况,饕餮这家伙,既贪又懒,找到一个味道好的地方便能上百年都不挪窝,直到惹恼了周遭的人神被联手驱逐,打杀为止。
这么两个风马牛不相干的,是怎么碰到一起,又处成了相当熟悉的关系?
不打不相识这套并不适用于他们,饕餮虽懒,但也不是个心眼大的,杀他一次,这家伙能记恨许久;即便是他们几个,想要拉饕餮过来搭伙都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半哄骗,半胁迫。
少尤又凭着什么,能让这家伙临阵倒戈,虽不说当叛徒,但让饕餮高挂免战牌的代价也着实不轻松了。
当然,这件事不着急,既然已经知晓了缘由,以后不管是从饕餮还是少尤这边都可以慢慢探听,当前还是正事儿要紧。
封锁天地对他们而言虽不算困难,再加上此处偏僻无人问津,但时间长了也怕有人察觉,打破了寂静,那麻烦就大了。
因此,看着自身携带的火气被那两条火蛇吞噬,甚至于张珂都作出了持盾举斧的战备动作,混沌非但不恼,反而那模糊的面庞上发出了憨厚的笑声:
“少尤恼怒理所应当,不过在这之前,不如听听我们的目的,若讲完道理仍不甘心,再动干戈也不算迟!”
随着混沌笑呵呵的交代,远处两尊形似猛虎的身影也猛然躁动,步步逼近。
不管身后的动静,混沌看着并未暴起的张珂笑了笑,道:
“我们与那些神,兽们不同。”
“若非舜太过苛责,不留颜面,下罪我等,我与你也并无差别。”
“我虽被人称混沌,叫四凶,但多多少少也曾为人,不是吗?”
老实说,混沌一开口就是攀关系的表现,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毕竟,张珂虽只来了一次上古,但也知晓这地界的规矩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规矩,只是大家习惯了见面不管其他,先给上三拳,赢了的才有讲理,闲谈的资格。
但不解不代表张珂就全然放下了戒备,一如混沌在借梼杌跟穷奇的迫近给他带来压力一样,饕餮的突然罢工,让本来完备的算计出现了漏洞,自是要从其他方面找些补救的措施。
当然,这并不代表混沌的言语便是胡编乱造,只不过是借压力来给自己的言辞多几分可信度罢了。
而至于张珂也在借助这短暂的时间消化着之前副本的所得,与此同时,调整自身的状态,将诸多需要时间释放的buff一一叠加在自己身上。
不管其他,在他看来,既有丹朱作恶在先,此事就不能善了。
更何况,这也是上古不同种族,乃至个体之间交流的最好方法!
而借此时间,混沌看着气势逐渐升腾的张珂,再言语时的声音也冰冷了不少:
“我原想着,我等被舜所驱,远离人族而至四方蛮荒之地,受尽苦难替人族抵御魑魅魍魉却没一个好的结果,反倒被冠以四凶之名。”
“而你少尤,虽然是防风氏的子孙,但奈何继承了九黎那位的传承,人王们虽不说什么,甚至多为你掩护,但人族内部对伱这段时间在蛮荒掀起的风浪却颇有微词,更别说那位在蛮荒树敌颇多,整个蛮荒大都是对你喊打喊杀的存在。”
虽看不到混沌的双目,但观其周遭升腾的火海跟激昂的声音,便能听出此时他的内心相当愉悦:
“你我本已自绝于蛮荒,受万人唾弃,为何不联合起来召集旧部,闹上一通,我们辅佐你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自立为国.倘若时机恰当,你揭竿而起,再造乾坤,又成一界人王,那时我等成为胜利者,史册掌握在我们手中,哪儿还由得那些虫豺们胡编乱造!”
张珂看着自说自话,甚至展开的翅膀都欢快的摇曳起来的混沌,一时间不免有些沉默。
话说,相关的史册上也没记载,这几位除了性格恶劣之外,脑袋还有大病啊!
先不说跟四凶组团,张珂本来还算良好的人族声望瞬间跌落谷底,自绝于人。
老师那会儿虽然没像商周天地对张珂那么直白,上来就是戴冠披甲,但人家也是得到了天地的允诺,成为了人王备选之一,除此之外还有近半炎部的支持,就这都输给了蛮荒大势。
就这几个挖瓜裂枣,是怎么脑筋一动,就想出这么聪明智慧的方法来的。
揭竿而起?
怕不是早上动手,晚上就被压到了人王座下任由宰割。
张珂并不是一个好人,他贪婪,好涩,易怒而好吃;但也知道兵戈一起,蛮荒异类那边无需多说,人王争锋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人族自己。
本来已经稳中有升的人族,又何必再大动干戈,掀起一场内乱。
更何况。
人王?
他已经是了,虽徒有虚名,但有名无实跟有实无名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考虑到饕餮也好,混沌也罢,本来就是性格恶劣的存在,在驱逐之后,因受权柄干扰,化作凶神的同时,理智变更也应该是一种合适的解释?
“说完了?”
“你的道理讲完了,那该听听我的道理了!”
话音尚未落下,便有血色之影自天穹而坠,裹挟着狂乱的气流猛的劈向了混沌。
“蚩子狂妄!”
动荡而猛烈的冲击中,混沌裹挟着滚滚烈焰欺身而上。
本就算不上温和的面貌,在平白挨了一下之后更显狰狞戾气。
而原本就按着混沌的指引,缓慢朝这边踱步的梼杌跟穷奇在瞥了一眼全无动静的饕餮之后,心中暗恨的同时,更是扑身而上。
刹那间,天地色变,万般灾厄竟一齐挤在了这片被封锁的荒芜地界。
而至于张珂,只借着偷袭,又凭干戚之利,在混沌头上砸了一击占了些许便宜之后,便飞速后退。
与此同时,大量的烟火自口鼻间喷涌而出。
刹那间,有大雾如云海般涌动,吞没一切,又有赤红火蛇脱耳而坠,引起连绵火海,焚天蚀地。
同一时间,那趴在丘陵上的饕餮看着远处于雾气中缠斗成一团的四个身影,瞪大了眼睛的同时,赶忙张大嘴巴在地上吭哧了几口:
“果然,斧子不落在身上,吃起来就是要比挨揍香一些!”
此时,大雾尚未笼罩戈壁,隐隐约约的混沌等三凶也能听到外面那含糊的笑声。
心中的愤恨跟谩骂自是无需多提,此时的他们需要应对的是更为凶恶的情况。
他们虽要挟丹州去寻张珂将其裹挟来此商谈要事,但事实上早已经做好了翻脸的准备。
毕竟他们的人籍很早以前便被舜帝开除,而相关于张珂的性格作风他们也早有关注。
怎么说呢,不能说跟蚩尤一模一样,但也是如出一辙,非人的生灵在他的眼中只有食人跟不食人两种,全无善恶,过往之别。
终归还是要做过一场,才有灌输理念的可能。
只是缺了饕餮,动作就务必要快了。
常羊山战神的兵刃可不是能玩闹的。
于是下一刻:
有恶风袭来,卷起滔天的火光冲入涌动的大雾中跟火海互争高低。
风助火势,不过刹那间汹涌的火海便已然落了下风,虽因三昧真火的恶变不被外物侵蚀,但其连绵不绝的势头却被阻拦,并逐渐无奈的收缩席卷的范围。
两相争锋之下,哪怕是此方地界那恐怖而厚重的底蕴也抵不过高热的烧灼。
赤红的热焰顺着龟裂的地缝潜入大地之中,不多时坚实的地面便开始焦黑松软,其表面更是朝着液态的岩浆进行变换,富集的火气在灵机的衬托下使得岩浆之中有生命体征正在凝聚。
但下一瞬,恶风猛的袭来,卷起滔天火浪的同时,也将其中的变换悉数扼杀,只留下一些微弱而凄厉的呢喃在呼啸的天地间回荡。
借着涌动的狂风挥动双翼穷奇还抢在混沌之前扑到了张珂的面前。
但锐利的爪牙还没来得及跨过巨盾的阻隔触碰那一身血肉,他便见到了骇人的一幕。
电光火石间,那人竟倒手挥刀,一刀斩下了自己的头颅。
嗯!嗯???
刹那间,虎目忽变,宽大的双翼忙不迭的拍打卷起飓风驱使自己变向。
而比他动作更快的是一枚苍色的印玺。
恍惚间,好似天柱一般巍峨的山峦,裹挟着两个无垠的天地重重的印在了穷奇的头顶!
承载了两个世界物质位面,万千生灵的一道重击,饶是穷奇这等上古凶神也忍不住恍惚了一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柄血色的战斧已带着暴虐而嗜血的力道,猛的劈在了他的下颌。
“轰!”
伴随着大雾猛的荡漾,一庞大的躯体倒势而飞。
而同一时间,张珂借盾挡住了猛冲而来的混沌,却没防住梼杌的撕咬,腰间金色的兽甲在短暂的现形迸射了一阵强烈的光芒之后,被锋锐的爪牙所撕裂,巨口没入血肉后猛的一合,便在张珂的腰间留下了一个巨大而狰狞的空洞。
刚刚得手满嘴是血的梼杌刚想着腾出空间留给卷土重来的穷奇,却不料一条鲜血淋漓的手臂猛的扣住了他的下颌,而后一柄残缺的断刃冲着他直刺而来。
“轰!”
“咔嚓!”
刚刚附伤归来的穷奇还没来得及啃上一口肉,便被投射而出的印玺砸得合拢了巨口,伴随着炽热的鲜血飘洒,他的右翅被看砍断了近半!
而同一时间,梼杌也被刀刃敲掉了一颗虎牙,锋锐的刀刃在上颚跟唇齿间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痕!
弱弱的求个月票?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七章 白泽感应,祸起大荒
天地昏暗,群星晦涩。
坑坑洼洼的大地之上尽是被烧融的痕迹,流动的岩浆已平铺了整个戈壁地表。
更有数千米的岩浆柱骤然炸起,露出了地下直通地心的赤红深坑。
灰黑的恶风跟赤红的火海交织在一起,卷动着天地间浓郁不化的云海大雾。
而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氤氲空间内,四个庞然大物已然厮杀成了一团。
“轰!”
“轰!”
“轰!”
仿佛开天之器的血色战斧,在两条如山般壮硕的臂膀的操使下,裹挟着暴虐的冲击狠狠的劈砍在混沌身前探出来得似头颅的肢体上端。
承载着两方庞大世界,又叠加了数十层暴虐之力的劈杀,饶是混沌这等皮糙肉厚的挨这一击也忍不住龇牙咧嘴。
当然,前提是他得有嘴跟牙才行。
头顶挨了一斧,顶着浴血而模糊的视界,借后退来缓和状态的混沌不出预料的看到了一宏伟的黑色身躯,一如之前似的,在短暂的接触过后又被抛飞了出去。
那一对儿略显破烂的黑色羽翼勉强包裹着蜷缩的身躯,只一眨眼的功夫便窜出了混沌的视界范围。
只能透过大雾,隐约间听到远处传来重物落地而又复弹,起起落落的剧烈轰鸣声。
见状,混沌那五官不明,而又血肉模糊的脑袋上皱纹层层叠叠,似是在思考一般。
这祖辈都死绝了的小崽子,并不像他们之前预料的那么容易拿捏。
即便是在残酷的蛮荒时代。
跟他等同的小崽子们,大多都还在部落长辈跟那些跟人族关系亲近的神兽手中盘桓,偶尔一次放海的试炼便能让他们开心许久,但跟值得回味的胜利相比,绝大多数时候,这些少年的成长生涯都是从一顿顿毒打中坎坷迈过来的。
哪怕是放水,所谓的战斗局势也被另一方牢牢地把控在手里,说让你一百招开外才赢,就绝对不会倒在一百的门槛上。
而至于所谓的成人试炼相比于寻常的切磋确实提高了不少的质量,但在保证性命安全这一前提下,试炼的成果便可想而知。
试炼,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你的常态下的实力具备了走出部落,在外活动的最低底线。
而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能为部落出力的战士,这群初出茅庐的少年们还有相当漫长的一段羊肠小道要走。
更别提庇护部落,乃至于在蛮荒中拥有自己的名号。
而混沌也好,还是别的上古来人,对张珂冠以少尤的称谓便也是因为如此,一个尚未断乃的小崽子,没什么功劳,又无有一个立足的战绩,凭着蚩尤当初打下的威名称他一声少尤已经是相当给面子的示好了。
只是,现在贴身感受了一番过后。
少尤,或许并不应当完全是个名誉性的称谓。
当然,如果让混沌重新做个判断的话,他还是更乐意称呼对方为少夭。
夭者刑夭也,正是同一时代背景下,整个蛮荒中唯一比蚩尤少了三分狠毒的另一个疯子。
他所处的时代虽未见过那位的风采,但混沌曾经还是人的那会儿,也跟炎部的残党们有过一些交涉,这干戚操使之法他也是见过一些。
但.哪怕是那些自涿鹿之战中活到了后世的炎部族人,使用起干戚这等兵器来,也未必有眼前这位顺手。
它不是那种高端的技艺,而是特殊的.嗯,一举一动间都充满了简单到了极致的暴力。
就好像从初学乍练的时候,就开始跟人生死相搏似的。
当这种想法出现在混沌心里的一刹,他虽然没惊诧到跳起来,但眼中也满是茫然之色。
真见诡了,谁家培养后代这么玩命的啊!
谁家的生死搏杀是当过家家玩,还带复活币的?
可不这么解释,很难说得清在他们三个的包围下,对方还能站稳脚跟,并迅速组织反击,运用流畅到变态的技艺,以伤换命,硬是撑到了干戚开始逐步发力的时间段。
或许,穷奇那损崽也趁他们两个不注意的时候一同叛变了?
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每次这家伙刚冲上来,便倒飞而回,循环往复,能伤到对方的次数为数不多,但同样的,因为接触短暂的缘故,三凶之中,穷奇也受损最少。
至于那一开几乎齐根而断的翅膀,很早之前便治愈完全了。
而所谓的残破跟狼狈,都是之后造成的伤势。
虽然打心底觉得这个想法不靠谱,要知道这裹挟少尤汇九黎,三苗,集结旧部以乱天下的策略虽然是他混沌制定的,但在私底下的商量里,没什么心眼儿单一个莽撞的梼杌都慢了穷奇一瞬,更别提这货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有闹剧乱象看,他比谁都兴奋。
可偏偏这一打起来就拉胯了。
哪怕打心里觉得这想法有些站不住脚,但怀疑的种子一经出现,便再也无法消散。
只是,这会儿借着短暂后撤的功夫缓解了头痛,勉强将头顶那狰狞的伤痕修补的不再淌血,连伤口结疤的功夫混沌都不愿等待,立马急匆匆的再度加入了战团。
没办法,这场四凶会战还没开端就叛变了一个,而穷奇又是个派不上用场的废物,他若是再想东想西的,那只剩下梼杌应对那愈发凶狠的少尤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感受着再度缠绕而来,撕开了三昧真火的防线,灼烧在自己表皮上的热浪,张珂将心中的躁动跟痛处悉数化作了一通暴虐的劈砍,如狂风暴雨一般涌在了刚插足进来的混沌身上。
而作为侧重攻击的代价,他的胸口再度被梼杌留下了一道深邃而狰狞的伤痕。
那早已经鳞甲备足,化作猩红竖瞳的双目之中,某种危险的气息已演变到了一个极致。
当真不愧是被组团记录的凶神。
出道至今,除了在前几个新手副本里的坎坷之外,这还是张珂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如果将张珂的生命体征化作可观的血条计数的话,不算他为了开启buff自斩的那一刀,后续的阶段,接近满额的血条一度掉到了逼近十分之一的程度。
干戚跟虎魄虽然因为足够高的本质,在这场厮杀中并无实质性的损伤,甚至还因相关特效的触动,给张珂带来了比足自身实力的增益。
但于商周天地获得的那身兽面金甲却早早的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撕裂,而头上的玉冠也因超出承受极限的伤害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不过,同为概念造物,只要张珂不死,这两者便永不担心被外力损毁。
所谓的破损,不过是需要时间来进行自我的修复。
但因为甲胄的作用全体现在防护性上的原因,在其破损过半,无法护身之后便被张珂收回了体内,而玉冠因为其高额的生命回复,对力量法术的双加成,以及一些其他方面的琐碎增益效果,仍被戴在张珂的头上。
而护身甲胄的缺失,也象征着在干戚无法起到及时拦截的时候,张珂的防御手段仅剩下了自身纤薄的肌肤。
混沌的火焰,穷奇的恶风,梼杌梼杌有没有相关概念性的恶毒能力张珂也不知道,只因为这玩意儿从一开始就猛打猛冲,除了血肉爪牙的搏杀之外,连个戏法都没展现出来。
如此,他也不能辨别这玩意儿究竟会不会施法。
三昧真火对这三个凶神造成了多少场地杀伤暂且不知,但两个凶神那足够恶毒跟诡异的力量,在让张珂感受到极致的痛处的同时,也激发了他的凶恶之血。
虽然因张珂的主动断首,使得效果跟自我的理智并没有发生留一逐一的结果。
但面对此等的剧烈的折磨,那随着心脏的拨动,涌动到全身各处的凶戾之血,却是给他带来了更加强盛的攻击欲望。
而此时面对将自己开膛破肚的梼杌,双目猩红的张珂并没有主动退避,反而贴身暴冲。
如果忽略早已经癫狂的双方的话。
以后世人的角度来看,眼下的场景颇似华妃拉皇上的戏码,只不过后者拉的腰带,而前者拽的是肠胃。
那浸润着某种灾厄概念的贪婪口牙早已经迫不及待,喉舌被新鲜的血肉一激更是迫不及待的耸动了几下。
随着梼杌探头,他也看到了面前骤然清晰的身影,只是他本就是顽固不化的代名词,哪怕理智上已觉察到了迫近的危险,本能却敦促着他上前咬上一口。
当滚烫的肠肚落入口中,随着利齿的闭合血液飞溅的时候,那残缺的断刃也是直刺而来!
“嗷!”
与此同时,司幽国。
“当今蛮荒动荡,风波四起,有那么多的热闹可看,你盯着我这一个小小的司幽国干嘛啊!”
司幽国以东的一处江畔,当今的国主,也是晏龙之子的司幽,满脸无奈的看着面前奔涌的江河,忍不住出声问道。
他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差错,十多日前就觉得国土有异。
但一连多日,司幽除了感觉到发生异常的地方是在东边以外,竟什么问题都没发现,所过之处竟全是风平浪静,好似寻常。
可太过平常,恰恰就是不正常的表现。
当排除了一切的可能之后,那唯一的不可能也就变成了可能。
蛮荒有言,当伱觉得不对劲,又察觉不出来的时候,别想,直接骂白泽就是,即便不是它做的,那让它背个黑锅也不亏。
况且,绝大多数时候都能骂个正着。
“勿忧,勿忧,我只是借你地方一用,没什么别的想法。”
“况且,你这儿除了一个不嫁的女儿跟一个不娶的儿子还有什么乐子可看?我只好事,却无偷窥之恶癖。”
半晌过后,见瞒不过去,白泽满脸嫌弃的从河中现身。
它自然不是来司幽国取材的。
正如它所说,当今蛮荒因一小辈之事动荡的厉害,虽未燃起大片战火,可一些犄角旮旯里也不平静。
只是,无数年来,蛮荒的这点旧人旧事白泽早就腻了。
如果不是真出了什么乐子的话,它绝大多数都在那些被新抓捕来的外域天地中游荡。
而突发奇想的跑到这大荒以北,自是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四凶脱位,囚禁天地山川震荡,又有大雾弥漫.啧啧,你要不先打包一下,带着你家国民先跑?”
白泽一边儿化作了人形,让自己看着不那么显眼,一边盘坐在河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北方那看似云淡风轻的天穹。
甚至在这刹那的功夫,它已用法术变出了案桌,随手打捞了一些河鲜上岸简单炮制起来。
司幽看着白泽这一副坐地看乐子的模样瞬间后脑一寒。
可伴随着隐约间的心血来潮一起的,还有对相关秘闻的旺盛好奇心,一时间就好像有猫爪在抓挠似的,让司幽脚下的步伐不禁一顿,而后便凑在了白泽身边。
“啧啧,跟我凑热闹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你这么大年纪了被晏龙再追着打应当面子上不好看吧?”
白泽嘴里发出怪异的笑声,看着凑热闹的司幽,道:“此事牵扯甚大,我不能对你透漏,如果你真好奇的话.去找你家大父吧,有他庇护至少接下来的大乱与你无甚干系!”
闻言,司幽愣了愣神。
清醒过来之后,再不问其他,只沉默着回到司幽国内,号令一干民众,携带细软迅速往西南而去。
而白泽,在闲杂人等离开之后,却是神色肃穆了起来,眉宇间带着浓郁不化的忧愁之色:“四个憨货,若是控住了局势引而不发尚且还好,倘若”
“呵,真出了意外,以舜的脾气,能把你们都宰了!”
大雾之中,梼杌的痛嚎响彻云霄。
作为贪吃的代价,在品尝了一嘴之后,甚至都来不及吞咽,便被连环的暴劈砸晕了头脑,平日里那用来彰显威风的一身长毛,此时却成了被人抓住的痛脚。
被强迫的固定在一块狭小的区域中,经受着狂风暴雨的拷打!
只是,在张珂看来,这所谓的哀嚎多少有点装模作样。
作为活跃在上古时代,臭名昭著的凶神,他所经历的厮杀跟死亡应当要比张珂自己受到的要多得多,而哪怕是张珂,先前在三凶的围攻下遍体鳞伤时都没什么痛叫,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不过就是被劈开了头骨,顺着撬开的裂缝往脑仁儿里插入了一柄钢刀而已。
就这,后世都有人头顶西瓜刀去医院就医,而对于这些个蛮荒中汲取了某种灾厄概念诞生的恶戾凶神而言,这般伤势虽然严重,却并不致命。
尽管在这期间,手中的苍玉几被张珂当做了锤子,不断敲击着虎魄的刀柄。
但从活蹦乱跳的梼杌身上,他并没有看到生命衰弱的迹象.
当然,在擒拿梼杌跟其捉对厮杀的同时,张珂并没有忘记此地还有两个跟梼杌相等的对自己抱有恶意的存在。
只是,此时风水已然倒转,势大力沉的干戚哪怕是张珂现在单手驱使起来都有些嫌沉重,混沌跟穷奇再作贴近之举,除非舍下其中之一来挨上一斧,否则连张珂臂展范围都接近不了,更何况攻击之举。
于是,除了梼杌之外。
整个战场的环境如今变换到了法术,神通层面的对抗为主,袭扰厮杀为辅。
而作为承载双方搏杀的万里戈壁,大地被彻底熔炼成一片岩浆火海,天空归于混沌,那早先被四凶布置下的屏障更是无奈显现了出来,在其中破碎的空间冲击下布满了细密而恐怖的裂痕。
“混沌!”
因火海炙烤,全身漆黑几乎辨别不出原本相貌的穷奇猛的吼了一声。
从饕餮叛变开始,此事就应当从长计议才对,而不是继续执行。
虽然后续他们一度占了上风,将那少尤逼到了绝境,但对方却硬是扛着一身的伤势撑了下来,结果强撑着的一口气到了现在,骑虎难下的却变成了他们。
别看眼前这玩意儿只剩下了一口气,但就是这一口气能按着让梼杌毫无反抗的挨揍,也能顶着他俩,借火海的遮掩跟他们周旋。
再说了,不论多严重的伤势,也有治愈的一天。
更何况,他们先前的围杀并未对其造成太多概念性的杀伤,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少尤的生命竟又有抬头的趋势。
再加上被其捕获,正在作为干戚养分,供那柄凶兵成长的梼杌.
简单的两个字,却暴露出了穷奇心中的忧虑。
而作为穷奇呼救的对象,混沌此时却瞠目结舌的看着大雾深处那几乎缠在一起的两到身影。
看着那在无助的哀嚎下,被砸穿了脑壳,残缺的断刃自梼杌胸前那一撮飘逸的鬃毛处露出,磅礴的血液顺着刀刃残缺的断口好似决堤的洪水似的倾泻而下。
哪怕是对于他们这等蛮荒凶神而言,这也是足够严重的伤势了。
更别说,那传承自九黎的凶兵,此时好似一只蚂蟥似的,源源不断的趴在梼杌身上吮吸。
伴随着雀跃的刀刃轻颤,梼杌那凄厉的叫声也在逐渐变的微弱起来,原本还能跟那愈发暴虐的干戚相持,但如今
听着耳旁那让兽牙冷的骨骼碎裂声,回过神来的混沌操着一副沙哑的声音,急促道:“走!”
事已至此,先走为上。
至于梼杌反正作为四凶,他们拥有死亡豁免权,即便再凄惨的死亡,也不过是在蛮荒中化作概念游荡多年,千年万年终归能全盛归来。
当然,所谓的豁免也并非全无代价。
每一次的死而复生,都意味着他们将再难寻回自己的根本,并加深跟权柄的羁绊,直到彻彻底底的化作本能大过理智的凶神,到那时,也许才能算得上是无限的死亡豁免.
对于忽然撤退二凶,张珂只是撇了一眼便漠不关心。
能少点麻烦自然是好的,这种古老的且以概念为凭存在的凶神,扎堆起来即便是现在他看来还有些麻烦,但倘若只是一对一的话一如被砸的抬不起头来得梼杌。
单独的厮杀张珂并不畏惧,更何况大雾连绵,云海升腾,此处空间已被他掌握,这两个即便是跑又能跑到何处去?
回过神来的张珂,索性松开了被钳制的梼杌。
有大雾的圈进,张珂不担心混沌跟穷奇的逃离,同样他们的离开也能给他提供更加充足的施展空间。
双手握紧干戚,下一瞬,伴随着一道血影的闪烁,刚刚恢复了自由尚来不及起身的梼杌便被猛的砸到了炽热的岩浆海中。
而紧随其后扩展开来的余波却裹挟着破灭的空间,化作汹涌的浪潮卷向了四面八方。
“咔嚓!”
伴随着一道好似玻璃碎裂的轻响,那被四凶布下的屏障轰然崩塌,刹那间升腾的大雾跟破灭的空间一同汹涌的冲向了整个大荒以北。
司幽国,东侧河畔。
刚刚饮下的昆仑琼浆被一口喷了出来。
白泽看着那忽然出现,卷向四方的凶恶雾气淡然的面色猛的一变.
有司幽之国。帝俊生晏龙,晏龙生司幽,司幽生思士,不妻;思女,不夫。食黍,食兽,是使四鸟。
——《山海经·大荒东经》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八章 梼杌之死
灰白而浓郁的大雾,都无法完全封锁梼杌那刺耳的悲鸣。
哪怕如梼杌这般以油盐不进,被比作棒槌的凶神,在失势之后仍懂得祈求的道理,那凶恶的眸子中隐约的流露出几分似常人一般求饶的神色,只是碍于从头顶贯穿到下颌的刀刃,控制了他的头脑而无法说出完整的言语。
情真意切?
呵,认错?所谓的错,不过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罢。
张珂虽然不知道,像四凶这等承载了生灵负面概念的上古凶神在死亡到复活的这段时间里,究竟是怎么过活的,但就以梼杌当下的表现而言,应该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至于彻底的将其杀死.那是连人王都无法完全做到的事。
曾有相柳,霍乱四方,大禹来讨最终也只能营造了众帝之台,将其残尸镇压了事,而借助相柳尸骸养分,自大泽中成长起来的小相柳们,这位即便是在人王中都是武功卓绝的存在并没有做那赶尽杀绝之事。
杀了一批,还会有一批。
即便将相柳尸骸流放,可在蛮荒这种超凡要素化作实质的地界,那些无人承受,无人看管的污秽跟恶气在积蓄到一个界限之后,仍会创造出一个诸如相柳这般,臭不可闻的恶类来。
一个知根知底的跟全然陌生的,选谁几乎用不着多作思考。
虽然,创造一个新的凶神,在它出世之前,这蛮荒能有很长一段的安稳时日可享。
但.天底下的凶神多了去了,杀之不尽,屠之不绝,更何况凶神这玩意儿又不单纯的霍霍人族,一个个像是游走的奥利给一样,纯是走到哪儿祸害到哪儿的角色。
随意游荡的奥利给,谁碰上就算谁倒霉呗!
当然,张珂更无须忧虑这些。
他杀梼杌跟那些高尚的品格全然无关。
这其中一是因为四凶以阴谋算计,他有实力自然得狠狠地报复回去,即便做不到斩尽杀绝,那也让其记住这个惨痛的教训,或许下一次复活,他还会再寻着踪迹上门再斩一次。
无它,九州皆知帝尤的心眼生的不大。
而除此之外.既然四凶这块磨刀石都送上门来了,那张珂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有他们的头颅作为献祭,张珂也能将目光分散到整个上古蛮荒。
商周的隔夜仇,可是扎在他心中有许久了
“吼!”
梼杌在四凶中不擅审时度势,也不甚聪慧,但他仍透过张珂那冰冷的双眸看到了隐藏在血海之下决绝的杀意。
浓郁的绝望化作了濒死的扑杀。
但剧烈的反抗刚刚展现,便迎来了新一轮的暴揍。
一下比一下暴虐的干戚,重重的劈在了梼杌的身上。
每一次的反扑都会迎来更加剧烈的痛楚,那一身光滑毛绒的虎皮早已变的坑坑洼洼,下方的血肉遍布着狰狞而巨大的伤痕,透过喷涌的鲜血,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中跳动的筋脉跟碎裂的骨碴。
而在如此的境地面前,张珂也终于见到了独属于梼杌的本事。
倒也不是刚刚见到,只是张珂有些后知后觉罢了。
哪怕是在叠加了近百层的干戚之下,无有削弱的劈杀落在梼杌的身上最终能造成五分的杀伤效果便算是这家伙毫无防备了,而往往在其敏锐的感知之下,干戚虽然被张珂操纵着大多不会落空,但在破开那厚重的毛皮之后十分力也只剩下了三分。
而与其顽强的防御跟高人一等的恢复能力相提并论的便是梼杌那愈战愈勇的能力。
受伤越重便越是凶狠,爪牙锋利,防御增长。
只是其转化的概率上并没有干戚如此高效,而且透过大雾中似有似无的能量波动,张珂也明白了这所谓的强化也并非是毫无代价的。
于是,便造成了如此一番怪诞的模样。
早在数十轮之前,张珂便能跟三凶分庭抗礼,而自从混沌跟穷奇逃窜之后,在这雾中他又跟梼杌“不分上下”的厮杀了数十个回合。
连手中干戚的重量都远远超过了一手挥舞的极限,哪怕是双臂驱使时间长了仍有些负担感。
但眼前的这个凶神却好似被提炼的精铁一般跟他缠斗成一团。
哪怕双方在厮杀之时,只调用纯粹的血肉之力,但周遭的空间在频繁的冲击跟毁坏下仍产生了第二次的坍塌跟崩溃,幽邃而混沌的环境预示着厮杀的环境已经从主物质位面掉落到了濒临虚空的壁垒附近。
而脚下时不时闪现的裂纹更是预兆着环境正在朝着愈发恶劣的方向进行变迁。
‘这世间,唯一一个嘴巴跟身子一样硬的,也就是这个家伙了吧!’
缠斗间,张珂的脑海转瞬即逝的闪过了一道想法。
但同一时间的外界,他手中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挥舞间引得周遭虚空溃散的战斧将顽强的梼杌砸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曾有数次,这个庞然大物都一副油尽灯枯坐等衰亡的模样。
但每每,一股高涨的能量穿过浓郁的大雾到来之后,这玩意儿都能跟打了鸡血似的爬起来再跟他厮杀。
这该死的锁血模样像极了那些打不过就拜入风灵月影的后世玩家。
当然,焦灼的战况并没有让张珂变得急切。
要知道,他碰上一个能维持如此烈度的厮杀,还一直抗揍的存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作为施暴的一方,他现在的心情可以用愉悦来形容。
更何况,他还巴不得有一块磨刀石来给干戚加重。
毕竟,方才外界屏障碎裂的时候,被大雾囚禁了的混沌跟穷奇虽无发觉,但从始至终掌控着战场环境的张珂却是一眼认出了外面的地界。
除了上古,再没有一个泛九州文明的天地,能有如此超然而富饶的世界环境了。
当然,前提得忽略了那插在梼杌脑门上,跟个蚂蟥似的大口吃肉,大口喝血的虎魄。
就在张珂跟梼杌的鏖战朝着稳定的态势继续演变的时候,忽然间一道凌冽的气息自外界飞来,那笼罩了数万里戈壁的大雾竟不能对其产生一丝一毫的阻碍。
刹那间,剧烈的风暴便闯入了战场。
随后在梼杌愤怒而无助的哀嚎声中,那插在他脑门上的断刃陡然间变的完整了许多。
而与之相对的,便是原本还四处喷血的梼杌刹那间竟止住了流血的迹象。
倒不是他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而是那些本应该流淌在身躯中的新旧血液,此时全被脑门上的断刃截胡。
不过一刹那,凶戾的梼杌便显的神色萎靡。
而相应的,断刃延长的那一截,双方贴合处那颇为明显的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变淡。
如此变化,哪怕是张珂都不得不停住了下劈的战斧,在暴虐的飓风将这庞然大物擦的一个踉跄的同时,多出来的两条手臂悉数按在了梼杌的头顶防止他的挣扎.
“白泽,你什么时候到的.”
当大雾中的鏖战走向发生变化的时候,司幽国外一道遮蔽了天穹的赤色流火猛然划过大荒的天际,在往东飞行了千里之后,其中的存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坐在空无一人的司幽国境内,化作人形自斟自饮的白泽。
一瞬间,赤色调转方向,其核心的虹光落地的同时,那炙烤天地的高温热浪也是缓缓消散。
而伴随着火焰的消散,其中一似鸟的身影也是变做了人形,来到了河畔的白泽跟前,居高临下的自言自语道:“是了,这上古诸界就没有一个新鲜事儿能瞒得过你的,但有变故你必在场!”
“可伱为什么坐着看戏啊!”
“大荒东出现了这种大事,你不言不语,一人看乐子当真好么?”
随手推开了白泽递过来的酒杯,来人咬牙切齿的道。
“这,我觉得挺好的啊,幼虎出笼,叫唤两声罢了,你急什么!”
略带心疼的看着被打翻了的酒杯,白泽哼了一声淡淡道。
它自然知道毕方问的是什么。
可那跟它又有什么关系?
不提它曾在大禹时结下的善缘,单说那些旧怨的话.这蛮荒被揍被宰的存在海了去了,可能躲过一劫的却为数寥寥,不才,它白泽正是避过危险的其中一员。
倒不是说它武力强横,虽然蛮荒这恶劣的环境,但凡生存在此的总要精通搏杀的本领。
可白泽更擅长的还是趋利避害,秋风未动而蝉先觉的预兆本能。
呵,但凡它不愿意出现,别说是尤,就算是整个山海都来搜寻,也找不到它的半根毛发。
不然,白泽图怎么来的?
真当窥探秘密别人不生气的啊?
只是要么打不过,要么抓不着罢了。
既然没什么旧怨,再加上自己早早的就给了一份投资,以白泽的智慧根本不屑干这种败好感的事,哪怕是提前通知了人族那边,对雾中的这位会有一定的助力。
但俗话说两个人知道的秘密那就不是秘密了。
更何况,人族并不单独是人,还有一大票跟人族亲善,中立的神灵,神兽们。
而让白泽最终选择看而不宣的原因,是因为这片天地人族的主宰是舜。
在所有的人王当中,舜是白泽最不愿意接触的。
不是说他不仁德。
恰恰相反,舜的仁德仅次于诸位人王中的老好人——尧。
但除非迫不得已,它始终不愿意跟这位有太多的接触。
没办法,看不清,摸不透。
舜的崛起堪比后世九州的朱明。
在这个以血脉论,以部族强的蛮荒时代,舜最初的地位可是低到了一个极致,本是家中长子,但老父娶了后娘生了二子之后,一家人便多对其苛责,让其在田间劳作受苦不说。
甚至后母跟弟弟曾数次谋害于他,他都能笑呵呵的化解,乃至于登临高位之后,昔日的龌龊统统不去计较,赡养这两个凶手。
除此之外,四凶的驱逐也是在舜登位后发生的。
要知道,四凶除了饕餮,其他三个在尧时便已经出现,作恶多端屡不悔改却无太过苛责,可这几个玩意儿却在舜时被通通发配,甚至于这几个变做凶神的过程也有许多疑问。
而值得一提的是,梼杌的本身曾是颛顼的儿子
这位对人族确实仁德,但被其寻到差错之后也确实严苛到了一种白泽都恶寒的程度。
他不愿意赌,少尤在舜那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考虑。
倘若一切安好那还罢了,可如果不是一个好结果,那人族内部的冲突,乃至发展成几个分层的人族争执,更甚至是九州跟上古之间的冲突.
即便只是它所预料中的最坏的结果,白泽也不愿意去赌。
而像现在便刚刚好。
“你,不可理喻!”
听着白泽明显有所偏向的言语。
毕方虽然不知道那雾里的存在究竟给了这个蛮荒偷窥狂什么好处,但它也知道,想借助白泽的能力,将大荒之乱通传蛮荒的考虑是作废了。
而在不能摇人的情况下,这云遮雾绕的环境,却是毕方潜藏在记忆中的一抹阴影。
即便它知道,这大雾的根源此时被镇压在上界的血枫林中,在轩辕剑的封印下几乎牢不可破,可万一呢?
之前,大禹那边儿可表演了一个死人复活的闹剧。
虽然被遮掩了下来,但无头氏大闹中原,干塌了三百余山才被人制住遣送回常羊山的动静还历历在目,哪怕是心中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肯定,它也不愿意去赌万分之一的可能。
“此间诸事我会传达给舜的,尤其是你从中作梗之事,我也会毫无保留的转达!”
毕方所化作的人形饶有深意的看了白泽一眼。
随后化作漫天烈火,飞虹而去。
而至于白泽,仍坐在奔涌的江河岸边,自斟自饮,除了中途若有所思的往北方瞥了一眼之外,那淡然的模样好似之前的一切并未发生。
在整个大荒因逐渐扩散的大雾而引起了一阵慌张跟纷乱的时候。
被张珂压在身下,被加强了的虎魄敲骨吸髓的梼杌也再难以维持。
在骤然提升的汲取量面前,他的恢复能力拍马难追,无助的挣扎了一阵之后,便只能无力的躺在虚空中,默默地迎接属于自己的死亡。
如此,在感觉到手中的反抗力道几近于无之后,张珂手握虎魄猛然发力。
“咯嘣!”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碎裂声,梼杌那粗壮而坚韧的脊骨被刀刃割裂,而随着连接的筋脉被一分为二,在刀刃透过皮毛之后,那颗瞪着双眼的狰狞头颅也被张珂一把拽了下来。
相比于在手中滴滴答答的狰狞头颅,好奇的目光转向了手中完整了许多的断刃。
【虎魄(缺)
类型:兵器(大凶/领袖象征)
品质:???
物品效果:(略)以下为部分补全,新增项:
1.凶恶之兵新增伤害附加效果:基于兵器携带灾厄效果,程度,对被攻击对象造成气血衰弱,寿命汲取,法术失败率上升,理智癫狂等随机负面效果(每次只附加一种负面效果,可多次叠加)
当兵器脱离拥有者(绑定张珂,尤)时,每一个标准动作都将汲取使用,携带者的血气生命上限,并大概率无法发动攻击。
注:该效果基于拥有者(张珂)的综合实力,当持有者双方实力呈现数据碾压时,效果无法发动,虎魄毅无法被他人使用。
5.唤灵之刃:人物可召唤该武器内蕴白虎兵魂进行协助作战,兵魂战力基于人物综合实力,武器完整程度,1.2.3.效果叠加基础综合评定(无上限)。
人物可永久消耗兵器存储灾厄之气,召唤九黎猛士协助作战。
九黎猛士综合战力基于消耗灾厄之气的多寡,基于被召唤者本我实力上限,不可超越被召唤者生前最高实力,并在参战后继续消耗灾厄之气以供存在。
6九黎:???
因武器残缺,无法显露完整技能表,请持有者尽快搜集完整部件。
该武器限定持有者,非持有者使用,将受灾厄,兵煞等负面效果影响,持有时间越长自身越容易触发癫狂状态。】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新增的提示信息。
虎魄在完整之后新增的效果确实不多,但也相当强力,多出的兵魂正好替代他在作战初期战力“薄弱”的尴尬,而新增的负面状态,在对待类似梼杌这种难缠的上古凶神时将更有效果。
除此之外,虎魄完整之后,其本质也是猛的蹿升了一截。
虽然仍然没有干戚这种越战越猛的即时效果,但虎魄本身的潜力在于可持续性的本质强化,而并非短暂的即时战力,更何况一个残缺的兵器,张珂也没那么那么小气的去苛责。
而经此变化,虎魄也再度回归到了张珂的主战兵器行列,不再像之前那样作为鏖战时的补充手段。
但相比于虎魄的强化,他更好奇的是,像这等凶兵,哪怕只其中残缺的一部分,也应当像天庭那会儿一样,被锁死在宝库之中,不被人触碰,怎么会在刚才,恰到好处的飞回他的手里。
更何况,以张珂跟老师的交流来看,虎魄本体的两个残缺部位,大概率是被封印在黄帝时期。
所以,那四个倒霉催的家伙,直接把他拉到了蛮荒的上四层?
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腹泻到腿软,更新有些疲软,难顶。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九章 这些人王哪儿有一个好人啊!
上古,非衍生位面,本土,第四分层
虽然只是借由虎魄的完整来进行的相对猜测,但饶是如此也给张珂吓了一跳,同时也让他炽热而滚烫的血肉有了些许的降温。
在此之前,张珂曾经有过一次上古之行。
只不过那时,尚处于大禹时代。
那时候的蛮荒,经历过七代人王的开垦跟规划,蛮荒中心的区域已经形成了较为初步的九州概念,并且天地有九州鼎镇压,诸多危险因素大大下降。
然而,饶是如此,在走出人族聚居的部落之后,恶兽凶神仍是占据着广阔的蛮荒,山水之间尽是祂们的踪迹。
大禹时代都是如此,那些更古老的时代,生存环境将更加艰难。
这就好像有堤坝阻拦的近海跟深邃黝黑的远洋一样,虽同样是海,前者落入其中好歹还能看到底,而后者.
当然,现如今的张珂,虽然还没达到名义上的成年标准,甚至因为血脉融合的缘故,原本已经依稀可见的前路再次变模糊起来,但当下的他跟过去的自己却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至少当下像四凶这等蛮横的存在,他已经有了搏杀之力。
而倘若在干戚的加成持续期内的话,那他的上限还要更高。
所以,哪怕是心中有了一些个猜测之后,张珂也没太过慌乱。
先随手将身下的尸骸破开,丢掉了那张早就被他劈的七零八落的梼杌毛皮,划开那些干涸的肉块,将其中惨败的骨架剖解了出来收入囊中。
虽然他对炼宝,制药一类的技艺并不精通,但奈何张珂拥有一个足够广博的后勤。
不提那位能让凡人无害成仙的老君,那种存在想请其出手沉重的代价是一方面,而感官上的意愿却是最麻烦的。
不过退一步的话,瑶姬也不是不行,炼器不行,但丹丸炮制却并不困难,更何况她不行,不代表生她的不行。
这口软饭,张珂享用起来心中并无波澜.
当然,仅一具梼杌的尸骸尚且还缺了点什么,更何况,眼下跟其具备同等概念的存在,还有两头正在这雾中打转。
隔着大雾,正在奔逃的混沌猛的感受到了一股恶寒,心念直转间,他这才想起来似乎是有一会儿没听到梼杌那隐隐约约的叫喊了,而相应的,之前奔涌个不停的大雾,现如今也进入了相对平稳的阶段。
唯独,在他跟穷奇所处的区域,因为他们两个的不停动作,搅的雾锁烟迷。
正当混沌警觉的转变方向时,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远处的大雾中有一抹庞然的黑影骤然闪过。
“跑啊,为什么不跑了?”
伴随着宛若雷震的话语陡然出声,一道猩红的斧刃猛的从雾中探出头来。
“轰!”
聚焦起来的火焰径直被斧刃裹挟的暴风所冲破,而那收束的铁翼也不过是堪堪阻拦了一瞬。
而后伴随着赤红,灼烫的鲜血肆意喷洒,大地骤然破碎,塌陷出一个深邃的盆地。
而在盆地的正中央,埋没了近半个斧刃的山峦之下,混沌那模糊的头脑正在不住的挣扎,怒吼着!
随着他的动作,那模糊的头颅上骤然撕裂出了一张深渊巨口。
那黝黑而深邃的口中,传来无穷的吮吸之力,周遭本就因大雾存在而显得有些暗淡的视界更是变得漆黑一片,空间被扭曲成团,哪怕是大雾本身也没逃过被啃食的命运。
不过是刹那,周遭数百里的物质便被吞噬一空。
而那蛮横的爪牙仍不停尝试着去啃咬背负的战斧。
但从始至终,那柄庞然的战斧均不曾动过。
自大雾深处涌来的更为恐怖的力道将挣扎的混沌死死地按在猩红的盆地之中,而那咧嘴欲食的深渊巨口,没等靠近斧刃便被一把断刀插穿了侧脸,狠狠地钉死在地上。
“吼!”
伴随着那血淋淋的巨口发出的吼叫,挣扎的侗族仍在继续,空间破灭的范围正在直线上升,但速度却比之前慢了不止一点。
仓促尝试下的临时反抗已经让混沌心中产生了绝望的痕迹。
他能肯定,梼杌确实是死了,但这干戚并不像故老相传的那样,在斩杀了一个生命之后,其承载的恐怖重量会骤然减半。
在那好似将两个世界背负在身上的沉重压力之下,不论四肢怎么动作,躯干都好似死物一样,毫无反应。
更何况,在脑袋被当糖葫芦穿透了的情况下,连断肢求生的希望都被完全锁死。
反抗,对于混沌而言,已经是一个值得期盼的词汇了。
而这边的动静,在经过大雾的削减之后,隐约间传到了身处于另外一个方向的穷奇耳中。
听着那熟悉的音调,那张凶恶的面庞上,第一次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梼杌的死亡是他们可以预见的,毕竟那玩意儿耿直且没有心眼,一旦被他见到了血那更是不死不休。
而穷奇跟混沌借的便是梼杌那死板的性格跟愈战愈勇的能力,来为他们的撤退争取一定的时间。
至于赢.在整个战场被大雾笼罩的情况下,穷奇并不觉得,梼杌这个实心眼儿的武夫能有翻盘的概率,不然他俩也用不着见势不妙就战略转进了。
然而,让穷奇没有预料到的是,那个跟梼杌一样是个实心儿的少尤,在掌握了本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所具备的搏杀技艺的同时,在法术方面也具备超然的天赋。
大雾内部的环境构造虽仍有缺陷,避免不了部分声音的传递跟转瞬间的清明,但也做到了内外隔绝这基础的一项。
而也因此,后知后觉的穷奇这才反应过来,他跟混沌的撤退,完全是蠢材的决定!
只是这时,再想找回去加入战团已经无路可寻了。
而如今,伴随着梼杌了无生息,混沌的悲鸣紧随其后。
饶是穷奇,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此时此刻,他或许体会到了,那些部族中的老人跟神兽们在提起九黎那位时,那一声长叹中所蕴含的意味。
只是没等他跑了多远。
忽然间,身后有一股烈风袭来。
下一瞬间,穷奇便惊恐的发现他被人扑倒在了地上,那熟悉的苍色印玺陡然间映入眼帘,紧接着便是熟悉的晕眩感——恍惚间,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人翻转,而后腹部一冷。
“不”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破裂声,一股血泉猛的冲天而起,将翻涌的大雾染成了一片血红,也将此时坐压在穷奇身上的张珂喷的满身猩红。
感受着面上那烧灼一般的刺痛,他的嘴角微扬。
早就听闻虎骨效果猛烈,益精补髓。
梼杌全身的血肉都被虎魄用来修补自身了,除了一身骨架并未损耗太多之外,连皮毛都黯淡无光,几乎成了一件凡物,但同为虎类的穷奇张珂可舍不得这么浪费。
顺手在穷奇脑门上补了一印,让其保持麻醉的同时,张珂提起手中血淋淋的虎骨打量了一番。
这种蛮荒凶兽的零部件,虽然不在触发状态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但对凡物而言,其体量也如同一座松软的小山般壮硕了。
就是那密密麻麻的肉刺看着有些渗人。
不过,作为后世山君的“祖宗”。
虽然面貌狰狞了一点,但想来滋味上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庶子,安敢如此欺我!”
或许是挨打的次数多了,也或许是切身之痛不是脑门的沉闷可以抵消的。
当张珂收起了虎骨准备继续下手的时候,忽然间身下那麻木的血肉活动了起来,一股出乎预料的猛烈力道径直将他掀翻在地,而后那下身漏血的庞大身躯转身便走。
张珂作为防备的战斧都没来得及劈砍,只看到一道向下喷涌的血泉眨眼间便消失在大雾之中。
而正当他起身欲追的时候,大雾边缘骤然传来的轰鸣,以及荡开的雾气让张珂面色猛的一变。
与他一同察觉的还有夹着腿逃窜的穷奇。
那原本愤恨的面色只是眨眼间便被雀跃跟欢喜所替代,而有些蜷缩的四肢也是赶忙舒展开来,在恶风的推动下顺着脚下蔓延的裂缝一路追寻而去。
“都说完了?”
一间简陋的石屋中,自窗外投射而来的阳光照亮了屋内或站或坐的众多身影。
为首的一位穿着一身粗糙的麻衣,黝黑的面容之上神色颇为祥和,温润的目光直视着跪坐在下方那好似一团火焰一般的身影。
“回大王,有白泽阻拦,臣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其间事实或有不详尽的部分。”
毕方化作的人形,生的一副青年面孔,一头鲜红的长发披肩而下,顺着雪白的丝衣一直垂落到腰间,而在那发丝遮掩的深处,那跟白泽相处时桀骜不驯的面上,此时却显得有些小心而委屈:
“但,那等凶雾臣当年为帝驾车时曾亲眼所见,绝不会认错,不管是他死而复生,亦或是留下传承,对人族,对蛮荒而言都不是件好事,昔日蛮荒大乱之景仍历历在目,还请大王三思!”
“还请大王三思!”
伴随着毕方的话音落下,这座宽广石屋中竟一瞬间匍匐下了众多的身影,粗略一数有近百之数。
而听着这嘹亮的附和声,面似老农的舜只是呵呵一笑:“尤之行径确实焦躁恶劣,只是毕方也言,他只是匆匆一瞥,老臣么,眼花了一瞬也是情有可原的。”
“朱虎你去大荒走上一遭,将白泽从司幽国召来,我要仔细询问。”
“熊罴,你去有熊氏,寻轩辕,让他帮忙看看,血枫林那边是否无恙,如此安排诸位臣工可觉得合适?”
话落,两个身材雄壮的人影大喊了一声“诺!”后转身就走;而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头来的舜帝看到仍在屋中跪了大半,没几个站起来的臣子,脸上的笑容猛的凝滞了一瞬,而后又恢复了那幅笑呵呵的模样。
只见他伸手在额头上拍了拍,似是抱怨道:“诸位提醒的对,倒是我欠考虑了。”
“蚩尤罪在蛮荒,而害人族,此等大奸大恶之徒,即便只是可能也值得提起戒备,若是看错了不过是耗费些许人力,可事情若真,恐大荒除了帝俊他们几个,得死伤无数啊!”
听着头顶那恳切的言辞,跪下的诸多人影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靠前的那位默默的戳了戳身前的毕方。
感受到身后那猛烈的力道,毕方脸色一苦。
他原本只是来这边求救的,怎么事到临头却成了带头的。
要说蚩尤之恶,在跪的诸位大家谁没切实体验过,那般滋味即便是在他们这等蛮荒神灵的漫长生命中,也能称得上是不愿回味的噩梦。
不需要用什么来遮掩粉饰。
当初那种情况,要不是他们早早便跟人族交好,又不是第一批的受害者,及时求援得轩辕,青龙这些存在的庇护的话,那,那些曝尸荒野的凶神恶兽的前车之鉴也是他们的结果。
那疯子,是真要屠遍蛮荒,以血与火成就人王之尊!
只是,蚩尤疯起来,那是除人不认的,怎么现在搞得好像自己成了唯一受害者?
让我说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是,毕方的坚持都没能持续一息,下一瞬一股更猛烈的力道从身后袭来,推的他身体摇晃间差点躺在地上。
感受到背后那愈发明显的焦躁,毕方心中无奈,只能顺势拜倒,大声道:“那大王,可要出兵平叛?臣愿为王先驱,扫荡诸邪!”
如此,舜帝面容一正,不再嬉笑,冰冷的言语自他的口中吐出:
“即刻号令诸部,征各部精锐前来汇军。”
“皋陶,我命你为祭,在大军起来之前,为我寻三十万首级祭天帝以求天时。”
“若有不足者.我观诸位臣工的头颅便挺合适的,仍有缺漏的话便提着头照模样去凑罢!”
话音落下,满堂死寂。
一时间,内部空间好似一座巨形宫殿的石屋中,安静的只能听到一道道沉重的呼吸声。
震惊!
惶恐!
不敢置信!
这些都是方才跪下来言辞恳切的那些人心中的情感。
而相比于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屋子中另外一群长相明显区别于当下人族的人群,额头的虚汗都已经沾湿了眼眸他们都不敢伸手去擦一下。
心中更是满怀庆幸。
该!
习惯了尧帝时候温润的人族,碰上这位一手胡萝卜一手狼牙棒的还敢按老一套玩,伱们不死谁死啊!
天帝,蛮荒确实有天帝,但那只是下代人王对上一代人王的尊称。
人尧还在上边好好活着,哪儿用得着您这么大张旗鼓的血祭啊
而与同时,一个脸庞方正,目似丹凤的人族从一侧走了出来,淡然道:
“尊大王命!”
话落,便走向石屋之外,不一会儿便提刀而回,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五个体型魁梧,好似一座肉山一般的身影,各个都拎着一把大刀。
见状,原本还有些恍惚的人群赶忙起身,一边儿后退的同时,一边急匆匆的道:“大王,大王,咱人族没有血祭的旧制啊,没有啊!”
“对对对,大王,毕方老眼昏花,或是看错了也不一定,况且即便是那蚩.那人,也没必要如此隆重,便是死而复活也不不过是孤家寡人,实力不足又缺了兵刃,派几个人去看看就是,何至如此!”
“大王勿怒,我等也是心中畏惧,一时失了分寸,您的仁德之名千万不能毁在我们这些糊涂虫的身上!”
“.”
一时间,屋内好似市场一般人声鼎沸。
而跪下的诸人,有奔跑的,有爬墙的,但从始至终却没有一个跟皋陶动手的,更没有一个多门而出的。
即便,大门就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打开着,但也无人敢于尝试。
而此时此刻,哪怕是被推出来,心有怨恨的毕方也忍不住开口连连道:“臣老眼昏花,或是将瘴气看做了凶雾,错引了大王跟诸位同僚皆我之过错,臣老迈而无能,请大王下令发配荒土,趁着尸骨未冷,臣还能为人族保一方平安.”
与此同时,另一片时空:
“行了,不过是说笑而已,看看你们把庚辰激的,都要借道去下界斩妖除魔了!”
闻言,宫殿中在坐的诸位纷纷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开口的魁梧身影。
不是,从头到尾俺们好像一句话也没说啊?
那虎魄残刃是你轩辕扔出去的,睡着的应龙也是你扔了一柄剑鞘打醒的,就算你是人王也不能空口白牙诬赖人吧?
转念间,宫殿之内笑声如海。
有人站起来躬身道:“是臣莽撞,臣自醒.我前日刚蜕了一副旧角,稍后赠与庚辰,此物助眠甚好,还可繁盛子嗣!”
“劳烦鹿蜀了!”
闻言,那正摸着后脑,满面煞气的应龙先是眯着眼看了眼坐在上边笑呵呵的黄帝,见其面上略有愧疚之感,这才满意的转过头来道谢。
而至于被谢过的鹿蜀
此事他不站出来也有别人出来遭罪,总归是一副褪下的旧角罢了,而若是让怀揣着起床气的庚辰出了这殿前边的无头氏可才闹了一场,天吴现在眼眶还肿着呢。
没必要,真没必要!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章 禺猇:你们一家就祸祸我吧!
“穷奇?你怎么在这儿?”
当四凶布下的屏障破碎之后,那涌动的大雾便好似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的向外笼罩。
虽然因为上古浓度过高的灵机跟其他的各类气息,导致云雾弥漫的速度并不像隔壁中那样,不过眨眼便能笼罩四野,但也仍在以每一刻近百里的进度吞吐着周围的土地。
一块块平原,一座座山峦,江河,诸国尽数被吞没。
而一旦被那雪白的雾霭笼罩之后,不论人神均再难以发声,更甚至一头踢前一刻还在亡命逃窜,只不过是慢了一瞬,便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出现。
《山海经·大荒南经》:“南海之外,赤水之西,流沙之东,有兽,左右有首,名曰踢(一种长了两个脑袋的狗,瑞兽)。
而与踢有着同样遭遇的还有同处大荒以东临近那片戈壁的人神们。
云海所过之处,万籁俱静。
那无言而可怖的大雾,让整个大荒的人神们猛的回忆起了,那段被祂们埋葬在记忆深处的噩梦。
分布于此的人族部落尚且还好,虽然部落里的老人们,在被孩童们缠的无奈时,曾偶尔讲起那段不堪回忆的过往,但其中的形象大多都还处在正面,虽然血流成河的场面足够惨烈,但身为人族,如果不牵扯到人王之争中的话,在这似模似样的大雾中,安全性还是相当之高的。
但对于神人跟兽来说,眼前的场景那便是噩梦走进现实了。
不得已,在众神的关注下,数位存在都离开了各自的地盘前来打探消息。
而因为大荒东本就毗邻东海的缘故,东海海神——禺猇是这诸位神人中赶来的最快的一位。
只是到了现场,靠近仍在不断蔓延的大雾之后,禺猇的表情有些难明,那根根翎羽覆盖的额头,不知怎的竟生出了一层细密的虚汗,有些心有余悸的道:
“我的爹啊,您那边儿出了这等大事儿怎么不跟我知会一声,我也好找个借口结束了舜地东海的巡查,早些家去!”
刹那的犹豫过后,禺猇便眼睁睁的看到那片汹涌的大雾来到了自己近前,心跳猛的一顿的同时,下意识的调动神力以作驱散。
当然,禺猇此间举动也只是为了给自己留出微不足道的一点脱离时间。
毕竟,尤的雾霭虽然可怖,但也不是全没弱点的,自家老爹打造的指南车借北斗以明四方是蛮荒亲测,唯一可靠的方法。
只是,指南车那玩意儿,从始至终也就涿鹿战场上打造了那么几架,而后伴随着大尤被分尸也就是失去了作用,被扔在库房的角落里吃灰。
就像是没有人预料到大尤能突然出现在舜地时的大荒似的。
在这之前,也没人去灰堆里找这破烂。
而除此之外,只有不被雾霭笼罩才能保得安全了。
雾霭虽然可怖,但也终归是法力能量所化,有其形体物质存在,只要不被吞没,以法力激荡也能临时的清空周遭的视野。
只是这么做的话,无异于挑衅雾中的大尤。
虽然确实有用,但也只能争得一瞬的时间,等他反应过来,那可就遭老罪咯!
禺猇起初也是抱着如此想法,只是法力汇聚的手掌拍下去之后,那反馈而来的薄弱抗力跟骤然被清空数百里的庞大区域让祂猛的一愣。
虽然祂自己早已经顺从身体的反应,转瞬间后撤了数千里之遥。
可骤然冷静下来之后,那双眸中却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
再紧接着便是汹涌的大雾中猛然窜出了一个带血的身影,禺猇不过刚看清这玩意儿的本体,张开发问的嘴中便被腥臭的恶风给灌饱了。
“这家伙!”
恶狠狠地骂了一声,禺猇转头看着那骤然消失的穷奇,脑海中回味过那飙血的虎尾,自己双腿不由得夹紧的同时,面上却忍不住嘿笑了一声:
“要是照我,便不如死了重来,缺了根子,这世间乐趣便少享一半儿!”
言语间,禺猇也不理会逃窜的穷奇,那家伙擅离职守,自有舜帝命人惩罚,当务之急还是眼前这似是而非的汹涌雾霭,不探明白,就算是回到东海祂都睡不安稳。
如此,禺猇一转身竟又回到了汹涌的大雾跟前,跟那雾气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同时,自身的法力也汹涌澎湃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自雾中起身的张珂透过白皑皑的大雾,冷漠的注视着外界。
他亲眼看着穷奇自那被外力破开的雾霭边角逃走,又有一人身鸟头,耳挂黄蛇的神人一改畏缩的神色,气势昂扬的来到大雾边缘用法力将雾气炸的翻滚不休,手中捏着干戚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三分。
人身鸟头,哪怕是加上耳挂黄蛇,如此特征在蛮荒之中也不算稀奇。
像自家老师的本相之中便有一首是鸟头。
不过,身份如何对张珂而言并不重要。
当那鸟头神展露出一身磅礴的神灵气息并在雾霭边缘频频试探之后,张珂的面容便已经彻底冷淡了下来。
下一瞬,他宏伟的身躯陡然间消失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边角。
而同一时间,雾霭之外,看着那骤然汹涌起来的大雾,禺猇眼神猛的一泠:
“来了!”
就让我看看,是哪个不晓事的在这儿玩弄此等灾厄之法,惊得大伙儿胆战心惊。
下一瞬,一截儿缺了刀尖的断刃猛的破开了升腾的大雾,迎面劈来!
“大尤且住,此事必有误会!”
心脏好似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的禺猇,猛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咆哮。
但也仅此一声。
下一刻,汹涌的雾霭便迅速掩盖了周遭数千里的地界,一切声音,动静悉数再不能闻。
而至于大荒中的其他角落:
“额,我忽然想起来,山上的桃儿熟了还没摘,诸位先走一步,我去去就来!”
“狡诈东西,是先死一步吧算了,咱兄弟们也撤吧,这大尤特娘的也太不要脸了,要杀便杀,怎还行这钓鱼之法!”
“那禺猇”
“管他作甚,这家伙之前整个东海都被屠了,就他一个活着回去,虽然少了半条命,但将养了这么多年也算恢复过来了,了不起再被打的几千年下不了床罢了,人家有个人王爹,咱们兄弟有啥,走了走了,这破大荒待不了一点,搬家去中山躲些时日.”
而此时的雾霭之中。
虽有些奇怪,虎魄的力道怎变得这么薄弱,但用不着现实解释,禺猇自己的内心已经给足了答案。
虎魄都是断的,那大尤即便诈尸了,状态恢复的应当也算不上多好,所以之前那稀薄的雾霭此时也便有了答案。
大尤活了,但活的不全。
当然,恢复的再不好禺猇也不想跟这玩家伙硬碰硬。
“我只是来看看,看一看而已,三万年前没看住精卫确实是我之错,但你总不能小心眼到了因为此事揍我两遍吧?”
“艹,干戚.不是,你俩怎么凑到一起的啊!”
持着一柄长枪刚挡住了那迎面劈来的虎魄,禺猇转眼便看到了身旁涌动的雾霭,下意识的踱步后退的同时,祂看着那擦着自己胸腹划过的血色战斧,一头翎羽炸的根根直竖。
不是,见过虎父犬子坑爹的,但没见过不声不响坑儿子的啊!
在整个蛮荒众目睽睽之下,放跑了一个大尤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连这刚被抓回常羊山的刑天都能再窜出来,糟老头伱当不了人王赶紧爬,换个有能耐的上来!
额错咧,
额真滴错咧,
额从一开始就不该起什么好奇心。
如果额不起好奇心的话,额就不会被困在雾里,如果额不被困在雾里,额也不会被这俩不讲道理的围着殴打
“当年东海之事确有内幕,先停一停听我说啊!”
禺猇忙不迭的尖叫道。
而也就在这时,那好似自一处来的刀斧猛的停在禺猇面前不远处,明亮的刃锋晃得禺猇不由眯起了眼。
“说!”
藏于雾中的张珂模仿着自家老师的音调,冰冷的道。
精卫之死,是蚩尤更准确的来说,是整个炎部的痛。
因为精卫的死,蚩尤跟神农起了冲突,一个暴怒的要大开杀戒,一个要隐忍先保证王位在徐徐图之,各持己见之下,偌大的炎部被分成了两半,昔日的兄弟反目成仇不说,因蚩尤怒屠东海的行径也使得炎部失去了蛮荒非人以外存在的支持。
而后便是冥冥中的天意引导。
在觉察到自己并不能以一己之力镇压蛮荒之后,蚩尤组建了九黎,修兵戈备粮草而讨神农,落败的炎部跟有熊氏结盟率领蛮荒众神讨伐九黎。
这是涿鹿之战的起因,也是本应该再出一位炎帝的炎部落寞的根源。
虽然在空间中老师并未跟他讲述太多关于那段时间的故事,但其相关的一切张珂已经从隔壁知道的清清楚楚。
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刚刚是认错了人,将禺猇认成了那些天生的神圣来防备。
但禺猇,被打的话也并不冤枉。
一个堂堂的东海之神,居然能让精卫淹死在自己的地盘,不把他算作凶手一并杀了都算是老师顾念同族之情了,而现在听到祂似是察出了旧事的内幕,张珂虽心头不屑,但也由得祂说。
“这事说来复杂,精卫的死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凶手”
刚松了一口气的禺猇看着那再度自雾中砸下的战斧,忙不迭的举枪抵挡,感受着手中那愈发沉重的力道,暗叫了一声苦也的同时,也不敢再卖关子,连忙道:
“你俩能不能别这么暴躁,我说就是了。”
“那时蛮荒水汽泛滥,有洪厄之相的事情你们也是知晓的,整个东海水汽升腾,怒涛滚滚,海岸边的情况更是一时一个样,日日如此我便也疏于防备,而便是这时,精卫突然来访。”
“我本应该能感受到她的气息才对,可那天不知怎的,刚平息的海眼再泛涟漪,我忙着去探查情况,便进入了深海,海底乱流汹涌,而岸边的气息也自然未被感知到,之后你大尤怒冲冲的找上门二话不说就开始屠杀,我哪儿有功夫排查原因啊!”
“我也是后来修养身体时才反应过来,只是等我回去时,痕迹也被抹去了,我只找到了一些痕迹只是太乱,太杂。
借此推断了一些,不知真假。”
“此事说来,还是炎部之错,树大招风,出第二位炎帝本来就已经不是蛮荒所愿了,而炎部还有你跟刑天这俩祸害,真要是让神农成了第二个炎帝,有他撑腰,你二人在外,整个蛮荒都将无一日的安宁!”
“不是女娃也得是别人,不是东海也得是他处,终归他得惨死一个儿女,才能有后续啊!”
听着禺猇那略显落寞的语气,张珂一时间也有些沉默。
这能怪禺猇?
还是怪老师跟神农?
亦或是怪那丢了性命化作精卫的女娃?
“哎,我都说了,你们俩怎么还打啊,我真生气了!”
看着那自雾中再度出现的血色战斧,禺猇抱怨了一声,连忙挺枪直刺。
刹那间,破空声轰然而起,磅礴的水汽自虚无中涌来,化作一道磅礴的浪潮,倾泻而下。
狂涛轰鸣,云雾荡漾。
挺枪将那战斧荡到一旁的禺猇,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大雾中显形的青涩面庞,唇齿蠕动了许久,忽的面色涨红:“小崽子你诈我?”
“是您脑袋不灵光,还想得太多。”
张珂咧嘴一笑:
“作为前辈,初次见面,我问您借点见面礼应当不妨碍吧?”
下一瞬,张珂追前一步,双手倒转抡着干戚横扫而过!
“铛!”
斧刃直接切开了狂涛,撞上了那藏于水幕背后的长枪。
伴随着一道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汇聚的狂涛也骤然碎裂,迸射的水花四散而飞,砸在周围的地面上,直接将大地拍的满是裂痕。
被直劈了一斧,仓促后退数十步,将一大片平原踩碎的禺猇眼都红了。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
谁家拜访是拿着别家的长辈练手,猛砍猛砸!
九黎家的,那没事了。
但咱打不过大尤还打不过小尤了!
好好好,父债子偿,今天当长辈的就教你个乖,没长大成人就别到处晃荡!
怒急反笑的禺猇,一身磅礴的法力几乎化作了实质。
虽因雾霭的存在,将大荒跟东海隔绝两方。
但本就是东海之神的祂,借助磅礴的法力硬是在刹那间,在身旁幻化了一片虚幻的东海出来。
刹那间,只见水汽升腾,浪涛滚滚,轰鸣之声响彻四野。
而幻化的海洋更好似活物一般,骤然升腾变作一片遮天蔽日的阴影向着张珂倾泻而下。
“呼!”
苍玉脱手而出,化作一片磅礴的山川,自下而上的将那片海洋承载其中,其中浪潮升的多高,周围的山峦便抬得更高,一时间双方竟僵持不下。
但对此,禺猇只是不屑的笑笑。
虽然东海不在身侧,但作为蛮荒下五方天地的东海神,祂的法力可以拿无穷无尽来作为类比。
山川之长终有尽头,而哪怕是戍土之精的息壤也无法阻隔绵绵水势,即便拦得一时,耗时日久终化作灭世之厄将一切悉数摧毁,这道理鲧已经用他的脑袋亲身体验过了,既然似乎跟禹沾着点关系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也罢,便给禹一个面子,随便打一顿就是了
一瞬间。
半刻钟。
一刻后。
禺猇咬着牙看着身旁不堪重负的空间,听着那好似水晶碎裂一般的清脆响声,最终目光停留在了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之上,磨牙吮血间,不住的恶狠狠道:
“那几个该死的蠢材!”
就说一个总角的小崽子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气力。
就说分散四方的穷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荒。
而这雾霭也来得有些不知来源。
明白了,祂现在全明白了。
感情那四个倒霉玩意儿不知道从哪儿把这少尤招惹过来,而且还没打过,就跑了一个被砍了根的穷奇。
那群倒霉玩意硬生生的把这小崽子拉到了本不属于他的高度。
结果自己愣头愣脑的闯了进来,又送上了一份贺礼。
艹!
禺猇骂骂咧咧间,那血色的战斧却毫不留情。
下一瞬,禺猇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蛮力袭来。
手中的长枪直接被血色的斧刃裹挟着砸在了祂的脑门上。
脚下不稳的禺猇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一阵后退之后重重的摔在了一座山峦之上!
轰然间,那连绵的山峦竟变作了一片盆地。
顾不得自家的头晕目眩之感,禺猇赶忙从废墟中起身准备应敌,却不料下一瞬,周遭的雾霭退避给他露出了一条直通东海的狭小道路。
“此番叨扰您了,日后若有闲暇,我自会去东海赔礼。”
听着雾霭中逐渐模糊的身影,禺猇没想到自己只是切实的挨了一下便能安然离开。
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点儿雀跃之情。
但转瞬间便被冲天的怒火给驱散,对着渐渐远去的大雾,他恶狠狠的道:“你小子,最好下次别被我先碰到了!”
而当戒备跟紧张的情绪退去之后,禺猇这才皱眉看着自己变得狭隘的视觉,下意识的伸手。
“嘶!”
摸着额间好似独角一般肿胀的大包,禺猇牙都要咬碎了。
这熊孩子下手太狠了.
感受着晕乎乎的脑袋,此时祂也顾不得许多,趁着周围的雾霭还未散去,赶忙顺着小道钻进了东海。
被一小辈拿来练手就已经够丢人的了。
要是当下的这幅面貌再被人给看了去,祂今后也就没脸从东海出来了。
而等到湍急的水流遮掩了祂的身躯之后,禺猇又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那片移动的雾霭,狰狞的面上逐渐流露出了恶意的狂笑.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一章 雾霭终散,蛮荒乱起
“荧惑守心,太白食昴”
“但凡你早来上一会儿,我也不会傻乎乎的进去挨这两下!”
刚命水族们下去准备宴席,正准备拿这少有的倒反天罡名场面下酒的禺,看着外界晴天白日间忽然间闪现的星象,一口酒尽数被喷了出来。
胸前湿润的衣襟祂早已顾不得,只口中止不住的轻声呢喃。
“不行,这不行,这坑不能光我一人踩进去!”
言语间,禺起身化作一片氤氲的水汽离开东海。
虽然额头的独角仍未消肿。
但此时那弥散了小半个东荒的雾霭已经吸引了绝大部分存在的注意力,他小心隐藏,也不至于落到太多人的眼里。
当然,在这蛮荒地界,乱舞,总有那么几个管不住眼珠子的,但那就不是祂能考虑的范围了。
毕竟,敢在蛮荒乱瞅乱看的,要么是白泽那样天赋异禀,又苦心钻研的;要么就得具备绝对的实力跟审时度势的眼界,而显然,他禺虽贵为东海之神,但在蛮荒还够不上被全部人审时度势的层次。
其实被看到了也无妨,反正他都准备拖人下水了。
但凡做成了那到时候大家的谈资不局限在祂一人身上,都丢了脸面的情况下,也就没什么取笑的趣味了。
少尤那边他是管不了了。
虽然此事是因四凶而起,而他们除了穷奇之外也都被一起打包带走,共赴归墟,而哪怕是因为有禺的卷入,导致穷奇侥幸逃了一命,但身体零部件的缺失,尤其是那地方,对于一尊雄性神灵来说,面子跟里子都几乎丢尽了,也算是受到了惩罚?
当然,是否能出了这股恶气,禺的想法并不重要。
但他知道,只一个穷奇肯定是平息不了那颇似大尤的崽子心中的怒火的。
禺虽然长居于东海,但也知道近些日子以来,上古八方闹腾的厉害。
三皇所处的时代尚且还好,毕竟在那三个古老的蛮荒时代留存的具都是些真正的凶神大物,烛九阴;西王母;蓐收;青龙像四凶这种在那边根本都排不上名号。
直至黄帝时代,也都是这些大神们活跃的时间点。
到了颛顼绝天地通之后,这些蛮荒古神们才显得不那么活跃了。
但不活跃不代表祂们不存在,只是因为建木跟不周山的双双崩塌导致串联蛮荒的渠道有所缩小,这就跟小溪养不出大鱼一样。
虽然不周的断裂并不影响蛮荒的本质,但互相链接的河口缩小了,古神们互相往来也就变的不那么便捷了,再加上一些个其他的因素夹杂在其中。
所以,舜时虽然仍有这些古神的存在,但却已不是本体,具体形容的话,在名字后面跟上一个【】的词缀应当更加准确一些。
古神们确实没太大的动静,但在尧至禹这三个时代却是风急浪高,各种凶神恶兽,蛮荒生灵,乃至人族各部之间都是异动频频。
而这一切的根源,便是少尤。
只不过,往日里禺并不热衷于这些,所以只是对大体的情况有所耳闻,今日长角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将其对号入座。
祂曾听闻,前些日子,大禹那边九州鼎异动,蛮荒中跑了些恶兽,应当就是为的此事。
而此时见了活蹦乱跳的张珂,那那些恶兽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禺知道,被人算计却不还手不是九黎这一脉的习惯,再加上自己失误将那连祂都只是猜测的旧事和盘托出,两相加成之下,这荧惑守心的星象来源便也有了几分支撑。
之所以想这么多是因为禺接下来要干的事儿有点不地道,不给自己找上一些借口填填底气,祂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爹啊,上次赶不上儿子没怪你,但这次你要是再不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发了可别怪我没提前通知到!”
禺嘴里念念叨叨着,所化的水汽却是一路东去。
不多时,东海之上骤然升起一道巨大的火球,恐怖的热浪四散而去,永不干涸的东海都因此而蒸发了上百丈。
只是伴随着磅礴水汽形成的大雾蒸腾,那明亮的火球也在刹那间被一片黑幕包裹被人裹挟带到了水下。
于是,整个东海顷刻间沸腾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天上的一道怒喝:“蟊贼,放下扶桑,我留伱全尸!”
前所未有的怒火,在金乌的心中升腾而起。
祂从没想到,这蛮荒地界居然有人胆大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去偷祂老家。
如果只是捡点零碎那还罢了。
毕竟尧时,扶桑树便被大羿踩塌,根基大损,虽然之后用金乌的其他几个兄弟埋在汤谷之下,借祂们的养分再度滋润发出了新芽,但跟从前那个舒适的扶桑树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好在兄弟们都没了,只剩下祂一个,至少地方上宽敞了许多。
可再破再旧那也是金乌天天晚上栖息的家园,如今被人偷走,这还得了。
刹那间的不可置信之后,那恐怖的大日之火自祂的身上呼啸而起,明媚而晴朗的天穹在暴虐的金乌面前刹那间便被搅的面目全非。
飘荡的云层被烈日蒸干,而刚刚闪现的荧惑跟长庚更是被怒气冲天的金乌重新逼回了星空。
但与此同时,那升腾的烈日之下,虚幻的热浪也化作实质的火焰炙烤着山川江河。
平原龟裂,江河干枯,百草树木燃起汹涌的火海,四方的神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忙不迭的救火遏制灾厄的继续变化。
好在,此时的金乌尚且还保留着部分理智,而那一帮子兄弟也尽被大羿射落,情况才能被勉强控制。
而下一刻,汹涌而暴虐的烈日便横跨亿万里之遥,凌空架到了东海之上。
因扶桑树而蒸腾的东海还没等冷却下来,此时那温热的海洋便再有沸腾的迹象,而与此同时,一道怒急了的声音响彻在东海上空:
“禺你个老糊涂快点出来!”
“你家又出贼了,偷了我家的扶桑树,赶紧出来跟我抓贼,丢了我扶桑树我就把你的东海都蒸干,还要痛打你一顿!
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只是看着居高临下的金乌,海中神;兽具是无言。
贼?
我们知道。
我家海神就是那个偷扶桑树的贼。
但这事儿能告诉金乌吗?
显然不能够,毕竟禺是东海神,执掌东海,而金乌只是金乌,终有离开的一天,除非不想在东海混了,不然哪儿有职员状告老板的?
至于金乌的威胁,那也只能去海眼里躲躲了。
毕竟只一头金乌,看着凶狠但一时半会儿也蒸不干东海,更何况是深藏海底直通四方的海眼。
与此同时,拜别了禺这位好心长辈的张珂也继续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好不容易来上古一遭,又有四凶提前送菜,这他要是不折腾出点动静,那还真白费了这些人的苦心。
只是一路走来,除了最开始屏障破碎时被卷进雾霭之中的存在以外,这会儿遇到的便全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生灵了。
所谓的寻常,是指那些没能被记载在《山海经》中的寻常事物,像普通的家禽,野兽,植物跟灵药,这些虽然在这片灵机固化实质显化的地界,也被滋润的非凡脱俗,颇有神异,但对于当下的张珂来说也就那样。
像是后世的零嘴,或许可口,但并不饱腹。
再看其零零散散的生长环境,若要采摘就显得有些麻烦了。
不过这事儿张珂并不觉得问题出现在自己身上。
事实上,在看到了禺的时候,他就大致判断出了自己在蛮荒所处的地界。
约莫在大荒东经中一处并未被记载的贫瘠之地。
而在对应《山海经》原版的话便能发现,大荒东经所处之地,多山多水,多人神,但植被跟动物比起其他部分的记载来说却是为数寥寥,甚至在这边灵根都还有三个,而兽类却只有一个五彩之鸟跟夔。
没办法,谁让这边有记载的人神中出了个蚩尤呢!
以张珂知道的,自家老师那血迹斑斑的战绩,大荒东经有此贫瘠之貌并不意外。
不过没有动植物还有人神,但这边的人神却跟贫瘠的环境截然相反,黄帝,应龙,蚩尤,夸父,天吴,帝俊.这些个有名有姓的都曾出现在大荒东经。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大荒四经上,东西南北中,除了大荒西经之外,其他区域在动植物的相关记载上都是一副凋敝而荒芜的模样,而恰巧四经中,唯独西经并无蚩尤出现的记载。
少尤摊手,jpg!
随后,出于时间有限的思考,张珂隐藏干戚的同时也驱散了笼罩数万里的雾霭,选择将自己暴露在蛮荒的视野之下。
雾霭虽然好用,但慑于老师曾经留下的劣迹,在没能验明正身,亦或是人族率先试探之前,所有人都选择静静观望。
但主动出现就不一样了。
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张珂的视网膜上就好像刷屏了一般,飘起了字幕:
【你已被人族之王,蛮荒共主——舜加入了关注名单】
【你已被东方天神,天帝——帝俊加入了关注名单】
【你已被昆仑之主,五凶之神——西王母加入了关注名单(你获得了一株不死草)】
好像一场电影结束时的黑幕一样,张珂的眼前也频繁的飘起游戏的相关提示。
而与此同时,他身边的空间猛然撕裂,伴随着一道凶恶的气息自虚无中迎面而来,一株色泽翠绿,如翠玉一般光泽润滑,生的好似剑兰一般的植物顺着气流落在了他的面前。
张珂
还真是别树一帜的独特风格,这是怕自己一不小心给浪死了?
也能理解,毕竟蛮荒的西王母跟九州的王母之间,属于一体两面,而作为系带的瑶姬也是这两位统一的女儿,只不过是名分上略有变化。
只是,这不死草只能起到起死回生之效,而像概念上的死亡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不过终归是一番好意,张珂也是欣然收下,心中对着那合拢的空间裂隙道谢了一番,然后便面色一正,准备接客。
与此同时,伴随着最先一批的古神陷入了沉寂之后,后来者的目光也探到了大荒以东,看到了那驱散的雾霭,以及其中那道如山般高耸,提刀放火,面容凶恶的身影。
短暂的呆滞之后,整个蛮荒直接炸开了锅。
什么玩意儿?
不是蚩尤,只是少尤?
搞这么大动静还真以为黄帝溜号,让那家伙炸坟跑出来了,结果就这?
白担心了一场,当真浪费大家感情。
而相较于那些骂骂咧咧一阵之后,各自转身忙碌的存在,蛮荒中尚有不少的目光一经目睹之后便再也没离开过。
苦了它们一番算计跟谋划,还被那几个缺德的人王打压了好一阵,早知道你能自己送上门来,那它们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啊,坐着等就是了!
有耐心的,距离人族近的在观察人王那边的动静,以及整个蛮荒的走向。
而一些个耐心不那么足的,亦或是先前吃过大亏的,此时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迫切,直接破门而出,各施手段从四面八方跨海前往大荒。
而在这数目繁多的身影之中,有一道魁梧的身形颇为显眼。
“不是,祂怎么也来了啊?我寻思蚩尤也没去北山系闹过啊?”
“你别忘了,这少尤虽然师从蚩尤,但归根结底他身上却流着防风氏的血脉,而在不久之前防风氏那家伙诈尸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去了北山系,找了太行山神的麻烦,他家的几个小崽子都被人驾在火上烧了,要不是祂回去的快,差点就吃上烤乳猪了,这仇结的可大了去了!”
“这事我听说不是被大禹拦下了么,防风氏还受了惩罚哦哦哦,明白了,要是能转得过这股劲儿咱们也就不至于眼巴巴的找过来了。”
“嘿,到时候就跟在这太行山神背后,毕竟咱们这第一波过来的,数祂最大,有祂顶着拿下那小子就简单许多了,只可惜,被这家伙先动手的话,那留给咱们泄愤的空间就少许多了,不过到时候人王论罪的话,咱们也没太大的风险,这买卖也好像还行?”
太行山神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窃窃私语,那纯白的看不到一丝瞳仁的眼中闪过些许不快,但也怪不了谁,毕竟是祂主动牵涉到这场属于蚩尤旧怨的漩涡当中来的,被人当了枪使也着实没什么办法。
在这蛮荒跟蚩尤结怨的存在多了去了,只不过目前为止,其中大多数都比较安分。
一来是出于蛮荒仇恨不传血脉的规矩,二来是自持身份,不愿意得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头,再者那些凶神恶兽们虽不管这些,但它们大多都摄于人族的威胁,在观望,在等待。
等着看几位人王是否会像上次那样,再度出手消耗自身的威望来为其平息事端。
也等着看着少尤是否能在这第一波蜂拥的浪潮中存活下来。
若要死于大荒,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若是这些“乌合之众”没能起到效果的话.祂们便也有借口进来掺和一手了。
毕竟能在如此众多的围攻下还能战而胜之,那蛮荒不欺凌幼崽的潜规则也就应当用不到少尤的身上了吧?
左右想想都是不亏,那等上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人能忍,可太行山神却忍不了。
看着这般熟悉的面貌,祂就想起了被人涂满了恶臭泥沼的太行山,虽然九州跟上古之间联系断绝,但因为太行山这一系一直都没能出来一位扛旗的神灵,九州的太行山神的根源权柄也仍保留在祂的身上,被人骑在身上发愤图强,祂的面子都丢尽了!
虽然太行山神在之前也强行捏死了张珂的一具化身作为了结的话,那么后续防风氏的报复便将这段本该消弭的仇恨又重新续接了起来。
一想到自家那几个被龙炎炙烤的皮毛焦黑,血肉泛香,直到现在还重伤难愈的崽子,祂的双目也忍不住泛气力丝丝血色。
既然你防风氏以大欺小在先,那现在也怪不得我痛下狠手了。
至于大禹的调和。
呵,所谓的斩妖除魔最终的实惠也是落在了人族身上,于祂又并没有什么,补偿也不过是保住了猪仔们的性命,弥补了根基,但就是如此,也将祂放在了两难之地。
要么保证血脉根基不损,而经受烟熏火燎之痛,要么就迅速治伤,但根基上么,就不那么敢保证了。
这般结果,太行山神不能接受,但又反驳不了人王的意见。
原想着这苦果只能祂自己吃下,但偏偏天意垂青,自己将罪魁祸首送上门来。
如此,也就怪不得祂了!
嗯?
看着一马当先,闯过被金乌封锁的东海,出现在大荒地界的身影。
张珂那血色的双眸微眯了起来。
太行山神?
来寻仇的?
下一瞬,张珂的身影猛的消散在原地。
而随之一同的,则是陡然间在大荒间泛滥开的熊熊火海.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 有招摇山,融水出焉
虽然蛮荒因为张珂驱散雾霭的举动,变得兵荒马乱,暗流汹涌起来。
乃至于一大群跟蚩尤拥有旧怨,乃至血仇的存在,进行了一番审时度势之后自觉能拿捏张珂的从四面八方汇聚了起来,乌央乌央的朝他蜂拥而来。
但汇聚归汇聚,真正的短兵相接还得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没办法,蛮荒实在太大了!
哪怕是自伏羲时代,蛮荒便不停的切割开辟新的下界,但由于上古天地所具备的天赋,导致了虚空中的世界源源不断的被上古牵引而来跟蛮荒兼并成一团。
这其中有刚从混沌中新生的位面。
也有在虚空中耸立了无数岁月的文明。
牵引,兼并,而后经过一场宏伟而浩大的战争之后,双方彻底融合成一团。
蛮荒之中,那些国民生的奇奇怪怪的古国,其中一部分的构成便是这些战争中的失败者们,而能成国的也代表了他们原生的世界底蕴不差,不然也无法在蛮荒这种如狼似虎的环境中保留下一条血脉。
但更多的,却是湮灭在了当时的战争中,甚至是勉强剩下的一点血脉,在面对蛮荒这等恶兽横行,凶神遍布的环境时,也如夜风中的烛火一般,一吹就熄,连在山海经中被记载几个字的资格也无。
而当上古八方彻底定型,并再无新生的世界衍生之后,失去了内乱,纷争的理由后,这种鲸吞的势头也变得更加恐怖起来。
毕竟蛮荒有八个人族抱团,再加上曾出了蚩尤跟刑天这两个暴虐玩意儿之后,蛮荒想要内乱的可能性也被降到了最低。
但,文明也好,世界也罢,亦或是个人的成长都是一场掠夺。
你多吃一份,那便必然有人少吃一份。
好在蛮荒有自外汲取养分的基础,而虚空又是广阔无垠,其中的世界如同横沙一般数不胜数,如此倒也让上古能够维持着得来不易的和平。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日积月累下来,没有新生蛮荒的削减,每一片的蛮荒也逐渐成长成了一个庞然巨物。
蛮荒目前究竟有多大,这个概念除了白泽这个街溜子跟金乌之外,想来哪怕是人王都是一知半解。
而自然的,虽然蛮荒生灵借助浓郁的灵机,以各种法术,扶鸾得知了张珂的踪迹,但想要见面那可就有的飞了。
(蛮荒大概地图,侵删)
其实这种缓慢的速度,对于有着时间限制的张珂来说,本应该焦躁到主动出击的,即便是双向奔赴的时间也有点赶,那也可以在大荒这边先寻一些练练手。
但奈何还没等张珂自己动手,别人反倒是给他解决了这个老大难题。
禺偷扶桑,导致金乌大怒,驾临东海。
东海沸腾事小,关键在于当初大羿把金乌们射的七零八落,整个舜禹时代就剩下了这一个独苗苗。
祂去东海堵门的同时,也意味着蛮荒的时间流逝进入了停摆。
而一向以玩家所处位面时间流逝作为准绳的虚空游戏,在面对这怪诞的场景下,也入乡随俗跟着金乌一起胡闹。
如此,机缘巧合,张珂倒是用不着担心干戚的特效会跟蛮荒生灵到来的时间有所冲突。
这意外性的结果,连他自己都预料不到,别人就更想不到了。
如此,感受着后背隐隐传来的灼痛,跟周遭空间好似无上限一般攀升的温度,在没了时间流逝的担忧之后,张珂也往远处寻了一条大河暂避暑热。
《山海经——大荒东经》:有招摇山,融水出焉。有国曰玄股,黍食,使四鸟。
虽然在记载中是一条出自山间的河水,但等张珂寻着水汽赶到跟前之后,看着面前苍茫一片碧水蓝天的“海平面”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即便是他早知蛮荒之大,但当记载中一条不过占了半句描述的河水,化作无垠之海后,一时间也难掩心中的惊诧。
血色的双眸麻木的看着面前湍急的海面。
饶是以张珂当下,法天象地变换的宏伟身躯,单纯的以目力观望也难看到河对岸。
更别说其中荡漾的浪花,随便挑出个中等的,都足有他小腿一般高。
以万米为计的浪头,呼啸间便顺流而去。
而这还是融水处于相当平静的时期所呈现的景象。
而至于广阔河面下祖辈生存在此的水族,那便更是数不胜数了。
可惜,沿岸苍翠碧绿的样子,此地应该也有许多逐水而居的生灵来着,不过随着他的到来,都早早逃了,只有河中的水族避之不及,但也潜藏在水底不敢露面。
随着张珂的到来,他周围数千里的河道更是短暂的沸腾了一阵之后,重归寂静。
见状,张珂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是随手将虎魄插在河岸边的河滩上,而后只身没入了湍急的河流中,一直到湍急的水流淹没了胸膛,略带冷意的河水不断的冲刷着他的胸膛,带走热意的同时也将之前沾在身上的四凶血肉悉数洗去。
简单的闲暇,却让张珂忍不住舒服的眯起了眼。
与此同时,融水上游某处。
一座隐于水下的洞府中,一尊人身蛇头的神人面容麻木的看着面前宛若一条游龙一般的融水水脉。
在那晶莹剔透,好似一条碧绿玉石般的水脉之中,一块猩红的顽石骤然落水,而后丝丝缕缕的鲜红之色顺着水流延展,将周遭的水域镀上了一层截然不同的色彩。
这就好像一块纯白无瑕的宝玉中心生了一块杂质一般,本来价值连城的宝物,因此大打折扣。
这也就罢了,毕竟宝玉其他处还算上乘,可如果再听闻一群恶汉正在外到处打听,一块染血的宝玉,准备将其砸了的时候,那心情当真是——
晦气!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把这蛮人给送走!”
在原地焦躁的踱步了一阵子,感受着大荒整体变的愈发混乱的天象之后,这蛇头人身的神人终是忍不住。
可怎么送,却又成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别人也就罢了,祂自能驱使融水掀起一阵浪涛,将人遣送到千里之外,亦或是出面说和一番,总归是恶客登门,祂占着理,怎么摆弄也无妨。
但眼下不同。
那蚩尤何等凶残蛮横,想当初,大荒中被他祸祸了的神,兽可不是一个两个,相比于其他山水,大荒的贫瘠这家伙至少要占七成的原因,除此之外,剩下的还有一成归金乌,两成归历代人王。
而作为继承了蚩尤传承的少尤,虽然蛮荒中并无几个人跟他有过接触,但龙生龙,凤生凤,蚩尤家的崽子又能是什么好脾性的。
至于蛮荒中的喊打喊杀。
融水神嗤笑了一声。
都是些没智慧的。
想当初,闹出那么大动静的蚩尤,都是整个蛮荒齐心协力,才勉强将他跟九黎按了下去,而这少尤,虽说是孤身一人,但他敢孤身来到蛮荒,没几分底气怎么可能。
更何况,如今九黎的残部可还存在着呢!
虽人心思变,但于蛮荒来说,岁月的变迁着实有些无力,即便是有所意外,但只要少尤振臂一呼,即便不能齐聚三苗,也能搜罗个七七八八。
然后呢,战事升级,那事情只会更麻烦。
除非能引得少尤公开叛乱,欲取帝舜而代之,否则的话
人王也是人,其结果不想可知。
既要送走,又得保证自己不被牵连。
一时间,融水只觉得头痛欲裂
张珂悠闲地坐在融水之中。
在度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看他只是浸泡而无有捕猎,杀戮的行径,那些仓促间远去的水族们也重新靠拢了回来,试探的一点点往他跟前凑过来,而一旦张珂略微动弹,又跟炸锅似的忽然分散蹦跶。
来来去去,倒也不厌其烦。
倒不是这些水族不知人世险恶,只是奈何它们着实克制不住血脉的渴望跟躁动。
那凶人虽凶煞弥漫,好似血云盖顶一般恐怖,但这也只是悬于河面上的天象,而在融水之中,随着湍急的水流冲刷过那座如山般高耸的身躯,这水中的水精正在以一种微弱但迅猛的速度攀升着。
植被寻日照而长,野兽找地脉建窝,而水族自然也跟水脉精华的变动而行。
后世为什么一整个江河湖海的水族都要聚拢在河伯,水神乃至于龙君这些水中神圣的麾下,哪怕是被当做炮灰也甘之若饴?
除了鲤鱼化龙的奇迹之外,便是为了这些水精了。
修行成长的命门被神灵们掐在手中,除非想一辈子浑浑噩噩,等待有朝一日被渔民捕获,否则拜于门下是唯一的选择
或许有人想,以蛮荒的富饶而言,生活于此的生灵不应当这么窘迫才对。
但是,蛮荒富饶,也就导致了诞生在这片土地的生灵们几乎个个都是后世难得一见的大妖,虽然一诞生就具备了贫瘠之地难以望背的基础,但同时它们想要成长也就需要更多的资源供给。
融水虽大,但除了水神居所,外在流域的水精始终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浓度。
而水神居所又被水中的那些强横水族们占据,它们这些没跟脚的才享受不到这些好处。
如今,虽然明知道那阻断了融水的庞然大物不似良人,但在逐渐攀升且愈发浓郁的水精面前,它们能保留基本的理智都已经殊为不易了。
而就连这岌岌可危的理智,在摇摆了片刻之后也是直接崩塌。
死便死罢!
就算是被人捉了去,我也得先尝几口头汤。
于是,一大群形态各异的虾蟹乌央乌央的凑到了自己跟前,环绕而行,而见那庞然大物并没有下手捕捉之后,水族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更加急切的往跟前凑去。
虽然摄于凶威不敢贴身,但却已经在张珂随手便可抓起一把的距离之内了。
而就在此时,挤成一团的水族群中,忽然有一圆润之物被挤了出来,破开了湍急的水面之后,径直朝着那庞然大物所处的位置砸了过去。
刹那间,嘈杂而拥挤的融水陷入了深沉的死寂。
而那被排挤而出的水族更是合拢了躯壳,颤颤巍巍的闭目等死。
随手一捉,将那本该砸到脑门上的物事拦下。
而后睁开眼的张珂,颇为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珍珠蚌。
饶是在张珂宽阔的手掌中,其也占据了一个指节的面积,通体淡紫色的蚌壳在炽热的阳光之下折射着淡淡的虹光。
珍珠蚌并不是什么珍奇之物。
而因为能孕育宝珠的缘故,其肉质更比不得那些本就在菜单上的生灵味美。
不过淡紫色的蚌壳却是少见,可以拿来收藏?
默默的将手中紧闭的珍珠蚌送到苍玉的内置天地中,而后打量了一下已经席卷到大荒边缘的乌云,他猛的从融水中起身。
刹那间,无数的洪流化作从天而降的瀑布,在辽阔的融水河面上激起千层怒涛。
在剧烈动荡的融水之中,张珂提起了河岸边的虎魄毫不留恋的转身便走。
而与此同时,正在水府之中冥思苦想的水神茫然的瞪大了眼。
不是,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咋就这么走了?
我都做好了忍痛割肉的准备,结果你空手离开?
哦,好像拿了一个贝蚌,但这又算得了什么?
融水虽不比四海富贵,但好歹也是大荒中一条有名有姓的河流,自然缺不了奇珍异宝,可现在。
水神有些看不明白了!
九黎人还有改性的时候?
改性倒不至于,只是没什么理由罢了。
他虽然继承了老师的一身技艺,但不同于老师那种容不得一点儿杂质的纯粹思想。
于张珂而言,这天底下,精怪也好,神灵也罢,在他眼中大致可以分为四类。
一者像天庭地府那般,其中非人者却为了维护天地秩序辛勤而做,为善者撑腰,劝堕落从良,对恶者施加惩戒的纯正存在的,可以作为朋友一般相处。
二便是中立一侧,如镇元子这样的,闲云野鹤的存在。
不惹事,也不怕事,或许祂们本身对天地没什么好处,但也不会凭借着自身的实力肆意妄为,以欺凌弱小为乐的,只要祂们不招惹张珂,那他也不会闲着没事儿自找麻烦,而倘若有机会的话,也不是不能把酒言欢。
三便是那些纯粹的恶兽凶神之属了,它们虽然是象征着世界阴面的存在,但因其暴虐而肆意的恶行,自然跟张珂凑不到一起,碰不到便算了,碰到了那顺手清扫一番也是应有之宜。
虽然,在天地赋予的权柄之下,这些个存在很难完全泯灭,所谓的死亡大概是一个新轮回的开始。
而这也就导致了仙神也好,蛮荒人族也罢,倘若不是闹到自己的地头,不是闹得太过分,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跟这些玩意儿置气把自己活活累死也干不完,而祂们还肩负着自己的权柄跟责任。
不过张珂不同,他懒,所以推辞了许多本应该肩负起来的责任分流了出去交托给了他人。
同样也因为他懒,所以多了许多的空余时间,来寻找这些凶神恶兽的踪迹,只要不是相柳那般的存在,张珂还是很乐意随手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的。
毕竟,宰了之后还能多点吃食不是?
而至于第四类,食人的恶种跟人族内的坏种,乃至于跟自己有着道路上歧义的外域蛮夷,那但凡碰上便没有放过之理!
断其传承,焚其真灵,从根源上给与它们彻底的毁灭.
不巧,融水神身上没沾人族的血债,张珂自没什么恶念,更何况主动做了恶客也没被恶劣的驱走。
是应当有些分寸。
而至于那些心里没个分寸的
看着跨过东海之后,不做修整,不容喘息,立马怒气冲冲朝着自己飞驰而来得太行山神,张珂略作思虑之后收刀还鞘。
下一瞬,有血光自西方天穹骤然升起。
刹那间,铅云尽散,天地震荡!
今天有事耽误了一下,兔子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三章 少尤的以德服人跟以德报怨
“幼子狂妄!”
迎着那轰开漫天铅云的战斧,刚踏足到大荒的太行山神面色猛的一变,怒吼出声的同时,他那魁梧的身形也开始了急剧的变化。
在这之前,祂还维持着人类的面貌。
身披一件半碎的皮甲,露出半个胸膛,腰缠一面金兽腰带,破碎的红绫环绕身周,健硕的右臂抓着一柄巨斧。
虽有些蓬头垢面,但面容却足够清秀。
在冷淡的面庞之下,别有一番威仪。
但当那咆哮的怒吼冲天而起之后,刹那间三丈的身躯开始了飞速的膨胀。
无形的气浪横扫而过,激荡起万千烟尘。
在隐约可见的尘土之中,早先的神人外皮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好似甲胄一般厚重,坚硬的黑棕毛发遍布全身上下。
胸前穿戴着青黑色的古朴甲胄,身下是黑色的皮甲,数条红绫缠绕,飘荡在身体四周。
六臂,猪首。
獠牙利齿,满目猩红。
粗壮的蛇尾在身后拍打,激起万千烟尘。
老实说,当下的面貌才符合蛮荒神灵的概念,像先前的那般模样,九州的味道有些太过浓烈了,甚至于从某种方面来说,颇有些将那位二郎真君跟三坛海会大神强行捏造在一起后,又增添了三分邪气的怪诞画风。
如此,随着神人的皮囊一同褪去的,还有冲天的凶恶之气。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本来因变换身姿而落后一瞬的巨斧在其汹涌的怒意之下,竟更快了三分,迎面跟那血色的战斧撞在一起。
刹那间,剧烈的金石交击声响彻四野,暴虐的气浪顿时横扫四方,搅的方圆千里烟尘滚滚的同时,更有几个临近的山头被剧烈的动荡撞到,骤然间崩塌了一截。
太行山神,在上古虽算不上鼎鼎有名之辈,但于古之奇书中也自有其一席之地!
但这一刻,祂满怀信心的一击却并未取得应有的效果。
双斧交错的瞬间,不提余波对外界的动荡,单是祂自己便感觉到了一阵吃力。
那自上而下劈来的干戚在短暂的僵持之后,直接势如破竹的荡开了祂的巨斧,顺着斧柄长驱直入。
虽然太行山神见状不妙,猛的踮起了脚尖,但锋锐的斧刃仍然狠狠的劈在了祂胸前的铁甲之上,在这厚重的胸甲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痕迹。
不过眨眼间,点点血色便顺着胸甲的裂痕浸润了周遭的毛发。
而作为代价,太行山神更是被那暴虐的力道裹挟着足足后退了七步,这才勉强止住了颓势。
如此,稳住身形的山神有些沉默。
而与此同时,吊在祂身后,正在通过东海跨越而来的诸多存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没眼瞎的话,这玩意儿应当是干戚?是偷来的,还是说”
“偷来的怎有这般武力,更何况,此物大家都熟悉,在这之前可是足有一日此獠未经恶战,只是热身,山神却被一斧逼退,这”
有人胆战心惊,不敢接受现实。
更有人言说晦气,转身便走。
而更多的存在,乃至于目前为止没有下场的,只当打发无聊时光看个乐子的,都猛的坐了起来,面容之上满是严肃。
毕竟,蛮荒的祸害不少见,而人族因其磅礴的人口基础,劣等的苗子更是频频出现。
四凶就是其中典型。
因为梼杌,平日里某位人王没少被人在私下里当做谈资。
但如果说对整个蛮荒来说都称得上是祸害的玩意儿,凶神中的相柳,白泽,人族中的蚩尤,刑天哦,还忘了有个输不起就把不周山给拆了的损崽。
其他的跟此事无关,暂且不谈。
但蚩尤跟刑天,却是在炎黄时代都让整个蛮荒头皮发麻的两个名字。
而当下祂们的猜测倘若为真的话。
那结果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最简单的,先开雾霭,再拿干戚,借雾藏身,活络筋骨。
就这一招鲜,就已经完美的避免了刑天的缺陷,渡过干戚的积累期,整个蛮荒都找不出几个能在鏖战中将其拿下的存在。
更大的可能性是,鏖战数日之后,被其拿下,捆绑四肢,像扛猪一样带回炎部中圈养起来。
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揍。
没事儿还得被按着检查纹理,这换谁谁受得了啊!
只是相比于外界其他存在那沉浸在回忆中的复杂思绪。
当下的大荒,太行山神在短暂的哑然之后,便被强行拉入了激烈而血腥的搏杀之中。
虽然身上的皮肉伤在这期间已经彻底愈合,但面对那比之前还要沉重,且裹挟着愈发暴虐的蛮力的战斧,祂的一头鬃毛已经根根炸起。
但输人不输阵,祂呵笑一声,看着张珂道:“怪不得前些时日无头氏暴动,原来根源在你身上,呵,凭兵器之利?蚩尤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嘲弄的言语等来的是更加暴虐的劈凿。
“轰!”
大地在不住的哀鸣。
于太行山神而言,六臂紧握也仍不能让那暴虐的力道松散分毫。
刹那间只觉得虎口一痛,那僵持的巨斧便脱手而出,朝着西北飞驰而去,落在了一处偏僻的地界,劈开了一座山头之后,深陷其中。
而与此同时,面对长驱直入的战斧,太行山神只觉得头皮发麻!
祂虽在认清干戚的时候,就已知自己下场不太美妙。
但却从未预料到,仅仅不过是第二次的交手,自己就会被缴了兵刃,空手对敌。
干戚的锋锐,祂自是不想品尝的!
哪怕是借助斧刃临身的时候,祂也可以狠下心来,以伤换伤。
但别忘了,干戚,干戚,一斧一盾。
戚为斧,增益其凶。
干为盾,补益防御。
按照那些个曾跟刑天交手,而后侥幸逃脱炎部奴役的存在的转述而言,干会因攻击的强弱来为持有者加强全面防御。
而这也是蛮荒忌惮,恐惧刑天的缘由。
不然真是个玻璃大炮的话,哪怕这玩意儿的上限再高,也顶多是忌惮,还划归不到恐惧的行列。
心中念头直转,而外在的山神却做出了当下最适宜的举措。
退避,且阻拦。
刹那间,山神周遭的空间猛的掀起了剧烈的浪潮。
远远望去,好似一道遮天蔽日的沙尘暴似的,磅礴的土色喧嚣尘上,于一片昏黄中骤然凝成一座虚幻的山峰。
这是作为神灵的基础能力,也是最强手段——权柄加持,合二为一。
但祂显然遗忘了些什么。
当那座虚幻的山峰出现的时候,张珂肋下左手掌心里的苍玉发出了一道暗沉的光芒。
刹那间,那些本因太行驾临而被调动的大荒地气瞬间不复先前的活力,而本来趋于完善的山峦骤然停止了凝结不说,隐约间还有崩溃的迹象。
但在这之前,具备自动导航功能的战斧早已经驱使着张珂的手臂轰然砸下!
暴虐的力道一拥而上,那朦胧的山影直接化作漫天的地气溃散。
而残存的力道势如破竹一般直接砍在了那先前破裂的胸甲处。
山神只觉得胸前一痛,整个人便化作滚地葫芦,伴随着一阵烟尘弥漫,碾平了数百里的坎坷山川。
“还可战否?”
直到此时,张珂才说出了开战以来的第一句话。
那犹如雷震一般的动静响彻大荒,后又传到了山神的耳中,本就因胸前狰狞的伤痕而喘不过气来的山神,闻言之后猛的抬头看了张珂一眼。
看着那微蹙的眉头,跟意犹未尽的面目,一口怨气没憋住,“噗”的一声喷出了一道血雾。
啊这
说实话,张珂真没说垃圾话的意思。
只是好歹也是一方古老的神灵,即便名号不怎么响亮,但像禺那样过个十几招的应当不难吧?
哪怕是当下的干戚跟之前鏖战东荒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但堪堪两斧,未免有些太过不堪。
当然,输就输了,张珂也并不是什么痛打落水狗的性子,虽有一些旧怨在身,但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小心眼的凡人了,况且打打杀杀的并非解决仇怨的唯一方式,他也就是帮祂治疗好伤势之后,将巨斧再塞进山神的手中跟祂再打了一场。
确定了太行山神是真的没有演他,而是确实承受不起当下的干戚之后,一如之前,小帮一手,再用虎魄切磋了一番.
以德报怨,哪怕是孔夫子复生也应当不过如此了吧?
放下双目无神的山神,并把巨斧稳妥的放在了祂的怀中,之后,再转过身来的张珂目光看向了不远处,停留在广阔东海之上的诸多神人异兽。
虽然,在他的眼中,这些大多都是被仇恨蒙了眼,而又被算计推出来的炮灰,但足够的数量之下,其中也有几个似太行山神一般的人物。
更何况。
现场拿出事先在市场上购买的山海经,与其对应了一番之后,看着其中一些别有意味的介绍,张珂眼前一亮。
“别”
“我想我能解释一下?”
下一瞬,东海之上有风云骤起。
本就沸腾的海面此时更是掀起了惊世骇浪,仿佛有巨兽在海面之下厮杀翻滚一般。
恶劣而多变的海况使得这些个存在们脚下不稳。
而就当它们尝试着在风浪中稳下身形的时候,一道宏伟的身影却飞速的跨海而来,与此同时一截儿残缺的断刀自他的手中扬起。
一刀,又一刀!
暴虐的攻势之下,是逐渐被血色染红了的东海!
虽时隔许久,但在磅礴的血气跟海量的残肢断臂之下,恍惚间东海的生灵好像再度回到了那噩梦一日。
就连扶桑被偷,怒火攻心的金乌都默默收起了自己的鸡脚,悄无声息的远离了这片腥臭冲天的海域
有金乌在前。
东海之下的水族也好,大荒中的兽群也罢,都默默的压低了身形,匍匐在礁石跟尘土中,小心翼翼的朝着远方挪动。
在蛮荒地界,审时度势几乎已经融入了所有生灵的血脉记忆深处,一切的先辈教训,形成了所谓趋吉避凶的本能。
而眼下,正是动用这份本能的最好时机!
眼看着少尤都已经杀疯了,虽然目前还局限在东海之中,停留在那些怀揣恶意而来的存在身上,但神也好,兽也罢,总归有宰杀殆尽的那一刻。
蛮荒不比那些贫瘠之地。
在这地界,但凡杀戮一起,旷日持久才是常态。
哪怕是局限于单对单的厮杀,三五日间能结束都算得上快枪手了,而遇到势均力敌的,以年为计的也并不少见。
富足的环境给了这边生灵更加强壮的体魄以及更加深邃的法力储备,而外界的环境又赋予了超高的战时恢复能力。
于旁人而言,激烈的厮杀都是如此,更别提一个个像家中家禽一般,一旦被捉住就难逃宰杀放血的结局的生灵。
而不同于被蛮荒生灵刻录在血脉传承中九黎的那个可怖存在,甚至少尤与刑天的恶劣行径也截然不同,于他敌对的存在,要经受的是比前两者更恐怖的折磨。
杀戮只是开始,烈火脱毛,砍去角质而后通体打包保存。
这般处理方式对于蛮荒来说并不算什么陌生的操作,毕竟但凡习惯了燧人创火的存在,都知道经火焰炙烤的食物跟茹毛饮血之间在口感上的天差地别。
而对于这些退避的举动,张珂自是没有理会。
虽说,被动静惊吓到之后,跑出来的奇珍异兽品类相当繁多,哪怕是在山海经上其效果也是非凡脱俗。
但奈何太小了点。
体型的大小虽然不是衡量强弱的唯一标准,但缺失衡量分量的标准,不足一口的零食,并不足以让他浪费宝贵的时间去采摘,哪怕其味道鲜美独特。
不过不出手归不出手,顺道留个标记却也是无碍的。
毕竟人也好,兽也罢,在惊慌失措时,它们的第一反应便是寻求一个安全之所,而在蛮荒之中,有什么能比血脉相连的祖辈更让人能感到安全的。
若有闲暇,顺着它们离去的踪迹去巢中寻几个个体足够大的还差不多.
【由于你的疯狂屠戮,伱得到了诸多警示标记(请点击查询详情),你在上古蛮荒的相关阵营声望(神,兽,植)大幅度下降,你的种族屠灭者称号得到了新的名单收录】
【基于玩家掀起的相关战争,你已具备新传奇度的获取资格,相关传奇经历已开始记载,传奇度增加比例基于玩家屠戮个体数量,强度,结果进行综合评定,当前基础值为:1
基于玩家满足了人王甲的相关传说,你的甲胄获得了新的职能赋予.】
当东海上空被滔天的血气遮蔽,化作一片森罗地狱的时候,张珂的视网膜上也有密集的提示信息正在刷新。
只是为了防备相关提示对战斗的影响,早在新手副本时候,他就设置了关键时间屏蔽战场通报,所以信息虽然在浮现,但张珂本身却并没有被信息影响。
但游戏的内置提醒没有生效,却并不影响一些外在变化。
那早先被三凶所破,潜回身躯中重新孕养的兽面金甲再度浮现包裹了他的身躯,遍布伤痕的甲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修补的同时,其表面的图文断裂处,好似有一把无形的刻刀正顺着之前的痕迹进行续写。
而随着花纹的补全,一股宏大而神圣的意味正逐渐从张珂的身上散发开来,压过了浓烈的血腥,压过了滔天的凶气,灿金的光芒冲天而起,化作一片灿金色的云霞笼罩了东海的天穹。
同一时间,远在九州的商周时代,被排斥在周朝之外的西南三州也是天生异象。
只见漆黑的夜空忽然间被明耀的光芒点亮,金红的云霞自天穹上诞生,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无形的手掌之下逐渐形成了一副蔚为壮观的画卷。
阴云为底,显化东海。
金彩为线,描绘人形。
滔天的血色化作无数的人形,兽类。
随着罡风的涌动,云层变化不停。
每当有一个血色的身影在空中消失之时,天上便会落下一片云霞,悬挂在近地的方向,飘起金红色的雨幕。
淅淅沥沥雨丝落在山林,江河,村落之中,引得大地苍生因此变换。
万物生发,盛者更盛,朽木生芽。
这是来自天地对愿景得以践行的赏赐,亦是透过那人王甲胄,分润了蛮荒生灵的截流。
血肉归帝尤,而灵机,概念归天地,至于真灵一方在主时间轴外,衍生的附属世界并不具备从蛮荒口中夺食的本领,哪怕是九州本土也欠缺这般勇敢的胆气,但只是边边角角却是无碍,因为,当前蛮荒有更重要的事情,顾不上这点小偷小摸。
而当西南三州沉浸在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奇景中时。
那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大周疆土上,却是动荡频频。
不提诸侯的心动,不言鬼神的惊怒,单是那经过了无数削减,沉淀之后,一丝丝的生气传导过来,也已使得周朝人心思动,无数濒临边界的村落更是连夜收拾细软,走上了翻山越岭奔赴美好的道路。
而作为天下的承载者,人心的向背,也让本就苟延残喘的武王猛的起身,目次欲裂。
只是他还来不及呼喊出声,便在一群医官焦急的目光下颓然的倒下,伴随着最后一口气的吞吐,那浑浊的双目彻底失去了光彩。
片刻之后,伴随着钟声的敲响,周王崩了的消息也在飞速的传播。
而相比于一片啜泣的周王后宫,一临着王宫城墙建造的小院中,老朽而衰败的身影更是发出了好像死了亲爹一般悲痛的嚎哭声。
只是,商周的动荡总归还保持在一定的范畴之内。
而上古,因为东海之事,一切已然乱了套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四章 蛮荒之战,你死我活!
真大啊!
张珂立足于泛滥的少泽之中,悄然间变色的猩红双眸上下扫视着正在飞速逼近的庞然大物。
阴云是祂的冠冕。
风雨是祂的披肩。
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仅一个出场便已将天地转变成了祂的专属王国。
此刻,万籁俱静,灵机暗沉,仍然能留驻于天地之间的只剩下了水汽,其急速攀升而富裕的浓度,哪怕是在一片暗沉的天色下,也呈现出一种迥异于黑暗的灰白之色。
似雾,像水。
远方天地的模样正在迅速地模糊,世界在分层割裂出一个个平行的牢笼。
而那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的水汽更是喧嚣尘上,每一个狭小的粒子都表现出如同活物一般的韵味,它们在愤怒,在嘶吼,剧烈而杂乱的声音在经过了片刻的调理之后收束为一。
“罪!”
“杀!”
“死!”
听着这些简短,稚嫩的吐字,那些原本聚集在张珂身侧不远处,拉新人下水的水神们,如今一个个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哪儿还有身为一方神圣的威仪可言。
就这么怕吗?
确实怕。
作为古老昆仑神系的一员,应龙的生辰已不可追溯,就蛮荒,以及后世的相关记载传闻而言,祂与烛龙,西王母,帝俊,天吴,四方之神等十多位蛮荒神圣应当属于这个古老文明生命最漫长的生灵。
虽有后来追平者,且数量不在少数,但论年岁这一方面,还是无人能够动摇的。
至于谁少谁长,当事人或许知晓,但也没人会不开眼到给祂们之间分个高低。
众所周知,古老的未必强大,但强大的必定古老!
遵循这个守则,作为蛮荒概念古神中的一员,应龙身具创世、造物、灭世三位一体的概念性权柄,是天下万龙之长,是凤与麒麟的始祖,而在后来还分润了风雨相关的权柄,乃至于自轩辕到大禹时代的连年征战,战神的概念也被其收束.
东方文明不与其他文明相类。
在较为传统的玄幻,魔法文明中,有关于权柄跟职责一类的存在,大多都有一个准确而完善的源头。
就如同光明与热最终会归结到太阳神身上一样,世间万物的存在都有其份数的一个大类,而执掌这一类权柄的便是主神,而至高神,神王之类则独揽创造跟毁灭的大权。
而在东方文明之中,某一类权柄却能供多位神圣分润。
就拿后世最熟悉的功名利禄来讲,祈求神灵关照的话,你可以拜会文昌帝君,也能去找魁斗星君,朱衣神跟纯阳真人吕洞宾祖师也同样管用,甚至于实在不行还有大成至圣先师(孔子)。
主打的就是一个选择多,门关了还能走窗户。
从明面上来看,一权多神,将完整的权柄拆的七零八落,对于所属的神明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如同一个蛋糕,只一人吃有点撑但是还好,可两个人,三个人乃至更多的选择就会导致每个人都能沾到点,但大家都吃不饱。
从利益的分配而言,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但东方文明这种共享的姿态仍能从上古传到九州,乃至于张珂所在的后世也并非没有道理。
就拿张珂自己举例,说句到反天罡的话,现在的张珂除了权柄的数量方面不够全面之外,他所承担的职责跟皇天后土的结合体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甚至还没有天庭地府的分润。
就权柄的完整性而言,张珂哪怕不能跟皇天后土两位掰腕子,在九州神系中也应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但就实际而言,抛却那些歪七扭八的杂乱关系,跟水面以下潜藏的巨物,只论本体,现在的他在天庭中也不过排在第三梯队。
一者皇天后土。
二者六御,三清,五方,三官,五岳,酆都
三者九天,六天,六波,五雷,五鬼.
余者不计。
之所以造成完整的不如分润的一个在于来源的多寡,另一个便在于世界的等级了
所以,应龙的权柄虽然大多都不算完整,但依托于蛮荒八界,以及附属于蛮荒的诸多时光剪影,看似缺胳膊短腿,破破烂烂的权柄,却构成了一个无比可怖的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在蛮荒这种万法归一的文明衬托下,哪怕是那些分化在主世界之外的时间剪影跟命运支流也有着一般文明世界难以孕育出来的恐怖底蕴。
一个片段便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除了蛮荒中唯一的存在不可复制只有头戴名词的化身投影之外,其他的万物,乃是异兽神圣也是真实且独立的个体.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头高于天的庞然大物猛的扭过恍若星辰一般的双眸直视张珂。
刹那间,好似有一道无形的波动自上而下的扩散开来。
恍惚间,天地为之一震。
那本就如同倾盆而下,长瀑一般的雨幕中,突然多了些沉重的意味。
“你不畏我?”
水神口中的应龙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珂,那金色的龙瞳之中虽有好奇,但更多的却是冰冷跟某种深沉的恶念:
“好,少尤之名不虚,但你可知晓,伱那长者便是由我所斩,死于我手!”
“他之罪,罄竹难书,而你既承九黎之血,便已具祸苗,舜宽以待人,念你年少不知,即便毁坏大荒,屠戮诸神也以治水之事将功赎罪,以作平衡,然而你却不知悔改,圈养诸神如猪犬,治水之事被你巧变剥削蛮荒,以公肥私,此错可认?”
在那冰冷的责问之下,前一刻还嘈杂纷乱的雨幕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沸腾的水汽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张珂跟外界隔绝到两个时空的同时,也好似一条条无形的枷锁缠在了他的身上。
冰冷,沉重,隐约间似有一道道冰寒刺骨的力道,正顺着体表的肌肤试图潜入他的血肉之中,扎根骨髓。
感受着这无形无质的一切,张珂笑了笑,道:
“哈,有意思,剥离水脉之事确实是我做的,圈养诸神.我虽未做,但你既有言,恐怕我再怎么解释也是白费,所以便是因为这些小事,便招来了你?那这应龙可真有够闲的!”
闻言,那本就冰寒的龙面上更是阴暗的厉害。
恍若一道炸雷突然在耳边奏响:
“放肆!”
“既有错还不思悔改,蚩尤便实蚩尤,肮脏之辈已沉入血脉,便是再怎么传承仍是个渣滓!”
“不明是非,巧言令色,念你身负王命,今日我将你所夺三倍剥回蛮荒,封于龙侯山中等待后续来人,再视是否悔改,再做判罚!”
言罢,便有风雨扑面而来。
“说实话,装的挺像的,若非我真见过应龙的话,恐跟那边那群一样,也要被你糊弄过去!”
面对聚焦而来的风雨,张珂面上浮现出三分嘲弄,三分意外,以及满腔的怒火。
嘲弄是因为这家伙外表模仿的看似完美无瑕,想来祂的本体应当也是切实跟应龙有过亲密接触的存在,不然不会这么仿真,但所营造的狂风骤雨间,风雨充足是有了,但却缺了应龙那囊括一切,改天换地的意味。
简单来说,一个是划了片天地往里面浇水,而另一个则直接更改了世界最根本的性质,狂风骤雨自成一界。
创世之举也莫过于此。
这也就是张珂权柄完善,什么都沾,什么都见过,毁灭在他手里的世界更是一张纸都塞不下,才能分辨出两者之间的区别。
而至于意外的话.
有道是反派死于话多。
如果不是这家伙装模作样的给他安排罪名,要标榜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张珂还真有些麻爪。
但现在么权柄掠夺考虑一下?
得益于许久之前从共工处学到的水法,以及那位看张珂不怎么顺眼的长辈的馈赠,将水系亲和融入血脉的张珂,在这片风雨的国度之中,竟还占了百分之二十的权柄。
是底线而非上限。
这多到离谱的权柄份额才是张珂意外的根源。
两成,看似不多,但却已足够他忽略场地的克制跟针对,发挥出自身应有的实力,而如果再多一些的话,那便无需担忧水汽干扰,可以随心所欲了。
至于愤怒.
“老师虽败,但其志向是因为人族之困,想破而新立,他虽不敌蛮荒兵败被杀,但时至如今,有叫他蚩尤的,却没这般将诸多罪过安在他的头上,甚至以血脉贬低.哈!”
“你再说,我老师怎么了?”
冷声中,张珂挣脱了束缚在身上的风雨,而后他的身形飞速膨胀。
不过眨眼间便已达到了极限。
于后世而言,十万多米的高度已深入苍穹,可眺望星空,但在此时,天高地远的蛮荒,如此身形虽然也算魁梧,但却算不上撑天踏地,更别提跟眼前这遮天蔽日的庞大龙类相提并论了。
但有些时候,大并不一定意味着强。
而强,也未必就能赢。
如果将目光转移到这片被风雨封锁的独立王国之外的话,便能看到在广阔无垠的蛮荒大地之上,正在上演一场狼奔豚突的慌乱场景。
而在万物惊惧,鬼神瑟瑟的背景下,是自大地深处,阴暗角落中被剥离出来,漆黑如墨一般的孽气。
恐怖、愤怒、憎恶、绝望、恶意,种种负面情绪掺杂其中,除此之外更有煞气,罪孽等等归属于凶神的权柄混迹一团,如此五彩纷呈的恶念最终收束一团拼成了一道道纯黑的气息,自四面八方而起,汇于天穹化作一道狰狞可怖的长河。
来有无数,去只北山。
外界的震惊跟慌乱暂且不提。
风雨之内的张珂,却已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全部束缚。
在刚刚步入超凡时期,只浅尝辄止的力量,在此刻得到了完全的解放,与此同时还有又双叒叕被摘下的脑袋,以及一身金甲之下,那遍布全身,如同图绘一般的山水印痕。
张珂虽然没有九州古人那般高尚的品德操守,但身为人的基本道德情绪却并没有随着地位跟实力的攀升而逐渐淡漠。
虽然在试炼空间里,他的经历确实凄惨了点,有些时候也骂骂咧咧的直呼老登,对老年人下黑手时也毫不犹豫,但他可做得,别人却不允许。
这件事已经脱离了算计跟谋划的范畴。
现如今,祂与张珂是比入侵后世,破坏九州更加恶劣的仇恨。
如此,理智什么的可以暂且放放,今日之事,只有死活之分!
如此,下一瞬间,有滔天巨浪骤然升起,推着张珂直入天穹!
而此时的蛮荒某处,四渎交汇之所,伴随着山摇地动,一座擎天立地的山峦忽的拔地而起,伴随着草木纷飞,土石崩裂,一双纯金的眸子缓缓的睁开。
其冰冷的目光不带感情的看了眼天上显眼的浊恶长河,庞大的双角之下,一片片好似小山一般的鳞片堆叠成了一个深邃的川字。
良久龙首转动,声音低沉:
“应龙,那冰夷又皮痒了!”
话落,空间荡漾,恍惚间似有无数庞大的阴影一闪而逝,其中有怒火冲天的骂声隔空传来:
“放屁,说的好像你不是应龙似的,祂皮痒你便去治,吼这么大声吵我们作甚!”
“切,你知道的,我只是此地的一尊化身,且是与本体不能互通的那种,虽能打,但赢得不爽利!”
“去去去,别在这跟我废话,让本体那惫懒得家伙别再睡了,赶紧起来干活儿,娘的,上次宓妃求情绕了祂一遭,这次还敢如此冒犯,真当我们是个好脾气的!”
话音落下,虚空沉寂了片刻。
半晌,有沉闷但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的声音猛的传来:
“无妨,你先看着,若有意外便帮我拦了,我当前还在常羊山镇守有些意外需要查清楚,且让祂放纵一些时日.顺便,你们也趁着思考下,燧人之前有谁更适合河伯之职,找到了通知烛龙一声,问问祂自古而来黄河河伯姓甚名谁?”
如此世界得以平复。
而那忽然梦中惊醒的庞然大物面色一变,其身形更是以比之前还要快捷的速度钻了回去,潜于水下一动不动.
“哈,欲行刑天之事,也得有实力傍身才是,你?”
“还差了点!”
看着在天穹上划出一条猩红长痕,噗通一声坠于水中将水域染得鲜红一片的身影。
那假应龙开口嘲讽。
然而它也只来得及摆弄了两句。
下一瞬,浑身染血的张珂便再度裹挟着狂风骤雨直冲而来。
刹那间,天崩,地裂。
血流漂杵,山河移位。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片风雨的王国之中便发生了数十上百次的交锋。
虽狂风骤雨依旧如故,但其中的环境却已天差地别。
粘稠入墨的阴云似铁一般黏着在天穹之上,黑红的雨滴散发着腥臭的味道,而原本因天色显得暗沉的水域也变成了一片漆黑,猩红之色,其中血海翻腾,浪花激荡间,似有无数怨灵哀嚎惨叫!
而至于遮天蔽日的假应龙如今也不复以往。
破碎的龙角,崩裂的鳞片,一根龙爪软踏踏的挂在躯干之上,而那绵延无尽的身躯之上,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肆意的喷洒着热血,而更为可怖的是祂那原本神圣修长的身躯,如今长满了一个个狰狞的肉瘤,蠕动的肉块之下仿佛潜藏着什么可怖之物.
而相比于这满身狼狈的应龙,张珂的状况更为凄惨。
在这短暂的交锋中他曾一度濒死,但却压着生死的分界线反复横跳。
仅凭自身的恢复力跟一身装备的加成可做不到在这种激烈的鏖战中保全自身,之所以能苟延残喘还得靠凶戾之血的完全解放,整个蛮荒的邪异之气源源不断的补充而来,才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
至于代价耀金的铠甲上一片片的血斑是其中之一,全身暗红,关节,血肉处滋生出来得狰狞肢体也是其中之一,智慧跟理智的扭转虽也是代价之一,但这一切都比不上自身面板上血脉的相关词缀变动。
那象征着不详跟灾厄的字体已出现了有一段时间,并在逐渐趋于实质。
然而对这些变化,张珂置若罔闻,仍旧固执而暴虐的劈出战斧!
顿时,血撒长空!
那几乎在斧刃上镀上了一层厚重而黏腻附着的罪孽仿佛闻到了血腥的蚂蟥一般,疯狂的顺着泼洒的鲜血钻入了那庞大的身躯之中!
“嘎吱!”
下一瞬,伴随着一道让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张珂的身躯再度倒飞而回,在水域上激起一片滔天巨浪。
伴随着回落的水流,他熟练的拄着战斧重新攀爬了起来,胸前双眸打量,便见那高悬在天空之上的庞大身影正在发出痛彻心扉的怒吼!
增殖的血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那修长的身躯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臃肿而肥胖。
“&¥%@#¥”
兴许是在骂人。
但奈何急促的声音配上那浅唱低吟真分辨不出这玩意儿在说些什么。
随后或许是法术维持到了极限,也或许邪异的感染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只见天空中的龙躯一阵扭曲,最终蜷缩成了一个庞大却异常臃肿的人形。
“孽畜!
孽畜!
孽畜啊!”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 血晕东海,犬戎之神?
从上古传到商周的变故终归被削弱了许多。
一切实质性的变化不能说全部,但也有九成九留在了西南三州之内,残存的些许余波跟武王的驾崩对于当前的局势而言也不会更恶劣。
甚至于相比原本的商周时间古史,当前的商周局势要稍好那么一点点。
西方的蛮族在不久之前就被某位暴君所灭,等待他们的只是三监之乱,如果没有外力的插足,想来结果应当会遵循世界线的修正,只是大战一起,又免不了会有大量的百姓举家牵往西南,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与此同时,帝舜,蛮荒。
刚平息不久的蛮荒再度陷入了纷乱之中。
以蛮荒的整体动静而言,如果说在最初张珂解散雾霭,选择性的将自己暴露出来后,动身前往大荒参与围剿他的都是一些不知名的蛮荒生灵的话。
那当他用干戚将太行山神轻松两轮淘汰之后,一切就已经变了质。
在这之前,太行山神这样的,就已经是蛮荒围剿团中为数不多的主力军,高端战力。
而现在,除了少量跟人族交往密切的神兽,神人仍未涉足其中以外,大量的凶神恶兽,乃至于中立的神人全都倾巢而出。
人族的震慑?
在一个冉冉崛起的蚩尤刑天混合体面前就得往后稍稍了。
哪怕你帝舜要秋后算账,那也得等我们宰了那个小崽子再说。
毕竟稳定的威胁跟一颗引信已经被拆除,随时会爆的炸弹相比,孰重孰轻但凡有点儿智慧的就能拎得清。
更何况这颗炸弹还tn的是加料版的,一颗更比两颗强!
而值得一提的是,面临蛮荒纷乱的现状,舜帝那边直到现在都没一个说法,是打是和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但恰恰如此,也让凶神恶兽们能更安心的赶赴东海,参与这场旷世之乱。
“今日外面怎这般闹腾,闹的人不安宁,坏了我一鼎汤药!”
昆仑之丘。
伴随着一声剧烈到震天动地的爆破声响起,一朵深紫色的蘑菇云自山顶缓缓升腾,浓烈的烟云升入天穹,冷凝变作甘霖洋洋洒洒给这昆仑山中来了一场短促的小雨。
雨水飘荡,落入地下,还来不及浸润便被饥渴的土地吮吸了个干净。
而经这一场雨水的滋润,本就黑的发亮的土地此时更好像是镀上了一层油光似的,闪闪发光,甚至于在土地本身的变化之下,连带着扎根在昆仑中的诸多草植都舒展了不少,好似享受到了莫大的好处一般。
只不过,与山中草植舒展而繁盛的面貌不同,那生存在此的各类生灵闻言却是默默的左顾右盼,或是钻入树林,或是插入石缝,实在是寻不到方法的就身子一矮脑袋藏于身下,留下了一个挺翘的后身。
燃鼎炼药,对于西王母这位昆仑一系的女神而言并不算困难。
相比于她司掌天之厉及五残的权柄而言,她培草炼药的能力在这蛮荒之中要更加的深入人心。
更何况,除了不死药之外,在这位的手里就没有什么失败一说。
因此,寻常药丸都能炼制失败,既不是女神自己能力的原因,那想来就是外界因素的干扰,再加上那一声传遍了昆仑的呢喃。
所以,现在不躲好点,难不成非得头铁到到处乱爬而后被当做典型拿来撒气?
整整一刻钟。
整个昆仑山脉,除了风吹雨打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一丝活物的动静,哪怕是呼吸声也被憋在了体内。
直到此时,才听到那高耸入云的山顶,忽的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唉,开明,还得劳烦你醒来走一趟,去山外知会一声,让它们安静一些!”
《山海经图赞·海内西经·开明》:“开明天兽,禀兹金精;虎身人面九首,表此桀形;瞪眎昆山,威慑百灵。
话音刚落。
昆仑山腰处,两峰交界处,一座高耸近天的玉门之下,一座形似虎兽的石雕忽的睁开了一双眼眸,下一瞬有呼啸的狂风自山中吹拂,与此同时还有状若雷鸣的声音同步响起:“诺!”
话落,石雕起身。
那混如一体的巨大石雕上陡然绽开道道裂痕,伴随着一阵好似瓷片炸裂的声音响起,碎石剥落露出了其中潜藏着的一尊庞大身影。
那是一个拥有老虎身躯的神兽。
虎身,人面,九个脑袋。
九首面色由少而老,自上而下。
面上具露出不怒自威的神色,九双虎目瞪的浑圆,眉眼间流露出炽热的战意。
随着开明兽远离了玉门,走近了昆仑山脚下,那紧闭的虎嘴也是微微咧开。
劝告?
作为看守昆仑门户的神兽而言,在祂这里向来没什么温言细语一说。
要么由青鸟引导进入昆仑,或入门天界。
要么就死在门口,化作山林的肥料。
蛮荒之中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善恶观念,所谓的善恶也只是人族那边新起的说法。
对于蛮荒生灵而言,神跟凶的差别只在于所承载的权柄不同,对事的判断不同,神人也好,神兽也罢,触犯到祂们所执掌的领域,同样逃脱不了被屠戮的结果
而随着开明兽的出山,昆仑外的喧嚣变得更加严重。
只不过嘈杂的声响并没有持续了多久,便逐渐归于寂静。
而在重归安宁的昆仑山下,是满目疮痍的山川,遍地的血肉残肢,以及远远避开昆仑山,却仍旧止不住心惊肉跳的蛮荒生灵.
与此同时,东海的屠戮也已经渐进了尾声。
由于蛮荒动作的两极化,这第一批来大荒找他麻烦的生灵已死伤大半,整个东海都被染成了一片猩红之色,残肢断臂在海浪中起起伏伏,而后又被沸腾的海水逐渐烹熟,连同那些洒落的血液一起,化作一片没有调味料的血旺,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而此时,一头生有九头的参天巨蟒,正慵懒的躺在这片血色的中央,时不时的伸头咬上一口。
见状,张珂摇了摇头。
由于意外的得到了一片断刃使得虎魄更加完整,如今这柄凶兵也不再像从前那般荤素不忌,开始变得挑食起来。
只有最精华的一部分血肉,恶气才勉强入得它眼,而更多的则是整个儿被抛弃丢到东海。
虽然在这之中张珂也截留了一部分食谱上的原料,以及那些个看起来就味道肥美的,但终归被浪费的还是大多数。
这些在后世视角下,都属于奇珍异宝,珍贵血脉的物质就这么随意的丢弃,虽说张珂不缺这点,但也多少有点儿心疼。
好在自家还有个肚大不挑的。
上次在希腊主位面吞噬了那百首巨龙的尸骸之后,相柳血裔就吃撑了,陷入了一种半假死的飞速消化状态,在这过程中,它一直沉睡在张珂手臂上的纹身之中,消化着腹中血肉异神神性的同时,也大量汲取着相柳之血。
而在底蕴充足的情况下,它的进化道路自然相当顺利。
而这一睡就是二十年,直到商周战场都进入收尾阶段,这货才堪堪醒来。
只不过这一醒就给张珂惹了个大麻烦。
众所周知,吃饱喝足,肠胃运化之后,总要排斥一些废物出来。
面对以万吨为计数单位的产量,实际产量哪怕是后世最大的货运邮轮都得跑个十几趟的庞大数额张珂也是头皮发麻。
而相柳这家伙,不说自己本身是个粪坑,连带着废物也没一点儿的利用价值,这也就罢了,关键这些废物还携带了相柳那种污秽万物的能力。
虽然张珂手里的这头比不得当初被大禹斩了的原初相柳。
但有着百首巨龙的滋润,即便只是初步消化,将血肉转换成了能量储备,但也摘下了血裔的词缀——相柳·成长期。
众所周知,对于蛮荒生灵而言,成长期是一个漫长阶段的代名词。
除了那些连法术效果都遮掩不住自身衰老表象的存在之外,其他的都能统一的被算入成长期的行列。
更加离谱的是,连大禹这种儿女成群的中老年人士,也被归纳到了成长期的行列。
帝尤震惊·jpg!
因此,不想自己的手臂被当做化污池,又没法随意丢弃的张珂,只能通过游戏渠道购买了一张前往克苏鲁神系的直通门票,在经过了高额的保证金缴纳之后,隔空将这些渣子倾倒在了那方世界。
而后又通过游戏购买了相关隐藏服务。
虽然只能庇护自家所属的两个世界,而不能彻底断绝本体的追寻,毕竟世界通道打开的同时,张珂就已经在那边留下了相关的个人信息,但这也足够了。
嗯,反正你那边的星空宇宙已经够脏的了,再加一点点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应该?
也因为如此,本就恶劣的关系更是彻底僵化。
原本在张珂跟地球中并不怎么起眼的克苏鲁世界,经此一遭之后,在敌对名单上的排名突飞猛进,与前三名开始了激烈的争夺战.
如此,虽然出于不能浪费的想法,把相柳给放了出来,让它控制自己污秽本能的同时,尽可能的打扫战场。
但看着这玩意儿大吃特吃,张珂也颇为头痛。
至少,他现在已经在为下一次的垃圾处理站开始思考了。
总不能,总不能可着一个祸祸吧?
不能吧.
杀绝了东海之后,在远方的纷纷扰扰到来之前,大荒这边的环境还是颇为静谧的。
由于张珂刚才掀起的大战,连家丢了的金乌也一改常态的安静下来,除了继续煮海之外,倒也继续紧逼禺了。
事实上,发展到现在,看到纷乱的蛮荒跟各处升腾的灾厄之气,金乌心里也隐隐的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一来扶桑树是祂绝对不能放弃的,二来,当前乃至后续的蛮荒时代只剩下了祂这么一个象征大日之物,除非真是混不吝,否则大抵是没什么人会打祂的主意。
不过即便如此,心怀不安的金乌也已经狠下心去求援了。
但跟藏在海底的某位缺德海神一样,祂的求援同样没有回复,甚至会不会来都还要另说。
对于张珂而言,金乌闹不闹的倒在其次,只要祂不跑就还好。
如此,张珂收回了目光开始打量四周。
以他的本性,既到了一处,那不带走点什么东西总觉得像是亏了似的。
蛮荒这边,多少算是亲戚,从前是过于弱小,再加上不懂事,这才动起手来毫无顾忌,但现在么太大的张珂肯定是不好下手的,不过那些新融入到蛮荒外域文明或可以敲下来一些?
而由于蛮荒的特性,这些外域世界出现的位置也不固定。
就在大荒,甚至于说大荒东经这边就有几个上好的去处。
只是,还没等张珂动身,身上穿着着的兽面金甲上忽然间多了些陌生的花纹。
像是同一时间有两把不同的刻刀在甲胄表面描绘似的,只是一个整齐而严谨,续接着前面的纹路进行篆刻,而另一个浅薄散乱,好像一个顽童拿起了大人的刻刀,在上面胡乱涂鸦。
“嘎吱!”
伴随着一声让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音,那片胡乱刻画的甲胄直接被揉捏成团从甲胄的本体上被剥离了下来。
“帝尤这是为何,三苗乃是九黎子孙,伱既接大尤传承,也应当肩负起三苗重任才是!”
当那块揉碎了的甲片脱离了甲胄,并随风消散之后,忽然远方的大荒中传来一声感叹。
其声袅袅,不辨踪迹。
但转瞬间伴随着一根红绳自张珂的手指上浮现,那好似活蛇的线头也猛然指向了大荒的某一个方向。
隔着遥远的山川,血色的双目向外眺望。
一全身赤红,马状而无首的狰狞身影落入了他的视线。
那物也似是感觉到了张珂的注视,朝着空无一人的天空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帝尤这是不准备承认自己的血脉,还是否认跟九黎的牵连?”
“自丹朱叛乱,三苗本就过的不怎么顺当的日子,如今可是更添坎坷,你就这么看着却不动一点儿心思?”
“九黎是九黎,三苗是三苗。”
“老师血脉,我已保其不灭,传自后世,而至于其他纵是我想管,老师也是不允,更何况”
张珂微眯着双眼,冷声道:“三苗乃罪族,早已被人族排斥,你倒是好算计!”
九黎传有苗,帝舜时有苗非议帝舜而被平叛,余者归南海而成三苗。
三苗部在大禹时再度叛乱,至此彻底走下历史舞台。
不可否认,此时的三苗跟商周残存的寨子有着血缘上的关系。
自然,接纳了后世三苗残部,以此为基的情况下,此时的三苗能被人借来在张珂的甲胄上留下痕迹也就不意外了。
但终归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
而且看这一团乱麻的纹路便知道,张珂在三苗那边虽有些名头,但却也还达不到纳头便拜的程度。
甚至于如果不是眼前这玩意儿从中作梗的话,人家三苗未必愿意跟他这个人人喊打的角色掺和到一起。
毕竟,一个是现在就引得蛮荒共诛之,一个在大禹时还能爬起来再玩儿一场叛乱的庞大部落,谁没事儿闲着自取灭亡啊?
但同样的,三苗不想跟张珂牵上关系,同样张珂也不想跟当前的三苗有什么联系。
如果说九黎是因为理念的冲突,以及人族的生存愤而拔刀的话,三苗的多次叛乱就有点说法了。
一个在死后被封为兵主,后世尊称人族三祖,而另一个则是被归纳道了四罪之中,受万世唾弃。
哪怕是蛮荒的历史散乱而模糊,从这点差别上张珂也能感觉出三苗的问题有点大。
更别说,在商周帮了那一手之后,自己跟九黎的缘分就彻底尽了。
就这想让他背一口黑锅?
显然祂错算了张珂,也错算了三苗。
不过,三苗没什么反应却不代表张珂是个被算计之后还忍气吞声的。
“戎宣王尸?”
伴随着张珂针对性的扫视,被他珍藏的白泽之角给出了相应的提示。
《大荒北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融父山,顺水入焉。有人名曰犬戎。黄帝生苗龙,苗龙生融吾,融吾生弄明,弄明生白犬。白犬有牝牡,是为犬戎。肉食。有赤兽,马状无首,名曰戎宣王尸。”
下一瞬,一道遮天蔽日的阴影自东海而起,身化虹光直奔西北而去。
而在大荒以北,一座寸草不生的峡谷之中,一尊庞然大物陡然间站了起来。
“哈,许得你灭我族裔,还容不得我算计于你?”
“打杀了一些乌合之众便不将蛮荒众生放在眼底,你当自己是蚩尤复生么!”
话落,难以言喻的深沉恶意从祂的躯体中散发出来,那猩红而狰狞的气息浓郁的仿佛化作实质。
周遭的山川眨眼间便被荼毒,化作了一片泛着猩红之意的黏腻泥沼。
原来如此!
闻言,张珂的心头恍然大悟。
但思绪的变动却并不影响他身体的行动,手中兵刃变换,血色的战斧裹挟着磅礴而暴虐的力道,一经出现便碾压的周遭的空间发出了某种危险的低吟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五章 蛮荒道德大滑坡
顷刻间,天光大亮!
那借由戎宣王尸演化而来,宛若一滩泥沼般浓郁而黏稠的血色,只眨眼间便被另一道从天而降的猩红撕裂。
好似一桶打翻了的油漆似的。
刹那间,无穷尽的血色呈现江河决堤之势,汹涌的冲向了四面八方。
绵延的山岭,茂密的树林,平静的溪河.
血色蔓延之处,大地化作泥泞的沼泽,而在蛮荒这等灵机化作实质的富饶地界,本就流行着感应而生这一说法,失去了戎宣王尸的束缚,那些肆意漫灌的血色泥泞泛起无边巨浪,一头头酷似人形,无皮而兽面,獠牙利齿的怪物自咆哮的洪流中孕育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这新生之世送上降临的第一声宣告!
只是,愉悦的庆祝活动并没有持续了多久。
甚至在第一批的“生灵”还在熟悉着自己新生的躯体,第二批还潜藏在泥泞的洪流中刚刚具备了一个生的基础概念时。
一团爆裂的火光陡然间从天而降,一如血色崩裂那般。
好似一座小山般的赤红火球在毗邻地面的时候猛然炸裂,化作无数的星火散射四方,而后经风一吹便燃起了滔天大火,灼热的焰浪绵连成片,顷刻间便吞没了这一干新生命。
“如此我倒是明白,为什么蚩尤会在泱泱蛮荒之中,凭空选中了你继承他的一切!”
目睹这一切的戎宣王尸笑着道出了声。
哪怕那暴虐的战斧一经接触便势如破竹般摧毁了自己刻意营造的场域,哪怕自己猝不及防下吃了个小亏。
但如今看来却并不算亏。
甚至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祂还要小赚一笔。
毕竟师从蚩尤跟蚩尤本人两个解释还是有着本质性的区别的。
哪怕其中增添了一个刑天当做砝码。
但同样的,刑天虽然广受蛮荒诟病,但相比斩尽杀绝的另一个,刑天至少给战败者留下一条生路的做法,也着实称得上是大气!
虽然被圈养起来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甚至于,某些时候,在救援不力的情况下,还容易像挖土豆一样,被接连扣下一大片。
更甚至于,身为神人,凶神,却要被戴上爬犁去帮着炎部耕田,开荒,当牛做马丢尽了颜面。
不过也没办法,有一个更烂的衬托,这玩意儿甚至在某些族群之中还有相当好的名声。
如此,在戎宣王尸的认知中。
虽然当前的蛮荒对张珂喊打喊杀,但背负了这两个极端的传承的张珂,也多多少少沾了点玄学。
往坏处想,将一切坏事掐灭在苗头阶段自然是极好的。
而往好处想,万一这是个学了蚩尤的法,却继承了刑天的意,大家搞的太过分的话,真把这玩意儿逼的走向另一个极端可怎么办?
人族的意见虽然已经被蛮荒众族抛在脑后,但倘若有一位人王亲自下场的话。
那当下的乱象也很难继续演变。
而戎宣王尸想要的便是彻底杜绝这种死里逃生的可能!
虽说挂靠三苗的计谋失败了,没将张珂逼到蛮荒共敌的位置上去,但如今这般也算是小有成效。
至少结合那一批刚刚孕育的戎人,以及自己的言语,足以让一些意志不坚定的蛮荒生灵彻底下定决心。
这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说,为什么两不相干的戎宣王尸,为什么要在这种大事的节点中掺和进来,站在张珂的对立面些许族裔倒不至于如此。
只是单纯的见不得他好罢了。
毕竟,想祂也是名正言顺的轩辕嫡传,就算不如大禹,没能在渺茫的机会中坐上人王之位,但也不应当流落大荒,当一个小小部族的族长。
更何况,还因一些个意外拥有了当前的这幅尊荣。
一个出身还比不上自己的没落氏族子孙,何德何能能让人王为其张目?
不提戎宣王尸的冷嘲热讽。
虽然张珂在血脉传承上并没有给舌辩提供些许的加点增益,但他毕竟来自后世那个科技时代,网络时代,群魔荟萃,祖安语录跟弱点暴击之类的言语攻击广泛传播。
虽然他并不参与其中,但有样学样也有一些储备。
应付后世人,这点微末本领只会被人笑掉大牙,但倘若放在道德水准较高,且言语只作沟通之用,并没有后世那般百花齐放的场景,这一点点的储备可就有点降维打击的意思了。
只是,有归有,想用却殊为不易。
不提太过脏的词汇容易遭致冥冥中的大恐怖降临。
而针对族谱的散射也容易遭致蛮荒团伙的打击。
如此衣锦夜行之下,张珂也只能贯彻最直接的手段来诠释自身的意志。
冲破了泛滥血色的包裹后,猩红的战斧几乎抡圆了朝着戎宣王尸劈杀而去。
而与此同时,戎宣王尸也不得不停止了自己的言语攻势,在身后软化的山中一抓,提起了一根粗糙的好似钟乳石一般的石锤以作抵挡。
看似简单的攻防动作,在两个庞然大物的体型跟力道加持之下,直接迸发出了暴虐的冲击!
“轰!”
刹那间,一道环形的飓风自锤斧相交处迸发而出,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道直接碾平了数座山峦,方圆千里的土地因此一击荡的尘土飞扬,而原本凹凸不平的地面走势,如今更是以两者为圆心,隐约间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凹坑!
借助相冲的力道,张珂稍作后退,而后背脊长龙发力,下劈的战斧猛然间冲天而起!
“!!!”
见状,戎宣王尸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的将手中的石锤往身下猛杵。
一道比起之前更加猛烈的飓风发散了出去,使得隐有轮廓的盆地更加稳固了走势。
而仓促间力道不足的戎宣王尸,一边儿仓促的后跳,一边儿看着被夹在膝盖处的石锤,那凶恶的面庞上也生出了几分惊悚,凸起的额头(正常人的锁骨位置)更是冒出了一大片冷汗!
虽说蛮荒生灵全面发展,并没有特别的薄弱点。
但像双腿交界这等区域,仍是少数防护不到的弱点。
不是说它的防御薄弱,对于这些,哪怕是蛮荒生灵也是颇为注重养护的,只是相较于其他部位的肢体残缺而言,此处的缺失妨碍大不说,修补起来也是十分困难。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上古虽然也存在众多的算计跟阴谋,但在战场上的画风至少是堂堂正正的。
某些极端的情况下,即便是血仇,在其中一方状态不佳的情况下仍能暂时休战等待对方调整状态。
虽然,这是战争侧的礼仪规定,但其中的大部分条款放到个人的身上也是同样适用的。
只是
就像是戎宣王尸没想到张珂对祂的算计置若罔闻一样。
同样的,戎宣王尸也没想到,这缺德玩意儿居然直接劈那里。
蚩尤虽恶,但也不如此下三滥。
而这幼子
“无耻!”
“当真无耻,蚩尤,刑天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便是四凶之恶仍不及你一成,下作,卑鄙,龌龊”
祂嘴里骂骂咧咧,但却也不得不拿起石锤以应对张珂的狂轰滥炸。
而至于张珂自难从这些谩骂中发觉到些什么。
毕竟,相对于自己拙劣的伎俩而言,那两位才是真正的道德典范.
电光火石之间,锤斧频频相交!
“轰!”
“轰!”
“轰!”
在此激烈的搏杀中,虽是一方主动,而另一方被迫,但现实是双方具是放弃了那些相对繁杂的法术跟神通,只使用纯粹的技艺相搏。
频繁的碰撞致使大荒中骤然响起了激烈的打铁声。
而伴随着汹涌而暴虐的飓风扫荡四方,那兵刃之间碰撞产生的星火却是将外界的灵机悉数点燃,一团散乱而驳杂的彩虹笼罩了数千里的山川,并随着势头的发展正在迅速的席卷四方。
只是,当这绚烂的虹光燃烧了片刻之后,却有一道狼狈的身影匆匆的退出了满目狼藉的盆地。
戎宣王尸算到了张珂窘困的外部环境,也算到了张珂的实际战力。
但却没能准确的衡量出张珂的承载潜力,同样也没预料到对方灵活的道德水准。
在一方时不时熟练的穿插针对前后路的突袭之下,哪怕最初祂占据着实力上的小优,但整个战场的局势也始终没向祂偏转过哪怕一瞬。
而至于一刻,数十次的直接拼杀之后,在力搏中彻底落入下风的戎宣王尸被一斧砍出了虹光笼罩的盆地。
与其一同的还有满目疮痍,坑坑洼洼的那柄石锤,以及遍布大腿,小腹,后腚的数道刀劈斧凿的痕迹。
驳杂的血色将祂本就赤色的双腿浸染的更加妖艳,而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波席卷而来的刺痛更是让戎宣王尸心中恼怒不止。
而相对于戎宣王尸恼羞成怒的重新扑回弥漫的七色虹光之中,跟那不知廉耻为何物孽障再战一场。
从始至终,目睹了这一切的神/兽之类的,一时间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
其实随着帝尧时期,大洪水的到来,蛮荒地界,像这般激烈的场面已经相当罕见了。
帝尧也好,帝舜也罢,在他们的带领下,人族跟蛮荒和解,几乎绝大部分的生灵都在为了愈发肆虐的洪涝而各处奔走。
自然,当活物们都忙碌在繁重的工作中时,纷争与厮斗也就渐渐变的罕见了起来。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一众水神。
毕竟,洪涝的泛滥,虽对万物有害,但对于四方水神而言,正是祂们权柄扩张,自身迅速提升的时期。
能不跟着恶兽凶神们一起闹腾,已经是顾念着各方的情分了,想要让祂们也加入治水的大军当中,想都别想!
如今,因少尤出现,大家暂时放下繁忙的工作其实也还好。
可戎宣王尸的败落,以及祂身上那些颇有说法的伤痕,放在四方神/兽的眼中,原本的坚定的思绪,如今多多少少有些动摇。
“这,要不算了吧?”
一外表酷似鹿属的神人,略带胆寒的说道。
戎宣王尸,虽身处大荒以北,偏僻之所。
但祂的实力大家都是知道的。
在经过不周分流之后,除了那些化身跟幻影之外,祂已是第二梯队中拔尖儿的存在。
第一梯队自是人族跟蛮荒那些知名的神兽们,诸如四灵,四季之神这些。
而第二梯队便是各类神兽之山水神。
夸父,戎宣王尸,各方次一等山神,水神之属属于第三梯队。
而像之前的太行山神,哪怕是在这最后的批次中都属于靠后的那种。
毕竟,彘身八足蛇尾神并不止一头,而是整整十个,一个家族占据了从从太行山到于毋逢山其中十座山的山神之名
而他们之中,来的最多的便是中者跟后者,前者不能说没有,只是那些存在并不屑于跟祂们为伍。
作为自更加古老的蛮荒生存下来的存在,祂们的自尊并不允许祂们向一个不及弱冠的幼崽下手,更何况,明知道会得罪不止一位人王的情况下,更不会涉足到这个泥潭中来。
而至于当下重新聚集在东海的这群.
如今,戎宣王尸都是这个下场,那祂们再凑过去其实也没什么好结果。
毕竟,作为人族,少尤已经彰显出了他存在的价值,也拒绝了可能跟三苗合流的渊源。
如此,以祂们对帝舜的认知来说,那位出手结束这场乱局已成定局,唯一让众神不确定的便是时间的早晚。
但即便再怎么漠视,少尤的性命却是无忧了。
这般结果下,即便是祂们凑过去,也分不了生死,顶多决个输赢。
可输赢.有戎宣王尸的前车之鉴。
哪怕其中的一些个存在,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学习相关的手段,可一时半会儿没经历过实战的拷打,如何防备心理都没一个准确的答案,更别说互有来往了。
“说起来,咱之前看到夹着腿逃回海内的穷奇,不会就是少尤干的吧?”
“大荒皆知少尤因四凶作祟而来蛮荒,穷奇已算是好的了,其他两个早已经滚回归墟重新孕育去了。”
“哦哦,我北山那边来的,不晓得大荒最初的动静等等,这怎么才两个?还有一个呢?”
“饕餮全身而退,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在少尤手里完整活下来的!”
“说归说,伱盯着我做什么,你该不会”
“咳咳,你多想了,我怎会如此下作,你可不要胡乱诽谤!”
“.”
当气势汹汹的神/兽大军停留在东海之上,作壁上观时。
远在大荒以北,张珂跟戎宣王尸的厮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轰!”
吃了一场亏之后的戎宣王尸彻底放弃了跟张珂近身厮杀的想法,取而代之的则是漫天飞舞的血色洪流自那张血盆大口中源源不断的汹涌而出。
刚出口时,好似龙息一般,迅猛而又具有强烈的腐蚀性。
落空或被抵挡之后,便落于周遭化作黏腻的沼泽改变战场环境的同时,也好似活物一般朝着张珂不断汇聚,啃咬着祂的双腿试图突破表皮的防御深入血肉骨髓。
而与此同时,头顶的天穹更有炸雷不断,其势惊天动地。
是怕,但更多的却是拖。
张珂自是知晓戎宣王尸的意图,在单独的拼杀之中,祂已经稳定的落于败局,若不是法术的拖延,仍血肉相搏的话,以如今张珂猛烈的力道几能在三斧之内将那柄石锤敲碎,即便是祂的本体也绝对活不过十个回合。
所谓的法术,只是给其延续时间,等待山海诸神的汇聚,再妄图借助众力一把将张珂擒下。
知道归知道,但张珂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毕竟,敌人的多寡对他而言并没什么区别,只是有着戎宣王尸的插足,如今更给张珂接下来的行动增添了几分底蕴便是。
“拖?那送你们团聚又何不可!”
张珂举盾顶住了头顶爆裂的雷霆,持斧举在身前一路势如破竹的冲到了戎宣王尸的面前,在其诧异的目光中,一斧直劈而下。
刹那间,轰鸣骤响,周遭的大地一阵颤抖。
而作为一切的承载点,戎宣王尸手中的石锤不堪重负的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而其本人更是腾空而起,朝着东南方向飞驰了数十万里这才堪堪停下。
落地之后,周遭的大地只是轻微的颤了颤。
而借力打力,将自己遣送到友军阵前的戎宣王尸,看着那自西北飞速冲来的身影,哈哈一笑,转身便想往友军阵营中钻。
“轰!”
一道突然掀起的巨浪将戎宣王尸冲锋的势头止了下来,同样还有祂骤然间沉下来的心。
祂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笑着道:
“诸位,这又是何意?”
“此乃十万火急的时刻,怎能如此疏离人心,诸位快快放我进去,我们一起将那少尤斩了,也好让蛮荒重归平静.”
“非我等阻拦,实乃东海自生波澜!”
闻言,其中一位神人面容沉重的摇了摇头,随后补充道:“虽然,我等原本也并不想你掺和进来就是!”
啊?
啊!
不提戎宣王尸的震撼跟恼怒。
张珂却是在其腾飞的时候便一同追了过来,与此同时,本就沸腾的东海也随着他的靠近酝酿出了一波汹涌的狂潮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六章 赤日高升,少尤挥斧
张珂驻足东海之滨,左拎干戚,右持虎魄,滚滚铅云在他头顶聚拢,惊涛骇浪自他脚下成型。
而相对于阴沉一片的大荒,东海之上金乌高升,诸多人神熙熙攘攘,自然散发的气息在天上汇聚出一道道绚烂的虹光,下方海面又如东海一般波光粼粼,映照着万般光彩。
看着这泾渭分明,呈现两股极端变换的东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自己这也算承接了一个反派角色?
张珂如是想到。
既然被请到了蛮荒,他自然是准备清理一些纠缠在自己身上的因果的。
哪怕传承自两位老师的旧怨深沉而庞大,哪怕经过他相对粗糙的解决手段之后,这些本属于迁怒的情感会化作真正实质性的愤恨,经此一遭之后,张珂所面对的情形将愈发的坎坷。
但也总好过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打搅他。
事实上,早在太行山神到达的那一刻起,张珂就已然通过自身广博的权柄,接驳了蛮荒的东海。
而他的举动自然是没法瞒过作为地主的禺,古之东海本就尽数归于这位大神,他虽然不是原生的东海神,在相关的权柄中并不唯一,但位于当下,其地位还是相当稳固的。
只是,或许是出于金乌的考虑,亦或是对之前提过一嘴的女娃之事心怀愧疚,对于张珂不礼貌的篡权之举禺并未阻拦。
甚至于任张珂取夺,但凡前者吃得下,后者便随意的退步。
时至如今,张珂已粗略的掌握了蛮荒的三分东海,若是借助苍玉的镇压跟掌控,这个幅度还能再往上浮动一成。
受限于山水权柄的比例,以及时间长短,这已然是张珂能控制的极限了。
不过这也够了。
毕竟,在帝舜的背景下,如今的蛮荒正处于洪涝泛滥的时间点,而作为万水终点站之一的东海,其存储量更是可怖.
感受着辽阔无垠的东海,在交替了执掌权后,给自己带来的庞大法术量级增长,张珂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火法在张珂的手中出场频率超高。
但实际上有相关概念的加成,他很少使用的水法才是真正能拿得出手的牌面。
只是,在这之前很少有存在能将他逼迫到这种程度,但显而易见的,洋洋洒洒,挤满了一片海域,只是粗略一数都远超过四位数的蛮荒神/兽已打破了这个标准。
一念至此,张珂也不理会在那边叽叽喳喳的众神。
空余的手臂从怀中一掏,一大一小两枚质地不同的印玺便落在了张珂的手中。
前者自是苍玉无疑,而后者则是视情况,作为不敌时无奈借用的底牌。
如此,苍玉高举,只见一片湛蓝的光华骤然绽放。
恍惚间,大荒似在猛烈震颤,辽阔无垠的地平线上,突然间凭添了无数的入海口,奔涌的江河源源不断的自海口鱼贯而入。
而更为可怖的是,面前原本被金乌蒸腾的似有下降之感的东海突然间恢复了原位不说,湛蓝的海面更是变得浑黑。
眼前的一幕,却给围观的众神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正在因是好歹打打等帝舜出场拉架,还是索性点了各回各家的众神猛的惊觉转身。
感受着那迎面而来的湿润海风,以及潜藏在深海之下逐渐浓郁的灾祸之气,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滋生。
该不会.
被众神排斥在边角,孤独的好似一条野犬的戎宣王尸见状顿时眉飞色舞。
‘是了!’
‘少尤又何止是那等优柔寡断之辈!’
‘此情此景,一如蚩尤当年在东海之滨所言:既知我至,尔等不率先而降,等钢刀削首方知后悔二字怎么拼写?’
‘少尤虽不如蚩尤那般霸道,蛮横,但有四凶,太行山神,乃至于自己的投喂,至少在此时他已然长成了一尊庞然大物!’
‘实力爆涨,信心高涨,自是不喜用言语讨教!’
嘿,傻眼了吧?
要不是如今兵器断了,再绕上去真有被一斧劈了的可能,兴奋至此的戎宣王尸并不介意再现场给众神加加担子,不过.
艹!
我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儿,我tm也在这龟孙的打击范围内啊!!!
当戎宣王尸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便听到了耳边有神带着难以言述的恐惧大声呼喊道:
“快走!”
话落,戎宣王尸只觉得面前光线迅速黯淡了下来,早知事情不妙的金乌,在东海铅云汇聚的时间,便偷偷的逃了。
如今,停留在东海之上的只是几根金色的鸦羽在散发着灼热的光芒。
只是,经那遮天蔽日的铅云一冲,短暂的蒸腾过后,便褪去了赤金镀层,化作数根漆黑的羽毛飘飘荡荡的被翻滚的海浪吞噬。
而失去了唯一的光源后,东海天色漆黑如墨,于常人而言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沉黑暗。
与此同时,耳边更有响彻天地的轰鸣声炸响!
海天模糊,众神不见。
只有耳边嘈杂的轰鸣正在愈演愈烈,铺天盖地,排山倒海。
仓促间,一位神灵借助着法术点亮的光芒想要辨别当下的局势。
但只一刹那,不知根源的惶恐感便化作了挣扎无望的绝望!
只见那喧嚣而起的黑白巨浪几乎一举冲上了天穹。
大片的天空被翻滚的浪潮遮掩,
星星点点的水花,在重力的作用下从泛白的天幕中滴落下来,化作狂暴的雨幕。
远处好似铜墙铁壁一般的海啸汹涌而来。
不过是洪涝中再简单不过的场面,可它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
那汹涌而暴虐的席卷。
好似倾尽了东海之水,化作淹没人世的天灾!
千里浪花飞霜舞,万舟翻覆海底寒。
昏黑的天幕下,那星星点点的火光不过一瞬即没,唯有不间断的轰鸣始终的贯彻此方天地.
一浪胜一浪。
接天连日的巨啸整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方才在张珂的喘息声中逐渐停止了暴虐的动荡。
而当暴躁的东海重归宁静,笼罩天穹长达一时之久的铅云逐渐散去之后,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普照世间。
息怒了东海之上,能够站立的存在已经少之又少。
数以千计的神人,恶兽从蛮荒汇聚于此,但经此一遭却已去十之八九,虽然以蛮荒生灵那坚韧的生命本质,未必就死在了这场末日天灾之中,但短时间内祂们是绝无从海底攀爬的能力,而在这期间能否安全,就要看那些海兽的心情了。
而即便是剩下的,仍然直立在海面上的这些,也是全身狼狈,面色泛白。
虽然只是最简单,最直白的手段。
但当每一刹那都有好似一颗小型星辰的海浪冲刷在身上,即便法术跟法宝能够抵挡这等迅猛的冲击,在这过程中法力的消耗也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支出。
更别说,为了围剿张珂,在场的诸位都是远离了故土,除了少部分概念性的存在,其他人法力的存储终归是有上限的。
当然,不提那些被灾厄冲的不知去向的神/兽。
硕果仅存的神灵们此时大多迅速平息体内遭乱情况的同时,也瞪眼看着张珂。
经此一遭,祂们的想法已经从帝舜救场转变成了相互对峙。
只等张珂选出第一个开刀的对象,而后便是一拥而.咳,一哄而散。
额,没办法!
戎宣王尸这个败类给少尤提供了太多武力上的加成,跟其硬碰硬实属不智,而至于法术神通这方面,抵御了一场末日天灾,祂们所剩的存货也不多了。
当然,众神相信,作为一切的发起者,少尤的情况也跟祂们没有太大的差别。
只能靠兵器逞凶的情况下,大家谁怕你啊!
呵,你只有一人,而我们还有数百,真分散逃跑,追死你也跟不上趟!
怀揣着此等想法的众神,而后便见到了忽然间延展开来的雾霭。
不是!
等等,伱小子还能施法?
不过,还未等到众神慌乱,忽然间一道灼热的光芒自大荒中升起,驱散了笼罩在东海的阴霾,也赶走了刚刚上班的皓月。
“他们既已萌生退志,那便见好就收吧!”
“此时蛮荒动荡,终归需要众人协力控制,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何?”
一声淡漠的语言,承接了众神的希望,同时也吸引了张珂的目光。
在张珂的视觉下,那声音的发源处是一颗赤红的大火球。
其质比金乌,但却没金乌那般躁动跟狂热,流于外表的是如同家中炉火一般的温暖,可一旦束缚的外壳剥落,那哪怕再温和的炉火也顷刻间会变成灭家的熊熊大火。
更何况,此物,哪怕是高悬在天上只露出了一半儿的身形,那庞大的外表就已经超越了当下的张珂。
如果纯粹的以体积比较,那将张珂切一切,凑足三个应当能填满那只露出一半儿的炽热火球。
哪怕是在以大为美的蛮荒而言,此等体型也足以称得一声恐怖了!
而在察觉到单纯的目力无法穿透对方外显的屏障之后,张珂双目中的血色更是猛的翻涌了起来:
【对方感应到了你的探查,基于双方感知能力,你的鉴定失败,但由于玩家携带白泽之角,基于白泽相关认知匹配,你获得了该目标的部分鉴定信息】
【帝俊——古之天帝,东方诸神之帝,????,???.】
看着视网膜上呈现的相关提示,张珂有些沉默。
“帝俊”即“帝夋”。
哪怕是在上古食谱中也是一位威名赫赫的存在。
其本人并没有太多的功过被记载,但祂的踪迹却遍布山海各处,大荒边角,而有关其的记载也大多是繁育一向。
其中,最为世人所熟知的便是羲和生十日。
上古的金乌都是帝俊的儿子,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位除了羲和之外还有一妻常羲,为其生月十有二。
古之日月皆是祂的子女,共计二十二。
而除此之外帝鸿,黑齿,晏龙等共计八个子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也算得上是上古多生多育的典范人物了。
“该说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胆大妄为?”
“随意的窥视他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是了,你本是九州生人,因缘际会得防风氏之血这才得以入了上古谱系,而行至今日确实没受过规矩的教育,如此说来倒也合情合理!”
赤色红日。
准确来说是帝俊凝视着站在东海之上的张珂。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言语之下,是逐渐由红变金的旭日,束缚了炉火的外壳似乎正在崩碎,炽热的高温正在大荒之上逐渐升腾。
金乌的焚山煮海之势已经颇为可怖了。
而轮到帝俊,虽并未正式的动手,大荒却已从应属的季节瞬间插入了酷烈夏日,蒸腾的高温将大地晒的干枯而龟裂,江河好似倾倒一般迅速萎缩干涸,恶兽,神人纷纷朝阴暗处躲避,但不多时便夺路狂奔。
在高温的炙烤下,哪怕是阴凉处此时也升起了透明的热浪。
而作为承载着主要输出点的张珂,此时更是大汗如油,浑身上下都闪烁着油腻的光泽。
身体的水分在迅速的挥发,但这并未让张珂变得虚弱,反而本来躲闪的心思,此时已然平静了下来。
于他而言,痛苦亦能化作胆气。
只在这时,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道:“只许得他人杀我,而不许我趁势反杀,这又是哪里的道理?”
“我说了,他们当下对蛮荒有用。”
“你若不甘,自可去寻下界,洪涝平息时,寻他们的未来身报仇雪恨,但此时不许!”
“当然,你若说道理的话,也可以理解为这便是我的道理,因我不允,你便不能!”
赤日之上金色的斑点愈发的多了起来,而在金光的照耀下一尊魁梧而宏伟的身影在刺目的光芒众若隐若现。
“你的道理!”
张珂闻言,随手抛出虎魄,刹那间断刃穿过了一来不及反应的神人胸口,凶兵只一眨眼便瞬干了祂的全身精华,只留一具枯骨摔落在辽阔的东海海面上,被随之拍打而过的海浪搅成粉末。
“那这便是我的回答!”
‘别叨叨那些有的没的,难度什么的我不想听,你个游戏懂什么,直接扣钱给服务就行!’
下一瞬间,张珂倒割己首,虎魄插着脑袋将其随手一抛扔进了茫茫东海。
与此同时,那高悬在天穹上的帝俊似是觉察到了什么,一簇刺眼的花火猛的从赤日中迸射出来,但在其行动的轨迹上却早有一面巨盾直立。
“轰!”
剧烈的轰鸣声骤然响彻,焰浪被巨盾阻挠四散开来,东海之中水汽剧烈蒸腾,几伸手不见五指。
而下一瞬,弥散千里的蒸汽众忽然的窜出了一道赤红的身影。
一具无首之尸高举战斧横跨数万里,扑向那高悬的赤日!
“呼!”
战斧劈开了那厚重的金光!
迸射的日光好似地心的熔岩一般,呈现流动的黏腻液态,四下飞散的同时落在张珂身上,兽面金甲只为他抵挡了两个呼吸便直接破碎回归,而紧随其后那黏腻的日光接触到张珂的体表。
伴随着一个个焦黑的坑洼出现,一股喷香的烤肉气味也散发了出来。
而至于此时,张珂并不关注身体的疼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金甲争取的这短暂一瞬。
破开了外壳,他终于见到了这位上古天帝,无视了那英武的面容跟紧蹙的眉头,锋锐的斧刃直劈其首。
“吱!”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干戚前进的势头猛然停滞,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细长的手掌捏住了干戚的斧刃,那金色的双目跟张珂四目相对。
而后一股庞然巨力猛然袭来,张珂以比来时更加迅猛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在撞塌了一座山头之后整个人都深埋到了地底之中,只在地表留下了一个巨大而幽邃的凹坑。
来自金日的高温好似附骨之蛆似的沾在他的身上蚕食着他的血肉,全身的骨骼更是断裂的七七八八,也就是有着干戚对于防御的相关增益,虽然只有两次碰触,但也给他提供了免除即死的可能。
略作喘息之后,当他重新具备了站起来的能力之后,张珂毅然决然的重新举起了干戚。
伴随着一道猩红的光芒闪过,本来厚重的战斧斧柄处忽然生出了许多尖刺,径直刺破了他的手掌贯穿了骨骼,而在此之下张珂全身的血液更好似闻到了腥味的猎犬纷纷狂热的涌入了干戚之内。
【是否断绝生机,触发特效血之干戚?】
【是?】
在张珂给与回应的一刹那,他的意识出现了瞬间的恍惚,下一瞬一股剧烈的冲击忽然间自地表冲刷而来,四散而去。
等他再回神时,便觉得手腕一痛,一锋锐之物自地表飞来,穿过堆积的废墟直达到坑底,在割断了他手腕的同时也将战斧打到了一边。
干戚的失手虽然相当震撼,但更让张珂感觉到震惊的是,那直插他脚下的一根剑鞘,其色玄黄
而正当他想要重新捡起干戚并看清这剑鞘的时候,忽然间头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尤家那小谁,麻溜点把你大伯爷的剑鞘捡回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东海——名场面!
“哈?”
听着头顶传来的略带调侃意味的声音,张珂的头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老师还有兄弟,这个说法他可从来没听过。
哪怕是在爆料别人黑历史跟撒豆子似的刑天嘴里,他也从来没有听过类似的说法。
虽然,蚩尤的的确确拥有数量众多的血脉兄弟。
但值得肯定的一点是,在九黎乃至于更早的炎部中,蚩尤就是他这一系血脉的带头大哥,这点是绝对没错的!
这个大爷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了。
不过,张珂得承认,如果不是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大爷的话,自己今天这条小命大概率是交代了,虽然他以几乎榨干自己钱包的代价,通过游戏在被帝俊封锁的空间中强行开辟了一条细微的生路。
但那也只勉强把他的脑袋给送了出去。
即便类似于超凡脱俗,俗世登仙的存在都已经具备了基本的断肢续接,滴血重生,而到了张珂这个阶段其限制只会更加的低,更何况完整的脑袋跟绝大部分的真灵逃脱。
但经此一遭,对他的损失也是非常惨重的。
新生的血肉总归比不上他这具常年打磨的久战之躯,而几乎合二为一的两界山水地脉也得重新拓印。
这也就罢了,无非是多耗费点时间而已。
不巧的是,时间对于现在的张珂而言,真不算特别的珍贵。
但刨除掉身躯的折损的话,其他的方面那张珂的损失可就海了去了。
第一项便是积攒了将近七位数的玉髓如今只剩下了堪堪不到五千,这是第一点。
干戚的失落,苍玉的丢失,人王象征的遗失.这一连串的打击都足以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更别说自身血肉的遗失所具备的潜在风险。
而这也是张珂不惜拼着燃烧身躯,搏上一把的根据。
曾经是个凡人时,要因为吃亏是福,他还是孩子,开个玩笑,给个面子,为了你好.被这些所谓的俗世规矩束缚。
如今超凡脱俗,还要按你们的道理来?
那他不是白修行,白受那么多苦难了?
哪怕,张珂心知,自己被干戚激发了六倍的当前战力,在帝俊这种蛮荒顶级神人面前也仍不够看。
可他本就靠着这一腔血勇才站稳了脚跟。
顺从?
哈,那跟被带上了紧箍的猴儿有什么区别.
不过,此时此刻不同于彼时彼刻
在回味过来家里来人了之后,张珂立刻马不停蹄的收起了干戚,同时试图拿起插在石缝中的剑鞘。
用力,剑鞘纹丝不动,好似在地上扎根了似的。
双手齐上,也始终一动不动。
张珂:“???”
不应该啊,虽然这种如意兵都具备自我的认知准则,但他好歹也是获得了主人的允许,使用不行,但拿起来当个剑童捧着应该问题不大才对,这
有些不信邪的张珂再度伸出了一双手臂猛的用力。
伴随着四臂上筋肉块块隆起,胸前目次欲裂,耳边总算是听到了一声刺耳而干涩的摩擦声。
咬着牙,几乎用尽了力气张珂才将这玩意儿抱在怀里,然后抬“头”看了眼头顶那深不见底的幽邃洞穴,再低头看了眼怀中好似有万钧之重的剑鞘,一时间,那简陋的面庞上浮现出颇为复杂的神色.
好悬,借着地脉的帮助,土石的汇聚才将自己送了上来。
而迎面看到的便是一个面容圆润蓄着粗犷胡须,壮硕的体格哪怕是身上宽松的黄袍都无法遮掩,违和感拉满了的陌生中年男人。
紧接着一股力道从身后袭来,抓着他的后颈皮肉将张珂整个儿拎起的同时,手中的剑鞘也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下一瞬,伴随着一道剧烈的声响,一股刺激而辛辣的痛感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与此同时,耳畔还响起了一道相当熟悉,且音调相当阴沉的声音:“这次你再把昊天叫过来让我看看?”
闻言,张珂的脖子猛的一缩(如果他现在还有脖子这个概念的话),求助的目光瞬时看向了那个不知真假的大爷。
而迎着张珂恳切的求救,对方只是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然后冲着张珂身后努了努嘴。
张珂感觉自己好像狂风骤雨中的一叶小舟,无端的忍受着风浪的侵袭.
时间稍微往前推动一刻。
在陡然出现的剑鞘拦下赤日陡然间迸出的一大片星火,旋转着插入了先前张珂埋身的坑洞之后。
几乎化作一轮金日的帝俊,神色阴沉的看了眼自己豁开的掌心,随后目视前方,淡漠道:“轩辕?擅离职守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况且.”
“此地人王乃帝舜,伱越界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东海稀薄的云层陡然间荡开,一道温和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厚重之感的玄黄光柱自天穹猛的砸了下来。
狂暴的威势瞬间清空了方圆数十万里内蓄积的海水,露出了终年不见天日的深海地貌的同时,也将那躲藏在海神府邸废墟中,怀里抱着一棵赤色古树,身上被烫的起满了水泡的禺给暴露了出来。
看着好似辉光一般逐渐飘散的光柱中暴露出来的身影,禺那狼狈的面上露出了一副胜利的笑容。
努了努嘴,点着海底某个衣不蔽体的玩意儿,来着淡淡道:“这不,犬子偷了别人家的东西,还跟着我耳边号丧,那我来看看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倒是帝俊,难为你跨过天地之隔,显露本体至此.”
说着,黄帝扫视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大荒,口中啧啧有声:“就为了一颗扶桑木,闹出这么大动静,这才是于礼不和,毕竟这片天地有归属于它的天帝,你不觉得自己手伸的有点长了?”
“也是,尧是个心善的,当初金乌作乱,他只命大羿射九日而留一,以我来看,索性全射了,留您这位上古天地烛照蛮荒岂不更加合适?”
听着这夹枪带棒的讽刺,帝俊眉头紧皱,但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轩辕一贯是个浑的。
嗯,也不能这么说,除了伏羲跟尧以外,这些人王里就没一个正常玩意儿,要么是个火药桶一样,动不动就拉着人自爆的燧人氏,要么是到处放火,烧杀抢掠,还美其名曰刀耕火种的炎帝。
轩辕就不必说了,畸形的时代中,无可奈何的诸神只能矮子里拔高个,挑出了这么个好色之徒,流氓玩意儿。
舜,虽继尧之仁善,但那一心为公,全无私情的冰冷性格也格外骇人,算是蛮荒之中,为数不多让蛮荒生灵跟人族都双双恐惧的存在。
而大禹.你指望一个蛮荒版的双花红棍能有什么说法,讲不过就拔剑,说不通就饱以老拳,一天天的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也就是被涂山氏缠上的时候能消停些日子,久而久之涂山九尾的祥瑞象征也就这么稳固了下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看到意外出现的黄帝,帝俊虽然反过来质问,但其心底已默默叹了一口气。
原想着,以舜那天下为公的性子,不到最后绝不出现。
而恰巧,少尤虽有仇怨之名,但他先前折腾了一番,对蛮荒的惊扰跟损失也是实实在在的,虽然不能拿他性命怎么样,但教训一番,略作惩戒却也无妨。
这也是帝俊明明看到了张珂的小动作,却也只是象征意义的随手扔了一把火球的意味。
能拦下自然是好,反正祂心里有数,总归不会坏了其性命,惹得事情无法收场。
虽然只是随手的决定,但被少尤直接拦了,帝俊心中也是颇为惊讶,更别提那断首隐匿的方式,涉及到了更深层次的概念跟天外混沌的穿插。
即便是祂,若真的想拦下,也得费一番功夫。
只是,走了一部分身躯,那剩下的这点儿祂处理起来就更没心理障碍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张珂自作主张的断尾求生,反倒是顺应了这位天帝的想法。
只是,还没等着祂痛下狠手,黄帝的到来便将这一切强行揭过。
此时,如果再下手的话,虽然少尤的残躯仍然会死,但自己也肯定会被暴怒的黄帝拉着在蛮荒大战一场。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虽然很难彻底置对方于死地,但如果真的狠下心来,在一段时间内的概念性消亡也是不可避免的,虽然另一方也绝对不会好过就是了。
“少尤蛮横而心胸狭隘,不顾大局,不过既然你来了,那他之过错便由你们人族内部处理罢!”
不理会黄帝的讽刺,帝俊摇了摇头无所谓的说道。
禺偷窃扶桑的行径祂自然看到了,但帝俊还不会傻到认为这便是黄帝不顾规矩跨界而来的原因。
毕竟禺犯的错,可大也可小。
作事主的长辈,祂自然不会跟禺计较,毕竟一来这临时抱走除了金乌着急上火之外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二来背后有一个黄帝撑着,除非遇到了舜这种铁面无私的家伙,否则的话大部分的问题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哪怕如今正是舜的时代,但相比于被剔除了人籍的梼杌而言,禺干的这点糟烂事还真算不上什么,顶多就是打发他跟鲧一起去当苦力罢了。
不过事情是这么说的,但最终结果的发展却得看黄帝是否小心眼。
而就当帝俊说完,居高临下的观察着黄帝的神色变化时,却诡异的看到对方摇了摇头,随后满不在乎的道:“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确实是为了这倒霉玩意儿来的。”
“不过,你说的也对,少尤之事,终归还是得交给人族处理,你说对吧,禹?”
禹?
禹!!!
在黄帝轻描淡写的言语中,帝俊顺着他错过自己的目光心中猛的一紧,下意识的顺着黄帝的眼神转身看向身后,便看到了一道蹑手蹑脚正在悄悄靠近自己的身影,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到了只有三步之遥。
而在那人的手中,一柄色泽金黄的古朴铜剑,正在作背刺状,锋锐的剑尖直指祂的后心.
大禹!!!
艹!
一瞬间,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虽言语不同,但情绪却格外的一致。
而后帝俊怒目直视大禹,而大禹则怒目的看着黄帝,而至于黄帝.此刻被拎着一只脚,倒挂在海面上的禺应该很有发言权?
猛然间,帝俊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错怪了黄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不是他恰到好处的提醒,自己现在早就被轩辕夏禹剑给戳了个透心凉。
不过,大禹,偷袭?
你可真给人王长脸啊!
看着怒目圆睁的帝俊,以及那柄被捏的咯吱作响的长鞭,大禹轻咳一声,露出了一副淳朴的笑容:“那个,我说我是给太公送剑来的,你信么?”
这个解释显然是没什么公信力的。
尤其是放在大禹这个有着诸多黑历史的家伙身上。
但即便是跟骗傻子一样的借口,帝俊在瞪了片刻之后,终归是沉默的点点头。
没办法,敌众我寡。
倘若羲和,常曦皆在的话祂早就一鞭径直打去了,但奈何现在是二对一,更甚至在这片蛮荒的阴影中,还潜藏着一条想法未知默默观察的舜,三围一。
哪怕这借口再离谱,再漏洞百出,祂也只能当真的认下!
而对此,大禹在愣怔了一瞬之后,则是露出了相当遗憾的神色。
可惜了,这家伙认怂的速度太快,没一点儿骨气,此事只能做罢。
没办法,态度太好是一方面,关键这里是舜的地界,这才是重点。
作为人王中,以仁德之名被蛮荒传唱的舜,在某些时候,连其他的几位人王看到他也是相当头痛,他确实在这边为人族撑起了一片天没错,但古板,守旧,认死理的也同样是他。
在一些个不需要道德的时候,有这么迂腐的人存在,十分碍事儿。
但于私有亏,于公却也没人能说些什么。
而在这之后,便是张珂从坑底爬出来的剧情。
怀揣了一肚子闷气没处发泄的大禹,也只能拎起某个崽子夹在腋下开始了喜闻乐见的环节。
虽然在这件事上,张珂并没有做错什么。
但有句话叫秋后算账。
谁让蚩尤刑天一个死了,一个没头脑,而防风氏的身份跟实力又够不上如今的场面,作为蛮荒中张珂家里最大的大人,被打也很符合常理的一件事。
而跟他有着同样待遇的还有禺,剑鞘虽然被大禹征用了,但某位人王表示这些都是小事,随手拿下了自己的鞋子便跟大禹凑成一团,坐在东海之滨开始了机械性的反复运动。
半晌之后。
不提两个趴在海边,相互对视的难兄难弟。
空下手来的大禹跟黄帝二位,饶有兴致的环顾四方,某人手中的长剑起起落落,漫无目的的转圜了一阵,最终当停滞到某个方位的时候,前者那黑色的眼眸中露出些许不悦之色,但他却并未发作。
而后者则是蹲下来,拍了拍趴在地上的一滩,笑道:“小尤你那头呢?快点接回来,你这样子我看着不怎么顺眼。”
张珂闻言,无奈的耸了耸肩。
他倒是想,但他的脑袋现在已经不受控制了。
原本为了安全起见,他的定位是后世的巫山神女庙,只是传送过去之后,事态就有点不受控制了。
早在他挨打的这会儿功夫,他的脑袋就已经被某位神女大张旗鼓的送去了天庭,此时正摆在凌霄宝殿里,跟诸神眼神交流,而在上方是一座压抑着好似即将喷发的昊天。
跟他在这边挨打一样,那边也没法随便消失。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累了,摆烂了。
“太公别问了,这倒霉孩子被他那小娇妻捧到了天庭,九州那边也是乱成了一锅粥,这件事后续还麻烦着呢!”
作为双面间谍呸,双份帝王,大禹帮着张珂解释了一嘴,不过因这一嘴张珂的后边又被拍了一巴掌,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传来,没等张珂皱眉,耳边便传来了一道大禹那低沉的声音:
“手有点重,不过没关系,我带回去给他修养一段时间就好,至于您那边.看着处理吧,实在大不了咱爷俩叫上应龙圈踢一场,也省的因为这点倒灶事,上古跟九州小事闹大,诉诸于兵戈。”
不同于大禹对张珂的知根知底。
黄帝虽然接受了这一番解释,却饶有趣味的看着张珂。
他没想到,这个身上流淌着蚩尤之血的小崽子,在混进了自家姻亲之后,还能跟九州有这等深厚的缘分,以至于能让大禹说出战争威胁这样的话来。
话说,这究竟算蛮荒的崽,还是九州的崽?
当黄帝陷入困惑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另外一方。
在安抚了自家抱怨不止的金乌之后,帝俊心中似有所感,手中掐算隐约间感应到了劫云升腾,却不知缘由,念即如此,祂心中略作思索,便猛的转道去了另一方地界。
祂倒是要问问这番心血来潮的结果。
而蛮荒中,在这些玄玄叨叨的事情上如果有不清楚的,那问他绝对没错!
陈地,一座冰雪掩盖的孤峰。
伴随着空间的骤然扭曲,一道金红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这片终日暴雪的深山之中,随之而来的滚滚热浪直蒸的周遭雪花尽化暴露出了下方厚重的深不见底的坚冰。
只是这些小事并未被到来的帝俊所注意。
毕竟人族有怪癖是蛮荒众所周知的秘密。
“来了?”
等着帝俊顺着脚下化开的积雪,一路前进,不久便来到了一座破败的茅草屋前,此时端坐在此的一座冰雕慢慢悠悠的回头,那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了一副勉强的笑容。
“我知你来意为何,只是如今我也是束手无策!”
“之前心血来潮以卦象布置了这片冰山钻研卦象,却不料光顾着布置了,忘了给自己留下一条离开的路。”
“在你来之前,我已在此地困守数年不得寸进,恐怕三五千年出不得外边儿.不过好在你来了,多少有人陪伴,话说帝俊可有从外界带来些吃食,玩乐之物?此地空间混沌,任何法术在此不过片刻便全部失效,除了不至于被冻死之外,着实太过难熬!”
来人看着帝俊,他的眼眸中满是真诚跟恳切之色。
而帝俊面色难看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强撑着开口问道:“那我.”
“嗨,你既然是为我而来,肯定是要将你传到我面前才能知晓内情啊!此地虽被蛮荒天地所封锁,但法术神通总归能起到一时之效,感应到你我便伸手拉了你一把,些许小事,不用言谢!”
那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冻僵了的面上满是自豪之色。
而至于帝俊,那仿佛木雕一般千古不变的面容终归忍不住变换了起来。
伏羲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么?
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话,这人王里边儿就没一个好东西。
没有!!!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八章 风雨虽散,余波未平
“伏羲!!!”
满含怒火的声音,搅碎了漫天风雪,也打破了冰山的宁静。
与此同时,二人脚下的山体发出了剧烈的声响,轰鸣之声横亘天地,自山顶四散而下,滚滚白浪如涛似怒。
天空变得暗淡,压抑的气息笼罩着这片狭隘的天地,原本平静的空间变得摇摇欲坠,好似即将破灭一般!
然而,当汹涌的雪崩触及到山脚的远景之时。
远处原本还清晰可见的绵延冰川跟阴沉天空,骤然化作一片模糊而扭曲的混沌!
昏黑的色彩中有一条条金玉般的丝线纵横交错,仿佛蛛网一般将那幻灭的空间链接成紧密的一团。
下一瞬,雪崩与混沌相撞。
原本狂暴的白浪好似撞进了辽阔的大海,汹涌的威势不过刹那间便被消磨殆尽,平静穿过了现实跟混沌的分界线,而后湮灭,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那些串联在混沌之中的金丝玉缕,仿佛沉睡中被人吵醒的活蛇一般。
下一刻,龙蛇起陆,化作遮天蔽日的阴影,冲着这一切的中心直扑而下。
见状,帝俊猛的起身转头,身上金红色的甲胄上燃起了熊熊烈火,摇曳的光影中,好似有无穷无尽的三足金鸟尖鸣欲飞。
但也正当帝俊准备一鼓作气的掀翻这阴损的囚笼之时,祂的耳边忽然间响起了一道清脆的敲击声。
刹那间的分神,一瞬间的恍惚。
再回过神来时,不仅满身的烈焰尽数熄灭,祂自己更是被无数条金玉丝线捆的严严实实,只剩下那涨红的面庞暴露在外。
伏羲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如是说道:
“你我虽算不上至交好友,但也算是朋友,既为亲朋,怎好随意上门打砸,帝俊你这暴脾气是时候该改改了,要不然总是会吃亏的!”
闻言,帝俊低头环顾了自己一圈,随后斜眼冷对伏羲:
“是你先算计我的!”
“拿先天之卦把我诓来,囚禁于此,此刻反倒是成我的错了?”
面对着帝俊的责问,伏羲不温不火,随后解释道:
“伱看你,又急!”
“这事说来也怨你,少尤之事蛮荒众所周知,可直至现在,一切却停留在年轻一辈的打闹中,却无一个古之神灵,哪怕是轩辕之前的存在亲自下场,你就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
这么一问,帝俊面色虽然不变,仍是那副嗔怒状,但心里却悄悄的忐忑起来,甚至暗自骂了两句。
在此之前祂确实不知有少尤这么一号人,还是自家小十逼急了传讯,跨界而来,交融了天地信息,才得知这些情报。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帝俊的面色陡然间变得相当难看。
这会儿祂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蒙蔽了部分相关感知,那祂在蛮荒也就混不到如此地步了。
只是心中醒悟是一回事,但面子问题是另一回事。
见状,知晓帝俊能够交流之后,伏羲也摆摆手将捆在对方身上的金丝全部撤去。
总归是一方天帝。
此地虽然封闭,不被外人所知,但些许薄面还是要给的,毕竟他留给外界的一直是个好人形象,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坏了设定。
虽然说,以伏羲的未卜先知之能,稍有空隙就能下手,但能轻轻松松的下棋,没必要给自己强加难度。
“年轻人的事,就先让年轻人们解决嘛,少尤虽然继承了那个小辈的血脉,但他一不勾结三苗,二没急吼吼的给大尤翻案,明摆着就是想走一条全新的道路,那那些陈年旧事就没必要牵扯到新一代的身上去了,除非他再起纷争,否则的话,搁置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觉得呢?”
“自从禹那孩子将少尤拉了亲之后,我便一直在观察,除了行事有些莽撞之外,别的方面都不错。”
“倘若你有所关注也能知道,他在九州的相关作为,自家的优秀孩子不想着爱护点,反而推给那些旁门亲戚,这是做事的道理?”
伏羲款款而言,那温和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
后代子孙不争气啊,看看昊天跟王母,再看看那俩倒霉玩意儿,一个不干,一个事倍功半。
有时候伏羲真的怀疑,自己的智慧究竟是遗传给了谁,轩辕还好点,脑子至少占了一半儿的分量,禹那家伙天天的吃食好似全供给四肢了。
说出去都丢人!
帝俊神色古怪的看着伏羲,你说的好听,有本事把我放出去让我偷看一眼九州史啊!
而且,你人族家的后辈,跟我们这些神圣有什么关系?
那些年纪小的或许不怎么了解,但祂身为蛮荒最古老的存在之一,难道还不了解人族的这些老老少少?
虽然,哪怕是祂也不止一次想过,能将自己名号的东方撤掉,彻底变做天帝
对于伏羲的劝慰,帝俊不做评价。
这世间的一切并没有是非对错的评判,有的只是各自视角下的利益。
不过,受困于人,帝俊也没什么办法。
虽然,伏羲留给蛮荒的印象是很少动武,但作为自爆卡车燧人氏的亲子,他手里没点技艺,这话说出来连路边的狗都不相信。
只不过,在其先天八卦,未卜先知,谋算无双的名头下,武力被智慧的光芒给掩盖了起来。
会,但是无用。
而作为自投罗网的祂,此时可供选择的余地更少。
毕竟,直到现在,帝俊都无法确定,眼前的这个伏羲究竟是本体,还是被随手捏出来的一尊化身。
别人好歹还能通过方方面面来辅佐判断,但伏羲.一个遮掩自身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再加上背后又有一个女娲,不动手的情况下,哪怕是烛龙来了也只能瞪瞎眼
“舜—地,是我给少尤精心挑选的一处成年试炼,虽然他的年纪尚不到标准,但时间上却有些等不及了,再加上这孩子足够争气,倒也不算出格。”
看着一脸惊讶模样的帝俊,伏羲笑了笑摇头否认道:
“我虽挑了地方,但四凶跟丹朱却是预料之外的结果。我原想的人手没派上用场,不过时间上大差不差,总归布置上也不缺什么,只是我原想着以大荒做场,让禺当这个守门人,甚至担心那孩子欠缺了点实力,还将禺的实力压了压,顺便命人窃走了他的兵刃,换了个仿造的,却不料这孩子不经吓,也没想到四凶居然那么不经打。”
“甚至于之后禺偷扶桑,引金乌,最终将你也牵扯了进来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哈,要是那会儿察觉不对,不去推那一把,将他送到舜地就好了,如此也不至于”
说到这里,伏羲的话音戛然而止。
有些事可以对人言,而有些事只能烂在肚子里。
他不能说,因为帝俊的意外闯入,导致棋盘突然崩塌。
棋子掉了一地的声音惊动了女娲,然后一向温和的妹妻,少见的怒发冲冠。
几乎没给他多少辩解的机会,伏羲就被暴怒的女娲打出了部落。
好在亲情跟夫妻情分总归还是发挥了点效果,虽然因为拿自家小崽子们玩耍被痛打了一顿,但好歹女娲也遮掩了一些,此事除了几个亲近的人外,再无人亲眼目睹,更无听闻一说。
好悬好悬,他才保住了颜面不失。
而对动了真火的女娲,一时半会儿伏羲是没胆子回去的,总归也得让时间走一走,等怒气消散了才好劝说。
如此,他便在陈地边缘划了一座山出来,将其跟蛮荒本土暂时割裂,而后拨动了搅局的帝俊,让其还没升起的感应提前触发,而后虽然只是动手模糊了结果,但以帝俊的谨慎性格必定得问个刨根问底才行。
而蛮荒之中,如果说卜算这一道,伏羲认第二,那就没人敢当第一。
顺水推舟,这东方天帝便自投罗网,落入了冰山之中.
心中念头闪烁,但面上伏羲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为了我是好人,你信我的模样:
“虽然你意外闯入,不过不知者不罪,我又怎会因为些许小事而迁怒于你,将你引来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帝俊愣了愣,神色狐疑的看向伏羲。
从听感上来讲,祂确实没察觉到什么明显的漏洞,伏羲的一切言语都能自圆其说。
可以祂对人族,乃至于这一代代人王的本性了解来说:阴谋,绝对有阴谋在等着自己!
善良?
这个词跟人族这群黑了心肠的家伙就沾不上边,哪怕是从前彻头彻尾的老好人尧,经此一遭之后,帝俊都觉得那家伙都是装出来的。
没办法,着实是某位人王,大庭广众下的背刺,打破了祂一贯的认知。
现在感官重塑的帝俊,不介意以最坏的角度来揣测除祂以外的任何人!
伏羲见状只是继续叹了一口气,随后心痛万分的道:
“如此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罢了,罢了,你自去吧!”
话音尚未落下,那远方雪山,现实跟混沌的交接处陡然间分开了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狭长小路,而路的对面蛮荒那浓郁而丰富的灵机扑面而来,刹那间便将雪山脚下的冰川融化了些许,湿润的土石之间隐隐有绿意发芽。
只是,之前对这座冰山格外抗拒的帝俊,在见到通往外界的通道之后,整个人却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见状,伏羲却是怒了,责问道:“留又不留,走又不走,你究竟意欲何为?”
“轩辕跟大禹都去了那边,如今又掺杂了你在其中,这件事我觉得不会这么轻松的结束,别演戏了伏羲,你们人族要什么说法拿一个章程出来吧,继续这般下去对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帝俊直白的戳穿了伏羲,但对方却无一点神色变化,只是轻描淡写的道:
“卦象是假,但我被困是真的,旁人能离开,我却是不能。”
“至于少尤之事,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小孩子总归要吃点亏,受点教训才行,我们这些亲长下不去手就只能外人来,总归没出什么大乱子。”
然而还没等帝俊发动脑筋辨别真假,便听到伏羲继续道:
“虽然我是这么觉得的,可大禹不这么认为,而且此事谁出面也好,却不应当是你们这些老家伙,如今孩子受了惊吓,他那家长已经在筹备打上门来做主的事了!”
谁,蚩尤?
还是刑天?
先不说这俩能不能爬起来的问题,如果真爬起来了,那祂反倒是用不着担心了。
少尤是个孩子没错,上古的旧怨在绝大多数时候也确实不牵连后辈子孙,但不迁怒不代表不能跟本人寻仇啊!
两个丧家之犬,哪怕是再怎么凶猛,缺了满身羽毛的情况下,终归还是会被蛮荒合力封印回去,而这次,看管的权限可就轮不到轩辕咯!
至于大禹不去下边的话问题也不算大,毕竟职责在身,他终归走不了太长时间
然后就听着伏羲淡淡的说了声昊天。
甚至担心帝俊这个老古董听不明白,还补充了一句九州之主,天帝的解释。
帝俊一听,眉头瞬间纠结成了一团。
蛮荒的熟人祂确实不担心,但九州来人的话问题就大了。
经年累月下来,如今的九州可不是当初刚刚割裂被上古压在身下的凄惨境地了,现在的九州,以本土为躯,历史为脊,涵盖无数庞杂的附属天地,而又有诸多东方衍生文明作为附庸羽翼,早已经长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虽然因为相对发展时间较短,跟分散的世界体系限制的缘故,除了少数收束了自身世界线的存在之外,平均水准跟蛮荒仍然有着巨大的差距,但顶端的一小撮,却已经具备了跟蛮荒齐平的实力。
而作为收束了九州一切权柄,天地的中心,虽然有后土的割裂,但作为天帝的昊天仍是相当恐怖的,更何况昊天跟后土,虽然没有伏羲跟女娲这么关系密切,但二位一体的撑起同一份权柄的存在也相当恐怖了。
别的不说,光看在其他的蛮荒时代,时不时的就有人闹腾,而在伏羲所处的蛮荒,一切祥和安宁便可知其一二。
哪怕刨除实力不说,两方大世界的冲突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胜败先不说,总归是让外域文明看了热闹。
而帝俊也不敢肯定,蛮荒会因此替祂出头,所以在能够动用的只有所属于祂的东方神系的情况下,局势就相当不妙了。
更何况,伏羲还状若无意的透露出了,因为九州的纷乱,大禹跟轩辕提议,先安抚九州,再召集应龙由他们三个给这件事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感情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所以,闲着没事祂到处溜达干嘛,左右是房子丢了,又不是儿子死了,急吼吼的做什么?
至于伏羲是否说了假话这点倒用不着怀疑。
这家伙虽然心思多,但却是有事说事的性格,而为人处世上也比较公正,不然蛮荒也不会在明知道他是燧人之子的情况下,还让伏羲上位
看着一身气势陡然间沉寂下来的帝俊,伏羲的嘴角不经意的勾勒出了一个弧度,随后满面正直的劝慰道:“你若不疑,那此事听我的。”
“我虽劝不了那俩傻小子,但此处非我认可,绝无外人可以入内。”
“你先在这儿等个三五千年,寻不到人,九州那边琐事繁多也不会一直抓着一件小事不放,虽然避免不了那三个棒槌,但你能多一些时日思考准备,总归不会吃太大的亏就是,到时我再帮忙调解一番,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如此帝俊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些。
而等天地封闭了一阵之后,倒是跟伏羲有说有笑起来。
“对喽,我就说我是个好人吧,你还不信”
伏羲擦了一把脸上的霜冻,笑呵呵的说道。
喊打喊杀的是轩辕跟大禹那两个孙子,跟我伏羲可没什么关系,甚至咱还大公无私的不计较这些,提供了一块地方给祂帝俊暂做躲避,这么以德报怨,被夸赞两句那太理所应当了.
相比于气氛逐渐缓和下来的冰山。
天庭,瑶池之中,另外一场纷乱正在上演:
“我家娃子我能不上心?就是走的迟了点,但这也不是没出事?昊天你就放宽心,将他给我带回去就是,你看孩子常年身首二分也不是个事儿!”
“放你.”
“哎,你别骂人啊!我可告诉你,后世那边我也品鉴了许久,别真当我是天官地官那俩老古董,逼急了我也是会阴阳人的!”
闻言,坐在软塌上的昊天面色一变,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最终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终归祂不能似大禹这般不要脸。
作为九州之主,哪怕是私底下也得遵循最起码的礼,哪怕祂作为一切最源头的象征,具备着万物的解释权,但同样,秉承着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有些事可做,而有些事情却万万不能从祂这里开头,哪怕是私下里,一举一动都会触动九州的时间线,掀起滔天巨浪。
“禹说笑了,帝尤根源便在九州,让他回来修养,总好过外边流离失所,等养好了身子骨,若有什么想法我们这些做大人的也不好阻拦不是?更何况在九州的时候安安全全,怎么去上古没两天就分两半了?”
昊天叹息着摇了摇头:“总归不是亲生的,不上心也能理解!”
“放你xxxxxxxx”(字母不算字数)
被瑶姬抱在怀里的张珂,听着前殿传来的清晰的动静,整个人都是麻的。
虽然说,他早在试炼空间里见识到了上古老一辈的道德底线,但今日的所见所闻,仍有些重塑三观的意思。
不过震惊归震惊,这听起来可真过瘾。
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亲眼见证,这传奇的一幕.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九章 别问,问就是全都想要!
前殿的争吵持续了很久很久。
从金乌西沉,再到明月高悬,时不时的暴怒声仍响彻耳边,而乃至于极少数的旁观者跟知情者,也只是默默的关注,从始至终并未升起一点劝慰的心思。
没办法,这二位都是唯我独尊惯了的。
再加上此时的争端已经从最初的面子问题发展到了另一个方向——谁能占据最终的主动权!
如此更没有人敢插足了。
而在没有外部力量干涉的情况下,事情便彻底陷入了僵局。
虽然说,在九州,昊天上帝是一家独大,唯我独尊,但留了一尊分身在此的大禹也没差到哪儿去,但凡作为帝君一级的人物,都有听调不听宣的权利。
更何况三官大帝,哪怕是在天庭的一小撮顶尖战力中也是较为靠前的存在。
即便,在九州,除了后土帝祇以外,没人能够正面抗衡昊天,但大禹的本体也那也是同级别的存在,虽然在权柄侧昊天要稍强一些,个人力量的收束还是大禹更为擅长,前者终归有着九州世界的顾虑。
虽然说,这件事再差也走不到付诸于武力的层面。
但奈何双方都掐着一半的身体,都不愿退让哪怕一步。
于是,事情最终也就僵持了下来。
一直等到张珂脖颈的伤口都不再滴血,血肉在连接无望,开始尝试着弥合重塑的时候,躺在温暖被窝里的他才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摇晃。
再醒来,人已经在前殿之中。
看着火气很大,目若烈日的两道身影,略一踌躇之后,他默默的扭头将脸埋入了夹缝之中。
见状,临时接管了水管大帝的大禹一脸的咬牙切齿,而至于另外一位也是满头的黑线。
虽然说,祂们二位对于张珂十分清楚,也知道九州发展到后世,早已经礼崩乐坏,但这好歹也是天庭重地,这家伙就不能尊重一点,躲也找个好去处,这么一搞,祂们俩连目光都不好往张珂的身上打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最终还是昊天忍不住了。
毕竟,某人丢人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带上自家的小女。
面色一沉,昊天命人将那脑袋拽了出来,摆到桌上,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当前的情况。
蛮荒的纷扰,最终以帝舜下令,禺背锅协助治水,太行山神跟一众打手充作苦力,帮忙恢复大荒的混乱而告终。
而至于突然冲出来的帝俊,以这两位的商讨结果,终归是两界有别,昊天不宜轻动,原本是想以大禹,轩辕,应龙为首,去更加古老的时代,问责帝俊的。
但奈何先前忙着张珂这边的琐事,没有顾及,等到混乱结束,再想清算的时候,帝俊却找不到踪迹了。
虽然明知道,祂肯定是事后发觉躲了起来,但这几位都有各自的重责在身,也不能按着蛮荒地图一寸寸的摸索过去,而昊天更是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将天庭搬过去坐镇逼迫,那样事情就真没办法收场了。
所以,只能暂且委屈张珂一段时间,等到帝俊再次现身之时,再清算这次的仇怨。
(事实上,大禹是收到了自家太公轩辕的提醒,点明了帝俊被伏羲骗的晕头转向,如今收押在某处先以封印惩戒,武力问责得等期限满足之后再谈。
但知道归知道,可先祖那边干的着实不是人事,一边下黑手,一边又想把争端全部摘掉,维持自己的好人人设。
担心哪天被某个缺德祖宗开一场棋局的二位人王,只能半无奈,半自愿的将这件事给隐藏下来。)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哪怕是大禹听到了先封印再讨债的计划,一时间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除了不能对外言说之外,这番安排倒也委屈不了张珂。
如此,诸事已尘埃落定。
最终剩下的就是张珂这边的麻烦了。
虽然,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张珂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奈何某个公平入魔了的家伙,以诸神受惩,源头也不可不罚的解释,非得要各打五十大板。
而分摊到了张珂身上的,自然也是跟禺一起去治水。
即便不需要跟随全程,但也少不了一番麻烦。
大禹跟昊天争执的关键也在这里。
前者觉得舜的说法确实过分,但这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名正言顺的借治水之名去上古挖墙脚,虽然在山川上可供挖掘的余量不多,但那些泛滥的水系可是随意夺取,除了当地的水神异类会有意见之外,整个蛮荒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倘若真有本事,把四渎偷摸的毛个大半,大禹也只会帮着打援手,不叫别人发觉。
更何况,治水是蛮荒共认的泼天之功,哪怕在舜时的治水最终结果不好,但他又不需要参与全程,只吃糖果不沾炮弹的情况下,对于相关名声的改善还是很有助力的。
当然,大禹实际上也看不上这点。
作为以平息水患(横推蛮荒)起家的人王而言,外人的称赞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但借治水的功劳,镀金身却是一个不错的渠道,别人看不出来也就罢了,但他们这群人王可是清楚的看到了张珂身上那处于萌芽状态的王命,以及随命而生的至宝。
这不趁火打劫一把,给这俩宝贝承载一些使命?
更何况,舜时因为水患,人族也好,蛮荒生灵也罢生活环境格外恶劣,每日间都有大量的生命凋零,如果能借此机会,被拯救一批,哪怕张珂并无私心,仍将他们留在上古,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而至于昊天,则是认为张珂归属九州,虽然跟上古有所牵连,但你上古除了几个人王,连人族对他的认同感都不多,老家在哪儿就用不着多解释了吧?
舜?
理他干嘛?
手伸的这么长也不怕被人给打折了。
真有异议让舜亲自来天庭跟祂辩论。
你上古麻烦多,九州难道糟烂事就少了?上古能拿的好处,九州也同样有,虽然相关质量上有所差距,但只要数量大没什么不可抵消的,更何况这边都是自家人,人好,后援多,一呼百应,何必看人脸色。
争执不下,最终也只能把张珂摆出来,让他自己下决定。
“这”
闻言,张珂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从利益的角度来讲,都有道理。
上古的好处在于不用东奔西跑就能获取到更多的收获,虽然权柄相对有些单一,但高端的质量足以弥补一切,更何况他还能跟天庭置换,而九州的话,哪怕有着天庭跟地府的偏向,但九州各个天地之间参差不齐,而再加上关系密切也不好抓着一只羊薅,无疑时间跟琐事上就要有相对的延长。
但从情感上来讲,张珂肯定是更偏向于九州这边的,上古确实好,但奈何前者相处的时间更多,而张珂现如今一切的根基也是更多的建立在九州这边,有天庭跟地府的诸位长辈提供的发育环境,他才一路成长到了现在。
上古虽好,但奈何人总归是个感性的物种,哪怕是那些成名已久的仙神也有自私的欲望,更何况是张珂。
只是,如此,未免让大禹跟一众上古人族的长辈有些寒心。
半晌,张珂长叹了一声:
“我想回西南修整一些时日,再去上古!”
“您们对我的爱护之心,我已知晓,但终归此事是因我而起,却不能让一众长辈因我而闹的面红耳赤!”
随后,张珂又看向昊天,眼中神色变幻:
‘多好的吃大户的机会啊,您别拒绝啊!’
‘咱多带点人过去,自己凑一个偏师,把好东西都挖回来,顺您琢磨琢磨能不能在我身上留下个印记之类的,咱爷俩观察下上古运转的机制,偷点师回来,省的每天劳师动众的,咱也试试上门喂饭是什么感觉!’
听着脑海里传来的窃窃私语,昊天好悬绷不住神色。
这点小伎俩,祂要是看不出来,也就白活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就是想当个墙头草,两边都不想得罪么,虽然昊天也知道,连他们两个都争执不下的问题,抛给一个孩子来决定确实有些为难人。
但转念一想,这还真的很难拒绝。
哪怕学不到全乎的本事,只是偷师一二分,也足够九州笑歪嘴的了,更何况万事开头难,后续的演变哪怕再难,也抵不过一个完善的思路重要。
至少,遇到困难知道应该怎么做,而不是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这便是巨大的进步了!
如此,看着被摆在桌上那唉声叹气,一脸为难样子的脑袋,昊天心中暗叹:
这混账的世道,竟连老实孩子都被逼得开始玩脑筋了!
如此,两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气氛也逐渐变得温和起来。
一番约定之后,大禹的意识退去,水官重新接管身躯,向着昊天告罪了一声便离开了大殿。
而至于抽身返回上古的大禹,看着身侧投来的一道问询的目光,心中猛的一惊,糟,把正事给忘了!
虽然只是心中惊奇,而面不改色。
但作为夫妻,大禹挑个眉毛涂山氏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下一瞬,没等某位人王开口,一双纤长而嫩滑的掌心便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伴随着轻柔的力道在肩上按揉,一道轻柔的吐息在耳边吹拂:
“大王可曾问过天帝,咱家贤婿何时可归家啊?娴可是念叨了许久。”
“该不会大王忘了提吧?”
“也罢,终归不过是一个女婿罢了,就算是让给别人又有何妨.”
听着耳畔的轻声细语,大禹猛的打了一个激灵,道:“你别无理取闹,昊天难缠,能把那小子拉来蛮荒我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耽误一些时日,小事”
“我无理取闹?”
“这才是无理取闹!”
话落,看着陡然间从身后伸来的九条狐尾,将自己全身上下缠的严严实实,大禹面色猛然一变:“别,不合适,不至于,我还有正事要忙,来人,来人啊”
凄厉的声音在王宫中骤然响起。
然而闻言者,大多默默低头不言。
大王终归常年在外,孰重孰轻他(她)们还是拎得清的。
更何况,夫妻之事,外人哪儿来得借口插手,别到时候听命过去了,反倒落了埋怨那就不好了,全当听不到就好
由于某位人王的疏忽,张珂分裂的身体又延续了一些时日才得以复原。
与此同时,商周天地。
长出了上半截,双腿被帝袍遮掩,被扶着坐在王位上的张珂,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一身甲胄,左臂被抱的另一个自己。
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无可奈何,而在他俩的身边,则是一大一小,气氛莫名严肃的两个女人。
因为当初在蛮荒留下的半边身体本来就是自爆所用,张珂也没那么讲究,除了保留控制身体所需的基本真灵之外,其他的一切后续手段他都没准备。
而为了安全,哪怕是这些残留的真灵也被保存在了干戚之中。
这也就导致了他分裂的身体之间并无沟通这一说法,虽然事后张珂被捉回了大禹时代,但那边血肉尚存,真灵弱小的身体,修补自身都是磕磕巴巴,就别说相关的传讯了。
而九州这边,只以为事情结束,等待身体回归的张珂也自然不知道上古的新生变化,而最最关键的就是,在天庭时,谁都没提起过他的身体都有“人”照顾啊!
结果就造成了当下这相当尴尬的一幕。
莫名飞来的柴刀摆在了眼前,虽然张珂用不着担心自己会像后世的海王一样,被人刀了,但这严肃而诡异的氛围着实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关键是,他在凡人时是个老实人,连小手都没摸过,更别提这种双方会面的大场面了。
如今也没啥长进不说,这两位都不是他能开罪得起的。
毕竟,女人不可怕,但女人的爹是真没办法。
大禹能在东海打孩子玩儿,昊天也能把他挂在天门上当吊坠。
半晌,着实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较为完整的张珂将只恢复了一半儿的自己环抱起来,留下了一句恢复身体便崩散了身躯融入了西南三州的山水之中。
帝尤不善后宫之事,诸王妃敬请自便
上古,常羊山。
在聚成一团,缩到了山谷缝隙里的看守队的对面,是骤然炸裂的山峦,一尊擎天巨物正蹲在那满目疮痍的破碎大地中伸着双手在其中摸索着什么。
良久,伴随着一声怒吼,那好似天柱一般魁梧的双臂捧着一个硕大而圆润的石球从废墟中站起了身,随手抓着往胸前一磕,轰鸣骤响的同时,石屑漫天飞舞。
随着两道猩红的光柱骤然直射天穹,那自建立而始便一直平静的封印陡然显性并波荡不止,而于外界而言,晴朗的天色瞬间被密布的乌云所遮掩,电闪雷鸣,狂风骤雨之下,所有感知到达了一定程度的存在都是心惊肉跳,眼皮好似故障了的灯泡一般。
不详的预兆在心中升起,那就位的古老气息正在从晦涩走向凝实
来自常羊山的异动,显然吸引了那些古老存在的注意,只是碍于封印的存在,以及某个顶着满脸唇印,衣衫不整的跳上龙车,狂奔急行的身影,绝大多数存在都较为安心。
但下一瞬,毫无预兆的,那氤氲的天象陡然间一滞。
原本还阴风烈烈,天地反复的景象竟一瞬间恢复了正常,相比于瞬间晴朗而平息的蛮荒天象,本来稳坐钓鱼台的诸位却一个个的慌乱了起来。
好像一瞬间,蛮荒的喧闹由天地转移到了生灵一侧,与慌张的情绪相对的,则是一双双目次欲裂的眼眸:
“不见了,活见鬼了,封印无损,人跑掉了!”
“不是,常羊山之前我等去过不止一次,轩辕的封印绝无漏洞可言,甚至于我等还在他的基础上再添了一些.不可能,绝不可能!”
“急什么,干戚都被他赠给了自家后生,缺了兵器,又能闹出多大的浪花来?无妨,接着奏乐,接着舞!”
“额,有个坏消息,我家崽子刚传来消息,九州那边,西南有血光破天而去,时间尚在异动之前三日.”
“小婢养的怎么不早说,快,备齐车马去有熊氏,我昨日刚得一宝,要献给大王.”
“.”
在蛮荒因一聚一散的天象而纷纷扰扰的时候。
北海,归墟。
在波涛汹涌的归墟之畔,独坐在一座原本用来囚禁封锁归墟扩张的参天石柱上的某个存在正忘情的听从着耳边的浪涛声,手中不停的拨弄着琴弦,忽然间一道刺目的光芒在祂的面前升起,骤然间变换的外景迫使其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睁开双眼以看外界。
只见那被海水腐蚀的石柱顶端,祂面前宽广的平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长短不一的划痕。
在祂湛蓝色的眼眸下,那看似凌乱而断裂的划痕却呈现出如同山川江河一般的纹理,而伴随着划痕的显现跟补充,一道古老而玄妙的意味正充斥着周围。
“先天八卦?”
“伏羲,寻我何事,我这数千年来不曾去他那边待过,不应该想起我来才对啊”
困惑的表情并未持续了多久,下一瞬间,当划痕成型,祂的心中毫无预兆的升起一股危机之感。
原本只浮于石柱表面的刻印忽然间崩碎,而原本一望无际的归墟,忽然间那呈现百川到海之势的海面上出现了一道狂暴的身影。
艹,怎么是这个莽夫!”
无需言语。
无需沟通。
不过刹那的功夫,那猩红的战斧便已经捅破了天穹,而后瞬间,爆裂的气浪撕开了天穹,北海的无穷海水更是猛然间炸的四分五裂,甚至有无尽胃口的归墟在此都短暂的停滞了一瞬.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章 商周天地的伟大理想与上古使者
“吃不下了,当真吃不下了!”
修生养息的借口虽说管用,但却不持久。
又或者说,张珂跟西南三州的联系太过紧密,互为表里的关联程度导致了他刚一恢复了元气,外边就又是木星合月,又是日月同辉的天象,与此同时田间地头刚刚抽穗的粟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灌浆成熟。
一株株色泽金灿,苗穗沉甸,几乎垂弯了腰的大穗看得搬迁至此的百姓乐得睁不开眼。
虽然商周天地的神话传说密集,只要相关幸运/厄运不是平平无奇的话,此地的古人那漫长的一生中总会亲眼见到神圣恶灵的身影,哪怕再次的也能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怪谈。
但像这样的场面,他们还真没见过几次。
毕竟,此为商周而不是汉唐。
时代背景的限制,以及相对蛮荒的概念,神跟人还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命体。
神圣者,生来便高高在上,无冷热饥寒之忧,无生老病死之苦,再加上蛮荒历代人王营造的大好局面被掩埋,夏商时诡与神混,到了如今,阶层更是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
神圣不会因人族的兴旺衰替而悲悯,哪怕即便有祥瑞出现,那所谓的福祉也只是为了衬托天子跟诸侯仁德的一场交易,所谓的光芒也具有局限性。
当然,并非全盘否定,但更加广泛的,生存在这片古老土地上的老农,乡村,却极少有机会享受到神话背景所带来的好处。
即便侥幸偶得,也是有命拿,没命享。
真正的神话普及到百姓身上,还得到仙这个概念的衍生出现,以及天庭地府的彻底回家坐镇。
但到了那时,虽然神仙们有了悲悯之心,可原本的屠龙少年却早已经变成恶龙本龙。
皇族,世家,地主,官吏.
一座座大山,此起彼伏的笼罩在这片古老的土地
当然,相关的祥兆并不局限于田间地头,作物果蔬的成熟,在天地的配合之下,西南三州的山水地脉好似一座临时赶工的工厂一般疯狂的运转了起来。
虽因此时不是春夏,见不到那万物复苏,千山苍翠,生命勃发的景象,但秋本就是丰收之季,天地响应之下,万物挂果,野兽孕子,哪怕是身体有些隐疾的群体,在磅礴的灵韵笼罩大地的期间,也能在自家的田中畅快的播撒种子等到来年呱呱落地。
美人虽好,但也要节制啊!
秋收冬藏,天地给与的财富远远不止这些,倘若趁着丰收之季消耗太多,那寒冬时本来应当化作底蕴缓缓发散滋润万物的生机不足,可就怪不得谁了。
相比于世间万物的喜悦,实际上的最大收获方仍是西南三州,乃至于商周天地本身。
帝尤身形自解,重塑自身的同时,也将他在上古沾染的诸多气息灵韵一同携带了回来,虽然其中大都是些概念性的玩意儿,实质上的收获很少,但来自更高世界的信息残留,对于一个在主时间长河之外,单树一支的天地而言,其中的收成却海了去了。
可惜,某人当初残忍的拒绝了来自天地的提议,让双方本该更进一步的关系,如今只保持在负距离接触。
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或许用小三这个说法更加合适。
即,张珂跟商周都同样能享受到来自对方的好处,但却不能像合法夫妻那样随意的支配另一方的财产。
而于世界本身来说,天地自我的意识趋近于混沌的本能,它能辨别善恶,知道积极向上,但却没有明确的是非观,在某些岔路口很容易误入歧途,甚至还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不止一次。
昊天便是最初的九州在神灵,人族乃至于上古诸方牵扯,谋算之下,最终不得不自我诞生出来的具备独立意识的天地象征,如此九州才得以挣脱了重重枷锁,最终走上了这么一条遍及多元,自成文明的辉煌之路。
商周天地原本也想这么搞的。
它虽意识混沌,但也知道天帝这个名头是自家老大哥用的,自然不敢张冠李戴,但人王作为同样的支配天地众生的权柄象征,虽然有先天立场的偏斜,但用来替代却相当合适。
可惜某人只拿好处不办事儿,章都盖了,却不签字,让一番好意全都喂了狗。
不过随着这次耗时数年的深入交流,在从张珂身上获取到蛮荒的部分概念的同时,天地也捕获到了一道遥远而幼弱的气息。
虽然对方薄弱不堪,但它身上所具备的相关资质却是商周求而不得的。
于是,自诞生之初便如山峦一般坐落在此地虚空中的天地,悄无声息转了个圈,那无时无刻不在衍生拓展的世界边界忽的集聚一方。
于虚空中观察,便能看到,此时好似一个浑源球体的天地壁垒,其西南角忽然多出了一个角,而那角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堆叠生长。
甚至于因为这边的庞大动作,导致这条原本蜷缩紧靠在时间长河边缘上的支流,突然被拽出了一条细长的触须,如此便也导致本该遥远而漫长的求索之路骤然间缩短了一大截。
先行者自是不知自己已被新来的小三垂涎欲滴。
而张珂虽然感觉到了一些异动,但对这些变化他自己倒是挺乐见其成的。
根基二分,虽然多了一个可能,但从大的方面来说他所需要的资源也变得更加恐怖了,再加上他虽然诞生在后世,但如今的基础也好,还是说周边的环境,张珂都更适应商周这边。
他虽然不介意多跑几趟,但随着相关时间线跟世界本质的提升,副本跟现实之间的时间流速也变得不再像当初那么明显。
就拿商周来作参考,之前在这边前前后后他一共停留了将近三十年,而后世那边也度过了四个寒暑。
没有了张珂,后世发展也并未反复,毕竟基础已经打下,天地在自我提升,有超凡者,也有仙神存在,一切都在有序逐渐展开。
倒不如说脱离了他之后,九州总算不用再一惊一乍了,而那些研究员们也能安心的进行自己的实验报告,不用再三天两头的看着突变的研究对象而掉头发了.
看到大家都挺好,他也就回家团聚了一段时间之后,继续开始了征程。
如此变化放在商周这边也是同理,虽然这边的百姓梦寐,落后,但同样的他们没有现代人那驳杂的欲望跟暴躁的内心,仍然遵循着古礼,相对纯良的他们,在明知道大王征战在外的情况下更是省心到了若非大事绝不打扰,而一般情况下也确实没什么大事儿。
世界的偏爱,天地的提升,人心向善,而诡神跟蛮夷也在张珂离开之前被犁了几遍,能剩下来的不是胆小的就是祥瑞,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纷争之外,现在的西南三州完美复合概念上的乌托邦。
而至于世界的融合先不提这件事距离能肉眼可见的那天还为时尚早。
就算两个世界融合在了一起,也是各过各的,想交流张珂不阻拦,但互相之间也别想强行洗脑改变对方,像蛮荒那种广阔的大陆上,无数的国度部落散落的情况也挺好
未来的变化还需要时间的发酵。
而当天地异动,祥瑞频出之后不久,钻在地下的张珂就被人抬了回去,坐在为自己新建的宫殿之中,只需张口,便能享受到来自左右的投喂。
他的胃囊如今虽是无底洞级的空间造物,像后世环绕地球的月星,如今的张珂只需两顿便能囫囵下,但在这气氛下,也多少有点无福消受。
可惜,面对张珂的拒绝,身侧的佳人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却又转而默默的盯上了他的侧颜。
好像,此次经年,她们二人之间的纷争解决了,但却将矛头一致对外,瞄准了张珂。
好在这不是后世,尴尬的气氛只持续了一会儿便被主动缓和,随后在二人的问询下,张珂挑些能说的将这次的上古之行娓娓道来。
值得一提的是,也不知道是瑶姬灌输了什么先进思想,还是说娴的主动学习,此时张珂的身侧一青一白,青是瑶姬,白是姒娴。
只是相较于那古朴而严肃的服饰,张珂的目光更乐意看向桌案下的风光。
修长白皙,珠圆玉润,又有丝绸包裹,颇有一种朦胧的美好。
只是快乐的时光太过短暂,在他乐不思蜀的时候,一道熟悉却又万分压抑的气息自天外而来。
那暴虐的光芒冲散了西南三州祥瑞的天幕,刺鼻的血腥跟猩红的长虹一并而下,最终在打碎大殿的屋顶之前骤然一转,拐了个弯从大门处直接撞进了张珂的怀里,隐没在他的身躯之下。
干戚
张珂感知着这件失而复得的兵刃隔着道具栏向他传来的喜悦之情。
而随着兵刃的反馈,恍惚间他也似乎见到了那汹涌澎湃的汪洋之上,两道遮天蔽日的身影之间的凶猛碰撞。
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汹涌水光,跟崩天毁地的斧影,天地齐黯,日月无光,囊括亿万里的辽阔汪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泯灭,最终归于混沌。
而哪怕世界已经糜烂,鏖战还在继续。
一直到血撒长空,一尊狼狈的身影匆匆逃入了归墟,来人寻不到目标之后,泄愤似的朝着归墟挥斧将那片本就跟混沌一般无二的深渊搅的更加混乱,这才不甘的离去。
这是张珂第一次,也是实际见到如此宏伟而壮观的搏杀场面。
虽然因为是转述的缘故,画面跟韵味肯定无法跟现场相比,但扑面而来的暴烈气息,仍让他有些头脑发昏,四肢僵硬。
完全区别于试炼空间内的经历。
后者再怎么仿真,但也受限于诸多外在条件的影响,顶多算是一场演习,虽有生死导致更加仿真,但与万千火器齐鸣,蘑菇蛋不要命的播撒的大场面相比,还是欠缺了不少。
等到干戚的转播进入尾声,伴随着一道金光闪烁,人影同样消失不见之后,张珂也从幻境中陡然惊醒。
战斗环节的学习跟模仿先放在一边,那道在战场结束后一闪而逝的金光却让张珂有种莫名熟悉的既视感。
不由得,他想起了后世的阴阳八卦论,而那金光中隐约闪现的条状物好像跟那些卦象颇有相似之处。
蛮荒还有八卦?
是了,占卜之说本就是上古而起,而论卜算,吉凶之说,又莫过于那位二代人王,女娲之夫,燧人之子——
下一瞬,张珂的眼眸模糊了一瞬,当再度回过神来时,隐约间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但按着干戚分享的记忆搜寻了几遍也没能有所发现。
我之前想到了什么来着哦对了,干戚上新沾的血迹。
伴随着张珂对干戚的操纵,以及荷包的爆炸,下一刻,他的视网膜上浮现了一条来自游戏的鉴定信息:
【你获得了传说道具:禺强之血】
【《山海经·大荒北经》:“北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禺彊。(上古九州文明——北海之神,瘟疫之神,四时之神(冬))】
【你能够通过消耗残存血迹,凝聚一个单位的精血制作相关人物信标,该信标可作为试炼副本标记,花费相关代价在副本中模拟该存在的模仿体,基于游戏个人试炼类副本准则,模仿体实力上限不得超过试炼主体,不得超过模仿体身躯容纳上限,基于该信标本体尚且存活,内置试炼副本有较高概率影响玩家现实境况,声望,以及其他,请谨慎使用】
【可以通过消耗1~全部单位的精血,制作血脉传承道具,基于使用者文明偏向,本体族群,实力基础有概率获取禺强传承,并获得禺强血脉,修行,模仿,获得更多精血,禺强相关血脉道具可提升血脉浓度,化身禺强。
可以通过消耗1~全部单位的精血,制作试炼道具,通过相关试炼副本有概率获得禺强神通,法术,部分学识;可制作.(更多精血使用渠道请点击此处查看详情)】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张珂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在看到自家老师以全身出现,并从自己这里召集了干戚之后,张珂也知晓此事的内情牵涉相当之广,但也没想到,最终竟导引到了这位的身上。
当然,光看一个北海之神并不能判别什么,毕竟四海神里还有相对丢丑的东咳。
其次而言,瘟疫权柄虽大,但也还好,毕竟从某种方面而言,四凶也是概念权柄的象征,这一上一下其中的差距便可知晓,真正关键的在于四时之神这一项。
要知道,四时的另三位可分别是句芒(春),祝融(夏),蓐收(秋)。
不熟悉禺强没关系,但能熟悉另外三位,哪怕只是其中之一的相关概念,也应当知晓这位北海神在蛮荒的分量了。
就这方面来说,虽然张珂知道老师挥斧炸北海的根源估计还要归结在自己身上,但他是怎么跟这位冬神牵上因果的那就有点搞不清楚了。
在这种情况下,张珂也不敢善做主张的使用这些残存的血迹,免得触发了相关的标记,但存放在游戏的道具栏里张珂还是相当放心的,毕竟面板这玩意儿虽然归属于玩家们,但归根结底还是在游戏的身上。
除了游戏厂商自己,还没见过npc能扒开玩家的仓库偷看库存的。
虽然普通的游戏npc跟虚空各个文明的生灵不能相提并论,但道理大差不差。
那么又一个问题来了,刑天封印在常阳山,身首内外而处,永不见面,是谁能把这位安全的放出来,又送到禺强面前,而后又毫无痕迹的送回去,甚至在最后的节点,张珂清晰的看到了合二为一的身体再度有了分裂的迹象。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重要环节,但回忆起来一切却圆融而顺滑,毫无晦涩的痕迹。
他是憨,但不蠢。
如果再猜不出自己的记忆出了点问题的话,那就是真蠢了,而能偷摸的放出来,还送回去的,怎么想跟蛮荒神/兽们也牵扯不上关系,它们甚至巴不得刑天永远的长眠在山下再也醒不过来。
归根结底,还是自家人。
张珂
咱就是说,有话不能直说么,偷偷摸摸的干嘛,还带大遗忘术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过,不能反抗的情况下,张珂也只能默默的接受了,至少这手法还温和点,不像空间里的那位,那遗忘可是物理意义上的打到忘记
平息了心中的诸多想法之后,张珂又跟瑶姬她们闲聊了一会儿。
直到外边来人,言说是上古的使者到了,这才起身,退下了左右招待来客。
而当上古的使者正在山诡的带领下,自山宫外缓缓而来的时候,九州非人的生灵具是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一股自天穹之上压下来的酷烈气息:
“这是第一次,日后若要再有人向上古传讯呵,勿谓言之不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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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一章 生来劳碌命,不得半刻闲
宫殿之中,张珂看着面上难掩疲色,却在埋头苦吃的同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偷瞄自己的使者,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生气自然是肯定的。
任谁大病初愈,还没来得及休养,就得被催促着干活儿,要说心里没有几分火气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这么赶巧的时间,用巧合这个词来形容多少有些侮辱智商了,不是商周这边出了奸细的话,就是自从之前露脸了一次之后,上古对他的关注就没断过。
而且,哪怕是这使者到来的时间点也格外的迅速。
要知道,上古跟九州可是明面上彻底割裂了的两方文明,在虚空中虽然毗邻对方,但想要精准到点,并且跨越无垠的虚空,对于一般人而言可不是一件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事情。
正常而言,哪怕有明确的路线,在虚空中的通行也起码是以月为单位的漫长时光。
而这位能这么快到来,必然是有人给开了后门,一如之前张珂征战外域的时候,紫薇大帝给他单对单的构建通道一般。
被人算计,张珂气愤,但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毕竟不论是在哪个文明体系之中,勾心斗角都是一种常态上演的剧集,而在九州,这种类似的事件只会更频繁。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
更何况,哪怕是人王跟那些蛮荒的顶级大神都防不住被人当做枪使,他又有什么特殊,能够避免这些。
长辈的余荫虽有遮风挡雨之用,但也不至于一点毛毛细雨就眼巴巴的躲到大树底下乘凉,更何况一切都在规则之内,按流程走,除了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之外,倒也没别的不妥。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位使者也是受命而来,一个跑腿的,张珂还不至于迁怒到他的身上,跟对方是人族,以及那观察他时眼眸中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敬仰目光毫无关联。
也罢,来都来了,总不好让人白跑一趟。
况且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上古不来通知的话,原本张珂也是准备出去寻摸点资粮填充一下自己已经消化完全的底蕴,至于资粮的品质,想来应该没什么地方能比得上蛮荒更加合适了吧?
也许在浩瀚的虚空中,并不缺乏像蛮荒跟九州这样的庞大文明,乃至于部分地块的富饶还要在前两者之上,但贵的不一定是最好的,适合自己的才是最棒的!
毕竟,文明之间的转化,超凡要素的变更的过程也同样要遵循能量守恒。
前者同根同源,能拿来直接替换使用,而后者不仅需要漫长的时间进行转化,如果不想自家变成一个大杂烩的话,那些顽固的标记是一定要被剔除的。
吃饱喝足。
原本张珂还让山诡们在城中准备了一间别院让使者暂作休整缓解疲劳,但没想到那边催的急,竟连这点时间都不给留。
如此,张珂也只能恋恋不舍的告别瑶姬,在离开了商周天地的范围之后,于虚空中找到了使者来时的一点,稍作等待之后便跟着一起踏入了好似黑洞一般的漩涡之中
如黑洞一般的漩涡走到尽头,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吞吐之力,下一瞬眼前画风突变:
蛮荒,舜——地,北山经,龙侯山
《山海经·北次三经》(归山)又东北二百里,曰龙侯之山,无草木,多金玉。决决之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河。其中多人鱼,其状如【鱼帝】(ti)鱼(即鲇鱼),四足,其音如婴儿,食之无痴疾。
这是山海经中关于此地的记载。
但当张珂脱离了那沟通两界的传送通道,重新降临蛮荒之后,却发现不能说假吧,但也是毫不相干。
凭空而立,站在天边的他默默的凝视着脚下那浩瀚的水域。
只见波光粼粼,水波荡漾,天水一色,四方一览无余。
偶尔有些山头的凸起破开了平整的水域露出头来,但也仅一孤峰,周遭千万里再难见到另一处泥土砂石覆盖之所。
入目之景,给他一种来的不是蛮荒,而是某个汪洋大海一般。
而在这一座座狭小的“礁石”之上,清晰可见袅袅炊烟,兽吼鸟鸣,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北山经?
叫北海经还差不多!
虽然早在凡俗时期,他就曾在课本上学习过相关这段时间的大概记载,而当有幸被游戏选中,步入超凡之后更是恶补了好长时间的相关知识。
可亲眼所见,跟只流于文字的记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不过现实容不得张珂悲春伤秋,他来这总归是干活儿的,而不是游山玩水。
在使者确定了他们当下大致所处的方位之后,便欲待带着张珂泛舟而行。
这也就是蛮荒内陆了。
倘若是临近四海的区域,乃至四渎,以及跟其相差不远的大江大河的周边,使者可不敢这么大胆。
蛮荒不比后世,富饶的环境造就了这片天地之中,凡有物,必有所属。
神灵不能说满地乱爬,但也密集的厉害。
而因为洪涝泛滥的缘故,原本还算安分的水神们也生了不少小心思,像无支祁那种开启争霸之途的虽然不多,但放在整个蛮荒背景下,却也不少。
最关键的便是,在水脉泛滥,神力水涨船高的情况下,哪怕是平日里性情温和的水神们也不免被权柄的泛滥变得膨胀而暴躁,而在整个蛮荒忙于治水的情况下,这些好不容易因为版本更新,有了称霸蛮荒迹象的水神却已然呈现反目之相,不仅人族,但凡参与到治水这件事之中的所有存在都被祂们视作了敌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阻道之仇,不共戴天!
能顾及蛮荒整体的环境,克制内心膨胀欲望的水神终归是少数,而绝大部分的水神都接受不了自身权柄被剥离,被限制。
事情愈演愈烈,无可阻拦之下,爆发冲突跟大战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于是,治水之事才闹成了蛮荒一等一的大事,乃至于后来大禹借此事登顶人王之位原由便也在此。
帝舜命少尤参与治水之事早已经传遍蛮荒。
而由于张珂之前在大荒那边闹出来动静,当下的蛮荒之中十之八九都对他的形象有着深刻的印象,容不得使者不小心谨慎。
毕竟,泛滥的水波之中,除了占据各个江河的神圣之外,还有那些在水汽,灾厄泛滥之时,借此大量繁衍,滋生的凶神,恶兽,精怪妖魔。
这些家伙虽无权柄在身,但它们本身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加上洪厄泛滥,更是凶上加凶。
至于泛舟而行总好过大白天的横空化虹,也比施展了法相,踏浪而行来的隐蔽许多。
张珂对此也没什么看法。
他虽熟读山海经,又有白泽之角跟游戏面板相助,但上古的水太深,总得打探清楚了当地的情报才好发作。
当然,如果他现在具备了老师们生前的实力的话,那就又是另一种处事态度了.
于是,一路上波澜不惊。
偶有鱼虾飞跃而起,但见木舟之上不过是一长一少,全当他们是路过捕捞的渔民,甩尾,吐水都是些恶作剧一般的小手段,不值一提。
而随着头顶大日西去。
那在远方渺小到仅仅是在水天交界处略作扭曲的山峦也是逐渐清晰起来。
如同海上灯塔一般的孤峰耸立在好似平镜一般的水域之中。
下有惊涛骇浪不时拍打,发出澎湃轰鸣之声,上有缕缕青烟,鸟兽虫鸣。
那处在山侧一端的村庄木屋暂且不提,便是在逐渐靠近的这会儿,张珂就看到了不止一头长相狰狞,不似善类的野兽猛禽出落于山林之间,但却与世无争。
甚至于,在那简陋篱笆围成的栅栏门外,还能看到一些孩童正拿着烹饪的肉食,投喂一头独角披鳞,浑身赤红的庞然大物。
不时有顽劣的孩童趁其不备,偷摸的绕到身后想抓着毛发攀爬这座大山。
但行程未半,都被状若无意的牛尾扫落了下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在飞扬的尘土中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痕迹。
这足以让后世成年人都丧命的意外,对蛮荒的这些孩童来说却并无大碍。
只见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后转身笑嘻嘻的趴到兽首前,蹭着那宽大的面庞,嬉嬉闹闹的求着些什么,它摇了摇头,似是在说些什么,但陡然间背上的深红鬃毛如豪猪一般根根竖起,瘦长的面庞忽的转过来看向木舟的方向。
下一刻,伴随着一阵尘暴飞扬,巨兽猛的转身嘶鸣。
与此同时,那硕大的马尾摇晃间将一众孩童直接扫进了村落之中。
而村外突如其来的动静自然惊扰到了村子内部的村民。
在一阵纷乱间,一精壮的汉子在数个青壮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看着停靠在山边的木舟,目光波动了一会儿,长松了口气:“无妨,应是之前说的,治水的大贤到了,只是这人手上.”
精壮汉子看着已经上岸的使者跟张珂略微沉默了一瞬,转身交代道:
“带上孩子们都家去吧,我去见见这两位!”
然不等其他人动身,他自己便已经率人迎了上去。
“二位是为水患而来?怎只有两位,不见他人?”
对方看了眼使者,而后又看向穿着区别于这个时代的张珂。
张珂的穿着并不符合这个时代相对朴素的观念。
倒不是说蛮荒无人穿得起华服,而是这年头花哨的装扮其效果也比较偏向于日用,像这些一般都是那些神圣们身上常见的装扮,华而不实没关系,反正神圣富有,足够给自己置办许多效果不同的服饰。
而人族,除了部族之长跟巫外的其他人,具都是穿兽皮,亦或是铜制甲胄,孩童妇孺便是兽皮麻衣。
前者重在防护能力,而继承了猛兽生前能力的皮草也有种种特殊之效,而后者便是材料广泛,毕竟好东西大多都是有主的,人族在蛮荒虽然也是庞然大物,但奈何个体太多,居住分散,实力底蕴参差不齐,且蛮荒之物生长年限过于漫长,与其吊儿郎当数十年,倒还不如朴素一点全当凑活。
当然,相较于张珂身上并不常见的穿着,他更为关注的还是这个少年那虚弱的身子骨。
是的,就是虚弱。
哪怕是初生的婴儿,也没当下这个少年这么柔弱的,给他的感觉好像一阵风吹过来就能夭折一般。
按理说,这种先天缺陷的崽子,连从娘胎里爬出来的资格都没。
但对方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甚至饶有兴致的观看着汉子身后的村庄,全然没有一点儿被身体所累的样子。
如此,他的心中也有所揣测。
“是啊,这也是我想问的,便是戴罪立功,总也得给配些趁手的人手,兵刃,否则真下水了,我这小身板还不得被那些水族生吞活剥了!”
张珂笑着迎合道。
他虽然在天庭那边带来了后援,甚至数量颇多。
但给人打工哪儿有掏自家腰包填补的,哪怕张珂动机不纯,但说归说,明面上总是为了治水而来,堂堂人王总不至于如此小气。
“.”
闻言使者偷摸的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听闻了少尤在东海鏖战四方,未有所敌,甚至挥斧伐天的事实,他就真信了。
“我名言,乃白民子孙,如今遵王命携少尤而来,看顾其于北方群山治水,以记其功!”
“这位便是少尤,九黎氏.之子?”
而后转头看向张珂:“您所言的人手已在路上,王命共工为主,您为辅佐,治北部群山之水,不过水患凶猛,其路多艰,他们人多眼杂,无法直行而来,恐要落后一些时日才至,少尤烦请稍安勿躁。”
“至于旁的,王曾言:功成前事皆消,且为您正名。至于别的奖赏,那得等您算功之时去王城领取了,这些不是我应当知晓的。”
闻言,张珂点了点头。
就说舜虽然古板了点,但总归也是公道人,不至于真搞一手一人工程。
只为了给蛮荒一个交代,磋磨于他。
真要是那样的话,虽然张珂也不是不能做,但他肯定是不干的,自己背后又不是没人,哪怕是孤家寡人也没有平白受这份儿委屈的道理。
如此倒也还行。
而在张珂欣然点头的时候,站在对面的精壮汉子却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他虽猜测这少年当下的面貌是伪装,但却也没想到其实际来头居然这么大。
九黎氏.
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九黎氏么?
子,少尤不是,你们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来了,没半路拦截的?
相较于汉子的震惊,某个先前还在村门口看热闹的火红骏马,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农户的一个灶台中,依稀能看到一抹飘动的红影
今天卡开头了,字数不足,剧情没能展开,真挺抱歉的。
那个啥,全当高峰过后过渡。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二章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
“总而言之,您当下负责的就是这片区域了。”
虽然在早些时候,大王同意了鲧的法子,从过去古老的时代带来了大量的息壤以填海造陆,但事实上践行此策的除了随着鲧治水的主要队伍之外,分散他处的其他队伍却多有变革之法!”
当然了,主要策略肯定是遵循堵塞水脉,加高山川,这毕竟是总纲,但”
简单的介绍了下情况,了解了彼此之后,张珂跟言便被殊带进了村子。
殊,是这山上村落中的巫。
原本,按常理来说,像这样比较独立,偏僻的小村庄能有个头人,族长之类的存在就了不得了。
巫这种能够沟通天地,交流人神的职位,即便再次,也不应当是一个村庄能供养得起的。
资源上倒是其次,关键在于村庄人丁稀少,生活区域固定,也没那么多需要跟人神沟通交流的要事。
巫,起码也是一个完整的部落才能具备的。
而像是那些大型的部落之中,除了最重要的族长跟巫之外,还有对应的四时之官,时历之官,圈养鸟禽,负责兵事等等的官吏,将原属于族长跟巫的权柄划分出去,让前者能更加专心的为部落抵抗外部的压力。
至于人王麾下,那所属的官员就更泛滥了,而在职权的划分上虽然不像九州历代王朝那样各说各话,但也比较清晰明了.
“此事说来话长!”
名叫殊的巫一边催促着家妻把事先做好的饭菜赶快端来,一边回答着张珂的疑问。
有言之前的介绍,现如今他对于这位少尤的身份跟来历也清楚了不少。
说难听点,跟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大部落族长子孙没什么差别。
哪怕是在上古,较为祥和的人族内部,其实也早已经出现了阶层的概念,人王跟那些知名的大佬们或许并无此念,但林子大了,总会有些杂鸟混迹其中,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四凶,四罪这些被公推开除人籍的家伙了。
而他们不过是其中做的最过分的一部分,在其之下,还有大量做的不那么过分,但确实存在的角色。
不过,因为当代人王是舜的缘故,其实一些事情已经相当收敛了,甚至于大批量改过自新的也不在少数。
从这方面上来说,一位铁面无私的人王对人族而言也有着莫大的功劳.
当然身份贵重,但殊却并不把少尤跟蛮荒的那些贵胄们放在一起。
原因,无他,这位少年着实太凶残了点。
顶着尚未弱冠的年龄,在大荒那边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才干净了没多久的东海,又被鲜血赋予了暗红之色,虽然差点把自己给闹死,但终归也是差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避免了一场更为恐怖的战争,在舜——地,掀起!
搞不清楚大王那边为了点儿什么给这位判罚,但在殊的眼中,少尤的所作所为绝对是泼天的功劳,也就是这会儿不兴推举人王了,不然他绝对找个机会跟自家族长沟通一下,然后给这位投上一票.
殊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繁杂的思绪,随后认真道:
“我等原本是少昊氏的子孙,但因先祖之做,族名被取缔,部落拆分之后我们这一支便被送到了北山以作繁衍,原本部族虽然穷困但也算能过得下去,但奈何百多年前,水域暴涨,山腰之下尽数被淹,水患日益增长,谋心忧未来决心将部族三分。”
“一支由谋带着往北而去寻找新的生地,一支谋之长子庇护随西而行,而我这边剩下的具是些老弱,受不得奔波之苦,便在这龙侯山中寻了较高的一峰,安家落户!”
“之前村门外见到的那是驩疏,是我为避免水怪骚扰,从远方请来帮忙的,多年以前,我们联手还曾与此地水神做过一场,直到现在,驩疏也旧伤未愈,还请少尤勿要与祂为难!”
介绍来源的同时,殊还不忘了给之前那匹独角马解释。
不说不行啊!
虽然少尤自进村以来,都是面带笑容,安安静静的,好似邻家的好小孩一样让人放心,但奈何有前车之鉴,殊是万万不敢遗漏了这点的。
驩疏虽是异类,但毕竟是祥瑞,也是村子得以安稳多年的屏障之一。
不然,真靠他一人,哪儿能治得了这年年暴涨的水域,不是驩疏时常放火炙烤四方水域,消弭水患,山头的这点地块早就被洪涝给淹没了。
“好说好说,我不是那不晓事理的!”
张珂坦然的回答,不过说着手中的碗筷已被他放下,继续询问道:“听你之言,此地水神曾欲淹山而过?”
“原因为何,可曾知晓?”
正有滋有味的痛饮酒水的言手臂猛的一抖,不过瞬间面色便是一片涨红,且剧烈干咳。
但此时他已顾不得许多,忙不迭的抓住张珂的手臂,情真意切道:
“少尤不可,龙侯山泛属决决水,那水神也是个有名号的,不是乌合之辈,若有想法也请按捺一些时日,等共工携人而至再做打算,你可万万不能莽撞而行啊!”
“别怕,我就问问不妨碍!”
张珂说着看向一旁沉默的殊。
就在张珂思考,要不要自己去找当事人问个清楚的时候。
便听到殊复又开口说道:
“也是寻常之事,三十多年前,决决水水脉突然暴涨,底蕴变化之下,自是兴风起浪,掀起无边洪流。”
“那水神本欲借此机会,一鼓作气将这龙侯群山淹了,而后崩山裂石彻底解放水脉源头以化大河,我与驩疏怒而奋起,与其鏖战数日,勉强将那那些水汽消耗干净,如此水患乃平。”
“但祂毕竟是水中之神,我俩竭尽全力也只能消弭水患,却伤不到其本体,甚至因此还受了不轻的伤,如今时光荏苒,三十载已过,若今日你们不来,再等三五年水汽浓郁时,便是不愿也不得不搬家了!”
“只是之前拦祂一遭,使得水神多废了近四十年的光景,要想搬走,恐怕不易!”
张珂闻言点了点头:“那我就宽心了!”
闻言,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张珂,刚想要说些什么,但却猛的发现张珂的身体正在逐渐变淡。
相比于尚在呆滞的殊,一旁的言更是坐不住,破门而出便往山下奔走,但还没跑到村门口,便止住了步子,望着前方忽然间模糊了的视界,一拍脑袋:
“让我与共工同行多好,催催催,这下出事了吧!”
而紧随其后追出门的殊只见天色混淆,白雾蒸腾。
凝神眺望,那大雾深处更似有万水奔腾,煞气翻涌,一时间目眩神迷,站立不能.
时间往前稍微挪动一点,山水交接处。
以水为镜,施以法力,将屋中环境,声响一一倒映在湍急的波浪之中,与此同时,张珂还借着自己那并不算熟练的因果之法,判断此事的真伪。
虽未等到天地回应,但一道陡然间升起的恶浪将他呈现的水镜破坏,也算侧面证明了巫——殊并没有作假。
而下一瞬间,下方的水域忽然翻涌。
惊涛骇浪不断拍打着张珂脚下的山壁。
随后,有兽牛身六足,踏浪而来,突一见面,便呲牙道:“哪儿来的三寸丁,竟敢给我家老爷上眼药?”
三寸丁?
我?
看着面前那凶恶之兽,张开大口扑面而来,一幅恨不得啖其血肉的模样,张珂默默的解开了胎化易形对自我的束缚。
扮猪吃虎早就是老套路了。
更何况,看那满嘴花黄的牙齿,以及扑面而来的腥臭恶风,他可没兴趣到这玩意儿的肚子里大闹一场。
下一瞬,有大雾遮天蔽日。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只闻一道剧烈的撞击声猛的响起!
“咚!”
头晕目眩间,那牛身六足的恶兽悲鸣出声。
它不解,眼看着晴朗的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忽然间就是汹涌大雾而至,让兽不辨东南西北。
而相比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外在环境,它更关心的是那本应该落入了嘴里的芽菜怎么突然不见了,倒是让它在这山壁上狠狠的撞了一头,差点没晕过去。
可恶,下次再见,必定将其吃了,以泄撞头之恨!
是的,回过神来的牛兽心底已有了撤退之想。
它虽憨直,但也不是个傻的。
天之变化,既然不是自家老爷干的,那便是附近来了大能,不管是谁都不是它一个小小的混血牛妖能掺和的。
若是碰上了脾气好的,当它蝼蚁顶多视而不见,可如果碰到那些本性恶劣,善于玩弄的存在,哪儿还有活命的机会!
更何况,一上来便是遮天蔽日的大动静,哪儿还想不到这是恶客临门啊!
只是牛兽刚想退却,身后却忽翻浊浪。
澎湃间,它仓皇下潜,但不过瞬间便碰触到了一片坚硬的岩石,且驾着水波左冲右突,脚下的地貌非但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倒是周遭的流水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四散而去。
“糟!”
“老爷救命,老爷救命!”
仓皇中,牛兽急切叫喊。
话已出口,它却没感到丝毫熟悉的气息,反倒是随着周遭流水的消失,它看到了蜂拥而至的浓烈大雾,以及脚下那虽然平整,却有一道道散乱沟壑的淡黄石层。
下一瞬间,伴随着飓风呼啸,那广阔的石层忽的收紧,只见雾中隐约有五座庞大的山峦飞速撞来。
在一阵咯嘣的脆响中,一条茫然的牛魂从山峦的缝隙中钻了出来,飘飘荡荡的随着冥土的召唤向雾外飞去
“水神已至,怎还不露面?”
随手捏死了个不长眼的,一边剔除手心里的一撮肉泥,张珂一边看向平静的水域,震声道。
雾气虽浓,但声却响。
恍若惊蛰炸雷,瞬间声传千里,且穿雾而过,响彻外界。
四野闻言骤然而惊,一时间不知有多少目光聚焦了过来,见龙侯山附近凶雾翻滚,煞气升腾,恍惚间祂们似是想起了前不久发生在大荒的某事。
外界的纷乱暂且不提。
雾中,平静的水波之下,一人身双首神正在洞府之中呼来喝去,而在祂的身边是一群忙碌打包细软的水族,兽群。
而此时,在一致的环境中,却有一道突兀且讽刺的声音猛的响起:
“听听,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啊,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咱不声不响的就走多丢人呐!”
“就算是少尤,伱怕什么,咱自家地盘还能叫一外人给欺了去,提起你那小胆,跟我出去会会这孽畜,反正咱有两条命,真要是不敌,再走不迟,总不能叫人小瞧了去!”
闻言,府中群兽默不作声。
这说话的正是决水水神。
虽然祂之说法跟它们现在办的事截然相反,但也不稀奇。
决水水神有两个脑袋,平日里这两头便互相看不对眼,你说左,他非要右,你赶鸡,他就抓鸭,每天吵吵个不停,哪怕是在睡梦中也是如此。
好在祂们还有个主次之分。
平常小事自是无法,但每逢大事,那似人之首便能独自掌控了身体做下决断,虽然旁边的蛇首仍闹个不停,但也影响不了大局。
但这次不一样。
只见那人面忽的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蛇首,冷声道:
“便是东海之神都打他不过,虽有兵器之力,但若是无有助力我也不愿招惹于他。”
“莫要吵闹,跟少尤作对,要么杀之,要么被杀,我虽有两命,但也不愿意白白浪费在这点小事上,决水腾飞之势已不可阻拦,我们只需避避风头,等他走后再回家来便是,到那时,位格升华,我领河神,便将决水分享给你,如此你也得到自由,这样总好过你我择一而死!”
“放屁!”
蛇首直接喷了一口毒涎出来,淋了人面满头:“咱俩一体我还不知道你个缺德玩意儿在想什么?放开水脉,自成江河之后,你第一个斩的就是我,你个损崽想独吞好处,那也别怪我做绝了!”
“反正咱俩两条命,随机选一个,我不信运气这么差会是我替你死,就算时运不济那也无妨,今天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蛇首凄厉的吼叫出声。
祂催动神力,便见平静的洞府之中忽的暗流四起,汹涌的浪涛裹挟而来。
下一瞬,波浪平息,而水神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伴随着平静的决水逐渐趋于沸腾,一人身二首神从水中飞了出来。
四目相对,看着雾中若隐若现的那道擎天之躯,前者无奈叹息,后者则是兴奋的忘乎所以,连忙叫道:“好好好,你总算出来了,那此间事就交给你了,好好干,万一赢了呢!”
“你这是?”
张珂看着形象陌生,跟个精神分裂病一样的决水之神,神思有些恍惚。
“让少尤见笑了,机缘巧合,我之真灵二分,便有如此厄运,我本不欲与少尤冲突,但奈何蛇心凶狠,携浪将我卷了出来,如此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决水神的人面不卑不亢,恭谦温和的说着:
“至于决水行洪.少尤当知,此乃天地所孕,是大势所趋,也是蛮荒时代更替之故,非是我一山野之神所能阻拦的。”
“我观少尤身携山川之重,又有江河之险,应当知晓水域躁动,泛滥成洪实乃天理,我虽为此地之神,但权柄欲想壮大,我却无有拒绝之理,哪怕强行压之,不消百年也会以更暴虐的手段再聚洪水,且如此逆天而行,会坏我根基,自造损伤。”
“非是我与这村人过不去,乃是他们占了山头便不愿离去,我已劝解多次,但奈何他们言之凿凿,驱我出山,无奈之下洪涝自成,那我自然也不会阻挠!”
看这有理有据的模样,哪怕是张珂心中也不免狐疑。
蛮荒水患的根源他自然是知道的。
而人族的劣根性张珂也十分清楚,上古人族虽然淳朴,但坏心眼的也不在少数,哪怕是张珂,也从不会把好人的名头冠在自己身上,善恶不谈,只讲立场。
难不成他又被人骗了?
可张珂经历的人心不多,容易落入陷阱也就算了,那被人王指派来,跟着自己的言应当是个玲珑心的人物,连他也能蒙过去,这
“别听他放屁,我怎么不知道你跟山上那群人还言说过?”
“怎么虚空交流?”
“你之所以压着行洪时间,等待决水自然泛滥,难道不是因为怕我干扰,趁机夺了你的控制权,所以才一压再压,等水域自然泛滥,你便可以分出心神来压制我从中作梗,到时升格,我是杀是剐还不是由着你来?”
“九黎那小子,别听这家伙废话,自清醒以来,死与我们手中的人族便是不满一万也有大千,三十年前这山上的老弱妇孺更是被一场洪涝给几尽灭绝,你要是犹豫那可真想瞎了心!”
“我送你一物,此物乃是我偷他的气息隔绝所化,若是等会儿打输了死的是我,你大可以凭借此物寻到这家伙的真身将他再斩一边。”
“孽畜,住口!”
决水水神面上一青一紫变换不停。
祂将神力催发到了极限。
数柄水汽化作的三股叉直接将蛇首的嘴巴给缝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看着那怒目侧视的蛇首,接下了那宛若一颗红宝石一般的珠子,随后轻叹了一声。
许是在天庭时感觉不错。
竟然让自己有了脑子有用的错觉。
“当如你愿!”
下一瞬间,干戚自然呈现,张珂抬手猛然一斧直劈而下!
刹那间,大雾四散而去,伴随着凄厉的飓风呼啸,平静的决水好似炸开了锅一般,浪涛四建,水域暴沸.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四章 礼送出境
林廷昌小队只是来参与这次限时活动的众多九州玩家中的一个缩影。
仙,在九州是一个相当高档的词汇,哪怕是其中位于鄙视链底端的鬼仙,与外域文明相比较,对标他们点燃神火的神明都绰绰有余,更甚至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少数几位,能具备着比拟强大神力的味道力。
虽然这其中有这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但也足以证明仙在九州文明中所承载的重量。
而玩家群体之中的仙,因为能汲取整个虚空的养分来缩短自己的进程,其群体数量也并不在少数,哪怕因为活动出现的过于突兀,所能调动的只是其中极少的一部分。
但其总数也突破了可怕的四位数。
这些个玩家按工会,小队,乃至独狼的身份被分散到了腐化之渊外围的一个个星球,去跟来自本土的怪物们相互厮杀。
林廷昌小队,在这海量的人数基础下,战果也不过是排在中游,更有凶猛的团体跟独狼,早已经脱离了被怪海围困的窘境,踏上了寻找节点boss的旅途。
按正常的大型战役副本来说,他们的速度自是不慢。
甚至于在短短几日的功夫就能站稳脚跟并开始攻略boss,这已经超出了大众的水准,继续稳扎稳打,只要不碰到降维打击,这一次的收获就能抵得上往常数次副本的积累。
即便这次的副本活动没有天庭背书,本阵营的相关福利被削弱到了一个极简的地步。
但相应的货币收入也被拉到了一个海量的地步,虽然物资通过游戏交易要被扣税,但比起最终汇总的收获而言,这些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当然,前提是一切按照常规副本进程。
让人难受的是,现实并没有顺着他们的设想发展。
在站稳脚跟,或是一些人刚刚确定了boss所在的位置的时候,一场汹涌的大火自星空深处而来,席卷了整个星宇。
对他们而言,这意味着最终结算评级的大幅度下降,而对于本土的腐化怪物,那赤红的天幕,以及吞没一切的大火,却是最深邃的绝望!
那自天外而来的火球仿佛陨落的恒星一般,粗暴的将笼罩星辰的阴云撕裂,带着刺目而膨胀的火光坠向大地!
从指头大的一点,到遮天蔽日的火光,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
这对凡人而言也足够腾挪出一定空间的漫长时间下,那些先前还欲望蓬勃的怪物们此刻一个个像极了霜打的茄子。
臃肿,狰狞的身躯僵硬的维持着冲锋的姿势,一颗颗头颅无助的望向天空,直视那一枚枚“落日”。
就连眼眸被热浪蒸的干杯,面皮满是带着干涸血迹的裂痕,也无法触动它们丝毫。
是它们不知道跑吗?
还是说落日的出现带来了剧烈的威压,限制了它们的躯体活动?
不。
只是懒得躲罢了。
连自身本能对于迫近的危险呈现麻木而绝望的状态,躲藏又能有什么用?更何况那落日尚未降临地表,翻滚的热浪便已经点燃了整个星球表面,熊熊大火燃烧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而至于九州的玩家们,此刻更是后知后觉的苦笑出声。
从配角到旁观者的转变不过是一瞬即逝。
亏他们还以为这次限时活动是什么不归路,在来之前竭尽所能的购买了大量的资源跟装备武器是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转念一想,花点时间看一场盛大的烟花秀,再带走些礼品似乎也挺不错的?
毕竟这年头,能拿一整个宇宙来点烟花的愣种可不多见.咳咳,咱是说除恶务尽就得这么干!
帝尤虽然小心眼儿,但也应该不会拿他心通扫描整个宇宙吧?
不至于吧?
应该不至于.
怪物,建筑,星球本身都在高温的炙烤之下散发出一股邪恶而腐朽的气息。
如此,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天空与大地呈现完全两极分化的场面,前者赤红而明亮,后者黑暗而死寂。
偶然有一些恶堕不太严重的,因腐化之气的离开,那被压制了无数年的智慧重新掌控了肢体,但还没等它们封闭的意识从过量的信息中回神。
太阳便已然坠落!
随着一阵山药地动的震颤,天地瞬间为之一亮!
难以描述的庞大爆裂云层正在冉冉升起,而紧随其后的飓风顺着落日降临的原点开始向着远方疯狂肆虐,赤红的火海紧随其后吹响了灭绝的号角。
生存在星球上的一切事物,都在碾压而来的冲击中支离破碎,而紧随其后的大火便将这些残肢断臂焚成了灰烬!
大地剧烈的摇晃,无数的土石纷纷坍塌,下陷,仿佛某个被惊醒了的硕大事物正在挣扎着突破封印。
伴随着那些文明营造的城市,与黑暗腐化的地壳开始逐渐剥离。
一个个形似球体,外表狰狞的庞大生命正在显露自己的真容,它们蠕动着,诡变着,外层凹凸不平的血肉外壳之下,仿佛有一个庞大的活物正在破壳而出。
“轰!”
但下一瞬,伴随着一道猩红的光芒从遥远的星空攒射而来。
那蠕动的血肉星辰好像一个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瞬间崩的四分五裂,血肉的洪流还没来得及开始迸射,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糅合在一起,而后重新点燃了一把大火。
摇曳的火光中,似有无数的人影闪动,又好似有千言万语的哀嚎怒骂
【你击杀了恶堕星辰——灰白之母;你击杀了混沌恒星——黑暗之源;你击杀了.】
【伱已触怒了腐化之渊,你已被腐化之渊——瘟疫%#标记,检测到玩家相关能力已免疫意志鉴定.瘟疫撤回了当前攻击.检测到当前时空变动】
【你已脱离腐化之渊——已为玩家定位当前坐标点——九州,大汉/三国宇宙交界区域,你获得了腐化之渊的赠与——被焚烧的哈斯卡宇宙。
检测到相关坐标点已废除,检测到腐化之渊脱离副本标记区域,请玩家提供新信物以维持副本,否则限时活动将在一日后进行汇总结算.】
张珂拎着干戚,凭空立足在星空之中,周遭的万物都在狂暴的火海下逐渐分解成尘埃。
视网膜上密集的提示信息,以及活动页面的大量信息流动都在向他诉说着这场征战如果没有新鲜血液的加入,将会在此被迫中止。
看着游戏略带急促的提示,张珂挑了挑眉头。
他做事不喜思考,但并不代表不会思考,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让熟读九州史的他想到了在九州历史上频频上演的一些招数。
礼送出境?
外域邪魔怎么也学会了整这种高端操作。
连面都不见一面,更不予尝试,打包整个宇宙实行虚空横渡,再搬迁老家地点不定坐标让人寻不到源头。
是他的放纵吓到了对方,还是说
张珂也没有过于深纠。
虽然他肯定,在那片虚空中仍会残留一些腐化之渊的蛛丝马迹,但在对方故意掩藏的情况下,再想重新定位坐标,进行一场副本公关的难度也被拉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平线上。
有这时间,他都在虚空中挑了数十个偏向混沌邪恶阵营的世界了,没必要抓着一个死磕不放。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攻略腐化之渊的价值不大。
比起其他对于生命跟意志进行恶堕腐化的文明来说,腐化之渊那连同星辰本身都会变成怪诞存在的手段着实让他厌烦。
这类的目标除了泄愤之外,能拿到的只有游戏对世界过滤后的残存物质以及整个虚空对混沌邪恶阵营打压的公开赏金。
价值不少,但不符合他本身的追求。
直接遇到了,喊打喊杀没问题,但主动去追寻,斩草除根就没什么必要了。
它们虽然危险,但有光明的地方便有黑暗存在。
最主要的是,张珂本身也不是什么烂好人。
他曾在玩家的交流论坛上看到过其他玩家对他的个人评价,其中相关于张珂的阵营九宫格划分一直在中立善良跟混乱邪恶中摇摆不定,且更倾向于后者。
而哪怕是在九州自家人的群体中,对张珂的评判也有中立善良跟混沌善良两派争执不下。
好的不算最好,坏的却是最坏,不是没有更多的评价,而是九宫格的底线便是混沌邪恶,但倘若能有更多的下探余地的话,他觉得那些好事者应当不介意给他添上一个更恶劣的名头。
至于地狱一类的深渊文明拿他来标榜自己的善良跟仁慈.终归个人的钱包抵不过无数个文明的灌注,他曾经尝试过对这些抹黑自己的文明在玩家论坛上挂贴追溯,但紧接着便有人挂上了十倍的溢价来封锁相关消息。
并且之前掌握的许多坐标都已经失去了效果。
就连地狱本身,也搬离了驻扎了无数岁月的老巢,消失不见。
至于玩家对这群第四天灾基本不要抱什么期待,要不是游戏有相关的规则限制,他们能把整个虚空都拖下水,来一场文明大乱斗。
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就是可惜了少见的评价上限,他还没见到过极美以上的副本通关评价是什么样子.
看着这片被三昧真火烧灼成一片白地的宇宙,张珂遗憾的摇了摇头,终归还是有些意难平。
【你完成了任务—大乾的救赎。
基于副本战争记录,你贡献了百分之九十八的战役击杀贡献,你的九州阵营声望大幅上升,东方文明阵营声望小幅提升,虚空传播了你的传说,你获得了1点新的传奇度。】
【当前传奇度:6点(战役/毁灭向)】
【传奇副本正在构造,已并入玩家附属位面.检测到玩家拥有关键物品,是否提交加速副本炼虚化实的进程?
已提交,正在基于虚无宇宙进行相关时空线布置,正在规划深层空间,正在.】
【你拯救了大乾皇朝,你杀死了腐化神系大批神灵,你对大乾位面造成了永久伤害,相关副本评价下降你击杀了恶堕星辰——灰白之母;你击杀了混沌恒星——黑暗之源;你击杀了.】
【基于玩家在大乾位面的任务完成度,你的基础评价为上++副本综合评级,你的最终评价为极美++】
【你获得了170万玉髓(5倍率增幅)的奖励,你获得了大乾传奇赠礼,你获得了腐化之渊(猩红)宝箱】
看着那一长串的玉髓,再回想到之前一个个从自己手中溜走的邪恶世界,虽然当时的实力跟情况限制下,已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张珂仍莫名的感觉有些胸闷,而浮现在体表的诸多异象也随着心情的变化,呈现凶恶之象。
而在空无一物的星空深处,一个个烟熏火燎的身影正聚集在一架飞舟之上,林廷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朝着周围同阵营的玩家们试探的问询道:
“要不,咱们就不过去拜见了吧!”
“先说好,咱可不是没礼貌,就是有点法力枯竭,飞不过去,等过些时日我肯定是会递上拜帖,请帝尤赏脸的!”
一个体态略显痴肥的道人,一边儿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儿大声的宣扬。
而其他的同伴也是认同的点头。
平常请神的时候都得焚香沐浴,挑个好时间,就这天上的仙官们还未必赏脸,就更别说这位了,眼下大家灰头土脸的真不是什么好时候.
“听说了没,九州那疯子又毁灭了一个位面,整个宇宙都被那什么三昧火烧成了白地,连一颗陨石都没能留下!”
在虚空的某处,一片深邃而混沌的黑暗中,一道声音骤然响起,随后便是如浪潮一般的嘈杂声席卷而来:
“听说是东方文明被入侵了,然后追着踪迹打上门去了,好险割了一块肉才匆匆跑了!”
“跑什么,跟他死磕,一个小崽子如此嚣张,还真反了他了!”
“对,听说他们自家人都看不惯这家伙,你说要不我们找点人拉个线,跟那边协商一下?”
“那行你试试呗,我反正是不敢,九州那群老东西能打就算了,还一门的会占卜,谁能算得过他们呐!”
“那也不能光看着不管,任由他做大啊!”
“就算腐化有千万的错,那他就没有一丁点的问题?怎么还毁灭一整个宇宙,那些本土生命多无辜啊!”
话音刚落,方才还吵闹个不停黑暗瞬间死寂一片。
下一瞬,涌动的黑暗逐渐拆分开来,形成了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而在其中一团如同星云一般变幻不定的气息正不敢置信的看着四周。
不是,大家不是在讨伐那个蛮子么,怎么突然间把它给隔离了出来。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儿同盟操守啊!
刚才那股同仇敌忾的劲儿呢?
好好好,歧视星灵是吧?
“够了,卡斯塔内达,别把你那些从凡人那里学来的坏习惯带到这里来,这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沉默中,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微妙的气氛,那蠕动的黑暗深处,一道包裹在赤红光芒中的身影走了出来:“九州那边暂且作为备选,不要急着沟通,但也不要放弃,找寻时机别被人族看到了,而至于现在.”
“有什么好着急的,为什么要喊打喊杀,他的出现对我们而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多动动脑子,不要跟那些混沌疯狗一样,稍有点不平就龇牙咧嘴,他敌对邪恶那就给他邪恶,只要目标源源不断,那你们还用得着担心?”
话音落下,一时间幽邃的黑暗中仿佛被放置了无数的闪光灯一般,频频爆闪。
虚空太广阔了,广阔到迄今为止都没有一个生命能见到它的边界,而哪怕无数个体拼凑,也无法描绘出一幅完整的虚空地图来。
而丰饶的虚空孕育了无数的文明,一个个位面如海滩上的沙子一般没有穷尽。
哪怕大量的文明,都在互相征服开拓,但同时也有更多的世界于混沌中新生。
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所谓的黑暗于光明之间的界限也变得不那么清晰。
在此聚首的一个个存在们,虽然在他们涉猎的相关神话范畴中,都是无恶不作的恐怖灾厄,但它们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
有群体的地方,自然有排斥。
入侵跟复仇同样在文明的黑暗面中频频上演。
而除了纯粹的黑白,以及踩踏在两者之间的灰色外,还有那么一个群体,它们自虚空中诞生,但却没有一个固定的主位面,如同寄居蟹一样,抢夺他人的家园,当做自己的巢穴,腐化,堕落,如同瘟疫一般疯狂扩散。
腐化之渊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它们的寄居也只是停留在世界内部,将星空物质化作血肉的巢穴,膨胀自身的种族,给世界留下一颗空壳之后,再寻找新的目标。
而它们之中的更恶劣者,整个世界都会被一口吞下,化作其成长的资源。
当然,后者虽然人人喊打,但在它们的脑海中浮现了不过一瞬便被排出了备选的名单。
它们虽然没有接触过九州的那个蛮子,但作为观察者,它们对方的需求还是相当熟悉的,那些混沌种,他会顺手而为,但却不会主动狩猎,毕竟他本就不是个追求绝对正义的存在。
而相较于兴致缺缺的混沌,那些偏向混乱跟邪恶的文明,乃至于一直于它们针锋相对的才是被推出去遮掩视线的最佳选择。
想到这里,一个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存在,兴奋的翻开了自己的小本本,寻找起了往日结下仇怨的对象。
而在众多存在忙于翻找记忆的时候,那先前发声引导的存在其赤色的光芒下,嘴角轻轻翘起:‘天庭的那群小子都太小家子气了,论培养崽子还得是我.’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三章 我就是少尤的苟(二合一)
“时耶?命耶?”
原龙侯山,烟雾缭绕,云雾交织。
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郁雾霭几乎封死了这片狭隘的区域,让外来的目光无法透过翻涌的白雾看清内部发生的情况。
见状,北山诸神唯有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虽然在大环境的变动下,致使跟水亲和的一系蛮荒生灵的地位无限拔高,而作为掌权一地的水神更是这场变动之中的最大受益者。
加之蛮荒洪涝泛滥,天下皆淹,治水大势愈演愈烈,几不可挡。
如此也就导致了,从尧开始,到舜时,水神一系跟蛮荒生灵的割裂,且越走越远,直到舜禹交替的时间点,已完全形成了一种割裂的对立面。
当然,如今尚在舜时,蛮荒的局势还没有发展到如此恶劣的情形。
但鲧的出现,跟遍布蛮荒的治水队伍,却已经将各地的水神逼得开始抱团取暖。
不过,抱团归抱团,但关于决水之神的遭遇,周边临近的,察觉动静而投来目光的众多水神们,在一番较为私密的交流过后,仍选择了暂时冷眼旁观。
据前不久,大荒之乱的有幸参与者言,几日不见这雾霭似乎又有许多长进,遮掩之能突飞猛进。
除此之外,那属狗脸,见人就咬的少尤也是水神们迟迟不愿意掺和其中的主要原因。
毕竟,就当下看来,此事是决水水神跟当地人族的冲突,引出少尤纯属意外。
虽然说给少尤送人头是个不理智的行为,但只一决水水神的话还影响不了大局,毕竟水神人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之前少尤在大荒大开杀戒的原因也在后续被人陆陆续续的找到了根源。
如今,没有悬挂一地,动也不动的金乌,他少尤再想要复刻大荒旧事可不那么容易了。
就算有养虎为患的潜在风险,但了不起大家躲一天,等火气散了,仍然能有将事情推到谈判桌上的可能嘛!
当然,想是这么想的,但大家毕竟是同一个阵营,又是天生神圣,不管是从盟友还是从身份矜持上,都不能这么怠惰。
所以:
决水水神欲升格水脉,彻底吞并龙侯山,并欲以水化泽,走江河之势是水神们态度冷淡的关键因素。
毕竟蛮荒虽大,但却没一块地方是无主的。
决水变动,龙侯山神受损还在其次,关键在于水脉的膨胀导致周边水系被压,免不了有大量的水神会被澎湃的决水给收编,划归到对方的水脉附属行列。
我们当你是兄弟,结果你想给兄弟当爹,这可万万不行!
没暗中下手破坏就已经是顾念共同进退的原则了,推波助澜帮你成势那是想都别想。
这才是主要原因,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不值一提。
所以,为了大家的幸福,只能先苦一苦决水水神,骂名嗨,哪儿还有什么骂名,只要兄弟没了,那不就没事了?
至于决水水神的安危.大家绝对放心。
毕竟,自少尤的名号崛起至今,在其手中也就走脱了饕餮,禺跟太行山神这三例,两个跟人族有关,而另一个太菜了,杀之怕污了名头。
至于如今还泛着浅浅血色的东海。
在场的诸神都默契的选择了无视。
“轰!”
身下水花四溅,宛若平地一般的决水之上荡起无尽的涟漪,暴怒的力道直冲的决水神脑子一昏。
但来不及抱怨,更顾不上休憩。
它不辨方向的,在这翻涌的浓雾中拼命的逃窜。
自诞生到如今,除了在河伯召北山群神的会场上有过一次丢面子的经历外,祂何曾如此狼狈,但哪怕上一次也不如当下,毕竟只是俗事牵绊,去的晚了一点,除了一些言语敲打之外,祂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而被河伯敲打的神圣们多了去了,又不差祂这一个。
顶多就是自己挂怀一些时日,于北山,乃至于整个蛮荒而言却算不上什么。
但现在不同。
因为如今的决水神是真成了丧家之犬!
当做依仗,也是诞生之地的决水如今好似叛变了一般,对祂的号令非但反应寥寥不说,温润的水流,如今也被禁锢,好似首山之铜一般,坚不可摧!
如山般沉重,难以调动的水汽。
如镜般平滑,波澜不兴的水面。
再加上决水隐隐传来的对祂控制的排斥感。
虽然直到现在,祂都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痕,但也足够决水神心里惶恐不安的了。
“少尤切勿听这孽畜挑拨离间,我实乃纯良之辈,此间事定是有误会,还请暂且停手,听我分说!”
仓皇中,水神仍不忘开口解释。
但这般真情流露的发言,非但没能寻到休战之机,反倒是水神感受到了身下愈发失控的决水,以及后脑处逐渐清晰的悚然之感。
心中暗骂的祂恶狠狠的瞪了自己的蛇首一眼。
都怪这家伙,倘若不是祂横插一手,将自己遣出洞府,现在祂早该在黄河岸边的某个滩涂中暂避风浪了。
河伯祂是没胆量找的,近些年来随着某些不可言说的秘密逐渐发酵,河伯本就不算纯良的脾气逐渐便的愈发暴虐而疯狂。
找那位说理,绝非善举。
当然,祂现在也没这个机会了!
短暂的冲突,水神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受损,但为了绕过战斧那蛮横的锁定,祂已舍弃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对方仍没有放过祂的打算。
借着如碧玉一般透彻的水面,决水神看到了自浓雾中陡然闪现的斧刃。
古朴而巨大的战斧两面凝固着无数黑红色的斑块,乌银无光的斧刃携带着生与死的恐怖向祂逼近
不是,北山这么大,神灵如海,这恶獠怎就偏偏进了祂的地头?
“轰!”
刹那间,战斧猛的砸下,随之而来的是已凝得铁板一块的决水忽的爆沸,夹杂着点点猩红之色滔天巨浪自下而起,将汹涌的雾霭荡开了一瞬。
“咳,得饶人处且饶人,伱要作甚直说便是,我全面配合,何必非要拼个我死你活!”
从坠落而爆沸的水面下重新浮现,看着后背那处几乎将祂脊柱整个儿砸碎的巨大伤痕,决水神无奈一叹,瘫坐于地,彻底不做反抗了。
蛮荒骨气硬是不假,但也是有前提的。
面对这么一个上来就将决水四成权柄夺去,再加上一个叛徒的恶劣局势,但凡决水神有一丁点儿翻盘的可能,祂都不至于这么卑微。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就连法天象地,也只勉强达到了对方腿弯的高度。
跳起来捶膝盖的玩笑倒不至于出现在水神的身上,但仰头看巨龙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除了投降,那还能咋办嘛!
话落,水神面前的大雾被一道飓风吹散,随之而来的则是一柄看不到边际的战斧。
“轰”
半日后。
在经过了时间的发酵,已从龙侯山扩散而出,逐渐朝着周边水域吞没而来的汹涌大雾忽的消散一空。
聚集在外围的北山诸神看着好似平镜一般的决水,又感觉到决水神那萎靡却仍然存在的气息,满头雾水,面面相觑。
难不成,少尤改性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这现实,怎么看也说不通啊!
与此同时,在山腰的寨子中,张珂若无其事的吃着重温的酒菜,在他身边是摸不清状况,四目相对的言跟殊。
两人一会儿扭头看看张珂,一会儿转身看着面色苍白,坐在门槛处的决水神。
良久,耐不住气氛跟心中好奇的言,冲着张珂开口询问道:“少尤这是?”
“自是循你之言。”
咽下喉中的不知名肉块,咂咂嘴品味着这跟九州相比更为原始,却味道相当不错的农家菜,张珂笑道:“我不莽撞,难道你们还觉得不够?要是需要的话,那斩了祂也自无不可,左右两斧的事,不妨碍!”
“不至于,不至于,少尤如此顾全大局当然是我们乐意看到的!”
“对对对,俺也一样!”
席下三人闻言,忙不迭的点头。
而这其中,要属决水神最情真意切。
毕竟,祂可是真正意义上死了一次!
见张珂不愿多说,两人嘀咕了一阵也只能盘问水神。
而在见张珂没什么意见之后,决水神也是将二人之间的“交易”和盘托出。
总的来说,祂的认怂计划是成功了,但也只成功了一半儿。
那一斧是切切实实的斩到了,并且随后而来的战舞直接将水神撕成了碎片。
但得益于决水神先天具有两条命的原因,被斩杀之后,祂于决水的某一处再度重生归来,而这次气运站在了祂这边。
没错,一次死而复生,决水神彻底摆脱了蛇首的钳制,当初困扰了决水数十万年的水神分裂症跟权柄二分的状况再也没有了,蛇首精心炮制的一场赌局,终究是把自己给葬送了进去。
但侥幸逃脱的水神却没有动丝毫的歪脑筋,径直飞出了水面,而后大礼参拜,好言相述。
最终,那沾染了无数蛮荒古神鲜血的战斧没再蛮横的劈在祂的头顶。
虽说,在这之后祂要承担一系列的苛刻条件,包括但不限于要被拉来跟殊所属的部落对峙,跟当事人分论三十年前水患的原委;视结果对当时丧命的人族进行相应的补偿以取得人族的原谅;还得主动交出决水泛滥膨胀的水脉并成为少尤的爪牙,帮他镇压割裂周遭水系过于膨胀的部分.
一桩桩,一件件,但凡有哪个没做到相应的程度,祂这条小命仍有丢失的风险。
但不论条件再怎么苛刻,决水神终归通过自己的真诚取得了一线生机。
而至于在听了决水神的解释之后,两人朝张珂投来的怪异目光也被水神赶忙插嘴打断:“这些与少尤无关,全都是我自己提及的,我对过往自身的张狂傲慢深感愧疚,愿自赎己罪,二位万万不可误会了!”
虽然言跟殊的心里仍有些疑惑,但既然水神已经接过了话头,那自然也不需要从少尤那边再寻求解释。
毕竟,不只差点死绝了的水神害怕这位;时至如今,他们对这位也是心惊胆战,畏惧的厉害。
倒不是怕少尤痛下黑手,而是担心万一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牵扯到某位神灵了,这位会二话不说,直接打上门去!
虽然少尤是要治理北山经,准确来说是北山三个群系任选其一,治其洪涝之厄。
但单枪匹马的冲撞人家一整个水神体系,这壮举对他们而言,多少还是有些骇人了。
言从未像现在这样,想念那个暴脾气的共工
两人一神的交流张珂并没有参与,既然都答应了他们自己处理,那张珂就索性放权不管不顾。
毕竟,这些过于温和的,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而水神所提及的那一系列的补偿,也绝大多数出于水神自己的想法,跟张珂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而他之所以放过这家伙,也是因为从头到尾水神毫不反抗的举动颇为扫兴,导致了张珂在热血没有冲头的情况下,脑子竟莫名其妙的又开动了,一时恻隐之心,就放过了这水神复活之后的第二条命,也造成了当下一片祥和的场面。
水神如果真能跟殊的部落达成和解的话,那他自然也没什么别的意见。
毕竟有老师的前车之鉴,只会打杀的话,晚年多少有点不祥。
当然,现实的一切都基于实力出发,如果有两个老师随便一个的实力,那张珂的处事法则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而今天被拿来开刀的也就不会是决水之神。
多想无益,一切的结果终归还得跟现实结合.
有了一心向善,底线灵活的水神,村子里的相关事情也处理的飞快。
不设立场,公平公正的来讲的话,水神确实没什么错,蛮荒本就处在灭世的洪厄之下,在此间祂不兴风作浪就已经颇为不易了,更何况一直隐忍到了水脉自然躁动,掀起洪灾,反倒是殊跟驩疏有点逆天而为的意思。
当然,不设立场,公平公正的圣人,整个蛮荒也就出现了一个舜。
除此之外,哪怕是众所周知的尧也有自己的无奈跟偏袒,不然早就已经霍乱的三凶也不会等到凑齐了饕餮才被一起打包送走,不然.
只能说水神的运气太差,恰巧所属北山经的范畴,而恰巧又撞进了张珂的怀里。
但凡换一个蛮荒本地的带人治水,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决水神从一开始的偶有怨气,慢慢的反而乐在其中,当解决了村子里的遗留问题之后,在张珂着手治水的时候,祂整个人更是兴奋的两眼发光,那种兴奋跟战栗的神色动作是做不得假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
不仅自家决决水的水脉权柄对张珂完全开放,让其刮走了这两代人王交替以来的一半积累,周围的水系也没有一个能好过的。
在带路党熟门熟路的基础上,张珂连出手的机会都少之又少,但治水的速度却起的飞快,不过短短三月的时光,就接纳了附近的条菅水,长泽,渑水,留水,泰泽在内的十多条水系。
新增的十多个水神从一开始的骂骂咧咧,到半推半就,再到参与其中而不可自拔。
整个流程的顺利进展,别说是言跟殊这两个本地人了,就是生于后世,见多识广的张珂也有点儿瞠目结舌的意思。
拉良家下水,劝支女从良。
这个俗语不仅仅是在九州的人族里面适用,哪怕这些上古神圣们在推开这扇罪恶的大门之后,也逐渐开始沉浸其中。
但祂们闹得欢快的另一面就时水神的队伍愈发膨胀,数十条水脉叠加之下,张珂其实已经有点消化不良了。
倒不是吃不下,而是得顾忌山水权柄之间的平衡,如此多余的权柄只能以苍玉收容起来,再借助跟上帝的交流,通过两方世界的区别,在另一边儿筹集大量的山川地脉等待张珂回归交换。
在当地水神小分队开始蓬勃发展的时候。
黄河,河伯水府,一座装点奢华但却暮气沉沉的宫殿之中。
宫殿的墙角,各处跪着一个又一个水族精灵,她们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听着宫殿里接连不断的打砸声,以及头顶时不时飞过的金器玉石,整个人更是忍不住蜷缩成了一团。
一刻钟。
半个时辰。
“呼哧,呼哧!”
“一群没眼色的东西,快乘酒来,让我满饮!”
见着自家上神似是发泄够了,有停歇之状,周遭陪侍的水族们也不敢怠慢,分成几队,有的去后厨拿来备好的酒肉,有的收拾现场的一片狼藉,还有的通知外面惶恐的水神准备随时接受召见。
而在纷乱且忙碌的宫殿之中。
一头梳妇人发鬓,穿着异常华贵神圣的少女在数个人族少女的陪伴下,从宫殿后边走了出来。
看着满地狼藉的宫殿,秀眉不由得微蹙了一下。
随叹息道:“兄长何必动怒,他奉王命而来,自是要治洪涝之厄的,况且只是北山一角,大小几百条水系,便是给他又如何?”
“您终归是他长辈,他又待不了多久,纵容一些时日,等北山西南一带水患平息,缴了王命之后,稍等一些时日,水汽聚集一切不仍是照旧”
“啪!”
话音未落,那前方的身影便猛的扔出了一个玉壶。
整块翠玉雕刻,有宝光流转的珍宝就这么被随手扔了出去,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附近的水族躲避不及,雪白的手腕被碎片划过,瞬间便有鲜血滴落了下来。
但看血肉翻转,白骨暴露,被无辜波及的鲛人也不敢声张,只能忍耐着剧痛跟委屈,继续低头打扫着。
还是那后来的,长着少女面貌却做妇人打扮的少女看不过,打发了一个身旁的侍女把人带走。
看着离开时,满脸感激的鲛人,少女无声的摇了摇头。
却不想,那原本沉默的河伯,在两人离去之后猛的转回头,阴恻恻的说道:“你又在这装什么好人?”
“长辈?他若当我是长辈,那来北山第一遭便得来黄河拜见,而不是偷偷的跑到龙侯山去打我的脸!”
说话间,身材高大的河伯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昔日爱妻,面色几度狰狞,但最终却强压下怒火,只冷笑了一声。
“兄长.”
少女轻言一声,唇角微动了几下,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其实黄河的河伯本不是这样的。
原本的河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虽然蛮荒并没有诸子百家的学说,但河伯却完美符合儒家对君子的期待。
唯一有缺陷的,也就是自己这边有所缺陷,受人族冷眼。
少女名宓,乃伏羲之女。
少时不慎,落水而死,因自家老父是人王的缘故得以死后封神,居洛水。
至于宓成为河伯妻这件事来源有些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截胡。
河伯赶在人族那边指派的郎君到来之前,把宓给抢回了黄河藏了起来,而后找不到人的伏羲大怒,哪怕是四渎之一,也抵挡不过一正一辅两位人王的暴怒,但奈何宓先叛变,有了女儿的说和,虽然事情仍然很难办,但至少人族的态度从喊打喊杀变成了冷漠处理。
最终,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惜,好景不长。
到涿鹿之战后,黄帝封应龙司天下水脉,四渎都归其掌管,河伯不服跟应龙干了一架。
虽然应龙在涿鹿之战中,也受伤不轻,但也把河伯给打了个半死,有宓妃的存在,虽说河伯本体没死,但也被应龙斩了数条时间线,实力打损。
再加上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概念,本就不怎么被人族待见的河伯,又得罪了当前的人族战神,自然又受到了众多的针对。
至此,河伯的性格就逐渐开始暴躁起来。
不过躁动归躁动,对宓妃还是一如往常。
一直到尧时,天下十日齐出,尧命羿前去平难,羿射十日,乃平天下之难,复又铲除了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这六个凶神恶兽彻彻底底的成了英雄,可惜原本的妻子嫦娥将西王母赐的不死药偷走成神,独留羿一人。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时的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打上了黄河,把本就心情不好的河伯暴打了也一顿,将宓妃给一把抢走,也留下了河伯这一个光棍。
虽然经过河伯的一番策划,以及其他仇人的推动,羿身死,宓妃也得以归家,但经此一难河伯的性格愈发暴躁,而随着神灵本身的性格变换,黄河也从平静的江河,彻底变成了后世印象中那年年行洪起浪的黄河。
虽说河伯在大禹时幡然醒悟,跟大禹一起平息了暴躁的黄河。
但随着上古时代的确定,尧时代宓妃的缺失,以及黄帝时代被应龙暴打也被确立了下来。
如此,被人反反复复按在地上摩擦的河伯更是增添了三分恶气,在尧舜时代行洪起浪,只是由于大环境如此,又有诸多作的更加恶劣的水神,如此只是行洪的河伯才显的不那么扎眼。
祂的所作所为原本只是为了宣泄恶气。
可如今,偏偏一个小崽子不声不响的蹬鼻子上脸。
以宓妃来算,祂确实算得上是少尤的长辈没错,伏羲,黄帝,大禹的血脉谱系就在那里,姻亲关系是怎么都脱不掉的。
倘若来拜会一趟,倒也不是不可。
反正河伯跟少尤也是有着同样坎坷的过往,只要这少年后辈小小的给祂帮一个忙,别说北山一角,便是整个北山经治水的功劳祂一并送出去也无不可。
可偏偏面都没露,却一连串的拿下了祂手底下十多个水神。
这就罢了,那群背主的恶犬,还跟着一起到处攀咬,明着打祂这河伯的脸面。
这口恶气怎能咽得下去?
祂本不想惹是生非的。
可寻思了一番越想越气,尤其是见到宓妃之后,总是脑海中总是想到那个蛮横抢人的身影,回想到自己装作不知,但却如蛇蝎一般不断传到祂耳中的传闻。
眼下这般治水总归是要失败的,那有无我推这一把倒也无关紧要?
心中一定,直接化作一条狂龙飞出了水府。
顿时,外部澄清的黄河,不过瞬间便翻滚着浑浊起来。
隐约间,能够看到一庞大纤长的身影,在翻滚的泥沙中直奔西南而去。
“兄长,你.”
看着头顶那巨大的破洞,以及倒灌水府的巨大瀑布,宓妃刚想张口说些什么,但忽然间她猛的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瞬间,脸上的忧愁被惊喜替代,转身便投入到一个宽广的胸怀之中,糯糯道:“娘亲,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竟困难成这个样子,那冰夷.唉!”
抚摸着怀中少女的长发,一面容在老朽跟幼弱中不断变换的妇人,轻叹了一声。
宓妃神色也是一黯,摇了摇头:“不一直是这样么,女儿已经习惯了!倒是母亲突然来此,肯定不单纯是为了看女儿吧?若是如此,您命人传令兄长便是,总不至于奔波至此留父亲一人,可不安稳呢!”
闻言,妇人愣了愣,面上闪过一丝古怪。
都不省心。
宓妃是,河伯是,羿也是。
这边的爱恨情仇能牵扯出一堆坏账来,你争我夺的,让一个孩子夹在中间,本能把她从这泥潭中拽出来,但这孩子却腻歪的厉害,再加蛮荒时间虽然彻底固定,但发疯的也只是尧舜两个时间段,其他时候河伯尚且如旧,而宓妃一般也不来这边,多在伏羲炎帝时待着,她们这些做家长的也只能多关照两眼而没有直接动手。
今日不知道为何母女巧妙的碰到了一起,而既然来了,见一面也是应当的。
只是,听着宓妃的询问,妇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那兄长也是个不省心的。
借她从后世看到的一句话来总结:有危险的时候伏羲最可靠,没危险的时候伏羲最危险。
原本将他赶出去就是因为这家伙拿自家小子练手,狠狠的修理了一顿,但没想到这作孽的居然还敢顶风作案,只是上古的兄长早已经藏了起来,不见踪影。
无奈,她只能借着商周留下的踪迹,一路跟到了舜这边,跟在少尤身边儿顺道保护,也顺便等着抓某人的小尾巴。
然后就看到了黄河这边的纷扰。
拍了拍女儿的脑袋,妇人温和的笑道:
“那边安不安稳娘不知道,但这边兴许能抓给手欠的贼,在这待着也没趣儿,要不跟娘走走,兴许还能看点熟悉的调节下心情?”
“看什么?”
“不知道他来不来,但再敢偷偷给自家孩子挖坑,呵呵”
女娲:要是被我逮到
嗯?
嗯!
漫步在少泽之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决水等一众水神拉人下水的场面,虽然已经循环了许多次,但这些水神每次都能整出些新活儿来,倒也不算无聊。
这不,一腔热血的少泽神便已经被忽悠的不辨东西,开始逐渐信了祂们编出来的那套歪理邪说。
而在这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下,张珂的心中忽然一动,紧接着他便陡然发现,远处的天色发生了一些变化。
晴朗的天空正在迅速变得阴沉。
好似用来洗笔的水桶一般,纯净而透彻天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的昏黑而黯淡,金乌不见,明光退散。
伴随着由远及近漆黑云层,躁动的风雨好似挣脱了束缚的恶犬一般,扑面而来。
仿佛在一瞬间,进入了暴雨时节。
而伴随着一道璀璨雷霆的炸响,一条宏伟而修长的身躯逐渐的显露在众人的眼中。
只见无边无际的阴云之下,两道伸展的羽翼遮天蔽日,宏伟而狰狞的头颅捅穿了云层,自上而下的俯瞰而来。
如同两颗星辰一般,巨大而璀璨的眸子冰冷的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
细碎的光芒穿过暗沉的天地,照在那一条修长的身躯之上,借由灿金的鳞片折射出七彩的虹光。
“应,应,应龙.”
一众水神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然而一旁的张珂却饶有兴致的对上了那双冰冷的眼眸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四章 蛮荒之战,你死我活!
真大啊!
张珂立足于泛滥的少泽之中,悄然间变色的猩红双眸上下扫视着正在飞速逼近的庞然大物。
阴云是祂的冠冕。
风雨是祂的披肩。
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仅一个出场便已将天地转变成了祂的专属王国。
此刻,万籁俱静,灵机暗沉,仍然能留驻于天地之间的只剩下了水汽,其急速攀升而富裕的浓度,哪怕是在一片暗沉的天色下,也呈现出一种迥异于黑暗的灰白之色。
似雾,像水。
远方天地的模样正在迅速地模糊,世界在分层割裂出一个个平行的牢笼。
而那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的水汽更是喧嚣尘上,每一个狭小的粒子都表现出如同活物一般的韵味,它们在愤怒,在嘶吼,剧烈而杂乱的声音在经过了片刻的调理之后收束为一。
“罪!”
“杀!”
“死!”
听着这些简短,稚嫩的吐字,那些原本聚集在张珂身侧不远处,拉新人下水的水神们,如今一个个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哪儿还有身为一方神圣的威仪可言。
就这么怕吗?
确实怕。
作为古老昆仑神系的一员,应龙的生辰已不可追溯,就蛮荒,以及后世的相关记载传闻而言,祂与烛龙,西王母,帝俊,天吴,四方之神等十多位蛮荒神圣应当属于这个古老文明生命最漫长的生灵。
虽有后来追平者,且数量不在少数,但论年岁这一方面,还是无人能够动摇的。
至于谁少谁长,当事人或许知晓,但也没人会不开眼到给祂们之间分个高低。
众所周知,古老的未必强大,但强大的必定古老!
遵循这个守则,作为蛮荒概念古神中的一员,应龙身具创世、造物、灭世三位一体的概念性权柄,是天下万龙之长,是凤与麒麟的始祖,而在后来还分润了风雨相关的权柄,乃至于自轩辕到大禹时代的连年征战,战神的概念也被其收束.
东方文明不与其他文明相类。
在较为传统的玄幻,魔法文明中,有关于权柄跟职责一类的存在,大多都有一个准确而完善的源头。
就如同光明与热最终会归结到太阳神身上一样,世间万物的存在都有其份数的一个大类,而执掌这一类权柄的便是主神,而至高神,神王之类则独揽创造跟毁灭的大权。
而在东方文明之中,某一类权柄却能供多位神圣分润。
就拿后世最熟悉的功名利禄来讲,祈求神灵关照的话,你可以拜会文昌帝君,也能去找魁斗星君,朱衣神跟纯阳真人吕洞宾祖师也同样管用,甚至于实在不行还有大成至圣先师(孔子)。
主打的就是一个选择多,门关了还能走窗户。
从明面上来看,一权多神,将完整的权柄拆的七零八落,对于所属的神明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如同一个蛋糕,只一人吃有点撑但是还好,可两个人,三个人乃至更多的选择就会导致每个人都能沾到点,但大家都吃不饱。
从利益的分配而言,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但东方文明这种共享的姿态仍能从上古传到九州,乃至于张珂所在的后世也并非没有道理。
就拿张珂自己举例,说句到反天罡的话,现在的张珂除了权柄的数量方面不够全面之外,他所承担的职责跟皇天后土的结合体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甚至还没有天庭地府的分润。
就权柄的完整性而言,张珂哪怕不能跟皇天后土两位掰腕子,在九州神系中也应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但就实际而言,抛却那些歪七扭八的杂乱关系,跟水面以下潜藏的巨物,只论本体,现在的他在天庭中也不过排在第三梯队。
一者皇天后土。
二者六御,三清,五方,三官,五岳,酆都
三者九天,六天,六波,五雷,五鬼.
余者不计。
之所以造成完整的不如分润的一个在于来源的多寡,另一个便在于世界的等级了
所以,应龙的权柄虽然大多都不算完整,但依托于蛮荒八界,以及附属于蛮荒的诸多时光剪影,看似缺胳膊短腿,破破烂烂的权柄,却构成了一个无比可怖的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在蛮荒这种万法归一的文明衬托下,哪怕是那些分化在主世界之外的时间剪影跟命运支流也有着一般文明世界难以孕育出来的恐怖底蕴。
一个片段便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除了蛮荒中唯一的存在不可复制只有头戴名词的化身投影之外,其他的万物,乃是异兽神圣也是真实且独立的个体.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头高于天的庞然大物猛的扭过恍若星辰一般的双眸直视张珂。
刹那间,好似有一道无形的波动自上而下的扩散开来。
恍惚间,天地为之一震。
那本就如同倾盆而下,长瀑一般的雨幕中,突然多了些沉重的意味。
“你不畏我?”
水神口中的应龙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珂,那金色的龙瞳之中虽有好奇,但更多的却是冰冷跟某种深沉的恶念:
“好,少尤之名不虚,但你可知晓,伱那长者便是由我所斩,死于我手!”
“他之罪,罄竹难书,而你既承九黎之血,便已具祸苗,舜宽以待人,念你年少不知,即便毁坏大荒,屠戮诸神也以治水之事将功赎罪,以作平衡,然而你却不知悔改,圈养诸神如猪犬,治水之事被你巧变剥削蛮荒,以公肥私,此错可认?”
在那冰冷的责问之下,前一刻还嘈杂纷乱的雨幕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沸腾的水汽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张珂跟外界隔绝到两个时空的同时,也好似一条条无形的枷锁缠在了他的身上。
冰冷,沉重,隐约间似有一道道冰寒刺骨的力道,正顺着体表的肌肤试图潜入他的血肉之中,扎根骨髓。
感受着这无形无质的一切,张珂笑了笑,道:
“哈,有意思,剥离水脉之事确实是我做的,圈养诸神.我虽未做,但你既有言,恐怕我再怎么解释也是白费,所以便是因为这些小事,便招来了你?那这应龙可真有够闲的!”
闻言,那本就冰寒的龙面上更是阴暗的厉害。
恍若一道炸雷突然在耳边奏响:
“放肆!”
“既有错还不思悔改,蚩尤便实蚩尤,肮脏之辈已沉入血脉,便是再怎么传承仍是个渣滓!”
“不明是非,巧言令色,念你身负王命,今日我将你所夺三倍剥回蛮荒,封于龙侯山中等待后续来人,再视是否悔改,再做判罚!”
言罢,便有风雨扑面而来。
“说实话,装的挺像的,若非我真见过应龙的话,恐跟那边那群一样,也要被你糊弄过去!”
面对聚焦而来的风雨,张珂面上浮现出三分嘲弄,三分意外,以及满腔的怒火。
嘲弄是因为这家伙外表模仿的看似完美无瑕,想来祂的本体应当也是切实跟应龙有过亲密接触的存在,不然不会这么仿真,但所营造的狂风骤雨间,风雨充足是有了,但却缺了应龙那囊括一切,改天换地的意味。
简单来说,一个是划了片天地往里面浇水,而另一个则直接更改了世界最根本的性质,狂风骤雨自成一界。
创世之举也莫过于此。
这也就是张珂权柄完善,什么都沾,什么都见过,毁灭在他手里的世界更是一张纸都塞不下,才能分辨出两者之间的区别。
而至于意外的话.
有道是反派死于话多。
如果不是这家伙装模作样的给他安排罪名,要标榜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张珂还真有些麻爪。
但现在么权柄掠夺考虑一下?
得益于许久之前从共工处学到的水法,以及那位看张珂不怎么顺眼的长辈的馈赠,将水系亲和融入血脉的张珂,在这片风雨的国度之中,竟还占了百分之二十的权柄。
是底线而非上限。
这多到离谱的权柄份额才是张珂意外的根源。
两成,看似不多,但却已足够他忽略场地的克制跟针对,发挥出自身应有的实力,而如果再多一些的话,那便无需担忧水汽干扰,可以随心所欲了。
至于愤怒.
“老师虽败,但其志向是因为人族之困,想破而新立,他虽不敌蛮荒兵败被杀,但时至如今,有叫他蚩尤的,却没这般将诸多罪过安在他的头上,甚至以血脉贬低.哈!”
“你再说,我老师怎么了?”
冷声中,张珂挣脱了束缚在身上的风雨,而后他的身形飞速膨胀。
不过眨眼间便已达到了极限。
于后世而言,十万多米的高度已深入苍穹,可眺望星空,但在此时,天高地远的蛮荒,如此身形虽然也算魁梧,但却算不上撑天踏地,更别提跟眼前这遮天蔽日的庞大龙类相提并论了。
但有些时候,大并不一定意味着强。
而强,也未必就能赢。
如果将目光转移到这片被风雨封锁的独立王国之外的话,便能看到在广阔无垠的蛮荒大地之上,正在上演一场狼奔豚突的慌乱场景。
而在万物惊惧,鬼神瑟瑟的背景下,是自大地深处,阴暗角落中被剥离出来,漆黑如墨一般的孽气。
恐怖、愤怒、憎恶、绝望、恶意,种种负面情绪掺杂其中,除此之外更有煞气,罪孽等等归属于凶神的权柄混迹一团,如此五彩纷呈的恶念最终收束一团拼成了一道道纯黑的气息,自四面八方而起,汇于天穹化作一道狰狞可怖的长河。
来有无数,去只北山。
外界的震惊跟慌乱暂且不提。
风雨之内的张珂,却已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全部束缚。
在刚刚步入超凡时期,只浅尝辄止的力量,在此刻得到了完全的解放,与此同时还有又双叒叕被摘下的脑袋,以及一身金甲之下,那遍布全身,如同图绘一般的山水印痕。
张珂虽然没有九州古人那般高尚的品德操守,但身为人的基本道德情绪却并没有随着地位跟实力的攀升而逐渐淡漠。
虽然在试炼空间里,他的经历确实凄惨了点,有些时候也骂骂咧咧的直呼老登,对老年人下黑手时也毫不犹豫,但他可做得,别人却不允许。
这件事已经脱离了算计跟谋划的范畴。
现如今,祂与张珂是比入侵后世,破坏九州更加恶劣的仇恨。
如此,理智什么的可以暂且放放,今日之事,只有死活之分!
如此,下一瞬间,有滔天巨浪骤然升起,推着张珂直入天穹!
而此时的蛮荒某处,四渎交汇之所,伴随着山摇地动,一座擎天立地的山峦忽的拔地而起,伴随着草木纷飞,土石崩裂,一双纯金的眸子缓缓的睁开。
其冰冷的目光不带感情的看了眼天上显眼的浊恶长河,庞大的双角之下,一片片好似小山一般的鳞片堆叠成了一个深邃的川字。
良久龙首转动,声音低沉:
“应龙,那冰夷又皮痒了!”
话落,空间荡漾,恍惚间似有无数庞大的阴影一闪而逝,其中有怒火冲天的骂声隔空传来:
“放屁,说的好像你不是应龙似的,祂皮痒你便去治,吼这么大声吵我们作甚!”
“切,你知道的,我只是此地的一尊化身,且是与本体不能互通的那种,虽能打,但赢得不爽利!”
“去去去,别在这跟我废话,让本体那惫懒得家伙别再睡了,赶紧起来干活儿,娘的,上次宓妃求情绕了祂一遭,这次还敢如此冒犯,真当我们是个好脾气的!”
话音落下,虚空沉寂了片刻。
半晌,有沉闷但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的声音猛的传来:
“无妨,你先看着,若有意外便帮我拦了,我当前还在常羊山镇守有些意外需要查清楚,且让祂放纵一些时日.顺便,你们也趁着思考下,燧人之前有谁更适合河伯之职,找到了通知烛龙一声,问问祂自古而来黄河河伯姓甚名谁?”
如此世界得以平复。
而那忽然梦中惊醒的庞然大物面色一变,其身形更是以比之前还要快捷的速度钻了回去,潜于水下一动不动.
“哈,欲行刑天之事,也得有实力傍身才是,你?”
“还差了点!”
看着在天穹上划出一条猩红长痕,噗通一声坠于水中将水域染得鲜红一片的身影。
那假应龙开口嘲讽。
然而它也只来得及摆弄了两句。
下一瞬,浑身染血的张珂便再度裹挟着狂风骤雨直冲而来。
刹那间,天崩,地裂。
血流漂杵,山河移位。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片风雨的王国之中便发生了数十上百次的交锋。
虽狂风骤雨依旧如故,但其中的环境却已天差地别。
粘稠入墨的阴云似铁一般黏着在天穹之上,黑红的雨滴散发着腥臭的味道,而原本因天色显得暗沉的水域也变成了一片漆黑,猩红之色,其中血海翻腾,浪花激荡间,似有无数怨灵哀嚎惨叫!
而至于遮天蔽日的假应龙如今也不复以往。
破碎的龙角,崩裂的鳞片,一根龙爪软踏踏的挂在躯干之上,而那绵延无尽的身躯之上,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肆意的喷洒着热血,而更为可怖的是祂那原本神圣修长的身躯,如今长满了一个个狰狞的肉瘤,蠕动的肉块之下仿佛潜藏着什么可怖之物.
而相比于这满身狼狈的应龙,张珂的状况更为凄惨。
在这短暂的交锋中他曾一度濒死,但却压着生死的分界线反复横跳。
仅凭自身的恢复力跟一身装备的加成可做不到在这种激烈的鏖战中保全自身,之所以能苟延残喘还得靠凶戾之血的完全解放,整个蛮荒的邪异之气源源不断的补充而来,才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
至于代价耀金的铠甲上一片片的血斑是其中之一,全身暗红,关节,血肉处滋生出来得狰狞肢体也是其中之一,智慧跟理智的扭转虽也是代价之一,但这一切都比不上自身面板上血脉的相关词缀变动。
那象征着不详跟灾厄的字体已出现了有一段时间,并在逐渐趋于实质。
然而对这些变化,张珂置若罔闻,仍旧固执而暴虐的劈出战斧!
顿时,血撒长空!
那几乎在斧刃上镀上了一层厚重而黏腻附着的罪孽仿佛闻到了血腥的蚂蟥一般,疯狂的顺着泼洒的鲜血钻入了那庞大的身躯之中!
“嘎吱!”
下一瞬,伴随着一道让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张珂的身躯再度倒飞而回,在水域上激起一片滔天巨浪。
伴随着回落的水流,他熟练的拄着战斧重新攀爬了起来,胸前双眸打量,便见那高悬在天空之上的庞大身影正在发出痛彻心扉的怒吼!
增殖的血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那修长的身躯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臃肿而肥胖。
“&¥%@#¥”
兴许是在骂人。
但奈何急促的声音配上那浅唱低吟真分辨不出这玩意儿在说些什么。
随后或许是法术维持到了极限,也或许邪异的感染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只见天空中的龙躯一阵扭曲,最终蜷缩成了一个庞大却异常臃肿的人形。
“孽畜!
孽畜!
孽畜啊!”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五章 冰夷之死
“河伯?”
同样被海量的邪异之气填充,连筋脉血管中流淌的法力跟热血都变成了漆黑而黏腻的某种流体,张珂的外形虽然也出现了凶戾的畸变,但有血脉的束缚,事到如今他的外表还基本维持了个人样。
毕竟,再凶残的恶神,又哪儿能比得上以神为猎,血洗了半个蛮荒,造成了一大片种族断代的那位?
缺了脑袋的无首之躯,腹部咧开的大嘴默默咀嚼着这个怨毒的词汇。
蛮荒与九州虽不相同,但在某些统一的词汇上,其性质还是趋近于相同的。
两者之间差的是质量而不是其他。
尤其是,当初在九州时,张珂修改五胡乱华的时间线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位黄河河伯一眼。
虽然,当时的河伯已经被人李代桃僵,自身又伤重难返,血肉凋零,神性断绝,只剩下了一具白骨骷髅苟延残喘,但那独特的气息,以及那相当无理的交易,仍深刻的留在了张珂的脑海中。
如今再见。
虽然这这家伙同样被张珂血脉中所携带的罪孽侵染,畸变得没有个人模样,但伪装戳破之后,所流露出来的水脉权柄他是不会认错的。
河伯装应龙,这倒是解决了相像程度上的困惑。
但这家伙为什么要假借应龙之名,来给张珂假加罪名,这就着实有些让人迷茫了。
最大的可能是挑起张珂跟应龙之间的冲突,毕竟有蚩尤的旧事在前,虽然从公正的角度来说,应龙所处的角度是对的,但别忘了,九州可是个重亲情的文明,若为血脉故,哪怕是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虽然离谱,但也很合理。
只是山野小神,目光短浅也就罢了。
身为四渎水神,张珂可不相信这家伙没看到之前发生在大荒的那一幕。
有轩辕跟大禹这两位跟应龙关系密切的人王替张珂扛雷,哪怕是再愚笨的家伙也应该知晓这种简陋的离间计没有成功的可能才对。
更何况,伪装在蛮荒这等古老神话的背景下本来就是相当失智的一件事,更何况被伪装的是应龙.
当然,这是被拴在腰间,跟个挂坠似的晃来晃去的脑袋里冒出来的想法。
而至于他的身体,远没有这么丰富的发散思维。
在那三声孽畜呼喊的时候,就已经抢先一步冲了出去。
“轰!”
仿佛古早神话中开天辟地的宏伟战斧,在四臂合一所驱动的暴虐力道下,顿时掀起狂涛巨浪,裹挟着凄厉的飓风重重的砸在了那施法失败,回归原形的巨大身躯上!
汇聚着两个世界,无数生灵,再加上干戚于交战中汲取的养分
广泛的力量于战斧中形成了某种混沌而暴躁的力量。
一斧劈下,饶是以河伯这种位(皮)高(糙)权(肉)重(厚)的存在也忍不住咧嘴痛呼。
而伴随着凄惨的痛呼从那臃肿的肉瘤中发散出来,一柄色泽漆黑的长杖也同一时间敲在了张珂的身上。
一时之间,血肉横飞,骨断筋折。
见状,河伯那被恶气侵染,正呈现黑红两色的眸子中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祂可不是当初的那个黄河阿宅了。
应龙跟羿虽然是大奸大恶之徒,但两次吃亏之后,祂也苦练技艺,虽然跟那俩宿敌仍有差距,但至少在意志上强化了许多,不会因受伤而恍惚失神。
虽然这在蛮荒中只算寻常,但对河伯来讲已经是了不得的进步。
而相比之下,打杀了些臭鱼烂虾,哪怕是那东海海神,也碍于同族的面子偷摸放水,时至现在,作为少尤正式在蛮荒中厮杀的第一个高端人物,这一杖祂可是精心准备了许久。
祂.
看着腰间突出来的一截儿残刀,河伯心中的千言万语都不由的按捺了下去,而随着后背处刀柄的转动,冰冷,刺痛恍惚间好似有一头猛虎正在祂的体内张开了血盆大口,肆意的啃食。
张珂那血色的双眸之中,似有一缕无语的情绪闪过。
这河伯所呈现的实力,好像并不符合祂在神话史跟权柄一侧的地位。
虽然说,在之前的鏖战之中,张珂一直处于弱势的地位,甚至于如果不是最初就已经翻开了全部底牌的话,他已经被杀了不下十次,但现实没有如果。
任何看似巧合,侥幸的结果,其实也是一种必然。
底牌这种东西,不就是为了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翻开的吗?
如果如果,如果张珂跟河伯同样的年岁,那还能有这场鏖战?
在新手副本便已经习惯了痛苦,且现在本能主导躯体的张珂,随手抽出插在河伯腰子里的虎魄,转手一刀将断裂的手臂齐根斩下。
好似泥沼一般狂涌的血液不过喷薄了一瞬,那骨肉交接处便新有新的血肉滋生了出来。
新生的臂膀,鳞片交错,白骨横生,根根分明的手掌也已经畸变成了某种野兽的锋锐爪牙。
哪怕有着血脉的镇压,来自蛮荒无数岁月沉淀而来的阴暗,邪异之气又怎么会如羔羊一般温顺而无害,只不过它仍能持斧,张珂便不甚在意。
而或许是被张珂这满不在意,却格外残忍凶狠的姿态震慑到了,在他的攻势短暂停滞的关头,河伯并没有穷追猛打,反倒是干戚再度裹挟着飓风而来的时候,祂才恍若从梦中惊醒。
仓促间,一杖顶偏了战斧劈杀的轨道。
踉跄的后退了两步的河伯,面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已安静了片刻的风雨国度此时再度运转起来。
无边的流水仿佛一条长蛇一般,环绕在张珂的身边。
轻柔的流水,此时仿佛钢铁一般坚固,飞速环绕的洪流更是在与张珂的接触间摩擦出大片的火星。
从远处望去,阴沉的天幕下,水火相济的场面格外的震撼人心。
而在风雨变幻的时间,张珂的战斧连连劈杀在河伯的身上,其声若雷鸣,天地震颤不休,而本就有些恼羞成怒的河伯,吊着一根折断的臂膀,整个人的内心更是趋近于疯狂!
装作应龙被人识破已经够丢人的了!
现如今,却连一个尚未加冠的幼童都拿不下。
虽然现在的北山已被祂封锁的严密,空间好似蜂巢一般被隔绝开来,除了当时陪伴在张珂身边的十多个水神之外,并没有外人能见到里面的情况。
但那本就强烈而扭曲的自尊心,却接受不了眼下的失利,以及远处那十多道若有若无的窥视。
该死的畜·生东西,连你们这些杂碎,如今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等我将这孽畜封印在龙侯山下,再来细细的炮制尔等.
对,对,就是这样。
看着逐渐被血水染红的旋涡,看着水流中飘荡的血肉,骨骼,河伯那肿胀的只剩下缝隙的眼眸中流露出快意的神色。
“你瞅啥呢?”
下一瞬间,旋涡之中的庞大身影陡然间破碎。连带着先前混迹在水流中的血肉残尸都一并化作庞杂的法力融于水中。
等河伯反应过来,却听到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在祂的身后奏响,与此同时后心一痛,低头便见到了一柄残缺的刀刃捅破了祂的胸膛。
也就在这个时候,祂忽然间看到了远处有大雾正在汹涌的占据四方的角落。
‘糟,光顾着束缚这孽畜,忘了铺场的水汽不能轻动.’
弥漫的大雾之中,剧烈的碰撞跟大声的怒骂几乎同时响起!
当然,骂战并不局限于单纯的一方。
得益于对自身理智的解放,相比于在穷搜脑海拼凑词汇时还得应付来自四面八方偷袭的河伯,将战场全面交给自身本能的张珂一心一意的灌注在垃圾话上。
声音虽然没有河伯那么响亮,但杀伤力却不是同一个层面的。
从口口声声的孽畜,到胡言乱语的谩骂,再到沉默不语的指责。
虽然相关的词汇并不能直接的呈现出来,但在后世极少有这种单方面碾压的张珂,此时却感到了无比的畅快。
“现在谁是孽畜?”
依仗着大雾所提供的隐蔽性,张珂的谩骂并不会暴露她所处的位置。
而某位被气的理智全无的河伯,却只能回以一句:“竖子安敢欺我?”
话音未落,便有狂风骤雨扑面而来。
一轮比一轮沉重的干戚重重的砸在了河伯身上。
虽然祂也有拐杖来作抵挡,但奈何某人比祂多了一把“小刀”,那遍布全身,一个个干瘪萎缩的伤痕便是虎魄吞噬之后留下的印记。
而感觉到了战局逐渐出现了某种难以逆转的变化的河伯也开始无视耳边的哇哇乱叫,尝试着让理智重新占领高地。
狂暴的风雨以更加疯狂的势头席卷而来,与此同时,脚下不过淹没了膝盖的水域正在飞速的暴涨。
张珂能清晰的感觉到,河伯清醒之后,自己在这片空间中已经占据了近半的权柄正在飞速的下降,那源于空间天地的敌视,来源于四面八方的威胁正重新萦绕在他的心头。
对付区域类的技能,自然也是同样广泛的场地技才能互相抗衡。
在水汽暴涨,权柄回归之下,哪怕河伯的五感仍不能辨别方向,但也能从水汽的回馈中模糊的感应到张珂所在的方向。
“找到你了!”
河伯猛的调转脑袋看向身体的一侧,与此同时手中的拐杖也化作一片巨大的阴影朝着翻涌的浓雾中抡去。
“轰!”
“咔嚓!”
突然间,不见五指的大雾中陡然响起了一声让人瞠目的断裂声,那轮杖而起的河伯猛向前踉跄了几步,下一瞬便有一道猩红的光芒直劈而下。
在经历了相当漫长的鏖战之后,干戚所堆叠的力道本就已经到达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程度,不杀是因为身体本能的驱动。
理智虽然已在张珂的身躯中没有丁点的残留,但先前积攒的情绪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减弱哪怕丁点。
是泄愤,也是折磨。
但感受到外部环境的变化,以及战场天平又有偏转的迹象之后,本能也果断的停止了情绪的宣泄。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响起,河伯的身躯被一分为二,自脖颈以下近半个身躯都炸的粉碎,无数的血肉在大雾中迸射,飘洒的血雨将汹涌的浪涛染得猩红。
雾中的身影没有丝毫的停留。
眨眼间,下劈的战斧被一股蛮横的力道倒拽而起,伴随着空间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支离破碎声,一滚圆的肉瘤从那残缺的身体上飞了起来,好似喷泉一般的血柱将其一鼓作气的冲上了天穹。
此刻,张珂的视网膜上有新的提示信息正在浮现,但此时的他却顾不得许多。
拴住了甲胄束带的长发骤然松解,滴血的头颅只一瞬间便落在了那齐肩断裂的硕大伤痕处。
断裂的脖颈处,那些好似黑泥一般的血质蠕动间伸出了一只手臂,抗拒的托举着那滴血的头颅不让他跟身躯合二为一,而那本就畸变的身躯更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似的。
本来温和,缓慢的变异速度此时竟突飞猛进起来。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肋下便又生出了两只兽爪,那胸前的面庞也生出了密集的鳞片,平整的骨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起,好像要新长出一颗头颅似的。
“呵!”
张珂轻笑一声。
随后心念一动,一簇炽热的火焰猛的从脖颈喷薄而出,那黏腻的黑泥眨眼间被烤的干脆的同时,失去了向上动力的脑袋也是猛的一坠。
伴随着手臂的破碎,脱离了身体许久的头颅回到了它本来的位置。
而气势汹汹的畸变,也在正主回归,理智跟血脉的双重压制之下,满不情愿的逐渐褪去,万千之恶被心脏从身体各处收束回归,等待许久的三昧真火此时凝出了一个凶恶的蛇面。
污浊,混乱。
这些外来的东西散发着让任何活物都抗拒的深沉气息,不过好在三昧真火在张珂的培育下也逐渐跟正道偏离。
早先时候在胃囊中没吃饱受的气,如今却是有了发泄的源头。
就像是热火浇油一般。
原本已经严丝合缝,正在愈合的张珂,脖颈处忽的喷出熊熊烈焰,面庞上的七窍更是红的发亮。
看着刚刚开始,却胜负已定的体内,张珂挪开的目光看向了那被自己截胡的肉瘤,虽然可怖,但从堆叠的肉层中,却也能依稀看到,尚未被恶气侵染之前,河伯清秀的面貌。
“原以为大荒那边没用到的机会得耗费在伱身上。”
“我还没彻底当回无头氏呢,你就不行了?”
“就这?”
说话间,张珂放了把火,灼热的高温炙烤着那死而不倒的身躯,先前用来囚禁他的旋涡,此时被张珂挪来化作水幕将河伯的身体包裹了起来,既是防止某些诈尸的手段,也为了避免那些沾染了他气息的恶气重新逸散回蛮荒。
河伯是个意外。
蛮荒中,那些实力不强,却有着阴损能力的存在可不算少数,更何况越是实力强的,手段便越是广博,他可不想自己某天无缘鼓舞的昏睡至死。
而也因为如此,被烧灼的不止河伯的身躯,还有这片失去了施法者之后,正在迅速崩塌的空间,以及身下的水域。
默默地注视着火海的延展,看着大雾散去,却又水汽蒸腾的天地。
良久,张珂扭看向那从始至终见证了一切的十多个水神,笑道:“看完了,而北山阻碍如今也已经去了,我觉得诸位该去干活儿了,你们呢?”
“唯!”
“唯!”
“唯!”
伴随着一声声简短的回答,缩成一团的水神们跑的飞快,甚至于祂们都忘记了自己是一方神灵,有化虹腾飞之能,只靠着一双腿脚在平息的水域上乱窜。
见状,张珂摇了摇头。
而后他看向了手中的脑袋,无视了那愤恨的眼神,以及整个儿被齐根撕下的下颚:
“我原想着像你这么嘴臭的,直接斩了便是,但我现在改主意了,只斩你一个我心中怒火难消,治水之事又无期限,倘若你仍能传讯的话,先洗干净了,等我去黄河找你!”
要么不做,做就做绝。
虽然不知道不同时代的黄河河伯实力有没巨大的起伏,但左右他还有干戚没用,虽然这是个复活牌,可底牌这东西,万一藏成了机票那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于是,回到龙侯山,跟言殊二人简单的讲了下自己要离开一阵的事情,也不顾他们的意见,伴随着一道光芒一闪而逝,下一刻张珂的身影从这片天地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
北山某处。
看着被捆在地上,一个劲儿挣扎的宓妃,女娲叹了口气。
她跟伏羲确实看不惯冰夷跟宓妃的这段感情,但在这之前也没阻止过。
年轻人么,哪儿有不固执己见的,不让他们碰的满头包,便不知道世间的残酷,更何况,自从被应龙打了一顿之后,冰夷那受不得打击崩盘的人设就更惹人厌烦了。
“如此也好,少了冰夷在中间,你跟羿也能安稳相处了,那孩子虽然经历了一场变故,可你父亲也帮忙看过了,初心未改,对你也很是爱护,更是人族,总好过像现在这样”
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儿,女娲又叹了口气,终归没把那些更冰冷且直观的想法吐露出来。
看着那柔和怜惜的目光,宓妃轻声问道:“但是母亲,兄长还未身死,您可帮他一下跟少尤讨个人情,便不至于如此了,羿确实好,但兄长曾经待我也很温和,他只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一时转不过来弯来,女儿觉得还可以试试,至少再给他一次机会.”
“太晚了!”
女娲摇摇头:“之前应龙便已绕过他一次,可这家伙死不悔改,他千不该,万不该假借应龙之名与少尤为难,更不该说出那些言辞。即便我劝了少尤,也有应龙会沿时间而上将他存在的痕迹一一抹除。”
“甚至,烛九阴已在人族之前的岁月开始铺垫,只等着应龙腾出空来,从此之后黄河河伯便再无冰夷之名!”
“蛮荒是,九州也是,他这次真是犯了弥天大错,便是你父出面也难劝应龙退让,毕竟,冰夷是真的触怒了轩辕一族,乃至于那边人神的逆鳞”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六章 应龙背书
“不是,真有毛病吧?知道这玩意儿脾气不好还撩拨,惹就惹了吧,但你也好歹挑个地儿啊,我多倒霉啊,在家种地呢,一股风刮过来,直接秃顶了.我养了三千年的宝树啊,就给我剩个根!”
“嗯,你好好,隔壁肥遗差点儿被杀绝种了.你只是被波及,又没有专门找伱麻烦,比起那位二话不说直接扫荡的来说,现在这些可好太多了!”
“嗯,你最好觉得这很正常:少尤实体立绘·法术光影模型”
“.没看错的话,腰里挎着的两个脑袋是冰夷?但这家伙不是安稳的在黄河里在祂那小媳妇儿跟前晃悠么,怎么”
“别聊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少尤战河伯,好家伙,冰夷虽然宅了点,但好歹也是四渎,被按着头打啊!”
“谁跟我说少尤擅火的,这水法比我奶奶玩儿的都溜,好家伙冰夷估计都没想到,自家地盘还能玩一手叛变的g,三十回合擒于马下,我记得当初应龙也用了五十回合吧才勉强把冰夷打的找不着北?”
“那你得参考情况啊,人庚辰(应龙)刚硬换了蚩.大尤,嘿我这张破嘴!那啥,体力不支了碰到冰夷挑衅,这才怒而动手,况且刚一打起来宓妃就在旁边求情,这五十回合水分多大不用我说了吧?”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懒得搭理,但这tm十岁?”
“那你要看跟谁比,跟外域的那些蛮夷凡人比的话,这玩意儿起码六七十岁了,但跟咱们蛮荒比实际年龄一岁不到?咳,咱还是算血脉年龄吧,前边那太夸张了!”
“行了,完事了,头被割,身体被烧,这边算是彻底结束了。”
“什么这边,难不成他还真要一鼓作气把冰夷给杀绝了?”
“造孽啊,你说你惹谁不好,非得惹这个,他家暴脾气祖传的啊!”
“.”
“.”
北山经,不,整个蛮荒都在因为发生在黄河的暴动而窃窃私语,但也只是窃窃私语,让祂们真动手做点儿什么,那是绝对不敢的!
毕竟不是谁都像舜一样,是个没有先天立场的公正人。
但是人王,或多或少的都有自己的立场存在,哪怕是好老人的尧,真惹出这位来,最终的结果哪怕是据理力争也不过各打五十大板。
看起来似乎不错,但别忘了,这件事可不会到此结束。
人王大度不予追究是不错,可人族呢?
人族氏族部落好似种子一般播撒在蛮荒大地上,各部落之间虽有纷争跟仇恨,但整体而言却呈现抱团的趋势,今天祂们能联合,明天那群黑心肠的就能假借秋狩的名目给你来个狠的!
确实,能在这件事上出头的,哪怕在蛮荒中也具备一定的地位跟实力,不会畏惧这些。
但你没事儿,不代表你的族群,家庭能够毫发无损!
要知道,哪怕是凶神恶兽,除了少数的几个之外,也是有着一整个的庞大族群的。
万一对开种族之战,那哪怕闹事儿的自己跑了,到最后看着族群里剩下的大猫小猫三两只也只能欲哭无泪,这可就不是一个强出头能弥补的了。
更何况,冰夷是个宅男。
除了在抢宓妃的时候有过一次外出之外,其他的绝大部分时候,都潜在黄河之中不见踪影,尤其是在有了宓妃作伴之后,更是每天沉浸于琴瑟和鸣,不理外事,直到炎黄旧事。
但也恰恰因为祂的独立性,在事发前没有多少亲朋好友可言,而在因应龙而性情大变之后,更是将萍水相逢的人际关系降低到了冰点。
也就是张珂跟冰夷的大战波及到了北山经周遭的一些山水,不然连这点儿浪花都不会泛起来。
大家乐见其成!
当然,除了以上的这些个理由之外,让蛮荒保持安静氛围的也有少尤那凶蛮的姿态,连冰夷都是一路开创,碾压至死,祂们亲自前往,别说给个面子,连自家小命都得打个问号。
此为尧时的蛮荒。
而到了颛顼那情况就更简单明了了。
颛顼时代虽然蛮荒的整体环境保持平静,但其实大家都在克制。
蛮荒诸神痛恨颛顼绝天地通,砍断建木,加强上下往来的难度,更有争王时不周山断裂的旧怨掺杂其中。
而人族又因为诸神对人王的报复,导致了颛顼曾经死过一遭,虽然事后迫于压力被各方联手救活,但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病痛。
双方之间的氛围就好似一个火药桶,但凡见到一点儿火星都能引发一场旷世之战!
看着自少尤出现便开始收拾粮草,磨刀霍霍,从五湖四海朝着王城进发的一个个部落,诸神们忙不迭的去跟颛顼商谈,要求克制。
眼看着这边儿都要重演那场你死活的人神大战了,大家都忙着灭火,谁还顾得上黄河的那点儿破事儿。
甚至于在颛顼时代,张珂拿下冰夷的速度远超之前。
这其中虽然有干戚特效叠加爆涨的因素在,但不得不承认,诸神暗中出手帮着他压制冰夷的功劳也是不可磨灭的。
毕竟此时的冰夷还没被羿暴打过,身上只有应龙留下痕迹的祂实力还是有点儿超模的。
虽然张珂也能一人拿下,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说实话,在这过程中张珂也感受到了这片蛮荒与众不同的压抑气息,看着那从五湖四海汇聚而去的人族,以及出现在北山经边缘,一个个在神话中也相当熟悉的身影,他也感觉到了有点儿害怕。
虽然平日里他是一切祸根的缘由,但眼下的这个导火索,张珂是真不想当。
别看他现在压着黄河的河伯一顿痛打,但放在整个蛮荒也算不得什么。蛮荒的神系虽然混乱,各有各的源头,不像后世天庭那样清晰,但至少在水系神灵这边,冰夷的地位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高大上。
祂的头顶,还有四海,应龙,天吴等一票神灵。
河伯的影响力,也不过是局限于北山经罢了,而在北山经中,祂也只能进前五之列。
值得一提的是,北山经,神也好,兽也罢,数目虽比不上大荒东经那般匮乏,但比起其他的四山经,却是少之又少。
(天庭水府图,网查,有错漏)
在解决了此地的冰夷之后,腰间新增了一个挂件的张珂,像逃难一般的离开了颛顼时代。
他不管这边会不会真打起来,反正导火索这口黑锅不能背在自己身上。
算上舜帝,张珂一连跨越了三个时代,打死了三个河伯的主要时间线,说不累那是假的。
虽然相较于第一场的鏖战来说,后续两场的时间大多都浪费在了通勤的路上,游戏的路子虽然广,但奈何张珂的囊中羞涩,还是变卖了一些之前积攒下的无用物资,才支撑起这场征讨的后勤开销。
而除了漫长的等待之外,身体反复的受伤,以及精神身体双面的疲惫也是拖他后腿的两大因素。
战争结束的虽然快,但冰夷又不是毫无反抗,恰恰相反,又当了一回莽撞人的张珂,嘴碎的提前提醒了冰夷让其做好了严密的准备,正面作战,有些损伤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而除此之外,逐渐沉重的干戚也是耗费他精力的一大因素。
如今干戚所承载的庞杂力量,哪怕施展了三头六臂,打下一场来张珂也有些气喘吁吁的意味,也就是凭着神兵绑定的资格分担了大流,靠更多的法力消耗强行施展,但再叠加百来轮次,那张珂可就真举不起这副神兵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至少现在他还拎得动,还有血之干戚没有释放过,仍然保留一定余地的情况下,黄帝时代是能走一遭的,倘若没有意外因素插足,后者没被调用的情况下,兴许再往上走走也有可能?
只是,当张珂通过了相关的审核跟报备,从传送的光柱中走出来之后,看着前方那阴沉的天空,以及漫天的风雨下,那遮天蔽日的庞大身影,他的瞳孔猛然放大。
他知道这是什么。
想当初,他在混沌中蜷缩在腿毛的庇护下时,在跟河伯的初次见面时,就曾经见过眼前的这一幕。
是应龙的力量。
真正的本体而并非他人扮演。
既然这位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北山之中,张珂心里知晓,这里,或许是他的最后一站了!
而随着象征着传送的光芒逐渐消散,那耸立在此,等待许久的应龙的目光也随之转移到了张珂的身上:
“看这眼睛,熬得通红,也当是到极限了吧?”
漆黑的天幕之下,仿佛两盏探灯一般的光芒落在了张珂的身上,上下打量,口中微弱的啧啧声,却如同雷鸣一般,震撼天地。
作为蛮荒应龙的所有源头,分化概念的本体存在,但凡祂想,便可以从无尽的时空长河中追溯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答案。
而对于蛮荒这种千古不变,万古难移的天地而言,张珂正是这片天地久违的热点关注词,甚至不需要对时间跟空间进行拨动,只侧耳倾听,便能知晓绝大部分的现状。
而感知着应龙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以及那并无一丝火气的询问,张珂在降临同时便做好的防备动作猛的松懈了一瞬。
防御露出了空挡,但却不是什么大事。
对于这位自娲皇时代便已经出现在记载之中,辅佐了黄帝,陪伴了大禹,几乎贯穿了整个蛮荒神话史的存在而言,他防与不防其实没太大的差别。
而对于他人.应龙在此,无论是好是坏,贸然插足祂的领域,其最终的结果可是比少尤的记恨要严重的多了。
一个在未来,而另一个则在当下.
不谈那纷纷扰扰,好似天外星空一般,正聚焦在北山经中的庞杂目光,四目相对,自那遮天蔽日的庞大阴影之上,张珂看到了,至少对他而言不应当存在于蛮荒的温情跟慈爱。
“好孩子,我知你来意,但此事便到此为止,去把你身上的这些琐碎放到它们应该在的地方,见一面便回去吧,后续不该你来操心了!”
祂顿了顿,似是看到了张珂脸上的困惑,随后补充道:
“此时不周尚存,建木繁盛,互通上下,于蛮荒而言是好事,但对于却颇有风浪!”
“你毕竟年幼了些,我等又有司职在身,你可明白?”
虽然有点意外应龙对自己过于温和的态度,但张珂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味。
是轩辕授意,还是昆仑,亦或是别的他不准备深究,也不准备多想,毕竟有之前忘却记忆的遭遇,对蛮荒的水下情况,张珂还是抱有绝大的戒心的。
在后来,大秦能奋六世余烈,一统九州。
但蛮荒,人族一连出现八代更加卓越的人王都没能把这片天地彻底的攻略下来,便可窥一斑。
只是,应龙的言语却又让张珂不得不多想。
血枫林这种终极地图是他能去沾染的?
张珂可没忘了,钟山如今可是被搬到了那边儿附近。
烛九阴,一个记载不多,却在诸多后续的衍生神话中被捧到了极点的存在,或许其中有吹嘘的成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将四季交替日月轮转,时空变幻集合一体的存在,并不是他现在可以触碰的领域。
甚至别说触碰,哪怕看上一眼,结果都不能保证。
这非长他人志气,而是事实所在。
毕竟,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罢了.
而此时,应龙看着张珂,继续道:
“有我在,无妨,你自去便是了!”
“我便在这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着应龙的目光短暂的从张珂的身脱离了一瞬,看着飘摇的风雨之外的蛮荒:
“你自后世而来,崛起于微末之间,你身负九州的未来,也是蛮荒时代的延展,九黎跟炎黄的血脉与意志在你身上得以延续。”
“我们很期待你的未来”
“去吧,放心大胆的走。”
“与他见上一面,祭拜一番,这是你理应尽到的职责!”
“然后尽快结束了治水,回九州去吧。”
“这里是你的家,但这个家中久不住人还是缺了点人气,作为长辈我们替你看顾着这里,等你有能力回来打扫的那一天.”
话落,天穹的阴云逐渐消散。
晴朗的天空下,七彩的虹光弥散在整片天幕之中,汇聚凝结,最终在张珂流淌到张珂的脚下形成了一条七彩的虹桥。
看了眼身披彩虹,仿若梦幻一般的应龙,张珂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干戚,取消了神通,变作本相的他踏上了彩虹并越走越快。
“庚辰你越界了!”
在无人能察觉的时空角落,淡漠的语序骤然响起。
“越界?”
“哪里越界?”
“倒不如说祂们做的太过分了!”
“这只是一个孩子,即便是以血脉论也不过十岁的孩童,而以日月来算,他才多大的年纪,又懂得些什么?正是只知亲疏的年纪,却引来了这么多的关注,你们才作的过火!若非西王母说情,再加上他的环境也得经历一番风雨,你们真以为之前的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去?
轩辕不语,我也会一个个掰了你们的爪牙,打断尔等的脊梁,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越界!”
伴随着逐渐攀升的音调,外界晴朗温和的蛮荒,在深沉的空间夹缝中已限期了一场剧烈的风暴。
良久,那起初的声音轻叹了一声,继续道:“我受人之托,来说两句话罢了,你跟我发什么火?”
那声音的来源已作出了退让的意思,但应龙却不愿轻拿轻放:“说话,公道话?”
“烛九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敢说自己问心无愧?是,大尤当初砍了你三刀,轩辕将你子嗣挂在钟山之阴,所以这就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于听了祂们的话,将钟山搬到血枫林的理由?”
“这就是你放松了时空管制,让人下去针对一个孩子的借口?”
“老东西,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
“我什么我!”
说话间,远方的天穹有一道旱雷骤然炸响,一焦黑的尸骸被空间吐了出来,落在一片峡谷中,激起万千尘土。
迎着那些愤怒的,阴沉的,以及一大片畏惧的目光,在那暗无天日的空间夹缝中,应龙阴沉的声音正一遍遍的回荡:“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盘算,但在少尤成年以前,你们这些老渣滓最好别让我抓到了首尾,否则希望你们的骨头能比那条龙孽更硬!”
护短?
祂就护短了怎么滴!
不谈少尤如今展现出来的价值已值得人族为其遮风挡雨,不谈大禹那边牵扯的姻亲关系。
这些都是他们这边欠下的债。
是有熊氏,乃至此代人族欠九黎的。
这些原本应当偿还在九黎的后裔们身上,而这些巨额的财产也是有苗部能一次次反叛,又一次次被轻拿轻放得以保存的缘故。
当然,人情有衰减,更何况那些不长脸的家伙,本来跟大尤的关系就十分微薄,只占据了一个部落传承的名头,又自己作死,原本的人情有百分之一发挥作用就相当不错了。
但现在不同,少尤跟大尤是直接的传承,也是血脉的延续,更有自己争光的行径,一些东西理所应当的便应该发生偏转
当应龙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脑海中的思绪逐渐开始发散的时候。
空间中突然响起了一道阴柔的问询:“以血脉论,还是时间论?”
刹那间,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不是,大哥你谁啊?
这话心里想想就是了,你还真敢问出来的,不要命啦?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七章 北山乱象
《昔年应龙讨据比于参卫丘,据比不忿,问而其因,龙言:如罪.四方哑然,未有敢辨者——蛮荒野闻》
与此同时,虚空—九州文明——某附属时间线(明)
“咯嘣!”
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那百炼的精剑自中间断裂两半。
但好在剑器彻底崩开之前,锋锐的尖端已贯穿了那好似一座小山般的狼妖,生长着一撮白毛的额间逐渐被泛出的血迹染得殷红一片,看似完好的脑壳下,是被剑气搅成一团烂泥的脑仁。
好似一个成人大小般的狼吻近在眼前。
柯钧能从那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中,嗅到血肉腐烂发酵的恶臭,但这锋锐的狼吻,以及那沉积着不知道多少陈年老菌的獠牙,再也没有发挥其效果的机会了。
“轰隆!”
近十米的庞然大物,无力的向前方倒下。
而眼看着那足有两层楼高的庞大阴影朝自己砸来,柯钧也不顾上其他,忙不迭的叫喊出声:
“游戏,结算!”
“.”
后世,九州,津门,外文明交流总署——通勤广场。
偌大的广场上,忽然闪现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芒,下一瞬间,一个穿着古装,浑身上下多有破口,满身尘土的人影忽然间出现在广场的一角。
人影刚一出现,周遭便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只见一群身穿白大褂,抬着担架跟急救箱的医疗工作者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熟练的把人扛起来放在担架上,而后又急匆匆的原路返回。
片刻之后。
总署隔壁的第一医院,特殊病房内。
一全身缠着绷带,几乎被捆成了个木乃伊只剩下眼睛跟鼻孔出气的不明人士躺在病床上挂着吊水,而与此同时,紧闭的房门忽的被人从外推开,人影未见,先闻其声:
“哟,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
“重伤就没必要硬撑着省下那点儿开销了吧,从游戏那边买个急救包,大补丸之类的总好过包扎成这个样子,虽然是特护,但这病房可真不是人待的地。”
“每次躺下,我都担心房间角落里会突然蹿出个人来!”
柯钧:“.”
就很烦这些个运气好的同行,状若无意的言语都能化作冰冷的利剑刺穿人心。
自己拼死拼活的去副本里赚点儿辛苦钱,结果到人家身上,副本本身的任务奖励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反倒是副本内随机摇出来的身份所附带的那些价值,比他们这些辛辛苦苦走主线,过任务的玩家们发达的多了。
没个中上的评价,你都不好在欧皇的面前显摆。
不得不承认,哪怕是批发的金手指,某些人都能搞出些花活儿来。
对,说的就是你世家公子,种马奋斗机,魅魔眷顾者,勾栏瓦舍钻石vip——冯奋!
目前九州被挑中的12个玩家里,其他人每次都是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舍不得花费通用货币才来这里休整一段时间,唯独这家伙,次次副本结算,次次过来,而每次的原因都是一个——腰疼!
能让一个阳神真人都出现亏空,可想而知副本里面的生活是有多堕落,龌龊,臭不可闻!
“还行,都是些皮肉伤,没那么严重!”
听着某人的炫耀,柯钧沉声回应了一句:“就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防止感染,挂几天吊水吃些药!”
“你怎么在医院,又肾亏了?”
柯钧一边儿汇总副本结算,一边儿随口问道。
“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亏过,伱可别乱传我谣言”
坐在床边的冯奋说着,忽然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改口:“别闹了,说正事!”
“关于黄河河伯,你这边还记得多少?”
“河伯?你别告诉我这你都忘了,真灵业位图上写的清清楚楚啊,冰夷.夷.哎?”
陡然间,柯钧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猛的停住。
下意识的抓过床边桌上的药单,接过身边递到手边的钢笔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但古怪的一幕发生了。
钢笔完好,也能顺滑的书写墨水,可当柯钧按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去书写的时候,刚写出下一个字,上一个墨迹新鲜的方块字便开始逐渐淡化,而起初书写的冰夷二字早已经变了模样,换成了冯夷。
更让他胆寒的是,自己只不过扫眼停笔了一瞬间,再回过神来时,后面的一段记录已经变成了陌生的模样:
河伯姓冯名夷字君平,因过河而死,念其仁善,品德高尚,天帝封其河伯,以治黄河。
为澄清尊神,为河渎神君,掌管天下河川。
为泰山府君之婿.
如果只是书写出来的字迹发生了变更也就罢了,关键是在同一时间,视网膜上正停留在副本结算页面的游戏面板忽然间跳出了一则字迹猩红的紧急提示:
【发现文明偏斜,常识修改,请问是否屏蔽(是/否)
基于该次修改为玩家所属文明时间线变动,游戏屏蔽服务将基于时空分界时代标准,进行间隔费用收取,单次常识修改屏蔽服务:晋代(3000通用货币).整体常识修改屏蔽服务:晋~?(1000000)
游戏最多可为玩家保持24小时意识屏障,超过时间限制,如无购买相应服务,将视为接纳修改
注:该类服务只局限于当前玩家个人认知,无法囊括其他智慧生命体,请玩家注意服务范围,大规模的传播,造成一定群体常识修改失败,服务将有较大概率失败,并被波动源头察觉(可兑换相应打包屏蔽服务,费用为.)】
没敢等那一长串数字浮现,柯钧立马关闭了当前的弹窗。
好家伙,榨干了他的钱包也凑不出单次修改的份额来,更别说打包购买了。
一千万?
这种数额庞大的现金流,估计那些在虚空中畅游了数千年的老玩家们都未必能拼凑出来,更别说他这个才渡过了五六个副本的萌新。
更别说后续还没暴露出来的那串了。
这就不是给人买的!
不过同样的道理,如此昂贵的代价之后,其对应的也必然是更加恐怖而深邃的事实。
柯钧虽走剑仙一道,但得益于老前辈们的教导,道门的其他支流他也兼任了不少,所以对于这位记录在真灵业位图上的河伯也算字面熟悉过。
要知道,黄河的河伯,虽然在九州神系中不太起眼。
但祂的跟脚可是能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的!
这么一个古老的存在,居然连传闻记载都保留不下来
柯钧忽然间感觉到了一股恶寒。
玩家们确实喜欢搞事,是虚空中的万恶之源,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不怕死。
尤其是这种打眼一看就是坑的玩意儿。
柯钧盯着冯奋,而对方也默契的点了点头。
虽然我也忘了大概的事情,但装就是了,反正这里还有一个明白人呢,不是吗?
虽然说,这个明白人也是有时间期效的。
过了今天,他也得跟九州所有人一样,默契的忘记了这位存在,只在脑海中留下一道奇怪黄河河伯历史浅短的疑问。
害怕?
畏惧?
都有,但也没办法。
如今的后世,虽然经过了十多年的蓬勃发展,已经间接性的将这个蔚蓝星球掌握在了手中,甚至于,渠道广泛的玩家们,还在三年前蹦出了第一个陆地仙人(阳神),但与浩瀚星空比起来,还是太不够看了。
星空都是艰难的摸索,就更别说神话这种虚幻缥缈的存在了。
毕竟,在自家老祖宗们留下的相关记载里,随手间星辰陨落,天崩地裂,谈笑间创造世界的可不在少数。
仙对于他们来说,仍然是一个需要仰望的终点,但对于神话而言,只不过是漫长征程的一个起点罢了.
“到了,前边就是血枫林,我等不方便进去,少尤可自行前往!”
“对了,王托我告知您:无需担心山川之险,林子尽头埋着轩辕剑,虽然剑器二分,但是不可违时,可拔剑而行,前三剑有王之气力.”
一片生长茂盛,如鲜血般猩红的枫树林前,一面容方正的汉子,声音洪亮给身旁的青年交代到。
话音落下,后方那座赤红的孤封上传来一道冷哼,但在之后等了片刻却没有其他多余的变化,好像那人就只是为了哼唧一声,彰显下自身的存在感?
“多谢!”
强忍着抽搐的鼻翼,张珂正经拜谢,而相比于拘谨的他,周围的那些有熊氏族人们的笑声却可以说十分放肆了。
见状,张珂再度躬身行了一礼之后,便急匆匆的步入了前方血色的枫林里。
他担心自己再在这儿耽误下去,真忍不住这热烈的氛围,一起笑出声来。
人家能笑,他不能这么放肆。
否则,哪怕在这边儿他已经得到了两道目光的庇护,也保不准会被人动一手。
危险肯定不会有,但丢脸却难以避免。
而因为这点琐事,就拔出轩辕剑又不值得。
他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搅和风云,但却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背后对他抱有期望的那些人群到处奔波忙碌,哪怕是亲如老师,父子关系也不是这么相处的。
对外,张珂虽然表现出一副不通人情世故,没脑子,没盘算的模样,而这也很符合蛮荒跟九州对他人设的印象,但对内,他可以不学,但不能不懂。
债务有千百种,唯有人情最难还。
当然,当务之急他还是更好奇这柄九州神话的第一神剑,老师都能稍微往后放放,毕竟试炼空间见得次数多了,不怎么稀罕,反倒是承载了无数传说的轩辕剑,更让人激动。
然而事实证明,张珂想得有点多。
见是见到了,可跟想象中那样,堂皇正大,威严神圣的模样并不相同。
所谓的轩辕剑,便是插在一个小土堆上的一把锈迹斑斑的石剑。
其外形都被风雨腐蚀呈现出坑坑洼洼的样子,绿色的苔藓生长在石剑之上,只能从一些尚未被覆盖的角落里,依稀看到一点模糊的纹路。
但凡神兵之属,都有自身的一套逻辑跟认知,虽未必拥有完备的灵智,但它们的挑剔却并不亚于一个尖酸刻薄的智慧生命。
神物自秽便是如此。
在不适合的人面前,这些神兵利器往往呈现出破破烂烂的外表,而在应当的人面前,却又急切的彰显自己,哪怕是倒贴也心甘情愿。
虽然,那位允诺了张珂挥舞三剑的权限,他也自然能拔得起这把神剑。
但等张珂的目光挪到石剑下方那泥土相当新鲜的小土丘上,心中的好奇瞬间烟消云散。
蛮荒自然没有埋人还立坟丘的规矩,但后世用途却十分广泛,再加上这泥土相当新鲜,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临时捏的,为的什么,他不用想也很清楚。
无非是担心某个第一次来的,走错了路,一脚踩在坟头上边。
虽然血枫林只封印了尤的一个脑袋,但踩在脑袋上,可比踩在其他地方更要冒犯。
想到某个小心眼。
张珂的目光果断从化作石剑的轩辕剑上脱离,跪在土包前,将腰侧挂着的那一颗颗首级摘了下来,分门别类的摆在面前:
“我原想着是给您凑五个来着,也勉强能摆个小京观,但走到这边路过不去了,没弄成功,您先将就着用!”
“行了正事办完了,那我也该走了,反正见面的机会多的是,这里人多眼杂的,就不说其他了!”
虽然老登不愿意复活,但拼凑个全尸也不妨碍。
有朝一日.
“走,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群水神借助着淹没了大半个北部群山的庞大水域,头也不回的向外逃离。
但祂们着急,此地却又比祂们还要着急的存在。
任凭这些水神们再怎么兜圈子,也不能完全甩脱身后的猎犬。
转瞬间,数十道熟悉的身影便浮现在了周遭,与此同时平静的水域之下,忽的暗流狂涌,沉积在水底的泥沙在涌动的流水下被翻到了水面之上。
澄清的水域,刹那间便变得昏黄而泥泞。
而在这一片浑浊的水域之中,谩骂,呵斥之声不绝于耳,只不过短暂的嘈杂之后,便响起了刀兵碰撞之声。
而在这辽阔的北部群山之中,如眼下这般场景,在这段时间更是频频上演!
在决水水神领头,一众后续水神跟进的情况下,水神治水小队已经发挥出了祂们身为本地人的优势,队伍的体量几乎是与日俱增,不过月余的时间,便席卷了近半个北山经。
北次三经抛除掉黄河之外,大大小小共计六十三条名列经卷中的水系,而不知名的水系,以及在尧舜时因洪涝泛滥新生的水系更是数以百计,其中强者不少,但能阻拦这场灾祸的大哥已经陨命,剩下的哪怕仍有余力,也不想跟那个少尤相抗衡。
但祂们不愿意正面相对,这群早先改弦易辙的水神们却也不愿意放过自家的这些同类。
至于原因么.
就跟奸细一样,自己忍受不住诱惑选择了堕落之后,就愈发见不得那些刚正不阿的存在了。
虽说,其他的水神也算不上刚正不阿。
虽说,这件事还用不上奸细这个形容词,治水是蛮荒大势,虽然舜帝时代的水患注定不能平息,但大家总归是跟着大局在走,祂们这叫俊杰。
但奈何那些家伙,一口一句爪牙叫的太过难听。
如此闲言碎语,就也怪不得张珂一方的水神们将乐趣转变成职责了!
只要大家在同一个层次,你就没理由对我指指点点!
黄河之上,一座凸起的礁石(山顶)。
张珂赤红的眼眸映射着此时北次三经的各个角落中上演的一切,那澄清的眸子之中偶然闪过一丝无奈之色。
在他漫长的经历中,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除了一个必要摆平的河伯之外,整个过程全自动,不需要耗费一丝一毫的力气便能享受最后的结果。
苍玉高悬在空中。
无数的水脉之灵化作湛蓝的虹光飘荡在空中形成一道道蔚为壮观的景象,如百川到海,涌入那一方“小巧”的印玺之中。
而伴随着水脉的衰落,物质层面的流水也在失去了根源的支撑后逐渐的衰竭起来。
虽然因为蛮荒整体环境的暴走,来自于北山经,乃至于其他地块的水汽仍在向着北次三经所在的方位源源不断的汇聚,为这些被张珂榨干了的水脉重新弥补内在,等待外来的抽取。
但出水的速度总归赶不上排水的速度。
毕竟,那些外面的水神也不是傻的。
既然没准备杀入北部群山之中,将一切的根源给解决了,那至少在水脉交互上控制下流量,以免自己损失太多。
对此,张珂并没有意见。
水神保守的同时,也是对他身上压力的一个缓解,真要是僵持下去,最终输的也是张珂。
毕竟,覆盖整个蛮荒的水域,仅凭他一人可喝不下。
除非不停地往返九州跟蛮荒之间,靠一个更大的池塘来盛放这些多余的水脉,但那样就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默契,河伯没了却有江神,四渎水神可不都是冰夷这样的阿宅。
如此,时间一日日的过去,波澜壮阔,覆盖四方的水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下降。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八章 共工的困惑
“啊?”
“嗯!”
“嗯少尤不愧九黎之名,当真是雷厉风行!”
一个身形跟张珂差不多大,体态魁梧壮硕,面容威严正直,留着一头朱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强度美的汉子干笑着发出了违心的赞叹。
而在他身后,是一众捧着宝匣,扛着刀枪剑戟,锄铲镐锤的壮汉。
不同于还多少能说些场面话的朱发汉子,此时这接近三位数,各个身形都如同一座小山般庞大的汉子,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脚下泥泞而浑浊的河水。
身旁的青山上,还能依稀看到水流长年累月侵蚀留下的痕迹。
最高处的水位线几乎吞没了周遭一片绵延的山脉,哪怕是脚下这座山脉的主峰,于后世而言超过十万米的庞然大物,其山顶以下的大半山峰都残留着众多的痕迹。
那是哪怕已经能将法天象地当做常态,经年累月维持的他们,看着也十分忧心的程度。
不过那是之前。
现在狂躁的洪流退散,各个水系躁动的洪流都已经尽数收归了回去,哪怕是丘陵的地势低洼处跟宽广的平原上,也只存下一截儿足可以淹没脚腕的浑浊泥塘。
对于弱小的生物而言,这些浑浊的泥塘之中还潜藏着无数的危险。
未退避的水兽精怪是一方面,更关键的在于水患的本身虽然退去,但这些浊流却被遗留了下来,淤积沉淀了无数年之后已经化作了泥沼,任何非水生的生灵踏足其中,都有被泥潭无情吞噬的可怕后果。
而哪怕是水族生灵,也大多不愿意在这浑浊之中生存。
真别以为蛮荒富饶,生存在此地的生灵就都是聚霞飞升的人物。
不论什么时候,贫富之差,都是呈现两方极端化的。
有人能以法天象地之躯,逢山跨山,遇水跨河,但也有人一生下来便无缘这些,或许是因为家庭/部落之中缺乏可用的术法神通,也或许是因为自身的资质并不适合精于斗战。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因为自身的资质不优秀,而走上这条道路所需要的资源又太过庞大,供应不起,那便只能甘愿平凡。
虽然比后世,乃至于九州的人族而言,蛮荒中人哪怕是再脆弱的,也远超前者的平均水平。
但奈何世界太富饶了,大神通者好似过江之鲤,如此他们便也成了蛮荒之中的凡人。
而有同样困难的不仅仅是人族,上到蛮荒诸神,下至各类禽兽,受限于资源跟自身种族/个体资质的缘故,无可奈何的生灵海了去了。
如此,对于这一部分大众群体而言,水患的风险非但没有因为蛮荒的富饶环境而下降,反而因为这片天地的超凡生命实在是太过众多,反倒变相的提高了生存的成本。
毕竟普通的浪潮,跟裹挟着充沛水汽的浪潮其冲击力完全是两码事,更别说还有精怪,恶兽在其中狩猎,大搞风雨
当然,这并不重要,只要洪水退散的时间稍久一些,烈日升腾下,这些淤积的泥沙早晚有干涸的一天。
到那时,这些曾经沉积在此地的沼泽,却会化作宜人的肥土,只需粗略耕种,秋收时就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
而如果说这些是需要以年计算,才能看到成果的未来变化的话。
那洪涝水域的退散,带来的最直观的好处便是那些先前被困在山顶上的人现在有了更加广阔的生活区域。
虽然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仍需要停留在山上,但只立锥之地的山顶,跟一整座山峰乃至于周遭的山脉,这其中的差别可就大的多了。
当然,在这之前,他们还得想想办法,把那些被水流冲走的土石重新搬到山上覆盖起来。
不然哪怕洪涝退了,只留下山峰主体的山脉,也没办法让他们惬意的生活在此。
毕竟,石头里种不出粮食,不是吗?
不过不管怎么来说,洪涝的退去,水域的消减对于生活在北三次经,乃至于整个北山经的中下层生灵来说总归是件可喜可贺的大好事。
但不同于那些本地人,共工他们一行人是为了治水而来的啊!
结果,刚走入北山经的范围就看到了日渐干涸的水域,而到了北三次经这边,更是水患平息只留收尾,万千生灵安居乐业。
这.他们来跟不来有什么区别?
因为蛮荒的定代,或许在相关的事务上,干活儿的人们少了几分算计,多了一些纯粹。
但蛮荒固定的人王之位,自人王以下,王城的各级官员,乃至于分散在四方各个部落中的族长跟巫可灵活的很。
有谁不想拿点儿功劳回去炫耀的同时,也让自己的权利再扩大一点点?
结果,原本一趟肥美的差事,到了地方发现不仅仅肉吃完了,连汤也没剩下多少,只留下些吃剩了的骨头渣子让他们嚼嚼味道。
虽然不至于有翻脸一类的恶劣情况发生,但垂头丧气的人群跟乌云笼罩的氛围是做不得假的。
能好言好语的说出一句恭维的话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毕竟,干共工这行的心眼儿一般都不怎么大。
态度有所差别倒是还好,毕竟没上来恼羞成怒的给一个头槌,张珂就已经很是庆幸了。
“等的无聊便试着自己做做,结果没想到本地的水神们实在太过配合!”
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这一伙儿人,张珂笑了笑道:
“共工无需担忧白跑一趟,这水患虽平,但我之法隐患颇多,而我又不是个能长久安分守在一地的性子。”
“倒不如说正好诸位来了,我也能松一口气!”
“眼下的这些,便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但水域消退只是起始,之后还有清淤,修河等一系列工作需要大家去劳累,更何况,这些水神们受我的压迫无奈行事,但等我走后估计会片刻不等的卷土重来。”
“到时,还是得劳烦诸位稳住山川,不让洪涝再度泛滥形成水域,治水治水,只有根除才是主功,我不过是帮大家打了个前站罢了!”
张珂言之凿凿的向着共工说道。
眼看着对方的情绪逐渐高昂,他的心里也是猛的松懈了一口气。
虽说他对蛮荒而言不过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哪怕是未来他都将断断续续的活跃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但上古庞大,八方世界他又何必贪恋这一支,而这边的人王也着实不是个好打交道的。
当然,张珂不是说舜对自己的处罚有什么错,公平公正,没有问题,人家又没有欠他的,他是谁啊,除了承接了少尤之名,时至今日,他在上古也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没必要非给他这个面子。
但满则溢,盈则亏,易招损。
人也好,神也罢,都是有私心的。
舜的处事法则看着公平公正,可对身边人而言无疑是一种伤害。
没人会愿意,自家的父母对路边的乞儿都是温和的模样,反到了自己身上时,却是条条框框,甚至于动辄打骂
而有了这一番说法,先前还有些置气的共工反倒是不好意思了,他面容憨厚的挠了挠自己的一头朱发,赶忙道:“这怎么好意思,我等是尊王命来此,辅佐少尤治水,怎么可以喧宾夺主!”
“不可,万万不可!”
张珂闻言,不禁一笑。
不管是真憨厚还假憨厚,反正当下大家都能过得去,这就行了,今后若有见面的机会,不至于冷面相对,那就不枉费他发动自己生锈的大脑,冥思苦想出这一番人情世故的说法。
“别急,听我说!”
张珂指了指自己,又从怀中掏出一枚以白玉为轴,四气为丝织就的卷轴:
“这次出来的时间长了,九州那边长辈们催的急,其实诸位来的正好,真要是再迟几日,我必然得离开一段时间,到那时候,水神们失了敬畏之心,卷土重来,破坏了当下的大好场面可就是非功而过的局面了,这么说来反倒是诸位救了我一命,不至于因为擅离职守而被大王斥责。”
“行了,您无需多言,再怎么说我也不过是个黄口孺子,诸位年长我许多,作为长辈,给晚辈撑场面,收拾烂摊子那不理所当然的吗?”
“难不成,在您心里我一直是个外人?”
共工闻言赶忙摇头:
“罢了罢了,我争不过你,便按你的来。”
“既然当下有事,我也不留你,但倘若未来有空,必定得来王城一叙,既然伱将我们当做长辈,那上门拜访总是应当的吧?”
“到时我必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张珂闻言愣了愣神,随后欣然点头。
随后起身高罪了一声:“那这边就劳烦诸位了,我先告辞!”
说完,一阵绚烂的金色粒子凭空出现,环绕着他的身躯愈演愈烈,不过眨眼便化作了一个金色的蚕茧,随后消失不见。
而共工看着眼前那离去的身影面上一改憨厚的神色,那赤色的双眸之中满是深沉。
‘虽然拙劣,但也是个会说话的,至少比炎部那一脉强的太多了!’
但紧接着便长叹了一口气。
在这宛若一潭死水,一切都在循环往复的遵循着过去的历史进行延展的蛮荒,好不容易蹦出了一个跳出了固定规则的人物,而又是自家人族的崽子。
不见因为这位,人王也好神圣也罢,大多都坐上了棋盘开始进行博弈。
虽然这其中,能称为棋手的存在为数寥寥,大多数人都是被摆弄的棋子命,但自家大王好歹也是能稳坐棋盘外的一员,真搞不明白不亲近也就算了,还摆脸色看,些许小事却给人扔到穷山恶水中来,甚至因人挑拨还将队伍分成了两截。
也就是少尤本事大,平得了水神也压得了河伯。
前些日子那波及了小半个蛮荒的动静可是闹的厉害,但凡那时候奇差一招,以冰夷当下疯疯癫癫的状况,真说不准会搞出什么事来。
好在少尤最后自己解决了。
不然以伏羲一脉那人人小心眼的脾性,真说不准会过来砸场子。
伏羲,颛顼这俩多少还好,关系不怎么密切;但轩辕跟大禹就不一定了。
前者,得益于大尤,轩辕一脉欠下了九黎跟炎部太多的人情。
作为共工氏,祝融的子孙,炎帝的子子孙孙,当代共工虽然不是怒触不周山的那位,但承接了共工之职,他也同样兼并了共工氏的族长,而也因此,对一些古老时代的秘闻有所了解。
所谓的人情来源曲折。
炎黄九黎三部的战争,除了刚开始时候的争夺激烈,是实打实的人王之争以外,其实到了涿鹿的前后一段时间,三人的理念已经有了剧烈的转变。
大尤得罪了蛮荒,除非杀光人族之外的一切存在,否则绝无登王之机;而神农作为大尤的好友,蛮荒担心他上位会算旧账,非人族之外的助力也是几乎为零。
如此轩辕的成功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而神农与大尤虽未有沟通但也默契的给轩辕当做了踏脚石,而涿鹿之战,看似是九黎跟有熊氏决定胜负的关键战争,但其实不过是人族那一代有心设计之下,特意做的一场绞肉机,为的就是将蛮荒一网打尽,尽可能的借九黎的凶悍,削弱蛮荒其他势力的底蕴跟上限。
不然,为什么指南车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轩辕连败九战之后,跟奇迹一样跳了出来,一举功成?
卡的就是蛮荒诸神的承受上限。
九次大战,既打击了蛮荒诸神,又不至于让他们彻底的绝望,把战争最终推到谈判桌上,而同时绝望之下,迎来的希望也是最激动人心的,热血上头,理智下线的情况也能多划点好处。
更重要的是,人王的交替其实是有规律性的。
燧人氏暴烈,所以伏羲便是和蔼可亲的模样,伏羲温和,炎帝便刀耕火种,打的蛮荒鬼哭狼嚎。
而轮到了黄帝时,原本的神农也应当是温润如玉的形象,至少哪怕在女娃死后,他都克制着不去追究也是因为这点,但奈何成也大尤,败也大尤。
而有涿鹿的存在,也恰好能再支撑一位强势的人王,将人族地位再度稳固。
只是,人算终归不敌天算。
这几位上蹿下跳,内外迎合的玩的爽快,但没预料到蛮荒诸神的怒火也在此期间被挑拨到了一个极致,新仇旧恨交叠之下,导致了逼宫乱象的发生。
面对左膀右臂死的死,逃的逃的九黎,残缺不全的炎部,以及同样在战争中受损的有熊氏,根本无力抗衡当时群情激奋的诸神。
主要是大家打的太认真,到最后都是筋疲力竭,身负重伤,不然也不会被诸神逼到了墙角。
如此本来就已经被诸神心底判定了死刑的大尤更是被斩成了五块,分而镇压,永不翻身,甚至死后也不被放过,被冠以蚩尤之名流传后世。
而轩辕虽然在这场逼宫之中为人族搏得了更多的利益,但同样因为失诺得罪了炎部跟九黎。
树倒猢狲散的九黎是没法反抗,但神农跟轩辕翻脸,以及后来的刑天作乱也是在此时埋下了祸根。
作为以一己之力,将蛮荒的障碍扫清,而后又用命把轩辕一脉推上了人王位置,他们欠大尤的恩情已经到了一种无法还清的地步。
原本这份情分因为九黎自己的不争气,早就被消磨殆尽了才对。
但谁能想到,等蛮荒定代许久之后,突然从后世冒出了一个少尤,这下断裂的情分不但得以续接,甚至所有的情分都被转而灌注到了少尤的身上。
这也就是共工所在的部族古老,而血脉追溯上去也正是当时的事主之一才能勉强知道一些内情。
而在这蛮荒之中,除了轩辕一脉,炎部以及九黎逃了一命的风伯雨师之外,再无几个知道这些内情的人,蛮荒皆以为,大尤乃逆天而行,死得其所。
这份情谊的重量达到了什么程度。
直白来说,除非轩辕退位,将人王还给少尤,否则他跟那一系列功臣们在位一天,就得庇护少尤一天,除非这位闹出了什么霍乱蛮荒的十恶不赦之罪,否则无论何时,轩辕一脉对其都是无条件的站场。
而轩辕退位,更换少尤这件事也几乎不做设想。
蛮荒定代之前还有可能,但现在大势已定,除了局部能有些偏转之外,这种更改主时间线的大事,想都别想。
哪怕少尤胆大妄为一点,只这件事,他都能吃轩辕一脉一辈子,但奈何这位太懂事儿了。
至于先前在大荒那边儿闹出的动静,在共工看来根本不算个事儿,一群老不死的去寻一个孩子的麻烦,也真拉得下脸皮。
也就是轩辕多少还要点脸,但凡先找过来的是大禹,你看帝俊能那么轻易的跑了?
以大禹的脾气,不把大荒整个掀翻咯,惹出一群老东西来拉架,求情,都算是涂山那位榨的干净。
至于大禹,那就更简单了,他虽然没有燧人氏跟炎帝那样一动手就是范围打击,但在治水的时候,三山五岳,凡是拦在他路上得神圣们,哪个没挨过一顿毒打?
最明显的旗帜无支祁,哪怕是被镇压在淮水之下,三年两头的也得被痛揍一顿出出气。
而其他神圣们也没好到哪儿去。
什么叫主名山川?
按着你的脑袋,将夏禹剑插在你脑门前,对着书官问,我觉得这山应该叫这个名字,大家有没有异议,这便是主名山川!
最初版的《山海经》便是这么来的。
什么圣王。
不过是觉得丢人,所以整个蛮荒联合起来,引导着后人的思想,以粉饰大禹来掩饰自己丢人的过去罢了,神圣也是要脸的嘛.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九章 腐化的天地,潜藏的混沌
“辛苦了”
云深雾绕处之处,一道璀璨的金光一闪而逝。
倘若抵近观察,便能看到先前还活跃在上古蛮荒的张珂,此时正躲藏在大片云层的遮蔽之下,而在他的胸膛处,正有一片金色的龙鳞与血肉分离。
龙鳞飘落到一旁,光华流转间变作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
其粗略看来,面容方正而眉眼间似有万物沉浮。
但仔细回味,便会发觉脑海中关于这人的印象几近于无,只有那一身飘动的白袍还算印象清晰。
这正是跟着张珂前往上古的昊天上帝。
之前两者在意见上达成了统一之后,昊天便分离了一具化身,变作龙鳞扎根在张珂的胸膛之处,有祂自发的隐藏再加上张珂血脉中的含龙部分,这一枚护心鳞的出现并不显眼。
而事实证明,这一路行程,至少在张珂所能接触到的领域相当的安分。
甚至于,因为随身携带了这位化身的缘故,之前他在水域斩杀黄河河伯的时候,也得到了不小的助力。
理智始终保持清醒,血肉融合时顺滑的表现,以及后续镇压血脉反噬之后因处理及时并未造成身体表象长久的变动,其中昊天化身的存在也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
而最后张珂跟共工的推辞也不是谎言。
他确实收到了这位的反馈,蛮荒薅羊毛活动,第一阶段已顺利结束,再进行下去化身无法承载更多的关键信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太多天地规则的复刻容易引起蛮荒本土生灵的察觉。
虽然某些存在,在这期间已隐约有所感应。
但抓贼抓赃,没被人抓到现形,就没事儿。
更何况,相比于昊天私下里对规则的摸索跟复制,张珂那大张旗鼓的挖墙脚的举动,可比前者激烈的多了,如此明显的举动,反倒是掩盖了前者.
“我之化身不便见人,你先去天庭之中,稍后我自会命人前来接引。”
“之后,是稍作休憩,还是又要闹什么动静随你想法。”
“但记住一点,之后数十年我恐得身融九州,分化无数化身前往各个天地与后土重改规则,在此期间,少去上古晃荡,免得到时候得罪了人,没人能救得了你。”
“别笑,我只需伱记在心上!”
言罢,又伸手在张珂的露出的胸膛点了一指,格外巨大的力道几乎洞穿了血肉,透过了肋骨,而衣着简朴的化身更是肉眼可见的透明起来,最终在其肌肤处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指纹的同时,站在张珂面前的那具化身也失去了形体,溃散成一道道气息向着天庭急驰而去。
“此乃我一身法力凝聚,若再遇到了帝俊那等不讲理的货色,将其激发让他们拼去,你可自行离开,切勿热血上头便与人拼杀”
随着化身的崩溃,听着耳边回荡的嘱托,张珂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天庭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
其实有应龙背书,上古对他的危险已经没那么高了。
只要他不作死的跑到绝天地通之前的时代晃荡,任谁来找他的麻烦都得跨过天人屏障这一道难关。
但在离别时,昊天仍榨干了自己打造的化身给了他一道保命符。
这不经意的动作,属实温暖人心。
如此,稍作了一番休整的张珂径直离开了这片地处偏僻的云霞,在天外绕行了一个大圈之后,从西天门的方向走进了天庭。
而另一边儿:
西岳府君府,头戴冕旒,正襟危坐的西岳大帝面色一沉,随后猛的踹翻了面前的桌案。
左右侍者不解中带着些许惶恐,忙不迭的上前收拾。
而却见帝君面色青紫的跨过他们,一路破府而去,一边走着,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呢喃着:
“凭什么我得去接那小子算了,其实这倒也无妨,关键是因为我无用,所以去接人最合适,这是什么鸟道理,东华小儿欺人太甚.”
天庭的酒菜一如既往的美味。
虽不如蟠桃会上取材精致,药性十足,但口味上却是张珂吃过上佳的珍馐。
在蛮荒已被水脉灌了个汤饱的张珂此时倒也不缺这一星半点的成长度,全当零食来嚼,感觉意外的不错,当然如果没有对面这位拍着桌子,骂骂咧咧的帝君的话,感觉上应当会更惬意一些。
“来,小子你说,他们是不是欺负人,五金之属,陶铸坑冶什么时候成匠人了?我是出力气活儿的,那勾陈一个屠夫懂得些什么?用你们那儿的话来说,恒山那家伙还是个看水库的,他都能去,我去不得?”
仅一句话就拉来了两个重点,这张珂也没法回答,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兴许是因您跟我最为密切,而诸位帝君言语.或是打趣?”
这些成年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可不想牵扯进去。
说不准碰到个小心眼的,说错一句便是得罪了。
虽然他不畏惧这些,但没必要。
更何况,帝君是恼了,却不是醉了,在说完之后便觉得自己是发错了言,连忙转移话题道:
“你从上古带来的那些水脉已经统计的差不多了,若你要随身携带,等会儿离开时自有太白携印予你,而若是嫌它们累赘,也能由人转交到所属你的那两个天地之中。”
“以我的建议,后者更好一些,虽然我没去议事,但也知晓此次昊天将要携后土闭关多年,各个帝君未来更是日日不得清闲,如此你也能从中蹭点好处。”
“哪怕变动先在主时间轴发生,但此事总归因你而起,但凡有点良心的,就不会略过你这一环,多吃才能多占,你可别想着给他们省事儿!”
张珂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想起正在顺流而下,欲要合并的两方天地。
虽然这件事是因为他跟昊天在上古挖墙脚所起,但以张珂的感觉来看,时间短暂,又是化身,再加上自发狩猎本就是上古的看家本领,肯定被藏得严严实实。
上古的墙角也不是那么好挖的!
不过,即便没能补足相关的规则,但整个天庭上层的联合出动,数十位帝君连同两位上帝下凡当苦力,对被选中的世界而言也是一场弥足珍贵的提升。
正如西岳帝君所说的那样,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而这也不干扰血脉的成长,是他的终归是他的,两种方法的影响不过是权柄不能及时纳入苍玉的范畴,在这期间,无法托管罢了。
看着张珂点头,西岳帝君面上愤怒的颜色忽的发生了变换,隐约间,他感觉到了某些不好的意味:
“说正事,昊天命我前来与你有正式的差遣。”
“他言若你先前劳累过度,精疲力竭,可自行回去暂作休整,反正后续几十年,天庭都事务众多,除非轮到你那边,否则哪怕瑶池的那位也无暇偷窥,你自可放心大胆的“休整”。”
“而若是不甘寂寞的话,正好东方文明那边,近日生了些变故,你可替我等去查探一番。”
西岳帝君这么说着,生长着繁茂胡须的脸庞一抽一抽的,好似在强忍笑意。
什么叫瑶池那位无暇偷窥,什么又是精疲力竭,大胆休整?
张珂总感觉这些话中有什么歧义似的。
别人或许不知道商周那边是什么情况,但他还能不知道么?
现在那里有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瑶姬,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跟自己年岁差不多大的娴也被安置了过去。
休息?
我看刑,很可铐。
哪怕是不讲这些,瑶池多少还要点面子,看的正大光明,但涂山那位.
这么说吧,不久之前的分头行动,在他下半截儿被带回那边之后,他也算正式的见到了涂山氏,狐族行事,果真不同凡响!
张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往自家女儿房里塞小狐狸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那段时间,那个房间只有张珂住着。
看着一个个千娇百媚,穿着好似春天宫廷里的狐娘,张珂很庆幸自己的脑袋不在,有时候头想支配脑,也得有地方支配才是。
而最终也是娴的帮忙,他才从旋涡中挣脱了出来。
而除此之外,更为骇人的是,那段时间,大禹的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而身上随处可见白色的毛发。
嗯.怪异的是,除了人族见怪不怪之外,那些神兽祥瑞们,那段时间都跟过年似的天天庆祝
休息很好,但为了防备某天饮品被换成粉红色的饮料,卧室里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个人王之女,最终整个人都被混沌吞没;忙点其实也挺好的。
打了个寒颤,张珂看向对方说道:
“您给我说说东方文明那边的事情吧,我挺感兴趣的!”
帝君愣了愣,随后感叹的摇了摇头,眼神古怪的看着张珂。
以祂们对后世九州的相关人文了解来看,这应该是那边的人族喜闻乐见的才对,虽然在九州这边,世家大族,书香人家真要玩起来也不比后世人的花活儿少
左右只是随便提了一嘴,顺带给某些偷窥的家伙们整点儿乐子,但他要不愿意,也不勉强。
随后一长一少便交流起了东方文明最近的变化。
不知道因何原因,最近部分东方文明之中,忽的多了些神神诡诡的玩意儿。
它们有着九州精怪诡神的外在,但在其内核之中却多有疯癫,狂躁之意,让一些原本正在潜移默化的向九州靠拢的东方文明世界,正逐渐的朝着幽冥地府的方向靠近。
人人修邪法,转诡灵僵尸之驱,正经的法术经他们的手施展起来,阴风阵阵,诡哭狼嚎的格外渗人。
原本此事应当是泰山或者酆都率地府阴神前往的,但前有张珂修正九州时间线,导致大量生魂积压,地府超负荷运转,后有上古偷师,除了少数几个需要撑门面,维持天庭地府运转的存在之外,大部分的帝君都已经分别坐镇,沉浸到对九州的修正中去了。
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
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天庭都要处于收缩防御的状态,精修内·正,强壮筋骨,等待天时。
而也因此,召回域外征战仙神的命令,已在片刻之前传达了出去。
如此,当整个九州都处于运转消化的状态中时,本来九州插手不多的东方文明,在失去了娘家的坐镇下,好的都得受到影响,那些原本就在泥潭中挣扎的,恐怕会向着更深处堕落。
“刷刷刷”
漆黑的夜色下,阴风吹拂着草木沙沙作响,坎坷的官路边,一双双幽绿的眸子闪烁其间,静静的注视着行进在路上的队伍。
而在阴森诡祟的环境下,这队穿行在夜幕荒野之中的兵马除了点燃更多的火把以照亮周遭,再加上一些壮胆的呵斥漫骂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来驱散寂静带来的恐惧。
而在人人着甲,持枪举火的队伍之中,有一辆五匹白马拖拽的马车正随着队伍缓缓前行。
狭小的空间中,惨绿的烛火摇曳着,映照着一幅幅惨淡的面容。
带着深沉夜露的寒意,顺着马车的缝隙渗了进来。
本就阴森,死寂的环境,如今更是被添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在马车的正座上,更是有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白胖圆润的小小少年全身上下正轻微的颤抖着。
见状,身旁一个面色煞白的侍女赶忙将其抱在怀中,轻声安抚道:“殿下安静,若是害怕便在奴的怀里取取暖,可千万别叫出声来。”
“不然的话,引得老大人斥责事小,若是被外面那些山神爷们听到了,恐怕,恐怕.”
沉默的孩童任由两座大山压在自己头顶,双眼无神的看着窗户缝隙外的夜色。
不靠谱的老登。
说什么潜伏进入,不要打草惊蛇,找寻源头,再做打算。
怎么,他看起来是那么精于心计的人物?
这也就罢了,还偷摸的把他塞进了一个小孩儿的身体里,说正好压压他身上的柰味。
艹!
天庭缺德老头非西岳莫属!
穿都穿了,那能咋办嘛,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聪慧如他,果断拒绝了某个黑心眼儿的投胎之问,借助游戏的渠道,以玩家的身份带入到了这个世界之中。
如今虽然被困在一个稚子的身体里,但核心却是张珂自己的,一旦走不下去,他可以随时撕破脸皮;而不像前者建议的那样,除非学哪吒来个自裁,释放了真灵才有理直气壮的底气。
而此时,张珂正在查看副本的相关信息:
【大乾——仙侠玄幻——外域文明侵蚀】
【副本类型:东方文明世界/公开副本/超大型渗透(战争)位面(强多元宇宙级/次文明世界碰撞点之一)】
【阵营:受限于母系九州文明限制,当前位面战争阵营归属仅限于大乾本土原住民(限人族,类人生命,非混乱邪恶单位。)】
【副本准入基础条件:凡人~???(基于人物相关声望等级,特准入内,已封禁玩家部分技能表)】
【副本产出:东方文明谱系武道传承(邪)仙侠道统(混沌呓语板)精怪,魂魄类素材.】
【副本背景介绍:
来自虚空深处的混乱锚定了这一方面世界,源自幽暗之处的邪祟已浸润了这个世界数千年,仙人扭曲而疯狂,武道以邪法立足,三头五臂,百眼獠牙,人耶?魔耶?
王朝混乱,百姓疾苦,平民惶惶不可终日,奉邪诡以作神灵,以血肉为祭,求得一夕安寝.
意志在沉沦,血肉在畸变。
如今,此地已被混沌修改成了它们喜欢的模样,腐化而纵欲正在焦土之上复苏,更大的灾厄已惊现冰山一角。
来自无数世界的游荡者,文明需要被拯救,人性需要挽回,为了不堕入深渊,世界已开出了它能应许的一切代价,而你们是将作为拯救天地的救世主,亦或是象征着一切混乱的天灾,一切都由心而选。
而你作为天庭到此的唯一外援,又该何去何从.】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信息,莫名的熟悉感在他的脑海中翻涌。
这不是他第一次接触腐化,诡变的世界。
基于克苏鲁而改变的蒸汽末日,被地狱盯上,变作深渊的古老世界.但基于东方文明的腐化,还是第一次。
虽然受限于这幅弱小的身躯,他无法直观的接触到世界的核心,但仅凭看向马车外的惊鸿一瞥,所见到的那些也足以让他做下了某些决定。
只是,如今还需要看看,原住民的扭曲究竟到了哪种地步。
毕竟也算九州的远房血脉,像外域那样粗略的一把火烧灼过去,多少有些不合适。
技能栏被封,需要开发弱化版本只是捎带的原因。
而作为当下容纳张珂的肉身,这小孩儿也有来头。
大乾先皇驾崩仓促,而膝下未育一子,在皇后于大臣的协商妥协之下,他这个被分封到偏僻地界的幼子便幸运的得到了皇位的垂青,此时正在羽林亲军跟斩魔卫的保护下,前往大乾皇都的途中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章 少尤中道崩殂的潜入
“紫薇入中宫而大亮,看来那位似是明君?”
钦天监,七星楼楼顶,一老一少正矗立在寒风中,眺望着深邃的星空。
自二百年前,武帝崩殂,慧帝登基开始,星象便愈发的混沌难明。
倘若仅是如此,倒也还罢了。
关键在于,自那时候起,每代钦天监的监正,其在位时间都不超过七年。
非是帝王问责,实乃是星空也受邪魔之气侵扰,每次夜观天象,都不亚于是一场赌上性命的交易。
十次观星之中,能有七次看到些不该看的玩意儿。
小则双目失明月余,大则气血亏虚寿命折损,更甚者当场化作妖魔的也不在少数。
两百年间,共计五十代监正,其中便有二十三位变作食人妖魔,被楼下闻讯而来的除魔卫斩杀当场,而剩下的大多都不得善终。
听着身旁老人的呢喃,旁边的青年愣了愣,也抬起头眺望了一眼。
但也仅仅只是一眼,随后便像做贼一般收回了目光:“可老师,弟子看这帝星怎么呈现赤红之色?”
“赤,兵也,弟子担心”
“哎,重光不主仪轨,不净身沐浴,怎能仓促观星,你恐是邪气入眼,回去以清神丹入浴,浸泡三日,洗清心神!”
年老的监正从仪轨中回神,神色不悦的呵斥了自家得意弟子一声,随后伸手将门外等待的除魔卫跟内侍召来,将自己所看到的星象润色了一番,心满意得的将其转交给两人。
等外人离去,身边仪轨那勾连星空的威能逐渐散尽,走到门外小心翼翼的左右观察了一番,见周遭无人,紧闭大门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长舒了一口气。
而后回头看向原地的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
青年名重光,是监正自家三房的亲侄,也是凝聚了他一生心血的产物,关门弟子,同样是下代监正的备选人。
钦天监跟史官一样,因其职能跟特殊的地位,注定了这两系官职无法像其他的官职一样,经推荐,科举进行担任,只能通血脉流传。
哪怕是在时局已经崩坏,钦天监跟消耗品一样,隔几年便换一批的大乾,也不改旧俗。
毕竟,俗语有言:风浪越大,鱼越贵!
星空虽被妖魔所侵,但同时也因外力的干扰,以至群星反抗,往年六十年才能一见的帝流浆,如今五年便有一次,其他星辰的赐福更是密密麻麻。
每逢乱世,有妖孽祸国殃民,便必有英雄崛于草莽。
监正不贪心自家能出个帝王诸侯,但在天地频频赐福那些骄子人杰的时候,从指缝中扒拉点残渣,便也够他们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了。
历代监正虽然短寿,但却也是整个大乾,一掌可数的强者。
除此之外,借星辰洗练自家血脉,提高后辈资质,子孙繁育,等等等等
而重光,便是这一代子弟之中,天赋异禀之辈。
自出生起,便灵台清明,三岁便能自发于星空交感,家中倾力培养,七岁得一双星眸,可不借仪轨观群星之变,可汲月之精华滋补神魂,抵御邪气入脑。
在他大兄尚未过世之前,便已内定监正之位。
如今,监正上位,其目的也不过是给自家弟子谋取一段时间。
以自家弟子的才能,再成长个三五年,只要不在大凶大恶的日子观星,便能自保无忧,而至于最终能成长成什么样子,他反正是看不到了。
“重光,需知,自古以来,帝王之事,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除非实在是恶象难挡,才无奈告知,即便如此也得有选择的去说!”
“王侯终有时,而家族无尽头,便是朝代变换,有新皇登基,在天象之事上,也得请来我等。”
“万不可因一时之忠义,而坏了家族的血脉传承。”
“毕竟,凡是帝王之属,皆是无情之辈。”
监正好言细语的叮嘱了一番,而后才道:“况且,我之言又不假,帝星大亮,就是明君之兆,只不过伴着一点点兵灾罢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有小危,而无大险,于皇命无损,便无需多言。”
看着沉默下来,自己思考的弟子,监正轻叹了一口气,心道:
更何况,这所谓的兵灾,映照的是那位即将登位的少帝,还是这满朝朱紫还不一定呢
夜空晦暗,层层云瘴漂泊在天穹之上,上遮星辰,下盖四野;此情此景,让张珂有些想到了后世的天穹,若非灵气复苏,星球膨胀的同时,物质与能源也发生了革新,两边的夜空从外表上看也没太大的差别。
思虑着,又转而环顾四方。
只见相当原始的地貌上,依稀可见到一些村镇,但大多都已经废弃,残垣断壁,野草荒芜,其中不乏暴露在外的累累白骨,那骨骼表面一道道啃食的痕迹,在这阴气森森的荒野之中,显得格外渗人。
也能理解,本就是王朝末年,风雨飘摇,妖魔齐出的世界背景,连他这有大队官兵保护的车队都免不了妖魔觊觎,更何况是只有青壮的村镇。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骇人了。
因为此地距离大乾京城已不足七十里,按理来说应当纳入了皇都的区域,而即便是在古典背景下,一朝都城周遭,也应当是最稳定富庶的地方。
张珂对此有些不解。
但经历了如此多的坎坷,他已经不像最初那么莽撞了。
蟒龙纹的华服长袖遮掩下,一只嫩白的小手摩挲着一柄如孩童玩具一般的小斧。a
虽然心中有感,但恐打草惊蛇。
还是先抓两条大鱼在手。
如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人质在手,那时大不了下限再低一点。
反正,他在外域的名声也没什么起伏的余地了。
随后,张珂也失了观摩的兴致。
他心念一动,常人无法观看的视觉下,那老旧的马车上空三丈之处有丝丝祥瑞之气凭空而现。
片刻间,山林之中有玄黄之气升腾。
华盖遮顶,紫气升腾,铺天盖地之势好似洪流一般席卷而去。
所过之处,阴煞退避,鬼魅惊叫,不过转瞬间的功夫,林立在两侧的众多绿眸便悉数消失。
而自官道开端,方圆百里更是寂静无声。
仿佛妖魔鬼怪之流,全都销声匿迹了一般。
而在队伍的最前端,并马而行的几个面色沧桑的华服老者,看着那些陡然间退散的妖魔面露不解之色。
什么时候,这些妖魔也懂得避讳了?
少量的鬼魅还会畏惧悍卒蓬勃的气血,但满山的妖魔汇聚,却只会兴奋。
畏威而不怀德。
这用来形容蛮夷的,用在妖魔身上也是一样的。
之所以不聚众而袭,不过是因为他们这把老骨头还有些震慑力,更有一边关大将被紧急调回,负责接引皇储之事,滔天煞气涌动之下,才使得它们勉强按捺了本能。
正困惑间,忽有一马靠近,那全身着甲的将军拉了拉几位大人的衣袖,顺手指了指身后。
几人回头,这才惊愕的发现。
不知何时,他们头顶的上空竟撑起了一顶硕大的华盖。
其上有五彩纷呈,有异兽顿足,更有点点金光坠落,化作金枝玉叶撒入地下。
片刻的沉默过后,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此行究竟请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
还没登基就呈现如此气象,皇气浓郁到化作祥瑞,逼的群魔退散。
如此天命,朝中的那些阁老当真能拿捏得住?
虽然他们这些人中,有文臣,有武将,甚至每个人的背后其所代表的人物都有差别,但此刻却默契的扭回了头,选择忘记了先前所见。
是忠良发现?
还是利益算计?
如此,先前队伍便安静的气氛,如今变得愈发死寂起来。
两日后,车马劳顿的队伍自午门而入皇都。
大邺城内人群涌动,既有黎民士子,也有九流帮派,人群嘈杂而拥挤,言语千奇百怪,但统一的是,他们都保持着基本的克制,不去靠近前往皇宫的队伍。
而透过马车车窗的缝隙,张珂在一双双眸子中,看到了一种统一的情绪——迫切!
就好像,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他去皇宫里,坐上那个皇位一样。
什么众望所归,千古圣君剧本?
看着周遭,张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双眸若有所思。
登基的流程相当的复杂且繁琐。
原想着尽快看看这满朝朱紫是否仍是人族,再顺便借这天子位,名正言顺的接管了天地,但结果,张珂被带入了皇宫之后就被隔离了起来。
整整七日,都在一群老头的环绕下,被教着各种规矩,各种流程。
而据说这还是一切从简之后,无法省略的基本流程。
他什么时候学过这些?
哪怕是蟠桃会的请柬上,也没对他有什么束缚,只言别在瑶池大闹,仅此一条。
见状,张珂直接捏了具躯壳出来,让他去代替自己当好学生,而张珂自己则是潜入了皇城本身,借此机会四处观摩。
一直到该走的流程全都走完了,连继位诏书都由一个太监抑扬顿挫的诵读完毕,穿着衮服头戴冕旒的孩童踏上那宝座前一瞬,分裂的身躯才得以合拢。
顺滑的衮服在重力的作用下贴在了龙椅之上。
刹那间,血云滚滚,铺天盖地,其势凶悍全无半点儿遮掩之意。
而宫深墙高的皇宫,更是猛的震颤了一下,地底深处隐约间传来一声惊恐的龙吟。
“奉”
正准备宣读的礼官猛的卡了壳。
满朝朱紫具是面面相觑,而更有甚者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宝座上那小小的身影。
“嗯?”
看着那转瞬间弥散千里,笼罩四野的血云,眺望着皇宫上空那一尊尊自虚无中浮现,形状扭曲,身形明灭不定,却向他散发着浓烈恶意的存在,张珂略带困惑的眨眨眼,道:
“嗯其实我想温和点来着,但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儿装不下去了?”
“大胆妖魔,竟敢窃居皇储之躯!”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漫天环绕的身影。
它们一个个的虽然在张珂面前狰狞而扭曲,但倘若放在凡人的视角却是宝相森严的神佛之流。
而在“神佛”的注视下,殿中的文武也逐渐回神。
只是相比于那林立在半空中,一个个一正言辞呵斥的身影,殿中悄悄溜走的不在少数,而剩下来的那些却也躲藏到角落里,默默的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皇储是妖魔?
神佛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他们虽然对天地的变化无能为力,但相比于愚昧的百姓,却也知道这天地异变得真正源头。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左右先看着便是,等殿上这位跟天上的那些分出了胜负,再谈其他。
是跪下继续当狗,还是奋起反击,还天地一片清白,那就要看祂们能撕咬到什么地步了。
“妖魔?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人族!”
言语间,张珂那捏造的孩童外表正在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则如火海一般滚动起来的血云,以及山摇地动间,从漫天尘土间崛起的擎天身影。
张珂手持干戚,仿佛上古魔神一般耸立在大地之上。
赤红火蛇在他颈间缠绕,暴虐的双眸十分兴奋的打量着面前那一尊尊显现的身影.
与此同时,那高挂在皇宫上方的许多人影的一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慎重的看着那持斧的身影,慎重的拉了拉左右正欲上前的身影。
得益于对知识的好奇跟向往,祂虽然跟着同伴们一起来到了这片天地,但对虚空中新奇的信息也同样没有忘却。
只是,没认出来就算了,认出来就多少有些.
近年,虚空中有一则传闻。
九州文明新出了一个凶神,其持刀斧,蛮横暴虐,所过之处除人族之外,皆死,世界崩灭,无数世界在其手中破灭,衰亡
眼下的这个虽然多了个脑袋,但关键的象征却是一个不缺。
也不知走了哪儿的霉运,不过趁着九州繁忙,在边角处啃上一口,却招来了这等凶物。
劝解了几个蠢蠢欲动的同族,仿佛一座肉山的祂越众而出,其化形的女神似模似样的给张珂行了一礼:
“不知是九州战神当面,还请恕罪!”
“我等非是入侵,乃是受邀而来。
大乾君王暴虐,而民不聊生,我等来此,普降甘霖,救苦救难,实乃善举,请勿误会,不若坐下来聊聊,或”
“我从不与天魔讲道理!”
话落,大地如海浪般波荡,那占地数十里的皇都不过眨眼间便被翻涌的土浪推出了上千里。
紧接着,世界仿佛掉帧般停滞了一,随后便见那血色的战斧刺破了苍穹,而后猛然朝着天上那一群肉瘤异类劈杀而下。
刹那间,天崩地裂!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一章 外有古帝,内置帝尤
“野蛮!”
“无礼!”
眼看着天地晦暗,而四方混沌,那声若少女的肉瘤顿时又惊又怒。
一声话落,只见那硕大的肉瘤忽的溃散,好似泡沫一般幻灭无影,而与此同时,在它周遭那一个个现形的鬼祟邪物们也纷纷各施神通。
只见天穹之上风云变幻,五彩纷呈,一尊尊在常人视角下,也算是庞然大物的,或是幻灭,或是撕开了空间,亦或者弃车保帅。
但也不都是全都能跑。
相较于在权柄跟能力上有所侧重,能在这仓促的时间中反应过来的之外。
有那么几个,全身筋肉隆起,白骨裸露,一看就是又憨又笨的战士侧邪物,无奈的看了眼自己身下那不知道还能否被称作腿的玩意儿,随后咬着牙朝天穹冲锋而去。
一个个面如恶鬼的邪物,那一身血肉好似充气一般膨胀起来,眨眼的功夫便从米粒大小的渺小之物,膨胀了数百倍。
那一身血肉宛若钢板一样坚固,昏沉的天幕下折射着属于金属才有的冷淡光芒,根根骨刺从血肉各处刺了出来,爬满全身,粗略去看,就好似穿上了一层白骨铠甲一般。
而至于武器?
邪物不需要武器,它们那锋锐的爪牙,畸变的肢体便已经是最锋利的刀兵了。
作为胆敢在九州繁忙的时候,趁火打劫的存在,显然这些邪物,甚至于它们背靠的文明也不是容与的主。
但无奈,它们今天碰到的是足以让九州跟蛮荒都头痛无比的祸害:
见到这些邪物非但不束手就死,反而胆敢跟他还击,张珂本欲作试探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肋下新长出了两双手臂,四臂齐握,古朴而凶戾的干戚表层瞬间燃起了一层血色的焰浪,无形的气流被暴力裹挟化作狂猛的飓风铺天盖地的劈杀下来!
斧刃尚未逼近,那狂涌的恶风便已扑面而来。
大地之上烟尘四起,密集的裂缝如古瓷器上的裂片一般纵横交错,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倘若,此时有人在高空中眺望的话便能看到,以原皇都为原点,周遭数千里以内的大地都在下沉。
而作为亲身经历者,那些个奋起反抗的邪神其表现更是狼狈万分——都没接触到实质性的伤害,便已经被那飓风吹的东倒西歪,而那夹杂在飓风之中,汇聚而成的罡风更似一柄柄无形的利刃,轻柔而迅捷的从它们身旁刮过。
一时之间,让人不适的刺耳刮擦声响彻天地。
而与此同时,那一尊尊邪物体表衍生出来的骨甲,异变的肢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本体上剥离,天地之间猛的下起了一场红白大雨,蓬松的骨灰,粘稠的血雨,以及那一条条薄如蝉翼大如房屋般的肉片。
剧烈的痛楚让邪物们张嘴欲吼,但紧随其后的战斧却直接将一切声响压下。
短促的凝滞过后,昏黄的波浪正在大地之上蔓延,黑红的蘑菇云在张珂的小腹处绽放。
而原本欲望无际的原野,在此刻已化作了禁忌而深邃的深渊,漆黑的坑洞向外散射着滚滚热浪,唯独在那焦黑之外,依稀可以看到些许肉糜的残留。
收回干戚的同时,张珂向外散布了一些神念。
感知着神念扫描中传回空无一物的反馈,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说嘛,某些时候九州还比不上外域,至少看看人家的先遣军,热血蓬勃而富有朝气,最重要的是没有痛觉,不会哇哇大叫!
而对于一击之下,全军覆灭的局势,张珂倒也没什么惋惜的情绪。
虽然说,他原本是准备抓舌头来着。
但眼下的又不是这边的全部,想着他微微抬头,眺望向天穹之外。
天外虚空,世界壁垒之处。
仓促逃窜,化作一道道虹光的血肉邪物,刚跨过世界壁垒,还没能松口气,便看到了阻拦在它们面前的一条无垠山脉,山峰之上,有一身着白袍,头戴冕旒的身影正静静的站在原地。
看到它们的到来,那人咧嘴微笑道:“本帝在此恭候诸位多时,诸位有什么要说的可得赶紧了,因为本帝也不喜与外魔交流!”
也就是外域蛮夷不懂九州文化精粹。
否则,此情此景,怎能少的了国粹登场。
只是它们不言,却不代表这位是个温和的。
人影挥手之间,混沌涌动,五色流转,丝丝缕缕的云气在其手中化作了一柄古朴汉剑。
长剑剑首处镶有一枚美玉,剑格处五色闪烁,铜色的剑刃每一面上都篆刻着虫鱼鸟兽,其中禽鸟更是活灵活现,恍若真物。
若是张珂在此,看到这柄长剑的本体之后,必然会向它的主人投一个好奇的目光——恁这剑,跟俺之前看的那把怎那像呢?
长剑舞动,山峦齐鸣。
随后一道赤金之气横扫虚空,原本如鱼群一般拥堵而密集的邪物群,其前方几排不过眨眼间便淹没在这赤色的剑气之下,尸骨无存。而见势不妙的某些机敏存在,更是早早的重新钻回了世界之内,以规避风险。
哪怕它们知晓,当下这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形,怎么躲都免不了打上一场。
但相比于跟这尊在虚空中赫赫有名的九州古帝动手,还是去欺负小孩儿比较保险。
虽然常言道,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但没有寿命跟血肉苦弱限制的情况下,这情况肯定得再作思量,毕竟少年代表的终归是未来,而眼下它们非要跟这古帝碰一碰,其结果恐怕不容乐观。
这不是取舍的问题。
而是,已知大门外便拦着一尊西岳,而谁又能保证在它们逃窜的道路上,没蹲着几个同级别的古帝?
要知道,东方文明虽是九州附属,但它们总归是踏入了九州所属的范畴之内!
相比之下,擒拿了天地之内的那个新晋战神,跟九州打阵地战还有一丝丝机会,哪怕大军围剿,它们都能将天地给献祭了,以天地破灭的能量有选择的回家。
后续的事情,那就轮不到它们考虑了。
而在刹那间的抉择跟行动过后,心中忐忑的邪物们便见到了天穹之外那好似大日陨落一般的场景。
赤色的洪流自虚空中爆裂开来,其荡漾的能量好似海啸一般冲击在屏障之上,厚实的壁垒在其绵密的冲击下好似豆腐渣工程一般,仿佛剥离破碎一般的声音不绝于耳。
下一瞬,炽热的能量洪流顺着破碎的缝隙渗透了进来:
“轰隆隆!”
赤色的浪潮跟剧烈的爆破成了天穹之上的唯一主题!
而虚空外的那位,所做的手脚绝不止于此,在强光笼罩的底层,世界壁垒处,那仿佛长城一般将整个世界环绕了一圈儿的庞大山脉,正伸出了一条条根须扎进了下方的壁垒之中。
本来因为那一剑的冲击,已经呈现出破碎之兆的壁垒被重新稳固了下来不说,在一条条根须的填补下甚至泛起了金色,五色光芒不住的在其表面流转,而被囊括的范围更是一瞬千里,将整个世界都逐步的收入囊中!
“这就足够了,只要外魔们跑不出来就行,天地之内就交给你了!”
俯瞰着下方呈现五彩之色的世界,西岳帝君轻声呢喃道。
原本,祂在凌霄殿里受其他帝君的嘱托,想要借此机会,让张珂改改风格,毕竟都已经是承接了帝号的人了,总不能一直打打杀杀的,莽不过就取下脑袋继续莽。
虽然这么做也没错。
但说出去,祂们这群当长辈的多没脸面啊!
俺寻思你们九州当帝的也不少啊,怎么连一个孩子都教不好呢?要真没那份儿本事的话,不如把人还给我们蛮荒,咱们人王都各有各的特色,但总归在当王这方面却也是面面俱到的,来来来,把人给我们三五千年,让我看看这是怎么个事?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文书传到天庭。
但最近一段时间,三官大帝之中的两个,时常聚在府邸之中秘密私会,而剩下的那一个也因为轮值的关系,正在九州到处晃荡,可他门下的童子,神将却也时时带着口信传达回来。
而这还是文昌无意间“听”到的。
如此,帝君们便动了心思。
只是,这件事本应该是泰山或者紫薇来负责的,但奈何西岳被排斥在众帝集会之外,一时思动,便自发的揽下了这个责任,好说歹说让张珂选择代替之法,潜入目标世界。
原本一切也顺当。
虽一度看到某人拿出了他那小斧,似要砍点什么,但总归没实质性的砍出去,而在大乾迫切的需要一个皇帝承接使命,来接过天地对大乾国运腐蚀的情况下,事情进行的也相当顺利。
但谁能想到。
tm的,那小子的人王位格不承认大乾是九州的血脉,再加上嫌弃这边天地那恶堕畸变的模样,直接罢工了。
嗯,也不能说完全罢工。
正面的加成向是摆烂了,但负面的暴虐向直接热血冲头。
哪怕是在天地之外,西岳帝君都能倾听到那来自人王位格愤怒的咆哮!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当下的这幅模样。
虽说这些外魔张珂也能一人清扫,无非是时间长了点,但担心某个嘴上没个把门的,去了天庭胡乱抱怨,西岳帝君左思右想,最终还是眼巴巴的跑过来帮着收尾。
毕竟,这边的事情要传出去。
那之前的玩笑之言,可就真成了取笑的理由了。
至于张珂这边,西岳帝君倒没什么多想的,一个孩子能要求什么?
他才多大点儿啊!
说句不好听的,某些仙神乃至帝君,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凡间的一个祸害,游手好闲,沾花惹草,逛青楼,迷恋风尘之地嗯,他没指桑骂槐,毕竟吕祖的事,跟东华帝君有什么关系呢?
在天地之外,某人逐渐走神的时候。
天地之内,剧烈的轰鸣声,跟赤色的火海已成为了此刻天地的主题!
在稍微收敛之后,虽仍要承受一定程度的“罚款”,但张珂还是顺利的将原版的三昧真火给施展了出来。
没有了那凶戾恶意的火海只剩下了纯粹的灼烧本质,但在无尽的法力加持下,其仍彰显了暴虐的模样,在整个世界肆虐开来!
而这仅不过是张珂为了夺取场地控制权,随手所布。
在一瞬即逝的时间点内,张珂宏伟的身躯化作一道赤色的虹光直冲天穹。
没有任何技艺的加持,仅是一身血肉的冲撞。
下一刹,剧烈的强光自天穹上绽放!
“等九州大军来了,你我下场更惨,现在必须将其擒杀了,我们才有机会!”
仓促间,那长着一个占据了整个躯体眼眸的肉瘤,发出了混乱的呢喃。
“沸血!”
一个长着人形,面容艳丽,却有着八个柰子,腹部如蜘蛛般庞大,足趾化作一条条触须的外魔绕过了劈杀的战斧,缠向张珂。
那仿佛海草一般柔韧的触须在接触的瞬间便绕过了巨盾,顺着张珂的手臂攀援而上,其肥硕的肢体下,一颗颗长着倒刺的牙齿刺入了那“纤薄”的皮层。
“好孩子,快来母亲这边!”
“这就是伱出生的故乡,想回去看一看么?”
其声又油又腻,但字词之间却夹杂着某些奇妙的音律,以至于听感上颇带魅惑之意,恍惚间,似乎真有一个体态丰盈,面容姣好的妇人向张珂张开了怀抱。
慈祥,温和,像一个在面对逆子的顶撞,温和劝慰的慈母。
“吼!”
张珂瞬间全身燃起了血色的烈焰。
一头插翅白虎猛的从他的肩后探出了头,那足以吞下一片湖泊的血盆大口猝不及防的咬在了那雌性外魔举起的腹部,吭哧一口便将那漆黑深渊一口撕下。
“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响彻四方。
而看着那仿佛泥沼一般喷涌出来的黑红液体,张珂赶忙抓着那缠在手臂上的触须将其摔到一旁。
差点被狗血淋头的张珂心中猛的松了一口气,早知道他便先处理这个了。
但话又说了,谁能想到,这外魔还有这种野路子。
你小日子来的啊?
而后,不管那被白虎压在身下,因身体被撕食而痛嚎的外魔,手中因斩杀了一尊生得七头,六目,形如山羊的干戚再度在天穹上化作一片深邃的阴影
无垠虚空的某个角落。
星空深处,混沌的边缘,一全身漆黑的巨大人形,其混沌的面庞上神色兴奋的看着面前那片剧烈激荡的混沌之物,而在它的身旁,一身材丰盈,以扇遮面的俏丽身影轻声问道:
“索托斯,你跟父亲倒是开心,只苦了我,到处去清扫那个怪物倾倒下的废物,哦,无上的阿撒托斯,快点结束这场噩梦吧,我再也忍受不了那散发着腐臭的烂泥了!”
对于将这些废物倾倒在它们本土世界内的罪魁祸首,它是万分痛恨的。
但奈何那个怪物只一手身首分离术就能让它们束手无策。
那些在血肉上有所造诣的子嗣们打不过那个血肉怪物,而精通于精神跟意志力的它们,却被这摘头的法子给治的毫无怨言。
如此,虽然记恨,但也只能记恨。
而面对这些分散到星空各处,开始腐蚀转化万物的恶臭烂泥,它又不得不强忍着厌恶去一一清理。
毕竟,全世界都知道,它奈亚子,是父亲最忠实的子嗣。
谁都可以当做没看到,但它这个大孝子,可忍不了这些恶毒的排泄物终日留在父亲的身体里腐烂,发酵。
而与此同时,那朦胧的人影转过头来,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后者,稍微退了退:
“只是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在父亲的梦境中,我看到了那混沌深处的那些扭曲之物贪图九州的繁华,潜入了其附属的东方文明,而也因此惹来了那个无头的怪物,此时它们正在互相厮杀。”
女人闻言面露喜色,手中的折扇也不禁薇薇低垂,露出了那腐烂而狰狞的下半张脸:
“狗咬狗,好,咬的好,快你也让我看一看!”
“不用看了,那边还有九州的一尊古帝坐镇,被祂找上门来,恐得吵醒父亲才能平息。”
人影淡然的摇了摇头:“行了,准备一下,挑个世界我们搬过去,此地留个空壳,如此,哪怕下次它的宠物又闹肚子了,也不用担心。”
“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替代品!”
“.”
破碎的大地上,火海熊熊燃烧,不时便有一些破碎的肢体从天而降,坠入火海之中,在灼热的高温下被焚烧成灰烬。
而在那恶风席卷,血色浸染的天穹之上,频繁而激烈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咔嚓!”
一斧横扫,一个长的好似蠕虫的外魔被拦腰砍成两截,而紧随其后插入脑门的虎魄彻底断绝了它断肢重续的希望,荤素不急的断刃源源不断的吸纳着它那足以腐化万物的混乱本质。
而在队伍的末尾,头顶一个清晰拳印的独眼肉瘤正眼色阴沉的盯着前方大杀四方的宏伟身影.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二章 副本结算,隐藏触发
残破的大地之上,形如石油一般的液体填充在随处可见的沟壑中,满溢的魔血四处流淌,不时便能见到那黝黑的表面上泛起一个个巨大的气泡。
血肉在其中沉浮,碎裂的骨碴迸的到处都是。
不时还能看到一块块尚没完全失去了活性,好似活物一般挣扎着,蠕动的血肉。
而在那泥泞,邪恶的地表之上,通天的火海正在肆意的燃烧着,炽热的高温将堆积如山的尸山血海一层层的剥离焚化,滚滚黑烟从跃动的火海中升腾,而后又化作漫天黑云平铺在天穹。
刺眼的金光逐渐被铅云所笼罩,这方世界的生灵还来不及享受光明所带来的温暖,便又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唯一的好消息,也就是远方的天崩地裂暂且波及不到他们。
在这场战争中,被最早送走的是大乾的皇都,但被送走的却不仅仅是一座都城。
自开战以来,整个大乾的山川便化作了柔韧的浪潮,如宽广的海面一般,波动的浪潮源源不断,每一次浪头的高举,必定裹挟了数个村镇。
人口,建筑,牛羊鸡鸭,山林农田.一切与人相关的物事都被高举在浪潮的头顶。
就好像是在切蛋糕时刻意被保留下来的表层花纹一般。
一个个外形不规整的村镇,被从原本的位置剥离,而后随着大地的波动被推送到了远方。
如此,皇都以内方圆万里虽然打的不可开交,但直至现在,除了极少数的几个倒霉蛋呜呜轩轩摔到了脑壳之外,尚且还没出现因神战而死伤的百姓。
这自是帝尤的仁慈。
虽然自己的人王位格并不承认东方文明跟九州的归属关系,但人比死物的优越便在于情感,法理之外莫过于人情。
而在众目睽睽,万心所牵之地:
浩荡的火海正如恶龙一般翻滚不休,灼热的焰吻残忍的吞噬着一切外来的生命,而在摇曳的赤红色光芒之下,剧烈的轰鸣声不断奏响!
“轰!”
如同经年厨具一般,表层沾满了厚重血脂的干戚正狂暴的清扫着目光所及之内,一切的外魔。
特效起起伏伏,始终被控制在一个较为轻便的重量范畴。
但此时的帝尤,却也早已经不是昔日只靠兵器之锐才能逞凶蛮荒的稚童了。
那黯淡无光,却裹挟着天地之重的战斧暴虐的劈杀在了独眼肉瘤的身上!
它自弃一条臂膀,以肢体残缺的代价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轮重击,随后状若无误的抓过身旁的一头海兽样的邪神,在其惊悚的目光中,以浓烈的腐化之气屏蔽了同伴的自我意识,将其狰狞的头颅插入到自己肩胛的断臂处。
随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那动作夸张的海兽邪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瘫软了下来,而后庞大的身躯骤然糅合,不顾协调跟美感,在一阵骨断筋折的重组声中,一条筋肉外露,形体诡异的手臂便如此成型。
短暂的适应了下自己新得的肢体,那独眼肉瘤朝着对面的张珂露出了一个狰狞且充满恶意的笑容。
时至如今,虽然张珂不曾知晓这外魔的姓名,但一直死板的叫其独眼肉瘤多少有些过分扭曲了海兽拼凑的左臂,依稀能看出个猿猴样子,毛发稀疏的右臂;巨大而隆起的腹部,以及身下掩藏在黑暗中一条条密布嘴巴的肥硕腕足.
甚至于连脑袋,也是从一妇人外魔的身上拆分而来,磨灭了原本的面貌,在其五官汇聚处钻了一个深坑,而后就这么生冷不忌的将其本体塞入其中。
肉瘤上衍生的众多血肉将渗人的破洞填满,而后再加上一点小小的手段。
如此,便形成了眼下这具几乎到了张珂胸口,体态仿人的狰狞巨怪!
如此,它也算是初步弥补了体型上的差距。
但与好似缝合怪一般改变的外貌一起的,还有肉瘤那扭曲而疯狂的内心。
抛开它们腐化大乾天地不谈,倘若不是九州这一老一少突然来此,它也不至于冒险行事,而后走投无路下将自己改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
虽然它们本就畸形而混沌,与常规智慧生命的审美不在一个频道上。
但眼下以这种粗略的手段,吞噬缝合其他同伴的身躯,却也对肉瘤本身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以一己之躯,驾驭一架高达尚且不易,更何况它现在面对的是保留在身体各处,数十个同类意志的冲刷跟反抗。
不会有人甘愿作为他人的陪衬,还是这样憋屈的模样!
虽然眼下因为九州来人所带来的威胁,使得这些同族们安分守己的厉害。
可一旦外部压力被它清除,那迎来的必定是一番龙争虎斗的抢夺。
只是眼下是否能熬过这关,它还不敢确定。
毕竟,它们所面对的是一个血脉纯粹的上古人族。
在那片蛮荒的大地上,古老的神圣们对于各种力量的挖掘已经到达了一种大道至简的地步,越是强大的神灵,其法术跟杀戮的概念便越是简谱。
毕竟,任何花里胡哨的开发,于他们而言都是一种浪费。
对时间的懈怠,也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这是蛮荒,乃至九州文明独特的内斗体系下,所衍生出来的特殊生存法则。
而相应的,在对外来力量的抵抗上,蛮荒生灵也有其古朴而纯粹的方法。
张珂虽然稚嫩,但却也在这条路上践行了许久——凡是无法杀死他的力量,终将会使他更加强大.
这对于九州而言,不过是跟吃饭喝水一样融入生活的基本概念。
但对于外魔,却成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在法术效果不理想的情况下,它们迫切的采取了融合的方法,将希望寄托在血肉搏杀的层面。
然而,思路改变之后,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可还没等它们享受到用代价换来的力量之时,局势便再度回归到了熟悉的进程上去。
如此,在电光火石之间,修理了肢体上残缺的外魔,便看到了骤然回转的战斧。
刹那间,天崩地裂!
那是纯粹物理上的崩裂。
厚重黏腻的腐化之气构造的铅云在眨眼的功夫间被暴虐的力道撕扯的支离破碎,而被人弥补所呈现纯金之色的天穹也在剧烈的轰鸣声中被人戳开了一个大洞。
虚空近在咫尺,而真正的混沌好似洪流一般,无穷无尽,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
那原本抵近在世界壁垒处,优哉游哉的点评着少尤技艺的西岳帝君,在短促的呆滞之后连忙挪动那座环绕世界的山脉,以其形体将天地的破漏处暂且封死。
而作为一切的源头,血肉异形的外魔身旁可没有裁判的协助。
如此,过量的混沌倾泻之下,那原本便已经一片混乱的战场,此时更是彻底被一片氤氲所笼罩。
当整个世界恢复了平静,喧嚣的混沌得到了足量的物质滋补抵消之后,那些本土生灵们才各施手段,重新投放了一批侦查斥候。
或是直接,或是间接。
通过无数条渠道,战场的实时信息被传播到了这片天地原本的顶层手中。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天地异变的源头已经消失,除了一些人为创造的,以及那些已经解除邪法,将自己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旧时代残渣之外,至此以后,这片世界再也不用担心腐化的危险。
坏消息是,天圆地方的格局被彻底打破,世界的中心永远缺失了一大片土地。
直观的形容来讲,便是一张方正的白纸上,被人剪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巨大弧形。
坑洞幽邃无比。
靠在边缘的峭壁上,隐约间似能听到来自幽冥阴魂的哀嚎。
当然,没人抱怨。
毕竟,那位能团灭了域外天魔,自然也能像擦掉桌上的污秽一般,将他们轻松抹去。
甚至于在短暂的惶恐跟不安之后,一些聪慧且拥有权势的个体已经在联合同类,乃至于异类搜刮各种金银珠宝,珍馐食材,像供奉原本的外魔一样,为这位不知名的强大存在进行了浩大的祭祀仪式。
而此时,这位被祭祀的存在,正站在世界之外,踩在起伏的山峦上,看着前方那略显狼狈的身影。
强行控制着翘起的嘴角,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让您劳累了,我也没想到这些外魔竟如此顽固,一时手重.”“别解释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你那脑子就不是个衡量得失的,没把整个世界拆了都谢天谢地了!”正托着息壤糊墙的西岳帝君头也不回的打断了张珂的诡辩,复又继续道:
“你没愣劲儿上头,焚了这个世界,我还反倒奇怪了!”
张珂这点本事,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祂。
毕竟,打这玩意儿“襁褓”中起,祂就已经是张珂背后的那个男人。
虽然不是全程培养到大,但也是一直关注至此,噘个pg就知道今天想拉什么样的shi。
自家地盘还能让其稍微顾忌一点儿,但在外域.帝尤的名号可是要跟灭世的邪神画等号的,甚至于一些刚出道的邪神,都没他来的暴虐。
大尤的那套人族至上论,隔了多少年,终归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甚至于,在亲眼见到这个世界的腐化程度时,再看到张珂,其实帝君心里已经给这个世界的生灵判了死刑!
只是没想到,张珂这次竟一反常态的温和。
对那些已呈现混沌眷属的土著并没有赶尽杀绝,更没有一把火净化整个世界。
而这也就造成了,原本是跟着来洗地的西岳帝君,变成了缝补匠,在世界内还有大量本土生灵存在的情况下,祂不得不从天庭紧急调用了小指肚大小的息壤,来缝补破碎的世界壁垒。
虽然息壤的主要效果不应当应用在此。
但能暂时用用就行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张珂看不上这些跟着外魔同流合污的东方文明,难不成祂就能看得上?
悲天悯人也是要分人的!
“百姓总归是无辜的,不知者不罪嘛!”
对西岳帝君的询问,张珂只是一言略过,看着蹲伏在世界外忙忙碌碌的身影,张珂眼神闪烁,思虑了片刻后说道:“要不您先在这儿忙着,我去那边转悠一圈儿?”
“那边?哪边”
张珂没有给出答案,但西岳帝君只是略一思索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自古以来,九州就没有白吃亏的传统。
有君子报仇不隔夜直接,也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隐忍,更有虽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东方文明,是九州仙神们在践行自己道统的过程中,插入了一些类九州的原始世界进行传道,引领,最终而成的偏向九州阵营的庞大文明体系。
这其中有结业考核优秀,被纳入了泛九州文明的天地。
也有评价及格,成为了附属于九州的文明世界,在天庭仙神的往来交流下逐渐缓慢融入九州的天地。
当然也有一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气人货色。
但总体而言,虚空之中,谁不知道东方文明是天庭践行圣人之道的教化场所,也是天庭表现区别于战争之外以温和的手段融合其他天地的试验区。
如今一群外魔敢偷摸溜进来搞破坏,那就必然要承担来自于九州的怒火。
只是因为某人,大量的地祇被困死在自家地盘,日以继夜的炼化那些外域世界;而如今,上帝跟着走了一遭,从蛮荒归来之后,帝君们也被拖下了水,开始规划对九州底层规则的一期改造工程。
都是好事儿,但确实占据了九州大量的人力,以至于向外开拓的战场被迫进入缓和期的同时,九州内部的机动能力也大幅度下降。
但虚空可不是讲道义的地方。
文明与文明,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倾轧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但凡伱敢露出一点虚弱的表象,那便会迎来一轮轮的试探,直至又一轮的群起而攻。
当然,这是最坏的设想。
帝君们虽然都已经赶回了天庭集会,但一切也不过是停留在最初的规划阶段,不提距离实行还有一段较为漫长的时间,就算是已经开始实行,也不会把全部力量投入到基建之中。
最多也不过是主动出击跟防守反击的转变而已。
但现在看来.看着那道在虚空中渐行渐远,隐没不见的身影,西岳帝君心中轻叹了口气:希望那些外域世界不要这么没眼色吧。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大乾——外域文明侵蚀:相关主线已完成,检测到玩家离开当前副本世界,正在结算副本收获.基于玩家意愿,已修改当前主线内容,副本奖励暂时冻结,累计最终评价。
已开辟后续主线内容:
【以血还血】:来自九州的救赎挽救了这片腐化的世界,但残破的天地,遍布的硝烟,畸形的流民这是已经被拯救的世界,但尚未迎来希望的世界又有多少?
是时候让外魔也感受一下入侵的苦痛了。
本主线任务没有固定完成度,基于玩家对外魔所属文明体系造成的破坏(可恢复,不可恢复)进行累加计算,基于当前任务难度,以及相关体系庞杂程度,已短暂开放副本结算评价上限,极美——惊世骇俗(传奇史诗)。
基于任务性质,已向九州玩家(仙)以上群体发放相关任务(限时活动),活动具体内容如下:(请点击查看详情)
已为玩家定位目的地(大乾——腐化之渊(外围))
正在引导传送,构建传送通道,确定传送标点。
已降临.】
“翠翠呢,林公子到了,还不快把她叫来!”
翠鸣楼中,一个西装打领的经理收起手中的平板,吩咐了身旁的员工而后转过头来,冲着身侧面容俊秀的少年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
只是后者目不斜视,径直越过经理走向了一桌熟人。
而在那里,有穿着精练短打四肢粗壮的武夫,也有仙风道骨眉清目秀的道人,更有不同寻常穿着奇装异服的老少,林林总总共计十多人。
但统一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个貌美的雌性。
嗯,雌性!
这里是一位九州老玩家经营的,专供九州玩家进行日常交流,信息资源互换的场所,当然也兼职了一点点娱乐性。
在这里,不管是古典的蹴鞠,投壶,还是后世的k歌,酒吧都有提供。
只是,相比于其他的娱乐玩法,店里消费最高的还是来自各个文明,各个种族的姑娘。
从九州本土的花魁,到常见的魅魔,甚至于光明神教的修女也名列在册。
而有游戏提供的渠道,能够绕过清规戒律的玩家们,在不伤即根本的情况下,自然也乐意来此放松下心情。
更值得一提的是,前段时间老板从隐秘的渠道购买了一座魅魔城堡,这会儿正在重新布置检修。
根据经理的说法,老板正在优胜劣汰,顺便往自己的后宫储备里塞点新鲜血液,所以城堡开放大概还得等个几年。
对此林廷昌只是心中暗自吐槽。
几年?
对于一个一百年九十九年都在到处打桩的无情机器而言,几年的时间跨度未免太过小瞧了对方.
不过,今天不是谈论这些小道消息的时候。
一场突如其来的限时活动直接传给了整个九州的玩家群体,虽然有着相当高难度的限制,几乎拒绝了九成以上的玩家群体,但对于合格的人选而言,这无疑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它收到好友的传讯,匆匆赶来了这里,而抱着同样目的的玩家们还有许多。
他们将在此进行消息汇总,以及临行前的准备。
而那高达七天的冷却时间,在这期间自然也不能只是沟通.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三章 腐化之渊
“大家都到了是吧?”
由一颗原始生命星球改造的玩家版海天盛筵。
不同于之前大庭广众下的聚首,随着时间的临近,聚集而来的玩家们也逐渐放下了享受,转而开始休养生息,准备前往接下来的战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在乎这些。
毕竟【腐化之渊】的基础下限就已经筛选了大批实力不足的玩家,而剩下来的,但凡能拿到门票的也并不在乎这点儿,除非这七天七夜一刻没停的在跟魅魔打桩。
但问题来了。
身为九州玩家,老祖宗传下来的阴阳和合术,哪怕是不专修此道,也会触类旁通一点,榨与被榨,也并不是完全固定的
扫视了眼包房内的一个个身影,林廷昌点了点头。
该来的都来了,不愿意的强迫也没用,毕竟哪怕是玩家这个群体,也并非人人都是强度党:
“行,这次限时活动的大概情报都已经传到了咱们公会的信息交流版块,趁着还有一个小时,都仔细看看,这次可不是玩闹的,别一不小心进去栽跟头了!”
林廷昌最后刻意的提醒引来了其他人的沉思。
他们下意识的沟通自身面板,切入了公会板块。
“不是吧,怎么还有帝尤?”
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作为九州最近崛起的存在,人家可以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却不能不认识这位。
没办法,只要你参与几次九州的副本,就能听到这位的消息。
再不济,佛道两门,前者佛经中对佛敌的描述,以及后者的真灵业位图也是每个和尚道人绕不开的必修课,那能不熟悉么!
如此,原本还残存的一点儿散漫心思瞬间被一身冷汗所代替,每个人都眯着双眼,一字一句的浏览起副本相关情报。
见状,林廷昌则是笑眯眯的抿了口手中的灵茶。
激烈的灵机在喉舌间晕开,淡淡的甘甜自胃囊流入心头。
是危险,但也是机遇。
众所周知,但凡有这位现身的地方都少不了混乱跟灾厄,天下大同都能被搅的风起云涌,更何况是原本就属于仇敌标签的外域。
“所以说,这次的限时活动跟九州的任何一方势力都没关系,单纯的是这位招惹来的?”
沉默间,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短打,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抬头问道。
“是,外域入侵东方文明的某个世界,被帝尤抓住了马脚,从而引发了这场紧急的限时活动!”
林廷昌淡然的回应了一句。
然而话落便看到队伍里的“肉坦”直接站起了身:“那算了,这次活动我不参加了!”
“我也是。”
“嗯,副会别介意,实在是只有这位的话,大家对安全方面有点不放心。”在接连两位同伴选择退出之后,还没等林廷昌开口,他身侧的一位全真的坤道便柔柔的开口:
“往常涉及到跟外域的战争副本,咱们至少还有个大本营,能休息能回血还能调派一部分天兵,又有祖师跟仙神们的庇佑,只要自己不作死的情况下,也很少有性命之危。”
“但现在没天庭地府拖底,大家心里都有点儿不安。”
“毕竟,这位可不是个会保护人的,咱们得面对等级不限的外敌的同时,还得防备着这位的aoe伤害,可供挑选的副本多了去了了,真没必要去这里搏命,毕竟大家已经不是那个身无分文,却向往超凡的时候了!”
林廷昌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你们说的对,还有要走的赶紧点,现在退还门票还只是八折,等副本开始可就只剩下一半儿了。”
话音刚落,又有三四人起身抱歉了一句,转而离开了房间。
对此,林廷昌虽然深感遗憾,但却也没说什么。
确实,大家已经不是光脚的了。
穿上了鞋,又一路坎坷入了仙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又或是想看看山顶的风景,温柔上位的法子那么多,谁乐意每次都拿命去赌?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更何况,游戏公会板块的存在,本来就是最初的玩家们单打独斗太过艰难,而后反馈游戏,更新版本之后才出来的一个抱团取暖的板块。
所谓公会职位只是声望的高低,跟对公会资源有限支配的一个身份。
却不代表,会长之类的能坐在普通会员头顶作威作福。
去留随心。
但这次限时活动他林廷昌肯定是要去的,哪怕不为混个脸熟,自己从八品的天官位也该往上再动一动了
与此同时,腐化之渊。
【你已到达目标位面:腐化之渊/外围/七月世界】
伴随着视网膜上信息的消逝,那道笼罩了张珂全身的璀璨光柱也化作无数的粒子随风消散。
随后,睁开双眼,他便看到了自己当前所处的环境。
周围是一个类近代的都市,但这些智慧种族精心打造的文明造物早已经不复曾经的热闹跟繁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堆积着厚厚的腐殖质,墨绿色的汤汁飘荡在烂泥的表层,不时的泛起一个个气泡。
一栋栋笔直的高楼歪七扭八的矗立着,大楼表面布满了某种血肉的触须,自下而上,由粗变细,触须的末端直立在楼宇的顶端,漫无目的的摇摆晃荡着。
空气中,随处可见婴儿拳头大小的“微尘”,它们呈现丝带似的外形,表层有着一圈圈螺纹似的凸起,无数微不可察的爪牙遍布微尘的表面,张牙舞爪。
而有着奇异而绚丽的颜色狰狞微尘,随着气流的吹拂漫无目的的在城市中飘荡,给这本就诡异落寞的城市,披上了一层惊悚的外衣。
这不过是张珂粗略一扫之下,看到的城市一景。
而在更加遥远的地方,在这些被厚重腐土覆盖的城市之下,一个个身躯畸变,看不出原本面貌的血肉怪物,正贪婪而缓慢的朝他所在的方向悄悄靠拢。
死寂,腐化,混乱。
仅仅只是外围便已经是如此的黑暗扭曲,仿佛是一场瘟疫的培养皿一般的末日后景。
此时此刻,跟他先前所在的那片东方文明世界又是何等的一致,不过是前者已经尘埃落定,而后者还在蜕变的半路罢了。
回过神来的张珂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水域,看着那漆黑水面上悄然浮现的一条条大小不一的枯木,复又抬头望了眼头顶阴沉似水的厚重铅云,咧开的嘴角中闪过了一抹赤红的火星。
“轰!”
擎天的身影拔地而起,寂静了无数年的城市第一次有了生长之外的声响,但伴随着全新地标的出现,那宛若巢穴一般的城市也直接崩塌了一半。
无数的楼宇,住房在轰鸣声中倒塌,失去了支撑的触须愤怒的在腐烂沼泽中四处拍打,溅起激烈水花的同时,也将沉淀数百年的腐殖质从沉积的水底给搅了上来。
波荡的水下偶然能见到一两块色泽漆黑,尚未完全腐烂的骨骼,而那些从城市各处感应到了新鲜血肉的气息,汇聚而来的畸变生物,不得不放弃了猎手的本能,转而光明正大跳出水面,躲避着那些暴躁的触须。
然而,毫无预兆的,天亮了!
刺眼的光芒突然出现在这片黑暗了无数年的世界,早已经退化的双目陡然间感受到强光的刺激,使得这些怪物不得不赶忙寻找阴暗处躲藏。
但还没来得及钻进庇护所,那散发着无穷光热的源头便带着剧烈的呼啸坠于地面。
“轰——滋滋滋!”
“呼!”
赤红的火球猛的坠落在地,水火相融的蒸腾声不绝于耳,大片的蒸汽升腾而起,但却被紧随其后崩裂的火光所全部吞没。
在流星坠落的冲击波尚未完全扩散开之前,那汹涌的火光便已经扩散了整个城市,扭动的触须,畸变的怪物,只一刹那便被那暴虐的火焰焚烧殆尽——连一点儿骨头渣子都未能留下!
试探?
躲藏?
倘若三昧真火完全铺开的情况下,腐化之渊的本土存在还能一如既往的沉默下去的话,那张珂也不介意见好就收。
毕竟,任务也好,复仇也罢,他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目标。
屠戮它们的成员,跟焚化它们的家园,从结果上都差不太多。
“呜呜呜”
随着整个城市被火海吞没,黑暗在炽热的高温下被焚成灰烬,且火海的范围仍保持着相当迅猛的速度向着整个星球开始扩散时,张珂“终于”感受到了来自本土的反击。
【伱受到了恶堕星辰——灰白之母的攻击,基于玩家相关技能,已为玩家免除此次攻击所附带的精神类效果】
随着视网膜上信息的跳动,张珂感觉到了自己双脚处传来了一阵瘙痒,好像有什么玩意儿在他脚底舔了一口。
他虽然没有像凡人那样跳脚,但那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却也格外的惹人厌恶,手中的干戚猛的膨胀了一圈,闪烁着猩红光芒的战斧在常人难以察觉的刹那猛的直劈而下!
“艹!”
随着一声标准的问候。
那被火海炙烤的一片焦黑的大地猛的崩裂开来,无数土石冲天而起,又如同大雨一般哗哗落下,而在地面之上,一道绵延近千里的深邃裂缝骤然成,且那峡谷的边缘还在不断的破裂当中。
在法天象地的加持之下,干戚的冲击虽然已经达到了能一斧劈开星辰的强度。
但其威力也仅限于中低魔位面,而在高魔位面及以上的世界,由于超凡粒子的大量存在,其物质位面受到类地脉存在,矿脉,神明以及空间的多方面加成,稳固性也是呈指数型上升的。
而眼下的这颗星辰,虽然已经被外魔腐化,但世界本身并没有掉落等级,只不过是基础的超凡粒子发生了变更,由原本的魔法/灵气等物,变成了张珂先前所见的那硕大的“微尘”。
按理来说,这一斧仅能斩开不足一半儿的星辰内核。
但眼下的情况,却是自张珂脚下开始,那幽邃的峡谷无限度的朝着视野尽头蔓延,而更加怪异的是,星辰并没有一分为二,而是如同剥鸡蛋壳似的,那覆盖在表层的漆黑物质不断的剥离,脱落。
而随着地表被剥离,脱落,星球的引力也在逐渐失衡,下坠的岩层开始向着天空飞去,连同张珂释放的火海也被脱落的岩层所带走。
此时,那刚刚舔了他一嘴的家伙,也随着伪装的褪去,展现了自己真正的容貌:
这是一个比星辰本身小了两圈的硕大生命体,其体型之庞大已能跟当初张珂碰到的“暴食”相提并论。
但跟“暴食”不同的是,它并不是一个痴肥的类人生命体,而是一个圆润的星辰生命。
完全的血肉造物,且具备如心脏一般搏动的能力,每隔一段时间整个球体便骤然膨胀随后紧缩,随着本体的搏动无穷的扭曲恶念从它的身躯中散发出来。
那遍布整个球体表面,密密麻麻的触须,不过是它伸出来的舌头罢了,在触须的根部有着一张张利齿密布的大嘴,层层叠叠直通星球深处。
它是灰白之母,是腐化的母巢,是借星核而孕育的邪恶扭曲之物。
而此刻,某个恼羞成怒的少年,正拎着战斧狂劈
“轰!”
猩红的战斧暴虐的劈砍在这座母巢表面,那一张张吐露着长舌的巨口之中发出足以让人癫狂的哀嚎,无形的冲击搅动着星空的同时也在向远方传达着急促的信息。
但在这之前,那一根根参天的触须被连根铲平。
战斧好似在切割一块没有骨骼支撑的烂肉一般,其尖端的斧刃直接没入了那肥厚的血肉之中。
随着臂膀发力,陷入“泥沼”的战斧正在飞速的脱离那软烂的球体内部,某种黏腻而泛着水浪击打的沉闷声响正在内部澎湃,当战斧脱离泥潭的那一瞬间,仿佛火山爆发一般,一道血柱冲天而起,宏大的轰鸣之声响彻天地。
一斧,又一斧。
张珂漫步在球体表面,强行忍耐着脚下那让人恶寒的感觉,一块块霉斑在他的双腿间悄然浮现,而后还没等扩散便被一闪而逝的火光所吞没。
乍一看,那庞大的球体表面触须狂舞,冲击阵阵,又有大量的孢子微尘如云海般聚集。
然而实质上:
不能说完全没用,但也是一无是处。
只唯独膈应人这一点,被它做到了极致!
这一趟漫步对张珂精神上的伤害,不亚于当初被人变成了个三千米的宝宝
“艹,死舔狗,别舔了!”
脱离了那如林一般的触须海,以立足星空的角度张珂鼓动了自己全身的法力,让三昧真火达到了他当下能爆发的一个极限。
随后,愤怒的吼声被爆裂的轰鸣所淹没,星空的流转都短暂的凝滞了一瞬,无穷的火焰透过撕裂的缝隙灌入了星球的内核,自露面开始,便一刻不停的哀嚎总算是有了片刻的宁静。
只是,那本来呈现黑红色的庞大球体,如今却变得如岩浆般赤红,散发着无穷的光热。
污秽而扭曲的气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驱散,那规律跳动的星辰正仿佛年迈的生灵一般逐渐迟缓下来,疯狂的触须林也开始软垂,衰微,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烧烤香味。
下一瞬,汹涌的火焰撕开了干涸的表皮,狂暴的热浪呈现放射的趋势四散而去。
持续了无数年黑暗的星空,第一次品味到了白昼的意味!
“不是,这也太恶心了,呕我真会患上恐雌症的!”
段炬一边儿控制着自己的七颗剑丸呈北斗之势在怪海中来回冲刷,一边儿本人则是靠在一个墙角闭眼干呕。
那狼狈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前几日还在夜夜笙歌。
而在他的身旁,林廷昌虽然没有这么狼狈,但面色也是煞白的厉害。
在限时活动的倒计时归零之后,包间里留下的七人小队再次清点了下战备资源便直接传送到了活动区域。
而得益于腐化之渊浩大的面积,虽然同样是外围区域,但他们并没有跟帝尤分配在一个区域。
好处是不用担心不明aoe的威胁。
但坏处如今也显现出来了——面对整个星球汇聚而来的外魔生命,缺乏了高端战力的他们并没有连根拔起的手段,只能在构建防线抵御怪物海的同时,寻找这片战场的boss。
战场的怪物虽然总数浩瀚,但他们也不是刚刚踏入虚空的萌新,虽然比不上那位以一己之力掀起文明之战的新贵,但放在整个玩家群体当中,也算是一方豪杰。
清理小怪而已,无非就是麻烦点罢了,哪怕有精英的个体存在,在段炬这个以杀伤性著称的剑仙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这片战场的怪物,不论强弱所有的怪物都是雌性,而在扭曲的恶堕之力的影响下,她们的外形也发生了诡异的恶变。
好似坦克一般肥硕的身躯,非人的头颅,仿佛烂肉一般堆叠在身前的凸起,以及那仿佛喷泉一般的出水口.更让段炬他们头皮发麻的是,这些怪物们一个个呈现粉红色爱心的眼眸。
哪怕再愚笨的家伙,此情此景之下,也应当知晓这些怪物所象征的意义。
眼下的这些,除了荤素不忌,只追求繁衍的哥布林以外,恐怕没有哪个种族敢于献上自己的身体。
而她们的存在,带来得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洗脑,同样的还有意志上的污染,倘若不是大家都多多少少的兼修过道门的经典,有着较高的精神抗性的话,恐怕此刻早已经被肉山所淹没,成了被反复碾压的踏板。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陡然间在他们的心头浮现。
下一刻,漆黑的阴云被剧烈的光芒所洞穿,无数的火球从天空中坠落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四章 礼送出境
林廷昌小队只是来参与这次限时活动的众多九州玩家中的一个缩影。
仙,在九州是一个相当高档的词汇,哪怕是其中位于鄙视链底端的鬼仙,与外域文明相比较,对标他们点燃神火的神明都绰绰有余,更甚至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少数几位,能具备着比拟强大神力的味道力。
虽然这其中有这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但也足以证明仙在九州文明中所承载的重量。
而玩家群体之中的仙,因为能汲取整个虚空的养分来缩短自己的进程,其群体数量也并不在少数,哪怕因为活动出现的过于突兀,所能调动的只是其中极少的一部分。
但其总数也突破了可怕的四位数。
这些个玩家按工会,小队,乃至独狼的身份被分散到了腐化之渊外围的一个个星球,去跟来自本土的怪物们相互厮杀。
林廷昌小队,在这海量的人数基础下,战果也不过是排在中游,更有凶猛的团体跟独狼,早已经脱离了被怪海围困的窘境,踏上了寻找节点boss的旅途。
按正常的大型战役副本来说,他们的速度自是不慢。
甚至于在短短几日的功夫就能站稳脚跟并开始攻略boss,这已经超出了大众的水准,继续稳扎稳打,只要不碰到降维打击,这一次的收获就能抵得上往常数次副本的积累。
即便这次的副本活动没有天庭背书,本阵营的相关福利被削弱到了一个极简的地步。
但相应的货币收入也被拉到了一个海量的地步,虽然物资通过游戏交易要被扣税,但比起最终汇总的收获而言,这些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当然,前提是一切按照常规副本进程。
让人难受的是,现实并没有顺着他们的设想发展。
在站稳脚跟,或是一些人刚刚确定了boss所在的位置的时候,一场汹涌的大火自星空深处而来,席卷了整个星宇。
对他们而言,这意味着最终结算评级的大幅度下降,而对于本土的腐化怪物,那赤红的天幕,以及吞没一切的大火,却是最深邃的绝望!
那自天外而来的火球仿佛陨落的恒星一般,粗暴的将笼罩星辰的阴云撕裂,带着刺目而膨胀的火光坠向大地!
从指头大的一点,到遮天蔽日的火光,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
这对凡人而言也足够腾挪出一定空间的漫长时间下,那些先前还欲望蓬勃的怪物们此刻一个个像极了霜打的茄子。
臃肿,狰狞的身躯僵硬的维持着冲锋的姿势,一颗颗头颅无助的望向天空,直视那一枚枚“落日”。
就连眼眸被热浪蒸的干杯,面皮满是带着干涸血迹的裂痕,也无法触动它们丝毫。
是它们不知道跑吗?
还是说落日的出现带来了剧烈的威压,限制了它们的躯体活动?
不。
只是懒得躲罢了。
连自身本能对于迫近的危险呈现麻木而绝望的状态,躲藏又能有什么用?更何况那落日尚未降临地表,翻滚的热浪便已经点燃了整个星球表面,熊熊大火燃烧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而至于九州的玩家们,此刻更是后知后觉的苦笑出声。
从配角到旁观者的转变不过是一瞬即逝。
亏他们还以为这次限时活动是什么不归路,在来之前竭尽所能的购买了大量的资源跟装备武器是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转念一想,花点时间看一场盛大的烟花秀,再带走些礼品似乎也挺不错的?
毕竟这年头,能拿一整个宇宙来点烟花的愣种可不多见.咳咳,咱是说除恶务尽就得这么干!
帝尤虽然小心眼儿,但也应该不会拿他心通扫描整个宇宙吧?
不至于吧?
应该不至于.
怪物,建筑,星球本身都在高温的炙烤之下散发出一股邪恶而腐朽的气息。
如此,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天空与大地呈现完全两极分化的场面,前者赤红而明亮,后者黑暗而死寂。
偶然有一些恶堕不太严重的,因腐化之气的离开,那被压制了无数年的智慧重新掌控了肢体,但还没等它们封闭的意识从过量的信息中回神。
太阳便已然坠落!
随着一阵山药地动的震颤,天地瞬间为之一亮!
难以描述的庞大爆裂云层正在冉冉升起,而紧随其后的飓风顺着落日降临的原点开始向着远方疯狂肆虐,赤红的火海紧随其后吹响了灭绝的号角。
生存在星球上的一切事物,都在碾压而来的冲击中支离破碎,而紧随其后的大火便将这些残肢断臂焚成了灰烬!
大地剧烈的摇晃,无数的土石纷纷坍塌,下陷,仿佛某个被惊醒了的硕大事物正在挣扎着突破封印。
伴随着那些文明营造的城市,与黑暗腐化的地壳开始逐渐剥离。
一个个形似球体,外表狰狞的庞大生命正在显露自己的真容,它们蠕动着,诡变着,外层凹凸不平的血肉外壳之下,仿佛有一个庞大的活物正在破壳而出。
“轰!”
但下一瞬,伴随着一道猩红的光芒从遥远的星空攒射而来。
那蠕动的血肉星辰好像一个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瞬间崩的四分五裂,血肉的洪流还没来得及开始迸射,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糅合在一起,而后重新点燃了一把大火。
摇曳的火光中,似有无数的人影闪动,又好似有千言万语的哀嚎怒骂
【你击杀了恶堕星辰——灰白之母;你击杀了混沌恒星——黑暗之源;你击杀了.】
【伱已触怒了腐化之渊,你已被腐化之渊——瘟疫%#标记,检测到玩家相关能力已免疫意志鉴定.瘟疫撤回了当前攻击.检测到当前时空变动】
【你已脱离腐化之渊——已为玩家定位当前坐标点——九州,大汉/三国宇宙交界区域,你获得了腐化之渊的赠与——被焚烧的哈斯卡宇宙。
检测到相关坐标点已废除,检测到腐化之渊脱离副本标记区域,请玩家提供新信物以维持副本,否则限时活动将在一日后进行汇总结算.】
张珂拎着干戚,凭空立足在星空之中,周遭的万物都在狂暴的火海下逐渐分解成尘埃。
视网膜上密集的提示信息,以及活动页面的大量信息流动都在向他诉说着这场征战如果没有新鲜血液的加入,将会在此被迫中止。
看着游戏略带急促的提示,张珂挑了挑眉头。
他做事不喜思考,但并不代表不会思考,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让熟读九州史的他想到了在九州历史上频频上演的一些招数。
礼送出境?
外域邪魔怎么也学会了整这种高端操作。
连面都不见一面,更不予尝试,打包整个宇宙实行虚空横渡,再搬迁老家地点不定坐标让人寻不到源头。
是他的放纵吓到了对方,还是说
张珂也没有过于深纠。
虽然他肯定,在那片虚空中仍会残留一些腐化之渊的蛛丝马迹,但在对方故意掩藏的情况下,再想重新定位坐标,进行一场副本公关的难度也被拉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平线上。
有这时间,他都在虚空中挑了数十个偏向混沌邪恶阵营的世界了,没必要抓着一个死磕不放。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攻略腐化之渊的价值不大。
比起其他对于生命跟意志进行恶堕腐化的文明来说,腐化之渊那连同星辰本身都会变成怪诞存在的手段着实让他厌烦。
这类的目标除了泄愤之外,能拿到的只有游戏对世界过滤后的残存物质以及整个虚空对混沌邪恶阵营打压的公开赏金。
价值不少,但不符合他本身的追求。
直接遇到了,喊打喊杀没问题,但主动去追寻,斩草除根就没什么必要了。
它们虽然危险,但有光明的地方便有黑暗存在。
最主要的是,张珂本身也不是什么烂好人。
他曾在玩家的交流论坛上看到过其他玩家对他的个人评价,其中相关于张珂的阵营九宫格划分一直在中立善良跟混乱邪恶中摇摆不定,且更倾向于后者。
而哪怕是在九州自家人的群体中,对张珂的评判也有中立善良跟混沌善良两派争执不下。
好的不算最好,坏的却是最坏,不是没有更多的评价,而是九宫格的底线便是混沌邪恶,但倘若能有更多的下探余地的话,他觉得那些好事者应当不介意给他添上一个更恶劣的名头。
至于地狱一类的深渊文明拿他来标榜自己的善良跟仁慈.终归个人的钱包抵不过无数个文明的灌注,他曾经尝试过对这些抹黑自己的文明在玩家论坛上挂贴追溯,但紧接着便有人挂上了十倍的溢价来封锁相关消息。
并且之前掌握的许多坐标都已经失去了效果。
就连地狱本身,也搬离了驻扎了无数岁月的老巢,消失不见。
至于玩家对这群第四天灾基本不要抱什么期待,要不是游戏有相关的规则限制,他们能把整个虚空都拖下水,来一场文明大乱斗。
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就是可惜了少见的评价上限,他还没见到过极美以上的副本通关评价是什么样子.
看着这片被三昧真火烧灼成一片白地的宇宙,张珂遗憾的摇了摇头,终归还是有些意难平。
【你完成了任务—大乾的救赎。
基于副本战争记录,你贡献了百分之九十八的战役击杀贡献,你的九州阵营声望大幅上升,东方文明阵营声望小幅提升,虚空传播了你的传说,你获得了1点新的传奇度。】
【当前传奇度:6点(战役/毁灭向)】
【传奇副本正在构造,已并入玩家附属位面.检测到玩家拥有关键物品,是否提交加速副本炼虚化实的进程?
已提交,正在基于虚无宇宙进行相关时空线布置,正在规划深层空间,正在.】
【你拯救了大乾皇朝,你杀死了腐化神系大批神灵,你对大乾位面造成了永久伤害,相关副本评价下降你击杀了恶堕星辰——灰白之母;你击杀了混沌恒星——黑暗之源;你击杀了.】
【基于玩家在大乾位面的任务完成度,你的基础评价为上++副本综合评级,你的最终评价为极美++】
【你获得了170万玉髓(5倍率增幅)的奖励,你获得了大乾传奇赠礼,你获得了腐化之渊(猩红)宝箱】
看着那一长串的玉髓,再回想到之前一个个从自己手中溜走的邪恶世界,虽然当时的实力跟情况限制下,已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张珂仍莫名的感觉有些胸闷,而浮现在体表的诸多异象也随着心情的变化,呈现凶恶之象。
而在空无一物的星空深处,一个个烟熏火燎的身影正聚集在一架飞舟之上,林廷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朝着周围同阵营的玩家们试探的问询道:
“要不,咱们就不过去拜见了吧!”
“先说好,咱可不是没礼貌,就是有点法力枯竭,飞不过去,等过些时日我肯定是会递上拜帖,请帝尤赏脸的!”
一个体态略显痴肥的道人,一边儿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儿大声的宣扬。
而其他的同伴也是认同的点头。
平常请神的时候都得焚香沐浴,挑个好时间,就这天上的仙官们还未必赏脸,就更别说这位了,眼下大家灰头土脸的真不是什么好时候.
“听说了没,九州那疯子又毁灭了一个位面,整个宇宙都被那什么三昧火烧成了白地,连一颗陨石都没能留下!”
在虚空的某处,一片深邃而混沌的黑暗中,一道声音骤然响起,随后便是如浪潮一般的嘈杂声席卷而来:
“听说是东方文明被入侵了,然后追着踪迹打上门去了,好险割了一块肉才匆匆跑了!”
“跑什么,跟他死磕,一个小崽子如此嚣张,还真反了他了!”
“对,听说他们自家人都看不惯这家伙,你说要不我们找点人拉个线,跟那边协商一下?”
“那行你试试呗,我反正是不敢,九州那群老东西能打就算了,还一门的会占卜,谁能算得过他们呐!”
“那也不能光看着不管,任由他做大啊!”
“就算腐化有千万的错,那他就没有一丁点的问题?怎么还毁灭一整个宇宙,那些本土生命多无辜啊!”
话音刚落,方才还吵闹个不停黑暗瞬间死寂一片。
下一瞬,涌动的黑暗逐渐拆分开来,形成了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而在其中一团如同星云一般变幻不定的气息正不敢置信的看着四周。
不是,大家不是在讨伐那个蛮子么,怎么突然间把它给隔离了出来。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儿同盟操守啊!
刚才那股同仇敌忾的劲儿呢?
好好好,歧视星灵是吧?
“够了,卡斯塔内达,别把你那些从凡人那里学来的坏习惯带到这里来,这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沉默中,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微妙的气氛,那蠕动的黑暗深处,一道包裹在赤红光芒中的身影走了出来:“九州那边暂且作为备选,不要急着沟通,但也不要放弃,找寻时机别被人族看到了,而至于现在.”
“有什么好着急的,为什么要喊打喊杀,他的出现对我们而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多动动脑子,不要跟那些混沌疯狗一样,稍有点不平就龇牙咧嘴,他敌对邪恶那就给他邪恶,只要目标源源不断,那你们还用得着担心?”
话音落下,一时间幽邃的黑暗中仿佛被放置了无数的闪光灯一般,频频爆闪。
虚空太广阔了,广阔到迄今为止都没有一个生命能见到它的边界,而哪怕无数个体拼凑,也无法描绘出一幅完整的虚空地图来。
而丰饶的虚空孕育了无数的文明,一个个位面如海滩上的沙子一般没有穷尽。
哪怕大量的文明,都在互相征服开拓,但同时也有更多的世界于混沌中新生。
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所谓的黑暗于光明之间的界限也变得不那么清晰。
在此聚首的一个个存在们,虽然在他们涉猎的相关神话范畴中,都是无恶不作的恐怖灾厄,但它们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
有群体的地方,自然有排斥。
入侵跟复仇同样在文明的黑暗面中频频上演。
而除了纯粹的黑白,以及踩踏在两者之间的灰色外,还有那么一个群体,它们自虚空中诞生,但却没有一个固定的主位面,如同寄居蟹一样,抢夺他人的家园,当做自己的巢穴,腐化,堕落,如同瘟疫一般疯狂扩散。
腐化之渊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它们的寄居也只是停留在世界内部,将星空物质化作血肉的巢穴,膨胀自身的种族,给世界留下一颗空壳之后,再寻找新的目标。
而它们之中的更恶劣者,整个世界都会被一口吞下,化作其成长的资源。
当然,后者虽然人人喊打,但在它们的脑海中浮现了不过一瞬便被排出了备选的名单。
它们虽然没有接触过九州的那个蛮子,但作为观察者,它们对方的需求还是相当熟悉的,那些混沌种,他会顺手而为,但却不会主动狩猎,毕竟他本就不是个追求绝对正义的存在。
而相较于兴致缺缺的混沌,那些偏向混乱跟邪恶的文明,乃至于一直于它们针锋相对的才是被推出去遮掩视线的最佳选择。
想到这里,一个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存在,兴奋的翻开了自己的小本本,寻找起了往日结下仇怨的对象。
而在众多存在忙于翻找记忆的时候,那先前发声引导的存在其赤色的光芒下,嘴角轻轻翘起:‘天庭的那群小子都太小家子气了,论培养崽子还得是我.’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 遍及虚空的战火......
虚空——九州文明区域。
在驻足的星空被拿去构造传奇副本之后,张珂并没有跟其他一同到来的九州玩家一样,选择接受游戏的回程服务,而是静静的驻足在两片世界的缓冲区域,默默的扫视着周围。
虚空犹如一片寂静的深海,无穷无尽的混沌气流充斥着这片广袤无垠的区域流动间散发出暗淡而又梦幻的光彩。
一个个世界便是这片深海之中的气泡,它们固定的悬浮在某个区域,静静的过滤着虚空潮汐遣送而来的能量。
而至于九州区域,则跟虚空通常所呈现的模样大不相同。
在这里一条呈五彩之色的河流盘踞其中,它源于一块天圆地方的庞大世界,自大地深处的阴影中流淌出来,呈旋涡状,自中心发散向外延展。
而无数的世界便环绕五彩之河而生,沿岸两侧,星罗棋布,那吮吸混沌时所带起的光流竟将混沌都照的格外明亮。
透过绚丽的光彩,依稀可见湍急的河流中漂泊着一个个微小的气泡,纤薄而透明的壁垒下,浊土跟清云正在分离,昏黄的泥沼中有点点翠色相伴,一个个微如尘埃的光点在其中来回穿梭,而随着它们的动作,世界成型的速度更是日新月异。
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其中的日月就更替了无数次,前一刻还混沌的天地,如今已有了雏形,焦土退散,山川隆起,河流奔腾.
或是一瞬,或是更久,这些气泡中将会衍生出足够的生命,而后又像是按下了加速键一般,迅速的生成人族以及生灵,而后生老病死,文明更替,只尊内时,而不应虚空。
直到岁月变迁到了天地的节点附近,才会逐渐的回归正常,与虚空,与九州接轨,形成对应的附属时间线,而后重演故去的一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即便是完全复刻的一切,也不会按照曾经的剧本上演,更何况,在这其中还要添加上那些来自外域却不完全纯净的资源,在大浪淘沙一般的筛选机制当中,能熬过母胎的争夺,仍能保持九州的纯洁性的,将会被打捞出来,放在河边成为无尽“星河”中的新成员。
如此,好似流水线一般的创造模式,便是九州的根基。
或者是感觉到了外界的关注,其中的一个光点隔着奔涌的河流,抬头遥望向天地之外。
四目相对,在那不知名仙神的礼节下,张珂也认真的回了一礼,随后收回了目光,不再继续打扰他人的忙碌。
左右思索了一番,将之前大乾结算的奖励归纳了一下,将多数无用的资源挂在游戏中等待售卖,少数精华稍加处理投放到苍玉之中,借助印玺将它们放归商周跟后世两片天地,以反哺自身。
感受着微不可察的血脉增速,张珂摇了摇头,这次除了填满自己的荷包,以保证金钱遁的底线之外,收获微乎其微。
而至于当下么
要不回商周暂休一阵?
倒不是想念瑶姬的膝枕,只是之前从蛮荒带回来的收获还没收拢到苍玉之中,要.
【您有一条新的消息,请及时查收】
就在张珂准备动身回程的时候,他的视网膜上忽然间刷新出一条新的提示信息。
然而,还不等张珂点开详情查看,先前从几位帝君那儿得到的见面礼便频频闪烁起光芒。
下一瞬,平静的虚空中忽的掀起一阵剧烈的涟漪,无数的光芒粒子在他的面前汇聚成形,紫薇大帝,泰山府君,西岳帝君:
“哟,都来了?要不你们先说?”
“还是紫薇先请吧,我这边只是些小事。”
“打什么机锋,浪费时间,咱们不都是为了那件事来的?麻烦,你们不说我来说。”
西岳帝君粗暴的打断了两人的推脱,看着张珂言语道:“小子,你的渠道也应该接收到了信息,咱不知道伱看没看,但大概率也都是一件事。”
“虚空战场,这是各个非邪恶阵营文明之间组织的一场盛会,其主意是为了解决各个文明积压的一些争端,进行调停跟划分,但到后来便演变成了以武力说话,赢家通吃的一场战场活动。
一般都是五百年开放一届,而由我们这些老东西带上三两个年轻人参与,但这次时间被提前不说,其中规则也有了大量的变动,最主要的便是新生代以及你们那些玩家群体的占比大量增加。
虽然仍按照角斗的规则,但却取消了岁月的限制,昊天正在争取,但其他文明那边意思挺强硬的,嘴都打肿了也没服软.”
嗯?
结合三位帝君在游戏提示传达的第一时间便匆匆借助信物显化的行径,张珂心中一动。
怎么感觉到了一点儿针锋相对的意思,还有上帝那么狂野的么?
脑海中脑补了一番,穿着帝袍的昊天上帝将人按在桌上狂抽,一边打还一边让人签字画押的场面总觉得这不应该是九州的画风。
虽然当前地处九州文明的腹地,三位帝君在场的情况下,只有别人躲避不及生怕被盯上的,哪儿有傻乎乎来这儿找不自在的。
但有些事情,不方便拿到公开场合来说。
仅仅只是交代了下大概的内容,准备回商周修整的张珂便被一路拉到了天庭。
而在这期间,他也在听着三位给他讲解着历代活动的大概信息。
总的来说,游戏也好,虚空也罢,类似的由各方势力组织的活动并不少见。
拿九州来举例。
于刚出新手副本的玩家而言,由各个天地的王朝组织的猎杀妖魔活动最为频繁。
虽然九州的生灵大多都遵循清静无为,自个儿修行,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也好精怪也罢,免不了会滋生出一些喝人血,欺压同族的玩意儿来。
正常来讲,对于这些个堕入魔道的妖邪,有天庭的雷部跟地府的城隍负责给它们销户,再不济人间的王朝也会有类似伏魔卫,斩妖军一类的武职负责清扫妖邪。
但天庭时间走的太快,一日一年的天地时间表对照下来,雷部的神仙们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就保不准凡间滋生了一个妖邪之流,有限的人手去管辖无限衍生的九州本来就焦头烂额。
不然为什么人间的道人们生前在天庭的挂职大多都是雷部跟北帝院,分摊任务啊!
总不能自家祖师当牛马,弟子们在下边儿欢乐修仙吧?
而又因为世界之间虚空以及壁垒的存在,道人们无法互通有无,能做到的神仙们又是应接不暇.
相较之下地府的时间同样夸张的过分的同时,因幽冥本身的混乱,导致了阴神一方也不能竭尽全力的搜索凡间的妖邪。
毕竟,说到底,地府也是在汉时成型,唐时鼎盛,而在这之前的无数岁月中,整个幽冥都处在一种兵强马壮为天子的混乱状态下,哪怕如今地府已立,但在地府外的其余区域仍处于互相争夺的混乱之中。
连清扫自家地盘的人手都不足够,就更别说去清理凡间了。
至于凡间王朝,国力强盛的时候尚可,可一旦等到王朝中末年,反倒是成了妖邪滋生的巢穴。
哪怕有玩家这个新生群体的加入,得益于九州的广阔,妖邪这玩意儿也是杀之不绝的存在,所以相关的活动一直都存在,且下到新手玩家,上到成仙的老资格都可以在其中挑选到合适的目标。
而在这最广泛的斩妖除魔活动之外,其他名目的也有许多。
其中最受到玩家们欢迎的,一是凡间各个道统的招新活动,二是龙宫招婿活动,前者考编,后者软饭,从某种意义来说,也算是九州自古以来的传统了。
不过,虽然活动范围相当繁杂,但值得肯定的是,越是高等级,高价值的活动,便越是稀少。
更何况是眼下这场涉及到复数个文明,多个层次的汇总战场.有点儿仙侠中量劫的意味了!
随着张珂的分心二用,之前那条尚未被他打开的信息的完全体也得以在他的视网膜中完整呈现:
【文明战场——战与教】
【游戏提示,本活动属于虚空大型文明交流活动,旨在为各个文明之间因世界争夺,传教冲突,文明偏斜等造成的仇恨冲突进行公开解决。
本活动主旨期望各个文明能和平解决各方争端(划掉)本活动允许出现真实死亡,但拒绝场外因素插足,极端意外造成的非自然死亡,活动将回溯死者时间线,但复活情况解释权由游戏最终诠释.】
【活动参与基础限制条件:所属阵营归属为文明,非文明与文明附属请获取相应资格再进行相关资料查询。人物生命等级最低限度为仙/神,并具备所属文明崇敬以上声望。人物拥有过杀死同级生命经验(仙/神),掌握控制不少于一种权柄。拥有一点以上的传奇度.】
【文明为必选项,且满足任意一条,或具备传奇度的单位可具备入选资格】
【检测到人物已满足筛选条件,正在纳入相关活动板块,已筛选人物所属文明相关记载,已汇总相关条件:种族浩劫·世界毁灭者·物质饕餮·九黎熊孩子·少尤,欢迎您参加本次文明战场活动,您的相应资格已下发您的个人面板,请切勿错过活动开始时间.】
“艹”
好恶毒的评价!
看着视网膜上开放的信息,张珂本就红润的双眸此时变的愈发猩红。
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小瘪三起的外号。
否则非得给你家祖坟刨了!
忍耐了片刻,才勉强将激荡的心绪平息下去,继续浏览活动的介绍详情。
【文明战场——战与教。】
【活动开始时间:半个自然年/一个自然月(活动时间基于玩家所属文明或附属天地进行统一调整,当前时间为后世九州/商周天地时间轴)】
【活动奖励:神灵位格(强大神力及以下神格/权柄)/伟大神力传奇任务路线/空白多元宇宙/活动文明指定传教机会/神器/神器核心素材】
【活动描述:
本活动分为文明赛与个人赛,基于赛场区别,赛场设置为虚空于(封存)宇宙,游戏将调解赛场时间,以保证参与玩家能同时参加文明/个人赛制,并提供相应的状态恢复服务。
活动参赛者将以游戏一比一复刻的身体,神器进入赛场展开战斗,但活动并不限制参赛者本体入内战斗,且每次战场开始后,封存战场内死亡的参赛者可以选择以本体入内的方式延续战斗。
注:复刻身躯将影响部分参赛玩家的状态,技能树,并设定实力上限,本体进入的参赛者将不具状态技能限制但相关破坏力仍有上限,请注意抉择,切勿冲动上头。
活动以先个人后文明的赛制规则进行,个人赛内每晋级一轮参赛者都可以获得部分实力上限解封,或当前状态保持(非被动伤势),个人赛期间,战胜者(敌对本体死亡)将获得敌对单位库存任意珍藏(数量在1~3浮动)
个人赛将持续十轮,每轮奖励都将叠加,并最终全胜者将获得由活动准备的同等冠军宝箱一枚。
因活动特殊性,个人赛期间,将不会有同文明参赛者匹配同一战场情况发生,如有意外,实非意外。
注:所有在个人赛期间尚且存活的参赛者,在恢复后将会被打乱分散到文明赛场,且出生点不具独立性,但有一息的适应时间。
文明赛期间,所有非本文明单位均可作为猎杀对象,并同样具备本体参赛机制。同文明参赛者拥有友军伤害保护,请勿随意开关本功能防止造成意外伤亡。
当全部赛程结束,参赛者可以兑换个人赛奖励,文明奖励将由文明之主代为领取(文明奖励,需有50%为非个人选项,且适用于文明之主的范围上限为10%)
ps:战争是残酷的,但文明只有战争,不是吗?
你死我活,站着的才有延续的资格】
看着视网膜中刷新的密密麻麻的内容,张珂略带焦躁的心中升起了点点困惑,同时还有大量的不满。
这种复杂的环境,是他这个十岁宝宝能参与的?
主体上万字,附带总计十多万字的各类条款里张珂都没有看到一条有关于幼儿保护的规则。
真让人肾寒。
现在竟然连游戏现在都对他充满了恶意,这虚空的环境真是越来越恶劣了。
【检测到玩家提起异议,基于文明认知,玩家已满足成年概念,异议,血脉判定,非成年个体.游戏正在查询相应条款,正在查询,查询中.】
今天有点意外情况,字数不够,抱歉了哈。
另外最近追订下滑严重,求求大家别养书了。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六章 十帝圈踢
出于某种来都来了的考虑。
在发现活动页面的正下方角落里存在申诉选项之后,张珂便试探性的提起了异议。
讲真,他真没想到会引起游戏的机制筛查。
毕竟,他的年龄一直是一个相当模糊的概念。
以后世的年月来进行标记的话,在他这个年纪起码都是爷爷辈的高龄选手了,虽然在公交车上不容易混到让座的待遇,但也不至于被让座。
而如果按照九州乃至于蛮荒的相关年月概念的话,他的年龄又会缩短到一个渺小的地步,相同情况下的其他例子,在同等的时间里,大多都还在母亲身前的襁褓里。
而一般而言,外界对他的看法大多以血脉来计算,及41个椿年,及蛮荒人族的十年。
不同的标准也就造成了张珂当下奇怪的处境,而被人念叨的次数多了以后甚至连自己的认知也出现了相关的偏差,而申诉便是基于此种原因之下的一种尝试。
虽然大概率会失败,但万一成了呢?
如此,当密如浪潮一般的信息在张珂的视网膜上开始流转的时候,他那本来古井无波的心情也因信息的更新逐渐泛起了涟漪。
而又或许是在这之前并没有过相关案例的参考,所以哪怕是游戏,在整个判定的过程中耗时也相当漫长。
一直到他们一行人都从虚空返回了九州本土,正在人间等待天庭的通行指令时。
游戏的判定结果才姗姗来迟。
【(《虚空战场规则书》《种族图鉴》《九州——人史》《幼崽保育指南》.)基于以上条款,下特附新增规则:
基于本文明,种族血脉谱系,幼年生命体,但却满足高等活动的单位,在参加大型活动时将享受特定额度血脉加成。
即游戏基于玩家/参赛者血脉类型,以同族,相同血脉分支的成年个体为标准进行深入复刻,以参照个体跟玩家体征为参考制作复刻躯壳,以保证活动的相对公平性!
基于新增条款解释项:玩家:张珂(少尤)享受1.5倍血脉岁月加成,相关技能树上限临时解锁,相关岁月记忆已临时复刻本体。
注:
1.此项加成只能在当前活动中使用,且复刻躯壳已保存至活动主会场,非活动区域禁止套入。
2.基于非成年单位保护规定,以本条款参与相关活动的玩家/个体,将无法以本体的方式重复进入副本。即本次活动,玩家有且仅有一条生命。
3.以公平论,玩家提前获取相关记忆以及血脉增益,其效果将在活动结束后立刻收回,因身躯,真灵印记的影响,部分无法抹除的额外加成,将作为奖励,扣除玩家在当前活动中10%的最终奖励.】
因为是关于自己的切身利益,所以每一条张珂都看的非常细致。
虽然限制重重,还得提前扣除罚款,但老实说这个修正的范围有些过于离谱。
1.5倍岁月加成,相当于凭空给他增加了五个血脉单位,而以如今张珂的积累来看,每一个血脉单位的叠加,其至少都得投入一整个多元宇宙的主物质位面才能抵消(天庭兑换损耗)。
而长生种的血脉成长本来就是一个指数型上升的趋势。
换句话来说,他一次尝试,相当于给自己节省下了最少五次的副本之行,这其中所代表的分量无疑太过沉重。
不过很快,张珂却发现了比活动修正更为离谱的内容。
即他居然可以有限度的保留一部分“未来”,哪怕十不存一,这也是一笔丰厚的收获。
有这一点,哪怕其他的条条框框再怎么离谱,在这份“未来”之下也显得有些不值一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规则修正归修正,真进入到副本里,现实情况却又是两回事儿了。
事实上,哪怕游戏一直在致力于以直观的数据跟文字来平衡各个文明之间认知上的差异,但数据么,哪儿有不出错的时候。
真正打起来,面对各种组合技跟buff加成效果,其等级跟位格也不再是完全固定,就好比张珂,在干戚的加成下,他甚至能锤爆河伯的狗头。
而虚空之中文明无数,九州很强,但却并不是一家独大。
涉及到整个已知虚空的无尽强者,乃至于一尊尊文明之主,其中的变化已成了一个恐怖的量级,从游戏给与的补偿就能看出,能进入到这个赛场的,大多都没什么省油的灯。
等他从现实中回神,看着周遭云雾缥缈的天庭景色,张珂这才后知后觉的拍了下头。
过分专注于活动,竟忘了参赛时间这点。
倘若他之前在虚空中跟帝君们分别,而后马不停蹄的再开一个副本的话,自己也许可以趁着这段短暂的缓冲时间,将缺失的基础再补充一点。
多一分的实力,就多一分的保障。
而一切的后悔情绪在见到三位帝君的本体,以及慈眉善目的泰山府君及祂手中那一方山水地脉所化的印玺之后尽数消失不见
“其他人不用操心,你在开始之前便待在天庭里,我们几个帮你加快一下消化进程,顺带着锻炼一下你的逃生能力”
看着笑容灿烂的张珂,从幕后走出的勾陈帝君,以及在他身后的十多位帝君脸上具是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甚至于张珂还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三官的身影。
而张珂的心情也在这一刻直坠谷底:
“那个我想问下,咱是车轮战还是说”
没等张珂说完,西岳帝君那宽大的手掌便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手臂一箍将其揽入怀中,大声笑道:“扭扭捏捏,伱当初跟帝俊挥斧的勇气哪儿去了?”
车轮战?
那玩意儿能体现出战场的混乱环境?还是说能改善某个熊孩子一根筋的作战方式?
既然不能,那就玩大点。
更何况像现在这般,直接调动天庭近乎四分之一的顶层战力来给个人开小灶的行为,别说是九州了,连蛮荒都没有相关记录。
这也就是张珂,自己争气的同时给九州带来了太多的变化跟好处,而再加上他跟上古的密切关系,以及被一再拖延的帝号,种种因素累加之下,最后又碰到这虚空中数十个文明对九州的算计,才导致了这次的加餐。
说起来,玩家的存在本就是虚空之中的一个变数。
自从这个群体出现的第一天起,虚空的各个文明的时间线便频频变动,九州还好,除非意外,否则绝不允许有人破坏主时间线的轨迹,但那些外域文明的神灵们却借助玩家推波助澜,达成自己希望的结果。
成功有之,失败也是必然。
而本就混乱的虚空,因为玩家们的出现更是进入到了一个沸腾的阶段。
这些其实都是各个文明上层秘而不宣的秘密。
但奈何无尽岁月间,竟出了张珂这么一个异类,过分纯粹的文明偏向,以及他那无时无刻都好像吸铁石一样的搞事儿能力致使九州手忙脚乱的同时,外域文明也是焦头烂额。
这次文明战场的提前便是之前春秋时代外域跟九州的战争的后续。
因为张珂的投放,导致当前时间线外域文明大后方的内乱,而一点的变动便引起了整个时间轴的混乱,最终的结果虽然是以九州的大获全胜而告终,使得天庭的回归时间大幅度提前,但同样,这些战败者跟一些原本的敌对文明凑在一起,提前推动了活动的到来。
而对方人多势众,哪怕昊天临时开启文明之主的会议,在会场上“据理力争”也没能改变大局的走势。
游戏是玩家的游戏,但也是虚空世界的意识统合体
张珂虽然并不太清楚这一切变故的内情,但现在的他也没工夫去思考这些闲杂的事情。
当那枚印玺被苍玉吞噬之后,他便迎来了有生以来,最残酷的一场鏖战——十帝圈踢。
十只是个虚数,实际上起初总共有十五位帝君参与到了临阵磨枪的计划之中,而后来好事的旁观者更是将这个数字一口气推到了接近三十位之多。
简而言之,除了三清,六御中的南极长生大帝,五方五老,地府的六位,关圣,天主,洞渊等少数人选之外,那些个在真灵业位图上面容和善的老东西,尽数参与到了这场对幼苗的摧残之中。
法术虹光将凡间的天空点亮。
足以灭世的洪流在天河之上肆意的奔涌,各种神器绽放着极致的光芒,肃杀而暴虐的气息塞满了这片空间的每一个缝隙。
“鼓动!”
看着几度破灭,而后又被人强行缝合起来的空间裂缝,蹲坐在天河岸边的天蓬元帅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看是肯定不敢看的。
在看到一位位帝君面带喜色撕裂了空间踏入那片混沌之地后,祂的心中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但奈何祂着实走不脱。
天蓬元帅:全称祖师九天尚父五方都总管北极左垣上将都统大元帅天蓬真君,姓卞名庄,是北斗破军星的化身是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四大护法天神之一,为北极四圣之首。
领神兵三十六万众,上辅玉帝、分司梵境,下临泉渊、整队元皇。
而这些兵马驻扎的区域便是天河。
平日里镇压天河操练兵马,有需要时调拨兵马以应外战,或是支援凡间。
这大白天的,无令离开天河,祂就算擅离职守;可不离开,那这场面却着实不是一般人能看的。
君不见前段时日,祂临时卸了这天河水军之职,将其交给了某个后学末进,然而回到紫微宫才不过五百年,那货就因蟠桃会上吃醉了酒,惹了卵子被驱赶下界。
虽然,那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设好的圈套,但也从侧面证明了,有些时候,一点微不足道的马脚就能成为压垮骆驼的稻草。
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千年不变的忿怒像,如今也变成了一幅苦瓜脸。
而同样境地的,还有空间之中的张珂。
面对数十个老东西的联手,虽然不至于像试炼空间里随随便便就被人缴械,干戚跟虎魄从始至终都握在他的手里,但也毫无挣扎的余地。
整个空间都被一座座法术炮台给淹没,所谓的天罡地煞在这些人手中跟某站上不要钱的弹幕一样信手拈来,铺天盖地的法术光芒直接砸的他抬不起头,连爆种的机会都没有就瘫在地上数十次。
期间张珂也不是没有尝试反击,但近不了身,根本近不了身。
虽然法术存在空隙,但太过狭小也太过多变,往往事到临头便横生变故,而一旦被击中,少则停顿一瞬,多则神情恍惚,而后就直接被淹没在法术的浪潮之中不见踪影。
更可恶的是,这群老登将他当做了那猢狲,仙丹不要钱的塞进嘴里,借着药性带来的磅礴生命力,动起手来更是毫无底线
浑浑噩噩,恍恍惚惚。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张珂本能躲过来自身后的动荡,转而挥斧爆击。
“咚!”
伴随着沉闷的声音骤然响起,一道身影贴地倒飞了出去,炸散了一片硝烟,也惊醒了混沌中的张珂。
看着拎着一根金色短棍,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打尘土的水官大帝,他的心里莫名的闪过了一丝窃喜,但本人却赶忙收起兵刃飞到前方搀扶:“停手您也早点说啊,看这事儿闹的!”
“呵!”
水官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张珂的肩膀道:“没事儿,就当还债了!”
嗯?
察觉到了某种要素的张珂赶忙瞪大了双眼,但水官这厮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跟其他来这儿凑热闹的帝君们很快便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与此同时,诸位帝君联手营造的战场也伴随着散场迅速破碎,回归到外界。
而如此,外界只剩下了西岳,紫薇,勾陈与文昌四位帝君,以及两道穿着古朴,气息一冷一热共计六道身影。
“少尤?闻名已久,却限于杂事未能见面。”
来者面容粗犷声若雷鸣,虽然很隐晦,但张珂却仍然感觉到了他身上那非人的气息。
而还没等那陌生的面孔靠近,一道炽热的气息便陡然间闪现到张珂的身旁,细嫩的葱指抓住张珂手臂的同时,那面纱之上的双眸却是冷淡的看着前者:“现在套近乎,英招当时蛮荒诸神挑事的时候就你最兴奋,走远点,别惹我生气!”
“这是什么话,那是轩辕让的,又非我之意,魃你不能在孩子面前胡言乱语!”
粗犷的汉子不满的看着挡在张珂身前的魅影,同时还向着张珂挤了挤眼:“外域不讲究,此时能腾出空闲的便只有我跟女魃,个人那边你能混便混,等到文明赛那边咱蛮荒向来不玩这些虚的!”
而面对英招的说法,张珂只是愣了愣神便笑着点头。
《山海经·西山经》:“又西三百二十里,曰槐江之山,丘时之水出焉,而北流注于泑水。其中多蠃母,其上多肯雄黄,多藏琅歼、黄金、玉,其陨多丹粟,其陲多采黄金银。实惟帝之平圃,神英招司之,其状马身而人面,虎文而舄翼,徇于四海,其音如榴。
跟应龙一样,英招同属黄帝一系的神兽,曾在涿鹿之战中贡献颇大,而在黄帝登位之后,更是为其巡查四海,征讨不臣,虽然不像应龙那样久负盛名,但也妥妥的是一名蛮荒猛将。
而挡在他身前的这位,便也是同时期的女魃,黄帝之女,九州最古老的旱神。
在山海经中是神圣的天女,但在带清的子不语中,却被虚构为僵尸的始祖,从天神到邪祟,从美貌少女,到丑陋的恶尸地位几乎是崩溃式的坍塌。
带清,啧!
“我还当这次来的会是应龙跟陆吾!”
在英招跟张珂挤眉弄眼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几位帝君也走上前来开始交谈。
而话落,英招怪异的看了眼说话的紫薇,又转头看向张珂,略一回味,笑道:“本来庚辰是想来的,但祂不是被禁赛了么,祂那回追着人家外域的本体杀,搞的那次伤亡率直接翻了两倍,那群废物玩不起就申请禁赛了。”
“至于陆吾.杀伐太过,被勒令闭门思过三千年,祂倒是想,被堵门了也没法.”
英招笑着介绍着上古因为这突然提前的活动而引发的乱象,神圣也好,凶兽也罢,都有想要参与的,但被罢黜的也不在少数。
英招跟女魃是代表九州的上古部分出席的人选,祂们代表的意味跟几位留下来的帝君相同,但除了这六位之外,上古也好九州也罢,仍有众多渠道供所有满足条件的生灵进行参与,只是如果不是玩家的话,相关的资格却要受到天庭跟人王的限制了。
不过人数虽多,但也只局限于个人赛按,文明赛的名额每个文明都被限制在十以内。
毕竟,虚空的各个文明之间,结仇的情况十分严重,很难保证大家在活动中打红了眼的情况,而限制人数能够有效的保证不会出现顶层断代的情况发生,同时也拒绝了内鬼的潜藏。
毕竟玩家这个群体一言难尽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七章 精灵?妖精!
时间的齿轮在欢声笑语中继续转动。
于九州而言,不过是来自于天庭跟蛮荒的几位古老存在的简短介绍。
但对于凡间而言,却是近乎于百天的日升月潜。
伴随着张珂的个人面板上,文明战场的相关活动页面的倒计时最终归零。
这场由数十个文明整体推动,被提前了十年——涉及到整个已知虚空文明的盛世也拉开了序幕。
【文明战场活动报名时间已截止,现在请所有得到参加资格的各界人士,玩家核检自己的报名资格,请在七个自然日内前往本文明传送节点,或接受由游戏提供的引导服务。
注:当前活动项目为个人赛预准备阶段,请到达指定会场的参赛者保持克制,切勿进行攻击行为(言语除外)】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张珂与回过头来的几位帝君互相交换了下眼神。
下一瞬,张珂的身影逐渐趋于虚幻。
在短暂到眨眼的瞬间,他整个人便从天河消失。
“这是?”
看着借助某种力量引导,避过了天庭的星辰大阵将人掳走,英招朝着一侧的紫薇帝君挑了挑眉。
“少尤不欲与我等同行,便让他先行一步。”
紫薇帝君淡然的说道:“独行也好,我们去的区域总归太过耀眼了,被那些老东西盯上,这前半段的过程恐不好走!”
之前的众帝圈踢,虽然名义上是锻炼张珂在战场的生存能力,但也夹杂着某种好比别以为你长大点我们就治不了你了的意味!
不谈张珂单方面的阴暗揣测。
在混战之中,诸位帝君模仿着外域神灵们的常见手段,轮流给张珂开放眼界,而在此环节中,也饶有趣味的给他讲解着一些过往活动的情报。
而本来就不准备跟诸位帝君同行的张珂,在得知文明战场这种盛大活动也还有开幕式一样的环节之后,立马提出了想要自己独行的想法。
太扎眼是一方面。
而更重要的是因为张珂之前的尝试,他现在已经被划到了活动的保护名单之中,本体无法深入到活动区域,需要进入游戏配备的停尸间,来将大部分真灵跟道具转载到新的容器之中。
相比之下,其他的参赛者需要等到自己的环节,才需要这套上传下载的操作。
流程不同,也就没必要硬凑在一起了。
至于情况张珂也挑些亲密的大概介绍了一遍,不出预料的迎来了一众白眼。
搅~棍的名号是越发的稳固了。
【真灵转载完成.正在激活血肉.脊骨已连接至经络,激活完成,请参赛者不要停留,尽快离开当前区域前往主会场.】
伴随着耳边的呢喃从模糊到清澈,张珂也完成了身体更换的流程。
还没等他扫视周围的环境,一股柔和的力量突然出现在身后,径直将其推到了身前刺眼的光门之中。
【个人面板已转换
参赛者:张珂
名号:种族浩劫·世界毁灭者·物质饕餮·.·少尤(伪装版)
活动区域:个人赛——哈卡星域,众神丘陵——主会场
阵营:九州(蛮荒)
权柄位阶(职业等阶):山川之主(残)人王(名)
当前赛程:无
活动评价:年轻的新生代,诸般混乱之源,家长众多.】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但张珂仍是习惯性的给自己套上了一层胎化易形的外壳。
他不想隐瞒什么,但也不想吸引太多的关注跟瞩目,无论交流还是骂战对他这个社恐的人而言都有些超纲。
随后,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周围的环境上。
作为给来自各个文明参赛者所配备的活动区域,其环境氛围也匹配得上当前活动的氛围。
会场建造在一座连接天地的高峰之上,自半山腰而起,一座座风格似曾相识的殿堂拔地而起,各色的草木争奇斗艳,将山峰点缀的异常艳丽。
四通八达的石板路如蛛网一般到处贯通,最后交汇于山顶之上。
而在途中,每间隔一定的道路,便有一座比较宽阔的小广场的存在。
广场之中摆放着一个个硕大的桌案,上铺白布,各色的瓜果,闻所未闻的肉类,以及酒水摆放其中,周围站立着一位位披着一卷白布的金发侍者,其中多为少女,几微不可察的神性从他们的身体发散出来,俊美的面容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相比于那或辣眼,或风光的躯体,张珂更感兴趣的是这些侍者头顶的花环。
略一思索,张珂的双眸之中浮现出一抹了然之色。
怪不得在初看到这座山时就感觉十分的熟悉,周遭的殿堂跟这些侍者更是给了他似曾相识的感觉。
现在醒悟过来,山上的这些跟他曾经去过一次的奥林匹克有着同出一源的相似。
而这些所谓的侍者,想来也就是希腊神话中的宁芙女神?
当然,仙子是好听的叫法,叫做精灵跟仙子也没什么区别,这些由自然幻化而来的精灵,在其相应的神话中大多是美貌少女的形象,能歌善舞,且具备青春常驻的美貌,但却有着固定的寿命极限。
一般而言,宁芙大多是作为神灵的侍者出现的,而有时也作为希腊神的情人。
嗯,这很正常,毕竟在那个连公牛都逃脱不了被顶撞的文明,不论男女,但凡沾上美貌这个词就免不了落入到繁衍的漩涡,而放荡也是希腊神的标签。
而就在张珂站在树丛的阴影处出神的功夫,身侧另一条石路尽头的广场上,伴随着一阵光芒的闪烁,一头健硕的半人马从空间的涟漪中走了出来。
其左右观望了一下,随后便凑热闹似的走到了广场上。
不久,伴随着一些粗犷的词汇,一道道清脆的笑声在张珂的隔壁响起。
闻声,张珂面容一肃,转而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他没有听墙根的想法,也并不准备享受这种特色的招待服务,拒绝了几位宁芙吃点东西的好意邀请,张珂顺着纵横交错的路网,一路向着山顶的方向迈步走去。
一路步行,周遭寂静的环境也逐渐被沸腾的人声所打破。
时常能见到一座座小广场上,三三两两扎堆聚集的参赛者,他们大多有着类人的外貌,而非人的存在也不在少数。
他们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的交流着自己的近况,谈笑着这届活动文明随机的合理性,也能经常见到长相跟穿着完全不同的双方在广场区域舌战群儒,口水大战。
而借着对方并不遮掩的言语,张珂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当下会场的情况。
文明战场这个活动的历史相当悠久,总的来说,在最初一批被从虚空中选拔的玩家达到合格线以前便已经存在。
最初的一届是源于一场波及上百个文明的大混战。
其战争的起因已经不可追溯,但随着战火的绵延,近百万年的时间中,新的文明像添油一样陆陆续续因各种原因被牵扯进去,而在这期间被无辜囊括的大小位面那就更加不计其数了。
由于战火的不断绵延,这场战争局势已经失去了控制。
最终在死伤惨重的情况下,多位文明主开启了谈判,把结果推到谈判桌上来进行利益的划分为了防止此类情况的再度出现,最初的百多个文明联合在一起组建了这场活动。
以九州的时间线作为参照,每隔五百年举行一次,而除此之外,当超过五个以上的文明陷入你争我夺的混战时,也会临时为这几个文明开启战场。
其实最初两届战场的间隔要远远超过五百年,但奈何玩家这个新兴群体的出现,使得虚空本就混乱的局势被搅的更加混乱,战争无时无刻都在上演,如此时间一缩再缩的情况下,于两千年前被减少到了五百年的时限。
而战场的主要战利品都来自于那些拥有归属权争议的世界。
除此之外,各个在册的文明也得拿出一些相应的彩头,这其中有神器,材料,位格,以及传道的权限等等。
后世九州会出现欧陆上诸多信仰的原因也源于此。
一些文明觊觎九州的富饶,跟独特的机制,将人派了进来,而九州也用同样的手段还了回去,大家互相渗透,又彼此保持克制。
至于说这会场的环境.每一届的活动在开始前,游戏或者说虚空都会随机挑选一个文明的主要奇观在会场进行一比一的复刻。
三千年前的会场是九州的天庭,而如今只不过是轮到了希腊罢了。
虽然如今的希腊文明早已经失去了文明的位格,但得益于它曾经的辉煌,其留下的痕迹还是被保留在了活动这边.
这边的会场,自然没有蟠桃会那样高规格的宴请,但其本质却不输于龙宫的宴会,只是尝尝味道的话还行,真想靠海量宝物来临时推动自己的进步的话,那就想的有点多了,活动会在开始前强制性的将每一个玩家的时间重置到来的那一瞬间。
毕竟,相比于这些吃吃吃的参赛者,还有些是受不了宁芙诱惑,贡献出大量弹药。
一来一去,便出现了差距。
而因为当下张珂是复刻之躯的缘故,无法保存外来的能量,他对广场上的这些美酒佳肴没什么兴趣。
礼貌的拒绝了每一个上来打招呼的外域参赛者,顺着蜿蜒的小路,他一路走到了山顶。
如此也到了会场的核心区域。
一座巨大而辉煌的宫殿坐落在山顶之上,其宫殿的中心有一团炽热的火焰正在灼灼燃烧。
此处已无宁芙存在的痕迹,一桌桌宴席摆放在殿堂的中心区域,但前去品尝的却为数寥寥,大多数人都聚集在殿堂四边的角落里,那里有特设的休息区以供参赛者们休息的同时,进行简单的言语交流。
只是搜寻了一圈儿,张珂并没有看到几位帝君的身影。
“这位道兄看起来有点面熟?不知可是我赤县人士?”
相比于各有目标的其他参赛者,站在大门处四处张望的张珂显然格外的引人注目。
没过多久,便有九州的参赛者上前来跟他打招呼。
“是!”
张珂颔首的同时,看了眼对方,头戴玉冠,身穿红色道袍,面容俊朗,下巴处留着一手长的胡须。
这行头,在道门之中也算得上是相当拉风了!
刨除掉只能在重大场合中才能特殊出现的紫色,以及代表初学者的白色,普通弟子的青色,其余道袍的色彩各有其重,红色已算是核心的有道高士才能穿着的色彩。
但凡间的规则,显然不能应用到这边来。
毕竟,但凡能参与到会场中来的参赛者,哪怕只是堪堪过线的也远超过了仙的标准。
“好好好,此地人多眼杂,多有些泼皮货色,为免得污了道兄的眼,还请道兄随我来。”
那中年道士抚须大笑两声,对旁边投来的诸多目光全然不理,只带着张珂一路走到了殿堂东南的一个角落中。
在这里,张珂方才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有身穿短打的武者,也有翩翩君子的儒士,满身杀伐的将军,以及人数最多的道士,除此之外还有些精怪,和尚,诡魅一类,但大多都合理的保持了人族的外表。
“我乃是净明派门下弟子,道号清风,不知道兄是在何处修行,法号为何?”
“张珂,我没啥道统,只是跟家中长辈们学了点拳脚功夫,会些玩水放火的把戏罢了,至于修行最近定居在巫山。”
他简单的答了两句。
与人交往最忌讳交浅言深,他确实能实话实说,但碍于在场的非人族参赛者的心情,他还是收敛了点,再者说了隔墙有耳,此处虽已至会场的核心,但大家的口角争执仍不在少数,又不让动手,他可没那么多心情跟人浪费口舌。
见张珂不欲多言,清风道人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兴许是有什么顾忌。
毕竟在场的除了他们这些有跟可寻的以外,还有一些天命之子,除此之外还有那些自己就是背景的玩家们,九州在个人参赛的环节上,筛选并不严谨,只有到了最终的文明赛环节,才会重重限制。
而至于什么拳脚功夫,玩水放火的把戏,他就纯当做自谦的说辞了。
毕竟,九州习俗,即便是亲如父子,在尚未断气之前,也会保留个一招半式,更别说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了。
仅攀谈了三两句之后,张珂就失去了话语权,清风道人跟其他几个擅于言谈的正在跟大家介绍一些没写明在活动规则上的隐形规矩,而不时还有个其他文明的跑来挑衅,只是具被一个穿着士子服的儒士骂走。
对此张珂震惊不已。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群文明人,拿着不同的语言,说着最肮脏的词汇.
只是有趣的只是开始,随着会场逐渐热闹起来,环节却一成不变之后,渐渐失了兴致的张珂也跟诸人告辞,去外跟宁芙们要了一间静室,去钻研新身体去了。
如此,时间一晃儿逝。
当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候,处于内观中的张珂也被外力惊扰,而后视网膜上刷出了新的提示信息:
【自由活动时间结束,引导传送服务关闭,会场拆解,文明战场p1(个人赛)将在一个小时候正式开始,请各位参赛者做好传送准备。】
【匹配环节开始.匹配成功,正在传送人物至4396号战场区域】
下一瞬间,随着光影的一阵模糊,静室中的身影骤然消失。
与此同时,在外界复刻的奥林匹斯山上,一道道正在交谈,正在活塞的人影也被光芒包裹,化作飞虹破空消失不见。
而伴随着山上人气的低垂,整个山头上的建筑,菜肴,乃至于宁芙们都仿佛破灭的泡影一般,晃了晃便溃散成了一片粒子,连同整个山峰一起化作漫天光点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被传送到了新环境的张珂,大概扫视了一眼身边的丘陵地貌,都是些不足三五千米的小土坡构成的丘陵,一条奔涌的江河横穿而过,将战场分割成两个区域,而在河流上方一道透明的光幕连接天地,其上标记了十分钟的倒计时。
越过这道屏障,张珂便看到了自己第一轮的对手。
一个长得妖艳,穿着一身以树叶跟藤蔓编制衣物的精灵,又或者妖精?
对方手持一把长弓,腰间别着一把荆棘长鞭,正飞速的穿行在丘陵之中,随着她的动作无数的种子播撒在荒芜的山林间,只眨眼的功夫,一颗颗参天大树便拔地而起。
无数的根须延展,刺穿了地面,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度拔起一颗颗巨木。
只片刻的功夫,河对岸的丘陵便变的郁郁葱葱,浓郁的自然能量在山林间孕育,无数的翠光向着精灵所处的方向聚集。
虽然有些头痛自己这手臭的运气。
但张珂也没有谦让的想法。
随着怀中的苍玉迸发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圆形的弧光猛的掠过了千山万水,荒芜的山地之下,灵韵暗自滋生,而他自己则是取消了胎化易形的遮掩。
于是,下一瞬,天黑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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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八章 吃了年轻的亏!
“哦,是泰坦啊!”
感受着骤然暗沉下来的天空,斯塔丝·莱昂不经意的往河对岸的战场瞥了一眼,随后顺势收回了目光,继续播撒口袋里的树种。
文明战场所给予的中场时间十分的短暂。
短短的十分钟,于常人而言,都未必能喝完一杯热水。
但战场却要求来自于两个不同文明的参赛者在这期间完成自己最基本的铺场,以营造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作战环境。
这个规则无疑是相当严苛的。
不过每个参赛者因为各自侧重的缘故,在范围,光环类法术上并不处于同一水平。
就算是那些精通此道的施法者,在这短促的时间里,也很难施展出符合自身水准的法术能力。
所以,一般而言,在往届的个人赛之中,第一轮的战役大多数都打的不是那么的绚烂跟激烈,作战双方的精力都主要集中在了继续铺场跟破坏对方场地上面。
毕竟,个人赛每一场战场的环境是能完整保留到下一场的。
以此迭代,每一轮的战场结束之后,胜利者都能得到前所未有的强化。
所以,往往到了最后几轮的时候,能看到一片片能量密集生态繁华的战场上,参赛的双方以次灭世的禁术对轰,期间全无冷却时间,声光污染发挥到了极致
然而又飞奔了一阵子,斯塔丝·莱昂猛然驻足抬头看向了战场的对面。
这一次,她的眼睛再难以从河对岸挪开。
“我的自然母亲!”
哪怕她已经将脑袋抬到了极限,也未能看全河对岸的那道宏伟身影。
其身形的庞大远远超出了单纯的目力能测量的范畴,自大腿以上的部分全然没入了雪白的云海之中.
这是生命自然生长能达到的高度?
哪怕神话中的泰坦一族,其年迈者也不过是能达到举起双手触摸云端的地步。
斯塔丝·莱昂虽然曾听那些周游虚空的旅人们曾说过,在浩瀚的虚空之中,有大量的星球生命,其完全体能达到一颗恒星的大小,但这样的庞然大物,哪怕是在虚空中也是极为少见的。
尤其是,她这么幸运的,便在多如繁星一般的参赛者中,挑到了少有的几位。
斯塔丝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违背了自然精灵的教意,有些过分的失礼。
但.没办法,因为着实太过骇人了。
尤其是当她看到那巍峨的双腿,忽然间被一套金色的甲胄包裹的时候,内心的震撼更是迅速的转变成了无语:
就现在的体型,她的技能树里绝大多数的能力已经被废除,斯塔丝不觉得像这样宏伟的生命体会有像史莱姆那样脆弱的表皮,热烈的鏖战变成了修脚宗师的技能大展就已经够让人绝望的了,结果你还着甲?
能不能要点脸啊!!!
虽然震撼,虽然无奈,但斯塔丝在调节了有些失衡的心态之后,仍在努力的完成自己的布置。
毕竟文明战场并不是那些随意召开的活动,而相应的选拔资格也十分难得,毕竟涉及到了神器跟伟大神力线索的高规格活动,在没有玩家身份的情况下,其他的所有名额都几乎被把控在了文明之主的手中。
她不能保证,再过五百年,下次的活动召开前,自己仍然能坐稳名额不被后来者挤下去。
所以,哪怕昂扬的心态已经出现了问题,但一切还得继续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当所有的数字彻底归零的时候,那悬浮在河流之上的透明天幕也一瞬间消失。
察觉到这一点的斯塔丝刚准备开口以作沟通,而下一瞬她便看到了缥缈的云层被猛的撕裂。
紧随其后,有猩红之光从天穹上猛然坠下!
不!
她那姣好的容颜刹那间变的扭曲而狰狞。
下一刻,在自然的号召下,遍布上百座山峦的树木开始了疯涨,无数的根须冲天而起,互相缠绕在一起,编制出了一株古朴的树干雏形。
无穷的光芒自下方的林海中汇聚,灌注到这颗古朴的参天巨木之上。
树木的顶端,密集的枝丫正在飞速的衍生,一片片迸发着璀璨绿光的树叶眨眼间便已然生成,且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长满了整个树冠。
自巨树生成的那一刻起,周遭的空间便发生了紊乱。
所有存在于战场环境中的超凡粒子都仿佛是感受到了母巢的精锐一般,朝着对方蜂拥而去,疯狂的势头甚至在天穹上拉出了数百条色彩斑斓的虹光。
光芒经巨树的吞吐,化作了一层纤薄的外壳笼罩在巨树的上方!
而也就在这一刻,从天而降的战斧猛的劈凿在这片新生的屏障上方。
刹那间,罡风四起,群山震颤!
那浅薄的一层透明屏障竟阻挡了将天穹都斩来的一斧,甚至本体不过像水球一样颤颤巍巍的荡漾了一会儿便稳定下来。
如此,天穹之上,那似是没入星空的阴影深处传来一声轻咦?
但身在巨树遮挡下的斯塔丝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庆幸。
要知道,这可是榨干了她所有树种的潜力,以后续的战斗潜力强行兑现才催发出来的世界树。
虽然比不上家中那一株串联整个文明的古老存在,但作为其孕育的树种,在催发之后却已然具备了世界树的位格,那一层薄薄的外膜可是等同于世界壁垒的坚实防御,却在一斧之下差点没维稳住。
这.
红唇的边角有丝丝嫣红的血液流淌而出。
在透过林海的缝隙感知到天穹上再度混乱的气流时,她也顾不得许多。
腰间的荆棘长鞭被解下,色泽翠绿的自然之力灌注到这条荆棘之中,没有任何预兆的,催生的荆棘在眨眼间便将她这个主人捆绑起来。
且与此同时,上方的巨树垂下一条气根,接受了荆棘的缠绕之后,将斯塔丝以倒吊的姿势捆绑在了粗糙的树干之上。
荆棘在收缩。
锋锐的尖刺割破了白嫩的肌肤深入到血肉之中。
在难以忍受的强烈痛处之下,是逐渐变得猩红的荆棘。
鲜红的色泽顺着气根向着世界树进行灌注,原本神圣而古朴的巨树在顷刻之间便换了一个画风。
阴森,诡异。
恶毒而腐朽的脸庞从树干深处钻了出来,属于自然生灵的气息正在迅速衰败,取而代之的则是血肉的质感悄然浮现。
惨白的美人被倒吊在那硕大的鹰钩鼻下,全身的衣物随着剧烈的鼻息上下翻飞.
这就没意思了
看着面前生出了双臂,拔地而起的血肉树人,张珂略感遗憾的向自己的对手下达了最终通牒。
干戚被阻挠的那一刻,他还真以为遇到了一个能鏖战一番的敌人。
毕竟,经张珂的手覆灭的世界虽多,但他却从未有过一次,是大大方方的从世界壁垒处正面突破。
作为能够隔绝虚空,且转化混沌的屏障,完好的世界壁垒的韧性可是会基于世界内核的富饶程度,跨越一到两个阶层的。
也就是说,多元宇宙,最高能达到文明世界主位面的防护能级。
眼下这颗世界树的防护虽然粗糙,但如果真顶着这么一个龟壳不断强化,在张珂将干戚叠加到一击定胜负之前,是绝对不需要考虑胜败的,更何况还能隔着防护,在下边刮痧。
那柄长弓,以张珂的判断,至少也是中等神力锻造的史诗精品。
可惜,对方失了智,走了一招昏棋.
哪怕她最终的结果,只能化作干戚叠加的资粮。
可现在.自己突破了龟壳防御,以强横的防御换取攻击力上的加成。
思路不能说错,但失去了禁法的壁垒隔绝,暴露出来的本体,张珂有太多方法将其送走了.
高悬的干戚逐渐垂落,取而代之的则是自口鼻中涌出来的炽热火光。
狰狞的长龙咆哮着俯冲大地、
“轰!”
只一瞬间,红绿两色便尽数被赤色的焰火淹没。
森林在燃烧。
血肉在干涸。
火龙在接近的瞬间便崩碎成了漫天星火,点点火苗坠落到树木的表面只一刹那便燃起了通天火海。
虽然树木本就弱火。
但斯塔丝也从未见过,在磅礴的自然之力压制下,反而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迅猛膨胀起来的火焰,哪怕从远处引来江河的灌溉,以魔法进行压制。
别说效果了,所有外在力量的加入,反倒成了这邪恶之火的燃料。
它就仿佛最严酷的裁决者一般,无情且冷漠的屠宰一切胆敢反抗它的力量.
“该死的,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说完这句话,斯塔丝直接选择了放弃战斗。
个人赛的奖励确实珍贵,哪怕再靠后几轮她都不介意拼上一把,哪怕是要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第一轮便要发挥死亡重置,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尤其是作为献祭的一方,在将自己的感知跟世界树完全交融之后,感知到了那火焰之中所潜藏的邪恶力量,更是促成了斯塔丝的果决。
她可不想亲身体验一把世界树的待遇,那种身体跟灵魂双重湮灭的痛处,会影响到她后续的活动进程。
既然无望下一轮,那不如果断备战文明赛。
哪怕是耿直的自然生命,也懂得取舍的道理
而随着斯塔丝的放弃,整个空间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影片。
时空被彻底冻结,张珂的身躯跟意识也仿佛套上了重重枷锁,虽然并没有丝毫的重量,但一旦他有动作的想法,下一瞬柔和的空间便会变成牢固的封印。
【检测到一方放弃战斗,正在回溯战场时空,正在进行潜力评估.】
【无场外因素干扰,流程判定无误,允许投降!】
【本轮战斗结束,胜者请等待其他对战平台结束战斗,在此期间您可以上传意识至文明休息室等待,失败者将直接投放休息室,并禁止参与之后战斗.】
当天穹上宏伟的声音趋于末尾。
河对岸的焦土森林仿佛被按下了回撤键似的,一切都回溯到了最开始时那片荒凉的环境。
面色苍白的妖精将自身的物品全部收拾好,等待退出战场的传送,而也就在这时,她眺望远方那擎天的身影,略一沉默后高声问道:
“自然意志·荆棘之冠·斯塔丝·莱昂向您致敬!”
“九州·少尤!”
对那明显带点怨气的问询,张珂并不介意留下自己的名号,毕竟哪怕他不说,对方也能在之后查询战场记录。
而在这之后,两道光芒一同落下,一前一后飞往了不同的区域。
“少尤.少尤”
在一片茂盛的森林中,一片澄清的湖泊前,众多穿着统一,长相大同小异的精灵们正三三两两的聚集在湖边,对着湖面倒影的画面进行点评。
而其中一个面色有些惨败的精灵,则是双目无神的盯着面前的虚空。
“放宽心,斯塔丝你这么年轻,还有下一次!”
身旁目睹了全程的姐妹劝慰着有些状态不对的斯塔丝。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服,凭什么匹配机制能在第一轮就遇到这样的敌人,这确定不是某种优待?”
斯塔丝固执的说着,而她的目光则看着眼前活动为了统一给所有人临时配备的面板。
当页面跳转之后,相关的信息也浮现在她的眼前。
看着视网膜上那一长串的名号,尤其是在少尤前的称谓,她本来酝酿到了嘴边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第一轮会匹配到这种怪物了。
在她数百年的生命历程中,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年轻。
这该死的匹配机制
“回来了?这边坐!”
一个恍惚,周围的环境便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硝烟不见,焦土不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偌大的环形竞技场,成千上万的座位中,稀疏的分布着百多个人影,而不等张珂寻到作为,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随后果断的飘到了对方的跟前。
看着就近坐下的张珂,紫薇大帝的目光不断的在他的身上打量,审视了许久,才道了句:“可惜了那外域的精灵,若不碰到你,她起码能撑过四五轮!”
“有什么可惜的,虽然这次没有了年岁分区,一切全部随机,但也不会随机到让新生代一出场就遇到那些老东西的程度,哪怕那精灵再聪明一点,也不至于落败的这么快。”
双手环抱的英招,脸上洋溢着某种趣味性的取笑。
这对蛮荒诸神而言也是颇为头痛的待遇,总算是轮到这些外域文明来体验一下了。
可惜,个人赛规则被改,还仅仅只有十轮,且不是赢家通吃的机制。
倘若按照他所想的那样的话,其他文明最年轻的一批新生代都得饮恨在这个熊孩子的手里。
毕竟,再年轻的参赛者也起码有了近千年的岁月历练,而他们身边的这个,哪怕从血脉的角度也不过是个扎小辫的稚童。
而至于张珂,则是了然的点点头。
原本他还有点奇怪,这么盛大的活动,号称囊括了整个已知虚空的全部文明,他挺期待的,但第一轮对手也未免太过薄弱了点,既昏又弱,还不如梼杌耐打。
但既然赛制是以年龄论的话,那那个精灵应该就是整个活动中最年轻的个体了?
孩子么,可以理解。
只是转念一想,却又为自己接下来的赛程有些担心。
在整个个人赛的进程里,他是位于最低端的环境,哪怕后续的重重筛选,也很难攀爬到多高,毕竟赛制有且仅有十轮。
该不会继暴打老年人,痛揍小仙女之后,自己又要称霸幼儿园吧?
而另外一边,看着突然以灵体姿态出现在竞技场中的张珂,坐在远处的清风道人原想着将对方招呼过来,再聊聊天,顺便问询一下战场的情况。
但还没等他说出口,便见到了最前方那位笼罩在氤氲紫气中的伟大存在回头招手。
一瞬间,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冰库一般猛的打了个激灵。
对于在那边扎堆的那几位,但凡身在道门的就不可能不知晓,甚至于每日的晨昏课上,跪在蒲团上不知道叩拜了多少次。
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位的招呼,这.自己刚认的萌新究竟是什么来头?
尤其是在看到那区别于诸位帝君的古老存在笑呵呵的言语时,清风整个人都有些麻木。
不是,这是散修?
散修能有这种待遇,他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而至于之前在会场中聊天时,什么家中长者,拳脚功夫之类的也引起了他的深思,所以,拳脚功夫是他想象的那种拳脚功夫么?
而位于其他位置的九州参赛者也自然发现了这边的热闹。
活动虽然重要,但也不过是一次试炼罢了,除了各大道统的顶尖弟子,少有能走到最后的,反倒是像现在这样近距离,面对面的接触诸位祖师爷的机会可不多见。
平日里见多了庙里的泥胎雕塑,神像虽有神性,但祖师事务繁多,除了少数的优秀弟子,寻常人哪儿有机会得到祖师的关照,而哪怕是优秀的门人弟子,所得到的关照也少的有限,如今见倒了真人谁不想着好好表现一番?
一旦被看上,飞黄腾达便是指日可待!
而对于突然插入到那一撮中的张珂,他们的讨论也是最多的。
毕竟之前张珂跟清风的交流旁边围观的人并不在少数,巫山散修的名头可是传到了许多人的耳朵里。
结果现在?
呵呵,当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说归说,闹归闹,总归不过是心中一闪而逝的想法,绝大多数人在看到那边言笑晏晏的场合时,便查找起了这次九州参赛的名单,而后果不其然从中找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名词。
姓尤的很少见,但能跟九黎牵上关系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九章 神选冠军——白骨王座
文明休息室。
主要的功能是供给参赛者在短暂的休赛期间恢复状态所用。
毕竟,不是所有的参赛者都能像张珂这样轻松写意,根本没经历什么像样的战斗环节,甚至连热身都算不上,只劈了一斧,放了把火,就硬生生的逼的对手放弃资格。
正常来讲,通过游戏渠道跟各自文明渠道进入的参赛者之间,在硬实力上并不会跟活动设下的底线差别太大,只有上浮而不会降低。
不排除有走后门的情况发生,但正常来讲,一般人也不会脑抽的跑到这儿来挨揍不是?
嗯,也不排除真有这种货色,但本人抽风,文明的上层也不至于这么不靠谱,毕竟,整个虚空战场的活动,主办方有且仅有一个,那便是游戏。
其他的文明,只能算是个赞助商。
而牵扯到游戏,活动方跟赞助商的牢固关系便不得不发生点微妙的变化,给不给面子是你的事,但往后一千年,你的文明玩家出入量上升十倍就是我的自由了
故而,在相对严苛的筛选机制下,同一时间的其他战场打的确实挺有水平的。
上至法师对冲,下至刀刀见血,甚至于大军团之间的野战也并不少见,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在这样复杂的局势,且优秀的匹配机制下,哪怕是赢也赢的不会太过轻松。
说的好像谁还不是个天才了!
死伤难免,而活动又有修复一切损伤,且保留战场增益环境,让赢家能以更完全的状态进入到下一轮的规则,如此在一些有心人的刻意拖延下,时间就被放慢了下来。
为了免得参赛者们焦躁,再加上恢复伤势,文明休息室也就应运而出。
但是,这只是最初时休息室的主要职责。
只不过在第二届开始后,休息室就被各个文明的来人玩出了花。
其中最为盛行的便是在休息室中的参赛者们去观察其他战场的输赢情况,记录相关数据,分析之后传达给本文明返回的胜利者。
后援团的优势是被他们发挥的明明白白!
当然,对于大部分参赛者而言,战术后援团的作用十分有限。
一来,能到这地方的就意味着大家都要参赛,除非像是某个精灵倒霉蛋,在最年轻的时候碰上了最难啃的铁板,一般情况下,情报最快也得在第三轮开始前才能够提供,而受限于当时参赛者的数量,有没有用还是一个未知数。
起码到了六轮之后,场内数量骤减,场外猛增的情况下才能堪堪供应得上。
二来,这众多的参赛者中,确实有些并不参与个人赛争夺的。
像九州这边,四位帝君,以及从蛮荒而来的英招跟女魃就不会参与个人赛的争夺,祂们的全部精力跟复活机会都会留到文明赛。
同时也是因为像祂们这些古老的存在,各个文明都有,而相互之间在过往的岁月中难保有些冲突,一旦打起来就难免上头,为了更大的利益,也是到时候能更方便的杀伤其他人,祂们几乎默认了不会参与到个人赛的环节中去。
当然,这终归只是潜规则。
不要脸的情况下,进去混混其实问题也不是太大,前提是不要作孽的把别家的年轻人两条命都给搞了,不然的话.文明赛或许得改改名字叫猎杀游戏?
而诸如帝君这般存在,实力强大能多线程处理,又兼不需要参与赛程,妥妥的情报供应主力军,但一般的参赛者能有机会得到祂们的垂青?
而现场唯一满足相应条件的,目前看来又不需要情报服务。
这项,唯一算得上是靠谱的,也就只能靠平日,以及活动给提供的七日会场时积攒起来的友情了.
除此之外,休息室内还能提供完全模仿功能。
像九州随到的竞技场模式,有人需要的话休息室会专门帮你隔离周遭的烦扰,而后将伱选中的,在场地中呈现的战场彻底实体化。
换句话来说,相当于把你本人的感官剥离放到了那片战场之中。
如此,光明正大的偷师可不多见,即便双方的能力都带着明显的本文明印记,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能在保证自己道路不偏的情况下,学到多少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而除此之外,休息室内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功能,但那些的功能就有些小众了。
对张珂而言,连尝试都懒得尝试一下.
时光如梭。
当提示信息在张珂的眼前再度浮现的时候,他只朝身侧的几位吱了一声,下一瞬整个人便从竞技场中消失不见。
从具有实体的熟悉感中回归,张珂一抬眼便看到了自己的第二个对手。
是一个通体墨绿,穿着一身简陋的金属甲胄的兽人。
跟他一样的是,对方同样举着一柄比脑袋还要大个几轮的战斧。
不同的是,前者迫使战场不得不拔高基本的天地界限,用以容纳这个超规格的身躯,而后者.虽然也算是种族中难得一见的大只佬,于凡物而言更是得抬头仰望的庞然大物。
但两相对比之下,就有些滑稽了。
怎么说呢。
从天空上投下目光,看着站在一片狼藉的平原上朝自己发出无畏吼声的兽人战士。
张珂颇有一种,走在路上看到了小时候玩的塑料小兵人的感觉。
就是那种墨绿色的,五毛一包的塑料小人
“哦,我这次的对手是你么?”
原本还有些疑惑,自己已经到了有一会儿功夫,可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没看到敌人的身影。
至于前方那通天彻地的玩意儿,只当是对方前一轮积攒的大宝贝。
毕竟那些跟豆芽菜一样的法系职业最喜欢的就是给自己的地盘上点缀这些庞然大物,法师塔,浮空堡垒,云端城堡怎么高,怎么大,他们就会怎么来,那种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对除他们团体之外一切生命的傲慢跟漠视,也在其中显露的淋漓尽致。
而期望一个死物能阻拦热血无畏的兽人,那未免想的有点太多了!
直到地亚哥·死眼察觉到那处于火海正中心的天柱猛的动作了一下,那随之而来的风暴拍打在分割双方的屏障上,引的细微的涟漪接连不断。
它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一眼望不到头的高耸。
短暂的惊愕之后,地亚哥·死眼的双眸正在被红色的血丝密布,昂扬的战意正在沸腾。
畏惧?
兽人一族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怯懦的情绪?
更何况是一向勇猛善战的血窟氏族,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避战的族人。
兽人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巨斧,那墨绿色的身躯正在轻轻颤粟。
看,多么完美的战利品!
只需要搬回家去,便能提供整个兽人王国近三年的口粮,而残存的骨架也能磨砺无数的武器跟作为汤药的耗材,这样,那些垂垂老朽的货色哪儿还能说出拒绝它地亚哥·死眼的话来?
在我的带领下,兽人非但不会因战争而亡,反倒是会迎来更加辉煌的未来!
当然,头骨得给它保留下来,作为接过兽人命运的伟大象征,它要找人将安放在兽人的王庭之中,以后千年都作为兽人的王城使用。
未来相当美好,不过在此之前,它得好好考虑一下,这趟工程应该从哪儿修起。
终于,并不算漫长的准备时间过去了。
在壁垒消失的一瞬间,张珂便见到了一坨深绿色的不明物质猛的弹射起步,像看到了骨头的傻狗一样,狂淌着口水奔向他所在的方向。
“杀!”
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抡着巨斧的地亚哥几乎将自己旋成了一个陀螺,借飞速旋转的气流在面前喧嚣的火海中分开一条可供穿行的道路。
“呼!”
火海在升腾,热浪在扭曲。
高温的烧灼下,地亚哥的全身上下都感受到了剧烈的痛楚,大量的汗水自毛孔中分泌出来,墨绿的肌肤逐渐变的红润而富有光泽,像极了一只烧红了的大虾。
感觉问题不太大的地亚哥就这么一阵风似的旋进了巨人的内环。
厚重的表皮在高温的炙烤下呈现了焦灼的痕迹,失去了弹性的皮肤在它大开大合的动作中被轻易的撕裂,绿色的血肉暴露在外,但它却丝毫都不在意,直接拿着手中的巨斧劈向了巨人的脚趾。
作为英勇的兽人战士,地亚哥对于大型单位的狩猎活动相当擅长。
虽然眼前的这个,远远超出了它过往成绩单的范畴,但大差不差,体型越大便越笨重,是这些超模生命必备的惩罚!
眨眼间,它钻入了拇指骨节的缝隙之下(大拇指肚下的缝隙),冲着那柔嫩的缝隙一斧劈凿而下。
“轰!”
锋锐的斧刃在一阵晦涩的阻碍后,受到了后方蛮力的加持,勉强破开了那厚实的表皮没入到了血肉关节深处。
一股强大的斥力正推动着斧刃从伤口中崩出。
地亚哥的脸上露出了不过如此的笑容。
这古神都难得一见的庞大体型下,防护竟如此薄弱,亏它还提前挑了个攻击范围内最柔软的区域。
如此看来,远不需要如此慎重。
左右都是刮痧,在不受防护困扰的情况下,能有个更轻松的方式显然是更加重要的,尤其是它准备将战场记录购买下来,等回去传阅同族,让它们歌颂自己的史诗.
但下一瞬间,它看到了自己的战斧逐渐变的明亮起来,且手抓的把柄处温度正在急速的攀升。
不对劲.
思想的狐疑没能跟得上肢体的动作。
然后:
“轰!”
当贴合伤口的斧刃离开了封堵位置之后,炽热的火焰瞬间喷薄而出,直将它浇的满头满脸。
其场面如同某个猫鼠动画中才能呈现的景象一般,在明亮而炽热的火光之中,它的身躯仿佛灯泡一般炽热且明亮。
卑鄙无耻的外乡人!
借助残酷的法术,兽人剥夺了上一轮战败者的生命精粹,以作为备用驱动能源来使用。
可也耐不住源源不断的高温炙烤。
尤其是,当地亚哥想从那炽热的环境下逃跑的时候,本来宽松的环境骤然变的狭隘。
那原本与地面呈现三角形的缝隙此时紧紧蜷缩在了一起,而相应的则是地亚哥被夹的完全动弹不得。
“嘎吱嘎吱嘎吱~”
在熊熊燃烧的火海中,一阵毛骨悚然的碎裂声正在悄然响起。
而感受着在紧扣的脚趾中已然不再存在的生命气息,张珂略一沉吟之后,神色古怪的看向了出现在丘陵跟平原交界处的墨绿身影。
“值得这么拼吗?”
看着复刻假体被自己碾碎之后,亲自上阵的兽人,张珂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以九州上百人的阵容,不难想象其他的文明也应该是大差不差的情况,虽然文明赛有着严苛的数量限制,但刨除掉p2阶段的话,个人赛也不过是一场难得的活动罢了。
为了些许的眼前利益,便赌上整个未来生涯?
“勾引,陷阱,算什么勇士!”
“卑劣的巨人,但凡你还有着一个战士的操守,就放下那些阴谋诡计,正面来啊!”
看着那自云端俯下的庞大面容,双目猩红的地亚哥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如你所愿!”
下一瞬间,完整的脖颈之上一道血线悄然浮现。
与此同时动荡的天穹之上,一片庞然的阴影猛然坠下!
伴随着脚下的大地发出难以抑制的哀鸣,迸射的火海席卷了整个战场空间。
下一瞬,游戏的提示信息恰到好处的浮现在视网膜之前,而送给了对方想要待遇的张珂则是被传送回了那片略显冷清的竞技场中。
对他的胜利,无论是诸位帝君还是那些个一轮游的九州参赛者们都早有预料。
唯一值得犹豫的点,也不过是时间的长短。
在等待其他战场结束的时间段里,张珂百无聊赖的浏览着一个个战场,观摩,或者说挑选着可能成为合格对手的人选?
随后不久,在战场跟休息室并不统一的时间线下,约摸休息了三个时辰,他就被再度召回了战场之中。
【你击败了本轮的对手——光明之手·裁决圣者·半神·迪高·弗鲁托斯;你获得了保底的基础奖励,且你的轮次将作为基础点数提供到文明阵营之中,作为本文明的初始可供消耗资源.】
【你击败了本轮的对手——蠕动的深渊】
【你击败了本轮的对手——】
【.(第七轮),你的点数已加成到本文明阵营当中,基于参赛者战役时间过短,无法形成完整录像,活动提供以下选项:
1.结算当前赛程,以十轮全胜者享有当前阶段最高额奖励池。
2.提升参赛者潜在竞争池(二度跳跃),你将被分配到2000~3000匹配池中进行接下来的战斗。
选2你的匹配池已发生变化,你的个人奖励池将匹配当前阶段。】
【.(第八轮).基于参赛者平均赛程时长,你的竞争池再度发生变化(3000~5000),基于相关规则,你具备优先挑选权】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张珂那永恒不灭的双眸也显的有些黯淡。
之前的对手怎么说呢中看,不中用。
在前五轮的匹配里,千岁以下的份额中,还没找到能扛过三板斧的对手,而哪怕是两连跳之后,干戚稍一积累一切便再度回归到了原点,略感无聊之下他便派出了相柳代打。
毕竟,他并不是个单纯的战士。
而相柳出场的结果便是整个战场变的有些难言。
好在游戏并没有因此就问他收取维护费,但却也给与了同样的选择,让张珂进入了下一个分区之中.
上一轮的对手算是强劲的了,从七轮血腥的筛选中脱颖而出的,但也没能撑过干戚五十轮的叠加便丢了复活的机会,连带着整个战场都变作了一片混沌。
作为同样砸场子的结局,张珂再次得到了一次重新匹配的机会,也是整个个人赛环节最后的战斗。
伴随着环境的更迭。
以原始丘陵地貌出现在战场中的张珂,眉头微蹙的看着对面。
在被屏障阻拦的另半边战场,是一片深红的泥泞,无数的尸骸埋藏其中,堆积之下拼成了一座血肉白骨之山,尚为断气的残尸破碎的露骨缓慢的开合释放出生命的最后一口气息:
“神选!”
“冠军!”
“伟大的使者必为仁慈的父带回荣耀的胜利!”
“该死的,杀了这个肥佬的叛党”
哪怕其本体已存活在弥留之际,但声音却震耳欲聋般洪亮,甚至于当混乱掀起之后,原本仿佛死物的尸山竟诡异的活动起来,无数头颅残肢争抢残杀,血肉纷飞.
在它们的混乱下,蓬勃的血色气息自尸山血海的每一处散发出来,在整个战场中形成一片猩红的国度。
而在漫天血云的深处,在那座骸骨山峦的顶端,一头穿着红色蒸汽铠甲,皮肤猩红而狰狞的大魔正坐落在白骨王座之上,拄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战场对面的张珂:
他看到了什么?
鲜血,死亡,无边的杀戮,无尽的冤魂.
再准确一点,自己脚下的王座相比而言都有些黯然失色。
在那汹涌而暴虐的火海之后,是无尽杀戮交织下的残影,无尽的冤魂在其中游走呢喃,无力却又口述着最恶毒的诅咒。
而在猩红与杀戮的深层,更有一道道庞大的身影怨毒的注视着光鲜处的宏伟巨人,尤其是当它们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之后,集体挪移的目光跟争先恐后的嘶吼更是引得它眉开眼笑。
多么美丽的杀戮,多么忠诚的败犬!
倘若尊敬的存在在此,恐怕自己会被毫不犹豫的抛在脑后。
但它并不在乎。
作为被选中者,如果不能带来胜利的话,那将伟大之力传输给新的神选也是它们应尽的义务
(本章完)
第五百章 四神神选,炽手可热!
本来短暂的倒计时,在此刻显的格外的漫长。
当大魔借助自己的本能,透过那分割战场的屏障看到了那汹涌的火海下遍布每一个角落的幽邃身影时,它心中的迫切便已经发酵到了一个极端的阶段。
哪怕当初踩着一整个星球的生命以此一举夺得天选冠军之位,彼时彼刻的心脏跳跃的声音都没有当下来的震耳欲聋。
那是对战斗的渴望。
是对强敌的追寻。
以及只在屏障下窥到了冰山一角,自身的感官便传来疯狂的示警。
只是可惜,早在当初选择接触亚空间,并以战士的身份为那位献上胜利的时候,那些属于普通生命体的悲哀感官就已经从它们的身体里剥离。
畏惧?
惶恐?
都不存在,它心中有的只是对强大战士的向往,以及对神灵的祈祷.
对于这些异状,张珂并没有太过在意。
在他漫长的旅途中,虽然没有前往那个人类的星海盛世亲身经历一遭,但在身为凡物的时候,也常常在自己能接触到的环境里,听到相关的传闻。
就如同克苏鲁一般。
原本也是个小众的神系,但由于各方面的牵引,以及其相关规则的趣味性,在后世的九州大地上逐渐传播开来,哪怕克苏鲁也好,战锤也罢,两个神系的相关知情者大多都是一知半解的云粉丝。
但一知半解也已经足够了。
毕竟哪怕是玩家这个荤素不忌的群体,也极少愿意跟这些癫狂的家伙们扯上关系。
本来虚空的整体环境对于玩家们而言就不算友好,在非本土文明的情况下,任务活动几乎是处处碰壁,还强行投靠混沌恶的一方,难不成真有觉得自己命太长的家伙?
如此,哪怕是从那血色大魔那憧憬而迷离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什么,张珂也强忍着不去探知。
而当割裂战场的屏障倒计时归零的那一瞬间,拄在怀里的干戚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有的人,十分钟的中场休息能一直神游物外。
而有的人,在十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里,却将苍玉中积攒的全部山川江河其所承载的磅礴重量灌注在了干戚之中,与此同时还有来自于先前战斗中积攒的为数不多的特效,以及.
当屏障消散的那一瞬间,端坐在王座上拄着一只手的大魔就敏锐的感知到了什么。
但此时留给它反应的时间已经微乎其微,当屏障消失的那一瞬间,战斧已经撕破了天穹的黑暗,裹挟着暴虐而癫狂的力道,朝着血色的世界猛的劈去。
恍惚间,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那已被战斧锁定,限制了空间的大魔突然消失不见!
这并不是什么逃脱的手段。
也不是障眼法。
而是在察觉到自己躲避不开的情况下,大魔便立即献祭了自己的生命,以自己概念性的死亡来强行躲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与此同时,在战场另外一边的边角,一个跟之前的大魔相差无几,但气势跟身形却要比前者庞大两圈儿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张珂的面前。
又是一个果断放弃了复刻躯体,选择以本体作战的疯子!
而在大魔本体出现的第一时间,弥漫了大半个战场的血色泥沼,骸骨山峦便骤然崩溃,沸沸扬扬,如百川到海一般,朝着大魔汇聚而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珂眼睁睁的看着大魔的身体像吹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
累累白骨攀爬着它的身躯,在贴体的金属甲胄外层再镀了一套狰狞的白骨铠甲,展翅的蝠翼仅半径便达到了近三百米的程度,而整体本身更是比之前骸骨王座上的模样扩张了近十倍不止。
右手一把荆棘的铁刺流星锤,左手一柄双刃的古怪战斧.
某种危险而狂热的气息,逐渐在大魔的身上升腾。
“很荣幸,我能在这样一群臭鱼烂虾的战斗中匹配到像你这样子存在,尽管刚一见面我们便刀锋相向.”
“能劳烦这位伟大的战士稍微留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荣光而勇敢的血神,战争与力量之神恐虐!”
血色的大魔施展了一些异端的法术,让自己的主副意识得以短暂拆分,翘起的尾巴上新长出了一颗同比例缩放的脑袋——而借此,可以分开心神来将自己一早准备的词词汇尽数言语出去。
至于本体在它重新现身的那一刹那,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战斧便当头砸下。
其势迅猛,丝毫不讲武德!
在大魔还在汇聚膨胀身躯的时候,在张珂的刻意操纵下,那撑天立地的血色战斧,笔直的朝着脚下网球大小的邪神使徒猛的砸下!
刹那间,混杂着罡风的飓风抢先一步降临了这片战场。
狂乱的力量瞬间横扫了地平线上的一切,沙尘呼啸而起,且遮天蔽日!
而直到昏黄的沙暴开始打着旋的起飞的时候,承载万物的大地顷刻间支离破碎,无数的物质散碎的迸向四面八方,而特地为了保护玩家所设置的战场空间,更是不堪重负的发出了犹如玻璃碎裂一般的清脆响声!
下一刻,伴随着蛛网般的密集裂痕,大量的混沌涌入了战场之中,填充着肉眼可见到的一切事物。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看着在一片破碎中勉强爬起身,整个肢体血肉模糊连最基本的人形都看不清楚——但那大魔,仍然从之前那灭世的一击之下存活了下来。
在看到它闪烁着深蓝的尾端,以及从仿佛牛一样的野兽头颅,变成了尖锐披毛的鸟首:
“虽然暴露了这一点,回去难免它们四个会向我联合发难,但.年轻人,你确定不了解一下智慧与改变么?”
恍惚间,张珂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下一瞬间,在手中的干戚挥出将被游戏修补的战场再次闹的一团糟的同时,张珂借助割裂的空间所提供的短暂瞬间,直接向着活动提起了异议。
【检测到443号战场提出异议,正在查询参赛者相关信息,正在冻结战场时空——检测到参赛者.少尤提出非匹配者单位插足.申述失败,该单位并没有受到非战局因素影响】
“咳,看我干什么,出了事多想想自己的问题,平日里有没有给那些神选们送上福利,自己的态度是否过于傲慢”
“所以,这就是伱暗中对我神选动手的理由?”
黄铜王座上,似有万千人在低声咆哮。
“这种事,当你发现了一个奸奇,你的被窝里便全都是奸奇了!”
听着身侧俏皮的打趣声,肥硕的存在专心致志的熬煮着面前缤纷而粘稠的高汤,顺便点了点头道:“平时你到处搞破坏,我们便已经很是容忍了,但那些千万人中选拔出来的可爱孩子,不应该成为你手下的棋子!”
“尤其是,这孩子那富饶的死亡概念,与内心的模样我很喜欢,他应该成为一位慈祥的使者,而不是战争的疯子,跟诡变的乌鸦.”
话音未落,呈现星空混沌之景的休息室内瞬间寂静无声。
一尊尊活跃而又互相敌视的身影们,做低眉顺眼的姿态,但那敏锐的耳朵跟时不时撇起的眼睛,却证明了它们并不像外表呈现的那样乖巧。
也确实。
在广袤的已知宇宙之中,只有祈求四神降临,垂青赐福的卑微信徒,却极少见到这四位光明正大的争抢一个活物。
哪怕现在名义上只有三个。
但掌握了愉悦的权柄,挑战底线而追求刺激本就是那位的常态,在其他人都蠢蠢欲动的情况下,她的迫切那是无人能及的!
而在这个时候,休息室的角落里,一个全身包裹在金红色铁疙瘩里的身影猛的站起身,面罩之下沉闷的声音铿锵有力:“他是人类,纯血的人类,理所应当归于伟大的帝皇!”
“.”
一时间,整个休息室内万籁俱静。
而与此同时,褪去了形体,以不定性的存在笼罩在休息室内的蓝色光芒正抑扬顿挫的说道:“真不容易,我们的文明之主哪怕坐在金马桶上,也不省心的操心外界。”
“你想要?那大可以替代我们来,哦,忘了,你舍不得银河系,哈,那有什么用,更何况”我只是跟恐虐玩玩,万万没想到你们都要插足进来啊。
我以为是乐子,但大家都当真了怎么办?
要不,我走?
真不是兄弟不义气,而是这顿毒打总得找个倒霉蛋来扛.
“孩子太优秀了也是个麻烦事哈?”
看着朝自己挤眉弄眼的紫薇,亲眼目睹了赛场突然凝滞的原委的英招略有些沉默,半晌,沉声道:“他不单纯是蛮荒的崽!”
“对对对,但他在天庭叫帝尤,是代人王,先锋大将军,虽然尚没有帝号,但昊天之婿,地神之长这一类的名头却不算少”
紫薇大帝眯着双眼,笑道:“那么,问题来了,在上古他又有什么名号?”
“少尤?还是九黎余孽?哎,有些人口口声声的一家人,结果连这些恶毒的外号都没给摘掉”
“女魃,你难道只看着么?”
面对一旁好似毒蛇一样,狂喷毒液的紫薇,英招强忍着玩不起的暴躁情绪,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女魃。
闻言,女魃回神瞥了他一眼,随后又默默的转过头,盯着那凝滞的战场不放,好像这个静止的画面能看出花儿来一样。
良久,当画面重新运作,而英招在尝试嘴炮却被打击的体无完肤,逐渐输红了眼之时,女魃那清脆的声音才缓缓传来:“英招你恐怕是昏了头,蛮荒哪里有跟人讲道理的时候,是你的便是你的,任谁也抢不走!”
“当然,我的建议是他们人多,你最好忍一忍别进了圈套,这种事,给老汉儿他们跟昊天对接才最合适,你夹进去你要是有应龙的本事,那就当我没说,如果没有的话最好还是忍一忍。”
说完,不顾旁边瞠目结舌的英招,以及若有所思的几位帝君,女魃的注意力全然看向了赛场中的那道身影
有点可惜,原本如果按照大尤伯父的告诫的话,出嫁的不应当是娴,而是自己的妹妹。
嗯,此事无关轩辕老儿。
那个老不正经的家伙,他才不懂什么婚丧嫁娶,倘若让少尤早早的跟对方相遇,此时恐怕已经被教成了后学末进,轩辕当闺房祖宗,他就得是个二世祖。
不用怀疑,以轩辕这一系的血脉,能做出这些个离谱的操作来!
甚至于,在祖母完全不知名的情况下,某位祖父化了一具化身打入了外域邪神的内部,最新情报,轩辕,大禹,乃至应龙的魔相也纷纷离开了蛮荒,前往混沌星宇。
干什么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女魃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正见证了赛场之中,伴随着空间的重新解禁,那擎天的身影愤怒的举起了手中的战斧。
而后虚晃一招,一头身形略显虚幻的插翅白虎猛的从地下钻出,一口便撕下了大魔的半边身体。
恐虐系的神选虽对受伤的抗性相当深厚,但也抵不过自头颅到胸腹的上半边身体的消失,伴随着渗人的咀嚼声在战场中响起,刚开始更换小头支配的环节,那灵活的鸟首便惊骇的看着空中坠下的血色阴影!
“有些插曲,不过问题不大!”
“希望在文明赛的时候,你背后的存在还能那么嘴硬!”
当静止的时空重新开始流逝,浑身笼罩在赤红火海之中的张珂挥动了手中的参天巨斧,犹如天崩一般毁灭的灾厄顷刻而下,与此同时,那经由游戏重新粘合维持的战场转瞬间迸射成万千的花火,在广袤的星宇中炸裂成一朵绚烂的花火!
剧烈而蓬勃的光芒,传递了很远,很远。
而与此同时,在虚空的某处。
一尊身穿白袍的身影,与一个鎏金的马桶正面对面而坐。
“我愿意以九州入驻,并付出修改人族中古时间线的代价。”
摆在金色马桶上的他,看着面前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直接明了的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今天加班,回来太晚了,字数有些少.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一章 不卖,贵贱不买!
“那么契约成立?”
无垠虚空的某处,伴随着黄金马桶上的身影说出了自己能提供的上限之外,另外一边儿,身穿白袍的神灵也给出了他的答复:
“我会通知他们,在接下来的文明赛中,尽可能的猎杀亚空间四神,并保证它们的联盟会因至少缺少一人而宣告破裂,但少尤不行!”
前半句话让他尘封已久的心脏恢复了一丝活力。
曾想当初,大远征之前的人类帝国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二十个基因原体,无数的星际战士军团,携一鼓作气之势横扫整个银河。
但成也原体,败也原体。
在常年的在外征战,以及幼时的坎坷经历,乃至于其他种种外在因素的干扰下,荷鲁斯——帝国第一基因原体,同样也是他最自豪,最喜爱的孩子,被亚空间的混沌力量所污染,投向了黑暗的怀抱,发动了背叛帝皇的战争。
有一半的星际战士军团和无数的帝国士兵及机械教成员附从他的野心。
整个帝国陷入熊熊战火,钢铁之手、火蜥蜴和暗鸦守卫这三支忠于帝皇的军团在突然的背叛中被重创,而极限战士,黑暗天使和太空野狼远离泰拉不及返回。
在火星,机械神教与机械教的背叛者们各自指挥着数目庞大的泰坦军团,争夺着这颗红色星球的控制权,人类重新找回的珍贵知识再一次因战火而付之一炬。
大叛乱的最后,叛军最终抵达神圣泰拉,高呼着“伪帝去死”的口号围攻帝皇的宫闱——这场悲剧最后的结局是:
帝皇亲手杀死了荷鲁斯,但自己也身受重伤,他被装入时间静止的金棺中,安放在神圣地球的王座上,直到今日——
帝皇死了么?
没有。
但其实实际情况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身体上恶劣的伤势注定了他只能待在黄金王座上才能苟延残喘,而失去了灵活的身躯,困守牢笼的他整日都被四神盯得死死的,大部分的灵能都用来跟它们过招,仅存的一点还得为航行的人类提供必要的庇护。
如此,人类帝国即便没有回归到过去四分五裂的局面,但也已经是名义上的名存实亡。
就好比这次的文明赛——
四票赞同,少数服从多数,如此这般他便变成了临时意义上的文明之主,而那四个亚空间小贩则是作为文明领航者,带着大量的恶魔眷属军团前往虚空参与文明战场。
而作为文明之主,他除了能旁观自家文明的赛程之外,连说句话的权利都被那四个狗东西给禁了。
怎一个惨字得了!
唯一算得上是安慰的,也就是最后文明赛的奖励了,但一来文明之主有百分之十的额度上限,哪怕勇夺第一,这点份额也不够他恢复自身伤势的,更别说那四个混混必然从中作梗。
更何况,经过整个个人赛的阶段,帝皇也看清楚了它们的把戏。
现在,既是因为九州昊天的亲自探寻,二也是他巴不得再牵一个强援进来打破当前银河之内的诡异局势,就算昊天不跟他站在一起,但只要不跟那四个混蛋混为一谈,那便可喜可贺!
除此之外,人类帝国在常年的征战过程中,人类的血脉早已经混杂到了一个极度恶劣的情况。
如果说,后世的九州,人人在血脉上都能算得上是杂总的话。
那银河的人类帝国,便连杂种都混不上,他们对于人的标准,仅仅只是简单的头骨大致相同便可换句话来说,后世生物学的近亲猩猩跟猴子,但凡智慧再强一点,放在银河帝国都能算是个帝国国民。
拉来个帮手,还能对人类帝国进行一场血脉基因上的提纯,再加上四小贩的陨落,即便它们的基础是亚空间所分化的权柄,能够长眠却难以永眠,但即便只是几百上千年的时光,对他来说都是难得的喘息之机了。
倘若能将那个魁梧而强壮的战士拐来,那便是一箭四雕,这是何等的妙不可言!
甚至于,在通过文明之主的专用通道,观看了那场摧枯拉朽的比赛之后,帝皇的心里就已经默默的下了决定:
不论付出再大的代价,他都要把这个勇武的少年拐带到自己的裤兜里来。
哪怕仅仅只是暂时拥有他的身体。
那也值了!
按百年来算的话,对帝国基因库也足以形成一股不小的压力,当然在这之前,帝国的繁育流程得稍微变更一下,战士们的外貌跟改造手术也可以临时性的停止一段时间.
甚至于连新一代的原体们的名字跟所配属的军团他的心里都有了相关的想法。
结果现在你跟我讲不行?
“是担心不够?放宽心,为了他我可以给出更大的代价,只要你愿意放手,哪怕仅仅只是暂时性的”
他看向了昊天,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是不可能的,看在同为人的情况下,我可以帮你一把,只要代价足够,但伱得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光出价就够,你还得看卖家肯不肯卖给你。”
“每个文明,每时每刻的进程都伴随着无数的潜在危险,九州需要他来避免某些时间点所诞生的错误选择,而给你只是小打小闹!”
昊天摇了摇头,如是说道:
“更何况,即便托付给你,你也保不住!”
“便是本土亚空间产生的几个歪瓜裂枣便让你手足无措,成了这幅下场,而盯着少尤的在九州只会有更多,像虚空是神这样的在其中也没什么牌面.”
“应龙——一千五百年前,那一届文明战场的九州人选,硬是一条命屠杀了近十个文明,杀的整个战场血流成河,你能防备得了他的宣战?”
看着气势逐渐衰微下来,有些闷闷不乐的黄金马桶,昊天劝慰道:
“现在的局面对你已经很有利了,听句劝,没必要瞎折腾!”
“像这种麻烦鬼,还是交给我们九州自己磨砺吧!”
“那我要收回之前的话语,你们九州可以传教,植入血脉,但我不会帮你们修改时间线以作掩饰。”
“都已经谈好的条件,怎么能随意更改呢?”
“那你就把少尤借我用两天!”
“.我们还是说交换的事吧”
在张珂崩灭了空间,顺带碾死了大魔之后不久,已经同样进入到最后一轮的参赛者们也是各自结束了自己的赛程,返回了休息室中等待身体跟精神状态双重恢复的同时,听从自家文明长者们的教导。
而除此之外,在这期间,文明赛的队长也负责挑选,凑足最终的十人参赛名单,以提交给活动进行审核。
审核无误之后,便进入到了备战的区间。
而这一次,除了固定的紫薇,勾陈,文昌,西岳,英招跟女魃之外,剩下的附加名单中除了已经内定的张珂之外,另外的三人全都是从个人赛中杀出重围的好手。
两个道士,一正一,一全真,除此之外,看到最后那个面容憨厚的汉子,张珂的眼神都变的有些古怪。
无它,因为这位是老熟人了。
想当初在大禹时代,如果没有他的保驾护航,张珂不可能那么顺利的一路北上,前往众帝之池,又得了一条相柳血裔——禹王亲卫·甲
人多口杂,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张珂并没有跟其他人寒暄太多。
哪怕,在这之前,有人对他的座次就已经有了不少的看法跟想象,只不过是碍于几位大佬的存在,默默的压抑在心中。
如此,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留给众人准备的一周时间很快便终止计时。
伴随着活动面板上倒计时的停止,这场涉及到广袤虚空已知区域,绝大多数文明的战斗盛世,也终于迎来了高峰。
【请所有参赛者注意x3:基于相关规则/时间变动,原定在迷失星域的战场未能准备就绪,现已启用备用场地:诸神陨落之地·禁忌之渊,请所有玩熟读相关简易地图,并等待主办方配发金器。
因场所改变,文明赛部分规则发生变动,请各位详细阅读:
1.在进入战场空间之后,各参赛者之间在第一个自然日(基于大众凡俗星球时间流逝,与后世1:1)内不允许互相攻击,但允许进行除直接攻击以外的一切活动。
2.战场空间内仍有大量未被清除的原生种族,甚至基于战场特性,活动在开始前,从各文明的禁忌之地借走了大量的活物投放到了战场之中,参赛者杀死非参赛单位无进度累计,但非参赛单位杀死参赛者可获得某一文明自由民权限。
3】
看着刷新在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几位帝君跟张珂都没什么表态,连甲也是一脸的淡然。
而在他们的带领之下,原本因规则的特殊变动而有些慌张的两位仙长,也迅速稳定了情绪,坐稳了自己的位置。
“这是我们几个在活动开始前,特意为此行制作的信物。”
当局面趋近于安静之后,文昌帝君站起身来行走于几人身边,在每人的手中都放了一块儿雕着云篆的小巧玉牌,而紫薇帝君则是借此机会在旁边找补:
“既然改了规则,那我们也就动一动,战场虽然以随机分配为主,但潜规则下,以同一个恒星系的范围作参照,其范围内必然会有同文明的两个以上的个体存在。”
“这块玉佩已经记录了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的气息,拿着它可以最快的定位到附近的同类,尽可能赶在安全时限之内全都聚集在一起。
至于之后的打算,等大家都聚集齐了再说。
听明白了?”
“.明白。”
零零散散的话音尚且来不及说完,在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刚刚消散的那一瞬间,自休息室内的穹顶上直射的光芒便将他们笼罩在其中,而在极短的那一刹那之内,张珂的真灵也被重新投递回了他停留在战场中的身体之内,随着无数道流光的散射,前往既定的区域进行接下来的活动。
如此,休息室中顾念着在场众多大佬的其他九州参赛者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传送成功,你抵达了诸神陨落之地·禁忌之渊·元素之海距离活动正式开始,还有23:57:44】
习惯性的瞥了一眼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
随后,回过神来的张珂注意力立马停留在周边的环境上——广袤的平原,起伏的丘陵,荒凉的戈壁,没水的河道
没有任何一点儿绿植存在的痕迹,更没生灵活跃的踪迹。
有的只有自地面开始,一直向上堆积了数千米,几乎触摸到云端的一片绚烂的能量。
五颜六色,七彩缤纷。
好像被打翻了的颜料盘一样,密集的超凡元素渲满了周遭数十万里,乃至于更遥远区域的大地。
它们来源广泛而不分你我,像大染缸一样胡乱的凑活在一起,又跟死敌似的相互之间的冲突是一刻也不能停。
恐怖的巨浪在顶端不断的拍打,粒子之间的碰撞引得爆炸的冲击一浪高过一浪,无数的扰动使的整个区域的光线柔和在了一起.
尽管才刚刚到达战场区域。
张珂便已经感受到了本地人的热情。
浓烈到只能眯着眼的光污染,以及全身上下劈啪作响的爆破声——作为纯正人族的张珂皮肤同样纤薄,所以在这激荡的爆裂声中痛感还是存在的,不过是稍微减轻了一点,大概相当于摔炮在手中捏爆的感觉?
有一点点的膨胀感,然后便再难感觉到其他。
而除了环境本身所带来的威胁之外,在踏足这片战场区域的时候,张珂的感知范围也大幅度被压缩。
原本,哪怕不以他当下复刻的特殊身体作标准。
张珂自己的感知范围都能在瞬间将整个物质位面尽收眼底,以星空环境来看,便是一念横扫太阳系。
而现在,他的神念被压制在了这周遭十万里方圆的狭小区域内,这也就罢了,甚至于在他的感觉中,在这片地方自己除了法天象地,三头六臂等少数肉身神通之外,其他的一切法术都得大打折扣。
这还只是战场负面buff的一小部分。
而还没等他收回对新环境的探寻,去拿着信物搜寻最近同伴的方位。
陡然间,在张珂神念感知的模糊边界,随着他神念的扰动,在那边的元素海之中,一个个模糊的生命气息正在悄然浮现,并迅速的掠过了外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靠拢了过来。
“嗯?”
他的视线猛的发生了偏转。
与此同时,原本以圆形散布开来的神念随着转移了方向,闪烁而模糊的画面正在逐渐变的清晰,但当漫长的反馈从远方传来的时候,那股区别于元素海本体的生命气息,已经进入了张珂的零延迟区。
那双猩红如血的双眸之中,目光有如实质的投射出来,剥离了那绚丽而极具迷惑性的混乱元素直达内部:
一头有着迷彩或透明的变色类能力的大蜥蜴
在过滤了那些复杂的光影,且以爆炸时溅起的涟漪拼凑出来的真实本体——更文明一点的说法便是一头西方的巨龙。
而其最终的根源也不是金属龙跟五色龙这两个龙族的血脉主枝,而是某方血脉变异的异类。
而眼下,这个异类正在借助特殊环境的遮挡,自以为悄无声息的向着他所在的方向靠近。
是干正事儿要紧,还是说顺道?
张珂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与此同时,格里芬·芬格尔,那张犹如刺猬一样,长满了倒刺跟棱角的脑袋顶上不由得挤出了一个渗人的笑容。
虽然它是第一个察觉到了元素海深处的动静,并赶过来的。
但它并不准备听从那无名意志的言语,以猎杀来换取自由——即便是换,它也绝对不会以当下的这个目标为基准。
那撑天立地的庞大身形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方那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炽热气息。
来自于心灵深处的记忆向它发出了最终的告诫。
九州那环环相套的理论着实让人头痛。
由小到大,从大到腐朽,除非你能完完全全的斩灭他们的血脉纽带,将整个族谱屠戮一空,否则一旦招惹到一个,那等待你的将是源源不断的麻烦,跟数不清的战斗!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族谱被斩尽杀绝,姻亲关系,师生关系,乃至什么狗屁邻居,都有可能在你未来的某一个时间点随时跳出来找你麻烦!
拔出萝卜带出泥。
有过相关经历的格里芬·芬格尔对九州的这套传统十分的熟悉,且它很赞同诛九族的理念。
当然,有着相关准则的它,之所以赶在所有人之前来此也并不准备违背自己的原则,但在顾念原则之前,巨龙的血脉习俗却得事先遵守一下。
你知道的,哪怕是那些无智的爬虫对亮闪闪的东西都没法拒绝。
更何况是血脉纯粹的巨龙?
透过衣襟的缝隙,它绝对看到了一个翠绿色的亮晶晶的玩意儿在这小伙儿的身上藏着。
但在这之前.你瞅啥?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二章 战斗之初
芬格尔原本只是自言自语的逗闷子。
但谁能想到,当它转过头的一瞬间,便看到了那原本跟一座山峰似的站在远处的无名巨人,陡然间将脑袋扭转到了芬格尔所在的方向,那血色的双眸直勾勾的审视着它的一举一动。
“嗝儿!”
真被发现了?
但这怎么可能!
是,它得承认这重获新生的过程并不容易。
在龙母设下的,与外界完全断绝联系的囚笼中,还能接受到邀请,光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更何况被释放的条件简单到仅仅只是夺走一条生命。
甚至于那些需要被掠夺的家伙,其存在的方向都已经被标明,且实时更新。
如此配套齐全,指向明确的任务。
要么是专门给后辈镀金所用,要么难度就是突破了天际。
而扪心自问,芬格尔是前者么?
很显然,并不是。
作为曾经犯下了大罪——贪婪的席卷了龙母的巢穴并吞吃了其中一部分珍贵财宝的孽龙,芬格尔在自家龙族种群中根本没什么牌面。
虽然这种胆大妄为的行为,确实很符合龙族爱财不爱命的性格,但一般而言却并不值得提倡。
除了另外几个,同样脑子里缺根弦的异常龙种之外,大抵是没什么人愿意提供实质性支持的而色彩龙,于外界而言更是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存在。
关系?
哪儿有什么关系!
所以,不是前者的情况下,那无缘无故受此重视,那就意味着它们这些个囚徒得赌上性命来争得一个机会了。
原本,芬格尔也只是想找个软柿子捏一把,先把脱困的门票稳定的拿到手里,像眼前这种,超越了泰坦,堪比星球生命的宏伟存在,并不是它触碰的范围。
哪怕芬格尔本身,以巨龙的年龄论,已经跨入了极老龙的范畴,古龙于它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奢望。
严格来说,便是传奇以上,龙母以下。
但谁能想到,本来只打算擦个边的轨迹,在看到那一闪而逝的苍翠光芒时瞬间挪不开眼,而后怀揣着只是偷走宝物,绝不跟人起冲突。
毕竟,此地是元素之海的范围。
曾经的诸神黄昏,将这片土地的魔法元素搅的一团乱麻,而祂们死后的身体也被暴躁而混乱的元素不断的侵蚀,最终彻底被天地同化,也因此形成了这片元素之海.
巨龙么,走到一个新地方,不刮地三尺都显得它们贪财的名头是白来的。
这些信息自然是芬格尔从战场残存的一些遗迹里挖掘的。
而也借助此地复杂的环境,再加上种族天赋的一些帮助,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实行完美潜入。
可谁知道,当初弱化版的潜入连龙母都能瞒得过去,可眼下,借助环境起码等级+3的潜入技能,却在还没靠近之前便被早早的察觉。
什么玩意儿!
芬格尔心里骂骂咧咧,但自己的身体却突然退出了潜行的状态,拍打着双翼,扭转一百八十度朝着来时的方向起步弹射。
然而,下一瞬间。
极古龙~芬格尔只觉得周围向后流逝的时空猛的扭转,一切景物向前疯狂的倒带。
刹那间,身下混乱的元素海仿佛受到了主人支配的猎犬一般,卷起的浪花裹挟着它急速后退。
而在躯体直面的后退线上,一把已经亮出刀刃的断刃正在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它的到来!
“吼!”
恐慌而无措的情绪化作了一声震天的龙吟,与此同时扭转的狰狞龙首大口吞吸着周围的元素,无数的虹光从四面八方向着它的口中汇聚,流线形的龙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涨起来。
下一瞬,色彩绚烂而又极度危险的龙息,从大张的龙口中喷薄而出!
这是日光束!
原本应当是彩虹龙种,古龙以上的古老存在才会具备的传承法术,但谁让芬格尔曾吃过龙母的宝库,那次偷窃可不是白给,真有不少龙母的珍藏被它吃下了肚子。
而眼下的日光束,又聚集了游离的魔法元素跟神灵粒子,毁灭性大幅度增强。
它寄希望于一次性压榨了自己的能量储备,来换取危险的远离,哪怕不能得到应许的自由,但被龙母囚禁也总好过被这恶意明显的宏伟存在抓到手中。
毕竟,前者好歹还心存不忍
然而,现实往往与想象相反。
那足以将十多座山头蒸发的能量洪流,在集束之后,只不过是在对方的虎口部位留下了一片千余米的痕迹——看起来很大,但跟对方的本体相互比对,只不过是指甲盖大小的黑痕。
紧随其后,那挣扎不停的巨龙,便像砧板上的鱼一样落在了张珂的手中。
五指严丝合缝的扣着它的身躯,细长的脖颈只能透过指间的缝隙露出头来,声嘶力竭,反抗激烈,但那薄弱的力量跟被完全限制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断刃的贴近。
伴随着一道冰冷的触感出现在它的腹部。
瞬间,一道凄惨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个时候,同样是被生命标记引导而来的多个存在,正借助着元素海的遮挡,悄悄的包围,本来静默的环境被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惊到,下一刻抬起头后,众多存在纷纷目瞪口呆:
它们眼睁睁的看着,一头古老的巨龙被人像玩物一样捏在手心里。
虹色的龙腹处,一柄巨大的刀刃紧贴着琉璃色的龙鳞来回剐蹭,火星四下飞射,巨龙惊悚哀鸣。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是宰杀一只鸡,却用上了玄铁巨剑一样。
直到那夸张的不成比例的庞然大物,破开了龙腹塞入了那小小的身体里,伴随着古龙机械性的抽搐,一众旁观者们也是心中惊惧。
直到开肠破肚,那头角峥嵘的龙首被人一刀斩下之后,回过神来的它们只恨少生了两条腿,只一眨眼的瞬间便找不到踪迹。
而对于下水跟脑袋没什么癖好的张珂,直接将它们统统甩给了虎魄,刀罡凝形,一个硕大的虎头一闪而过,那些血肉内脏便消失不见,只剩些许粉尘飘飘洒洒的落入了元素海中。
将这自己送上门来的食材简单炮制并收入囊中之后,张珂重新抬起的双眸红的发黑:
古龙对他而言,虽然算不上对手,但却是难得的食材。
哪怕是在九州,那等富饶的地界,极老龙这样古老的巨龙,在四海龙族中对应的级别都得拔高到某某龙君的级别,这玩意儿,想吃一顿可不容易。
而再一想到,活动本身为了能让战场更富有竞争性,从虚空中征集了大量的处在困境中的存在当做敌对单位的一部分。
那.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这么好的取材机会,张珂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它从眼前溜走?
至于说汇合的事宜稍微走慢点也不耽误话说,特色生物能被捕捉的话,那能不能敲两块地板打包带走啊?
张珂有些不忘初心的想到,但活动举办了这么长时间,思维奇葩的乐子人并不少见,而既然活动的相关规则并没有特殊的提醒,那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要不,搬两块
元素海的边缘,张珂颇为意外的看着刀刃之下倔强而顽强的身影。
以活动限定的加成血脉之躯可不什么是易于之辈,而如此一刀劈下去,别说被碾成肉泥,甚至一点儿外伤都没看到,在虎魄与地面紧贴的缝隙处,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正不断的挣扎着,同时口中骂骂咧咧:
“你以为你能杀死我?”
“卑劣的泰坦,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在不住颤抖的虎魄下,摩平了一个山头,吃满了一嘴沙尘的家伙牙齿紧咬,良久哼唧道:“有本事伱先放开我,我们再正式较量,你这样趁人之危,即便赢了我也不承认!”
下一刻,感受着逐渐轻松的重量,尘土里那形似人形的家伙瞬间从凹坑中飞了出来。
它鼓荡身后一对儿巨大的蝠翼,手中提着一把镶嵌着血色独眼的猩红大剑,在地上跺了一脚便犹如激射的飞星一般直冲天穹。
因急速飞驰,被摩擦的空气点燃了空中的魔法粒子,一层赤红的焰浪在它的体表浮现,好似逆流的流星一般绚烂。
炽热的高温下,那裹在表面的纱布正在烧毁,露出了被掩盖的黯紫色的肌肤,以及那张面目狰狞的面庞——恶魔?魔鬼?还是别的什么无从知晓。
因为在纯粹的锐利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张珂便已经收起了虎魄,转而拿出来正式应敌的干戚。
自肋骨下生长的双臂替他抓紧了庞大的战斧,而后举过头顶,在刹那之间劈杀而下!
“轰!”
“轰!”
“轰!”
接连不断的爆破声在大地之上响起。
起初还较清脆而悦耳,但当翻滚的烟尘在冲击波的推动下升起直达天穹的蘑菇云时一切便已经变了模样,而此时张珂并没有想要停止的举动,如此当战舞得以继续延长之后,那刚刚孕育出个苗头的蘑菇云便悄然间消散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声音的消失,冲击的消弭。
在干戚的引导下,暴虐的力道化作狂暴的洪流,冲垮了分崩离析的大地,也渗透并撬动了深层的空间。
而后便是这一片破败的区域中,忽然间响起了瓷器开片的声音,清脆悦耳,接连不断,整个天地都富有一种破碎的凄美之感。
直到某一个瞬间,当密集的裂缝得以补全,一条横亘天地的巨大裂缝陡然间现身!
如此,再难以支撑的物质世界,以天地之痕为中心开始了塌缩,万物崩溃,粒子泯灭,贯穿了物质世界跟深层空间的幽邃裂缝像是一个深渊之口一样,无情的吞噬着囊括范围内的一切物质!
当整个战场板块化作碎屑被牵引到不知名的虚空深处时。
它仍没有收敛的意图。
继续扩张的深渊逐步向着远方完好的区域蔓延过去,每一片被略过的土地,整个物质界的存在全都被一扫而空,在这期间,也不知道有多少副本怪物被牵扯其中,甚至于张珂还看到了不止一个参赛者被卷入其中。
那个似人似魔的家伙自然没办法在这万物寂灭的环境之下,仍然维持生机。
但在张珂的视网膜上,代表着文明纵览的界面上,九州的名号却是一瞬登顶,且与此同时,整个战场都陷入到了狂热的沸腾阶段。
“约尔·布尔.亚杰丁·劳德.凯比·哈丁不是,大半个光明教廷瞬间覆没?捏妈妈不是,上次的应龙不是禁赛了么,九州那儿又搬来个本土猛人?”
禁忌之渊边边角角的位置,一个个残缺少员的队伍中,讨论的声音不住的流传出来。
而在另外一边,数个身形模糊,仿佛星云一般的迷蒙身影正疯狂的闪烁着身体的形态。
在文明战场之中,团灭并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毕竟,在战况激烈的情况下,两个乃至多个文明之间经常能打出火气来,像是多个文明最终厮杀到只剩一个的情况也不少见,当然前提得是有复刻的身体才会玩的这么狂野,如果是本体的话,除了那些偏好战斗的疯子之外,大多数人都会保持克制。
如果是一般的团灭也好。
但眼下的情况是整个光明教廷完全覆灭,而连带着他们复活之后也被一网打尽,那跟在九州后面,一串漆黑而虚幻的字体看的格外渗人。
连星灵都忍耐不住躁动的心理。
更别提其他文明。
有相当一部分老人,再度回忆起了数届之前的战场上,那道顶着无数的神灵,贴脸开大屠神灭佛的癫狂身影。
不,不可能,虽然禁赛是文明之间私下里的活动,但它们也向九州(上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算事实封印了这位,而且在参赛的名单中,并没有发现熟悉的词汇字眼,甚至于每一个九州参赛者的履历都被有心人反复查询了三遍以上。
每一个都有迹可循,绝对不可能混入应龙。
可除了应龙之外,又还能有谁这么狂野,且不避讳?
当然,在其他文明纷纷扰扰的时候,已经在不同的区域完成了小团体聚集的紫薇跟西岳帝君面面相觑。
不是同样的地点,但却是同样的动静。
能卡在倒计时结束的下一个瞬间就闹出一个大消息的,除了自家的那个活宝,想来也没谁了!
一想到这里,紫薇大帝就有些眼眶发黑。
不是,祂能理解搞事儿的心态,毕竟整个活动的主旨就是文明之间的相互厮杀,在固定的期限内,剔除掉尽可能多的竞争对手,而后基于战绩的多寡,所有剩余的文明由多到少瓜分全额奖励。
但咱三令五申,好歹你也机灵点,跑到眼皮子底下再闹腾啊!
虽然有信物确定大致的方位,但寻找不要时间的啊?聚集不要时间的啊?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明晃晃的吊在外边儿.总算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昊天,这段时间总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也就是白发苍苍的模样装的有点太过分,不然祂肯定不介意帮自己染上一把。
毕竟,这孩子是真的难带啊!
而不同于衣袖打包了两个道人,急匆匆的踏上寻孩旅途的紫薇大帝,跟在后边儿的西岳帝君则是目光灼灼,神色之间隐有跃跃欲试之感。
对喽,就是这个样子!
跟这群家伙讲什么道理,说什么规矩。
你们能做初一,还不让我们做十五了?
真以为九州好算计是吧:
祂的话就放在这里,这届文明赛,不死伤一半儿以上,就算九州白来!
湮灭的黑暗外围,略微有些狼狈的张珂抬眼注视着面前窈窕的身影。
不同于帝君们预测的那样,他这次真没想当然的闹事儿,所谓的动手真是在完成了基本聚集要求之后才开始的,而且还是别人挑衅在先,他只是正当防卫。
虽然,双方之间仍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相隔。
但对于某猴子而言,这点儿距离也不过是一个筋斗便能翻越,更何况是古早时的旱神——女魃!
看着周围因刚才剧烈的动静,而逐渐影影绰绰的身影,面纱之下看不清神情的女魃默默的出现在张珂的身后,一道柔和的声音跨过了空间在他的耳边响起:
“紫薇跟英招他们已经在它处聚集了,正在朝我们的方位赶过来,在这儿等会儿就是。”
“如果你想跟它们过过手的话,再稍微等等吧,这会儿都是些臭鱼烂虾,不值得浪费那些法力!”
说到这里,耳边的呢喃随之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响彻整个天地的呵斥:“勿动,动则死!”
臭鱼烂虾
很不客气,但也是事实。
而且说句孝口常开的话,在涿鹿之战中,除了黄帝,应龙以外女魃也是战场主力之一,蚩尤的左右手便是被她给按下,止了风雨,才有了最终的那场大战
与此同时,周遭的环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炽热起来,大地干涸,空气燥热,透明的气浪扭曲了视界的同时,也将几个不安分的存在直接点燃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三章 我渴望血流成河!
文明赛的战场区域,缝合了数十个世界的神弃之地。
直观的看起来,像是一片漂浮在虚空之中的群岛,岛屿之上景色各不相同,但却大同小异的具是些破败失落之景,且并没有世界壁垒的保护。
在混沌能量的冲击下,这些个能量密集的岛屿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终焉走去。
当然,所谓的极快是以世界的角度衡量的,于生命而言,却是起码以年计的漫长岁月,而对于战场来说,这时间就更不重要了,也许等整个活动都结束了,这些个岛屿也仍然安然无恙。
来自于各個文明的参赛者们,便被打散分散在这星罗棋布的群岛之上。
尽管距离战争开始已经过去了一天有余的时间,但在这片广袤的区域中,能够看到的冲突仍然相对有限,绝大部分的参赛者们,仍处在寻找队友的过程之中。
游戏的手段,限制参赛者感知能力的同时,也将战场内外给分割开来,目的为的就是尽可能延迟大规模冲突的时间。
不然,哪怕战场本身已经被加持了多种稳固强化的正面效果,一旦真正打起来,也很难保证战场的完全性,毕竟参赛的,大多都是某一文明的精锐单位,在自身的文明内部具是食物链的顶层。
举手抬足,都有着可怖的破坏力。
而在虹光不时飞跃的当口,一道光芒笔直的从天外出现,坠落到云端之间。
等待紫光散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围的“水泄不通”的元素之海:
“哟,这儿怎么这么热闹,诸位不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怎么扎堆聚集在此?”
一行六人的队伍中,西岳驾着脚下的祥云越众而出,绕着那些被动静吸引而来的存在们转了半圈儿,口中啧啧有声。
有了西岳帝君上前打破僵局,在场的这些个存在也纷纷暗自松了口气,总算用不着再面对那个一言不合便痛下杀手的疯婆娘了。
而此时,人群中有人问道:
“紫薇,你们天庭意欲何为?”
九州这边出来问话的是西岳,但它却选择越过西岳去问紫薇。
一来是因为跟九州打交道多了,虽然多不是合作,但对其内部的神系构造也算是比较清楚,虽同为一方神王(帝君),但后者至少名义上比前者高上一截儿。
而更重要的是,它深知道西岳是个混的,跟他讲理,你得做好一旦说不过就会演变成全武行的准备。
而至于勾陈跟文昌也大差不差,前者脾气更加暴躁,后者能言善辩胡搅蛮缠,至于那一眼古朴的英招,更是没人想跟他说一句话。
这九州文明的两极神系中,天庭的诸位,还好歹愿意跟你费点口舌。
但来自九州蛮荒时代的古神们,可没这么大的肚量,但凡让他觉得你对他不满,下一瞬便是生死之战,各种禁忌而恐怖的法术信手拈来,强到变态的武斗能力更是让以战神为名的存在都感到脑门生疼!
起初几乎每一届的文明之战都有大量的存在犯了忌讳,哪怕是到了动手的程度也不当回事,而后下一瞬间,便被恐怖到离谱的爆发给一套带走!
谁家好人拿必杀技打招呼的啊?
谁家好人将输赢跟生死放在一起的啊?
如此,紫薇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相比于其他一个个一点就炸的来说,已经是最佳的选择了!
“意欲何为?这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们么?”
“不予沟通,不做邀请,便强硬的召开文明战场,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紫薇大帝神色淡淡的说着,倒扣在衣袖下的掌心里,一颗明亮的星辰已是若隐若现。
抛开张珂闹事儿的事实不谈。
单说这次活动本身,九州的诸位谁心里还能没点儿怨气,更何况文明与文明之间,本就是敌对跟竞争的关系。
迫不得已才去协商。
但凡有能力的,谁不是奔着灭世去的?
“狂妄,这里是文明战场,可不是你九州的大本营!”
一通体鎏金,人身鸡头的神灵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那尖锐的脸上写满了嚣张。
手中的权杖凭空一顿,刺眼的光芒从它的身上升起。
见状,周围的诸神纷纷眼疾手快的往旁边避了避。
然而下一瞬间,紫薇大帝猛的挥袖!
那先前跟玩物一样捏在手中的光球,在脱手之后瞬间便膨胀成了一颗白炽的星辰。
“轰!”
伴随着整个元素之海的躁动,山摇地动的剧烈晃荡,一条万里宽的半圆峡谷,自脚下一路延伸到视界尽头!
站在元素之海岛屿板块的外界,以居高临下的视角更能看清楚那差点将整个板块碾开的恐怖裂痕。
力大飞砖,不外如是!
周遭的外域文明神灵们一脸见了鬼的恍惚表情,胸腔中的心脏几乎要激动的跳出来。
即便它们躲的快,但被一颗星辰从眼前碾过,也并不轻松。
但凡实力稍弱一点,来自星辰的引力便足够喝一壶的。
在这期间,就有十多个神性生命体,被引力牵引卷入了翻滚的星辰之中,跟着那炸刺的鸡神一起,被碾到了战区的边缘,一直飞出了战场的边界,这才堪堪停止下来。
而后,还不等人喘口气的功夫。
下一刻,诸神们只感觉呼吸猛的一滞!
无穷的光热自身后爆发而出,从降临至此便一直恶浪汹涌的元素之海,此时温顺的像个羊羔,横扫而来的冲击更是横推着元素海,化作漫天的光焰!
白日焰火,璀璨夺目!
来自星辰的起爆,直接激发了本就处于不稳定状态中的元素海,混沌而暴躁的力量照亮了周遭的虚空区域的同时,也让战区板块内猝不及防的诸神们吃了个大亏!
原本,它们的退让只是为了避免那只太阳鸡在动手之后,溅了他们一身的血。
至于死伤没人在意。
但谁又能想到,一堂堂太阳神,竟水到了这种地步——不仅仅一见面就给自己送了一个生死难料的结果,甚至连同它们自身都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强光跟爆炸接连不断的响起!
刺眼而夺目的,处在爆裂阶段的光焰中,不时便有一道身影支撑不住,在能量洪流的冲刷下被分解的支离破碎。
新生的尸体被暴躁的能量给点燃,随后便给燃烧的战场再添了一把火,让本就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变的更为连贯。
作为目睹了这一切,甚至自己便置身其中的张珂,眼神都变的清亮了许多。
谁家好人出门揣一颗星辰的?
那是切切实实的星辰,是一颗处在生命末期的炽热恒星!
光是恒星自身的衰亡膨胀便已经足够骇人的了,更何况被人灌注了星命之后直接在一片“油库”旁边点燃。
哪怕他距离很远,且有友军免伤的buff,但也耐不住恒星爆裂之后,被一同点燃的还有元素海。
在那无穷光焰升腾的阶段,张珂都感到了一股针扎一般的痛楚,全身上下的皮肤像蛇鳞一样片片龟裂,露出了下方炙烤的鲜红的血肉。
痛不至死,但张珂也不是什么受虐狂。
也就是将巨盾竖起,阻挡在身前才将后续暴虐的能量洪流给阻拦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那灼瞎人双眼的强光跟轰鸣声逐渐衰微之后,张珂这才放下了举在面前的巨盾,举着脑袋去观望外边儿的环境——
一望无际的战场区域在一场盛大的烟花秀之后,仅仅只剩下了视野可见的方圆千里之地。
而先前那漂浮在地表上的元素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月球一样坑坑洼洼的环形山脉。
从环绕四面八方,数以百计的外域神灵,到大猫小猫三两只,还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身影得益于之前众多的人数的,大家互相分摊之下,让本来必死的环节变成了惊险的九死一生。
但哪怕如此,残存下来的几个外神也是全身严重烧伤,自身更是接近油尽灯枯的境地,索性放弃治疗,全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而至于那些个因为之前的一时冲动,便在个人赛环节浪费了复活机会的家伙,只能向着自家人投去了希望的目光.
“没一次是能让人省心的!”
无视了角落里的一堆老弱病残,紫薇大帝跟其他几位帝君驾着祥云降临在了张珂跟女魃所在的区域,人还没到,数落的声音便已经抵达。
“意外,意外!”
张珂讪笑着。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边狩猎,一边往女魃所在的区域赶,结果卡在战场隔阂消散的一瞬间,竟跟其他文明的外神碰到了一起,战斗自然一触即发。
而对方太过于头铁,以及女魃护犊子的行为,也是让事情越闹越大的因素。
只是前者无需计较,而后者——如果被护的是别人,那纯是封禁糟粕,但此时是自己,那便无事发生。
紫薇大帝也没有太过责怪的意思,毕竟前者是个什么样的脾性,在之前不到百来天的功夫里,祂们早就已经摸清了。
“说正事!”
话音一转,帝君神色一肃:“战场虽广,但方才闹的那么大,估计接下来这边儿不会太安静;而此次的战场的起因本就因为我九州外域战事的变更被挑起,又闹了这一出,那些外域文明必定不会安分守己,接下来的活动期间内,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源源不断的围剿!”
虽然在活动开始之前,祂们便了一些相关的准备,但碍于时间的因素,准备的并不是很齐全。
而除此之外,忽略个人赛的鱼龙混杂,能够参与到文明赛的,除了从个人赛中有限挑出的那些之外,其他的多是一个文明的精锐。
文明二字,代表的是虚空中横行一方的霸主。
九州确实很强,强到了曾经能以一己之力打败了数个文明联手的入侵,且在后续的日子中,不断的借鸡生蛋,大肆征战外域,源源不断的转化位面来滋润九州。
拳击冠军能轻易打败三两个小混混,但却不代表他能顶得住几十上百个混混的围殴。
好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九州从来都不是个逞个人英雄的文明
“是与我们一同构筑防线,还是说你想像之前那样去外边儿钻空子,总得选一个。”
紫薇大帝直勾勾的看着张珂。
“还是一人独行吧,跟您们一起,我总担心自己一时念起,坏了整体的布置。”
张珂挠了挠头道。
“那好,小心着点。”
拦下了想要说些什么的文昌帝君,紫薇大帝状若无意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女魃:“贵女若有意,也可游走在外,不过切记安全为先!”
明白来讲,是托付女魃让她在涉及危险的时候帮张珂一手。
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女魃跟天庭乃至于英招就不是一路人,她是替九州参与这场战争不假,但其最核心的目的,还是替蛮荒轩辕一脉诸多无法前来的存在们,看护少尤的安全。
赛场的输赢,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毕竟,哪怕是有应龙参加的那一届,也无法完全抑制亏损。
总有些家伙,抱着损人不利己的姿态,哪怕自家的文明没得到一点儿的实惠,也要拿上大量的份额去兑换一个人种衍生的机会,亦或是传教的资格。
九州内部,那些偏古文明中出现了欧陆,东南亚,美洲的痕迹的来源便是如此
“诺!”
不提被嘱托之后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的女魃,张珂应声之后,便一刻也不敢耽误跳开了这片残破的战场。
而在他身化虹光横渡在虚空中的时候,隔着亿万里的距离,一道道色彩缤纷的流光正在从周围,乃至更加遥远的板块上向着元素之海的方向聚集而去。
与此同时。
当张珂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之后,文昌帝君古怪的看了一眼紫薇,而恰巧碰上后者看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而后又一触即分。
老实说,文昌帝君看不懂,为什么紫薇仍然要给少尤提供一个单走的选项,分明能将人给留下来的。
输赢,围剿什么的先放在一旁,关键在于距离商周封王的时间点已过去许久,但直到现在某个人王仍不思进取,我行我素,没有一点儿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模样。
文昌也好,其他帝君也罢,其中有多位存在都想着帮他一把,将这份虚名转变为事实。
虽然九州已经不足以再孕育一个人王,但商周天地已经被切出了九州的主时间河不说,在其名下还有一个徘徊在九州边缘的后世。
两方天地,再加上那一个个新生的副本,精心打造一番,将时间线拼贴完整,已经能够造就一个多元宇宙的雏形,而承载一个虚有其名的人王,多元宇宙已是足够。
毕竟,蛮荒那等盛况连九州耗费了无尽岁月都没能达到。
蛮荒跟九州差的有很多,但最直观的是时间,而商周跟九州差距也很大,但最多的也是时间。
帝君们已经手痒难耐,想亲手打造一个正牌的人王出来,是炫耀,同样也是让某些老东西打消了挖墙脚的心思,但奈何先有本人不上道,后有坏东西从中作梗。
昊天昊天,我是文昌,我们中出了个叛徒!!!
“我渴望血流成河!”
一处奔涌的江河旁。
昏黄的泥沙在法术的敦促下拔地而起,而紧随其后的化泥为石将软烂的泥沼点化成坚硬的石壁,足有一座山高的巨大石质建筑之内,随处可见石化的庞大骨骼,尸体堆积如山,猩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淌下来,在地上形成一滩滩血泊。
而在这片死亡跟暗元素密集的堡垒内,一阵敲敲打打,摩擦碾压的声音不绝于耳。
马可·霍桑。
周游虚空各个世界的炼金术师,也是神学研究的高等专家,虚空奇珍收藏师,其著作广泛流传多元,是人类,亡灵,精灵,乃至于一些神灵的座上宾。
而作为身份高端的学者型人才。
虽然马可·霍桑的母世界早就毁灭在了世界之间的碰撞中,但也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一张活动的门票资格。
但他并不喜欢战斗,也不需要战斗。
在传送到指定区域之后,他便将随身携带的那些炼金造物们给指派了出去,为身为主人的他开辟一个临时的安全区,而他自己则是带着自制的神性检测仪,找到了这片神性最密集的河流作为临时的驻扎点。
当堡垒拔地而起遮挡了外部的视线之后,马可·霍桑便立马投入了繁重的工作之中。
在大量炼金机械的开动下,被截断的河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个凹坑,黑色的淤泥被逐渐清理,露出了下方重叠纠缠在一起的两具尸体。
当尸体暴露在外界的一瞬间,便有一道穿透星宇的辉光想要直奔天穹而去。
但下一瞬,一坨巨大的血肉从天而降,像一滩烂泥似的甩在了尸体上方,随着粉红色烂泥的覆盖,两具原本神异非凡的尸体也渐渐收敛了气息,变的普通而平凡。
他站在被法术固定的坑洞边缘,看着正在向下铺设的各种设备,以及那两具被烂泥包裹从深坑中挖掘出来抱成一团的尸体,那湛蓝的眼眸中满是欢喜的神色。
哪怕只是粗略的用肉眼去观测,马可·霍桑对这两具尸体生前的判定都已经达到了强大神力的边缘。
虽然在他丰富的藏品中算不上独一无二,但也算是珍品级别的宝物,更何况,对于一个炼金术师兼收藏家而言,爆改藏品是他一贯的习惯。
而有了这两具强大神力打底,配合他之前携带的部分珍藏,也应该可以尝试着去狩猎了
文明战场?
多完美的藏品博览会啊!
(本章完)
第五百零四章 神孽邪物·憎恨之龙
悬停于虚空深处的群岛,浩瀚之力营造的角斗场,或是为了复仇,或是猎杀取乐,亦或者是单纯的乐趣——死亡与杀戮成了这片天地永恒不变的主题。
此时,离开了元素海,绕行了大半圈,规避了人潮拥挤的区域之后,张珂那宛若血海一般猩红的双眸盯上了面前不远处的这块蓝黄混杂的“岛屿”。
来自活动的限制虽然让他无法像从前一样,一念闪烁便能心知肚明。
但那弥漫整个岛屿,旺盛的水灵之气,却也给抵达附近的张珂提供了一些隐晦的气息——岛屿之内风平浪静,无一丝争斗杀戮的动静。
可,以张珂在虚空中的俯瞰视角下,时而能见到风云变幻,惊涛骇浪之景。
甚至于,在他驻足停留的这会儿功夫里,还有一具被掏干了内在,只剩下躯壳的亚龙种,挣扎着冲破了云端,然而还没来得及逃出生天,便被紧随其后破开云海的巨大手掌给抓了回去。
那么问题来了。
眼睛跟耳朵之间,总有一个是受人蒙骗的,谁是被骗的那一个张珂的心里并没有定论,不过他准备亲自下去看看。
当张珂的心中做出了抉择之后,他便撕去了用来掩人耳目的表象。
伴随着一道赤红的烈焰爆裂而起,那被火云包裹着正在飞涨的身影也主动的投身到水之岛的引力范围内,在大地的牵引之下,化作一道赤红的流星从天而降。
刚一突破大气层,那灼热的镀层便点燃了周遭的元素粒子,借此在天穹之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你在狗叫什么?”
处于水底的堡垒中,马可·霍桑停下手中神体改造术的同时,也碎碎念的拍断了警报器的蜂鸣。
科技文明的造物就是不靠谱,智能太过先进的每天总想着造反,而逻辑稍微落后一点儿就跟个智障一样,遇到点儿风吹草动就叫個不停。
这已经是他第37次被打断改造手术的进程了。
马可·霍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来说,他已经通过自己的那些炼金造物逐渐的将这片战场清理干净。
不论是外来的参赛者,还是被提前投放到战场中的各类生命,但凡达到了一定炼制价值的都已经被他一扫而空。
如此,总算该营造出一个安静的研究环境,来让他实现自己的最终梦想了吧?
偏不!
接二连三的外来者,不断打断的改造流程。
而现在好不容易解决了那个意外闯入了亚龙种,继续未完成的事业,可偏偏又发生了意外。
而随着他脱离了悬挂着上百条炼金机械臂,以及一片血肉模糊的手术台来到了室外之后,他立马看到了战场侦测仪上面呈现的异样数据。
一片以蔚蓝为底色的战场扫描图上,突然多出了一个高挂的发光体。
不算太大的表面积下,却有着不输给恒星的密度质量,尤其是看着这个非常规的扫描图形:
“这是什么鬼东西?”
在高亮到模糊一片的扫描图中,光热交汇的中心区域,其发光的源头隐隐约约拼成了一个人形——太阳神?
随着想法在脑海中浮现,马可·霍桑的心跳也是猛的一个顿。
如果真应证了他的猜想的话,那他可真是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太阳。
作为孕育生命的必要条件,在每个位面几乎都处在核心的位置,而在神灵存续的文明中,即便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王,也应当是支撑神系的主要存在之一。
而文明战场活动本身限制了文明之主,以及一部分超模的存在,来防止它们把活动变成这些存在的屠杀表演秀。
但规则归规则。
除了文明之主是确切超模的存在之外,谁也无法确定,各个文明中的神性生命们其实力上限究竟在哪里。
毕竟,它们又不是玩家,从一切的最初便有着面板跟随进行数据上的严格统计(虽然游戏的面板也并不严格)。
但马可·霍桑可以肯定,能承载太阳之名的,即便不是那些超模的存在,恐怕也是本次活动中最顶尖的那一批。
“该死的,为什么要来找我的麻烦!”
想到这个棘手的可能的马可·霍桑烦躁的开口怒骂,然而当话音落下之后,他突然发现周围空气的温度已经从绝对零度回升到了负百度以上。
同一时间他福灵心至的抬起头,那不安的眼神恰好看到了检测仪上正在逐渐占据整个屏幕的光晕:
这是拿自己砸?
哪儿来的土包子神,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落后的手段.
时间的间隙一晃而逝。
如此,仿佛星辰坠落人间。
在星辰陨落的那一瞬间,岛屿大陆之上万籁俱静。
而紧随其后,膨胀开来的强光跟热浪源源不断的扩散开来,光热叠加之下,将那覆盖了大陆的无尽水域直接蒸干,大量的蒸汽化作云雾飘荡在空中。
这块被无尽水域淹没,整块浸泡在水里的大陆,终于能露出头来透透气。
但对于大陆本身而言,难得的爽快也只是一瞬即逝,失去了水流保护的它,随后便被强烈到残酷的光热灼伤,地面上被烧灼出大片的琉璃晶体。
而经此一遭,那些原先布置在大陆表面,借水域掩藏的诸多手段更是惨遭摧残。
凹凸不平的大地之上,随处可见融成一团焦糊状的金属造物,以及散发着莫名香味的畸形尸体,尽管仍有一些将血肉跟金属组合起来的造物还具备活动的能力,张牙舞爪的朝他发起了冲锋。
但还未等它们靠近到张珂的面前,燃烧在大地之上的火海便会成为它们的坟墓,将这些无智混沌的造物送去它们应该存在的地方。
张珂本身则是不断的向着大陆的深处前进。
伴随着他的踏足,一道道昏黄的气息自他的身上扎根而下,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焦黑的大地被犁开,宛若耙齿的触须不断地向着地底深处钻探,像是在翻找着什么似的。
复行数十步,远方张珂尚未踏足的大地忽然间自发的崩溃起来,在土石纷飞之下,一道拔地而起的宏伟身影吸引到了他的目光。
“名称:禁忌造物·神孽邪物·憎恨之龙(马可·霍桑)
材质(品种):炼金术,亡灵复苏术,血肉接驳改造,生命活体投入”
不愧是白泽遗蜕,哪怕不是蛮荒,甚至不是正统的生灵,也能给出一个大概的结果。
唯一让张珂有些遗憾的就是,白泽之角给出的信息除了名字之外,其他的部分少的可怜,从这寥寥数字中,他大概明白这是个技术改造复活的尸体。
而当张珂上下打量了一遍以后,也大概知道,本应该存在于这片战场的生灵跟参赛者究竟都去了哪儿
技术果真是第一发展力!
相对于都多多少少受到了限制的参赛者们而言,这个由最少百多个神灵的尸体缝合而成的怪物,着实有点儿降维打击了。
受限于时间的仓促,以及一些部分明显不合理的布局跟生气尚未完全消失的血肉,这头融合憎恶巨龙并没有达到它应该对应的能级,而在加上那一长串的词缀后面附着的明显是人名的东西。
张珂很怀疑这玩意儿能否达到,它那份恐怖狰狞的气势应有的理论上限。
但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位,是除了应龙跟刑天之外,少有的在体型上超越了张珂的存在,哪怕是法天象地之下的他,也不过才达到了这个巨物的胸膛位置。
而作为龙种,哪怕是缝合出来的龙尸,其细长的脖颈也要占据身体起码三分之一的程度。
而值得一提的是,龙这玩意儿是爬行动物。
“该死的,该死的家伙,你为什么要闯入我的试验场,为什么咄咄逼人,我的研究,我的素材全都是因为你,结果变成了这幅模样!”
“要么你能拿出让我消气的赔礼,要么我将你的血肉,骨骼充作我伟大计划的一根肋骨!”
在咆哮声中,脑袋像是一个掀起的章鱼的怪龙的头骨猛的翘起了一根骨刺,在那流淌着红白粘液的骨刺上,一个没有皮肤完全跟骨刺融为一体的类人生命正在口中呢喃。
随着他嘴巴的蠕动,那漆黑的巨龙也发出了沙哑的人声。
很好,很有精神!
但如果我放弃了这具身体,本体躲在文明休息室,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话是这么说的,但不同于其他的参赛者,逼着游戏给自己修改了条款的张珂,虽然不惧死亡,但在这场活动中他也失去了复活的机会,生命于他而言还是相当宝贵的。
张珂沉默且恶毒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马可·霍桑的心。
如果不是前者不依不饶的追查,一副誓要把整个大陆翻转过来找到他的模样,他也不能仓促的完结改造,并将自己给缝合进去。
跟一个失去了改造潜力的藏品缝合在一起,这种状态不亚于把一个爱犬人士变成被他喜爱的对象。
虽然不这么做,以对方刨根问底的模样,以及外界场地一片混乱的情况,他一个炼金师/法师,很难在被近身的情况下保证自己的安危,但受到了改造神孽那上百个残缺意识冲击的马可·霍桑,此时他头脑里一根名叫理智的弦已经岌岌可危。
逐渐混沌的意识催促着他如果不能赶走,那就杀死这个不速之客。
时间短暂的话,或许还来得及能将自己跟这个不完美的造物分离开来,哪怕因此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作为伟大的炼金师,马可·霍桑早已经习惯了在漫长的炼成生涯中去平等的交易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吼!”
当那全身漆黑的神孽巨龙冲锋而至,地面上熊熊燃烧的火海竟丝毫不能阻拦它前进的势头,那口口相套,生满了獠牙利齿的龙口中已经有色彩混沌而危险的龙息正在酝酿。
而在驾驭着巨龙冲锋的过程中,重新潜藏回大脑,挤出了个替代品的马可·霍桑也在观察着敌人的动静。
当他在潜望视角下看到张珂拿出了一面古朴的巨盾,以及一柄沾满了强敌之血的战斧时。
马可·霍桑那浸泡在粘液中的双眼迸出了肉眼可见的光芒。
被术法有限封锁的智慧短暂的挣开了封印的限制,他重新将自己吊起,目光贪婪的看着那双手之间的盾斧。
那是哪怕在他漫长的生命历程中,也极少有幸见到的珍贵神器,更别提亲自拥有!
只看一眼,就触动了他的收藏癖!
在马可·霍桑贪婪的欲望下,那原本在龙口中酝酿的危险吐息化作一阵烟尘消失于无形,而被火海点燃了的龙躯则是猛的人立而起,在短暂到转瞬即逝的时间里,锋锐的龙爪径直的抓向了抡圆的战斧。
刹那间,劈杀的战斧与掠夺的龙爪猛的碰撞到一起!
“轰!”
龙爪的坚韧有些出乎张珂的预料,无往不利的斧刃竟只是压碎了表层的龙鳞,而并没有将这该死的爪牙齐根斩下。
但同一时间,马可·霍桑也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力量顶得手臂生疼。
下探的龙爪被蛮横的打到了一旁,下扑的龙躯更是被巨盾所拦,绵延万里的宏伟龙躯被直接扛了起来,庞然的压力让大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轰鸣声中,一道道深邃的峡谷绵延伸向远方。
而在这种怪异的姿势下,下一瞬感觉到腹部一阵撕裂般痛楚的马可·霍桑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直接抛了出去!
“咚咚咚!”
剧烈而沉闷的轰鸣声中,大地直接塌陷了一块。
伴随着一片数千里的地块脱离了大陆的束缚,掉落到虚空之中被混沌气流摩擦的滋滋作响,一些个身在附近,却在之前并没有关注到此处战场的参赛者们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真耐打啊!”
一边儿召回了虎魄重整架势,一边儿张珂看着摇头晃脑,没事儿龙一般的神孽巨龙,眼中兴奋的神色一闪而逝。
下一瞬间:
“轰!”
整个大陆架都在颤粟!
伴随着战场的摇晃跟溃散,大抵试探过对方成色的双方再度冲撞到了一起,汹涌而暴虐的火海与浑浊漆黑的死亡分庭抗礼,你争我夺.
突如其来的龙口,并未如愿以偿的吞下那惹人厌烦的头颅。
自肋下生长出来的手臂赶在危机到来之前便拽走了自己的脑袋,后来一步的孽龙只能被灼热的血液喷洒了满头,黑红而黏腻的血液沾在孽龙的下颌,跟轮船底部的贝类似的悄无声息的腐蚀着那些坚固的鳞片。
但此时的马可·霍桑并未察觉这些细微的变化。
在一次抢夺不成之后,虽然十分心动这一套珍贵的盾斧神器,但他也知晓自己的意志跟战斗习惯并不能操控这具可怖的躯体,只保留了胜利唤醒这一条件的他,果断的封印了自己的意识,将身体的主导权交给了孽龙本身的集群意识。
随着苍白的龙瞳被赋予了色彩,战场的环境也转瞬间发生了改变。
完全由本能操控的孽龙真正发挥出了它这具躯体的战争潜力,那直接而暴虐的战斗风格下,一爪,一尾都带着足以湮灭一整块大陆的恐怖能量!
他的一次甩尾,便将脚下满目疮痍的战场炸的四分五裂。
失去了立足之地的两个庞然大物,在虚空中展开了血腥的鏖战!
火海汹涌,混沌激荡,周遭矗立的一个个“岛屿”都被这场逐渐扩张的血战给囊括其中。
诸多正在打生打死的存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从天而降的身影砸的头晕目眩,亦或是被猝不及防的深渊巨口一口吞下。
参赛者们有袖手旁观看乐子的。
也有脾气暴躁直接上前试图加入战团。
但憎恨之龙本就是马可·霍桑将水灵大陆化作陷阱,坑杀了过路的上百位神性生命缝合的狰狞巨怪,哪怕它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能力,以及阴险狡诈的智慧,光是那庞大到如同星球一般的身躯,以及可怖的力气,便足以横扫一切阻拦者。
而得益于马可·霍桑的自作主张,具备了一定特效层数的张珂,虽然暂时性的处于下风,但整个战争的天平却在悄无声息间开始扭转。
“轰隆隆”
浓郁的黑暗被战斧劈开。
炽热的火海焚尽邪瘟。
一处处战场被他们短暂停留,而一处处风景秀丽的战场被两个暴力分子拆的七零八落。
一众参赛者们不得不暂停纷争,一边儿躲藏,一边儿围观这场邪物与神孽之间的激战。
“孽龙,我要你助我修行!”
悬挂在腰间滴血的头颅大笑的言语道。
憎恨之龙虽然不能言语,但其简单的本能也能从这杂乱的噪音中觉察到那深邃的恶意。
“吼~”
刹那间狂风大作,深红的吐息自喉管中若隐若现。
“轰!”
但下一瞬,染血的干戚狠狠的砸在了孽龙的下颚处,将龙头砸的一偏,本来应该目标明确的龙息顿时失了分寸。
一道深红的虹光自虚空中横扫而过,所过之处轰鸣声不绝于耳.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五章 无头氏的战场大逃杀
一夕之间,文明赛场,画风骤变!
来自不同文明的参赛者此刻大都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暂停了自己手头的厮杀,脱离了活动划分出来的各个战场,散乱的站在虚空之中,眺望着远处黑红二色交织的虚空。
神力激荡,空间湮灭,混沌之风摧天破地,扰乱四方战场。
被逼无奈,来自各个文明的参赛者也好,还是被游戏投放到活动战场中的那些邪物诡异,只能暂时性的握手言和,立足于虚空。
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不时扫向那片混沌虚空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忌惮跟无奈.
眼下,在那片虚空中厮杀成一团的这俩货色一个比一个凶残。
之前不是没有“好心”上前劝架的和事老,在双方的鏖战脱离了他们自己的战场,波及到周遭的虚空岛屿的时候,便有手头无事的上前“劝阻”。
但最多熬不过三斧便被一者劈成重伤,而后被那孽龙趁机一口吞下。
在这一点上,彼此视若仇敌的双方却拥有惊人的默契。
而倘若是单纯的丧葬一条龙倒也罢了。
关键在于那刀劈斧凿的没头脑,每次举斧其凶戾的气息都比之前更暴怒一些,一身本领眼看着朝无人能治的道路上绝尘而去。
而那与之鏖战的孽龙则也是不甘示弱,在则机吞下了新的活物之后,其后肢不完善处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了起来。
伴随着血肉的一阵蠕动,一颗面色狰狞而可怖的脑袋自血肉中生长了出来,双目圆睁而黯淡无光,像一条死鱼一般无神的看着周遭的人群,散发着无言的恐惧。
与此同时,一片硕大的鳞片从旁边的血肉中生长出来,将那炯炯有神的死目覆盖在鳞甲之下,暂时遮住了那无声的诅咒。
但伴随着孽龙肢体的扭动,龙鳞摩擦间,周遭围观的神鬼们却从狭小的缝隙间看一颗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与孽龙逐渐完整的身躯相对应的则是它愈发狡诈灵活的动作。
就好像从一個凶残但有框架的程序,转而变成了活灵活现的真正生命。
它张牙舞爪,口喷毁灭之光,甩动龙尾掀起的混沌狂潮如海啸一般汹涌澎湃的拍向张珂!
而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的张珂,在见到那自虚空中掀起的混沌狂潮时,只双手举盾,便将残暴的洪流系数挡下,而当那汹涌的恶力逐渐减缓的时候,放下盾牌的张珂却发现孽龙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攻击半径。
那肥大的家伙转过头瞥了张珂一眼,黑灰色的龙瞳中闪过一丝狡猾之色。
下一瞬,随着龙尾的摆动,宏伟的身躯骤然一个爆冲便跨过了数十万里的距离,好似闪现一般出现在几位神性生命的面前,张开的深渊巨口迸发出无穷的吸力,将那几个猝不及防的神灵一口吞下。
“轰隆隆”
参差交错的狰狞龙牙间,有剧烈的光芒迸射。
但从始至终,除了牙龈处渗出了些许血珠之外,孽龙本身并无大碍。
同一时间,在外界看不到的龙口内部,生满了锋锐骨刺的龙舌仿佛研磨机一般封堵着几位神灵的活动空间,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摩擦声,以及沉闷的哀嚎,巨口之中再无动静。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张珂的眉头几度紧蹙,又几度放松。
这已经不是它第一次逃脱张珂的钳制了。
随着孽龙苏醒的本我意识逐步接过本能的掌控,那原本拾张珂牙穗的被动猎食行为也在转变为主动的攻击倾向。
虽然从始至终它的最大仇恨都牢牢的固定在张珂的身上,那晦暗的龙瞳之中满是恨不得寝其皮,饮其血,但往往在被干戚迎头痛击之后,便会装模作样的摆尾冲到附近的人群当中,吞上几个无关的吃瓜群众。
新鲜的血肉治疗了它身上狰狞的伤痕,缠绕在躯体之上的凶恶之气也被抽离的路人真灵所承担,多余的部分者化作养分,让这具仓促赶工的身躯重新激发了向上的潜力。
“这是谁的手艺,怎这般生猛?”
一退再退的参赛者之中,有人战战兢兢的问道。
死者炼成,虽然在各个文明中都是绝对禁止的罪恶行径,一经发现,哪怕是中立阵营都会派大军围攻,一副绝不允许有人亵渎亡者的态势!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
打工不被禁止,但只打工却永远都能当牛马。
亡灵法术为什么被人畏惧跟排挤?除了死者跟活物有着天然立场上的敌对之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成本低廉且资源泛滥。
一个普通人掌握了一点小技巧,都能组装起一支亡灵大军,哪怕它潜在的风险很大!
而死者炼成更是如此。
只是,在这之前,大家很少经历神性生命被炼制缝合的场面,尤其是这具憎恨之龙的体内前前后后缝合了上百个神灵,且失去了束缚,全凭本我意识行动的怪物!
再将其称作炼金造物多少有点牵强,灭世灾厄才更符合它弑神灭佛的暴虐之举。
至于说与这灭世厄龙相敌对的那个.俗话说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而能跟灾厄痛快的玩在一起的也就只有灾厄本身。
单个拆分开来,或许还有人愿意尝试一把。
而这两个碰到一起,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不愿意去自找这个晦气!
毕竟,这两个灾厄荼毒的是活动赛场,而并不是它们的原生世界,后者有一个参赛者的身份,在活动结束后还有他归去的方向,而前者只会随着活动的结束,被跟赛场本身一起封存,流放到虚空混沌的更深处。
没有利益的情况下,谁也不会自找苦吃,更何况谁也无法保证,周遭这些聚拢而来的盟友,在灾厄被解决之后不会跟自己动手.
如此,有想法的没有这份实力,而有这份实力的却是瞻前顾后。
一直眼睁睁的看着这俩肆虐的灾厄互相汲取互相成长,超脱了能被掌握的范围之后,虚空之中便更是安静的可怜。
它们退的远远地,隔着数十个交叠的岛屿,远远地围观。
只见大陆林立的虚空中,两尊庞然大物的厮杀逐渐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轰!”
“轰!”
“轰!”
张珂三头六臂全力施为,刀斧狂舞,不断劈砍着身前的灭世厄龙。
以先前的水灵大陆为起点,整个文明战场的东南侧,亿万万里的虚空区域都随着他们的转移,被迸射的余波所摧毁。
而在数次的被主动出击,围观者们损失惨重之后,学乖了的他们但凡战场的方向有所偏移,他们便会立即跳转空间。
灭世厄龙几次强行挣脱收获不大,反倒因此被张珂借机拆下了一条后腿之后,也暂时熄灭了进取心,而与此同时,为了避免养虎为患的张珂,在借厄龙几次提升自己之后也悄无声息的释放了大雾。
伴随着大雾形成,空间封锁。
被蒙蔽了五感无法逃窜的厄龙情绪略显焦躁,同一时间在它脑海深处处于噩梦中的马可·霍桑也隐约间觉察到了不对,想要重新支棱起来,但无奈厄龙本身的智慧已经在剧烈的战斗中被孕育了出来,几次反抗未果,反倒是让厄龙察觉到了这个潜藏在自己脑仁儿里的不速之客。
“噗嗤!”
伴随着数条触须从骨骼的缝隙深入后脑,一股鲜血顺着触须便喷洒了出来。
恍惚间,大雾笼罩的虚空中响起了一阵吮吸的声音。
而下一瞬,厄龙张开的嘴巴第一次发出了除了吼叫之外的声音:
“那蛮.我们不战斗,看乐可以,合作,杀”
“你想暂时合作,先杀了外边儿的那些家伙,之后我们再决一胜负?”
“是,你对的!”
灭世厄龙凝视着张珂,那好似一对儿黑月一般的眼眸中满是迫切之色。
杀死了脑袋里的那个寄生虫,让它明悟了前世今生。
虽然作为一个半成品的傀儡被制造出来,让厄龙很是不满。
但能将那傲慢的家伙反噬,却也是它们这些邪恶造物梦寐以求的愿景,自由,这个词着实有些珍贵!
但很显然,现在的厄龙想要获得真正的自由还有一个难关需要渡过。
“龙长得挺丑,想的倒挺美的!”
听懂了厄龙意思的张珂不由得嗤笑出声。
他确实不精通智慧一道,但也不需要他懂,这天下所有的道理,早就被九州的祖辈们写在了史书,话本故事里,通过文字跟讲述传承了下来。
为虎作伥,东郭先生的故事哪怕是个小学生都能倒背如流。
别说是这头意识初生的厄龙,哪怕是其他的所谓惊天的骗局,翻翻九州的史书,其中也不乏一模一样的案例
“那,吃了你!”
见欺骗不成,厄龙刹那间暴走。
于是,继短暂的停滞之后,一龙一人便再度在这大雾之中展开了盘肠大战!
云雾升腾,混沌咆哮,作为场地的虚空本身都是动荡不止,空间一层层的破碎,而又被大雾束缚在了原地不得离去,只能化作一片诡谲的场域。
而被大雾圈禁,失去了新鲜食材的补充渠道,厄龙连治疗齐根而断的后腿都有些步履维艰。
更别说在最初的几次碰撞之后,之前还能靠着进化时不时跟张珂平分秋色的厄龙,如今状态却是逐渐下滑。
大战的天平正在向着张珂发生偏转。
一斧之下,骨裂声清脆,凶戾而充沛的力道更是砸的厄龙连连后退。
狰狞可怖的龙首上,一道长约数十里的伤痕清晰可见,鳞片破碎,血肉翻转,黑红的血液仿佛瀑布一般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
并没有进化出痛苦保护机制的厄龙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袋,恼羞成怒的它刚抬头蓄积龙息,便觉着一股恶风迎面扑来。
那大张的巨口被一股庞然的力道猛的合拢,飞速酝酿的死亡之息在失去了外泄的渠道之后猛的在喉管中爆裂开来。
当滚滚浓烟熏的厄龙眼眶发黑的时候,它的耳边忽然听到了一道细碎的声音:
“吃了那么多,你应该不只表现出来的这点力道吧?拿出点真本事,再推我一把!”
“放心,汝妻女.呸,汝之愿我自当完之!”
后半句听不懂,但前边说它光吃不干活儿,还想着让它发挥余热的意思厄龙是听了个完完全全。
尽管它不想听从,但那仿佛钳子一般夹着它头颅的一双手臂,以及在言语间从脖颈的伤口中插入,在血肉深处仿佛饕餮一般大肆吞吃的断刃却让厄龙感觉到了死亡的迫近感。
“吼!”
伴随着一声怒意蓬勃的龙吟,张珂只觉得后背一痛,整个人便被掀飞了出去。
在虚空中飞行了上万里,直到撞在一块儿残破的大陆上这才止住了自己的颓势,而当他站起身躯,扭头便见到了开了二阶段的厄龙。
本就堪比星球的宏伟体型在此刻更是迎来了爆涨,身躯跟脖颈交接的部位血肉骨骼一阵蠕动,又长出了一颗新的头颅,纯黑的龙鳞被森白骨铠所覆盖,成百上千的血肉肢体从骨头的缝隙中伸了出来,抓着一把把沾满了黏腻跟血液的兵刃。
龙首从中间炸裂分成了八瓣,如同一朵雏菊一般,每一块绽开的瓣膜上都生着密密麻麻的牙齿以及一双双猩红的竖瞳.
蜕变与释放,污染跟死亡于张珂而言都算不上什么。
毕竟,此刻的他严格意义上也不能算是一个活物。
略一提气之后张珂冲锋而来,半路途中那绽放龙菊便散射出道道龙息进行阻拦。
虽能提盾阻挡,但却没必要如此麻烦。
张珂只是一个恍身便潜入了雾中。
下一瞬间,伴随着一道散射的龙息被拦腰截断,骤然转过头来的厄龙便看到了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无头人身,与此同时伴随着凌冽的罡风一同袭来的还有宽阔的斧面。
“轰!”
干戚的斧面重重的砸在了厄龙那散开的侧脸之上。
暴虐的力道在作用于血肉的瞬间便是汁液横飞,浅唱低吟。
另一颗新生的头颅带着汹涌的吐息转向张珂所处的位置,但还未到达便被一只大脚踹倒,与此同时一道宏伟的身影欺身而上。
轰鸣声骤然响彻。
伴随着厄龙在失去了身体的平衡控制后逐渐的向着虚空下层坠落,踩在它身上的无头之影连连挥斧,与拼死反抗的厄龙展开了新一轮的鏖战。
战斗持续了很久,但局势却没有太多的变化。
当那数万里的庞大身躯被一点点的肢解,直至只剩下生命最核心的主干之时,全身笼罩在猩红血气之中的无头身影猛的吐了一口气。
粗犷的水雾在空中化作一柄利剑将浓郁的大雾从中劈开。
不理外界投来的那些目光,悬于腰间的脑袋看着此时已不复之前狰狞的厄龙,又抬头环视了一圈儿,嘴角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弧度:
“我早想这么试试了,在场的诸位可愿陪我闹上一场?”
话音落下,也不管大雾外的那些存在是否同意,张珂抓着自己的脑袋便迎面撞上了干戚的斧刃。
伴随着一道仿佛西瓜破裂的声音响起。
一股血色之焰从战斧上蔓延并迅速的将张珂包裹了起来,而那古朴的战斧在此刻也猛然大放光芒,凶戾的气息化作无形的冲击,转瞬间扫清周遭浓雾的同时,扩散的浪潮更是将附近的岛屿战场尽数摧毁。
血色光焰不断的膨胀,仿佛一轮升起的大日一般耀眼而刺目,而在其炽热的核心深处,一尊以胸代目,气海化口的巨人,带着极致的愤怒与杀戮气息将那滚烫的目光看向了生命气息浓郁的区域。
一个个旁观的神性生命体的脸上满是惊慌之色,哪怕是那些被游戏挑选,从各个文明世界选拔而来的罪恶邪物,此时的脸上都充满了抗拒:
你不要过来啊·jpg!
而就在那以胸代眼的身影,开始无差别的残杀所有生灵的时候。
远远的,一朵祥云在虚空中骤然停下,其上的一道道身影神色难言的看着混乱的战场。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英招似作感叹的言了一声,而身旁的诸位帝君更是无语的捂住了脸庞。
是,咱们都知道你没有生命之危,只有这一具复刻之躯,不然的话也不会放任你小子自己出去单干。
但单干的意思是让你熟悉一下各个文明,为以后接班,代替祂们带队来文明战场做准备,而不是让伱放飞自我给咱整一个大活儿!
鏖战孽龙还能理解,借孽龙扩大打击面的真没有见过!
如果说这点还能以孩子小,不懂事来洗白的话,那抓着自己脑袋在斧头上磕爆可就真没办法说了。
“如果我说,那是我九州邪物,不知诸位可信?”
看着同行的几个友好文明脸上古怪的神色,文昌帝君有些不好意思。
而正在此时,一道苍翠的光芒骤然升起,一座磅礴的山脉将一众神灵跟易拉罐似的打的七零八落,而后山峦收回化作一方印玺挂在无头血尸的胸前。
看着摇曳的印玺,那下方一角篆刻的威武,降魔,帅等字眼。
一时间,本就沉默的气氛变的更加沉默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六章 倒反天罡无头氏
逆子啊,逆子!
“艹,当初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提议把这玩意儿给带过来的?”
漆黑无垠的虚空之中,烟熏火燎,衣袖齐根而断的西岳大帝骂骂咧咧,而在他的身旁则是头冠松散,披头散发的勾陈大帝。
两位不时的扭头看向身后,看着那持干操戚穷追不舍的无头人影,四目相对,无奈苦笑出了声。
没头脑一时间玩的兴起,倒是可惜了他们这些旁观者。
在其他的参赛者们被这小无头氏横冲直撞的冲的作鸟兽散之后,这玩意儿一转眼就盯上了从远方横渡而来的九州天团。
而更离谱的是,也不知道祂们俩究竟犯了什么冲,竟引得这小子穷追不舍。
哪怕紫薇跟英招从中作梗了多次,都没能把这杀戮成性的没头脑给引到其他地方,之所以一直没被追上,那还是因为眼下这玩意儿多少还有点仇恨优先值。
混沌邪恶>外域神灵>西岳勾陈>九州其他存在。
在这套食物链之下,整个文明战场里的所有活物都玩起了一场躲猫猫型的逃杀游戏。
过程中,倒也有外文明的主神试图终结这场混乱,但消耗了所有特效,激发了六倍暴虐之力的染血干戚可不是那么好扛下来的。
在极致的暴力面前,任何的法术都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彩。
毕竟,干跟戚可是一整套的兵刃,虽然目前某无头氏已经失去了力量上的增幅,但有巨盾在手,其防御仍会在交战的情况下水涨船高。
不是失了智,真没人去跟这么一个攻高,敏高,会法术,血厚还特么防高的mt正面掰扯。
尤其是在一个明显的例子为大家践行了前路之后。
滔天的浪潮自虚无中凝聚成形,澎湃的洪流遮天蔽日的涌动过来。
而面对那囊括了四方,似是张开了深渊巨口将他一口吞下的灭世之洪,无头氏随手将巨盾挂在背后,六臂紧握战斧。
伴随着一声怒吼:
血色的战斧只一瞬间便冲破了神力化作的长虹,顶着被重叠在一起的空间,长驱直入式的轰击在了那掌握了雷霆的神灵身上!
刹那间,明光大放!
空间破碎,洪厄四散,宏伟的蘑菇云自虚空中缓缓升起,擎天的血色身影自崩裂的虚无中缓缓走来
当强光散去,那无首猩红的身躯笔直矗立,肋下的左臂拎着一颗血肉模糊难以辨认的头颅,如山般的脊骨仿佛长鞭一般耷拉在他的脚边,尚还温热的神血滴滴答答的掉落到虚空的下层!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参赛者们纷纷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那可是一界的海神,虽然因为它们文明的特殊性,导致了海洋权柄被拆分的七零八落,大海之神并没有得到应有的伟大神力,而只是停留在强大神力的层次。
虽然没办法跟奢靡的九州相提并论,但这样的存在,对于一個完整的文明而言,也不过是寥寥数十位。
只一见面,只一瞬间便被人斩于马下。
连脊骨都被人活生生的拔了出来。
见证了这一幕,很难有人再生起什么狩猎的小心思,即便是围猎也不值得。
尤其是,这个肆虐赛场的也不过是个复制体。
而你却得赌上自己的安危。
真不划算!
当然,与望风而逃的赛场气氛截然相反的是,九州的几位帝君以及英招等人,从始至终耳边的碎碎念就没断过,敌人也好,友方也罢,那浓郁的怨念乱葬岗看了都得连夜搬家来吸两口。
而至于被追急了眼的西岳跟勾陈二位,则不得不为王先驱,趁着那擎天的斧刃还没劈到自己身上,先把鬼子.没头脑吸引到其他的地方。
毕竟,九州至理:死道友不死贫道!
况且,经过了孽龙跟干戚的拔苗助长,现如今的小无头氏着实是看着叫人胆寒,不能说两位帝君不是对手,但真动起手来,打赢了吧,欺凌晚辈胜之不武,而且难免被砍上几斧,怪丢人的。
可一旦打输了,那在没事儿找事儿托塔天王之后,天庭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将会有新的笑料
时间稍稍挪移,推回到三日之前。
当张珂捏爆了自己的头颅,以概念性的死亡激发血之干戚潜藏的特效之后,他的意识跟真灵便被彻底的封印在了干戚之中。
不同于凶戾之血的运用。
后者在汲取世界之垢的时候,张珂并不会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权,除非凶戾之血与污垢在体内的占比逐渐攀升,那才会像是醉酒一般,在意识具备的情况下,逐步的丢失身体的控制权,直到寻常意义中的断片。
即在本能的驱使下,去做完那些个想做,而又无法做的事情。
而因为凶戾之血的影响,自然不至于发生一些有碍风化的问题,但随着身体深层的畸变,山海经中关于凶神一系的记载,除了是食人以外,其他的部分在张珂的身上得以实现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而血之干戚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影响跟后遗症,它就是极致的爆发,最终的挽歌,单纯的战斗·爽!
于是,当张珂的真灵被关入名为干戚的囚笼之后。
曾经束手束脚的三昧真火,终于摘下了身上的枷锁,泄愤似的抢先宣告了自身的存在感。
火海骤然间燃遍虚空!
在不计消耗,没有上限的情况下,顺从于本能的火海直接以最暴虐,最凶戾的姿态出现在外界,每一点溅射的星火都包含着对生命的贪婪跟榨取!
它们汲取着张珂的法力,又焚烧着外域的神灵,在它们绝望而惊骇的挣扎中,一点点的榨干神性跟权柄,将其化作火海升腾的资粮。
万千火蛇吞吐烈焰,目光贪婪的扫视着虚空的每一个角落,张扬的爪牙替主人审判每一个胆敢露出不忿的异类,而紧随其后的本体,则拎着战斧跟巨盾狩猎所有有战斗价值的猎物。
寄居在干戚之中的张珂冷漠的注视着外界的动静。
相比于他亲自操刀,以干戚为主导,本能作补充的状态才是真正展现了这具身躯所应有的狂放战力。
当然,这样的战斗过程太过直接,效率的突飞猛进,其代价是身体的高速损耗。
这也就是有着巨盾的补充,强而有力的防御,以及叠甲的特效致使张珂不会遭受到太多的外来伤势,否则的话很难说他究竟能够逞凶多长时间。
不过反正是战斗爽,抛开主动顾虑不谈,在追求纯粹的爽感上面,他是赚到了。
古朴而高效的战争技艺,几乎将他变成了人中项羽,面前尽是残兵败将,几无一合之敌。
而至于西岳帝君跟勾陈大帝的遭遇.嗯,为什么祂俩这么吸引仇恨,这件事张珂也不知情,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封印在干戚中的旁观者.
一路的碾压,一路的鸡飞狗跳,过热的身躯蒸腾出过量的猩红雾气,缓慢而坚定的向着整个文明战场扩散而去
【基于战场环境破坏超五成,且活动时间已过半,现提醒各位尚且存活的参赛者,在场地中央的诸位还有半个自然月的时间进行相关活动,请珍惜时间,踊跃参与.
当前文明战场活动已经圆满完成,个人赛排名与相关奖励已汇总发送到现存活参赛者的个人面板,请具备优先资格的刹参赛者尽快选择赛季奖品,切勿耽误他人奖励发放时间。
文明赛部分相关排名已总结完毕。
本届文明战场魁首:九州!!!
其他文明顺次排序,相关奖励列表已发送各个文明之主,请于三百年内完成各自文明奖励挑选,活动主办方将于五百个自然年,将相关奖励运送到选定位置
,因活动特殊性,参赛者不可驻留活动区域,请在接收该信息之后尽快返回文明休息室,并通过传送服务返回本我文明阵营.
注:非活动遣送渠道有概率发生寻仇滋事,杀人夺宝等恶性事件,请相关参赛者切勿与其他活物,包括本文明单位进行沟通,尽快返回各自文明
检测到参赛者/玩家状态异常,正在剥离真灵意识,遇到不可抗力,正在镇压,正在剥离.真灵提取成功,请玩家尽快选择个人活动奖励!】
随着真灵从那滴血的猩红战斧中抽离,苍玉,干戚,虎魄等一众兵器道具也纷纷褪去了或暴虐或威严的气息,如乳燕回巢一般钻回到了张珂那半透明的身体里。
一场漫长且足够激烈的战役,让这其中的几个宝物积累了相当深厚的资粮,在回归之后,正于张珂的体内开始压制了许久的仅剩。
狂暴的能量时不时的透过他的身躯迸射到外界,使得游戏临时割裂的小黑屋都动荡不止,空间裂缝频频出现。
后者不得不主动出手重新稳固了空间,这才将危险扼杀于无形。
而此时的张珂,正在浏览着视网膜上活动的个人奖励单。
该说不说,真不愧是文明才能参与的盛大活动,单是个人赛的奖励便丰厚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在总兑换单中,张珂甚至看到了先天之物的试炼资格。
不仅仅局限于兵器,防具等至宝,灵根以及奇珍异宝也被囊括其中。
物品的相关画面几乎每一瞬都在不停的变换,连张珂当下的眼力看起来也有些应接不暇。
当然,跟在先天之物后面的试炼资格也不是能忽略过去的,这玩意儿只是游戏提供给你一个渠道,让选择者拥有一个跟蛮荒九州一系,那些失落的先天之物有一个见面的机会,而能否征服对方,让这些宝物为己所用,还得看选择者自己的本领。
毕竟宝物择主而从。
想要操使这等级别的至宝,怎么也得有纯属运用的可能才行,不然给三岁小孩儿一柄方天画戟,他也拿不起来不是?
张珂几乎是不做多想,便直接占据了一个名额。
当然,他没有现在开启试炼环节。
毕竟涉及到了运气的层面,他还是想要做点准备,哪怕能评价到这个级别的宝物,其品质都大差不差,真要有所差别,那也是专场上的区分,但心里上总归能有点安慰。
而另一方面便涉及到他当下的身体并不完整,被游戏暂时扣留在这片封闭的空间,张珂担心试炼的过程中会有什么变故,等回到商周天地神身交融再进行也不迟。
反正游戏对玩家并不会用过时不候的恶劣态度。
如此,当张珂选定了先天之物的试炼资格后,他的兑换单右上角满百分的数额瞬间下降到了六十。
就这?
四十分一个先天之物?
让人知道还以为咱家换不起,再来一个,全部花完,能透支额度借款么.
当张珂的脑海中泛起多占的想法时,一则猩红的提示取代了兑换单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
【每次活动,相关兑换物只收录两件,每个文明参赛者只可兑换一次试炼机会,且具备超前兑换词缀的每件物品都有且仅有一次兑换机会,当前兑换物次数已耗尽,请玩家选择其他奖励进行兑换。】
“可惜了!”
张珂轻轻咂舌,旋而目光继续深入向下:伟大神力任务途径。
在蛮荒九州的分支线上,排名第一的是先天之物,排行第二的便是伟大神力的相关途径。
它跟试炼资格是一回事儿,同样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大概的选项,让你凑足相应的基础条件,而至于是否能真正的迈过那一步难关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毕竟,不同于其他,伟大神力,只存在于具备文明资格的世界体系之中,且数量有限。
虽然说文明纵深容量的膨胀能缓慢的增加这个固有的资格,但实际上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
别的文明张珂不太熟悉,只拿九州来比。
伟大这两个字也仅仅被局限在皇天后土,六御,三清,以及五色大帝,这几位是正儿八经的伟大以上,虽然自身实力有所参差,但总都是同一个大阶层的。
而除此之外,像三官大帝这样有古老背景的化身,也因本体的存在而同样具有灵活的伟大之力,同样的还有王母跟东西两岳.
相比之下,蛮荒的伟大要更泛滥,甚至到了连伟大也能死伤的可怖程度。
不过伟大这玩意儿听听就好,也没必要太过在意,它所代表着的也不过是一个门槛罢了。
就像是人仙之别一样,哪怕你是陆地人仙,终归不算证道,也不得长生久视!
而伟大也是同样,一证永证,世界线归一,概念与文明相合,祛除死亡等等.更何况,哪怕成就了伟大也不代表着万事无忧,就像顺风耳跟千里眼也同样是仙,而昊天上帝也是仙人,但双方之间的差别却有如云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张珂的目光从始至终凝滞在视网膜上的字眼中不作飘忽。
伟大这个门槛,虽然距离张珂仍有一段距离,但也到了被提及的时候,他的当务之急是成年加冠,而后紧随其后的便是冠名伟大。
用外域的形容词终归有些不妥,还是九州的现有名次大罗更加合适.
虽然张珂能肯定,随着天庭近期的飞速膨胀,新增的资格之中必然会有他一份,毕竟再这么说一切的变化终究绕不开张珂,而作为一切的核心他倘若没能排得进去的话,那未免有些说法了。
毕竟,帝尤这人,要实力有背景,身份有背景,要背景更是有背景,在九州之主是自家泰山,且称诸位帝君为长的情况下,哪怕谁都没有也得硬挤一份出来。
真以为当初给佑灵王改封帝君的话是随便说说?
除此之外,蛮荒兴许也有说法,但那边的情况无疑要更混乱难明一些,但他如果提出来,也必然会有。
所以在一切明白的情况下,花费点数来兑换一个就变的有些浪费,但让张珂纠结的点在于,此处的名额归属于游戏而非九州本身,这其中代表的意义可不仅仅是九州能额外多一位大罗,还有许多无法言明的好处。
60~30
犹豫了许久,在总计四个的名额开始缩减时,张珂果断停止了纠结先将一个名额给纳入囊中,事后反应过来,却也无需再继续悔过。
而除了以上两个个人唯一的兑换物之外。
同样具备唯一词条的还有天之宫阙这种,缩水简化版天庭的天外之宝;有一道轮回,六道轮回的残缺模块;大地胎膜,地之精华.
张珂着重关注的,大多都是些对他效果比较有用的,而除此之外,限量兑换的宝物上至空间位面,下至材料灵根,甚至其中还夹杂了活物。
而至于限量之外的兑换物,那范围就更加广阔了。
张珂在挑花了眼之前,他的眼前恍然掠过了一个熟悉的字眼,而当他的目光转回去细细寻找时,一个熟悉的词条顿时映入眼帘:不周山(残,缺)
【不周山(残,缺)
昔共工与颛顼争王,败而羞恼,怒撞天柱,不周倒而天幕折,水势浩荡,淹没蛮荒
道具介绍:不周山山脉残块。
效果:???】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七章 大人,时代变了!
不周山.
看着兑换页面上明晃晃的大字,以及相关的介绍,完全杜绝了同名词景品替代的可能性。
但问题来了.这玩意儿也是能拿出来当做奖励的吗?
讲真,张珂有些搞不懂究竟是游戏太过神通广大,还是说自家在蛮荒的那群长辈们豪横到了一种啥都不在乎的程度。
那可是不周山!
在九州的起源神话中承担着天柱的重任,又有沟通人神往来天界的职权。
而在往后的神话中,更是被冠以盘古脊梁,大神中庭所在,其山之上多神异,堪称不会行走的先天至宝.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对张珂而言,都是件不可多得的美逝。
而且虽然不周山也被摆在提前兑换的名单类目上,但却不跟其他的兑换单品一样有重重限制,且每份仅高达一个奖励点。
换句话来说,张珂可以把自己库存的兑换点全都砸出去,直到达到山脉残片的兑换上限。
这会儿,说实话,他有点儿后悔自己之前跟人竞价的仓促决定了。
要是不周山的份额在三十以下那还好些,可如果超过了三十,那日后恐怕他每次想起来都后悔的要死.
30~3
在眼疾手快的兑换之后,张珂的兑换点下降到了仅仅3点的余额,取而代之的则是环绕在他身边的二十七颗封印在透彻宝珠中的微雕小山。
整整二十七座微雕的山峰,其山外表如出一辙,好似工业流水线的产品。
但细致观察却能看到,被封印在宝珠中的山之本体,其上多虚幻,飘渺,大部分的山体犹如镜花水月一般,荡漾着不属于实物的涟漪,而唯有小到介子的一点点才具备着实物所拥有的厚重感。
张珂下意识的运起法目,猩红的光彩在瞳孔中一闪而逝,下一瞬眼中倒影的山影猛然放大:
聚散间,某个接天连地的宏伟之影在他的面前恍然一现。
昏暗的视界只一瞬间便大放光明,无垠巨壁接连天日,嶙峋怪石没入云端,犹如一柄锋锐的长剑一般破开了天幕,以山为界,分割阴阳。
古老,宏伟之气浩浩荡荡的迎面扑来。
清澈跟厚重的光芒一同在他的身旁闪耀。
虽然不周山也是山,跟万千山水一样同属地脉之类,但这些米粒大小的假山所散发的气息是张珂从未有过感受的厚重跟坚固。
给他的感觉,这些假山仿佛像是活着一样,有着属于生灵的那种生命律动。
而在实质的山体之上,有绿草葱葱,花木芳艳。
有泉流清澈,更有宝光如虹
宝光等等,宝光?
张珂看着视界中莹莹闪烁的光芒,再回味起那低廉的价格,瞬间如梦惊醒。
就说这玩意儿哪怕是碎片也不应该如此物美价廉才对,感情这是个盲盒啊?
从倒映着山影的宝珠中收回眼神,张珂略感哭笑不得。
说亏倒不至于,毕竟不管它的主体价值如何,张珂选择的原因便是因为它是不周山的碎片,是九州地脉始祖一般的存在,更是天柱的边角料,哪怕碎成渣滓,对他而言也具备着超高的使用价值。
但说赚也没赚到哪儿去。
既然是以盲盒性质被开发出来,让人去赌,那自然这碎片的质量就不会太大,好比买椟还珠的典故,同一个物件,需求不同,价值也不相同,而张珂没能包圆拿下这批的碎片也是原因之一。
当然,这也正常。
他毕竟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虽渠道广泛,但亲近交往的大多都是九州的古老存在,既然沾了古老这個词,那自然家资充盈看不起这三瓜俩枣。
相比之下,其他有针对性,且具备了超前兑换资格的,自然能同时选取自己所需的物件。
而且所谓的超前兑换面对的是整个参赛群体,而非单指九州玩家。
如此,批量相对大的情况下,混入一些赌狗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将剩余的兑换点置换了一些榜单中随处可见,但于外界而言比较稀罕的小玩意儿之后,将收获全部打包的张珂也借由游戏的渠道融合了本体而后一路返回了商周天地。
天庭不急。
先不提这次的活动,天庭都需要消化一下魁首文明的待遇,再者说当初在文明赛那边,虽然不是张珂的本意,但追着帝君们投喂竹笋炒肉的可也确确实实是他本人。
虽然,在外界看来,一个个都是德高望重,或威严或慈祥的存在。
但作为享受过众帝圈踢如此殊荣的张珂,对祂们的评价跟外界大众略有差异,尤其是在互相看乐子这方面,更是一方有难,八方点赞。
哪怕事情无法躲过去,短时间里他也不想主动去触动这两位的神经。
免得祂俩受不住其他人的取笑,将怒火转移到他的身上。
商周,益州。
张珂顺着游戏的传送被接引回归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正午。
处在古代农耕时代背景下的商周天地,此时正是农忙的百姓们放下农具,坐在田间地头吃着中饭跟熟人聊天打趣的时候。
一道耀眼的金光自天外突然降临,灼热的气息冲散了天上稀薄的云层。
原本,农户们也并不在意。
如今商周天地虽然分割,但总归年月尚浅,在浓郁的天地灵机以及广为流传的修行法下,当初经历了王朝变迁的那些人族老人们尚在壮年。
他们年少的那会儿,虽然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但倘若细心观察,也能时而看到神圣们驾云而游。
在近百年前,商人也曾羡慕这些炼气士,乃至于神圣们无拘无束的生活,寄希望于能将自家的下一代送去福德之地,哪怕修不成仙,也能改换门楣,振兴家族。
而如今,这种艳羡的情感正在淡忘。
人王跟天子的对立,将九州的人族割裂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群体。
后者仍像过去一样,跟头老牛一般,耕耘在田间地头,一辈子当牛做马。
而前者,正在逐步朝着蛮荒旧日时,三皇五帝治世的环境转变.凡人并不低劣,王侯将相也不再高贵,人人皆可以修行所谓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大抵便是如此。
而至于妖魔诡怪,牛诡蛇神之流,它们或许在周地仍保持着自己的秉性,但只要涉足西南,任谁都得严格遵守西南的规矩。
即便偶尔有嘴馋,狂傲的货色,最多不出三天就会被周遭的妖魔,乃至于自家的血亲挂在附近的人族城墙上。
毕竟,帝尤可是真的会杀妖的!
他还不是那种谁冒头就打谁,而是一妖犯罪,全族连坐,想当初犬戎便是因为些许小事,而惨遭屠灭.
虽然经过几十年的岁月变迁,西南三州的人族正在享受人王所带来的诸多福利,以至于缺乏了对神圣的敬畏之心,但当他们看到田间地头的稻苗好似时光变迁一般疯一样的抽枝,结穗,路边瓜果成熟,天边紫气弥漫.种种异象好像大批发似的频频现身之后。
只呆滞了短短的一瞬,大王回家的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迅速的传遍了西南三州。
听着外界的纷纷扰扰,在一道道或崇敬,或狂热的目光中张珂走回了自己的王宫,随意的瘫在铺满了软垫的桌案之下,等着山鬼们将吃食从殿外取来,并安排曲乐跟歌舞。
尽管,商周天地已是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只这一时间,就不知道有来自蛮荒跟九州的多少双眼睛正在默默的注视,更别提是张珂所在的地方。
但他并不在意,俗话常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咱在外边打生打死那么多天,就不能享受享受?
接着奏乐,接着舞!!!
而张珂的回归也让原本被姐妹们拽到后世说些私密话题的瑶姬听到了消息。
只是短暂到一瞬的迟疑之后,瑶姬便用借口从姐妹们面前溜走,用步摇变了个化身留下来应付姐妹,而自己的本体则是忙不迭的通过天庭中转回归商周。
等到几位仙女发现的时候,很难讲那一刻她们心里的姊妹情深。
“来啦?坐!”
看着面色红润,胸膛大起大伏的瑶姬,张珂笑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软垫。
等那裹挟着一阵香风的身影在身旁坐定,他便熟练的找到了适合的姿势,安稳的躺在自己的专用枕头上,悠闲的打发着时间。
“去,关上殿门!”
看着熟门熟路的某人,瑶姬连忙喘了几口,顺过了胸膛的郁气之后吩咐山鬼们去关上宫殿的大门。
虽然她知道,关不关门,对那些个有心偷窥的存在而言,着实没什么效果,象征意义远大于实质上的隔离能力。
但总归是个告诫的意思,但凡还要点脸面的,自然会识取的收回目光,短暂避险,而倘若不懂得避险.人家都不要脸了,也很难让它们收敛。
“还在长身体?”
突兀间,躺着的张珂言语了一声。
“嗯?”
“没什么,只是今日天色比之前黯的早了许多。”
虽然有些听不懂,但瑶姬还是应了一声,随后有些关切的问道:“帝尤此次可还顺利?”
作为上帝之女,张珂的行程自然是瞒不过她的。
结果对她而言也不难知道,但在这种环境下相处,其实除了打架之外,也就只能是找着去掰扯话题来增进情感上的交流。
“有点小插曲,不过问题不大,老登们总不好跟年轻人斤斤计较。”
张珂挪了挪,换了个更方便被投喂的姿势,咀嚼着一颗赤红色的热辣果实,张珂轻声道:“别的方面都算顺利,此行回来原本是想安然躺两天,等等消息来着。”
不周山碎片盲盒张珂可以不在意。
通关伟大的任务链他也能暂时抛在脑后。
但有关于先天之物的试炼资格,张珂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瑶姬确实是意外,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按照张珂原本的计划,他只是想焚香沐浴,在舒缓的曲乐之下平静心境,而后趁着自己“祷告”的这会儿时间段,张天师那边的事也应该能办完。
左右只是通告一声,借两件福禄之物来临时性的提高下他自己的运气,以他在天庭的面子,以及托付天师带给福禄寿三星的礼物,问题应该也不算困难。
至于为什么求的是福禄,却要给寿星带礼物。
这世间是人情世故,对这些个存在而言,祂们未必会记得谁给了自己供奉,但绝对会记得谁没给自己供奉,而九州的仙神大多都好脸面,福禄寿三仙一组的情况下,送了两位独漏一位,多少有些目中无人的意思。
而世间所谓的仇怨也都是这么来的。
左右都是他在回来之前随手兑换的零碎,正好的事
而跟瑶姬聊了一段时间之后,伴随着歌舞的退场,殿外的天地入夜复明又入夜之后,闪烁着繁星的夜空之中,终于有两道流星自星空中投射下来,在即将砸穿殿顶的时候绕了个弯。
下一瞬,一个只穿着红兜的娃娃捧着一柄金如意出现在了张珂面前的桌案上:
“星君老爷托小神向圣王问好!”
一个如同画里面走出来似的瓷娃娃笑呵呵的双手举着如意向张珂躬身行礼,并在言语间举起了手中的如意跟一尾金红交错的福气龙鲤。
“星君费心了!”
从山鬼手中接过如意跟龙鲤,示意让山鬼从殿外着有苗族人款待这福娃的同时,张珂绕过额头的山峦,跟瑶姬交代了两句。
如此,张珂心念一动,他便从宫殿中消失不见:
“让我看看!”(大声)
话音落下,一簇千红万紫的剧烈光芒陡然间在张珂的眼前绽放!
这并单纯是字面上的形容,他能感觉到随着面前光芒不定的飞速变换,其中交杂的气息也在同步刷新,时而沉稳厚重,时而爆裂如火,又有锋锐癫狂之意,夹杂震耳欲聋之鸣.
恍惚间,他像是被召开了一场见面会似的。
作为面试者的张珂,要接受这一道道光芒背后所代表的先天之物的挑剔跟遴选。
光芒的变化并不意味着资格的丧失,毕竟自蛮荒诞生了时间的概念,到九州王朝更迭,其中度过了无数的岁月,世界兴亡交替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诞生了多少先天之物。
灵根,兵器,宝物,器具.
但有一点值得肯定,光芒在交替的过程中掠过的速度越快,那就证明张珂与那一件至宝之间的缘分越浅,反之则证明他有了进入下一步探讨的资格。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而光芒跟气息任在不停的变换着,直到此刻,张珂还尚且没有遇到有一道重复的气息。
长久的等待让他的内心略感麻木。
倒不是忍不了这点时间的浪费,而是张珂很好奇,蛮荒九州究竟有多少先天之物遗留在外?就这会儿变换的,就已经有大百之数了(六百到九百)。
而当他愣神的时候,面前陡然间升起一道灿金色的光芒。
光芒骤一出现便有一纯白之色想要代替,但白光尚未升起,便被蛮横的撵到下了舞台,只有那一道灿烂的金色充斥着张珂的视野。
恍惚间,有神山自虚无中出现,镇压虚无,扫平混沌。
山峦起伏,地脉绵延,金日脱于远野,高悬天穹之上普照四方,光彩分成烛照大千。
有苍翠之色,自山峦交叠处发芽,一日十变,踩污浊,撑青玄,天地分裂而顶大日于顶,如此天地乃成。
而伴随着光影的画面从张珂的眼前落幕,他的视网膜上也突然刷新出了一条色彩都显的吉祥如意的提示信息:
【你通过了先天之物的筛选试炼,你获得了至宝——九日铜树】
【九日铜树
类型:文明限定高等神器/九州(先天至宝)/文明集群意识奇迹/(法宝/杖)
使用范围:蛮荒~九州文明体系(阵营/血脉纯度100%),具备本文明专属职业,且具备权柄,具备过去未来不定态。成功违逆过一次时间/命运,具备人王之命,唯一持有者:张珂(限定帝尤,人王备选)
物品背景:
《山海经·海外东经》:“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居水中。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山海经·海内经》:“建木,百仞无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暤爰过,黄帝所为。
先有二木,承日月,接天地。
后人王感念神之泛滥,多累人族,着人砍伐建木,绝天地通,建木陨而众神悲,人神断绝不复往来繁华;汤谷之地有神树扶桑,上居十日,金乌性躁而好动,一日兴起,十日齐出,焚天烧地,万灵苦不堪言,尧帝乃命大羿持弓射日,九日落一日生,天下随定而不见汤谷奇景.
蛮荒得以安定入常,然有上神念此灵木不易,心怀旧日繁华之景,于(???)熔扶桑之根,辅建木之枝,倾三山之金以铸神树,神树汲天地之韵,日久乃成,树成之日枝根伸展,天无法束其枝,地无法载其根,随天地破碎,而神树落于混沌,随不见踪影.】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八章 先天至宝·九日铜树
【九日铜树:
效果:
1.万世之桥——神:(能力基础需求:拥有至少一个物质世界,壁垒,三界六道,四季轮转完善的位面/世界)且持有者所占权柄比例不得小于50%
该物品作为世界之基使用时,需进行一场权柄类的厘定规则仪式(划四时,分五岳.)
基于仪式基础类型(小,中,大,盛大)每一层级的仪式都将会与被绑定世界产生更深层次联系,并完善相关赋予词条效果。
注:仪式之间不可跳跃式举行;每一个绑定的世界有且只能进行一套完整的仪轨;每次仪式举行完毕,物品需一定时间推动世界同化进程,过程中不可重复举行相关仪式效果.
当全阶段仪式完成时,该物品将作为天地之桥融入当前世界相关概念储备中。
为绑定世界原生单位提供传送诸界服务,且基于每次仪式布置,需求不同,相关增益变化项也基于仪式进行改变,每多串联一个绑定世界,相关增益变化项基于仪式完成程度,提供相应总和加成效果。
万世之桥——树:
需九日铜树进行至少一次神树仪式,方可解锁使用权能。
该物品作为树——本命至宝被使用时,可提供基于绑定世界概念融合度等同的额外精气神储备(不与权柄,神位共享,享单独增益条)对持有者进行长久效果增益,并大幅度提升持有者空间类权柄适配性。
该物品可视基础仪轨增益效果,为持有者提供空间类能力,并赋予万世之桥效果(恒定)。
基于“万世之桥”相关效果,当持有者触碰或被触碰空间时,将视情况提供无视空间,或类空间阻隔效果,每一轮法术/攻击影响,需进行世界基数x仪轨次数的伤害判定。
2.金乌载时:
该效果可作为时间/阳类法术提供额外增益效果,并额外赋予“日月恒长”,“炽日高升”效果。
日月恒长:
九日与铜树拆分,单独使用时,持有者可以灌注大量法力来催动最少一日,最多九日,对个体,区域,世界进行范围性锁定。
基于持有者驱动金乌数量不同,法力消耗多寡,以及其他当前状态,对区域内整体时间进行强制倒流,冻结,驱动。
注:最大单位個体/世界的时间冻结需要固定占用九日名额。
炽日高升:
九日与铜树拆分,单独使用时,持有者可驱动九日与本体交融,最少一日,最大九日,为持有者提供强化加成,且额外强化火系法术,神通效果。
基于大日容纳数量,1~3,为持有者提供每颗10%的综合属性加成;4~6,20%综合属性加成;7~8,35%综合属性加成,9基于之前现有综合属性进行随机1~3倍综合属性强化。
注:当持有者在启用“炽日高升”时,基于被铜树绑定的世界标准流速,每一个自然日,持有者都将受到无视抗性的高额灼烧伤害(基于万世之桥效果微弱递减),在九日高升时,持有者将受到持续最大百分比生命的灼烧伤害。
当持有者总生命额度低于百分之十时,该效果(划掉),基于人物现有血脉能力词条,先天至宝——九日铜树正在完善相应功能。
九日板块已被暂时封锁当前进度:0%
3.计岁之材(未解锁)
完成一次世界的概念植入,且拥有最低16单位的血脉刻度方可解锁本效果词条
ps:火钳刘明——每次文明战场结束后,游戏的资料存储库总能多些新奇的玩意儿话说这玩意儿看着有点眼熟啊?附图:
ps:话说这回怎么出场的这么快?完全是断代式的速度,正常来讲得到了资格的大佬们不都应该还在排队等试炼呢么.等等,嘶,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强效匿名
ps:.】
看着一瞬间填满了整个视网膜的密集信息,张珂一时间都有些应接不暇。
而跟他同样忙碌的,还有浮现在他面前的一株灿金色的古朴铜树,其树上枝丫处的九个金乌身化烈日将空间烧灼的劈啪作响的同时,也掩盖了更深层次的色彩变换。
先天至宝——九日铜树。
看着眼前艳压群芳的古朴铜树,张珂的嘴角不经意的咧开了一个弧度。
原本他也跟那些通过游戏渠道,默默窥探文明战场的没资格的玩家群体一样,有些好奇为什么自己没经历那人人必备的是试炼环节,但看了眼前的这一幕,他全都明白了。
雄孔雀开屏是为了吸引母孔雀的注意,以方便完成人生大事。
可倘若在这之前,身边儿就已经有了一个母孔雀呢?
如此,对于试炼而言道理也是通用的.换句话来讲,你永远都不知道,先天至宝这样的奇迹,在遇到了合适的人时,能有多主动。
而那些被日光覆盖却倔强的路程点点光彩的,便是尚未完成,还准备挑选的先天至宝们.嗯,其中或许还夹杂着几个一时矜持而被抢了机会的至宝?
随着张珂伸手抓住了九日铜树的主干。
将整个夜空照耀的宛如白昼的光芒正在迅速的冷却消散,而那些倔强的光彩也在试探着挣扎了几轮见无果之后随彻底离开了商周天地。
抚摸着手中造型怪异铜树,张珂内心毫无惋惜之情。
他不是个习惯让人失望的性格。
哪怕其他对他感兴趣的先天至宝中,有着不输于铜树,甚至效果远远强于铜树的存在,那他也不好奇。
当然,在重新且详细的审视了遍“铜树”的相关条件跟效果之后,张珂对先天至宝的好奇也得到了满足。
作为作为生于后世九州天空下的年轻人,先天至宝这个词对张珂而言并不算陌生,尤其是在相关的网络文学飞速发展,且对九州的古典神话进行尝试性整合之后,先天至宝更是一跃而上,成为了人人争抢的无上珍宝。
甚至于,在先天之上,还有混沌至宝这一说法
离谱归离谱,某些程度上说的其实也挺在理的,所谓的先天至宝,一是数量上的稀有性,每个天地其对应的概念有多有少,但总归是有数的,且先天至宝必定与世界的某个概念要素相合,符合奇迹的标准。
而至于九日铜树,虽然其最初的起源有人为因素的干扰偏离了至宝诞生的条件,但后来由于汲取了一整个世界的相关概念也让其补充了缺少的必要因素,不亏。
但张珂无疑很是好奇,那个被划掉的名次究竟是谁,既能拿到扶桑的残枝,又能夺走建木,甚至在达成了一系列的前置条件之后,还能大方的拿出一整个世界来进行补全跟孕育?
当然,张珂也只是有些好奇,并不准备刨根问底。
九日铜树的出现确实恰到好处的弥补了一部分他的短板。
作为蛮荒~九州新晋选手的他,张珂最多的跟最缺的都是时间,过于短暂的崛起时间,使得他的底蕴简陋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如果不是在开荒的初期幸运的遇到了防风氏,而后又被爱才的西岳帝君所青睐,他恐怕跟其他的玩家一样,仍然苦苦的挣扎在月月光的温饱线上。
哪怕玩家,也脱不开修行四要素:财,侣,法,地。
虽然因为玩家广阔的渠道,让这四个要素的非顶尖资源变的不那么珍惜,但相应的限定条款以及多到夸张的通用货币仍然是拦在每一个想要变强的玩家面前的拦路虎。
哪怕你胸无大志,只想在获取了长生的基础之后沉迷酒色,可想要去那些具有保障措施,且资源丰富玩法新颖的玩家集会场所,仍然是花钱流水。
所以,绝大多数的玩家都会想尽办法的去学一个生产技能来赚取一些外快。
张珂在这方面也有自己的手段,每次前往外域副本,那些非物质位面且具备文明偏向的一切都被他打包转给了第三方进行售卖,在抽取固定的中介费之后或是换成对等的九州资源,或是置换成通用货币被他收入囊中。
而现有的商周天地正在种植大量的草木,经山鬼之手加工成各种丹药来进行售卖。
生产环节才初步成型,大部分的收获都得用来扩产甚至他还得补贴一部分,拿不出太多来对自身进行直观的强化,虽然世界的繁荣本身就是对张珂的加成,无非一个是直接累加血脉,而一个只是增添了血脉成长进度。
不管是对于那些文明原生的存在,还是在玩家的群体当中,张珂的跃升速度都属于顶尖,再快那就不属于正道的范畴了,所以张珂自己是满足的,但受外界因素的影响他又不得不被迫提起欲望,去追求更多。
先天至宝的出现算是给他松了一大口气。
作为世界孕育的奇迹,先天至宝的用处无穷无尽,游戏给出的介绍也只是一个大概的使用指南,给你一个基础的方向跟用法,至于在这之后你能将它开发成什么样子,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而作为与张珂互相奔赴的先天至宝,也是他唯一了解的先天造物——铜树可以拆分开来看待。
即铜树跟金乌。
树干的主体更偏向于那些仙侠中的镇教之宝。
直白点,就是将其放置在世界之内,按要求定期举行仪轨,将配套的仪式完成,就能享受到巨额的加成效果,在原先基础上获得额外的法力条只是基础,关键在于各类增益效果基于仪式诉求而决,且不同层次,不同世界效果能共同存在,这才是铜树可怕的点。
在看到相关的介绍之后,张珂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的想法就是将其扎根之后将仪式偏向全部确定在世界成长的方向上。
毕竟,张珂的道路结合了血脉跟权柄,双方之间疏远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世界能加速繁华成长的话,那相应的张珂血脉成长的速度就会变短,哪怕不如征战外域来的快,但日积月累也同样不少,尤其是其本身并没有上限的存在。
后世九州不够就加上商周天地,不够再继续累加,无数的效果叠加下,总有一天能将血脉成长的额外加成推到与后世时间轴等同的程度上,即一年等同于一年。
除此之外,随身携带那九个铜制的小金乌,以其来实现两种恒定的特效增益,提供实力加成也只是基于对至宝最原始的运用。
张珂曾一度设想,既然铜树兼挑了扶桑跟建木之本,那能不能拿来当做九州的建木来使用?
即如同北欧世界树那样,一木贯穿九界?
但最终因为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且倒反天罡,想了想还是被张珂抛在了脑后,但万世之桥的相关介绍却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由分散的意识进行相关的推导。
没办法,先天至宝这个课题实在太大了,作为世界奇迹,规则权柄的实体造物,它象征的不仅仅是一个物品,而是某一个大类的源头概念。
其中蕴含的知识如海洋一般浩瀚且晦涩,这对于习惯了直来直往的张珂而言,有些耗费心神。
至于寻找聪明人.先不提铜树已经跟张珂真灵绑定,无法再被外人使用,哪怕就算是能,这玩意儿也不是等闲三五百年就能够参透的。
更何况,先天至宝,其真正珍贵的地方不在于强大的力量,特殊的效果,而是可成长性!
不管宝物自身的偏向如何,必然拥有一条自我成长与进化的规则,才是至宝区别于人造神器的核心。
而除了新到手的铜树之外,张珂可也没忘了自己还有一条直通伟大的任务链,以及不周山的碎片。
前者可以暂时放放再作考虑,而后者.开盲盒的环节他并不好奇,这些山脉究竟是放到后世,还是继续深耕商周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毕竟,哪怕到手的只是些携带了山脉之灵的碎屑,那也不是这两个九州边角的世界能相提并论的。
其磅礴的质量,经张珂的感知,可能一经落地,他就能直接创造出一座天柱来。
撑苍天而厘大地,以为世界之脊,山水脉络之祖源,如此天地得以连通,其中的好处不在少数,而更关键的在于,在感应到天柱得以补全的时候,他的血脉罕见的躁动了一瞬。
虽一晃而逝,但时至今日张珂已不会被感官迷惑。
如此,下一刻二十四枚透彻的宝珠在张珂的手中被捏碎,其中的宝物光华还没来得及现形,便连同山体一起被一股磅礴的无形之力糅合在一起,朝着益州北部绵延的群山中落去。
“轰隆隆!”
被糅合成一团的不周山石尚未落地便牵引了周遭的土石,无数的泥土自下而上的将其包裹起来,庞大的动静甚至牵引到了周遭不知名的山脉。
一个个山脉被拆解的支离破碎,无数的石头泥土滚滚而下融入到了正在被无形伟力捏合成形的巨峰之中。
起初只是益州在轻轻的颤抖,而后很快颤抖传到了整个九州,并迅速的向外扩张,一条条自成一脉的山川在这过程中将自己分裂的枝丫统一的伸向了集中的方向。
一条条或是粗长,或是纤细的枝干互相缠绕,勾连。
在张珂的视角下,四条贯通南北,横亘东西的龙脉正在逐渐成型;离散的地块正在暗中勾连在一起并在大陆架上开始微不可查的飘逸。
几百年,乃至几千年后,与后世九州形似的商周天地或许会因为此番从而形成全新的地势格局。
但在此之前,伴随着一道通天的山壁拔地而起,那一瞬间,生活在九州大地上的每一个生灵,都福灵心至的感应到了这宏伟而壮观的一幕。
不周山,虽然是因为一个莽撞的二愣子而广为流传,但它所承载的意义也十分重大虽然都不如共工知名就是。
而相比于因为天柱的出现,以及因为地脉体系规整,正在加入地气活跃这场盛会中的地神跟其他生灵。
当代新登基的周天子·周成王正在跟自家摄政的叔父周公旦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相比于仓促继位,此时尚且年少无知的周成王。
对几十年前,姬发克殷全过程都知之甚详的周公旦站在大殿外的走廊中,放眼眺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模糊山影,双眼之中满是畏惧跟无奈之色。
好容易安静了几十年,没了频频发生的异象,没了那些自来水的庶民,大周各地得以安定下来,百姓安于现状而开始繁衍了三代。
荒无人烟的中原大地上久违的有了点人气,就立马又整这死出!
哪怕整个大周上下都知道,那位对九州之内的争权夺利并不在意,所做的一切只是基于更高角度下对世界的调整,但世人愚昧,不知天数,而只知神灵。
如此一来,但凡西南出现点什么动静,立马就是人潮汹涌,拖家带口。
如此,诸侯们非但不敢拦截,还得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坐视自家人口的流逝。
虽然客观上来讲,不间断的放血也算是削减了王朝纷乱的终极矛盾,有了足够的土地去赡养人口,总不会再有饥荒跟造反的出现,但这样的结果对诸侯乃至于天子而言却无法忍受。
m的,帝辛那个倒霉玩意儿尚在的时候,他拿着殷商大军欺负我们,结果殷商破灭改换西周之后,还的欺负我们,那我们这反不是白造了么?
感情,大家还不如跟着帝辛混呢。
好歹那会儿只要不尊鬼神,别的都好说。
tnnd,兄弟们不跟你姬家一起玩了,退钱!!!
(本章完)
第五百零九章 伟大之路
张珂的双眸已经化作了龙瞳法目,以更加宏观的角度注视着此刻因不周山的出现,而引起了无穷变化的商周天地。
抛开后世逐渐演变的无厘头的相关传说。
原本的不周山所承载的神话也不过是天柱跟人王争位的转折点,高大,宏伟但很单纯;至于说不周山上资源丰盛,奇珍异宝数之不尽的传闻作为蛮荒的亲历者,张珂可以澄清一下,这并不是传闻而是事实。
但话又说回来了,在蛮荒那等丰饶的背景下,只要不是不毛之地,长点花花草草,有点金属矿石很稀奇吗?
所以,不周山确实重要,但也没那么的不可或缺。
当然,所谓的有没有都一样,首先对标的得是蛮荒,也只有蛮荒才能说出如此财大气粗的话来,哪怕是九州也没这么大的底气,当然如此关键的地方也绝对会有仙神镇守,不让人轻易拿头撞山.
而如今张珂为了省事儿(让商周天地地脉形成一个整体)而将地脉之祖的地位赋予了这座新生的不周山。
这样,不仅日常对混沌能量的梳理地脉可以插上一手且分一杯羹,但凡后续再有地脉亦或是好处下发的时候,也就免得张珂劳心劳力的去协调天地山水,让天地在突飞猛进的膨胀中仍保持在一个较为平稳的状态。
嗯,大概相当于一个大型号的分流装置?
而因为现在的不周山是基于原本的山脉碎片拼凑而来,且再加上捏造成型的过程中沾染了太多太杂分属于不同山脉的地气,哪怕它是作为第一个接触到好处的,也不用担心天长日久下来,会诞生一個类似于后土皇地祇那般的存在。
山山都有归属权,就相当于谁都算不上份。
更何况,事实上都用不着等,在不周山落成的瞬间,益州以东的泰山之上便有一道光柱通天彻地,白炽的光芒之中,一双遮天蔽日的眼眸在九州惊鸿一瞥而后消失不见。
没过去多久,从隔壁的西周便跑来了一串地祇。
有山神,有土地,更有水神之属,一套完整的地祇配置,用来给不周山解压。
时代变了,九州已经不再像蛮荒那样,允许大批量的诞生自然神了!
凡成仙神者,必有功于人族,有劳于天地,功德傍身,方可得一方水土,享一地香火.
如此,伴随着不周山的新生,跟山脉容量的逐渐饱和,对天下地脉的索取也逐渐屈于缓和,而捅破天的山头正抵靠在世界壁垒上,在刻意的引导下,去接纳被天地初次转化后的狂暴能量。
一季之时,一晃而过。
沉浸在对世界底层规则的调配中的张珂对外界时间的感知并不清晰,他脑子里只剩下了下一回合——单纯的种田类游戏都能让人玩的如痴如醉,更何况是一整个真实的世界?
如此,在粗略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成果后,张珂心念一动,一株金树陡然间浮现在了他的身后。
而同一时间,张珂的视网膜上也分别出现了游戏商店跟虚空玩家交易中心的列表。
虽然初次布置的仅是铜树——万世之桥中最基本的小型仪式,但毕竟涉及到了先天至宝跟张珂最迫切的需求,在取材上他也不能肆意妄为,只能捡好的来。
而根据仪式进行了相关的词条搜索之后。
来自不同商家,不同价格的货物出现在张珂的视网膜上。
就拿最核心的世界之种来说,一切空白的世界之种从最便宜的几万通用货币到近百万货币都有售卖。
世界之种:顾名思义,世界诞生前,尚未生根发芽的最原初的形态。
价格最高昂的,近乎于百万的,自然便是有着能够发育成完整文明的世界之种,而最廉价的则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的生命星球。
真正的一无所有,连藻类跟单细胞生物都不复存在,只是具备进化成生命星球的发展潜力。
发展潜力从某种方面来说游戏的节操还是可以期待的,它并不像那些个画饼专家,能在游戏的介绍中出现相应词条的,必定会拥有相应的描述效果。
只是,一颗种子想要发育成参天大树,哪怕不考虑那些所谓的资源,光是时间就是一个能熬死几代人的话题
而除了核心的世界之种外,他还购买了超凡粒子(九州·原初版);世界壁垒结晶;真灵精粹(典藏混装包);以及自身携带的山水地脉,几乎一口气将规格拉到了仪式能容纳的极限。
随后,按照铜树在他脑海中留下的方法,张珂先是将铜树的本体扎根在了新生成的不周山顶,而后将一众材料全部破碎,以三昧真火炼化后通过铜树根部三座交融的铜铁金山灌注其中。
很简单的方法,但却并遵循这些物质的常规使用方式。
一来是因为张珂本人比较偏科,哪怕有诸位长辈的教导,他也没时间凑够战斗以外其他方面的辅助道具:就好比炼丹的丹炉,烹饪的金鼎.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铜树的存在,先天至宝本就是世界诞生的奇迹,自身的位格够高的情况下,对材料的处理便没那么精细。
说实话,如果不是仪式,只出于至宝本身的成长需求,以及铜树的特殊性,它能直接扎根虚空对混沌进行汲取,而这是具备壁垒的世界才能拥有的能力.
在这期间,部分材料太过坚硬,以至于张珂不得不提前感受了下至宝的威力,将一只金乌从树枝上摘下,所化的赤日宛若铁水一般融化在张珂的掌心。
或许是分量太少的缘故,以至于张珂表象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变化。
但原本一经使用,本身火种就爱变作红蛇缠绕在他耳边的火种,此刻那虚幻的鳞片竟有了几分实质的感觉,赤红的鳞甲上多了一道道金色的斑纹。
与此同时,本身在凶戾跟灾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的火焰,此时的整体核心温度正在逐步攀升,有些不忘初心的意思。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终归只是一只金乌所化的赤日,而铜树这件先天至宝本身也尚处于原始的状态,所能提供的加成还达不到引起质变的程度。
而当下张珂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会,也不能将时间浪费在对法术的钻研上。
随着一股如岩浆般的炽流缓慢的注入到铜树之中,原本为了匹配张珂而固定在常人大小的铜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拔高。
形如一座城镇般辽阔的不周山顶,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被密密麻麻的根须所掩盖。
在外界看来,原本下苍上白的不周山,更像是突然被戴上了一顶金色的帽子。
而至于铜树本身,在张珂忧虑的目光中,好似穿过水帘洞一般透过了商周天地的世界壁垒,节节攀升的枝丫带着一只只展翅欲飞的金乌向着虚空中伸展而去。
看着那遥指的方向,张珂的眼角隐晦的抽了抽。
虽然后世跟商周两片天地的接触是早已经注定的事实,两个世界,一个执着于心灵,而一个专注于本人都有各自的需求,哪怕它们本身并没有如人那般复杂的情感,但现实仍会推动着它们互相奔赴。
而在获得铜树之后,更是加深了张珂的这种预感。
只是,他没有想到,铜树本身竟然比世界还着急。
只是初步的融入到世界概念之中,穿过了世界壁垒的铜树就已经深入到了虚空的空间夹缝之中,寻找着后世附近空间的开口。
或许一刹那,或许三五年,也或许是下次的仪式,两个世界便能通过铜树被串联在一起,共享来自商周本身的底蕴,以及至宝带来的加成。
更重要的是,每一个世界都能进行一套偏向独特的仪式来提供专属的加成,而因铜树串联在一起的时候又能共享成果——先天至宝真正可怖的一面这才显露出冰山一角。
与此同时,张珂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也发生了相应的更改:
【万世之桥——绑定仪式(小)史诗级,人物个人所属的世界初步绑定了九日铜树,基于仪式的相关偏向,你的世界获得了以下的恒定效果:
你的个人世界(面积/生灵/超凡)部分分别获得1000%;500%;300%成长增益加成;世界——九州范围内获得了限时状态:风调雨顺(三甲子),灵机如潮(二甲子);人人如龙(一纪);
基于人物个人血脉与权柄关联程度,你的血脉成长速度现调整为1:2(你可在1个自然年享受相当于3个自然年(后世)的血脉自然成长加成,具体血脉计算数据请点击此处查看详情)
你获得了基于个人当前全属性基职最高10%的全属性增幅,且获得最大法力池50%的额外法力储备容量.】
提示信息在张珂的视网膜上频频刷屏的时候,现实中的商周天地也在进行着俗套却被生灵们喜闻乐见的变化。
虽然没有人进行祭祀,但滚滚的愿景跟香火如洪峰一般涌向了张珂,而这也迫使他不得不暂时停下对仪式的关注,处理手头的麻烦。
前者尽数被他身上代表着帝尤的人王金甲吸收,那篆刻着一个个凶神恶兽的金片上多了许多小人,而只会张牙舞爪的凶神也满不情愿的被迫营业,在甲胄上演绎了一场场英雄救世的典故。
只看了一遍,张珂便不自然的挪开了目光,着手拿那些新到的香火对自己留下的金身修修补补。
而回到天地本身,虽然没有像之前每次那样,完成物质世界的膨胀。
但眼下铜树所带来的种种增益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着九州乃至商周天地本身。
在常人难以看到的角度,有氤氲之色的光彩自不周之顶流淌下来,那黏腻的仿佛固态的虹光顺着密集的根须淌入了巍峨的不周山中。
在雄壮的山体中,经密集交错的地脉分流之后被再度传向了四面八方。
一地,如同沸腾的开水一样,在地表显现的昏黄之气,浓郁到几乎实体的地气勃发不止,在草木精灵宛如过年一般的狂欢盛宴中,大量转化后的灵机被吞吐了出来。
伴随着各地灵机含量的逐渐攀升。
最快的,在草木密集的山林之中,飘渺的云雾压下了昏黄的地气,淡灰色的云层笼罩四野,火树银花在天上绽放。
不多时,细雨滴滴落下,本就苍翠的山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郁郁葱葱,原本毗邻村落的草木,只一场雨便将一些村庄纳入了深山密林之中。
大地律动的速度虽然相对较慢,但也只需等一旬便能发现,原本毗邻的两家,各自的院墙之间竟多了一条足以多放下一块砖头的缝隙。
而有城墙水坝存在的大城池显然发现的会更早一些.
当然,在此刻对张珂而言,在外界改观最大的还是除了人族之外其他生灵对他的观感跟风评正在缓慢且有力的扭转。
只要能带来足够的利益,这天底下没什么仇敌是永恒的,哪怕是血脉也并不牢靠。
先祖?
先祖他有本事亲自跟帝尤争个高下来!
对于外界的这些纷纷扰扰,张珂倒没太过在意。
看到因仪式的完成,世界内的变化虽有反复,但整体仍维持在人为可控,且总体上扬的态势之后,他就没太关注天地本身。
毕竟,举行了一场仪式之后的铜树已经陷入了长达三年的冷却期。
对于已经比较习惯了仙神们打发时间的基础姿势的张珂而言,三年并不算长,但关起门来自己研究法术却不是他的习惯,或者换句耳熟能详的话来讲,便是——这个年纪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血脉成长进度的继续推动;铜树后续能力的解锁,天庭乃至于蛮荒面临的部分困境,以及虚空中那些需要被拯救的世界。
当然,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直通伟大(大罗)的那条任务线,虽然最后的流程需要的条件他还尚未满足,但这并不妨碍他提前完成一部分前置条件。
随着心念一动,张珂视网膜上的信息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章 伏羲·无惨·aiv
“尤?”
“你可算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斑斓的色彩,混沌的意识,初一睁眼张珂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突兀的变化便被人一把扑倒坐在了肚子上,那实诚的分量差点没把他隔夜饭给碾出来。
更过分的是,他身上的这个玩意儿也不知道是反应跟不上,还是说大脑缺根弦,如同虎钳一般的双手掐住了张珂的肩膀死命的摇晃,后脑勺撞在石质的床板上咚咚作响。
稀奇,居然还有石头能比他头还硬的!
“赶紧滚下去,不然我本来没事儿也被你敲出事儿了!”
打消了脑袋里奇怪的想法,张珂强忍着眩晕感说道。
“嘿,这不是急忘了么!”
说着话,跨坐在张珂身上的人影翻身而下,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脑袋放在了一片折叠起来的柔软毛皮上:“昨天祖父正拿咱俩练手呢,谁能想到你突然愣了下神,一个不注意脑门上挨了一拳人就晕过去了。”
“后来巫来看了看,好在人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挨狠了。”
“可正常来说,以往咱俩被失手打晕的次数也不算少,每次都是隔一会儿就醒了,哪儿像这次你整整晕了一天,祖父跟巫都被急坏了,今早动身去昆仑问西王母求药去了!”
“哦,对了,尤你既然没事儿了那就先等一会儿,我去跟夭说一声让他去找大人们把祖父他们找回来,等会儿检查没事儿了咱俩老地方汇合!”
容不得张珂有多余的反应,那陌生而憨厚的声音一顿抢白,说完之后便匆匆破门而去。
回过神来,眼前黑星逐渐散去的张珂只看到了一个火红色的后脑勺,被人蛮力撞开的大门,以及破开的大门外格外嘹亮的喝骂:瓜皮,等你大回来喽.
“瓜皮.”
张珂默默的咀嚼着这个称谓,而目光却已经看向了头顶陌生的天花板。
额,准确来说应该是房梁?
在布置好仪轨等到商周天地的剧烈变化逐渐趋于平静之后,他便尝试性的开启了伟大之路的任务链。
虽然在动念之前张珂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但没想到一切来的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久违的滚筒式传送过后,刚一睁眼便感受到了一股爆裂如火的意志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没等张珂做出防备的反应,甚至在他也难以把握的瞬间之内一個磨盘似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脑门之上。
电光火石间,他在那急速袭来的拳头后面看到了一双圆睁的眼眸,其中惊讶,后悔,愧疚的心思如同一面扇形统计图一般排布清晰,也看到了袭击者竭尽全力的扭转手臂,以至于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而下一瞬,伴随着一道沉闷的擂鼓声,张珂两眼一闭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就是方才那泰山压顶的大场面了。
老实说,他没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甚至于在他调出游戏面板之后,整个面板上都只有简短的任务报告:
【伟大之证·幕前
任务描述: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十年磨一剑,以此辉煌之基,通过古老的试炼,开辟一段新的传奇之路.
任务进行中.
任务奖励:任务链第一幕解锁】
从没见过这么简陋的任务面板,简约到了张珂甚至都在怀疑游戏是在糊弄鬼的程度。
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除任务面板之外,他的个人面板几乎全部被封印,连同个人属性跟武器兵刃一起处于无法动用的灰黑色,只保留了几个技近乎于道,融于本能的神通跟法术。
唯一值得心里安慰的,是九日铜树还能使用,那撑天立地的金色神树正静静的悬浮在他的意识海中,高悬的九轮赤日洒下无尽的光辉给他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温暖。
但仅凭这些根本无济于事。
一种强烈的恐慌感在张珂的心中愈演愈烈,以至于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烧点什么才能勉强找到一点儿安慰
所以说,这副本究竟是什么情况?
而另外一边,九州的某处:
几个魁梧的身影正环绕成一圈,低头看着坐在石桌前的一个人影。
在他们身边火光迸射,山川崩灭,天地生灭之景生生不息,而统一的是那如天穹塌落一般的气息都整齐划一的涌向了中心。
“咕咚!”
恍惚间,似有一道艰难的下咽之声。
“哈哈哈,小妹无礼,竟把你们都折腾出来了,没必要,真没必要,我就在外边儿逛逛,游玩一段时间就回去了,大家都围着我这多耽误事啊!”
“无妨,你逛伱的,我们打我们的,不妨碍!”
话落,被人群围的密不透风的人影那模糊的面上表情出现了一些变化:“先祖你也敢打?轩辕你小子皮痒痒了?”
说着转过头看向身后一皮肤黝黑,宛若老农的身影:“爹你看看你家不肖子孙!”
“哦,然后呢?”
面若老农,身形瘦小而佝偻的燧人氏挑了挑眉:“轩辕我找来的,不光是他,连山,高阳,尧,禹都是我一齐招呼来的,你有意见?”
“您看您这话说的,当儿子的哪儿有违逆爹的。”
看着面前特意躬身而显得更加瘦小的燧人氏,伏羲忙不迭的摇晃着脑袋。
意见?
那能有什么意见。
除了舜之外,您老人家几乎把整个蛮荒人族都给打包了,我敢说个不字怕不是下一瞬就是刀斧加身。
当然,那样可能太暴力了,动静也大,即便此处已远离蛮荒跟九州,且在虚空之中地理偏僻周遭没什么能叫得上名字的文明但自己总归还是个王,多少也得留点面子。
拳打脚踢?
应该差不了多少。
不过话说,这几个除了尧的脾性温和且善之外,基本没一个好人,眼下这幅气势汹汹的模样,他们真会给自己留面子么?
伏羲这般想到。
“行了,别跟他废话了,崽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找的渠道,替了尤跑去我那边儿了,虽然算算时间,差不多现在也该醒了?有事儿说事儿,实在不行你们按着我先打一顿,完事儿回家带孩子去了!”
瞥了眼脸色跟红绿灯一样的伏羲,炎帝神色淡然的说道。
“嗯?有这好事儿?带我一个!”
颛顼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连忙插话道。
治世?
治什么世,跟那群虫豺一起怎么搞好蛮荒,还不如逗孩子来的有意思。
“都去啊?”
轩辕摸着下巴,考虑着自己能在其中扮演个什么样的角色。
虽然说,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人族之主,山海之王,但说实话自从蛮荒彻底定代以后,整个山海就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大事儿了,远不像禹家崽子闹事以前那般跌宕起伏。
至于蛮荒对周遭世界的牵引更抬不上桌面。
没法,蛮荒天团底蕴着实深厚。
哪怕是人族这般大帝辈出的情况下,都无法抱团压服蛮荒搞成人族一言堂就能看出,蛮荒的这群神圣们究竟有多可怖了。
别说是世界融合这点小事,哪怕现在打一场涉及到数十个文明的战争,蛮荒在其中也绝对是胜利的一方,哪怕是一打全部,在人族不插手的前提下,也不能保证人人有对手。
嗯,是蛮荒这边人数太多,分配不到同级别的对手。
在外域文明之中,他们所谓的伟大神力只要有一个就能支撑起一个文明,而在蛮荒所谓的伟大只能保证你在史书上被多写几笔,想要成为一个时代的代名词,伟大?还差了两万年呢!
夸张么?
没办法,谁让人族太能卷了。
任谁家世界里放着一群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也其乐无穷,十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玩意儿,你也得卷起来。
不卷的话,《山海经》里食之如何就是下场。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在虚空中除了一些诞生历史久远的古老文明之外,绝大多数的新生文明都不曾听到过蛮荒的名号,但凡有听过的,肯定是全家都被拉到山海之中,被感化成了蛮荒的一份子。
于是,作为蛮荒时代延伸的九州就成了虚空中对九州文明的整体印象。
而即便是新生的九州,也是从战与火的重重磨难中一步步走了过来,一场涉及到十多个文明的侵略战,从被侵略者打成了侵略者,最终直接把已知虚空的大部分文明拉出来,把天庭送上了文明议会,坐在了永恒议员的席位上,此事才勉强结束。
而就这,紧随其后,那十多个文明也被拉出来鞭尸,几乎将自家的世界割裂了一多半才算平息了事端。
只不过,最近这两天,因为文明战场的提前开启,导致九州不满,本来就因玩家群体的出现而沸沸扬扬的虚空,此时更是陷入了战火酝酿的阴云之中,只差一根导火索就能点燃这个炸药桶。
蛮荒无大事,有事找庚辰,应龙之下谁敢扎刺?
而不是整日就是在日的路上,作为房中术一词的源头,轩辕多少有些腻歪,打打孩子什么的确实比美女有意思多了,况且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看着已经跟炎帝眉来眼去的几个人,大禹清咳了一声示意你们几个老东西收敛点,这儿还有个战犯没处理呢!
“他大道理一套接一套的,谁能说得过他啊!”
也不需要太多的讨论,颛顼直接终结了话题:“先打一顿出出气,再把他跟帝俊关在一起凑足三千年,等这俩货出来的时候再打一顿就是了!”
这是颛顼在通过燧人跟娲皇深入了解了整个事情的起因跟经过之后,权衡利弊给出的结果。
虽然说,人王是人族的脸面,但伏羲不是。
这家伙分明能合群的跟大家一样给人族创造福祉,但他偏不,一句话的事情能拖拖拉拉的搞个几百年,布局,下棋,博弈,一整套下来事情是解决了,自己也得了个好名声,但对其他人王的观感就不是很好了。
尤其是在听到一些关于:你看人家伏羲怎样怎样,轩辕/连山/大禹又如何如何,等一系列的窃窃私语之后,怨念早就开始积累了。
怎么光显摆你能,我们都是莽子?
也就是燧人氏这一脉在人王里面血脉含量太高,其他几位不好多说什么,也只能听之任之。
但你自己作死,算计自家孩子,在多位长辈的面前差点搞出了一场哪吒式的戏码,被抓住了小尾巴,还屡教不改让娲皇请出了燧人氏这位亲爹,那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没仇没怨的也能踹两脚。
“等等,我有话说!”
看着兴致高昂抢先拿出还沾着血色泥土轩辕剑的轩辕,伏羲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忙不迭的道:“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讲真,若不是我出手布局,那孩子就是九州的好宝宝,跟咱蛮荒可没什么关系!”
虽然当初他只是无心之举。
防风氏被大禹斩于社稷之山后,残存的怨念似有厄变之感,本来路过要前往九州去看看那个对自己创造的八卦作普及性改造的后辈子孙的伏羲顺手帮了一把。
原想着等回来之后,再找个地方将这些怨念好好处理已防病变,但在九州看到了那个各种妖魔鬼怪,牛鬼蛇神汇聚的空间之后,他便将这份怨念随手扔了进去。
嗯,虽然有点不负责任。
但实话实说,以天庭那泛位面文明的发展趋势,光忙于人间跟幽冥的整顿就已经手忙脚乱了,这片流放之土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根本没人能想得起来。
当初伏羲只是想着反正都是养蛊,不如他亲自来帮一把,反正防风氏体量大,闹得动静也大,天庭能及时反馈。
事实证明,一切确实如他所想,在防风氏的怨念变成大魔的时候,天庭下场将整个流放之地横推了一遍,虽然事后没将其纳入到地府的管辖范围,但那些跟蛮荒有牵扯的老东西都死了,只是九州新生的妖魔再强也强的有限。
至于张珂那就是纯粹的意外了。
谁能想到,一个无脑的怨念也懂得野火烧不尽的道理,在天庭下场之前竭尽全力的凝聚了一滴半人半灾的血液,恰巧某人以人族的真灵进去走了一遭就被血脉缠上,而后便引出了防风氏复活去寻大尤跟共工托付的事情。
再之后的事情,就很明白了。
虽然他只是随手给九州玩了个乐子,但毕竟结果是好的嘛!
看,不仅仅九州的诸多遗憾有了弥补的可能,连蛮荒一些旧事的不平也重新有了延续的可能,甚至于蛮荒人族还平白得了个血脉纯粹,有本事(能闹腾)的崽子。
他伏羲的功劳大过天,只是一时的失算不算失败,而且孩子想要成长哪儿能不经历风雨的,长辈们给的摔打总比外人来教育要好的多。
嗯,这么想来,他这长辈做的可太称职了,少尤那边要不兼并下他伏羲的血脉都对不起他这番劳苦功高!
不过,就是脑子还缺了点,得自己多教育教育,总不能跟老爹,轩辕他们一样,但凡有事先拿拳头说话,太野蛮了,一点儿都不文雅!
当伏羲面上神采飞扬且一副你们该给功臣道歉的模样时,大禹默默的拿出了从娲皇那里搞来的缚妖索,一提一收直将四肢捆成了一团。
下一瞬,一根拐杖劈头盖脸便砸了过去。
“哎,我这功劳你们还动手,好好好,轩辕你小子给我记着,我”
“连山你@#¥%”
“爹啊,你可不能大义灭亲,不是,痛下杀手啊!”
一时间,混沌汹涌,万物寂灭,暴虐的余波化作无穷的冲击将整个虚空都搅的一片糜烂,只留下了断断续续的叫喊,被一些路过却又转身仓皇逃窜的生灵听闻.
正当张珂思虑这次古怪的任务之时,忽然间那破破烂烂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直接推倒,伴随着飞扬的尘土,一头上长角的魁梧身影从门外低头走了进来,而在他身后还一连蹦出了三个彪形大汉。
恍惚间,张珂似乎闻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
但下一瞬,他的思路便被来人打断。
只见那头上长角的壮汉靠着他坐在床边,连张珂脑壳都没砸出一个裂痕的石床,在对方坐下的瞬间便是咯嘣作响,于轰隆声中坍塌成了一堆碎石。
看着身下的废墟,跟怀里浑身颤抖被他人抢走的小童,来人面色讪讪的笑了一声,都怪伏羲骨头太硬,打的起劲儿连回来的路上也没消减了这分力气。
面上古怪的表情一闪而逝,随后摇身一变,捏着嗓音温和的问道:
“这柔柔弱弱的跟个女娃似的,我怎能放心的将人族交给你们,给你两天休息时间,等养好了身体,学习继续。”
“这次我出去东边给你跟榆罔,刑夭三个请来了几位好老师,在你们成年之前,我们几个一起教导,必然将你们都培养成能征善战的好孩子!”
闻言,被捏的全身生疼的张珂抬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瘦弱汉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骨瘦如柴,一副命不久矣的老师能教自己什么,但他大概知道自己在哪儿,尤成为了谁.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一章 这把高端局
榆罔姜姓,正统意义上炎部的最后一位神农,也就是人们印象中在涿鹿战场上跟轩辕合作打败蚩尤的那位炎帝。
而刑夭自然而然就是刑天。
至于尤.
大尤,后世的蚩尤也就成了在当下副本中被张珂替代的身份。
在游戏的安排之下,张珂进入了蛮荒的某个岁月片段,代替了自家老师少年时的某段时光,而至于所谓的任务现在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在榆罔的先祖,也就是八位人王中的炎帝手中熬过成年试炼,得到认可便算是任务结束能开始下一环节。
先祖跟祖父的叫法或者是基于蛮荒背景下称谓的改变。
而至于这几位新招的老师
张珂狐疑的目光在三个的身上来回打量,看着这一个个温和而慈祥的笑容,他心中了然,许是文化课的老师罢?
没办法,光凭身材跟外貌,很难判定一個蛮荒的人族究竟是纯粹的战士,还是说风度翩翩的文官?
毕竟,在这古老而蒙昧的时代,想要作为规则的制定者(文官),没有一双足够硬朗的拳头是没办法跟蛮荒中的那些神圣们好好沟通与交流的。
拳头大,就是理!
在这个理论深入人心的情况下,每一个文官对自身技艺磨练的执著甚至要更甚于武官。
至于说留存在后世记载跟技术还原下,那一个个面容宽厚,穿着文雅的存在.嗯,要不你先扒了他们身上宽大的袍子再仔细看看?
如此,仅凭外表判断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而之所以张珂能确定的这么绝对,不外乎纯粹的以武力论,在当代的人族之中少有能跟人王比拟的存在,而以他探听到的相关情报来看,炎帝也是颇好玩火的,正好符合张珂的技能树。
就这超高的匹配度,炎帝不给他当磨刀石还有谁能有这个资格?
至于说文化课
啊?
他怎么不知道蛮荒还有文化课这一说?
想到自己那个说起八卦堪比村口槐树下的大妈团,烧烤畜牧技术一流棒,话不投机就拿斧头要给人开瓢的文化课老师,对于文化课的教导张珂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毕竟,除了现在抱着他的这个瘦弱汉子还多少像个文化人之外,其他两个都是那种肌肉大过脑子的模样。
无所谓,摆烂了。
反正在这之前,有那群长辈的言(习)传(惯)身(污)教(染),张珂已经差不多抛弃了带脑操作,再莽一点也无所谓。
就是有一点让张珂有些好奇:
当初老师(大尤)的教导团体有这么豪华么?
既有炎帝亲自教导,还专门外出请了一个教师团体?
可惜,对自己过去的历史,老师从不说只言片语,而刑天那边也只是说别人起劲头,一谈论到自己就转移话题。
至于从别的方面了解.嘿,他自己打听还被老登爆捶了一遍解气,别人哪怕是知道的也没人敢多言这段历史的,毕竟刑天跟蚩尤虽然一个半死不活,一个坟头草都长成了树林,但亲历者之一的炎帝可还活的好好的。
而按照张珂的了解,这位创造了刀耕火种一词的存在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背地里说坏话,真不怕下一刻就被摆到桌上被吟唱浇给魔咒?
“尤,刑夭已经拿好东西了,我们.哎哟嘿,你们忙,我还有点事!”
当张珂正在用脑试图理解眼前这一幕的时候,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刚转过头就看到了一头火红,长着一对儿小角的孩子(榆罔)捂着泛红的额头,神色讪讪的想往门外溜。
下一瞬,那面色蜡黄,身形魁梧的汉子一把手把正准备逃跑的榆罔,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哟,我家小牛犊回来啦?房门都拦不住你,怎么现在知道跑了,还想着去哪儿玩啊?”
只是动念一扫,炎帝便发现了在部落边缘,某个被草丛掩盖的墙角下躲在狗洞里探头探脑的熊孩子。
炎帝转头朝着另一位黝黑的老农点了点头,而后其人便撞破了门框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虽然张珂不知道自家老师跟他这两位好友在这段岁月里都在偷摸干什么勾当,但看这几位一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模样,他陡然间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个,我头有点晕,您能放我下来再躺会儿吗?”
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弟子没必要替老师挨打的想法,张珂朝着这位文雅的长辈露出了一个虚弱而讨好的笑容。
“终日调皮捣蛋,这会儿害怕了?”
黄帝面色蜡黄的壮汉一手拎着榆罔凑到了张珂面前,面露狞笑道:“我在东边也曾听闻尤的名号,那可是响亮的紧啊!”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蚩尤你个坑货,你在年少时都做了什么!
“您,您应该是听错了,许是有人同名,我一个黄毛稚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抱着气质文雅,面容慈祥的未来老师之一,张珂理不足,气也不壮的说道。
但凡游戏没丧尽天良的把他的个人面板全部封禁,张珂也不至于真表现的跟个被家长抓包了的孩子似的。
虽然,从事实的方面上来讲,他确实还只是个孩子,但他帝尤的长辈可也不是谁都能当一把的!
“哈哈哈哈!”
“呵!”
话音落下,抱着张珂的跟探头过来的都笑成了一团,而在这张珂听来有些刺耳的笑声中坐在床榻废墟里的炎帝起身拍了拍他,笑道:
“没关系,总归是咱之前下手重了,你得多养两天,免了这次也无妨!”
张珂果断的点了点头。
然后不久,他就看到了那黝黑的老农夹着一个扎着冲天辫,满脸不服的孩子走了回来,与此同时那孩子还不断叫喊:“快点放开我,我还得跟榆罔和尤出去喂我的小羊呢,都两天没去了,恐饿坏了它.别抓着我,你这人一股骚狐狸味,滂臭!”
冲天辫,养羊,以及本就被晒黑了此时因某人童言无忌从而面色更加黝黑的未来老师。
要素过多,张珂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关注哪个,以至于脑海中不由得怀念起了后世的瓜子花生,想来这会儿抓上一把,搬个小马扎细细看来,应当会很有意思。
“刑夭!”
“嘿嘿,大王您嘛时候回来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倔的像头驴一样的冲天辫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我在咱墙外边养了两头小羊跟小猫,您吃了没?要不要我去抓头羊给您烤了吃?”
不是,你们这群蛮荒的小孩们都这么早熟的吗?
虽然说英豪之辈,年少必有异。
但七八岁的年纪,就一个声名赫赫,一个干上了畜牧蛮荒的大事也未免有些太过离谱,而再参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跟大尤,刑天玩到一起,想来榆罔也不应该是个无名之辈才对。
所以,这位又是个什么玩法?
张珂一改之前病恹恹的气质,直探起头目光灼灼的吃起了大瓜。
“吃羊?还是先仔细伱的皮吧,山,去给我拿皮鞭来沾上火水我要给这俩小东西好好的长长记性!”
一把抓过刑天的后脖颈,炎帝向外放声怒吼。
不说屋外迎合的声音以及匆匆而去的步伐,只谈屋内,本来有些缩头缩脑的刑天突然脖子一梗“怎才两个?我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打了他俩那也得打我一顿才是!”
说着又转头看着被拎着命运的后脖颈的榆罔,再看了眼被夹在怀里的张珂,少年狠狠的点了点头:“好兄弟,讲义气!”
“放心跑不了你小子!”
黄帝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而当两条被染的鲜红的皮鞭从门外递来,且自己跟榆罔的短裤被脱下露出了圆滚滚,胖乎乎的pg之后,望着仍旧被抱在怀里,眸子中似有些许歉意浮现的某人,后知后觉的刑夭总算发现了事情的走向。
“尤,你啊!”
“啊!我原本~啊,想跟你说来着,啊!”
没等未来的炎部三子星其二进行沟通,那沾满了鲜红色油状物的皮鞭便已经落在了他们的身后。
每一次高高扬起的鞭挞必定换来一声痛彻心扉的悲鸣。
而作为伤痛许可,侥幸逃过了一劫的张珂,正居高临下的躲藏在瘦弱汉子的脖颈边小心的张望着那四瓣儿逐渐泛红的山丘。
这倒不是说张珂兔死狐悲,只是纯粹的不想自己偷窥的举动被两人察觉到罢了。
毕竟,年少的榆罔已经够虎的了,而作为后来无头氏的源头,刑天的性格只会比前者更恶劣,而作为团体中的一员,没有挨打却看小伙伴儿的乐子,倘若被他们发现的话,怎么想事后这俩倒霉玩意儿都得整他一把。
而更为关键的是,对这些蛮荒的存在,张珂一向抱有莫大的戒心!
当初的防风氏能靠着血脉残影中的一点片段从而逆天改命,篡写自己必死的结局,很难说这个由游戏刻意从过往岁月拉出来的片段,是否会触动到这些存在在未来的本体。
毕竟,作为事后诸葛亮的张珂,在回忆起自己之前刚来到副本中时所经历的那一幕,那从跟子孙后辈的玩闹,到决绝的杀意,再到幡然醒悟的悔改跟收手一系列的变化都说明了眼前的这位炎帝并不是副本模拟出来的虚幻存在。
炎帝如此,刑天跟榆罔也很难讲。
于是,在一阵紧张而又刺激的偷窥之下,张珂断断续续的见证了熊孩子挨收拾的整个前因后果。
蛮荒黑历史喜+1
事后,一个全新的“大床房”里,两个粉红的pg翘在床上,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张珂,正端着一罐儿乌漆嘛黑的药膏,在这四个凸起的表面精心的上药。
“尤,我总感觉你今天奇奇怪怪的!”
趴在兽皮上,忍得满头冒汗的刑天忽然开口道了一声,突如其来的偷袭让张珂窃笑的表情都差点崩坏,手掌更是猛的按了下去。
“嗷!”
“虽然动的不对,但你尝试思考的样子我很欣慰!”
并没有什么记忆灌输的张珂,在平复了心情之后,尽可能模仿着自己记忆中那个缺德的大尤开口说道。
“确实奇怪!”
而在这时,趴在旁边的榆罔也是开口附和:“这要是以前的话,咱们之间谁没挨打早就凑到其他两个面前搞怪嘲笑了,今天你只是偷看,该不会是之前被祖父打傻了吧?”
闻言张珂嘴角微微抽搐。
感情,我还高估了老登的道德底线?
“我也想帮忙来着,可惜被人抓住了,动弹不了!”
张珂想了想,配合的敷衍了一句。
而听到他的回答之后,两人也没太多思考便也放下了纠结。
毕竟,如果尤身上真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祖父跟巫那边绝不可能笑呵呵的离去,甚至于还大方的给他们批了两天的假期来休养生息,而连人王都没能察觉到问题所在,那就只能证明事实如尤所说,他是被人钳制从而不能到两人面前嘲讽。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感觉好受了许多。
而这么一打岔,原本对张珂的盘问也迅速的转移到了对几个外部落来的,陌生长者的探讨上。
师,这个字,在蛮荒已有悠久的历史,虽然不如九州那时清晰,但倾其所学,精心培养几乎是每一个定下名分的师徒父子们的日常。
而除了方才打在身上的鞭子一如既往的痛入骨髓之外,两人并未发现这些陌生面孔有什么突出的闪光点。
他们能教什么,自己能学什么,而看管的人数跟课程多了以后又该怎么趁课余时间逃课乱窜,跑到部落外面的秘密基地才是熊孩子们探讨的主题。
而与此同时,在当下的人王宫中。
粗糙到仅仅只是一个单层大房子的宫殿大门紧闭,周遭千米以内空无一人。
而在封闭的房间之内,法力的光芒若隐若现,隔绝了声音向外交流的同时,也庇护着这座象征着人王的“宫殿”不会被里面那些粗暴的动静所毁。
而在房间之内,席地而坐的几人正面红耳赤的争执着,期间不乏一些推搡拍打的小动作,只不过爆裂的波澜被笼罩在屋顶跟墙壁上的灵光所阻,不得外泄。
毕竟大家在圈踢伏羲的时候大家都说得好好的,既然是来带孩子,那就不能光玩儿,总得教些本领才是。
但在教导的方向上难免有一些不同意见。
炎帝自是置身事外的,虽然大家位格相同,但他好歹还有个地主的身份,给三分薄面便接下了战斗技艺这一项,更何况少尤擅火法,而炎帝更擅火法:
毁灭跟新生并存,死与生的极致交融
刀耕火种的道理,可不是那粗糙的三昧真火能够比拟的!
在这项大家都最为擅长,也是张珂主要攻略的技艺被占据之后,剩下可供选择的余地就不多了。
黄帝擅播百谷草木,懂生产,始制衣冠、建舟车、制音律,最闪耀的是医术。
颛顼制历法,懂音律,定纲常而治鬼神;大禹治水,厘定九州
虽然在主要功绩这方面描绘的并不均衡,但文字的描述本来就有其局限性,史书上的寥寥一笔便是无数人璀璨而辉煌的一生。
而这几位的功绩,或者说擅长的方向,对张珂来说却大多都派不上用场,毕竟后者来自未来的九州,在那个原本以科技为主旨的世界中,他们面对的许多问题都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案,而如果涉及到神话方面的灾厄,那也不是一个人能够解决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正统意义上被当做人王备选的后辈,而是宛如野草一般,自己在野外生根发芽,绽放出璀璨花朵的半王。
再加上其中某两个莽子的言传身教,以及九州天庭那一堆缺德玩意儿的添油加醋,好好一孩子,硬是被这群挖瓜裂枣给教歪了。
不是说用拳头说话不对,毕竟在座的几个,哪个不是一言不合就锤爆对方家门的存在。
只是年少时教育的缺失,等长成了之后再做弥补那难度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尤其是某个缺了大德的轩辕,在大家争执不下的时候,说了句:“这又何妨,大不了我将内经传授给他,阴阳调和之道也是至理!”
“艹!”
“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玩意儿要传出去,明天巫山那边就得塞满了涂山的小狐狸,嗯.甚至是更过分的.”
想到蛮荒~九州某些上了年纪的老东西们的常见操作,即便是大禹都不由得替张珂捏把冷汗。
本来就已经长歪了,再被轩辕帮上一把,那过不了多久巫山神女宫就能叫文明美妾大观园。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给个章程?”
“这我们不如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两日后。
当修养好身体的熊孩子天团被引导到日常打熬身体的场地之后,看着四个换上了战装笑容和蔼可亲的成年人,三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而至于张珂则是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基于现下非副本因素增多,副本主线变动,规则原定任务链修改.已修改人物当前状态,已解放个人面板,正在替换身体已替换完成。
基于现状,玩家可选择继续使用试炼·尤,或自己的身体(外表固定血脉进度,相貌模板嵌套)进行通关试炼,身体切换不影响试炼结果。
注:祝好运!】
不是,等等,让我缓缓!
什么叫做非副本因素增多,什么又是副本主线变动,还解锁他原本的身体?
这一桩桩,一件件,凑在一起引起了张珂一些不好的回响。
你这么大方,我真的好害怕啊!
大哥,义父咱能别玩儿了么。
我承认我刚进来的时候语气是有点儿冲,但那不是年少轻狂么,您老人家能不能收回成命,咱还按照原本的那套玩法来过本?
说话啊,你说话啊!
面对弹了一则消息之后便陷入死寂的游戏,满心不敢置信的张珂,再抬头看向对面那几个慈眉善目的面容,那张稚嫩的面上满是崩坏的表情。
怪不得,总感觉那俩又黑又黄的玩意儿长的有点熟悉。
破案了,都破案了!
哈哈哈,不过三五老头,看我给诸位表演拳打姬姓老翁!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二章 蛮荒套路深
炎帝,黄帝,大禹,还夹着一个不知姓名,但大概是剩下的另外五位人王之一的存在。
讲道理,就这么四大人王,不考虑人族整体安全的情况下,都已经具备平推整个蛮荒的实力了,什么烛九阴,帝俊组团来都是送菜。
甚至他们说今日三更一刻天亮,金乌就不敢三更二刻升起。
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小副本,还特娘的是幕前,竟招惹来了这几位,他张珂何德何能有这种殊荣!
这可比之前在天庭的那场众帝圈踢壮观多了!
眼下,唯一让张珂感受到些许庆幸的就是自己还有两个小伙伴儿分担压力。
这四位不知道是不是本体降临的王者,在张珂他们踏入训练场地的一瞬间便开始了分流,面色黝黑的大禹迎向了前两天揭他短的刑天,而那瘦弱的中年则是将温和的目光看向了一侧的榆罔。
至于剩下的两位,那毋庸置疑是需要张珂亲自肩负起来的重担,不过换個角度来想的话,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应该不至于这么缺德的对一个孩子还玩正义二打一的套路吧?
怀揣着某种徘徊不定的心情,张珂默默后退一步,落在榆罔身后,静观场中时局变换。
这年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明明一切意外的源头是尤,但等战火燃起的时候,榆罔跟刑天也被迫波及其中。
面对场中已经隐隐分配好的站位,意气昂扬的刑天不做多想,朝着一副老农打扮的大禹鞠了一躬,随后从看不到的地方摸出了一把一人高的萱花斧。
虽然不是日后那位无头战神手持的干戚,但这一柄成人高的斧头在锻造的时候也融入了诸多奇异金属,拥有着不亚于玲珑塔的韧性跟强度。
在九州某位天神手中的看家法宝一般的材质,在当下只不过是一个孩子手中的玩具。
虽然斧刃处寒光闪烁,但真的很难讲它有多大的杀伤性!
而走完了基本流程的刑天根本不做多想,径直朝着笑容莫名的大禹冲了过去,随后在连张珂都有些没能捕捉到的短暂瞬间,大禹那藏在袖口下的右手中翻出了一根短棍,随手一挥便将刑天缴械,而后一转一压。
刹那的恍惚,等刑天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躺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他的双腿一凉,下一瞬.
看着面前拿着一根金红短棍巴拉着他小雀儿的狐臭男,刑天的眼角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而拥有同样遭遇的还有榆罔,而他面对的则是一副命不久矣的病痨鬼——颛顼。
起初他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陌生汉子还意气昂扬,口中说着什么小孩子下手没分寸,要不您老人家换个人,别被我一拳打死咯一类的挑衅话题。
但面对叫嚣的榆罔,颛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甚至他都不像大禹那样还拿上自己测水的定子充作教棍,只赤手空拳面向拎着一把长枪的榆罔。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仅一个接触,榆罔就被缴械,回过神来就已经被人夹在腋下,拿绳子拴起来吊在一根粗壮的木杆上,而转悠了一圈儿的颛顼拿着沾了红色油脂的皮鞭,笑呵呵的玩起了风车,而见状大禹也凑热闹的将刑天提了过来,跟榆罔绑在了一起。
(大概这样)
伴随着清亮的鞭挞声,吊起来的风车也在枝丫丫的转着,而作为风车的两个,刚开始还豪言壮语说两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吾未壮,壮则有变。
但随着风车越转越快,鞭子越抽越响,两人也渐渐的开始胡言乱语,后期沉默不语空气中只有沉默的鞭子声。
看着一瞬间就跪下来的俩货,基于一些不好的猜测,从而不太想主动献身的张珂也隐隐的感觉到身后一阵阵的幻痛。
虽然这俩玩的确实有点过分。
但从道理上来讲,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九州自古以来奉行的就是棍棒之下出孝子,虽然这个观点到了后世随着文化的汇总跟渗透变的已经不再那么适用,但作为土生土长的后世人,很难讲没挨过打的那些孩子们成长起来后的模样。
确实,其中不乏一些优秀懂礼的个体。
但前提得参考这些孩子的家庭因素,棍棒不是必须品,但父母的榜样跟周围的环境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对更广泛的家庭而言,他们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证成长过程中每一个环节都能照顾的面面俱到,而倘若在出现苗头的时候没有让人记忆深刻的法子将其扭转,那后续
想的有些远了。
就事论事,以刑天跟榆罔来说,别说一顿打,天天挨打也不白打。
毕竟这不是张珂原生的后世,在蛮荒这个危机四伏的地界,七八岁的孩子偷溜出大人的视线,跑到部落之外的风险可不仅仅只是丢掉小命。
更何况,这俩玩意儿还在外面圈养了据说是羊跟猫的生物。
张珂有理由怀疑,这所谓的羊跟猫的幼崽,恐怕是哪个祥瑞的幼年体,不然的话恐怕就不止这点教训了。
但是,但是.你们两个恶毒的大人,刚刚下手的时候动真格的了吧?真动真格的了吧?
张珂现下用的虽然是老师过去年少时的身体,但横向对比也仅仅只是比张珂这个血脉怪胎稍弱一线,且没有过多的技能树跟道具来点缀自己的一身实力,算不得弱小,更何况内在的真灵却是张珂原版。
连他都没能完全目睹这俩动手的全过程,这其中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恐怕除了神通法术,肉身技艺方面的能力已经解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好好好,都暴打小朋友了还玩的这么阴险,蛮荒生灵给你们几个起外号,说暴君当真不冤枉!
而至于他自己看着虽无甲胄,但却肩并肩站在一起朝他做邀请状的炎帝跟轩辕,张珂面上的震惊转而被苦涩所替代。
如果他有罪,请按律法来审判他,而不是找两个人王来混合双打。
更恶劣的是,那大禹伪装的,跟不知道名字的人王,在吊打小伙伴的时候,同样用一种期待而热切的目光频频扫向张珂,他在期待什么,张珂不想知道,也不想遇见,但看面前这山不过来,我便向山走去的场景,恐怕.
人间不值得,过了眼下这关再开任务链他是狗!
抱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张珂抓紧手中的单刀,径直冲锋而去。
“我还当是被看出来了,原来只是那两个瓜皮跪的太快给吓到了。”
看着在一番纠结之后,硬着头皮冲上来的张珂,轩辕心中默默念叨着,双眼却明亮的吓人!
对付套皮童年时的大尤,他还不屑用法术之类的手段,仅仅是无数年厮杀而来的战斗技艺便足以解决一切可能存在的意外,更何况在教育孩子的同时,还能顺手在昔日的老对手身上找找场面,真不枉他抛家舍业的来这一遭。
只是心中掐准了时间,抢在炎帝动身前,迈步迎了上去。
但哪怕不动用任何的手段,身为人王,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抓取动作,在张珂的眼中却如同山峦倒挂,天穹崩塌!
他只感到一股恶风扑面而来,然后.便没有然后。
是,轩辕的战争技艺确实恐怖,以至于一拳一脚都能造成莫大的动静;但张珂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井底蛤蟆,前有蚩尤老登拳拳爱护,后有共工不讲武德,刑天双持冷兵器打赤手空拳,帝俊天上放大炮仗以及众帝圈踢.
横渡千帆,他的心早已经像他的刀一样冷了。
下一瞬,虚晃一枪弃了手中刀具的张珂直接一个滑铲从毫无防备的轩辕双脚之间滚了过去,本人当时作出一副直奔炎帝的模样,却是在轩辕放松警惕的一刹那转身抬脚一踹。
“咚!”
“咔嚓!”
伴随着短衣之下某个挺翘之物的轻微变形,一道清脆碎裂声在张珂右腿的血肉中响起,一股钻心的疼痛传到心间。
不出意料,他的右腿断了!
前一刹那踹出去的那一脚所带来的反馈感像是普通人踹到了一块钢铁上,反馈的力道瞬间撞碎的小腿跟右脚骨骼,哪怕是天赋异禀的尤也毕竟只是少年,还无法破开一位久经战阵的人王的防御。
但随之摔倒在地上的张珂看着那褶皱的后衣,却是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
他只是抱着随缘的想法,以在试炼空间中对付两个老登的手法来偷袭一手,真没想到这也能成的!
要知道,虽然张珂在逐渐成长的过程中,在两位老师不太过缺德,且教导成分居多的情况下,已经勉强能跟两人打的有来有回,但哪怕如此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打了几拳,劈了几刀,而后就直接梭哈了自己的复活机会,等冷却去了。
而对位状态完整,且实力更加深不见底的人王,仅仅只是初次尝试就能建功,哪怕在这之后,他再无偷袭的机会,张珂也不觉得有什么后悔.嗯,当然,这一脚如果是踹到大禹身后的话,那他会更满足一点。
毕竟,爱之深,责之切嘛!
但仅此一遭,赚大了的张珂也不想许多,躺在地上的他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
与之一同的,还有短暂错愕之后,放声大笑的炎帝三人。
讲真的,连他们也没想到张珂会玩这么一手偷袭致胜的手法,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用。
将他们放在轩辕的角度,他们也不会对少尤有太多的防备心,毕竟,现在的张珂只是寄居在蚩尤年少躯壳里的正版熊孩子,而不是后世那个叠起层数来,能跟一般伟大过过手的帝尤!
哪怕所谓的伟大,于他们而言,不过是随手能够打杀的恶犬。
但有心算无心,连深知张珂秉性的大禹都不一定能预料得见,更何况是跟张珂接触更少,且带有更多愧疚爱护心的轩辕。
只是后怕归后怕,但只要这脚不落在自己身上,那就不妨碍他们嘲笑轩辕。
说个笑话,本体到此的某位人王,被一孩子踹pg。
光这件事,他们能嘲笑轩辕十万年(四十万椿年)!
“嗯,单纯的骨裂,没伤到筋骨不碍事!”
出乎众人意料,在丢丑之后轩辕并未恼羞成怒,只是神色淡然的瞥了一眼几个缺德的人王,拍了拍身后便转身蹲了下来抓起了张珂的那条伤腿力道轻柔的一寸寸揉捏。
一如张珂所想,那一脚除了给轩辕造成些颜面上的损伤之外,并没有造成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甚至于肉体自发的反伤就直接废了前者的一条腿。
虽然不至于伤到根本,但自然恢复,他总得在床上躺个十多天。
但那是正常情况,轩辕是谁?黄帝内经创造者,上古人族少有的医家大拿,在亲手测量的同时便已经帮张珂接合了碎裂的骨骼,同时法力温养让右腿恢复如初。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甚至还不放心的多摸索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将张珂从地上拽了起来,拍了拍后者身上的尘土,笑道:“想法不错,但下次最好带上武器,出了事左右断把刀,而受伤了问题可就大了,毕竟只是教学而不是生死搏杀!”
“虽然当下治好了,但总归也是受伤,先休息一会儿,等那边完事了再教你些正经的,听话,乖!”
粗糙而宽大的手掌在张珂的头顶拍了拍,说完那魁梧的身影便沉默的起身接过颛顼手中的鞭子,帮转得飞起的风车施加了几分外力。
虽然刑天跟榆罔做大风车的场面很有趣,但当下的张珂有些笑不出来。
低着头的面上满是红霞,当初在舜地时,那拦在帝俊面前的那一尊雄伟的身影,与方才蹲在面前温和摸头老汉的画面好似幻灯片一般在张珂的面前循环播放,火烧,酸涩的感觉不断的充斥着他的内心。
在日常的相处中他只当这些长辈们都是老师那样的混不吝,因为自家亲生的弟子在干戚虎魄狂轰滥炸下狼狈逃窜的身影而放声大笑,却忽略了他们本身并不是什么程序。
抛开所谓不讲武德的外衣,其内在的核心不过是要打人,先挨打。
而受限于自身血肉跟真灵的剥离,以及试炼空间身体的残缺,除此之外还有外部如海一般广博却不知多少的敌人,除了粗暴之外,那两位很难再想出能让他迅速进步的方法。
轩辕不同,他本就是人族以及蛮荒生物链的顶层,年富力强的身体,时刻成长的实力以及诸如应龙,英招,女魃这样宽阔的羽翼注定了他拥有足够的自信。
说不允,便是不允,敢打我人族的崽,骨灰都给你扬了!
在这种磅礴的自信心下,属于长者宽仁慈爱的一面自然能够显露出来,至于大禹不提也罢!
总而言之,张珂抖机灵的小聪明却被轩辕宽仁的态度给架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哪怕是被打上几巴掌,也要比那温和的言语好上无数倍。
偷袭?
偷个屁,我可真该死啊!!!
“不会出问题吧?”
泄愤一般,随手在转过来的刑天身后打上一鞭,轩辕余光扫视着远处那站定的矮小身影,不由得在虚无层面与其他几人开口沟通。
“放宽心,毕竟无头氏么,过会儿就好!”
“禹,这不能拿来开玩笑!”
沉默中,炎帝开口驳斥了某个无良的长辈,略显担心的看了眼张珂,而后对轩辕抱怨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这孩子缺爱,你还整这死出,可真有你的!”
轩辕尴尬的笑笑:“我就是觉得有些亏钱这孩子,不像你们能狠下心来.况且,昊天那群孙子最近花招越发的多了,咱们虽然不擅长这些,但也不能都当白脸啊!”
“为了你好,不能直接概括一切,况且终归还是个孩子,压力太大了不好!”
我也不知道这小崽子这么多愁善感啊,都是无头氏,再看看杆子上挂着的这个,一念至此,看着满不在乎,甚至还有点打瞌睡的刑天,轩辕恶念一时起,用足了力气甩手一鞭。
“嗷!”
伴随着刑天凄厉的哀嚎,动手的轩辕被吓了一跳的同时,正在沉思中的张珂也猛然惊醒,看着跟小偷似的骤然收回的几道目光,他略一沉思之后,朝着轩辕躬身一礼,开口说道:“还请老师教我!”
“伱看,没事吧,我就说.”
无视了大禹在私下的犬吠,放下鞭子的轩辕跟炎帝对视了一眼,随后走到张珂身边,摸了摸后者的脑袋,一把手将其抓到自己肩上,一边向着场外走去,一边笑呵呵的道:“让这俩傻小子在这儿打熬身体,咱们去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说看你想学啥!”
“那鞭子上涂的都是那些凶神恶兽的精血经巫的手都变成了打熬身体的药膏,除了些皮肉苦痛外,全都是好处,放宽心好了!”
不等张珂开口,轩辕抢先一步说出了他心里的顾虑。
对此心中再无其他疑问的张珂安心的坐在轩辕的肩上一同走出场外。
而与此同时,看着这一大一小逐渐离去的身影,从始至终根本没什么参与感的炎帝摸了摸下巴,沉思道:
就目前看来,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看来他们的想法没错。
就是,都已经凑来了四人,要不索性再找几个一起来凑凑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至于蛮荒根本不用担心,他们又不是外出不在,只是进入了蛮荒时间的夹缝,有心人都能知晓,但看肯定是不敢看上一眼的,趁机作乱更是想都别想。
毕竟最近一个挑衅人王的还被囚禁在淮水之下,三天一顿毒打,同时招惹数位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三章 人王鼓——夔(加更)
张珂坐在河边,身旁摆满了各类古朴但灵性几乎点满了的乐器,而在他身旁则是抱着一面古朴的战鼓,陷入了回忆的轩辕。
自从那出闹剧之后,张珂不再思考那些有的没的,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乖巧的听从着大部分长辈的教导,不论什么课程他都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而近朱者赤的感染之下,两位小伙伴也受到了感召,不能说完全安分下来,但也不像之前那么闹腾。
值得一提的是,每日必备的绕杆飞行还是不可省略的环节。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熊孩子么,再怎么安分也不能彻底变成别人家的孩子,所谓近朱者赤的热血模式只能在学习跟对战的时候维持短短一小会儿,紧随其后的文化课以及闲暇休憩的时候,这两位就开始暗戳戳的准备给几位人王搞一个攒劲的节目。
过程中虽然也曾邀请过张珂的加入,但奈何之前轩辕抚头的那一幕给他留下的印象着实太深,在愧疚的心思消散之前,张珂还没什么心思加入这一场场蛮荒熊孩子的闹剧。
也是因为不同于土生土长的刑天跟榆罔,来这里只为试炼的张珂对部落外的风景并没有太多的好奇,毕竟该看的,能经历的他都已经尝试过了。
就像是小学生套皮幼儿园。
哪怕双方实际相差不大,但意识层面的成长,总觉得后者的想法有些过分的幼稚!
除此之外,并不想被吊在杆上当风车挂件也是原因之一,不同于其他面善的长辈,某个缺德的老登在这段时间可是不止一次有感兴趣的目光落在张珂的后定之上。
即便只是为了让他求而不得,张珂也绝不会参与。
而事实证明,没有张珂的加入,两小只也能玩的很顺遂,哪怕是人王一时不慎也难免被搞的满头黑线。
事后的毒打自然难以避免。
如此,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巫便因为药膏耗尽,不得不率人外出狩猎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药膏是供应整个炎部孩童的,所有的孩子在调皮捣蛋之后,其父母长辈都能去巫的房子里领上一小盒,涂抹好祖传的小皮鞭,痛痛快快的给自家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
只不过这一代的炎部中出了刑天,大尤跟榆罔这三個万恶之源,导致原本一月的量只能维持一旬,而在张珂到来之后,虽然万恶之源从三变成了二,但过分寂寞的两小只,再加上几位或多或少都对这俩带着点怨气人王,碘伏配皮鞭,打起来更是肆无忌惮。
只是苦了炎巫,三天两头就得往外跑一遭,原本给本草经附注的工程也不得不一再推迟。
数着日月更替了十多次,位于其他蛮荒层次的人王也都收到了消息,而最终到来的只有两人:燧人氏,娲皇!
伏羲虽然收到了信息,但无奈他临出门前占卜之后发现自己的先天八卦跟张珂相性不合,而河图洛书也不传莽子,再加上之前暴打他的几个都凑到了一起,如今还加上了一个对他怨念深重的妹妻.
堪称是负面buff点满的地狱式培训班。
这鸿门宴他是真不敢去,真要是被自家妹妻按着头拽到少尤跟前道歉,那仅有的一点儿长辈颜面可就都丢尽了。
而至于剩下的尧则是单纯的不想跟其他人抢风头,再加上他自己确实没什么好教的,他会的其他人都会,唯一剩下的仁慈一说.但凡不是没办法,谁又想当一个整个蛮荒都夸赞的仁王?
尧确实性格柔和,但也并非没有雷霆之怒,之所以做拱垂而治,施仁于天下,还是因为前两代人王的强硬闹的蛮荒神怒兽怨,所有生灵都迫切的需要一位温和的人王来释放积蓄的怒火,否则的话蛮荒停摆,不说战争,光是无穷无尽的大水便能淹没整个人族。
舜的意见不重要,因为炎帝每个人都发了信息只单单略过了他。
毕竟,当初张珂在舜地时遭到山海围猎,虽然最终触动的只是轩辕跟大禹这两位,但其他的几位人王对此也并非没有意见。
是,蚩尤该死!
在蛮荒大势之下,不懂柔和,一味地去强行推动人族定鼎的结果便是炎部跟九黎被他带着成为了有熊氏的踏脚石,但蚩尤已经为他的作为给了蛮荒交代,裂尸而死,永恒镇压,炎部九黎支离破碎不复荣光。
这些难道不够的话,当初那些蛮荒诸神为什么没赶尽杀绝?
既然休干止戈,那就意味着一切在涿鹿落幕后划上了终止符,用得着你主持什么正义?
不管是纯粹的正义,还是说跟伏羲一样有自己的算计,只是对方从始至终都置若罔闻,公开场合连话都没说一句,其他几位也不好明面上破坏人族当下祥和的氛围。
轩辕不理会,大禹不想知道,而炎帝也没那个探寻的心思。
蛮荒人族多苦难!
自燧人点火驱黑暗开始,人族便开始了战天斗地的征程,之所以后续能发展成八位人王尊于蛮荒的境地,除了一代代先人抛头颅撒热血,永不服输的血性之外,还有着尊老爱幼,亲如手足的群体理念。
别说是跟大禹之女定亲,继承蚩尤血脉的张珂。
当时的那种情况,换了另一个普通的人族被困,也会引出人王救场的结果,甚至不仅仅只是人王,人族这个庞大的战争机械也会在一瞬间动员起来,直接引发一场全新的蛮荒大战!
如此,一个人族,还是孩子,甚至还是自家人的情况下,你舜置之不理是何态度?
虽然因为舜的存在,导致了当时舜地的蛮荒中除了帝俊之外,许多老东西都在默默观望,但这并不是功劳。
尧之后本就该出现一位凶悍的人王来重新为人族的城墙添砖加瓦,舜完全站在道理那边的行为本来就惹得多位人王不满了,再加上如此冷漠的行径,更是让所有人都淡漠了跟他联系的心思。
当然,人族一体,明面上的团结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私底下的一些趣事,好处却也没必要再特意通知了。
但凡有心思的话,舜可以不请自来,炎帝也并不会阻拦一位宽仁的长辈,但如果自己没这个心思的话,那还是死在舜地算了,这里也并不缺一个冰冷的机器
炎帝摇了摇头,随后收回的目光看向了远处正抱着一副金甲,一会儿抱在怀里缝缝补补,一会儿又着手浸入鼎内熬煮的身影。
那是燧人之女,伏羲之妻——女娲。
相比于先来协商好各自范围的诸位人王,后来的燧人氏跟女娲凑热闹的成分居多,前者只是在这边客套了两声之后,便去跟炎部里的孩子们玩耍授课去了。
三小只这里已经聚集了四位人王,并不缺他这一个糟老头子,况且,过于密集的资源或许能养出一个卓越的个体,但人族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靠的远远不是个人的优秀。
虽然这只是无关主线的一条时间回影,但燧人氏仍没什么感觉的去找那些不算特别优秀的孩子们去了。
而女娲.原本炎帝之妻缝缝补补点缀铠甲的活计被她揽了过去,以当初补天的大鼎为容器,带着从伏羲那儿搜刮的大批珍藏来重新熔炼,重新锻造张珂的战甲。
那些被她随手取用的材料,即便是炎帝看了也眼皮直跳,刨除掉仪式感的话,单从取材跟技艺上来说,大名鼎鼎的轩辕夏禹剑也比之强不了多少。
不过受限于少尤人王位格的不完全,女娲也只能量少而多的去将其锻造的更实用好看一些,附加一些无关紧要的效果,能提升的相当有限。
战甲真正的完工,还得等到少尤人王与他们一般完整无缺的那天。
先天至宝也好,人王套装也罢,还是同一级别的神器之类的至宝,其孕育跟诞生必定伴随着一整条完整的使命。
不能说它们完全不受外力的干扰,但太多的外力涉足其中却会对至宝的最终成品造成一系列的负面影响,甚至是降级。
只是女娲技艺高超,且只动手附着些边角的零碎,所以才显得无碍。
真要说的话,好比于锦上添花?
话虽如此,但众王之中,唯一的一位女皇较起真来,也怪可怕的——或许这就是来自老母亲的拳拳爱意!
当然,在这方面炎帝吐槽女娲也站不住脚,因为相比于女娲边边角角的触碰,他们这几位对张珂的改造要更为直观且影响深远.
而就在这片狭小,且不引人注意的空间中积攒了一群大能的时候。
位于河畔的轩辕终于完成了自己手里的活儿。
在那面古朴而划损严重的战鼓旁边,多了一面取材工序完全相同,却小一号的战鼓。
夔牛鼓。
当初黄帝用来威震天下的礼器,如今经本人亲手复刻之后传到了张珂的手中。
一面新的夔鼓也意味着一头新的夔牛被剥掉了外皮,好在这回的鼓本身缩小了许多,材料耗费不大,如此某只倒霉的夔只是被剥掉了肚皮,而小命却得以保全。
“试试看,合适不,不行咱再改!”
轩辕说的大气,但张珂却不敢当真,主要是这段时间因他学习遭罪的兽神着实不少。
被借了尾翎来做琴的凤凰,割了一个角叉做成笛子的麒麟,满嘴胡须成跟一块鳞甲做了二胡的白虎跟玄武,再加上面前这个夔鼓,林林总总十多个祥瑞恶兽都给张珂的乐技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只是张珂有些辜负它们的付出,在乐理的学习进度上并不尽如人意。
一件件放在外面能被别人抢疯了的宝物,此时却只是在河岸边跟滩涂为伍。
张珂对乐理学习的进度不能说一窍不通吧,但他勉强尝试之后只开到了六窍,仅差了那么一点点。
相较于还要多少懂些乐理的其他乐器而言,战鼓是轩辕能想出来,门槛最低的一种了,毕竟如果不谱曲的话,光随着情绪来敲也能发挥出不错的效果。
而鼓,本来就是震慑振奋的器物,只要能敲起来,最终呈现的效果区别并不大。
可如果鼓还不行的话,那就真没办法了,总不能绑个乐团过来随身带着吧?
闲暇时候还无妨,可若是战时,那些乐者很难在那种激烈的战场当中存活下来,除非是刑天那种莽子,但刑天这个乐官当的可不怎么称职。
至少,在轩辕的记忆中,板泉之战的时候,这玩意不在后面鼓舞士气,提供加成,反倒是拿着干戚就在人群里开起了无双。
以至于在后来本应该像伯牙子期那样流传一则曲谱跟美谈的某个乐官,却是以给黄帝拉口子而得以记载于九州的史册。
光是想想他都恨不得再去抓着那个倒霉玩意儿毒打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但现在.
在轩辕期待而紧张的注目下,张珂接过了崭新出厂的夔鼓,略一摸索之后,回想着后世的(没想出来).顺着节奏敲起了鼓点。
而下一瞬间,一股雄壮的韵律自他的手中奏响,无形的波纹在空中幻化成火红的色彩,自河畔化作炽热的光芒迸射而起直入天穹。
【夔(鼓)
类型:鼓/传承神器/挂件/使用者绑定:张珂
物品背景:昔有轩辕剥异兽皮囊以制战鼓,夔鼓声响震荡九天,蛮荒山河莫敢不从;今为子孙之计,轩辕冥思苦想费劲千般终复旧事.剥皮制鼓,十日乃成,鼓声震天
物品效果:
1.战器:
古有闻鼓而战,鸣金收兵。
该物品可用做战争礼器(人族加成,王道加成),在战场时敲响基于乐曲的变换,提供热血,昂扬,不退,角斗等诸多效果。
现已收录乐曲《精忠报国》可激发限定效果热血,不退。
热血:在鼓乐声内,随鼓点变换,为持有者以及持有者同阵营单位提供5%~15%的灵敏,力道属性加成。
不退:鼓乐持续期间将禁止空间类法术,传送法术效果视法术能级技能前摇增加50%——300%;鼓乐持续期间每杀死一个非本阵营单位叠加持有者0.001%全基础属性,每死亡一个本阵营单位叠加持有者0.01%全基础属性。
当持有者本阵营单位数量>1时,提供临时效果:孤立无援:该效果持续期内该剩余单位享受100%基础属性,生命恢复加成(持有者该效果视献祭同阵营生命数量最高不超过30%)
当敌对阵营单位数量>1时,提供恒定效果:追亡逐北:该效果可标记一个源头并免除遮掩蒙蔽类法术效果。
注:当前逐北标记可保留上限为1
ps:在我的bgm里,我就是无敌哒!
2.王威:(未激活)
完成任务鼎定九州后,则可以激活该能力效果。
效果前瞻:视持有者法理性,蛮荒~九州内非王单位对持有者具备敌意时,将视敌对单位生命能级提供相应的惩罚效果(天地厌弃);正面作战时,敌对单位每一刻钟需进行三次意志类投骰判定()
号令山川,命携众生:视持有者掌握权柄,下辖生灵数量提供(???)加成
3.礼乐之仪(未激活)
完成任务鼎定九州后,可激活该能力效果。
效果前瞻:.
鼓从被黄帝创造出来开始,便具备了其神圣性,而在往后的岁月更迭中,鼓更是在古代社会活动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战争、祭祀、宴乐等重大场合都离不开鼓的使用。
虽然跟九日铜树,干戚,虎魄这些张珂现有的重器相比,夔鼓的效果并不算多,且在某些方面对张珂而言有些积累,但毋庸置疑,这件出于人王之手的乐器也是一件重宝。
更何况,只有烦恼自己挂件栏不够的,又有谁会嫌弃自己加成少的?
而至于这件重宝完全激活所必备的鼎定九州任务,张珂在看后也已了然。
跟他的人王套装一样,同样需要张珂完整的承接一片天地的人族之长,背负九州的众愿走上那收束天地的一部。
而至于仪式,就有些无关紧要了,不同于后世皇帝,人王只需要获得人族本身的认同,铸造属于自己跟人族的史诗传奇,用不着仙神允诺,天地自会降下许可。
而仪式本身的唱跳歌舞,吃吃喝喝,对帝尤来说当是在熟悉不过的环节。
“好,好,好!”
良久,张珂从沉思中回神。
转头看向身侧的时候,也看到了夕阳下仿佛浑身绽放着光芒的轩辕,眯着眼向他投来的喜爱之意。
轩辕放声大笑了几声,将地上零散摆放的那些乐器一股脑的打包起来装入一个小巧精致的锦囊里,转手挂在了张珂的腰间,而随后张珂只觉得双脚一轻,便被人夹在了腋下,与此同时,头顶还伴随着豪迈的笑声响起:
“这十日苦功总算没有白费,东西带好咯大爷马上带你回去给那几个不肖子孙表演一番!”
“呵,看谁再敢说咱爷俩是没头脑跟不高兴!”
当下的轩辕像极了在过年时要子女在亲戚面前表演节目等待夸赞的长辈。
但没头脑跟不高兴这说法实在有些.
虽然张珂知道,在自己的名字逐渐在蛮荒跟九州显现的时候,必然会有一大批人对后世进行相关深入的研究,但这么古老的动画被扒出来,且运用在他自己身上,感觉还是有些。
算了。
张珂摇了摇头。
蛮荒什么都好,就是隐私这点着实太难隐藏。
后世孩子们的秘密至少还能放在日记本里隐藏,父母长辈总得翻找一番才能有所收获,可蛮荒他们是真光明正大的看啊!
但凡动念,就没什么能瞒得过这些古老存在的。
虽然,相比于伏羲而言,其他几位在这方面并不擅长,但那也要看跟谁比,张珂终归还是太过年轻了,心里藏不住秘密
听着密集的鼓点,大禹陷入了沉思。
作为伯爷岳妈小团体中的一员,抢先占据了最有利方面的炎帝一直是被他们小团体排斥在外的,而另辟蹊径的颛顼带着张珂玩儿起了先天至宝,以九日跟铜树的相关衍生效果进行更深入理论分析跟使用,顺带着教学自己的制历感悟(时间,空间序列法术)。
颛顼有所效果也很正常,毕竟先天至宝绑定之后本来就跟持有者一体两面。
换句话来说,九日铜树拔高了张珂对时间跟空间层面上的学习潜力。
紧随其后的便是黄帝跟大禹这两个受难爷俩。
一个教乐理跟医术,一个传授治世种田之法。
然后不出意外的胎死腹中。
轩辕那边还好,得益于那摸头杀,哪怕乐理课学的再怎么烦躁,少尤也能乖巧的去尝试。
但他这边某个孽畜原话是这么说的:
我无意登王,奈何众生所愿,不得不背负,但九州与蛮荒不同,人族本就是天地之主,又有什么需要我从旁指点的?再者说古语有言:男主外,女主内,征战外域是我的活儿,家里的这点小事有瑶姬就够了。
然后就是夫妻一体,瑶姬不够还有姒娴,要不您给她改改课程?反正幼·妻还小,有的是时间学习怎么当个女皇三妻四妾
种田?什么种田,机械化农业,无土栽培了解一下?
实在不行就求助嘛,反正天庭的地祇都爆满了,我这儿正好给那些新仙神当做试验基地,新到手的牛马保管干活卖力,勤勤恳恳,我都想好了,百年一批,永远的新鲜血液,永远的斗志昂扬.要不,您也跟咱泰山学学,给我借一批瑞兽来撑撑场面?
硬了,拳头硬了!
在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被某个熊孩子懒洋洋的说出来的时候,当下大禹就给他准备好了新鲜的皮鞭,都已经跟刑天二人一起挂在风车上了,但奈何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个笋货硬是把人给救了下来,还说什么孩子还小,你要多有耐心一点。
艹!
这是正常小孩能说出来的话?
把吃软饭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还调理通顺,要不是拿昊天跟他做比对,连大禹都差点被绕到沟里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三章 人王鼓——夔(加更)
张珂坐在河边,身旁摆满了各类古朴但灵性几乎点满了的乐器,而在他身旁则是抱着一面古朴的战鼓,陷入了回忆的轩辕。
自从那出闹剧之后,张珂不再思考那些有的没的,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乖巧的听从着大部分长辈的教导,不论什么课程他都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而近朱者赤的感染之下,两位小伙伴也受到了感召,不能说完全安分下来,但也不像之前那么闹腾。
值得一提的是,每日必备的绕杆飞行还是不可省略的环节。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熊孩子么,再怎么安分也不能彻底变成别人家的孩子,所谓近朱者赤的热血模式只能在学习跟对战的时候维持短短一小会儿,紧随其后的文化课以及闲暇休憩的时候,这两位就开始暗戳戳的准备给几位人王搞一个攒劲的节目。
过程中虽然也曾邀请过张珂的加入,但奈何之前轩辕抚头的那一幕给他留下的印象着实太深,在愧疚的心思消散之前,张珂还没什么心思加入这一场场蛮荒熊孩子的闹剧。
也是因为不同于土生土长的刑天跟榆罔,来这里只为试炼的张珂对部落外的风景并没有太多的好奇,毕竟该看的,能经历的他都已经尝试过了。
就像是小学生套皮幼儿园。
哪怕双方实际相差不大,但意识层面的成长,总觉得后者的想法有些过分的幼稚!
除此之外,并不想被吊在杆上当风车挂件也是原因之一,不同于其他面善的长辈,某个缺德的老登在这段时间可是不止一次有感兴趣的目光落在张珂的后定之上。
即便只是为了让他求而不得,张珂也绝不会参与。
而事实证明,没有张珂的加入,两小只也能玩的很顺遂,哪怕是人王一时不慎也难免被搞的满头黑线。
事后的毒打自然难以避免。
如此,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巫便因为药膏耗尽,不得不率人外出狩猎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药膏是供应整个炎部孩童的,所有的孩子在调皮捣蛋之后,其父母长辈都能去巫的房子里领上一小盒,涂抹好祖传的小皮鞭,痛痛快快的给自家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
只不过这一代的炎部中出了刑天,大尤跟榆罔这三個万恶之源,导致原本一月的量只能维持一旬,而在张珂到来之后,虽然万恶之源从三变成了二,但过分寂寞的两小只,再加上几位或多或少都对这俩带着点怨气人王,碘伏配皮鞭,打起来更是肆无忌惮。
只是苦了炎巫,三天两头就得往外跑一遭,原本给本草经附注的工程也不得不一再推迟。
数着日月更替了十多次,位于其他蛮荒层次的人王也都收到了消息,而最终到来的只有两人:燧人氏,娲皇!
伏羲虽然收到了信息,但无奈他临出门前占卜之后发现自己的先天八卦跟张珂相性不合,而河图洛书也不传莽子,再加上之前暴打他的几个都凑到了一起,如今还加上了一个对他怨念深重的妹妻.
堪称是负面buff点满的地狱式培训班。
这鸿门宴他是真不敢去,真要是被自家妹妻按着头拽到少尤跟前道歉,那仅有的一点儿长辈颜面可就都丢尽了。
而至于剩下的尧则是单纯的不想跟其他人抢风头,再加上他自己确实没什么好教的,他会的其他人都会,唯一剩下的仁慈一说.但凡不是没办法,谁又想当一个整个蛮荒都夸赞的仁王?
尧确实性格柔和,但也并非没有雷霆之怒,之所以做拱垂而治,施仁于天下,还是因为前两代人王的强硬闹的蛮荒神怒兽怨,所有生灵都迫切的需要一位温和的人王来释放积蓄的怒火,否则的话蛮荒停摆,不说战争,光是无穷无尽的大水便能淹没整个人族。
舜的意见不重要,因为炎帝每个人都发了信息只单单略过了他。
毕竟,当初张珂在舜地时遭到山海围猎,虽然最终触动的只是轩辕跟大禹这两位,但其他的几位人王对此也并非没有意见。
是,蚩尤该死!
在蛮荒大势之下,不懂柔和,一味地去强行推动人族定鼎的结果便是炎部跟九黎被他带着成为了有熊氏的踏脚石,但蚩尤已经为他的作为给了蛮荒交代,裂尸而死,永恒镇压,炎部九黎支离破碎不复荣光。
这些难道不够的话,当初那些蛮荒诸神为什么没赶尽杀绝?
既然休干止戈,那就意味着一切在涿鹿落幕后划上了终止符,用得着你主持什么正义?
不管是纯粹的正义,还是说跟伏羲一样有自己的算计,只是对方从始至终都置若罔闻,公开场合连话都没说一句,其他几位也不好明面上破坏人族当下祥和的氛围。
轩辕不理会,大禹不想知道,而炎帝也没那个探寻的心思。
蛮荒人族多苦难!
自燧人点火驱黑暗开始,人族便开始了战天斗地的征程,之所以后续能发展成八位人王尊于蛮荒的境地,除了一代代先人抛头颅撒热血,永不服输的血性之外,还有着尊老爱幼,亲如手足的群体理念。
别说是跟大禹之女定亲,继承蚩尤血脉的张珂。
当时的那种情况,换了另一个普通的人族被困,也会引出人王救场的结果,甚至不仅仅只是人王,人族这个庞大的战争机械也会在一瞬间动员起来,直接引发一场全新的蛮荒大战!
如此,一个人族,还是孩子,甚至还是自家人的情况下,你舜置之不理是何态度?
虽然因为舜的存在,导致了当时舜地的蛮荒中除了帝俊之外,许多老东西都在默默观望,但这并不是功劳。
尧之后本就该出现一位凶悍的人王来重新为人族的城墙添砖加瓦,舜完全站在道理那边的行为本来就惹得多位人王不满了,再加上如此冷漠的行径,更是让所有人都淡漠了跟他联系的心思。
当然,人族一体,明面上的团结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私底下的一些趣事,好处却也没必要再特意通知了。
但凡有心思的话,舜可以不请自来,炎帝也并不会阻拦一位宽仁的长辈,但如果自己没这个心思的话,那还是死在舜地算了,这里也并不缺一个冰冷的机器
炎帝摇了摇头,随后收回的目光看向了远处正抱着一副金甲,一会儿抱在怀里缝缝补补,一会儿又着手浸入鼎内熬煮的身影。
那是燧人之女,伏羲之妻——女娲。
相比于先来协商好各自范围的诸位人王,后来的燧人氏跟女娲凑热闹的成分居多,前者只是在这边客套了两声之后,便去跟炎部里的孩子们玩耍授课去了。
三小只这里已经聚集了四位人王,并不缺他这一个糟老头子,况且,过于密集的资源或许能养出一个卓越的个体,但人族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靠的远远不是个人的优秀。
虽然这只是无关主线的一条时间回影,但燧人氏仍没什么感觉的去找那些不算特别优秀的孩子们去了。
而女娲.原本炎帝之妻缝缝补补点缀铠甲的活计被她揽了过去,以当初补天的大鼎为容器,带着从伏羲那儿搜刮的大批珍藏来重新熔炼,重新锻造张珂的战甲。
那些被她随手取用的材料,即便是炎帝看了也眼皮直跳,刨除掉仪式感的话,单从取材跟技艺上来说,大名鼎鼎的轩辕夏禹剑也比之强不了多少。
不过受限于少尤人王位格的不完全,女娲也只能量少而多的去将其锻造的更实用好看一些,附加一些无关紧要的效果,能提升的相当有限。
战甲真正的完工,还得等到少尤人王与他们一般完整无缺的那天。
先天至宝也好,人王套装也罢,还是同一级别的神器之类的至宝,其孕育跟诞生必定伴随着一整条完整的使命。
不能说它们完全不受外力的干扰,但太多的外力涉足其中却会对至宝的最终成品造成一系列的负面影响,甚至是降级。
只是女娲技艺高超,且只动手附着些边角的零碎,所以才显得无碍。
真要说的话,好比于锦上添花?
话虽如此,但众王之中,唯一的一位女皇较起真来,也怪可怕的——或许这就是来自老母亲的拳拳爱意!
当然,在这方面炎帝吐槽女娲也站不住脚,因为相比于女娲边边角角的触碰,他们这几位对张珂的改造要更为直观且影响深远.
而就在这片狭小,且不引人注意的空间中积攒了一群大能的时候。
位于河畔的轩辕终于完成了自己手里的活儿。
在那面古朴而划损严重的战鼓旁边,多了一面取材工序完全相同,却小一号的战鼓。
夔牛鼓。
当初黄帝用来威震天下的礼器,如今经本人亲手复刻之后传到了张珂的手中。
一面新的夔鼓也意味着一头新的夔牛被剥掉了外皮,好在这回的鼓本身缩小了许多,材料耗费不大,如此某只倒霉的夔只是被剥掉了肚皮,而小命却得以保全。
“试试看,合适不,不行咱再改!”
轩辕说的大气,但张珂却不敢当真,主要是这段时间因他学习遭罪的兽神着实不少。
被借了尾翎来做琴的凤凰,割了一个角叉做成笛子的麒麟,满嘴胡须成跟一块鳞甲做了二胡的白虎跟玄武,再加上面前这个夔鼓,林林总总十多个祥瑞恶兽都给张珂的乐技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只是张珂有些辜负它们的付出,在乐理的学习进度上并不尽如人意。
一件件放在外面能被别人抢疯了的宝物,此时却只是在河岸边跟滩涂为伍。
张珂对乐理学习的进度不能说一窍不通吧,但他勉强尝试之后只开到了六窍,仅差了那么一点点。
相较于还要多少懂些乐理的其他乐器而言,战鼓是轩辕能想出来,门槛最低的一种了,毕竟如果不谱曲的话,光随着情绪来敲也能发挥出不错的效果。
而鼓,本来就是震慑振奋的器物,只要能敲起来,最终呈现的效果区别并不大。
可如果鼓还不行的话,那就真没办法了,总不能绑个乐团过来随身带着吧?
闲暇时候还无妨,可若是战时,那些乐者很难在那种激烈的战场当中存活下来,除非是刑天那种莽子,但刑天这个乐官当的可不怎么称职。
至少,在轩辕的记忆中,板泉之战的时候,这玩意不在后面鼓舞士气,提供加成,反倒是拿着干戚就在人群里开起了无双。
以至于在后来本应该像伯牙子期那样流传一则曲谱跟美谈的某个乐官,却是以给黄帝拉口子而得以记载于九州的史册。
光是想想他都恨不得再去抓着那个倒霉玩意儿毒打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但现在.
在轩辕期待而紧张的注目下,张珂接过了崭新出厂的夔鼓,略一摸索之后,回想着后世的(没想出来).顺着节奏敲起了鼓点。
而下一瞬间,一股雄壮的韵律自他的手中奏响,无形的波纹在空中幻化成火红的色彩,自河畔化作炽热的光芒迸射而起直入天穹。
【夔(鼓)
类型:鼓/传承神器/挂件/使用者绑定:张珂
物品背景:昔有轩辕剥异兽皮囊以制战鼓,夔鼓声响震荡九天,蛮荒山河莫敢不从;今为子孙之计,轩辕冥思苦想费劲千般终复旧事.剥皮制鼓,十日乃成,鼓声震天
物品效果:
1.战器:
古有闻鼓而战,鸣金收兵。
该物品可用做战争礼器(人族加成,王道加成),在战场时敲响基于乐曲的变换,提供热血,昂扬,不退,角斗等诸多效果。
现已收录乐曲《精忠报国》可激发限定效果热血,不退。
热血:在鼓乐声内,随鼓点变换,为持有者以及持有者同阵营单位提供5%~15%的灵敏,力道属性加成。
不退:鼓乐持续期间将禁止空间类法术,传送法术效果视法术能级技能前摇增加50%——300%;鼓乐持续期间每杀死一个非本阵营单位叠加持有者0.001%全基础属性,每死亡一个本阵营单位叠加持有者0.01%全基础属性。
当持有者本阵营单位数量>1时,提供临时效果:孤立无援:该效果持续期内该剩余单位享受100%基础属性,生命恢复加成(持有者该效果视献祭同阵营生命数量最高不超过30%)
当敌对阵营单位数量>1时,提供恒定效果:追亡逐北:该效果可标记一个源头并免除遮掩蒙蔽类法术效果。
注:当前逐北标记可保留上限为1
ps:在我的bgm里,我就是无敌哒!
2.王威:(未激活)
完成任务鼎定九州后,则可以激活该能力效果。
效果前瞻:视持有者法理性,蛮荒~九州内非王单位对持有者具备敌意时,将视敌对单位生命能级提供相应的惩罚效果(天地厌弃);正面作战时,敌对单位每一刻钟需进行三次意志类投骰判定()
号令山川,命携众生:视持有者掌握权柄,下辖生灵数量提供(???)加成
3.礼乐之仪(未激活)
完成任务鼎定九州后,可激活该能力效果。
效果前瞻:.
鼓从被黄帝创造出来开始,便具备了其神圣性,而在往后的岁月更迭中,鼓更是在古代社会活动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战争、祭祀、宴乐等重大场合都离不开鼓的使用。
虽然跟九日铜树,干戚,虎魄这些张珂现有的重器相比,夔鼓的效果并不算多,且在某些方面对张珂而言有些积累,但毋庸置疑,这件出于人王之手的乐器也是一件重宝。
更何况,只有烦恼自己挂件栏不够的,又有谁会嫌弃自己加成少的?
而至于这件重宝完全激活所必备的鼎定九州任务,张珂在看后也已了然。
跟他的人王套装一样,同样需要张珂完整的承接一片天地的人族之长,背负九州的众愿走上那收束天地的一部。
而至于仪式,就有些无关紧要了,不同于后世皇帝,人王只需要获得人族本身的认同,铸造属于自己跟人族的史诗传奇,用不着仙神允诺,天地自会降下许可。
而仪式本身的唱跳歌舞,吃吃喝喝,对帝尤来说当是在熟悉不过的环节。
“好,好,好!”
良久,张珂从沉思中回神。
转头看向身侧的时候,也看到了夕阳下仿佛浑身绽放着光芒的轩辕,眯着眼向他投来的喜爱之意。
轩辕放声大笑了几声,将地上零散摆放的那些乐器一股脑的打包起来装入一个小巧精致的锦囊里,转手挂在了张珂的腰间,而随后张珂只觉得双脚一轻,便被人夹在了腋下,与此同时,头顶还伴随着豪迈的笑声响起:
“这十日苦功总算没有白费,东西带好咯大爷马上带你回去给那几个不肖子孙表演一番!”
“呵,看谁再敢说咱爷俩是没头脑跟不高兴!”
当下的轩辕像极了在过年时要子女在亲戚面前表演节目等待夸赞的长辈。
但没头脑跟不高兴这说法实在有些.
虽然张珂知道,在自己的名字逐渐在蛮荒跟九州显现的时候,必然会有一大批人对后世进行相关深入的研究,但这么古老的动画被扒出来,且运用在他自己身上,感觉还是有些。
算了。
张珂摇了摇头。
蛮荒什么都好,就是隐私这点着实太难隐藏。
后世孩子们的秘密至少还能放在日记本里隐藏,父母长辈总得翻找一番才能有所收获,可蛮荒他们是真光明正大的看啊!
但凡动念,就没什么能瞒得过这些古老存在的。
虽然,相比于伏羲而言,其他几位在这方面并不擅长,但那也要看跟谁比,张珂终归还是太过年轻了,心里藏不住秘密
听着密集的鼓点,大禹陷入了沉思。
作为伯爷岳妈小团体中的一员,抢先占据了最有利方面的炎帝一直是被他们小团体排斥在外的,而另辟蹊径的颛顼带着张珂玩儿起了先天至宝,以九日跟铜树的相关衍生效果进行更深入理论分析跟使用,顺带着教学自己的制历感悟(时间,空间序列法术)。
颛顼有所效果也很正常,毕竟先天至宝绑定之后本来就跟持有者一体两面。
换句话来说,九日铜树拔高了张珂对时间跟空间层面上的学习潜力。
紧随其后的便是黄帝跟大禹这两个受难爷俩。
一个教乐理跟医术,一个传授治世种田之法。
然后不出意外的胎死腹中。
轩辕那边还好,得益于那摸头杀,哪怕乐理课学的再怎么烦躁,少尤也能乖巧的去尝试。
但他这边某个孽畜原话是这么说的:
我无意登王,奈何众生所愿,不得不背负,但九州与蛮荒不同,人族本就是天地之主,又有什么需要我从旁指点的?再者说古语有言:男主外,女主内,征战外域是我的活儿,家里的这点小事有瑶姬就够了。
然后就是夫妻一体,瑶姬不够还有姒娴,要不您给她改改课程?反正幼·妻还小,有的是时间学习怎么当个女皇三妻四妾
种田?什么种田,机械化农业,无土栽培了解一下?
实在不行就求助嘛,反正天庭的地祇都爆满了,我这儿正好给那些新仙神当做试验基地,新到手的牛马保管干活卖力,勤勤恳恳,我都想好了,百年一批,永远的新鲜血液,永远的斗志昂扬.要不,您也跟咱泰山学学,给我借一批瑞兽来撑撑场面?
硬了,拳头硬了!
在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被某个熊孩子懒洋洋的说出来的时候,当下大禹就给他准备好了新鲜的皮鞭,都已经跟刑天二人一起挂在风车上了,但奈何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个笋货硬是把人给救了下来,还说什么孩子还小,你要多有耐心一点。
艹!
这是正常小孩能说出来的话?
把吃软饭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还调理通顺,要不是拿昊天跟他做比对,连大禹都差点被绕到沟里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四章 少尤懵逼·jpg
看着他说一句,对面立马就能找出三个理由来,且头头是道的小崽子,大禹脸都憋红了。
好好好,区别对待是吧?
一群丧良心的老碧灯,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还我当初那个懂礼貌,知进退,诚实且憨厚的好孩子啊!
然而哪怕大禹怒气冲天,脸都憋红了。
在几个慈母慈父的呵护下,这顿皮鞭终究没落在张珂的身上,而感应到黑脸狐臭王那冲天的怨念,本来憋了泡大的的刑天也临时起意,改天再战。
最终,找不到发泄处的大禹暂时离开了炎部几日,再回来时,虽然看着张珂仍旧皱眉不止,但浑身上下的惬意却是做不得假。
而与此同时,在蛮荒一角,天地一片萧瑟,大雪封山的空间之中。
鼻青脸肿的伏羲看着身上满是剑伤的帝俊嘴角不住地勾起。
“伏羲!”
回过神来的帝俊语气好似守寡多年的妇人一般,微弱的音调中带着遮天蔽日的怨念:“你我同为落难中人,大禹那厮闯来你不做阻拦便罢了,我也晓得你们人族一体不好多与我帮忙,但帮着他限制我又是何理?
若不是你,那夏禹剑也不能如此轻易的破了我的防,将我这金羽衣乃羲和常曦亲手所做,如此让他给毁了,回家我很难交代的!”
“不错了,只是毁了件衣服而已!”
伏羲能懂帝俊的情绪,毕竟他跟帝俊一样,同样有了一个强势的妻子。
不同于蛮荒其他分层的人王,在伏羲时代,人族的人王被分裂成了伏羲跟娲皇两份。
虽然权柄分裂,但自身的综合实力却并没有缩水太过严重。
人王的权柄在这二者之间有些类似于家中的擀面杖,谁有用谁便拿来用,顺手的很。
而这其中一是因为他们的权柄能够互相交融借调,二也是因为女娲的特殊性,在除了人王这一份位格之外,她还兼有人母这份唯一的权柄,虽然单论质量来说比不上人王位格的综合,但庞大的数量却弥补质量的残缺。
整個蛮荒人族的汇总,再加上后世九州人族,哪怕平日里女娲极少动用属于他们两个的人王位格,全权归属伏羲,但如此状态下的女娲也仍要比伏羲强上一些,倘若再加上人王位格的均分
下降的伏羲,碰上双倍加强的女娲不能说一合之敌,但也是全程被吊起来打,哪怕伏羲文武双全,也终不敌道理更大的女娲。
更何况,不同于其他的夫妻,以他跟女娲的关系,在双方有冲突的时候,几乎用不着参考双方立场这方面,燧人氏便无条件的站在女娲这边。
蛮荒虽然没有耙耳朵这个词,但伏羲在家里夫纲不振那也是真实不虚的。
对比之下,帝俊的情况要好得多,但羲和跟常曦两位同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日月之神,时历权柄都在其身上,再加上那跟批发一样的日子月女,这两位在帝俊的东方神系中占据了半壁江山的位置。
可以借用一个更直白的例子:帝俊跟常曦羲和的关系,有些类似九州汉时的刘邦吕雉。
所以,这两位原本是囚禁者跟监管者的对立两方,在伏羲落难之后只用了很短的日子便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这其中虽然有伏羲的故意为之,但更多的却是真情实感的流露。
两兄弟平日里最多谈论的便是蛮荒彻底定代的问题。
但凡蛮荒流转起来,他俩也不至于被封锁在这古老的母系蛮荒中,受家雌的威胁。
当然,说归说,该劝的还是要劝的,伏羲还指望着等紧闭结束以后让帝俊帮自己承受怒火,怎么敢现在就恶了自己的这个好兄弟:
“这么想,虽然我不知道大禹为什么突然怒气冲冲,但我却知道大禹最近跟其他几个正在忙一件大事,不短的时间内他们都是形影不离,让大禹泄了愤,他不就乖乖走了吗?”
“可要是我从中阻拦.说不准下次来的就不只是大禹一人了。”
“你能面对得了大禹,能再顶一个轩辕?倘若炎帝,颛顼也一起来了,那可就不只这点皮肉伤了,我也得.咳,听话咱不闹,等封印期结束你还得一打二呢,咱不提前多挨这一顿毒打!”
“作孽啊!”
经过伏羲的提醒,想起来自己未来还有一难的帝俊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初也不知道发的哪儿的瘟,非得做这个出头鸟,结果闹成现在有家不能回,还得记账上的情况。
回过头来的帝俊再看向伏羲的眼神虽然不再怨念,但却滋生了一些好奇,换掉了身上那套宝贵的羽衣,穿了一套常服的帝俊凑到了伏羲的面前问道:“人王集会?你怎么没去?”
“快,说说,伱们人族又在整什么大活儿?”
“你我都在封印之中,我传不传消息你还不知道么,放心,只是纯好奇!”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帝俊拍着自己的胸膛砰砰作响。
而迎着前者好奇的目光,伏羲张了张嘴巴,吐露了三个字:“不知道!”
他能说那几个家伙是凑团去带孩子了吗?
还是说,他能说自己害怕跟刑天一起被吊在杆子上拿小皮鞭爆抽?
别人或许顾忌面子不愿意做的太过,但燧人氏可没这么多纠结,毕竟那可是亲爹啊!
想起来以前不请自来,给女娲做主的日子唉,说多了都是泪。
与此同时,时间夹缝的炎部:
“老登,我可不是面团捏的!”
面对道理说不通,想付诸于物理的大禹,张珂的萌娃伪装也到达了一个极限。
吃软饭怎么了?
就问吃软饭怎么了?
谁还不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谁不想勤劳致富了,可勤勤恳恳那也得分一个度啊,迫于现实的压力,走点捷径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
更何况,最开始搞这一套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大禹。先骗了防风氏,再给一个三岁孩子下套,甚至于夫妻搭档,张珂要不是还有另外的靠山给拦了一拦,走了另外一条路子,家里早就长狐狸了。
虽然也有点见色起意的意思,不然的话,那么明显的龙凤玉佩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女孩给三言两语的骗走,但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一见钟情并不能掩盖缺德夫妻给小孩下套的事故。
更何况,咱也没求着你大禹给支援,只是很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罢了,将一些小事儿交给瑶姬她们让她们打发下无聊时间,这很过分吗?
爱给给,不给咱也不稀罕,反正泰山这玩意儿又不只一个,竞争上岗懂?
知不知道什么叫携天女以令人王啊?
至于地祇的问题,那跟吃瑶姬的软饭没有关系,只是地尤见不得那些品德高尚的九州先贤受限于名额的困顿不得不排队轮回转世,给人家一个发挥余热,再造岗位的机会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既解决了天庭仙神编制紧缺的难题,又解决了商周跟后世的困扰,还给先贤提供了发挥余热的渠道,一箭三雕全是创造利益,没损害到任何人,老登眼红就眼红,扯什么大男子汉不吃软饭,整个环节严丝合缝,哪里吃软饭了?
咱少尤行的端,躺得正,从不走后门,攀关系,堪称九州新一代的道德典范!
“好好好,小兔崽子总算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虽然看着那张稚嫩的大尤脸有些出戏,但此时已经怒急的大禹已顾不上许多。
他早就觉得眼前这玩意儿不对劲儿了,日常跟他们的相处中总跟自己闹别扭不说,偶尔之间流露出来的那种熟悉的眼神,让大禹一度怀疑这崽子是看破了一切,只是他没什么拿不出手的证据,而另外几个老糊涂被哄得云里雾里,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即便看出了什么也故做不知。
尤其是女娲,连那副胚胎的人王甲都被她扒下来重锻,但看到人时还只当做大尤.
现在总算是自己蹦跶出来,那也省的他再继续试探!
“走,此地施展不开,咱们换个地方!”
一个恍惚,撕开了那幅黑黢黢老农表象,换上了一身甲胄的大禹便来到了张珂的跟前抓住了后者的手腕做势欲走,而同一时间,也从游戏那里暂存了少年大尤之躯,换上了自己原本身体的张珂严阵以待。
下一瞬,空间泛起层层涟漪,两道身影一同消失在炎部之中,而紧随其后感应到相关波动的几道人影也是面色一变追着源头撕开了空间,只留下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刑天跟榆罔二人。
嗯,也不能说毫不知情。
至少相比于满脸迷茫的榆罔,站在一侧的刑天,看着那已经空无一物的地方,那天真无邪的双眼之中陡然间出现了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成熟跟思考之色。
似曾相识的背影,朝夕相处的气息,这是谁来着
随着记忆的浮现,原本无忧无虑的刑天面色逐渐变得青红而紫,扭成一团的小胖脸上满是愤恨之色。
一群公报私仇,借题发挥的老东西,下手是真毒啊!
除此之外,还有某个师慈子孝的逆徒想他刑天平日嘴闲,不知爆料了多少大尤的糗事只当是解闷,可谁曾想终日打雁却折在了一头家雀的身上。
从今日起,他再也不是那个战天斗地,与人王开片的战神了;而是一个被吊在风车上爆抽的熊孩子。
不,我的光辉形象!
“.”
“这股子酸臭味,某人心眼可真小啊,还跟孩子置气!”
炎部之外三千里的一片丘陵处,驱散了周遭的生灵并封锁了整个副本时间的炎帝,饶有趣味的看着远处顶牛的一大一小。
哪怕是他这个“外人”最近也觉察到了大禹状况的异常,原想着只是出于对笨小孩恨铁不成钢的想法,但现在看来,许是某人打翻了醋坛子,闹戏成怒咯!
“确实,此事是禹有些无理取闹了!”
环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的颛顼冷声道。
依靠长辈在蛮荒九州文明体系之中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甚至对长辈来说他们还巴不得有本事的小辈多多依靠,方便自己灌输经验跟资源让后者在人生的旅途中少走一些弯路。
毕竟,大家现在的千般辛苦,不就是为了以后自己爱的、爱自己的不那么辛苦吗?
真要搞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这套,在场的诸位人王没一个能严丝合缝的符合这个条款的,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接过了前代人王的资源,而在这其中受益最大的便是禹继承了应龙一事。
若没有轩辕的辅助,光是淮涡水君——无支祁,就够这小子喝一壶的,更别提之后主名山川,鼎定九州等事。
双方之间的矛盾,软饭只是个次要因素。
事情之所以能发展成今天非打一场不可的样子,还是大禹的心态失衡了。
作为诸位人王之中,跟少尤关系最紧密的一位,自己擅长的领域迟迟无法传授反倒是看着其他人教授的课程突飞猛进是一点,而少尤对其他人谦卑有礼,对他却像个熊孩子一般的态度使得某人酸味泛滥也是一点。
再加上几句歪门邪道的言语一激,大禹暴怒也在情理之中。
嗯,或许跟天庭那位也有关系,可谁让你家那姑娘年岁太小还没开发出涂山狐的种族天赋,被人趁虚而入能怪得了谁?你不是水管大帝么,都是大帝你怎么不敢跟昊天正面硬钢一把?
不过说归说,这事跟颛顼的关系不大,受限于自身条件,他在诸位人王之中一直比较划水,而对张珂未来的规划其中占据的分量也并不多。
倒不是他不想,而是实在没那个能力。
毕竟相比于其他几个正在壮年,且成长不断的人王,死过一次的颛顼已经提前进入了衰老期。
虽然人王不会老死,但之前那件事也伤到了他的根基,以至于如今的颛顼更多依靠人王权柄,而非自己本身,得益于权柄,自然受限于权柄,此事无可厚非,而这也就导致了颛顼能提供给张珂的帮助极其有限。
既然帮不上太大的忙,那便不多在其中参与了。
毕竟,这次活动虽然明面上是带孩子,但实际上却是几位人王各自底蕴实力的展现。
以少尤的行事风格,以及大尤刑天当初的旧事,前者跟蛮荒诸多神圣之间有着几乎不可调节的矛盾,而他刨除掉自己所处的蛮荒,已无多余的精力让他考虑更多
“哪儿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翁婿之间哪儿有和平相处的,想来日子也差不多了,我等总有一人得看看成果,大禹还好,若是我来,应当下不去狠手!”
正在众人思绪纷飞的时候,轩辕瞥了一眼置身事外的燧人氏,随后淡然的说道。
这让后者猛的一瞪眼,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无话可说,只是看了眼旁边已经暗戳戳拿出了一幢巨幡正在默默对准什么的女娲轻叹了一声。
不服老不行,年轻人之间的话题他是插不进去咯。
算了算了,等此番事了,便绕道回去找那逆子教育一番出出气,至于理由.老爹打逆子还需要给个理由么?
“呖!”
一轮轮金日自张珂的眉心跃出,璀璨的金鸟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一轮轮火红的大日,狂暴的力量炙烤着天地。
在常人能看到的视角下,万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且燃烧,而在非人的视角下,整片天地的空间正在被一股无形之力抓握着扭成一团。
空间。
时间。
两种最隐秘的力量在此刻受到了严重的干扰,三颗暴日洒下的烈阳直接将一切规则摧毁殆尽,所有有关于这两者的法术在这一刻都叠加极高的使用难度,更甚至暴躁的火灵将一切超凡元素都驱散到了世界的边角,霸道的宣布了它的登顶!
“嗡”
而在同一时间,在外挂三日疯狂灼烧着张珂法力的同时,他那猩红的双目也被耀眼的金焰所点燃。
随着张珂的动作,他那经过法天象地所释放本就宏伟的身躯更是肉眼可见的膨胀了一圈,身体的表面附着着一层刺眼的光焰。
双耳的火蛇吊坠化作金龙,身后一头张扬的凶鸟仰天长鸣!
张珂身化三头六臂,手持干戚虎魄,朝着对面高了他一头的大禹震声喊道:
“老登,来战!”
看着全副武装的张珂,大禹面上已不见之前那涨红的恼怒之色,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笑出了声:“拐弯抹角!”
言语刚落,便有滔天凶焰升腾,仿佛画皮一般,老农外皮被撕裂的同时,一尊蛮荒凶神从中走了出来。
恐怖的气势冲刷之下,遍布天地的火海一阵摇晃似有熄灭之感。
而那空无一物的双手之中,却又出现了一柄灿金之器。
不是测水的定子,而是一把古朴宏伟的巨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见状,张珂眉头猛的跳了跳。
按照自己所见,这玩意儿应该是被分成了两把才对,持日月者轩辕,持山川者夏禹,可现在.说说而已,你玩真的?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五章 我与人王五五开
轩辕剑,九州神话中的十大名剑之一,传说中的神兵利刃。
当然,所谓的十大名剑有点珠玉在前,瓦石难当的意思。
刨除掉轩辕剑之外,后续的九把神剑虽然也各有象征,但其实质已是天壤之别,虽然珍贵,但最高也不过是凡俗中的皇道之剑,比之传承两代的人王佩剑可不只差了一星半点。
轩辕剑,是山海诸位神圣采首山之铜,集蛮荒之力锻造的旷世神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虽后天所铸,却不输先天至宝,哪怕是在广袤无垠的虚空中也属于一等一的神器。
后传给夏禹,仅以此剑配合应龙便完成了平息水患,主名山川的宏伟史诗。
不过传说多有夸张虚构之处,听听就行,真要是那么夸张,涿鹿战场上也不会有八败之说了,虽然第九次确实是轩辕赢了,且以此剑将蚩尤分尸,但这些都跟张珂无甚大关系。
他现在困惑的点在于,轩辕剑不是被一分为二,前者镇压在血枫林,后者被大禹所持,但现在这合二为一的情况.要不老师您老人家听到的话动一动?
这老不修的打小孩儿还带全副武装,着实有些不要面皮。
说归说,张珂倒也不会纠结过多。
后悔这种凡人的情绪并不会出现在张珂的身上。
在看到轩辕夏禹剑正式登场的一瞬间张珂虽然惊愕了一瞬,但很快也收敛了神思。
虽然他与大禹之前都争得面红耳赤,但其中并没有夹杂太多的个人感情(大概),只是多日学习之下,一场水到渠成的试炼而已,算是对这段时日以来的一段总结?
既方便张珂验证自身的成长,也能让诸位长辈根据他当下的表现来调整后续的侧重。
情况谈不上多严重,无非就是正式了一点。
更何况试(挨)炼(打)而已,他已熟门熟路!
张珂持斧爆冲,赶在后者挥剑之前略过了中间百多里的缓冲区,承载着两个世界的沉重战斧只是掠过便将空间压出了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一眨眼的功夫,杀戮之刃与王者之器便碰撞在了一起。
看似再平常不过的攻击与格挡,在两个庞然大物那宏伟的体型加持下直接迸发出了不亚于星球碰撞的狂暴冲击!
“轰!”
刹那间,一道暴虐的狂风便酝酿而除,汹涌的气浪直接碾熄了周遭爆燃的火海,所过之处天崩地碎,被赤日限制的空间都不堪重负的破碎开来,混沌的洪流正在龟裂的缝隙外探头探脑。
炎黄二帝随手联手拦下了即将汹涌而来的虚空,原本正在破碎的空间也在这庞然的力道下维持在一种将碎未碎的不稳定态。
看似岌岌可危,但实则牢不可破。
只些许外散的气息引得一些周游在时间中的存在与蛮荒神圣们投来了张望的目光。
但还不等它们看个真切,那探索而来的目光便对上了燧人氏那张核善的面庞:“退,否则死!”
“你”
“算了哥,算了算了,咱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置气!”
那不知名的存在还没等开口,便被周遭数個法力所化的手掌捂住了嘴巴,一边劝阻着,一边讪笑着将人给拖了回来,甚至为了永绝后患,在那不知名存在被拖回蛮荒的一瞬间便有数个大能自备酒菜上门宴请,根本不给发作的机会。
而与蛮荒对立的则是一片焦灼的战场。
受到重击的张珂不受控制的后退了数十步,踩在了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峰之上勉强稳固了身形,而下一瞬伴随着山峰的崩塌,他整个人再度化作一道狂暴的红光直冲上前。
狂风烈烈,白雾炸现,铺天盖地的大雾迅速弥漫整个战场。
与此同时天上金日大放光明,将本就不显的星空遮掩的更加严实。
但也是就在这惨白的云雾覆盖一切的时候,张珂的耳边听到了一道嘈杂的水声。
初时只是潺潺,而后愈演愈烈几有震耳欲聋之感,惊涛骇浪倾泻之下,张珂发现了插在水流之中的一柄利器。
他的踪迹自是没被堪破,但也无需堪破。
足以灭世的洪流以物理的方式与大雾进行了空间的抢夺,而那在法天象地加持之下本就大的骇人的轩辕剑更是变做擎天立地的大小,对着雾中便是横扫而过。
不能闪避,也无处可避。
大雾跟洪厄正在争夺至关重要的战场,张珂虽然无法力敌大禹,但他同样具备血脉的水法之助,能从那灭世的洪厄中抢夺一定的控制权,虽然微乎其微却也能勉强弥补一下自己实力上的劣势。
一旦后退得来不易的平衡便容易被趁虚而入,更何况,蚩尤也好,刑天也罢,更甚至是九州蛮荒的诸位,向来只有死中求活的,却少见屈辱求存的。
燧人点火,夸父逐日,精卫填海,覆灭暴桀粮食不够吃便开山烧荒,土地不够种便填海造陆,但前路有阻,那便逢山开路,遇海驾桥。
九州人族,自诞生的那一天起,便无时无刻都在与强大作斗争。
这是不服,也是不忿。
更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便是试炼也当做真实来战,容不得半点畏缩退避之嫌。
“轰!”
轰鸣声中,剑斧再次相撞!
一股难以阻挡的庞然巨力自对面袭来!
六臂握持的张珂感觉到胸膛的气血一阵翻涌,而手臂肌肤更是红肿撕裂,金红色的宝血如喷泉一般冲天而上!
脚下地气升腾而环绕脚腕处升起的一片山峦被传导的力量一冲更是轰然坍塌,山峦崩碎,地气混乱。
大雾跟洪厄的争夺之中,张珂率先不敌后退了数步!
而同一时间,在张珂略显狼狈的加急自愈的时候,对面的大禹脸上露出了些许惊愕之色。
他也没想到,这皮惯了的熊孩子,怎么今日突然一改风气,没有胡闹,没有偷袭,正儿八经的正面对垒;一时间心中似有感慨之情升腾,就好似辛勤的老父亲终于看到了浪子回头一般,但接着便啐了一口。
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当真是个愣种。
这会儿正经起来了,早干嘛去了!
“你大可放心来攻,为父受得住!”
瞥了眼翻滚不休的浓雾,大禹放声道。
雾中,闻言张珂翻了个白眼,他是莽,但又不是傻,跟试炼空间里那两个差距没那么大的老弱病残动动歪心思还有那么点三七开的可能,但在此处,面对一个个全盛时的古老人王,且拿出了轩辕夏禹剑的大禹,搞小聪明的下场,除了被毒打一顿还让人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之外,根本讨不了好!
向来只有帝尤指点别人道德缺陷的时候,又怎么能给别人指点的机会。
无非是多挨几下而已他并不在乎,反正试炼的性质就决定了他可以有无数的时间来叠加干戚跟自身的特效。
呼吸间,张珂身上的混乱跟伤势已经治愈,紧随其后的他便裹挟着大雾向着洪厄的方向再度发起了猛冲。
于是大禹收起了言语的劝导,重新拎起了金色的巨剑,在这满目疮痍的破碎丘陵处,两尊庞然大物以最原始的姿态开始了狂轰滥炸!
“轰隆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巨大的轰鸣声似是从未间断过一般,在空中不断的响起。
汹涌的大雾与滔天的洪厄早已经在激烈的鏖战中混到了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磅礴的水汽将整个天地化作一片氤氲之所。
而在雾气朦胧,水汽蒸腾的战场之内。
起伏不定的丘陵早已经在接连不断的冲击中坍塌殆尽,凹陷的大地之上肆意流淌着召来的洪流跟喷涌的地下水所化的巨型湖泊。
原本还算得上是风景秀丽的景观之处,此时仿佛被蘑菇蛋轰过了一般,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跟浑浊的泥汤,赤金色的火焰星星点点的遍布其中,短暂的照亮着一块块狭隘的区域。
而随着战况逐渐激烈的趋向,糜烂的战场正在逐渐向外扩散,密密麻麻的裂痕纵横交错的分布在大雾笼罩之外的区域,或是隆起或是凹陷的地上草木倾倒,山峦崩塌的破败之景随处可见。
至于原生在此的那些蛮荒生灵,早就在开打的一瞬间便慌忙逃窜去了,而得益于诸位围观者的控制,急促而惶恐的情绪不断支配着它们的理智,以至于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生灵敢回头看上哪怕一眼。
哪怕这段历史已经被人为的封锁了一切,并不时的清楚多余的记忆,但为保险计,也仍不肯放松哪怕一点泄密的机会。
磅礴的法力几乎化作实质铺满了整个副本天地,在维护着天地稳固的同时,也在监察着内部的一切。
虽然在不借助星辰以及指南车等诸多会干扰战场的手段的情况下,他们也很难看清大雾中发生的一切,但有大禹这个放在明面中当事人,节奏跟战况仍是清晰的呈现在诸位的眼中。
入目之下,一清一浑,于大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正持着远比之前更为暴虐的身姿,对大禹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轰!”
金铁交击之声再度于战场之中奏响!
哪怕是加持了过百层的干戚特效,在正面对垒的战斗中,张珂仍旧有些捉襟见肘,气力不足的情况。
已数不清这是他多少次重铸臂膀,手掌处的血肉。
每次的交击,那恐怖的力道仍能透过干戚对他本身造成严重的反伤,哪怕是以张珂的自愈能力,都有些后继乏力,令他身上凭添了数十道喷涌着宝血的剑伤。
而作为惨痛代价的置换,大禹甲胄下,无太多防护的衣摆处那润湿的脚印也是格外的显眼!
或许是出于长者的矜持,在数道目光的关注下,鏖战之中的大禹并未无上限的拔高自身的力量,仅表露出了肉身的强大力量,以及无数鏖战中锻炼而来的精湛技艺,除了洪厄之外,法术更是一个也无。
如此自我限制的情况下,面对愈发凶恶的张珂,他虽仍能碾压式的控制局势,但也难免在战况胶着时有些遗漏。
张珂自然不会放过这讨便宜的机会,哪怕事后被剑身在头上敲了七个包,也自是心中雀跃。
说起来还是张珂的自身基础有些低了,若是换干戚原本的主人亲自来那也根本用不了这么繁多的环节,两者之间必定有一个得躺下。
一触即分。
趁着被那凶猛力道击飞的瞬间,张珂倒转刀身在自己的脖颈上划了一圈,伴随着胸膛处心脏的搏动中涌出的漆黑之血,他已经有些乏力的身躯重新焕发活力。
沸腾的气血带动着胸前新生的双眸之中呈现点点猩红之色。
虽然枭首,但他还没疯。
所谓试炼,为的便是测试他在常规境况之下的极限实力,失去了理智那算什么?
生死搏杀?
是,确实是一场残酷而血腥的战斗,但在搏杀之前,更多的却是对自身力量跟技艺的捶练,倘若丧失了理智,仅凭本能而战,那未免有些太过浪费了。
而就在张珂以无头氏的身姿,更加暴虐的姿态挥斧而至的时候,突然间一幢幡阻拦在了两者身前。
与此同时,一道温婉的女声在远处响起:“够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再继续下去恐天地不保,而破坏了这个机会!”
“确实,试炼常有而隐秘之所难得,真要是想,不如等日后回归蛮荒再挑一处让禹为你作陪!”看着自大雾中隐现的身影,炎帝笑呵呵的抚着胡须道。
大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已经意见统一的几人,最终还是无奈的放弃了。
多好的机会,只要这兔崽子发癫他也能将计就计顺带着扯什么天地,有女娲在还真能让这岁月夹缝给毁了不成。
慈母多败儿啊!
怀揣着某些求而不得的遗憾,大禹兴致缺缺的收起了手中的轩辕剑,而与此同时还有取消了大雾将脑袋重新装上的张珂。
【基于当前副本环境,您已满足相关任务的基本要求,正在进行副本结算玩家于副本中死亡次数:0;相关试炼评分:上+,辅助学习链:中++,副本综合评定:上++。
基于特殊任务链,玩家副本相关收益为200%
你获得了战礼之器——夔(相关词条效果增益5%仅限持有者)你的先天至宝:九日铜树获得了新的词条(刀耕火种:进行一个标准仪式,视金日数量提供不同增益/毁灭向效果
1.丰饶:在仪式效果后,金乌之日将短暂替代当前天地内权柄(太阳,光,热)在一个收获周期内,为开辟的田地提供500%收获加成,300%品质提升加成,并有80%可食用种植品种发生良性变异,且生灵聚居地获得旭日东升效果,该效果持续期内,非血肉生命,恶意生命踏入范围将受到大量灼烧伤害(文明之火/三昧恶炎)
2.焦土:双日悬天,烈火燎原:非人族单位受到10%的全属性下降惩罚,并视时间提高相关惩罚强度,且有概率永久下降基础属性;点燃非九州单位,并每一息造成一轮基于最大生命上限3%的神圣灼烧伤害,负面能量伤害翻倍,且对所有敌对单位附加1%的灼烧伤害)
3.绝灭:限制区域内,所有非人族单位进行持续神圣灼烧伤害,基于个体能量倾向,个体实力范畴,造成3%~15%的真实伤害/每轮,并缓慢扣除生命上限。
注:每轮伤害造成前,需扣除持有者平均水平下同等生命比例,且每一轮为持有者叠加一层旭日效果。
旭日:朝阳而升,大日凌空。
光环类持续效果,对所有攻击/法术类效果附带文明伤害,且对非九州天地进行文明转化.
4.(基于持有者血脉成长进度,以下效果未解锁。
当前效果解锁需求:12)
你的干戚得到了些许增益,伱的血之干戚起始层数恒定为:7
提示:当前副本任务链已结束,人物已获得任务链第二幕开启资格,玩家可选择继续进行伟大之路任务链第二幕;也可选择继续停留当前副本进行非基础试炼(后续过程不更改原有奖励,非血脉法力能力向成长(道具类)有且仅能获得70%基础效果);
除继续外,玩家可选择暂停任务链,返回原本世界。
1/2/3?】
“2!”
缓缓地凸出了一口热风之后,张珂选择了继续停留副本。
像这样由几位人王联合教导的机会不能说不多见吧,但在这之前他是没听到过的,哪怕是诸位人王们的子女都未必能享受到这样的优待,更何况还是四个老师围绕着一个人精心打造,他要是选了其他两个,那不就真成没头脑了?
随着张珂的选择,视网膜上的信息也在迅速淡化,等回过神来看着已经来到身边,眼中若有所思的几位长辈,张珂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接下来,还要多麻烦您们了!”
“呵呵,只要你小子不认怂,我们旷工几日也无妨碍!”
眼前一亮的大禹,微笑着道.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六章 王之亲子,人族基因库
“来日方长!”
“但有后续也不应当像此番这样,轩辕你是知道的,我们翘班一次并不容易,更何况那个东西也不会允许我们过多的插手九州之外的自然变化”
“要我说倒霉孩子就是折腾!不论是山海,还是九州名额多的是,我们在此还能差了他的不成?非要拿一个编外的名额弄的现在想要带带孩子还得搞这些歪门邪道!”
“我们给的未必就是最好的!”
“蛮荒已定,九州凝滞,眼下顺遂,跟未来坦途之间总得做一个选择,况且.九为极点数,我很期待”
“既然此番事已结束,那我也不便多留,家兄那边还等着呢,父亲要不一同走上一遭?”
此话一出,瞬间冲散了原本还有些伤感的气氛。
炎部之外,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几道虚幻的身影面面相觑:好家伙,我们都不当回事儿了,感情您还没忘啊?
如果说前半句话,让人感觉到是对之前召人圈踢伏羲的愧疚之情的话,那拉上燧人氏,原本温馨而和谐的情景就瞬间发生了变化。
伏羲娶你可真是他的福气!
不过话说回来,正经人谁娶亲妹妹啊!
哪怕是搞个狐狸回来玩.后世那话怎么说来着,福瑞?
哪怕癖好变态,玩福瑞的,也不能娶妹妹啊,娶妹妹的那还能有得了好?
下贱!
“.”
古老的岁月倒影中,几道宏伟而虚幻的身影正在互相挤眉弄眼,而现实中:
【基于当前副本时间线,未知异变已达到当前时间轴最大影响上限,人物停留时间已濒临单副本最大驻留时限(非真实世界不允许延长副本最大停留时间,不允许反复刷新副本流程)。
副本驱逐前提示,请问是否忽略当前提示信息直到副本自动清退?】
(否,结算当前副本)
【副本已结算,训练结束,正在还原当前时间线.正在引导人物回归主物质世界.】
伴随着游戏提示信息的出现,张珂也告别了这片堪称是第二故土的临时副本,随着周边的空间仿佛一個气泡一般将他包裹在其中。
等张珂从一阵光怪陆离的光景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位于巫山的神女宫中。
“呼!”
张珂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事实证明,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在有了两个显露真身,差点打坏了天地的前车之鉴后,还没等回到炎部之中,张珂就被又塞回了大尤的身体里,并严令禁止在教学里使用法天象地。
天地损坏倒在其次,关键是双方战斗所产生的余波却很难不泄露一丝一毫,而蛮荒本就已经有一些目光关注过来,若是再继续闹出一些大动静,很难再封锁消息。
虽然那些玩意儿不敢玩什么阴谋诡计,但将人王请回去这种阳谋却也是没人能够阻挡得了的。
毕竟人王者,非一族之王,实乃蛮荒共主!
或许在炎黄以前的时代里,这个标签还有得商量,但自从涿鹿大清洗过后,推举一位不那么残暴的人王挂在头顶,管理蛮荒的同时,规劝人族的那些暴力分子已经成了整个蛮荒的共同认知。
而得益于蛮荒伟力归于自身的传统,本就是人族当代最能打的人王,在得到了人族之主跟蛮荒共主这两个标签之后,其实力跟地位也水涨船高。
真正的王令之下,莫敢不从!
但说实话,权力这玩意儿,对寿命有限的凡人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但放在一群活了几百上千个人族上古年的古老存在面前,这玩意儿跟旱厕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刨除掉最近因为少尤而引起的诸多纷扰之外,平日里摆在他们面前的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尤其是那些新融入蛮荒的世界跟种族,跟蛮荒原生物种之间的隔阂都得人王跟他配套的诸多神圣来进行调解。
打个比方,一个家庭里,两三个孩子就已经足够闹腾的父母日夜难安。
而在蛮荒,像这样的熊孩子(物种)何止千万之多,都来找人王做主,哪怕他们能够化身千万,但分身返回之后带回来的记忆也有够让人头疼的。
好不容易寻到能旷工,还能打.带孩子的机会,谁愿意就这么随便结束,能赖一天是一天,毕竟在他们的设想中,大禹突然闹出来的还只是个开胃菜而已,后续的磨练还有许多。
至少,别人该有的,咱少尤也必须得有!
不说凑足十六个上古年,但按岁数六个上古年也应该不算多吧?
结果不过区区百来年的时间,就要强制结束,诸位长辈们心里如何张珂并不知晓,但对他而言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难了,着实太难了!
没有人能理解,四五个长辈没正事儿做,每时每刻都死死盯着你的那种惊悚感。
藏拙?
藏不了一点儿。
耍赖?
呵,像娲皇这样的慈母,在这百年间也不止一次拎着被拆成杆的巨幡给张珂一个完整的童年。
慈祥如娲皇都难免手痒,更何况是其他的几个“缺德”老登。
如果说刑天那两小只享受的是皮鞭沾碘伏,边打边消毒的待遇的话,那张珂享受的就是全套的蛮荒马杀鸡,最后浸泡在装满了不知名的金鼎里。
古有八卦炉火炼猢狲,现有乾坤鼎水煮少尤。
尤其是,不论张珂的本体还是年少的蚩尤,说白了都是游戏套皮对他的修改,所以任何非道具上的伤害跟成果也是直接反馈在张珂自身上的。
那高强度的百年试炼,除了不跟死亡挂钩以外,完全不掺杂一丁点儿的水分。
以至于哪怕是离开了副本,回归商周天地之后,张珂那沸腾的气血跟紧绷的神念都没有丝毫的放松。
如此,便也导致了堂皇之威自巫山而始笼罩在整个九州。
那明如朝阳,炽如烈火一般的沉重气息让本就晴朗的天空愈发的云淡风轻,而原本还欢声笑语的万物生灵,也陷入了战战兢兢的惶恐之中。
哪怕是人族本身,也因此而变得死寂一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似守孝一般毫无欢愉之时。
这或许就是来自老父亲变脸时的威严?
无视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在这冰冷的世界里,终于寻找到了一点温润的张珂此时正抱着自己熟悉的丝白小腿,躺在神女宫的大门处,呼吸着甘冷的山风。
他蹭了蹭自己的脸颊,舒缓着百年试炼所带来创伤的同时,也逐步收敛自己外散的气息。
虽然不怎么愿意回忆那百年的惨淡生涯,但不得不承认,在这段副本中张珂的收获远远超过之前在虚空中颠沛流离的数十年经历。
而这还是几位长辈极度收敛下,以一种玩孩子的姿态,跟他嬉戏。
很难想象,像这般的存在在正式的大战之中,又该是如何暴戾而恐怖.
幻想收束后回归现实。
虽然在副本结算之后的百年时光中张珂没有获得什么物质性的赠与,但诸多法术跟自身技艺的成长却是恐怖的。
原本传承自刑天的【战舞】跟蚩尤的【兵主】现下融合成了一个新的词条:【百战】
【百战】:拳脚之极,刀兵之利,唯手熟尔!
众所周知,对九州而言,字越少,事越大。
【百战】虽然只是刚刚熔炼不久的词条,效果却夸张的可怕,在继承了前两者效果的基础上,还新增了一个不败词条:
在人物战斗过程中,视时长,冲击力度,受伤轻重,逐渐增强人物的基础属性(全)无上限;并在战斗结束后,视战斗评级,给予一定临时属性的永久转化比例。
就这一条便已经胜过千万,更别提边打边熬,百年期间汲取了无数精华,张珂的血脉改头换面。
【基于大量血脉精华的摄取,你的血脉(上古人族)从中得到了巨幅的成长增益,你的各方面属性/技能都获得了大量提升(300%)
基于大量人族血脉灌注,你的血脉(上古人族(防/尤))已变更:人族:张珂(古之人族基因库,诸王亲子.)
你血脉成长进度:10.3——8.6(年↑)你的本相形体获得较大增幅相关神通享受311%体型额外加成】
看着从消息记录里翻出来的提示信息,张珂的心情很难评价。
从现实的层面上来讲,血脉的成长不管怎么说都算得上是好事一桩,更何况还兼并了诸位人王的血脉,夏启算什么?
狐狸崽子罢了。
要论九州正统,还得看咱少尤!
但同样的,由于大量新鲜血脉的灌注,血脉的返祖跟变迁也影响到了张珂本人,哪怕在这百年间,他几乎把娲皇带来的库存吃了个遍,整个蛮荒能吃得东西几乎都被张珂尝了尝咸淡,但血脉刻度也因此发生了不得已的变化。
tm好不容易熬到了十岁,眼看着就要小升初了,结果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又被踢回了八岁。
而且真论起来,这都是有大量的吃喝供应的结果,不然的话,按最开始的融合进度算,张珂的真实年龄应该是五才对,现在八岁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可为什么看着面板上的提示信息,他怎么怎么都笑不出来?
艹!
“.”
虽然不知道自家童养夫在嘟囔什么,但瑶姬也并不纠结,只是轻松的换了个姿势,让后者抱起来更加的顺手,安静的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时间。
家不可一日无父,国不可一日主。
帝尤的完全放权也就导致了,现在的西南三州,数以千万计的人族完全是由瑶姬这位必然的帝后来带领的。
虽然相比于大周那边,西南没有那么繁多的事务跟逐渐蠢蠢欲动的诸侯,有新少尤部(前九黎部)跟天庭新派发的诸多天神地神分担,大量的人间跟天地的杂物已经被分流,且因为帝尤名声在外,没有一个活物敢像其他的九州世界那样,搞欺上瞒下那套。
但哪怕是层层筛选之后,落在案头的要务也足够凡人每日耗费大半天的时间来处理,更何况作为仙神,分念千万巡查天地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如此便也导致了,本来只在神女峰上终日看景的巫山神女,如今变成了翻版的女强人。
长袖善舞不敢说,但以前那清冷的气质却已经不复存在,对此原本准备商量一番的王母瞬间打消了原来的想法,不仅如此还加快推动了本就在逐渐靠拢的商周跟后世两片天地。
如此,瑶姬虽然有心说些什么,但大势所归,无非是提前了一点,她也不好亲去阻拦。
而也因此,在愈发缩短的靠拢时间下,两个世界的物质位面虽然尚还遥远,但幽冥跟一些洞天福地却抢先一步出现了交融的迹象。
古人跟后世人第一次有了接触的希望,只不过双方之间的空间还相对暴躁虚空时不时的出现,导致自身不能超脱天地之外的个体,仍只能望洋兴叹。
也因此,世界串联所必然会引起的一些问题尚在萌芽状态。
瑶姬不觉得张珂这个一切的根源会不知道两个天地之间的问题,但他不说,她便也不去问询,只默默的叫上姐姐们去处理,以防小事变大。
想着最近越发精明,总是前来巫山打探消息,并小住几日的姐姐们。
瑶姬轻叹了一口气。
希望那边的大小会议能多牵绊她们几日,至少等自己将童养夫送走了再说.
月升日潜,朝日初升。
在张珂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下全身的筋骨之后,他也松开了怀里那双丰盈的黑娃。
他衣襟松散的站在殿前的走廊上,眺望着远处红润的朝阳鲜红的双眸之中若有所思:
“还真是去了一个好地方呢!”
长久沉浸在一个固定的副本之中,都让他有些遗忘了自己救火队员的本职工作。
看着天上大日中朝自己微笑的身影,以及聚集了无数光芒最终落在他的手中化作一张写满了小字的金箔信纸心中有感而发。
掏fen男孩,这是张珂对天庭下派的新工作的总结。
究其原因是因为天庭在跟某位自称为人的存在进行交易之后,那个具备了些许东方文明偏向的文明中新衍生的事故急切的需要人来处理。
而鉴于诸位帝君繁忙的事务,以及那边正在面对的危险,于是只能让张珂这个卡在伟大的门槛上反复横跳且无甚大事的闲散人员代替天庭跑一趟.
星光晦暗,硝烟四散。
作为响应本阵营号召,参加文明火种活动浩瀚成员中微不足道的一员,周亦可正满脸心疼的看着手中卷刃的法剑。
眼角的余光能看到哪硝烟遍布的战场中,无数身穿机甲的大只佬正在跟一群墨绿色的浑身长满了脓包的且散发着浓郁疫病气息的扭曲怪物奋战。
本就算不上晴朗的天空,如今已经被浓郁的烟雨所覆盖,而在灰黑的烟云之中,大量的绿色孢子随风而动,弥漫了所有可看的视野昂。
与焦灼的战场上相同的还有副本交流群里,新增信息的密集程度几乎达到了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
虽然说玩家这个群体相当抽象,但刨除掉那些乐子人之外,其实绝大多数人还是有一套足以让大众认可的道德底线的。
放在九州玩家这里,相关的底线只会更高,除了那些走入旁门左道跟歪门邪道的异类之外,正统传承的玩家们大多都还比较善良。
而具体在频道刷屏这方面,大多分为三个阶段,即刚开本的好奇,开boss时的战场交流,以及最热闹的战后分赃。
只不过这次的副本略有些挫折。
作为第一批进入战场副本的玩家,别说打boss了,光是清理小怪就耗费了近一年的时间,而在这个过程中还得时时刻刻的面临文明偏斜,混沌腐化的威胁。
好在玩家们在进行非本文明阵营,且没有固定条件限制的副本时大多采用真灵降临的姿态,一旦出现相关的堕落向,直接自裁借用一块真灵碎片来保证本体的完好无缺也成了必备的技能。
如此,才能在遍即整个世界的怪物海中勉力坚持下来。
但玩家们可以靠着死亡来重置自己的状态跟补充后勤,可本地的原生民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打一个少一个都是最好的情况,腐尸复活,堕落畸变才是日常上演的基础操作
在将自己的法剑交给了一个道兵机仆去重新锻造之后,周亦可进入了城墙后的一片密集建筑之中,随着一片纯白光幕的透身而过,她舒服的发出了一声轻吟。
这是九州玩家携带天庭辎重到来之后,在本世界的人族防线中建造的“泉水”。
整个建筑本身虽当地取材,但能源却用的是一方古朴的法印,并配备九名高功法师以及一百零八个道兵机仆进行不断的诵经祈福:它经上茅真君加持过的净天地神咒能以建筑为中心源源不断的净化周遭的邪异之气,保证天地的正常。
机仆,副本中的特殊单位。
而道兵机仆则是受到了道门法术加持的原生后勤人员.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七章 薛定谔的“强援”
得益于虚空游戏论坛这个磅礴的信息交流中心的存在。
对玩家们而言,整个已知虚空中,尚且还没有能完全瞒得过他们的隐秘。
当然,前提是能狠下心忽视非本文明的信息扭曲,以及那一桩桩隐秘背后所代表的恐怖存在,自然能够凭借论坛的便利来获取全知全能的伟力!
或许当十一路公交能逃脱恐怖的追索时,也能当个像白泽一样的乐子人?
而对于大多数个体而言,他们无法承受秘密背后所要付出的巨大代价,以及避免不了被抓住后嘿嘿嘿的结果,所以哪怕是一些线索就摆在明面上,他们自己也会极力的克制内心好奇的欲望。
对于九州玩家们来说,自家文明阵营内的秘密自然没有污染跟扭曲的风险,但事情涉及到昊天上帝,能不多看的还是不要多看。
毕竟上帝或许懒得跟一個攀不上关系的子弟们为难,但各家的祖师们绝不介意在各种层级的大醮之上,给自家的不肖子孙们送上一场全套的赐福。
嗯,这一切的前提还得是个体本身就是当代道统内部的优秀种子,最起码仙途有望才能有挨揍的殊荣,否则的话,逐出山门应当是最温和的手段了
当然,哪怕有着重重限制,哪怕未来渺茫也不能完全禁止某些个体旺盛的好奇心。
毕竟,这可是被已知虚空誉为文明混乱重要诱因之一的玩家。
九州玩家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在一群好奇心旺盛(作大死)的民俗武道传承者,以及少数的佛道两门弟子的参与下,有关于九州文明与被命名为战锤40k的新偏东方文明之间的隐秘火花被发掘了一部分出来。
从文明战场中那场归化意味明显的战争,再到战锤文明银河系内大量新生的具备九州血脉的人类新生儿,以及天庭发布的针对玩家群体的战争活动号召令.
时间线就这么被一点点的拼凑了出来。
自然而然的,那些胆大妄为的家伙们也求锤得锤。
虽然天庭并未对他们的当下进行任何的影响,但不论是天庭雷部还是地府的六案功曹都已经将他们的信息记录在册,未来不论是想要升天成神,还是轮回转世,其难度也拔高了不止一筹。
至于弥补什么的,那就不是当下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毕竟,但凡他们有知晓这个后果的渠道,也不至于莽撞到去刨根问底的程度。
但不得不说,这一小撮舍己为人的勇士,确实替当下在这片新世界中奋战的诸多九州玩家们提供了一定程度上的便利.
随着一层层具现化的纯白色光芒的扫过,周亦可的全身上下都逐渐有点点细碎的绿色孢子被驱逐了出来,且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泯灭在浓郁的光芒之下。
对此她并不意外。
在那样腐化恶劣的战场中跟无穷无尽的脓疱作战,哪还能不沾点小零碎的。
仅仅只是些瘟疫孢子罢了,相比于在其他世界奋战的同族玩家而言,他们这边已经温和许多,毕竟这里还有着净天地神咒的加持,能够有效的去除这些瘟疫孢子。
虽然哪怕有着强大的后援,玩家们也有力竭身亡的时候。
但下本么,不就是在循环往复的死亡中总结副本的规律,最终找到通关至胜的条件?
哪怕虚空中一个个的真实世界,比起那些由程序员们编造具有固定逻辑顺序的副本,钻研起来要艰难了无数倍,但虚空玩家们也不都是必须要通关的强迫症。
只要在这个过程中,能获取到不亏的成长资粮,就已经是胜利了,至于文明是否毁灭,战争是否胜利,这跟它们这些雇佣兵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不是吗?
或许对于世界的原生种来说,这个真相很残酷,但须知,一切的赠与早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而借助死亡重置的机会,周亦可曾在活动论坛上了解过身在战锤其他世界中玩家们的近况。
怎么说呢,仅仅以战争的层面来讲,活动世界的原生人族所面对情况已经到了一种让人难以想象的恶劣程度,说句不好听的,整个星空范围内但凡能呼吸的大都是人类的敌人,甚至包括原生的人类他们自己。
但细致的分来,本土人类所面对的敌人大致可分为几个主要的方面:虫族,兽人,受混沌腐化的四个堕落的恶魔军团,至于什么太空死灵,吸血鬼,食人魔,鼠人等等都有着各自的局限性,虽然也挺麻烦,但情况还好?
毕竟相比于前者而言,后者对玩家们来说攻略起来至少能看到希望!
而前者.既不玄学,也不科学。
有全凭我寻思之力的waaaaagh绿皮,仅凭一堆破铜烂铁胡乱堆叠就能拼凑出星际战舰跟灭世巨炮,甚至于连玩家们的符篆跟法器仪轨等物,它们都能有样学样的搞出效果相差无几的复刻版来。
修仙绿皮限定版·jpg
当地的玩家被这群奇葩的绿皮兽人折磨的苦不堪言,论坛上几乎有三成的话题都在讨论绿皮的离谱跟它们奇葩的创造力。
当然,相比于这些表象,真正让人头疼的还是兽人那可怖的种族机制。
明明是类人的血肉生命,但本质却是由血肉跟纤维交融的半动半植个体,既能靠食物来驱动,也能凭借光合作用补充营养,甚至于不同于其他文明那些同样有着绿色涂装的哥布林。
后者虽然繁衍受限,但能靠抢夺其他种族的雌性来迭代自身种族。
而战锤兽人.它们没有广义上的繁衍活动,但其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是一个种族基因库,在死亡的一刹那能喷发出无数的孢子来感染周边,乃至更加遥远范围内的土地。
在此后的年月,乃至数十上百年间,这些被感染了的土地都能源源不断的生成兽人所需要的生活环境,一切的基础,乃至于最终的兽人成年个体。
有些类似真菌生命,但跟真菌生命相比,兽人要更加的坚韧且适应各种恶劣的环境。
学是不敢学习的,在这个处处是坑,被砍一刀都能触发邪神注目的怪异世界里,连被称为第四天灾的玩家都稍稍收敛起了自己的奇思妙想,尽可能的去学土著的方式。
当然,能到此的玩家们大都有着自己的传承,对金色皇帝尊敬还行,信仰就算了,讲两句天尊真君的倒也无妨,反正那些邪神也没办法篡改具有直接指向的存在,它们真要敢在帝君们的头上动土,那反倒是让人释怀了。
而相比之下,其他几个虽然没那么离谱,但也相当离谱。
虫族无需多言,在虚空之中,许多的世界跟文明都被这个贪婪的种群困扰着,哪怕是具备相关文明特性的泰坦虫族,也并没有脱离种群特性太多。
而除此之外执着于血与战争,看九州玩家随便哪个都是个好大魔苗子的红色魔物。
追求降低底线,整日搞些美女,俊男暖床瑟瑟的愉悦怪,嘴比石头还硬,叫嚣着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的鸟毛
更多恶劣的扭曲跟腐化虽然存在,但作为道门弟子,且是一个女性,周亦可并没有点入相关的交流帖里去让那些混沌的知识污染自己的双眼。
相比之下交战的层面局限于环境污染,而没那么古里古怪的瘟疫大军着实是个温和的对手。
毕竟,自古以来九州的修行人士里有杀红眼堕魔道的,有执着于妖人,人鬼情未了而判出山门的,但唯独没有对瘟疫毒素情有独钟的。
况且,自神农尝百草开始,九州人族就已经对药毒有了深入的研究,区区瘟疫,只要不是涉及到神灵,他们自己就能处理,哪怕涉及到了.摇人了解一下?
谁家祖上还没几个在瘟部任职的祖师了?
哪怕距离遥远,信号接触不良,九州玩家们也能找到破局的点。
唯一受到伤害的,也就是本土的那些罐头战士了。
毕竟,哪怕玩家们已经证明了跟帝国坚实盟友的身份,但那些沧桑的战士们中绝大多数仍然拒绝接受来自玩家们的医疗跟后勤帮助.
当净化环节结束之后,换上了一身全新妆容的周亦可来到了聚集地特意为玩家们建造的交流大厅,十多个同样因为各种原因,而暂时撤退休养的玩家们正在热闹的讨论着。
随着一位清微派的师弟发现了周亦可的到来,在众多道人们的邀请下,后者也被拉入了信息分享交流群中。
“听刚死回来的师兄说,外边儿的活动界面已经进入到了第二阶段,咱家那边总算是能腾出手来给咱们一点支援了!”
“求求了,不奢求能把帝君跟斗部的诸位拉来,但至少能让清源妙道真君带人来帮帮场子吧?道爷出道以来下了十几个本,还没见过这么夸张的场面,睁眼战争,闭眼战争,艹!”
“川主来了恐怕也有点难!”
一个带着些许禅意却穿着一身道袍的光头苦笑道。
清源妙道真君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在天庭的仙神序列之中,也属于仅次于诸位强权帝君的存在,更别提那堪称庞大的从属仙神团体,放在别的世界,都能凑一个神系了。
但二郎的威名更直观的体现在降魔伏妖的层面,对于一整个道德滑坡且邪神跟生灵紧密交织的答辩坑来说,多少有点狗拿耗子的意思?
尤其是,在地府对战锤世界投放了大量的九州真灵以促成九州血脉的诞生之后,原本好端端的一个杀戮活动副本,就转变成了对外域移风易俗的同化副本。
纯粹的武力是行不通的。
真来人的话,四大天师都比清源妙道真君要靠谱许多。
毕竟,你混沌邪神精通腐化,咱道门也不差啊,太平道了解一下?
当然,崇尚无神论跟帝皇至上的帝国,未必就会无动于衷的看着盟友对银河帝国的子民进行信仰传布,哪怕当下的道门已经温和了许多,但这话得那些大罐头跟审判庭的理解了才行,而按照玩家们对他们的了解,可能性微乎其微?
“管他是哪个祖师来,反正我是受够了那些绿皮的折腾,赶紧来个家长给那大魔超度了吧,连续两年在这边待着,几十年不犯的鼻炎都要重新找上门来了!”
“.”
听着有关于后援的各种畅享,周亦可眉眼之间凝聚不化的阴云也消解了许多。
仅凭他们这洒在整个辽阔银河系的火种可不足以挽救这个正在破灭道路上一路疾驰的世界,不管是哪个家长前来,但既是天庭宣告,总归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值得让人信赖跟随的有道长者!
而当强援即将抵达的消息如飓风一般在整个银河系扩散,以至于连一些偏僻角落里,充斥着绝望的星界军战士都重燃战意的时候。
战锤世界之外,在九州各界休养恢复的参与玩家们看着各自界面上全新浮现的那个名号,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
啊?
这位福生无量天尊,您们老人家是认真的啊?
“先祖,近百年来部族里新生的战士都已经聚集在此,按照您的要求,我已经剔除了其中不成熟的孩子们,优中选优,最终剩下了这七百三十个,各个都是能生撕虎豹的棒小伙儿!”
言语间,返老还童,恍若新生一般的蒙周躬身指向了他的身后。
而张珂的目光顺着对方的动作延展:
一排排穿着铜甲,涂上鲜红色彩,背负投矛腰挎刀斧,身高近三米的肌肉壮汉们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高台上的自己。
众目交汇,他看到了一双双饱含热情跟崇敬的目光,足以刺破云霄的吼叫声在此刻巫山之下的王宫中响起。
一声声整齐划一的先祖引得在城中生活的百姓们不住地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在张珂跟姬发以州而分,各自为治之后,原本生活在十万大山之中的九黎部就顺势搬出了深山聚集在巫山之下,开始了他们新的生活。
而作为新生人王:帝尤的嫡系,哪怕张珂并没有要求这些可怜的人们去做些什么,但他们也自发的将部族分割成了两批。
当初的成年人们跟随新到的仙神前往了三州的各地,负责安抚以及安置那些本地的百姓以及从中原乔迁避难的百姓,并开山拓土,将一片片原始的森林荒地变成了烟火缭绕的人族村镇,城池也在后续的百年间随着人口的膨胀跟需求的增加陆陆续续的建成。
但相比于不断膨胀的商周天地而言,人族在九州之上的聚居地仍如同野外的星火一般,散乱而微弱。
不过得益于帝尤隔三差五便带着一身血气跟杀意归来,在安分这方面,牛鬼蛇神们也是安静的紧。
而刨除掉那些具备一定文官能力的成年个体之外,九黎部的老弱妇孺跟擅于战斗的勇士们则是留下来跟一些自发前来的百姓一起为王建城,并作为第一批入驻的百姓生活到了占地上万平方公里的王城群落之中。
随后的时光中,九黎部,或者说西南三州的百姓并没有沉浸在安逸之中,而是在前者的带领下,有组织的通过河西走廊,乃至于高原地区,向着非九州的区域一次次发起了规模宏大的远征。
在这期间飞速进展的文明暂且不提。
在一次次与蛮夷非九州妖魔的战争中,大量经过血与火淬炼的战士得以被选拔出来,在自身职位高升的同时,也促成了少尤部落的诞生。
毕竟,帝尤从始至终都没有建立朝代的想法,而仅凭帝后跟一众仙神也不敢跨过人王来给人族下定义,于是冥思苦想之后,他们只能折中并复古的用少尤部来命名自己的归属。
而作为部落,一些从蛮荒流传下来的老古董也被从角落的灰尘堆里挖掘了出来,并重新启用。
自然,作为最能征善战,且是最忠诚于先祖跟人王的战士们也在经过了半蛮荒的教育跟试炼之后组建了属于帝尤的人王亲卫。
嗯,很古怪,但又很符合尤理。
如此,在听到张珂需要一点人手去新生世界帮他处理一些杂务的时候,瑶姬几乎想也没想便阻拦了他拿着虎符去天庭调兵的想法,转而在高原上抓着一群蛮夷移风易俗的蒙周被紧急召唤了回来,且在三天之内,给张珂表演了这么一个大场面。
整整七百多个学习了简化版本法天象地跟一系列神通的人族勇士。
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小巨人一般,气势磅礴的小年轻们,张珂不得不承认这份惊喜有些出乎意料。
但这对于他即将前往的世界而言,却又是不可或缺的。
毕竟,在那张金箔上毫无保留的对前因后果的叙述让张珂不得不对自己往常的风格作一些更改,不过让战锤世界并入东方文明的世界观,甚至是更进一步,这玩意儿确定合理?
作为一个后世人,对战锤有所了解的云锤,张珂对那个文明也有一点点的听闻,而也是这道听途说,让他在尚未动身之前就感觉到一阵阵的瘙痒。
让我一个孩子去答辩蝶泳,这合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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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帝皇:我的回合,抽卡!
恐惧之眼,天梯要塞。
混沌四小贩之一,恐虐的神国宫殿。
四个庞大而扭曲的怪诞身影,正聚集在这片充满了黄铜跟金属的血色世界之中,为主的虽然是坐落在黄铜王座上的那道酷似人形的血色身影,但这场久违的集会却是由万变之主奸奇所发起的。
事实上,这四个互为依靠,但同样也互视作仇敌的混沌之神,但有集会,绝大多数时候也都是由万变之主发起并组织,而由于某人的腿脚不便,一般而言除非意外,会议的场地大多都设立在天梯要塞之中。
而相比于以往除了组织者外,其他都满不在乎,沉浸在各自世界愉悦的三神,此次破天荒的四神的脑子都正常在线。
嗯,一边熬汤,一边抽搐跟哼唧的同时分出部分注意力来关注周遭已经是它们极度正常的情况了。
聚拢成一片似鸟一般不断变换的云彩的万变之主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命运碎片,一边古怪道:“癫癫的黄老汉已经彻底背离了亚空间,上万年马桶的沉思让他在人类的cos中越发的沉迷,以至于连荷鲁斯叛乱的源头也完全忘却,将他那王座当成了是我们对他的束缚跟囚禁,为此这个入魔的家伙甚至不惜自己的地位跟坚持去跟九州合作”
“我虽然预料到了变化的发生,但对九州的抵抗还需要我们联起手来.”
“你都预料到了变化,那你继续执行就是,有什么需求我让大魔们给你提供帮助就是了,有必要都聚集过来污染我的花园?”
黄铜王座之上,一直对那冒着粉色泡泡哼哼唧唧身影投以厌恶目光的恐虐回过头来对着万变之主嗤笑一声。
“这也在我的计划之中!”
对于来自血之君主,战争之神的鄙夷,万变之主只是声色淡然的回复了句。
“奸奇,如果你只是嘴硬的话那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我那些孩子们可还等着我新做的浓汤来饱餐一顿。”慈爱的生命之主毫不顾忌的揭穿了前者虚伪的遮掩,直白的话语让那变幻的云彩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但随之而来,尖锐而自信的声音打断了那愉悦的怪笑:
“呵,我没有计划?我能没有想法?开什么玩笑,你们这些熬汤的,滥交的跟一个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知道什么是智慧?”
“黄老汉赖在他那個大马桶上越装越坚定的事儿咱们暂且不提,九州虽然麻烦,但对于我们来说也并非全然不可阻挡。”
“在对时间线的修改下,九州已经冒犯了许多文明,上一次聚集的数十个文明正在过去的时间线中跟他们重新点燃战火,而其他的文明也在枕戈待旦准备分上一口油润的汤汁,更别提从我手下新生的大魔那里,我隐约察觉到了九州一些隐晦的动静。
命运告知我九州内部的变动与黄老汉的合作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而一贯对其他文明都是强硬征服的九州,突如其来要收编银河虽然有着他们自身的需求,但我们也并非不可能从中渔利,你们几个蠢货可不要忘了我们的本质!”
本质?
是智慧与希望,还是勇敢跟坚韧,亦或是生命?快乐?
不,都不是。
对四神而言,他们真正的本质是即于银河无数生命的情感与欲望,但凡还有一个生命有独立的情感,蓬勃的欲望,它们就永远不会有死亡这个概念。
可以被取代,可以被削弱,但永远不会被杀死!
混沌的四神对于黄老汉的交易内情虽然并不了解,但对九州的兼并它们却也并不排斥,因为那寓意着一片更加广袤的,能供它们在此欢乐的新生沃土。
而它们所做的,仅仅是在这场不知时间长短的战争之中尽可能的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以及对现实跟亚空间之间的壁垒进行更改,以便于它们更具现化的外出,而不是被封锁在这能量的空间之中,只能像一个玩家一样,隔着屏幕享受来自游戏的快感。
要知道玩家们还有电子yw一说。
对于四神而言,哪怕现实在它们的手中再怎么扭曲也终归有兴趣衰减的那一天,或许打破了现实的壁垒后的未来也会有这种困惑,但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这便是最大的快乐跟追求,是四神为之共同追求的目标。
但同样的,防止九州对两界的隔绝,以及对它们的削弱也是在追求前提下所必备的谨慎。
要知道它们虽然是概念中的存在,但九州那边同样也不缺乏类似的存在,尤其是对方的文明之主,一切权柄的收束者,倘若正面碰上,虽无身死之忧,但永恒的沉眠也不是它们乐意见到的。
当然,沉眠的前提是建立在银河必然会融入东方文明体系的前提下,倘若是单独而纯粹的文明之战,在整个银河难以幸免的同时,它们也将被无穷无尽的天庭大军所淹没。
失去了存身的根源,死亡对它们而言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知道面前这个蓝汪汪的玩意儿肯定没安好心,但其他三神却又不得不承认当前对它们而言更为紧迫的是来自九州的威胁,为此哪怕被奸奇算计一把也无甚妨碍。
毕竟在此之前,它们在这方面栽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当混沌邪神们在亚空间中开展着属于它们的集会的同时:
行星泰拉,银河人类帝国,全体人类曾经也是现下的母星之上,恢弘而古老的宫殿之中,几个身披重甲,头盔好似玉米一样,尖锐却留着长长马尾的大只佬诡异的看着头顶上方,那由“黄金”铸造,无数颅骨堆砌的王座。
那沉寂了万年,一动不动的腐朽身影,几乎完全白骨化的颅骨上咧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帝皇在上,我似乎看到了帝皇在微笑?”
第一个发现的禁军按捺不住心中的悚然惊叫出了声。
而紧随其后,一个个密封在罐头里的禁卫军在责怪跟狐疑的审视曾经的兄弟的同时,也将罐头包裹下的目光投向了那高耸的黄金王座。
目光交换之下,一个个装载在罐头里的禁军面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甚至于在他们的脑海中,第一想法并非真实,而是怀疑自己等人受到了混沌的腐化。
但话又说回来了,自从人类大远征开始,行星泰拉就一直是人类帝国疆域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哪怕是那场几乎已经掩埋进了尘土里的原体叛乱,也没有一个恶魔能走到这里
虽然说,那场叛乱给人类帝国带来了无边的伤害,以至于原本用于替换亚空间航行,解放人类的网道被混沌所趁,一个巨大的亚空间裂缝在网道内打开,无穷无尽的恶魔大军横行其中,但有着帝皇亲自镇压并关闭,混沌的触手还不至于能伸到外界才对
一时间,哪怕是人性淡薄的禁军,脑海中也止不住的浮想联翩。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打消了脑海中繁琐的想法,禁军统领呼叫了几个禁军兄弟隔着宫殿的大门传授了紧急命令——下一瞬,一个个铁皮大玉米前往了审判庭跟修女在泰拉的驻地。
至于现下统领帝国的泰拉领主议会.哪怕他们在当下的人类帝国确实位高权重,但有些东西仍不适合由他们了解,甚至是国教在禁军跟审判庭彻底确认没有意外之前也不会知道哪怕一丝消息。
没办法,混沌的腐化总是出人意料的,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绝不允许任何亵渎的怀疑出现在泰拉之上。
而如果不是,那反倒是惊喜了!
帝皇的微笑足以是一个振奋泰拉,乃至于整个人类帝国的好消息,足以给在银河中跟混沌与异形奋战的所有战士打入一剂强心针!
毕竟,自从.叛乱之后,在静滞立场中的帝皇便不知生死,除了那闪亮的灵能火炬之外,再难有任何一点直观的表现来给与外界人帝皇尚且存活的信息.
而与此同时,看着略显慌乱的禁卫军们,处于王座之上,腐朽到宛若一具枯骨一般的帝皇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以至于在静滞立场中,只剩下些许肉皮牵连的下颌跟上颚不住的碰撞,在此刻一片死寂的宫殿中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响声。
说是放声大笑,但事实上这场只有牙齿碰撞而无声音的大笑也仅仅只持续了物理意义上的两三秒?
因为在高兴的同时,我们的帝皇也回忆起了他当下的现状。
作为一个濒死的前一秒,被静滞立场笼罩来苟延残喘的人类,在长达万年的沧海桑田中不被岁月所磨灭就已经很超出实际了,更何况在兼职帝国大灯塔的同时,他这幅苟延残喘的躯体还得关闭在泰拉之上的网道大门。
如此算来,能活着就已经是一桩奇迹了。
再多做些什么,着实有点超出人类这个身份的范畴。
‘我只是个人类啊!’
怀揣着某种无奈而可惜的想法,王座上的异样迅速平息并恢复原样,只剩下一具高大而腐朽的枯骨在辉煌的灵能光芒下,为正在衰败的人类帝国提供最后的辉光。
而与此同时,在灵能,亦或者说亚空间的界面之中。
一轮冰冷的金色太阳正在散发着剧烈而“炽热”的律动。
限制于外界不能表现的太过异常,但在灵能的权限内,稍微放肆一点去表达自己的快乐却并不超纲。
他是真没想到,交易在兜兜转转之后,竟又回归了最初的原点。
甚至于比起最初,他跟人类帝国付出的代价微乎其微,但却达到了最终的目的当然,那个优秀的孩子只是附带,能说是促成九州跟银河交易的诱因,却不算最主要的原因。
在固定在王座的万年时光里,帝皇曾不止一次的去预测,观看属于人类的未来,但遗憾的是,他无数次的推算跟模拟,所看到的未来中,银河覆灭几乎是必然的结果,而作为生于厮,长于厮的人类自然也难逃厄运。
黑暗时代之后,哪怕忠诚派的原体正在逐渐归来,也不能挽回大厦将倾的人类帝国。
而促成这一切的并非混沌四神,甚至不是异形也不是虫族,而是一个浑身漆黑散发着毁灭跟暴虐的邪神
作为深爱着人类的帝皇,为了人类不向覆灭的结局走去,在这期间帝皇尝试了不止一种他曾经不愿用的手段,而改变.不能说完全没有,但也是微乎其微,加入混沌跟银河之外的力量来推动变数的生成,是对禁忌的尝试,也是无奈下的最终尝试。
九州,或许在虚空中不算名声最好的文明,但对帝皇来说却是计划得以实行的盟友。
毕竟,在对神灵的态度上九州也具有近乎于相同的立场:在承认自己所拥有的伟力之前,最起码他们都认定自己还是个人。
这一点让身为人类的帝皇感到无比的认同。
而除此之外,在对信仰的态度上九州的做法也十分让人欣慰:爱信信,不信滚,别打扰道爷修仙,但凡主动传教的不是妖魔就是骗子。
当然,事实上在交易达成之后,对九州的相关历史进行深入了解的帝皇更希望能跟周以前那个蛮荒岁月的九州进行合作,那般纯粹的人族血脉跟构造哪怕是帝国也远远不及,但可惜了
具体交易的层面上,人类帝国引入九州人族的血脉且跟东方文明合流进行相关的偏向改造来为人类搏得一个光明的未来;而九州则是扩大东方文明的容量上限,并对这些若即若离的附属文明们进行一场筛选性试炼。
试炼的目的:借银河跟亚空间的多孔结构跟碎屑牵引性,实践九州对位面自发牵引的可能。
玩家们算是九州对这个大型试炼场投入的第一批生力军,减缓异形跟恶魔们对人类帝国的围猎。
而除此之外的援助,需要等九州解决了当前一桩桩大麻烦之后,腾出手来才能提供帮助,毕竟得益于某个兔崽子,当下的九州诸位比后世的007还要忙碌。
反正帝国苟延残喘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在乎再继续个几百上千年的.
九州不在意,而帝皇也其实还好,在之前看到既定的未来逐渐模糊之后他就已经松了一口气,而不等新生的未来演变出现,眼馋许久的幼崽突然出现在视线之内。
不是说他创造的原体们不好,实在是原体们那一个个缺陷而脆弱的耐心着实让帝皇这个永生技术宅愁坏了。
而相比于自家那一个个逆反的问题儿童,九州的这个虽然也有缺陷,但至少不会自己脑补。
尤其是在某个存在炫耀似的给他看了许多记录存影之后,帝皇更是升起了无限的信心。
毕竟,相比于那些动刀动枪,非打即骂的大恶人;对比之下,仅仅只是略微社恐的他可好太多了,尤其是在万年的沉思过后,帝皇已经总结出了一套成熟的带娃方案。
而一边这么想着,那轮冰冷的金色太阳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亚空间的深处,望着那血色的荒原之上扭曲而混沌的四道身影,他略一沉思之后,将一道灵能投射了出去。
那句九州话怎么说来着?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
反正消息也瞒不住这四个家伙,还不如早一点还能自得一番。
全新到手的ur卡,稀有度先不提,这可是没氪一个货币就免费抽出来的,大家确定不羡慕一下吗?
与此同时,银河系东南方的某个角落世界。
来自纳垢的绿毒瘟疫已经伴随了这个星球数以百计的年间,虽然最近这两年因为同为人类的盟友军到达,使得被困顿在世界一角的人类得以稍作喘息,战线的推进也让无数人看到了新生的希望。
但两年时间,三十公里的安全区延长并不是太大的惊喜。
尤其是三十公里,哪怕有着本地人类巢都的本来面积加成,对于整个星球而言也算不上什么,从星球轨道外看,整个世界仿佛被浸泡在了绿脓的沼泽之中,腐臭,肮脏
而至于世界之内,是几乎凝聚成云层的瘟疫孢子,墨绿的毒水跟拉丝的粘液,哪怕是在星球的白昼,视界范围内都绿的让人恶心。
“话说,这天气不对劲,怎么越来越亮了?”
“是不是帝国的舰队已经开到了我们头顶的轨道上?额这亮度,咱应该不会被轨道炮轰炸吧?”
在跟纳垢恶魔混战的战场上,有玩家趁着闲暇时吐槽道。
周遭的阿斯塔特以及星界军们早已经习惯了这些没太大恶意,但却格外烦人的友军,他们默然的维持着炮火亦或是拿起链锯剑将那些跑到阵线里的纳垢灵跟瘟疫使者迅速斩杀。
直到来自头顶的光芒超乎预料的明亮起来,而由瘟疫孢子凝聚的厚重毒云也被烧灼出一个硕大的裂口,得以让更多的光芒投射而下之后。
玩家也好,帝国战士也罢,甚至是在此做乐的纳垢一方的恶魔们,都不住的仰起了头看向了瘟云之上,那一轮新生的赤色烈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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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帝尤不想说话,并向你投来了一个太阳
“咱们的援军?”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玩家们的世界交流群里猛然爆发出密集的消息,在目不暇接的信息洪流之中,因各种问题从而返回大后方休养的十多个玩家们也从建筑的遮挡下走了出来。
周亦可抬头眺望着头顶炽热而明媚的大日,在体表感受到久违的温暖时,体内沉寂许久的法力也焕发了一丝活力。
战锤世界并不存在九州修行者们需要的灵机。
不过超凡元素之间有着互通性,不同类型的超凡元素能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虽然在这过程中会产生一部分的能量损失,但只要达成了能用这一条,对于路子广,做事野的玩家而言,能量的利用效率其实也不算什么。
当然,前提副本得正常一点。
像现在的战锤世界,或者更具体些像纳垢这种,直接将整个星球世界腐化堕落的战场,对于玩家们来说补给的困难程度直线上升。
即便是他们,也只能在净天地神咒的覆盖下,才敢进行能量的交换跟法力的炼化,否则,慈父纳垢会教给你它为什么被人称之为慈父。
简而言之,当下的这些玩家们失去了修行者所必备的全能性,从原本的发电厂变成了一块块充电电池。
但现在,法力的活动就像是电池有了重新向发电厂变化的迹象,不只是周亦可,所有感觉到这种变化的玩家们都喜不自胜,被纳垢恶魔们搞了两年的场地压制,这下他们也能来一把主场体验了!
当然,此时新生的赤日还不足以提供给玩家们足够施展的空间。
而除此之外,对于这位一上来便高悬大日的强援,玩家们也在互相交流着。
“看来有人猜对了,是斗部的星神,就是不知道这批到达的只有太阳星君,还是说七大星君都一起打包过来了!”
“都来有点夸张,就这情况,能来一两个顶天了!”
有声音打断了其他人的畅享,与此同时其他人都发来了赞同的+1
如果说活动内容是对战锤文明的覆灭战的话,那除了昊天上帝之外,谁率天庭之众前来,玩家们都不会有太多的意外,但合作共赢的话,许多层面就得稍稍降级。
更何况,混沌邪神们虽然被亚空间所阻拦,但同时也受到亚空间的庇护,单纯的物质位面的伤害别说邪神,连它们麾下的大魔都很难造成杀伤。
而这位,一来不去银河边界的恐惧之眼找邪神们的麻烦,反倒是随机到了这个纳垢肆虐的星球上。
不排除是踩点的可能,但却不符合九州大能们耿直而爆裂的本性。
张天师爆捶六大天魔王,建五斗米教横扫四方鬼神;川主搜山降魔,斩蛟擒龙;吕祖,许真人.相比于整日慈悲为怀的灵山,天庭诸位的曾经哪個不是刚烈的一批?
早上听闻,绝不会忍让到第二天亮。
如此刚烈的祖师爷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群邪魔外道在眼前晃荡而不予理会?
大概率这第一批的援军,不仅仅是质量上略有欠缺,连数量上都不怎么够份。
不然的话祂怎么不敢跟邪神们正面碰一碰呢?
当然,嘴归嘴,聊天频道里的畅所欲言绝不能放到现实里来,不然大家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因为诽谤师长这条倒大霉。
但不管怎么说。
对于绝大多数玩家而言,别说像太阳星君这样的斗部上神,山神土地他们都得客客气气的,而七曜已经算触及到天庭顶层的门槛了,再往上走走便是帝君们的世界。
拿七曜之中的太阳星君来碾压一个大不净者,属实是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一时间,伴随着体内沉寂的法力逐渐恢复了活性,在紧急脱战之后的玩家们也开始了经典的翻箱底操作,甚至于有一批擅长土木的玩家,第一时间扛着砖块跟木梁来建造法坛。
考虑到哪怕是道门内部各个不同的道统派别都有自己独成一套的体系,更别说是民间法脉以及灵山跟那些旁门左道。
话说回来,作为曾经九州正道支柱之一的灵山最近确实有点版本弃子的意思。
在接连遭逢打击之后,灵山于三十年前宣布召回各位在外的菩萨罗汉,弟子沙弥而后封印山门避世不出。
而凡俗间的寺庙则也在指示下,除了最底线的维持道统存续之外,断绝一切跟外界的联系交流。
如此,原本惶惶如大日一般的灵山僧佛,在死的死,藏的藏后,只剩下昔日的俗家弟子跟一些并不是正统神佛传承的小寺庙还尚且存在。
时间是最残酷的武器!
哪怕辉煌如灵山正宗,在九州文明广义时间三十年的更迭之后也逐渐没落,被遗忘,除了玩家群体中还有一些保留之外,如今佛法在九州虽然不至于被打入外道,但也是稀罕物件。
在世界环境的变化下,玩家们也纷纷忙碌起来,热情的想要给纳垢的恶魔们送上一份来自九州的礼物!
当然,除此之外也有一些细节考据党,戴上了防日光暴晒的眼镜之后,便在昏暗的视觉下打量起了大气层轨道外的那一轮赤日。
而看着看着,还真被他们看出点新玩意儿来。
在耀眼的光芒下,天穹上的那一轮赤日似乎在进行分裂?
一轮崭新的赤日从原本的太阳中钻了出来,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离了前者的辐射,散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光芒。
也是第二轮太阳出现的那一刹那,世界从初春瞬间堕入了酷暑时节。
原本正在逐渐被灼烧撕裂的瘟疫毒云只是瞬间就被撕裂了开来,飘荡的孢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风化,缩水的残骸在高空之上被炽热的高温点燃,一把突然燃起的大火驱散了笼罩星球几个世纪的瘟疫之绿。
没等在场的三方对此异变给出有什么看法,具备基础遮阳能力的个体便看到天上的那轮大日脱离了轨道的限制,直坠而下!
下一刻,璀璨而刺眼的光芒驱散了一切黑暗!
炽热的高温之下,在地上的任何事物都被迅速耗干水分,暴躁的热浪让人们的脸上出现一片片不正常的红晕,而哪怕是以阿斯塔特动力装甲内置的生命维持系统,也在超负荷运转中趋于崩溃。
哪怕是眼眶上防强光的护目镜,也只能略微阻挡那来自恒星的炽热光芒。
灵能者跟修行人士更是在第一时间就捂住了自己散发着烤肉香味的双眼。
那是区别于日光的温柔,是来自古老光源的暴虐一面!
没人言语,更没人逃窜。
从始至终,来自宏伟恒星的星球磁场将一切物质都死死的固定在大地之上,而被高温炙烤的喉咙已经干涩的无法吐露哪怕一个音节。
‘这绝对不是太阳星君!’
先不提太阳星君能否在远离九州的世界中,搞出如此宏大的场面,像当下这样全然不顾及友军的行径,就不是自家的那些大佬们能干出来的事情。
哪怕降妖除魔,动手前至少也得沟通一下。
而像眼前这样,不论善恶,将整个星球一锅烩的暴虐举动,正常点的仙神根本下不去手。
但对于九州玩家们来说,相比于被太阳砸死,他们当下更关注慷慨赴死之后有赔偿吗?
毁灭一瞬即至。
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那轮悬挂于星球之外的赤色太阳便完成了属于它的着陆!
在强烈到足以刺穿眼皮,让人目盲的光晕中,所有来自帝国一方的战士,玩家,乃至于平民都默默忍受着这焚烧一切的炽热。
而相比于在辉煌中仍能勉强感应到自身的人类。
纳垢的恶魔们,在太阳陨落的瞬间,便跟它们背后的主走上了相违背的道路。
灼热的高温下,肥硕的身躯仿佛铁板上的绿毛芝士一般开始溶解,连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便消融在了腥臭腐烂的大地之上!
只有一滩滩深色的痕迹,证明这颗星球曾被恶魔们占据。
而连这仅存的痕迹,在随后震天动地的破灭中也不复存在。
从太空的角度能看到一颗比星球本身小不了多少的炽热恒星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星球的阴暗面,剧烈的轰鸣声响彻云霄,大块的碎片从星球上剥离又被来自恒星的引力牢牢束缚在原地,勉强维持着星球本体的完整性。
无穷的光芒自那些穿透星球的峡谷中迸发出来,升入苍穹。
沉寂了万年的黑暗星河,第一次亮起了除泰拉星炬之外的炽热光芒
在这璀璨的光芒深处,一片人影如履平地般立足星空,而在众人之前张珂把玩着两颗浑圆似球的金乌,目光饶有趣味的看着因星球崩裂而引发的空间风暴,血色的双眸注视着那混沌空间后密密麻麻的目光,他微微咧嘴,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容。
虽然在出发以前,来自星君的金箔上叙述了相关任务的前因后果,让他在不损害战锤世界的本质的情况下,解决人类帝国现有的存续难题。
为此张珂也对自己之前直白的行事风格略作修改。
但有句话说得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真正抵达了这片星河之后,张珂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计划需要稍稍的进行一些修改。
温和的行事风格并不适合战锤这个黑暗跟绝望并行的世界,就比如这个被纳垢的力量侵染数百年的世界,连星球本质都沾染上了瘟疫的概念,很难讲这里面还剩下多少人类。
当然,对人类的定义是他参考了战锤本土的规则。
否则仍按照那套广义上的理论.把整个银河现有的生命星球屠戮一空也没什么错处。
在张珂冷冽的目光,以及手中盘玩着的两颗金乌震慑之下,亚空间里的存在默默的收回了自己想要突破现实的触须,唯有一个血色的身影向他投来了恋恋不舍的目光,但在众多阻挠之下,它终究没来得及在空间闭合之前做点什么。
张珂对此并不意外。
倘若来自亚空间的邪神们能直接无视限制出现在物质世界,人类帝国哪儿还有什么黄金时代跟大远征。
可惜解决恶魔只是顺带,张珂当前阶段的任务是去行星泰拉报道,去解决黄金马桶的难题,在尽可能安全的情况下,将帝皇从王座上解放出来。
帝皇活了,帝国就活了一半儿。
对邪恶的清扫并不急于一时,等他回过头来再一一清扫。
随着张珂神念的波动,那仿佛镶嵌在星球内的落日飞速的收束,最终变作了一只金色的乌鸦振翅飞向了星空。
如此,随着落日回归,承载了张珂跟少尤部七百三十名战士的金乌也轻啼一声,燃烧着金焰的双翼猛的挥舞,一道赤色的流光便向着银河深处驶去。
而与此同时,残破的大地之上,近乎于琉璃化的建筑中,一道道焦黑而枯瘦的身影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他们眺望着已经不再炽热的天空,那一双双麻木的眼眸中满是纠结的神色。
高兴?
家园毁灭,万物付之一炬,本就不算健康的身体更是成了当下这瘦骨嶙峋的模样,周遭熟悉的活人十不存一,更甚至下一顿的吃食都还不知道在哪儿。
怨恨?
异形完全覆灭,常年阴云笼罩的星球第一次有温柔的日光投射下来,脑子里模糊的低语不复存在的同时,数百年来疫病侵蚀所畸变的身体更是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
玩家们的惆怅并不比巢都底层人少太多。
对他们来说,当下的任何情况都比不上游戏发来的贺报震撼人心:
【提示,当前任务已变更:在帝尤的率领下拯救人类帝国,反攻混沌异形。
任务:???(请联系九州驻战锤阵营指挥官,报到后基于帝尤需求,解锁后续任务)】
???
自家来的大佬是帝尤就已经够让人糟心的了,而比帝尤更糟心的是他们的任务还得见面领取。
“基里曼,我们的盟友将会在一个泰拉日之后路过你所在的星域,我需要你替我接待,并与他一同返回泰拉!”
“父亲?父.”
罗伯特·基里曼从繁多的公务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一通急促的灵能电话已经被单方面挂断。
即便他当下的心里还存在诸多疑惑,比如极限战士掌控的星域内并没有发现所谓的盟友,比如已经半死不活了许久的老爹是怎么给他打来的这通电话.但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第一时间召来了自己的盟友伊芙蕾妮,让她率领着舰队在星球轨道外等候。
而他自己,则是继续处理堆积的公务。
没办法,在静滞立场中沉睡了万年他已经错过了许多,诸多兄弟们背叛的背叛,死亡的死亡,沉睡的沉睡,更别提作为帝国的中心,却为了封锁网道在王座上半死不活沉睡了上万年的帝皇。
帝国当下的局面,只能用混乱来勉强概括。
他必须抓紧每一秒来让帝国这架濒临失控的马车重新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
为此,哪怕是父亲回光返照提醒的盟友,他也不得不失礼一回.
当漆黑的星空被炽热的烈阳点亮的时候,哪怕是身处在繁多公务之中的原体也不得不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走到窗边,借着狭小的窗口眺望外界那过分明亮的白昼。
一股不存在已知记录之中,炽热而危险的力量正在迅速逼近他所在的星球。
一个泰拉日这就是您提醒的盟友?
出乎意料,不过确实是我失礼了,希望他们的脾气不像自己的那几个兄弟那样恶劣。
而相比于摄政王的凝重跟思索。
率领着舰队在星空中等待的伊芙蕾妮看着星舰屏幕上那个重叠了数个恒星的炽热能量源,以及将星空变作白昼的璀璨光芒,过分震撼的内心导致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但依照基因之父的指示,舰队上的极限战士们忠诚的按照固定的频率,一遍遍的向外发送着邀请的电文讯号。
虽然语言不通,但直接跨过交流读取了对方的内心,略一沉吟之后他选择了跟这位基因原体,帝国的摄政王见上一面。
“伟大的帝国盟友,死神军伊芙蕾妮向您问好!”
毫无预兆的,在舰队预警系统并未触发的前提下,星舰的指挥室内浮现了数以百计身穿古老战甲的陌生人类。
示意一众极限战士们放下爆弹枪的同时,伊芙蕾妮向着那个坐在某个形似禁军大块头肩上的瘦小青年微微躬身。
“你好!”
张珂点了点头,无视了极限战士们那有些冒犯的目光,安抚的拍了拍扛着自己的广古,继续道:“迎接的礼仪等到了泰拉之后再说吧,现在我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些无谓的事上。”
哪怕已经尽力用金乌烧灼途径的空间,但那长久以来被混沌肆虐的物质位面,仍残留着一股浓烈的味道。
那种感觉,堪比待在相柳的嘴巴里睡上一觉。
没直接掀桌子,已经是看在那封金箔的面上,但现在的张珂迫切的需要烧点什么来缓解自己淤积的情绪:“我的时间不多,快点收拾!”
“这”
虽然伊芙蕾妮早就对盟友可能存在的恶劣性格准备了预案,但如此大胆,甚至于说狂放的要求仍然超出了她的预料。
亚空间航行,哪怕是在帝皇尚存的大远征时期都算不上安全,更何况是帝国沉寂万年的黑暗时代。
是,对方那驾驭光芒在星空中航行的能力确实让人惊讶,但涉及到数十万战士的星空航行仍然需要慎之又慎(当然,缺乏信任跟理解才是她踌躇的关键)。
但正当伊芙蕾妮沉吟着,该怎么用双方都能接受的语言来劝解这位盟友暂时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的时候。
只见那位扛着盟友的高大战士放下了肩上瘦小的身影,从对方手中接过了一颗炽热的光球之后跟旁边的极限战士交谈起了离开星舰的道路。
片刻之后。
当星舰上的众多目光以及监测仪器,亲眼见到一个那个战士往撕开的亚空间裂缝里丢入了那颗光球之后。
下一瞬,星空再度被灼热而刺眼的光芒所笼罩!
而相比于物质位面的强光,于能量世界中猛然迸发的光球更是引起了一场汹涌大火,无穷的混沌能量化作火海燃烧的柴薪,海量的亚空间生物在暴虐的火海中嘶吼,挣扎,最终化作炽热火海的一份子。
从被发现以来就拥堵的亚空间,第一次变得如此清澈而纯净。
哪怕物质位面的星空中都有宇宙辐射跟各种光线,但透过那道不足百米的空间裂隙,整个可观测范围内,只有火海仍在肆意的燃烧着一切。
回过神来的伊芙蕾妮,看着神色淡然的盟友,以及他手中好像弹珠一样的八颗光团,震撼之下她不由得道:“我需要禀报,但想来殿下应该会同意您的要求!”
(本章完)
.
第五百二十章 来自混沌的觊觎
“希望我没有做下一个将帝国拖入深渊的决定吧!”
在或正面,或侧面的见识了新盟友的实力之后,帝国现存唯一忠诚派原体·基里蛮终于下定了立刻启航,前往泰拉拜见帝皇的决心。
没办法,那爆破恒星湮灭亚空间能量的力量实在是太超模了。
在火海燃烧之后,整整七日的时间内,位于亚空间深处的混沌能量都没有延伸到可视区域范围之内,而在范围外仍有零零散散的火海对那些惊慌失措的亚空间生物们进行赶尽杀绝的焚毁。
自人类帝国的黄金时代落幕以来,亚空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干净过。
哪怕直到现在基里曼也没能理解,那颗爆裂的恒星之中,所蕴含的诸多异常能量;哪怕他仍对亚空间抱有极大的戒心,脑海中不时便升起这是混沌的陷阱的想法.
但此间种种,最终都被对帝皇的忠诚给压制了下来,暂时被抛在脑后。
既然是帝皇撑着破败的身体都要特意提醒他的盟友,那给予一定的信心并不是件出格的事情,毕竟在帝国建立的无数纪元之中,除了不善沟通这一点,事实证明帝皇从未有过出错的地方。
哪怕一时不能理解,最终的结果也能证明帝皇伟大而卓越的智慧!
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更何况,在静滞立场中沉睡了万年,基里曼也迫切的想要看一眼泰拉的现状,以及他那坐在王座之上不发一言的父亲。
但哪怕再怎么急切,涉及到数十万星际战士的调动,星空舰队各方面后勤的准备,以及长久以来极限战士军团养成的对统治地完善的安排习惯此般种种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即便是极限战士们在他们的原体影响下,人人都点满了内政天赋树,这场仓促的远征也是在准备了半个月之后才得以动身启航。
在这个过程中,大量分散在银河系各个星球上的玩家们接到了副本阶段变更,主线任务修改的提示。
在一番纠结之后,其中大部分人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断送了当下使用的这個真灵化身,扛着真灵缺损的debuff对原体所在的世界进行了转生。
但人的动作有快有慢。
除了极少数一批动作快捷的玩家之外,在第十天之后转生的九州玩家们就很难见到帝尤了,只能从同伴那里得到了一个泰拉的标点之后,看着那长达一个月的转生冷却期欲哭无泪。
而当启航之日到达,在x~2行星一众帝国公民~贵族不舍的目光中,位于行星轨道外的星舰群开启了引擎,在赤色大日的引导下再度踏足了亚空间的领域。
亚空间航行。
战锤世界独有的,人类在踏足星际之后,对缩短星空航行之间距离所开发出来的先进技术!
通过亚空间航行,能将原本需要上百年的物质位面旅途缩短成短短的一年,更甚至是几个月的时间。
但随着混沌的苏醒,邪神的涉足,空间的不稳定以及亚空间生物的窥探让这本来用于造福人类的新颖技术逐渐变成了一把双刃剑。
要么选择忍受人类帝国各个行星之间互不沟通的寂寞,让完整的人类帝国分崩离析;要么就得承担异端所带来的风险。
但很显然,战锤人类在两难的境地之中选择了后者。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亚空间的风险更加直观且密集的爆发,人类在星空中的航行更加难测,哪怕有着引航者跟星炬的指引,每次航行迷失困顿在亚空间中的星舰也不在少数。
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一经迷失,便永久的失去了再现的可能。
事实上对亚空间的危险,帝国早有预料,在原本帝皇无事的时候是有相关针对解决的方案的,但发生在万年前的原体叛乱·荷鲁斯大拜寿,不仅破坏了这道人类的曙光,还将帝国的中心永恒的囚禁在那个黄金王座之上。
以至于,直到第四十个千年之后,人类也不得不继续使用这把愈发危险的双刃剑。
而在“漫长”的航行途中,除了玩炮仗(以太阳之火净化亚空间)之外,没什么活儿干的张珂不得不跟原体进行世界观上的交换,在基里曼大不理解,但内心对九州人类完美的生活好奇又向往的同时,对战锤文明只存在一知半解的张珂也了解了更多属于这个世界的内幕。
但众所周知,总角年纪的孩子最是好动且不喜爱安静。
但涉及到数十万子嗣的安危,哪怕是有着帝皇的认定,基里曼也不敢将自己的子嗣们完全交托在一个刚刚见面的盟友身上。
于是,张珂不得不在这相对枯燥乏味的旅途中,自己寻点乐子。
而极限战士跟自己麾下的亲卫之间的切磋就成了张珂跟原体之间打发闲暇时间的常备节目,但相比于烂熟于心的帝尤,看着自己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子嗣们在角斗场上被人一挑十还轻松击败,基里曼的心情着实谈不上美妙。
而就在原体有些扛不住脸上的燥热准备亲自下场挽回一点属于帝国的面子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珂猛然间心念一动。
他微微偏过了头,作倾听状。
真灵所在的意识海中,一道猩红的色彩正在铺天盖地的从虚无之处席卷而来。
终于来活儿了!
一个熟悉,但又不那么熟悉的存在。
得益于之前的文明之战,在回归结束后,张珂对那个向自己发出邀请的血色邪魔产生了些许好奇,而后神念短暂跳跃到后世对相关资料进行了一些浅显的了解。
虽然游戏中,有相关文明更加详细的记载。
但在虚空中涉及到不同世界观的知识,其大多都带着文明偏斜的污染,而在受到相关保护的知识中,那些廉价的知识大多经过了重重阉割一副云遮雾绕一副谜语人的姿态,仿佛隔靴搔痒一般,没什么价值,但却牵引着观看者的好奇心。
而昂贵的他又着实舍不得。
后世现有的情报虽然有其局限性,但对于张珂而言白票的,总是最好的。
至于文明偏斜凡人的记录还不足以触动那些高深的能量。
而哪怕在凡人的叙述中张珂神秘测的灵感已经高的离谱,但在自己的地盘,世界意识的封闭下,还没有哪种力量能跨过世界来降临到他的身上,更何况张珂又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学者,但凡莫名的力量到来,他会让对方知道冒犯这个词该怎么读!
虽然是十分浅显的知识储备,但在结合了基里曼灌注的相关本土知识后,在看到这铺天盖地的深红色力量时,张珂也已经锁定了其背后的存在。
亚空间四神·执掌战争与杀戮的邪神。
战锤世界的所有战争,起码有七成有它麾下的军队,亦或是力量的影响。
但对恐虐为什么会盯上自己,张珂的心里多少有点不能理解。
他虽然通过阅读后世九州战锤相关的文字,知道了位于这个黑暗世界顶点的五位存在极度喜欢相互之间的ntr,但他一个外来者,且没有造成太过激烈的动静下就招致邪神的关照,这也未免太敏感了一点。
更何况,他是一个纯粹的人族主义者,非人族的一切存在在他这里都讨不了好,翘他的墙角,未免有些太不理智。
但在别人的主场,尤其是整个舰队近二十万极限战士跟凡人辅助军的配置下,张珂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强硬的回绝原生神的试探。
他想要看看,这不请自来的家伙究竟想说些什么。
意识海中血色的力量汇聚成潮汐,掀起滔天巨浪。
在无边的血海倒映之下他见到了无数的身影:
有初出茅庐时,在大明以黄海两河掀起无边杀戮下,所无端葬送的数十万生灵;有大清时被屠戮的千百精怪;大宋的妖魔;大汉的鬼神;以及过去生涯中他数次在外域征战时造成的无边杀戮。
一个个或溺死,或残缺,更甚至支离破碎的身影从猩红的血海中直立起身,宛若行尸走肉一般朝着海洋的尽头,坐在神树下的那道身影聚集而来。
凄惨的哀嚎,惊恐的求饶,绝望的嘶吼,密集而散碎的声音化作恶毒的诅咒,在血海的力量下凭空生成一个个庞大而扭曲的身影,充满了恶意的目光盯紧了远处那道渺小的身影.
张珂从不会关注自己有多少敌人,就像他在挥舞战斧时那决绝的态度一样。
作为继承了蚩尤一切的他,在内心深处同样也有着人族至上的崇高理念。
简而言之,外域跟妖魔在他的眼中跟生命根本不挂钩。
就如同人不会对踩死的蟑螂跟硕鼠抱有同情一样,张珂也不会在战后感慨太多,唯一算得上是道德缺陷的,或许就是在大明时掀起的那场洪厄,但那已经是在与世界为敌的情况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怕伤害他伤害大明,那就不怕大明伤害到他?
更何况作为地府十殿阎罗之一,他有权利让那些因他无辜死亡的九州百姓有一个好的来世,当然前提是自己立身够硬,倘若连地府流程都过不去的话,赔偿也不会给与一个恶贯满盈的烂人
想拿这些拿捏他,着实想的有点多。
但还未等那些扭曲的血色怪物靠近张珂之前,他黑暗而阴沉的意识海中忽然明媚了起来,随着血色的褪去,一艘巨大的客轮猛的跃出水面,置身其中的张珂看着自己身上肥大的沙滩裤,以及手边猩红的酒水。
在距离稍远的一些位置是一个巨大的露天泳池,其中一个个穿着花哨泳衣的美女在张珂对她们投以目光的时候,也给了他魅人的回应。
清凉的萝莉,丰盈的未亡人,火辣的高挺丽人,以及穿着古风薄纱的异域风情.
“我难道不好看么?”
伴随着一道柔弱而清亮的声音,一个穿着连体泳衣的女人拉着张珂的手臂放在了她的怀里。
“???”
虽然是意识海中凝聚的意识体,但却有着与常人一般的细腻跟温度。
但对着紧随其后拥挤上来在自己身边蹭来蹭去,极尽妩媚之能的一个个身影,处于真灵态的张珂嘴角不经意的勾勒出一个弧度:“你扛撞么?”
下一瞬,想要自动的丰盈身躯瞬间炸裂。
伴随着血雾的飘洒,莺莺燕燕的游轮上瞬间混乱一片,而置身一滩血污之中,手里抓着那颗双目无神的脑袋,张珂轻叹了一声:
相比于好歹让张珂心生波澜的恐虐,中途插入的色孽太不中用。
它但凡在下手之前仔细查证一下张珂的身体强度也不至于搞出如此尴尬的结果来。
九州,或者说蛮荒人族的成长虽然并不禁止阴阳调和之事,甚至某个长辈还以此而闻名于世,但不提以自身的血脉成长度张珂还没到热血沸腾杂念缠身的程度,就算是有也得搞个身板足够的来,当下的张珂,哪怕是不周山都未必能承受他的顶撞。
而如果是精神层面的交流.讲真,这种直白的已经退环境了,现在的年轻人更喜欢剧情丰富的影片
“哈哈哈,色孽你个蠢货,你这些手段对一个尚不知道爱是什么的孩子来说也太拙劣了!”看着邮轮上滑稽的一幕,水晶宫中万变之主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
“我分明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欲望,但这不可能!”
目睹着自己的神选冠军在刚一出现便被赤日直接炸上了天,在欢愉之殿中同自己恶魔王子们玩耍的色孽直接兴致大削,那感情丰富的眼眸中满是不解之色。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既然能接受非人的兽族,我那些充满了美感的子嗣们也应该能受到喜爱才对,凡人?未经过混沌转化,没有科技改造的平民能承受他的身体?”
亏它在那金色的大只佬炫耀之后,特地从各个种族以及色孽魔军中挑选了6666个妖娆妩媚的个体来精心操办这场前所未有的升魔仪式。
别说色孽了,连一切都在嘴硬(划掉)计划之中的奸奇,都未必能想到这个仪式居然能以如此荒谬的过程而结束。
“那你呢,别说你不喜欢这个强壮的孩子!”
欢愉之殿中,回过神来的色孽那散发着紫光的双眸跨越了遥远的空间看向了那座时刻在变幻的水晶宫殿。
而听到此问,向来都有许多解释的万变之主罕见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难道它就能独立于四神之外,对这个前所未见,充满了迷雾跟未知的个体提不起兴趣?
事实恰恰相反,哪怕是那脑子里只有打打杀杀的瘸腿胖子都比不上奸奇对这个九州幼崽的好奇与喜爱,甚至是在恐虐动手之前,它就已经布置了相关的腐化跟引导,但.跟色孽一样,又有谁能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独特的个体:
在变幻的魔力艰难而晦涩的挤入那副躯体之后,竟然诡异的没有发现一点可堪造就的智慧。
在那漫长生涯的倒带中,哪怕万变之主已经一再降低自己的要求,但它能看到的只有粗俗跟野蛮:家人们,谁懂啊,这玩意儿的脑袋居然是个插件!
一着急就搞没头脑的那套,这谁能受得了啊!
奸奇心里苦,但奸奇不说,只满不在乎的对色孽回复道:“最有趣的,应当在最后一刻品尝,而倘若你们能破坏了我的计划,让他偏离了自己既定的命运,这又未尝不让人欣喜呢?”
“你的话让我想起了黄老汉,他当初也像你一样!”
“.”
“呵,一群废物点心!”
在绚烂而丰富的色彩悉数褪去之后,张珂的意识海中只剩下了单调的鲜红。
而在他的注视之下,蓬勃的血海正在收束,无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身影正如同泡沫一般不断幻灭,取而代之的则是从血海中走出来的一道鲜红身影。
他有着类人的外表,穿着完全恪守九州规章的古朴甲胄,并不算英俊的脸上呈现一种欣喜而局促的神色:
“英勇的战士不应当在魅惑中沉沦,也不屑于阴谋诡计的盘算,尤伱给了我太多的惊喜,哪怕是”这一瞬间,他想到当初求而不得的天使原体,但转念间便将这些遗憾悉数埋葬在内心深处。
不能当着一个战士的面去谈论另一个战士,这是对荣耀的尊敬,亦是想抽到心仪的卡片所必须牢记的准则。
“只是审美观融不进去,那些玩意儿太丑了,而以内心来说,我还是挺喜欢吃软饭的!”看着这完全拟态成了九州模样的血神,张珂惊讶的同时也下意识的拒绝了来自混沌的诡计。
“咳咳,胜利的荣耀也确实需要美色的装点,不是吗?”
你tm的,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哪怕在基里曼的告诫下,张珂对混沌的模样已经有所提防,但他仍是被这底线灵活的血神给震惊到了。
不是,咱寻思你那儿的战争疯子也不少吧,真没必要如此委曲求全,跟一个迫切需要得到认可的继父似的,谄媚的让人汗毛直竖
上一个引得混沌四神如此垂涎的,还是圣血天使,帝国原体·圣吉列斯。
但相比于其他三神,恐虐对天使的喜爱无疑超越了所有存在,哪怕是创造原体的帝皇本身也远不如它。
为了得到这个圣洁的原体,它疯狂的赌上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只为了拉拢这个让人垂涎欲滴的孩子成为自己的大魔,但众所周知结果让k无比失望,忠诚的原体哪怕在四神的引导下见到了自己悲剧的结局,那高尚的品格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在帝国的大叛乱中慷慨赴死是原体最终的结局,亦象征着恐虐在此之前的一切投入都打了水飘。
帝皇再一次证明了只要卡牌底子好,哪怕培养歪了也没啥大事儿。
但相比于坐在王座上咧个大牙的帝皇,恐虐这边可就损失惨重了,哪怕事后在对人类帝国的瓜分中他也仍然得到了原体的效忠,但一个被钉刺掌控的疯子哪儿能比得上天使的纯洁跟高贵?
哪怕时间距离那场导致黑暗时代到来的大叛乱已经过去了上万年,恐虐仍然难以耿耿于怀。
那不仅仅是一张极度稀有的卡片,同样还是它对所有库存氪光之后的悔恨。
但就跟所有的赌狗一样,哪怕在之前已经吃足了教训,品尝满了手头拮据的苦楚,在看到一张全新的ur卡时,赌狗们仍然无法按捺自己的收集癖。
虽然眼前这个没有小天使那么纯洁而高尚,但他能打啊!
复数世界的毁灭,跟那战天斗地的胆量足以弥补一切的缺陷还有大量的盈余。
为此恐虐不惜赌上一切,哪怕更改自己用了无数年的外在形象,哪怕曲解血神的教义,只要能从奖池里抽出来,那它就是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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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化身电报机的血神,终到泰拉!(二合一?)
“但我是九州人,你明白?”
首先,他的文明是九州而不是战锤,其次他是个人,纯粹到没有一点杂质的人族。
张珂已经尽可能的去诠释自身的立场,来证明他们之间并不合适。
但效果并不直观,甚至于血神那坚定的信念在双眸中显化了更加具现的实质情绪。
事实上哪怕恐虐能直接一点,用曾经腐化无数大魔,乃至原体的招数来应对他,张珂都能直接砍杀了它的化身,并在解决了泰拉的麻烦之后直入恐惧之眼,跟这所谓的四神较量一番,看看究竟谁的拳头更硬一些。
但如此温和,甚至不惜降低自身底线来讨好的外神,着实让张珂有些不好动手。
倒不是张珂已经被腐化的问题。
在战锤世界中,常言的混沌腐化,究其本质是因为薄弱的物质位面生灵无法承受更高维度的能量跟知识,在濒临崩溃之前,生命选择了更有益于它生存的方式。
再直白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知道吧?
面对强迫,如果不能反抗的话,那就选择顺从,乃至于谄媚。
而在机体经能量跟知识改造后续的成长便拥有了固定的模板,恶魔也好,领主也罢,甚至于大魔,终归是对它们的根源——四神的一种拙劣的模仿。
但张珂的本质,亦或是说血脉足够承担得起这样的知识跟能量的袭扰。
对战锤人来说致命毒药一般的混沌能量,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噪音,虽然刺耳,但不是经年累月的承受并不会出现根本性的变化,更何况,在近乎集结了上古人族全部基因的精华血脉下,哪怕一时间有所差错,最终张珂也会被掰到原本的道路上。
想腐化我?
那不如先试着腐化下大禹跟轩辕?
而之所以张珂在这儿听血神的唠叨,关键在于九州需要战锤世界来践行对上古的探索。
在那张金箔之中,张珂看到了战锤世界对九州的价值。
在一个几度爆发了灭世战争,且存在虫族,还灭星不断的世界里,能有无数种族,数以万万计的生灵安家乐业本就是一件离谱的事情,哪怕战锤世界的本土种族在长久的混乱跟侵蚀中其本质已经出现了升华,远不是那些低等世界的凡俗物种能相提并论的。
但这一切也并不符合世俗的规则。
要知道哪怕不论其他,单说虫族,这群贪婪的暴食者只要不中途夭折,它们便能将整个世界都蛀空掉,仅剩无人搭理的虚无内在。
如此,对这种奇怪的现状唯一的解释便是战锤世界自有其出路!
而相关的答案也被撰写在了那张天庭的金箔之上。
战锤世界之所以能以一副灭绝万物,毁灭世界的趋势还仍位列虚空最高席——文明体系,便是因为其仿佛筛子一般的世界本质。
战锤世界过于古老的时代已经难以追溯,但现在的战锤世界能够维持运转的本质在于亚空间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它那“迷人”的吸引力。
如此,便导致了一些“迷失者”在离开自己的家园时,能有微小的几率被牵引到战锤世界,落地生根:这之中包括了魂穿跟身穿的穿越者,一些漂泊虚空的世界残片,以及完全寂灭之后的中小型位面。
因为战锤文明的自我毁灭倾向,所以亚空间本来应当如蛮荒那般逐渐升华的吸引本质在数以万计的时光中并没有太多的进步,一切都维持在最原始的起点。
而站在顶端的四神又多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中不可自拔,大吞噬者只知道吃吃吃,唯一有进取心的帝皇又坐在了黄金马桶上沉迷自己的人类身份而拒绝成神,以至于长久的欺骗之下,连自己都变得有些魔怔起来。
虽然被困在亚空间里,不能实体局限物质世界的四神确实有点拉。
但内部的混乱并影响战锤文明本质的强大跟稀有!
众所周知,虚空无垠,其中光是站在顶端的文明体系便不可计数,而在它们每个的麾下又附着多元宇宙跟无数的位面,而在整個虚空的战争连绵不断的情况下,这些失落在外的“迷失者”数量并不在少数。
哪怕战锤文明被动的牵引效率并不高,但在足够庞大的基数下,仍然将这小小的银河系拔高到了一个不属于它的广阔层面上。
这是九州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来挽救这个注定走向毁灭的世界的主要原因,同样也是帝皇能达到目的的筹码。
而作为被双方摆在明面上的半个棋子,张珂虽有无限的自主权,能随意的决定自己下一步的想法,但却也得维护战锤世界基础的框架不被破坏。
再加上这一副舔狗模样的血神.
“但你们九州并不排斥非人族的神.仙,不是吗?”
“而既然那些野兽都能光明正大的冠以仙神之名,堂而皇之的接受人们的跪拜跟朝奉,那我又有何不可?”
“孩子,你要知道,在这肮脏而混乱的世界里,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普通人可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他所珍视的一切!升魔是能量灌注所必然产生的结果,而非是我的主导,你要知道,我是战争跟荣耀之神,而并非杀戮跟毁灭之神!”
“我知道,那个癫癫的金皮佬对你说了我很多的坏话,但没关系,等两个世界融合的时候,你会在你心仪的地方见到我的身影,而以你的本质也并不担心混沌的污浊,不是吗?
是的,我知道伱心有忧虑,但就让时间来见证我所说的一切。
但现在,年少的你,外来的你,还未经历过太多的你太容易被这肮脏的世界所欺骗。
就让我为你并不算坎坷的路途献上一点微不足道的祝福,让你的前路能更顺遂一些:
孩子,你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血该死的东西,癫佬,你敢!”
“我不服,我不服啊,该死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当血神撕裂了自己的一片衣角化作一个红色的戒指在张珂古怪的神情下为其唱诵祝福的时候,一道耀眼的金光突然间出现在张珂的感知中,刺破了血海的笼罩并绽放了无穷的光芒。
那冰冷而锐利的金光,如狂怒的浪涛一般拍打着谄媚的血神,它艰难的抵御了许久,但最终还是被驱逐了出去。
而在血色被金光所驱散的那一刹那,在血海的深处,张珂见到了点点翠绿之色所凝聚出来的一个渗人笑容。
笑脸一晃即逝,短暂到连张珂都有些神色恍惚的程度。
但哪怕有金光的突袭,墨绿的拖拽,早先占据了主场之便的血神在彻底消失之前仍是留下了一句愤怒的骂声,以及在燃烧自己的情况下将那枚尚未完成祝福的血戒扔到了张珂的手中。
而在这过程中,哪怕那轮金色的太阳再怎么绽放自身也无法更改其坠落的轨迹。
就仿佛带着某种必定的结果一般,它就那么精准的落在了张珂的手中。
而见到这一幕后,那占据了张珂感知范围的金光短暂的沉默了一瞬。
恍惚间一个金色而威严的人影从中走了出来,他张开嘴巴目光复杂的看着拿着那枚血戒的张珂。
他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结果一片血色再度突袭而来,在熊熊燃烧自我的同时,也将那太阳幻化的人影彻底驱逐出了张珂的领域之外
与此同时,在行星泰拉之上。
来自国教跟审判庭的排查活动持续了月余,除了在帝皇王座之下直通泰拉皇宫的网道入口中发现了一些越狱的弱小恶魔之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在及时的净化过后,神圣泰拉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本波澜不惊的轨道上去。
但在私下里,一场剧烈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虽然人人都知道帝国禁军不会说谎,更不会拿帝皇来开玩笑,但仍有一小撮人对禁军的“谎言”抱以恶劣的态度,甚至在一些私下的场合中,不止一人提起对谎报的禁军进行审查以确保他们并未被混沌污染。
但所谓的计划还没成型,在灰骑士带着当日份的灵能者来为星炬添砖加瓦的时候,刚刚走进了静滞立场中的灵能者们突然间听到了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磨损声自头顶传来。
而相比于视线被王座所阻挡的弱小灵能者,站在立场外的灰骑士跟禁军们更能直观的看到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晃了众人一圈的帝皇,竟在时隔多日之后,破天荒的再次彰显了活性——那在万年时光中腐朽到了仅剩下些许干肉还挂在颅骨上的头骨,突然间竟做起了磨牙的动作。
与磨损的上下颚一起的,还有空荡的眼眶中陡然绽放的金色光芒,与此同时一道剧烈的灵能风暴陡然间在神圣泰拉的上空炸响!
无穷的金色灵能在星空之中肆虐。
因其产生风暴甚至短暂的遮掩了来自太阳的光芒。
但同一时间,更加强烈且刺眼的金色光芒却夺走了黑暗降临的机会,冰冷而暴躁的光芒直接撕裂了泰拉的行星护盾并在烧穿了大气层后化作无穷的光芒攒射到珠穆朗玛封上。
只是降临的瞬间,便有无数的建筑因此化作灰烬崩毁而去。
藏身在其中的机械,器械,甚至帝国子民暴露在外,在圣光中动力甲的护目镜被直接破碎,只有着甲壳,甚至毫无防护的星际战士仿佛被浸泡在强酸中一般开始了融化。
而更为凄惨的是那些后勤人士,以及经历改造技术相对较少的“普通人”。
但足以湮灭泰拉的能量洪流来得快,去的也快,甚至在一些不知死活的灵能者观测下,那磅礴的金色能量甚至还在泰拉上空短暂的停留了一阵,直到行星护盾重新充能将星球包裹起来,这才彻底的散去。
神皇显圣,值得国教大书特书的神迹,也是让帝国从黑暗中找寻到光明的预兆。
但在此之前,那足以冻结身躯跟灵魂的狂暴怒意却需要这些信教徒们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于是,在点灯夜读,彻夜难眠的讨论之后,一场针对异端跟不信者的大审判紧急签发,无数的混杂了审判庭的星际战士正紧急调配物资,数以千计的领航员在漫漫的星空之中寻找不忠的世界。
但在宣泄怒火之前,他们首先得把一片狼藉的泰拉稍微维修“一下”。
而与此同时,亚空间航道之中,一打三都坎坷了许久才最终神武的赢下战斗的摄政王·基里曼像一个开屏的雄孔雀似的,在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中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
“.打的很好,下次不要再打了!”
从常人无法察觉的界域中回过神来的张珂,一脸难评的看着有些自得的原体。
而对应的则是黑了脸的摄政王。
以纯粹的战斗技艺,哪怕是身为帝皇亲自创造的原体之一,他也无法打败这位帝国新盟友的子嗣,不得已基里曼动用了灵能,运用了属于自己的本质,在仅次于五神的强大神力下才赢得了这场切磋,说实话,这并不算什么荣誉的战斗,甚至有些丢脸。
但眼看着自己的子嗣们被盟友子嗣蹂躏,百战百败,作为父亲的他也拉不下脸面。
这就造成了一个尴尬的局面:本来是孩子间的打闹,却在他这个成年人下场之后让一切发生了变化。
好在盟友只是打趣的提醒了他一声,并没有亲自下场挣回脸面的意思。
不然的话,丢脸是一方面,而那以恒星当炮仗轰炸亚空间的能力,确实是他这个不愿承认自己本质的别扭人所难以抗衡的。
虽然哪怕他跟自己的本质融合,能不能经得起九个恒星弹珠的连番轰炸也不确定就是了。
而与此同时,看着向自己投来征求目光的亲卫们,张珂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作为从少尤部精心挑选出来的亲卫,在临行前,张珂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仪式来返祖他们的血脉,并传授蛮荒人族战士们相应的技艺。
前者以九黎部为模板,融合了炎帝跟蚩尤的血脉,在千万次的稀释过后勉强达到了这些子孙们能够承受的上限,而后者.时间紧迫,而自己也还在经历一位位长辈的拷打,连他都是个半吊子,哪儿能轮得上传授他人。
如此,张珂只能将法天象地,三昧真火等一系列他最擅长的神通跟法术作为传承刻在了血脉之中,每当他们成长之时,就会回想起相关的知识,并附加张珂曾经的战斗镜像作为简单的俗称教程。
当然,参考到这些孩子们薄弱的力量,张珂还分阶段的将不同副本中的自己幻化作了血脉投影,希望这样能稍微降低一点通关的难度。
而就结果来说,至少初次的带清副本他们如鱼得水,至于后续.
跟基里曼动手是不可能的。
这种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小孩子闹剧不适合当下的张珂了。
而当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不能让这些无用的事情浪费了时间。
但在此之前,张珂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原体:“在你预计中,我们还有多久能抵达泰拉?”
“如果后续的航程也能像现在这样顺利的话,大约还需要半个泰拉月就能到达泰拉的空间节点!”
说到正事儿,基里曼也将那些尴尬的想法暂时抛在脑后,在询问了舰队领航员之后给出了准确的答复。
“半个月啊,有点久了,尽可能的快一点吧,不然我担心会再出现什么变数!”
张珂随口说道。
基里曼:什么叫再?
在今天之前,一切还不是这个样子难不成在他下去暴打小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尝试着从张珂这里获取一些情报,但得到的只有云遮雾绕的几句空话,但即便如此,涉及到了那不可言说的四神,仍是让他提起了最大的戒心,以及不惜一切的态度。
在原体的命令下,舰队引擎迸发出了最高功率,耀眼而灼热的尾焰为笼罩亚空间的光污染加上了自己的一份助力。
而与此同时,亚空间的深处。
大不净者们恼怒的看着徘徊在花园外的那道血色的身影,而受他们敬爱的慈父则一脸笑呵呵的看着花园的边角被血色焚烧,同时那仿佛卡了一喉咙老痰的声调在腐烂的花园中响起:
“别那么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跟他的冲突中受伤,那家伙虽然被限制在了王座之上,但人类万年的信仰也为他提供了巨大的力量,你不怕他一怒之下诈尸?”
“炸你dd,我去dd,你dddd”
就差一点啊,就差那么一点!
在他不惜代价许诺了一大堆条件,好不容易博得了一捏捏的信任,产房都传喜讯,护士都把孩子抱出来了,就等他接过手唱祝福的那一刹,结果给人破坏了。
帝皇的出现不出预料,毕竟这玩意儿是最先为了抽卡而把整个世界都氪给了九州的。
但纳垢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伙同那金色大只佬拉他后腿?
就说奸奇出现了,色孽也现身,为什么生命本质如此厚重,且同样在某一方面符合腐烂标准的怎么没被纳垢给看上,感情是在这儿等着它呢?
你吗的,得不到就毁掉是吧?
我艹
它尝试进行许多种沟通方式,哪怕是付出一定的代价,但都没能消除恐虐的怒火,这同样被王座困顿了无数年的死瘸子,竟吓人的站了起来,拎着它的黄铜王座就砸进了纳垢的花园。
当瘟疫的世界被血色所染,当战争的暴力摧毁一切的时候,宽和看待万物的慈父也终于忍不住自己蓬勃的怒火。
于是,两尊庞然大物在亚空间的深处展开了恐怖的战争。
瘟疫跟战争冲击所绽放的余波将双方冲撞在一起的大魔们尽数泯灭回归混沌,而扩散的能量洪流更是在亚空间中无序的逸散着,一切存在于扩散道路的生命都在疯狂跟腐烂中走向衰亡。
直到四神的另外之二出来阻拦,乃至于直接三合一出手压服血神一方,这场随时间进展,有扩散整个亚空间趋向的战争才最终草率结束。
“不让我玩,那就都别玩,去,复活后都给我去物质界,将三个邪神麾下的恶魔们屠戮一空!”
被毒打了一番的恐虐,坐在那略显破败的黄铜王座之上,目光阴毒的看着那聚成一堆的三个身影,愤愤道:“我会放开升魔的限制,你们当中的任何人做出足够取悦我的杀戮,都将取得跪在王座之下的资格!”
说完之后,恐虐便不再理会,只身回到了自己的要塞之中。
取而代之的则是遍布亚空间跟银河系的恐虐恶魔们在听到神谕之后兴奋的战吼以及迅速燃遍星河的战火!
而在天梯要塞无人察觉的角落。
背过王座,神头鬼脑的恐虐小心翼翼的排查着各个死角,当确定了视线范围内没有哪怕一个恶魔跟一个能喘气的个体之后,满腔怒火的它猛的松了口气,随后瘫软到了王座之上。
血色的世界中,那独坐在黄铜王座上狰狞的身影猛然露出了一个窃喜的笑容:
“我装的这么像,哪怕奸奇也不应该怀疑我,没有破绽,肯定没有破绽,毕竟我都被打的这么惨了嘿嘿嘿!”
“嘿嘿嘿嘿!”
“总算出来了!”
与此同时,在风雨飘摇的亚空间风暴中,看着熟悉的光炬,差点猝死的领航员猛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大声道:
“舰队已抵达泰拉附近,可以穿越空间返回泰拉,请殿下指示!”
(本章完)
.
第五百二十二章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血神之戒(战争与荣誉)
类型:规则类神器/半成品/配饰
使用范围:张珂(已绑定当前玩家)
效果:
1.血祭血神:
限定:需与具备基础情绪:勇气的个体/群体单位进行相关角斗/战争
持有者每一次完整的战斗(对敌对单位进行基于投入战场群体总数80%以上的斩尽杀绝),该物品的持有者能够通过一次无需自主行动的汲取来获得相关力量与勇气加成,有较小概率获得技艺强化(视荣耀程度提供相关技艺熟练度额外经验条加成),该强化比例为恒定效果并可持续累加。
2.颅献颅座:
限定:需进行一场标准的战后祭祀
每10000个勇敢者的灵魂能为持有者提供1层血怒加成,每十层血怒提供强力(基础力量1%临时加成)破军(高额心灵震慑伤害)源泉(生命百分比恢复加成)战意(划掉)
3.未完成的
基于神器源头的相关祝福,本神器的负面效果已被免除。
注:该效果仅限于被绑定持有者,非持有者单位使用需每日向血神献祭十万单位生命,并相关加成效果下降为原本的1%,当窃取者出现畏战,后退等不荣耀的情绪时,将引来血神最严酷的惩罚!】
在借口太阳消耗太大,而自己需要安静的恢复之后,在基利曼的坐舰上张珂得到了一个独处的封闭空间。
但对此仍不觉得怎么保险的张珂,在没有外界视线的窥探之后本体便离开了星舰房间,出现在了充斥着各种负面能量的亚空间之中。
在星舰群无法观测的距离之外。
当三颗金乌化作烈日包裹自身的同时,张珂也取出了血神强塞到他手里的那枚戒指。
预想中的答辩味巧克力并没有出现,那在战锤世界观下,象征着一切暴力的邪神竟真给了张珂一个切实好用的挂件类道具。
这玩意儿的离谱程度不亚于象征着谎言跟诡计的奸奇居然破天荒的说了一大堆实话。
而张珂看着在经过游戏转化后,以实体数据文字呈现在他视网膜上的道具效果。
他的脑袋里充满了困惑。
不是,大哥,你来真的啊?
回想到在神念观察下,改头换面的恐虐对他说出的那一番长篇大论,张珂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颤。
很难想,归化到天庭之后的瘸腿红胖子是个什么模样,但在此之前,它这么直白的搞内鬼真不怕另外三个当场给它摁了?
搞不懂,但张珂大为震撼!
心里想着的同时,张珂也将这枚戒指扔到了道具栏里封存起来。
虽然在经过游戏的确认之后,血神赠物的危险性已经被排除,但考虑到他接下来还得去泰拉跟帝皇见面,甚至是把那金皮大只佬从他那万年不动的金马桶上拉起来,这些有关于混沌的造物还是能藏就藏。
血神究竟怎么想的暂且不提,但至少帝皇是值得肯定的人类之主,且当下他跟九州的关系要更亲密一些,没必要因为一个不知真假的邪神而坏了本来和善氛围。
随后,当留在星舰上守门的亲卫传来呼唤的时候,张珂也随手将环绕在身旁的三颗赤日收在手中,身形一闪便跨过了遥远的距离,在护盾立场轻微的荡漾中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而他的来去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毕竟在亚空间的航行中,面对混沌的觊觎,这些星际战士们再离谱的情况都曾遇到过,而力场的轻微晃动只被负责监测的人员归到了航行日志之中封存起来
与此同时,当张珂在几位极限战士的带领下,前往星舰的指挥室时。
航行的舰队也到达了空间跟现实交叉的节点,在一阵紫光的闪烁之后,排头的战列舰打开了通往现实的通道,并逐渐穿过那道闪烁着流光溢彩的空间镜面。
‘这就是战锤世界的地球?’
当星舰从亚空间来到物质宇宙,隔着被舰体立场保护的舷窗,张珂第一时间看到的不是那个蔚蓝色的星球,而是悬浮在行星轨道上的无数战舰跟大型巨构。
在一艘艘堪比山脉大小一般的星舰包裹之下,整个星空有如停车场一般堵得水泄不通。
但透过一艘艘巨大的星空战舰,能一个有月球大小的圆盘形的星战堡垒静静地悬浮在舰队的大后方,在其背后一抹蔚蓝色的圆影若隐若现。
那是山阵号!
当初军团·帝国之拳的指挥旗舰,也是狼团战士们的家园在基利曼的介绍下,张珂大致了解了这艘巨构过去的传奇历史,但奈何基利曼本人也在静滞立场中沉睡了万年之久,他对山阵号的后续就跟对现在的泰拉一样并不知晓,所以话题也仅围绕在它辉煌的过去。
而在这期间,来自泰拉的星际战士以及审判庭成员正在入驻舰队的每一艘舰船。
得益于发生在万年之前的那场原体大叛乱,大批量舰队的到来触动了人们并不美好的回忆。
如今哪怕是帝国的“摄政王”基利曼再度归来也避免不了严苛到每一个角落的盘查跟审问,以确保这支舰队仍保持着对帝国的绝对忠诚。
其他人倒还好,在帝国的数据库中储存有整个极限战士军团的数据情况,哪怕是原体也有部分模糊不详的情报。
但审查工作进行的仍然坎坷,其最耗费时间的环节出现在张珂与他的七百多个亲卫身上。
审判庭的成员们无法理解,在没经过任何手术改造的前提下,人类种族是怎么成长到了三米高并拥有一副强于阿斯塔特战士的过人体魄,尤其是他们只穿着一身在2k时代都被抛弃了的,无法封闭身体的纤薄甲胄,就能在恶劣的太空环境中生存。
哪怕有着战舰的保护,但战锤世界的战舰维生系统对凡人而言可不是那么友好。
这确定不是披上了人类外皮的混沌恶魔?
但这也能让人勉强理解,毕竟在泰拉上一部分守旧的禁军便在不经过复杂改造的前提下,还能拥有强于星际战士的体魄,甚至于他们之中的部分守旧派的铠甲也十分复古。
亲卫们好歹还能参照禁军模板,可张珂的存在就着实让人烧脑了。
薄弱到比泰拉底层贫民还“瘦小”的身躯,穿着一身毫无防护的贵族丝绸衣物,就这没在亚空间的航行中被混沌腐化,如果不是帝皇显灵的话,那真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切。
不出预料的,在一个个审判庭的灰罐头的带领下,一个完全转化成机械生命的火星贤者绕着张珂一圈圈的游走,那双电子眼中有大量的数据在流转:
“+尺寸规格符合帝国颅骨标准,但我真的很好奇这样薄弱的身躯是如何在星球外的环境中生存的+”
“+冒犯的问一句,我能对你的身体作一个更详细的检查吗?+”
“我个人并不介意,但在这之前你或许得询问一下帝皇看他是否同意!”
张珂如是说道,在火星贤者打量他的同时,张珂那血色的双眸也同样打量着这个摒弃了人类身份的机械生命。
“+帝皇”
“+好吧,我会尝试着去提交意见,以征求同意的!+”
贤者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有些不怎么确定的说道。
帝国谁不知道,自从那场叛乱之后,如同太阳一般的帝皇就被永恒的封锁在了黄金王座之上,在这万年以来,除了极少数的忠诚者偶尔能得到一些云遮雾绕的提示跟示意之外,到现在为止,尚没有一人能得到帝皇正面的回复。
虽然,最近有小道消息,沉睡在王座上的帝皇有了苏醒的预兆,但传闻也仅仅只是传闻。
在黑暗时代到来之前,火星贤者们想要见到这位尚且都不容易,更何况现在已经被禁军跟审判庭重重把守起来的泰拉皇宫。
拒绝就拒绝嘛,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他又不是偏执派的贤者。
但.还是真的很好奇啊!
虽然多方联合的审查队对张珂的存在仍有不解的地方,但忠诚审查并没有检测出非人的意外因素,而在原体的担保下,前者也是顺利的获得了前往泰拉觐见帝皇的资格。
如此,在更换了飞行器之后,张珂,基利曼,以及一小队由灰骑士跟寂静修女组成的护送队伍穿过重重星舰的包裹向着泰拉驶去。
路上,基利曼有些好奇的看向,身形矮小,步伐同步,却屡屡能跟得上他们行进速度的张珂:
“尤,这种技巧能运用到战斗中的话,一场战争的胜率至少要上浮3%!”
“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打听!”
“你才.算了,想来应该是灵能跟巫术之类的东西,给我我也不学.”
当一行人穿过了重重审查,最终走进泰拉皇宫之后,距离星舰停靠泰拉太空港已经过去了两天。
不考虑当前银河系焦灼的环境,仅从游山玩水的角度,泰拉这科技跟古典并重的建筑风格还是挺不错的。
当然,前提是他不散发神念笼罩整个神圣泰拉。
在非帝国核心的层面,那些巢都之中,奢靡的统治者,严苛的中层,靠着尸体淀粉在比下水道还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的底层贫民更甚至是,在泰拉的各个角落中,他闻到了一股跟那个火星贤者身上相同的味道。
这股气味,他之前在亚空间中也曾有所接触。
人类帝国破破烂烂,全靠奸奇缝缝补补!
虽然发现了些什么,但张珂并没有提醒的想法。
他能被允许进到皇宫不容易,就不给自己节外生枝了。
帝国内部的问题还是等它真正的主人醒了再去处理吧!
沉默是皇宫中永恒不变的主题。
随着距离王座所处宫殿的靠近,审查的次数跟周遭看护的队伍也在逐渐增加,一把把热熔枪处在随时激发的状态,而链锯武器更是被它们的主人牢牢握紧。
在一阵密集的齿轮咬合声中,仿佛城门一般的巨大门户缓缓开启,入目所见仿佛是到了某个银行的金库,地砖,墙壁,立柱宫殿中所有的一切都折射着黄金的光芒。
当眼睛适应了那刺眼的金色时,坐落在殿堂最内端,被静滞立场笼罩的黄金王座也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一个枯瘦到仅剩下皮包骨头的巨大尸骸依靠在王座之上,密密麻麻的管道遍布他的头颅跟脊椎处,不时能从这些管道之中看到些许金色的光彩,脚下无数的骸骨骷髅堆积成山,几乎将巨人的双腿都完全包裹起来。
而最让人震撼的还是尸骸那枯瘦的胸膛上,一处几乎将整个胸腔跟腹部剖开的狰狞伤痕,透过漆黑而巨大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干枯缩水的内脏,以及破损的脊椎。
而当一道道目光集中在那尸骸的惨状,且为之感到震撼或悲伤时,那正视前方的尸头也悄然扭动向着大门处投向了空洞的目光。
率先注意到这一幕的张珂挑了挑眉,躬身道:“我代表天庭,向您问好!”
按照正常的礼仪,他至少得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跟地位来表示自己的尊重,但谁让他相关的名头太多,免得惹人厌烦便简洁一些,反正尸.帝皇也不会因此斤斤计较。
话音刚落,张珂便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向着王座走去。
期间,基利曼曾想伸手阻拦,但从前如臂驱使的终结者战甲好似生了锈一般,哪怕他牙都要咬碎了右臂也无法抬起一丝一毫,而具有同样动作的还有禁军跟审判庭的战士。
不同于基利曼的温和策略,对张珂亵渎一般的举动,浮现在他们脑海中的第一想法便是解决这个敢于冒犯帝皇的异端!
但心底的想法是一回事,能不能付诸于行动又是一回事。
当他们被愤怒所驱使,想要做出攻击性举动时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双手沉重如山,身上的动力装甲仿佛生锈了的废铁一般在轻微的颤抖中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破碎声,哪怕是灵能者,无往不利的法术也在此刻失去了效果。
无形的锁链囚禁他们的四肢,封锁他们的意志。
最终,殿内殿外上千个来自各个军团的战士跟灵能者,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亵渎的侏儒走进了王座,并如同穿过水幕一般进入到静滞立场中。
哪怕是能够停止时间的力场也无法延缓这个异端的脚步。
在上千人目次欲裂的愤怒中,那瘦小的身影忽的拔地而起,血肉之躯好像吹了气一般飞速膨胀。
只一眨眼的功夫,便与王座齐平,而也在这时,那罪恶的手掌伸进了帝皇胸口的伤痕中在那具破败的身躯中掏抓着什么。
“抓住了!”
在仅凭感觉的摸索下,张珂分别在风干的心脏,胃囊,胰腺跟膀胱处找到了残存的混沌神力,一个个或狡猾或暴躁的力量试图联合起来给张珂这个外来的入侵者一点颜色看看,但奈何它们的力量在杀死这具身体时便消耗了太多,而随后长期的拉锯战更是时刻消耗着它们所剩不多的部分。
哪怕在这期间,它们的源头曾不止一次的给予补充。
但哪怕帝皇已死去了万年,亚空间的触手仍难太多的渗透到神圣泰拉之中。
补了,但补充的很有限。
在混沌神力的反抗下,张珂的耳边响起了无数或魅惑,或慵懒的劝慰跟威胁,但他只是用空余的左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往上轻提了一寸,细碎的声音便再难在他耳边聒噪。
金色的铜枝自虚无中生长,顺着他的手心攀延并迅速化作了一个囚笼将那跳脱的神力关押在一起。
当张珂的手臂从那破腹的伤口中拿出的时候,他的耳边清晰的想起了一道舒气的声音,但紧随其后一个拳头大小的浑圆球体被塞入破裂的胃囊又让尸骸那平静的面容猛的扭曲了起来。
当初跟金箔一起被送到张珂手里的还有一枚九转金丹,不同于张珂曾经吃过的那些,虽然同样是老君亲自炼制的高端货,但却祛除了金丹本有的升仙能力,效果全部偏向了起死回生跟血肉重塑。
虽然因为特殊的版本没有文明特有的灌输,但在重塑的过程中,帝皇身上那些属于科技改造的小玩意儿却难以保存.
“可能有点疼,但第一次嘛,忍忍就好了!”
帝皇这边的复活还得需要一定的时间,但亚空间里的四神未必愿意看到他被治愈,哪怕张珂并未扩散神念,也能感觉到身边陡然浓郁起来的亚空间气息,于是在放松了苍玉对身后人群的束缚的同时,他本人化作一道虹光径直朝着王座之后,直接通往网道的入口攒射而去。
“异端,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灰骑士愤怒的咆哮声在宫殿之中回荡,但迎接他的却是一截儿干枯缩水的手臂。
当死寂的尸骸正以一种时间倒带的方式逐渐恢复活力,并身上的血肉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将一个个金属零件从身体里吐出的时候,人们的情绪也在悄然间发生着变化。
愤怒?
恐惧?
欣喜?
身份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情绪,但一切的想法都在一把把互相指着对方的热熔枪的威慑下被强行按捺了下来,默默的观望着这神奇而又亵渎的场景。
“轰!”
而正在这时,一道冲天的火柱从王座后方喷薄而出,黄金王座的靠背瞬间被烧灼成流淌的金水,而刚刚恢复了一点儿元气的帝皇更是被烈火烧的褪去了满头的长发,调皮的火苗在那光滑的头皮上翩翩起舞,新生的眼球中满是无奈之色。
而看着被烧着了的帝皇,愤怒的战士们再次发出了“异端”的咆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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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少尤整活儿,炸了就跑
泰拉,网道之内。
影牢监禁军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为帝皇镇守这片黑暗之地,防止那些来自亚空间的可怕邪物突破此地的封锁,闯到外界去破坏神圣泰拉的安宁。
虽然说如今的泰拉也并不安宁,至少相比于禁军们古老记忆中,那个辉煌到征服了大半个银河的泰拉差了太多太多。
如今的泰拉,甚至于人类帝国,就像是一个暮年的老者一般,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死气。
但泰拉毕竟是泰拉,至少没有像现存的人类其他的殖民地一样,人类跟异形与恶魔混居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在暗无天日的绝望中苦苦挣扎.
身穿动力甲的禁军埃梅里奇穿行在这漆黑而宽大的长廊之中,动力甲上特制的夜视系统能让他在无光的环境下看清楚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但一般而言,在执行巡逻任务时禁军们并不会开启这个功能。
他们只会凭借肉眼,在借助镶嵌在墙壁上的警示灯流露出来的暗红色光芒来观察长廊内的一切。
这很困难,尤其是对于没有经过精准改造手术的禁军而言,人类的视觉在微光的黑暗中漫步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但是对于禁军们来说,碰壁跟踩空根本不值一提,这里真正的危险在于那些恐怖邪神的走狗。
当初来自原体的一发灵能炸弹,将帝国未来的希望轰开了一個直通亚空间的裂缝,无穷无尽的混沌恶魔们借此潜入了泰拉的网道大门后,并借此迅速蔓延至整个银河。
虽然有帝皇的镇压跟封锁,但帝国网道,却早已经成为了这些恶魔们狂欢的巢穴。
它们借助人类的网道通行银河的各个星球,更是借着网道的便利,能越过前往泰拉的重重封锁,直达人类母星的腹地之中。
影牢监禁军们的任务便是巡查泰拉地下的大门,在必要的时候以自己的生命来击退这些闯入的邪神造物。
在面对邪神造物时,黑暗的环境并不利于与之战斗,但模糊的视觉跟身上的动力甲却能有效防止禁军们被那些相貌丑陋的恶魔们同化,哪怕视觉的黯淡并不能完全杜绝来自邪神的腐蚀,但堕落的可能性只要少一点对这些忠贞的禁军们来说都弥足珍贵。
可如果情况紧急,迫不得已下禁军们也会启用夜视系统来完善自身的战斗力。
但那时即便战胜之后,参与战斗的禁军都不再被允许归队,现在的泰拉已经不起任何一点损失。
于是,怀揣着被亚空间腐化可能的他们,会在无接触的情况下携带上其他禁军兄弟们准备好的足够的弹药跟武器,结成小队冲进网道的大门,与黑暗深处无穷无尽的恶魔们一起拼杀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纵使生命不愿如此凋零,但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为了更多的人能够活下去,总是有人要牺牲自己。
而在又一次的常规巡查任务中,埃梅里奇突然间听到了某种不和谐的声音,一阵仿佛粘液蠕动,刮擦墙壁的声音陡然间被他的听觉系统侦测到。
在闪耀着分解立场光芒的动力长戟嗡嗡作响并指向黑暗深处的时候。
黑暗的长廊之中,一道嘶哑的仿佛含着一口老痰的声音也如约响起:
“我感受到了慈父的召唤!”
下一瞬,伴随着一阵踩水声,一个巨大而腐朽的身躯缓缓的从黑暗中踏步而来,黯淡的警示灯下,它的身影是如此的庞大,身穿动力甲的埃梅里奇还不到对方肥硕的肚子。
随着它的靠近,透过护目镜埃梅里奇能看到有一滩软烂的玩意儿垂在臃肿的身体之下,一双双折射着惨绿色光芒的眸子正好奇而贪婪的注视着他。
哪怕隔着动力甲,埃梅里奇都闻到了一股腐烂的恶臭。
没有谁愿意面对这个腐臭系的恶魔,尤其是如此肥硕而庞然的个体。
在禁军不成文的总结中,腐臭系的恶魔越是肥胖,越是庞大,便预示着它们越发的高级。
而眼前的这个,几乎以一己之力将整个网道堵死的庞大身影,在禁军的战斗记录中更是前所未见。
但埃梅里奇没有选择的空间。
他的身后,是泰拉,是家园,是无数人类梦中的母星,更是禁军们一生信奉的崇高所在。
在通过动力甲简单的传讯功能向后方的同伴传达了不幸的消息之后,埃梅里奇举起了手中的动力戟并悍然发动了冲锋。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之后,悍然冲锋的埃梅里奇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来,动力甲撞在坚固的网道上,反弹的力道让头盔中的他忍不住咳出了一些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
“美味的绝望,但还差了点纯粹!”
伴随着嘶哑的声音响起,它的身影愈发的靠近。
这些驻守在网道中的禁军其意志力要比那些藏在大罐头里的星际战士更加的坚韧,但对慈父的子嗣而言,愈发坚定的个体腐蚀起来便越让它们愉悦!
在疾病跟瘟疫之下,绝望的嘶吼,无助的呻·吟,在痛苦之中寻求生命的真谛,聆听慈父的认可,这亦是它们所追求的慈悲。
于是来自大不净者身上的瘟疫得以蔓延。
浓绿的毒素化作烟雾顺着宽阔的网道向前蔓延,调皮的纳垢灵们披着鲁迦特的肠子一路奔跑向前。
它们嬉戏打闹,它们上蹿下跳,乃至于蹦跳到武器被腐蚀,身上动力甲多处损毁的禁军跟前,好心的趴在动力甲上用大不净者的肠子帮忙擦拭外壳沾上的污秽。
但纳垢信徒这玩意儿本就够脏的了。
更何况是位于顶层的大不净者,要知道,这些纳垢灵们平日生活的地方就是大不净者的身体内部,吃喝拉撒全在里边,而它的肠道.只能说菌群十分健康!
于是,本来只是沾染了些许瘟疫孢子的禁军,在纳垢灵的“好心”下,迅速的变成了一个被粘液跟菌毯包裹的人形菌巢。
成百上千种毒素腐蚀着动力甲的外壳,或直接或间接的潜入到甲胄之下侵蚀着埃梅里奇的身体。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目光慈爱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事物,同时口中轻声呢喃道:
“看看那暴虐而教条的伪帝究竟做了些什么!”
“可怜的孩子,放弃无谓的抵抗,跟随我一起投身慈父的花园,在那里你能放下身体的疲惫,紧绷的精神,好好的睡上一觉.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是永远!”
“毕竟慈爱的父并不会像伪帝那样要求我们去做什么,而是卑微的我们出于愧疚.”
“闭嘴,异端!”
哪怕皮肤已经长满了脓包跟恶疮,哪怕身体已经膨胀而液化,埃梅里奇也艰难的捶死了一个身上跳动的纳垢灵,并用嘶哑而黏腻的语调发出了怒吼。
但紧随其后,更多的纳垢灵扑身而上,用大不净者那弯弯绕绕的肠子将四肢跟身体牢牢地捆绑了起来,再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埃梅里奇绝望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听着耳边愈发清晰的笑声跟呢喃,感受着那片充满了瘟毒气息的世界逐渐靠近,他那所剩不多的人类灵魂在无尽的绝望之下竟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至少,我通知了禁军的其他兄弟,且拦住了这个恶魔!
在一切都不那么突兀的情况下,希望影牢监禁军的兄弟们能将我跟异端焚化在网道大门之前!
为了人类,为了帝皇.
恍惚间,埃梅里奇看到了一道炽热而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网道。
刺眼的光芒下,一切是如此的清晰,乃至于埃梅里奇看清楚了整个大不净者的身躯,扭曲,腐烂,臃肿.额,胖胖的也挺可爱呢!
“我来的不算太迟吧?”
通往皇宫的网道一侧,有如同雷鸣般爆裂的声音响起。
只在下一瞬间,炽热的火海自漆黑的网道中点燃,暴虐的火焰在短暂的拥挤之后,直接向着网道两端喷涌而去
“你”
肮脏的,满是瘟疫孢子跟毒汤的网道之中,埃梅里奇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头盔向身后仰望那自烈火中走出的身影。
他的出现是如此的突兀。
就仿佛泰拉古老的神话传说中,那些在信徒即将迷失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的神灵一般.当然,帝国禁军不信神灵,但他们信奉帝皇,而神皇麾下的诸位原体,便是故事里降临的那些天使。
此刻,在埃梅里奇被腐化缠身,陷入绝望之时。
他恰如其分的降临了!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来描述的震撼。
在那赤红而暴虐的火焰之下,邪恶的纳垢灵们在凄惨的哀嚎声中被焚成灰烬,身上生长的菌群也因失水而干枯,变作灰烬铺在动力甲上,甚至于那占据了整个网道的扭曲身影,也在火焰的蔓延下发出了忍耐的闷哼。
密集的水泡在它的表皮上生成,而后破溃,巫毒的脓液尚未来得及喷洒便化作了一缕蒸汽消散,而那臃肿的身躯更是在这恐怖的高温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而瘦弱。
但火焰又是如此的温和,在整个网道都变得赤红而扭曲的时候,它那恐怖的高温却仅仅在动力甲上轻轻抚摸,虽然埃梅里奇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被高温点燃,但烧灼的刺痛中却有一种轻松畅快的感觉迎上心头。
向恶魔转变的过程已被打断。
现在的他正在被净化!
‘帝皇在上,这可太让人愉悦了!’
“轰!”
躺在地上陷入幻想的埃梅里奇突然间被一脚踹飞,整个人都镶嵌在了融熔的墙壁之上。
那剧烈的动静,在打断他的畅想的同时,也给与了他极致的痛苦,埃梅里奇能感觉到,在那一瞬间自己全身的骨骼都被打碎成了拇指粗细的块状,哪怕是以帝国的技术,这也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治愈的伤势。
“晦气!”
张珂颇为嫌弃的看着镶进墙里的玉米罐头。
虽然他知道哪怕原体都难以抵挡来自混沌的腐化,但刚从纳垢的手里把人救出来,转手又差点倒贴给色孽,四神真这么闲?连个禁军也值得它们盯着霍霍?
下一瞬间,一抹宏大的阴影自张珂的身上掠出。
贪婪的巨口撑满了整个通道,在满目疮痍的网道之中横冲直撞!
没有任何意外,在烈火炙烤中散发着奇异恶臭的大不净者被突然蹿出的相柳鲸吞而下,剧烈的呼吸在狭长的网道中引起了一场剧烈的风暴,气流尽数没入相柳尚且张开的深渊巨口之中。
属于混沌的腐化正在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股恶臭的气息!
但相比于之前,至少不那么刺鼻了。
如果非要比较的话,大概是公厕跟自家旱厕的区别?
都是臭到了一种极致,但后者好歹还是自家拉下的,心里的排斥会少上许多.
“艹!”
总感觉进到了战锤这个屎坑里,连自己的下限都被强行拉低了。
然而,正当张珂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
原本接到他的命令,准备在网道中饱餐一顿的相柳忽然间传来了难受的嘶鸣。
那修长的蛇躯忽然间膨胀了起来,从外界看着就好像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鼓起来的蛇腹中一个活跃的生命正在皮囊之下活跃着自身。
如此剧烈的动静触痛了相柳,但同样也激起了这上古凶神那暴虐的本性。
在张珂尚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那本就是泰坦巨蟒的身躯陡然间开始了膨胀,连混沌渗透了万年都没法突破的网道,在这一瞬间被挤压的形变而坍塌。
在上方的皇宫同样山摇地动的当口。
一头色泽墨绿,生有九头的宏伟生命从地下探出了头。
高耸的身躯直入云端,形似人首的蛇头上毒牙垂滴着恶毒的涎液。
皇宫的地面在滋滋作响,帝皇,原体,禁军.无数人都在抬头仰望着这尊荒古巨兽,以及它头顶那突生的阴云。
“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们信么?”
看着在相柳的神力下,迅速腐化成泥沼的皇宫,以及绝大部分人身上沾染的淡紫色的泥泞,甚至于连刚刚活了一半儿的帝皇因为张珂之前火烤黄金王座的行径,也难以避免的在背后新生了一片斑驳的痕迹
目睹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张珂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早该想到的以自己在四神那边的重要程度,但他现身的地方,必有亚空间的目光如影随形。
而以大魔跟四神之间紧密的关系,纳垢替换大不净者也合乎常理原本在三昧真火的灼烧下,大不净者呈现出了非一般的火焰抗性就已是某种预兆,但他仍是觉着有帝皇在场,邪神们应该不会如此大胆,派出了相柳。
如此,炸弹被引爆。
虽然因为真身的显露,让来自亚空间的触须被斩断,但小半个皇宫也因此变成了恶臭遍地的瘟毒沼泽!
好消息,幼年的相柳并不具备成年个体那恐怖的污染性,而在张珂的震慑下,现场已是多有收敛的结果,哪怕是阿斯塔特也在睡上个把月后就能清除大部分毒素,不至于伤即根本。
坏消息,相柳的气味很难消除,哪怕张珂也无有手段粪坑狂游·相柳限定版!
此刻,或许是觉察到了某种即将迸发的危险,在张珂回神之前,消化了腹中胎动的相柳便缩小了自己的身躯,狗狗祟祟钻入了破碎的网道之中,借四通八达的道路,前往银河各处猎食。
而留下来的张珂,在短暂的思索过后,也跟随着相柳的步伐进入了网道之中。
虽然这不是九州,张珂并不需要对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愧疚什么,但长久以来在天庭跟上古养成的习惯却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逃离现场。
顺着神念探查中寻到的亚空间裂隙,仿佛一道火影的张珂头也不回的钻入其中,消失不见
“看吧,我早就说过,非是我不愿意借,而是这玩意儿总能搞出一些预料之外的“惊喜”!”
在常人无法察觉的灵能空间之中,一道纯白的身影面对着复苏的帝皇,一脸头痛的阐述道,但在不被帝皇注意的角落,祂的嘴角却又轻轻的勾起。
“成年人都会犯错,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
对于盟友的自谦,帝皇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更何况论整活儿,他的那些子嗣们也不输炸粪坑的少尤(父慈子孝·荷鲁斯;十一抽杀·佩图拉博;懦弱神棍·珞珈;钉子代言人·安格隆;以及一通电话炸了整个帝国的红皮小马)
而这些仅仅只是给帝皇整了个大活儿的原体,其他剩下的原体也或多或少有着各种毛病。
相比之下,只是偶尔没头脑上头,当了搅屎棍的少尤无疑是靠谱中的靠谱!
不是,溅了你一身,你还乐滋滋的。
究竟是什么过往,才让你养成如此扭曲的心态,帝皇?
不过,看着认可跟欣慰交织在脸上,目光深情的望着那破碎网道入口的帝皇,昊天的心里感觉怪怪的。
还好,战锤人都不纯粹,且审美观太过超前,最重要的是帝皇这老头只有一堆儿子。
但在自我安抚了一阵之后,让东华或勾陈带人跑一趟,将人替回来的想法还是出现在了昊天的心里。
“我感觉伱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看着突然间沉默的盟友,收回目光的帝皇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怎么可能,对了,咱们还是谈谈关于银河合并后,融合东方的诸多事宜吧,我想亚空间里的那些天魔并不会安分守己.”
“哦豁,看我发现了什么?两个新鲜的原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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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银河大舞台,能打你就来!
无序而混沌的亚空间中,过分混乱的能量使得时间跟空间在此地都失去了原有的定义。
四神的力量充斥着这片混沌的界域,让本就作为物质世界反面倒影的亚空间显得更加神秘,除此之外,来自于非四神的各种次级神,虫族,兽人,以及其他神性生命的本质,也让这片混沌的空间看起来更加的绚丽多姿。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忽略它们所蕴含的那疯狂而绝望的本质。
说亚空间是垃圾场都有些赞扬它的意思,一个蕴含了无穷答辩的粪坑才是它的真正归宿,只不过这个粪坑披上了一层斑斓的外衣,至少表面上看还能够接受?
但对于张珂而言,遮这么一下还不如不遮。
一想到自己被五颜六色的粑粑包裹,哪怕是有相柳提前给他提高了阈值,张珂也只感觉浑身刺挠的厉害。
但事已至此,也就没必要再嫌弃亚空间的混乱。
在张珂炸了皇宫,并因此紧急避难借泰拉下网道中的裂缝潜入其中之后,他就一直在游走。
如此,张珂并没有再用赤日灼烧空间,净化能量,而仅仅只是以法力的分流让自己尽可能快的在这片“梦幻”的星空中穿行。
四神的呢喃时刻在他的耳边响起,一座座虚幻的要塞,花园就在视野的尽头若隐若现,或是生命,或是智慧,更或是妖娆而渴求的美人
如果不是法目之下,那似女似男,舔一条长舌,故作妖娆的女妖本体的话,张珂并不介意暂时驻足观赏一会儿。
真不愧色孽之名。
极尽的欢愉之后,掩藏的是无尽的孽债。
玩的什么恶臭把戏,连魅魔都比你会腐蚀尤心!
你给我认真一点啊,混蛋!
但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或许是感应到了张珂的目光,那投影的略显虚幻的欢愉之殿在亚空间的显影之下愈发的真实起来,其中妖娆的色魔们其身上每一个细致的凸起都是那么活灵活现,连肌肤纹理处渗出的汗滴都在迷幻的光芒下闪闪发光。
相当于给北方人吃肉馅的汤圆,往南方人桌上摆一碗韭菜花跟辣椒油并重的豆腐脑,甚至于每个人的面前都端上了一碗纯正的紫禁城豆汁儿,地道不地道的暂且不说,但这是暴行,对张珂审美的无端暴行!
本来他还在犹豫,到底该挑给谁来开先手。
但现在不用了。
“艹,先撅你!”
张珂赤红的双目凝望着远处逐渐靠近的宏伟巨殿,下一瞬,一抹爆裂的火光涌动而起:
“轰!”
本就能量密集且丰饶的亚空间,在此刻猛的抖动了一下。
紧随其后的一环环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那斑斓的色彩向着远处的空间扩散而去。
狂暴的力量,宛若发疯的巨象一般,碾压,破碎着前进道路上所有的阻碍。
哪怕是仅次于亚空间五大邪神的次级神,在这般暴虐的碾压中也是哀嚎连连,那由能量跟规则构造的身躯在冲击的洪流中遍布裂痕。
而随着一场清空数万光年的剧烈风暴的形成,在无数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在冲击的原点,泯灭万物的暴虐之下,一道犹如微缩行星一般的身影正在拔地而起。
什么东西?
无数的存在穷思苦想,急切的调动自己疯癫的大脑,以求能够分析出点什么来。
但更多的存在却为此祈祷!
它们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它们知道,血与战火必定燃遍整個亚空间,无数的存在将因此陨落乃至寂灭!
畏惧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战锤这个充满了癫佬,尤其是癫佬密集的亚空间里,没有人会畏惧死亡的到来。
但当空间的深处再次震动时,看着那全身笼罩在火焰之下的身影从虚空中抽出的宏伟战斧,看着那斧刃两端斑驳的暗红色污垢,以及隐约间传唱的无数悲鸣,兴奋的情绪就像是没兴奋过一样。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烈火燃烧之处,群星退避如潮,再疯狂的玩意儿也不想被那恶毒的斧刃在自己身上留下哪怕一道伤痕.
“今天这是怎么了,群神大乱趴?”
亚空间的某一处阴影之地,一座纯金且神圣的宏伟巨构坐落于虚空之中,金色的符文缠绕其上耀耀发光,任谁来此都只觉得这是诸神的奇迹,并纳头就拜,但缠绕其上的血色鸦群破坏了这圣洁的氛围。
难听的鸦叫在空间中传递,密集的噪音直吵的人心烦躁而愤怒,恨不得摧毁了这些让神圣为之沾污的不洁。
而在这纯金的巨构堡垒之中,一个全身上下都刻满了金色咒文的巨大人影正满眼不解的眺望着外界。
剧烈的灵能涌动让他察觉到了什么,但巨构的存在却阻碍了他对外界状况的观测,尤其是此时声声入耳的鸦鸣,更是让其好不容易抽离的思绪被重新拽回到了这嘈杂而恶心的现实。
于是他恼怒了,离开了自己子嗣们为他铸造的,具有时刻聆听神言的华丽宫殿,在沉重的脚步声中出现在外,仿佛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双目眺望着笼罩了巨构的血鸦天幕,他讥讽的开口问道:
“你真是够了,克拉克斯,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在他看来,背叛的并非自己,而是泰拉上的伪帝,是他先摧毁了完美之城,是他违背了曾经对自己的许诺,自己只是在被伪神放弃之后,去寻找真正的神灵而已,何至于遭受到如此残酷的折磨。
哪怕忽略这个先决条件不提,背离伪帝的原体那么多,小马,凤凰,毒气罐跟钉子头霍乱银河大家都插了一脚,真没必要死抓着他一个不放!
“洛珈,事到如今你还在巧言令色,我不明白父亲既明白你的胆小跟怯懦,那为什么当初没将你跟那亵渎之城一同毁去!”
血色的天幕之中,群鸦拍打着翅膀,一道黑红的伟岸身影屹立其中,其苍白的面庞上满是愤怒与后悔之色:
“父亲伟大我敬重但并不认同,他当初犯的错,现在应当由我来弥补,是时候了,洛珈,风暴之下空间混乱,这次你再也不会好运到有突如其来的外力援助,这次我必让伱用鲜血偿还你的罪孽!”
“你放屁,你们无非是抓着信仰来打击我,可你睁眼看看,现在的帝国又在做些什么?国教既然能存在万年,那完美之城为何要被毁灭!”
大怀言着咆哮着彰显了自身的力量。
他曾通过献祭成了恶魔王子,但被帝皇压制的四神却不配得到他的信仰,他的忠诚理应由一个更加强大,且无敌的神来接纳,而现在从混乱的亚空间中,洛珈品味到了什么。
心灵的力量促使着他去探寻这场风暴的起点,去见证那新生的存在是否是他应当忠诚的伟大。
但在这之前,这头拙劣的乌鸦,却是他不得不拆除的阻碍。
否则拜神路上,被一个臭鸟沾着,乃至于将这伪帝的爪牙带到神的面前,那可谈不上忠诚!
于是符文的能量得以宣泄,灵能在肆无忌惮的扩展着,磅礴的能量支撑起了他的身躯,本质的力量将他渺小的身躯拔高到了近千米的庞大地步。
在无穷的伟力间,金色的符文照亮了血色的天穹。
而血色的渡鸦也化作无数的羽刃攒射而下。
权杖与暗影碰撞在一起引起了一场剧烈的爆炸。
在喧嚣的烟尘中,两位死敌愤恨的注视着对方,当下的他们为了各自的目的跟追求恨不得立马踩烂对方的头颅,但与此同时那自遥远空间迸发的风暴陡然间吹拂到了他们的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宛若雷鸣的声音在他们的脑内响彻:
“哦豁,看我发现了什么?两个新鲜的原体?”
伴随着声音的炸起,互视死敌的兄弟在磅礴的压力下不由得暂且放弃了跟对方较劲,略微分神之下,两位原体便发现了飞驰在他们头顶,笼罩在无穷火海中的宏伟身影。
如果说在灵能跟本质的填充下,高达千米的原体已具备了移山倒海的能力,但这样宛若山脉的身姿,在这突兀探头过来的存在面前却连侏儒都算不上,连那面上喷涌着火焰的两个山洞,都能轻易的将他们容纳。
“异端?”克拉克斯
“真神?”洛珈
“我艹,你再特么嘤嘤一声?”
张珂刚想跟这俩流落在亚空间里的原体解释一嘴,结果欢愉之殿那边立马传来了不满的哼唧声。
知道的是张珂准备拎上干戚去干这个雕牌萌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之间有在做什么令人遐想的事情,尤其是这声音还不经过隐秘的通道,直接在大庭广众下播放.
算了,聊天的事回头再说,今天他非得先撅了这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
下一瞬,在原体的视觉下,一片宏伟的大陆自烈火中破袭而出向着他们抓来。
相比于略显犹豫的洛珈,克拉克斯的反应十分果断,在判定自己无法正面抗衡这未知的存在之后,无数的羽刃化作瓢泼大雨逆流而上,而他本身则是调动灵能准备跳跃空间。
但事与愿违。
哪怕克拉克斯的动作已经十分敏捷。
但他仍未预料到自己的羽刃连一瞬间的时间都没给他争取来,还未到达那遮天蔽日的掌心,羽刃便已经被表面燃烧的烈焰所焚烧殆尽,而本来撬开一丝的空间更是在巨掌的坠落下被挤压的宛若精金。
下一秒:
“轰!”
大怀言者洛珈为了向真神祷告而铸造的神迹被直接贯穿,无数堕落于混沌的怀言者们被碾成肉泥,而作为其目的中心的两位原体虽然没遭厄运。
但也被狂暴的冲击给撞的头晕目眩,更让他们难耐的是对方身上附着的火焰,但凡有一点挣扎的想法,那无孔不入的烈火都会疯狂的烧灼他们的身体跟灵魂,虽不致命,但那极致的痛苦却更让人难以忍受。
当然,更让两位原体难以接受的还是不知从哪儿缠绕而来的绳索,穿过他们的四肢跟脖颈,以不疼痛却极为羞耻的姿势将二人悬挂在了这宏伟巨人的腰间。
随着火焰巨人再一次怒火着冲向色孽的宫殿,两位被挂在腰间的生死之敌,就跟屋檐上悬挂的风铃一般碰撞的叮当作响。
“真狼狈啊洛珈,现在的你就像被吊在烧烤架上的牲口,丑陋而卑微!”
“如果这是真神的需要,哪怕将我烹食也是我应得的,我.艹,快松开,克拉克斯你是狗吗?”
火!
火!
火!
在三昧真火的包裹下,张珂仿佛灭世的星辰一般,在亚空间一阵鸡飞狗跳的横冲直撞后,径直坠落到了色孽的王国——欢愉之殿!
欢愉之殿!
黑暗王子——色孽领域被划分成了六个王国,按照同心圆环绕着欢愉之殿,色孽的王国也许会被误认为是天堂,但……这里所有一切都是虚假的。每一环都不仅仅是色孽的盛宴,更是他的防线。一个入侵者想要到达色孽的中心——欢愉之殿——就必须穿越这六个环,这可是绝大多数生灵都无法办到的,不论凡人或是恶魔。
拥有金山珠海的贪欲之环,酒池肉林的饕餮之环,少男少女的放浪之环,征服权利的主宰之环,傲慢沉湎的虚荣之环,以及象征着色孽大门的颓惰之环。
当通过了这一重重试炼之后,大浪淘沙的勇者才能见证欲望之主,被其残酷而腐孽的撅掉。
但在无数年后,一个闯入的恶客破坏了此地的愉悦。
燃烧的星辰从天穹中坠落而下,炽热的火星于冲击中四散而飞!
象征着贪婪的贪欲之环,只在接触的一瞬间便骤然崩碎,巨大的蘑菇云缓缓升起,堆积的珠宝,金币,黄金,乃至于迷失在此堕入深渊的旅人尽数被刹那的高温所焚毁,炽热的金液肆意喷洒,将后方的饕餮之环涂满了亵渎的色彩。
鲜美的食物被焚的焦黑,斟满了琼浆的酒池被金液烧灼的滋滋作响,忍耐不住贪欲因此堕落的生灵们无助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但长时间暴饮暴食下肥硕的身躯却不支持他们哪怕迈出一步,只能绝望的看着延烧而来的火海将自己吞没,在炽热跟高温中恍然清醒,而后绝望的化作一捧灰烬。
尽管在接连摧毁了两环之后,那无可匹敌的巨力已经被缓冲殆尽,但暴虐的火海仍旧跨越了饕餮之环,肆意的在这充满了放浪跟合体的大地上宣泄着怒火,灼热的高温将一切焚烧,连同那污浊的白痕跟斑驳的血迹一起,为扭曲的邪神献上属于自己的礼仪。
炽热的火光,从张珂的身上缭绕而起,成千上万的火蛇幻化而出,贪婪的夺取着一切生命。
张珂眉头紧蹙的看着周遭的火海,在这泯灭的热浪之下,那些放纵的身体仍在忘我的交合,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死死不肯分离.
没有啃食这很不色孽,但跨过尚未被摧毁的三个外环,他能感受到那最终的神殿之内,那尊扭曲存在对他的瞩目,粉紫色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中带来了诸多的靡靡之音。
哪怕打上门来,腐化的心思也仍未终止。
“你可真有够癫的!”
张珂紧了紧手中的干戚,如是说道。
而正当四枚赤色的金乌在他脑后高歌,准备飞跃而起的时候,一股澎湃的血流瞬间自深处的神殿中迸发,暴虐而强力的洪流直接将张珂尚未踏足的主宰三环给炸毁。
与此同时,一道更加剧烈的爆炸声在神殿中响起。
随着神殿屋顶的破碎,一尊紫色的,没穿衣服的邪恶个体宛若炮弹一般升空而起,其后一尊臃肿但壮硕,身上遍布伤痕的血色存在从中探出了头。
四目相对,他呵呵的笑着:“火与血,多么荣耀的身姿,我们之间必有一战,但不是现在!”
“那遭瘟的胖子,你确定不自己来?那我可要过去请你了!”
“&*(&)#¥!@!”
哪怕温柔如慈父也忍不了恐虐如此恶劣的邀请。
它本不想来的,但却又不得不来。
恐虐这个冷静的战争疯子,绝不会放弃一场热闹的混战,而以它那恶劣的性格,来的人越多它就越兴奋,而如果你不来那这个具备灵活底线的玩意儿,也不介意给临时叛变一下自己的阵营。
色孽就是见猎心喜,自我愉悦下,一不注意就被这玩意儿偷了老巢,一脚踹了出去。
而它哪怕有了防备,但也顶不住这个疯子敲门不是?
更何况某个在热闹这方面,恐虐也只是个弟弟,在纳垢犹豫的这会儿,说不准某个乐子鸟就已经准备给它整一波大活儿了!
于是生命之父久违的放下了手中的汤勺,晃荡着自己臃肿的身躯迈步走出了花园。
欢愉之殿中,破天荒的聚集了三位大能,象征着杀戮与瘟疫的气息不断的侵蚀着欲望之地,但落地之后的事主却顾不得许多,那深紫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空间某处,最终在荆棘鞭挞挥舞的前一刻,一团似云似鸟的存在从中走了出来
混沌四神,第一次以自己的概念实体而非些许的灵能投影聚集在了一起。
它们鬼祟的心思暂且不提,反正被当做挂件的大怀言者是看了个爽。
哪怕是伪帝,也不曾一次打包挑衅这四位,但这位新诞生的神祇却有如此雄壮的胆魄,哪怕事后输了,只要这巨人还能留口气,洛珈也不介意奉上自己的忠诚!
但还未来得及让他赞颂什么,就看到心目中的真神直愣愣的a了上去。
在转瞬即逝的间隙中,血色的战斧袭向了那变幻莫测的巨鸟!
“啊?”
哪怕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的奸奇也第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
这会儿不该是色孽遭重,而它作为陪衬跟黑手搅乱整个局势么,怎么就直接冲着它来了?
不过不慌,一切还在计划之中!
它狐疑的转头,惊愕的发掘,不知道何时,它们四神的小团体竟缺了一角,那每次都冲锋在前的死瘸子,这次竟破天荒的没有推着轮椅走在冲锋的道路上。
而与此同时,亚空间的某一个角落,沉寂的大吞噬者发出了愤怒的嘶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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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诸神之战
奸奇的嘴硬张珂并不在意。
就像他早已经忘了刚刚深入亚空间时,那一堆跟让人痛恨的寒暑假作业一样,从天而降浩瀚学识库——从九九乘法表到几何学,纯数,物化生或许换九州的学者们,估计能如痴如醉的沉迷其中,并为此乐在其中。
但于张珂而言,哪怕色孽的把戏也比这些简单易懂。
至少后者还能明晃晃的告诉他,对方想做些什么,哪怕它的行径相当之辣眼,但前者.但凡他能看得懂的话,当初在蛮荒的时间夹缝里,兴许就能再多一人了。
对张珂而言,试图扭曲他xp的跟试图让他做数学题的是最恶毒,不分前后。
只是一个都几乎怼脸上来了,所以顺水推舟。
但现在么
“轰隆隆!”
奸奇从转头到回头只用了很短的一瞬,但当灵能的洪流汇聚而起的时刻,那仿佛星辰一般的宏伟战斧已经突破了数十层空间,暴虐的罡风直击它的面庞!
虚空之中并不存在声音。
但剧烈的冲击跟狂放的震荡仍是在欢愉之殿中扩散开来。
紫色的神光在急促的闪烁着,积蓄了无数年的放纵之欲化作蓬勃的能量灌注在神殿的每个角落,固定着神灵的住所不被余波所摧毁。
但横扫而过的战斧仍是粗暴的砍碎了这蓬勃的神力,没有丝毫停顿的深入到神殿之中,将大片的宫殿群连同其中放纵的恶魔们一同抹去。
只一瞬间,广阔的神殿便缺失了一角,在原地只剩下了一个裂痕弥补的巨大峡谷!
无数的色孽恶魔们透过破碎的神殿向外张望,但很快看着那神体显化,高耸而魅力四射的色孽本体,它们纷纷又再度陷入了欲望的深渊中,整个空间都散发着噗嗤噗嗤的打泡声
至于奸奇?
猝不及防下,哪怕它已经竭尽全力的去调动自己的法术,但时间仍旧太过短暂,更何况它力量的根源在于无穷的变换,这直来直去的莽夫正是它所不擅长的领域。
在交织着蛮荒气息的古朴战斧之下,一只鸟喙连同一整個长满了彩色羽毛的脑壳在灵能的喷薄下冲天而起,等待已久的火蛇直扑而上,将其缠绕,啃咬,再用烈火煅烧,斑斓的羽毛正在一点点的失去它原本的色彩,焦臭的味道弥漫在空间之中。
张珂并没有理会头顶被火蛇们争抢的脑壳,此时的他正持着战斧冲向了此刻离他最近的色孽。
虽然并未躲过那充满了恶意的劈杀,但聪慧的万变之主仍用较小的代价保证了自身不会身陷泥潭之中,并在那因沾染了异神之血而泛起鲜红的战斧再度挥舞之前,它一个跳跃脱离了张珂的臂展范围,并且将之前来不及消耗的力量搓成了一发灵能炸弹给看戏的纳垢跟色孽双双装上了推进火箭。
“一切皆在计划之中!”
对奸奇的狂笑张珂置若罔闻,自肋下生长出来的双臂紧握夔鼓,向前横扫。
“咚!咚咚.”
伴随着雷霆肆虐,预先备好的乐曲自发高歌而起。
而被当做了鼓锤的纳垢则是脑袋一偏踉踉跄跄的后退了数步,捂着自己头上破损的脓包口中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呵笑。
对此,始作俑者的奸奇满心不满,但紧接着被一斧拦下的色孽却让其逐渐虚幻的身影兴奋的瞪大了眼睛。
横向拍去的战斧将展开双臂环抱而来的色孽高高的抛起,紧随其后张珂双臂紧握将其猛的贯入地下,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整个欢愉之殿都在倒塌跟破碎,而顺势欺身而上的张珂举着干戚冲着那直竖的肢体便是一斧。
“啊!”
身体的断裂让色孽痛并愉悦的发出了吼叫。
极致的愉悦让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宏伟的身体仿佛一条瘫软的游鱼一般在地上不住地扭动。
而与此同时,那自扭曲而亵渎的身躯上衍生的多双手臂,触须却对踩在自己胸前,固定他身躯的腿脚毫不阻拦,只轻柔又用力的顺着张珂的脚腕攀延而上。
似抚摸,似揩油,一路延展,并在宛若橡胶一般的延展性下越过膝盖向着铠甲下的身体发起了进攻。
如最细嫩的小羊皮一般轻柔且嫩滑,又如最爱的66号技师力道精湛,并不需要任何配料,那些延展的触须自己就能分泌出大量的精油用来加大这深情的仪式。
“艹!”
从未有一次,张珂像今天这样,九州式感叹频频出口。
哪怕是当初跟克苏鲁神系的几次博弈,也并未遭受到如今这般难堪的场面。
对奸奇,张珂可以临时摘头来防止对方让他开窍;对恐虐,他有干戚与虎魄为己爪牙;对纳垢,来自蛮荒古老时代的火焰可净化一切的腐朽跟瘟毒,至少对他个人而言是如此。
但对色孽一贯被当做挂件的脑袋,此时张珂却恨不得死死地按在脖颈之上。
但凡他敢逾越一步,来自色孽的腐蚀转瞬即至,什么叫以下犯上,兄弟支配大哥,恐在这残损的神殿之中首次上演,哪怕混沌四神之间并不和谐,但对于它们而言,去腐化一个对自己高度免疫的个体,跟从盟友怀里抢人,哪个更轻松,它们还是分得清的。
哪怕是早先便已经做出了选择的恐虐,也不介意灵活的修改下自己的处事方针。
二手的怎么了,二手的也挺香的!
在感觉到一股热意酝酿的瞬间,暴虐的火焰便自上而下顺着张珂的身躯流淌,那繁多的紫色手臂跟触须在灼热的高温下龟裂而烧灼,于烈火中得以净化。
同时,张珂也果断的收回了用以固定色孽的右腿。
如此,紧随其后,新生出来,还泛着点点粉意的手臂捉了个空,那自掌心跟触须尖端衍生的烈焰红唇似遗憾,似无奈的叹了口气,自接触到现在从未有过任何一次攻击意图的色孽从任君采摘的状态下回过神来,慵懒的直起上身,幽怨的注视着退避出数十里外的身影。
但此时的张珂却没工夫在意这些
“可惜了!”
一道幽幽的叹息声自他的意识海中响起,真灵身侧,一道黝黑的身影凭空浮现,背托着手上下打量着张珂微微泛紫的右腿。
嗯?
看着这熟悉的身影,以及紧随其后在他身后浮现的又一道赤红如火的影子,张珂有些无言。
他仔细盯着自己的血脉。
沉吟了一会儿,又抬头打量着若隐若现的第三人。
人王真有这么闲么?
张珂这时觉得,血脉过于古老跟强大也不是件好事,尤其是在血脉源头没被黄金马桶困住的时候。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好是好,但有时也太过沉重。
尤其是,当这群缺德的长辈们,习惯了有事没事儿打孩子的时候.
大禹,好歹装一装,你那藏在身后的棍棒都露出来了!
“啊?哈哈哈,没事儿,没事你就继续,我们只看看,不用太在意!”
轩辕言不由心的打着哈哈。
大禹嘲笑他的委婉,并顺手拍了拍张珂真灵身后生长的巨树,这引得九日铜树不满的摇晃起来,但他并不在意。
先天至宝在有其归属后,虽顽固的厉害,但他又不打算跟小孩子抢玩具,只是这树生的真直,就是树杈子上缺了点什么让人不免有些遗憾。
虽然意识海的涟漪只是一瞬。
但在现实中的张珂却猛的打了个激灵,之前因为贴身接触混沌从而稍微兴起的点点涟漪转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自他肩上钻出来的六只金光流转的幼鸦。
它们拍打着翅膀,离开了立足之地。
于是,下一瞬,六轮火红的朝阳从亚空间中升腾而起,氤氲的火光给冰冷的星空带来了点点温暖。
但温暖十分短暂,伴随着张珂体内磅礴的法力倾泻而出,红润的朝阳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朝着金色聚变,那流转的热浪跟灿金的光束在亚空间中掀起无尽的狂潮。
六道集束的光柱散发着毁灭的气息,劈开泛滥的灵能海,朝着骤然色变的邪神爆射而去!
“轰!”
迸射的火光爆裂的驱散所有的黑暗!
灼热的高温借泛滥的灵能化作燃烧的柴薪,贪婪的撰取自身的升华!
如果将时间放慢下来,能看到一个个色孽恶魔们慌张的从神殿内飞奔而出,连它们雌雄重叠的姿态都来不及解除,便奔向了自己的源头。
但恶魔的飞行很快,却仍旧快不过光的速度。
在恶魔们从惊慌到绝望,再到祈求跟盼望的神情变换中,那集束的金乌之炎直接砸中了起身的邪神!
狂暴的火焰跟极端的阳带着聚集起来的高温,直接穿透了色孽的法术防护,在顶着巨额的损耗之下,迸射开来,将整个宏伟而扭曲的身影笼罩在耀眼的光芒之下!
如此,新的介质出现。
刚刚呈现些许萎靡姿态的火焰呼的膨胀,那浮于邪神体表,具现化的色欲之力被瞬间蒸发,湿滑的鳞片在高温的炙烤下开始干涸,龟裂!
丝丝缕缕的火线顺着蛇鳞的破损处潜入血肉,将其炙的干枯收缩!
这仅是开始!
在与金乌爆发的同一时间,张珂再度持斧而上,宏伟的巨盾径直拍向了邪神的面庞,紧随其后一斧凿下。
对神特攻的斧刃如切割黄油一般,顺滑的撕裂了神体,横转一举,将其固定在半空,而肋下衍生的四臂则直接持刀刺入血肉之中开始了肢解。
就像是那些被挂在屠宰场流水线上的猪牛一般,虎魄所过之处,骨肉分离,红白拆散。
象征着贪婪跟屠灭的断刃如饥似渴的吞噬着邪神的身躯,而一路魅惑至此的色孽,此时那深紫色的双眸之中欲望尽消,瞳仁紧紧的盯着张珂,似要将其牢记在心底一般:
“我是不死的哪怕你的神器具备湮灭跟屠戮之能可你能屠遍银河吗?”
“以此身躯,谨记今日之祸再度归来,我必定将你拉入我的裙摆之下,接受欢愉的洗.”
奄奄一息中,色孽仍不忘鼓动自身的神力。
然而同时被数道目光盯着,在金乌包裹之下,像是镀了一圈彩虹的张珂并没有听到这蛊惑之语。
张珂抓起虎魄钉入了它的面庞,然后生生扭断了它的脖颈并将其头颅悬挂在身侧延伸而来的树枝之上。
“聒噪!”
不屠戮银河的情况下,四小贩确实很难缠没错,但只要不给对方复活转生的机会就是了,而有虎魄跟至宝的双重压制,一颗仅剩的头颅也搞不出什么大风浪。
如此,一脚将那燃烧的骨架踩碎,在咯嘣作响的焦炭上,猩红的双眸扫向四方:“接下来,是谁?”
话音落下,无人应答。
这时抬头,张珂方才看到,先前四神汇聚热热闹闹的欢愉之殿,此时除了一群因死了爹妈又哭又笑,愉悦的迷迷糊糊的色孽大魔外,其他三神竟全然不见踪迹。
“.”
“.年轻人终归还是沉不住气.但也无妨,孩子们别睡了,该挪一挪窝,咱们换一个地方去!”
纳垢的花园中,腐朽的生命之主抱着他那口包浆了的大锅,笑呵呵的指挥着一群大魔跟领主扛上家当前往了银河边缘。
而万变之主,则是摇头摆脑的将自己的奸奇魔军撒遍了银河,命令它们挑动各种异型跟钛军跟人类帝国发起冲突,等待毁灭的降临。
至于恐虐银河边缘,被吵醒,且脑壳上有一深邃斧痕的大吞噬者正紧紧地追逐在后,咆哮着操纵着无数泰伦虫族自现实中发起伟大的远征!
“行吧,虫子就虫子吧!”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看着直冲到自己面前几光年处,而后又骤然借大魔跳转了物质世界的恐虐张珂咂咂嘴,那仿佛有一片血海涌动的双眸盯上了后方因体型庞大跟冲得太猛无法及时刹车的大吞噬者。
刚刚冷却的干戚此刻那古朴的斧面上再度泛滥血色。
而从梦中惊醒,满是起床气的大吞噬者还来不及搞清楚此时的状况,便看到一个比它小不了多少,但全身笼罩在灼热光芒下难以观察的个体朝它冲锋而来。
所过之处,能量暴乱,星空晦暗,一切物质都在其暴虐的身姿之下被碾压,破灭。
而在大吞噬者(虫巢意志)的观察中,这个灼热的个体又有一种新的定义:既有恐虐那渴望战争的力量,又有尸皇那独裁排外的意志,更甚的是,在那缭绕的焰光之下,大吞噬者窥到了一片末日的景色。
汹涌的火海肆意的燃烧着星空,无数虫族的尸骸在火焰中焚化,残存的灰烬将黑暗的星空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
那是虫群在悲鸣,那是族群的破灭!
哪怕它深知这不是未来的投影,只是遥远过去,这未知巨人对一个虫族种群的残忍屠戮,但那凄惨的一幕幕画面仍让其为之颤粟,但紧随其后的便是无穷的怒火,跟对强大基因个体的贪婪。
泰伦之虫没有退缩强敌的过去,有的只是对更强者的崇拜,屠杀,战胜,掠夺他的基因,然后让虫族进化至更强!
如此,大战再度一触即发!
大吞噬者遥望着那自深空中高举,犹如星群陨落般的猛然砸来的巨斧。
蜿蜒的肢节在转瞬间变作了更适应与类人种作战的类人肌体,存储的甲壳跟金属化作锋锐且庞大的武器,自下而上的破开了虚空。
下一刻:
“轰!”
本就因为一个掠夺一个湮灭而被泯灭的空荡的空间,瞬间被横扫一空。
甚至亚空间本身都震荡了一下!
那隔绝现实跟混沌的壁垒被强烈的力量所轰破,一道道泛着狰狞紫意的亚空间裂缝展现着物质宇宙的美好。
但任何亚空间的生物,都不会胆大到在这时搭乘顺风车,它们只能贪婪而畏惧的看着那拼杀在一起的两道宏伟身影,在犹豫跟贪婪中再度后退了一光年,为这两位伟大的存在腾出更宽阔的战场。
“爽!”
一斧搏开大吞噬者,看着自己胸前被虫刀切开的一道足有千米长的狰狞血痕,张珂久违的发出了兴奋的咆哮。
旺盛的生命活力,让新生的伤痕迅速治愈,而张珂的双眸却也因此而认真了起来。
自来到战锤世界,他已许久没遇到一场像样的战斗了。
哪怕强如四神,都躲躲闪闪的,一直不与他正面冲突,而唯一被杀死,头颅被挂在至宝上镇压起来的色孽,则是搞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腐化,魅惑。
先不提那扭曲的xp,就连张珂还没点动静的时候,就已经隔着遥远虚空将目光注视而来的道道目光,以及藏匿在后随时准备的灵能大巴掌,他就毫无消遣的想法。
退避的三神让人不齿,但勇猛的虫族却让张珂为之兴奋。
在咆哮的战吼声中,张珂的法力透过撕裂现实的裂隙传到外界。
如此,一位位暂时停靠在泰拉周围,原体星舰中的少尤亲卫们听到了战争的号角:
曾经有苗部的少族长,现在少尤亲卫的统领——广古大声道:
“我听到了先祖的号召,去个人问问,这边人族有没动静?他们不走咱们就自己来,为了先祖!”
“为了先祖!”
当泰拉上空,亲卫们开始的同时,收回战斧蓄力的张珂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舔食自己虫刀的大吞噬者。
帝尤看不太懂,但大为震撼!
不是,你真吃啊?
下一刻:
“轰!”
正品味着新掠夺的强者血液的大吞噬者,狰狞虫首上那狰狞的笑容还未消散,下一刻一道炽热的火焰便从它的口器中喷薄而出,高温所化的火束在亚空间中形成了一道冉冉升起的蘑菇云,将其硕大的头颅包裹起来.
(本章完)
.
第五百二十六章 返回,与九州祭
就如同张珂没有想到大吞噬者会胆大到当面尝试窃取他的血脉,并进行现场cosy一样。
大吞噬者也没想到,这看似甜美的蜜糖之下,潜藏着的是无言的恐怖!
那将整个虫首炸的灰头土脸,冉冉升起的蘑菇云仅是这一切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是那血脉之中属于张珂的无足轻重的外层,哪怕出现了一些意外,但仍有部分血液被大吞噬者所转化并尝试窃取,但这也是毁灭的开端!
汇总了整个九州上古人族血脉基因源的血液,在被尝试分析之后,那海量的数据瞬间淹没了大吞噬者的智慧核心,庞杂的数据让其烟熏火燎的脑壳隐隐泛着赤红之色。
原本狰狞中颇具美感的躯体,正仿佛某种出错的基因产物一般,全身上下都生长出了诸多无用的肢体,并原有的坚固虫甲正在细嫩的肌肤跟浓密的毛发中不断转换。
那是处理过载的象征!
但紧随其后的一声声怒斥才是毁灭的根源。
一尊古老而又恐怖的存在怒目而视,手中的金剑笔直的挥下,那璀璨的剑气仿佛灭世的灾厄一般,自虚无之处涌向现实。
大吞噬者很快为之做出了反应,无数物质银河中的虫族都被其串联,强大的概念引动了亚空间灵能的暴动。
它那由虚影幻化的概念之躯正在飞速的膨胀,厚重而狰狞的气息自它的身上涌出引得周遭的空间无法承其重量,清脆的破碎声不绝于耳。
这是来自战锤世界整个泰伦虫族的反击,概念的汇聚让其暂时被拔高到了一个极致的程度。
真要用一個准确的形容词的话,或许在坐上黄金王座并打败了荷鲁斯之前一刻,即将升神的帝皇能跟其相提并论。
可现实是残酷的:
如果老老实实跟张珂鏖战的话,哪怕强如帝尤,也得鏖战数十回合才具备完全斩杀虫族意志的能力,但基于战锤世界神灵跟物质生命牢牢捆绑的概念,只要种群不灭,概念根源不被人做什么手脚,在数千上万年后,它仍能从虫族的概念中再度归来。
而虫族对银河的侵蚀效率,也决定了时间的长短。
但可惜,它惹怒的是蛮荒的人王。
是帝尤某种层面上的究极体,是人族成年之后最终武力的象征,也是承载了蛮荒之重的至宝之一。
一切的防御跟挣扎,在那道饱含着怒意的剑气之下,似乎显得苍白无力。
带着大吞噬者难以理解的神圣之力,宏伟的剑气摧枯拉朽的破灭了那些灵能汇聚的风暴。
它径直没入那占据了一整个星系的宏伟身影中,在一阵嘈杂的虫鸣之下,爆裂的光芒将其庞大的身躯撕扯开来,而后无数的细密的剑气纵横其中。
每一块被掠过的血肉都在瞬间变得苍白而无色,其上附着的意志也在同一时间被消磨殆尽。
而与之一同的还有物质银河中的浩瀚虫族。
在银河之外的大后方爆兵的,正在银河中纵横的,乃至于在星球上跟四神恶魔,跟人族争夺地盘的无数虫族,均在周遭不解而狐疑的目光中,于悲鸣声中炸成漫天的血肉碎屑。
而在遍布亚空间数个光年以内的肉糜区中,正拎着干戚作挥舞状的张珂那血色的双眸之中略微浮现出一缕茫然之色。
不是,我对手呢?
我那么大个敌人呢?
艹.
你干点啥不好,像色孽那样求橛也行,搞什么血脉窃取,这是你能玩得转的么?
真以为远离九州,就能隔绝了那群老登的目光?
现实证明,在聚拢了整个蛮荒人族血脉的张珂面前,他的存在就如同黑夜中的灯塔一般,只要他们想,便能准确的定位到前者的位置,之前于真灵中浮现的血脉记忆是一种表现,而现在又是另一种表现。
只不过大吞噬者玩的比张珂还大,血脉窃取,基因篡改能有这个结果已经挺不错的了,至少张珂的老师已经没了,否则尚且存活的蚩尤可不像人王们那么好脾气,会直接给与对方毁灭.
当张珂在亚空间中敌对存在跑的跑,躲的躲,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时候。
承载着少尤部七百亲卫,以及数以百万计的阿斯塔特星际战士的人类帝国星舰群,也从泰拉上空驶入了亚空间,透过混沌的空间前往银河各处进行征战。
与此同时,更换了破烂的衣衫,穿上曾经那套纯金战甲,光头的帝皇也坐在自己的黄金马桶(不是)上,以自身灵能为火炬点亮了整个银河星宇。
在强烈而温暖的光芒之下,无数迷航的人类战舰得以找寻到方向。
数个或是迷失,或是沉睡的原体也开始苏醒,并集结了当地星球的战舰驶入星空与自己的子嗣们合流。
在四神不出门搞事,且帝皇苏醒的情况下,来自人类帝国的浩荡远征,自万年之后再度得以延续,而这一次不用再急切,也不用再担心,有一位强而有力的盟友镇压混沌。
在浩荡战争开端的第三年。
诸多紧急赶造的,来自人类黄金时代的璀璨技术,以及新加入帝国战团编制的尤式“战争泰坦”之下,人类帝国对失地的收复过程显得格外顺利。
人类帝国必将完成未尽的事业,将人类的光芒播撒到银河的各个角落!
十多年后
刚确定了纳垢新花园驻地不久,正以烈火为线封锁空间,干戚为凭疯狂敲打着纳垢花园大门的张珂突然间察觉到一道隐晦的波动。
散发着腐烂跟恶臭气息的星宇忽然间被一股无形之力所荡清。
并在紧随其后的下一刻,一颗颗璀璨的星辰虚影以张珂为原点铺散开来,日月环绕其身,四灵汇聚,星宿闪耀——一颗颗点算过去,不多不少刚刚360颗星辰。
这是
“哎,我还没把原体给帝皇送回去.”
张珂的声音还在亚空间中回荡,但他本人则已经被群星汇聚起的一道璀璨的光芒所笼罩,在强而有力的法阵之下,整个人瞬间消失在战锤的亚空间中。
连虚空飘逸的过场动画都没来得及经历,下一刻,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自家的巫山之上
与此同时,察觉到了剧烈波动的帝皇,在黄金王座之上轻声呢喃:“我亲爱的盟友,你也未免担心太过,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只不过战事进行至今,帝国的诸多敌人已消灭了大半,仅剩的部分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我也只是单纯地想,在这荣光时刻给我亲爱的战帅一个荣耀而盛大的回归典礼!”
“也罢,也罢,反正科拉克斯在,我能看咳,是时候将银河进行迁移了,尽快完成下一步的计划,将那些东方文明牵扯进来我想你也是时候该为我准备一个帝号了?”
“你不是不承认自己是神么?你不是想干完这次直接退休么,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在常人无法察觉的隐秘层面,一道由法力汇聚的密语传到了帝皇的耳边,而听着这满含讥讽的声音,帝皇也不恼怒,只是笑着回应道:
“因为那四个愚蠢的家伙,由它们的谋划让我看到了还有更多世界的人类正在水深火热的境地之中,那些异形,异端的贱种正在奴役高尚的人类,世界需要来自帝国的拯救,我还暂时无法休息.
更何况对你我而言,时间是最不重要的,不是吗?”
“.”
话音落下,神圣泰拉的皇宫中突然发生了一场爆炸。
面对着禁军们紧张而急切的目光,帝皇只轻快的笑了笑:“有个朋友恼羞成怒了,但这并不重要,通知诸位原体,更多的拯救即将到来,我需要他们尽快结束银河的战争,并调集帝国现有的暗鸦守卫为他们打开前往异界的大门。
他们的原体需要血鸦们的帮助.”
“.”
你没什么坏心思?
我看伱坏心思可多了!
战帅?
战帅!
别以为我是那种老古董,后世的九州我看的十分详细,那什么战锤对那没头脑都算不上困难,我更是将各种私设都翻了个遍都拿出这个名头了,还没有什么坏心思,满口谎言的黄金大只佬。
呸!那是我天庭的崽,天庭的!
在诸位帝君,一边儿感慨着某个熊孩子吃的太多,又胖又重,一边儿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水,关闭了星斗大阵的时候;长生大帝漫不经意的一瞥,便见到了坐在宝座上碎碎念的某位上帝。
虽面色上古朴且毫无变化,但莫名的,长生大帝就是觉得昊天的状况不太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仿佛厉鬼一般的深沉怨念,压抑的气压让明亮的天庭都因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四目相对,南极长生大帝率先挪开了自己的目光,并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
而得此提醒,诸位回过神来的帝君看着满脸怨念的上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人没回来的时候你指指点点。
人回来了,你还念念叨叨,什么时候帝君这等存在也有更年期这一说了?
但腹诽归腹诽,没人傻到当面揭穿昊天的伪装,毕竟,这玩意儿可不是大宋捏造出来的那个,连个猴儿都能随手欺负一把的懦弱玉帝。
昊天者,天之至尊也!
虽近几千年(天庭)来,从未见这位在明面上动过手,但最近的一幕可还停留在其于文明议会上,一手拉着一个别家文明的两位伟大在那儿玩脑袋开桃核。
再往前,诸外域入侵九州的征战中,昊天也猛的厉害。
更为古早的时代,在现场的诸位中,多多少少都曾因意见不合而被这位操练咳,这个没必要回忆,反正只要知道在这玩意儿低气压的时候,别往上撞就是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蛮荒那边儿对自家崽勾勾搭搭,乃至于血脉篡改的手脚他们还没来得及处理,眼看着又招惹来了一个。
新文明的并入,现下东方文明若即若离的状态进行改变,以及对蛮荒本质的模仿是在场诸位所乐于见到的,但这些远房亲戚总想着拐带自家的崽儿,就让人有些糟心了。
一时间,由昊天起头的低气压正在凌霄宝殿中逐渐蔓延。
诸位帝君的目光或多或少的都跨过了千山万水,于天外眺望向了那片分裂两极的九州大地。
而此时并不知情的张珂,正浏览着自己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
【战锤,副本汇总:你获得了一场伟大而崇高的胜利,并从中获得了大量声望加成(九州↑,东方↑↑)
经九州,东方文明(战锤)相关汇总,人物的收益汇总如下:
1.禁军,阿斯塔特相关基因改造手术,各战团战舰并全套武器技术权限开放(附:10位机械贤者,与配套的机械仆从(5000));亚空间投影(东方文明限制)
2.灵能,已作为新的超凡概念并入九州元素之列,人物可通过相应模块开启附属位面灵能侧修行。
3.750000枚玉髓(血神荣耀战争加持,屠神之举双倍反馈)
4.《伟大的陨落》相关传奇副本已并入附属位面传奇副本名单,亚空间邪神·色孽;虫族意志·大吞噬者已加入boss名单,人物可选择添加原有素材完善相关副本,并基于附属世界不具备灵能,非科技侧,灵能法术已禁止于附属主物质位面使用。
5.七百群山,五百江河已并入附属世界(约等于两个现后世九州,三个西南三州),相关地脉与物质将在三十个自然年内逐渐融入物质世界,并在终末时该山水神将一并配备到岗。
】
虽然相关的信息呈现在视网膜之中,但其实质只是由游戏对天庭跟战锤文明的奖励进行结算,而那些不值一提,且比较大众的资源大都被结算成了玉髓。
不可否认的是,游戏在这个转化的过程中必然吃了一些回扣,但相比张珂用更长的时间售卖,还多得从通用货币转换这一遭,由游戏进行处理,无疑省心的多。
想了想,张珂先看了下商周天地的时间轴,在确定天地本身能够承受起更进一步的至宝祭炼之后,他立马对仪式需要的材料进行了采买。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张珂刚刚2开头的七位数存款,瞬间缩水到六位数。
当然,跟他所有材料都按顶级进行配置有很大的关系。
在等待游戏的配送服务将诸多材料融入商周天地的当口,张珂才有时间来处理被挂在自己腰间的两位原体。
暗鸦守卫·科拉克斯,怀言者·洛珈
“中间出了点意外,导致我并不能如约将你们送到帝皇的面前,但你们需要的话可在这里暂等几日,之后会有天庭的使者将你们带去到前往战.你们文明的顺风车上去。”
虽然事未做完就被传送了回来。
但既然已经接到了此行的奖励,张珂也就没心思再去粪坑里泡澡了。
虽然在这过程中有一点零碎没同时带回来,但这并不重要,亲卫们不像张珂,在血脉晋升上有着严苛的物质需求,他们所需的东西虽多,但也只是蛮荒人族常需的那些,甚至因为打基础时一些步骤的残缺,现在需要补足那些缺失了的环节。
换句话来说,他们还需要一场场剧烈的战争来激发他们血脉中蕴藏的潜力,以达到现在应当具备的程度。
而至于相柳.战锤世界对张珂来说有些恶臭,但对这个让蛮荒都避之不及的凶神来说刚刚好!
老八汉堡,相柳吃了都说好。
如此,并不缺什么的情况下,张珂根本没必要故地重游,而两位原体也只能暂时先在他这边留一段时间。
科拉克斯仍沉浸在帝国重新复苏,并再征银河系的震撼中,过分兴奋的情绪掩盖了其他的一切,对张珂的安排他再心仪不过,毕竟在原体们漫长的生命中,几日出发并进行远航已是相当迅捷的速度,如此,他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
但洛珈.抗拒倒再其次,关键在于当张珂说出要将他送回去面见帝皇之后,大怀言者立马用一种疑惑而伤心的目光紧盯着张珂:
“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让真神抛弃吗?”
“但如果是您的要求的话,我会将您的意志带到伪帝面前!”
“异端!”
下意识的,旁边的科拉克斯便骂骂咧咧,同时周遭的空气中暗沉的血色弥漫,无数的鸦鸣带来了铺天盖地的羽刃。
只是,在下一刻,伴随着愤怒的原体被帝尤随手挂在树杈上,来自金乌的炽热也将那阴暗的力量烧灼一空。
“你说错了,我不是神”
下意识的回答的张珂在说出口后猛的愣了愣神。
虽然他说的确实无误,但脑海中却是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战锤有关于奸奇跟黄老汉嘴硬的笑话。
嘴角微微抽搐,但对一个来自外域文明的半神而言,他又很难跟对方讲解仙人跟神灵的区别,人王跟神圣的不同,毕竟在不懂的人看来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自身伟大,且被人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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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到树杈子上冷静一下吧!”
让他打打杀杀的擅长,但教育孩子,那还是算了吧,毕竟他所受到的教育也比较奇葩,真怕把这俩原体给打坏喽。
遇事不决,搁置争议,谁造的孽,让谁处理去。
帝尤向来都是别人给他擦pg,哪儿有他给别人擦pg的份儿!
如此,在静默的搁置中,一道道流光自九州各处升腾而起,无数绚烂的虹彩在巫山山巅交汇。
下一刻,一株生长在耀阳之中的参天巨木顶着璀璨光流自虚无中闪现身形。
风!
大风!
温和而狂躁的气流自巫山以下,吹遍九州,群山万水于刹那间轰鸣奏乐.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天地升维,诸仙汇聚
“轰隆隆!”
狂躁的山风与剧烈的地动奏响了九州升维的序曲!
苍翠而明耀的巫山之上,于万众瞩目之下,一尊遮天蔽日的宏伟身影忽的拔地而起,早已撑天立地的巨木温和的垂下枝丫配合着撒下万千星火。
橘色的火焰自天上飘零,落于群山之中,在山风的吹拂下,仅是刹那间便形成了燃世的火海。
山中的万物惊骇欲绝的看着那遍布四方的火墙,草木动物,精怪妖魔俱都在下意识的四处奔逃,在一阵狼奔豕突之后又被蔓延的烈火逼迫回到原点。
而在更加遥远的地方,西周的诸侯,连同们一起,骇然的注视着处于烈火炙烤之下的益州。
夭寿了,帝尤又发癫了!
不是,它们这段时间都这么乖巧了,甚至于那些主动迷路送上门来的顽童跟路人,它们也好声好气的将人遣送下山,为的就是不被这癫癫的家伙找到发难的机会,但这怎么会.好吧,对九黎部,对继承了尤之名号的玩意儿本就不能抱什么希望。
这些种族战犯,活该全部斩了啊!
尤其是让漫天们感到恶心的是,蛮荒的人王好歹还要走一场共同推举的仪式,别管最终的结果是不是必然,但至少明面上的八位人王是得到了整个上古绝大部分生灵的推举。
而至于九州。
夏朝也好,商朝也罢,父子相传,兄终弟继,血缘成了王位交替的绝对枢纽。
而眼前这个.他是既没走共同推举的流程,也没有血脉的传授,全靠一张嘴忽悠的天地为之加冕。
关键是那傻呆呆的商周天地还真信了!!!
艹!
但此时,王位已成,虽是虚名,虽因商周天地薄弱的本质,这个人王大位的加持远不如蛮荒那般恐怖,但它们同样也不是自天地开辟时便已经存在的诸多神圣。
对血脉都不太纯粹的,异兽而言,哪怕帝尤还有着太多尚未完成的缺陷,但也不是当下的它们能够揭竿而起的。
至于联系蛮荒以眼前这癫狂的场景来看,但凡消息能传出去,都算帝尤做事不精。
而哪怕帝尤缺脑壳,但至少这玩意儿在战争方面,却是面面俱到。
当它们无助且绝望的面对着自己即将到来的末路,并口中念诵对帝尤最恶毒的诅咒时,却惊奇的发现,这些火焰并未像之前那般灼热而暴虐,温润的火焰缠绕在身上,带来了由心而发的温暖之感。
而在更深的层次中,曾经走错了道路的鬼神们惊讶的看着自己身上飘荡的邪气,深入脏腑的火花将那些沉淀在膏肓中的邪气给驱散了出来,并仿佛天材地宝一般对它们的法力进行了淬炼。
异兽跟妖魔们则是吃惊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纯化的血脉,感受着来自血脉源头的那种种传承,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立马朝着火海汇聚的中心飞奔而去
暴虐的火海,第一次具备了纯净而磅礴的生命力,将好处惠及了非人族之外的其他生灵。
一时间,整个九州都为之一静!
而在下一瞬,诸多的存在纷纷向那巫山之上的宏伟身影送去了最真诚的祝福。
没人因为它们前倨后恭的姿态而嘲笑他人,因为它们每個人都在这之前参与到了对帝尤的诅咒当中,而对天地以及人王来说,恶言恶语不分明暗,只有说与没说。
来不及揣测帝尤的心思,明日之事,明日再提,当下所有,生灵们纷纷沉浸在这场惠及九州的进化之中.
但事实上在某偏心的主祭人的引导下,鬼神跟异兽所分摊到的力量少之又少,哪怕是九州人族,也仅仅只是比前者好了许多,那些尚未被混淆的血脉正在朝着他们的父祖飞跃,降低的寿命正在回归,血肉筋骨得到了些许强化,仅此而已。
更多的,更主要的还是对世界本身的提升。
在常人难以察觉的层面,密密麻麻的树根穿插在大地的深处,与山水地脉一起将整个九州包裹起来,而此方天地的地府便在重重树根的包裹之下,烧灼的热浪炙烤着阴暗的天地,自诞生至今便沉寂在黑暗中的幽冥,第一次有了阳的概念。
无数的树杈遮天蔽日的缠绕在天穹之上,与壁垒贴近,融合并在壁垒之外伸出枝丫。
狂躁的混沌,抚过商周天地。
铜树的枝丫在剧烈的气流中轻轻摇曳着。
大量的混沌被枝丫拦截,吸附在壁垒之上,在先天至宝的相助下加速对能量的转化。
罡风凌冽的天穹,似乎隐约能窥到一片密集如液的蓬勃灵机正在孕育。
诸般好处都存于隐晦之处,需要时间的发酵来让一切得以变现,而真正因仪式而产生的现实变换,应当是天地的天穹正在缓慢的升高,大地之下无数的土石复制分裂。
“咔!”
有银色雷霆自天上炸响。
于是,雷鸣之声如洪涛般席卷而来,其势绵延不绝。
恍惚间,那本就绚烂的天穹之上,似是变得更加多姿起来,各色的云层缭绕之下,忽有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于是,九州山川,生机遍地,春意盎然.
大雨如期而至,雾气渐浓且深,万物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连张珂那顶天立地的身影也因此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而此时的张珂,正抬头眺望着天穹,他能感受来自天地的宏伟意识正在朦胧的雀跃着。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这些神话传说的景象切实的出现在他身边,而又并不那么重要。
无他号召,人王甲与冠冕便自然披在他的身上,刹那间身旁风起云涌,似有无数双手持斧凿的大手在他的身上敲敲打打,又精雕细琢,来自宏伟的意识正轻柔且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张珂的身躯,在觉察到不如之前那般抗拒之后,立马雀跃的顺着七窍蜂拥而至。
张珂的身躯跟真灵都沉浸在某种神圣而宏大的灌溉之中。
某种微妙,且超脱了凡俗意义上的愉快自心底生成,但在两者进行更深层次的接驳之前,一股被忘却了的,隐藏了许久的力量却在此时悍然出击,将本欲弥散到他全身的力量驱赶了出去。
???
刹那间的停滞之后。
融合仍在继续,但脏腑的区域却被保留了下来。
与此同时,本就在虚空中航行的商周天地在短暂的凝滞之后骤然加速,那些原本用来抓捕混沌的枝丫都被撬走了部分变作了航行的船桨。
于是往来的仙神,虚空中的存在见到了奇异的一幕。
一个世界,正在宛若生物一般在虚空中张牙舞爪,磅礴的躯体做出了并不符合它臃肿形象的漂移动作,那恐怖的速度使得狂躁的混沌都为其爪牙,在它的“身后”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尾焰
而发生在现实中的一切并没引起张珂的注意。
至少现在,他正专注的沉浸在自我的提升中。
恍惚中,眼前的景象正在悄然变换。
天之高也无穷,地之厚也无垠,山川江河澎湃而宏伟,有如山峦般的异兽成群结队的行于荒野,有神圣在山巅,天穹举杯邀月。
江河奔涌,来不见根源,去不见归途。
龙种水族多如牛毛,跃动其间,悠游自在。
黄土之上,大河之畔,有人影立足其间。
天幕阴垂,四野晦暗,妖鬼嚎哭,窃笑。
而于苍茫之中,人影蹲在河畔,手持火弓用以钻探。
“啪!”
黑暗中,有火星迸射,而后蔓起燎原之火。
如此,死寂之夜第一次有了明亮且稳定的光源。
其人高举火把,于荒野中点燃草木,伴随着冲天的火光爆裂而起,自有无数小人持刀捉矛猎于荒野。
鬼神惊哭,妖魔授受。
虽因种种,张珂难窥诸般细节,却仍有某种莫名的力道在其胸膛之中涌动。
此为血脉传承之影,人族崛起之幕,是人从惶恐跟蒙昧中首次迈向文明的一刻。
随有火光星星点点照亮了九州,而张珂眼前的环境也在发生着变换。
有大河涛涛,浊浪腾空,一宛若不周的宏伟河龟负石而来,温润之人行于河畔,与龟为友,以壳为书。
朦胧中,张珂似看到了那白背的巨龟人性化的瞥了他一眼,沧桑的双目之中满是无奈之色。
随有狂风摇曳,刺人双目。
当张珂再度睁眼时,面前的一切又回到了商周。
隐约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真灵之中多了点什么,但除了胸膛处变得温润而明黄的火种之外,却再无发掘。
哪怕追根溯源,也一无所获。
沉默间,张珂的目光转向了视网膜上。
仪式的进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着。
【万世之桥——绑定仪式(中)史诗级,人物个人所属的世界更深层次的绑定了九日铜树,基于仪式的相关偏向,你的世界获得了以下的恒定效果:
你的个人世界(面积/生灵/超凡)部分分别获得基于原有加成的三倍成长加速;世界——九州范围内获得了限时状态:风调雨顺(千年),位面攀升(二甲子);天地大同(一纪);
某些古老的概念正在汇聚,世界之基正在拔升.
基于人物个人血脉与权柄关联程度,你的血脉成长速度现调整为1:3.4
你的血脉成长进度获得了新的调整(8.6~9.1)(本相身躯:70125~113224(米))相应属性,法术加成请点击此处查看详情.
你获得了基于个人当前全属性基职最高20%的全属性增幅,且获得最大法力池115%的额外法力储备容量.】
至宝为何?
此为至宝!
一切的成长都建立在人宝双方之上,互相成长,又互相反哺。
而以此带来的全面成长,哪怕张珂也得稍微适应一些时日。
不过,这也是建立在榨干了他大半的库存才得以支撑起这一场宏大的仪式。
别说文明战场,像战锤那样,有复数个不团结,互相算计,且有自家内应的文明世界也不那么好找;更何况,下一次的仪式所需的各种配置更是奢侈。
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经过了血脉“倒退”这一遭之后,张珂相应的抗性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而来自蛮荒上百年的熬练也让他对时间的概念便的不那么执着。
于是,当辉煌落幕之后。
张珂收起了法相,任铜树继续与天地贴合,将更多的混沌气流收拢而来转化为世界晋升的基石,而他自己则是踩着一朵祥云飘然落在了王城之中了。
感受着那愈发急促的法力波动,张珂嘴角轻翘。
虽因此地关注者众之故,担心偶然间被编入传闻,两位饱经后世九州文化渲染的年轻人不好多做尝试,甚至于在明面上的交流也极为少见。
但每次在外域征战回返之后,~却也成了两人默认的日常活动。
以往只知他自己沉迷于此而不可自拔,瑶姬只受某人的胁迫,而不得不命山鬼们用各色染料渲染的蚕丝作衣,以作配合,却不想如今,竟主动来寻。
果然,这种事还是互相奔赴更有趣味。
微笑着,张珂加急了祥云的坠落.
而另外一边,瑶姬表情凝重的坐在王座之侧。
旁边的王扈见状微微一笑:
“两位姐妹可曾见过小妹有这如坐针毡的一幕?”
“不曾!”
“那可罕见,许是帝尤貌美,感化了这座冰山,冰峰融化,这江河可不就泛滥如洪?”
仍穿着一袭紫色古裙的华林公主轻声询问,而被看着的清娥却因为年少于瑶姬,身为诸公主之末,不敢随意打趣小姐,只能掩着嘴角轻笑两声。
而瑶姬看着眼前这凑成了一桌麻将的姐妹们,丝毫没有姐妹叙旧的温情,只觉得头疼。
堵不如疏的道理她懂。
但有时候人的作为,却并不遵循道理的支配,否则还要律法何用?
而哪怕仙神也受限于天规天条需要自省其身,不遵守的,大可等司法天神来你家喝口茶水,甚至于这位请不动的话还有雷部的天尊。
倘若雷部的话都入不得尔耳,那.想来斗部的星神们很乐意跟你唠唠。
需知,抓人需要证据,而除魔只需名单。
哪怕瑶姬在商周跟后世之间频繁往返,且每次都主动拜访几位姐妹以杜绝她们的借口。
但最终仍是被找到了机会.
只一个少年郎,参加什么文明之战,天庭的诸位长辈也未免太过折腾,而战胜之后,广传九州的做法更让人头疼。
果然,伴随着消息的传播,哪怕是在后世的姐妹们也听到了消息,而后就隔三差五拿着给帝尤恭贺的借口前来打探消息。
瑶姬能堵塞她们的借口,但却不能出手阻拦。
终归帝尤不是她一个人的帝尤。
早知道,当初就把那涂山女留下了,有她在自己也不会如此难熬。
瑶姬在心中沉默的想着。
而另一边华林公主等三人却是在瑶姬沉默以对之后,互相打起了眼色.
说实话,华林算是被安插的姐妹中,最先对少尤起色注意的,但碍于一向清冷的瑶姬也怯怯发声,姐姐的身份迫使她为其介绍一番,也仅是介绍。
却不曾想,这一语之下,反倒促成了两人的好事。
而后少尤辗转多方天地,却再未回后世也是她没有想到的,但职责已成,她也不好放下职责,追寻对方随意的往来诸界,如此便渐渐的耽误下来。
如今眼看着时间流逝,而她却毫无进展说不急那是假的。
可纵然她有千般计谋,又在后世大补了一番智慧,见不到人,也是如之奈何。
心中暗自感叹着,华林的目光不由得转向了诸姐妹中年级最小的清娥,眉眼轻挑,法力传讯:
“小妹,姐姐年岁愈长,你还小,不懂情情爱爱的苦楚,切莫深陷这泥潭之中;不如姐姐给伱打个样,日后寻得夫婿,你也好有些经验?”
“小妹,小妹?”
“.”
一番传讯如石沉大海,恍惚间华林公主都以为自己用错了法术。
但等抬眼之时,却见到年纪最小的清娥不知何时取下了身上披着的仙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纯白的连衣裙,以及那浮于双腿之上,那一双白中泛粉的长袜。
再转头看向诸姐妹中排行二十一的王扈,只见这人也褪去了身上的神服,换上了一套黑色短裙,黑色的长袜直达裙边。
一纯,一欲,黑白双色。
与震撼莫名的华林一起的还有差点将口中茶水喷出来的瑶姬。
“.”
好!好!好!
阴谋诡计都耍在自家姐妹的身上,千百年朝夕相处的姐妹之情还不如一个臭男人!
真是太好了!
前所未料的意外情况,让本就气压不对的宫殿中气氛愈发沉闷。
而当十七姐在审视两个口不对心,暗中内衬的妹妹时,瑶姬感知着在自己的提醒下,愈发快速的向殿中走来的熟悉身影,那本就欲哭无泪的面上更满是绝望之色。
累了,毁灭吧!
下一刻,当越过门槛的张珂刚欲咧嘴口出狂言,结果看到面前这一番争奇斗艳的景色,梗着脖子的样子,活像一头被人掐住了脖颈的大鹅:
“这,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八章 黑我所欲也,白亦我所欲也
随着张珂的到来,殿中的气氛陡然间变得难以预测。
“尤,我的姐妹们听闻你在文明战场的英姿,特聚于此来向你道贺!”
瑶姬见状,不得不抢先将事情的基调定下。
不然以自家十七姐被两个妹妹气的晕头转向的当下,鬼知道她一时冲动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张珂感受着一瞬间聚焦到自己身上的四道目光,心中大概有了明悟。
大概是来讨个公道的!
没办法,谁让当初上帝一时口快,多许了一个位置出去,而这三位仙女既然能追到这边来,也侧面证明了她们确实对张珂有些想法。
如此想着,双眼不由的瞥了一眼那黑白双煞。
更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张珂略一沉吟道:“分内之事,倒不值得如此动静,更何况诸位帝君不嫌因我而意外丛生就已是幸运,哪敢因微末之举便居功自傲。”
“但既是诸位姐妹的好意我也不敢推辞,瑶姬?不如命山鬼们烹煮些食材,宴饮一番,以当庆贺?”
“好!”
虽是许诺,但瑶姬只摆摆手让山鬼们自行下去准备,而她则仍是以女主人的身份牢牢坐在王座之侧不作动弹,以此来彰显些什么。
见状张珂深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头疼。
他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哪儿能处理得了这等场面。
哦,现在算是九岁?
但差别不大,让他抱瑶姬大腿那他擅长,但游走于诸位仙女之中挑挑拣拣,那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毕竟不论是白色,还是黑色均是他之所爱,即便是临时撕了一片裙角,将那光洁的足可鉴光的肤色透露出来的,也一并在其喜好范围之内。
难以抉择,难以挑选!
但真要让他作個选择的话,那张珂肯定最喜欢青色,毕竟今日的瑶姬便穿着一双青色的渐变蚕袜。
当张珂在众多目光之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冥思苦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华林公主猛的站起身来,言笑晏晏的望着张珂:“姐妹们为恭贺帝尤而来,但除此之外,我却也有些私下之事,需跟帝尤相商。”
对方的声音已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活泼跟灵动,言语之间颇有一种柔媚之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坚毅勇敢之声。
私事?
这真的好么·苍蝇搓手!
正直如张珂,自不会做些荒淫无度之事,他只是眺望着殿门外的天空,看着在铜树华盖的遮蔽下,仍泛着点点涟漪的空间,心中啧啧有声。
老登们真不识趣,眼看有活儿忙了还不离开,真就这么信任他的人品?
“那”
张珂正准备点头,不料殿中突然响起了两道刺耳的桌椅摩擦声,紧接着那一黑一白,修长的玉(划掉)仙女,便纷纷起身开口,异口同声道:“我也有事要与帝尤言,或可跟姐姐一道?”
“十七姐应当不介意吧?”
不介意?华林公主当然介意,甚至介意大了,但她又能说些什么,只能将温润的目光转向了张珂等待这位事主的抉择。
其实也不需要张珂说些什么,华林公主心下已经知晓今日是办不成事了。
当两个妹妹背着自己私下里搞事的时候,当自己越众而出打乱原有商议的时候,原本聚集来此,一起声讨瑶姬的联盟就赢破裂,姐妹因此离心离德,而因此产生的怨怼之气致使三人都心怀不满。
如此,不论谁提出什么,另两个都将坚决反对。
或许不能成事,但只要大家都没能成功那便是极好的!
至于鹿死谁手,只能等日后再说。
而同样只是性格清冷,心计却不差的瑶姬同样察觉到了这些,只觉得心下猛的松了口气,但明面上却不能表露任何,只强作笑容的道:“帝尤事务繁忙,但也不可忘却后世之事,闲暇之时或可去后世走些时日这边有我,可无忧矣!”
张珂想了想,然后说道:
“好!”
他自是知道自己不能躲藏,况且以他本性也没想着躲藏。
只是平日懒散惯了,而在商周这边天天都能有大腿抱,与其他人还得慢慢培养感情,任他想来哪个更轻松总是简洁明了的。
而至于姒娴.那不着调的涂山之主,是张珂退避的原因之一,而更为主要的是,姒娴的年岁着实让他下不去手。
相比于已是亭亭玉立的诸位天庭公主而言,大禹之女那边,一副loli的本相让他感觉自己做点儿什么都罪孽深重的模样,而或许也是察觉到了这点,在之前行走蛮荒后,大禹夫妇也再没闹什么幺蛾子。
在瑶姬的退让下,殿中的气氛逐渐趋于缓和。
但对张珂而言,今日的宴会着实吃的味同嚼蜡,连平日里最爱的歌舞环节也表现得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那抓着筷子的右手总是莫名的抓握,似是手中缺了点什么似的.
送走了三位仙女之后,张珂也没过多的逗留,跟瑶姬了解了商周过往的一些要紧事,并交代了此番仪式的重点之后,张珂便径直离去了。
而至于两位原体?
在九日铜树的保护下,两人正挂在世界壁垒外的广袤虚空中,感受混沌的力道。
早先就说过了,他并不是个擅于教子的,而以他的年纪也不应当如此,而面对这俩大龄问题儿童,打也不是,不打也着实改不了他们缺根弦的性格,如此挂在树杈上冷静冷静,等战锤世界来人应是最好的结果。
而张珂本人,则是在瑶姬的陪伴下,看着摆在桌面上的一封请柬。
这封请柬是他在征战亚空间的时候,被人送到了巫山之上。
其实按理来说,自蟠桃宴之后到如今的这么多年里,张珂收到的请柬真不算少,隔三差五总能收到来自各方仙神各种缘由的邀请,刚开始时他不甚在意啊,而等后来彻底在益州建了少尤部之后,平日里三州的公务连同这些琐事便一并交给了瑶姬来处理。
而瑶姬虽然性子清冷,但总归是天庭贵胄,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她以往只是懒得理会,却并非不懂。
但即便如此,对方的邀请也极少能收到回馈。
没办法,这方面的东西牵扯颇多,有些请柬本身并没想着让人前去赴会,人家本意只是为了表示尊重;而有的那些,或因身份的严重差距,或因目的不纯便也一同被拒之门外。
而有些实在推脱不过的,才由瑶姬写一封回信以表尊重,但连能让瑶姬亲自前去都为数寥寥,更别说被摆到张珂面前的了。
毕竟天庭上有名有姓的老家伙们,真要有想法当面与他交代便是,哪儿至于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来搞这些,而现在谁不知道,帝尤是个直性子
但这封不同。
其上的印记弥漫着浓厚的人王之气,在请帖刚被打开时,其恢弘的气相甚至欲有身化异象之状。
而来人的名讳更是让他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人王·夏启邀请他去叙旧。
夏启?
恍惚间,张珂的记忆似是回到了过去,一个高傲而倔强,却又被自己一拳懵倒的面孔浮现在眼前。
虽名义上说是叙旧,但以张珂的在天庭的权柄,在令几位神将耗费了几日前去探查之后得到的结果却并不容乐观。
发出讯号的启,正处于刚刚切断了蛮荒,且自号为王的时代;整片天地劫气升腾,杀意重重。
而以张珂对启这位夏朝的初代人王的了解来说,因其暴力的结束蛮荒已被定下的未来,不仅仅是山海神圣为之不悦,连同人族内部反对的声音也不在少数。
以后世的相关记载而言,夏启的人王生涯几乎都是在南征北战中度过的。
这是他得位不正所必然的结果。
而在这个称王的时间点,被记录于书册的仅有一件事,那便是由有扈氏率领,诸多人族部落景从的,对夏启暴政的反抗,史称甘之战。
结果虽然是启带领的夏朝以胜利告终,但其过程并不顺利。
至于夏启末年,诸公子的暴乱那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至少当下的启仍处于年富力强的岁月,而对他发来的邀请,张珂也抱着怀疑的态度。
毕竟对知道他的人来说,他从不会参与人族自身的内乱。
哪怕是商周更替,张珂也仅仅是保证了帝辛能有一个善终,至于结果的偏移纯属意外,任谁也想不到能有莽子拿吹牛的话当真的来用,被强行绑上了战车,他也很无奈,但就结果看来,也算是能让人接受。
毕竟,后世着实不是一个好的家园,哪怕经历了灵气复苏,世界晋升,其底蕴实在太过单薄,方方面面欠缺的都很严重,眼前还好,但在未来,张珂的成长有所停滞的时候,其主要原因必有它一份。
时间能抚平一切没错,但要他等后世数千年,上万年的逐渐蜕变,那太久了,他实在等不起。
而这也是张珂在承担了商周的人王之名后,逐渐减少了回到后世次数的原因之一
“启”
张珂有些拿捏不准这个九州第一位人王的心思,年少时的印象,跟那敢于逆父的狂野画风着实太过割裂,但他仍准备去夏朝一行,看看这位究竟在搞些什么。
而随着张珂的瞩目,一道阴冷,森寒的气息也在他身后悄然浮现。
伴随着殿内的地砖上结了一层纤薄的冰霜,同时在张珂身后一道篆刻了狰狞百鬼的古朴门户也在逐渐成型。
“哦,副本?”
【传送成功,人物已进入副本:人道之争(文明专属衍生线·时间异变线)
人道之争:
类型:专属副本(特殊)
副本奖励:文明传承限定职业,山海遗物,宠物,高等坐骑,九州神器等(需用意识点击查看当前副本奖励单)
参与要求:人王之资,非成年人族
副本描述:
新的勇者向古老的秩序发起了挑战。
当山海落幕,九州新生,满目疮痍的九州迎来了它的新主人,人道定鼎,血脉相传,新的秩序好坏未曾得知,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旧日的余孽仍在磨刀霍霍,欲以自身的鲜血将脱轨的列车重新拉回轨道。
当刀兵与灾祸,于大地之上重燃。
兄弟阋墙,父子相残,人王的刀锋第一次指向了人族本身。
群神在欢愉,众鬼在雀跃,那血染的天地之中,xxxxx或将孕育
副本成就:
1.基于人物自我选择,可加入人王·夏启阵营,开辟九州原有历史线;可加入有扈氏,率领古之人神反抗暴政,重塑蛮荒;可不加入双方阵营,独自或群体活动(非主要线路,相关结算奖励将受大幅度降低,但可触发隐藏彩蛋)非任务线,基于人物副本活动,最终评定。
2.杀戮在此时间线中,对人族杀戮的个体,挽救灾厄之下的人族基于数量,副本结算评价+1~?
3.正面击败击杀,相关时间线高难度boss,副本结算评价+1~?
4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那血色的双眸之中似有火海在灼灼燃烧。
在提示信息刷新的时候,他已经通过了游戏的传送到达了夏启所在的时间线中。
其实按他原本的意思,是想走幽冥线,直接前往当地去会面夏启的,副本并不在他第一选择之列。
没办法,得益于一些仇敌的抹黑跟栽赃,现如今别说是多元宇宙以下的外域副本,就连九州的一些时间线,除被标定为公开副本的世界之外,那些有着能够对文明主时间线产生影响的天地他也没办法进入。
之前几次,总有那么几个坏心肠的,连看都没看他的简历一眼,就将张珂拒之门外。
如此,也迫使张珂不得不改变下自己的策略,通过不那么公开的方式,直接前往,而如此的结果便是在他的身旁,总有些诸如值班太岁一样的星神围观。
这未免也太过分了点。
如果不是真的生气,他是很少作那些灭世之举的,尤其是在九州之内,张珂更是盛名在外。
啧.
一边儿唾弃着,张珂一边儿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当前开端之下,他的起始点是一片广袤的群山,周围的山林郁郁葱葱,有一条大江自山中奔涌直向远方的平原滚滚而去。
四下扫视之后,张珂没见到什么人烟的踪迹,倒是各种奇形怪状的野兽看到了不少。
在看到头顶的天空上有一活人的身影存在,诸多野兽纷纷好奇的驻足观看,一时间山林之中,兽吼之声不绝于耳,如海如潮。
“吼!”
忽然间,有兽吼声如雷震自远处传来。
顺着那咆哮山林的声响,张珂的目光眺望而去,便见到一阵疾风自远处席卷而来,其中夹杂着一道足有数十米高的花斑巨虎。
其头顶的花纹耀耀生辉,似有宝光流转。
显然,这是一头已经得了山君之实的巨虎。
只见它冯虚御风,踩着空气便飞跃而上,那宛若一幢房屋般的前爪直按向张珂的头颅。
随后,便被张珂一把抓住了两个前爪提溜了起来。
即便在胎化易形的遮掩之下,他已近似凡人,但倘若真有存在将他当成了凡人,那其下场并不会比这山君好到哪儿去。
毕竟,神通又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只见苍茫群山之中,一鱼跃而起的斑斓猛虎忽的拉成一根长条竖在半空,那丰盈且威严的面上还仍有些许咆哮震慑之意残存。
但此时的它,琥珀色的双瞳已所成了针尖大小。
黑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它那双爪之间,比一根爪指大不了多少的渺小人影,双眸之中满是困惑跟不解。
尝试!
挣扎!
却无一结果,仅仅只是按住了它几缕毛发的手掌,却仿佛一座山峦般安稳不动。
“喵?”
下一刻,它颤抖的发出了某种颤抖的柰音。
只一瞬,声音戛然而止。
或是觉得抹不开面子,或是觉得此法不擅沟通,山君清了清嗓子,道:
“这位善人,我乃此地山君,因前方山路坎坷,多有妖魔作乱,故来此规劝.那个,隔壁的老羊味道不错,再往前走七百里有一处深潭,其中鱼怪肉质细嫩,我又柴又酸,您恐下不了口!”
亲眼目睹着前爪上挂着的那小不点只一眨眼的功夫膨胀成了一擎天巨物。
铺天盖地的阴影瓢泼而下,天空为之晦暗,大地震颤不停。
下方群山中刚还在窥视,看乐子的兽群们纷纷四散而逃,活像是家里煤气忘关了的模样,甚至有草木根须拔地而起,但拔了一半儿才想起来自己是个木头,本不应该动弹。
于是,动不是,不动也不是,战战兢兢,好不可怜。
而这一刻钟,群山之间更是万籁俱静!
“真的吗?我不信!”
一语落下,大猫的下巴塌落到了一个奇诡的角度,原本挣扎个不停的动作更是伴随着心底的沉默陡然间变得软烂成泥。
糟,碰到了一个不讲理的!
不是,你们人族不是在甘那边儿磨刀霍霍么,各部强者都汇集于此,你不去那边儿凑热闹,闲着没事儿跑这穷山僻壤的干嘛啊!
流年不利,竟遇了个吃虎的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九章 山林游神——惊变
苍翠的山林之中,不时便有参天的巨木轰然倒塌,翻飞的泥浪向着山林深处汹涌的拍打而去。
“你有怨气!”
侧身坐在一条毛茸茸的猫毯上,摸着大猫脑袋的张珂轻笑着说道。
“岂敢!”
“不敢?那还不是有?”
张珂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坐下的山君猛的僵住。
这.这说话的语气怎么跟它家的那个虎娘们找麻烦时一样样的。
苦也!
好不容易因为没食人的缘故,从这杀神的手指缝里逃得了一条小命,主动借自己对周围群山熟门熟路,驮人过山的门道自以为揭过了此事,但谁曾想这个杀神仍不依不饶的想要卸磨杀虎。
不就是想炮制自己么,行行行,活了这么长时间也活够本了,全当这一身皮肉喂了狗。
这么想着,山君直接坐了下来,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琥珀色的眸子无奈而又无助的望着头顶的天穹。
可惜,咆哮山林这么多年,光顾着修行强壮己身,巩固地盘,也没恣意的活过几日。
看那些逍遥自在的,麾下小妖无数,伥鬼成群,身侧虎妻狐妾莺莺燕燕好不自在。
可怜见的自己,洞中只有一母老虎,长的倒是清秀,可奈何性子霸道,君风不振啊
张珂看着瘫软的猫饼,做侧耳倾听状,过了一会儿之后,了然的点点头:
“既是你家中长辈来劝,又念你沉于修行,不与妖魔为伍,今次便饶你一遭!”
“但我之善举,却不能为你为祸之根,若日后有人命丧你口,成伥鬼之属,到时我自会再来了结今日之因。”
“记住,我名为尤,炎部九黎的尤!”
话音落下,张珂便被一朵祥云托起,没入空中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而在其身后,原本已经摆烂的山君默默回味着那一番话语,良久起身朝张珂离去的方向拜了拜,而后又寻着正西低身叩首。
良久,这才缓缓起身。
下一瞬,化作一道狂风席卷而去,狼奔豕突闹的山中一阵喧闹。
直跑到自家洞府门外,这才喘着粗气缓和起来,略等了一会儿将自己身上的毛发舔舐整齐,安抚了激荡的内心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向了那密林深处的洞府。
但山君不曾想,刚越过密集的树丛,走到洞前的平地处便看到了一道披着一袭白色毛皮大衣的倩影正驻足在洞口。
当后者看到那黄黑的毛色,瞬间便化作了一缕清风扑入山君的怀中,同时那一双秀气的拳头连连砸在山君的脑壳之上,痛的大猫直打哆嗦:“你这倒霉催的,没事出去闲逛什么,若不是家中长辈跟其有些交往,你早没命了!”
“应该不至于吧?”
大猫困惑的口吐人言。
虽然刚才它是挺心惊肉跳的,但事实而言,那人确实脾气古怪,但看面色也算良善,至少除了言语为难之外并未对它下手,跟九州的那群人族强人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后者那才叫真正的野蛮,二话不说,动辄打杀的比比皆是。
当然,生存狩猎之举本没有对错之分,成王败寇才是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亘古不变的传统。
而也正是因为人族分布广泛的区域竞争多激烈,再加上自家娘们有孕胎之念,它才会携家带口的躲到这深山之中,做个偏僻的山君。
但上天在给予一样东西的时候,其必然会拿走另一件东西。
自我生命本质越高的存在,想要繁衍便愈发困难。
山君这等大妖本就难产子嗣,更何况它家的那位其血脉更是虎中王侯,本就微弱的可怜的几率直接被降到了一个极致。
至少从中原四战之地,搬到这荒山野岭已五百年之久。
那纤细的腹腰一直都没什么动静,而如此也导致了山君日夜操劳,白日里难免有些头晕眼花,今日一时不忿冲撞了那凶神也有此中缘故。
“还不危险?那可是尤,少尤!”
“是了,我忘了伱这憨货在开智之前只是個野虎,又从哪儿知道这些,也就是长得标致,若非如此,我当初又怎么会鬼迷心窍让你给得逞了!”
那丽人无视了身下吼吼傻笑的庞然大物,口中告诫道:“他之事我不好多言,但这里是呆不得了,快与我收拾了细软,速速回娘家寻我父避难,否则迟上两日,恐生变故!”
看自家的傻虎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容貌艳丽的妇人猛的抓起了那耷拉着的虎耳。
如此,山君猛的一个激灵,立马讪笑着钻进了洞府忙活起来。
而在其身后,宛若一片落叶般飘然落地的丽人轻叹一声,而目光却在此时转向了前方的群山。
祸事?
倘若真是灾祸那反倒好了,可就怕不仅仅是灾祸这么简单。
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这些蝇营狗苟,但有一点是绝对明确的:
不论蛮荒,亦或是九州,但有少尤所在,必是一番腥风血雨.
也不知这方天地是有哪个遭了瘟的货色,竟敢撩拨这位,当真是:多事之秋啊!
天生血色,地龙抬头。
哪怕张珂并不精于卜算一道也仍能从天地间潜藏的异象中分析出只言片语。
而众所周知,连笨蛋(划掉)少尤都能看得出缘由的事情,就算没有爆发也已经是一种天下皆知的状态了。
怀里来自夏启的请柬不住的轻微震颤,似是要出来彰显下存在感,但一层猩红的灵光始终覆盖其上让请帖的异动从始至终都保持在一个隔靴搔痒的程度,即有动静,但不多,更别提表现什么了。
而在反复尝试了几次,一直未能如愿之后。
请帖,或者说请帖所代表的那位也放弃了锲而不舍的打算。
“嗤!”
见状,张珂嗤笑一声。
对他而言,受邀前去解决麻烦的次数并不算少,但哪次他是按照事主的需求标标准准的走完整个流程的?
与蛮荒诸位人王的交情归交情,但与启,还真没那么熟悉。
哪怕天庭的诸位帝君对此都不做多想,更何况一个并不熟悉的大舅哥?
受邀而来是礼貌,但是否遵循事主划定的框架,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因此可以说张珂是个恶客,不过他也从未因此而否认什么,反正有能耐你就当面来找,不行?那就给我等着
如此,解决了这点小小意外的张珂继续驾着祥云行进在这片刚刚从蛮荒中分裂出来的九州大地之上。
从间或密集的山林,到逐渐峰峦叠嶂的群山,丝丝缕缕的瘴气逐渐出现在张珂的视野之中,给本就湿润的空气更添了一份阴毒。
以环境的角度而言,他当下所处的区域应是九州南端,更准确些或是西南一角?
通读地脉显然能获取更多,更详细的条件,但夏朝天庭尚不存在,张珂的印信无法在这片蛮荒的时代里发挥相应的效果,而强夺,又多少会得罪本土的神圣,这并不理智。
事实上,不管是神圣也好,妖魔也罢,甚至于人族本身,张珂对它们都有且只有一条标准。
没跨过红线的,可交往,可攀谈,但越过红线的,在他这里唯死而已!
至于外域生灵,那就是另一套评判标准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尸山血海,也无妨碍
在有了山君那出其不意的一番突袭之后,撕开了神通所模糊界限的张珂,也没再用胎化易形来进行修改,虽因渺小的体型看起来还算不错,但在开了灵智的生灵来观,却仿佛当空皓月一般,无比显眼!
那尸山血海沉淀而来的暴虐杀意,足以让一切家伙在动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但遗憾的是,一刻钟的功夫内,他至少掠过了数十万里的土地,连脚下的瘴气都由轻到浓,土地渐渐泛起了淡红的色彩,却始终没能找到一个够分量的恶神。
这与副本的描述不太一致,让他略有些失望。
他虽不敢奢求能来个像英招,毕方这等蛮荒大能,但至少像诸犍,狍鸮之流总能遇到一二个吧?
大妖什么的早已经不在他的打击范围之内,别说打杀,就算拿来做成吃食,他都嫌这点儿肉量鸡肋。
而火烧山林.先不提这里是九州一条较原始,且比较重要的时间线,光是他放火要烧点什么就值得思考一番。
他又不是老师,拥有强到无视规则的力量,以及庞大的部族作为支撑暴政的基础,少尤部还如幼苗一般尚在发育,而他自己更是被来自蛮荒的诸多视线死死盯着。
虽有应龙人王等作为屏障,但老古董们不逾越的前提是,他也得遵守一定的规则。
他不在九州跟蛮荒滥杀,是双方都遵守的默契。
而眼下这边.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大都被砍下了头颅挂在了他路过的一些村寨的外墙之上。
‘难不成真得先去豫州?’
正当张珂这么想的时候,他那略显迷茫的双眸猛然一亮,暗红的瞳仁瞬间变得鲜红而明亮。
当张珂正在飞驰的时候,远方的一个部族之中,一行穿着花哨,面上用特殊油脂涂抹着脸谱花纹的“神”正在一阵敲锣打鼓的乐曲中自村中的道路缓缓向外行进。
而在队伍的末尾,两位体型魁梧,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小山一般的老者正面色凝重的看着前去游神的队伍。
“树,你不看好这次游祭?”
听着身旁好友藤的询问,后者沉默的点了点头:“姒启性子太过暴躁,而诸部之中不满他代王位的更是如山如海,有扈氏只一声号召,便悉数抛下了部族前去会盟。
谁赢谁输我倒并不在意,但他们如此却是消耗我人族的元气,你平日里只钻在屋子里占卜问天哪儿顾及上这些。
近几年来,山林之中的气氛愈发不对了,我原想着借游祭以诸位先王的名头再压一压,等等那边的事了,但现在看来终归是山高路远,不复从前了”
“是啊,不复从前了!”
名叫藤的老者感慨的摇了摇头,他一个部族之长,懂什么时局大势,更不与鬼神相通,只是能打了些,勇猛了些便被推举到了族长的位置上来,而哪怕是自己最擅长的这些,跟身旁的好友一比也仍是差了点。
能打,但不是最能打的。
如此还能被推举成族长,这倒不是有什么内幕,而是在蛮荒人族的普通部落中,除了族长之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职位巫!
巫,取顶天立地之人,沟通天地之意。
其存在的职责除了日常的占卜,医药,祭祀祖先之外,还有沟通鬼神这一环,而蛮荒的鬼神想跟它们好好沟通,不能打那是万万不行的。
如此,与其说是被推举,还不如说是他落选了。
但饶是他,也知晓最近狩猎愈发困难,而原本那些好打交道的神圣们,也逐渐开始不接受祭品,同样人族在它们地盘狩猎的行为也不再受到看护,不时便有人意外丧生。
虽然不多,但原本不是这样的。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启斩裂了蛮荒大地,将新生的九州独立在外,失了人王跟先祖们的庇护,情况能不恶劣么?
他要一切都有盘算,那便还好,人族各部也能接受,可结果.
有扈氏代表的是人族中的守旧派,但更多的是对夏启割裂蛮荒称王之后,不重新主名山川,反倒着重讨伐不臣决策的不满。
他们这穷乡僻壤,远离中原的地方情况还好些。
在有扈氏号召人族诸部的时候,藤曾代表部族前去会盟了一遭,见到的情况不容乐观。
虽跟人族一样,鬼神们也缺少了来自先祖的庇护,导致它们也有些瞻前顾后,但随着时日渐长,见蛮荒没有强烈让启九州归附的心思,鬼神们也逐渐活跃开来。
公开的复古大都没那个胆子,但隔三差五趁着战乱偷吃几嘴,却也再寻常不过,如此下去,如同蛮荒之时,凶神们公然狩猎人族的行为已不远矣,但到了那时,人族还能有一位强力的人王站出来以铁与血横扫一切?
“多事之秋啊!”
藤感叹了一声,随后将目光投向了那已经出了部落,并向着周遭渐行渐远的游祭队伍.
与部族里两位惆怅的老人不同,正在遵循祖制向着三座山外的洞部族前行的游祭队伍,以及随行的男女老少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欢快的神情。
游祭,又称游神。
在蛮荒之时便已经出现,更具体的记载在《山海经·海外南经》其职责是为天帝视察一方,天帝即人王,后队伍之中又增添了各家先祖,人族的先贤,而在后世更是成了一古老的民俗活动,且因地域的不同,队伍中的“神明”也各有差异。
崎岖的山路中,一位位面上画着脸谱,装扮成“天帝”“先贤”模样的青年们手持开锋的刀枪,口中呵斥责骂着行走在前,他们要在一日夜的时间内,穿过三座大山前往洞部,跟在洞部的游祭队伍会和在一起,而后继续前往下一个部落。
兜兜转转,近乎月余的时间内,游祭的队伍将会跨过七八个部落,数十座大山,将部落之间的活跃区域都行走一边最终将神像们各请回祖庙才算结束。
而在这期间,因为青壮们的离开,部族中的老少也大多会随行,说些祝福祈求的话,以期先祖垂青,愈发蓬勃的人气也有助于游祭的发挥,哪怕先祖无有余力,最终旺盛的人气也能将一些邪异之事镇压下去。
“这样真的有用吗?”
行进的队伍之中,一道稚嫩的童声忽然响起。
虽然因为队伍的鼓乐以及人们的声音让现场格外的嘈杂,但仍有附近的一些人听到了声音,并皱着眉头寻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而注意到周围那一道道目光,一个约莫六七岁,穿着一身粗麻衣的小童淡然一笑。
“这是谁家孩子,胆敢在游祭上捣乱?”
“不知道。”
“不认识!”
旁边的几个妇人盯着孩童认真的看了一眼,随后茫然的摇了摇头,而下一瞬眼神突的一凝,大家都是一个部落里,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尤其是像男孩儿这样的狗都嫌的年龄,正是满地乱窜的时候,怎会有不认识的情况发生。
“这”
一位年长的妇人心中发毛,直想大声呼喊,但游祭的过程又不能轻易中断,况且当她想要开口的时候喉咙突然一涩,惊悚的双眼不住地看向周围,但身旁的人们似是没有察觉一般仍在随着队伍向前。
“我只是问问,又不妨碍,阿嬷别害怕!”
看着几个讷讷不言,如木偶一般僵硬的往前行的妇人,童子咧嘴一笑,顺势抓住了一个僵硬的妇人,将自己的小手插入了对方的手中。
那好奇张望的模样活像一个无奈的母亲抓着自己调皮捣蛋的儿子。
但正当他好奇的四下张望的时候,忽然间游祭的队伍不知怎的突然停滞了下来。
嘈杂的鼓乐戛然而止,祝福的人群窃窃私语,在一片混乱之中,个子低矮的男孩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拍了拍身侧的妇人,下一刻他被一个浑身僵硬的身体抱了起来,居高临下抬头望去,只见一顶着牛角面色凶恶的“神灵”正脱离了游祭的队伍,大摇大摆的朝后方走来。
额.真有效啊?
不是,这玩意儿都走了几十年了也没个动静,他今天心血来潮进来转一圈,结果还真就碰上了。
有点离谱,不过不怕,这又不是那几个家伙的扮演,话说这玩意儿是哪个来着?
心下困惑的男孩翻阅着自身的记忆,同时窃听着妇人的内心,而越翻脸色越是难看:
“艹,诈尸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章 神(乌)兽(合)齐(之)聚(众)
“大哥,根他怎么突然跑了,该不会”
游祭队伍中,浓妆艳抹,画的轩辕本人都认不出自己的青年小心翼翼的跟身旁扮演炎帝的青年低声询问道:“也不应该啊,谁来也应该,但兵主他老人家不是被噶了么,怎么还能出来。”
“大哥,你说咱小时候巫给讲的故事是真的么?该不会是哄小孩儿开心的吧?”
“但那也不应该啊,拿谁当乐子也不能拿兵主他老人家,巫真不怕.”
“大哥,大哥你说句话啊,大哥?”
“巫有没有事儿我不知道,但再废话一句你就该有事儿了,滚一边儿去!”
扮演炎帝的青年没好气的骂了一声,按他原本的脾气,敢这么胡说八道的少不了踹上一脚再补上两拳,最后还得拎着对方去祖庙里跪上几天。
但现在.不说别人,连他自己都是麻木的。
几十年了,每年一次的游祭活动全靠大家各个部落的人气为墨,在几位巫的手笔之下震慑山林,早已没了蛮荒游祭的神效。
而甚至更久远一些,在蛮荒未分之前,游祭的队伍虽时不时的也闹点意外,但大多都是自家祖宗,有谁听过这些人族共主们亲自下场的?
当然,一般的部落也不祭祀兵主。
他们这边因为几个部落都是炎部分裂血脉的缘故,所以兵主也成了诸神中的一员,且地位仅次于几位天帝。
只是,谁显圣都合情合理,兵主显圣就让人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在人族的历史里,这位是真真死了的,且炎部的新生儿们在懂事之后,总是会成批的被部中的长者们带去血枫林附近祭拜一番。
如此传统得以保留。
虽然自启叛乱,割裂蛮荒之后,游祭仅有的那些神异也随着九州跟蛮荒的断联逐渐变的不再那么真实,如启,有扈氏这样的大部落联盟,耗费巨资还能与先祖们略作沟通,而像他们这些被分流的小部落,根本凑不齐让巫祭天地的耗材。
但毕竟时日尚短,蛮荒人族的震慑还未故去,以游祭为标,人气为本仍能发生不错的效果。
以往多年,年年如此,从未有过任何异常。
但现在看来,情况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兵主的扮演者意外脱离队伍警醒了众人的话,或许.炎帝的扮演者,若有所思的眺望着逐渐向队伍末尾靠近的混乱。
“这不可能,我不信,你定是哪个蹩脚的在这儿跟我装神弄鬼!”
相比于虽然震惊,但大多情绪还在控制之中的游祭队伍,目睹着那彩妆牛头的逐渐靠近,男孩儿的呼吸逐渐粗重,两道长长的白烟从他的口鼻中喷涌出来,而自身的声音也渐渐朝着不似人言的尖锐声调转变:
“妖孽,快快弃了这身皮囊,现出原形或可饶你一命!”
他静中又慌得叫喊着。
而那穿越游祭人群,渐渐走来的兵主却逐渐将双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这柄前不久还在被人拿着挥舞的利刃竟不知何时被插入了刀鞘之中,而随着利刃缓缓出鞘,隐约间,空中响起了一声嘹亮的虎吼声。
啊?
听着那满含锐金之气,杀意汹涌的虎咆,跟在游祭队伍末尾的族长跟巫,山林之中的一些隐蔽的目光都纷纷变换了起来。
“艹!”
“白虎?真tnd是蚩尤啊?”
“捏妈妈的,那几个老东西都不管这边了,你一個坟堆里的玩意儿瞎操什么心!”
在它们看到童子混入了游祭队伍之后,便已是心中揣测了起来,人族自己不知道,但人族之外,但凡有点跟脚的非人存在谁不知道人族的那群老东西对这边关注的厉害,尤其是这几日中原灾气酝酿,更是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如此情形之下,挑衅自是危险的行为。
可时代变了,在有扈氏得胜之前,这里是启的天下,他若不允,人王又如何,不还是得吃闭门羹?
真要是跟蛮荒畅通无阻,那人族自身的怨念也没那么浓重,而它们自然也不会蠢蠢欲动的想要搞些事情.
“你怎么在这?”
与此同时,在风云汇聚的山林之外,三千里的一处云层间。
一道缥缈的云气忽然间聚拢于此,形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来人身穿青龙纹帝服,头戴帝冕,面庞虽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威严之下掺杂的点点稚嫩之感,而这云人此时正耸立云端之上,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身侧的张珂,再看看远方那杀气四溢的身影,他顿时有些不会了。
不是,真是蚩大尤啊?
“真人?”
面对来人的询问,旁观的张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或许吧!”
整个神降的过程他看的一清二楚,其附身的存在并不是从队伍外的荒野中窜进来窃夺的牛鬼蛇神,且在被附身后,那扮演的青年身上散发的气息跟自家老师大同小异。
按理来说是真人没错,但等他拿出虎魄之后,这柄断刃却并未如他预想的那样突然爆冲。
如此,原本确定的事实再度变的扑朔迷离。
眼看着不知真假的兵主已全部拔出了手中的利刃,且一副宁杀错不放过的模样,他也不准备再继续等待下去。
不论是否本人。
但以那青年的身体作为媒介,所能提供的力量并不足以碾压那施了变化法门的男童。
真要打起来,游祭的队伍难免会受到波及。
如此,随着张珂的靠近,那本就心中凝重狐疑的男童更是彻底按捺不住。
“卑鄙的家伙,你居然是在虚张声势!”
当猩红的血云陡然间覆盖头顶的天穹,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阴影投射下来,在随后吹拂而来的冲击中被妇人抛飞出去的男童尖锐的喊叫出声。
此时,他距离游祭的队伍已离开了百米开外。
虽然,这点距离对他而言只是眨眼便至,但同样,数百里的距离对那道遮天蔽日的身影而言也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
拼死一搏?
悍夺人质?
在这个想法自男童的脑海中浮现的瞬间,天穹之上便有雷鸣般的声音陡然响起:“勿要越线,否则休怪我大开杀戒,勿谓言之不预!”
“少尤多想了,我等只是想着凑凑热闹,并无冒犯的想法!”
没等男童自己做出决定,早有数道身影从小路外幽暗的森林中窜了出来,将其夹在其中,同时朝着天上那宏伟的身影讪笑着解释道。
张珂看了他们一眼,随后脚下微动。
下一刻,人们脚下的硬实的泥土陡然间荡漾起来,伴随着密集的噗通声,绵延数里的千人游祭队伍整齐划一的掉入了浑浊的泥潭之中,与此同时有同样下场的还有他们原本的村寨,以及附近几个山头的部落。
看着蓦然消失的人群,被留在原地的几人面色变的无比难看。
什么情况需要把无关人等事先清离?
答:打起来之前!
明明他们都已经道歉认错了,况且也没出现什么人员伤亡,顶多就是几个妇孺受到了惊吓,何至于此啊!
人族的命就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蚩尤之子,伱也未免太过残忍弑杀。
你真当这里是蛮荒,有应龙看护,有人王震慑我们伤不得你?
死寂的山林之中,仅剩的几人眼含怒火,法力暴走之下人形的身体隐隐有撕裂的迹象。
但他们也仅仅只是怒了一下,下一瞬便在迎头砸来的战斧之下做鸟兽散。
“轰!”
没有任何的迟疑跟思考,庞大的干戚直接将笼罩的数十里山林轰成一片废墟。
狂暴的力道之下,空间发出了悲鸣,如同玻璃一般的破碎声清脆悦耳,暴虐的冲击裹挟着翻飞的尘土化作一阵狂潮扩散开来。
那原先潜于空间之中,遁于阴影之下,或融入地底的数道身影,都被这毁灭一切的劈杀给震了出来,且因为他们并未脱离余波笼罩的区域,凶戾的冲击不断冲刷之下再也难以维持人形,纷纷露出了自身的本来面貌。
一个形似人形,却全身长满了猪样鬣毛,惊慌之间发出了砍木头一般声响的怪物。
背生四翼,其音如磬,体态之大一山不能容的鸣蛇;似马而白身黑尾,头生独角,爪牙锋锐的狰狞凶兽驳;以及一鸟身龙首,人面马身的两个山海神圣。
伴随着名叫食谱,写作《山海经》的古书在张珂的脑海中迅速翻页,在场被一斧砸现形的几位的原型也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而在现实之中。
深知跟这蛮子不能讲理的几位,在一现身的瞬间便已全力施为。
刹那间,一道昏黄的光芒自鸣蛇的腹下晕染开来,所过之处土地失色,山石红温,被掀翻的草木之上升起丝丝缕缕的烟雾,并以极快的时间化作汹涌的大火将万物笼罩,燃烧起来。
而紧随其后又有恶气滋生笼罩四野。
在张珂法相的覆盖之下,这片原本已陷入了黄昏傍晚的山林,陡然间被渲染的五光十色。
【警告:你遇到了上古恶兽猾褢,你受到了恶兽的注目,你必须在三个自然日内进行大量建设性劳作,否则将视时间流逝,会有随机人物前来将你拉去参与劳役。
你遇到了上古恶兽鸣蛇,你置身于焦火之中,你受到了大量灼烧伤害哪(基于人物相关词条,已免疫该类灼烧效果)】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警告信息,他面容古怪的看着那睁大了眼睛瞪着自己的猪人。
这能力.新颖。
有点意思!
伴随着张珂那猩红的双眸猛然一亮,两条火蛇自他耳边探下首来,张口吸摄了那来自鸣蛇的绵延大火的同时,张口喷出了更加明亮且炽热的火舌。
而同一瞬间,张珂握紧了干戚,猛然旋身而至!
呼啸之间,刚发动了自身能力,且畅通无阻的给张珂附加上负面buff的猾褢,还来不及跟同伴们炫耀两句,便被从天而降的战斧纳入了阴影之下。
刹那之间,山摇地动,烈焰喷发!
“轰隆隆!”
残存的山体在这一击之下,于轰鸣声中四散崩塌,飞溅的土石内,一片夹杂着些许黑色猪鬃的浓血是那么的显眼。
之前化作男童的鸟身龙首身面容骇然的看着张珂。
猾褢虽然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恶兽,但能登得上山海经的又岂是易与之辈,更何况,这头猾褢已是整个猾褢族群之中,唯二强大的个体,它曾在禹王治水之时兴风作浪,让河道的开辟事倍功半,无数人神沉浸在劳役之中不能脱身,而事后并未被清算也足以证明它的本领。
哪怕其在见势不妙之后便一路流窜。
但能跑也是一种本事!
而敢顶着人族纷争的时间节点搞事儿,它们在场的几位哪个不是在蛮荒中圈地自盟的角色。
结果,从禹王手里都能幸存的猾褢,就这么轻易的被一斧砸死了?
龙首神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抬起的斧刃。
满目疮痍的破败废墟之下,一肉眼几无可辨的烂泥瘫软在废墟的坑底,血肉模糊的肢体虽仍在缓慢的挣扎着,侧面的打脸了龙首神的揣测,但它只遗憾的摇了摇头。
便在它摇头的下一刻,接连而至的战斧猛然砸下。
本就破碎的大地因此而糜烂,凹出一个深邃的坑洞,与此同时那吊着一口气的猾褢也彻底变成附着在干戚斧面上一团模糊的血迹。
猾褢的轻松退场并未引起其它存在的慌乱。
在干戚因为屠戮,其猩红的色泽迅速暗淡的当口,鸣蛇便已拍打着双翼自下而上的朝着张珂的手臂扑杀而来。
与此同时,龙首,人面两个神圣疯狂的催动着自身的法力。
一时间,原本因连番轰炸从而破碎绵延数百里的大地竟有弥合重塑的迹象,而在此外围的群山之上,更有道道昏黄的浑浊光芒蓬勃而起,在天上拉出一条庞大的虹光之后,自上而下的灌溉自两神的体内。
如此,本就不算渺小的两位神圣其身躯好像吃了补药一般飞速膨胀。
只片刻的功夫便达到了张珂的胸腹处,且在大地愈发急躁的律动下仍在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成长着。
如果它们仍旧维持着那渺小的身姿,以地神之力,土遁之下还真能给张珂找点麻烦。
谁让刚才疑似兵主的气息现身,不仅惊扰到了前一刻还身在数万里外的张珂,同样的,作为这片九州名义上的主人——夏启也投了一道念头过来,化作云雾监视着这片区域。
先前与张珂交谈的云气便是夏启,而现在这家伙仍未离去,并饶有兴致的在天上当起了观众。
当着地主的面,张珂不好太大张旗鼓,以免这倒霉催的玩意儿又起什么别的心思。
虽然他并不畏惧,但经此一观,也不想跟这不着调的家伙有更多的牵扯
“嗡嗡嗡!”
宛若电流涌过的声音忽的响起,那高悬于天穹上的地气虹光竟化作一片遮天蔽日的大陆,自上而下的倾轧而来!
天地之间的间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迅速缩小。
广袤的大地压在张珂的头顶,土石摩擦的声音发出了剧烈的声响,而张珂脚下的地面更是不堪重负的被压出了两个深坑将他的双脚包裹在厚重的大地之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鸣蛇已经飞扑而至。
“咚!”
电光火石间,一面古朴的巨盾自张珂的身后闪现,恍若山峦一般的巨臂紧抓着盾牌轮圆了横拍而去,暴虐的力道直将空气挤压的发出了恐怖的啸声。
电射而来的鸣蛇,哪怕已竭力转身,终抵不过那近百里的广袤盾面。
电射而来,电射而去。
哪怕是在场诸人的目光,一时间都不能完全捕捉腾蛇的身影,只能通过模糊的轨迹,以及轰然间炸响的大地判断鸣蛇的失败。
“轰隆!”
伴随着一阵剧烈而响彻的地动,在数百里的地面深陷地底的同时,一片血色的蘑菇云也在缓缓升上天空。
“废物啊,当真废物!”
看着连一合之敌都算不上,甚至比猾褢表现还要差劲的鸣蛇,龙首神忍不住骂骂咧咧。
一个个平日里牛皮吹的震天响,结果一上来就死了一半儿,说是乌合之众都有些侮辱了这个词汇,它一世英名,怎么会跟这几个废物点心混在一起。
尤其是鸣蛇还是在少尤活动被限的情况下,被人一盾拍成了肉酱。
如此想着,龙首神更加忍不住心中的烦躁,只将目光转向了身侧仅剩的两个人选,徘徊一阵,它看着驳道: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群山之下他难承重压,趁现在他无法行走,你去把少尤解决掉!”
“我?”
“叽叽歪歪的,哪儿像我蛮荒生灵,仨废物!”
张珂的声音打断了神兽的交流。
干戚随声而落,脱手的战斧裹挟着戾啸的罡风直朝着神兽汇聚的那片山头投射而去。
而与此同时,张珂肋下新生的四臂合力过头而举,筋肉高涨,伴随着一声沉重的轰鸣,那笼罩万里的广袤大陆忽的摇晃起来。
刚举着长枪将那暴虐的战斧击偏到一旁,长舒一口气的龙首神抬头便见到一片大陆劈头盖脸的朝它砸来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一章 你爹永远是你爹!
都说蚩尤少智,少尤无脑,过往只当无稽之谈。
但现下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拿我的法术来砸我,你小子可真想得出来!
短暂的愕然之后,望着那从天而降的宏伟阴影,龙首神的面上闪过了三分冷笑,三分不屑,以及三分鄙夷。
“轰隆隆”
随着龙首神自发的解除了对法术的控制,支撑大陆的庞然法力正在迅速的回流本体,而因此被调动,被束缚的地脉在重获自由之后也急不可耐的咆哮着纷纷离去。
如此,一片占地数千里,恍若灭世之星的宏伟大陆,在尚未陨落之前便开始了自我的崩解溃散。
无数的土石化作黑红的雨幕,噼里啪啦的坠落下来。
在无量的土石坠落之下,一时间四方的大地上具是响起了密集的轰鸣声,破碎的地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飘落的雨幕所覆盖,土石汇聚的洪流只顷刻间便将地表掩埋,并将周遭的地平线直接拔高了数百米!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
置身于黑红“雨幕”之中的龙首神忽然间看到了什么。
在漫天土石,黑红之潮的覆盖下,一抹翠绿色的光芒是如此的显眼。
哪怕是以凡物的目光,也能从黑暗中捕捉到这一点明亮的光芒,而更何况是古之神圣,微弱的翠光之中包裹着的是一枚方方正正的宝石,其底下的面上沾有些许深邃的红印,恍若天成的刻痕构成一枚枚古朴的云篆排列其中:
“西土赤帝神威屠邪上天尊,荡魔大元帅,显圣炽火真君,红楼赤面郎.”
身侧的驳兽一字一句的念诵着这枚宝石底侧的纹路,念到了一半儿猛然一顿,那瘦长的马脸之上陡然间闪过一道回味之意。
这他娘的哪儿是什么宝石,分明是这没头脑的随身印玺!
而相比于后知后觉的驳兽,在看到宝石那方方正正的模样时,龙首神已心觉不妙,不等驳兽念诵已辨别了宝玉的本质。
但有些时候,机会一瞬即没。
在它心中念动的时候,那拳头大小的玉印也不再遮掩。
刹那间,玉印变作了一座苍色的山峦,自高空之上倾轧而下,沉重的力道,哪怕玉山尚未落地,虚无缥缈的空气便已被压缩成了实质,周遭的空间更是于一声牙酸的咯吱声中层叠出了无数的褶皱。
没有任何意外,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
龙首神直接被镇在了玉山之下。
哪怕在此期间,对方本就宏伟的身躯竭力的调动被疏散的地脉来成长自身,但聚集而来的地脉其中七成都被那晶莹剔透的玉山所截,使得本就庞然的山峦变得更加臃肿起来。
如此,龙首神在源源不断的地脉灌输下虽有成长,但却始终不能超脱山峦的封镇。
神高三尺,山高一丈。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之间的差距也在以一种无法追赶的速度被拉开差距。
见状,龙首神虽有不甘,但却也只能悻悻的停了手段,转而琢磨其他脱困的法子。
但在此之间,没有了任何束缚的张珂猛然爆起,那扎根地底上千米的双腿飞跃之下掀起无数的泥土,随着黑红的洪流四下飞散的同时,宏伟的身影携带着战斧从天而降。
干戚轰然而落,决绝且蛮横的将面前的一切阻拦悉数斩断!
无有技巧的掺杂,无有法力的蓬勃,有的只是张珂当今那磅礴法相之下足以撼动天地的蛮横之力,以最原始的姿态宣泄而出。
那能生吞虎豹,以恶兽为食的驳兽,在此等纯粹的暴力跟毁灭面前连僵持的机会也不具备。
只见陨落的斧刃短暂的凝滞了一刹那后,伴随着一声咆哮的战吼,锋锐的斧刃如割裂水幕一般摧枯拉朽的破灭了驳兽的反抗,崩断了它的爪牙而后径直落在了它的头颅之上。
下一瞬,一道更加恐怖的轰鸣声骤然响起!
伴随着一片血雨的飘洒,蓬勃的阴气自那贯彻幽冥的深坑中弥散了出来,一道道尖锐阴毒的狂笑自那飘散着热气的深渊中透露出来。
而后,一头眉生三目,身有四臂,青面獠牙的鬼祟率先从深渊中露出了头,陶醉的吸了口阳间温馨的气息之后,这才放眼打量四周。
不看不要紧,一看便看到了这满目疮痍,仿佛发生了一场诸神混战般的残破场面。
事实上,忽略人数的多寡的话,确实也称得上是神灵之战。
鬼祟本属阴类,灵体之种,缥缈无根自不会有血肉生命的种种困扰,但就是如此,这鬼祟的额头硬是被面前这骇人的景象给吓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且随着那仿佛两轮血日的眸子随意一撇,下一刻它整个祟都被烈焰点燃,置身于火焰之中迅速焚化。
紧随其后的虽有更多的鬼祟从那被打通了深渊的裂隙中露头,但也是一个个的刚探出头便一副恨不得今日没来的神色,慌慌张张的想往回退。
但来都来了,再想离开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在一道直达人间的通道的诱惑下,深渊之下正有无穷无尽的鬼祟妄图通过通道降临人间,而在幽冥中数以亿万计的阴潮正肆虐着,朝着这束久违的光芒汇聚而来。
如此,便也造成了围城困境。
上面的人想退退不回去,下面的人想出却出不来。
本欲趁热打铁追杀另外一古之神圣的张珂见状不得不耽误一点儿自己宝贵的时间,而对这些本不应该来到人间,却因意外至此的鬼祟,他并无太过激烈的想法。
妖孽邪祟也是分种类的,而在帝尤的眼中,它们并不需血与火的暴虐之行来赎罪。
如此,他只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金毛的小鸟,而后随手将其掷入了深渊之中,并顺着将脚覆盖其上。
下一刹,汹涌的火光透过缝隙冲天而起。
伴随着无数鬼祟的濒死的嚎哭,在灼灼火光的映照下,张珂那染血的宏伟身躯竟莫名的透露出几分狂热暴虐之意,而那因痛饮神兽之血从而被激活了某种特质的干戚也是散发着猩红的光芒。
他一步迈出,横跨千里。
虽仍不足以追赶那逃窜的古神,但夏之九州又不是蛮荒山海,天地之内空间就这么大,便是再能跑又能躲到哪儿去?
至于撕开天地,回归蛮荒.世界的跨越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那天庭的诸神前往各界的时候也不必要通过四方天门来进行往返了,而张珂也无需通过游戏来横跨虚空诸多世界。
漫长的准备是必备的条件,而它的现在最为缺少的恰恰正是时间。
张珂一路追踪在人面马身神的身后,手中的干戚在四臂的操纵下不时的挥舞,宏伟的斧刃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碾碎了群山,撕裂了大地,每次都能让马神惊出一身冷汗,但每次马神都能“侥幸”的活了一命。
而为此遭殃的便是这些地界里,其余的蛮荒异兽跟一些山海神圣。
那凶戾决绝的战斧之下,少有能饶得一命的存在,而哪怕侥幸扛过了一遭,接踵而至的斧影也会将其苟延残喘的生命带走,倘若一连活过两轮,那张珂也会在一些目光投射而来之前不再留恋,继续向前追杀。
如此循环往复,往复循环,马神但有线路的偏转便会立刻迎来干戚最为暴虐的一击,蛮横的力道直接将它的肢体摧残,内腑破裂,流淌的鲜血足以形成一片湖泊,而在此期间,那宏伟的暴躁身姿却会静静的站在原地,冷漠的等待着它的身躯重新恢复。
哪怕马神深知少尤纵容它没命的奔逃,其本意是为了荡清九州之中,跟它目的一样试图复辟蛮荒黑暗岁月的存在,但对此它也毫无办法。
第一,这里是启之九州,而非蛮荒之地,它的根本不在实力无法完全发挥(虽然哪怕是本体来此,也大概率是被乱斧砍死)但身体不便,总是比我是菜狗这個借口要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第二,除了少数的投机分子,在场的大家都是以神体到来的方式,在本体存在蛮荒的情况下,少尤只能杀死它们,而无法从根源上湮灭它们,等个数万年再孕而出,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古之神圣,但既然能好好活着,又有谁愿意跟干戚碰一碰,让这玩意儿凌辱一番,忍受身死之苦。
与其奉献自己,不如献祭他人。
死道友而不死贫道,多死一点让蛮荒知道这暴君正在屠戮,也好及时有人站出来进行阻拦。
对于心中的自私想法全然没有一点儿愧疚的马神在觉察到了张珂的意图之后,竟原地转了个圈,不再朝着南海逃窜,反而是急速的奔向了中原之地。
“轰隆隆!”
一路上,烟尘肆虐,浊浪升天按,大地处处残垣断壁,江河断流不计其数。
整个九州大地,都在这富有节奏的律动中感受到了末日将临的危机感,甚至是人族本身,酝酿许久,已在甘地集结的双方大军也不由得停下了集结的动作,抬头仰望着那被烟尘跟火云所覆盖的天穹。
虽然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但仍能感受到那升腾的灾厄之气。
聚集在有扈氏一方的部落之长们,大都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原本既定,被刻印在史书上的叛乱之战的结果已经更改,未来变得模糊不清,这对一群慷慨赴死的勇士而言,本该是好事,可当引起这一切的那位,是个不输给夏启的暴君时,众人仍然开心不起来。
少尤勇猛善战,外严而内松,颇有历代诸王之风。
但他继承大尤,刑天之风,屠戮诸神,鏖战四野,所过之处非人之种悉数灭绝,江河断流,大地破碎.换言之,这位有点太极端了。
大尤之事虽已过去许久,但对人族各个部落之长来说,他因何而败并不是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而正因为如此,在两者之间做个挑选的话,他们会更中意于夏启,哪怕他也同样是个暴君,但至少不会被四面围攻。
或许在他们其中也有一些不同的意见,但在此时此刻,在面对人族的存续问题上,些许的异议并不足以成为主流。
而在夏启的阵营,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了。
谁不知道,在一旬之前,大王给少尤发了一封请柬,请其来援,虽然过程是曲折了点,但现在人不是来了么?
而且清扫凶神恶兽本就是他们乐于见到的,有扈氏与其代表的一大批守旧派不思进取,抱着蛮荒那一套旧日的规则死死不放,那群蠢材又怎么知道如果伯益继位,延续蛮荒的话,人族的未来跟先王们的环境有什么区别?
当然,他们并不否认三皇五帝的功绩,也认同人王们一力追求的,为人族未来而不断奋斗的目标。
但山海众神势大根深,又有别的文明,世界源源不断被拉入九州之内,在不断膨胀的蛮荒天地下,人族哪怕再怎么膨胀,也比不过有一个个世界补充的神圣跟异兽,人王一言九鼎,但天地之下总有光芒照射不到的黑暗。
与其循环往复,温水煮青蛙一般,去追寻那缥缈摸不到衣角的未来,还不如脱离樊笼,重塑九州。
“尤,稍微宣泄些就够了,我邀你来是有更重要的事要作,这些瓮中之鳖等绝天地通之后,再回过头来处理便是.”
营寨之中,从自己的王帐里走出来的夏启看着那逐渐向着甘地席卷而来的地动,低声呢喃道。
他虽然乐于见到那些异类们倒霉,但不得不说少尤实在太极端了,甚至极端到了他都有些后悔,怀疑自己是否不该把这玩意儿招惹过来。
而下一刻,夏启心中不详的预兆成为了现实。
在万众瞩目之下,天穹之上忽的有雷鸣炸响:“瓮中之鳖?在你看来人族被祸祸是小事儿?先跟你去绝天地通?我放你ma的.”
话音未落,正举着干戚的张珂忽然心跳漏了一拍,自身下意识的回转举斧而至,但那股自虚无中突然蹦出的恶风却是抢先一步,狠狠的拍在了张珂的下颚上。
只是瞬间,那擎天的身影打了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倒并好似一块水面上的飘石一般,荡漾着向前飞跃而去。
“轰!”
“轰!”
“轰!”
旋转着的宏伟身影在每次跟地面短暂的接触中都给大地留下了一个上百里的凹坑,而周遭的生灵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四下逃窜,唯有一直被吊在前方当那核动力胡萝卜的马面神避之不及,被飞掷而来得身影裹挟其中,一大一小化作一辆泥头车直朝着甘地创去
“轰隆!”
伴随着一道剧烈的震颤,失控的尤车终于在王帐之前被另一道宏伟的身影合身抱住,在那恐怖的力道之下,即便以法天象地作为支撑的夏启也支撑不住的向后滑动了数十里,踩碎了无数的帐篷,在地面上留下了两道深邃的沟壑之后这才堪堪停下。
看着躺在地上头晕目眩,却将身下马面神压的口吐白沫的稚嫩面容,夏启不由得嗤笑一声,但紧随其后便面色阴沉的抬头看向了天穹。
那将少尤打地漂的力道他并不陌生。
但也恰恰是因为熟悉,所以在一瞬间的幸灾乐祸之后,他便再也笑不出来。
分明蛮荒跟九州已经割裂,完全处于两个天地,还是自己占据了人王之位的情况下,那人是怎么瞒过他而将自身的力道全然投放到九州之内的。
就像夏启不明白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又是否是走在了这群缺德老东西们划定的道路上。
不应该。
不可能。
毕竟,在他杀死伯益并登上王位之后,大禹那想要杀了他的暴怒可做不得假,但
还没等夏启揣测更多,一个山峦大的拳头便猛然击中了他的下巴,直将这位处于困惑中的人王打了一个四脚朝天。
紧随其后,拄着干戚站直了的张珂不由得晃了晃脑袋,同时吐掉了嘴里的沙石,骂了一声。
大禹在后来的天庭中化身水官大帝这事儿他是知道的,但这老登这么早就入驻九州张珂决计想象不到,就像他同样没有预料到这缺德老头不想着纠正夏启,反而突如其来的给他来个大脖溜一样。
至于打中了侧脸,纯属张珂应激反应自己把脸送了上去,但大禹顺水推舟的行为也不能洗白。
虽然挨了一巴掌,但张珂感觉还好,毕竟他被夏启刺激的确实有些口不择言,但看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怒容的夏启,张珂面露狞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父债子偿!
糟老头子们他是打不过,但同辈人么.
“你莫不是疯了?他打你与我何干,况且以弟欺兄,你想到反天罡不成?”
对于启的怒斥张珂挑了挑眉头:“倒反什么天罡,别仗着娴跟我攀关系,咱俩都是带冕的,别玩儿血脉亲情这套啊!”
“况且人王之血我也有,真要论长幼,那从燧人那里论伱还得叫我一声先祖呢,况”
说到一半,张珂忽然住嘴,上次吹牛的结果还历历在目,再来这么一场天庭疯不疯的暂且不说,反正他是得疯,如此当言语无用之后,对于夏启只剩刀剑。
如此,龙蛇起陆,波涛如怒,辽阔的平原如同暴雨之下的海面,起伏的土浪将双方的营寨悉数席卷推向了远方,而一位位族长跟巫只是惊骇但却又默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虽然不愿,但他们亦不能出手,否则夏启有他的大军,帝尤何尝没有少尤部的支持。
眼下或许已是最好的结果,人族的内乱被限制在了双王的争锋之上。
胜败只限于王位之间.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二章 你行不行,不行尤可是要上脸色了!
属于王之间的争锋开始了
重新直立而起的夏启摩挲着自己下颌处泛红的淤痕,漆黑的眸子注视着面前这个比他仅低矮了半个头的巨人,其仿佛终末之洪一般永恒泛滥的血色双眸之下,一股极度坚韧跟不满的情绪散发出来直指自己。
基于刚刚发生的状况,以及他长久以来对这位妹婿的了解。
这位背离蛮荒,开辟九州的人王已读懂了其中所蕴含的意味——其所代表的无外乎便是他,夏启背离了人王的本质,不以自身造福人族,反而抓着一些微末之事大做文章,甚至于人族自身的内乱,与有扈氏的战争也被编织到了一起,成为了讨伐他的依据。
或许因为历史的必然性,以及某人深层次的顾忌,用讨伐来形容这场双方之间的争斗并不合理,但夏启实在不愿用教育这个词来形容眼下的一切。
如此,他成了什么?而少尤又成了什么?
他既已鼎定九州,铸造人王之位,在被人族自身所推翻之前,他夏启代表的就是人族共主,九州之王;而一个小辈的半吊子,哪儿来的资格教育于他?
更何况,一個被一群长辈们宠溺,关爱的熊孩子懂得些什么。
人王的部落是继承了九黎的苗裔,人王的班底是天庭提供的仙神,连至关重要的权利也被一个女人给冒名顶替,牝鸡司晨?多可笑的现状。
哪怕是夏启腹诽,抱怨许多的大禹,也有其卓越的内务能力,能够协调并处理人族日常产生的诸多事宜;而至于少尤?
呵,除了打打打,杀杀杀之外,便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言说的发光点,而这独有的发光点,还是建立在一群蛮荒大能的阻挠下才得以成立,否则的话,早就被一群古神给湮没成渣滓了。
但回过头来,再看看他夏启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那瞎了眼的生父对他的文治武功毫不关心,本该正常推举的人王之位被伯益所占。
是,谁都不否认伯益自身的功劳,但仅凭一个治水的功劳连出两代人王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即便是有著《山海经》这一条,但所谓的蛮荒天地百科全书也不过是对白泽图的补全而已。
除此之外,伯益还能拿得出什么另外的不世之功?
一臭写书的他很会打吗?当人王要讲势力,讲背景,小瘪哦,少昊子孙啊,那没事了。
但反正启觉得自己比伯益行,那他就必然比伯益行,以蛮荒的规矩但有不服碰碰就是了,而事实也证明了,伯益确实不行,一碰就碎。
只是,当启坐上了王位之后,这才发现,人王位置真不是那么好坐的,相比于性情更加温和的伯益,启的性格要格外的暴躁,哪怕是大禹也远不如他,刚开始的繁荣过后,面对来自整个山海的骚乱,以及古神的试探,他身上的压力日渐增添,人族大好局势也危如累卵,只差一个导火索便会全面崩盘。
而在此期间,他还得时不时的面临来自大禹的拷打,诸位先王冷漠的眼光。
如此,重重压力积累下,再经过一点点的旁敲侧打,启直接跟蛮荒割裂,带着新生的山河独辟九州。
九州的由来便是如此。
而开辟九州本就不易,但将蛮荒分裂之后,启的压力虽被延缓,但一切因果仍然存在,这也不得不迫使他再度做出决定,以交还九州自我拓展的能力,来限制九州的扩展,阻挠蛮荒古神直接进入自己的地盘。
但像烛龙,帝俊这样的大家伙不好直接入内,可残缺的九州那也是蛮荒之土,伸个手掌过来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蛮荒有的不只是这群古神,还有在它们之下,宛若汪洋大海一般,无穷无尽的各类种族生灵,神兽灾厄。
夏启想着继续阉割九州,来彻底杜绝蛮荒的影响,但人族内部的不合又在此刻爆发。
以原来的时间线来讲,夏启无疑是成功的,蛮荒跟九州完全割裂,天庭地府的成立更是彻底确立了人族为尊的天地立场,但在这期间他也放弃了诸多人族本应有的福利,寿命的一再缩减便是其中最严重的负面效果之一。
而完全以血脉世袭也降低了人王的素质要求,促使一大批乌合之众混迹其中,夏桀这位能引得人族以与其共亡作为诅咒的更是重量级。
此次邀请张珂前来,启便是见证了张珂对九州诸多历史结局的扭转之后,试图借少尤之手结合自己的力量给后世子孙留下一些本该有的东西,但结果么垂死病中惊坐起,异端竟是我自己?
希望的落空,全世界的不理解,以及少尤的到反天罡至使夏启已陷入了暴怒的边缘。
他虽在那大脖溜的启迪下仍保持着一定的理智,但在见到张珂寸步不让,就是要为一小撮人讨个公道的时候,也忍不住淤积的怒火,他大禹打得,我夏启便打不得?
如此大战一触即发:
随着夏启的意志,无数的金光自他体表的甲胄迸发,将其本人渲染成一座大金人的同时,也刺破了阴云笼罩的天穹,灼热的光芒泼洒下来,将地面炙烤的龟裂,熔融。
无穷尽的光芒自天穹洒下,宏伟,浩大的气息充斥着天地,无形无质的空间为之扭曲成燃烧模样,此起彼伏的哀嚎痛骂在隐秘处响彻。
【你已进入到九州原初——启世之王——夏启的王权领域(炽日唯我)
在该领域范围内,你的属性(基础+增益效果)将被随时间延长被逐渐扣除最高额10%的全负面惩罚,并执掌者夏启将随时间获取最高基于你扣除属性的10%作为自身增益。
在持续时间内,你将不间断的进行相关王权判定检测.(基于人物所携带天命——帝尤,同为人王命格已免除此类鉴定效果)
ps:世界的加持并非恒定,人心向背也可大做文章,或许你可以再尝试一下赌咒发誓,兴许就能有不一样的效果?】
张珂瞥了眼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嘴角不屑的撇了撇。
尝试?
那tm是尝试么?
我看你就是馋洒家的身体,快收收味吧,要不然两河都要发洪了接连跟两个世界深入浅出的交流,他还能不知道这些天地意识打的什么主意?任谁碰到一个往来虚空,穿梭不同文明的个体,世界本身都垂涎欲滴,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灌注对方身躯的舔狗模样。
世界虽然都是自虚空中诞生,但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
汲取同样的混沌能量,所诞生出来的两个世界也是大不相同的,而不同的世界规则,本质之间虽有冲突之处,但他山之石也可以攻玉,完善跟进化是每个生命本质的最渴求之物,同样具备了朦胧意识的天地也有其需求。
而在世界之下产生的神灵等世界支配者,便也被冠以了使命。
虚空中文明与文明,文明与位面之间的征伐,既有虚空养蛊的本能,也有神灵欲望的追求,同样世界需求也是众多原因之一。
而显然,能往来虚空的玩家便成了各自诞生世界的天命之子一般的存在,只是受限于他们个体的弱小无法承载天地的启迪,但只要仔细查看便能看到,但凡涉及到穿越的生灵,哪怕仅仅只是个凡人,其也会在各种条件的推动下,一次次的死里逃生,一次次的无本血赚,最终走向自己梦寐以求的结局。
或是王权,或是后宫,亦或是荣耀跟强大。
而这便是天地对补全自身者的馈赠,当然,一切好处的前提是你不嚷嚷着灭世,不然的话,哪怕世界本身意识朦胧,但基于它诞生的那一大票本土生灵可也不是泥捏的。
相比之下,既能穿越虚空,又能在其他文明的地盘上直接割下一块肉带回来的张珂,受到一些蛊惑也合情合理。
毕竟他虽然不在九州,但他的好处,却也让他在泛九州文明之中享有了莫大的声名
世界虽好,可贪杯不得,当下后世跟商周在他体内的勾心斗角就已经很麻烦了,再来一个整天要要要的哪儿能受得了,毕竟世界所给与的只是灵魂的满足,而帝尤需要的,是切切实实的柔软身体。
胸无大志,沉迷女色,载歌载舞,放纵声乐.
在果断略过了那直钩钓鱼的提示之后,那宏伟的力量不甘的远去,停滞的时间得以继续延续。
下一瞬间,炽热的火光冲破了炽日的封锁,赤红的光芒与耀金共分天地。
而在暴虐的火海之中,六只展翅的禽鸟若隐若现,本就因火光而焦灼熔融的大地,在这六个笼罩在光芒中的身影浮现的那一刻其温度更是爆涨起来,江河干枯,山川融化,一尊尊笑看风云的神圣因此色变,一边儿忙不迭的向外逃窜,一边儿还得及时扑灭身上猝然燃烧起来的火苗。
但即便如此,仍有许多存在一时马虎大意,便化作了灼灼燃烧的火炬,在明耀到刺目的光芒之下,惶恐的迎接着自己的毁灭。
而在这个时候,夏启的背后同样出现了一轮虚幻的日光,但刚一浮现,便有一截儿树枝自虚无中伸出,一鞭抽的正在凝实的大日荡漾个不停,几有破灭之兆。
也是夏启觉察到不对,赶忙将未完成的大日容纳到自己体内,才避免了这刚刚浮现的加持因鞭挞而破灭。
在张珂的视觉中,吞下大日的夏启面色突然间变得痛苦,其口鼻中有源源不断的烈火喷涌而出,烧焦了胡须,撩化了头发,但其本就暴躁而狂放的气势却在痛苦中得到了拔升。
感受着体内危险的力量,夏启喷出了一口热风,在熔融的地上掀起数百米高的巨浪,而他本人则是声音沙哑的道:
“先天至宝,我确实没想到他们竟寻得了此物于你!”
“心脏了,看什么都是脏的!”
张珂摇了摇头,被大禹拿着打水漂的是他,他都没恼,怎么启先破防了。
当然,他也没什么安慰的心思,讲道理不是他擅长的,他更喜欢跟人讲物理。
下一刻,一点红晕突然自他的脖颈上渗出,并迅速的环绕了整个脖子,而本因金乌渲染双眸跟身体已朝着神圣且炽热金化的张珂,转瞬间便被一股浓郁的血色所渲染,暴虐而凶戾的气息喷涌而出。
“又是这把戏”
“大尤是无奈,刑天是绝路,到了伱这儿反成了一种.荣誉?”
夏启那置身于内外焦灼的身躯,忽然间暴动起来,对人族,他不屑用王权来压服,也懒得用神通来增添胜算,尤其是以卜算来欺负一个先天八卦都看不懂的朽木,当然法天象地跟人王甲的防御双叠也是启不想来一场烟花表演的原因之一。
一般的神通,对少尤而言,连烟花表演也算不上,至少大当量的烟花对凡人来说确实能造成足够可观的伤害,而足够破防的神通,又需要时间来酝酿,虽然短暂,但也足够对面那莽夫劈出十数斧来。
蛮荒诸多的骸骨,足以诠释干戚的恶心。
如此在面对那交杂着宏伟巨力的暴虐战斧时,一柄古朴的,似曾相识的黄金长剑被他握在手中并直冲向了张珂。
“轰!”
刹那间,金铁交击的声音在剑斧交击处骤然响起。
恐怖的冲击,犹如灭世的灾厄一般向着敌对的双方,以及他们身后的世界汹涌的冲刷而来。
虚无的空间宛若破碎的镜面一般,噼里啪啦掉落了一地,深层的夹缝被肆虐的洪流撕扯的四分五裂。
赤红而滚烫的岩浆所化的火柱冲天而起,将天穹捅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泛着绚烂色彩的世界壁垒在暴虐的洪流中涟漪不断,虚空之中无数的目光因此投来,或打探,或贪婪,但在下一瞬伴随着一前一后,接连两道凶戾的毁灭之光从世界内迸射而出,诸多猝不及防的存在纷纷湮灭在这毁灭之光中,尸骨无存。
而更多的窥视而来的存在,也默契的夹紧了尾巴,忙不迭的逃窜而去,再不复乐子本能。
而与此同时,大地之上,重重叠叠的冲击冲刷着两道宏伟的身躯,与一脸不敢置信的夏启相比,被一剑劈开,退避了数百里的张珂抚摸着胸前断裂的数根肋骨,嘴角的狞笑逐渐变得张狂且放荡:
“是了,怪不得不顾一切的绝天地通,原来你成长的这么缓慢啊!”
“你双手无力,技艺不精,内政昏庸,目光短浅,没一点是能拿得出手的,空活了无数岁月,却还不如我这个十岁稚子,就这还想教育我?做你的美梦!”
“*@¥!”
耳朵自动过滤了夏启的那一堆蛮荒脏话。
张珂随手将折断的肋骨掰正,举着干戚便再次迎上了因暴怒跟王权自身气势再度上扬的夏启。
“轰轰轰!”
双目猩红的两尊巨人,各自以手中之兵不断轰击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战斗,从甘地一直绵延到了东海,所经之处,大地熔融,天穹崩裂,空间被撕出一道道狰狞可怖的裂痕,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透过壁垒的裂缝灌入天地,然还没等到混沌开始淹没一切,一条条金色的枝丫便自虚无中伸展出来,动作迅速的插入一处裂隙便大肆吞吃起来。
夏启被他撩拨的失了智,但张珂可不会。
天地内部本身的毁坏,事后还能给诸神派发劳役来修复,但如果混沌插足进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当然,夏启也或许不是不知,只是他本身没那份力量,毕竟一个蛮荒年纪都能给人当爷爷的老东西,连一个稚子都打不过,也不能对他要求太过严苛。
“别趴在那儿,娘们唧唧的,站起来,继续!”
一斧将夏启劈出去,并用随手附加的大盾将其拍在地上之后,张珂吼道。
他血色的双眸中的血海如怒涛一般波荡,狂热的战意促使着他去进一步的刺激夏启,让其施展更多的底牌来持续这场已有了失衡苗头的战斗。
毕竟,像如今这般平等的,能全然施展一身所学的战斗对他而言可不多见。
甚至如果不是自身血脉中的部分要素正在沸腾,隐约间感受到了数道目光隔着无垠的虚空注视而来,他都有松开干戚,以虎魄跟其较量的想法。
而另外一边,夏启咬着牙,踹开了压在身上的大盾,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本身却是一言不发的冲向了张珂。
他虽没有张珂那“驳杂”的血脉来源,但夏启毕竟是大禹的亲子,跟其有着不可切割的紧密联系,而其在血脉尚未衰减的部分也能追溯到祖父颛顼。
有些时候,恍然不知也并非没有好处。
就像现在的夏启,在感受到来自血脉表层跟深处的震颤之后,他的智慧已足以为他支撑起一场幻想的画面。
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几道宏伟而华贵的身影正窥探着这方天地的情形,其或笑或骂的神情跟言语中满是对两小儿之间拙劣打闹的指指点点.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三章 熊孩子跟蠢孩子
此刻的夏之九州,已然被一条融化的火海割成了南北两地。
而在这一路东去的火河尽头,东海之滨,一具满目疮痍的宏伟身躯正双目无神的趴在一个人形的深坑之中,任由荡漾的浪涛拍打着他身上的炽热,冷热交替,蒸汽升腾,遇水不灭的火焰在他身上孜孜不倦的灼烧着,整个东海的上空都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气。
但哪怕如此,他都趴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全当是昏厥了的模样。
而在他的身侧,则是一同样宏伟的身躯,却是蹲在海边,手拿着一柄缺了刃的小刀在其后背高耸处拍拍打打,口中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刑天这无赖!”
夏启心中咬牙切齿的道。
神器之流千奇百怪,但像干戚这种专为鏖战而生的却并不多见,且人也好,器也罢都应当有一个或准确或模糊的承载上限。
曾想当初,蛮荒无数天资卓绝的存在想要试探出这柄战斧的极限,但其结果便是被战至癫狂的刑天给斩去,人族也好,古神也罢,在放任干戚成长的情况下,整个蛮荒中都找不到一合之敌。
这也是后来,后来刑天这厮成了一個祸斗都懒的搭理的原因所在。
而本该由战神掌管的绝世神兵流落到一乐官的手中也是离谱。
虽然蛮荒自有其特殊之处,但这种危险的玩意儿不是严密看管封印起来,反而是让一熊孩子随手把玩仍有些太不负责。
作为人族,夏启第一次站在蛮荒神圣的位置上,对蛮荒老登们发出了深恶痛绝的谴责。
但谴责归谴责,让现在的夏启站起来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战至昏厥,已是他能为自己保证的最后颜面。
至少,在自身王权跟诸多权柄神通的加持下,于甘地到东海一线,鏖战月余已超过了诸多存在,且败在干戚之下其实也并不丢人,别管他中间逃窜了多长时间,反正这可曾是沾染了人王之血的绝世凶兵。
打输了那不理所应当?
可夏启打定了主意装晕,却奈何某个倒灶玩意儿并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那沉闷的拍打以及身后阵阵传来的刺痛,让启额头的青筋不住的狂跳,几次都欲忍不住直接跳起来给这倒霉玩意刺上一剑,但一想到垂死病中惊坐起的结局便是给几个无良老人再看一场年度大戏,他心中的恼怒就瞬间平息。
人不该,至少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而此时尝试着给夏启强制开机的张珂,也听着耳边陡然响起的呢喃,以及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目露沉思之色。
亲生的崽就是不一样哈!
哪怕到惹众怒到了如此程度,都想着给其留下一点颜面。
虽说他自己一贯就是特权的享受者,但此一时彼一时,像夏启这么对等的沙包真不好找,况且夏启就挨这么一次,日后有了防备,估计夏朝也会跟那些被风言风语蒙蔽了的天地一样,对自己关上通行的大门。
如此,家里可就真没几个还能容纳他折腾的地方了
豫州,阳城。
张珂啧啧有声的听着耳边的钟鸣鼓乐,看着面前穿着轻纱翩翩起舞的歌姬。
而另外一边,面容肿胀,目带青紫的夏启一边吸着冷气,一边任由夏巫在他面上涂抹治伤。
在东海之战的最后,他手中的长剑经不住愈发暴虐的干戚被一斧劈飞了出去,如此赤手空拳的他结结实实的被按在地上捶了几拳。
这是夏启晕厥的借口,但事后也是其面色不太好看的根源。
‘这玩意儿是真下死手啊!’
“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该谈正事儿了!”
“你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好,那我便将王位禅让于你,也好让我学学你是怎么做的,但若是”
夏启沉吟了一会儿,开口尝试道,但却不料坐下还在欣赏歌姬的张珂突然间回头,并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不是,我就客气客气,你还真要啊?
那我是该给还是不该给。
一念至此,夏启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给吧,自己破坏了蛮荒的规矩,宰了伯益,又是一番坎坷好不容易坐在这位置上,都还没开始享受两天就拱手让人;
但不给吧,打肯定打不过,干戚这玩意儿实在太犯规了,且经之前一战,别说是以有扈氏为首那些本来就不服从他的部族,连那些原本对他忠心耿耿的部族如今也是左顾右盼。
也就是改弦易辙是小人行径对名声影响太大,而在还未经战国洗礼的九州,说实话道德水准还是比较高尚嗯,就那么个意思,反正这个时代玩的肯定比《孙子兵法》被开创后玩的有礼多了。
夏启毫不怀疑,自己的部众中,已经有那么一批不忠诚的玩意儿,正迫切的等待着什么。
更主要的是,这禅让的话是他说出来的,一言九鼎,再收回去他也丢不了这个人。
如此,便见到张珂翻了个白眼,缓缓道:
“这曲儿不错,舞也跳的不错,我一直以为我就够骄奢淫·逸的了,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玩的这么花!”
夏启的功绩无需否认。
虽然对上古蛮荒时代来说,夏启的作为算得上是离经叛道,倒行逆施。
但对整个九州文明来说,却算得上是承前启后,开辟性的将禅让制转为血脉制,王朝的建立将分散在的九州各地的人族部落联系在一起,将本来以部落跟血脉论的人族彻底拧成了一股绳。
倘若不是他的存在,后世的欧陆恐怕就是九州未来的模样。
当然,始皇帝与大汉大统一的使命也不可忽视。
但功归功,过归过。
夏启过于急切的想要实现自己应有的王权,而因此忽略了人族本身的生存环境是一方面。
且夏启因得位不正的根本,也导致了他在位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南征北战,平定各方的叛乱跟蛮夷;而除此之外夏启本人还是一位优秀的美食家跟音乐家,他更是亲自创造了名为《九韶》的大型乐舞。
在后世,美食家跟音乐家算得上是一高大上的职业,而于古代来说,放在一般人身上也算得上是赞扬,但对于一位皇帝,人王来说,其中批判的意味不言而喻。
当然,大哥不笑二哥。
作为同样贪吃好色的种子,在吃吃跟涩涩这方面少尤也有自己的一套。
只不过,他那套是对后世跟天庭的汇总,俗的太俗,雅的太雅,全然没有夏启这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
“你若喜欢,便送你一团乐伶,只是之后说话可不能如此大喘气了!”
听到张珂话里有话,夏启忙不迭的割肉饲尤,对他而言,什么东西都没有自身的王权重要。
张珂闻言愣了愣。
其实说实话,他本意只想派些人手来这边进修一下的。
但谁能想到,这败家玩意儿直接给塞了一个歌舞团过来。
嘴巴微动了些许,但却最终按下话头,道:
“罢了罢了,既是你的一番好意,我再拒绝显的我无礼了,再让庖厨多准备两套宴席,吃完了咱们再去办伱的正事!”
“如此甚好!”
夏启拍打着手掌,大声笑着,连身上那些痛入骨髓的疼痛也变得轻快了许多,整个人昂扬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
开挂的不论。
在蛮荒被隔绝的情况下,谁还打得过他俩联手?
老东西们?那也不行。
也是时候让你们体会一下,自己究竟造了个什么怪物出来。
至于自己挨打的事他俩之间的事那不叫打,只是舅子跟妹婿之间的感情交流罢了,互相见证,互相学习.人族的事能算打吗?
“那王位之事”
张珂闻言愣了愣,嫌弃的看了这家伙一眼。
倒不是启已对权柄疯魔至此,他这幅模样的根源其实还在蛮荒那边。
现在的启,就跟一个急于给长辈证明自己成绩寻求夸奖的小孩一样,而他所谓的成绩便是眼下的九州,舍弃了这个那他哪儿能跟大禹证明选择自己的正确性?
而至于生活上的一些奢靡,其实也还好,毕竟有轩辕这位更离谱的长辈撑着门面,他只要不做到开窗成语的程度一般来说后世的史书也不会着重记载。
“虽你跟它有此意,但我本意并不愿如此,九州我是托着天庭的诸位公主代管,商周有瑶姬帮忙,我已无余力管辖更多的天地,此事日后不要再提了!”
对人王,张珂本质上是不排斥的。
排斥的只是因这个位置而衍生的诸多难题,雄才武略如始皇帝,朱八八这种,都被案牍活活累死,张珂虽然用不着担心自身寿命问题,但也不想因公务而放弃了其他的快乐。
他毕竟还年轻!
而也因此惫懒的心态,导致了他现在虽有人王之名,却无人王之实。
更直白一点,昊天知道吧?
天庭之主,全知全能,权柄无数,实力深不可测,但昊天成于天帝的权柄,也被权柄困顿,人间跟幽冥被划分到了后土的手中。
而人王更像是这两者实质上的集合体,对蛮荒的一切都拥有名义上的支配权(实际上会受到相应权柄古神的分权制约),且在权柄之外还拥有强横的自身伟力,不受权柄束缚,如此便拥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至于张珂,九州的称他一声帝尤,而蛮荒的存在更习惯叫他少尤,这便是最明显的差距,而在权柄上,因名不副实,力量也被限制于商周跟九州两个天地之内,转移到外界,他便无法随意进行支配了。
一个是地域性的,家里横;而另外一群则是一证永证。
这便是双方之间的差距所在。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除了两方世界都无法跟蛮荒,哪怕仅仅只是其中的一界相比之外,还有一点便是西周的幸存,天子分润了本属于人王的权柄,人族的人心出现了割裂。
但对于此,张珂的态度一直都不甚在意。
拿西周来举例,周天子的存在要比他们的消亡好的太多。
人族也好,其他的生灵也罢,但是生命便有欲望;草木渴求更多的水分跟充足的阳光,动物需要食物跟繁衍后代;而人族.七情六欲只是基础,因此衍生的需求更是不胜枚举。
有西周在,便有一个靶子树在那里。
不论周天子跟诸侯再怎么变法,贵族立身的根本就迫使着他们需要一个站在一个更高的台阶上才能体现得出贵族的存在感,否则诸侯与平民无异,那还当什么诸侯,做什么天子。
而有了对比才能显现出西南三州的好来,如此也能收束人们内心的欲望。
换言之,西周灭亡的那天便是人族欲望得以开发的原初,更多的粮食,华美的衣物,貌美的妻子,聪慧的子嗣,以及生老病死寿命难题,张珂自认自己没有那么高的道德让自己变成许愿机。
而对外征战,普通人的效率又太过低下,除非像能将少尤部培育的像天庭那般强盛,否则征战的效率还不如他时不时的挑一个即将灭世的倒霉蛋来应劫。
如此,让西周替他分摊压力也是以他的智慧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方法。
如此,当争执消解,殿中的气氛也得以回归融洽。
在或轻或急的丝乐中宴席得以继续。
一日,尤与启把酒言欢。
二日,吃吃吃吃。
三日,我继续吃。
四日,我特么暴吃!!!
五日
“够了,够了,九州硝烟弥漫,古神暗中窥视,百姓正在被苦难折磨,你我兄弟又何能安心在此饮酒作乐?”
上衣都不知道在这几日间飞到哪儿去的夏启,踉跄着从殿中一角的屏风后奔跑出来,抓住了张珂的手臂就想将他往外拖。
主要是他这儿的库存也不多了。
上百年间积攒的,以及从蛮荒那边携带来的存货都被霍霍的十去八九,关键这玩意儿没一点打住的迹象
既已迫的夏启开口出声,又看到盘中的珍馐不再像之前那般稀罕。
张珂便也停住了嘴,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血脉成长新增0.3的进度,他满意的咂咂嘴,拍了拍启的肩膀:“下次有麻烦事还找我,你我兄弟无需多言,只要管顿饭便行!”
而另一边,好容易舒了口气的夏启看着大言不惭的张珂,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还有下次?
虽然不懂前些时日还一副打生打死的两位,怎突然间客气融洽了起来,但普通人嘛,哪儿有那么多歪心思,听到这两位准备绝天地通,将那些古神跟恶兽彻底流放在九州之外,便也兴致昂扬的加入了进来。
如此,张珂跟夏启分流,各带着一批人族精壮以豫州为界,分南北而治。
有扈氏的巫看着以本相大小,带着一群汉子按着山神的脑袋在契约上签字的场景,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多好的人王选择,可奈何这位全然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要是依着他们的心思,以有扈氏的号召力跟帝尤的强大,完全可以在驱逐了启之后,再去绝天地通,如此功绩便不会被分润,而他们也将有被后世人铭记的机会。
而不像现在,史官只是启与尤合,携众人而驱鬼神,划山海以治,如此九州乃平.
好在有扈氏的族长是个聪慧的。
他按下了巫的想法,并将跟他为伍的一派人选尽数囚禁起来,只带着那些忠厚老实的跟随在侧任劳任怨。
你们这是从龙之功?分明是裹挟人王!
就算是后世自身权柄十不存一的天子,被胁迫后都会死命的反击,而一位权与力具在己身的人王,哪怕名不副实都不是能随意谋算的。
况且,他没什么大志向,反启只是因为启名不正言不顺,而担任人王之后也不寻思着为人族谋取福利解决困难,反而求同排异起来,这是有扈氏反抗的原因,而倘若神圣跟凶兽们得以驱逐,哪怕并不是全部,只要能让他们安稳的过日子,大势如何与他也无关系。
毕竟能够吃饱喝足,善始善终,已是蛮荒人族梦寐以求的事了。
“少尤,你可知启是在将你引上一条错误的道路?如此绝天地通,让启腾出手来,怎会有后世九州的诞生!”
正当张珂跟折江的水神畅聊了一阵,气氛欢快的签下了条款之后,行进路上,一座陡然出现的大山将前路断绝,而在路途的尽头,一身材窈窕,腰肢细弱的妇人忽的举起一块白石向它拜了拜,随后开口问道。
下一刹,张珂双目之中血色翻涌,无形的光芒直向那开口的妇人笼罩而去。
在法目的探索下,其温润妇人的外表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人面而豹文,小腰而白齿,而贯耳以口,其鸣如鸣玉的女神。
《山海经·中次三经》有青要山女神的记载:“又东十里曰青要之山,实维帝之密都。……武罗司之.是山也,宜女子。
“我只是驱了恶兽,而又非驱神,让你们无害百姓,而又不是不能找启的麻烦,如此只要你们足够给力的话,并不影响天庭跟地府的诞生。”
“更何况,九州未来并没有尔等存在的根基,既然如此早几日隐于幕后,跟晚几日又有什么差别?”
按理来说张珂本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但奈何这武罗神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西王母的印信,看在这位的颜面上,让她说上两句并不过分。
更何况夏启永坐人王,阻挠天庭诞生?
真不是张珂瞧不起他,而是他确实没那份实力跟远见,连当下的张珂都打不过,还谈什么未来战士。
更何况,聪明人在这种时候早叫家长了,而启这蠢孩子拉着一个熊孩子胡闹,只能说孩子还小,想法太天真。
如此,张珂也不介意跟他配合配合,免得又刺激到了这货的玻璃心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四章 关门放少尤
“呵,我等着你们后悔的那天!”
武罗胸中虽有千言万语,但见到只说了两句话便张开了法天象地的张珂,一副我懒得听你讲道理,咱们要不说说物理的模样,精致的容颜上闪过一丝错愕。
具体的情绪不太好表达,她只能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随后赶忙驾云而去,连同坐落的大山也被其搬开,露出了被山体掩盖的道路。
她是为诸神所求,而不得不站出来辩证一番。
但蛮荒是文明中的文明,可没有外邦蛮夷那种辩证一旦输了就要割掉脑袋的做法。
虽说青要山不毁,她便永生不死,但沉睡几千上万年的也没必要不是吗?
更何况,蛮荒与九州已经切割,在不影响蛮荒现状的情况下,九州能因这没头脑而新生诸多变故也是它们乐于见到的。
再多的人情总有消耗完的那天,再大的功劳也抵不过功过参半的烦躁,一切只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节点,而对蛮荒神圣而言,它们最不缺少的便是时间跟耐心。
而在武罗莫名其妙拦路又离开之后,镇压诸神的路途得以继续。
如此时间过去了一年.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随着一头幼年蜚兽那如山般的身影摔倒在地激起万千尘土,黑红的血流如江河般奔涌而出,浸润了土地之后顺山蔓延而下。
匆忙避开的人群在短暂的时间后又纷纷聚集到蜚兽身前欢呼雀跃。
而也随着蜚兽的衰亡,天地之中以此为寄托的邪异之气也丧失了源头,一阵惊慌失措后,晃晃悠悠的向北飞去。
从今往后豫南四州之上,再无恶兽凶神立足的土壤。
随队而来的人们在忘我的欢呼庆祝,许多人回想到这一年多来的南征北战,以及过往岁月的战战兢兢,无不涕泪洗面。
人族与恶兽,凶神的纠葛由来已久,祖祖辈辈,双方互相浸染的鲜血早已经是罄竹难书。
而直到了大禹之年,九州初创,四方乃平的大局下,蛮荒各地仍常有兽神食人的消息传来,而得益于蛮荒那牵引外域天地的本能,虽保证了蛮荒诸天地能日渐繁荣,且无须忧虑资源枯竭之事,但同样的,毫无预兆,随机并入的外域蛮夷仍能给人族造成惨痛的创伤。
虽然,在此之间,神灵也会有陨落的可能。
但相比于大多孤身一人的神灵,恶兽们,拖家带口的人族,遭受到的创伤无疑更加惨重。
如此,两害去其一,虽仍算不得太平盛世,但相比于过往无疑已经好的太多太多
但在一众癫狂的人群之中,从本相恢复到了常人大小的张珂,却与这热闹的气氛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短暂的安宁,也是安宁吧!”
摇了摇头,张珂眺望着头顶的天穹轻叹了一声。
恶兽凶神们虽是威胁,但同时也是一种保护,夏启自认为完美的盘算但却有着一个不可忽略的漏洞。
在原本的时间长河中,启是通过南征北战跟拆东墙补西墙来维续了九州,但当一切毕功于一役后,年少登位,又没经历过蛮荒之乱的熬炼,那些因此而得以保留下来的蛮荒特质他真能把持得住?
别的不说,就蛮荒那牵引外域的本质,哪怕因大量古神离去时的破坏已不复从前,但框架仍在也就使得外域的合并只是在时间上被拉长了许多而并非完全像原版九州那样的失去。
如此,短暂的安宁之后,启仍需要陷入长久的征战之中。
只是这次跟他作对的不是蛮荒的老熟人,而是外域的蛮夷,且因他攘外必先安内的决策,致使新开辟的夏朝缺少了一股亦敌亦友的助力。
本质上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只是敌人换了一个,且后者要比前者更具有侵略性跟殊死一搏的勇气,毕竟成王败寇,失败的结果是双方都难以承受的痛楚
感受着血脉中逐渐平息,消失不见的悸动,听着耳畔不明意味的笑声,张珂摇了摇头。
在他几次三番闹出无法收拾的大场面之后,天庭又岂能没有应对的策略。
总是在一切落幕后,才姗姗来迟的那是阿sir,仙神们可没这么死板。
早在张珂跟夏启鏖战之时,这个九州便多了数十個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而也因为是原本便在的,与新晋插入的汇聚一团形成了对九州的绝对监视,这也才使得这些蛮荒古神们变得这么好说话。
否则,哪怕张珂亲往,不用车轮战拖他个三五百年,都算它们空活了无数岁月。
姜还是老的辣,各种意义上的。
愚蠢的夏启啊!
就像是年少轻狂的他不知道,从他自己决定彼可取而代之的那天起,便已经落入了一群老登的圈套;而他自以为能挣脱樊笼的盟友,也不过是天庭默许下特地派来挖墙脚的。
虽说,张珂自己本质上确实想要替这片九州的人族做点儿什么。
但目的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只要结果是他们需要的,那便足够了。
夏启?
还是差了点,贵为人王却无坐在棋盘外的资格,只能跟芸芸众生一起,在这名为天地的棋局之中顺势而走。
至于张珂他确实也算不上旗手,但也不能说他是棋子,毕竟谁家棋子能在棋盘上到处乱创敌我通杀,甚至于连棋手本身他都跃跃欲试的想创两把?
用一种比较文明的方法来诠释张珂在如今蛮荒跟天庭的待遇的话,应是:艹,这群蛮夷,关门放少尤!
不好听,但很现实。
张珂自己也知道他现在的大概情况,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不是游戏的眷顾,他本就应该是后世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既没什么先天宿慧,也没有财权的父辈培育,胎教已经如此平凡的情况下,在踏上超凡之路后,第一接触的也是被誉为蛮荒二害的刑蚩二位。
有他们两位在那儿标榜着,张珂没直接拎着干戚在蛮荒到处溜达,已经算是出乎意料了。
而过于短暂的岁月,也让一众长辈对张珂,至少在智慧上的要求并不太高,吃了亏能懂得叫家长已是不易,而讲道理,如果不是同辈的老东西亲自下场,同一辈的,还真没几个能赢得过拿着干戚的张珂.
时光漫漫,岁月悠悠,再愚笨的孩子也有长成的那天,更何况张珂并不愚笨,只是天赋点的有点偏,所以显得有些泯于众人.
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副本完成的提示信息,张珂轻笑了一声,是他的都已经做完了,而夏之九州的缝缝补补,与相应的规则复刻就不是少尤能理解的范畴了。
随后张珂的身影如泡沫一般逐渐破灭在人群之中。
其来也突然,其去也突然。
只是有扈氏的族长跟少数的几人察觉到了那灼热气息的散去,但还未等他们仔细思考便被欢快的人群们拉入到了宴会的气氛当中去,直至半晌之后:
“帝尤呢?”
“走了!”
“如此仓促,可我等还没表示感谢,也没为其唱功,还这可如何是好!”
“族老,这是不是说暴启日后会是我们的王.”
“我不想要启!”
当后知后觉的人群回过神来,发现张珂消失不见的时候,顿时整个山头都炸了锅。
躲藏在地底的山神捂着嘴窃笑出声,而一旁的好友却责怪的目斥它的大胆,笑也得晚点,谁知道这灾星会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
被他抓到,那还能有了好?
而在一众泫然欲泣的气氛下,有扈氏笑了:
“我知大家心中不舍,我也同样不舍,但一方天地仅有一位人王,启窃居人王之位,而帝尤宽仁不欲与其争,我等无法违逆人王之意,但却可挑王而从!”
“诸位,我有扈氏将前往商周,欲并少尤部以全忠贞,劳烦诸位前去给启王带一声不告而辞之罪”
“别,我树氏也愿一同前往!”
“焱部愿往!”
“嘿嘿,那是我有苗氏的先祖,我怎可侍假王而不尊真祖?”
话音落下,踊跃的氛围忽的寂静下来,一众人都默默无言的看着出言的大汉。
不是,你们有苗氏可真命硬啊,舜禹两代叛乱都没给你们杀绝了种,也是绝了!
相比于纷纷扰扰的青壮们,各部落的族长,巫们则是命人安抚人群封禁消息的同时,自己等人围成了一个圈子商讨起来。
改弦易辙说起来简单,但想要做到绝不轻松。
一是如何瞒过启那个暴君,将这么多的部族迁走,同时还得防备着消息泄露,以免更多的部落参与进来坏了大家的好事。
二是,他们乐意,但帝尤那边却未必愿意接纳他们这些外来人,如何说通,并开辟前往商周的道路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检测到玩家提交任务结算?是否决定提交副本,结算奖励?是/否?】
【是】
【正在进行综合评定,请稍后.
基于人物的主线选择,你的基础评价:上
非左非右,我为帝尤:以单独的立场联合夏启葬送蛮荒开辟新世,未来虽朦胧不定,但眼下却格外辉煌;
拯救有扈氏,避免人族内战;征杀恶兽,镇压诸神.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极美+,你的奖励将获得百分之五百的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100000+150000+70000(1100000),
伱获得了:
梁州三百万里山川(自云贵而起,终至古滇国)
权柄——人王得到了些微补全(查看详情请点击此处)
山海遗物——镇江河(有人王禹继父之功,开凿山川,疏通四渎,以神铁测江河之底,随开其道此物乃大禹治水之物,共计8根,点击此处查看详情)
】
久违的后世九州,津门庭院之内。
坐着久不依靠的硬座摇椅,张珂百无聊赖的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结算信息。
新鲜的果蔬仍然在侧,却不见当初穿着清凉,异域风情的旧人。
张珂捏了捏手里的凡木把手,长叹了一口气。
习惯了手里总握着点儿什么,在不拿干戚的日子里总是不太习惯。
只是自己先前答应的痛快,而今日之过也算罪有应得。
召来了犀渠,在那缩小了形体还足有两层楼高的狰狞恶兽的身前,用那仿佛树杈一般的牛角架着双腿,张珂的意识已不在院中。
磅礴的神念冲天而起,在常人无所察觉的层面下,以俯瞰的角度去欣赏着离别数十年后的家乡。
相比于他刚离去时,后世的变化已多到连张珂都大感惊讶的程度。
虽然说,他跟后世九州的天地意识互为表里,具为一体;但就像大学生拿电脑的主职大多是打游戏一样,九州虽是他的,但张珂平日里与后世的交感也多局限在灵气复苏的程度,人族的气运等宏观层次,更为细致的却是没有了解,也懒得了解。
毕竟有那么多地祇阴神在履行各自的职责,又有三位仙女作为监督,几乎没什么大问题孕育的条件。
而膨胀了十多倍的九州之土也足够人族大干特干,挖掘数千年都不一定开发完成。
更何况还有外国跟幽冥的副本来给修行者们打发时间。
他人虽然不在,但条件却是齐全的。
只是设想终归是设想,现实往往能够出人意料。
后世确实没发生什么负面的事情,但仅是好的层面来说却也足够骇人。
在不到三十年的时间里,九州绝大部分的新并之土已有城市高楼林立,送入云端的建筑之中,时不时的便能看到驾驭着飞剑翱翔的人影,以及那被霓虹光划定的专供飞车通行的高速通道。
甚至于一些大型的攻城器械,也冯虚御风,在云气缥缈的高空之上翱翔
跟被扫入垃圾堆的飞机一样,城内城外的地面已极少见到寻常的交通工具,有的是茂密的丛林跟植被,大大小小的道路如蛛网一般密布其中,新一辈的少年们带着长相千奇百怪的伙伴穿行其中,长途跋涉,这让张珂想到了他在凡人时,年少看过的一部动画。
玄幻跟科技的画风融合在一起,有些怪诞,但却十分和睦。
而与整体环境上变换的,则是九州进入了暴涨阶段的人口,以及新生代中参差不齐的血脉纯度。
张珂短暂的皱了皱眉头,但转而便也释然的掠过。
就跟他不去深究蛮荒跟天庭一样,后世如何他也不去指指点点,毕竟以他百多年的智慧,并不一定能比得上当世聪慧的凡人。
更何况,他都预定狐娘了,那后世人搞些蛮夷也并不算超模?
甚至应该说,好在灵气复苏的时间尚短,天地万物还在最初跃进式的福利期内,等过个百年之后再看,也许人族之中会多了些长着毛茸茸配件的孩童也不一定。
毕竟后世人的xp不提也罢。
后世的变换日新月异,甚至于科技上,已能在空旷的太空中,看到月球上那一片宛若小镇一般的城市。
但于张珂而言,见过了,看过了便结束了,他不欲干扰人族的自主,生命总是会向着生处发展,而人王也好,仙神也罢,祂们要做的只是遮住外来的狂风骤雨,其余的挫折应他们一一去经历,去学习。
如此,张珂逐渐收回了神念,将自身真灵与天地的交流停留在一种浅显的程度。
而于现实之中,便是给他抬腿的犀渠在地上打了个滚便化作了一个头生双角的三米壮汉,步履沉重的向着庭院的大门处走去。
原想着活动了一场之后能够清闲几日,却不曾想,哪怕躲到了后世,仍有客人找上门来,还不只是一波。
“祁汪,见过佑灵王!”
在稍微等待过后,一头发微白,面容沧桑的中年在蚌女的带领下走入了庭院的深处。
“无需多礼,你们应当早就知晓我生于九州,不是个古板守旧的,找个位置坐吧,有什么事先聊聊,今日我这门庭若市,再迟一些恐顾不得你!”
张珂并没有强调自己的名号在不久前已发生了更改。
西土赤帝神威屠邪上天尊,荡魔大元帅,显圣炽火真君这是前不久,从炎部回归之后,天庭给张珂新改的尊号,按理来说还应当有一场盛大的仪式来通告四方,只不过张珂没这意思便也就暂且按下。
他既不需要仪式感,也没什么香火供奉,强调这个干什么?
况且,天庭给他正名之后难不成日后人们见了他就会称一声天尊?
快算了吧,也就天庭自己人给面子,除此之外尊敬点的都叫他帝尤,不尊重的少尤,蚩尤之二之类的称谓比比皆是,甚至有些老登更是缺乏敬畏,名字不叫也算了,动手动脚的毛病却.其实也不是不能仍,毕竟尊老爱幼,九州传统。
所以,既然连天庭那边给他操办的盛宴都拒绝了,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显摆的必要了。
张珂说的轻松,但祁汪略一犹豫之后,还是在林立两侧的座位中挑选了左侧最末的一席。
只是,坐下之前,他颇为好奇的看了眼张珂身侧平行相摆的三个椅子,脑子里略有些困惑。
周遭诸多的座椅他能理解,毕竟从十多年前被邀去瑶池参加蟠桃会就能一窥这位的地位。
如此,在久违的返回之后,定然有诸多存在前来拜访,或是九州现在的仙神,或是天庭他界的一些古老存在,又或是连后世的存档中都闻所未闻的隐秘。
但在后世而言,佑灵王已算顶尖,还有谁人能跟他同坐一席?
想不通,但也不敢猜。
毕竟人的思维对超凡存在而言,本就是不设防的,更何况是面前这位天庭眼前的红人,能自领一界的古老存在。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五章 群英汇聚,突闻噩(惊)耗(喜)!
庭院里。
张珂刚邀着祁汪坐下,还未聊上两句,门厅的拐角便再见到了蚌女的身影。
而随之而来的,是三位打扮的或青春靓丽,或妩媚动人,明艳动人的仙女。
刚一走进庭院还未等三人开口,便看到祁汪的身影,明媚的双眸微微闪烁,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由蚌女带到近前,在一番繁琐的行礼之后,被张珂邀请到了早就准备在身侧的三个坐椅处。
其整个流程顺滑且理所应当。
毕竟张珂之所以不回商周巫山而特地返回后世,原本的目的便是在此,至于后世的变化,以及祁汪的到来都是些意外因素罢了。
只是坐归坐。
但在三位仙女坐落之后,原本随侍在张珂身后的蚌女们便也被她们带来的女仙所替代,而在此之间,这些女仙从怀里的食匣中拿出了一盘盘尚冒着热气的糕点,小食,又在身后不远处支起炉灶烹煮茶水。
端的一副家中女主的模样。
事实上眼前的一幕对张珂来说并不算意外,毕竟这三位,早在之前的商周天地就给他上演了一场诸夫人堵门的表演,而如今没有了瑶姬这个在明面上跟张珂联系更紧密的姐妹,她们会如何做已经十分明晰了。
而至于倒追的问题.除非愿意孤老一生的,但凡有结伴想法的,不论男女较为优秀的个体身边总是会环绕着一大群的陪衬。
张珂虽然有着不可忽略的种种缺点,但他的优点同样闪耀,更甚至对比起蛮荒跟天庭的诸位长辈而言,像他这么克制且专注的,已经极少见了
但对于张珂来说理所应当的事,对祁汪来说纯纯的就是惊吓了。
得益于后世天地跟张珂互为表里的联系。
在他回归的第一时间,九州之内便是异象纷呈,而早就对此有所预案的各個研究所更是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到了祁汪处,也因此有了他这一遭。
祁汪,原本专对灵气复苏现象以及对接张珂这位古之仙神所设的机构。
在早先张珂还频繁往返后世的时候,气象中心可以说是门庭若市,任谁也想来分一杯羹。
但奈何在利益显现之前,祁汪便已与张珂见了一面,而在观感不错的前提下,为了保持稳定的沟通,任气象中心千遍万换他这个最主要的却始终安然不动。
而随着后来,商周天地的出现,以及张珂现下基本盘的迁移,后世重要性的下降也使得气象中心不再那么万众瞩目,而风光了十多年的祁汪,也成了无人问津的状态。
如此更没人跟他抢什么了。
只是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在阔别三十多年后,已经逐渐沦落到检测气象的气象中心又恢复了它原本的作用。
而至于今日来此的目的也只是叙叙旧罢了。
毕竟有着一群新晋玩家跟传奇副本的情况下,对于后世外的环境,他们已不再陌生,而那大鱼吃小鱼的残酷环境也不是当下的人类能够踏足的境地。
至于张珂,你家蘑菇弹是能当炮仗随便玩的?
留在手里的牌,总比打在桌面上的牌更让人猜疑跟重视。
只是原想着来叙叙旧,顺便问询下当下后世的一些困惑之处,但现在看来他或许来的不是时候?
是,通过对九州新拓土区域历史遗迹的发掘,整个后世的九州史迎来了一场深入骨髓的重塑。
原本确立的事实被大量推翻的同时,诸多只被当做迷信的传说故事也被添加到了正史之中,原本上下五千年的辉煌史书,更是眼看着便往几十上百万年的记载靠拢。
不提那些又秃又强的历史学者们,在白话各种史册的时候究竟有多头疼。
单说张珂身上,原本一好似从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存在,在经过十多年的挖掘后明面上的时间线已被发掘完全,但也就在此时,玩家们那边,传奇副本的引入又将原本已经盖棺定论的依据全部推翻重塑。
更大的世界观被导入的同时,这位逐渐清晰的身姿也被大雾重新笼罩。
大家觉得这应当差不多了吧,结果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太年轻了。
跟天庭公主有牵扯可以理解,毕竟以九州的习惯,佑灵王的王妃即便不是那位昊天上帝的女儿,也应当是某位帝君的掌上明珠,但这一下三位.
是上帝太过大方,还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们没发掘的隐秘?
等等,cpu有点热,他得缓缓。
但就现在来说,光是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已不虚此行,原先准备的那些问不问的都不重要了.
在祁汪的目光下,张珂瞥了一眼按在自己左右手上的一双纤纤玉手,嘴角微微抽动。
他并不排斥直球,但一起直球就多少让人有些尴尬,尤其是旁边还有一道幽幽的目光正隔空注视着
张珂尝试着想把手给收回来,但奈何那还不如他掌心大的细嫩却格外用力的按着。
担心伤到对方,张珂也只能作罢。
而就当他准备先聊两句送走了祁汪,再回过头来解决自己的私事的时候,远处天上突然飘落的一片祥云引起了他的注意,而在下一刻耳边便传来了犀渠那沉闷的声响。
“老爷,破军星君带人来拜访了!”
略一皱眉之后,张珂收回双手让犀渠放行的同时,自己也是起身前去迎接。
“何事致破军星君亲自前来?”
略行数十步,还没走出院落,便见一头戴玉冠,身穿紫黑华服面容肃穆的仙神率着几人在蚌女的带领下迈步而来。
破军,与七杀并为紫微帝座下之二大将军战将,同时破军也是北斗七星之一的摇光星。
在群星璀璨的斗部之中,都属一等一的知名星君。
而既是斗部星神,又兼杀伐之权,很显然这位也是一个狠角色。
只是,相比于停留在真灵业位图上那肃杀威严的大将,如今亲眼所见却有些反常的温和跟宁静。
“当不得西帝盛赞!”
破军星君摇了摇头,如是说道:
“今日我来,一是为西帝介绍下新任的摇光,与天玑两位星君;二是想着感谢西帝大恩,故领了一道旨意来此。”
“好叫西帝知晓,因您谦让,诸帝分配,如今九州新增的四位帝号我侥幸得其一,因往日之功省却了红尘累功外域征战之苦,其他三位还在累功恐近年无法拜访于您,还望帝君见谅!”
“已经分配下来了?”
张珂闻言挑了挑眉。
他还想着,以天庭那群老古董惫懒的性子,不拖个一两千年这名额估计难以抉择。
嗯,其实以天庭的计时来算,一两千年也不过是五六天而已,比凡俗来看真算不得夸张,但眼下这效率确实太出乎预料了点。
而且这两位新上任的北斗星君.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面啊?
看着跟前一个红脸,一个蓝脸,尤其是对着自己嘿嘿直笑,一副痴汉模样的前者,张珂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艹,恐虐,奸奇!
怪不得他总觉得一副似曾相识的模样,原是这俩玩意儿。
而见到张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破军星君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还是西帝.”
“张珂,少尤都行,帝君应当知晓我还不太习惯被人如此称呼。”
张珂打断了破军星君的话语,顺便邀着对方前往院中落座,而恰如其分的便有女仙上前摆盘倒茶。
“那臣便逾越了。”
怔怔的看着面前古怪的场面,瞥了一眼旁边落座的凡人,略一犹豫破军以神念继续道:“其实这些事本都是定好的,天庭诸仙神的功过自有规矩,原先或许还有些争执,但如今诸位帝君都忙于大事,九州缺乏足够顶门立户的人手来坐镇,如此程序上便省略了许多。”
“臣侥幸因履任破军期间功勋卓越,又在因您而起的天外战场中斩了两个蛮夷的主神,如此便填够了资格,而今九州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臣也因此排列诸仙之前,但总的来说还是得感谢您的大恩大德,不论是外域战场,九州繁荣,亦或是名额上,臣都欠您太多。
虽旨意尚未传到臣的手里,但帝君曾言,臣接下来应当还在斗部,或将负责群星恶煞监察四方这部分,今后您若有需,还得多多吩咐下臣才是!”
“那就劳烦了!”
张珂点了点头。
他的性情耿直,也一向不喜弯弯绕绕的那套,而别说是仍在斗部的破军,换了别的仙神如果递出好意,张珂倒也不会拒绝,更何况斗部在天庭中本就承担着金牌打手的职责,对内还好,而对外这方面,日后说不准便有用得上对方的时候。
破军的升迁倒好理解,但另外这俩
他知道因为自己,天庭地府最近的工作量爆增,原本混日子的仙神们如今也成了007劳模,更别说那些本就繁忙的仙神,但压力再大也不应该到了荤素不忌的程度吧?
本地的妖魔想当个妖仙还得积德行善,天劫考评。
这俩外域邪神一上来就是这种高位?虽然它们当前的权柄并不符合四小犯的实力,但这世间本就如此,哪怕公正如天庭地府,也不能完全脱离人情往来,论资排辈的窘境。
“额,这说来话长,但既是您要问,那我便简短点讲。”
“事情还得从您在那片外域文明与人类帝国协作之时说起,在您坐镇亚空间放任帝皇复活前,破军(恐虐)与天玑(奸奇)便分化了自身找来了天庭,以献世之功,主动投诚。”
“前者因是最先来的,而我九州又有优待之策便给了高位让他做个招牌。”
“而后者因为其掌握了大量牵引外域天地的知识,全部托付并经过验证的情况下,便也得了一同的待遇;甚至于那位腐烂与生命之主也是前后脚的关系,只是相比于这两位他的各方面条件都有些尴尬,最终被分到了瘟部,接替了东方行瘟使一职。”
破军的话,让张珂陷入了沉思。
他自动屏蔽了旁边那全无正神之貌的两只,而是在动念思索。
帝皇复活之前那不就是他带着原体前往行星泰拉的途中?
怪不得在他刚进去的时候,四神一副崽我很欣赏你,跟哥混的模样,而到了他借网道前往亚空间的时候,除了色孽之外,其他几个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甚至于在交战时都感觉有点怪怪的,只是张珂并不多智,也就没有去想太多。
感情你们这些浓眉大眼的,在那之前就叛变了啊?
可怜四神只有色孽被蒙在鼓里。
“如此安排,倒也合适。”
张珂闷声道了一句,破军主兵戈杀伐,只是相比于太白纯粹的肃杀,破军更偏向杀伐有道,出师有名,不成功还得成仁,这与恐虐象征的战争与荣誉十分契合。
而天玑则是公星,主祸害;欠的要还,损的要赔,杀的要偿。禄先存在我这,该怎么还,我说的算。这个世界哪能有不公平的事?倒是跟奸奇的变化计划也算搭配。
至于纳垢,瘟部跟它的相性就不用再多做介绍了,甚至相比于原本的瘟部诸神,这位更要温和慈爱,就是手段么都是瘟神了,也别要求太多。
可惜,色孽还是太年轻了,玩不过这群老家伙,被摆了一道。
但仔细想来,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就是张珂总感觉,看到这俩之后自己似乎是遗忘了点什么,但具体是啥却又不太想得起来。
而下一刻,张珂已拉着原破军星君继续盘问:“老登咳,帝君们繁忙一事我倒是知晓些内情,但这九州缺人又是搞的那一套?”
“凡尘俗世,若不是真惹的天怒人怨,也轮不到祂们出手,早便被诸神给解决了。”
忽略了某个求而不得的家伙之后,张珂倒是对破军隐晦的提及九州不平的现状有些好奇。
讲道理,他最近除了打了夏启一顿之外并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而即便是夏朝之行也被一群老登给趁虚而入,现场拷贝起了更原版的蛮荒规则。
这是好事来着,可不是什么乱子。
而既然不是自己的问题,那他就很好奇了,究竟是哪位凤雏能引的天庭都紧张兮兮?
“您不知晓?我还当您知道来着。”
破军听着张珂好奇的问询,一时间忍不住惊诧竟口中发声。
这让祁汪连忙竖起了耳朵。
但紧接着,只见两人神色变换,却无一声言语。
啊这一时间,他就像是吃不着瓜的猹,好奇心都勾起来了,却没下文了。
而与此同时。
破军星君分明在讲述缘由,但让张珂听来却好像在翻自己的历史记录似的:
上帝说,外域联军大溃败,文明战场哭了一片,再加上九州正处于一个关键的转变节点,这便使得那些外域文明们忍不住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
大规模的文明战争不是没有可能,但短时间内不会爆发。
先前的文明之战中,数十个文明出现了断代,而更有多达上百的文明实力大减,也因此,最近的虚空正在掀起新一轮的吞并之战,蛮夷们正忙着趁火打劫,掠夺消化,在短时间内腾不出手来找九州的麻烦。
但要让九州彻底完成蜕变,日后无需对外征战,只要守成也不是它们乐意见到的。
如此,在不大规模开战的情况下,但有扯后腿的法子,不论好坏外域也绝不会吝啬。
“时间,地点,都有谁?”
听完这一番叙述,张珂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破军,而后者被他这么一看,却不自然的低下了头,同时鬓角有轻微的冷汗冒出。
祂是不是说错话了?
情况说危险吧,确实有点,但不牵扯全面开战的话,对九州来说真算不了什么,毕竟从开天辟地的那一天起,九州的史书上就写满了斗与争。
些许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而已,哪怕是神州沦丧之局,也仍能再造乾坤。
这是岁月跟经历所带来的底气,是无畏一切艰险挑战的勇敢!
但把帝尤牵扯进来,这件事就变了味。
蛮夷们不好受那是肯定的,但这位出手自家人也心惊胆战啊!
一不注意,被啃一口地图上缺了一块都是小事,看看他那辉煌的过往,大家真担心这位上头之后直接连锅端了,那祂可就成了天庭的罪人了。
“没必要,真没必要,些许蛮夷,见不得光的老鼠,何至于让您动身?”
擦着额头的冷汗,破军星君讪笑道。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总得记下来的是谁,好在日后空闲时一一上门拜访!明犯九州者,虽远必诛。”
“或许不用你说,我已知道了!”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张珂面上浮现出些许了然之色。
就说嘛,这么大的事情,游戏那边又怎能没点反应,先有文明战场,后有九州外敌,日后游戏活动这方面他也得多投注一些关注,免得错过了一些大事。
但现在嘛随着张珂用意识点开了活动页面的相关详情。
顿时,大量的文字犹如潮水一般充斥了他的视网膜: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六章 少尤快快收了神通吧!
【活动名称:明犯唐汉者,虽远必诛!
活动主办方:大汉,大唐(南燕)
活动地点:主战场区域:九州主天地位面;附战场区域:泛九州文明(东方文明相关位面)
活动奖励:高级职称(天,地,阴三司仙神之位)道统传承(各位天尊真君下场收徒),高级限定宝物(法宝,灵宝,天材地宝,珍贵道具),洞天福地,姻缘等
注:
1.神位,道统传承等特殊奖励获取需经过相关考评,需满足该权柄位格所需基础文明声望,功德方可就任(可降额满足),需玩家在兑换前查阅相关要求。
2.神位,传承,洞天福地名额有限,活动贡献前五百名均可选择,前一千名可三选二,前五千名可任选其一。
活动报名要求:限定九州文明物种,无外域文明偏向改造,无外域神性(血脉,道具,宠物,道侣);且文明声望不低于友善,且功德不能为负(特殊条件可忽略本项),成功通过报名筛选后的参与玩家需经过战场挑战,且最低评价不得低于丁(未得阴神玩家请谨慎报名)
注:本活动需玩家本体进入,肉身死亡将永久死亡,只具备轮回机会(相应福利会延及下一世)再次强调无阴神玩家请谨慎报名,且活动二阶段后,有50%概率玩家无法通过阵营建筑:地府进行轮回,请三思而后行!
活动详情:外邦蛮夷畏威而不怀德,有小礼而无大义。
屡屡寻衅,又妄图劫掠我九州疆土,为害百姓,天地不能忍,汉皇不能容,故而昭告诸界,号令群雄
各位玩家可随从本阵营npc协同作战,非自主行动有较高安全率。
寇可往,我亦可往!
】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密密麻麻的提示信息,张珂胸膛之中忽的翻起点点热意。
虽不是天庭承办,诸位帝君签发的活动,但由九州本土的汉唐两位天子组建,也算是九州规格最高的活动了。
但按理来说,像这样盛大的活动至少要广而告之才对。
就像是文明战场,哪怕张珂这种除了通行各个副本之外对游戏的其他配套功能平常并不关注的,也会高挂在活动页面的榜首,并有筛选的通知那些满足相应条款的人选。
但这次的活动,写的倒是挺高大上的,就是做起来有点狗狗祟祟的意思。
张珂觉得,可能是因为玩家群体并不一心的缘故?
毕竟报名的相关条件里,只差明说蛮夷与狗不得入内了。
甚至于标准放宽到了,但凡沾了外域神性边角的道具都被严格拒绝的程度。
由此张珂也想到了什么。
看起来牧羊犬这玩意儿,也不单纯的出现在后世,于整个九州而言,具备如此特征的也不在少数,至于因严苛规则而被波及到的无关群众
忠诚不绝对,便是绝对不忠诚!
这句流传在战锤文明中的人类名言,在此刻也显得尤为合适。
至于说活动奖励,也确实阔绰。
从师承,到工作,再到装扮几乎全包了,甚至于连配偶这一栏也是红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就差把人拉到面前激发士气了。
这确实符合九州传统。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当然,对这些张珂并不怎么感兴趣。
哪怕这其中的俊男靓女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甚至于帝君之女也会位列其中
张珂主要关注的,还是那句寇可往,我亦可往!
活动标明了具备二阶段,以及无法复活的特殊条款,这让张珂有理由怀疑,在将外域伸进来的触手打断之后,以汉唐那霸道的性子,绝计会直捣黄龙。
而攻略外域,才是张珂真正需要发挥的时候!
苍玉已许久没正式的吃过一顿饱饭了,而他也同样迫切的需要让血脉高速进步,以消化自身的积累以求能继续那尝试了一次,就被张珂整个儿打包扔进了垃圾堆吃灰的伟大之路。
但可惜的是,对象征着反攻的第二阶段,活动页面只捎带提了一嘴,并没有详细谋划,是因为外域势大,还是说别的原因暂且不得而知。
不过不论如何,这活动他是参与定了,上帝都拦不住.
看着视网膜上已提交,并迅速转变成绿色的审核通过的消息提示,张珂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之色。
工作么,就是得认认真真的,拖拖拉拉可不是个好习惯!
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回过头来,他看着跟個凡人似的不停擦拭额头上汗水的破军,笑着道:“蛮夷而已,我已见了许多,星君不必为我多作担心,至少打不过我还是省得跑的!”
啊?
我那是担心你么?
我那是担心九州啊!
谁不知道您老人家心情畅快了得砍点什么,心情不快了更是得砍点什么的暴虐本性,真为承接这批玩家资格审核的同僚们捏把汗。
破军星君的反应并不慢。
在张珂并没跟他细问相关的内情,并言明自己还另有渠道的时候,祂就已经想到了这遭。
那话怎么说来着,在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必然会打开一扇窗。
只是这扇窗打开的不太巧妙。
但事已至此,祂又能多说什么?
拦截帝尤?
连诸位帝君对这位都得哄着来,祂一刚刚获得了同意但相应的尊号跟权柄还在商议之中的小虾米,可不敢逝世干戚是否锋利。
劝解汉唐的两位天子?
虽然相比于夏商时期的人王,往后天子的地位跟权柄已大不如前,但那也是跟昊天上帝作比较的,忽略了不能长生久视,不能金口玉言,不能.等诸多缺陷以外,至少名义上天子是跟六御平等而视的。
而民间又有天子便是紫微星转世的传闻。
如此而言,能直接压在天子头上的存在为数寥寥,更别说是汉唐两个强势王朝的天子,汉武唐高,那是真正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强大帝王,仅次于人王之下的天子,甚至于自降尊位的周武王比起这两位来说都差了点。
当然,除此之外,始皇帝,天可汗因时代跟天地环境的原因也在仅次于这两位的同一梯队之内,而原本明太祖也应当具备此等资格来着,但奈何时至于大明,相应的时间线内,九州的环境已大不如前。
空有位格而无权柄,便是大明一朝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与其画蛇添足,反倒不如装作不知。
帝尤通过虚空那边,又不是天庭指派,而他通过神念传音也将事情局限在极少的一部分之内,自己不提,三位公主想来是跟帝尤共同进退,而剩下的那便是.
看着目光灼灼,一副恨不得自己去砍两把的恐虐;以及另外一侧面带微笑,眼泛贼光的奸奇。
是祂多心了。
这在场的几位,就没一个正常人!
而另外一边儿,正在审批玩家资料的值时功曹搓了搓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玉简上呈现的内容。
姓名:张珂
性别:男
年岁:157(10岁)
封号:帝尤.
事实上看到那真假不一的双重年岁时,功曹的心里便已经隐约觉察到了不对,只是怀揣着万一的猜测继续往下看了一行.得,同名同姓年岁相差无几的都有可能,但能叫帝尤的,舍他其谁。
不是,以帝尤的身份,直接跨四方天门前去九州本土就是了,何必要走这条临时工专用通道?
是,活动的奖励比较丰厚,甚至其中排列靠前者连他这位值时功曹都看着眼热,但帝尤能看得上这点小恩小惠?
神位?
西土赤帝神威屠邪上天尊的尊号已是帝号,按道理来讲再往上就只有皇天后土两位皇帝祇,但这玩意儿又不是能换人的。
传承?
什么传承能比得过人王开小灶,帝君面授机宜?
除此之外,在值时功曹看来更是没什么能抬得上桌面的玩意儿。
搞不懂,真搞不懂。
但祂也懒得因这点小事去纠结。
虽不知道因何泄露了消息,但既然这位都有意参与,那便一路绿灯通过便是,反正祂只负责资格审批,挨打的另有他人.
【您的资格已通过审核,请玩家尽可能空出时间,活动资格筛选试炼将会依顺序在三个自然日内随机进行.】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
虽然是挂着游戏的名头所举行的活动,但像眼前这些由单个文明自身发起的活动,其主要负责的还是文明内的存在,或者说是副本npc?
游戏只是挂了个名头,起到公正的作用。
确保双方不论是谁都无法在既定的规则之外做文章。
而在此之前,张珂也曾在活动帖中查找过当前活动的热度。
怎么说呢,活动本身不光是在九州内部沸沸扬扬,其他文明的玩家群体也讨论颇多,甚至于在一些张珂或熟悉或陌生的文明内部,也紧急衍生了相应的活动,只不过性质截然相反。
而诡异的是,如此热度的活动,却没有加精,置顶之类的任何操作,其所在的位置甚至要玩家们向下翻个三五分钟才能见到,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活动贴的正在逐渐被新的帖子挤的沉底。
对此,玩家们自是怨声载道,但没什么用。
如此,他们也只能强捏着鼻子认下,而后开始踊跃的报名。
在大量玩家群体的衬托下,哪怕仙神们能够多核处理,也得耗费点时间才对,可.张珂不光是资料审核的迅速,连本应当等待三日的筛查试炼也快的离谱。
看着视网膜上还未完全消散,便已经被一栏倒计时所替代的提示信息,张珂略一沉吟之后告别了破军等人,顺带着留在此地并未来得及招待的祁汪也转给了临时的三位女主接待,送走。
而他本人则是在交代之后,直接选择了进行试炼。
下一瞬间,无形的空间泛起点点涟漪,一抹光芒将张珂的全身包裹,并逐渐浓郁耀眼起来。
直等了十多个呼吸之后,几乎变成了一个小金人的张珂才得以消失在后世的物质位面。
【.通道构建完成,正在传送人物至特定试炼场景(请人物在传送期间不要乱动)】
随着视网膜上信息的浮现,庭院的环境正在张珂的视线中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愈来愈强的牵引力将他拖拽着向着虚空深处潜行
等张珂从一片混沌中再度感觉到物质的踪迹时,他已身处于一个巨大而辉煌的空间之内。
空间本身由十多个形似擂台一般的巨大平台构成。
一个个仙风道骨,威风凛凛的仙神耸立其间。
张珂到的时候,周围的擂台上,已有几处正在打的火热,而也有三个擂台上只有守擂的考官正饶有趣味的点评着周遭的考核。
而张珂所处的擂台前,正是一尊身穿金甲,面容粗犷且威严的神将,其啧啧有声的看着右侧的另一擂台,直到祂所处的区域泛起空间层面的波动,这才不舍的转回头来,拄着金鞭不太在意的撇了张珂一眼,淡然道:
“讲一下这里的规矩:
本将作为你此次的考官,对你的综合素养进行评判。
你可无所不用其极,尽情的用上自己所学的一切,让本将挪得一步,算丁等及格;在本将身上留下些微痕迹,算丙等中良;可逼得本将动用法术防御,算乙等;能与本将切磋三回合,算甲等。
开始吧小子,让本将看看你.你.”
话音未落,金甲神将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光芒尽散的身影。
艹啊!
值班功曹那四个混球,让你们搞筛选不是让伱们当乐子人的,这位报名怎么事先都没个通知过来,祂也好临时身体抱恙让人代替一下。
叨叨了那么一堆,结果被试炼的是帝尤,这多尴尬啊!
甲乙丙丁?
等级评判?
干戚一斧劈下来,没把祂这具化身给轰成渣都算帝尤没睡醒。
艹,四个楚生,我淦雷嬢!
“等等,帝尤且等一下!”
眼看着骤然间膨胀的几乎将整个擂台都撑裂开了的身影,王灵官赶忙喊道。
而在那仿佛两轮血月的眸子带着点点困惑之色俯瞰下来的同时,王灵官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金色的令签随手往出一甩:
“第七百三十号试炼者,成绩甲上,完美通过!”
【试炼成功,你在该资格副本中获得了评价:甲上(最高)!】
【你获得了相关活动的后续参与资格,并基于你的试炼成绩,你获得了前往九州本土,主活动区域的传送权限,是否传送?】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又低头看着那已经转身走下擂台的王灵官,手中已具现的干戚被缓缓收回,耳边盘绕的火蛇兴致缺缺的垂下了头。
他都没以法天象地作战,就是看王灵官留在此地的只是一具化身。
原想着配合着走走流程来着,可惜这人不实诚。
在璀璨的光芒中,张珂如是想到。
而在他的身影被光芒包裹离开了这片轰鸣不断的空间之后。
一面带笑容的文官将手中银色的令签递给了面色惨白的试炼者,而后饶有趣味的看着那躲在擂台下不敢露面的身影,那不苟言笑的面上逐渐勾勒出一渗人的笑容。
而与此一同的,则是本来有些无聊的试炼空间内,大笑之声此起彼伏。
虽然,哪怕是祂们碰到了如此情形也免不了扔一个令签出去赶紧送走这祸害,但这并不妨碍大家伙儿一起嘲笑王灵官。
你王某人也有今天!
当初跟萨天师顶牛的劲儿呢?当初跟那猢狲大战三百回合的经历呢?
可惜了,大家原本都跑到凌霄宝殿外准备见证殿前失仪的名场面了,结果居然没打起来
一般来说,至少以张珂所参加过的活动经历而言。
像这样盛大的活动,在其正式环节开始之前,必然有一段宴请交流,才会开始正常的活动流程,而这也是九州自古以来的传统,即——践行!
秋后问斩临刑前还得吃一顿饱饭呢,更何况是被召集来填线的玩家们?
但在传送的光芒结束后,六分饱的张珂已做好了再添点零嘴的准备,但预想之中的会场跟美食并没有见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密集且肃杀的人海。
笔直的官道上,好似长龙一般排列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兵卒正在向前行进。
人人身穿明光甲,铁具装,腰缠五六把横刀,手中又持刀盾,全身上下只有一片狭小的面庞跟双目暴露出来,而若是骑兵更是连身下的马匹也被武装到了牙齿,甚至连辅兵都穿上了皮铁嵌套的重甲。
钢铁洪流,不外如是!
而化作本相的张珂便被传送的光芒直接扔到了这数以万计的大军一侧。
一阵山摇地动间,数个土地山神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光明正大的穿行于大军的队伍之中,修补着因地动而破裂的官道。
而在军阵前方,正有一队身穿金银甲胄的小巨人们,催促着身下形似马匹又有狰狞异貌的坐骑朝此处奔来。
其面甲覆盖下的面庞上,既有震撼的惊讶,又有似曾相识的惊喜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七章 贫僧也略通拳脚
终归是自家地盘。
张珂并没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而是收起了本相化作常人大小,敬等着那应当是接待者的将军拍马赶来,走完应有的流程。
“自之前一别,已有百五十年不见佑灵王英姿,回忆过往西域战火仍犹在眼前.”
烟尘漫漫中,一行人拍马飞奔到了张珂的面前,为首的将军几乎毫不犹豫的翻身下马并摘下了自己的头盔,笑着说道。
“元帅,叫错了,圣王现已是帝君了!”
身旁跟上来小将隐晦的拉了拉前者的衣角,小声提醒道。
“帝君当面,定方冒失,还请海涵!”
张珂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苏将军多虑了,倒不如跟我讲讲,如今九州又是个什么流程,以我记忆而言,吐蕃当是在那时一并被灭了才对,怎这会儿又冒出来了?”
虽然自出道至今,张珂一次都没来过九州本土,但在此地他的熟人并不算少。
大汉自然无需多提,或许在大汉那边儿张珂的名号已是如雷贯耳,但他自己对九州本土的大汉真不熟。
即便是在这之前,张珂曾跟张天师有过一次合作。
但那也是光武皇帝再造的东汉,跟九州本土,尚处于汉武壮年的大汉没太多的牵连。
而跟汉朝并列的大唐,想当初却是因为他跟西岳帝君的联手,才将诸多蛮夷尽数扫荡,如此天地统一的大唐也得以并入九州大版图中,在享受到泛九州文明最核心待遇的同时,也承担着外域战果消化的第一战线。
除此之外,活动的相关介绍中只提了一嘴的南燕,也是老熟人了。
其原身是辽国,在西征一统西域欧陆之后,也顺便接收了早就垂垂老矣的大宋,如此也以天地一统之功并入了九州本土。
但相比于强汉盛唐,辽不论是正统性还是底蕴上都欠缺了太多,在汉唐一北一西虎视天下的情况下,辽国只能委委屈屈的挪居到了九州的西南角挑起了九州南侧的防线。
而燕国是辽国飞升之后,为了在大哥跟二哥面前彰显自己的正统性从而更改了原本的国号,燕是辽的新国号,而南则是它的地理位置。
张珂的运气并不差,所以自是中了这三分之二的好开局。
至于面前已近中年的老将,不论是对张珂还是对大唐来说都是鼎鼎有名的熟人。
苏·定方。
大唐刑国公,年少成名的猛将,曾在太宗时活捉突厥可汗,后拯救新罗,五百破阵,灭亡西突厥,大败吐蕃开拓西域,夷平百济,征伐高句丽。
一生纵横万里,“前后灭三国,皆生擒其主”,哪怕是在群星璀璨的盛唐都是一顶一的猛将。
而在大唐脱离了原本的历史牢笼,飞升九州本土之后,伴随着天地的神话,原本就赫赫有名的猛将会变成什么模样很难预料。
而苏·定方也不过是盛唐时代缩影下的一员。
在同时代的大唐,能跟他比拟的武将并不在少数.
“此事说来话长,原来的吐蕃自是灭了,如今的吐蕃是天地映照下新生的蛮夷共主,唐之吐蕃,汉之匈奴,是天地转变下对蛮夷的一种统合,细致说来,他们之中来源广泛,名目众多,但为了方便,大唐便统一将其以吐蕃代指。”
“反正都是些早晚要死的蛮夷,要国号作甚,懒得动笔。帝君莫要如此看我,这可是文官们的原话!”
老将见状,忙为张珂解释道。
“真不愧是盛唐啊!”
张珂呢喃了一声,随后便问起了活动相关的事宜,而对于他这位大唐飞升的功臣,老将自然不会遮掩。
拎着被打包带来的犀渠放在身下,张珂与骑着一形似麟兽的苏定方并行:
“好叫帝君知道,因天地示警,故而陛下派我等并分三路,各率三十万大军前去征讨,我负责的是吐蕃这一路,现大军中已集结了百余异世游侠,以如此效率来看,等行至边关或许也能拉起一支千余队伍来?”
“至于战争.原本是有计划的,但既然帝君来了,先前诸般计划就得适时而变,您若压阵那便一切照旧,但您若是我们也能当好辅兵。”
毕竟像此番的合作,不论是对于苏定芳,还是曾经参与过西域战争的唐兵来说,都已不是第一次了。
张珂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
他的性子,自是不会安然坐镇后方的。
事实上也就是走个流程,顺便通知一声,免得因意外误伤了盟友,而他自是没有耐心等着大军缓慢行动前去边关。
即便在九州的孕养下,大唐已迈入了神话的范畴,而本就精锐士兵们更在百年的岁月变迁中成了一个个小超人一般的存在。
“如此,那请容臣通禀陛下!”
对于张珂摒弃大军,独自深入敌后的想法,苏定方并不意外,只在找来了一队斥候交代一番后,转身交代道:“帝君既去吐蕃,那此行得注意一人,一教。”
“一人是指玄奘法师,在我大唐升天之后,玄奘法师便加急了翻译经文之事,并于十三年前译遍诸经,传下经典,且在五年前告别陛下,自领弟子四人孤身前往吐蕃,欲与吐蕃邪僧外道辩道,法师与灵山非是一路,帝君若遇还请千万莫要为难玄奘法师!”
“一教则是灵山,至您灭僧于诸界之后,为了维稳道统,灵山诸佛菩萨便回归了九州,封闭山门的同时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毗邻我大唐,但有僧侣的吐蕃之地,据密报,自三十年前吐蕃诸寺便有僧侣大规模辨经之事,而因寺庙内部较为封闭,如今发展到了何等阶段,大唐也不太知晓内情。”
“除这两者外,剩下的大多是些巫蛮之属,即便有外域的跟脚,也只是些疥廯之疾”
对于泛九州文明的其他天地来说,周边蛮夷的问题其实也可大可小,在王朝开疆拓土时期,任何蛮夷英雄都得在九州这头怪兽的车轮之下被碾成一滩烂泥,而在王朝末年,天灾人祸爆发不断的情况下,蛮夷的问题也会被相应扩大。
当然,其实也就那样。
比如强汉之后分裂的诸侯跟三国时期,随便拎出一個败北的诸侯来都能按着蛮夷哭爹喊娘。
但凡事都有例外,一如正统的大宋,从开朝初期到灭亡的前一日,一直都被蛮夷按在地上摩擦,属实是给九州文明圈丢尽了脸面。
但那是对于泛九州文明的其他天地。
在九州本土,不论是大汉,还是新晋飞升的大唐,他们对征伐蛮夷这一套早已熟门熟路,百多年间,被大唐灭国的蛮夷已过三十之数,拓土何止万里。
奈何九州本土作为对外域山川转化的第一阵线,这里转化的大多都是些硬骨头,能被天庭地府搅碎了真灵投放在此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游牧部落,其原身也应是多元宇宙的一部分,更别提强大到能建立王朝的那些,文明级是起码的。
如此,即便是强汉盛唐,也得面临如韭菜一般,数之不尽的蛮夷.
张珂闻言,双眸之中若有所思:
“行,我记下了!”
话音落下,身下的犀渠立刻跨马扬鞭,飞速的奔行了起来,在本就拥挤的道路上掀起了一片浓重的沙尘。
“这些年,你许是偷懒了罢?”
看着两侧飞速倒退的风景,张珂一边儿弥散着神念欣赏九州本土的风景的同时也伸手拍了拍身前的牛头。
相比于大军的行进,犀渠的速度自是快捷了许多,但却并未达到张珂满意的速度。
甚至于连以前张珂骑着它赶路的时候也略有不如,还闹得动静颇大,漫天尘土几欲化作汹涌沙尘,好好的山清水秀之地,硬是被这家伙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好在还有土地神们跟在后边儿洗地,倒不至于让张珂自己动手。
就说自己轻装简行,可耐不住这糙牛死乞白赖的硬是要跟上,张珂虽对外严苛,但在自己人的身上,他自问没亏待过谁。
至于长辈当家长的,谁还没给熊孩子收拾过烂摊子?
“.老爷,俺还年轻,两千岁,在我犀渠一族里还是个孩子,您等我长成了的,必不堕您的威风!”
更何况,老爷,您老人家现在有多沉,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既有胎化易形的神通也不拿来遮掩一下,这庞然的压力下,它能跑起来已是这些年勤学苦练的结果,还要什么自行车。
“你年轻,便是在说我年纪大?”
张珂淡然一语,却让犀渠整个麻了爪。
光顾着给自己找借口了,还忘记了自家这位也是个大号的儿童:
“老爷,您知道的,俺没这个意思!”
张珂闻言却不为所动。
只是随手在那狰狞的牛头上敲了一下,随后笑骂道:“就你话多.”
好在张珂也并不急。
好不容易在自家地盘撒欢一回,主场优势可不能不用。
一路上,但张珂所经过的地方,周遭的山林,江河都在悄然间进行着律动,一位位山神土地矗立在道旁,无助的看着自己身上剥离的神位。
帝尤又不是某个猢狲,倒用不着担心借出去的东西就再还不回来。
只是,这动静太大了,实在太大了!
数十,上百万里的山川都在律动,伴随着山川移位,那种仿佛心脏搏动一般的韵律正在迅速的被统合起来,宛若战鼓奏响的雷鸣让祂们忍不住向上帝祷告。
他们是山神,是土地。
是保护一方水土平安,护佑百姓安居乐业的保护神,而不是劳役。
该死的蛮夷,你们闲着没事搞教派也算,招惹祂作甚!
而在张珂统合整个大唐西侧的山河的时候,与此同时,远在“吐蕃”的一座高山之上。
高耸的墙院如雪山上的白雪一般纯洁,鎏金的金顶在高悬的日光下散发着夺目的金光。丝丝缕缕的法性随着山顶的风传向了四方,向着这黑暗而又冰冷的高原传播着佛的慈悲。
大昭寺是它后世的名,而如今的它叫做惹萨,意欲为山羊土。
相较于吐蕃治下,其他古老,且具有更多传承的古寺,大昭寺是如今吐蕃的圣地,也是红黄神三教之中较为尊崇的庙子。
但如此大慈悲,大极乐,被诸佛跟菩萨所注目的圣地之内,此刻正进行着整个高原地区,最严重的渎佛事件。
在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猩红的血液顺着地上的缝隙肆意的流淌,赤色的金砖被侵染成暗红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一位位穿着密教僧袍的大小僧侣们环绕在广场周边,或是愤怒,或是绝望的看着广场正中的位置。
在那里,一位穿着红色坎肩僧衣,头戴乌夏帽,满头大汗的法王正在跟一个其貌不扬,面容白嫩的和尚在进行辩经,双方之间你来我往,言语密集如疾风骤雨一般,但每个吐字却格外清晰可辩。
只是,周围“看热闹”的密教僧们并没有兴趣去一一听闻其中的道理。
虽说,以法王的地位,能跟他辩经的和尚哪怕其并不是密教中人,他的言语也是汇聚了其一生的大智慧,大道理,堪称金珠子一般的珍宝。
但不到那个层面,听了也是无用的,就像是平民不会拿着一整块的金砖去采买一样,普通的僧侣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智慧,反倒会被歪理邪说破灭了佛心。
虽然,在见到一位位高僧,法王因辩经失败,被宝石金刀砍下了脑袋,血流如注的躺在地上之后,他们的佛心就已经破碎的差不多了。
但破跟破之间总归是有点差距的。
而在另外一旁,一位高大俊俏的和尚,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额头滴汗的吐蕃法王,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待宰的猪牛一般:
“输了!”
“又输了?”
闻言,他身旁一面生横肉,白胖肥壮的和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甚满意的道:“这才不到两炷香的功夫,这还不如上一个呢,大昭寺就这,我看也不怎么样啊!”
听到胖和尚张狂的话语,周围的僧侣们纷纷怒目而视,但随后在对方恶狠狠的注视下纷纷不自觉的转过了头。
这东土来的和尚说的恶劣,但其实并没有错。
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别说是被吐蕃扶持起来作为高原扛鼎庙子的大昭寺,便是孜珠寺,敏珠林寺.等古老的庙宇,其中的法王,神巫们也没办法在经文上赢过这个从东土大唐而来的和尚。
尤其是,这和尚还意外的懂规矩。
在每次拜寺时,都会奉上几部梵文的典籍以作交换,求的不是庙里的珍藏反倒是最大众的那些经文,而后便在庙外由他的几个弟子搭建一桩临时的石屋,钻研数日月余之后便进庙拜访,以高原诸密教的经典进行辩经。
以密教最古老的规矩,输者砍头。
而离谱的事情也就这么发生了,从孜珠寺到敏珠林寺,从敏珠林寺再到大昭寺,大大小小数十位法王尽输输在了自家的经典之上,被人给砍了脑袋。
这期间不是没人尝试过更换经典,限制各种严苛例如时间上的规则,但哪怕只给其半日的功夫,这个平平无奇的东土和尚也能在仅够人通读一部经典的情况下,将苦心钻研几十年的大法师给辩的哑口无言。
然后又是一颗大好的头颅,伴随着喷涌的鲜血,滴溜溜的落在广场之上。
至于其他的.嗯,僧侣们能说他们想借助和尚的那几个弟子扰乱其心绪,结果反倒是因辩经失败,自家僧侣死伤了数百的光辉事迹?
闭门不出?
那也不行。
大和尚曾言,如果诸位高僧不辩佛法,那贫僧也会点拳脚。
然后整个庙子,连菩萨尊者们都被摩擦了一顿,大昭寺的宝帐怙主此时还在转经筒上被挂着风干来着
连护法神都不敢吱声,他们这些僧侣又敢说些什么?
而在此时,从辩经开始便微闭着双目,淡然问答的东土和尚久违的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满头大汗,却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的僧侣,他轻叹一声:“菩萨你又输了!”
“你这已经是第三次输给贫僧了!”
话音尚未落下,大昭寺中的时间陡然凝滞,在一众僧侣们或绝望,或无奈的目光中,一道常人无法察觉的声音在场中响起:“玄奘,你需知,吐蕃佛法跟大唐以及灵山的佛法并不同源,伱之慈悲非”
不等那头顶佛光,宝相森严的法王说完,玄奘便直接打断了对方:“菩萨,你违反了规矩,机会已过,你应当此时入灭,而劝说之事,应当由一位新的尊者,亦或是诸佛跟佛祖本人来跟贫僧辩言。
若是祂们辩得过贫僧,那贫僧也愿承担结果,自我了解。但今次是您输给了贫僧,所以您的法显然佛性不足,理当摒弃。”
“倘若菩萨自己不愿入灭的话,贫僧也愿帮菩萨体面!”
说着,玄奘法师轻轻躬身拿起了面前还沾着上一个僧侣血迹的宝石弯刀,本就亮眼的刀身在这双粗糙的手中更是泛着刺目的金光.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八章 蛮夷的命就不是命?
“以僧侣之身,行灭佛之举,玄奘你如此倒行逆施注定是要入无间地狱的,玄奘你不能”
以果位替代了法王真灵的菩萨闻言面容突变。
庄严,慈悲的面上猛的流露出些许狰狞之色,其脑后忽的有七彩的光轮浮现,光芒之中隐约有一双持着金刚杵的手臂正欲探出,但下一刻当那平凡到甚至有些粗糙的手指触碰到那根金刚杵时。
一切异象尽数湮灭。
一只平平无奇的手掌抓住了那本该虚幻缥缈的功德光轮,其粗糙的五指探入光轮深处,举重若轻的将那正欲从虚无中探出的手臂钳住,而早已经握着宝刀的右手则是随手一划。
锋锐的刀锋如划过流水一般轻易的分开了脖颈的皮肉,熟练的穿过了脊椎的缝隙而后将其中串联的筋骨悉数割裂,与此同时那断联的头颅深处还有一道轻微的破碎声悄然响起。
只一瞬间,法王那慌张的眸子忽的黯淡了下来,连同在一起的还有法王脑后刚刚浮现的光轮也悉数溃散成光粒子,飘散在空气之中。
但做出这一切的玄奘法师却面不改色的将宝刀重新放回自己的面前,同时那抓在光轮深处的手掌也顺手一捞将那已失了根基的头颅打捞起来安放到了自己蒲团的右侧,而在那里,同样有七个宝相森严,虽肉身已死许久,但面色却是栩栩如生的头颅正安静的堆叠在一起。
与之相对的,则是另外一侧,早已经流尽了血液,面泛苍白的几个僧侣头颅。
做下这残忍之举的玄奘法师只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伴随着大昭寺被凝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无视了周遭慌乱的他只淡然的说道:“康仓法王略逊一筹,惜败贫僧,接下来还有哪位大德高僧可以跟贫僧辩经?”
“邪僧,邪僧!”
“诸僧侣快快随我焚了这外道,将其扒皮抽筋呜呜呜!”
看着又一法王的无头身体瘫软的倒在地上,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金砖,周围本就慌乱的僧侣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绪,更有甚者,更是疯言疯语起来。
但还未等那四个穿着跟周围僧侣完全不同的和尚们做什么反应,胡言乱语的僧侣便被同伴们捂住了嘴,拖离了人群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一头发苍白,枯瘦如柴的大僧侣从大雄宝殿中走了出来,其步履艰难,面容更是悲苦:
“东土大德,足够了,足够了,我大昭寺已没有更多的法王让你砍头了,你已证明了经卷的错处,我们愿让你跟你的弟子重新注解大昭寺内的全部经典,并让诸僧侣悉心学习!”
听着老僧的祈求,坐在蒲团上的玄奘法师恍若未闻,仍是一副跌坐等待的模样。
于他而言,错漏的经文需要更正,并让诸僧侣学习正确的经文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并不值得拿来作为交换的条件。
正如两百年前,他一路西行前去求法一样。
在见到那本源的灵山佛土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副地上佛国的模样之后,一如现在,玄奘法师也苦心孤诣的与当地的僧侣们展开了一场遍及佛土的大辩经。
结果证明,错的是僧侣而非玄奘。
他们的佛法确实出现了错漏,佛土的僧侣们在长久的时间中曲解了佛的真谛,重新修正本就是理所应当。
至于说在这期间的人头滚滚当僧侣们习惯于欺压他人,习惯于放纵声乐,习惯于圈养女子且把人不当做人之后,他们便不是求佛纯善的僧了,而是惹人厌的外道,是邪魔。
那么死几个外道邪魔又能算得了什么?
即便是最后闹到了佛祖那里,不也还是夸赞他之举措皆是除魔卫道,实属大善?
而在这之后被灵山佛土的僧侣们称为大乘天,解脱天之事,玄奘却并不挂在心上,若他当真功德无上,那怎不见佛祖亲自显圣与他果位,若他当真如此殊胜,那为何没被赐予灵山经典,只拿了些佛土残缺不全,被曲解的佛本回到了大唐?
而这也是玄奘回到大唐之后的二百年间一直不能理解的。
为什么他既得到了佛祖的认可,却还没能被给予那些真正的灵山经典,以此来普渡世人?
直到百五十年前,大唐举国飞升之后,到了全新的天地,接触了全新的世道之后,玄奘法师从南燕的使者那儿听到了唐僧的故事,如此才恍然大悟。
似是而非的经历,性情相同却妖魔化的弟子,软弱迂腐的师傅,与那怪诞的取经路。
不是他佛心不诚求不来真经,而是真经早已给予了那個跟他似是而非,却叫做唐僧的和尚。
对方以玄奘之名将佛法宣扬,但那些所谓的真经却与他在佛土中所见的残本外道一般无二。
玄奘尝试着去跟佛祖菩萨们追寻真相,但奈何往日香火浓重,佛光深邃的金塑却一个个变成了沉默的泥胎。
直到听闻佛祖屡屡在西边的吐蕃显圣,如此,求而不得的玄奘法师便带上弟子们前去了寻真的路途,而至于此发现了这些以人为材,将百姓视做猪羊的外道僧侣,那就纯属意外了。
只不过,玄奘法师见不得外道残害百姓,哪怕这些百姓都是蛮夷之辈,不通教化,但留下他们的身躯,去替大唐的百姓服徭役以赎自身罪过也是极好的。
那时他需派弟子日日劝导,在三五代人之后以佛法感化,驱逐罪过之后,他便会以自身为媒向陛下申请诸蛮内附。
但在这之前,扭曲佛经,残害蛮夷百姓的外道邪魔,必须诛而尽之.
“唉,玄奘你当真认定了一条路走到黑,永不复行?”
看着装聋作哑,全然不回答自己问题的玄奘法师,垂垂老朽的大僧侣不由得叹声道。
玄奘法师缓缓的抬起了头,那古井无波的双眸神色淡漠的注视着面前的老僧,虽无任何神异,但却让老僧猛然间打了个激灵。
在那双眼眸之下,他感觉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样。
而事实上,当玄奘法师缓缓开口时,更是验证了老僧心中的猜测:
“贫僧只求见佛祖一面,求得真经一部,又有何错?”
“而至于这些,菩萨当真要为这些佛敌外道辩驳?”
“那不如坐到前来,由贫僧跟菩萨辩上一辩!”
老僧。
或者说假借老僧之面的菩萨闻言心中一泠。
他的身份被看穿倒不是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事实上在此之前,已有数位菩萨忍不住玄奘的残忍之举,亲自下场与其辩经,但结果么.
别的僧侣,是将诸佛跟菩萨的言语奉为圭臬至理;但玄奘不同,一切的经卷到了他的手里,会先品评一番,只有合乎他道理的才算佛经,而那些不符合他标准的,便就是外道邪言。
佛祖本人都没这么霸道,正如吐蕃的经卷,在灵山传播至此的时候,其中经典也经过了一些本土化的改造,以方便当地的风土人情。
但玄奘不同,他虽并不强迫让所有僧侣改信他那一套,但却以辩经的方法,从根源上剔除那些不符合他定下规则的。
如果说,在灵山故土,玄奘不忌生冷的将整个佛土横扫一遍,是给本已在故土落寞的灵山重新发育的空间的话,那在吐蕃这同样的经历,却是在刨灵山的根。
因为,前者伴随着灵山入驻九州,那边的信仰跟僧侣已被诸佛们放弃,视为可有可无。
但随着某个屠夫的崛起,在天庭的遮掩下,肆无忌惮的打压灵山宗庙,伴随着灵山在九州无奈封山的决策,在九州本土的吐蕃这边,已是灵山仍能保证香火信仰源源不绝的最后根基。
无论是诸佛还是菩萨们,都不能允许吐蕃道统的没落。
但奈何碰到了玄奘这么个死犟的,如此,也就造成了在吐蕃僧侣们人头滚滚的同时,灵山的一众菩萨尊者也被杀的人头滚滚。
无法,除了九州的佛法较为温和之外。
不论是灵山故土,还是吐蕃在对经典的诠释上都是绝对的霸道跟权威。
胜者为王,败者砍头,几是必然的结果,即便前者大发慈悲,但佛心破碎的僧侣也已与成佛之间隔开了一道永恒的天谴,破而后立的大智慧,不是谁都有资格具备的。
而至于玄奘所谓的要求,那是万万答应不得。
连菩萨跟他不对眼都能被生生砍了,谁知道这死犟的玩意儿在看到佛经不如他意的时候会不会拉着佛祖辩上一场。
佛祖输的概率虽然不大,但绝不能赌。
毕竟在这前不久,同样是在一场十拿九稳的围剿中,灵山一系硬是被两个牲口给杀的血流成河,四大菩萨死的死,伤的伤,甚至佛祖本人都没落个好。
玄奘虽比不得那屠夫粗蛮,但其对于佛法的精通,至少绝大多数的菩萨都是自认不如的。
只是,顾忌归顾忌,当大昭寺的一众僧侣们将期盼的目光聚集在老僧的身上时,面对着那一颗颗汹涌的内心,面对着在大昭寺上空几欲化作实质的心灵咆哮,老僧仍是倍感压力。
前进一步,便意味着他得跟佛法精深的玄奘辩法。
但后退一步,却得面对整个大昭寺人心失衡,乃至于助长了玄奘的气运,使得他在吐蕃之行中更加恐怖难制。
而正在老僧纠结难选的时候,东边的天穹之上,忽有一片遮天蔽日的血云滚滚而来。
相较于灵感并不敏锐,且被玄奘打击的神情恍惚的众僧侣们。
本就心思躁动的老僧,跟正在咄咄逼人的玄奘法师倒是第一时间察觉到这异样的。
而也仅是他们转头的功夫,便已不见天日。
唯有一层暗淡的血云笼罩在整个吐蕃的天穹之上。
诸佛泣血?
这是后知后觉的僧侣们心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想法。
凡俗生灵,真灵晦暗,双目浑浊。
只能通过环境的变换看到事物的表象,而不知内蕴。
可对于在九州的浩瀚神话史中都占据着沉重一角的玄奘与菩萨化身而言,伴随着这暗沉的血云的笼罩,一股恐怖的血腥与杀戮之气正在飞速的扩散,宛若无间地狱一般的业力,伴随着万万生灵的惨痛哀嚎一起响彻耳边。
魔头?
不,哪怕万年一遇的魔头都无此气象。
整个九州,能有此凶威的,唯有那灵山之敌,九州莽撞人!
刹那之间,披着老僧面皮的菩萨脑海中回想起了某些被深埋的惨痛景象。
那古朴而血腥的战斧,破碎且锋锐的断刃,破碎天地之下,泣血而亡的昔日好友.
而如今,这昔日的梦魇再度追踪而来。
哪怕在这之前,为了防备玄奘不讲规矩而对自己抱以老拳,菩萨已降临了自己的真身,但强盛如祂仍是感觉到了一股足以窒息的压迫感.
战!
事已至此,逃是无处可逃了。
虽说以吐蕃上空笼罩的法韵,祂完全可以借此撕开一条直达灵山的通道,借此回避。
但通道本身是双向的,在祂能借此回避的同时,那血云背后的主人也能以此为凭直接闯入灵山佛土。
我佛慈悲!
心中默念了一声法号,下一瞬,那垂垂老朽的身躯瞬间变得挺拔而高大,枯木一般的肌肤正在变的水润而富有光泽,红色的僧衣变得纯白如雪,男性的面貌化作了慈祥和蔼的女性面庞。
一株花开九品的莲台自祂的脚下升起,金色的宝剑跟纯白的净瓶分别抓握在双手之间。
只见莲台骤然飞腾,后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
无数的经卷在光芒中翻飞,成千上万的梵文化作了大大小小的卍字,万千金光凝成一柄长剑。
下一瞬间,自虚空之中一道猩红的光芒猛的掠过。
浩浩荡荡,如长虹一般的剑气被直接冲散,凌冽的气息化作一道无形而有质的冲击。
碰撞之间,那散发着金绿光芒的莲台瞬间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而身处其中的菩萨本人更是化作一道流光,向着来处飞射而去。
随后,便是响彻天地的轰鸣之声!
金红交错的光芒还未落下,繁华且鼎盛的大昭寺便被碾成了一片废土。
在整座山体都因无法承载那狂躁的力量而轰然破碎的时候,其中的僧侣们早已经被磅礴的压力碾成了肉泥,猩红的血雾在昏黄的尘埃中四下飘散。
而紧随其后倒塌之下的山体,更是给这近万的僧侣们贴上了一层并不合身的棺材。
片刻之后,满是破碎的凹坑中,一道狼狈的身影从中爬了出来。
看着那在这场破灭之灾中仿佛没事人一样,站在废墟上若有所思的玄奘跟他的四个徒弟,本就伤重的菩萨更是一个不忍便喷出了一口金色的宝血。
而在此时,伴随着一道炽热的腥风,一道擎天的身影破开了血色的天幕,带着暴虐的火海于大地的震颤中轰然落下。
恍惚间,如古之神圣一般,俯瞰着世间,而恰如此时,一道宛若雷鸣般的声音自此响起:
“玄奘法师?”
“行吧,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撤离吐蕃,此地由我接管!”
“不,别走!”
不等玄奘开口,面若土色的菩萨赶忙压着胸中翻涌的热血强自吼道:“玄奘,即便伱不认可我佛,但你也是灵山僧侣,心中当有普渡世人的大慈悲,大智慧。
倘若今日你一走了之,你可知这吐蕃,乃至西域的万万生灵将要面对什么?”
“生灵涂炭,物种灭绝,我想这也不当是你所想见到的吧?”
“可他们只是蛮夷,不是吗?”
一向用行动说话的张珂,破天荒的开口道。
他虽视灵山为蛮夷之辈,看不惯那些道貌岸然的僧侣,但不得不说,玄奘法师绝对是这泥潭中一朵少见的白莲。
从他的身上,张珂看到了灵山经卷中描绘的,真正的慈悲跟善良,而其本人智慧却不迂腐。
当然,更重要的是,灵山在九州扎根已久,不论天庭还是凡俗,它们留下的印记实在太多且格外复杂,绝不是纯粹的武力能够清除的。
而在当下的九州,灵山一系也不算什么大问题,至少在张珂举起屠刀屠戮了几次之后,其崛起的根基已彻底断绝。
如此,张珂乐于见到一个至少他看得顺延的玄奘来重新诠释灵山的一切,而这也是大唐,乃至于天庭所乐于见到的。
瞥了一眼那藏在暗处讪笑的六丁六甲,张珂不屑的撇了撇嘴。
“但蛮夷的命就不是命,他们就该死吗?”
“我懒得跟你讲道理,你不配听!”
轰!
便在话落的同一时间,只见那仿佛天柱一般的左腿猛然带起还在地上思考的玄奘法师,伴随着耳边狂风的呼啸。
只一眨眼,法师一团五人便化作了几颗闪烁的流星向着天边飞去。
“等等,贫僧也没给蛮夷说情啊?”
只一眨眼便飞出了数万里的玄奘法师,已没机会在回答他心中的困惑。
而与此同时,宏伟的干戚直劈而下,罡风席卷,铺天盖地。
随后,猛然坠落。
一时间,但见大地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高原纯白圣洁之貌,尽在汹涌之中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如蛛网一般纵横交错的幽深峡谷无情的吞没着地上的一切,而随席卷的土浪一起袭来的,还有炽热而焦灼的火海。
赤红的火影摇曳之下,哀嚎,绝望随处可见,前一刻还在华贵宫殿中聚众议事的吐蕃藩王,贵族,便随着倒塌的房屋跟塌陷的大地一起,向着无尽的深渊坠落。
成群的牛羊,于烈火中被焚烧成灰烬,冰封的雪山还未来得及塌陷便已蒸腾殆尽。
灾厄之下,一视同仁!
末日之中,绝无幸免!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九章 很喜欢玩家的一句话:啊?
“邪魔!”
“恶诡!”
“菩萨啊,难道是我还不够虔诚么,可娜扎依克家已经为您供奉了千余个大牲口,我们已经无法付出更多的肉供来博取您的垂怜了!”
“菩萨啊,佛祖啊,求求您们睁开眼看一看,莫要再让这残忍的屠夫毁坏您的庄园了!”
高耸的雪山边角下,一个身穿红黄贵族服饰,大腹便便的吐蕃贵族正一脸虔诚的叩拜着他面前纯白的雪山。
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年龄不一,但却有着与这残酷高原环境所不允许的,细皮嫩肉的年轻男女,甚至是年弱的孩童,一起向着面前的神山叩拜。
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个個双手持着利刃,身上沾满了血污的僧兵,正在面朝神山低头祷告。
以密教的规矩,在侍奉菩萨,尊者,大王等神佛的家族中,除却家族的血脉嫡系之外,其他人等均是没有向神佛祷告的资格的。
因为,贵族是神佛的奴仆。
而贵族的奴仆,却是下贱的货色,是宛若青稞一般,撒一把种子来年便能在地里长出一插又一插的消耗品。
桌上的食物,仪式的耗材,又怎能跟人一样叩拜神佛,祈求上天的眷顾?
连贵族的家丁都是如此,更别说被他们圈养的牧民跟奴仆。
而在这纯白的圣洁与刺目的血污所对立的另一面,则是通天的烈焰,灼灼的火海将天都烧穿了一个窟窿,暗沉的星光自天穹上垂落。
在一众暗淡的星辰之中,唯有两颗格外闪耀,明亮,仿佛人的眼眸一般,兴奋的注视着大地之上,恍若末日一般的灾厄。
来自星空的异样,显眼,却又不那么显眼。
放在平时,吐蕃之中必然有不少热衷于星象的僧侣跟巫师们去沉心钻研异常星象所潜藏的隐喻,但如今,早在焚世的怒火燃烧之前,那些博学多识的大僧侣们就已经被东土来的佛敌给杀的头颅滚滚。
虽因辩经的特殊性,导致了玄奘在清理的效率上并不那么高效,在来到吐蕃的近三年间,他凭借双脚只走遍了这雪山高原上的三座古老跟繁华的寺庙。
但这也足够给吐蕃的红黄黑三教带来不可弥补的重创。
而至于没受砍头式辩经波及的那些庙宇,他们的菩萨跟大王们也没能留住他们的狗命。
在那遮天蔽日的巨斧之下,一条直达九州的大地边界的裂缝将整个高原撕成两半,而在这条规整的深渊,以及因它而造成的如蛛网般均匀分布的峡谷中,无数为了更靠近神佛而建造在山顶的庙宇尽数遭到了波及。
因地动而崩塌的山峦将半山而建的庙宇直接整个覆盖,曾经用大量石头堆积,无数的金银珠宝镶嵌铺就的繁华庙宇,就这么的陷落深渊,永无天日。
如此,扎根在这片高原之上,不论是传承数千年的自然巫师,还是新晋崛起的密教僧侣,亦或是那些保留了原初本性,重新崛起的外域教派,经此一次几乎全军覆没。
偶有幸存者,等待他们的也并不是神灵的救赎,而是比那些突然消失的同类,更加残忍,也更加无情的末日。
通天的火海自高原上掠过,灼热的高温之下,万物都在碳化变形,也在炙烤之下拉近了关系,即便是住在高山上的独具者,此时也大可自豪的说一句:我在吐蕃遍地熟人!
而在这遍地狼烟,热流肆虐的焦土之上,一尊恍若通天之柱的身影于暴虐的火海中漫步而行。
恍若两轮血日一般的眸子不住地打量着四周,那灼灼燃烧的瞳孔之中满是困惑的神色:
“敢做不敢当是吧,有本事钻门缝,怎么没本事站出来!”
张珂的神念一如火海一般,狂躁的扫过燃烧着的大地。
狰狞的赤色火焰,仿佛他的爪牙一般,在缭绕的焰光中拟化种种狰狞之貌。
但在如此直接的恶意之下,为了净化而来到九州本土的张珂,却在将整个吐蕃都差点翻了一遍的情况下,愣是没有遇到哪怕一个外域蛮夷。
吐蕃本地的那些不算。
虽然吐蕃对大唐来说,算是蛮夷,但于张珂而言,不论他们信仰什么,又如何去做,了不起也不过是那些被征服破灭后的世界所遗留下的残渣。
难以被天地直接消化的部分,在幽冥的分解下,他们得以重新降世成为一个活着的生灵。
虽仍是蛮夷之属,但其内核却已归为了九州,哪怕今次不行,但几十上百次的转生之后,总有一天会消磨掉身上的印记,而后具备进入六道轮回的资格。
虽然,最初的他们仍只具备畜生道等资格,需要进行漫长到几乎无尽的岁月,才偶有那么一些得以升入人间道,还得是泛九州文明的其他位面,而非是本土。
但对于彼辈蛮夷而言,如此已经算得上是荣幸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二狗子跟蛮夷在张珂的眼中并无太大的差别,且前者更遭人痛恨。
但哪怕吐蕃本身都已经化作了一片色彩单一的绝望之地,那些在最初时张珂能从本地人身上察觉到的,隐晦的神力波动的根源,仍没有现身的迹象。
我拿他们当陷阱,你拿他们当耗材是吧?
好好好,别被我抓住了,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轰隆隆!”
冲天的怒火之下,张珂将手中的干戚笔直的砸向了地面。
不同于先前仅局限于地表环境的破坏,此次他毫不收敛的情况下,宏伟的斧刃齐根没入了脚下的大地,其锋锐的尖端直接戳穿了地脉,且撞到了幽冥跟人间的天幕。
无视了那深渊中,隐约传来的万诡嚎哭的声响。
张珂怒喝道:“魔女何在?”
“在,在,在,妾身一直都在,还请帝君莫要砸了!”
话音落下,只见干戚前方龟裂的大地陡然间凸起,伴随着土石纷飞,一颗仿佛山峦大小般的头颅从地下探了出来,满是污渍的脸上有着各种颜料浓妆艳抹残留的痕迹,而那双纯黑的眼眸之中,此时却满是藏匿不住的惶恐之色。
“帝君莫要砸了,妾在这片天地重生之后便被那些吐蕃蛮夷们囚禁封印了起来,其间一直在人间跟幽冥的夹缝中浑浑噩噩,连自我意识都无有几分,当真跟那些外域蛮夷们没什么牵扯!”
试探着从地下爬起,见到那些曾经如锁链一般囚禁在她身上的地脉此时并无反应,魔女的脸上陡然浮现一抹惊愕之色,但转而便被深邃的恐惧所掩盖。
那比珠峰还要高耸的身躯,犹如一条盘蛇一般蜷缩成一团,剧烈颤抖的身躯更是引得地上碎石动荡,余震不断。
没办法,由不得她不害怕。
这位天庭新贵一路杀上来的名声,哪怕是被封印在地下,浑浑噩噩的她都常有听闻,更何况近百年以来,地府中因意外死亡的魂魄们更是几乎撑爆了枉死城,以至地府爆满,诸阎罗判官不得不紧急修改那些几乎被虫蛀了的阴律。
更何况.更何况,她流落到如此地步,跟这位也有着无法撇清的关系。
在他还是初生的时候,螨清那会儿好不容易能脱得囚禁之苦,可以好好的报复一下这些不孝的逆子,反手就被这倒灶的玩意儿给打的魂飞魄散。
而也因此,双方之间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封王的道路上,她是他的一个踏脚石。
而在之后,更是成了其代替大唐,震慑高原的梦魇。
直至现在,因大唐飞升,天地环境改变,大唐对九州以外区域的控制力减弱,导致了灵山跟外域力量将她联合镇压,但在百年之后,又是这曾经的死敌跟奴役者将其从混沌中唤醒。
放在某些无良的读书人手里,恐怕一本柔肠百转,可歌可泣的情爱故事都已写了几本。
但在现实里,魔女却生不起哪怕一点儿异样的心思。
无它,因为她吃不了苦。
光是曾经的拳脚相加就已经留下了永恒的梦魇,更别提现在这倒霉玩意儿刀斧齐备,被那沾染了无数存在的杀戮之器磕碰一下,都是她此生无法承受的痛楚。
“别废话,我没时间在这儿跟你废话,外域的信息拿来。”
听闻了张珂不耐烦的话语,魔女心中长松了一口气。
不找她麻烦就行。
至于外域的信息.说实话,从飞升那天就被镇压在地下的魔女,对外界的感知几乎等同于零,她顶多知道这片高原有了些外来的气息,但具体是谁她是真不知道。
但看着那引得大地震颤的血色阴影从地下拔起来的时候,她也不得不知道点什么。
于是,在电光火石间,魔女强忍着被烈火灼烧的痛楚,接管了这片正在被火海焚烧的高原,以她与高原互为表里的关系迅速浏览了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变迁。
而随着魔女那本就狰狞的面庞变得更加阴森恐怖,一片赤红的空气中也陡然多出了数十卷羊皮。
仿佛有无形的手掌在羊皮上描绘,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有数十个或清晰,或模糊的身影浮现在纸张的表面。
而当那一个个活灵活现,几欲从纸张上一跃而出的身影被彻底描绘的瞬间,其中的图像似是觉察到了什么,那平面的小人下意识的就拿起手中的武器欲要撕裂整张皮卷。
但下一刻,一片遮天蔽日的阴影猛然塌落了下来,伴随着一道剧烈的爆鸣,那细若微尘的皮卷便被张珂拿在了手中。
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阵阵刺痛,张珂的心情瞬间转好,连带着面容狰狞的魔女看起来也清秀了几分:“行了,此间事了,回你的地底休眠去吧,你之下场等唐军来了再做评判!”
张珂并不期待魔女的回答,说完之后转身便走。
他虽然没什么运筹帷幄的智慧,但基本的思考还是有的。
在吐蕃之母——罗刹魔女如此识相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稍微参考一下对方的情绪。
而与此同时,在虚空玩家的交流论坛上,一连数个加热的帖子被高挂在了新帖区块的顶端。
其内只有简短的两行字:
悬赏帖:图像名字?所属文明/位面名称(位面锁定性)
价值10~100万通用货币,或与其价值相当的道具,神格,神器(附录兑换单(更新中))
只一刹那,本就有着无数玩家们时刻关注的交流论坛直接炸开了锅,一股见钱眼开的风气迅速的从悬赏板块迅速的弥漫到了整体论坛的交流大区。
无数暂时无所事事,且自号学识渊博的玩家们纷纷投入到了这场盛大的狂欢之中。
老实说,玩家们的交流论坛的相关板块中,除了聊天打屁的交流板块跟买卖物资的商品板块之外,最为火热的便是悬赏帖了。
作为本就有着第四天灾之称的玩家们,玩家与玩家,玩家与世界之间的冲突并不少见。
或许双方之间连面都没见过一次,但就因为板块交流中的一句冲突,就将人挂上悬赏的也大有人在。
也因此,如何从百花齐放的悬赏帖中找到找到符合自己利益,且能完成任务的,就成了每一个赏金猎人的必备技能。
如此要求简单,报答丰厚,且报酬不局限于货币还有附录的物资兑换单的悬赏任务,广泛受到了赏金玩家们的一致好评。
毕竟,玩家们虽然能凭借游戏数据化的能力,在兼顾战力的同时,也给自己点一个具备赚钱能力的副职,但再多的货币也买不来那些稀罕的道具,更何况是神器。
哪怕是再烂大街的神器,其背后蕴藏的传奇所提供的效果也能提供超越无数低等道具,称号所带来的增益,更何况,只要是神器便必然具备一缕神性。
而想要成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融入一缕神性,以为吸附权柄创造最基础的条件.
而随着点击次数的增多,虚空论坛的内置规则也将帖子的位置越顶越高,也就造成了当下这种举世狂欢的盛大场面。
至于说消息泄露的问题。
拜托,游戏又不是傻的,既然存在相关板块,它必然为接取任务的玩家做好了必要的保障,一如匿名,易容等常规性服务,也有力量模拟,灵魂伪装等付费服务。
反正只要不涉及到稀有,唯一等词条的玩意儿,只要能花钱,在游戏这里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服务。
更何况,发出这个悬赏帖的雇主并未隐藏姓名,那色泽金而泛红,且在其后跟着一大片称号的帝尤二字,哪怕是在玩家群体中也富有盛名。
虽然,大多数时候,这个盛名是被玩家们拿来赌咒发誓,例如倘若我违背什么,必让帝尤降临我的母星
但从此也能看出,帝尤这个名字在大众心里崇高的地位。
不论如何,反正被这玩意儿盯上了,你就绝对用不着担心会被事后寻仇的可能。
而在一众虚空玩家们摩拳擦掌的准备开张赚足棺材本的时候,九州一系的大部分老资格玩家们则是看着自己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脑袋上缓缓的打出了一个问号。
【基于九州本土位面的区域性变化,现承办方大唐一系玩家已开启活动第二阶段主线:寇可往,我亦可往!
请各位副阵营是大唐的玩家们尽快完成当前任务,前往大唐各地官府县衙,营寨军需官等后勤处结算当前活动几分,并开启后续活动主线。
因各界时间线的原因,二阶段任务主线发放稍有差异,且去处不同,请玩家们耐心等待(谨慎选择)!
基于活动主旨变换,当前活动任务积分总计规则已发生变化:
一阶段:系数占比下调为:0.4;
请其他副阵营玩家尽快在安全情况下完成当前阶段主线】
啊?
啊?
深邃的夜幕下,前往吐蕃的唐军营寨中,几个外出探查返回的斥候玩家们看着炸了锅的本世界交流论坛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有帝尤的地方,你绝对不用担心任务失败因为在伱开打之前,帝尤已经把对面老家给抄了!”
“大佬过萌新图,是这样的!”
“???大哥,咱们这回儿是在九州本土啊,这已经是最高级别的副本了!”
“但咱又不是跟祖宗们闹别扭,外来户弱点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想点开心的,咱们总归好过选了大汉跟男燕的那群家伙,0.2的积分系数差距,就算外域那边不好打,浑水摸鱼也能捞个名额,我现在看着那群家伙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我就想啸啊!”
“快,快去找军需官来,我要报名,我要转移战场,狠狠赚他的积分!”
“艹,大唐的那群瘪三纯走了狗屎运,我好酸啊!”
“诸臣子怎沉默寡言?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西岳?勾陈?文昌?来来来,给朕解释解释,让你们在家留守,留的把家炸了,怎么是有怨言?”
“还有你,紫薇,莫要藏了,你也出来跟大家讲一讲,你的好臣子,左右手是怎么跟那熊孩子娓娓道来的?”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章 帝尤:我就进去借个道,不干坏事儿(真诚!)
老实说,对于饱受摧残的九州玩家们来说,副本快进也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稀罕事。
在迥异于外域文明,不设人神隔绝的九州。
对正在进行的副本世界进行降维打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有因外域来的队友,冒失下破坏了农户的院墙,结果遭到了家神们嫌恶整队驱逐出境导致任务失败的;还有长得俊俏被妖王们抢到了洞府里当起压寨夫婿从此过上跨物种交友的;更有因一句你与我佛有缘,结果被关在寺庙里敲了几十年木鱼的
总而言之,在九州,只有你想不到展开,还没有它出现不了的意外。
也因为如此不稳定的副本内环境,导致了九州副本的各种奖励虽然比同等水平下其他外域副本要高一线,且拥有更多可供挖掘的彩蛋,但除了九州玩家们自己之外,来自其他文明的玩家选择耕耘九州副本的少之又少。
而针对于活动快进这方面,道门一系列的玩家们更有发言权。
作为九州本土限定唯一强势职业的道门玩家,在他们眼中就没有过不去的槛,只要舍得下副本结算奖励,一手摇人秘法——祖师助我。
绝对是副本通关的不二法门!
当然了,也因这利弊极端化的结果,导致了每个在九州副本中耕耘的玩家队伍,亦或是公会等,在开本期间必定带一个道门玩家,但除非情非得已,否则道士们大招都处于绝对封印状态。
说归说,闹归闹。
哪怕是道门的玩家,也不是次次都能摇人解决的,除非少数几个真·天选道子之外,大部分玩家顶多叫来一小队天兵天将,或是雷,斗两部八九品的仙官便是最大的助力了。
而在以九州本土为背景,涉及到虚空外域的活动中,玩家们本身也并没觉得这平常当做笑谈的打趣会真实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毕竟本身级别不一样。
除非你能摇来诸位帝君还差不多。
但话又说回来了,虽说道门各家各派都或多或少的供奉着某位帝君,甚至供奉三清为祖师的也不算少数,但有谁见过这些大佬亲自下场的?
不是副本天地的主角,连个庇护都蹭不上,更何况是跟雇佣性质差不太多的玩家们。
哪怕九州玩家们有着直接关系上的亲近,但有此殊荣的也为数寥寥,不然为什么一提到有道统传承的副本,九州玩家们就跟沙丁鱼罐头一样,疯狂的涌入?
靠不上帝君,能当天师真君的嫡传弟子也不错啊,再不济混入山门当隔代弟子凑個关系也成,有这渠道日后开个仙神的任务资格也比别人更加容易
而也正因为知道快进当前活动的基础难度,一众玩家们才会惊讶至此。
事实上,真要有这么容易的话,那汉唐两位天子也就没必要向玩家们发布活动了。
可事情偏偏就这么发生了,且混在大唐的那群鳖孙还跟死鸭子一样一丁点儿的消息都不肯透漏,让其他两个阵营的玩家们活像是地里找不到瓜的猹,急的上蹿下跳。
还是有吃shi都赶不上趟的好心人,姗姗来迟的进入之后,这才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看着那被留影记录下来的,交流板块中高挂的悬赏帖,被封闭在副本中不能内外互通的玩家们沉默良久,祖传的芬芳几次将要脱口而出,最终却也化作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帝尤比不得其他仙神。
众所周知,这位格外的小气!
但促成副本快进的原因是这位的话,确实情有可原。
毕竟,帝尤本身,甚至于只是携带了跟其具有可靠相关性的道具,都会被复数的文明世界拉入了本文明准入玩家黑名单之中。
推平蛮夷都不是正不正常的问题了,而是这本就是人家的日常活动。
而在汉燕两方的玩家们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后,狗狗祟祟的大唐玩家们也很快将第二阶段的相关任务贴图到了活动交流区里。
【文明——猩红之海;万龙之母的巢穴;敖克尔星群.】
【多元宇宙——泰坦虫族星域;泰兰多元魔法宇宙;兽精帝国.】
【.】
林林总总,接近三十个文明与多元宇宙,而这还仅仅只是大唐一侧的外域汇总,而大汉跟南燕所面对的匈奴跟南蛮其中还交织着更多尚未浮出水面的敌人。
而就在本地的玩家们正群情汹涌的去请求所属的大军加速推往前线的时候.
此时的张珂,正看着视网膜上所更新的信息,血色的双眸上下打量,嘴角的笑容几乎抑制不住:
“让我康康,哪个小可爱还开着自家的副本呢?”
“还挺多的.艹,拒绝申请是什么意思?”
转瞬间的惊喜之后,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猩红提示,张珂的面色陡然间阴沉下来,略带不忿的动作使得他坐下的山峰一阵地动,大量的土石滚滚而落
猩红之海等一系敌对文明拒绝张珂的入本申请就算了,反正他就是随手一试,也没想着明摆着是寻仇的情况下,对面还能大方的让他进去掺和一脚,反倒是对面申请同意了,张珂自己还会犹豫一下,虽然最终也大概会自投罗网。
但你丫被它们这几个文明入侵的狗脑子都打出来了,死了一票本土神灵,眼看着文明之光就在摇摇欲坠,凭什么拒绝他的入本申请?
虽然他在外的名声确实有一点点差。
但那都是那些混沌邪恶势力的抹黑,对他这位英雄救主恶毒的诡计,这些小道消息怎么能轻易相信呢?
更何况哪怕这些小道消息里有一点点切实的成分,但他这次是来帮忙的,帮你们赶走入侵者,并狠狠报复那些外域蛮夷的盟友,妥妥的救世主,不夹道欢迎就算了,拒绝是什么意思?
一群分不清好赖的糊涂虫!
“终日胡闹,现在知道有个好名声的重要性了吧?”
突然的,一道声音响起,张珂扭头顺着音源的发源处看去,便见到随着空间的一阵涟漪,一位身穿紫色九龙帝袍的身影从虚无中缓缓走出,最终站定在张珂的肩头。
看着维持着常人大小,站在自己肩膀上的紫薇大帝,张珂一改之前颓唐的情绪,开口问道:“您不是跟上帝在夏启那边偷规则么,怎突然回来了?”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
“天庭的事,怎能叫做偷?九州之地,自古以来便是天庭领土,我等也只是恰逢其会巡查至此。”
“况且,若非你个熊孩在那儿肆无忌惮,我等又何至于携手至夏,一边忙着弥补山川,一边儿还得给诸神一一上门赔罪!”
张珂没想到自己只是问了一句,紫薇大帝这就有一连串的轰炸等着他。
但听完对方的絮叨,张珂直翻白眼。
讲道理,有些时候,张珂的手段是酷烈了几分,以至于每次在九州鏖战一次之后,必定有成百上千的地祇跟在他身后施工,相对而言,外域副本就无须这么麻烦了,他自是会清理的干干净净,绝不让蛮夷朋友们多做操劳。
咳,言归正传。
张珂不否认,九州是天庭自古以来的固有领土。
毕竟,自蛮荒分裂的那一刻,在诸神跟人族对九州丧失控制权的短暂一刹,皇天后土两位上帝,便已在世界的深处开始了孕育。
而作为九州根源性的历史,不论时间长河再怎么变幻多端,这两位的存在都不会受到影响,而以祂们两位拓展而来的天庭与地府,也是神话发展的必然结果。
法理上的正确性毋庸置疑。
但恰逢其会就着实有点过分了,更何况跟诸神赔礼道歉,这就更是胡言乱语。
如果说张珂因为年幼的缘故,上门拜访还多少会被蛮荒的部分古神所轻视;那一群穿着帝袍,凶神恶煞的跟团伙一般的帝君在昊天的带领下前去登门,都不等洞府大门被敲响,里边儿早就跑到山下跪着迎接了。
哪怕强如蛮荒传说中的那些被赋予了创世之名的古神,其也会跟天庭男团们好声说话,格外礼貌。
因为不礼貌的,大多都没了。
一如当初应龙让烛九阴前去蛮荒的古老岁月,斩杀黄河河伯的源头概念一般。
现实与法理的双重泯灭,别说是活命了,连被记载在野史上流传到后世的机会都不会有。
在某位能在文明大会上,按着别家文明之主的脑袋哐哐撞大墙的家伙的率领下,天庭诸神会给人道歉?
“行吧,看在您们如此苦心孤诣的份儿上,您们的好意我收到了!”
张珂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事实归事实,回答归回答,为免惹了众怒从而遭受一场皮肉之苦,配合着说点违心的话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紫薇大帝倒没想到张珂这么轻松的承认了,但人么,难免得陇望蜀,哪怕一如帝君之流的存在,在非正式的场合也难免私情流露。
想他之前被昊天一番言语挤兑到了墙角,被一群缺德货集中瞩目,结果:“就这?”
“不然呢,您还想怎么样?”
张珂神色淡然的耸了耸肩:“当家长的给孩子擦pg难道不是理所当然?我尚年幼手无缚鸡之力,况且,您们现在也应该不急着退休养老吧?”
“.”
虽然话糙,但不得不说这玩意儿还真有那么几分歪理。
九州神话史中,除了托塔天王这个倒灶玩意儿之外,但凡正经人,哪个不是在给家中后辈们擦pg跟去擦pg的路上?
更别说,绝大部分的糟烂事,倘若没祂们的允许,自家的那些后辈们也干不出来。
一如夏朝大乱斗,虽最开始没天庭的手脚,但却少不了那群上古人王们的挑拨离间.
罢了,罢了,我跟这没头脑较这个真作甚?
当真是被破军那倒灶玩意儿气昏了头。
重新整理了一番思绪,强行将心绪维持到平稳的状态,随后紫薇大帝开口道:“昊天知你遇到了难处,便着我前来为你排忧解难!”
“说说吧,那些蛮夷伱看上了哪个,我好以九州的名义为你解除一些困难。”
“您不忙的话,那就按顺序来吧!”
猩红的双眸注视着视网膜上那一个个繁杂的词缀,张珂轻笑着抓紧了手中的干戚
与此同时,无垠虚空的某个文明。
“啵!”
奇农·拉姆努力的攀岩上一块巨石,将自己疲惫的身躯从泥泞的血湖中拽了出来。
而随着她的脱离,身后那片血色的黏腻之物猛然拉出了数条晶莹的线条,随着丝线的断裂,一片血色的粘液猛然弹回,直将她打了个踉跄。
瘫坐在地,感受着身上仿佛虫蚁噬咬一般瘙痒难耐的皮肉,那一双湛蓝色的双眸之中满是麻木之色。
在月余之前,这片宛若泥沼一般的血湖曾是卡扎尔帝国最繁华的城池之一。
其中生活的原住民人类多达数百万之巨,而因繁华的商贸跟学术气息,被吸引来交易跟交流的各族生物也多不胜数。
但现在,曾经辉煌的城市已不见了踪影,黏腻的血湖摧毁了人类史上传奇的巨城。
而那象征着卡扎尔高等魔法学院的通天塔,也在血水的冲刷下不复曾经的辉煌跟璀璨,那仿佛活灵一般的血水攀爬在独自耸立的高塔之外,水晶跟星辰之石铸造的塔壁已被腐蚀的坑坑洼洼,活像茅坑里生锈的石头。
发生在此地的,泛滥的血湖只不过是世界下微观的一份子,在更为宏观的角度上观看,能看到曾经色彩艳丽,蓝绿相间的世界正在被暗沉的血色腐蚀的坑坑洼洼。
海量的扭曲之物从翻涌的血海中行走,飞腾出来肆意的播撒着恐惧。
种种粗暴,荒诞的恶行在这文明的末日之中上演,而在这血色的天幕之下,哪怕一些尚且还没被血色侵蚀的区块之中,也出现了一些狂躁而疯癫的个体。
它们放浪形骸,它们残忍暴虐,在欲望跟杀戮的渴求中撕下自己的皮囊,肢解自己的身躯,最终一扭曲而无皮的血色怪物从它们倒下的残骸中脱胎而出
作为曾经魔法学院的一份子,奇农·拉姆无比痛恨这些粗俗,蛮横的入侵者。
它们完全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对文明的尊重,好似那丑陋而肮脏的哥布林一样,贪婪且肆意的破坏着一切美好的事物,不,甚至用哥布林来形容都算是侮辱了这个下流的种族。
至少哥布林对环境的危害只停留在表面。
而这些外来的敌人,它们是切实的,想要吞没并奴役世界的一切.
作为曾经高等学院的一员,奇农·拉姆曾对这次入侵者的根源有所听闻,造成当下一切悲剧的原因来自于那诸神会面的文明战场中,一次突兀而混乱的战争。
一堕落的炼金缝合尸龙,与一尊其他文明的邪神战在了一起,宏伟的战争摧毁了整个战场三分之一还多的区域,大量的神灵因此战而被这两个邪恶的个体所斩杀/吞噬。
她们文明的神灵便是诸多倒霉蛋中的一员。
且因为事发突然,跟本文明扎堆距离那场可怖的战场过于靠近的原因,整个文明的神灵精英几乎损失殆尽。
如此,便也遭至了这血色入侵者的觊觎,最终导致了末日的降临.
说实话,奇农·拉姆对那鏖战的两尊邪神心里没点怨恨是假,但可惜那个层面距离她实在太远,即便世界完好如初,终其一生她连点燃神火获得永生都是一件模棱两可的问题,更何况涉及到虚空诸神都退避的战场。
无力而绝望,是跟她一般的,芸芸众生在末日之下的真实写照。
无论是末日的原因,还是眼前的入侵者,在她现在这具被腐蚀的千疮百孔的身体下已无力考虑,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向尚且存活的诸神祈祷。
祈祷他们的神明能够大发慈悲的,在她的意识消散之前赐予她体面的死亡,而非在一滩尸骸中,重新化作一具血肉傀儡去做那些残忍而荒淫的肮脏之举!
最聪慧,最纯善的魔法女神,愿您不受堕落驱使,愿您与世永存!
“什么东西?”
正瘫倒在巨石上,被血色的粘液腐蚀的意识迷离的奇农·拉姆忽然间感觉到了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楚,那是匍匐在她身上的,恍若血水一般的渺小之物残忍的啃食。
但与此同时,那些已顺着伤口潜入了她体内各处,正在通化她身躯的血色却向她传来了震惊,畏惧的情感。
本已垂危至死的奇农·拉姆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猛的坐起了身。
强撑着浑浊的双眼看向外界,便见到了那已笼罩了世界月余的阴沉天穹不知何时竟被撕开了一个狰狞的裂口。
火!
大火!
无穷无尽的火光自破碎的天穹上汹涌而下,砸在泥泞的血湖上的瞬间便引得血湖愤怒的咆哮,滔天的浪潮跟陨落的火海相撞,下一刻,一片赤红的光芒冉冉升起,并迅速笼罩世界。
“轰隆隆”
在强烈的到足以刺瞎双眼的光芒之中,奇农·拉姆依稀间看到了一具宛若天柱一般宏伟的身躯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一章紫薇教子,自作聪明
【基于文明外部交涉,你已获得前往扎尔纳文明(血色之灾)副本的临时通行权!
基于相关交涉所达成的协议要求,在【血色之灾】副本中,你的最大停留时间基于你的相关危害性行动进行相应延迟(缩短)。
注,基于契约要求,人物需保证在该副本文明本土位面活动中,不进行伤及世界根本(地幔,天幕,深层空间,神域星空)的高额危害性活动。
基于契约要求,人物应主动限制自身物理属性伤害,并严格判断环境破坏,生物灭绝类技能使用场合。
基于契约要求,人物不得无故掠夺扎尔纳的位面之基。
人物每满足一条契约要求,相应副本综合评定奖励提升300%,全部满足副本奖励固定提升1000%,此类奖励可与副本综合评定进行叠加计算,且完美履行契约人物将会获得一份不低于副本平均奖励的神秘礼品。
履行契约,将大幅度提高人物个人声望,并小幅度提高九州声望。
履行契约】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不由得侧脸看向了坐在自己肩头的渺小身影:
“老.帝君,这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啊?在出发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跟我吹的!”
张珂真是信了紫薇大帝的邪。
这老登在构建通道的时候,可一直跟张珂吹嘘九州在外的形象是如何纯善,如何正义;九州的盟友遍及整个虚空,取去世界通行权,只要招呼一声无有不从。
说的好像是一个积善之家出了一个败家子一样,那上下打量的眼神,饶是张珂都有点儿经受不住。
结果,就这?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条条框框,暗自比对了一番,他寻思九州的名声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儿去啊?
虽然没有直接赶人,但字里行间也是举着镣铐跳舞,就差跳出個人来跟他说:哥咱俩不合适,你们换个人霍霍吧!
看着言不由衷的张珂,紫薇大帝也不在意,只随手在他脖颈上敲了敲:“蠢,既是借道,那我们借道便是,寻思这些作甚?”
蠢?
谁蠢了,咱只是年轻了点,可不等等!
只是借道?
心中将紫薇大帝的话语重新默念了一遍的张珂猛的吸了一口冷气,随即眼眸古怪的看着在他肩上宛若灰尘一般的紫薇大帝。
他,终归还是太单纯了!
直到紫薇大帝这不经意的提醒了一句,张珂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为什么在如此严苛到几乎拒绝的情况下,祂仍是选择捏着鼻子忍下了对方的苛责。
感情,从始至终,帝君就没打算过拯救这个世界,也没在乎过奖励跟声望这些。
祂所为的,只是通过这个被入侵的世界,直达那胆大妄为的血海蛮夷的本土。
你不是要求这要求那么?
那肯定行啊,我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尊重你们的选择呢,我非但不破坏一草一木,秋毫无犯,甚至连一个法术都不往下砸,纯路过。
而至于血海那边儿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直接大举入侵灭了伱们,那就管不着咯!
反正,咱们的契约上,九州一方为借助路过权所许诺的代价仅是针对猩红之海,而并未对具体的条件进行相关的约束跟规范。
毕竟,是你们不让我们动手,不是吗?
而哪怕张珂一向有粗鄙,莽子的人设,但这并不是他本人蠢笨到不可救药,只是他并非是那种年少天才,睿智博学的人设。
他只是寻常的,普通人的智慧,已不过百年间的积累,而在这相对漫长的时间中,绝大多数时间张珂都是在被传授技艺方面的学识,进行武力的试炼。
于智慧上不能说长进不多,但相比于这些年岁以十万百万计的老家伙而言,他的智慧跟牙牙学语的幼童其实也没太大的差别。
对于自己的劣势,张珂知晓,但这玩意儿除了时间之外,也没太多好的办法来弥补。
总不能让他像那些故事里的仙神们一样,到红尘里轮回个几十上百世来经历各种心酸吧?
成长多少他不知道,但张珂能肯定,不论蛮荒还是天庭的这群老登,绝对不会放过拿他搞节目效果的机会!
往常的经历让张珂明白了,不要太过高估这些长辈的道德底线。
俗话说得好,有危险的时候老登最安全,但没危险的时候,老登最危险。
如此,对于坚决“摆烂”绝不踩坑的张珂,诸位帝君人王们也早有预料,并暗自可惜。
至于说别的.倒也不至于遗憾,毕竟即便以他们的视角作为对比,在同等的岁月经历下,少尤的所作所为不能说后无来者,但也是前无古人级别的。
如此,让他自然生长,反倒成了两方大佬们默认的事实。
而在九州跟蛮荒,敢顶着他们算计自家崽不被报复的玩意儿还没生出来呢,先有被囚的帝俊,后有被刑天赶入归墟的冬神,甚至连自家人的伏羲也免不了挨一顿毒打,就问谁还想试试看人族的刀剑是否锋利?
至于外域管那么多干嘛,他们熬打了张珂百来年,又不是让他跟蛮夷讲道理的!
哪怕有潜在危险的事情,一如现在,张珂的肩上不也多了个名叫紫薇的挂件么?
张珂解决了那皆大欢喜,解决不了的,那就让紫薇摇人,先解决了蛮夷,再回过头来圈踢熊孩子,你自己选的嘛!
等猜出了紫薇的心思,并不知人心险恶的张珂,看着因自己降落而熊熊燃烧的环境,也没再纠结。
四下搜寻了一番,等寻到了天穹上那散发着区别于副本,散发着浓郁外域气息的味道之后,在大地的一阵轰鸣中,他身化一道赤红的光芒直接破空而去。
只留下了成百上千个,戒备但却又满目茫然的存在,不解的看着那动荡的天穹。
话说,这玩意儿不是咱盟友么?
就之前那要死要活进来给它们打黑工,一副我与邪恶不共戴天的模样,怎么现在抛弃了它们,反倒直捣对面老巢去了。
哎?哎!
大个子,你回来咱们再聊聊啊,要不多给你解放点权限?你先在这边儿干着,等摧毁世界的血海褪去了,你再去那边儿溜达!
“该死的屠夫,总算走了!”
当烛照天地的火海失去了源头后被黏腻的血湖逐渐扑灭。
湖边悬崖的一处凸起上,一滩几近干涸的血色人形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那浑浊的眸子中畏惧与绝望的情绪交织浮现。
不出意外的,这道血色的身影正是之前从血湖中侥幸爬出来的奇农·拉姆。
对生还的渴望,让她从覆灭的灾难中挣脱了出来,但长时间浸泡在那黏腻的湖水中,充满腐蚀性的邪恶力量早已经将她随身的保护道具消耗殆尽,如此,存在于每一滴湖水中的渺小的血虫得以附着在她的身上,跟她一起攀爬到了湖边的悬崖上,并趁着奇农·拉姆的虚弱大肆对其进行侵蚀与改造。
这个过程是无法逆转的。
至少在这灭世的灾厄被扭转之前,哪怕强如神灵,最终都得在这无边的血海前仆后继的腐蚀下沉沦。
神灵如此,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弱小的法师。
但随着血虫与奇农·拉姆的融合,在对其进行适应性堕落改造的同时,血虫的记忆也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闪回。
因此,奇农·拉姆知道了那于燎原烈火中显现的宏伟身影的来源,名号,以及血虫乃至于其背后存在对对方仿佛天敌一般的畏惧。
只是好景不长。
她还没来得及从不断闪回的记忆中挣脱出来,并说上一两句嘲讽的话,对方便转瞬破开了天穹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还有跟她共用一个大脑的血虫,在获知了奇农·拉姆的想法之后,操纵着她的身体所发出的恶毒挑拨:“知道吗?其实他本来是来拯救你们的世界的,但奈何你们的众神太过贪婪。”
“即便是圣母,其庇护的光芒仍有所要求,更何况遍及一整个世界的宏伟战争,哪儿能不付出些许代价?”
“也是,一群卑微的猪猡,哪儿值得神灵不惜一切代价的拯救。”
“好了,我可爱的傀儡,我们是时候用你放浪的身躯去传播血神的荣光了.”
猩红之海,一片满目鲜红,连天上高悬的两颗太阳都散发着如血一般殷红色彩的世界。
在无垠血海的深处,一道恐怖的漩涡正搅动风云,狂躁的暗流疯狂的吞噬着周遭的一切,汇聚的,旋转的洪流中隐约间传来一声声不似人类的兴奋吼叫。
而在更远处。
在血海的边缘,那泥泞腐烂,一脚踩下去便如同踩到了烂泥一般能挤出大量血水的岸边,一眼望去,数不清的血色魔物正在争先恐后的拥挤着冲入涌动的血海。
这幅癫狂而拥挤的画面,本是猩红之海的日常展开。
作为与深渊,地狱等以战而生,侵略入性的文明,猩红之海的对外策略并不如前两者那么“温和”,在主宰意志的贪婪引导下,猩红之海的对外策略简单到仅用一个字便能形容,那就是:干!
发现,侦查,确定,然后拿着自家的文明直接朝对方的世界壁垒上撞。
粗糙且莽撞的策略,但就实用性而言,不得不提还怪好用的。
至少,哪怕强如九州,也很难攻破一个内部没有失衡的文明;而猩红之海则能用自爆的方法迅速的打开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至于说损失的问题打下被瞄准的世界自然谈不上什么损失,了不起就是收获可能不如其他文明那样完美,有一定的折损;打不下来也能拉着对方自爆。
不论输赢,我都强行不亏!
堪称文明中的拖把吕布!
而这次也一如往常,在主宰意识的挑选下,它们瞄准了一个实力折损严重的世界,在撞开对方依赖的防护之后,血海的魔物们立马迫不及待的大举入侵。
只是,遍布血海的裂缝虽大,但终究有其极限。
相对于一整个文明全都是攻坚手的猩红之海来说,在兵力的投入上,仍有点添油的意思。
在对面世界已过去月余的时光中,通过裂缝前往的魔物们还不到猩红之海本身总量的五分之一,而就这却已经把对面祸害的生灵涂炭,世界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还没来得及分一杯羹的魔物们,焦躁的拥挤向前的时候。
远方平坦的血海上忽然间泛起了无数的泡沫,且一直向内旋转的暗流忽的凌乱起来。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就在下一瞬间:
“轰!”
仿佛远古魔物破灭了封印,巨大的水柱直接冲天而起,磅礴的浪潮将数以十万计的魔物裹挟上了天空。
浪潮轰鸣所带动的强烈震荡,使得本就腐烂的大地更是成片的坍塌,汹涌的浪潮紧随其后漫灌大地,给一切还驻留在此的,地上凸起的万物带来了粗蛮的清洗。
难以计数的魔物,在这样的灾厄下挣扎,哀嚎。
一如猩红之海对扎尔纳的入侵一般,在如此暴虐的灾厄下,它们的挣扎是如此的无力,可笑!
直到浪潮汹汹四散而去,冲天的水柱在重力的牵扯下的以断断续续的归位,那引起一切灾难的恐怖之物,才得以在血海深处显现。
饶是见惯了战争跟毁灭的魔物,在一阵惶恐中得以幸存之后,眺望着远方那仿佛星球活化一般的宏伟身影,绝望的情绪也忍不住在它们的心底滋生。
何等狰狞,何等扭曲。
仿佛天柱一般宏伟的身躯上,生长着六只手臂,形体各异的野兽头颅自肩膀上肩并肩的生长,猩红的深渊巨口中喷吐着惨白的烟瘴。
泰坦巨蟒是祂的耳坠,张牙舞爪的吐露着炽热的火蛇。
滚滚热浪陨落而下,扭曲的高温将慈祥的血海烧灼的浓烟滚滚,举海沸腾。
在透明的热浪之下,那遍及躯体的,绿蓝色图腾一般的纹路,正如同一个个恶魔一般,嘲笑着向他们咧开了大嘴。
来自主宰意识愤怒的咆哮正在每一个血色魔物的脑海中响彻.
“你真的好吵啊!”
张珂矗立在血海之中,肆意的挥舞着手中的干戚。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天地,与四下溅射的血水一起,厚实的海床也在这暴虐的力道下迅速的崩裂,炸碎。
更恐怖的是,那本就因世界相撞从而导致破碎的壁垒裂隙正在张珂脚下的血海深处,无匹的力量在击穿海床之后,更是长驱直入的贯进了那两个世界的交接处。
大量的本就不太稳固的碎屑更是如暴雨一般倾盆而下,与其一同的还有重新流淌,肉眼可见迅速干涸的血海。
于是,在遍及大地的轰鸣之后,连天地本身都隐隐的震颤起来.
毁灭!
焚烧!
破碎!
在舍本逐末的张珂突如其来的正义裁决之下,上万里的物质世界直接被连同数以千万计的魔物们一起湮灭,即便是偶有幸存的大魔,也在血海爆冲的物理力量下陷入了难以挣扎的重伤状态。
尚来不及恢复,紧随其后汹涌燃烧来的火海就给它们带来了更极致的痛苦。
随着张珂的成长而几经变换的三昧真火,早已经脱离了原版的作用,被赋予了原初灾厄力量的大火,在面对非九州生命时,更会迸发出强烈的毁灭倾向。
血肉,土石,海水.一切的有形无形之物都是其肆意延烧的养料,汲取了大量柴薪的火海,其质与量正在肉眼可见的进行一场凶残的蜕变。
本就破地而出的张珂,更是落实了自己对血海魔物们古之邪魔的设定,高效,且“愉悦”的给一切带来毁灭的末日。
而在这宏伟,狰狞之物的肩膀上,摇曳的火影中,一渺小的微尘正胆大妄为的在对这凶戾的魔神进行着评判:
“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那俩蠢货,不会教孩子就别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打砸抢这一套,丢不丢人啊?”
“你小子,火是这么玩儿的?炎帝教了你刀耕火种你倒是用啊,那玩意儿虽然效率比不上你的三昧真火,但它好处多啊,就按你这么霍霍,留下的可用的多少是个问题不说,那些地祇们真能被你累得吐血!”
“砸啊,你愣着看我干嘛?我让你对天地本身转变态度,不是让你对蛮夷邪祟手下留情。”
“哎哟,要不是破军那倒灶玩意儿,我怎么倒霉到来这儿受你的气,蠢,太蠢了,你的虎魄呢,拿出来插啊?这么好的环境,不拿来养刀都烧了多可惜!”
“走什么走,你要去哪儿?继续砸啊,砸穿血海,倒灌异界,咱家通吃的事,你小子可别妇人之仁搞一个老好人的头衔回去,让我在那群老家伙面前丢人!”
“败家玩意儿”
某种气急败坏的声音一直在张珂的耳边奏响,在对方的评价下,本来游刃有余的张珂面色逐渐变的阴沉,那位于正中堂皇威严的龙首也新添了些许狰狞之色。
而与之对应的,则是本就已经在灾厄中艰难求生的魔物们,此时因魔神的暴怒,陷入了更加绝望的境地之中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二章 乾坤未定,你我皆黑马!
“有大家伙要来了!”
从张珂来到猩红之海开始,就跟个老妈子似的唠唠叨叨的紫薇大帝总算是停下了祂的咒语。
而同一时间,被血色笼罩的暗沉天穹之上,忽然间多了几道晦暗的星光。
其形好似一柄汤勺一般,勺子与勺柄的位置恰到好处的将天上的两颗太阳卡在了星图的凹陷处,隐约间丝丝玄妙的韵味正在这片末日的天地下生成,但一切也就仅此而已。
仇人见面,无需废话。
而众所周知,伟大跟伟大之间的差别,有时候比人跟狗的差别都还要大!
本来被星光降临所驱散到一旁的惨白雾霾得以继续延展。
但置之不理,又绝无可能!
要尝试一下吗?
人物获得了53层血怒效果加持.
3.人物获得了血神(划掉)破军星君的天兵储存库。
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张珂借雾霭隐藏的神念迅速捕捉到了猩红之海世界性的变动。
关键是这群似今非今,似古非古的仙神们吃了上家吃下家,一次战争他们能玩出近乎于百分之两百的收获来,甚至于参战的文明多一些,那收获.
九州本就不弱,再加上如此饕餮之举,其成长更像是加装了火箭似的,与日俱增。
但还没等它们研究出什么结果,连之前那场宏伟战果都尚未完全消化的九州就再度开始了它疯狂的膨胀之旅。
打吧,才试探了一下,它都已经相当谨慎了都没能碾死对方,反倒崩碎了自己一叠鳞片。
或许有赌的成分。
事实证明,胆敢在张珂显露了他凶戾的破坏力之后还敢直接露面的存在也并非庸俗之辈。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后知后觉的醒悟,一些原本被九州霍霍过的文明也加入了进来,让联盟日益壮大。
至少,在张珂即将陷入来自整个文明世界的针对时,祂不能对张珂造成任何负面的影响。
但有的事,紫薇不干,有的是人来干。
但谁又能想到,九州这玩不起的小垃圾,大家仅仅只是试探的玩一玩,他就将自家的熊孩子给投放了出来,并随身携带一个战力或许不是最强,但因掌握诸天星辰跟天庭联系最为密切的紫薇大帝过来。
而在浓郁到近乎于实质化的星光之中,张珂隐约间看到了一个痴汉的笑容。
别的情况,蛮荒倒不至于下场,哪怕一如先前诸多文明围攻九州,但牵扯到了帝尤,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泰坦并不蠢。
正如紫薇大帝被派来的职责一样。
那是拥有近乎于七十位伟大的恐怖文明,更何况一如紫薇这等存在,虽然仍挂着一个伟大的名头,但那也是因为虚空之中力量阶层的顶点就是伟大神力。
在身下那个卑劣且短视的文明将九州引入的时候,它们毁灭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但究竟是毫无价值的死去,还是哪怕覆灭也要给九州一个永恒的伤痛,仅这一点它还是能够决定的!
“想当猎人,就得做好被猎物反杀的准备!”
在短暂到仅仅一刹的呼吸间,撕裂的虎口已在其强横的恢复能力下止住了血流,翻转的筋肉正在飞速回归原位,并在干戚的能力下厚重之力充盈其中,将纤薄的皮肉锻造的更加抗揍。
当然,吃谁的不是吃?
盟友这东西,你强大时才称得上是盟友,虚弱时只能被当做一盘菜。
不好办啊!
但更多的,还是它们无法再继续坐视九州的壮大。
但你现在已经不是亚空间邪神了,在天庭的堂口,破坏那群老登给他精心营造的副本,你是真没挨过毒打!
张珂如是想到。
但结果么
不提也罢!
下一瞬间,张珂宏伟的身影陡然间消失在原地。
与体态放大畸变一同发生的,还有魔物们那逐渐失控的理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堪称汪洋大海一般的魔物大军就少了五分之一,而与此同时,则是数个新鲜出炉的高等魔物。
打击入侵者的同时也会向着被保护者索取一些适当地“酬劳”。
这本不出奇,虚空又不是讲道德的地方。
基于战场杀戮灵魂,与死亡血肉,人物最高可召唤破军大魔级战力,且数量最高为?
再加上九州一直没表现出明显的阵营偏向,也不与“人”聚团,颇有一副孤高的姿态。
没办法,紫薇以及祂召唤北斗所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众所周知,死人是没办法开口说话的!
在足以威胁到张珂生命的危险爆发以前,祂的作用只是一个唠叨的老妈子(划掉),而北斗群星的出现,也仅仅是为了防备意外情况出现的太过突然,导致手段施展不开。
【破军之戒(战争与荣誉)
类型:规则类神器/半成品/配饰
使用范围:张珂(已绑定当前玩家)
效果:
毕竟,谁也想不到,明明裂开了的父子还能重新弥合在一起,当应龙,烛龙,蚩尤等一系列蛮荒玩意儿顶着九州的名头在文明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时候,本就脆弱的联盟更是直接各奔东西。
不过瞬间,它们便忘记了之前的绝望跟无力,重新站了起来,跟着新来的魔物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血海深处袭来,其所过之处,血海倒灌,催熟魔物们的身躯,璀璨它们的理智,以至于魔物们尚且还没靠近张珂所在的区域便已开始了自相残杀的情况。
九州本来就已经足够强大,即便是在已知的虚空文明之中也属一流,而倘若他们补全了自身,能够不以征战为目的,世界自发牵引外域的话,那现在的天庭跟地府就能腾出更多的手来处理内部事宜。
至少,在品味过新人的血液之后,其中的一部分成员早已经将坑害九州当做了副业,怂恿,毁灭,吞并才是它们最重视的.
猩红之海只有一次机会.
泰坦巨蟒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自打赢了那场波及十多个文明的入侵战争,并以此为本防守反击下,鲸吞数个文明世界一举完成了别的文明上百万年的积累时,九州,这个从古老岁月切割下的边角料就已经被诸多文明摆在了面前反复研究。
而为了针对膨胀的九州,诸文明第一时间便将其拉进了文明议会,准备合纵连横,借文明战场来削弱九州的实力,并逐渐掌控对方的节奏。
早在猩红之海与其他文明暗中勾结,给九州找麻烦的时候,它,或者说它们计划内的所有存在就已经做好了被九州疯狂报复的结果。
只一见面便是最激烈的鏖战!
不能说九州像深渊,地狱,以及猩红之海这样混沌邪恶的文明具备强强烈的侵略性,但凡被后者发现的世界最终都难逃堕落的结果,但也是让人愤恨的紧。
他倒是没想那么多。
不过讲道理,忽略忽然陷入沉默的紫薇大帝,光以张珂的角度来讲的话,破军的这波支援绝对是史诗级的。
且以九州跟蛮荒的密切联系,这要是彻底完成了转变,即便短时间内难以达到如同蛮荒一般的盛况,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虚空东部估计是难有文明幸存了。
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虚空中一个名为反九州联盟的组织正在各大文明中泛滥,而其中的成员,正是来自各个文明中的诸神。
限定:需进行一场标准的战后祭祀(划掉),相关仪式已由破军星君代为举行。
但哪怕它已想清楚了一切,但这残酷的现状并不是它有能力能更改的。
哪怕是拉上联盟的所有成员,即便九州无法实行,但想要退走却也不难。
一个一门心思防守的文明有多难处理,看蛮荒那个物种大花园就明白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九州一方死伤不多,反倒联盟损失惨重。
关键是九州这玩意儿,总是打着一副裁判的角色,去参与到那些正在碰撞,以及将要覆灭的世界之战中。
你是真见缝插针啊!
大量的血色魔物变的面目狰狞,其周遭的血流正在以一种恐怖而恶心的态势顺着它们身上的孔洞倒灌进魔物的身躯,其本就庞大的身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涨。
浜屽叚闆朵簲:f涓冮浂闆?:鍥涗笁:鍏浂闆堕浂::鍏璬鍏?
巨蟒微微翻起的眼眸瞥了眼那高悬在天穹上,区别于猩红之海的漏勺星图,复又低头俯瞰着那笼罩了大地的惨白雾霾,雾霭汹涌不辨东西,但其笔直的眸子却仿佛穿透了大雾直达雾霭深处那道宏伟身影的肩头。
哪怕在这可以预见的疯狂的报复下,注定要有复数个的文明世界趋近于毁灭,但它们还是毅然决然的做了。
而这,也是此次,诸多文明哪怕顶风作案也一定要对九州伸手的原因。
宏伟的战斧之上,斑驳,暗沉的血迹正在闪耀,一尊尊远古神圣的面庞在斧刃两侧飞速的流转,怨毒而充满了恶意的目光直视那盘踞天穹的庞然阴影。
哪怕不顾一切,这玩意儿还扛着一个紫薇大帝,分分钟就是群殴的场面。
只是经历了足有一炷香的唠叨之后,在张珂调整了自我的相应策略后,于战争的场面上紫薇大帝已挑不出太多值得改正的方面,而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部分,可以提,但没必要。
帝尤虽然尚没有证道,但也不是软柿子,更何况有了文明战争的参考,眼下有点背景的外域文明谁还不知道这玩意儿愈战愈勇,鏖战个月余能把伟大当猪宰的残酷本质。
甚至贪婪一些,两者守望相助,整个虚空都得被它们逐渐蚕食。
更何况在这群颠佬的背后,还有着皇天后土,蛮荒神王等等存在。
有死无生:在非不对等战斗中,人物每杀死一个单独个体,全体属性(战争侧)加成1%,并中等概率感悟相关战争技艺,可累加,该效果持续到战后三日
2.颅献颅座:
血祭破军,颅献星座!
而与此同时,藏身于雾中的张珂也在谨慎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在以碰撞给其他文明开瓢为主的猩红之海本土位面都难以承受的暴虐之力下,在一经斧刃划过便好似玻璃一般清脆的破碎的空间之中,那遮天蔽日的庞大阴影只是扭动了下身躯,将足以跟一座城镇比拟的尾巴甩动下来,便阻拦了这初见的一击!
斧尾相击发出了近乎金属碰撞一般刺耳的轰鸣。
矗立在一片焦土中的张珂,只刹那间便被光芒笼罩。
1.血祭破军:
限定:需与具备基础情绪:勇气的個体/群体单位进行相关角斗/战争基于破军星君的倾爱,人物在此次战争中获得基于原本词条效果的120%永久加成,150%临时加成。
在仇敌众多,以及自家步子迈的太大的情况下,九州内部也是矛盾冲冲。
张珂没想到,在被招安的情况下,恐虐还敢光明正大的跟自己勾勾搭搭。
并伴随着杀戮,魔物们的力量开始了更快的攀升。
孤身正面应对一整个文明世界,饶是以张珂一往无前的性子,心中都不免有些忐忑。
但在做下了充足的保障之后,现场的一切就又跟祂变得毫无关系。
而在巨力之下,张珂的身影仿佛炮弹一般被弹射出了上千里远,最终落在刚来时的血海之中,激起滚滚浪潮。
感受着胸中逐渐沸腾的热血,在逐渐衰竭的星光中显现出身形的张珂抬起头眺望向了远处的天穹,看着那仿佛一团漩涡一般涌动的血云中钻出来的,一头角峥嵘,背负六翼,好似一头远古巨蟒一般的蛇身人头魔物。
但即便如此,早在蒙昧时代就习惯了抗争的九州仍是坚韧的挺了过来
谋算失败,对联盟来说也并非不能忍让,反正那些如同蝼蚁一般的神灵都能获得永恒的生命,而对于它们这些存在来说,时间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而在剧烈的震荡中,本就宛若玻璃般裂的密密麻麻的空间陡然间破碎开来,无形的碎片好似暴雨一般四下飞溅!
那糜烂的大地被激射的空间刺的动荡不止,汹涌的冲击将本就凹陷的大地碾压的更加深邃,丰饶的土地宛若喷泉一般,喷洒着猩红的血水。
破军大魔,与破军魔军造成的杀戮,以30%数量质量累计并入人物杀戮数。
雾霾滚滚,在北斗的偏向下,几近于“隐藏态”的张珂手握着干戚,微笑着看着那盘踞在天上咆哮的巨蟒。
借文明战场的奖励,各家向九州的世界植入教派与蛮夷人种,五代十国,以及宋元,明清时的混乱也有这些家伙的手笔,乃至于
除了五胡乱华是因为九州那次防守反击,吃的太狠没能完全消化,而自家子孙里又出了几个倒灶玩意儿导致的神州沦丧之外,其余但凡掺杂了蛮夷跟神州易主词条的混乱,大多与外域的谋算有关。
在如此坚决的意志之下,整个猩红之海都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在北斗七星的光芒从九州贯穿了无垠虚空被牵引到此的时候,那位于北斗之末,属于破军星的位置,却有一道璀璨中带着点点猩红的光芒汹涌而下。
直到九州联合战锤,甚至试图扭曲如今泛九州文明的多元位面现状,试图如蛮荒一般走上一条以逸待劳的路子,那就没人能忍得了了。
哪怕是摇人,紫薇这倒灶的玩意儿都勾联了天庭,九位伟大聚首的一瞬间,天庭诸帝就会瞬间降临。
蛮荒虽然名声不显,但对于一些古老的文明来说,在虚空混沌的东侧有一个文明归墟之处,并不是什么禁忌的秘闻。
在不断瓜分失败者的情况下,联盟中的部分文明非但没有太大的损失,反而加速成长了一波,甚至因此联盟后续还开发出了一套吃新人的福利活动。
更何况联盟内部也不是一条心。
这就像辛勤的学子在父母亲人的接送下前往考场一样,这场考试代表的不仅仅是考试,还有着更多希望跟期盼。
如此,饶是作为猩红之海现存的“伟大”之一,象征着猩红跟瘟疫的泰坦巨蟒也直感到头疼。
“.”
并基于人物现下造成的战争结算,你获得了基于基础属性最大值的25%的临时力量加成,人物的法天象地相关体型临时增加10%,你获得了临时词条有死无生
哪怕虚空本身无边无际,但对于每个文明而言,自己的存续总不能寄托在他人身上。
相对的,则是那高悬在天穹上的插翅巨蟒,看着举在面前的尾巴上那龟裂的鳞片,以及沁润的丝丝缕缕的血痕,其淡漠无情的竖瞳中,有某种复杂的思绪正在凝聚。
当然,九州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而在汹涌席卷的大雾边缘处,一道赤红的光芒忽的冲破了雾霾的封锁,好似山峦一般的古朴战斧,裹挟着犹如不周山崩一般的气势猛然朝着蛇人所在的区域劈凿而下!
“强大神力?”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手中的干戚。
对于自己的依仗被人发觉他并不意外,但倘若外人仅以为他只靠着干戚逞凶那张珂不介意教教这些蛮夷,尤何至于被称呼为尤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三章 深呼吸,热是正常的!
“血祭破军,颅献星座!”
在血色魔物们一边儿自我残杀着,一边儿从四面八方向着血海汇聚的时候。
原本平静的四处流淌的雾霭深处,忽的传出了一阵嘈杂但极度狂热的吼叫。
紧接着,惨白的雾霭被猛然冲散,一个巨大而狰狞的身影从中窜了出来,那足有小山一般的身躯径直将一个勇敢的魔物撞成了一片血泥,而在漫天碎裂的骨肉之中,骨刺长鞭径直将那抛飞的头颅拦截了下来,并抓握在手中。
血色的爪趾摩挲着手中死不瞑目的异形颅骨,那狂野的恶魔之面上浮现出些许病态的微笑:
“新种族的第一枚头颅,颅骨之主必然会欣赏我的勇武!”
“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卒子罢了,斯卡艾吉你也高兴的太早了,更何况我主现在并不喜欢别人称呼祂原来的名号,你应该向伟大的破军星献以堆积如山的.京观?”
(如图:斯卡艾吉)
一片混乱的战场中,一柄猩红的镰刀一闪而过,在割下并将数十个头颅一起收藏的同时,镰刀的主人,一個笼罩在巨大长袍中的骸骨巨人,也来到了破军大魔的跟前。
冷漠,而又嘲讽的说道。
而在它们两人交流的时候,来自于雾霭深处的破军魔军以及血色魔物,两方色彩相同,且同样面目狰狞仿佛恶魔一般的怪物已经冲锋撞在了一起。
其形好似两道相对而过的浪潮一般,在碰撞的瞬间,便有大量的鲜血抛洒高空,无数的尸体被不分敌我的撕扯成了碎片。
咆哮!
怒吼!
来源不同,但同样癫狂的战争魔物们尽情释放着自己心中的暴虐因子,杀戮使它们愉悦,鲜血使它们变得更加强大。
而在滚滚落地的头颅中,本来还在废话的两尊大魔也忍不住心中狂躁的杀戮之意,跟随着大流与魔物大军们冲杀成了一团,并疯狂屠戮着面前一切的生物。
“粗俗的野蛮生物!”
在一片嘈杂的战场中,一头长着两个鸟头,全身披着蓝紫色毛发,爪中握着一根智慧权杖的双头大鸟从涌动的雾霭中优雅的飞了出来,而在其身后,在源源不断的破军魔物涌出的雾霭中,点点智慧的蓝色正在逐渐分润属于战争的份额。
(卡洛斯·织命者,奸奇大魔)
混沌四神,既互相敌对,又进退如一。
既已有了破军大魔的现身,又怎么能没有诡计跟变化之主,现任的天玑星君的身影?
突兀?
并不突兀。
毕竟,天玑本就代表了变化无常,我的行为我做主。
也就是原本的生命之主~纳垢被分配到了瘟部,现如今这位慷慨的慈父正带着祂的一堆子嗣沉浸的研究并发扬着独属于九州的各种瘟病而无暇他顾,不然以这位的秉性,也免不了来凑一脚热闹。
可怜色孽,在三个缺德的盟友毒害下,在其他三人都神采奕奕的时候,它还被挂在蔓延到虚空的树杈上,跟两位原体一起经受着“风吹日晒”的苦楚。
而在雾霭之中,张珂与他肩上的紫薇大帝一同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虽然整天庭的存在们早知道这俩都不靠谱,但好歹是少有的,勇于信任九州道德的存在,并确实给天庭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如此,碍于面子,天庭不得不给祂们高薪厚禄
谁知道,就这么一次小小的千金买马骨的行为,竟请来了两个整活儿大家。
不是,谁家仙神喜欢铸京观啊?
哪怕杀性之大一如真武对蛮夷异类也具是形神俱灭,砍了脑袋留下来当做荣誉,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过好在来的仅仅只是些许“星兵”。
哪怕数量多了点,但对战争的导向影响并不算大,反正这些臭鱼烂虾里,也就仅有的那些强大神力值得张珂耗费一点儿功夫,但也顶多是几斧的关系。
帝君自是考虑到了干戚那不算负面效果的缺陷,但缺陷这玩意儿总是要破解的。
炎黄之战之所以落幕的如此仓促,堪称摧枯拉朽一般的战争,一是因为大尤的背刺,导致炎部分裂;二是山海诸神的忌惮,不愿帮忙;三就是刑天这前摇太长的缺陷,导致了但凡他出现的战场,别人都是你来我走你走我来,循环往复,从不给他叠buff的机会。
如此,在仅剩不多的高端战力被拉扯的浑浑噩噩的情况下,仅有榆罔一人支撑的炎部面对集结了整个山海的有熊氏不输才怪了。
而也正因为炎部的惨败导致了恼羞成怒的刑天单人冲阵,单挑轩辕,结果被更暴躁的轩辕直接镇压,枭首封印。
虽然此战中轩辕也受了不轻的伤,但过程不重要,结果是轩辕成了人王,那便证明了刑天的失败。
如今,张珂也面临着同样的考验。
幼弱的年龄成了他身上的硬伤,在同赛道呈现碾压之势,可稍微往上靠近伟大层次却有些力有不逮。
手段齐出的情况下,那些刚扒住门框,甚至于在此道上走了不多,以及自身根基体系有着某方面致命伤的存在也能在付出一定代价后强行斩杀,靠着干戚更是能越级挑战,哪怕蛮荒跟天庭的诸多古老存在,也不愿在面对张珂时给他太多的机会跟时间。
黄河河伯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当然,致命缺陷的前提是与张珂动手的存在是九州跟蛮荒的存在,毕竟在整个虚空的无数文明之中,像九州这样有着足够的耐心,人人全面发展,打造六边形完美战士的文明,不能说独一无二,但也是为数寥寥。
在非九州的区域里,张珂还是完美无缺的。
尤其是在对九州历史不熟悉的地方,只要张珂跟对方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那对方就得老老实实的吃下这一计初见杀!
而原本这些强大神力的魔物能恰到好处的测试张珂的缺陷,方便祂们这些偷窥的老头适当的调整日后的计划,但现在罢了,破坏就破坏了,反正时间还长,不缺这一次两次的。
而至于张珂,则是沉默的看着自己身上,在双臂上化形盘绕的红蓝双色两条巨蟒。
怎么说呢?
也挺好的,至少祂们还懂得入乡随俗,不是直接给张珂身上添加那些狰狞的挂件。
哪怕他现在血脉全开的本相,对常人来说已是格外狰狞可怖,但至少,对九州来说还是在正常的画风之内.
感受着两股星神之力下直观的加持。
张珂冷漠的注视着雾霭外的杀戮。
鲜血!
死亡!
无数生命的凋零对他而言都漠不关心,哪怕天穹上不间断的有猩红的吐息陨落而下,将雾霭洞穿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破孔,但紧接着涌动的雾气便将缺陷填补完全。
在文明的本土世界内,孤身作战的情况下,谨慎一点儿并没有什么坏处。
也许单凭莽,配备着诸多增益的手段他能将泰坦巨蟒斩在斧下,但此地的伟大存在却又不止这么一尊.
直到汹涌的雾霭彻底笼罩了视界范围内的天地。
张珂才从地上拔出了战斧。
午时已到!
“呼!”
“轰!”
下一瞬,他的身影如燎原的烈火一般急速的冲天而去。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宏伟的泰坦巨蟒忽然间如同一个磨盘一般旋转了起来,其如小山般的鳞片在摩擦间迸射出无数的星火,肥大而又柔韧的蛇腹笔直朝下正对迎面扑来的张珂。
下一刻,在张珂的视线中,那猩红的鳞片褪去了原本艳丽的色彩,紧致的血肉根根分离露出了那庞大蛇腹之下,一个正在跳动的器官。
纤薄的血色隔膜下,有着一片破败而荒芜的土地。
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平原上,密集的聚集着一大片渺小的身影,那狼狈的,憔悴的,枯瘦的身形之下是张珂再熟悉不过的土黄色肌肤。
由老即少,洋洋洒洒近十万人。
或许是福灵心至,也或许是泰坦的谋划,在张珂投注以目光的时候,那群被囚禁在血色荒原下的人类也麻木的眺望向了天穹。
“少”
“tmd,你找死!”
端坐在张珂肩头的紫薇大帝面色变换间还来不及提醒,下一瞬,一道凶戾的恶风便随着雷鸣一般的怒吼陡然间席卷而来。
哪怕足以卷起千米海啸的飓风,紫薇大帝都只是微微皱眉。
但直到吼声落下,祂面上略显纠结的神色瞬间变换,而其本人更是陡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一道汹涌的血泉自那庞然巨物的肩颈上喷涌而出,血色滔天,魔焰汹汹。
一个似曾熟悉的,散发着比下方魔物更加暴虐跟癫狂的暗红巨人,身上的甲胄忽的爆裂,雄壮的胸膛处血肉撕裂,一双充满了杀戮跟死亡的血色双眸滋生而出。
在这双眸子出现的同时。
某种危险而蛮横的气息正悄然间充斥着天地。
本就充满了杀戮跟狂战的猩红之海,更像是在滚烫的热油里点燃了一把火似的,炽热的气息让关注于此的诸多存在都不由得眉头紧蹙。
而作为当事人的泰坦巨蟒,看着因那九州幼神恶堕畸变之后,反而燃烧的更加迅猛,仿佛如燕归巢一般,从天地的各个角落中朝他蜂拥汇聚而去的雾霭跟火海,其单调的蛇头上浮现出些许不解之色。
九州对外的形象堪称残酷而暴烈,但众所周知,祂们的神灵对自家的生灵却如同春日的雨水一般温和慈爱。
哪怕是十恶不赦的混账,也仍会受到九州神灵的青睐,当然前提是他还有悔改的可能。
虽然在事后,九州的神灵们按部就班的,对前者进行审判的变脸绝活儿也值得人们津津乐道,但能愿意导人向善,就已是诸多文明之中的一股清流,坏人如此,好人那就更别说了。
上善者升神享祭祀香火,中善者轮回转世荣华不绝,下善者无病无灾终其一生.
而在其他的文明之中,往往恶者在生前能享受更加奢靡的生活,死后也有邪神一方的保护跟眷顾;反倒是好人总是被欺负的一方,哪怕死后想要去天堂等神之国度,都得看生前购买了多少赎罪卷。
嗯.
也正因如此,在跟九州碰上,并在张珂求入无门的时候,出于谨慎起见,泰坦便从它处找来了数十万的九州遗民吞入腹中。
虽然不确定这些凡人能否拿捏九州伪善的神灵,但既有弱点不加以利用,这还是邪神吗?
可现实是,确实起效了,从被激怒到癫狂的张珂就能看出这个弱点格外好用,甚至于在对方生命气息衰竭的那一瞬间,泰坦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就差当场开香槟了。
但紧随其后的剧变,一尊比之前的战神更加禁忌而邪恶的神孽的出现,便让泰坦的心头一悸!
在短暂的八目相对之下,自那癫狂而又极致狂热的眼眸中,它感受到了无奈,愧疚,以及决绝的毁灭!
分明是它用来拿捏九州的把柄,如今反倒成了葬送自己的催命符,但更让泰坦感觉到古怪的,还是在如此邪焰滔天的状态下,那已经跟北斗星光融为一体,高悬在天上的紫薇大帝,居高临下的眼眸中充满了看淡一切的漠然之色。
等等,看淡?
不是,你睁眼看看啊,这tm可是你九州的崽。
你九州在外的名声就算再怎么不好,咱也不能自暴自弃的培养邪神啊?
紫薇,伱快睁眼看看,拉上一把,我还是喜欢这玩意儿原本的模样
“轰!”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暴虐的宏伟身影裹挟着红白的洪流,在万千残灵的哀嚎与悲鸣声中,抡起了手中的战斧。
下一瞬间,炽热而爆裂的火光自天穹上炸响。
狂放的冲击在四散的湮灭天地的同时,也将那庞然的巨蟒尽数吞没!
当毁灭的强光逐渐散去的时候,大地之上已没有了魔物的身影。
不论是猩红之海原生的魔物,还是自召唤而来的破军,天玑下辖的星魔,那熙熙攘攘,漫山遍野的杀戮战场早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辽阔盆地,大片的浓烟自盆地下缓缓飘起,焦灼而血腥的气味充斥着空气之中。
而自外向内,逐渐下潜的盆地更是深邃到连天上的太阳都无法照耀的地步,幽邃的黑暗是它的主题,但一切并未如此停止。
在透过不知多深的盆地之后,一片赤红,到处都是半凝固化的燃烧结晶的世界中,宏伟的巨蟒正环绕成一圈,肉痛的看着自脖颈一直延绵到了腹部的,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痕。
伴随着滚烫神血的喷洒,泰坦能够感觉到一股怨毒且暴虐的力量正无时无刻的撕扯着它的血肉,破坏着血肉的弥合。
但重点并不在此。
泰坦的目光仅在伤痕上停留了一瞬,随后便看向了自己身躯缠绕,重重锁死之下,自蛇躯的缝隙中露出来的一根呈现扭曲姿态的手臂,而在手臂的下方,则是它借身躯与神力共同锁死的禁忌邪物。
“何其旺盛的生命力!”
在寂静到只有鳞片摩擦跟岩浆破灭的空间中,一个穿着猩红长袍的朦胧身影自空间的角落中缓缓浮现。
“别废话了考德尔,那邪恶的器皿正不断残害着我的身体,我的时间有限,我需要你们尽快驱赶紫薇,并彻底攻陷扎尔纳!”
看着面容惨白,宛若贵族一般的贪婪之神,泰坦沉声道:“只有彻底锁死世界,我们才有抵御九州报复的可能性,并且”
“我需要再来一个人帮忙镇压这个疯狂的神孽!”
“哈,有限的时间是指凡人的百年岁月吗?”
贪婪之神嗤笑着打趣了一句,但见泰坦那陡然间阴沉下来的面容,它也不好再继续调侃。
即便猩红之海中的几位互相之间都不怎么看得上眼,但至少它们内部的争斗还无需外界的力量来打破这个平衡,更何况相较之下,九州的威胁确实很大。
随着贪婪之神讪笑着离去,再度寂静下来的空间中,泰坦的竖瞳饶有兴趣的看着那露出一截,正在颤抖的手臂:
“正邪一体,生死轮转?”
“完全绽放的你确实很强大,乃至于仅仅只是一次接触便给我带来了此生最严重的伤势,但极致的愤怒燃烧了你的理智,莽撞的行径让你进入到了蛇类最擅长的领域!”
“安分一点,等那几个废物驱逐了紫薇之后,我会慢慢的品尝你的味道。”
“话说回来,那个劣质的炎魔又在搞什么东西,怎几千年不见,这地心晶核中竟变得如此炽热了?”
“钓鱼还行,但拿自己当饵料.这坏习惯到底是哪个缺德的老东西教的?”
紫薇大帝无视了身旁从空间中钻出的五道身影,那仿若容纳了一整片星空的双眼之中,一抹残念一闪而逝。
而与此同时,在蛮荒的某个热闹之地,盘踞于钟山上假寐的人面神龙猛然间直探起身,黑白的双眸在齐齐睁开的瞬间直引得蛮荒天象混乱,昼夜齐出。
但擎天的神圣已估不得外边的些许风吹草动,祂只惊悚的看着那陡然间炸裂的坟头:
“轩辕,你tm”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四章 九日焚天,盛世序幕!
“你们都看我作甚?”
“虽然人是我杀的没错,但当时在场的又不只是咱们自己人,那一票山海诸神都在场我还能手下留情?”
人王宫里,正在跟爱妃们嬉戏玩闹的某位人王看着被创飞的大门,以及门外那一尊尊熟悉的面容,心中毫无波澜的拿起旁边的纱衣遮挡了下自己的身躯,随后淡然的开口说道。
得益于血脉的牵连,作为源头的几位人王对张珂的爱护已不再局限于法术的观察。
在张珂尚未完善自己的权柄之前,每当他的血脉沸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作为源头的这几位能通过血脉中的共鸣直接见到张珂视角下所处的现实环境,而这并不会引起张珂本人的察觉,当然如果想要看到更多,那血脉的异常也必然会引起张珂的发觉。
毕竟孩子只是年纪小了点,没经历过太多的套路,而不是傻的。
如此也能便于他们更加直观的了解张珂的现状,并针对性的协商日后如何坑害(划掉),如何教导这个欠缺了长辈关爱的可怜孩子。
说实话,相比于狗狗祟祟的伏羲,母爱泛滥的女娲,嫉妒心作祟的大禹,轩辕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偷窥孩子私生活的缺德长辈。
只是由于比较好奇后世的风土人情,所以才比较经常性的,借助血脉去搜寻张珂那些记忆深处的碎片。
此处不得不提,那种富有弹性,款式千变万化的长袜,虽然是舶来品,但确实是那些蛮夷们为数不多的优秀发明!
咳.
本来,他也只是查查历史浏览记录什么的,对现实状况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关注
当然,也不能说的那么绝对。
至少这次牵连到九州,甚至有紫薇亲自坐镇的场面,他就从旁关注了一点。
而也因此,在听到紫薇那状若无人一般的“呢喃”之后,轩辕便是心头一跳,而伴随着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下一刻血枫林的地动就如实呈现在了蛮荒。
惊慌失措之下,直接导致了蛮荒日夜混乱的烛龙只不过是这场混乱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在人王的权柄下,轩辕俯瞰蛮荒山海,能够见到一尊尊宏伟的虚影正盘踞在天穹之上,惶恐却又谨慎的扫视着四方,而更有甚者更是分成了两股,一者前去四极查探封印的完善,一者则是从四面八方汇聚成浩浩荡荡的洪流,朝着有熊氏的方向笔直而来。
不是,你们怎么都一个脾性,但凡此界内的蛮荒出了点什么事都能跟他牵上关系?
讲道理,血枫林炸坟真跟他没什么关系!
总不能因为一次刑天越狱,往后但有坏事儿发生就把shi盆子往他的头上扣吧?
更何况,刑天之事确实纯属意外,他都已经解释过数次了,并严格要求看守们将刑天的躯体跟脑袋分开来管理,并比之前埋的更深一些,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诚意?
冤不冤啊!
更何况只是地面动了动,坟包本身还完好无缺,甚至于当做封印的轩辕剑也稳定的插在坟头上向着坟墓灌输天地精华
反正这事儿绝对不能赖他,大尤诈尸你们诸神也得考虑平日里是不是对他家的崽子过于针对,有没有偷偷对人族做什么不法之事。
怨念显化又不是什么稀罕事,至少在神话源头的蛮荒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至于其他?
他都已经再三强调此事跟轩辕没关系了,再刨根问底真当轩辕剑不利否?
而也就在同样的视角.不,准确来说,是借助女娲跟自己同根同源的血脉下才得以潜望还得小心翼翼才行的某人。
“嗯?”
“血枫林怎么炸了,轩辕的封印本身没什么问题啊?”
处于自己封印自己的伏羲,在无所事事的状态下,难免有时监守自盗一会儿。
而在蛮荒由点及面爆发的混乱之下,哪儿能少得了他的身影,只是在发现了事情的源头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断开了向外的联系,并马不停蹄的修补空间的封印。
“艹,不是说这玩意儿死得其所,不愿复活么,那你诈什么尸!”
虽然伏羲本人并不排斥大尤的复活,甚至于如今在张珂的出现下从一潭死水中逐渐打捞起些许变数的蛮荒,未来已开始变得多次多彩,而多一个大尤,事情显然会变得更加美妙!
但话又说回来,以大尤那独断专裁,护犊子的性格,真要让他活过来,知晓了内情之后自己免不了又得被麻烦找上门。
虽说,伏羲并不担心一個已经成了时代残渣的大尤,但奈何这玩意儿还有一个叫做刑天的至交好友。
干戚猛吧?
但你要知道,这凶器在尚未经刑天的手之前可只是一个粗蛮沉重一些的斧头,是刑天的本质才将其染成了那等暴虐的样子,而在大尤的帮助下找到了头,拿到了干戚的刑天,有前者的拖延,哪怕是人王这玩意儿也是真敢并且能上脸色的!
“都是些什么糟烂事啊!”
而就在伏羲被变化的可能扰乱了心绪的时候,来自分身那边的波动又让他眼角猛然一抽:“多事之秋啊!”
“唳!”
寂静燃烧的地心空间中,隐约间似有某种禽鸟鸣叫的声音响起。
本已将身躯收缩到了极限,将那禁忌之物牢牢锁死在绞杀之下的泰坦那双鲜红的竖瞳猛然紧缩。
与此同时,它的眼前似有无数的幻觉纷至沓来。
自原初的血海中沉浮的一缕朦胧意识,到破海而出,掀起灭世洪厄的尘世巨蟒;环绕天地的无边身影下,毁灭与绝望并存,无数的生命在猩红的狂欢中走向绝望又有汹涌火海下,一道朦胧的看不清面容的宏伟之躯脚踩着一具燃烧的躯壳。
闪回?
走马灯?
不,它更愿意将这些称之为神性的预兆,世界的警示!
既是预兆,那便是尚未发生的事,而它既然能在之前致命的威胁下将死亡囚禁,现在自然也能更改预兆中的结局。
磅礴的神力化作无形的眼眸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地心空间以及蛇躯堆积下,那已无法挣扎的困顿之躯,虽然时至现在那暴虐的身体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但它却一刻也不敢放松。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那个该死的炎魔,它就不能让这地方降降温么,真要热死蛇了!’
等等,温度!
在泰坦于刹那间醒悟的同时,比它动作更快的是一声声密集的鸟鸣,随之而来的便是骤然攀升的炽热高温!
顷刻之间,地心沸腾!
原本处在炎魔治下的地心空间,虽然炽热但也只是无序混乱的炽热,是如同山火那般狂野的,汹涌的热意;但此时此刻的地心其最核心的本质却悄然间发生了修改,一种堂皇正大的意志正在迅速的充斥整个空间。
就好像一轮喷薄而出的红日,温煦明亮的光辉瞬间驱散了阴霾与黑暗,温润的热意照拂在身上带来些许慵懒与温情之意。
饶是泰坦巨蟒这等标配的邪神,在如此神圣而明媚的光芒下,虽感受到了点点刺痛的热意,但也有属于蛇类生命体对温暖日光的向往,死死缠绕的绞杀不知何时松懈了一点。
而等泰坦从那惬意的慵懒中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时,心虚的透过缝隙看了眼怀中僵硬的“尸体”,见他毫无挣扎回缓之意,这才猛的舒了一口气。
但放松归放松,它也同样意识到了此地的变换跟这个被它绞杀镇压的九州幼神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如此暴躁而癫狂的神孽,也不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丧失躯体活性的。
而下一瞬,空间的变换就印证了它的想法。
如初升朝日一般温暖舒适的光芒,在下一刻毫无预兆的变成了盛夏的烈日,且其暴怒的热意没有丝毫的收敛反倒直线攀升。
恍惚间,泰坦似乎看到了一株参天的神木。
在繁荣的华盖下,九只金色的鸟儿忽然振翅高飞,汹涌的金色烈焰自它们的身上源源不断的涌出,它们环绕着这几只雍容华贵的神鸟,终化作一轮金红的大日!
九颗太阳自西而起飞往东方,途径之中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权柄。
本属于大日的温暖跟生长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则是最最纯粹的暴虐与毁灭!
也在同一时间,泰坦感觉到自己的身下传来了一股仿佛燃烧般的炽热之意,无穷的光亮透过蛇躯的缝隙散落了出来,将本就明亮的地心照耀的仿佛极昼一般刺眼。
那凶戾的火焰刺破了它的鳞片,烧灼着它的血肉,剜心噬骨的疼痛迫使它不得不抽身撤退。
而在甩动自己那宏伟的身躯以避免被那狂暴的光焰所焚烧时,泰坦也忍不住回眸一望,而正是它这一眼,仿佛如恶徒见到了恶魔一般,其冰冷的意志瞬间趋近于崩坏的边缘
如果说,之前那个断首以胸代目,全身上下散发着罪孽毁灭之气的存在让泰坦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的话!
那现在,眼前这个自火焰中复苏,全身上下的血肉都因过度活化的能量而不可抑制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炽热而狂躁的光焰透过撕裂的表皮缝隙疯狂的向外喷涌出来,就好像一个打满了补丁的破布娃娃,到处缝补的痕迹不由得让人感觉它随时都会自我解体。
但担心不是现实,即便是破布娃娃,在自我崩解之前,它仍是一个完整的娃娃;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在泰坦眼中像是活吞了数十个太阳一般的狰狞之物。
是的,至于现在,泰坦巨蟒已无法再确定眼前这玩意儿的归属。
它唯一想要吐槽的就是,九州花费巨大的代价培养这样一个灾厄的具现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而与此同时,它是否.不,准确的来说,它必须要向猩红之海的其他存在发出求救。
在这灾厄尚未变成如此危险的模样之前,它还能靠体型跟以伤换伤的方法将其强行压制下来。
但如今,别说是贴身的纠缠,仅仅只是靠近,泰坦身上的鳞片就散发出了滚滚浓烟,在仿佛冰块一般熔解的躯体下,是弥散了整个地心,足以让任何生灵都为之癫狂的神之芬芳!
而也就在泰坦隐晦的向其他存在求助的当口,那自身便是烈日的巨人陡然消失不见!
“轰!”
熔岩迸射!
大日之中,模糊的身影猛然间举起了手中的战斧,无视了泰坦巨蟒的扑杀与反抗,在全身光焰都朝一点收束的刹那间,笔直的挥下了这一斧。
无可阻挡的暴虐之力,在吞噬泰坦的同时也淹没了整个地心。
如此,在地心正在进行着一场聚变的同时,天穹之上正在步步压迫的此世诸神与面色阴沉不定拿出了七星剑随时准备砍爆的紫薇大帝纷纷迫切的将目光俯瞰向了大地。
在那两尊庞然巨物坠落所砸出的深渊中,一点明光正在以极为迅捷的速度攀升而上。
下一刻:
“轰!”
冲天的烈焰自深渊中喷薄而出,金红的光芒瞬间便将方圆数十万里的大陆焚烧一空的同时,更是裹挟着无匹的威势直冲天穹而去。
“咔!”
隐约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陡然响起!
来自猩红之海的诸神瞳孔猛然紧缩。
而也就在这一瞬间,原准备借助裂缝倒灌的混沌尚没来得及开始这场饕餮盛宴,便被自内而外汹涌的光焰怼着倒退而归,在无垠且黑暗的虚空中,一道璀璨且热烈的虹光骤然闪现,在跨越了无数的空间之后狠狠的撞在某个世界的壁垒之上。
经此一击,无形的世界壁垒因此得以显现,向来坚固如铁一般的壁垒,在如此粗暴且凶戾的冲刷之下呈现出如同橡胶皮套一般卓越的延展性,而也因此强行抵挡的行为,致使世界内的星空仿佛被人踹了一脚似的,整个星空神域向着东南角塌陷。
无数的星辰失位,在剧烈的轰鸣声中化作一枚枚宏伟的陨星,在炽热的火焰包裹下坠向大地。
末日不期而至!
但与手忙脚乱,慌张的去挽救意外到来末日的不知名世界,猩红之海:
原本照耀整个世界的璀璨光柱像是后继乏力一般正在逐渐散去。
破碎的世界壁垒在延续了死寂的环境后许久,才有丝丝缕缕的混沌试探着向天地内涌入。
但在此刻,任谁都顾不上这个足以毁灭世界的创口,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晶体化的大陆之下,看着深渊中涌动的光芒,一贯向其他文明投递绝望跟末日的它们,第一次能够感同身受。
但正如猩红之海不会因被挑选世界的畏惧跟怨怼就因此停止扩张的步伐。
在那耀眼的深渊之下的存在,也不会仅是喷了一口吐息就慵懒的回去休息。
于是,众神得以看到,在涌动的光芒中,作先飞出来的是一个长条似的庞然大物。
那是此世的伟大存在——泰坦巨蟒·的尸骸!
相比于不久之前,遮天蔽日,气焰滔天的身影,很难想象它在这短暂到不足一个时辰的消失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如红宝石般的鳞片尽数消失,丰盈的血肉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如炭化的焦渣一般附着在那庞然的骨骼之上。
仿佛一座大山般的头颅,在那焦黑的底色之下一道道崩裂了骨骼的狰狞伤痕清晰可见,而那水晶一般剔透的双眸之中更只剩下了一点如烛火般飘摇的光芒,证明它还残存着一口气并未彻底死去。
而也在此时,一个笼罩在光芒之中,全身上下仿佛贴满了灯带的破碎身影自深渊中一跃而出,一脚踹在泰坦那焦黑的头骨之上,伴随着一道清脆的碎裂声,本就被烈火炙烤的已经炭化的骨骼终于彻底碎裂开来,而那暗淡的双眸也彻底失去了闪烁的色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凝固!
泰坦巨蟒,一个伟大神力,永恒不灭的存在,就这么死了?
如此的突兀,而又如此的轻易。
甚至除了那冲破世界的灭世虹光之外,在场的诸位甚至都没感受到太大的动静。
诸神自是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向现实屈服。
而至于早已做好了独战群雄,甚至随时摇人的紫薇大帝则是目光复杂的看着身下脚踩大地,其形庞然几乎够到了他小腿的宏伟身影。
无数璀璨而炽热的光芒环绕其身。
哪怕只是目光的触碰,也能感受到过分累积之后变得充满了毁灭倾向的力量。
阴阳轮转,死生对应。
极致的阳产生了极致的阴,充满温暖的大日也正在此刻带来了足以颠覆一切的灭亡之灾!
是了,祂早该想到的!
能将凶戾之血当做自身依仗,时隔无数岁月以无头氏的悍勇再度向天地宣告九黎一系归来的帝尤又怎么能是温吞性子。
正如大尤无法忍耐历代人王对蛮荒温和变化的手段,从而突兀屠戮山海之举一样;既知自身积弱只能以时间修正的帝尤又怎么会安安心心的坐视自己的成长。
当以最酷烈,最暴虐的方式冲破囚禁的牢笼。
但吞九日而得一力,以焚世之躯湮灭一切拦路之敌.
‘得跟昊天提一嘴,至少这玩意儿不能在九州搞出来,哪怕哪天九州炸了,都不能让他这么玩!’
金乌九日好歹还有个大羿能射,但帝尤.身合九日又具干戚之凶,这两者的难度根本就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然而相比于心思各异的诸神跟紫薇,此时几乎燃烧起来的张珂却无有太多陪它们发愣的心思。
刹那之间,伴随着自己体内亿万骨骼的爆鸣,本已结晶化的大陆不堪重负的发出了一声诀别的哀嚎,而恰如此时那金红的战斧更是横天扫过。
一斧之下,天穹破碎,神灵陨落如雨。
所谓的伟大,在如此暴虐的力量之间根本不堪一击,至高的神器只坚持了一瞬便抵御不住庞然的压力带着它那同样无力的主人撞在了壁垒之上。
一时间,仿佛玻璃破碎般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在几近似湮灭的大地之上,张珂回转战斧再度劈杀的动作不由得停滞了一瞬,那大日一般耀眼的双目中隐晦的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您应该能理解我的吧?”
话落,战斧再度轰鸣,与此同时,天空传来了暴怒的咆哮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五章 文明毁灭者
“燃烧!”
“杀戮!”
“毁灭!”
璀璨而耀眼的光芒此刻彻底的照耀了整个世界,那足以容纳伟大神力在此生存作乐,甚至于互相死斗的世界,正在焦灼的风暴之下逐渐溶解。
一滴滴金红色泛着足以瞬间气化金属的汁液汇聚成的“熔岩”之海在满是空洞的大地上肆意的流淌,奔涌。
而后又有更多的物质无法抵抗这暴虐日光与熔岩之海带来的双重升温,在焦灼的腐蚀声中第一个刺破了此地幽冥下位面的溶洞出现了。
此刻无序的熔岩海就仿佛终于找到了归家路的孩童一般,欣喜的灌入这道深渊之中。
发泡似的“啵啵”声不断响彻,在大量熔岩的灌注下,初遭开辟的幽深峡谷正在被暴力所贯通,狭窄的通道在撕裂中得以扩张,火热的岩浆透过深渊一直灌注到曲径最幽深处。
那世界最深处,灵魂安寝,生命孕育的源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并在最终无法承受之后,反向透过身表大地上一个个幽深的深渊,将这滚烫的熔岩再度喷发出来。
循环往复,往复循环,直到烧熔的世界再也无法承载如此动态的重压,一切熔融的岩浆都在其无意识的推动下向着原本的血海,如今贯穿异世的隧道中流淌而去
世界在毁灭!
但作为世界创造的,为了维系世界运转并为天地强盛而寻找道路的神灵们此刻却腾不出哪怕一点儿功夫来拯救自己正在被人施暴的世界。
连幡的战斧之下,它们已自顾不暇。
裹挟着破灭混沌之力的战斧,在那光芒中游荡的神孽的操纵下,劈凿在任何一個与他靠近的存在身上,锋锐的斧刃撕裂了它们的表皮,将毁灭的火焰灌注在它们的体内。
神性的血肉在高温下失水收缩,骨骼正在飞速的失去了原本宝石一般绚丽的光泽!
而得益于伟大神力永恒不灭的本质,一切伤痕在出现的瞬间便开始了自愈,虽在那泯灭万物的火焰之下,其治愈的速度大大被放缓,但恢复终归是肉眼可见的。
可对于在场的五位伟大而言,如果有选择的话,它们宁可不要这超凡的恢复力。
痛!
太痛了!
那来自九州的神孽仿佛一个无情的打桩机一般,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给它们增添新的重创,而来自神性的本源却又不断的治愈着它们。
如此,从开战之初,诸位伟大便一直在重伤,恢复,再度重伤的环节中不断的循环往复。
倒不是没想过反抗的问题,它们也曾不止一次尝试过。
但.在那暴虐的火光下,饶是它们也大汗淋漓,身体酥软,而因高温焦灼僵硬的肢体其“缓慢”的速度更是在击中对方之前,便会被更蛮横,更粗暴的力道劈砍到一旁,随后遭遇的便是一场单对单的粗暴蹂躏。
直到其他的同伴得以在这为数不多的空档下,恢复了些许元气的时候,那癫狂的施暴者才会短暂的调转矛头,去蹂躏它们那可悲的兄弟。
至于法术又有什么法术,是在不断裂变的大日之下能够幸存的?
尚未靠近,便已经被那身躯中散射出来的光芒湮灭的一干二净。
如果单纯如此的话,一切尚还有转圜的余地。
毕竟到了伟大神力的层面,生命已超脱了世界这个樊笼,变成了一个真正独立的个体,在有需要的情况下,哪怕暴躁的混沌也能为它们所用,成为维系自身的力量源头。
但能够烧穿伟大的神体,并给与噬骨之痛的火焰只是这场单方面的殴打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血之干戚!
随着一轮轮的刀劈斧凿,每一次起落之后,干戚的力道也在猛然攀升!
原本只是给大地梳中分的砍杀,在积累了上百个回合之后每一击都能引得天地震荡,世界倾颓,正在碎裂的世界壁垒经不住如此连番的重击,破碎的空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更加庞大,狰狞。
汹涌的混沌洪流蜂拥而入,在避过了那狂躁的火光之后,无孔不入的去补刀一切在此灾厄之中苟延残喘的生命,物质。
仿佛只是一个恍惚的功夫,就从灭世变成了灭世。
张珂辛勤的砍下一颗颗被烧灼的面目全非的头颅,肋下的双手温柔的将其抱在怀里,哪怕它仍不断的挣扎,反抗,甚至是撕咬,他都始终温情的抱着毫不松手。
直到对方彻底安静下来,这才松开双手任由仅剩灰烬随风飘散,而后复而再度抱起一颗头颅重复之前的步骤。
他还是太弱小了。
以至于不能以最直接的方式给与这些外域蛮夷们简单的死亡,只能用这笨拙的法子来帮其毁灭.
世界之外,诏令北斗跨世而来的紫薇大帝正目光复杂的看着底下的大火。
在那道聚万千光芒于一身的辛勤身影下,祂看到了许多古早回忆中的身影。
此时此刻,一如彼时彼刻。
虽然在祂们这群老家伙的助力之下,文明的覆灭终归会成为帝尤的前路上一个较为重要的时刻,但这个时刻来得太快,太过让人猝不及防。
就如同你上初中的子女,某天回家告诉你他(她)已经被大学直接录取了一样。
在尚未堪破伟大的关卡之前,帝尤便已经具备了以一己之力为一个外域文明带来毁灭的力量。
即便这个力量是在他摧残自身的前提下所获得的,但当祂一想到这玩意儿的来源是那件先天至宝,心中的所有担忧便瞬间化作了虚无。
很简单的道理,人是没办法自己掐死自己的。
先天至宝也是同理,但凡张珂能多维持现在的状态一秒钟,那同理在结束之后了不起多趴着休息几天,在此之后立马生龙活虎,连半点儿后遗症都不会有!
而哪怕即便违背常理的打破了这个极限,但作为亲眼见证的一员,紫薇也知道干戚还潜藏着一个爆种的能力。
即以一场外人难以分辨的死亡来换取更加暴虐的毁灭之力!
具体的恢复时限是多久紫薇并不知晓,但别说是一百年,哪怕是千年,万年这个代价也完全不亏。
毕竟,一个文明的孕育可是要以亿万年来计算的,哪怕是对战果的消化都得以万年来计。
孩子真的长大了啊!
但在欣慰之余,倒也有些惆怅。
驾云飘荡在世界之外的紫薇大帝,从头到尾都摸索着自己的下巴,任由动作变换,表情起伏也从未松开遮在下半张脸上的衣袖:
这两个该死的乐子人,分流我的星光给那熊孩子,他那样子是缺那点儿加持的吗?
与其锦上添花给点微不足道的加持,倒还不如将这星光都交给他来消肿止痛.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祂之前还想着给这逆子争取一点儿时间,果然现在看来,当初自己就该痛痛快快的离开,好让这群蛮夷们去地心里帮自己多踹几脚!
你那是鬼的斩草除根,分明就是打击报复!
有把蛮夷跟自家人一网打尽,都镶在墙上的?
虽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略微”有点形象不佳,且早在跟那群老家伙们同流合污的时候,几乎人人都已预料到了这可能会丢丑的未来。
但这第一个倒霉的凭什么是他?
讲道理,不论是真武,还是水官都比祂更合适吧?
tnnd,还有你们这群老东西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九州事务那么多还有功夫在这儿闲逛,等咱回去把你们都踹下界,轮回一百世啊,一百世!
高天之上,本就已经焦头烂额的扎尔纳文明的诸神,此时更是目瞪口呆的凝望着那自天穹上喷涌而下的炽热洪流!
那是它们有生之年从未见过的灾难!
赤红的光芒在漫灌之下吞噬了一切事物,就连原本已将世界覆盖的斑驳的狰狞血海也在高温之下滋滋作响。
好在虚空之中不成文的一条规定,在涉及到文明之战的环节中,不论胜败,战争的胜利者必然会给输家留下一口气。
即只破坏主位面及几个高价值的附属位面,而在文明位面群系中,那些细枝末节的部分会得以保留下来。
倒不是什么妇人之仁,纯粹是这样可以更好的割韭菜。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从文明降级到了中高等位面,但在大致软框架尚存的情况下,只要资源足够,神灵们仍能以“短暂”的速度再度搭建起一个多元,乃至文明的框架来重新复古。
当然,实际操作方面,因各种意外因素的爆发,以至于结果可能并不如人意,但这是对失败者而言的。
对战胜方来说,左右一步闲棋,成了在数十万年之后它们又可以对这刚刚复兴的文明搜刮一次,输了也不会导致更加恶劣的结果。
至于说养虎为患,这个可能性在虚空之中微乎其微。
不是谁都如同主角一样,在国破家亡,孤身一人的情况下还能铸造一个传奇史诗的,更何况是以一己之力去抗衡一整个文明世界,但有这样的苗头都早早被人掐死了,根本不可能幸运的等到证道的时候。
即便幸运如张珂,那也是建立在他身后站着蛮荒黑.人族九州文明的前提下,在自家后院霍霍了不少才得以成长至此,换个人别说是成长了,光是他现在的这一身道具跟完善统一的技能树,终其一生都难以凑齐。
文明底蕴你可以不用,但绝对不能没有。
与其在血色的侵扰中走向奴役的覆灭,倒不如让愤怒之火焚烧一切。
而对于扎尔纳的诸神,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少,九州虽也是强盗,但祂们却比一般的强盗更有道德,在拯救了末日的世界并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份就不会再心心念念的割韭菜
在扎尔纳诸神因文明的衰亡跟自身的幸存中悲喜交加的时候,扎尔纳却在经受着一场湮灭性的洗礼!
肆虐的岩浆在大地上掀起了火焰的盛世,滚滚浓烟遮蔽了天穹,高温与尘埃正在逐渐覆盖着这片世界。
随着灼热的狂风呼啸而过,焦黑的尸骸摔倒在地,成了一堆散落的零件。
一批又一批的虔信徒如野草一般被收割殆尽,濒死之前诚恳的祷告与冷漠的诸神,地与天的隔绝形成了一幅燃烧的传世名画!
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到天穹上灌溉的岩浆变得淅淅沥沥,燃尽了万物的火海逐渐冷却,赤红的熔岩变成了黑红色的固体仍然向外发散着焦灼的高温。
地与天之间已变得几无鸿沟,此时哪怕是一头家犬直身站立都能够触摸到那片厚重的铅云,绵软而又夹杂着大量颗粒的云层仿佛某种解压玩具一般。
但此时已没有活物来欣赏这毁灭的奇观!
“世界的重叠,无数的积累,是毁灭,亦是新生!”
“但可惜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能垂涎的,该走了,回到那狭小的蜗壳中重新再塑造一个新的扎尔纳!”
“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那么严苛的话,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会不一样吗?
对于生命女神的问询,诸神之间都是一片死寂,而神主本人更是默默的转身离去,借助还未完全破损的世界壁垒打开了在此之前留下的生路,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身影便消失在动荡的隧道中。
【副本结束,副本结算】
【猩红之海文明覆灭,你超额的完成了当前副本的副本任务,但因为没有满足相关限制条款,人物没有享受到相关结算增益。
你通关了扎尔纳·猩红之灾基于伱的相关副本活动,你获得了上++的综合副本评定。
你完成了隐藏成就: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全歼敌军并意外波及到了盟友,导致灾厄的发生,你的相关称号文明毁灭者:5%↑,种族屠戮者3%↑基于人物当前综合属性评定增益效果总额提升
副本结算:你获得了7536000(基于彩蛋综合累计320%)你获得了末日·燃烧之世的支配权(扎尔纳幸存神的赠与)基于此类置换与人物相应要求已折算部分相应奖励,你的破军之戒升级了!
【破军之戒(战争与荣誉)
类型:规则类神器/传奇奇物/配饰
使用范围:张珂(已绑定当前玩家)
效果:
1.血祭破军:
限定:需与具备基础情绪:勇气的个体/群体单位进行相关角斗/战争
持有者每一次完整的战斗该强化比例为恒定效果并可持续累加。
当前临时增益:全基础属性75%↑;相关术法伤害(火焰,物理,环境破坏)32%
恒定增益效果:全基础属性15.3%,技艺经验已分配~~~你的技能兵主已升级(请点击此处查看详情)
2.颅献颅座:
限定:需进行一场标准的战后祭祀
每10000个勇敢者的灵魂能为持有者提供1层血怒加成,每十层血怒提供强力(基础力量1%临时加成)破军(高额心灵震慑伤害)源泉(生命百分比恢复加成)战意(划掉)
当前效果:强力加持172%(基于相关规则评判,你的干戚具备15层起始恒定效果)
3.暴虐杀戮:
持有者每击杀一个非凡生物,其生命精华30%将由破军星引导至商周/后世天地,30%分流破军魔军,30%归属泛九州文明。
持有者可随时随地(破坏空间稳定性后)召唤破军魔军的降临。
魔军为灵能生物,不受到非伟大之力以下的湮灭伤害,每次死亡基于相应精华分流可于一定时间内重回召唤列表,且魔军具备可成长性。
警告(蓝色):该魔军具备一定的自我自主性,请勿长时间保留召唤,请勿长时间随身支配,超过一定时间魔军有叛变可能性,包括但不限于不听指挥,擅自行动,血腥祭祀,攻击召唤主亲,这里为你推荐更为可靠,且更智慧自动的天玑魔军!
ps:该死的蓝毛初生,从我的赐福里面滚出去!
ps:打打杀杀的不好,不好,不如来拥抱一下慈祥的生命,瘟部的大门时刻向你敞开!
ps:你急了,你急了,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
看着以混乱收尾,甚至于直到现在还在自己的道具栏里吵吵闹闹,不断添加词缀的戒指,张珂无奈的收回了目光,然而现实里也并不安分。
当张珂透过北斗星光构造的通道,在数万天仙地祇拥挤的潮流中,逆流而上返回九州的时候,还未现身,便听到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调侃声:
“哟,我们的老师傅回来了啊,怎摆着一张臭脸,我可是抛下了诸多事务才凑出一点空余时间来迎接你们,来笑一个!”
“笑nm,勾陈你个狗东西,我*你****”
“.”
就,有时候也挺无奈的。
当一群祖宗用着后世的简体中文在你面前互相亲切问候的时候,那种复杂的感情真的很难评价。
连在外边儿放了一把火的兴奋如今都消散了不少,而就在张珂兴致缺缺的准备改道回家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的从通道的另一头伸了出来,抓住了正欲离开的他。
当星空暗淡,天庭那典雅而缥缈的环境映入眼帘之时,一道道惊奇的目光突然聚焦而来,为首的昊天看着手中拎着的黑不溜秋的玩意儿,那端庄威严的面容在某一瞬间突的崩坏:
“噗咳,看这脏的,都说了少玩火,太白快让人带着咱家的大将下去洗漱一下,吃点东西!”
如果说昊天还好歹维持了一个正常长辈应有的慈祥面貌,那其余的一众帝君张扬的笑容就纯是缺德了,甚至连一开始骂街的紫薇都忍不住松开了摸在下巴处的手掌,笑的前仰后合。
虽然只松手了一瞬,但仍有眼尖的看到了在紫薇下颌处鼓起了一个偌大的肿包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六章 火烧天庭,海市蜃楼
“太白还是省省吧,左右无事便由着我跟他去一趟算了!”
正在太白金星左右为难的时候,水官大帝走了出来,主动揽下了带着张珂去洗洗刷刷的活计。
闻言,昊天面色古怪的看了前者一眼,便了然的点了点头。
其实祂也是用太白用顺手了,但凡有点儿重要性的活儿,只要这老倌儿当下没事儿的话昊天总喜欢指派太白去办,人好好的九耀之一,杀伐之星,硬是变成了一个掌印太监似的角色。
话有点不妥,但事实确实如此。
毕竟代天帝宣旨在某些时候也真不是个好活儿,就如当初灵山还兴盛的时候,利益交换下为了帮它们演一场佛门大兴的戏码,特地给了那位齐天大圣三辞三让的戏码。
也就是太白老奸巨猾,任何的场面都能处理的滴水不漏。
要真按流程来走,像这种下界妖仙考评的事首先得让雷部的那群大老爷们出手,而众所周知雷部自九天雷祖大帝与五方雷帝之下,各个都是性烈如火,一点就炸的暴脾气,真让他们去演戏,恐怕第一幕还没开拍,五方雷帝中的某一位就直接来个雷淹花果山了!
哪怕命令来自昊天,换一個方面,王灵官跟托塔天王这两位天帝名义上的左右手也同样不是好惹的。
前者本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角色,且在猢狲大闹天庭众神被授命默视的时候,就是王灵官将其阻拦打的难分难解。
而后者,菜是菜了点儿,但它又菜又爱玩啊,好事儿便坏事儿,掀桌砸摊子的事情让它干起来绝对是事半功倍,也正因如此,哪怕这玩意儿是灵山的一根墙头草,昊天也用的十分顺手,甚至还给其安置了个降魔大元帅,南天门监守的职责
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就能看清太白金星的重要性了。
这老倌儿是好事坏事都能上手,且完美按照计划执行!
而至于当下的“踌躇”.倒也不是老倌儿不愿领命,纯粹是没办法上手。
在这现场的,不是帝君就是大帝,哪个不是活了万万年的老古董,张珂身上后遗症一般的滚滚热浪祂们即便没办法无视也能泰然自若的当做没有发觉,了不起空气热了点而已,又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太白金星不同。
让他在靠近张珂十步以内后就感觉到了一股浑身烧灼般的痛苦!
沧桑老迈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且富有光泽,丝丝缕缕的烟气自祂的身上不断升腾而起
祂的本质是金星,斗部九耀之一,按分量跟太阴太阳同为一等,但九耀之中以阴阳为尊,其余为次,而此刻张珂身上聚拢的不只是一颗太阳的辉光,而是整整九颗!
哪怕其耀眼的辉光已经熄灭,只残留些许余韵,但在至宝跟人王位格的双重加持下仍散发出了足以刺痛伟大的高温。
换句话来说,现如今收敛气息的张珂,就相当于一个简易版的羲和,以堂皇之光携九日之力,仅差一根扶桑巨木便足以支撑起一个文明的白昼所需。
煌煌之威,哪怕已近黄昏,也不是祂能面不改色的。
虽说太白金星正式起来,也能担下这趟差事,但在天庭,大庭广众之下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更何况走这么一遭,事后难免在床榻上修养十数年。
何止是亏,简直是血亏!
如此,在听到水官大帝接过这趟差事,并上帝本人并无意见之后,太白金星是打心底松了口气。
但与此同时,也不免感叹的摇了摇头!
想当初,封正威武圣佑灵王的旨意还是祂亲手传达的,结果日升月潜不过百来年的时间,当初那顾头不顾腚的弱童便摇身一变成为了九州的擎天玉柱,哪怕在众帝之中也不列末流。
就这他还没证道位格,完善帝权,倘若真走完了必备的流程,血脉攀升,权柄加身之下,兴许六御之位也不是不敢奢望,毕竟当下紫咳咳,不可非议帝君.
在一阵并不包含太多指向性恶意的大笑声中,几乎黑成了一个倪哥的张珂跟在水官大帝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出了大殿。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路上,但凡张珂走过的路面,脚下的玉石都被烧融成了一滩岩浆,半径十里以内的区域花草枯萎,草木燃烧,整个儿一副走到哪儿烧到哪儿的模样。
滚滚浓烟自天庭中部升起,一路向西蔓延,直引得火部的仙神们以为家里跑了孽畜,一边儿骂骂咧咧的自查府邸,一边儿着急忙慌的赶去收拾残局。
直到见到了水官大帝,以及祂背后那好似昆仑奴一般的人形玩意儿。
睁眼辨别了良久,这才犹豫的问道:“西帝?”
“.”
“咳,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下界凤仙郡还缺了一场大旱,诸位还愣着作甚快去驱散了水君河神,布灾行职!”
话落,一群仙神们互相推搡着,生怕慢了一步落在后头。
而看着这急忙慌来,又战战兢兢去的火部诸神,张珂无语的瞥了眼身前带路的老登。
但凡老家伙有点善心,都直接提着他去天河洗漱了,何至于在此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另外,你们跑啥啊?外人不知道,咱自家人还不晓得?我真没那么小心眼,都是以讹传讹,小黑子们污蔑本尤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
大炮仗不愧是男人心中最深的浪漫!
跑去别家的地盘点一把火的感觉简直太爽了,就是这玩意儿没个外挂版本的,暂时只能拿张珂自己当做点炮的容器,烟熏火燎倒在其次,关键在于事后不论对外,还是对内都有点难以收场。
战果方面,大量的文明衍生物被直接焚尽,生灵灭绝,次位面崩坏,甚至连天地本质的山川江河,真灵,权柄等等都被烧融成了最原始的状态。
虽然世界本身的价值还摆在那里,除了被混沌侵蚀溶解于虚空的一小部分之外,都全须全尾的,但事后的清理可就不是一两句的能说清楚的了。
就像一座环境,开采条件,伴生矿等配套条件都格外恶劣却储备量超大的矿坑,不采的话纯粹浪费,采集的话前期投入工作太大,虽没到鸡肋的程度,但也挺让人头疼的。
唯一利好的条件,或许就是那边恶劣的环境使得九州不再为僧多肉少的仙神之位而头疼。
想成仙?
可以,来者不拒。
来来来,先签了这份为期三千年的外派合同,咱再细聊待遇问题。
而至于期限满足后该怎么安排不会吧,不会吧,有帝尤在,不会还有蠢人认为今后天庭还会被神位困顿吧?
泛九州原本的位置确实不多,但新收的财产可是指数型上涨,有的是擦pg的名额,甚至以现在的态势,恐怕用不了一千年,天庭八部之外就得新设一个风改部,专门负责对那些外域蛮夷进行初步的移风易俗.
而至于张珂么强行突破上限,直接吞融九日的下场便是自身成了一具焦炭,酥脆的表皮上还密布着一道道冒火的沟壑,一动弹身上就有黑色的飞絮与赤红的火星迸射,站立之处身旁的空间更是被高温烧灼的隐隐扭曲。
这还是在天庭之中!
换做常人,这种伤势连魂儿都被烧化了。
张珂的话,只能说还活着,但起码也得休养一段时间。
不过血肉之伤,一向是他不怎么在意的,多吃几顿就能补回来,这也是他还有兴致跟水官顶牛的原因。
兜兜转转了许久,在身后跟了一大票救火队员,前仆后继的平息这场无妄之灾后,略感有些无趣的水官也大袖一卷,伴随着一阵狂风袭来,“毫无反抗”的张珂直接被抛进了天河之中。
即便宽广如天河,也在这个深水炸弹的投入下,只片刻之间便江水沸腾,弱水蒸腾所演化的云雾逼得周围镇守的水军们不得不再度后撤数百里,才避免了这场无妄之灾。
而张珂则是慵懒的躺在水底。
穿插在天河之中,淌遍九州每一片星空,形成贯穿水道的弱水可比自然冷却来的刺激多了。
即便是张珂,在这全身松弛的状态下也有些昏昏沉沉。
又是放火,又是打地鼠的,陡然放松下来,疲惫如潮水涌来的情况下他的眼皮变得愈发沉重。
但眼前天河的奇景又牵引着他的精神,让他哪怕困顿至厮,都撑着眼皮四下打量了一番。
天河非河,而是九州对于星空的特殊称谓,而在后世它有着一个更熟悉的简称:银河!
横贯八方,纵连天地。
天河是斗部群神的居所,同样也是四大天门之外唯一往来天庭的正统渠道,区别在于人少走天门,而大军派遣则直接通过天河前往。
至于本是星空的天河中会存在一道江河,那就是蛮荒跟九州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现今这片江河成了天河水军的驻扎地,由天蓬元帅执掌,负责监测四海四渎,并在发生大战之时,作为斗部的后援军.
原想着从天河贯穿九州的本质下,借打发无聊时间的机会去浏览下九州各界的风土人情,但奈何群星一闪一闪的仿佛摇篮曲一般催人入眠,不知不觉间张珂便昏沉的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后世的某个角落。
“空间异常扰动因素再度增加,按现在的增长速率,最快七年,最慢十二年,变量会达到一个极限,在此之后会出现什么问题.”
深处地下数千米的一座防和设施中,一位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就相当聪明的中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而看向身侧:
“局座您应该是知道的,空间技术虽然被重新启用,但在此之前我们一直在做理论推算,从未经过一次实地验证,所里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祁汪表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研究员。
表情逐渐从凝重变得无可奈何,他知道什么,他也很难办啊!
“实地验证绝对不允许!我知道你们这些科研人都对真理有着刨根问底的追求,但现在的九州还没有做好深入虚空与外来文明接触的准备!”
祁汪在一众征询的目光中果断的拒绝了研究员们的试探。
而在其身侧的冯奋看着虽然听从但心里却并不怎么满意的研究员们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说呢,他不否认这些研究员的忠诚以及一颗对未知探索的心,如果不是后世突然灵气复苏,世界从此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的话,他们这样勇于探索的精神确实是这片古老土地强盛的根源。
但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灵气复苏了!
灵气复苏以后,世界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科研虽并没有因为神话的到来而失去作用,但原本肆无忌惮狂野生长的科技树却在暗中受到了种种限制。
空间技术只是其中受灾最严重的点,除此之外新能量体系的探索,星空宇宙等方方面面都受到了严格的限制。
没办法,你不知道相应的技术突破之后,是否会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而对于一个刚刚走出母星,在太阳系探索不足十年的文明来说,动辄便是位面毁灭,种族灭绝的虚空大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
为了不再度重演三十年前的那场闹剧,谨慎是必然的结果。
而甚至于如果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后世空间层面频频发生异动,许多地方都看到了莫名的海市蜃楼的话,关于空间技术的重启甚至要再延后一段时间,直到后世真正出现了一位仙人为止。
终其原因还是因为后世太弱小了。
尤其是在虚空间断性的从后世海选了三批玩家之后,见识到了井外的广阔,自然会知道自己的渺小。
哪怕所有九州人都知道,在他们的背后还有着一群强到无敌的祖宗们撑着,但祖宗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自己在无数的子孙中是否是受宠的那一个却不得而知。
这仍是信息差所造就的,但现如今后世的玩家们,哪怕是资深者的冯奋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说起来,距离走上这条主角之路已三十年了,他连成仙的门槛都还没碰到呢,更别提其他了,而那些个涉及到九州高端场合的副本又有着非仙不可的限制,简直让人挠破了头。
但对冯奋来说也算知足,毕竟在九州固有的神话传说里,哪个仙人不是历经重重考验才勉强得到了资格?
其中轮回转世的都不在少数。
而他能凭借游戏之便,在短短三十年间从一无所有的大学僧,硬是成就了阳神化出了一点真灵已是殊为不易,而这还是他有着强大的责任感,才使得他断情绝性,每次仓促完成主线之后直接结算从不留恋任何一个副本。
真可惜了自己这么好的命格,同样对那流落在数十个世界,数不清的红颜知己冯奋心中也抱着深沉的愧疚.
“行吧,局座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必然有您的道理!”
老教授倒是没年轻人那么躁动,老迈的年岁以及自身的权限让他对过去那场灾难多少也有一点听闻,于是便话头一转,让手底下的学生在电脑上一阵操作后屏幕上浮现了一张宏伟的地图。
而教授则指着这张新九州地图上,一处闪烁的红点道:
“所里有保卫跟我看着,绝不会出问题,但这里,经过测算是未来一段时间内,海市蜃楼出现可能最高的一个点,且因为前些时日空间扰动飞跃,不排除海市蜃楼有入口打开的可能性!”
“您知道的,现在的洞天福地在最开始时也是以海市蜃楼的方式暴露人前,这点不得不防!”
“时间,地点,概率。”
祁汪沉吟了片刻,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冯奋。
倘若虚幻成真,现如今还真得靠玩家们支起一片天。
不是神话科技不好用,而是海市蜃楼太特殊,在其中倒影明摆着是商周先民的情况下,后世真不好上手段,鬼知道那边跟后世有没有什么牵扯,万一一个当量下去炸歪了结果九州这边死伤一片那可就闹笑话了。
“你认真的?”
冯奋皱着眉头看向祁汪。
然后得到了无比肯定的点头。
“不是,您搞清楚状况啊,我一个了不起在宋元混迹的鶸,去商周?先秦鬼神那是开玩笑的啊?换个人吧!”
冯奋一边儿摇头一边儿后退,他虽然觉悟高,但可不想英年早逝。
“但你已经是最合适的选择了!”
祁汪的眼神无比认真。
不论是从实力,还是从运气的角度出发,整个九州再也找不出一个比冯奋更加适合的人选。
毕竟,这人可是能在传奇副本里,仅凭一己之力将虫族意志迷的神魂颠倒,要美男不要星空的可怖存在,冯·王后备选·九州魅魔·放炮超人·奋!
光凭他这对异性特攻的体质,不拿来探索未知实在是太过分。
除非除非目标区域没有一个母的!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嘛,毕竟海市蜃楼见得多了,串联起来明显是一整个完整的古代世界,而非残缺断联的秘境洞天。
怀着沉重,又夹杂着点点艳羡的心情,祁汪拍了拍冯奋的肩膀,沉声道:“同志,九州需要你的肾!”
“啊,这”
虽然是早已经习惯的套路,但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倒也不是不能尝试一下,就是希望待遇稍好一点,别落到那些化形了一半儿的大妖手里,大妖也不是不行,但虫子蚯蚓什么的绝对不行!
“好消息,特异点展开还有多半年的功夫,且不是新生州府而是在咱九州腹地!”
“具体在哪儿?”
“川蜀!”
“啊?”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世界壁破,先行者的探索
“尤?睁开眼睛,我是毕方!
黄帝派我来接你前往蛮荒,跟我一起走吧!”
“你让我走就走啊,那我多没面子,不去!”
浑浑噩噩间,一道缥缈的声音跨过了漫漫天河,来到平缓流淌的弱水之底寻到了紧闭着双目,犹如一个太字形一般,大赤赤的躺在河沙中的身影。
只一个恍惚,其细密的律动便化作一道水箭穿透了张珂的身躯,在后者的意识海中掀起了道道涟漪。
然而跟外界的身躯一起,同样浸泡在弱水中的张珂却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随意的回了一句便悠然的转过了身子继续酣睡。
那虚幻的声音虽然还想再继续呼唤,但当它想要将更多的力量渗透进张珂的意识海时,平静的海面上忽然间有霞光万道,一株金色的巨木排开了千万巨浪,在滚滚洪流中自海面上升腾而起。
与之一同的是繁华而宏伟的树冠上,那于稀疏的金叶中沉眠的九只金乌齐齐的睁开了眼睛,其锐利的眼眸攒射出了无穷的光芒,凶戾而愤恨的鸣叫响彻天地!
原本暗淡昏沉的意识海,刹那间被升腾的日光照亮,汹涌的热浪迸发开来直将一切邪祟都泯灭在无形之中,伴随着空间深处传来的一声痛呼,那股玄妙的力道瞬间消失不见。
此刻,燃烧的巨木上那仿佛一根根利剑的树枝还在疯狂的延伸着,试图穿破意识海顺着那股力道的来源将那胆大妄为的窃贼抓捕回来给与最残酷的刑罚!
但随着树下仿佛浸泡在胎膜中的身影在梦中的一道呢喃,巨木突的止住了愤怒的动作,成千上万的根须转而自海底升腾而起,小心翼翼的将那道身影包裹起来,而后一同浸到了大海深处。
如此片刻之后,意识海中重新风平浪静,但此地的主人却已不见了身影。
与此同时,天河岸边,甩着一条鱼竿不知道在钓什么鱼的水官大帝面容促狭的看着身侧上蹿下跳的身影:“都说了等他自己醒了再做决定,非得自找苦吃,现在舒服了?”
“我哪儿知道这小子如此暴躁,好赖不分,一言不合他是真动手啊!”
扔掉了身上夸大的神袍,拽掉了头顶的羽冠,面容悻悻的毕方一脸无奈的说道。
祂也是倒霉催的,被轩辕那老货扔到这边来。
在进入天庭的那会儿就受到了好一番为难,虽然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流程,但耐不住审查的人按部就班啊,众所周知走流程这玩意儿,可快可慢。
快的话甚至不需本人到场,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
慢的话,黄花闺女熬成了七旬老头都未必能办下事来。
而且祂还不能翻脸,因为紫薇那老货就坐在天门处,拄着宝剑从头到尾都不怀好意的盯着祂,一副明着找茬的模样。
用最近蛮荒流行的词来说:“艹!”
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在天亮以前把流程走完了,结果又碰上天庭施工,不得不绕行一大片区域,而需要绕行的又是禁飞区不允许任何腾云驾雾,缩地成寸的法术。
没法祂又只能老老实实的走到了凌霄宝殿,等着太白通知,上帝召见得到了应允之后,才知道人现在在天河。
在天庭兜了一圈,毕方那原本冲动的性格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打又打不过,回又不敢回,除了客随主便还能干嘛呢?
结果怀揣着一腔的怨怼,到了天河结果连正主面都没见到,忍着弱水的不适将话传给了本人还差点成了烧鸟。
想祂毕方,堂堂火神之一,跟轩辕并行出入的蛮荒大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毕方不发威还真当祂是鵸鵌了?
但刚想做点什么,顺眼瞥到水官手里那把形似利剑的鱼竿,胸中的怒火瞬间消减了大半。
其实委屈么,也不是不能吃点的,谁叫祂是神兽呢,给蛮荒作福祉的高贵神兽就是得忍受一些不理解的眼光,嗯,跟鱼竿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祂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反正话我是带到了,人带不回去的话着急的也不是我!”
事已至此,别人都不急,祂急个什么劲儿啊,反正到时候说起来就说大禹阻挠,有本事让祂们跟大禹分说去;反倒是这九州祂是第一次来,不趁机会多看看日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但看着看着,总觉得有点儿心酸是怎么回事儿?
凭啥人家的地盘就是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琉璃当瓦,宝玉做砖,璀璨华贵如梦幻仙境,而像自己一众神兽却得在那泥巴石头城里当差。
虽然说,蛮荒的王城也不算破败,尤其是作风比较奢靡的轩辕在日常上还是比较有格调的,总比某個清贫又固执的人王,弄一间石头屋子就当做王宫,让诸臣办事好的多。
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看过了装潢华丽,再想自家那草台班子情绪上就有点接受不了了。
‘反正尧舜禹都能跑来当三官,那群老不要脸的更是分身无术.要不,我也在天庭谋个一官半职?’
虽然只是念头一闪,但这个想法却在毕方的心里如野草般疯狂的生长了起来。
随着毕方陷入了沉,天河边也再度安静了下来,只留下弱水沸腾泛滥时的“咕噜”声,与水官大帝时不时摇晃鱼竿甩动诱饵的划水声。
而与此同时,后世。
“公费开后宫还装的这么悲壮,初生啊,初生!”
熊湘表情激动的看着前方正在接受采访的冯奋,嘴里骂骂咧咧,哼哼唧唧,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不情愿。但好在声音不大,又有法术隔音,除了附近的几个玩家之外,倒没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而听到他的这番抱怨,其他的几个份数后世九州的玩家目光交汇,面面相觑之下,眼中的苦涩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作为被游戏挑选中的幸运儿,后世的玩家们先天性的就具备抱团的理由:
虚空苦寒,副本恶劣,仙路困苦,唯有互相扶持方可见一缕明光!
而事实上也相差无几,在三个批次的后世玩家里,除了因随机性被选中的一名欧陆,一名美洲玩家之外,其他共计十一名玩家全都是九州的自家人,虽然其中无法排除血脉驳杂的缘故,但已是随机情况下,最好的结果。
其实没什么太过恶劣的行为习惯的话,现代生长起来的年轻人还是比较好相处的。
但正应了那句话:世界的参差下,人跟人的差距比人跟狗还要大!
在一众气氛祥和的后世玩家团队里,总有那么两个歪瓜裂枣破坏队形,让大家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而这歪瓜裂枣说的正是冯奋跟熊湘这俩货色。
前者凭借那强到离谱,仿佛开了修改器一般的魅魔体质,不论哪个副本都能拥有一个好的身份开具,且天生具备异性缘,其漫长的副本游历史结交了无数至交好友,而与自身体质关联性超高的主线任务更是让人眼红到嫉妒。
至于熊湘这位也同样是重量级。
别看他现在骂骂咧咧,抱怨个不停,实际上只是纯粹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而在其他的玩家眼中,这货可是不虚魅魔的天命之子,世界宠儿,主角.等一系列名头都能套到这家伙身上。
后者的经历虽然没前一个离谱,甚至在副本里过得还比较凄惨,但离谱的是他每次困境都是九死一生,而每次逃脱了灾难之后必然气运会迎来一波上扬,不是天材地宝,就是传世秘籍,美人投怀的次数虽然算不上多,但次次压线完成主线任务却也能成为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毕竟,玩家这玩意儿是真的残酷。
截止目前为止,三次筛选,每次五人的名额,后世现存的玩家却只有十三人,如此高额的折损率虽然有玩家们起初过分张扬将自己当做主角大胆尝试作祟,而同时也是因为副本随机跟残酷性下的一种筛选。
除了具备基础生命保障的新手副本之外,后续的副本也好,活动也罢,真身进入的危险自然不用多提,而哪怕是分化真灵碎片以投影的姿态前往也免不了遇到一些个意外的情况。
而发生在玩家群体中暴死频率最高的就是文明偏斜度。
在中魔位面及以上存在神灵背景的副本之中,文明偏斜的效果影响就已经初见峥嵘。
除非玩家完全不接触世界本身,直接莽出一条直达通关的道路,否则的话,在任务进行期间,任何事物都可能成为自身发生偏斜罪恶之手。
大到学习该文明的知识,接触相关的神性道具亦或是直面神灵;小到日常生活中的一举一动,甚至一块心仪的食物都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比后世,你觉得面包片还挺不错的,想着多买几次尝尝,而在购物时见到了果酱,巧克力,肉松等面包片的升级版你会不会好奇的尝试一下?
又如三明治,汉堡包这些简单易做的舶来食物不止一个人在吃吧?
或许你叫不出这些食物背后的故事,但吃过快餐的一定知道鸡腿堡,奥尔良,菠萝堡,帕尼尼等诸多变种,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知识的灌输?
更为直观的是三十多年前,在灵气复苏尚未出现之前,那些大洋彼岸空气都是甜的,中东富的乞丐都拿pos机刷卡.
只不过在后世,外域的文明缺乏神话力量的支持,所以一切显的空洞且乏力。
但在虚空,在副本世界之中,超凡力量乃至神明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文明偏斜也成了悬在每个玩家头顶的闸刀。
不过,虽然危险显而易见,但也用不着太过担心。
中高魔位面中,涉及到文明偏斜的力量还并不直观,且所谓的文明偏斜跟自家文明等级,以及自身意志坚固程度呈正相关性,简而言之你越红就越难以被撼动,而倘若想当二狗子的话,中魔位面却也足够了。
至于这个词条真正的威慑力,还要等玩家们能拿到非本文明的,多元宇宙副本的门票之后才有实际腐化的可能性.
而有那两个倒霉蛋的前车之鉴,玩家们都逐渐开始谨慎起来收起了自己的主角心态。
但谨慎便意味着收获少,过程坎坷,两相对比之下,心里不平衡总是难以避免的。
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无疑是后世九州玩家们心中的真实写照
在一阵纷扰中,记者们得到了想要的报道,官吏们得到了露脸的机会,研究员们满怀期待的将各种摄影录像,物质提取的微缩设备的用法交给了即将踏上探索之路的勇者。
“冯奋同志,安全第一,任务第二,祝你武运昌隆!”
冯奋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打趣的道:“局座,不是文化人咱就别拽这些词了,挺搞的!”
“放宽心,即便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但也至少不会风餐露宿,有吃有喝有美人天下哪里有这样下本的道理,你说是吧?”
看着远处嘴角蠕动的熊湘,冯奋大声的嚷嚷了一句。
不等后者反应过来,冯奋的面容一整,伴随着那枚数百通用货币购买来的破界符燃成灰烬。在他面前,那悬挂在半空中如同水中倒影一般的苍翠森林中陡然间投下了一缕辉光。
空间的隔绝被烧融,两片正在彼此靠近的天地,在一股算得上微弱的力道下,第一个相互交融的点出现了
卧槽!
很符合冯奋人生道路的一个词汇。
但此时的他已无心计较这些。
刚进入了这片疑似跟后世有所牵连的古代世界,他就被面前的景色震慑到了心神。
巨大的树木如山峦般屹立在地面上,枝条延展厚实的叶片遮蔽了天空,只有丝丝缕缕的光芒投射下来照亮了这暗淡的林海。
丰饶的灵机弥散在潮湿的空气之中,混合着土壤的芬芳和花朵的清香,在纤细光束的折射下呈现出多变而绚烂的色彩,这种气息仿佛仙境一般让人目眩神迷。
这并不是比方,而是冯奋当下真实的感受!
几乎化作实质的灵机充斥着他周围的视野,目所能及的区域内,微风习习吹来,树冠摇曳,草木动容,虽无一个生灵的踪影,但冯奋却感受到了仿佛前一刻还身在九州时的众目环视。
他神色变幻不定的看着眼前这片奇幻的树林,在观气术的效果下,比之前更加丰富,多彩的气息呈现在他的面前。
而在他东北方的区域,那绵延的巨木所遮蔽的尽头,蓬勃的人气遮蔽了天穹,赤色而猩红的色彩如云层般翻滚不定。
但很快,那团变幻的血云忽的停滞了一瞬,而后陡然收束起了自己臃肿的身体,一具似人的云影正在缓缓成型。
面容模糊,身形魁梧,但身上批准的甲胄跟头顶的玉冠却格外的清晰。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冯奋感觉自己所处的时间好似被强行停滞了下来,一种仿佛在梦境中,又如恐怖电影一般的感觉自心头浮现。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远处的天边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颗狰狞且暴虐的独目正隔着世界打量着他的存在。
犹如噩梦惊醒一般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在他身上过电一般的传递着,四肢僵硬,意识麻木
或许是一瞬,也或许是许久,天边的独眼消失不见,而冯奋也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而此时,天色已晚,月上中天。
在一片死寂,且充斥着冰冷山风的森林中,被汗水浸湿了的身体在山风之中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我这是过关了?”
也就在他木然的呢喃时,茂盛的树林远处忽然间闪现了点点星火,洪亮而又具有独特音调的声音在山林的回荡中传入他的耳中:
“人到了,巫回去,点”
巫?
女巫?
巫女?
还是说女神什么的
那陌生且微弱的声音让冯奋只能勉强听清楚其中几个通俗易懂的字眼,但能听懂便已值得庆幸,而既然对方已经明摆着是冲他来着,更让冯奋感觉到宽慰。
不管对方目的如何,但能将他带出这片仿佛潜藏了无数目光的森林重新回归到文明之世就已经是万分庆幸!
而至于别的.冯奋不否认在之前那一场仿佛开场cg一般的画面下,他的心神确实有些失守,但同样的,只要不是初见杀,他就能保证自己能迅速的打开局面,这是自身颜值给他带来的自信,同样也是过往副本里屡战屡胜所提供的制胜法宝。
心惊胆战了这么久,总算到我的回合了!
心中想着冯奋暗自挺起了胸膛,狼狈的自我在气质的弥散下更是有了几分流落红尘的贵公子的飘然形象,与此同时在那双桃花眼下,潜藏的是对满天神佛的诚恳祷告: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月老,三仙姑,保佑弟子最好能遇到个人,哪怕不是人也得是精灵,妖怪之类的半人流,如果能像御弟哥哥的桃花仙,白毛老鼠精也不是不行
(注1:武运昌隆。汉语词汇,是指战斗中胜负的命运,同时也是武者、军人的命运,多指武官的官途。最早见于中国古代,如南齐谢眺《酬德赋》后来日本大量引用,代指武士的命运;)(不计入字数)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八章 商周风起,命运无常
“别看了,再看也没有出路!”
“或许有呢,那可是一整个新生的世界,而且我看那人族颇为弱小,既领先锋之职却薄弱至厮,或可堪一试!”
话音落下,夜色下的山林陡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连永不中断的山风都在此时安静的匍匐了下来,战战兢兢的生怕因这胆大的恶獠而遭受无妄之灾。
但等待了许久,山林仍是一片死寂,远方也没燃烧起那赤红的火海,如此众多存在才猛然松了一口气。
不怕不行啊!
想那怀诸也是蛮荒响当当的恶兽,虽不似相柳,四凶那样名传四方,却也是凶恶难当之辈,打个最常见的比方,连素有“食谱”美名的《山海经》中也未对其有食用指南,如此便可窥一般。
即便当时的怀诸并非被记录的那只,只是对方庞大群体之下,天资较为优越的后辈,可同样的,对面的那尊也只是一个淳朴无邪的孩童。
孩童,淳朴无邪.
倒不是没有更好的形容词,而是那些比较具体形象的形容,哪怕是腹诽也有露馅的可能。
它们之间自是无需担心内鬼的,虽然大家平日里多有不和,但至少在帝尤这方面,八成的非人族生灵都站在同一阵线之上,可人心整齐耐不住天地本身是个偏的。
那谄媚且逢迎的姿态直让人作呕。
哪怕是帝尤不在的日子里,它也在代替那個暴君时刻监察着天下,就更别说那些因帝尤而来,几无孔不入的天庭仙神了。
也就是此处距离巫山不远,以那位帝妃神女清冷的性子下,仙神跟天地不好多作打扰,寻摸着灯下黑的理论,它们才会聚集于此简单交流,但饶是如此,每一句话也是审视再三之后才敢放言,却不料再三谨慎仍是算有遗漏。
也是,人数多了,难免有些歪瓜裂枣。
而在一番心惊胆战,却并没有遭至毁灭之后,山林中的交流虽然得以继续,但气氛却也大不如前。
“修蛇你走吧,看在大家同为异类的情面下,我等不会告发你的!”
“是极,是极,此次虽无灾厄,但我心中惴惴不安,商谈之事还是等到日后再说吧!”
“散了,散了,咱家里还有新娶的三房狐女等着宠幸,我可不跟你们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牛兄,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对影邀月,小酌几杯?”
“雕弟如此,为兄倒是却之不恭了,嘿嘿嘿!”
“.”
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之后,鬼祟而幽暗的山林得以清净,皎洁的月光投射下来照亮了阴暗的山林,也照亮了缠绕在某颗古树上的庞大身影:
“竖子不足与谋!”
而在同一时间,巫山外围,一鬼祟的身影静悄悄的溜到了少尤部岗哨的外围,随意的踩碎了一截枯木后,不等对面投矛便急声呼喊:“勇士莫要吵嚷,我有重要情报要向王上汇报!”
“汇报?也行,你自现原形留做记录,之后会有人带你去的!”
负责监察这片区域的一队勇士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为首的那位高声呼喊道。
“这么容易?”
不对劲吧,这是否太过轻松了?
虽然它本就是为了投诚而来,被允许进入巫山区域正是它的最终目标,但过程里没有任何的刁难跟盘问,甚至连束缚的手段都不配备,这一切未免也太过顺利了。
但人族本就强于商周众生,且统治西南三州并非柔弱可欺的周天子,而是睚眦必报,性烈如火的帝尤!
哪怕这位如今并不在天地之中,但也无有人敢造次。
毕竟,帝尤的巴掌不会及时到来,但祖宗的血脉大笔都可是时刻都准备着,除非你也有个能跟人王打商量的上古神圣当祖宗,但话又说回来了,真有这种背景的话,谁还会待自这鬼地方受虐啊!
哪怕再不济,跑到西周也比在西南过的轻快
仔细想了想,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被蒙骗价值之后。
怀揣着疑惑,在走出阴暗的树林之后,于火光下展现了自己的大猫本体,并在速写的画卷上署名了一个黝黑的梅花印,短短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大猫便通过了审核走到了少尤部的腹地核心。
直到见到那座依山而建的宏伟王城的时候,大猫仍然神情恍惚,犹在梦中。
但这一切只持续到了它走入了王宫外的一座庙宇中,重新化作人形的大猫跨过了门槛,看到了少尤部至少名分是巫的——蒙周,而也是同一时间,它看到了多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怪不得少尤部的岗哨神色古怪!
怪不得一路走来,没有任何的疑惑跟检查,流程顺利的好似事先演练过一般!
怪不得.
“呔,你们几个,不是去邀月银趴去了么,怎会出现在此地!”
“我等兄弟也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山君不去享受狐娘,却星夜兼程至此,当个啧啧!”
穿着一身金色羽衣的冷峻青年面带揶揄之色。
山君倒没什么拉不下脸皮的顾虑,只是修蛇只那么一只,而今夜来告状的粗略一数也已近似一掌之数,长夜漫漫,不知道在这之后还会有多少“亲朋”幡然醒悟。
一想到僧多肉少,山君眼珠一转,便抢先吵嚷道:
“尤巫,我检举,我揭发,那修蛇不尊人王,口吐污言秽语;剑阁老鳄勾搭西周,欲阻拦百姓追寻贤王”
原本还好似以睱的看山君笑话的诸位大妖,古兽顷刻间面色大变。
艹,这憨货不讲武德!
旋即它们也顾不上许多,纷纷开口叫嚷起来:
“尤巫,我要举报”
“尤巫,我要揭发”
摇曳的烛火下,看着案下一众吵嚷且纷争的身影,蒙周的眼中闪烁着自豪而又感慨的神色,与此同时,宽慰道:“今日之因,他日必结善果!”
“诸位神兽且注重仪态,慢言细语,老朽今晚有的是时间.广气,广山,诸位神兽远道而来许是饥肠辘辘了,快去拿些糕点茶水来!”
神兽?
原本只是想着修蛇发癫,自己没必要跟个疯蛇共患难才来少尤部举报;而后又因为人潮汹涌,担心那点存货被别人揭发了导致自己没能跳出泥潭,这才口不择言。
说实话,除非没良心的,否则在场的几位在快言快语的同时,心里也无可避免的有些愧疚之念,良心受到了沉痛的谴责,但现在么良心?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几两金饼一份?
些许陌生兽罢了,哪儿能比得上诠释忠心来的重要,毕竟,尤巫可是叫咱神兽啊!
一时间,殿中的气氛短暂的凝滞了一瞬,而后迅速变的言笑晏晏起来。
片刻之后,伴随着新炒的酒菜被搬上桌案,在分列两侧,十多道身影的陪衬下,此番深夜更显热闹,唯有书记官,在奋笔疾书的同时也不断的吸溜着眼角的泪水。
热切的气氛一直到了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敲响,在来人趴在蒙周耳旁一阵窃窃私语之后,原本笑容满面的蒙周面色突然凝滞下来,狐疑的目光环绕着大殿打量了一圈儿。
虽然在这期间蒙周没有动用任何的术法,甚至连气势都收敛的严严实实,仅是用目光打量了一圈儿。
但伴随着眼神的波及,下方坐落着的一众妖兽们还是忍不住抖了几抖,饱饮烈酒从而涨红的面色变的苍白不说,前襟后背更是被突然冒出的冷汗所浸润。
“既然确定了非是异类伪装,那便让他们把人带进来吧!”
伴随着蒙周的话音落下,敞开的大殿门外忽然响起了沉闷的轰鸣声,就仿佛是有一块块千斤的巨石正在地上滚动一般,而下一刻几名身穿铜甲,身高五米的小巨人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大殿。
在冲着高位之上的蒙周躬身行了一礼之后几人散开两列,露出了包围圈里被一根杠杆吊着,好似烧乳猪一般被五花大绑的人形,而与此一同的还有一大堆七零八碎的物件散落一地。
不出意外的话,这人正是自后世而来,志得意满的冯奋。
而此时被抽出树枝,捆绑着双手放在地上的冯奋抬头看了眼高座上那面色红润的尊贵老人,狼狈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讪笑。
从志得意满,到神情恍惚,他只用了三句话的时间。
不是,谁能想到现实能这么离谱的啊!
别说是冯奋了,连在他背后作智囊出谋划策的后世智者们,也绝不会想到这个跟后世正在靠拢的世界,其内部的人族居然tm的都是一家人!
而且人人长的五大三粗的,这一路走来他就没见过一个身高低于三米的成年人,哪怕是大半夜不睡觉,在父母的棍棒下偶尔乱窜的孩童也离谱的长到了一米九的高度,这让他这个距离一米八还差一点点的北方大汉心里满是无奈。
一米八以下尽是三级残废。
这个在后世脑瘫一样的话语,在这个异世界还真变成了现实
当然责任也不能完全推脱到陌生面孔上来。
至少,在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将他捕捉的大汉态度还没那么坏。
这得归功于后世的历史学者们,经过多方面的验证跟补充为他设计的身份,以及身上那套跟西周风格大差不差的游侠装扮,行事风格,语言等细枝末节虽然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但其实问题也不大,毕竟我九州自古以来地大物博,三里不同乡,十里不同俗,他一个周游列国的游侠,有点特殊怎么了,这不很正常?
可当问到来此的目的时,游山玩水这个再正常不过的借口瞬间撕破了他的伪装,导致了对方突然间大打出手。
冯奋自然不是庸手。
别看他每个副本都流连于温柔乡中,但能赶超后世那一群心性离谱的老修士,且在为数不多的玩家群体中杀出重围,占据后世第一梯队足可见证他的刻苦。
虽距离成仙了道还尚有一段漫长的前路要走,但阳神真人在唐宋以及之后的时代中,已足以被称一声陆地神仙,某某真人!
就这对付几个山野莽汉那不手到擒来?
然后,看着摇身一变,仿佛一座小山一般矗立在他面前的宏伟身影,呆滞过后的冯奋眼角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好好好,山野村夫玩法天象地?
伱这么不更离谱点,搞个玉皇大帝游戏人间.哦,忘了,玉皇大帝是弱宋为了整肃自家的九州正统从而搞出来的歪神,以讹传讹之后,在明清时期才得以发扬光大并广为流传。
在更古老的时代,九州至上只有一尊——昊天上帝!当然在先秦后汉时期太一神也曾经短暂的替代这个至高的权柄,不过这个些跟他这会儿的遭遇没什么太大的牵连。
冯奋只看到上方那年迈的老人低着头打量了他一阵,随后满不经意的问道:
“周游列国,虽然借口粗糙了点,且自身血脉驳杂,望之不似我人族,但也不排除商周公侯中有玩得花的,就挑那些蛮夷下手,奴生子被赶出家门,不愿提及过往倒也说得过去!”
听闻蒙周的解释,冯奋忙不迭的点头。
看看,这异世界也还是有好人的嘛!
虽然一会儿不是人,一会儿又是奴隶,混血的评价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腹诽,毕竟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炎黄子孙,八九点钟的太阳,跟那些黑白皮可全然没有一点儿的牵扯。
但寄人篱下,学着低头总归是没错的。
果然只是出了点意外,自己的好运并未因此而断送。
老人家您会说话就多说点,最好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谁的身份补完全,我才好顶着这冒名的身份在这边儿打探消息。
然而,正当冯奋装作羞愤难当,双目泛红的低垂着脑袋,欣喜的准备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时,却不料老人话头一转:“虽身份低微,但看你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可知今时人王为何?”
话落,蒙周又提点的说道:“老朽可是给了你机会,若这个再回答不上来,那便是再来一百张嘴也无人可以辩驳你蛮夷的身份!”
人王?
冯奋只觉得脑海一阵凌乱。
以后世经神话学修正后的历史中虽然将人王这个概念添加到了必备的考点之中,但王这个概念自三皇五帝起,到殷商帝辛而终,武王姬发自号天子开始,九州大地便进入了天子长权的时代。
一直到了秦王嬴政横扫六合,一统九州,更名皇帝,词缀才随之而发生了变换,但到了两汉皇帝跟天子两个称谓再度合二为一,并一直延续到后世皇帝彻底走下神坛。
西周年间你跟我讲人王?
不过话说回来,这确实是个简单的问题呢!
于是,在一瞬间的思索后,怀疑对方是打着试探商朝遗留的借口来作试探的冯奋果断的摇了摇头道:“今已是周朝,我只知天子,而不知人王为何!”
“尔等蛮夷好胆!”
不料,冯奋话音刚落,便见到那座上的老人以一种怒其不争,又夹杂着满腔怒火的目光怒视着他:“既忠于那姬家小儿,又何胆来我先祖之土作鬼祟之事!”
“左右,拖下去施以极刑以视正听!”
与此同时,身侧那多个金甲战士也变换了颜色。
其铠甲之下的肌肉高高隆起,本就魁梧的身躯更是瞬间拔高了个头直冲着殿内房梁而去,粗糙的面庞上有黝黑的毛发生成,两根弯曲的牛角自头顶蜿蜒生长,黑白分明的双目化作两道血海。
浓烈的杀气仿若狂风一般,吹的冯奋睁不开眼.
卧槽?
冯奋心里爆了个粗口。
不是,你们不按套路出牌,这玩意儿历史书上真没说过啊,哪怕是野史
但此时,冯奋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他只脑袋急转,迫切的想要和盘托出证明自己真是九州纯种的身份。
可或许是怕他被揭穿了身份之后说出什么污言秽语,在金甲战士变形的瞬间就有一只粗糙大手直接塞满了他的嘴巴,且一根铁棒自后脑砸下打的他晕晕乎乎难以脱出阳神为自己辩驳。
糟,早知道这活儿就让熊湘那个倒霉鬼来了,至少他那好友有着丰富的绝地求生的经验。
而也就在浑身酸软无力的冯奋即将被人扛着下去时,一道清幽,仿佛山中花草一般的幽香从他的身后吹来,紧接着模糊的视线中似是看到了一道精灵般窈窕的身影。
“后世之人,果真如此?”
“那是孙辈莽撞了,差点杀死了先祖乡土之人;只是这后世子孙也太不中用,竟让外族混淆了自身血脉,连西戎的蛮夷都比他们更加正统!”
“是,孙辈明白了,会去嘱托他人不去鄙夷欺辱他的.”
在一阵劝慰过后,蒙周了然的点了点头,同时也命人带些汤药过来帮着冯奋补补身子,毕竟刚才确实将其当做了蛮夷,那棍子虽不致命,但也要了他的半条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冯奋缓缓醒来的时候,便见到了头顶陌生的天花板。
而与此同时,几乎是睁眼的第一时间他就闻到了在之前梦中曾出现过的一缕幽香.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九章 勿谓言之不预也!
“醒了?感觉如何,身体可还有不适?”
暗淡的只有一点烛火照明的屋子里,一道宛若山中清泉般脆嫩的声音响起。
冯奋正在抬头打量陌生天花板的恍惚的意识瞬间被这道清脆的声音吸引,脑海中自然的描绘出了一幅惊鸿一瞥,少女一见倾心,生死之间,美人勇救情郎的可歌可泣的话本故事。
虽然有点离谱,但长久以来的经历让冯奋在听到异性的声音时自然而然的便会松一口气,心中的警惕跟思考是一回事,但既然没见面杀,留了一条小命下来,那一切就有转圜的余地,也并不妨碍他幻想一阵。
毕竟,好歹自己也是个玩家,有阳神收束三魂七魄,真灵凝聚的情况下,不是他亲口说出来,内心的想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窥探的,哪怕是仙神也非是一般之流可以直视的。
虽然冯奋自认自己多少有点特殊,而且得益于玩家这个善恶不定,有时候如圣母般神圣,但有时候路边的狗都摇头晃脑如此,但凡有玩家的身影存在的世界,其本土神灵对副本区域的关注率大都会直线上升。
像是那些几百上千年神灵封闭,神殿破败的世界,在玩家们降临后神谕跟大甩卖似的一天签发十来张也再正常不过。
但再怎么离谱也不至于匆匆一面就碰到佛陀,帝君这等人物来对他下手试探的程度.
而外域也好,九州也罢。
在超凡粒子的影响下,倒不会出现如同后世那样美颜跟现实判若两人的离谱画面。
俗话说相由心生,光是声音都如此美妙,可想而知其本人更非是庸脂俗粉。
果然,伴随着冯奋艰难的转了转脖颈,看向音源处,一双连裙摆都遮挡不住的青葱美腿映入眼帘,随后往上是古朴中带着些许现代潮流的连身长裙,白皙的玉指交叉相握,支撑着那沉鱼落雁一般的容颜。
哪怕见多识广如冯奋,在见到如此容颜的少女时心脏都漏了一拍。
如果对他数十年的历练作一个评价的话,那么面前的少女至少能打八分。
而倘若再加上在暗淡的烛光下仍能耀耀生辉的肌肤,多一分臃肿少一分纤薄的身前,以及在九州传统审美观中最为合适的面貌,十分也不过分。
尤其是那双青色的长袜,堪称神来之笔!
但丝——袜这玩意儿不是欧陆的蛮夷发明的么,怎么商周时就已经出现了?
看着望着自己怔怔发呆的冯奋,少女的眼中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不悦之色,连同之前那和善且好奇的神色也悄然间冷淡了下来。
她不否认,在殿中救下这后世少年,且留在屋中等其醒来确认他没被那些下手没轻没重的亲卫们给废掉除了神女的直接命令之外,多少也夹杂着一点自己的好奇心。
更甚至在两界巫山的联系中,她对于后世的种种也并非陌生,那科技时代的人心变换,潮流以及其他对少女来说相当之熟悉,但隔着屏幕看总归没有亲眼见到后世人来的直接。
这就像看到视频里的熊猫憨萌可爱之后,总想着实地去动物园欣赏一次。
但事与愿违,这好奇的初见,后世人并没有给她留下哪怕一丁点的好印象。
别说商周天地,便是将范围扩展到整个九州乃至蛮荒,能以如此下流的目光欣赏山鬼之貌的也唯有一人。
帝尤当面,她们大可予取予求;但其他人,哪怕天潢贵胄也不假辞色,若非神女有命,且她算是对后世了解最深的山鬼之一,只此一眼她便剜了这登徒子的狗眼,将其绑缚在山林间任由豺狼啃食。
既得山鬼之名,又怎是纯真无邪之辈
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回过神来的冯奋便看到了少女那看渣滓一般的眼神,心中一泠。
哪壶不开提哪壶!
最不可能的情况偏偏接连被他碰到,赶忙按下目光的同时,冯奋连忙答道:“无有后遗症,多谢仙女搭救,救命之恩奋牢记于心!”
“那就好生修养,过几日养好了身子,便可寻人带你在王城周围转转,若要长途跋涉你需得跟他人协商不得假借名号,且牢记巫山不可攀登,王宫不可窥探,西周以及四方蛮夷之地若你想去虽无不可,但若是身死也别怨天尤人。
另我非是女仙而是山鬼,侍奉巫山神女与王上。
便说这么多,其余日常事项你寻個问去吧!”
话落,少女起身,屋中光芒伴随着少女的动作一阵摇曳,细嫩的肌肤折射出如白玉一般的光华,但冯奋却将脑袋深深的埋在床榻中,直到屋门咣当一声,脚步渐行渐远再也听闻不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翻身瘫软的躺在床上。
古怪的世界。
古怪的时间线。
阴差阳错下差点送了小命,以及大佬的亲自试探
虽然他身为玩家什么狂风骤雨没见识过,便是文明世界的覆灭,神系末日也曾有幸惊鸿一瞥;但如此起伏跌宕的环节仍有些刺激冯奋的内心。
虽然这其中有着诸多非战之罪,哪怕是再谨慎的人来了也未必会比他做得更好,但归根结底其他副本过度一帆风顺的情况让他有些忘乎所以,即便有着其他朋友以及游戏的整体环境作为对比,但人的傲慢总是在事后才会幡然醒悟。
话说,熊湘那货来了,应当能比他做得更好吧?
至少在最后的试探环节,那家伙总能“误打误撞”的拿到一份满意的答卷。
但话又说回来了,巫山神女他知道,川蜀神话中的神女,有昊天之女,与蛮荒天帝之女的双重传说,而经后世相关学者的多重验证之后,确定了其相关来源是前者。
瑶姬,昊天之女,与十多年前降临后世的三位仙女互为姐妹,统领后世天神地祇一切大小事务。
说起来有点奇怪,作为诸神根源的帝君们后世是一位都没有见到,反而现世的却是几个女流之辈,搞不懂,但也不敢问,反正现在在后世,这几位仙女的存在几乎成了神话学必备的考点。
你可以不知道帝君们姓甚名谁,执掌何方权柄;但几位仙女的名号,喜好却绝计不能忘却。
故而,当巫山神女的身份得到确认之后,山鬼也就很好理解了。
区别于山中精怪自占一方山岗,自号山神要求百姓祭祀的山鬼。
此间山鬼流传于先秦时期,楚地的神话传说,《楚辞》九歌·山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翻译过来便是:好像有人在那山隈经过,是我身披薜荔腰束女萝。含情注视巧笑多么优美,你会羡慕我的姿态婀娜。驾乘赤豹后面跟着花狸,辛夷木车桂花扎起彩旗.
当然因为后续的诗词多夹杂着yy之意,即便有后世学者将原本神女跟公子的爱恋重新诠释成了扮作神女模样的巫女在祭祀中恳求而不得见神女真容的遗憾。
只不过得益于之前冯奋自己才刚刚得罪了对方,现在真不好胡思乱想。
况且,学者的诠释,有些时候跟那些故事话本一样臆想的成分太多,正如现在,所谓山鬼既不是巫山神女本身,也不是祭祀的巫女,而是神女麾下的神官,侍女一类的角色。
至于其本体是人还是精怪,那就不是冯奋现在能探寻的了。
如此,神女跟山鬼在冯奋的自我诠释下有了大概正确的解释,但那王上跟那不知名的人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史书里别说臆想了,连个提及的字眼都没,这让人怎么揣测?
想着想着冯奋突然间想起来自己现在并不是身处副本,于是,下一秒在常人无法察觉的视觉下他的视网膜上一个虚幻的界面正在缓缓浮现。
‘让我看看,非传统商周时间线,巫山神女,人王’
伴随着数个关键词的添加,以及网页缓冲的界面进行之后,下一刻一大片的搜索结果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之中:
【你不可不知道虚空屠夫大汇总!】
【全虚空文明疯狂传播,看完之后我惊呆了!】
【深度揭秘,九州文明的黑暗野心!】
【惊,三岁幼童为何榜上有名,深渊恶魔为何夜夜哭喊,虚空世界为何群情激奋,文明战场为何惨淡落幕,在这一切的背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请跟随探秘大师科索沃·马尔卡夫探索这一切背后深埋的秘密!】
【.】
艹!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uc小编难道都神通广大连游戏论坛都被他们攻占了?
看着这既视感超强的帖子标题,饶是冯奋也不由得回忆起几十年前那泛滥全网,男默女泪的废话文学
踌躇了许久,冯奋终究还是看在帖子相关热度足够高,而又有着对玩家群体的信任,点了进去,然后看君一张帖,如看一张帖。
果然,他还是太高估玩家们的道德操守了,排行前列的数十个帖子里通篇充斥着各种毫无意义的废话,直到最后一段才说到了正式内容,而免费部分巧合的截止至此,再想阅读就得花费十个通用货币才能继续浏览。
“狗奸商!”
一连翻找了上百个帖子,确定了所有人都是标题党之后,冯奋暗恨的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榨取自己所剩不多的钱包。
如此,伴随着货币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奏响,模糊的文字逐渐揭开了覆盖的面纱,而与此同时一道提示信息陡然间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
【该部分信息具备较高文明偏斜度与禁忌内容提及,请确保购买真灵保护,匿名等相关服务后再进行阅读。
基于人物的基础文明归属,人物已豁免部分阅读惩罚,但基于人物最高理智承受上限,已封锁该帖部分超额内容.】
“rnm,退钱!”
寂静而漆黑的深夜下,王城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嚎叫。
哪有危险帖不提前设置相关提示的。
十个通用货币,都够他在一些小型的玩家聚会场所承包魅魔姐妹整整七天的了!
当然,前提是只作陪伴而不做其他,真要想跟魅魔玩耍,那是另外的价格.
但不论冯奋再怎么哀嚎,失去的货币却退不回来,毕竟从道理上讲帖主也没骗人,他之所以货不对板还是自己的实力不足,反正帖子在被删除之前他具有永久阅读权限,冯奋完全可以等到日后再看,至于日后是什么时间,那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满足基础阅读条件了.
“你,我,哦”
秉承着买都买了,不看太亏的心思,冯奋随意瞥了一眼,而这一眼看去便再难以拔出来,直到许久之后,灯火在一阵摇曳中逐渐熄灭,漆黑一片的房间中,他的双眸犹如星河一般璀璨且明亮。
卧槽,感情这位私掠虚空,引得多个文明世界对其下达了封杀令的居然是后世津门的那位
也是,其实仔细想想,许多细节早在之前就有了预兆。
九州对于他们这批后世玩家高到离谱的基础好感;每次灵气复苏就仿佛吃了小药丸一般飞速膨胀的后世山河;再之后那位的突然断联;两方世界的融合;似是而非的商周世界.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证明了,这位最早走出后世,并携带后世九州拔宅飞升的先行者早已经到达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但不论是帝尤还是人王,哪个称谓对冯奋来说都有些太过震撼。
尤其是,其相关帖子中,隐隐提及到的,那位跟九州蛮荒时代千丝万缕的联系,虽因权限封锁冯奋无法纵情阅览,但仅凭只言片语却也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该不会真是蚩尤迭代传承吧?
可如果真是的话,那那位又是如何顶着这个名号在九州畅通无阻的?
且之前听那山鬼言,那位跟巫山神女之间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一时之间,过于魔幻的现实让冯奋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得到了重塑。
等等,帝尤,少尤部,三十年不回家乡.突然之间,冯奋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脑海中串联起了一整个故事线。
但倘若那位在这边另外安家的话,后世又该何去何从?哪怕两个世界开始融合,但双方之间的轻重又该如何衡量,以及那位现在的身份可是人王啊,小到帝辛,大到三皇五帝。
人王所代表的可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称谓,它更是高于天子,对人神鬼,山河异类一切生灵的统治权.
但很快,额头隐隐冒烟的冯奋就选择接受现实,并直接躺平。
算了,我只是个玩家,这么烧脑的事情,还是给后世那些智囊们头疼去吧!
“水官小儿,伱莫要欺鸟太甚.咳,那什么禹王,眼看着人间已过去了一年有余,这少尤情况如何您总也该给我个准信吧?是否应邀,轩辕那边还急等着答复呢!”
天河岸边,自到了九州闲等了两个昼夜的毕方耐心已经被消耗到了一个极限。
那仿佛有一片火海在燃烧般的双眸怒视着身旁安然垂钓的水官大帝,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马夫的命,操着皇帝的心!”
已替换了内核的水官瞥了眼言不由衷的毕方。
“轩辕骑龙来着”
在其满不经意的一瞥之下,已重新蹲在河边数蚂蚁的毕方弱弱的回应了一声,然而却遭致了水官的无情嘲笑:“还不是个拉车的,龙跟马有区别?”
“行了,你之意思我已知晓,但若是轩辕有意,他为何不亲自前来反而派了个拉车的马夫?”
“更何况,大尤的事情,找大尤便是,跟个孩子计较,他能懂什么?它们想干什么我都懒得说,真要是有摒弃刨了血枫林亲自看一眼也好过如此兜兜转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若等得起,便与我同在,等不起,那便自己回去告诉它们,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熊孩子这次作的厉害,怎么不得泡个旬日才能清醒?
睡了这么多天,总得吃点喝点吧?出去打了一场,怎么也得论功行赏吧?征战外域,劳苦功高怎么不得让孩子回家休息两天,少尤虽然年幼,但也是有家室的人,而这期间万一九州再出点什么事,没人有空不还得要这熊孩子去照应一番?
说到底,帝尤也好,西帝也罢,他终归是九州的人王,九州的帝君,跟你蛮荒又有什么牵扯。
若有意见,便让它们去会稽山寻我,若无事便慢慢等着吧!
大致算算,也许夏去秋来,恐能有些空余?”
毕方听了听,大致明白了大禹的意思。
总而言之,邀请我知道了,但我就是不去,哎,你能拿我怎么着?
不服气,那咱们就来会稽山练练,让尔等重温一下什么叫做主名山川;服气了,那就慢慢等消息。
当然,诸位老家伙们也大可直接上门来要人,但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可别怪咱没提醒过:
勿谓言之不预也!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章 蛐蛐水官
“我就说嘛,姬发小儿看着就不像个能成事儿的!”
“他倒是满足了自己的野心,自降位格,祸害子孙,让他衰竭而死还是便宜这小儿了!”
“哎,你别凑我这么近嗯,真不是嫌弃你,主要是俺们从来都没跟蛮夷靠这么近过,你那脑袋凑过来我总想一把把它橛折了!”
在闭门数日,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之后,冯奋也没忘记了自己此行的任务,果断的绕着王城外围的区域,在周边寻人打探消息。
说实话,过程并不顺利。
哪怕是技术发达,且因为灵气复苏而逐渐向着天下大同靠拢的后世,街边小区里无所事事,吹吹老朽的老人也大有人在;但在商周,这片接近于蛮荒的土地上,却在白天极难在家中见到一个成年人?
不论男女,成年人大多都在王城外的区域劳作着。
青年们或是加入了亲卫,执行巡逻训练的任务,或是征战在外,向西,向南北三方征伐蛮夷血染疆场。
而至于妇人跟老人,虽然没有征战的任务,但也会去牧场,田地里耕种,亦或是上山打猎,下河捕鱼,亦或是拿着各种工具扩建王城,建造卫星城这边的人好似拥有无穷无尽的精力一般,忙的飞起。
事实上也差不多。
你见过百岁老人,好似高达一般,开着法天象地以时速二百里的速度扛着数百根木头翻山越岭?
你见过看着窈窕的妇人,拳打野狼,脚踩猪群,而后在一番五花大绑之后,跟鸭妈妈出行似的挂着一堆小尾巴去牧场交差?
“.”
虽然在山鬼的告诫中,并没有不许冯奋靠近农田牧场这些后勤设施,但颇有眼色的冯奋却不愿打搅到他人的忙碌,关键是人家也不太愿意跟他多聊。
想着去些偏僻的地方看看吧,商周天地过分浓郁的灵机至使这片天地的规则无比牢固,平日里只是动念间便能聚拢一片云霞的冯奋,在憋红了脸的情况下,只能在脚下聚起拳头大的两片云雾,连鞋子都遮掩不住,更别提腾云驾雾了。
而陆地行走,他既没有法天象地这样便捷的神通,肉体凡胎的也无法承受在此界穿山越岭的辛劳。
是的,肉体凡胎。
已经凝聚阳神的冯奋,在少尤部里,其实力近似于那些只能粗浅使用法天象地将自己变成百丈大小的凡人,而部落中的精锐,哪怕是即将开往前线的新兵,也有了一方神祇的伟力!
虽然只是相当于七八品的地祇天官,但仙凡之别,犹如云泥
这并不是吹嘘而是事实。
像话本故事里,那些随随便便敢把一地城隍,一位天官不当回事,甚至指着鼻子呵骂的情况在现实不能说绝对不存在,但也为数寥寥。
毕竟,哪怕是正统的三山道门子弟,在人间修行时其所挂靠的天官职最高也只能升任五品,而在人寿结算转而成神变鬼之后,其原本的职位却会大幅度缩水。
五品能保住七品的神位就不错了,而这还得是受祖师眷顾。
天官是何等清贵之职,不说福利待遇,光是每天能够眺望天河,接触群星就足以羡煞一大批人。
大多数人,生前功德修不够五品,又没有一个强力的祖师罩着,死后七八品的天官神职降等之下根本安排不上一个合适的位置,如此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去人间,亦或是地府当差,加入地祇跟阴神的体系。
当然,不能说城隍土地,地府阴神的位置不好,但相比于天官能够魂魄肉身具全,只修真灵的地祇阴神体系无疑差了一等,除非走到如阎罗,名山之主的位置,由阴转阳,但那又是何等艰难?
至少,据冯奋所知的,每一個成功的例子都值得玩家们在论坛中大肆的吹捧跟艳羡。
有着无数机缘的玩家们都是如此,更别提泛九州下那芸芸众神了
所以,真别不把七八品的小神当回事儿,在这之前人家说不准就是那个道统的某代师祖呢!
而走不出去的冯奋只能将目光转移到王城内尚存的人口,可是哪怕到了这里,他的每个行动也都是步履维艰。
孕妇,少女看到他便脸色红润的躲回了家中,孩子们却吵吵嚷嚷的拿起棍棒石头就要打死他这个蛮夷,那飞石跟步枪子弹似的,在空中飞射时都发出了剧烈的爆鸣声。
冯奋可不敢跟这群熊孩子硬顶,只能抱着头狼狈的逃出了孩童们聚集的区域。
结果好不容易在王城外的村庄中寻到了一户据说是刚从西周搬来落户,因为两地差距不得不暂时吃着村中公粮弥补身体空虚而暂时无所事事的农家。
人倒是挺擅谈的,就是话多少有点扎人。
虽然一再强调只是不适应,但字里行间都让他感觉到了身份的参差。
冯奋第一次感受到了,在后世九州人对待那些歪果仁跟混血时,他们那落寞而卑微的心情。
可他真是九州嫡传啊,正儿八经的九州人。
血脉的问题那得归宿到某几姓那废物的老祖宗头上。
而值得一提的是,他被百般挑剔的血脉,已经是在后世灵气复苏下多次提纯后的效果,倘若此行换做是那两个在大争之世时还尚未来得及回到九州的华人玩家来执行,那
不爽归不爽,但作为玩家,什么恶劣的开局冯奋没经历过?
一如当初被魅魔们囚禁起来,差点就嗝屁了的那次,他还不是忍辱负重最终掀翻了那几个妖艳贱货,并带上勇者自带的大宝剑,在鏖战月余,历经千辛万苦干翻了魅魔女王,拯救了逐渐毁灭的异世界?
相比之下,区区异样的眼光而已。
况且,冯奋在此间也并非没有收获。
一如山鬼所说的百姓待遇,一视同仁。
虽然当地古人对冯奋观感不好,态度甚至称得上是恶劣,但他能凭借着九州子孙的身份,去学习一些少尤部通用的神通术法;日常的饮食穿着,对于后世,哪怕是身为玩家的他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宝灵药也不曾缺斤少两。
真正做到了字面意义上的一视同仁。
后者还好,不是蟠桃,人参果这种词缀限定的天材地宝,都能拿钱买到。
而一些类似于千年人参,百年灵芝之类的灵药后世已经开始了广泛培育,虽然因为人工种植的缘故,人参前年也无灵智可言,其药效更是只有原版的三分之一,但后世腾飞就三十多年,能吃就行,还要什么自行车。
况且只是最初步的研究结果,等到确定版本,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饮食如此,穿着也能靠技术迭代来进行弥补,但神通法术这些就是真没办法弥补了。
像是在少尤部这边烂大街的法天象地,在游戏中可是被束之高阁的珍宝,是能同蟠桃人参果一级别的宝物,就拿法天象地这门烂大街的神通来举例,哪怕是各个道统的传承中也是寥寥无几,更多的反而是这门神通的简化版本:法相天地!
而即便是后者,想要修行有成,除了智慧跟毅力之外,还需要海量的资源投入,哪儿像少尤部这边,人人都用更奢靡的原版的同时,最菜的也能变作百丈高达!
但可惜,虽然诸如法天象地,三昧真火,振山撼地,呼风唤雨等十多门神通大赤赤的摆在他的眼前,但因为血脉不纯的缘故,冯奋连简单的了解都做不到,更别说修行了。
而在从这个牙尖嘴利的西周老头这里得到了自己哪怕是在西周也算半个蛮夷的结果之后,冯奋的目光更是闪闪发亮!
没开玩笑,更没玉玉,他只是灵光一闪想到了弯道超车的捷径!
虽然在回去之后,这条消息势必得公之于众,传播给局座,其他的玩家朋友,乃至于稍作准备后对普罗大众进行开放。
但趁自己还在商周天地,他大可以榨干钱包来提纯自己的血脉!
虽然冯奋的库存未必够用,但赶早不赶晚,快人一步他就更容易吃到版本的红利。
一代版本一代神!
谁知道等两个天地彻底合并后,因为基础人数的爆增,以及人意汹涌的情况下,少尤部曾经广而告之的规则,会不会进行相应的调整跟修改?
只是,看着视网膜上呈现出的搜索清单中,那不是贵的买不起,就是三十年起步无上限的熬老头商品,冯奋整张脸由白转红,再由红变青。
这跟潜入了一个满是黄金的废旧金库,却两手空空只能兑那长达十七位的密码有什么区别?
“好兄弟,一被子,借点钱花花!”
一番踌躇之后,冯奋终不能忍受宝山在前,而无动于衷的诱惑,借着游戏的渠道,向着自己在后世的多位好友发送了消息,且顺带将他这段时间的见闻一同传达了回去。
下一瞬,在经过游戏克扣之后,数量高达3020的通用货币被发送到了冯奋的个人账户上,而下一瞬,一枚外形好似人骨,质地宛若血玉一般的物件自动荡的空间中落到了他的手中,与之一起的还有大量的手抄本跟竹简。
【圣贤遗骨】
【类型:奇物/血脉传承类/特有职业转职凭证(九州专属)
详情:凝天地之精华,聚圣贤灵韵,潜龙千年方可孕育。
非大奸大恶,大善大贤,得一世人尊重/唾骂者不可凝其形,遗骨非是圣贤本体根骨,而是个人道统,百姓思想萃取之后,于天地中凝聚的罕见奇物
根骨归属:胡毋生(西汉大儒·公羊派)
效果:无有传承者/儒家弟子可凭此物转职儒家·公羊学派弟子,并考举儒家学位,成者入孔庙,拜至圣先师,得文道香火。可纯化血脉,有几率感悟公羊学派技能,神通,有微弱概率被大儒收为弟子
附录:使用方法:贴身携带,日日摩挲(对儒家·公羊学派相关典籍理解越深刻,融合速度越快(预计融合时限:20年))
注:真灵非九州生命不可使用圣贤遗骨(猩红字样),非意志坚定者不可使用大儒根骨(猩红字样),奸佞小人无法获取公羊学派相关效果】
仅仅一个注意事项就标明了两个即死的点,且性格不合的话道具分分钟价值跳海。
冯奋自问前两条能够完全无视,但第三条以汉代的道德标准,他还真不确定自己算不算得上奸佞,毕竟玩家这玩意儿,在为利益的时候道德底线可是相当灵活的。
而且,哪怕一切顺利,其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进孔庙。
说得好听,但实际上孔庙只在唐元开始崛起,兴盛还在明清时期。
换句话来说,儒家弟子的身份只够他在本土的明朝以后的副本中有所便利,唐朝以后有个正式身份,再往前只要运气不是太差,游戏赠与的都比这玩意儿好用。
而更为广泛的道门弟子一张身份牌可以用到大汉,只是道门的弟子没有血脉纯化的附带效果。
但这却已经是冯奋能够承受的极限。
再往上走的有天材地宝,有圣贤血脉,但同样是胡毋生,其血脉兑换价格却要翻五倍还多,还要经受一番更严格的试炼,稍有不满便是竹篮打水。
没办法,血脉本身涉及到了因果问题,毕竟你一番改造,相当于让某位圣贤强行认下你当儿孙,哪怕有游戏贿赂,也得看看本人愿不愿意。
而至于天材地宝,要价就得往七位数奔了。
恐怖的价格攀升下是更加广泛的适用范围,稀少的限制条件,以及附带的好处,而更关键的是,此类天材地宝大多都是基于使用者本人的血脉进行几率性提纯。
打个比方,后世人都自称炎黄子孙,但经过了数千上万代的迭代,其炎黄血脉早已经薄弱到忽略不计。
但只要你运气够好,一枚宝贝下去,真有可能随机到这两位的血脉,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认祖归宗,虽然不一定被重视,但光是血脉传承所附带的信息就足够无数年钻研的了,真正的物超所值!
当然,前提是运气真的足够好!
但现在嘛,囊中羞涩的冯奋不得不强行挪开自己几乎钉在了面板上的目光,小心的将那枚圣贤遗骨揣入怀中,感知着一瞬若有若无的温热,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满脸艰难的翻看了堆在地上的抄本开始了漫长的学习生涯.
几乎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蒙周缓缓的散去了双眸中的神光,随后转身拜服道:
“回禀帝后,那后世人已步入正轨,以眼下的速度,许有一二十年他或有所成?”
“嗯!”
闻言,瑶姬只淡然的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蒙周可以自去忙碌了。
之所以借蒙周之眼来监视那个后世人,还是因为山鬼回复后,瑶姬随意瞥了一眼,发现的在那人身上的特殊所至。
冯奋自己都想不明白的点,却被瑶姬一眼看了出来,所谓的魅魔体质只不过是九尾狐的遗泽罢了,至于究竟是祖辈的血脉传承,还是说祖辈曾受到过一位九尾的祝福,那并不是她要关心的事。
寻常生命经受不起如此诱惑,但作为兼并了昊天跟西王母血脉的瑶姬可不会受其蛊惑,只是一看到盘旋在那后世人头顶的异象她就难免想起涂山那位跟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娴,如此又延伸想到同样的后世还有三个,一些不好的思绪就逐渐缠上了心头。
连帝尤都无力更改的事,瑶姬也只能心中想想,却无法做些什么,甚至有些时候还得配合。
既然两看生厌,倒不如不看。
而至于后世人他们跟帝尤终归是一方所出,虽然帝尤本人并不太过在意,但正如少尤部一样,一些该有的却也不能落下,但也仅此而已了。
后世注定了无法跟少尤部一样,自然有些东西瑶姬也不会越过帝尤大方的分享给他们。
两方天地的合并是世界意志的选择,而非是两方人族自己。
若能并在一起,便如西周一般各自兼顾,他们无需摒弃后世的习俗去学着少尤部复古,而少尤部也无用顾念兄弟情义,太过照顾,至于旁的.有她那几位姐妹关注自然也用不着瑶姬操心。
倒是帝尤在天河也待了两日,怎还没出来?
要不翘班,回家多待几日?!
与此同时,弱水之中,酣睡了两日的张珂终于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虽然烧伤并未痊愈,但当下至少有了个人样而非先前那副面目全非的焦炭模样。
而也是此时,张珂面色古怪的看着绑在自己腰间的一条长绳,顺着那金色的线条目光一路向上,隔着安静的水面,便见到了端坐在河畔拿着一根鱼竿的水官大帝。
“.”
眼神交汇,虚空中好似有雷霆炸响。
蛐蛐水官嗯?
看着那色泽金黄,形似利剑的鱼竿,张珂默默的停下了手中想要拉人下水的动作,并丝滑的转过了脑袋不与那为老不尊的老家伙对视。
以至于突然入镜的毕方,只看到了一个在水中飘忽的后脑勺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一章 帝尤好雅言,蛮荒多景从
“上大鱼咯!”
把头埋低的张珂在一声惊呼中飞出了水面,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道缺德的大笑声在耳边响起。
“啪嗒!”
得益于某人的从中作梗,张珂在出水前已经调配好的姿势在出水后被拽的全无模样不说,甚至受到鱼线牵连本人更是平稳落地,在天河河畔砸出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大坑。
好在,颇有眼色的天河水军早在两日前就已经撤离了当前河段,远退上千里并封锁了内外河道。
所以张珂的丑态除了始作俑者的水官大帝之外,便只有一只毕方看在了眼里。
而毕方么
看着从容不迫的从地上爬起来并神色阴郁的转头看着自己的少尤,以及身侧似笑非笑的水官,祂的面色瞬间惨淡下来,讪笑了一声之后默默的扭过了自己的脑袋。
真不是怕某个熊孩子没轻没重的,也不是担心某个缺德的老农偷偷使绊子。
就是,算了,祂编不下去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人族的这点儿破毛病,祂早就看淡了,不笑就不笑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泰山,啥事这么急非得把我拽出来,又有外域打上门来了?”
“不能吧,您老人家都闲着在这儿钓我玩儿,真不像是有大活儿的样子!”
解脱了身上缠绕着的不知名绳索,张珂一扭头便重新浸泡在了弱水之中,只剩下一颗脑袋漂浮在水面上随意的回话。
水官,或者说大禹并不在意张珂言语中的冒犯。
在蛮荒,君臣父子那套虽已萌芽,但却并未形成完备的规则,人族跟神圣们更习惯用道理说话,谁实力强大,谁能庇护家人,那谁就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人王如此,天帝如此,部落之主亦如此。
至于长幼之辨,那是另外的部分,私下里尊老爱幼没什么妨碍,但正事上,话语权要具备绝对的权威性!
而张珂虽没达到掌握话语权的程度,但优秀的后辈,总是能赢得更多的偏爱跟尊重。
一如蛮荒跟九州因为他在外面玩了一把火,无数人任劳任怨的为其抹平后患,四处奔波.
“总不差这一会儿功夫,你赶紧说两句将这烦人的鸟儿送走了,我也好清静清静!”
他瞅了一眼毕方,毫不掩饰对对方的嫌弃。
张珂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毕方的来意,他其实早在两天多以前就知晓了,只是懒得回答罢了!
还是那句话,你叫我去我便去,那我多没面子啊?
轩辕?
轩辕怎么了,没看大名鼎鼎的禹王还在这儿给他当护法?如此待遇,他难道就不配轩辕面见一遭,何苦自己千里迢迢的跑去?
当然,这是玩笑话。
事实上,轩辕也好,禹王也罢,祂们就根本没打算让他去,毕方走这一趟只不过给一些人一个交代:
看,我可是去邀请了,但人家不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孩子大了,不听话了。
更何况蛮荒又不比九州,你拿轩辕的令指挥昊天的臣子,想死也没必要赶的这么急!
而至于毕方么略一沉吟后,张珂开口道:
“你说的这個事啊,我简单说两句,你明白就行,总而言之,这个事呢,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具体的呢,你也不是不知道”
“咚!”
“好好说话!”
脑门上挨了一个炒栗子的张珂猛吸了一口冷气:“这事儿找我有什么用?老师活了就找老师去啊,大不了把坟扒开看看情况如何,我一个孩子能做得了它们的主?”
“放心吧,没逝的,老师活不活的我不知道,但我晓得我才多大点,想报复大家还早着嘞!”
咧着一嘴大白牙,张珂笑的格外开朗。
水官并不在意张珂的回答,亦或者说除非他真傻大胆的要跟着毕方去,否则再怎么扯皮也是意义不大。
倒是毕方闻言之后,缓慢的转过头来看着张珂。
虽然早就料掉了人族这边的开口几乎一致。
但张珂如此直白的威胁让毕方不由得刮目相看。
虽然这熊孩子在这之前就在蛮荒屡屡犯下恶行,舜地的东海直至今日还未完全褪去猩红之色,但这会儿的可不是先前的那些乌合之众能够比拟的。
真闹翻了其实也没事。
只要少尤不闲着没事儿去蛮荒瞎晃荡,慢慢熬时间,等到彻底长成之后,继承了炎部暴戾一面两大传承的他,即便顾忌年幼胜算不多,但也并不需要惧怕什么东西。
反倒是人族之外的老家伙们,估计得胆战心惊的睡不着觉了,生怕哪天熊孩子扛着满负荷的干戚上门拜访去!
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让毕方胆寒,连看向张珂的目光都悄然间发生了某种变化。
不过话说回来,祂也是人族一方的?
那没事了!
早就听闻少尤性情爆裂,能动手就绝对不吵吵,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也是,不然的话,轩辕跟大禹这两个老家伙也不会为其游说四方为其铺路,以全极数之理.
“行吧,有个准话就行,我的任务完成啦,是时候回去看乐子”
之前吵的水官不胜其烦的毕方此刻突然变的格外好说话,且一不注意就暴露了自己乐子人的本质,只是话还没说完,毕方的面色忽然变的十分难看,且祂领口的衣角忽然间有一片羽毛褪去了原本的模样化作一根纤长的毛发从羽衣上脱落。
刚一坠地就迎风看涨,呼吸间的功夫变作了一个魁梧而阴鹫的神人。
“獓(aoye)?你倒是大胆!”
看着变化的神人,水官大帝微眯着双眼,神色淡然的开口道。
伴随着水官的话语,张珂的视网膜上也有信息正在跳动:
《山海经·西山经·西次三经》记载:“又西二百二十里曰三危之山,三青鸟居之。是山也,广圆百里。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白身四角,其豪如披蓑,其名曰,是食人。
迎着水官审视的目光,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剑气,獓化形的大汉倒是爽朗:
“禹王当面,下臣拜服,此番顺风车虽非我愿,可诸神邀约却不得不借此时机来看上一眼结果,倒是劳烦毕方搭我一程了,若非是你我也无法轻易进得了九州天庭!”
獓动作恭敬的向着水官拜了一拜,却不料此时毕方忽然闯上前来,二话不说一口灼热的气息直扑祂的面庞!
通红的火焰,席卷了数千里的天河。
平静好似深潭一般的弱水忽的暴沸,这片潺潺的江河瞬间变做了火焰的国度!
獓在火海中愤怒的咆哮!
原本还带着些优雅的仪态瞬间破碎不说,俊朗的外表也被膨胀的身躯所撕裂,一座宛若山峦一般的庞然大物迅速于河畔耸立。
其状如牛,头生四角蜿蜒而峥嵘,全身洁白如雪,根根牛毫好似树木一般粗壮,布满了利齿的牛口仰天长啸,直震的地面摇晃,江水动荡。
而在如此庞然大物凶戾的威慑下,在它脚下的水官却安然不动的维持着钓鱼的动作,甚至还饶有兴趣的朝着在沸水中浸泡的张珂眨了眨眼。
至于张珂,更是动作慵懒的逃脱了鱼线的束缚,悠游自在的游到弱水对岸,依靠着河畔的堤岸目光灼灼的看起了这场意外之喜!
唯独毕方,在獓显现真身的瞬间,它更是比赛一般将自己的本体也显化了出来。
身上青红色的羽衣化作了飘逸的毛发,丝丝缕缕的火焰充斥其间。
头顶的玉冠化作羽冠,赤红且流动着光泽的色彩下,其首仿佛一团燃烧的烈火。
其呼吸间好似飓风席卷,饶是以天河当下火海肆虐的炽热模样,仍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热风扑面而来。
虽披火御风,却不似对面的獓那般狰狞,凶恶,而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威严而神圣的感觉!
而原本底色暗淡的天河,此刻已化作了昏黄而红的落日晚霞,赤红之光悬于毕方身后,仿佛大日凌空一般神圣而刺目!
见着这明显比它高了一头,且张开的双翼犹如幕布一般呈现遮天蔽日之感的毕方,獓呼吸猛的一滞。
下一瞬间,未等獓开口,笼罩了天河,并在天庭东南一角中灼灼燃烧的火海忽的汇聚起来,如暴风雨中的汪洋大海一般,擎天的浪潮席卷而来,只一瞬间便吞噬了獓那略显单薄的身躯。
獓本就是一缕毛发显现的化身。
哪怕有着多方相助,但其祝福所带来的效果大多都是维持隐蔽性,提高拟态以方便其潜藏在毕方的翎羽之间,至于真正实力上的加持不能说没有,但也是没必要给。
毕竟只是一个化身。
而且还只是负责探听消息的化身,真没必要太过浪费大家的时间。
反正到最后,总是会被听到消息从而恼羞成怒的少尤给撕成碎片。
其实只要达到了探听消息,且被少尤所杀死的目标它的任务就完成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任由蛮荒的老古董们再怎么机关算尽,也不会想到跟张珂外出了一趟的紫薇大帝会心情坏的到处找人麻烦,更不会想到原本还沉浸在夏朝中的诸帝会放下心中的好奇忽的返回天庭。
同样,它们自然也难以预料到暴起的并非少智缺脑的少尤,而是被它们当做了信使夹带獓的毕方
熊熊烈火中,獓那庞大的身躯正不断颤抖着。
不多时,它那一身厚重的毛皮便尽数炭化,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尊被放在火窑中的琉璃一般呈现某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随后,偌大的身躯好似一滩烂泥一般逐渐融化。
而与此同时,一点微不足道的,几乎不被人注意的光芒从獓的骨肉下脱离而出,动作灵活的避过了火海的烧灼迅速的钻入毕方的身体消失不见。
“该死的,伱误了大事!”
獓熔解的头骨开合间断断续续的谩骂道。
它想要催动法力,扭转标记的最终落点。
然而自己投出的法力却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回应不说,本应该有所抽搐的标记更像是认准了毕方,一股脑的钻进了它的胸前。
颤抖着回过头,它便看到了水官大帝正在向它颔首微笑。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席卷了漫天火海,彻底化作一尊火焰之灵的毕方体表火光大盛“呖”鸣一声之后便合身扑上,那仿佛擎天玉柱一般的独脚连环的踩在它的头骨之上,同时那满是岩浆流淌的鸟喙中还不停的骂道:
“衰崽,吔shi了你!”
“tm的,怪不得紫薇那家伙一副蠢蠢欲动要砍了爷的模样,怪不得爷做客而来,结果跟个二傻子似的被耍的团团转,原是你个衰崽从中捣鬼!”
“艹,狗东西,md,给轩辕拉了几万年的车,你们真当爷是好欺负的了?”
明明在上古蛮荒也是一尊鼎鼎有名的神兽,但暴怒之下的毕方却毫无仪态优雅可言,在最初那席卷天河的火海衬托了下颜面,欺身而上之后,其一举一动就跟后世街边的小流氓没什么差别。
翅膀拍,拿脚踹,兴致来了甚至还拿嘴叨几下助助兴。
这可就苦了被它踩在脚下的獓。
毕方本来能轻而易举的焚烧了它这一句化身,但对方偏不,非要用这种低劣的,好似流氓一般泄愤的方法来狠狠的折磨自己。
那燃烧的翅爪仿佛一根根烧红的烙铁印在身上一般,焦灼的刺痛哪怕是獓也有些忍耐不住发出了低沉的闷哼。
伴随着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天河河道的堤坝也在逐渐脆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而下一瞬,它终于无法支持,于一声剧烈的声音中轰然倒塌。
在好似倾泻一般的碎石中,已成了满地零件的獓以及躲避不及的毕方被一同裹挟摔进了水里。
沉浸而又粘稠的弱水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形销骨立的獓一接触到弱水就仿佛被浸润到硫酸中的血肉一般,在剧烈的迸射中迅速腐朽溶解。
而气焰喧嚣的毕方更是忙不迭的抓紧了鱼线才勉强避过了变成落汤鸡的下场。
饶是如此,浸湿的爪子也让其感到万分难耐:
“啐,死马东西,真是便宜你了!”
“等着,你爹这就回蛮荒,不把你全家做成了烤牛全家桶,我这毕方就倒过来写!”
看着招呼也不打一声,气冲冲的朝着西天门外飞行而去的毕方,一片狼藉的天河中,张珂跟水官大帝面面相觑。
而正当他们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一道落雷忽然炸响几乎是擦着毕方的翎羽落到了地上:“天庭之内禁止飞行!”
“丢人丢大了,艹!”
“tnnd,今天这事儿没完,绝对没完!”
伴随着那庞然的身躯消失在云端且渐行渐远,逐渐冷却下来的天河之畔,张珂跟水官之间的尴尬对视仍在继续。
“蛮荒有你可真是我等的福气.”
良久,水官如是说道。
闻言张珂的嘴角猛然抽动了几下。
讲道理,他是真没想到蛮荒的这些老古董的学习能力有这么强的。
不是,真有这么好学你们开发点好东西啊,后世那么多新奇的玩意儿,奇技淫巧,骄奢淫逸,怎么都行,学什么祖安语录。
况且,这玩意儿真不是他发明出来的。
张珂也只是借鉴,有时感慨一下过于激荡的情绪,这都能怪到他的身上,那也是真够离谱等等!
等等!!!
讲道理,不会有人无聊到把这玩意儿都勒石以铭吧?
但看着水官那一副惆怅而羞愧的面色,张珂的心底是真有些忐忑了,蛮荒的道德水准,只能说懂得都懂,指望一群老阴做君子行径,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帝尤战诸神于东海,言之激烈,引神圣聚众而观如此,危患乃平,然而后日仇敌见面者,多和蔼可亲,互相问候,双亲安详。言之传播,蛮荒共学,天帝感其功,亲添笔墨更名为雅,曰雅言。禹王好雅言,多诉于淮水——五帝外传·轩辕篇】
看着逐渐被忽悠住,且自信不疑沉在水中不在露面的张珂,水面上,无人瞩目的地方,水官大帝悄然间松了一口气。
讲真,他真没想骗小孩。
但带坏蛮荒风气,开打之前先互撕户口本的行径总得有一个人背锅才行。
在这之前,大家虽然也骂,但好歹也要找个借口,再润色一番,像是狼心狗肺,衣冠禽兽,狼狈为奸,狗胆包天,虽然也在骂,但至少听感上还行。
但在移风易俗之后么,那威力,男默女泪。
只能说脸皮厚如伏羲,都受不了被指着鼻子乱骂,破天荒的打破了自己的封印气冲冲的出来将搞事儿的人片了一百零八片,虽然最后被女娲堵门又闹出了一场笑料。
但仅此一遭,就可以看出雅言的杀伤性是有多可怖了!
刑天那会儿要是学会这玩意儿,炎黄之战的结果可能还得另说.
虽然这玩意儿的发扬光大并不只是一家之言,张珂在其中只是起了个开头的作用,而后蛮荒诸神,人族屡屡窥探后世补充学习,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钻研开发才是道德大滑坡的主要原因。
但正如大禹的畏惧一样,蛮荒生灵谁也不敢把这玩意儿给揽到自己身上。
与其迫害自己,背负万世骂名,倒不如再苦一苦张珂,反正蚩尤的名声已经够坏的了,而继承了他血脉的少尤性情恶劣,口出恶语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更何况,这玩意儿就是他本人创造出来的,安在他的头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所以,在当事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历史的车轮在某一个角度稍稍的偏离了一点。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二章 血脉晋升,游戏的提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哪怕张珂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无法变更已经既定的事实,尤且这个事实还是在一群蛮荒大能们或主动或被动的参与下,宛若猪肉章一般牢牢地刻在了蛮荒的时间长河之中。
很无奈,但倒也谈不上绝望。
毕竟,相比于爱骂人,喷粗口这些小儿科的玩意儿来说;虚空中诸多外域世界对他的抹黑要尤甚七分:
诸如饕餮无底洞;骨灰之主;货吃两家连锅端走创始人;粪车路过都得尝尝咸淡.等等,更加不堪入目的不是没有,只是张珂在自己那不知道被修改了多少次的个人简介页简单浏览了一遍之后就再没勇气打开。
污蔑,全都是污蔑!
肮脏的,低劣的外域人,打不过就爱搞这些抹黑的小动作。
虽然他是能吃了点,爱玩火,且有时候波及的范围比较广.但他可是很有诚信的,绝不会霍霍盟友那些尚且完好的地块,而生灵涂炭的部分反正都糜烂成那个样子了,与其耗费数千上万年的修复,倒不如便宜了他,也好让自己在这单活儿上干的更卖力些!
而且,重中之重的是,他是绝对不会品尝粪车的!
由此一点,便可看出外域的奸诈小人们究竟有多离谱了,秦相公也就是早生了几百年,否则的话莫须有这个名言少不得得让外域来继承
是的,既然现实已经无法更改,与其自怨自艾,反倒不如寻摸着这事儿能给自己带来点什么样的好处。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珂的眼中非但没有灵光一闪,反倒是额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是的,体质如他,在剧烈的情绪变动下也难免露出些属于凡人的丑态。
作为一個生于斯,长于斯的后世人,张珂可太知道网络上的那些键盘侠的功力了,哪怕是再好脾气的人也能被他们激的红温破防,更何况是张珂。
在蛮荒那群人均量子计算机大脑的衬托下,很难想象祂们能将这些高雅的语言开发到何种地步。
哪怕只是听着水官大致提了一嘴,张珂便已经想到了蛮荒混乱的现状·蛮荒大舞台,有妈你就来?
光想到这离谱的场面,他就一阵玉玉,蛮荒诸神仍避如蛇蝎,那他呢?
这旧日的回旋镖,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扎在了张珂自己身上。
“嗨!”
悠长且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良久,终是水官看不过终日没有烦恼的熊孩子,此刻一副气压低沉,仿佛小老头般忧愁的模样,动手驱散了凝聚在天河上空的阴云(物理)。
而后一根金灿灿的鱼竿便裹挟着空气带起一阵低沉的呜咽声,狠狠地砸在了张珂身旁的水面上。
一时间,滔天巨浪滚滚而起,炸裂的水柱直冲星河。
而在倾盆而下的雨幕中,张珂惊讶又不敢置信的看着满脸遗憾的水官:“给你玩玩就算了,还真下死手啊,老登?”
本就因张珂紧急避险从而空手一击的水官闻言,那面上遗憾的神色瞬间变成了可惜,同时手中的鱼竿再度高高扬起,顷刻间有无穷剑气直冲霄汉。
天河晦暗,星辰抖如筛糠。
一种暴戾而破灭的毁灭之感刹那间在天庭中弥漫开来。
“.”
说话,哪儿能顾得上说话啊!
早在察觉到水官面色不对的时候,张珂就已经一股脑的潜入了天河,从跨入超凡大门到此时为止,他从未像如今这一刻一般迫切的想要逃离现场。
万里河道只一刹跨越,天河通往凡间的大门转瞬即至。
途中刮起的飓风直叫正在演戏的水军们一阵天旋地转,陡然间坐了一趟土飞机的也不在少数,更甚至阻拦在他冲锋道路上的天蓬元帅只觉得一股无可阻挡的沛然大力陡然袭来。
随后人就打着旋儿的飞了出去,恍惚间祂似是看到了阴天子那慈善的笑容,更是转眼间看到了面前逐渐放大的太阴星。
虽然对天蓬遭遇的这场无妄之灾挺抱歉的,但此时不是计较这些无关琐事的时候。
他可不想在伤势未好完全之前,再挨一顿毒打。
虽然是他蓄意挑衅在先,但难道水官就没有一点儿错吗?
为他谱写记功这事,其本体大禹哪怕不是推手之一,起码也是默许的,否则些许传闻哪儿能记录在人族历史上,了不起野史提起一句就算感恩戴德了!
甚至于连他的一只脚都已经没入了那宛若一扇黑洞般旋转不休的大门中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低沉且熟悉的声音:“滚回来!”
“你说滚就滚,那”
“咳,咱先说好咯,不能动手哈!”
虽有些生硬,但看着陡然间从黑洞中探出的剑柄,几乎是脸贴脸的看着那镌刻了山川江河的剑刃,张珂举盾将其推远了一些。
轩辕剑!
这玩意儿连全盛的大尤都扛不住,更何况张珂这个宝宝。
虽然他早就知道,水官的内核已发生了更迭,从原本的九州帝君换成了蛮荒人王,且那金色的鱼竿也有玄妙,但拎着正版的轩辕剑出场,这未免也太重视了点。
“那你跑什么,打两下又不会死,好歹也是称帝的人了,敢叫还不敢认?”
张珂只感觉到了身后陡然出现的脚步,再回头时便看到了还在万里之外的水官突然出现在他的身侧。
“跑不很正常?小杖受,大杖走,我总不能让您不孝.”
讲道理,张珂的本意不是如此,他只是想着引经据典从而让自己的话变的更有说服力一点,但奈何帝尤文化课的成绩不怎么好,典故是知道,但在使用上面却出现了一点点差错。
但眼见着水官只在五步之内,身后又有轩辕剑顶着,哪怕他变成猴儿都跑不脱这摇摇欲坠的五指山。
好在水官没有跟他计较的心思。
又或许是这次他们这群老家伙做的确实不怎么地道,现在想起来多少有点心虚?
反正以剑作杖的打法是没落下来,反倒是“闭目等死”的张珂忽的感觉到面前传来一声呼啸,紧接着他的脑门便被重物狠狠地砸了一计。
随着额头的皮肉微微泛红,顺势而为的张珂也将那砸自己脑门的物事攥在了手里。
方正,光滑。
打开手掌一看,只见一枚方方正正的印玺正乖巧的躺在他的手里。
“此是你这趟外出的收获,虽只是部分,尚不足三分之一,但如此仓促的时间里,这也是我能提炼出来的最大份额了!”
看着抱着印玺怔怔出神的张珂,水官的嘴角微微勾起:“好生收好,趁这修养的功夫多长长个子,总不能我九州堂堂帝君,就顶着这副小儿姿态整日招摇在外吧?”
“你不嫌丢人,我等都嫌,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您去哪儿?”
回过神来的张珂赶忙开口问道。
“哟,怎么变的这么有礼貌了?”
“我身为九州一员,活儿多的去了,哪儿能像小儿似的整日无所事事?”
“至于他么,估计去找轩辕喝酒去了吧?”
听着水官陡然间变换的语气,与摩挲在自己头顶的大手,张珂下意识的回头。
果不其然,先前那跟狗皮膏药一般,紧贴在他身后的轩辕剑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此时的水官方才是真正的水官,而不是被替换了内核的禹王。
“.”
看着拍了拍自己,便驾起一朵祥云逐渐漂远的水官大帝。
一时间,张珂的心里有些莫名的复杂。
讲真,大禹与轩辕应是蛮荒诸长辈中,跟他相处关系最近的两位了,而不论从时间还是别的方面,大禹在张珂这里都要比后者来的更重一些。
长者如父,在他这里并不是一句虚言。
而正因为关系的密切,导致了张珂在某些时候总是突发奇想的妄图挑衅,撩拨对方,虽有些没大没小的,但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也是帝尤用来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注1)
只是这次玩过火了,差点遭了一顿毒打。
若不是大禹本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的话
一想到水官那句他去找轩辕喝两杯,张珂心里的愧疚便愈发深重,如果不是给他收拾烂摊子,哪儿用得着找这般拙劣的借口。
毕竟好色达人跟人狐纯爱之间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而与此同时,已经走出了很远,甚至本身都已经跨过了东天门,走出九州之外的水官才猛然松了口气,脸上沉重的面色忽的被一股憋笑而又无奈的神色所替代。
祂也不是故意要搞这么温情的环节,但谁让那个熊孩子先不讲武德叫他老登呢?
虽然饱读后世的大禹也知道,所谓的老登更像是一种调侃,在网络中多用于女婿跟岳父之间的称谓,更甚至某位帝尤私下里曾不止一次的对他们这群老家伙冠以老登之名。
按说被叫了这么多次,早该习惯了才是。
但私下里说说跟正大光明的可不是一种意义,被叫惯了之后那可就掰不回来了,就跟雅言一样。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祂曾失口将叫了轩辕一声,结果那不讲武德的老东西是真动手啊!
虽因蛮荒眼目众多,而双方多有收敛,但被闹腾了这么一场说大禹的心里没点怨气那是不可能的,恰好张珂撞到了霉头上,虽因顾念着他的伤势有些下不了手,但演一场戏让熊孩子自我谴责也是一种方法。
呵,还是年轻人好玩儿,不像蛮荒.一群老帮菜想想都犯恶心。
至于愧疚如果孩子不是拿来玩的话,那对长辈来说毫无意义!
与此同时,并不知道自己又吃了一把年轻的亏的张珂,正坐在弱水河畔抱着那枚印玺怔怔出神。
天庭空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早在张珂跟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一样,不断的征战外域吞并江河的过程中,那些经过仙神们转化,已变成强宣称的山水绝大多数都入了张珂的口袋被他拿来填补商周跟后世两个天地。
之所以不是全部,是因为其中剩下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宋元明清时期转化的。
宋元一个究其两朝除了挨揍就是挨揍,没扩过多大疆域的朝代能有什么贡献;而元朝更是大宋时积累下的外域真灵发育之后对九州的一次清算,基本的法理都歪了,虽然其中的山河还具有山水地脉,但张珂可不会拿这些半生不熟的山河来点缀自己的天地。
带清一如元朝,不做赘述;明朝还好,但其所处的天地已处于灵气衰弱的末期,天地的余量连一尊人仙都支撑不起来,空有偌大的板块,兑换来又有什么用?
拿到商周纯是负作用,产生的虹吸足以拉低商周天地的整体升级进度;而在后世经过了三十余年的发展,其进度也早已经追上了明朝初期的灵机含量,其他方面更是无从比拟。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而在如此现状之下,张珂虽在外域频频收获,但已许久没拿到大额的山水回馈了,平时瑶姬那边倒是零零碎碎的会不断的收获,但对张珂的血脉成长来说只能说聊胜于无。
究其原因还是天庭的现状已跟不上时代的变化。
如此,在内外压力的情况下,天庭便也开始转型,而战锤黄老汉的合作绝对是雪中送炭,神来之笔,再加上夏启的引狼入室,凑成了转型的必备条件。
虽然前者太过原始而无力,后者又被蛮荒诸神切割太多,导致天地自带的吸引功能不全。
但两两相加,迸发的力量可远远超出了一加一等于二的范畴。
只是因为这个新增工程的牵扯,别说是张珂的欠债了,连九州的整体策略都转化成了防守反击,而之所以有反击二字,还是因为有张珂这个啥都不会,但能干的新晋帝君存在,才支撑起了坍塌的场面
所以,如此之下,水官赠与的一方印玺便显得弥足珍贵。
这是一位帝君,不,人王耗费巨大精力亲自下场转换来的山河,其纯度跟量级足以让天地与血脉再跨一个台阶。
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耿耿于怀。
事情一直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踏入了张珂神念笼罩的范围,四目相对,瑶姬轻叹一声:“看来我来的不巧!”
“不,你来的正好!”
心安理得的躺在丰盈的枕头上,感受着白色真丝枕面细腻的质感,呼吸着熟悉的山花芬芳,张珂长舒了一口气。
美色误国,果然不是一句虚言!
至少他躺在熟悉的位置后,感受着全身心的贴切,整个人的思绪也瞬间发生了变化。
老头?
什么老头?
那哪儿有休息重要啊?
双手环抱着自己松软的枕头,在近乎死亡的角度下,张珂的心里格外的安逸且舒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皎月东升,金乌西沉。
在休憩了短短一小会儿之后,张珂果断拉着瑶姬更换了战场。
天河什么的,果然还是接受不了。
太热闹了!
这里不紧有天蓬元帅以及他所管辖的数十万水军,漫天星辰的本质也聚集在此,更是紫薇的地盘,且虽然现场已经被清空,但谁知道在这四面透风的天河,究竟有多少老脸都不要的正在摸摸偷窥。
别说是搞点小动作,就是说点悄悄话张珂都怕流露出去,日后成了别人调侃自己的点。
而瑶池就没有这种顾忌了。
在这儿虽然也会被偷看,但那是张珂大大方方的愿意给人看的,况且王母的地盘会看且能看的仅有王母一人,她老人家愿意欣赏那张珂自也是无所谓的,反正又不是一次了。
而当闺房,瑶姬,王母三要素凑齐之后。
哪怕张珂本性纯良,心中也不免泛起一丝涟漪。
别误会,他只是单纯的治愈伤势,顺带着以苍玉融合水官拿来的那方印玺。
在大量的山水地脉的灌输下,原本正好似蜗牛一般龟速攀爬的血脉进度,突然间像吃了什么小药丸似的猪突猛进起来,汹涌而高涨的血脉将张珂的肌肤刺激的一片红润,好似隆起山石一般的血肉更是宛若神针铁一般硬朗。
【基于人物个人血脉与权柄关联程度,你的血脉成长速度现调整为1:3.4
伱的血脉成长进度获得了新的调整(9.1~10.2)(本相身躯:113224~132557(米))相应属性,法术加成请点击此处查看详情.
基于人物反哺,你的伴生之宝·九日铜树得到了相应的成长加成。
具体词条更迭,相应属性更改如下:
你获得了基于个人当前全属性基职最高23%的全属性增幅,且获得最大法力池147%的额外法力储备容量,你获得了金乌四日的使用解锁条件(安全阈值)你的生命恢复速度得到小幅度增强,至宝下一次祭祀基础标准下滑7%(基于大祭标准)
基于人物满足相关索引最低解放条件,现已为您添加相关试炼——大凶之刃·虎魄的最终考验。
基于您的血脉晋升,基于人物相关属性已超额最低限度,您的伟大之路相关副本已基于玩家当前属性发生了新的变化(副本超模惩罚),相关难度↑↑.】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三章 伟大之路第一幕·万灵之殇
多日之后。
换了一身青白色织有莲花图样的低衩旗袍,穿着一双白色长·袜,盘了一款温婉发髻的瑶姬在侍女的协助下无声的推开了大门,于静谧中悄然间来到了自己闺房的床边。;
看着床褥下扭曲成某种怪异姿态,却仍旧酣睡正熟的凸起,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放下手中的食盒,轻轻拍打着酣睡的容颜:“大朗?该喝药了!”
嗯?
嗯!
温婉的问询让一场好梦的张珂陡然惊醒。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一脸促狭样的瑶姬,以及床旁揭开的食盒内仿佛过家家的玩具一般摆满了上百个餐盘,滚滚整齐如长龙般在食盒内汇聚又不得不其门最终被牢牢封锁在内的模样,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将自己的脑袋埋入了熟悉的胸怀之中。
早餐便是早餐,提什么喝药,真吓死人。
瑶姬自是不会害他的,盖因张珂并不是话本中故意被丑化的配角,也不是横刀夺爱的恶少,甚至于从某种方面,他们算得上是媒妁之言跟两情相悦的结合体?
如今的转变谈不上好坏,但对瑶姬来说,自近几日两人都卸下了繁杂事物,躲在瑶池私会后,寻摸着找到了林荫小道并借此敞开心扉之后,给张珂的感官至少要比先前清冷的模样好上许多。
果然,古人诚不我欺!
至于外界的流言蜚语反正这天庭敢且能偷窥他的大多都被事务缠身不得解脱,而唯一的瑶池之主,在多日前也笑嘻嘻的带着女仙们提上一堆礼品自言说是去找闺蜜玩去了。
虽然张珂并不知道,王母,亦或是西王母本尊,像这等老古董究竟从哪儿蹦出来的闺蜜,但没有无关人等骚扰的日子确实挺让人神清气爽的。
唯一的坏处可能也就是入不敷出,导致他身上的伤势因此而多耽搁了几日才得以治愈。
但话又说回来,发烧以致的身躯滚烫某些时候也是一桩乐事.
依靠着松软的背椅,在意识都不知道飘到何方的情况下吃完了这顿早餐。
看着低垂着脑袋,目不斜视的女仙们进门将战场的残局收拾整齐,颇有些圣贤姿态的张珂感受着全身上下由内而外传来的康健感目光不由得撇到了被遗忘的游戏界面上。
伴随着字体的流动,伴随着血脉提升一起到达,却因为某些正事被遗忘了多日的提示信息重新浮现于眼前:
【基于人物满足相关索引最低解放条件,现已为您添加相关试炼——大凶之刃·虎魄的最终考验。
基于您的血脉晋升,基于人物相关属性已超额最低限度,您的伟大之路相关副本已基于玩家当前属性发生了新的变化(副本超模惩罚),相关难度↑↑.】
超模了吗?
看着因血脉变迁从而提示相关惩罚的伟大之路任务链,张珂的目光变的有些幽邃。
尽管他并未刻意压级。
但游戏仍然对张珂的这种“消极”行为进行了相关的惩戒。
当然,按照游戏一贯的性格,惩罚跟难度翻倍的情况下,其所对标的奖励也必然是大幅度提升。
但问题的关键并不在此,张珂真正拒绝,并一再延迟相关路线的通关时间并不是因为他想卡bug,也不是放弃了对力量的追求,他只是单纯的摸不准相关的任务链是否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临时性意外。
哪怕将他投入到一场诸神混战的末日黄昏之中,也比在自家那群长辈手底下打熬来的让人舒适。
毕竟前者好歹还能看到个准确的目标,而后者.说你行你才行,说不行你那是真不行啊!
通关的条件跟薛定谔的猫一样,在没彻底结束之前,你都不知道这群老家伙们能整出多少花活儿来。
哪怕是张珂如今的基础数据已经超过了伟大的门槛,但也没有在特殊试炼副本下全身而退的准备。
但既然游戏已经发来了警告,张珂也不可能全然无视。
毕竟,相比于自己在文明体系内部的晋升道路而言,游戏的渠道提供的不仅仅是一个额外的位置,同时还有作为玩家完成任务的必备奖励环节。
又有谁能不喜欢白票呢?
而至于另外一则提示消息,有关于虎魄的最终试炼更让张珂眼前一亮。
众所周知,作为跟刑天同一时代的蚩尤,其不论是威名还是位格上来说,都要强于前者,或许在某些限制性条件下武力平衡仍有些说法,但常态之下蚩尤强于刑天几乎是人所周知的常识。
而也因此,作为随身兵器的虎魄即便不能形成代查,也至少跟干戚是同一级别的宝物。
但事实是,在张珂的手里,虎魄已退居二线许久,虽然他也曾时不时的以神灵血肉给与投喂,但结果仍不尽如人意。
虽然,就事实来说虎魄作为作战手段的补充也挺不错的。
在具备神通·三头六臂的情况下,在限制条件内,每多一个手持兵器对张珂的加成都是指数级的。
而参考到如今他的活动轨迹,完善自身的体系也成了一件急切需要得到解决的事宜。
如此,伟大之路,虎魄补全,二选一。
至于说现在九州正在举行的超大副本,来源于诸多外域文明的试探.活动又不是只为他一人而开,在茫茫多的九州玩家踊跃加入下,战果的分配势必得进行一定的权衡。
他并不是习惯于吃独食。
再加上人心之多变,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难免引起一些摩擦跟预料之外的意外。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猩红之海一行,让张珂本就遭重的名声更受到了拖累,相关的文明世界再度加大了审查的力度,并拒绝了一切来源于九州方面的外交意图。
不论是施暴者,还是受害者,嘴巴都跟死鸭子一样,硬的出奇。
如此在暴力开门不怎么划算的情况下,让玩家们先去探探路便成了对张珂最划算的方案。
等到两界渠道建立,等到活动支线构建完成,他去与不去可就不是那些外域说的算了。
闺房里,张珂打了個哈欠,随意的蹭了蹭脑袋靠了个舒适的角度后,他闭着眼开始了选择。
虽然哪怕闭着眼,游戏所凝聚的消息也呈现在他的视网膜上。
但人生么,就得有些仪式感
伴随着一阵失重感席卷全身,张珂的本体在一阵闪烁中逐渐趋近于虚无,而他的部分真灵则是从本体上被切割下来,在一番蹂躏过后没入了那常人无法窥探的通道之中。
【基于人物的选择,已为你开启伟大之路任务条。
读取当前进度,幕间跳跃.你已进入伟大之路第一幕·传奇的开端
检测到意外因素影响,正在进行交涉.交涉失败,基于相关任务线备用方案第3765条款所示,特殊副本·提升项,不可交由本文明·玩家种族代管操作,已避开意外因素影响,正在挑选时间线,正在隔离副本位面,正在构筑天地循环
副本完成,玩家投放.】
张珂: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窜过去了。
不是,感情老登们还真想一条龙包送到家啊?
你们不是人王么,有这么闲吗?
突然间张珂想到了自己,那没事了。
在绝对的权与力下,只要自身立意不自我发生偏转,像历史上那些古代王朝中发生的架空,傀儡之类的事件根本没有滋生的土壤。
这本该是件好事才对,可我怎么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艹,不会被这群老登折磨的精神恍惚了吧?
张珂倒是还想思维发散一会儿。
但游戏没给他浪荡的时间,下一个呼吸,被困顿在某个器皿中的张珂便感觉到了一股自上而下的压力,下一瞬漆黑的视野突然变得明媚起来。
与此同时,一幢建造在山顶的木屋中,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八荒。
【时间:舜帝历——372年】
【地点:蛮荒·凤山】
【夏历第三个千年,人族大部落·汪芒氏(又称防风氏)的族地凤山迎来了伟大的一日,部族之主防风氏携带着人王的使命从王都归来,而恰好家中的少妻怀胎三千载终有临盆之相。】
【经历了九九八十一个昼夜更替,于一声嘹亮的啼哭中你降生了,伱诞生的一瞬间,蛮荒发生了未知的震动,风雨如晦,阴云密布,暗沉的天幕上隐约有无数宏伟而浩大的身影投来了搜寻的目光。】
【防风部的巫称其你为不祥,想带着襁褓里的你前去征询人王的意见,然他却丝毫没考虑到,一个婴儿在蛮荒中的风险。】
【防风氏果断的拒绝了巫的提议,并直闯入房间中,在安慰了一番力竭的妻子后,他从女巫的手中接过了刚刚洗刷干净的你。】
【防风氏本来沉重的面容忽的大变,良久他目光复杂,他哭笑不得的道:xxxxxx(已屏蔽)】
【翌日,伴随着一声命令下达,你越过了数十个兄长,一跃成为了防风氏的继承人,族人不解,但无人可以违背防风氏的想法,哪怕是巫!】
【一岁你展现出了卓越的潜力,还在牙牙学语的你便能拎着一根木棍将自己的哥哥们揍的抱头鼠窜,并展现了惊人的胃口,你的母亲遭受不了如此的苦难,不得已防风氏为你配了三十个奶娘。】
【两岁:你曾在大人不注意的时候,活捉了一头狸力的幼崽,并强迫它给你挖一个山洞迷宫,所幸被人发现的早,遭瘟的熊孩子才避免了来自神兽父母的毒打,虽然被教训了一顿,但你却不知悔改,并扬言迟早把狸力一家抓来给你挖土。】
【三岁:你自觉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在十年前拒绝了奶娘们的哺育,并主动跟战士们混成一团,整个防风氏哺乳期的妇人都松了一口气。被骗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你,酒醉后偷了老爹的手杖摇摇晃晃的便走出部落去完成去岁的约定,离谱的是这期间防风氏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无人察觉到你的离去。】
【四岁,狸力一家搬走了,连同狌狌,类,尚鸟等一大批神兽哪怕是顶着泛滥的洪水也要逃脱小防风氏的迫害,为此一向慈爱的防风氏破天荒的下手痛揍了你一顿,在此期间你灵光乍现的喊了一声老登,如愿换来了一顿升级版的父爱。】
【五岁,没有了那些较为温柔的神兽,你便将目光放在了恶兽凶神的身上,好在计划执行前你被大人发现,在一众族人的恳求下你免受了惩罚,但你被送去了王都与诸部落之子一起学习。】
【六岁,你打遍学堂无敌手,大你三岁的少昊之孙都被你揍的鼻青脸肿,你成功登基受到了一众神兽跟大人们的瞩目;与此同时,除了实战课外,你各科糟糕的成绩引得学师们愤怒不已,一张张写满了朽木的皮纸被寄给了正在蛮荒东南治水的防风氏。】
【七岁,大火下的王都格外的耀眼,王都学堂的老师们认为他们对你已经教无可教,你喜提提前毕业。同年王都各地粮种产量翻倍。】
【八岁,一年的颠沛流离,你回到了防风氏的身边,并在年中见到了自家父亲对一个黝黑老农格外的尊敬,躲在院子外的你被发现了,你很不喜欢老农看向你的眼神。xxxxxx检测到意外因素,正在排除中排除失败,启动紧急程序.副本暂停失败,沟通中沟通成功,副本继续!】
【九岁,在你百般不情愿,并严词拒绝的情况下,你仍是被防风氏交给了那黑漆漆的老农,在往后的旅途中你与老农相处十分愉快,但在夜深人静时你也总能听到老农背着人莫名嘟囔着什么,同时被放弃的文化课再度提上议程,同年老农红温率急速攀升.】
【十岁.已达到人物血脉基础刻度,正在取消托管程序,意识封闭结束,真灵回归中】
视网膜上的信息不断的刷新,但再怎么密集也抵不过一瞬间集中爆发涌入张珂脑海中的十多年的漫长记忆,在蛮荒那夸张到离谱的时间轴下,短短的十年被拉到了与后世相比二十多万年的夸张程度。
饶是以张珂的接受力,也不免一时恍惚,头脑的昏沉持续了许久才缓缓散去,而再睁眼时一股水腥混杂着烂泥的腐朽味忽的靠近在身侧。
他缓缓睁开眼,然后看到了一张熟悉但又十分青涩的面庞。
“唉,我就知道,该来的终究逃不掉!”
在来人关切的目光中,张珂颇为老成的长叹了一口气。
闻言,来人先是神色一怔,随后斗笠下那沧桑的面容忽的变的莫名难言起来。
这话说的。
该叹息的是他才对吧?
虽然早知道熊孩子的偏科程度是前所未有的,但在此之前他们都将原因归结到了年岁方面,毕竟想当初他们在少年时的学习也是以年来计算的,而比例兑换之后,所谓的不会跟不懂便显得再正常不过。
但想象是想象,现实是现实。
自王都时听到了那好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防风氏第十子的夸张传闻,离谱的武功跟同样离谱文治他就已经揣测到了什么,而在多次拜访之后果不其然见到了当事人。
那时的会面,禹也曾经憧憬过。
但后续一年多的贴身教导让禹学会了向事实低头,真不是他不好好教,也不是熊孩子不好好学,纯粹是血脉里负面因素太多,从而压制了那些正面因素。
虽然从事实来说,不能将原因完全归结于那几个没头脑的,他们当时在场的几位也有一点点的连带责任。
回想当初,要是躲刺伏羲一剑,让他也出点血或许结果会不一样些?
但事已至此,就没什么后悔的必要了。
所幸,人天资虽然算不上优秀,但那也是相对于张珂在武力方面的加点,事实上他也不能说是愚笨,只是没那么优秀罢了,中人之姿?
在禹不计前嫌,经年累月的培养下也总算有了点人样,不像先前那么一科满分多科零蛋。
而能将一块朽木培育出个人样来,如此辛苦的工程,怎么想该叹气的都是他本人才对,这熊孩子.
张珂并没有功夫跟大禹在这儿计较谁是谁非的道理,在大致感受了一番,确定了在这十多年的成长中,这个副本中的临时躯体已达到了应有的强度。
虽不能说全面复刻他原本的身体,毕竟他本人还带着游戏的惩罚,但也有了原本的九分模样,且一应技能树都继承了下来。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张珂本我意识的回归,相应的副本面板也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
【伟大之路·第一幕——蛮荒·万灵之殇
类型:伟大专属副本·九州/蛮荒生灵专属副本池
副本主要势力:秩序方:蛮荒人族,神兽,古神,部分恶兽凶神。灾厄末日方:水系生灵(凶神,恶兽,古神,?)
目前进度:大禹治水前期(砥柱山、析城山——王屋山)
警告:基于副本内相关人物主观意识变动,副本难度再次提升,基于玩家保护守则,已为玩家划定基础活动范围,请玩家在副本期间不要脱离安全范围,不要创造太多不符合时代的活动轨迹,以免副本再度发生非正向变异,请玩家跟随引导者,且在引导者的协助下完成副本人物。】
“引导者?”
张珂看着游戏提示最后显现的字眼,回过头来看着大禹头顶闪现的,那颇显违和感的金色感叹号,一时间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
意外因素变成了引导者。
好好好,私下交易是吧?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四章 毁灭你,与你何干?
现实很魔幻,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游戏虽大,但其主体的模块毕竟是副本,而既然玩家们要在虚空中不断穿行完成各种任务,就难以避免与npc或者说世界本身的主人们打交道。
当然,从道理上来讲,世界内的每一个原住民都是世界的主人翁,于自家的世界享有一部分的支配权。
但实际上那些可有可无的基础生命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被忽略的部分,而真正作为每一个副本的支柱,神灵,亦或是文明之主一类的存在才是对自家的副本享有较高的掌控度。
只不过不同等级的副本,游戏跟本土势力之间的控制权的划分上略有不同。
不提那些连超凡元素的感知都朦朦胧胧的低魔位面,至少就张珂观察,在文明体系这种虚空顶级的文明阵营下,游戏跟本土势力的权柄划分不是等同那也是四六开,本土势力在其中有着很大的话语权。
而在如此闭目回味了一番之后,张珂回忆起了有关于大禹治水神话的相关描述。
省略那些无关紧要的环节,大禹治水的主要过程一是开河,二是开路,前者是在水域泛滥的区域拓宽或开凿新的河流,以让堵塞的洪水有一个倾泻的渠道,而后者是前者的具体路线。
而借此之后,被重整的河流共有九条弱水、黑水、黄河、漾水、长江、沇水、淮水、渭水、洛水。
根据副本提示的描述,他现在所处的正是王屋山一带,后世愚公移山的山便是王屋跟太行,当然蛮荒跟九州不能混作一谈。
“所以,咱现在该干点啥?”
良久,张珂回过神来,在人群中找到了正在勘测地脉走势的大禹问道。
大禹:?
张珂能够感觉到大禹的茫然跟郁闷,这就好像你跟一个修空调的师父问你是干什么的一样离谱,但谁让你跟游戏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从你这儿爆金币,难不成他真低头苦干?
别搞,张珂虽然能忍受天庭的欠债,并大多数时候对自家人还是挺包容的,但游戏又不是人,也不是九州,这明摆着一句话就能薅羊毛,为啥白打工?
即便是从张珂的眼神中读懂了他有自己的思考,但这并不妨碍大禹神色尴尬的驱散了周围好奇的目光,将其拉到一個较为隐蔽的山坳里私下交流。
“我虽不知那边给你的要求究竟为何,但总归逃不脱那些陈词滥调,若你要治水,那便替我去淮黄河走一圈,将那些聚集的恶类们驱散了去,再跟河伯说一声让他收束水域,不要等我跟应龙亲自上门拜访丢了颜面那就不好看了!”
大禹时刻关注着张珂的目光变化,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没错之后,警告道:
“但在此之前,你需注意一件事,因你之前捣鼓的那次,现下黄河河伯已换了人,祂虽在轩辕时仍挨了应龙一顿毒打,旧伤未愈,但却没跟大羿起冲突,这么多年过去多少也恢复了几分元气,若非是无法,当下的我也不愿意招惹于祂,能用言语解决的事,就别付诸于武力。”
“可曾明白?”
张珂颇为意外的看了大禹一眼。
伱既然知道我是个莽撞人,还派我去跟河伯交谈?
我这是打呢,还是边劝边打呢?
大禹:.
早知道就不闹这些幺蛾子了,乖乖的让这熊孩子跟着防风氏在南边玩泥巴了,那边水泽虽多,但除了长江河神之外也没给挑大头的,哪儿像北边既有河伯,还有无支祁这个祸害。
这两个只是茫茫多的钉子户中最拔尖的两个,因所占水系的庞大,在当前蛮荒特定的场合下汇聚了庞大的临时性神力。
当然,等水系稳定下来,所谓的临时也能转变成永久,但那时也就不能称呼河伯,水君了,而是要冠以海神的称谓,这可不是某个水货东海神能比拟的
除此之外,旁的角色也有,但它们大多以个体的力量逞凶,在没有特定版本的权柄加身的情况下,大禹倒不担心张珂会深陷其中。
毕竟说到底,这不过是蛮荒过去岁月的一角,已经被固定死了循环,只有过去而没有未来,其中的物还是那个物,但人却不复那个人了.
但大禹也不好明着指点张珂,毕竟他的加入就已经算是违规了,再多破坏规则他担心某个玩意儿会直接掀桌子,如此只再三劝慰了张珂,又给他调了两个助手作为耳目。
张珂朝着大禹点了点头:
“我都记着了,放心即便惹了麻烦也不会说是您教的!”
话落的下一瞬间,他直接腾云而起直奔着黄河而去。
“这没一点语言艺术,全凭拳头说话的脾性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看着那隐入云端消失不见的身影,大禹颇为惆怅的呢喃道:
“希望那河伯老儿能识趣点,配合的演完这场戏,也省的我还得拉这熊孩子去淮河那边凑份子!”
烦啊,烦!
俗话说,乱世出英雄!
每一个能在史书上被浓墨描绘的角色,奸佞祸国也好,英雄盖世也罢,在其承载的传奇背后,那宽广的道路无不是累累尸骸堆积而成。
而至于蛮荒,这句话的真实程度更是呈指数性的上升。
不提别人,单说他自己。
历史上对他的描绘是以双足丈量九州,携万千百姓,众神之助开凿河道疏通泄洪,堪称圣王的典范。
但熟悉的,那段历史的亲身历者却只会默默的翻个白眼。
双足丈量九州,确实这一点无可否认,携万千百姓也是真实无误,众神助力更是真的不能再真,但前提是你别光写结果忽略了过程啊?
完整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
某大禹,在从舜帝那里接了使命之后,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第一时间老老实实的去疏通洪水,阻塞凹地,而是带着数不清的饿汉,在蛮荒到处溜达,看到活物就要将人赚上山来,不论好恶,一并赚之。
不服,当场生火架锅烹煮为乐,而食材的本身正是这些违逆的神圣跟恶兽。
真当成千上万的饿汉是白带的啊?
如此,这一滩人仿佛蝗虫过境一般,所过之处无有一神幸存,不是变成了锅中的熟肉,就是成了蝗虫的一员。
而后再以绝对的大势压服作乱的水神。
是,蛮荒天破,洪涝泛滥,四方水神实力暴涨。
但你能打?
能打有个屁用啊!
出来混,讲的是势力,说的是背景,你手下百万水族,哪儿能跟咱这十万神圣大军相提并论?
一个换你一百个我都绰绰有余!
至于说被裹挟的神圣们难不成就真会乖乖听大禹的话.能问出这个问题的,首先就很脑残,你不缴投名状,谁拿你当自己人啊,更何况平日里大家们过的是啥生活?
瓜果蔬菜,飞禽走兽;金玉宝石,外域蛮夷已是相当高规格的祭品了。
而现在呢?
蛮荒的神圣当做三牲,随意品尝,随意取用,神圣的血肉,空缺的权柄,数十万年积累的洞府平均分配.如此高规格的待遇谁打歪心思别个都得一拥而上打死它!
起初,它们或许还抱着打不过大禹,但我出工不出力的想法,但参与了第一次劫掠.啊呸,是丈量九州之后,毫无疑问它们已经满心沉浸在这场盛大的狂欢之中不可自拔!
大禹的大势就这么跟滚雪球一样蓬勃成长。
而也因为如此,自轩辕时代流传下来便少有删改的《白泽图》也在此过程中逐渐趋近于完善,只是成书之后,相比原版内容已翻了数十倍之多,且其中添加了无数人的心血,《白泽图》不好继续再叫,便在众神的建议下更名了《山海经》
如此,旷世巨作,蛮荒食谱《山珍海味经》得以新鲜出炉。
而至于在这么庞然的势力下,却冒出了淮涡水君这个另类的货色,成功的成为了大禹治水道路上最值得被人称赞,且流传后世的传说.
只能说少尤的莽而缺智也不是没有来头的。
谁能想象已经众望所归,裹挟了整个蛮荒,人王定鼎在望的大禹,在行至淮河时,突然来了兴致要自己单干,结果年轻的大禹便第一次碰到了南墙。
首先无支祁不是一个软柿子。
作为九州北方水系,甚至蔑视河伯的霸主级人物,无支祁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其次,作为接近末尾,也蛮荒最后一条仍在泛滥的主要水系,淮涡不仅仅有无支祁,还有那些在大禹到达以前便战略转进的各方水神。
淮涡战场,堪称凝聚了大半个蛮荒水祸的顶尖阵容。
无支祁只不过因为地主的身份,成了名义上的领导者。
结果,大禹就这么孤身一人a了上去,他不吃败仗谁吃败仗啊!
虽然事后恼羞成怒的拉上应龙,俩神人在整个淮涡犁了好多遍,但也没法掩盖这个莽子丢人的事实。
只是来时说的好好的,什么洪厄既除,乃蛮荒之功,禹虽为人王,但蛮荒却需诸神携手共治。
但会稽登顶之后,这小黑子立马翻脸不认人,一杆子打翻了所有盟友,并犁定九州,铸九鼎以镇天下。
其实,这翻脸不认人的名场面早有历史,某个姓轩辕,名有熊的大黑子就是如此做的,斩了蚩尤之后立马露出了丑恶的嘴脸,只是一来年代久远,二来当初被诓骗的是烛龙帝俊那一等的人物,到舜禹时,知晓内情的已寥寥无几。
历史在这一刻重新上演,而本来还能凭着人多势众跟大禹应龙一方打个五五开的诸神,在人族脱离了困境,各方来朝的情况下,几无反抗的被一波推平。
如此,大禹时代正式宣告到来!
至于后世史书上和谐美满的描绘,既是史官熟悉的春秋笔法,也是当事人不愿提及那些伤感的黑历史而刻意掩埋,藏匿的秘密。
除此之外,像什么三过家门而不入,望夫石之一类的民间传闻,其中有多少水分也可凭想象自行揣测.
而至于蛮荒的彻底定代,是多方谋算下的一场意外,也是蛮荒天地过度膨胀下非人族部分自我意识的绝地拯救。
只是大家没想到,算计来算计去,虽杜绝了蛮荒人族的延续,但却将蛮荒的未来彻底交托给了人族。
人心即天心,在泛九州真正的变作了现实。
而至于已成为过去式的蛮荒,虽然失去了未来的无数可能,但对于天地内的那些薄弱生灵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所谓的未来,指的是大时间轴的变更,王朝更替,人王变迁,但本身的岁月仍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变换。
换句话来说便是,如今分裂出九州的蛮荒已经失去了大洗牌的可能,棋手永远端坐在天穹之上,居高临下的俯瞰天地,而芸芸众生则作为棋子按照既定的规则各自运转。
虽然僵硬,虽然死板,但没有了那一次次的血洗蛮荒,至少如今的各族生灵,包括人族本身都在和平的生活中无限度的繁衍生息。
而也正是蛮荒的特性,以无数的外域文明作为柴火,让这和平盛世得以一直维持。
至于外域的生死.谁会理会?
大势已定的时局什么都好,就是对后辈们的成长不太友好。
优秀的种子总得历经严酷的风雨才能见到成长,而如今的蛮荒虽然各族天资卓绝之辈如过江之鲤般层出不穷,但说实话已有许久没能诞生一位如人王一般的霸主人物了。
无论人族,还是神圣,亦或是处在吊打链底端的蛮夷。
如此,张珂在蛮荒人族这边才显得如此宝贵,而也引的一众古神磨牙吮血恨不得将其早早打杀。
爱恨情仇究其原因无非两个字:嫉妒
你很优秀,古神很骄傲,但你不是自家的崽,古神很不喜欢!
“吼!”
宛若山峦一般的狰狞巨兽发出震天的咆哮!
一瞬间,脚下的山峦无法承载其夸张的分量疯狂的震颤起来,平静的水面忽的掀起狂风骤雨!
方圆千里之内的生灵都在骇然的看着这场天降横祸,在心惊胆战中疯狂的向着四方逃窜。
哪怕是地位调转,以陆地生灵为食的水族此时也不顾上这自投罗网的新鲜肉食。
当然,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乏敢于违抗大势的蠢货,而紧随其后的冲击便让它们明白了那些同类的逃窜并不是它们不饿,只是祸到临头才想着幡然醒悟。
一切已经太迟了!
噗嗤!
噗嗤!
在狂涛巨浪汇聚的水面之下,一片片泛着各色的血腥正在悄然弥漫。
“我自问没得罪大禹,又无有与水族同流合污,为何罪至我族!”
在一阵龙蛇起陆的震颤中,一尊庞然大物从破碎的地下站起了身,它顾不上满身狼藉的自己,也顾不上后背喷涌着血泉的伤口,神情悲悯的看着身下破碎的山峦。
在哪里,昔日苍翠的青山已变成了一片凹陷的废墟,无尽的洪流透过崩溃的山体涌入低陷的凹地。
浑浊的洪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满凹坑的同时,也从一些犄角旮旯里冲出了一些灰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头头有房屋大小,体生白毛,头生四角好似高原牦牛一般的雪白牛犊。
只是,曾经一头头活泼好动的牛犊,此时在它们那沾满了泥水的双瞳中已看不见情绪的色彩,圣洁的毛发上尽是泥污浸润的狼狈痕迹。
而促成这一切的,竟是它这位长辈的身躯,分明是温情的庇护,但在那歹人凶恶的偷袭下却成了毁灭自己族群的罪魁祸首。
即便是已存活了残忍的猎食者,在见到自己的血脉凋零的瞬间也忍不住苍然泪下。
而愧疚的目光在见到洪水中挣扎的身影时,眼中一闪而逝的侥幸却在下一瞬被重重怒火点燃。
它瞪着通红的双目,朝着自天穹上落下的庞大阴影高声呵问道。
然后:
“咚!”
承载着两世之重的干戚在天上划过一道充满了力量美感的弧线后重重的砸在了狰狞巨兽的头顶。
剧烈的撞击让巨兽难以忍受的咆哮出声,而在因无穷的冲击而显得格外混乱的战场中,一声微不足道的碎裂声却让它心中一惊。
已经几乎将自身点燃的怒火瞬间收敛,在破碎的头角还未坠入泥泞的洪流之前,它那因庞大而看起来笨拙的身躯则已经拉开了数千里的距离。
透过尚且清澈的水面,它看到了自己不再完美的头颅。
那几乎贴着头皮剐过,自头盖骨处断裂的左侧双角更是让其胆寒。
不是老祖不心怀家族,也不是老祖感情淡漠,真是连老祖自己都扛不住这蛮子的霍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逃过了这次,找上三五千个美妾,等个三五万年叫爹跟大父的崽子又是漫山遍野。
“就这?”
张珂看着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趁着他普攻后摇的功夫已窜出了数千里,眼看着就要消失不见的大家伙,眼中的不解清晰可见。
不是,谁给我解释一下,这玩意儿不是没有食用指南的恶兽顶流么,是我眼花了还是认错了牛?
难不成现在蛮荒也与时俱进开始流行从心学了吗?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五章 卧龙凤雏的会面
株连,在后世是只存在于书本上的词汇。
但在九州,在蛮荒它确是切切实实发生在每一时,每一分。
人族曾经无数次复刻的崛起之战如是,人神双方互相灭绝的不在少数,而在宏伟战场中落幕的伟大更不止一尊,而相较之下,还多少有些收敛的蛮荒内部战争。
而于张珂来说,他自是后世土生土长的人族,但同样见惯了虚空残酷的他也并没什么道德洁癖。
即便只为任务之故,奖励之因,经由他手覆灭的族群就已经不可计数,种族灭绝者,跟文明毁灭的两个称号既是对传奇的赞颂,也是对极端者的警戒,只不过这个警戒的并非他自己,而是即将与他有所接触的非人种族。
对于那些毫无恩怨的存在,张珂都不分配些许怜悯,更何况这前不久才刚刚在他面前炸刺的獓犭因(好像这个字整体就是乱码)。
他又不是方丈,用不着慈悲为怀。
对于帝尤来说,报仇不隔夜才是他一贯的秉性!
至于说此獓犭因非彼獓犭因,岁月副本跟现实之间的重重问题张珂都懒得理会,反正迟早都是清算,那现在先收点利息也并无不可!
而至于獓犭因族群首领的突然逃窜,虽然事发时张珂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跑便跑罢,它难道还能跑出副本不成?
当然,张珂也不敢散漫对待,真要是被其跑出了黄河流域,虽然也能处置,但既然已经在副本中引起了防风氏跟大禹的注意,谨慎起见张珂也不想再在其中添加更多的变量。
免得到时候副本摇身一变成了蛮荒本荒,那可就搞笑了!
如此,当獓犭因一口气逃窜了上千万里,已贴近了西次三经的边缘,伴随着一阵粗重的喘息声,自认为环境稍微安全可以处理一下自己一直飙血的伤势时。
下一瞬间:
“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忽的起伏,崩裂的土石恍若一条长龙一般拔地而起,化作囚笼将其缠绕!
獓犭因既能在《山珍海味经》中占得一席之地,自然也不是水货。
可即便如此,当它顶着残破的头角冲出这地脉所化的囚笼时,仍耽误了盏茶的时间。
而下一瞬间一道道赤红的火光自远处袭来:
“轰!”
不过是一些个凡人房屋大小的火球的偷袭,本不值得在意。
但仅在接触的一瞬间,苍然大火瞬间燃烧而起,直接吞没了獓犭因,在这期间,它那引以为傲的毛甲非但没起到一点儿防御的作用,反而助涨了火海的肆虐!
从远处望去,能够看到仿佛火炬一般被点燃的獓犭因,就像是从地狱中爬起的绝世恶兽一般,狰狞而可怖!
“嗷!”
剧痛之下,獓犭因下意识的裹挟着身上的大火直接跳入了附近奔涌的洪流之中。
然下一刻,一杆长棍连敲带打的便将其驱赶了出来,伴随一起的,还有一位人面龙首,面上带着些许焦黑烧灼痕迹的水神。
一边打还一边张头四顾,小心翼翼的模样活像是急于表现的狗腿子。
虽然不明白舜帝时代,哪儿来的炎帝之火,而且这炎帝之火的味道还有点古怪,太凶戾,太暴躁,那跃动的火苗一经沾染就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面钻,神魂俱灭不外如是。
仅此一点,就可以看出这火焰的源头大概率不是什么正经人但管他呢!
即便不是人王,那也是跟炎帝一脉有着密切关系的存在,这可不是祂一個蛐蛐河神能过问的。
哪怕舜帝时代,水神的地位已经大大攀升,其中佼佼者甚至敢跟古神们叫板,但叫板不意味着能赢,且依仗大势而已,祂就一个蹭版本谋福利的小神,可不敢参与这些大事。
思索间,河神的下手愈发凶悍。
本就被两斧劈成了负伤状态,又撑着一口气奔波了上千万里,獓犭因已是不易,如此还接着受到了怪异之火的烧灼,一身实力几乎去了一半儿,原本还能跟这咸鱼的河神比拼一番,结果现在反倒毫无还手之力。
强烈的求生本能让其不住的挣扎,得益于河神对它身上烈火的顾虑,獓犭因一路懒牛打滚逃脱了河畔边缘。
本来还算清秀的河畔地貌被其糟践的满是碾压过的凹坑,而附着的烈火更是将滩涂跟河水一并焚化,看着只一会儿功夫便肉眼可见下去了一截儿的水面,河神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但即便如此,祂都控制着自己的力道。
既不打死獓犭因,也不让其逃跑,只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越烧越旺,在通天的大火中,伴随着河面的逐渐下降,獓犭因的身躯也在日渐消瘦。
不一会儿,那喷火的巨牛便只剩下了一副如玉般的骨架。
然剩下如此残躯的巨兽还在不断的挣扎,已无法发音的嘴巴不断张合着似在询问着什么。
但最终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通天的大火直将那残缺的骨架焚烧殆尽,彻底化作灰烬飘散之后才逐渐熄灭,只留下一片因高温退去而逐渐结晶化的河滩,只是这一抹焦黑的痕迹也在随后汹涌的浪潮中被完全覆盖。
放眼四望,除了先前因巨兽仓皇逃窜而被踩踏的山林,一些个硕大的脚印之外,便再无痕迹。
数千里外,一尊擎天的巨人缓缓的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热浪横扫而过,周遭水面忽的沸腾,滚滚烟云喧嚣尘上,然自始至终一望无际的水面上都没有一个主人来过问此地水面蒸发过甚的事情。
张珂若有所思的眺望了一眼,看着那逐渐回过神来便立马招呼着自家水族上岸清理残存痕迹的河神。
倒是个聪慧,晓事的!
虽然此番天地已经被游戏的伟力从历史长河中打捞出来并圈定成了副本,但这并不意味着此间的生灵就仿佛后世电子游戏里的npc一般,僵硬,呆板,只遵循着固定的逻辑运行。
事实上,哪怕是新玩家的试炼副本,其内部生命的运行也堪比真正的ai生命,灵活有余,然变化不足。
而像是蛮荒这等文明世界的岁月残片,其内部的生灵,说是针对于本体的克隆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谬误。
借用后世中的形容便是鸿钧是天道,而天道却不是鸿钧。
普通生灵还好,但强大的存在,由于自身时间线收束的问题,却会有透过副本的屏蔽感知到内部情况的可能,越强大的生灵对于外力的屏蔽便越容易发觉。
当然,只要不涉及时间线的轨迹,不触动那些个人历程中较为重要的节点,一般而言没什么大问题。
防风氏跟大禹那是因为血脉相关,且过于熟悉的问题无可避免,而其他人只要张珂不上门挑衅,一般而言问题不大
而与此同时心有余悸的擦拭着冷汗的河神忽的看到远方的天空有一道明光闪烁正朝自己急速袭来。
神念一动,河神直接抬手将那光点拦下。
一边儿甩着麻木的手掌,一边定神细看:
“这是?”
看着手中那还不足米粒大小,散发着墨绿色光泽的水润宝珠,河神怔怔出神。
果然祂的大胆投资是正确的。
只是顺道痛打了落水狗牛,便赚来了一份青睐。
虽然这份青睐事实而讲并不珍贵,只是一份水灵之气凝聚的宝珠,且个头微小到几乎除了把玩观察之外再无其他实质性的用途。
但那是对于其他人而言。
不敢期望是四渎,但只要能够是蛮荒中知名的大江大河其中的一缕本质,对于正值转型期,准备有序的抬高自己权柄身价的河神来说,这就是万金不换的至宝!
但祂只愣怔了一瞬间,河神赶忙向着光点来时的方向眺望而去。
但除了如镜像一般的水面,以及偶尔从水下凸出来的半截儿山峰,视野之内再无异物。
看来大人并不想跟我会面!
心中这样想着,河神神态恭敬地朝着远方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来,随后交代了水族们好好干活儿便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身后奔涌的洪流之中消失不见
“别光吭哧不说话,说说吧,谁又被霍霍了?”
王屋山上,大禹收回眺望向前方战场的目光,转而看向身侧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亲卫。
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轻叹了一口气。
饶是已经习惯了给某个熊孩擦pg,但像今次这般,只他一人,且“捷报频传”的消息仍是大禹从未经历过的,而他也不禁疑惑,昊天那家伙是怎么一次不动手的忍到了现在。
“别的都还好,小防风氏从始至终都听您的话,绝不跨过黄河流域一步,只是近日搬家的人族部落跟神兽又多了几家,然后在找河伯的路上,遇到了点意外给打起来了.”
看了看大禹的神色,亲卫小声嘟囔道。
嗯!
一切还在计划之中,毕竟指望一个得了家长圣旨的熊孩子出门不找猫斗狗根本是不可能的,但你又不能看住他,因为当下这熊孩子才是主角,其他的一切都是顺带。
说实话,张珂能严格克制自己的活动范围,绝不越红线一步已经大大超出了大禹的预料。
而至于在此期间被波及到的人族部落跟一众神兽们那没办法,在这货手里能逃得一命都是自己人的待遇了,不信的话看看那些连骨头渣子都没能够留下的凶神恶兽。
但刚点下的头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他的心却又猛然间提到了嗓子眼。
嗯???
“打?跟谁打?”
对大禹来说,张珂一路打打杀杀已是家常便饭,饶是这俩被派去“监督”的亲卫们在这月余的功夫里也早该习惯了才是,不该因这点小事儿就跑这一遭。
但既然提及,那就必然不是一般的货色,一瞬间大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道身影。
“朱厌.”
“朱厌?”
大禹眼角微微抽搐,不由自主的问道,然后看着亲卫点头确认的表情,他忽的眼前一黑,恍惚间一脚踩到了身旁的某条尾巴这才止住了身下踉跄的步伐那。
而被踩到的对象连头也没抬,只顾着打鼾,也不知道在这之前究竟操劳了多少才使得它如此疲惫,至于大禹也没太在意,心中更是连一点愧疚都无。
此时,大禹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亲卫对现场的描述上:
朱厌的出现并不值得意外,作为贯穿了整个西山经的黄河,其流域范围会经过这位西山经扛把子的家门口其实再正常不过。
但朱厌虽擅战,却也不是无支祁那无法无天的泼猴,前者在非战之时还是很讲道理的。
而少尤虽然无法无天,但这熊孩子动手却也颇讲章法,除打击目标之外不怎么扩张打击对象,除非你事前跟他有仇。
但这也不应该啊?
朱厌并没有在九州露过面,而少尤短暂出现在蛮荒的几次也没跟它有过什么冲突,俩人怎么能突然打成一团.
忽然间,一个面似憨厚的人影浮现在大禹的脑海中。
又是这俩遭瘟的货色留下的祸患!
是了,少尤跟朱厌自然是没什么冲突的,但耐不住炎部的二位金牌打手之一当初曾经跟朱厌有过许多交集。
说句不好听的话,某个乐官心血来潮硬生生的跑到西山经,将人家痛扁一顿并拴着带回了炎部,而又因为朱厌没什么亲眷好友,硬生生的被圈养了三千余年,直到炎黄之战落幕,炎部分崩离析无法掌控那偌大的牧场,朱厌乃至于一大批的凶神恶兽才得以从漫长的苦工生涯中挣脱出来。
而作为刑天的直接传承者,以及大禹了解的双方的脾性。
在看到干戚之后还能冷静的话,那朱厌也就不是象征兵灾的凶神了!
可是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朱厌
良久,大禹搓了搓脸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招呼一侧呼呼大睡的庚辰。
如果说尧舜时代水患泛滥,对水神一系是史诗级加成的话,那到处充满了厮杀跟争斗的大世对于朱厌这位战争之兽而言就是回到家了。
无穷无尽的兵戈之气聚集其身,长达两个时代的积累使得哪怕是大禹的本体来了也得重视。
但如此强绝的实力下,朱厌也不是没有弱点。
若为保持理智,那它就不能时刻保持巅峰战力,否则蛮荒众生的争斗会将其裹挟成一个只知杀戮的疯子,而疯子在蛮荒,有且仅有一个下场。
朱厌即便是版本之子,也难以抵挡整个蛮荒的针对,这一点早在炎黄之时就已经有人亲自验证。
如此,制服朱厌其实只要打个时间差,不给其发育的机会就是了。
有难度,但并不是无法做到。
但同样的,有干戚且继承了刑天的张珂也有同样的弱点,虽然其成长曲线较为平滑没有朱厌那么迅速,但那一手吞日之法却足以弥补自身曲线平滑的缺陷。
至于说事后的负面状态,都没死人叫什么负面状态,在蛮荒顶着debuff开大招的角色难不成还少了?
而这俩卧龙凤雏碰到一起,给它们足够的时间别说黄河了,哪怕蛮荒都得被他们霍霍咯!
真是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绝对得整个大活儿!
还好,这会儿黄河没有爆沸,证明这俩至少当下还没打出真火来,一切还有的救.
西山经北山经海外北经中山经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六章 碎嘴的猴子
蛮荒的熟人,意外的多
张珂若无其事的瞥了一眼自己崩裂的虎口,而又转而抬头看向对面嬉皮笑脸的白首凶猿。
虽然已是老对手了。
在上古试炼数不清的比斗中他早已经熟悉了对方的一举一动,它刚一撅起pg张珂就能猜到这货会拉什么颜色的老八。
但现在可不是在试炼,虽然天地是切割出来的蛮荒留影,但对面的却是真正的,如同防风氏跟大禹一样,将真身替换了副本中留影的兵厄之兽~朱厌!
当然,是谁都无所谓,当初哪怕是帝俊他都有直面并挥斧的勇气。
只是,耳边的杂音着实让人受不了:
“哈哈哈,爽,太爽了,原想着能在大禹那会儿碰到你小子就已经够幸运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会直接闯到舜地来,虽只是一片留影,但不愧是刑天的崽,够勇!”
“歇够了没?没歇够咱们再聊五毛钱的。”
“放心,今日我们有的是时间,大可以打个痛快!”
拄着长棍靠在破败的昔日山头,朱厌那赤色的双眸之中仿佛有一片火海在熊熊燃烧。
虽然打小孩儿不道德。
但你见过谁家小孩儿能让黄河河伯提头来见的?
然后河伯就换了人。
嗯,虽然有点地狱笑话,毕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但想来河伯本人也不太会斤斤计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才多长时间没见?
于后世来讲不过三十来年,但放在蛮荒连打个盹的功夫都不够用,就这么短的当口这熊孩子就成长到了眼下的地步,哪怕是当初的刑天,大尤两位也没有这么夸张过吧?
而于朱厌来说,它虽然不怕,但对于尽早的碰到张珂,其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庆幸的。
以大欺小,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也总好过被一个小崽子给揍了来的容易让人接受。
往日里,在那片狭隘的空间中它屡屡挨揍也便罢了,好歹还能用身体不便,地方不称手的借口来搪塞,但真在蛮荒挨了揍,免不了被一群老东西们耻笑。
别不信,在蛮荒定代,已无席卷天地的大战之后,活在中下层的生灵或许还在为生活而奔波劳碌,但对于那些亘古存在,永世不灭的强大神圣而言,平凡而宁静的生活所象征的是无所事事。
虽然平日里也能靠着打打外域蛮夷勉强找到点存在感,但蛮荒何其之大啊?
上有人王,烛龙,应青二龙,四季之神,帝俊,西王母,玄冥等一大票永恒存在,中有麒麟,凤凰,陆吾,天吴等祥瑞异兽,下更有各方强人,凶神恶兽
即便以蛮荒那强大的吸引力,每岁都有源源不断的外域世界跟蛮荒大陆接壤,但在如此众多的数量下,仍是僧多肉少,根本就不够分的!
如此,现状逼迫下,诸位不得不在漫长的,且相对无聊的时间里给自己找点乐子。
但凡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情都能引得一群人刨根问底,更何况本就是愉悦大众的乐子?
虽然日后难免有更多的老家伙掉到同一個坑里,但在更新的乐子出现之前,朱厌就是这蛮荒最大的乐子!
一想到最近东海某神糟糕的舆论环境,朱厌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旋而在看向张珂的目光中也少了几分道德,多了几分无耻。
然后,赤红的双目之中倒映出了一片更加灼热且金黄的天空。
恍惚间,祂似是看到了昔日金乌东出汤谷,九日巡游,烛照蛮荒的灾厄场面!
伴随着祂摇了摇头以自证清醒之后,看着冲破了虚无跟现实的壁垒,仿佛一根撑天之柱一般在那宏伟身躯背后张开的赤色巨木,随之也看到了在那半虚半实的巨木的树杈上站立着的九只神色冰冷的黄金乌鸦。
至于在树杈顶端,随着混沌之气摇摆的似人似头的几个微弱小点,朱厌只是撇了撇嘴,并没有太过在意。
有什么样的大人,就有什么样的崽。
只不过相比于那遭人恨的刑天,此时的小刑天尚且年幼,还停留在霍霍蛮夷的程度没顾念到它们这群老东西,但朱厌由衷的希望,这个习惯能且一直延续下去。
蛮夷遭罪总好过自己遭罪。
而至于蛮夷的命,那能算是命么?
“艹,老东西,跟你拼了!”
在朱厌多变的面色下,张珂咬牙道。
高举着手中的干戚,张珂发出了一声恍若雷鸣的咆哮。
而伴随着话音落下,天穹之上,赤木顶端,那分散而立的金乌们也发出了一声声刺耳的呖哮。
金黄而又璀璨的光芒迅速的将其包裹,伴随着一轮轮金色的大日脱离了树杈的束缚,炽热而滚烫的高温铺天盖地的席卷而下。
火!
大火!
一望无际的黄河此刻仿佛变成了油脂,在高温的降诞之下猛的爆沸起来。
激荡的浪潮卷起万千云雾,烧灼的高温直将空间都烧灼的扭曲!
只在刹那间,天地便化作了一片赤色!
而更让朱厌感到惊悚的是,那几轮刺眼的大日并没有在天穹上悬挂,而是在短暂的亮相之后便猛然间坠落下来。
“我你来真的?”
朱厌惊声道。
震惊中它一改之前戏谑的心态,着急忙慌的聚拢兵戈之气,甚至于为了尽可能的调动到更多的力量,祂直接在蛮荒跟副本的隔离中短暂的打开了一条缝隙。
如此,散发着浓重血腥味,且其中仿佛有无数愤怒的咆哮谩骂的虹光得以灌入且跟刺目的日光分庭抗礼。
天地短暂的呈现了金黑两极化。
在色彩之争的交界处,空间仿佛一层破布一般被蛮横的撕扯了下来,混沌之色充斥其中,而又被暴虐的两种色彩排挤的犹如狂狼下的小舟般漂泊不定。
朱厌看着在灼热到扭曲的光芒中逐渐与一轮轮大日融为一体的张珂,同时也看到了那好似破碎的瓷娃娃一般被撑的满是裂纹的身体。
“何必呢!”
只是切磋一下,何必一副上头着恼的模样,虽然祂刚才是夸张了一点,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么,谁让你个熊孩子完全没有一点儿尊老爱幼的心思,对老年猴下手这么狠。
祂宣泄一下很过分吗?
从道理上来讲,真不过分!
但从事实出发,朱厌确实有点后悔了。
贪多嚼不烂,早知道就不贪图嘴上的便宜了.
终于,在滔天的火海下,朱厌也没办法再继续维持道德层面上的体面,张口怒吼一声,飘散在空间中的,那些红的发黑的兵戈之气陡然间暴动起来。
放眼望去,金黑争夺的天地主旨下,黑色的洪流正在涌动着退散,但并非是力不能敌。
与此同时,在搅动的洪流中一道巨大的漩涡正在成型,而在其中是张开了尖牙利齿作吞吐状的朱厌。
在狂放的“畅饮”之下,朱厌那本就称得上是恐怖的庞大身躯再度开始膨胀起来,同一时间,因短时间内过度摄入恶气拔高自身实力的朱厌全身上下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猩红的色泽从它的双足升起,原本赤足而白首的金目凶猿,不过眨眼间就变作了一头通体赤红,散发着狰狞杀意的战争机器。
千里之外。
张珂神色淡漠的看着朱厌身上的变化。
在他身旁,金色的火焰已化作浓稠如液态般的浪潮,周期性的开始朝四方蔓延开来。
目之所及,随处可见于强光之下被高温烧灼,融化的物事。
水面,树林,土石,血肉.
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难逃在凶戾的大日之下,被焚烧殆尽的结果!
疯狂的火海根本没有一点儿收束爪牙的迹象,在将整个泛滥的黄河流域点燃之后,更是肆虐的朝着北山经的方向蔓延而去。
一路上,烟尘滚滚,高温随行,不知有多少生灵,神圣被这浩大的动静给惊醒,而在慌张的眺望了几眼之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着火焰弥漫的方向一路逃命而去。
而直至慌忙逃命时,不知内情的存在也大有人在。
没办法,那肆掠的火海暴躁非凡,只看上一眼便双目犹如火烧,目力更是模糊不清,但凡睁大眼想要多看一会儿去探寻真相,而赶在发现之前就会被胸膛的炽意给灼烧清醒,看着已于心口灼灼燃烧,并顺着筋脉向全身蔓延的火焰,长吁短叹都不足以形容它们的后悔。
当然,事实上也用不着它们去尝试什么。
当火海借大日之势烧灼至此的时候,对张珂本身的供给需求已大大降低。
三昧真火是法,而燃世之火是灾,起势的灾厄会自发的裹挟一切可燃烧的材料,以肆意的给世界带来极致的毁灭!
而在燃烧的天幕之下,置身于火海中心的张珂,从始至终面色都平稳的厉害。
倒不是他不想做点什么,而是当前状态下的张珂处于一种被类旁观的视角。
需知,在正常的情况下,他最多只能在安全范围内调动四个金乌提供助力,而九个这已远远超出了身体能适应的上限。
哪怕九日铜树与他绑定,在足以对蛮荒本土造成永久性创伤的毁灭之力面前,他这个主人也得等待至宝的调试。
所谓的负面状态便是如此。
而至于重度烧伤那都是事后了,哪儿能放在当下相提并论。
不过别看张珂现在不能动弹,可如果将他当成软柿子想要攻其不备的话,那他也不介意帮对方回忆回忆,当初将蛮荒变作一片焦土的九日旧事。
君不见,哪怕失智如朱厌也在乖乖的叠强化buff?
黄河之中,水汽蒸腾。
在四方生灵或死或逃的当下,好似金风玉露一相逢般碰到一起的一人一兽热切的交缠到了一起。
动作间,火海肆虐,飓风席卷,四方山水震荡之下尽数化作废墟。
化身赤色血猿的朱厌,比起之前变的更谨慎了许多。
祂以神力护持着手中的兵器,仿若一个优秀而富有耐心的猎手一般,飞速的在酣战跟游斗之间不停的切换,手中的神铁长棍裹挟着空间的低吟猛的砸向张珂!
而三头六臂近乎环绕的视觉下的张珂,手中的斧刀几乎舞成了两团残影,沉重的轨迹如羚羊挂角一般神出鬼没,却又屡屡能迎合在神铁正确的冲撞轨迹上。
两个擎天巨物,在黄河之中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破灭的冲击不时的冲出包裹天地的火海,而却又在即将泛滥时被色彩绚烂的神力所阻挡下来。
是的,在一阵混乱的场面之后,总算有人出来救场了。
四方神灵借蛮荒山水之势,锁死了火势无边无际的蔓延。
但祂们也仅仅只停留在救场的地步不敢跨越红线一步,更别说深入火海内部直抵祸乱的根源!
“轰隆隆!”
暴虐的火海,不断的冲击着神力构成的大坝。
汹涌的浪头,不时便蔓过堤坝的尽头倾泻在外界,火势汹汹,哪怕被及时扑灭,也会伴随着数百里的焦土,以及几个面色发白,两股战战的神圣。
而爆裂的轰鸣声还在不间断的裹挟,推动着火海,每次汹涌的浪潮拍打而过,都能在神力的堤坝上留下一道深邃的刻痕。
于是,受伤的神圣们艰难起身,擦了一把面上的血迹便匆匆离去。
不久之后,三三两两的神灵,祥瑞,凶神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其中甚至不乏四方水神的身影。
在大势之下,已割裂许久的蛮荒众生,罕见的再度聚集成一团,齐心协力共抗灾厄。
而伴随着数量上的彻底压制,狂暴的火海被收缩进了安稳的囚笼,诸神松了口气的同时,都不住好奇的打量起来。
这年头,如此凶悍的场面已不多见了。
更何况,虽然看着不太真切,但相对于那些耳熟能详的角色,这两道陌生的气息却犹引人好奇。
这蛮荒什么时候,除了帝俊跟羲和之外又出了一个如此擅烈火,象大日的角色,而能在这凶恶之火中面不改色跟其战成一团的又该是何等角色?
它们远远围观者,眸子中的某些神色几乎掩盖不住的流露出来。
而与此同时:
“哈,小子还是年轻!”
朱厌震声说道。
在短暂的一触即分之后看着踉跄的后退了数步,踩在一片岩浆中才勉强止住了步伐的张珂,朱厌那张被火烧的焦黑的面上满是喜色。
但下一刻,祂看着不做喘息,不做适应,强顶着那足以让其心血动荡的力道再度呼啸而来的身影,朱厌眼中闪过一丝无言:
到底谁才是兵厄之兽啊?
祂运转神力在胸前一抓。
顿时火海之中一阵喧闹。
一头头比之朱厌小不了多少,而却除了手中的神铁长棍之外,外貌长相一模一样白首猿猴从那片飘零的毛发中脱胎而出。
虽然尚未落地,那些猿猴便被烈火烧灼变作了一个根根猴形的火炬。
但沉稳的意志仍敦促着它们,在形体尚未化作飞灰之前,咆哮的向张珂发起了冲锋。
千变万化,一种新的神通方式。
其来源取自后世的西游记中的猴子,再向其他的法术借鉴一番,经朱厌之手改造后得以复刻出来。
虽然效果呈现的很好,但因为时间短暂的缘故,这门神通还有着许多的缺陷,甚至于在这种级别的鏖战中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不要紧,朱厌本来也没指望着它能派上多大的用场,只是作为一个宣泄的渠道,分散过多的兵戈之气给朱厌带来的理智丧失与冲动。
只见原本竖劈的干戚陡然变更了轨迹,一扫而过,暴虐之力瞬间便将这些庞然巨兽泯灭了一片,而随后涌来的火海中忽的钻出无数条火蛇。
庞大的身躯好似软绳一般缠绕而上,赤红的火牙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穿透了那坚若金石的毛皮将滚滚烈焰灌注其中。
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无数的凶猿便自焚而亡。
内外夹击的大火将其点亮,在刺目的火海之中都显得那么耀眼。
不多时,当最后一只猿猴扛着死亡缠绕,抵御着通天火柱来到张珂面前三步远的时候,其破败的身躯也在难以坚持,猛的溃散成一片黑红的气息于火海中泯灭不见。
解决了碍手的玩意儿,张珂也已来不及再做多余的举动。
仓促间,他猛的抬起干戚以阻面前骤然砸下的阴影。
“轰!”
神铁重重的砸在了干戚之上。
张珂只觉得好似在凡人时被一辆泥头车创到一半,身体不受控制的直接抛飞了出去。
数千里的距离弹指而过,且一连撞倒了数座尚未溶解的山峰,直到诸神搭建的堤坝前才勉强止住了步伐。
远远地眺望,朱厌笑的龇牙咧嘴,但凝望着那镶嵌在“墙”中的身影片刻后祂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迟疑的看向自己的小腹,在哪里一把断裂的残刃直插腹腔刀柄都几乎没入了血肉之中。
“艹!”
“艹!”
一前一后,两道谩骂声几乎同一时间响起。
在一阵酸软中,张珂将自己深深嵌入墙中的身体拽了出来,而后猛的向后一撞。
“咔嚓!”
“轰!”
在一道剧烈的震荡声中身后断裂的骨骼被粗暴的连接了起来,略微活动了一下身姿便再度冲入了肆虐的火海之中,唯独留下身后一片目瞪口呆的神圣们.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七章挨打的是我,你生什么气?
“那是谁,刑天?”
“我应当还没到了老眼昏花的程度吧?”
看着头也不回便钻回火海中打架的粗狂人影,神圣之中有人惊魂未定的问道。
虽然未能见到正面,且那仿佛瓷娃娃一般濒临破碎的身体也极其影响那人的外貌,但那凶恶的兵刃却做不得假。
蛮荒之中,但凡上了点儿岁数的,有谁不认识干戚的?
有的是祖辈们挨过打,有的是自己亲自感触。
堂堂蛮荒神圣被当牛马一样给人开荒耕地,丰饶五谷,这种悲惨的黑历史虽不能为外人道,但却足够印象深刻,甚至于此生难忘!
可刑天不是早被轩辕斩了,镇压在常阳山下,已无数岁月不见其踪?
但除了那莽夫,又有谁能操使着同样的兵刃?
要知道,神兵利器可不是一个仿造外貌就能混得过去的,一人可能因为心中的惶恐而错认,但在场成百上千的神圣都是如此,那就说不过去了。
刑天,炸尸了?
不是,咱们推举你轩辕当人王的目的是为了给蛮荒除两害,结果你就是这么除的?
那既然刑天都能偷溜出来,那血枫林下的那个恐怖呢?五马分尸是否确定保险?
一时间众神心底好似被上百辆泥头车来回碾压似的,凌乱非常。
“拿干戚的不是刑天,也可能是尤!”
有神圣在一阵慌乱中陡然间变的目光灼灼,看着那片凶残暴虐的火海呢喃道:
“行了,别在那儿自己吓自己,速速呼唤本体,点醒当下!”
在一声爆呵中,一些还算古老的神圣恍然大悟,片刻之后它们眸中的光芒从惶恐逐渐变得更加惶恐。
开玩笑,这玩意儿明显比刑天更吓人好么?
真是刑天反倒还好了,在刑天手里虽然屈辱,但至少还有命在,且如果廉耻心少一些的话,说实话在炎部的日子也算不错,除了隔一段时间就得挨一顿毒打之外,至少生命跟吃喝有足够的保障,但换做是尤.
大荒的生态凋零,被鲜血染红的东海,闭门的钟山以及那堪称蛮荒绞肉机的涿鹿之战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证明了尤这个名字的凶残之处,哪怕是穷凶极恶的凶神恶兽比之都要逊色三分。
即便,在与本我连线之后,证明了此尤非彼尤。
但比之蚩尤,少尤的凶残也不逞多让!
不提当初在东海的那场乱杀,神灵之血几乎染红了东海之水,就说当下近千的神圣聚集在一起才勉强阻挡了火海的蔓延,而所谓的火海只是少尤跟人鏖战的余波.
‘他是吃激素了么,长的这么快?’
而就在神圣们心思沉重的当口,重整旗鼓的张珂也与朱厌再度冲撞到了一起,刚一接触,战事便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虽然战况激烈万分,但实则却牢牢地稳固在一个此起彼伏的怪圈之中。
朱厌竭尽全力的调动兵戈之气,为此不得不一再贯穿副本跟蛮荒的壁垒以获取更强的力量。
而本就九日烧灼状态下的张珂,其战力本就在随着大日的升温而迅猛增长着,更何况他还有干戚之利,双方交叠之下并不逊色朱厌多少,且时不时的骚扰一下,打断空间便能让朱厌为之气急。
结果便是在短暂的当口张珂直接占据上风,追着这猴子一顿暴打。
虽然之后风水会再度流转,但即便再惨也比不及朱厌的上蹿下跳。
而就在朱厌从豪言壮语逐渐过渡到了沉默不语,并神色一度恍惚的时候,忽的火海外围被人强行割裂。
有神撕裂了火海从外踏足战场。
诸神眺望之后纷纷按下了心中起伏的心思,恭敬的行了一礼。
无他,盖因此神是此地的地主,也是当前蛮荒版本被史诗级加强的黄河河伯!
祂的目光在现场环视了一圈儿,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见着已经蒸发断流的黄河水域,最终那饱含愤怒的目光停留在了两個置若无人打的热闹的宏伟身影之上。
河伯手中拐杖略一顿地,伴随着神力汹涌而出。
刹那间山河变迁,一道冲天之瀑在蒸腾中汹涌的漫过地面,洪流的冲刷将两个鏖战在一团的身影强行分开。
“两位,闹够了没有!”
“天地自然有其命数,尔等如此暴虐无道摧残至斯,可想过蛮荒生灵,可想过山川江河?”
“若真有什么深仇旧恨,去天外打闹去,别在蛮荒打砸,劝诫之言仅此一次,若置若罔闻可休怪我不讲情.”
“轰!”
话音未落,一道细长的阴影忽的从天穹砸下,裹挟着的飓风发出凄厉的哀嚎,而后重重的击打在河伯仓促提起的手杖上。
猝不及防下,河伯被砸了个踉跄,原本踩着浪花高悬在天空中的威严身影更是难以维持,伴随着水流的破灭祂整个神都摔在了岩浆之中,好不狼狈!
“废什么话,一个替代品还跟咱耀武扬威来了!”
收回神铁,朱厌呲牙道:“说我俩暴虐,今日所死生灵可够尔等水神助纣为虐的万一?”
“你”
从岩浆中爬起身,还未来得及放句狠话的河伯猛的打了个激灵,再抬头便见到了一道自天穹中砸下的赤红阴影。
伴随着冲天的炎浪升腾,在巨斧抽离的当口,无数岩浆灌溉之下,几乎不见先前那威严且正直的身影。
“我倒是忘了,嘿,这倒霉催的!”
朱厌看着陡然间调转了矛头,不再跟自己寻不痛快的张珂,那狰狞的面上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自己途中拦路的话,这小子原本就是要去找河伯麻烦的!
虽然过程出现了些许误差,但结果总归是对的!
这不,这倒霉催的,便眼巴巴的往刀口上撞。
好好好,鹬蚌相争,总是便宜了祂。
毕竟认真的熊孩子,谁打谁知道
“少尤,尔敢!”
“焚河炙地,焦土万里你本已经铸下大错,还敢寻衅于我?”
“念在你年轻,仅此一次,若再肆无忌惮,免不了将你擒了交到舜帝面前请罪!”
伴随着一道流光的闪现,河伯的身影在众神之墙的位置重新凝聚。
只是,看着那佝偻的身影,诸神眼中神色莫名的变换。
为什么总觉得这位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
不足,那就对了!
连一群野神都能看明白的事情,祂堂堂黄河河伯,四渎之一,又怎么会愚不可及。
这货能在这个当口巧妙地出现,其必然是受到了大禹的指派。
如果按照常理,率人在黄河之畔恭敬点劝上三言两语,让祂在一众眷属面前挣点面子,些许水患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别的水神兴风作浪,以至于掀起灭世之洪淹没蛮荒的大部分区域,其只不过是为了在符合自己的版本下尽可能地赚取更多的利益。
为权为力,不外如是。
但河伯作为四渎,在水神一系中已经走到了顶点,能与之媲美者寥寥无几,且头顶有玄冥,应龙等几位镇压的情况下,祂的地位就变得有点尴尬。
说是低不成高不就有点夸张,但一人之下对于任何有野心的存在而言,也挺难受的。
但参考了自己上一任的河伯也明白,除非蛮荒局势变换,天地重演,否则这条道路已经没有了未来可言。
如此,在事实既定的情况下,利益交换顺遂了他们的心愿也无不可。
可你既不拜山门,也不贡祭品,上来就是横冲直撞的扫灭黄河水神,这态度可让河伯颇为不喜,祂若是眼巴巴的凑上去,哪自己这河伯还怎么干?
有谁还会尊敬于祂?
再加上前任的一些个经历,河伯自是脾气上来闭门不出。
但谁能想到一个撑着面子等个台阶,而另一个则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一般,继续作乱。
如果说直到此时,河伯还能坐得住的话,那朱厌的突然插入就是最不愿意的情况发生了!
在朱厌这个猢狲的帮助下,本就性情暴虐的少尤更是获得了与其脾气相匹配的实力。
小半个西山经被点燃,灼灼大日将西山的大地炙烤干涸,水源的断绝更是影响到了黄河本身的泛滥,眼看着黄河水量与日俱减,不过一旬便蒸腾了数千年的积累,祂也不会现身于此。
但急归急,考虑到当下少尤火气冲天,听不懂好言相劝的模样,在放了一顿嘴炮之后河伯也是果断撤退选择将一众围观的神圣们拉来共同进退。
“好生阴险!”
诸神听着神念传音中河伯的委婉劝说,表面迎合的同时,心中止不住的暗骂。
分明是祂自己的麻烦,却裹挟祂们一起对抗暴怒的少尤。
但话又说回来,它们虽不情愿,但却又不得不被河伯裹挟,毕竟除非少尤再在蛮荒本土来一场斩河伯的戏码,否则的话以此地天地的异常情况,哪怕河伯当场身死也不会对其本体产生太大的牵连。
而打过一场的少尤拍拍pg走了,却要留下它们去面对一位朝夕相处的河伯的小肚鸡肠.
“舜帝?哈!”
张珂嗤笑了一声:
“我固然讨不了好,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装的冠冕堂皇!”
“是我去舜帝面前请罪,还是伱给禹王当狗,手底下见真章吧!”
下一瞬间,张珂张口一吸,升腾的火海化作推进的动力,于电光火石间一斧轮下!
刹那间,炎光冲天,诸神自发的四散开来,焦灼的土地于轰鸣声中龟裂崩散,恍若天坠陨星一般有赤色的蘑菇云冉冉升起!
黄河河伯神力沸腾。
在火海躁动的刹那便已调动了黄河。
焦黑的大地之下恍若有庞然大物正在起身,泥泞的洪流在震天的咆哮声中化作一条遮天蔽日的水龙冲向劈落的战斧!
“轰!”
“滋滋滋!”
干戚如盗刀切黄油一般砸碎了水龙的头颅,所过之处“血肉”迸射间伴随着大量热气的蒸腾。
汹涌的水雾只瞬间便弥散开来,炽热的高温下一些并不那么机敏的神圣们苦不堪言。
朱厌慢悠悠的脱离了火海的笼罩范围,在就近的山林间找了一处视野良好的区域,坐在山头看着远处的热闹嘴里啧啧有声。
不时的对打红眼的双方品评一番,而因此嗔怒的目光却被其全然无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朱厌忽的感觉周边的氛围有些不对,潮湿的气候下气压有些诡异的低沉。
嗯?
祂目光一转,便见到了自己的左肩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微小的身影。
观战便罢了,竟然将自己当做椅子。
好大的胆子,竟敢我好大的胆子,怎么敢直视这两位的?
“禹王,真巧庚辰兄也来了,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在一阵定睛细瞧后,朱厌谄媚而讪讪的笑道。
“确实是个好日子,若不是巧合,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活跃!”
“光看有什么意思啊,趁这边还有一会儿功夫,不如咱俩找个地方聊聊去?”
说话的并不是一贯老农打扮的大禹,而是他身侧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战甲,一头白发飞扬的中年。
其貌不扬,虽不至于丑陋但也是扔到茫茫人海中一时半会儿找寻不到的模样,但就是如此面貌,盯着的时间稍久一会儿平平无奇的五官却会开始变换,与此同时封锁的气势也开始弥漫出来。
倘若能顶得住那铺天盖地的杀戮的话,便能见到一副绝世的容颜
只是,断袖之癖尚没有在蛮荒中流传开来,而当下的情况也不容许朱厌去胡思乱想。
“没这个必要吧?”
朱厌看着面色平淡,摸不准心思的应龙试探的问道。
“你当我是在跟你商量?”
庚辰眉头一挑,天色骤然变换,低沉的阴云瞬间笼罩四野的同时瓢泼的雨滴也将远处升腾的火海压低了三分。
心随意动的张珂转过头便见到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正拖着神铁垂头丧气的离去的朱厌,转而他更是看到了取代朱厌站在那不知名山头上正在朝着自己露出危险笑容的大禹,嘴巴微微开合,似是在说:
“等打完了再算旧账!”
“.”
无有言语,只有一尊擎天的巨人在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中摘下了自己的头颅。
下一瞬间,但见阴沉的天幕下一道猩红的光芒直刺天穹。
原本已变换了姿态,与少尤四目相对的河伯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巨人猛的窜了一大截,随后看着目光正对的波棱盖无语凝噎。
见过输红了眼的赌徒。
但还没见过,牢牢握着优势却把自己的苦茶都一把梭哈了的。
挨打的是我,你生什么气?
不是,炎姓九黎的都这么玩不起的吗?
考虑到现在焦灼的战况,河伯只腹诽了一瞬便转而投入到了激烈的鏖战之中。
“轰!”
暴虐的火海竭尽所能的升腾,万千火蛇在其中量子纠缠。
而在一场不堪入目的盛会之下,是满目疮痍的大地,以及死伤惨重的诸神。
而作为本地人顶梁柱河伯,在烈度激增的战场上略微有些水土不服。
“轰!”
随着张珂又一次将四臂高举的干戚劈下。
河伯再也无法用势均力敌来劝慰自己那焦躁的内心,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那象征着黄河之权,水脉凝聚的手杖从中断裂。
失去了依仗的河伯被长驱直入的战斧直凿面庞,仿佛天地崩塌一般的荒古巨力瞬间倾泻在祂那庞大的身躯之上。
刹那间,河伯直接起飞,宛若一座山峦般的宏伟身躯硬是在空中飞驰了上百里后,才重重的摔倒在一座山峦之上。
轰然之间,山峦径直破碎,滚滚碎石四处迸射,一时间周遭的山林水下不知道有多少物事因此遭殃。
而遭此重击的河伯却是双目无神的躺在深陷的凹坑之中。
祂与张珂鏖战许久。
虽不计时间,但最近死伤的一个山神已是三日之前。
祂有诸神协助,又占地势之利,但偏偏这么一场谁来都能稳赢的局面却硬生生的玩成了现在这个下场。
是该怪那遭瘟的猴子,还是嗤笑某些家伙的胆怯。
祂说不清楚,但河伯也知道继续嘴硬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河伯能感应到了双方之间的力量悬殊,倘若不是那人不知为何还有着一点顾虑,祂也早该在两日前跟其他的神圣们一同惨死在那猩红的凶兵之下。
“服了,服了!”
在一阵恍惚间,伴随着河伯无奈的叹息,那再度从天穹中坠落的战斧猛的停在祂面前不远处,迅猛的飓风迎面而过,一时间但见须发漫天飘舞,河伯的脑门光可鉴人。
“便是服了怎不见平息水患,许还是不服,站起来,再战一轮!”
艹!
但凡你tm睁眼看看,也不会如此理直气壮。
一番乱战,从西山经打到了北山经,鏖战之中那暴虐的火海早已经将泛滥黄河蒸发殆尽,甚至连同地皮也舔舐了一遍,入目所见尽是焦土。
当下,黄河别说是泛滥了,在这岁月当口的天地内,百年内能恢复曾经的流量就是祂这个河伯当牛马用了,还水患
然即便河伯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谩骂,但迎着正冲额头的斧刃,河伯嘴巴一阵蠕动终是没敢恶语相向.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八章 我也不想,但祂给的太多了!
【河伯诚服,正在检测当前副本环境】
【基于玩家在副本内相关活动,当前蛮荒·黄河流域,相关水流量已低于历史最低点(蛮荒~九州),水患平息,任务完成】
【正在进行副本结算.】
【基于非副本因素,相关主旨变换,基于主线任务难度提高,相关副本评级↑;基于非副本因素意外插入玩家主线,评级↑,正在结算.伟大之路·第一幕·传奇
基于玩家主线任务超额完成,相关高等评价,已启用隐藏奖励库,正在调配九州·蛮荒相关清单,随机筛选中
恭喜你获得了天地之桥·遗失之根·建木(次枝)
副本结算完成,玩家是否停留当前副本?基于相关规则,你可以在当前副本中停留最多7233个标准日(蛮荒)
ps:这是正常伟大之路应该有的流程么?为什么我就得百般折磨,而他只需要一路a过去就行了,我不服,我要申诉!(强效匿名)
ps:大就是好,壮就是美,多么完美的线条比例,多么充沛而旺盛的精力,伟大的存在,我想向您宣扬一下我们战神集修会,在这您能找到许多志同道合的好友,抵足而眠,共同进步——战神集修会·摔跤之神·艾斯卡尔特·龙阳。
ps:所以说只有我一个人关注到了终点么?谁能告诉我,这tm是个孩子,你家孩子如此.成熟?——魔法智者·剑艺大师·甘道夫】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挠了挠手中的头顶。
如果不是副本结算信息里那蕴含信息量颇多的提示信息,张珂还真当这是个普通副本了。
所以说,在超模惩罚的基础下,还获得了如此高的副本评价,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究竟是跑进来了多少蛮荒诸神的本体?
究竟谁才是主角啊?
不过意外对于张珂来说,已经变的有些习惯了。
连参加個活动都能搞成诸界大乱斗,今次只波及到了西山经跟北山经的一小块区域,游戏还是有些收敛了。
就是,借用游戏的渠道开展的伟大之路,居然能被其他的玩家们看到。
但在查阅了相关规则之后,张珂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游戏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平台,既面向虚空中那些有需求的世界,同时也惠及那些被挑中的幸运儿,在某种概念的认同下,自认为是同一类人的玩家们,自然会自发的组织起来,或是结队而行,或是互通有无。
这便是最初的游戏频道。
而在越来越多的玩家的需求之下,借由众愿的推动,游戏进行了相应的版本更新,一次次的添加才形成了如今将常规游戏的论坛,商店,聊天频道等诸多功能完美复刻的极致体验。
倘若不是到达一定层次的副本跟活动都会牵涉到玩家本人的状态,乃至于生命安危,且再怎么高昂的复活道具都无法保证在特殊情况下的复活的话,单凭玩家如今在虚空中的体量,第四天灾之名早就应当宣扬在诸界之间。
而事实上,在相关背景纵深不够的副本中,玩家们的存在确实与天灾无异。
如此,作为过来人对后继者的宽仁心态,得以证就伟大的玩家们大多都会留下自身副本的相关影像留待后来人参考,而同级别的人物观赏却是另一种层面的乐趣了。
总而言之,游戏是宽容的,它的仁慈体现在任何信息类的资源你都可以极小的甚至不花一文便能得到相应的结果;但同样的,越是廉价的信息,其背后携带的风险也会足够高昂。
但只要具备抵抗相关风险的能力,其实游戏的各个论坛频道,各种功能对玩家们来说确实是一股莫大的助力。
只是得益于个人版本的特殊性(莽),张珂已习惯了独自行走,别说是信息的交流,就是关键时刻能提供助力的队友也不存在。
这就好比,好好的一个超大型现实网游,硬是被他玩成了类单机模式。
虽然当下张珂确实有这个单机的资本,但同时也导致了,在某些时刻他会表现出如乡下人一般的好奇
只是,现在确实不是一个思考的好时间。
没有丝毫迟疑的,在完成了副本结算之后张珂张嘴猛的一吸,在四散的火海化作无数的火蛇没入那深渊巨口的同时,他的神念也向着界面中的离开狠狠一点。
在一片焦灼的废墟中,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然后,没有然后。
在张珂竭力收敛自身重量并配合的情况下,来自游戏的传送光芒并没有继续扩展,反而像是已经断流的花洒,淅淅沥沥的滴答了一阵之后,光流逐渐收缩直至消失不见。
站在原地只觉得额头冒汗的张珂不解的看着远处一动不动的大禹目露不解。
即便,以他当前的年岁,跟大禹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但他总归也不算是三五岁的娃娃了,不至于连个出手的动静都看不出来才对。
不是老登出手,那是.
张珂四下扫视,神念扩展间陡然间发觉了头顶略显低垂的天穹。
而当他缓慢的,将目光看向头顶之后,一面遮天蔽日的金色阴影几乎闪瞎了祂的眼睛。
而在那庞大的天穹之顶,来自游戏的传送光芒正如滋水枪一般,不断冲刷在那金墙的顶端,逸散的能量洪流化作无数的星火在天穹上展开了一场绚烂的烟花盛宴。
瞠目结舌中,那遮天蔽日的金墙缓缓低垂,最终露出了两颗如大日一般璀璨的竖瞳:
“怎么,见到了长辈不知问好,大尤便是如此教你的?”
雄壮到刺耳的声音在张珂的头顶响起。
而张珂的面上露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尴尬笑容:“应庚辰叔父?”
“嗯?”
“伯父?”
“孺子可教!”
年长的老东西们在漫长的时光中,总会琢磨出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怪癖。
至少,就现在的应龙而言,在张珂的一声伯父出口后,那遮天蔽日的龙首上露出了一道撕裂“天穹”的弧线。
虽然,在蛮荒中极少有辨明年龄大小的时候。
区别于所谓的长生种,能在蛮荒生存的,哪怕是一无是处的人族,亦或是食物链底端的野兽,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在九州的生命概念中,起码也是个与天地同寿级别的生灵。
甚至哪怕是后世课本上朝生暮死的蜉蝣,其漫长的生命也足以熬死绝大部分的王朝。
当然,具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就得看运气了。
而对于应龙这般,存在蛮荒,乃至虚空食物链顶端的古老存在而言,岁月是最廉价的东西,而孰长孰幼更是难有一个准确的标定,最起码没打过一场前,任谁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伯父,与对张珂亦师亦父的大尤而言,祂的身份直接涨了半辈。
而再拓展一下,后边的大禹,那正在某处开party的轩辕,甚至是燧人氏那个老家伙,都得低祂半头,四舍五入祂不就成了某个禹王的半个祖宗?
别人的意见都不重要,反正少尤承认了就好!
如此,在暴打了朱厌之后,多少还有点起床气的应龙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心情激荡下吐出的气雾化作磅礴的雨云,在一阵电闪雷鸣间,瓢泼大雨应声而下。
浩荡的雨幕在天地间连成幕布,冰凉的雨水落在大地之上,原本被火海炙烤的焦土正在逐渐褪去漆黑的色彩,水润而丰饶的土壤间有点点绿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便为北部群山披上了一层苍翠的外衣。
而干涸的黄河也受大雨的滋润正在缓慢而坚定的恢复着元气,躺在地上的河伯见状只能弃了摆烂的心思,恭敬起身向着应龙行了一礼。
台阶都给了,再不兜着点,不会真当应龙是个好脾气的了吧?
然对于河伯的举动,应龙连瞟一眼都欠奉,其好似两轮明日一般的竖瞳从始至终都落在张珂的身上。
而同样身处雨幕之中的张珂,看着自己头顶区别于其他地方的异样雨幕,看着在那翠色中夹杂着点点金黄雨滴滋润下,自己如恒星般的身躯逐渐暗淡下来,遍布全身直达骨骼伤痕在滋润中缓慢愈合,以及视网膜上跟刷屏一般的提示信息,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即便他明知道这是贿赂,是改口费,但张珂却升不起一点儿拒绝的心思。
【应龙法相:
类型:消耗品/仪式神塑
限定:人王,蛮荒人族/龙系血脉
效果:
当作为消耗品使用时,人物能够获得+8的水系权柄优势,固定65%水系权柄加成,并获得高额水系神通感悟提速,每次使用有40%概率感悟应龙法相·气吞山河,再度使用基础概率不衰减。
气吞山河:lv1:人物在法天象地状态下,可额外附加一层法相效果,外在发生相应改变,并获得巨额法术,肉身强化加成。
lv2:取消技能前摇,持续时间增加,新增龙威震撼效果(所有生命能级低于法相本体的受到3%~50%意志类削弱,并承受持续精神伤害)
lv3:法术效果永固,影响范围以人物法力池,体型,技能熟练度降等加成,技能无视世界差异,并人物一切范围类伤害附带灭世效果(轮回之终,万物之始)
当前使用次数:3
当作为仪式神雕使用时,基于仪式级别,从相关技能池里随机一项增益效果(包括但不限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战无不克,子嗣昌盛.)最低祝福限度为位面/世界,最高为多元宇宙】
“.”
这是张珂获得的,第一个具备加成类效果,却有使用次数的顶级道具。
但等他看到了相关效果之后,对于使用次数的限制却又不在意了。
整个道具的全部效果都只是作为法相技能的附带,其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白给一个法相技能.嗯,或许说是法相皮肤·应龙版?
只是相比于常规游戏里为了外表好看特效炫酷而推出来的,特意圈钱的皮肤,这玩意儿确实影响游戏平衡,只需要一个法天象地作为前置条件便能够拥有一条直达彼岸的光明大道,其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而更重要的是,道具还自带了傻瓜式操作,三次叠加的感悟效率保证了在消耗效果完全消失前,必定有一人能感悟成功。
但实际来说,只要运气不太差,一个人两次也就够了,剩下的机会还能留下来给其他人进行尝试。
毕竟,80%不含水分的基础概率,在某个毒奶粉的玩家们看来跟必定成功几乎没什么差别,不会真有人得叠到100%吧?
而除了技能方面,张珂超模调用力量从而引起的恶劣后果也在迅速恢复,并因此期间陷入冷却的技能也进入了cd重置,甚至此战中他从未用过的人王冠上也得到了眷顾。
古朴的玉冠正在积蓄着一股庞然的力量,等待着石破天惊的那天。
丰厚并不是一句托词。
而盖因如此,张珂也不得不在心里对家人们说声抱歉。
真不是他耳根子软,实在是祂给的太多了!
而后,在难以拒绝的“盛情邀请”下,张珂加入了治水的队伍,开始顺着黄河延北而上,见证了一场古老的人族史诗!
忽略了某些神话背景下,必然,却又会影响整体氛围感的环节。
相比于蛮荒其他各显神通的治水队伍,大禹这支的速度最慢。
一路步行,且还得拜访四方水神,得了许可之后这才铸堤建坝,开山掘土,更改河道,疏通淤塞,直至江河滚滚奔海而去。
在许多古神们看着都难以理解,只觉得浪费时间的举动,然哪怕是队伍中年岁最小,平日里最跳脱的少尤都干的勤勤恳恳,毫无怨言。
在大多是由人族组成的掘进队伍下,高耸入云的山峦被从中间凿穿了一条缝隙,坚硬的山石在被流水冲开的那一瞬间,与众人一并仰起头的张珂见到了许多人眼底闪烁着的晶莹,以及那眼眸深处虽显微弱,却如同山火一般熊熊燃烧的光芒。
此类的场景并不是第一次。
从燧人于黑暗中创造烈火,再到女娲弥补苍天,自精卫填海后有羿射日,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也许并不是因涂山的顾虑,而是作为领导者的他身上肩负着无数人的期盼与未来。
或许有人会嚷嚷,既然是神话,那为什么不号令四方鬼神当作劳役,去填平了山,挖穿了河,再不济神话中的人物也能变作万丈巨人徒步走过便是山川移位,河流变换?
但事实果真如此?
既有仙神,那世间为什么要有天灾人祸,既有仙神,人间为何有生老病死,万事依靠仙神,你的存在又是为何,难道生命来到这人世间就只是为了做一个光吃不做的米虫?
所以,后世有了: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所以有了人定胜天,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传承,一代代的传承,一代代的以身作则,故老相传之下才有了那个位于凡俗却历经五千岁风霜而不变颜色的古老华夏.
张珂站在淮水河畔,静静的眺望着远处在重重锁链的绑缚下最终被囚禁到淮河水下的绝世凶猿,事随人愿,雨过天晴,被涛涛洪流掩盖了的山川草木重新浮出水面,灾厄终极之后,是极致的新生。
然庆祝的队伍中却永远的少了一人。
张珂躺在松软的床榻之上,身后靠着的是二度发育变得更加窈窕又丰盈的瑶姬
感触归感触,但张珂又不是什么圣人,在蛮荒风吹日晒的受了那么多苦,还不许他享受享受?
在他往来九州蛮荒,征战在外的这点岁月中,商周跟后世之间融合的进程也更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得益于后世玩家们的主动,在世界通道构建的瞬间,无比清晰的位面坐标至使本就互相奔赴的天地之间再无隔绝,甚至于在物理层面上双方的世界还未完成交汇,概念层面便率先进行了触碰。
随之而来的,少尤部,西周对后世的实地勘察,以及后世一方小批量的探索。
对比后者的小心翼翼,前者那就显的有点肆无忌惮了。
这也就是有着张珂这个关联要素的存在,至使双方都在刻意的回避某些环节的发生,宁可暂且搁置也不愿意因为些许小事从而因起不愉快。
毕竟干戚砸下来可是不问缘由的!
但也正因为有可能发生的冲突尽数泯灭与无形,出于观摩跟学习的双方都像是没见识的乡下人一样,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跟向往。
原来这就是人人如龙,天下大同的世界观?
祖宗的生活虽不花哨,但情绪却格外的充实。
丝·袜?
这个好,给我拉一集装箱。
女团?
这个我也要!
疯马秀这个太露骨了,果然是蛮夷,一点都不懂得欣赏。
哎,这个cos普雷看起来不错,但咱那边算了,搞这个是真会被雷劈的,还不如再来一集装箱的内搭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九章 人心不古,礼崩乐坏!
夜幕于悄然间降临。
对于后世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今天仍旧是当螺丝钉的日常。
虽然灵气复苏的大潮在后世已有了四十年的光景,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讲当初牙牙学语的婴儿如今也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有了自己的妻子,儿女,成立了新的家庭。
但除了已经惠及到生活中各个角落的灵能科技对人们的生活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装点之外,别的并没有太大程度的差异。
仍是要进行一周的工作,调休,加班,繁重的课业仍然存在于青少年的日常生活之中。
甚至于因为人人修仙大时代的到来,得益于修行对魂魄跟精神方面的增长,后世当代的年轻人们其日常的平均工作量是四十年前的三到十倍之多。
如此繁重的工作下,猝死的概率却同比四十年前进入到了一个微乎其微的低迷曲线,不得不说,修行还真是“改变”了人们的生活。
嗯,值得一提的是,周末双休现已彻底落实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这也是众多的坏消息里,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没办法,人人修行的大时代就有一点不好,当老板跟领导的根本摸不清楚你的麾下有几个人才,保不准蹦出一个悄咪咪的给你来個扎小人,衰败气运的法术,真防不胜防!
虽然后世明令禁止在九州公民的身上使用巫蛊左道之术,但这玩意儿又不像私藏枪械那么惹眼,路边的一把干草,一根棉裤腰的红绳,再加上一根绣花针
如果不是这些玩意儿不零卖,其核心成本甚至还不到一瓶矿泉水的钱。
哦,对了,现在的矿泉水改名叫灵泉水了,虽然不能有求必应,但至少其内部都或多或少的添加了些有助灵机吸收的微量因子。
想当初都没禁卖菜刀,如今也不至于禁售针具。
如此,大人们破天荒的发了一下善心,假期也好,工资也罢,只要能好好干活儿都给你嘛,反正只是少赚亿点,又不是不赚。
至于老年人.
什么?
哪儿有什么老年人?
但凡找齐了三魂七魄,凝个真灵就能寿二百载。
而在过去七十的平均寿命下,六十岁才算退休年限,而如今人类平均寿命都达到了二百七十年,没个二百三四十岁你好意思称自己是老年人?
可现实是,灵气复苏到现在才勉强凑够了个零头,即便是当初卡在退休年限的“老人”们,这会儿最大的也不过九十七八的“高龄”,正值青春年少,不好好工作,想什么退休养老!
当然,尘世间的纷纷扰扰跟熊湘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作为后世第一批被游戏选中的玩家,他的日常生活要比普通人更加繁忙且坎坷,今日在这个副本中挨打,明日在那个副本中挨揍,人生的起起落落到了他这里却总结成了一帆风顺的下坡路,如果不是每次他都能侥幸逃得一命,如果不是每次逃命之后必定会有什么好玩意儿突然从天而降,这该死的破游戏他是一点儿都不乐意玩!
太折磨人了!
他的游戏人生就好像一本女频的虐主文,满是风霜的经历下偶尔给颗糖果,然后就迎来更大的坎坷与磨砺。
一想到跟自己同一批的玩家里有辛勤打工人,有后勤种田大佬,也有一路砍砍砍的战争狂人,甚至于某个魅魔附体走到哪儿都是炮火连天的享受人,他的眼角就流下了辛酸的泪水。
弱小!
无助!
但又不得不玩。
游戏虽然不像某些古早网络一样,框框条条的限制下但凡违背就是个死字,但纵观后世百亿人口中才选出了十来个天命之子。
几乎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他又有什么资格当懒狗?
况且,激励他的不光是自己的进取心,还有同为老玩家的自尊心,乃至于九州在身后的推力,任由哪个后世人能顶得住一声同志,一个功臣之家的美誉。
如此,熊湘便这么半推半就的习惯了下来,直到如今,甚至有点乐在其中的滋味。
当然,这会儿不行了。
自从一个月前在某个大宋副本拿到了真人头衔,获取了人仙资格证之后,某种层面上有些沾沾自喜的熊湘立马到后世的试炼副本中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成色。
而因为考虑到自己那该死的天命的缘故,他甚至只挑选了一个最简单,也就是入门级别的副本——传奇副本·西域风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区别于曾经擦边去探索副本背景的行动,真实参与到主线剧情中后才知道这位究竟是多离谱。
这么说吧,熊湘甚至都没熬到天狼神的名场面,就倒下了帝君就任城隍的路上,被两个大妖蹂躏至死。
整个过程丝滑到熊湘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
看着空荡荡的口袋,他的眼里有些怀疑人生。
不是,这就回来啦?
我的天命呢?
我的运气呢?
挨打不给钱,那自己这不是亏了么!!
哪怕是距离副本结算已经过去了小半日,身陷在松软的沙发里的熊湘也是忍不住再坐起身来嘴里念念有词。
“真有病吧?”
“帝君路过,你们畏畏缩缩,我就打个野怪的功夫,群起而攻,重拳出击是吧?”
“呸,下贱!”
熊湘颓然的躺在沙发上,看似无神的双眸正在浏览着最新更新的副本消息。
大唐我是打不过了,那种天神纷纷中现世下场的环境根本就不是人玩的。
外域副本好歹还有个神降仪式,了不起惹个活圣人,教宗之类的玩意儿,厉害归厉害,但好歹还是个人.额,准确来说是凡俗生命。
但自家这边.神仙妖魔都是亲自下场,根本不给人一个轻松的游戏环境。
但大唐不行,不意味着宋明清不行,末法之劫下,到了大宋神仙踪迹就已经微乎其微,而同是一个池子里的,神仙艰难妖魔们只会更加难过。
惹不起大的,他还欺负不了小的?
至于不对等的副本产出廉价的问题根本不在熊湘的考虑之中,对他而言出了这口气泄愤要更为重要!
借用玩家们的那句话:毁灭你,与你何干?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客厅,卧室里的座机乃至被他随手扔在桌上,屏幕已经积了一层灰尘的手机忽然响起了熟悉的铃声。
听着这格外吵闹的音响,熊湘眉头微蹙。
这么大阵仗,是哪个考古队挖炸了坟?还是又有洞天显现?总不能是欧美搞事儿吧?
别搞笑了,欧美都已经落后版本多少年了,虽然直到如今这些国度仍旧存在,且因为九州这边没什么镇世奇物的笼罩,至使些微的灵机不断的顺着洋流跟大气层漂到了其他的大陆,以至于欧美如今也开始了魔法复苏。
但复苏跟复苏的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在九州这边的高端战力已经能够飞剑千里,腾云驾雾的时候;只靠着些残羹剩饭勉强追逐版本的欧美,其顶端战力还局限在火球术的层面上。
再换句话来说,他们的强者还会受到自动火器的威胁,哪怕只是一把小手枪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这个凡,超了还不如不超!
就这一群老弱病残,别说是熊湘这几个第一梯队的后世玩家,随便挑个小学生过去都能一打十。
熊湘?
至少都是灭国级别的战力了,只要配合情报连蘑菇蛋对其也无有致命威胁,他完全可以在引爆之前飞出爆炸范围,而巨量的辐射并不足以扭曲一名陆地仙人的血肉。
在这种摸不着头脑的困惑中,熊湘接起了电话。
而伴随着那吵的人脑壳生疼的铃声落下,他的面色也在逐渐变的古怪起来.
“不是,你们确定没送错地方?”
伴随着一辆墨绿色的吉普停在路边,推开车门的熊湘看着面前在深沉的夜色下闪烁着炫彩灯光的“御龙湾夜会馆”整个人都愣住了。
虽说现实很离谱,但伱也不能离谱到这种程度啊!
不忍直视,但他还是仔细的又看了一遍。
不是幻觉。
尤其是在神念的感知下,晦暗的车厢中几个身穿墨绿色常服的平头青年不断抽搐的嘴角以及那几乎眯着看不到的双眼。
无数激荡的情绪在熊湘的内心席卷,最终化作一个简短的感叹:
艹!
丢人丢大了,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任务要紧。
况且,从听过那通电话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有种莫名的期待感,自己也要感受一下冯奋的生活了么?
强压着嘴角,怀揣着某种激动而又忐忑的心情,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下,熊湘步履沉重的走进了那灯光闪烁的大门。
在侍者的指引下,他来到了位于大厦地下二层的空间中。
一进门伴随着嘈杂到有些刺耳的重金属音乐一同袭来的,还有那浓郁到呛鼻的酒水跟化妆品的气息。
荷尔蒙在暗沉的灯光下格外的躁动,而在一片火辣的雪白风光中,尤为惹眼的是几个站在舞台中央,身穿金丝里衣的赤膊大汉正在随着节奏肆意摇摆。
妖娆的舞姿,丝滑的动作频频引得一阵娇呼!
而看着眼下这幅混乱场面,熊湘期待已久的情绪终于碎了一地。
之前局座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
明明说好了的,是商周的老祖宗们组团上门,而自己迎接的那一批正是熊湘血脉的源头,楚国国君组成的宗室天团。
当然,不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春秋五霸楚庄王,以商周那边的时代背景也到不了春秋那会儿。
现在站在舞台上,在灯光聚集处跳的比男团还要起劲儿的正是楚国的始封君——熊绎,以及他的嫡子,熊艾。
熊艾还好,虽然面容算不上俊美,但仗着年轻以及那满脸不情愿的表情,也能戳中某些人的点,但熊绎.你能想象一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臂能跑马的大汉在那儿搔首弄姿的模样么?
别人怎么想的熊湘不知道,反正他自己这会儿是快要崩溃了。
真的,虽然楚国贵族出过一位我蛮夷也的人才,确实在当时的岁月中,他们能干出什么来也不出奇,但你这祝融子孙,诸侯国君在这儿领舞,实在是
人心不古!
礼崩乐坏啊!
在熊湘迷茫了一阵之后,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旁的音乐逐渐减弱,而面前拥挤的人潮也不知道何时分散开来,一个身上闪着汗光的大汉龙行虎步的越过众人向他走来。
最终拍在肩膀上的重重一掌将他的理智唤醒了过来。
刚一回神,便见到刚才那舞姿妖娆的大汉,目光审视的打量着他,锐利的目光完全区别于先前的放浪形骸,那种压力,哪怕是之前传奇副本中把他当球玩的大妖也不曾有的。
虽远远逊色他偷偷跟踪帝君时被发现的惊鸿一瞥,但也足够让熊湘吓出一身冷汗。
那是区别于威严,恐惧的,来源于血脉深处的震撼。
“啧,艾,你就给我生了这么个怂包玩意儿来?”
熊绎扭头看向从舞台跳下的熊艾,不满的向儿子发出了责问。
“父啊,您能不能讲点道理,这小家伙儿跟咱都隔了几百代的血脉,别说祝融先祖了,连咱芈家的那点儿勇武都说不上剩下多少,您在镐京的聪明才智呢,总.”
熊艾话还没说完便被熊绎粗暴的摆手打断:“别跟我提镐京,老头他爹委曲求全了一辈子,结果你爹才混了个南蛮泥沼,姬家这抠搜的性格真xxx,比之尤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况且,谁是爹啊,你还责问起我的不是了?”
“孤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竖子,整日里净挑爹的不是!”
随口打发了不孝顺的竖子,熊绎转头继续看着熊湘。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但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家的崽。
虽然已经是隔了不知多少倍的后代子孙,但就事实而言,熊湘体内属于楚国公室的血脉是在那混杂的血脉中最出挑的,且得益于冯奋对后世的提醒,除了没那个条件的普通人外,玩家们大多都降低了副本难度,加快搜刮通用货币的步伐。
而熊湘更是凭着足够逆天的运气,早在月余之前便兑换了血脉奇物来提纯自己的血脉。
如果按照游戏的数据,他现在的血脉进度已经达到了50%/10%/0.0001,其分别是九州血脉,个人直系血脉,以及神话血脉。
从熊绎的角度来看,大概是不着调的孙子搞了个蛮夷奴仆生下的破烂玩意儿。
虽然血脉论不能纯以数字衡量。
但对熊绎而言,眼前这玩意儿确实推脱不掉。
尤其是这怂货刚进场的时候,那不敢置信,又万分嫌弃的模样跟熊绎身后的倒霉儿子颇有几分相似。
沉吟了良久,熊绎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从腰间掏了掏,拽出了一枚血色的凤鸟玉佩塞到了熊湘的怀里:“贴身放好,不许离身,一年半载就能把你那碍事儿的血脉给剔除掉。”
“当然,你要是狠得下心的话,整个儿吞掉一刻可”
熊绎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熊湘一咬牙直接将拳头大小的玉佩全部吞下。
得亏他已经超凡脱俗,且玉佩本身并不是金石而是熊绎从祖祭上求来的珍宝,倘若换成寻常人即便不被噎死,也得被拽的胃肠破裂而死。
熊湘如此莽撞的举动是他所没预料到的,但熊绎还挺欣赏的,只是转而看向熊湘的眼神中多了几丝趣味。
小子,祖宗教你个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
嗯?
熊绎那打趣的眸子猛的变换,漆黑的瞳孔中猛然间火光大盛。
会场的空气也在悄然间凝滞,连活人的呼吸声也少的可怜!
而在舞厅的正中央,一团血色的火焰正由内而外的燃烧起来,将熊湘变作一个燃烧的火炬!
那炽热而扭曲的温度至使舞厅里的消防设备都直接启动,且同时还伴随着熊艾的引导压制,才没让大火燃烧起来。
而在火炬内部,熊湘身上的衣物只是一瞬便被焚成灰烬,全身上下毛发跟血肉都在喷薄的火焰中萎缩,而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自他的体内喷发,原本已经瘦弱枯骨的熊湘好似吹气球一般迅速的膨胀起来。
一起一落,重复了数十次。
骨骼在破碎中成长,血肉在烈火下得以新生,曾经远的望不到边际的人仙屏障如今近在咫尺,好似一伸手便能穿透的窗户纸一般。
但在如此诱惑之下,熊湘还是硬生生的忍耐了下来。
当下跟未来,他懂得哪个更加重要!
而在频繁到几乎目不暇接的变化下,是熊湘那扭曲到丑恶的面容,可从头到尾哪怕自己抖的跟个帕金森患者一样,也没哼唧一声。
伴随着熊绎愈发赞赏跟兴奋的目光,汹涌的火焰逐渐熄灭,细弱的火苗顺着光洁的毛孔钻入熊湘的体内。
一口灼热的气息吐出,还不等熊湘说点儿什么,腰间便裹上了一条粉色的背心,而后一股无匹巨力拉着他直奔着舞台而去:
“好好好,不愧是我芈家的崽,够勇!”
随后目光环视全场,在刺眼的灯光下,熊绎大笑道:“今儿孤高兴,带着自家儿孙再给大家跳上一舞!”
“music!”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章 不孝子孙......们
“终于结束了!”
已经尽情疯狂,摇臀摆头的在舞台上不知道度过了多少歌曲,反正即便是以熊湘陆地真仙的活力之躯也感受到了一丝丝的疲惫。
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紫霞之气透过大楼的中央空调浸润到了昏暗的d厅空间,那因数百人尽情挥洒热汗,体味香水以及某些不知名物事混合发酵后沉重的味道也得以更新。
当然,外界时日的变化并不足以干扰到d厅内部热切的氛围。
还是作为金主的熊绎感觉这一波玩的差不多尽兴了,一挥大手,这才算结束了这场盛大的狂欢。
然而,现实还没等熊湘喘口气,便见到随着d厅大门的开启,数十个穿着保安外套却留着平头的精壮青年匆匆入场,以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清扫了地上的一切障碍,原本空荡荡的舞台上靠近大门的一角更是被人为的摆上了一套巨大的沙发以及满桌的菜肴,小吃,酒水。
而这还只是d厅内微不足道的变换。
事实上,这群异常精壮的青年,在短暂到一刻钟的时间内,硬是将释放激情的舞厅更改成了一个小型的演唱会现场。
而随着一个个乐师带着中西交汇的乐器入场并驻扎在灯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里,七個穿着紫色古装裙,丰盈的大腿上裹着白紫色长·袜的女孩儿走到了舞台上,伴随着音乐开始了动人的唱跳。
(大致这样)
啊?
刚松了一口气,准备告一段落的熊湘瞬间便提振了精神。
不是美人不动人,关键是任谁在舞台上被两个猛男拉着跳了一整夜也承受不住,更何况在这之前熊湘还度过了一场看似平平无奇的血脉大关。
表现上的面无表情,并不代表着血脉净化对他而言真的毫无压力。
那毕竟是连熊绎都忍不住要劝两句的苦难,又怎是轻易度过的?
倘若换个人来,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哭爹喊娘已是最好的结果,至少能哭证明仪式还有成功的可能,更多的则是会被栾鸟的烈焰在一瞬间焚成灰烬。
即便是正儿八经的芈家人,也不会随意尝试,想重振先祖荣光,类似父祖他们有不下九种更加温和的方法。
而至于熊湘.只能说他不是一般人。
相比于每次副本那堪比虐文主角一般的坎坷下本过程,蛐蛐血脉净化,痛,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直白来说,这家伙纯是挨打挨多了产生了抗体。
但闯关成功之后,血脉的重新塑造,大量的营养供给却也使得熊湘疲惫无比,迫切的需要一场隆重的宴会跟休眠来缓解灵肉深处传来的不适。
然摊上了一个不着调的祖宗,这些好事儿就别想了。
好消息,这会儿他能休息一会儿了,而且这些经由保安们带来的菜肴,哪怕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小吃其材料也取自上等的灵禽野兽,总体规格更是堪比国宴。
透过神念的探查,熊湘甚至能“看”到,就在d厅的大门外,站着不下十个大厨以及临时搭建灶台的十多个“保安”,各式的鲜活材料确保了桌上永远不会缺乏菜肴。
坏消息,自家这不着调的老祖宗看女团看的津津有味,没有一点儿散场的迹象。
看着沉浸在燥热的舞蹈动作中,举着酒杯拍手叫好的熊绎,他莫名的想到了当初在新手副本中自己惊鸿一遇的始皇帝。
相比于那位的雄才武略,眼前自家的这楚国初始之君就有些不上台面。
怪不得秦国能鲸吞六国,一统九州。
就这昏君秉性,他们凭啥啊?
“咚!”
不出预料的,在想到某些无理问题的熊湘脑门上狠狠的挨了一锤。
回过神来便见到了收回右手的熊绎满不经意瞥了他一眼。
不许这么跟爹说话·jpg
在不足半米的距离下,腹诽一位古之国君,尤其这位还是自己血脉的源头,是一位妥妥的神人。
也就是他之前的表现获得了熊绎的认可,否则的话现在可不只是脑门上起个包这么简单的了.
看着挨了一巴掌就变得跟狸奴一样乖巧温顺的熊湘,一旁坐在左侧的熊艾撇了撇嘴。
这随便捡来的野儿子就是胆小。
你怂什么啊,跟他掐架啊,输赢无所谓反正跟这昏君嚷一架,他难道还能下手打死你不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后世子孙们虽然不孝,屡屡丢了九州,把自己搞的人不人,蛮不蛮的;但至少奇技淫巧这方面确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舞蹈不够典雅,乐理更是一塌糊涂,但耐不住舞蹈露骨!
近乎于直白勾引的动作,以及那花里胡哨的穿着,着实看的让人眼热。
长相身材都没得挑,即便放在楚王宫里也算上上之选。
当然,现在的楚国还不是春秋战国时的那个庞然大物,当下弱小的楚国,甚至在祭祀先祖的用料上都是偷来的,所谓的王宫更只是几间破烂的茅草屋。
但外在的环境并不妨碍熊绎一国之君的身份。
而其夸张的武力,也是楚国这嫡系一批人能跨越艰难险阻到了南蛮之地立国的根本。
虽说其中免不了那位九黎先祖,炎部后王的恩惠,扫清并震慑了天地之内一切的不安定因素,但烈日之下也有驱不散的阴影,更何况在赴任之前芈姓确实是西周的忠臣。
当然,到了南蛮的第一件事,芈姓除了祭祀祝融先祖之外的第一件事就是拜山门。
而帝尤也并未拒绝一位后辈的弃暗投明,且对外酷烈的帝尤并没有强制性的征辟楚国作为少尤部的附庸,仍旧保留了他们基础的权柄。
这更是让芈家一族感动无比。
看看帝尤再看看你姬家,呸!
虽然,像楚国一样的诸侯还有很多,而所谓的宽容在事后大家发现只是那位懒得处理公务,哪怕是少尤本部的公务也全部托付给了巫山神女,更何况他们这些亲戚的崽。
但话不能这么说。
一个出了五服的长辈能保护你不受饥寒困苦,不受外来威胁就已经值得感恩戴德了,再把自己的日常生活都托付给人家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相比于脑回路稀少,且不擅思考的老父,熊艾的想法有点太多了。
话说回来,这一批批流转,在半个时辰内起码流换了六批的青春女团,确实各个长得娇艳明媚,不输商周的一般的佳人,但也就这样了。
血脉的隔阂宛若不周一般阻拦在前,看看还行,但想要让他们兽性大发确实有点不够格!
而在熊艾审视的目光一侧,熊绎目光怪诞的看着面前突然消失的鸡腿,随后扭头看向仿佛饕餮转世一般的熊湘。
刚上桌的点心,不到三秒就被一扫而空。
一整瓶的酒水灌溉下去连个酒嗝都泛不起来。
更甚至被热油封锁,滚烫而又热辣的菜肴在桌上幸存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五秒钟,好像只是为了让人确定这盘菜确实被端上了桌,然后就会整盘没入了那油润的大口中。
看着熊湘身旁那几乎堆了一人高的各式餐盘,熊绎的嘴角微微抽搐。
‘你是真的饿了!’
虽然他不缺这点零嘴,且超凡脱俗的肉身足以支撑数年不吃不喝,光凭餐风饮露就能提供日常所需。
但恰当的氛围下,不吃点喝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但熊绎又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去责怪熊湘。
毕竟血脉提纯的那种饥饿感他是切实体会过的,而这小子更是将别人以年计算的流程在短短一刻钟内全部走完,饿成个饕餮已经算他身体的底子不错了,一般而言,像这种还没勘破了仙神壁垒(后世说法)的崽,几乎得在事后立马提供大量富营养的天材地宝来补充,否则的话被纯化的血脉抽成个人干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熊绎虽然不是一个好的长辈,但他也不是那些混账。
在察觉到熊湘逐渐体力不支后,便换了节目。
正常来讲,放任熊湘吃上十天半个月的,也就补回来了。
但奈何这熊孩子没什么眼色,下手专挑他面前的抢。
“看你这脑满肠肥的样子!”
“罢了,罢了,拿着这几个果子去一边儿啃去,别再在我面前碍眼了!”
无奈中,熊绎随手在怀里掏了掏,抓出几个青涩的果子扔到了熊湘的怀里随后拎着后者的脖颈就将其踹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而至于正吃着过瘾,却突然遭到了无妄之灾的熊湘,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摔在沙发上的他看着怀里足有拳头大小的几个青桃,绿果,面色几经变换直接忍忍不住笑了出来。
【千年朱果:色红而润,气味芳香,可强健血肉,自生法力,清除寒毒,增强脾胃,食用方法.】
【龙血草:龙血所生,味辛而辣,可增益血脉,获取龙气,蛇鱼可借此身化蛟龙,食用方法.】
【蟠桃·三千年: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
啊!
啊?
前两个还能理解,但后面这个属实是重量级。
这可是蟠桃啊!
哪怕是最小的桃果,在游戏的公共商店中也是售价高达三千通用货币一枚的高端货,且有价无市。
虽然游戏的各个渠道都有购买的资格跟足够的储备,但那非仙神不可食,非弟子亲眷不可授的规则几乎卡死了所有人。
没资格的买不到,而有资格的不屑买,毕竟六千年的中桃售价也不过七千货币,而其效果却不是三个小桃能够比拟的,有好的不买买差的?
有钱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
至于真正被冠以蟠桃之名的紫纹缃核,游戏不是没有,但却限售,虽然价格才五位数,但每九千年才有三个资格,不巧,熊湘进入游戏的时候,紫纹缃核刚刚卖绝,再想看一眼都得等到九千年后了。
嗯,天庭的蟠桃会,每届肯定有新摘的蟠桃,但一般的仙神都混不上这个资格,更何况他这个连编外人员都没混上的卢瑟。
所以,这面前的哪儿是两个青涩的小毛桃啊!
转而熊湘看向熊绎的目光也变得热切起来。
虽然早在之前拿到那枚血色玉佩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心眼里认定了自家这个不着调的祖宗,但再认一次也不妨碍。
当然,在品尝这限售的天庭宝果之前,熊湘忍不住从各个角度拍了一套九宫格的照片然后通过游戏聊天框发送了出去。
几乎就是下一瞬间,熊湘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一串密密麻麻的信息:
冯奋:?
冯奋:我艹,发财了啊?不是,你走了哪儿的狗运气,是混进了三山道门,还是被地府地祇看上了,总不能也有女仙当你的舔狗吧?
熊湘:什么话,这叫什么话,就兴伱炮火连天,不兴兄弟时来运转?叫声义父听听,爹给你切一块尝尝味!
冯奋:爹,你就是我亲爹!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还混上蟠桃吃了?看这背景像不是咱家也是个现代副本,怎么着赛博天庭?
熊湘:扣鼻·jpg!
没啥,就是认了个祖宗,老登看我顺眼给点零嘴吃吃。
冯奋:.
熊湘:哦,对了,你一个人在那边待着无聊不,要不过些天我去陪陪你?
冯奋:?没啥用,这边也就吃的好了点,环境整体灵机浓郁翻了个几百倍,听起来痛快,但说实话比不上打副本收获快,况且现在卡住咱们的不是修行,也不是心境而是血脉。
哥们说句认真的,我是被困住了没法走,但你不一样啊!与其到这边跟我一起混,不如多过几个副本早点买个血脉道具提纯了再过来享受版本红利。
熊湘:这个啊,我家老登已经给了,用了,成了!这不,这点小果盘就是给我补充营养的,不够老登哪里还有,随时能要。话说你现在在哪儿?
歪?
喂!
“好好好,挂电话是吧,等陪完我家老.老爷子就去线下真实你!”
虽然熊湘嘴里说的骂骂咧咧,但手下却无比真实的在桃上切了一半儿通过游戏送了过去。
好歹是自己的好大儿,嘴两句就算了,该给的还是得给点儿,至于给了之后自己够不够,反正熊绎还在这儿么,大不了就再要点,反正霍霍长辈,九州儿孙不学自通,再不济也有满桌的国宴吃,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总归他是亏不了的!
而与此同时,咀嚼着手里凭空而来的半个桃子,冯奋被酸的面容扭曲。
蟠桃的口味自然不会差,反而意外的好,不愧是能卖到三千通用货币的限售宝贝。
但相比于动人的天材地宝,兄弟的突然发达更让人难以释怀。
他也想要一个这么大方的祖宗!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自己一半儿的桃花运来换。
依靠在小屋的窗边,看着外界敲锣打鼓的热闹气氛,冯奋轻叹了一声:商周这边都过年了,自己还在这儿当苦行僧,这玩家做的也是没谁了
翌日。
因为今天就是初一的关系,少尤部的西南三州,不,准确的来说是膨胀了数十倍的三州还得加上原本是属于蛮夷地盘的西南,西北数十万里土地都沉浸在农历新年愉快氛围中。
春节历史悠久,起源于早期人类的原始信仰与自然崇拜,由上古时代岁首祈岁祭祀演变而来,是一种原始的仪式,人们会在年初之际举行祭祀活动,祈求来年五谷丰登、人畜兴旺。
这种祭祀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演变为各种庆祝活动,最终形成了后世的春节。
而伴随着后世跟商周的逐渐接壤,一些个独属于后世的节日气氛也逐渐在商周天地中流传了起来,春节便是第一个在少尤部举办的后世节日。
而在商周,这第一次春节的氛围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南方。
整个少尤部的族人都在地祇的协助下被举村接到了王城之中,在这到处张灯结彩的城池里,如汪洋一般的人潮正在朝着祖庙的方向汇聚。
古朴而宏伟的庙宇内,滚滚狼烟直升天穹。
而作为少尤之巫的蒙周更是在天色刚亮的时候便穿上了自己最珍贵的礼服带着众人在祖庙中祭拜了各位先祖,祈求了来年的风调雨顺。
汹涌人潮下,在身后无数热切的目光中,蒙周笑着拿出了掷杯筊:
“值此新春之际,各家子孙齐聚,蒙周想请先祖与我等同乐,万忘您恩准!”
话落他虔诚的叩了三个响头,随后直接将手中的掷杯筊扔下。
伴随着一阵咚咚咚的声音,两个半月牙的杯面平面向上。
看着结果蒙周不置可否的拿起掷杯筊随手再扔,然结果仍未有变。
再拿,再扔,再拿虽然没继续扔出去,但见到巫停下来的动作,身后的众人已经了然,上百人默契的跪成了一团,而伴随着起初几人的动作后面更是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
从祖庙到外面的街道,再到四通八达的王城,后来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跪,但反正大家都跪了自己也跟着一起总没什么坏处。
而与此同时,王宫之内,正在忙活私事的张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双眸疑惑的看向殿外:
熊孩子可真遭人烦!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一章 宴会与征程?
犟种!
一群犟种!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张珂骂骂咧咧。
伟大之路进入了第二幕,而第二幕过后便是终章,在游戏的任务板块已经给予了提示的预兆。
而伟大之路任务链条结束的同时意味着张珂将会名正言顺的接过帝君与帝尤的名号,成为近数十万年以来,泛九州文明的又一根中流砥柱。
当然,相比于辉煌的未来,其过程也必然是坎坷的,幕前打了一场人王友谊赛,第一幕又汇聚了大禹跟应龙这两位好基友。
虽然结果都统一的不错,但有前车之鉴张珂不敢预测第二幕,以及终章又会是多么盛大的场面。
但再离谱也应该在一定的范围内,总不至于把他拉到涿鹿之战挨揍吧?
应该不至于。
但刚受了一番惊吓,同样也得到了新的收获,张珂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缓和,来消化自己的成果,暂时性的他没准备再踏入伟大之路去挨打的想法。
而除了伟大之路外,虎魄虽然得到了碎片抽奖资格,但其同样保存在轩辕时代,而且根据小道消息,因为某位人王屡屡失信于人,现下虎魄的残片已经交由众神轮流守护。
具体在谁手中小道消息没说,但既然没直接送到他手里,那就意味着肯定不是人族这一方的存在。
这个同样也急不得。
抛开了这两项之后,现如今唯一在他议程上的事情也就是外域文明跟九州的战场活动了。
但同样的问题再度摆在他的面前,九州总不是他一个人的九州,新生的那些忠诚派玩家们也需要鲜血跟战争来成长,他不能榨干所有的养分来供给自己一人,那样太自私了。
而且除此之外,现在的九州正处于一个剧烈变革的时间点,剧烈膨胀的文明加上向蛮荒转型的过程需要大批量的中下层仙神来撑起场面,祂们同样需要战火来推动,筛选,最终才会被分流到各个适合的位置上去。
虽然天庭从未明确的劝阻过让张珂分润一点机会给其他人,但他很自觉,毕竟没有足够批量的打工神,他的潇洒生活从何而来?
再不济,只有更大体量的仙神,才能更快的还清天庭跟他之间的欠债。
需知,当下整個泛九州三分之二的地祇都在直接,间接地给张珂打工!
如此,在明知道自己打打杀杀会造成更恶劣的循环下,张珂也不得不被迫的沉迷歌舞酒色,尤其是在瑶池开辟了新天地之后,近段时间他确是摩拳擦掌。
连后世的打工人都有婚假,虽然暂时还轮不到他大婚,但该办的事办了,又当了那么多年的大魔法师,还不兴人忙忙正事儿了?
他就想休息休息,有什么错?
如此,在近来一段时间内,伴随着两个天地的逐渐靠近,以及一些空间薄弱点的接触,在双方世界都开始互通有无的同时,基本的交易也在初步进行。
刨除掉那些琐碎的物件,现在双方世界的进出口中,占比最大的是衣物。
而商周在后世大量进口女性衣物,其中至少有四分之一是流到了巫山王城。
且因各种型号,身高的问题,不仅仅是瑶姬,连山鬼们的衣橱都进入了丰收的季节。
怎么说呢。
反正,就挺养眼的!
而剩下的部分,一半儿流入了少尤部,一半儿被西周跟各地的诸侯瓜分,鬼神们只拿到了微乎其微的份额,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咋咋呼呼,只能期盼双方世界尽快融合,到时候祂们就能拿着各种宝贝去后世买买买了!
什么?
你说后世的技术也不复杂,为什么商周这边有更好的材料却不进行复刻,即便无法进行大批量的仿制也能满足日常的生活所需,进口做什么。
这.这一看就是个年轻孩子。
有些东西并不需要太过良好的质量,正因为它好看但易碎才能得到众人的追捧!
当然,说的再多也不妨碍这会儿他必须得停下自己的发愤图强。
毕竟,总不能看着整个王城内外都因为一个圣杯而停摆吧?
毕竟自己的熊孩子自己知道,别的他们或许没能学到,但张珂乃至九黎的那股倔劲儿那是继承的十成十,他今天不同意,这群熊崽子就敢从正月初一跪到正月十五。
虽然跪十来天对于少尤部族人的身体没什么妨碍,但高高兴兴的节日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就坏了气氛。
“唉!”
叹息着,张珂退了出来,在几位山鬼的服侍下沐浴更衣顺便神念一动敲开了蒙周的手,将他手里的掷杯筊摔成了一阴一阳,圣杯之样。
随后在一阵兴奋的呼嚎中,祖庙里,仅位于先祖大尤之下的一尊神像被数十个五米高的赤膊大汉给扛了出去,越过人群一路狂奔。
那速度,怎么说呢,亲卫跟属神们只是弯腰拿个兵器的功夫就找不到人影了。
半晌,随着神像的队伍逐渐齐全,游玩的队伍也逐渐分散到了几条王城的干路上,而这时,神念寄托在神像中的张珂也才见到了,这商周第一个春节的含金量。
同时他也收到了来自少尤部全体子孙们献上的盛大礼物。
而与此同时,张珂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除了自己之外,少尤部居然占据了后世进口份额的一半还多。
入目所见,全是穿着火辣,各色丝织的少女在翩翩起舞,既有商周的古典,也有后世的活泼,整个儿一个大型歌舞现场。
人山人海之下,是雪白到刺眼,让人目不暇接的盛大场面。
然,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张珂的心境却毫无波澜。
确实好看,但也确实平静。
没办法,当前的少尤部虽然跟他没有直接血缘上的牵联,但血脉层面的纽带是绝对无法忽视的,以往在山鬼乃至其他存在身上那种放浪的目光并不适合当下的情况。
真要用来比较的话,大概相当于父母在幼儿园的舞台上看自家娃儿穿着好看的小衣服在那儿蹦蹦跳跳。
可爱,活泼,然后就没啥了。
当然,虽然少尤的好色是蛮荒九州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毕竟是春节的大场面,少尤部准备的花样肯定不单纯是女儿国。
游荡在街头,任由男女老少们近距离观瞻了大半日后,伴随着日头逐渐升高,随着游神的队伍走到了王城的广场,早就准备在这儿的队伍也轮番开始了表演。
祭祀,戏剧,刀山火海,舞龙舞狮,杂技旺火,甚至还有临时从后世大量买入的烟花爆竹。
虽然以法术能形成更加炫酷的爆炸效果,但在商周天地,真没谁有胆量敢在帝尤的面前班门弄斧,而少尤部的族人只会更加的克制。
纷纷扰扰的活动一直从正午持续到了日落黄昏。
在璀璨的星河下,无数的烟花将西南漆黑的夜色点的如同白昼,各色的吉祥图案密布在百米高空,照亮了一张张喜笑颜开的面容。
而也就在这喜庆的时候,王宫的大门伴随着一阵咯吱声缓慢打开,穿上了大红旗袍的山鬼们涂抹着明媚的妆容,手中具都拎着一个放在后世能被人抢破头的食盒法器分列两侧自宫门中款款走来。
而紧随其后的是数不到头的黄巾力士,近三丈的宽阔肩胛上扛着一张张巨大的四腿门板。
“值此新春之际,王上感念诸子民彩衣娱亲,特派我等携桌案吃食来此与诸位共享其乐!”
为首的山鬼在万众瞩目下,款款的说道:“部族之民可随亲卫们前往王宫墙内会场赴宴,非部族但却是人族百姓者,可跟在力士身后前往广场餐会,今日吃食不限数量,大家大可随意取用。”
“而至于文武百官,四方神圣,远来之客,劳烦诸位稍作等候,等安置了百姓之后,将由我等姐妹带诸位前往广德殿,王上已在此等候!”
“.”
法力的拓展下,山鬼的声音在王城中一遍遍的回荡,而原先为了防止人群聚集发生意外而分散在各处的兵士,亲卫们也分散之后迅速朝着广场跟王宫所在的方位聚集,途中顺便指引那些远道而来的百姓跟族民们前往应当的地方。
而唯有被暂时要求留下的文武百官,四方神圣们看着面前庞大但井然有序的人群怔怔出神。
九州以人族为主是天地间众所周知的事实。
但像帝尤这般,宴请范围拓展到了百姓,且宴会材料大肆取用各种天材地宝的,还是闻所未闻。
虽然这些山鬼们提出来的食盒里,最好的食材也不过是些千年人参,妖魔异兽的血肉所做的餐食;但别人连一场普通豆类所做的腊八粥都欠奉。
别说仙神,哪怕是夏商时代的那些人王们也从未有过如此大方之举。
倒是蛮荒有过此等故例,但首先蛮荒的岁月漫长,而蛮荒大地广博无垠,除了几次特殊的情况外,寻常时候还真支应不起如此场面。
真要是那样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一些分散在其他大陆上的人族部落一整年的时间不是在来王城的路上,就是在回家的路上,到家休息的时间恐怕连一个自然月都不够。
所以,针对帝尤整出的这新活儿,不解者有,理解者有,但唯独缺乏看戏鄙夷的。
毕竟,但凡能融入少尤部并拿个职位的,最起码也会对这位半成品人王保留着基本的尊重,祂们可以不理解,但一定得尊重!
而说实话,抛开那些不现实的想法的话,如今的帝尤确实有支撑此等盛会的底气。
一来少尤部人人如龙,即便是不会腾云驾雾的,也有法天象地来加快行程,且现如今“西南三州”的地盘还“小”纵深足够这些超凡族人们往来。
二是帝尤的内库支撑这等级别的消耗简直绰绰有余。
别说如今在不断膨胀以及跟后世的交流中逐渐庞大且规范的各类作物种植流程,使得西南物产丰饶;单说帝尤的内库就足够如此奢靡的消耗个上千年,甚至还多。
毕竟,这位有的是资产,在他手中覆灭的可是足有数个文明世界,而宇宙,位面的遗产更是数不胜数,即便在其残酷的暴行之下,所能留存的部分少之又少,但那也是无数世界,无数岁月下的积累,哪怕其中的百分之一,也是一个庞大到恐怖的量级。
说百姓面前的每一道菜就是一个灭亡的外域种族这毫不夸张。
毕竟,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称谓:种族灭绝者,仍在帝尤的头顶闪闪发光!
如此,在将近一个时辰的等待之后,庞杂的人潮总算进行了分流。
而伴随着各种稀里呼噜的贪吃声,擦拭着香汗的山鬼们也腾出了空余来安置被冷落了许久的文武神圣。
在一前一后的带领下,有序的人群穿过高耸的城门,路过了一块块完整的白玉砖石之后,祂们统一的来到了广德殿前巨大的广场平台上。
在这足以容纳数万人的庞大平台,一个个桌案,一个个名牌早已经摆放齐全,各色的宫娥们往来摆盘送菜川流不息。
而来人们则是目不斜视的向着那端坐殿前的高大人影恭敬的拜了一拜,送上了新年的祝福词。
在套路化的回谢中神圣抬头看了眼殿上的牌匾。
广德殿!
单以眼下新春的场面来讲,帝尤确实德行高尚,品德模范.
“咳”
随着人群逐渐稀少,诸人落座之后,宴请的氛围寂静无比,一双双或激情,或热络,又或者夹杂着复杂情绪的目光正在眺望着张珂。
虽然在这之前,张珂经历的并不算少。
但自己亲自主持的却还是第一次,且在座的诸位中绝大多数都是陌生面孔。
虽然名义上来讲,在场的都是他的官吏跟属神。
但对于常年行走在外,征战四方的张珂而言,这些人的面孔真还没有他对山鬼来的熟悉。
可也没办法,若不是那些熊孩子吵闹着非要带他,哪怕只是象征意义的神像出门转悠凑个热闹,瑶姬也不至于拒绝了张珂的还剑归鞘,如此迫于某些不得已的要挟,他也只能出面应酬一番。
但也仅仅只是出面。
如此,整个年夜饭,张珂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作为一个吉祥物出场的,说话,应酬的一般而言都是位于他身侧的瑶姬。
气氛总体来说还算热闹。
一直到了广古(九黎残部继任之巫)的大儿子站出来想给先祖表演一下而向在座的诸位发出邀请时。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陷入了死寂。
长者们笑呵呵的看着孩子玩闹,诸位神圣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不太想下场。
打不过的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丢脸,且在帝尤这里落下个废物的名声。
而打的过的,却又顾念着不太好配合,以大欺小不太好听,而对于神圣们而言,如何衡量其中的度却是另一重更加困难的思考。
毕竟,后世人对帝尤的过往一知半解,如盲人摸象。
但祂们可是切切实实的见证,听闻过了这位的大部分成长历程。
到现在,有谁还不知道这位曾因为几个后世杂只是受了些磋磨,没死一人便怒气冲冲的干翻了人家整个世界,屠神灭族,格外狠辣。
而如今面前的是少尤部第三代中的佼佼者,别说打出好歹,对方狼狈点祂们都得担心坐在上边的那个暴君会不会怒而出手。
身为非人族个体,他们从不会高估帝尤的道德底线。
毕竟,在这之前已有蛮荒的人王们为祂们证明了一切。
而当一阵徘徊的目光汇聚到金蟾身上时,曾经的毒蟾大王,十万大山中的霸主,如今却踉踉跄跄的扶着桌子,狼狈道:“王上见谅,非是臣不愿,但奈何酒菜味美,贪杯了几分,如今臣已不胜酒力,不如让那豹子与小广将比试一番?”
艹,奸贼害我!
被提起的人身豹面的嘎贡山神心里骂骂咧咧,但面上却强作苦楚的起身道:“王上,臣孤苦惯了,今日菜肴太过丰盛,一时贪嘴,如今肠胃造反,万请您容臣暂时退避一番,至于切磋之事”
山神目光在场内环视了一圈,在一众或避讳,或威胁的目光中,祂看到了正在哪儿胡吃海喝的某个虎头人。
想当初就是这怂货率先叛变,率先开口,如今这货混上了十万大山的山神,而祂们这些后投的却因功劳不足屈居人下。
山神自然不敢对张珂心怀不满,但这并不妨碍祂在这时候坑这倒霉玩意儿一下:“臣听完山君虎威深重,十万大山莫敢不从,堪称我等之最,既然小广将有心,王上何不让这两位强强碰撞,如此大家玩的过瘾,您可看的过意。”
“山君意下如何?”
我意你马xxxxxxxxxxx,你它马xxxxxx
正在胡吃海塞的山君闻言一道锐利的神念如暗雷炸响一般,瞬间投向了豹山神。
张珂饶有兴致的听着这以后者族谱为基,母系为主的芬芳语录,其中的些许词汇饶是他这个土生土长的后世人也少有听闻。
而山君虽然没有察觉到张珂的偷窥,但从那逐渐变得有趣的面容上,祂也揣测到了几分,略一犹豫后,果断拜下开口道:“王上,臣之愚见。”
“小广将·军所求不过是向得到王上的认可,这无可厚非,臣家中犬子也时常有炫耀之举,但切磋之举一是有流血之危,恰逢新春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若因此生了龌龊更违背了您的初衷。
且切磋,切磋,假惺惺的比试何能证明您的子孙,您的臣子的勇武?”
“臣有一条妙计,可令诸臣工找寻一方外域天地,率大军征而讨之,如此少尤部勇武之士都可大放异彩,既不专美于前,也合乎献礼规制。”
“当然,具体如何还是要由王上亲自裁决!”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二章 蛮夷:你多冒昧啊!
服了!
真服了!
怪不得这怂货能从同期投靠的鬼神中脱颖而出,且跨过一众前辈们,得山神地祇之最执掌十万大山。
在所有投靠西南的鬼神之中,其位份之重已入前五的席位。
光是这张嘴就已经赢麻了!
看看人山君说话的艺术:不宜见血,专美于前.不仅三言两语间将已经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刀锋推了出去,还同时不得罪在场的人族,且奉承了王上。
一箭三雕,不外如是!
而看看祂们,一个喝多了,一个吃坏了肚子,拙劣的推脱技巧,便是三岁孩童都能戳穿,更别说王上了。
至于因为山君献言而即将遭罪的某个外域世界,除了它们本身之外,在场的没人在意蛮夷的生死。
即便是在当下仿若盛世一般的西南三州,蛮夷的地位也低的可怜。
这么说吧,被下了禁令不允许吃人的鬼神们,实在是瘾头上来了可以偷偷地拿蛮夷打打牙祭,当然,前提是不被发现。
而即便是被发现了,只要证明你贪嘴的对象却是蛮夷,有着诸如头骨,魂魄之类的证明,惩罚也不会太过严重,顶多不过是被打的皮开肉绽,而却无生命之危。
当然,除了那些没名没分的山精野怪之外,一般的,但凡有个职位的鬼神谁闲着没事去贪这個嘴。
是经人族炮制的三牲不好吃了?
还是天材地宝吃腻了,就好吃糠咽菜那一口?
类人生命吃吃修行是快,但再快还能快过权柄,香火以及天材地宝?
如此,如今在商周天地,仍保持着食人恶习的,哪怕是妖怪本妖也对这些不开化的玩意儿抱以绝对的鄙夷之心。
而这也能看出西南整体对蛮夷的态度。
当然,事实上当今九州整体对外域,对蛮夷的态度都谈不上太好。
由于最近正北戮魔大帝的就位,数以千万计的新型天兵战团的涌入也裹挟着原本对外偏向内圣外王状态的天庭,其态度逐渐向着斩尽杀绝的方向滑坡。
再加上如今从理论位格上跟五老并列的五帝中,现下就位的两位都是性烈如火,眼里揉不得一点儿沙子,且西帝拳头硬,背景更硬,这也导致了一群本来就忙的腾不出手来的帝君们对当下天庭的现状选择了无视。
无所谓的啦,反正外域也不敢打上门来。
真打上来反倒是好了,就现下的天庭天团,再开启一场文明大混战也绰绰有余,而有更多的资粮来供给泛九州文明升华绝对是这群想跟蛮荒掰腕子的猛男们迫切需求的
神兽,地祇们不知晓在场天官们心中的腹诽。
对于祂们来说,只要座上的那位不折腾祂们,那毁灭几个世界实在毫无心理负担。
现下就看山君的说法能不能忽悠额,是能不能改变王上的想法。
环视着现场成千上万的身影,张珂眯了眯眼。
从事实道理上来讲,他并不介意挥舞屠刀挑选一些并不那么忠诚的作为杀鸡骇猴的对象。
虽然纯粹的暴力只会引起人心的变动,正如秦朝一般,始皇帝在时天下大同,而祖龙刚死,偌大的秦朝瞬间四分五裂;但其实只要祖龙不死,是陈胜吴广敢起义?还是刘邦项羽敢造反?
悄默默的嘴两句就已是极限了。
而张珂他又不是祖龙,凡世的皇帝,哪怕是开国之君受限于寿命跟衰老终归得跟多方妥协,直接掀桌的自古以来也达不到五指之数。
可张珂并不需要顾虑这些,他还年轻,哪怕是在一众永生者的行列中也属于那种格外稚嫩的。
甚至如果不是血脉好歹撑起了场面的话,就单纯以他度过的时光来讲,区区百来年连出月子都不配,还谈什么.
咳咳咳,少年的未来总是光明且璀璨的!
而他的年少使得张珂做出再离谱的操作也能用年轻人的不成熟来解释,恰巧张珂不擅长,也不想去学这些蝇营狗苟的算计跟利益交换。
只是,当下,这能言会辩的山君确实给了张珂一个区别于他自主想法的选择。
以一个外域世界来炫耀武功的同时,也能宣泄一下这些熊孩子们积攒的情绪,至少一整个世界的蛮夷足够他们杀到手软,而借此自己也能得到一点清闲的空间。
至于说震慑之事.
没关系。
没落在子孙身上的屠刀,终归会由某些人的祖宗来替代。
对张珂而言,他只要结果达成就够了,至于死的是谁那并不重要!
“可!”
张珂轻轻的点了点头。
随后在一阵悠长的气息中,宴会得以继续。
而伴随着月上中梢,一场比之前更加绚烂多彩的烟花升上百米高空炸裂的同时,在一片杯盘狼藉的场面中诸臣工也告别了他们忠诚的王上,将这新春的夜晚留给了正在摩拳擦掌准备点灯夜读春秋的某人。
与此同时,帝尤决意开战的消息也像插了翅膀一样一夜间传遍了五湖四海。
在一众诸侯,鬼神,乃至四方蛮夷瑟瑟发抖的同时,数以万计的仙神,神兽正在通力协作,借星河之力穷搜虚空,以求能找到一个适合被拿来开刀的外域世界.
时光荏苒,一个自然月的时间一晃而逝。
最终,在农历二月十五的时候,目标被确定。
在成千上万的地祇与天官的配合下空间通道被逐渐构建,最精锐的先锋率先前往外域探路,而汇聚了神兽,仙神,少尤部精锐,合计百万的大军正在井然有序的向着巫山区域集结
与此同时,王城的某个角落。
“不是,凭啥啊?为什么你就能跟着大军一起下本,我连军需官的门槛都摸不到,tnnd!”
冯奋看着面前披着一身重甲,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好友,表情格外的酸涩,全然一副既怕兄弟过的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的模样。
熊湘随手拍掉了摸在自己护心镜上的咸猪手,表情夸张的吹了吹,又死命的擦了几下,似乎这几下简单的动作就能拂去那些并不存在的赃污似的。
冯奋心头一震,小小的动作对他的伤害格外的大。
“人嘛,哪儿有一直倒霉的!”
看着上蹿下跳,作怪搞笑的好友,熊湘终是忍不住破功,开口道:“要不,你去跟局座问问,看他能不能走外交渠道把你也一起带上?”
闻言冯奋苦笑着摇了摇头。
连整个商周大地都知道,沉寂了许久的少尤部正在枕戈待旦预备着一场血战,而本身就在王城住着的冯又怎会不知,甚至相比于一知半解的周人跟四方蛮夷,他更是从周围人日常的讨论中得知了帝尤即将率军征讨外域的消息。
是的,自始至终,都没人瞒着冯奋,哪怕在许多人看来,这个蛮夷混血的倒霉蛋并不值得信任。
可随着商周天地跟后世的交流逐渐开始密切,后世的种种也在西南开始传播开来。
不同于后世九州,商周西南这边毕竟是以传统的人族部落聚集的,自蒙周开始,到不同的部民大家都有着同一条血脉源头,而在古老又落后的部落制下,有关于部落的信息并不会经过人为的筛选.
如此,伴随着对后世的了解,大家对冯奋从一开始的需要戒备的蛮夷混血,转变成了对倒霉孩子的怜悯。
而在获知到相关消息后,冯奋只是略一思考就选择将消息借玩家们的口传给了后世,而他自己则是去给其他人探探路。
至于结果么.
毫无意外的,他被拒绝了!
实力是一方面,而更重要的还是他身上尚未解决的血脉问题,倒不是不信任,而是这次征战本来就是大家献给先祖(王上)的新春礼物,你既不是少尤血脉,又不是西南臣民,一个外人混进来算什么事?
而至于后世,虽然在收到了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进行了求证,并同样由祁汪带人提出了申请,借着想要给帝君贡献一份力的借口,去见证一下属于祖宗们的英姿!
但同样毫无意外的,他们也跟冯奋一个下场。
虽然当时的场面冯奋没有见到,但仍有好心的玩家们悄悄的记录下了当时的现场:
哪怕在祁汪的邀请下,商周的族人见到了后世的一些超模武器,在保受震撼之余,来人遗憾的摇了摇头,开口劝说道:
“我知道你们迫切的想要得到先祖认同的心情,我也很愿意与先祖降诞之地的同族们驰骋同一片战场,但很抱歉我的意见仍是不许!”
“是,你们的武器确实很先进,灵机跟科学技术的结合使得你们能在一瞬间爆发出破裂星辰的伟力,但战争需要的不仅仅是纯粹的杀戮,伱们还得具备基础自我保护的能力!”
“巫蛊,毒素,幻术,勾魂光是我一瞬间能想到解决你们的就足足有九种方案,而外域蛮夷在生死危机下只会更加嗜血暴虐,我们是去给先祖献礼,是狩猎。”
“我的话或许有点过分,但事实如此,日后两界合并,等你们的平均水平提上来,再去考虑这些吧!”
长长的说了一串,来人长叹了一口气。
既得拒绝这些后世人的请求,又不能太过刺激到他们脆弱的内心,光是斟酌言语就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心力。
不就是一些好看的,好玩儿的么,当初他究竟是哪儿想不开非要来这凑凑热闹,结果现在.他不擅言辞,或者说整个少尤部除了蒙巫之外,就没几个能言善道的。
或许整个少尤部确实有不少这方面的好苗子,但在先祖的榜样下,大家都有样学样,能动手就绝不跟人bb!
祁汪沉思了良久:
“大部队不行,但少量精英应该可以吧?我们发展的时间虽然短暂,但也确实积累了一批可靠的战力,几千人还能凑出来的,使者还请不要拒绝!”
祁汪身旁一位面容方正的中年看着面前少尤部的使者,退而求其次的开口问道。
使者摇了摇头:
“都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为什么还要出这种竭泽而渔的想法?”
“先祖是我等的先祖,他是人王,是帝君,虽内心仁慈但我等却不能将他的仁慈当做软弱,将先祖当做保姆来驱使有这份力量好好培育保护自己不行吗?为什么非得想着凑这次热闹?”
“相比于讨好,寻求认同感,亦或是别的什么,你还是先审视一下自己的身体,做好挖骨疗毒的准备吧,情谊是经不起消耗的,不然天地合并之后,尔等与西周也没什么差别!”
使者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后便转身离去,留下了原地若有所思的祁汪,以及心如死灰的陌生男人
局座当时思考了些什么,而事后又有什么样的展开跟转变,身在商周的冯奋没条件知道,而后世的玩家们也不会过于关心这些蝇营狗苟。
但从事实而言,他能够直接参与战争的两个渠道都被堵死了。
“可我是玩家啊,不下本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最终,冯奋仍是没忍住胸中的郁气,跟着面前的好友抱怨了两声。
熊湘也十分理解的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如果他不是在那边捡到了一个祖宗的话,别说参与这场战争了,连他的钱包也是空空如也,纯战斗向的玩家们虽然结算时的收获较多,但开销也大,尤其是九州不同于外域,全面发展的六边形战士强则强已,但对所有有志于此的玩家们的考验,也是其他道路的玩家们的数十倍之多。
越是往后,开销越是跟滚雪球一般壮大。
而冯奋只会更惨,欠着一屁股债的同时还因为血脉匹配条件的原因不能够随意的外出,没了游戏提供的助力,这就像是被掐断了金手指的主角一样,说实话如此情况下哪怕是主角也很少能比得上那些本土生灵中的优秀者。
至于他.有个好祖宗的必要性这不就显现出来了?
熊湘虽然是后世人,但他祖宗熊绎可是帝尤之下的诸侯。
嗯,在时间线变动的情况下,其实当前的楚国叫做祝融氏也没啥太大的问题,虽然血脉隔的有点远,但现在大家都这么叫,倒也不显得突兀。
而也借此,在祝融氏准备向帝尤尽忠所派的五千大军中,作为宗氏子弟的熊湘也占据了一席之地,跟他同样的还有一个姓赢的。
虽然不是玩家,但跟熊湘一样,也是被去后世溜达长见识的祖先给捉到了,而由于对方较为纯净的血脉,以及祖先比较温和且正经,他那边倒没有熊湘这边能整活。
但对方的运气没熊湘这么好,赢姓的祖先还没到发达的时候,现下在西周王氏的麾下当公卿,借着父祖飞廉跟先祖伯益的名头,往大军的队伍里赛了几十人表忠心,这其中也有这个赢姓的倒霉蛋。
如果说熊湘是自己强烈要求而被塞进来的,那对方就是纯粹的要证明自己具备被培养的价值而投身军伍,血亲,祖先之间也有差距!
而像赢姓这样,当着周王的臣子,却跟少尤部眉来眼去的贵族并不在少数。
帝尤本身的意见如何没人知晓,反正对这些人谄媚的请求,蒙巫是来者不拒.
如此,你家百来个,我家几千只,东拼西凑的,也凑足了十万大军,而相比于作为主攻方的少尤部的百万精兵而言,这些散兵游勇微不足道,但毕竟是攻略一整个外域世界,投入的战斗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哪怕他们纪律松散,各为其主,也能分散开来去清扫那些主力懒得搭理的残渣。
“不聊了,先祖传讯,大军即将开拔。”
正说着呢,熊湘忽的站起身,提起放在身旁的盾剑转头离去。
冯奋无奈的送了几步,站在院门处幽怨的目光注视着那逐渐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放声呼喊道:
“别忘了录像,让我也有点参与感!”
“你tm知道了,在家洗干净等我,等回来给你看看义父的雄武之姿!”
“.我只是让你录像,没让你插旗,就你那倒霉的.义父好走,武运昌隆!”
看着空无一人的街角处突然窜出来的脑袋,冯奋的面上瞬间换了一副谄媚的面孔。
熊湘:.
站在绚烂,而又幽邃的空间通道中,听着身旁诸臣子们聒噪的言语,颇为厌烦的张珂随口回复道:
“打个多元宇宙还要个什么仪式感,还非得起个名头,你们自己想一个不就成了,矫情罢了,罢了!”
张珂说到一半,一转头便看到了那一个个眼睛中仿佛蕴藏着星海一般,全是期盼的亲卫们。
好歹是自家的崽,如此盼望的情形下,张珂终是于心不忍,给了这场战役一个好听的名号:
“既是四日后到达,那便取月日之时,刚巧四日后便是后世公历的四月一日,又都是些孩子们的玩闹,我看那不如叫愚人节攻势好了!”
看着不怎么理解,但大为震撼的亲卫跟臣子们,张珂心中暗道:虽然不是同一种蛮夷,但希望这里的蛮夷也能够喜欢它们的同类所创造的喜庆节日!
“有些绕口,但既然是先祖起的,总应该有其道理才对!”
决定了,日后但凡大战,必取四一愚人节!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三章 让火焰带来神圣的净化!
苍瀑星。
这里曾是一个景色优美,四季如春的花园世界,娜美人是这颗星球上的原住民。
(娜美人:一种外形酷似人族的类人生命,种群之内分为水生娜美跟森林娜美两种人形种,前者身上长有彩色的鱼鳞,多为雄性形似塞壬,后者有着两对儿透明的翅膀,类似放大版的妖精多为雌性。
每年雨季涨水的时候陆地上的大片树林被海水淹没,雌雄娜美便在类似红树林的滩涂环境中谈一场只有三个月的恋爱进行族群的繁衍,期间塞壬跟妖精在满是滩涂的树林中翩翩起舞。
在古老的仪式下,星球的魔力汇聚成潮汐于天空中化作彩色的虹光,色彩缤纷而绚烂,哪怕是在这富饶的花园世界中也算得上是奇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丰饶的苍瀑星提供了足够娜美人恣意取用的一切资源,但伴随着数十万年的安逸生活,逐渐自大傲慢的娜美人不甘现状,欲望的膨胀迫使他们想要改变世界原有的生态来完成种族的汇聚,以方便它们的纵欲跟享乐。
而娜美人虽然听起来柔柔弱弱,但实质上却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种族!
于是在耗费三个千年之后,伴随着一代代生命的逝去,娜美人得偿所愿。
宏伟的奇观在建造成功的那一刻,两道宏伟的光柱从星球的两极冲破天穹,魔法粒子组成的汹涌洪流直接穿透了星球的大气,打破了星球生态的平衡。
如此,在连绵的暴雨下,积日汇聚的海浪吞噬了陆地上的一切,倒塌的树木之下,泥泞的洪流中全是妖精娜美以及各种生命的尸体,在亲手铸造的世界末日面前,绝大部分的塞壬娜美陷入了绝境的疯狂,而苍瀑星上魔法粒子的失序也在这辆失控的大巴上踹了一脚。
混乱的环境致使塞壬们失去了基础的施法能力,而哪怕能够施展出来的也会被扭曲成破坏性极强的攻击性法术。
它们失去了最后一次挽救种族以及母星的机会!
如此,悲愤而又躁动的塞壬娜美们在度过了最初的茫然之后,伴随着时间的推动,逐渐从悲伤中缓和过来的塞壬们在低垂且孤独的氛围下迫切的需要一点儿活动来转移自己敏感的心情。
而在此期间,一些個忍不住寂寞的塞壬娜美向着自己眉清目秀的兄弟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而后,这场零星的角斗像瘟疫一般,不可遏制的迅速蔓延了整个苍瀑星,最终形成了一场大混·操。
过量放纵的欲望以及失衡的魔法元素致使苍瀑星招来了外界的窥视,在世界自我救赎的本能之下,原本就在孕育的娜美人的族群之神加速了自我的诞生。
但前文便已经提过了,娜美人已经疯了。
而作为族群之神,新生的神灵也不受控制的受到了自己子民的影响,原本执掌森林与大海的神灵变作了一位沉迷撅人的邪恶存在,其放荡的目光不仅仅局限在跟塞壬们的狂欢,甚至那些因蓬勃的欲望而被召唤来的外界存在也被其贪婪的目光所觊觎。
在娜美神癫狂的想法下,世界壁垒被从内而外的打开,但当邪神跟恶魔的爪牙们得以探入这个富饶的花园世界的时候,迎接它们的不是卑微生命的绝望跟哭喊,而是一群双目猩红的打桩机。
这会儿顾虑的反倒成了外来的邪神们。
但空间通道已经构建完成,恶魔大军已经跨越世界降临到了苍瀑星,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从一开始就相当离谱的战争很难讲谁赢谁输,反正,在长达两千多年的战争中,苍瀑星上随地可见双目猩红的塞壬娜美,以及塞壬跟娜美的混血在肆意的抓捕着邪神的爪牙。
它们生冷不忌,它们毫无顾忌,它们甚至在自己神灵的恩赐下拥有了让无特质生命都具备孕育能力的邪恶变形术!
在被欲望之云所遮蔽的星球上:
“疯子,这群疯子!”
无数堕落而扭曲的邪神眷属们艰难的抵御着塞壬娜美的冲锋,而其惊惧的目光不时的瞥向战场的后方。
与相对正常,还在以魔法对轰跟血肉搏杀的前线战场不同,在被塞壬跟混血眷属/恶魔们肆虐过的地面上随处可见一些双目无神瘫倒在地上的恶魔。
在经由塞壬那邪恶法术的影响下,战败的恶魔们会被转变成具备明显性别的恶魔,而后成为孕育混血,为这场耗时间持久的战争提供新鲜血液的温床。
值得一提的是,娜美神所赐予它的眷属族群的法术不分敌我。
那邪恶的变形术一经作用便不分对象只论胜负,胜者拥有一切,败者被动享受。
而哪怕赢得胜利的是恶魔跟眷属们,它们也会在邪恶法术的趋势下变成一个个无情的打桩机器,为娜美神的壮大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
而也正因为如此,战争才得以持续了两千年之久,直至今日非但没有结束的迹象反倒愈演愈烈。
这或许是虚空中少有的,作为入侵者一方的世界,被原住民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
当然,外来的邪神们不是没想过破坏娜美神这拙劣的手段,但当眷属们眺望天空时,看着那被娜美神抓着双马尾的身影,他们双眼中的绝望便更加绝望。
瘟疫与腐烂之神,曾经高高在上的司命如今却
也出于前车之鉴的顾虑,在瘟疫司命的战败被俘之后,苍瀑星再没有一个邪神敢于亲自进入,它们只局限在世界之外进行操纵跟破解,但众所周知纸上谈兵跟现实终归有着巨大的差距按
如此,攻守易形。
邪神们从入侵的一方变成了反抗的一方,以源源不断的恶魔跟眷属来拖延娜美神的精力,让其无暇将自己邪恶的目光投向外界。
而在苍瀑星的某一处陆地阴暗的角落中,一群来自九州的先遣军面容凝重的看着外界混乱的战况。
哪怕以九州庞大的天地从不缺乏牛鬼蛇神们滋生的土壤,但眼前的外域神灵属实是超过了他们的大脑处理极限。
在这之前,他们不是没有尝试过,以先遣军的力量,为后来的大部队清扫出一处可以立足的根基,来供先祖的怒火横扫整个世界。
可看这不论输赢都得玩一场游戏的怪诞场面,着实是让人无从下手。
而几位勇敢者浅浅的尝试了一下,他们最后的记忆仅停留在被兄弟们连人带裤子慌忙拖回阵线.
于是先遣军毫无心理负担的放弃了自己的坚守。
不是他们不努力,也不是他们不勇武,实在是对方的法术太过邪恶。
没有一个九州人能忍受得了跟蛮夷打成一片的荒谬行径!
“先祖啊,倘若您能听到子孙的祷告,请您降下怒火焚烧这个邪恶的外域,我们知道这有悖于九黎的荣耀,但如此污秽的场面实在是太过亵渎,我们将会用更多的胜利来赎还此次的懦弱!”
一位少尤部的战士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言语完毕后,他跟随着其他人一起在静默无声中彻底封锁了洞穴通向外界的一切孔洞,并以恒定法术驱散了可能会引起一切注目的气味跟声音,用以拖延时间。
当然,事实上他们的手段很难瞒过有心人的探查,但奈何这世界就没一个正常人,哪怕偶尔有恶魔/眷属们觉察到不对,但在它们付诸行动之前,总是会被游荡的塞壬闻着味找上门来,而后被动的开启一场败者食尘的怪异决斗!
如此,在煎熬中时间缓缓流逝.
当少尤部的远征大军通过了空间隧道,到达了被选中的外域世界之外时。
宛若黑潮一般的人群站在苍瀑星的星辰轨道上,神色古怪的看着脚下这场少有死亡的怪诞战争。
无数的人形生命体冲杀成一团,恶魔跟塞壬的尸体堆积如山。
神圣们强忍着长针眼的心灵迫害看向那从疯狂中恢复了少许意志的蛮夷之神,在对方贪婪而猩红的目光下,伴随着那癫狂的笑声跟邀请,哪怕再勇敢的神圣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在战场上被蛮夷杀死,虽然丑陋,但可以接受,可跟蛮夷深入交流,这是好比人跟猪狗产生了感情一般,是任何九州生命都难以接受的噩梦。
几乎是在转过视线不看向那邪恶星球的第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着手拓宽空间通道以求大军更快且更加顺畅的到达外域世界。
而在半晌后,伴随着大军的逐渐入驻,位于后方的张珂也被滚滚托着穿过了空间通道,看着黑压压一片拥挤在外域星球轨道上的大军张珂短暂的愣怔了一瞬,而后他便跟前者一样,见到了那离谱又奇葩的混乱战场。
?!!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张珂也知道在广阔无垠的虚空之下,任何一种偏向的世界都可能被孕育出来,但眼前的场面确实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不,也不完全是。
至少,在张珂的经历中,他确实见过一个如此奇葩的世界——战锤!
昔日的战锤文明,当下这个混乱的外域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差距。
同样是欲望跟傲慢驱使着自我的放纵,在战锤文明,灵族的混乱造成了色孽的诞生,致使自家种族被抽干了血肉跟灵魂从银河霸主变成了乡下人的同时,也给本就已经变成化粪池的亚空间带来了一股全新的源头。
不怪自家的崽们都站在轨道外发楞,连他自己这种曾经有过相关经历的,在看到眼前的大场面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扭头就走。
但终归,理智压制了感性占据了上风。
串联两个世界的空间通道不是想用就用,想废就废的。
在捕捉并构建通道的同时,双方世界的世界数据就已经泄露了一部分,虽然世界能在虚空中挪位,但毕竟九州跟蛮荒的体量太大,不好跑是一方面,关键是用什么借口来劝说老登们挪挪家里的大门才是关键,更何况,九州也好,蛮荒也罢,既不是人族的一言堂,也不是他家长辈们的囊中之物。
如此,这场战哪怕张珂嫌弃恶心,也不得不打。
毕竟,他可不敢保证,这个已经疯狂的蛮夷神会不会心血来潮直接将自己的触手伸向泛九州的虚空区域。
蛮夷们赢肯定是赢不了的,但癞蛤蟆趴脚面,它不咬人但恶心人啊!
略一沉吟之后,张珂长舒了一口气:“你们去定位下边另外一方势力的本土位置,这里.交给我!”
随着张珂一声令下,上百万的大军迅速行动起来,陌生的星海在一位位神圣的伟力下开始悄然间挪位,张珂身后的空间通道正散发着奇异的光彩,在世界外的界域中,好似一根吸管刺穿了苍瀑星所在的通道正如活蛇一般摇摆着自己的脑袋找寻着下一个受害者。
与此同时,端坐在滚滚身上的张珂,那俯瞰的猩红双眸中却好似有火海在翻腾:
“恰好碰到这么一个恶心人世界的概率微乎其微,但如果是某种必然的话,倒也不是很难理解了。”
“你说是吗?色孽!”
下一刻,星海轨道上的纷纷扰扰瞬间被炽热的光芒淹没。
在无人敢于直视的强光之中,一株仿佛置身在火海中的擎天之根在星海中缓缓的舒展了自己的枝丫。
在由九个仿佛恒星一般滚烫,通体金黄的禽鸟的围绕下,一抹紫色的阴影在烈火中发出了令人遐想的魅笑。
四目相对,看着那比当初丰盈了许多,甚至于断裂的脖颈已经有了些许血肉再生痕迹的怪诞头颅,张珂了然的点了点头。
确定了,眼前的偏差即便不是这家伙做的,也跟他脱不开关系。
而至于只剩下残缺头颅的色孽为什么能在先天至宝的封锁下还偷摸摸的搞事儿,张珂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当然,主要因素肯定不是在他这里。
伴随着新年的临近,一年到头得以在家中休息的百姓们自然会给自己找点儿事干,而在一切较为原始的商周,造娃也就成了家家必备的活动环节。
而伴随着商周跟后世天地的融合,在后世新奇思潮跟百花齐放的环境冲击下,像楚国熊氏那样纵情享乐的并不在少数。
当然,这无可厚非,且有这个能力的生灵在比起商周天地整体而言终归是少数。
最主要的还是后世的合并,借由双方锁定期间,一些双向空间通道的产生,在商周的灵机大量拥入相对贫瘠的后世天地时,后者那物欲横流的红尘之气也汹涌的灌进了商周天地。
如此被色孽找到一点机会还真怪不得谁。
毕竟,这邪性玩意儿的本质好歹也是一尊伟大,作为矗立在虚空顶端的位格,他能在囚禁状态下搞点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这也就是远离了原生世界,又被九日铜树以大日之火封锁,不然的话还真不止是眼下的这点小场面。
至于说杀死色孽.
拼着休息一年半载的代价,杀了色孽张珂也能做到,但就目前来说这玩意儿还有它存在的价值。
天庭需要它的存在占据战锤文明的位格,等待世界的清洗与权柄的平稳过渡。
不然的话,在亚空间三神跟人类帝国远去之后,色孽魔军再失去了寄托的源头,万一再被一些次级神钻了空子从里面关上了大门,那可就有乐子看了!
确定了这场意外的源头之后,张珂神念一动将展开的铜树重新收敛,被照的宛若白昼的星空在短暂的炽热之后重归寂静。
而处理完插曲的张珂也拍了拍身下的滚滚,示意团子从星辰轨道上降落。
然而,也不知道是拍打的力道不对,还是位置不对,某个走神的黑白小熊在兴奋中一抬身子,身上的主人猝不及防下被直接掀翻。
“.”
张珂也搞不清楚这玩意儿是有心报复,还是故意找茬。
在一阵无言的目光中,张珂那常人大小的身躯开始了飞速膨胀,胸中汹涌的怒意化作熊熊烈焰喷薄而出!
于是,被天生九日的异象所带来的炽热照射下短暂恢复了些许理智的蛮夷们,于百忙之中抽空向天上瞥了一眼。
便见到一个好似陨星一般燃烧的人影于刹那间一脚踹翻了正在补魔的娜美神,尚在做功的蛮夷之神猝不及防下抱着怀里的邪神直接滚成一团,于轰然中坠落在地。
伴随着宛若雷鸣般的声音响起,直冲天际的汹涌海啸席卷了小半个星辰。
无数正沉沦在罪恶与遗传因子的汪洋大海中的存在,在死亡的到来中咆哮着发起了冲锋。
“.你们是真没救了!”
在神灵陨落,大陆架震荡的当口,天上那仿佛陨星一般的身影如是说道。
随后,伴随着另一场自上而下贯穿地心的冲击,铺天盖地的火焰紧随着海啸的步伐席卷而来!
土地,树木,生命,甚至哪怕是包裹了整个苍瀑星的浑浊海洋。
一切事物都伴随着火海的蔓延,在炽热中燃烧,嚎哭.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四章 世界覆灭,时间回溯
只是眨眼的功夫,在一些边边角角还能看出昔日作为花园世界繁荣景象的苍瀑星,便彻底的化作了一片燃烧的火海炼狱!
暴虐的火焰以极为恐怖的速度延烧开来。
所过之处海洋在剧烈的蒸腾中爆破之声不绝于耳!
无数的塞壬,恶魔,乃至邪神眷属们,还未贴身感触到这些火焰真正的恐怖之处便被爆沸的海水蒸成了一个个大虾米,酥软的皮肉在炖煮中跟骨骼逐渐分离,本该是怪诞下带着属于肉类芬芳的气味在浑浊的作料的配合下散发出了让人头晕目眩的腥臭味道。
然而,不仅仅是那促成一切的元凶不甚在意,甚至连土著塞壬也对死亡不太挂念了。
在它们那已经被欲望支配的大脑中,久违的传来了第二道属于自家神明的指令:
“雄武的体魄,强劲的力量,那个巨人我要定了!”
“找到他,打败他,将他奉到我的祭台上,作为对忠犬的奖励,我将会把巨人的子嗣赐给你们,供全族享有更大的欢愉!”
神谕下达的一瞬间,这座物理沸腾的星球便陷入了二度潮汐之中。
星球的各个角落,在那些火海尚未被波及的区域中大量的塞壬混血拍打着自己的恶魔双翼直冲天穹,而哪怕遭受着烈焰烧灼,濒临死亡的剧痛,塞壬也头也不回的钻入了沸腾的海水中,在难耐的剧痛下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驾驭着潮流向着巨人呼啸而去!
神谕?
不,在这群大脑跟灵魂已经不由理智支配的塞壬们的眼中,神谕算個什么玩意儿。
虽然受限于神灵的辖制,它们不得不遵从对方的命令,但在捕获那个巨人之后,赶在神灵之前在对方身上留下一点儿属于自己的痕迹,对于塞壬们而言那也是莫大的荣誉!
至于说在这期间它们是否会死,又会死伤多少,连神谕都不大理会的塞壬会在乎自己的生命?
它们只在意战斗.爽!
而在天上地下,宛若黑潮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的无穷敌人之中,唯有因贪婪跟猎食来到这片世界的恶魔跟眷属们,正在一边流淌着热泪,一边急切的恳求着自家的神灵们指引回家的道路。
哪怕是恶魔跟眷属这两种邪恶的种族,其坚韧的心理也无法承受在这个世界遭受到的创伤,涕泗横流,声泪俱下之下哪怕是一秒钟它们也不愿等待,一旦超过了自己的心理预期它们立刻互相残杀,以最残酷的手段泯灭同伴的灵魂跟血肉。
而在此混乱的场面下,邪神们也不得不放弃那些无用的思考,开启回家的道路将这些崩溃的消耗品们接回来。
没办法,邪神家也没有余粮。
虽然底层的恶魔跟眷属对它们而言是消耗品,但消耗的前提是它们得有足够的储备。
而就因为当初的一次计划失误,致使邪神们在苍瀑星这个泥潭中挣扎了足足两千年还难以脱身,即便这样,还是在它们暂停了绝大部分的对外征战,专门挑选那些薄弱的位面进行生物质掠夺的情况下,才勉强在供应起这边消耗的同时维持家里打工仔的正向增长。
更何况,这几十亿的恶魔/眷属不重要,能将触手撤回来,并完全斩断跟这个荒谬世界的联系才是它们迫不及待的原因。
而至于其他的,不用在意。
反正有第三方势力的加入,这个仿佛烈日一般的巨人跟他的眷属足够支持它们在收拾残局的同时清扫自身留下的痕迹。
甚至,脱离出战争的泥潭之后,它们还可以用悠闲的姿态,去等待结果的诞生,而后再决定是否趁火打劫!
没错,趁火打劫。
哪怕差点被苍瀑星折磨的疯了,邪神们也并未忘却自身的贪婪本性。
而与此同时,看着从四面八方合围的场面,张珂平静的取出了干戚。
紧接着,先他一步,遮天蔽日的攻击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魔法,箭矢,诅咒
并不介意冲锋对象死活的塞壬们尽可能的宣泄着自身的火力。
经火海的削弱跟烧灼之后,密集的能量弹幕削减了部分,但其数量仍是无穷无尽。
它们与张珂的身体发生了碰撞,在虽不显现却时刻存在的兽面金甲上碰撞,泯灭,一时间剧烈而绚烂的光芒在他的身上不断的明灭!
酥酥麻麻的.
虽然这么说有点过分,但连每逢大战都必定变成一堆扭曲金属的人王甲都没打穿,是谁给它们的勇气去幻想那些污浊的场面,并借此发起这场冲锋?
在极致的怒火下,张珂咧嘴而笑。
然克制的神情下,却是手中的干戚呼啸间撕开了云层,裹挟着暴虐的飓风在电光火石间砸向了自己身前的大地。
“轰!”
战斧尚未贴地,汹涌的飓风在溃散中便命中了一大批飞行的混血塞壬,狂暴的力道直接将它们那脆弱的身躯撕的四分五裂,湛蓝的鲜血还来不及流淌便被下方升腾的热浪蒸干,连同自己那碎成一地的身体一起化作了火海升腾的资粮。
下一瞬间,战斧降临。
枯竭的海面在一瞬间便被分裂,伴随着大量海水的溅射,那汹汹的火焰也在四下飞溅,如岩浆般的热流将一片片的塞壬们烫至十一分熟。
宏伟的战斧在击穿大海之后并未衰减,其恐怖的力道直接贯穿了地壳。
坚固的大地在动荡中轰然破碎,地心的液态物质在巨大的压力下撕裂了包裹自己的外壳,于外界喷涌而出!
倘若,此时有塞壬在星空中观看的话便能见到,伴随着遍布星球的岩浆喷涌,本就已经化作一片炼狱的星球正在向着末日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纵横交错岩浆通道撕裂了大地,密集的裂痕下,曾经铁板一块的大陆架正在不可抑制的离散,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云端,一切本身牢固在地上的物质正在逐渐脱离重力的束缚伴随着飓风的吹拂四处飘散。
但很可惜,无人察觉!
盲目的塞壬们只知道一股脑的向着那烈火般的巨人发起冲击,而后在通往胜利的道路上被重重险恶一网打尽。
而在愤而一击下踩踏着被摧毁的星球,看着那铺天盖地的塞壬最终被火海跟岩浆吞噬,张珂的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浮现,哪怕在他的面板上,名为种族灭绝者跟文明毁灭者的字眼正在大放光明!
得益于九州那坎坷的历史,以及长辈们对过往的诠释,在对待蛮夷的态度上,张珂的心态跟大润发的杀鱼工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毁灭才是它们应有的下场!
更何况是一群疯癫了的恶类。
而至于武功的炫耀更没必要,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多元宇宙下孕育的星球世界罢了,还不值得他如此。
如果哪天他能把那些自蛮荒诞生便一直存在的老东西们踩在脚下,那倒是值得他为此兴奋并炫耀许久
在遍及世界的三昧真火正在向着炎帝之火转变,将焚尽一切的怒火化作废物利用的新生之炎时。
星球轨道外,在缥缈的云雾遮蔽下,无数的目光正冷漠的注视着于世界角落中聚集并逃窜的恶魔们
此时,星球陨石坑的对面,一处由整块的方石搭建,高达上百米的古朴石门下,无数的恶魔们正聚集于此。
两个几乎与石门等高的镰刀魔正低垂着手中的武器,宽大的兜帽下散发着蓝色火焰的双眸漫不经意的扫视着脚下拥堵的魔潮。
而另有大量的羊头,牛头恶魔们逆着魔潮在其中穿行,但凡它们路过的地方总是少不了一阵骚乱,更甚者一些倒霉的恶魔会被突然从队伍中拖拽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给予处决,目睹这一幕,周围的恶魔们瞬间便骚乱起来。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没办法,相比于这些狐假虎威的货色,矗立在石门前的那两个才是真正让恶魔们戒备,并畏惧的存在,作为恶魔中的上位群体,在实力强大的同时,镰刀魔们还掌有一定的死亡权柄。
虽然相比真正的神灵,它们的份额微不足道,但这已经足够对众多的炮灰恶魔们形成绝对的压制。
而更恐怖的是,被镰刀魔杀死的灵魂会被它们收割,哪怕是恶魔也不例外,最终这些刽子手们会将自己收集的灵魂献祭给自己所属的存在,成为永恒的玩具,直到被玩坏或者丧失兴趣,而后一起扫进垃圾堆再无未来。
“这群刁钻刻薄的渣滓!”
看着耀武扬威的羊魔们逐渐走远,去霍霍其他的恶魔,魔潮之中一个炎魔低声的唾弃了一句,而后立马紧张的四下观望,发现大家的动作大都大同小异。
讪笑一声,恶魔们默契的点了点头。
作为跟哥布林一样,在混沌邪恶方标志性的种群,除了少量的高等恶魔外,其余的并没有亲情跟血脉的思考。
至使它们一致对外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些牛羊恶魔们拖慢了它们回家的道路,虽然从道理上讲,牛羊恶魔乃至镰刀魔只是为了筛选那些沾染了塞壬的疯狂个体,以保证家园的纯净,但自私如恶魔可不会为他人考虑,它们只想立刻,马上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然后找一些拙劣的灵魂去玩弄一番,缓解下千年来所经受的折磨!
“忽略外形跟文明上的差异,倒是跟那些难民们没什么差别。”
苍瀑星外的星空中,在隐匿敛息阵法的遮掩下,氐土貉(星宿名:东方苍龙之前足)一边儿将神力透过下方的石门对那位于虚空中的外域进行搜索,一边儿跟身旁的尾火虎聊道。
“你还有善心泛滥的时候?对一群恶魔?真有这个心思,九州流离失所的多了去了,等回去跟斗母禀告一声,祂老人家大发慈悲兴许就让你跟太岁们换换,那会有的是你发善心的时候!”
尾火虎的回复,让氐土貉面色一怔,回过头来立马捂住对方的嘴巴防止这家伙叫嚷的让大家都听见了。
祂就是嘴松喜欢胡说,多少年的老习惯了,怎么还带拆台的。
再者说了,仁慈?
或许天庭的仙神中不乏有圣母心泛滥能对蛮夷们也提一点善心的存在,但那样的家伙绝对不可能存在于斗部之中,更不可能担任星宿之职。
什么是斗部?
一个斗字已经说尽一切。
相比于没事儿劈几道雷,还有着这不杀那不杀,说是九死一生但实际上放过了不知道多少妖魔的雷部而言,斗部的主要职责就是斩妖除魔,征伐四方,但被祂们碰到,可不管你是善是恶,杀是第一动作,而如果逃过初见杀那也没关系,等到夜幕降临,星河灿烂的时候,下至二十八星宿,上至九耀五斗都会对你发来试炼邀请。
虽然说在这之上还有斗母元君跟紫薇大帝这两位,但就事实而言,泛九州文明内,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绝世妖魔能引得这两位亲自出手的(演戏不算)。
当然,倘若主子出来救场并给出一个合理的出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作为巡查九州的星宿,出现在此处虽然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商周虽然被从九州的时间轴中割裂了出来,但说到底还是泛九州的一界,属于诸神巡查“管辖”范围;而又因为某个熊.帝君的过分勇武,往往能以斥候的职位把中军主力的活儿都给抢了,也使得但凡帝君在家,斗部诸神总有几位会跟在这位身边。
一来是因为自家大佬跟帝君关系良好,二来帝君所做总归是会惠及九州,天庭不参与总缺了点什么,三便是防止类似眼前的意外情况发生,有星神在场,或许在战斗上派不上多大的用场,但如何定位编撰导航没有比祂们更精通的了!
惊出了一身冷汗的氐土貉,在面对其他人投来探寻的目光时尴尬一笑,而后目光愣怔了一瞬,伴随着笑容愈发真诚的同时祂也开口大声道:
“诸位,邪魔老巢已经标明,一个时辰后通道打开,通知帝君,我等随时准备开拔!”
“先祖.”
“王上.”
“我知道了,你们先.艹!”
在一阵恶寒中张珂收回了踏在某个不明物事上的左脚,看着腿甲上那不知名的海水,张珂面色一沉转手以十二分力道劈下了干戚。
好好好,我走个神的功夫你就能给我整个大活儿!
虽然人王甲上金光一闪,焦灼的光芒瞬间蒸干了大片海水的同时,也将那追寻着张珂的方向继续探索而来的触须烧成飞灰,但这玩意儿趁火打劫的行径仍让张珂火光直冒。
tnnd!
不愧是色孽那个癫佬拼着被发现也要整的活儿,这个邪神虽然没色孽的强度,但其恶心人的程度却远远超过了前者。
“注意安全,我随后就到,若有力所难敌不许隐瞒,及时通告!”
张珂在嘱咐的同时,手中的干戚也没能停下,一斧砸碎了那还扬起的头颅,随后战斧连幡而下。
“轰!”
“舔,我让伱tm的在这儿学色孽那个恶心玩意儿!”
轰!
“谁让你咽气的?谁允许你这会儿死的?起来,挨揍!”
轰~轰~轰~
仿佛山峦一般的战斧接连不断的爆劈,暴虐的力道在第一时间便撕碎了下方的大地并在贯穿了星球的另一面后横冲直撞的没入星空之中化作一阵宇宙风暴在星空中四处破坏。
而本就已经在破碎过程中的苍瀑星经此一遭更是踩下了毁灭的快捷键,四散的大陆被一轮轮的冲击反复碾压直接碎裂成漫天尘埃飘散在星空之中,而作为泄愤主体的邪神更是在第三斧落下的时候便已经被炸成了一滩肉泥,在火焰的侵蚀下边缘开始化作灰烬。
然而一股伟力忽然间笼罩在这颗泯灭的星辰之上,整片空间在刹那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凝滞。
下一刻,无数尘埃顺着原路返回,细碎的灰尘重新聚合凝结,无数的尘土将大陆重新拼凑的同时星辰的轮廓也在恢复如初,同一时间软烂的血肉在蠕动中恢复了活性并重新拼凑成完整的模样。
而后,干戚如约而至!
从死亡的寂静中回过神来的娜美神都惊呆了!
族群眷属的悉数覆灭,以及死而复生的伟力让它暂时性的脱离了欲望的深渊,然而理智刚一上线便看到了一柄十数万米的巨大山峦···哦不,是战斧迎面劈来。
不是,有这么大仇恨么,还要鞭尸?
别说是娜美神无法理解,连正在通道前集结准备跨外域而战的大军眼中也满是茫然之色。
而相比于那些在短暂的呆滞后纷纷欢呼雀跃甚至更加兴奋的少尤部族人,自天官而下,地祇,乃至于那些归顺的神兽以及西周的诸侯联军,孤独一人的玩家熊湘都猛的打了个冷颤。
“这未免也太残暴了点!”
不少人心中嘟囔的同时,跨界而来投以目光的应龙在惊愕之余也对他们的想法点了个赞!
什么仇什么怨啊,打个外邦小神连祂的力量都借上了,这.真有乃父之风!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五章 此时此刻乃狂欢之时
毁灭!
新生!
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这个外乡人宛如野兽一般的暴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作为整场核心的娜美神在循环往复的时光倒流过程中,从茫然,到愤怒,再到可悲,最后满心绝望。
别说是在被施加暴行的当下,就算是祂仍在癫狂时处于自身战力的最高点,无力的攻击也顶多能在对方的甲胄上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划痕,如此便已是极限!
可先前癫狂的自己,却选择用这宝贵的机会去激怒了这头野兽,致使祂与星球,乃至于那些原本能有渺茫生还几率的族裔们一起陷入了这场暴虐的轮回。
时光虽然被限制在某个片段中不断地轮回,但娜美神并不具有伟大那般无限的本质跟永恒的生命。
在循环往复的折磨中,祂的本质在被一点点的消磨,但比本质溃散的更快的是自我的理智,于是,在某一次的轮回中,娜美神愤怒的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咆哮,而后赶在那擎天的巨斧落下之前将自己撕成两半。
哪怕时光仍在应龙伟力的控制下进行轮转,但再度安复活归来的娜美神已经失去了灵魂,只留下了一具呆板的躯壳!
怒火的宣泄在此也不得不走到了尽头。
一斧落下之后,一如既往的,连带着娜美神的身体跟整个苍瀑星被刨成两半。
有着足够密集的火海存续的苍瀑星在崩碎的一瞬间便开始了自我分解焚化的过程,整个星球仿佛恒星一般释放出无穷的光热,于璀璨而壮丽的星空景致中迎来了自己的落幕。
在足以照亮星空的夺目光芒下,在当前多元宇宙,无数存在的悄然窥探下,燃烧的苍瀑星逐渐转变成了一滩液态的物质,被那個外乡人的眷属收集封存了起来。
而后,它们便见到了外乡人站在苍瀑星昔日的位置上,隔着遥远星空向它们投来的目光。
相比于之前对娜美神折磨时那愤怒而狰狞的面容,此刻的外乡人显得格外的平静,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但放在本地神的眼中,却让人心头一沉。
尤其是在见到外乡人隔着遥远星空,神色莫名的笑了一下之后便转身踏入了离开的通道。
本应该因送走了这个恶客而面露轻松之色的本地神们具是愁云惨淡,猎人不对摆在眼前的巢穴进行搜刮,那意味着祂当下一定有更肥美的目标想要猎取。
而这贫瘠的巢穴也不一定就意味着会被放弃,等到哪天生活不顺,亦或是自觉巢穴中的猎物养育的肥美时,祂自然会来再次搜刮。
一念至此,一种难以诉说的绝望跟无奈感充斥着它们的心头。
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它们只能尽可能的期盼,外面的同类能够尽可能满足这位猎人贪婪的胃口,以至于这散养的过程能够持续尽可能长的时间。
倘若能维持到生命的终结自然是极好的。
至于死后哪怕星宇破灭,诸神黄昏也已与它们无关!
当少尤部的大军跨越星空来到了恶魔跟邪神眷属的巢穴世界时。
其物质位面的存在已经做好了接战的准备。
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直处于列强征伐,你争我夺的陆地上,往日臃肿而缓慢的各类机构,在末日战争的威胁下也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战争潜力,透过有线电话将一条条命令传播到了大陆的各个角落。
一艘艘长近三公里,平均宽度一公里的蒸汽飞艇战舰盘踞在高空轨道上,一架架滑膛炮中浓缩的魔法粒子所散射的光芒格外的耀眼,能够装下一个成年人的硕大炮口笔直的对准天外。
大地之上,雄伟而壮阔的钢铁要塞林立在各个城镇之中,粗糙的表面跟空荡的内部诉说着它们只是仓促下赶工的产物。
土著战士们强忍着心中的荒谬感跟昔日被誉为世界肿瘤,人世叛徒的眷属,乃至恶魔们站在同一条战线,紧张而又期待的等待着战争的爆发.
而在大陆外的星空之中,刚刚到来的大军并未选择直接去触碰脚下已经成形的钢铁洪流,反而是将兵峰的矛头直接对准了散乱在星海之中的漫天星辰。
作为导航工具人的东方七宿习惯性的凑成了战阵,海量法力的喷涌下一头上千公里的青色巨龙自星空中迅速成型,硕大的龙尾卷起星空风暴的同时,其所提供的助力也推动着这个庞然大物飞驰了出去,硕大的身躯毫不避讳的朝着最近的一颗星辰笔直撞去。
正在华丽的宫殿中编撰着慷慨激昂的战歌的音乐与艺术之神惊悚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在猝不及防的当下,它的神国被天外攒射的一道宏伟光芒直接砸中!
蛮横的光芒轻而易举的洞穿了神国的能量防护,在电光火石之间坠落在神国之中,其迅猛的势头直接引发了一场剧烈的爆炸。
拓张的火焰冲击直上云霄,没有任何建筑跟生灵能够抵挡如此爆裂的冲击。
哪怕被升腾的火海吞噬之后,其残存的尸体都会遭受到某个庞然巨物的碾压,千里的巨龙仅仅只是随意的前行,其行进路上便有一座县城大小的区域在轰鸣声中变成一片凹陷的废墟。
“战士们,又到了为我神尽忠的时候了,带上你们的唱诗班,去杀死这个恶毒的怪物,将其罪恶的头颅进献给伟大的音乐与艺术之神!”
“哦!”
在尚未被巨龙完全摧毁的区域中,一个身上缠着一个床单,手持青铜长矛的雄壮汉子震声咆哮道。
它的声音传不了多远便会被爆炸声所淹没。
但没关系。
在同一时间,在其他尚且完好的区域里,一个个披着床单,穿着上半身甲胄的战士们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于废墟中站了起来,向着远处遮天蔽日的战争巨兽发起了进攻。
音乐与艺术之神虽然只是一个中等神力的神灵,但得益于它广泛的权柄范围,在其漫长的生涯中很是搜刮了一批凡间的勇者,英雄作为神侍在它的神国之中供其玩各种扮演游戏。
虽然因为这个原因,手欠的艺术之神总是会遭至战神,死神,乃至于其他相关神灵的上门讨伐,乃至于在漫长的岁月中神战爆发的也不止一次两次。
但凭借其顽强的生命力,以及广博的权柄基础,仍然幸运的从一次次围剿中幸存了下来。
但这次不一样了,它遇到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九州,合体召唤了东方七宿的星宿们可不会有本土神的怜悯跟仁慈。
化身千里巨龙的祂们起初并没太过在意地上那些聚集的蝼蚁,但当那些渺小的蛮夷将自己的长矛,飞斧,甚至是法术的洪流投射到巨龙的身上,并在一阵叮当的碰撞声中,某些破败而污秽的武器打碎了一些个龙鳞的时候。
伴随着一声愤怒中夹杂着一点疼痛的咆哮。
这头战争巨兽猛然调转了矛头,祂不再去追踪狼狈逃窜的艺术之神,宛若翠玉一般的竖瞳淡漠无情的看着身下发起了冲锋的英雄们,短暂的续势后祂于愤怒中张开了自己的龙口。
下一瞬间,无穷无尽的炽热龙息自上而下的灌溉下来。
翠色中夹杂着点点橙黄的龙息直接淹没了祂脚下的大地。
“轰!”
龙息直射范围内,数十个来不及躲避的英雄以及他们各自的唱诗班被灼热的龙息直接命中。
刹那间,膨胀的火光跟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神国中浮现,伴随着一朵蘑菇云的冉冉升起,紧随其后蔓延而来的冲击四散掠过整个神国,建筑无一幸免。
而至于那些曾经有着一段足以让世人传唱的传奇史诗的英雄们,以及他们身后的唱诗班在一瞬间便在密集的能量洪流下被冲成了灰烬。
可哪怕如此,仿佛一条江河般奔涌不息的龙息却并未因此停止。
伴随着巨龙头颅的转动,那泯灭一切的毁灭之光也在四处舞动,所过之处生灵寂灭,大地龟裂,繁华而神圣的国度在滚滚热浪之下焚烧一空。
而后续源源不断的龙息更是透过了神国,贯穿了艺术之神的宝库。
存储在其中,艺术之神珍惜了数万年的信仰结晶,奇珍异宝只是瞬间便被烈焰点燃,爆裂的龙息打破了结晶内部的平衡,一场更加绚烂的烟火喷薄而出,恐怖的震荡瞬间掠过整个艺术神国!
为了保存自身而一再妥协,跑到了星空中的艺术之神无言而绝望的看着于烈焰下分崩离析的神国。
数万年积累的宝藏,一个个精挑细选的配角,对它歌功颂德整为其提供充沛灵感的神侍,乃至它所拥有的一切都在火海中哀嚎,哭诉,最终走向灭亡!
而面对着自家神国炸了的现状,艺术之神虽然愤怒,但它本人却毫不留恋的转身逃走。
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家虽然都同是中等神力,但神与神之间也是有着巨大的差别的,让它一个辅助神去跟战神硬碰硬,还是一打七这种离谱的群殴场面,哪怕脑子被门夹了也做不出如此离谱的选择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说眼下入侵它神国的七个是这些可耻的外乡人的战神,以及其属神的话。
那现在在诸神星海中横冲直撞,只一瞬间便燃烧起波及数十个神国的宏伟战争的外乡人又是个什么样的成分。
总不能对方的神系构造中,全都是那些脑子里塞满了肌肉的鲁莽家伙吧。
这样纯粹由战神构造的世界真能存在?
存不存在的不知道,反正大军这会儿是玩嗨了。
因必要的导航功能聚集而来的东方七宿,十二位打酱油的太岁神,以及三千两百位群星恶煞组成的天庭斗部军团在异界诸神国组成的星海之中横冲直撞,但凡其上有活物的星辰都少不了祂们的身影。
万千道星光在黑暗的星空中炸开,本来对邪神一侧提供的消息抱着半信半疑态度的诸神们在被激起怒火的片刻后,就变成了下水道里的老鼠,在一群横冲直撞的星宿前方裹挟着自家的信徒四处逃窜。
不是它们懦弱,也不是它们胆怯,能作为神的,哪怕像昔日的希腊神系那样的糜烂也不会畏惧战争的到来。
而致使这些神灵们开始逃亡之路的纯粹是因为自己还没输呢,自家神国率先叛变投敌了。
作为传统的神灵,它们在漫长岁月中存储的信仰跟富裕的神力大多都存储在了自家的神国宝库之中,老巢投的轻而易举,但却把诸神的库存也给席卷一空。
神力用一点少一点,靠大陆上的信徒,那无异于杯水车薪,你告诉我这战争怎么打嘛!
而在诸神国都失守后,为了以防万一,位于星空中的广古下令所有的地祇出阵,前去占领外域的物质位面。
转化它们的山河,封锁物质世界跟下位面的沟通渠道。
先诸神,再人间,最后再去寻找带领它们前来这个外域世界的带路邪神,严格的将战场划分开来,各司其职,确保大军的每个军团都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战斗,以保证最终的伤亡结果被压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同时也能收获一个完整的外域世界作为给先祖迟到的新春献礼。
广古站在天地交界的人神壁垒处,看着在常人难以察觉的视角下正在逐渐转变色彩跟本质的外域大陆,双眸之中不无遗憾。
可惜,时间还是太仓促了点。
能再多一点准备时间的话,他就能命人去天庭,跟正北戮魔大帝麾下的原体星君们借用几艘星海战舰,那一瞬间能摧毁一个星球世界的轨道轰炸,旋风鱼雷才是他所钟爱的大玩具。
事实上,那些大威力的新玩具只是顺带,他们现在虽然说都还年轻了点,但真要想仿效先祖毁灭一颗星辰,灭亡一界外域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广古想要星海战舰作为大军座驾的目的还是为了尽可能的扩充大军的数量上限。
跨越空间,横穿异世,终究不是在家门口的过家家能相提并论的。
哪怕有星宿们引领航路,有诸地祇稳定通道,空间通道中时不时泛起的涟漪对于一些年幼尚且实力不足的孩子们仍然是一种致命的危险。
且由于空间风暴的规模跟爆发时间的不可预测性,一旦爆发那将意味着大量无意义的折损。
如此,这次随先祖征战外域的大军才被严格的限制在了百万的规模,而在其中鱼龙混杂,有将近三万是来自天庭斗部跟其他部分的神灵,十万是西南三州自家的天官地祇,阴神们跟一部分地祇因为自身的限制性无法长时间脱离被下令看家。
而除此之外,还有近三十万的诸侯,神兽联军倾巢而出作为补充战力加入了这场规模浩大的远征。
刨除掉这些意外因素之后,剩下的才是少尤部真正的精锐战士,约五十余万。
可在商周,自家地盘里,少尤部向四方蛮夷开启战争的时候,每次战役的投入都不下百万之多,且同一时间会开辟数条战线一同发起进攻。
光是向外征战的兵力就已经超过了千万之多,更别提那些因实力,驻守各地,以及亲卫筛选跟给年轻人让路等种种原因而不得不被迫被人从战场上拉下来的族人。
不算老弱妇孺的话,光是适龄的战士,广古就能在千万的基础上再拉出三倍的人马。
蛐蛐五十万,真就是人均天将级别的选手了!
而值得一提的是,在九州如果生前没有什么知名的功绩,又没有一个足够靠谱的渠道,光靠自己修行到了破开凡俗极限,证就仙位的,在天庭也就是个天将的水准。
至于天兵,虽然生前也是一方悍卒,大将,亦或是某个天地的修行者,但批量制造的不能跟限量款混为一谈.
话又说回来了,商周天地的蛮夷们总有被打完的一天,哪怕是在如今日渐增多的仙神配额下,少尤部已经能开始少批量的直接转化外域碎片,但那点儿降生而来的蛮夷还不够人手一个的。
更何况在失去了蛮夷神灵的帮助下,只剩下些具备超凡力量的普通人,给孩子拿去当玩具就算了,他们这些大人没必要也混进去。
如此,哪怕是从现实出发,在不久的将来,对外域的征战几乎是少尤部必然的选择!
当然,别人的用着总归不如自家的顺手。
事实上,伴随着商周跟后世的融合,天庭新面孔的增加,少尤部中一些具有前瞻性的存在早已经将目光放在了这些新增的力量体系上。
数十个学员队早在半年之前便已经准备就绪,现已经进入了双方的后勤部分,去各行各业中汲取养分并最终反哺到少尤部的体系当中来。
百年的跟随学习期过后,这一批学员将会带着崭新的灵机科学跟灵能科技回归部族,并在资源的大力供给之下以最快的速度制造出足以支撑虚空横渡的星河战舰。
至于现在么.条件不允许,也只能拿这些老古董再凑凑数了。
看着脚下的祥云,广古如是想道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六章 大炮开兮轰他孃......
在把苍瀑星,连带着周边星域的骨灰一把扬了之后,在一众畏惧的目光中,张珂寻着星宿们给他留下的后门来到了这个被谢邪神支配的世界。
初一到来,张珂就被遍布世界的战火给震撼了一把。
上有星宿追逐群神,中有族人们在地上喊着“先祖荣光,蛮夷必死”之类的口号攻城拔寨,所向披靡,而至于下一群土木苟之间的战斗真没什么好聊的。
这群家伙从始至终都围绕着那几个固定的通道挖了填,填了挖,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看着这诡异的场面张珂不禁打了个冷颤。
得亏他当初机智的转了个弯,把这些繁琐的工作都分散了下去,不然等自己也变成一個魔怔人,那哪儿还有瑶姬跟山鬼们什么事儿啊!
思绪的飘离只持续了很短暂的一瞬,随后张珂便从外域大陆的某个矿洞里,把一个黑白花纹的贪吃鬼隔空抓到了手里,然后:
怒搓熊头!!!
“嗷呜~呜~呜~呜~呕!”
被强行从金山银山中抓了出来,吞下熊口中最后一团金矿的滚滚不满的哼哼唧唧,而那圆滚滚的熊头也不断的左躲右闪试图挣脱魔爪的束缚。
然而一只黑手忽的从身后袭来,塞进了滚滚的熊口中强制打断了这小家伙儿的施法:
“好的不学学坏的,你还有理了你!”
“网络那东西能随便乱学吗?他们说你家先祖掀翻了我老师,你也就得似模似样的给我掀一次才过瘾?这也就是我平时没这个习惯,真要是骑着你去外边,哪天被人俘虏了可就真应了那群家伙的胡言乱语。”
“再哼唧,等回去我就让山鬼们断了你的盆盆奶!”
本来就是嘛,一食铁兽还想学人家熊猫,虽然相貌上没什么区别,且血脉算得上是一脉相承,但前者在蛮荒中也算得上是恶兽,而后者却是个能把自己玩绝种的憨憨,这能放在一起比较?
当然,瑶姬倒是挺喜欢这个熊孩子的,再加上最近一些时日名叫后世的风正在逐渐的蔓延九州,连带着滚滚这个熊猫的先祖也成了时代的宠儿,得到了许多原本没有的待遇。
人也好,兽也罢,生活的环境一好就容易飘。
这不,也不知道这小熊崽子从哪儿学来的歪门邪道,在不久前的众目睽睽下就给张珂来了一波致敬。
但它学也学个好的,像这种后世的野史传闻也一并学来就多少遭人恨了。
看着在威胁下眼神重新变的澄清而剔透,像小狗一样谄媚的蹭来蹭去的滚滚,张珂并没有被眼前这虚假的表象给魅惑到,当然真要说给什么惩戒,情况倒也没那么严重。
说白了,滚滚也好,犀渠也罢,随着张珂版本的飞速更新,它们都已经逐渐掉队。
虽然在外界看来,这两者哪怕放在西游记里,也算得上是称霸一方的妖王,但于张珂这里,它俩更多的作用还是像宠物一样提供情绪价值。
而都是宠物了,除了可爱之外也就别有那么多要求了。
当然,犀渠就算了,本体长的就丑,而且身为蛮荒恶兽还学九州妖物化形,如此本就靠着强度撑起的颜值更是垮塌到了负值。
相比之下,毛茸茸,铁憨憨的滚滚无疑可爱的多。
但不惩罚不意味着张珂会鼓励这种小机灵。
在滚滚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张珂已经给试炼副本增添了一个新的外置模块,其功能是能让一些属于张珂的物体被临时性的存放在空间天地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基于空间的性质,哪怕是活物都能暂时在其中存储,只要每隔一段时间让它出来补充一下就无甚大碍。
小孩子淘气怎么办?
当然是给他家大人告黑状啦!
于是,张珂在又付出了几百枚玉髓的代价为大尤家的两只滚滚在空间中具现了一片竹林跟矿脉之后,下一瞬,伴随着一道光芒的闪烁,原本还趴在他怀里的滚滚瞬间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熟悉的气味突然消失不见,胖脸上还维持着一副谄媚笑容的滚滚愣怔了一下,但在随后看到身前不远处的一片竹林以及藏匿在其中,随意散落在地上的矿石便即刻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然而,当圆乎乎的小熊崽子跑进了竹林,伸爪将数十个大小不同的矿石一把揽在了自己怀里并大吃特吃的时候,两道同样肥硕的身影悄然间出现在它的身后:
“嗷!”(孙啊,又来看祖宗了,看你这么贴心的份儿上,祖奶奶给你做了最爱的竹笋炒肉!)
“嘤嘤,嘤嘤嘤!”(帝尤,伱没有心,啊啊啊啊,你们不要过来啊!)
“.”
“.”
远处,九黎城下,眺望着远处竹林的骚动,以及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的熊吼,刚钓起一尾黄河鲤鱼的大尤嘴角轻轻抽动。
想当初自家这两头滚滚多可爱软萌,结果那熊孩子来了没几年之后,硬生生的被祸害成了现在的样子,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打孩子玩。
这是自己遭过的罪,就得拉着其他人一起下水?
可自己当初也没打多狠啊?
大尤不解的摸着下巴:
这倒霉孩子。
唉,造孽啊!
而与此同时,外域战场。
“轰!”
伴随着星宿们鸠占鹊巢的行为逐渐在诸神星空中蔓延开来,古老的外域星图正在激烈的变动着。
曾经的国度在褪去了诸神的光环之后,璀璨的星光得以重新闪耀,属于九州的灿烂星河第一次在外域的天地下闪闪发光。
是物理意义上的闪光!
在完成了对权柄的抢夺之后,星宿们并没有对那些神灵们斩尽杀绝而是借着尚在转化过程中的群星对大地上的战场开启了炮火支援。
昔日被外域诸神们储存起来,留作进身之阶的信仰被星宿们当做肆意取用的消耗品。
在短暂的续势后,璀璨的星光陡然间从天而降。
“轰!”
这一瞬间,外域大地上的生灵仿佛见证了一场流星雨的生成,成千上万道星光的攒射,密集的“炮火”直接轰塌了外域的大地。
山峦破碎,江河断流,无数的土石化作瓢泼大雨滂然而下,空中悬浮的飞艇慌忙的躲过了星光齐射,却没能避开这场从地面上爆发的碎石雨。
保护着气囊的精钢在连绵不断的敲打下扭曲,变形。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挤破了飞艇的气囊,喷涌的燃气在压力的作用下直接反流,途经喷火器的炙烤后过热的温度直接引发了爆炸。
如此一传二,二传三。
被飞艇堵的密不透风的天空,在短短片刻的时间里就变成了烟花大会的现场。
各色的爆炸云伴随着恶魔跟蛮夷的哀嚎混作一团,大大小小的飞艇零件与新鲜的血肉混作一团,撒向了身下的大地。
在惯性的作用下,一颗拳头大小的零件都能产生仿佛导弹一般的恐怖动能,更何况在这其中还夹杂着大量尸体的残块跟猩红的血雨。
从天而降的袭击洒落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无穷无尽的空投肆意的摧毁着大地上的一切建筑,成千上万的倒霉蛋因为天空投弹而不幸丧生。
剧烈的撞击砸碎了它们的脑壳,而后长驱直入的摧毁了它们的血肉之躯。
从旁人的视角下看,仿佛是一瞬间身旁的亲友便发生了自爆,四下飞溅的血肉将肉眼可见的区域内涂抹的一片腥红。
而因过度惊吓而忘记了闭上嘴巴的幸运儿,有幸在此时品尝了一下亲朋好友的味道。
只是有些人幸运的被骨刺直接穿脑而过,及时的死在了这场连绵不绝的轰炸中,而不幸的则是将一块血肉,亦或是一团红白相间的脑花吞入腹中,伴随着生理跟精神上的双重刺激,它陷入了短暂的理智崩溃!
然而还没等这个疯狂的蛮夷跑了多远,一颗从天而降的大腿骨便贯穿了它的脑袋,在“噗”的一声下炸裂,四处飞溅的残躯有些幸运的分享给了当地人,而不幸的则草率的死在了无人关注的角落。
伴随着第一批星光大炮的齐射,外域的空中部队在一瞬间被清扫的七七八八,零星剩下的那点也在一阵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中坠落。
在濒临坠毁的前一刻,飞艇舰长,各级船员们眺望着外界那刺眼的红色,狼狈而又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愿来生世界和平,愿来世没有入侵者,阿门!
船员们的祷告有没有效没人知道,但在星光降临后,短短十数个呼吸之后,又一波璀璨的星光照亮了大陆的天空。
磅礴的光柱从天而降,无差别的摧毁着地上一切高出水平线的物体。
“轰隆!”
当初加急赶工,修建来用于抵抗入侵的要塞根本无法抵御如此狂暴的攻击,仅是一炮一座占地上万公里的宏伟要塞便被夷为平地。
战士们在短暂的愕然之后,顶着还未散尽的硝烟冲了进去。
然而他们迎面见到的,却是一片被高温烧灼融化成琉璃态的巨形凹坑,要塞的残垣断壁散乱的堆砌在凹坑之中,偶尔能够听到一声有气无力的哀嚎,但在兴奋的战士们顺着声音找过去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个只剩下半个头颅的残尸。
哪怕少尤部的战士们都自认为自己很极端了,但见到面前的这一幕,他们仍是有些无言以对。
姜还是老的辣,仙还是老的狠!
而不肯放弃的战士们再四下搜寻了一圈儿,确定在主战场中能喘气的都被那些没良心的星宿们炸没了之后,他们一边心里碎碎念着,一边毫无心理负担的去寻最近的诸侯联军抢人头去了。
战争堡垒你能拿星光轰炸,但我不信城市,村镇,哪怕野外你们还能这么奢靡.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没等战士们脱离原定的战场,又一轮星光大炮落到了那些前两轮尚未被波及的区域。
它们的速度极快。
狂暴的力量在眨眼间撕裂了云层跟气流,带着短促而急切的呼啸声直奔大地而去。
一个自认头脑聪明,绕过了地祇们的封锁,花费了两日时间在别处打开了一条临时空间通道的邪神站在通道之中,还没来得及自得一个下,头顶密密麻麻的眼睛便倒映出了绚烂的光影。
电光火石之间,它没有逃跑,更没有躲避,只是整了整自己身上破烂的袍子,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下一个瞬,随着一声沉闷的轰击声,邪神的身躯直接被光柱命中,虽然没在第一时间便被那狂暴的力量所分解,但它仍是被光柱蛮横的力道直接推回了空间通道内连带着残破的身体一起送回了外域的下位面之中,轰在大地上,仿佛是一枚灭绝性武器似的。
伴随着撕裂云霄的火光骤然而起,周围上百里的地面都发生了剧烈的震颤,因轰炸而撕开的,纵横交错的裂隙一时间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来不及躲闪的恶魔。
不多时,便有狂暴的气浪自下而上的冲起。
跟贯穿的星光大炮一起,前后夹击下直接摧毁了这条临时的空间通道,只留下炮火的余韵在下位面中不断的回响。
“该死的,你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在地上世界跟星空都被无穷的火光跟爆炸摧残的陷入了毁灭边缘的时候,外域的主神终于显现了自己的身躯,满脸怒火的它出现在下位面中,无视了死伤一地的恶魔跟邪神眷属,抓起一个刨坑的邪神拎着对方的脖颈喷洒式的怒吼道。
主神没有想到,自己仅仅只是受到了好友的邀请,回到它自己原本的世界去做了几天客,回来结果家都快被人给拆完了。
是,它知道这些邪神不靠谱。
当初在创世的时候为了维护物质世界的纯净性,而它又没有那些伟大磅礴的神力,能在不经意间创造出一群只具备纯洁品质的高尚物种,于是,在折中之后,它选择将世界的恶导向了下位面中,借由本来会诞生在世界阴暗面的神灵们来分担这些本该是它们分内的工作。
然而,邪神对物质世界的贪婪是无从更改的,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邪神的力量穿过了物质世界感染了其中的一个个体,随后邪神之力似瘟疫一般在人群中疯狂的感染。
曾经纯净而高尚的种族不复存在,背叛,猜忌,欲望,战争这些象征着人性之恶的情绪在邪神的引导下被再度送回了世间,而且还是翻倍的奉还。
主神恼怒之下直接隔绝了这些邪神,再不允许它们侵入物质世界破坏它的花园。
当然,它的命令没有成功,乖乖听话的邪神那也就不是邪神了,但在主神的威慑下,邪神们确实收敛了一些小动作,且在主神的一次外出中它们确定了世界之外还有世界的事实。
然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下位面远征军被拼凑了出来,并且在初次品尝过甜头之后愈演愈烈。
主神本来想要阻止这些邪神的放纵,但它看着一批批被搬回来的世界碎片,成万上亿的灵魂结晶,正直的主神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邪神们给主神带回世界的残片滋润着世界的生长,而主神则是对它们的肆意妄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同时,也分配一半精炼过的灵魂给它们提供助力。
合作十分默契。
但谁曾想,这好久没整活儿的邪神们在时隔万年之后又给它整了个大活儿,且一来就是世界末日,诸神黄昏
当然,主神也尝试过拯救自己的世界,但它在外界只看了一眼,便跟被狗撵着一般蹿进了下未眠之中。
不是,虚空文明千千万,你们是多想不开把九州给招惹过来的?
行吧,招惹九州也就算了,它也不是不能接受,不过就是损失一个私人世界罢了,再给它十万年的节衣缩食也能再攒下一次开辟世界的底子,然后一切重来。
有了这次的经验,它有信心下次必定以新世界作为自己迈向伟大的敲门砖。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些邪神们没有招惹到帝尤这个屠夫,这玩意儿别说是在虚空各个文明之间,甚至于在九州之中他都是臭名昭著!
在他的眼中有且只有两个选项:
一九州人族。
二九州生灵。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跟田地里的野草没什么区别,不见则以,一旦见到必然要斩草除根,斩尽杀绝!
在其崛起的这不到百来个自然年,数个文明世界因他衰败,几十上百的多元宇宙跟各类位面变成了九州成长的沃土。
残忍,暴虐是他的代名词,哪怕是在跟九州并列的超大型文明体系中,也少有存在愿意得罪这个疯狂的种·族·战·犯。
你们这些渣滓,何德何能能招至他的垂青。
现在别说是这个世界了,主神甚至怀疑连它原生的文明都会被一同搅进这场名为灭绝的战争之中。
而促成这一切的,却是这些在自己面前“刨土”的蠢材。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世界毁了就毁了,而我不能死,但要在这个屠夫手中逃得一命,我需要一些能够帮我转移视线的家伙”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七章 你有点太极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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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你有点太极端了!
“是的,我应该离开,带着我的一切离开我的世界,离开我的家园,我那些不中用的兄弟跟残暴的父亲足以在这暴虐的野兽手中给我争取下足够的逃离时间!”
主神口中轻声的呢喃着。
至于说被它祸水东引之后,主神的原本文明会因此遭到多大的厄运,这就不在它的考虑之中了。
毕竟,不是哪个文明都有着跟九州一样的家国情怀认同感。
于外域文明而言,它们更重视自身,而主神本身又是一个文明的强大神力,早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基本闭环,可以在离开文明跟土地的情况下在浩瀚的虚空中生存,并将混沌转化成自身的神力。
虽然效率不够高,但能活就不错了。
而至于以后是做一个游荡在虚空中的孤魂野诡,还是抢夺一个高魔位面鸠占鹊巢,那是日后的考量。
回过神来的主神,随手便切割下了一道分身用以迷惑在场的这些邪神,免得它们狗急跳墙。
是的,作为这些邪神的创造者,没有谁比主神更加熟悉它的这些造物。
“以撒?谁允许你进入我的世界?你这个卑劣的家伙!”
作为世界以及生命的负面象征,它们疯狂,傲慢,贪婪而又奸诈。
违逆权威,逾越底线,一连踩踏两条道德的红线足以让它们在这场必定灭亡的战争中达到前所未有的情绪高峰!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主神将一切公之于众的情况下。
虽然这玩意儿眼下破破烂烂的,但那只是因为没在对的人手里。
“事实上不止如此,但凡你还能保持冷静的话就能发现,父亲祂已经光临了你的世界,并正在大地之上跟九州协商。”
“早在战火燃起的那一刻,父亲就知道了一切,我本来向父亲请求解决你这个惹祸精,但仁慈如它却非要给你一个机会。”“可惜,莱恩,你自己放弃了你的救赎,所以现在我们来帮你一把!”
看到长矛的瞬间,主神坚韧的情绪如崩溃的大坝一般瞬间崩塌。
而至于它的本体则已经偷偷的接近了下位面的边缘,准备借助在自己的世界内无所不能的权柄,以悄无声息的离开这片混乱的战场。
“那个暴君连这个都舍得给你们!”
其虽然不是创世神器,但作为曾经刺杀并湮灭了两尊伟大存在的绝世神器,长矛在厮杀的层面上,所蕴含的力量要远超创世神器。
湿润的泥沼下,一道道旋涡陡然出现,在隆隆的汹涌声中,泥沼中的物质在迅速的沉淀,低洼的地表仅留下了一块块澄清的水潭。
看到天空中高大的身影,以及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主神知道自己想要偷偷溜走的计划是行不通了,不得已现身的同时它还忍不住向着对方开口谩骂。
“否则怎么样?”
刺目的光芒如浪潮一般源源不断的在下位面的土地上四散,所过之处恶魔跟邪神眷属们具是发出了不适的嘶吼,在附加着神圣概念的光芒下,它们的皮肤就像是油锅中的黄油一般迅速融化。
血肉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强烈到足以致命的痛苦让它们疯狂的攻击着周遭的一切。
只一眨眼的功夫。
而更关键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想要献祭兄弟,结果看这模样反倒是它成了被献祭的那个,作茧自缚才是它真正无法接受的地方或许,之前将压力自己一肩承担的话,结果会不会.
哪儿有什么或许。
倘若物质世界被彻底清扫的话,等对方来到下位面,别说是交手,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它都怀疑自己没办法安全逃脱。
“你以为伱做的隐秘,然而搭建这个世界的基础都是从家中盗窃的,你能瞒得过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但却瞒不过我们伟大的父!”
背叛对于这些邪神来说完全就是家常便饭,哪怕它是它们的造物主。
主神周遭的空间忽然间泛起点点涟漪,一连着三道身影从波荡的空间深处走了出来,它们一经出现便在这幽邃的下位面中绽放了夺目的光芒。
而一概不知的邪神们只会是最好的打手,它们的存在能够为它争取宝贵的逃脱时间!
在神灵的字典里,永远都不会为自己的行为而后悔,更何况它现在只是被包围而不是被擒拿,蛐蛐四打一,操作好的话也不是不能.
正当主神这么想的时候,它就看到了天上的太阳神·以撒,突然间从身后掏出了一柄腐烂的长矛。
伴随着太阳神·以撒的话音落下。
满心算计被打翻,它现在的心情怎是一句苦涩能够形容的。
神物自秽的道理,在什么地方都适用。
草木的嫩芽在虚无中生长,顶穿了腐烂的土地,在遍布毒素跟泥沼的地面上肆意的攀爬,生长。
平日里,它就看不惯这个凭借着太阳神的权柄,看谁都是鼻孔朝天,跟谁都是大义凛然的家伙。
“莱恩,我的兄弟,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来见你!”
但看着这一切,主神却丝毫都笑不出来:
飓风呼啸的穿过了太阳光柱,滚烫的热浪带走地面上残存的最后一丝瘟毒.
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在神灵自带的光环改造下,黑暗,腐烂的下位面便焕然一新,仿佛童话中的梦幻花园一般瑰丽,绚烂。
这根长矛,是它的父亲,伟大的雷霆主宰的象征之一。
“大地,海洋,四季,还有以撒,哈,你们还真看得起我,足足派了四位强大神力来当做保险!”
如此,莱恩主神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
“今天我没这个兴致跟你废话,现在滚出我的世界,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的话.”
而即便如此,在大部分能力被锁死的情况下,仅凭这根长矛的本质,也足以轻易的杀死它。
以撒,或者说从天而降的太阳神一脸古怪的看着面前的主神:“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省省吧,莱恩,你跑不掉的!”
然而也就在这個时候,一道璀璨的光芒突然撕裂了下位面的苍穹,宛若楔子一般刺入了大地。
它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说只能留一个,但也是水火不容。
换做是往常,它早就大打出手了。
到处充满了烂泥,沼泽,火山跟荒原的大地上泛起点点绿色。
而与此同时,那道刺破天穹的光柱顶端,伴随着一道似人的身影于万众瞩目中缓缓下落,宏伟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
但现在不行!
物质世界有一个强壮的屠夫,在他的手中,哪怕文明世界都得遭重,因其陨落的神灵更是不可计数,稍迟一分它就多一分的危险。
“莱昂,别再执迷不悟了,束手就擒,至少你还能保持自己的名号,在某些无关紧要的片段中,你仍有存在的可能,但继续违抗下去,你得湮灭,其他人也得遭罪,这又是何必呢!”
“.”
趁着主神被消息震撼的失神的瞬间,太阳神向着其他三神打了个眼神,而后收到消息的大地三神立马欺身而上。
当主神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它的神力早已经被交织在一起的三股神力牢牢地锁在了体内,而为了保险起见,以撒·太阳神手中的长矛也在下一瞬间压在了它的脖颈上,完全杜绝了主神的反抗可能。
而事已至此,它除了期盼这些个名义上的兄弟能遵守承诺以外,已经别无它法!
与此同时,大地之上。
“别抢了,别抢了,给孩子留两个人头!”
混在诸侯联军里的熊湘哭丧着脸,“大声斥责”着战友们不道德的行为。
得益于星宿们崽卖爷田心不疼的败家心理,以星空为阵地,拿星辰作大炮的它们轮番轰炸火力全开,大陆但凡有活物聚集的地方其地平线都被炸塌了不止十米。
祂们倒是玩了个爽。
结果就是原本当做主力军平推地面的战士们在躲避了战友的空袭后,发现自己的既定目标全没了。
虽然星宿炮火猛烈,但外域蛮夷们的堡垒也不是烂泥糊的,一整个战争堡垒的敌人不可能完全死绝,但几千上万人争抢还不到十个的敌人,那场面.
然而还没等诸侯跟异类组成的联军们笑出声来,没处发泄的战士们便将他们的矛头调转到了联军本身的目标上。
论杀敌效率,谁能比得过这群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家伙。
联军们好歹还得跟蛮夷你来我往,让法术飞舞一会儿。
而这群莽夫,开着法天象地直接就a了上去。
一个个的,跟重装坦克似的,穿透力稍微弱点的法术都打不穿他们的表皮防御,而哪怕一时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不等战士们作何反应,天空上立马就有象征着支援的尖啸声传来。
十数个呼吸的功夫,密集的星光能直接将一座城池夷为平地。
而在如此夸张的火力下,被迫受伤的战士也来不及说些什么,只能跟着自家兄弟们闹哄哄的朝着另一处野外战场冲锋而去。
如此,星宿抢战士的活,战士抢联军的活儿,大地之上的战场完美形成了一场降维打击式的闭环。
至于联军上联络不到星宿,中得不到少尤部战士们的配合,下又干不了地祇们封锁下位面的活儿。
夹在中间倒霉的只有诸侯联军,参差不齐的实力,以及慢人一步的效率,致使他们就跟来打酱油似的,在炮火轰鸣,地震不断的战场上随意的四处漫步,观光风景。
看着再一次被从手中抢走的人头,熊湘颇为无奈的停下了自己漫无目的的奔袭。
他抬头环视着处处硝烟弥漫的战场,看着沉浸在狂热战意中志气高昂的己方,与悲鸣哭喊,鲜血浸润了大地的蛮夷,两种极致落差的画面映入眼帘,让他有些难言的感触。
虽然熊湘是个玩家,但他毕竟初入游戏不久,还没有在漫长的下本生涯中逐渐淡漠了自己的感性。
而且,得益于他那时好时坏的运气,除了后世专属的传奇副本之外,熊湘从不敢踏足任意一个战场类副本。
毕竟,以他那离谱的强运,在新手副本把敌对阵营的统帅给摇过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没经历过战场,且大多都在九州跟东方文明体系内当正义使者刷声望的熊湘,在无所事事之后,属于人族感性的一面瞬间涌入心头。
他复杂的目光眺望向了那端坐在天空中,仿佛太阳一般的金色身影之上,良久眉宇间凝固的愁云散落开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虽然残忍了点,但看到老祖宗们这么野蛮,我也就放心了!”
作为生于后世,长于后世的九州人,在青葱年少的时候他曾从历史书上看到过祖龙一统六国的霸气,也曾听过寇可往,我亦可往的汉武。
然,五胡乱华,五代十国,宋末九州百姓的民不聊生,以及元代的汉人比猪狗还不如的卑微待遇。
后又有犯我大清者,虽远必赔,以及百多年前那近乎于屈辱的九州沦丧
一桩桩,一件件。
史书见证了这一切的同时,也点醒了所有的九州人,凡蛮夷之属,畏威而不怀德,强大时谄媚,弱小时便如豺狼一般残忍。
当下被毁灭,被屠戮的外域确实可怜,但在九州沦丧时,那些蛮夷们又有谁会对九州的百姓抱以同情?
与其你好我好大家好,倒不如残酷一点,将一切的危险掐在尚未萌芽的时期,等到虚空中再没有一个外域,再没有一种蛮夷的存在,只剩下了九州,那时候同情,可怜,这些悲悯的情绪才到了能够发挥的时候。
而如此想来的话,自家的老祖宗们,除了帝尤之外,未免也太过心慈手软了一点。
但凡祂们早点努力,也不至于让他这会儿看着难受
“.”
“你这,有点太极端了吧?”
正在天空中俯瞰战场的张珂闻言神情一滞。
作为整个大军中,唯一的后世人,熊湘显然被张珂放到了自己的重点观察栏里。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作为玩家,是后世最精锐的一批,其中还包括了在不同的视角下,后世人对九州传统甚至更直白一些,后世人对张珂所作所为的观感。
虽然,张珂并不在乎所谓的舆论跟认可。
哪怕,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后世人族跟他的关联更加紧密,更符合家人的概念。
但,圣母在虚空这个残酷的环境中,不能说无法生存,但跟文明必然是无法进行搭配的。
且,所谓的观感本身影响的并非是张珂自己,而是张珂对后世人族的定位,说到底因为世界意识的偏向性,两个世界必然会融合在一起,而理念之间是否趋近一同,是决定后世是否会被少尤部,乃至九州接纳的至关重要的因素。
但就目前看来结果是喜人的,但就是有点太喜人了。
好家伙,什么叫为了避免你伤心,老祖宗们就得事先把蛮夷们都突突了。
即便不参考现实情况,也得考虑到虚空的多样性,不是所有的文明都有被毁灭的必要,至少在虚空中还是有不少偏向于九州的附庸,以及文明理念较为温和的存在。
哪怕是张珂,伴随着年岁的增长,也逐渐褪去了年少时非人即死的狂妄想法,开始有选择性的与一部分存在共存。
蛮荒的神兽,九州的精怪便是如此。
但这玩意儿,甚至比当初的张珂都要极端几分,想来自家老师跟熊湘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沉思中的张珂忽然间抬起了头,而同一时间,他身后的空间陡然破碎,无数的金色根须自虚空中伸了出来汇聚在张珂身后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王座,九只金乌从树冠上探头落在王座之上。
伴随着王座显现的瞬间,剧烈的光热瞬间席卷了整个世界。
天空中的星宿们被迫从狂轰滥炸的乐子中回过神来,谨慎而又无奈的驾驭着坐下的星辰向着远离大地的星空驶去。
大地上的战士跟联军们一边儿兴奋的大声嘶吼,一边儿又忙不迭的找寻阴凉有水的地方来缓解体表炽热的苦楚。
而随着战场的陡然间寂静,尚且幸存的蛮夷们还来不及欢呼它们的身体便陡然间自然,炽热的火焰在转瞬间焚烧了它们的神曲,吞噬了它们的灵魂。
大量的骨汇伴随着飓风化作一阵灰白的狂潮,在焦灼到扭曲的大地之上掀起一阵阴森的嚎哭,并飞速的向四方席卷而去。
高热,自焚,飓风。
在如此恶劣的灾厄面前,没有一个蛮夷能幸运的存活下来。
然正这一片死寂到只有飓风呼啸的世界中,忽然间一道雷霆的异响散发出来,扭曲的空间被爆裂的雷霆击穿,一尊雄伟的金发巨人从破碎的空间深处走了出来。
所过之处,扭曲而焦灼的高温被它那散发着银白雷光的双眼尽数逼退,短暂的清理出一片安全的空间之后,伴随着更多的身影从它背后的裂缝中走出,那金发银瞳的巨人也转而看向了张珂:
“来自九州的年轻存在,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七章 你有点太极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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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你有点太极端了!
“是的,我应该离开,带着我的一切离开我的世界,离开我的家园,我那些不中用的兄弟跟残暴的父亲足以在这暴虐的野兽手中给我争取下足够的逃离时间!”
主神口中轻声的呢喃着。
至于说被它祸水东引之后,主神的原本文明会因此遭到多大的厄运,这就不在它的考虑之中了。
毕竟,不是哪个文明都有着跟九州一样的家国情怀认同感。
于外域文明而言,它们更重视自身,而主神本身又是一个文明的强大神力,早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基本闭环,可以在离开文明跟土地的情况下在浩瀚的虚空中生存,并将混沌转化成自身的神力。
虽然效率不够高,但能活就不错了。
而至于以后是做一个游荡在虚空中的孤魂野诡,还是抢夺一个高魔位面鸠占鹊巢,那是日后的考量。
回过神来的主神,随手便切割下了一道分身用以迷惑在场的这些邪神,免得它们狗急跳墙。
是的,作为这些邪神的创造者,没有谁比主神更加熟悉它的这些造物。
“以撒?谁允许你进入我的世界?你这个卑劣的家伙!”
作为世界以及生命的负面象征,它们疯狂,傲慢,贪婪而又奸诈。
违逆权威,逾越底线,一连踩踏两条道德的红线足以让它们在这场必定灭亡的战争中达到前所未有的情绪高峰!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主神将一切公之于众的情况下。
虽然这玩意儿眼下破破烂烂的,但那只是因为没在对的人手里。
“事实上不止如此,但凡你还能保持冷静的话就能发现,父亲祂已经光临了你的世界,并正在大地之上跟九州协商。”
“早在战火燃起的那一刻,父亲就知道了一切,我本来向父亲请求解决你这个惹祸精,但仁慈如它却非要给你一个机会。”“可惜,莱恩,你自己放弃了你的救赎,所以现在我们来帮你一把!”
看到长矛的瞬间,主神坚韧的情绪如崩溃的大坝一般瞬间崩塌。
而至于它的本体则已经偷偷的接近了下位面的边缘,准备借助在自己的世界内无所不能的权柄,以悄无声息的离开这片混乱的战场。
“那个暴君连这个都舍得给你们!”
其虽然不是创世神器,但作为曾经刺杀并湮灭了两尊伟大存在的绝世神器,长矛在厮杀的层面上,所蕴含的力量要远超创世神器。
湿润的泥沼下,一道道旋涡陡然出现,在隆隆的汹涌声中,泥沼中的物质在迅速的沉淀,低洼的地表仅留下了一块块澄清的水潭。
看到天空中高大的身影,以及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主神知道自己想要偷偷溜走的计划是行不通了,不得已现身的同时它还忍不住向着对方开口谩骂。
“否则怎么样?”
刺目的光芒如浪潮一般源源不断的在下位面的土地上四散,所过之处恶魔跟邪神眷属们具是发出了不适的嘶吼,在附加着神圣概念的光芒下,它们的皮肤就像是油锅中的黄油一般迅速融化。
血肉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强烈到足以致命的痛苦让它们疯狂的攻击着周遭的一切。
只一眨眼的功夫。
而更关键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想要献祭兄弟,结果看这模样反倒是它成了被献祭的那个,作茧自缚才是它真正无法接受的地方或许,之前将压力自己一肩承担的话,结果会不会.
哪儿有什么或许。
倘若物质世界被彻底清扫的话,等对方来到下位面,别说是交手,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它都怀疑自己没办法安全逃脱。
“你以为伱做的隐秘,然而搭建这个世界的基础都是从家中盗窃的,你能瞒得过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但却瞒不过我们伟大的父!”
背叛对于这些邪神来说完全就是家常便饭,哪怕它是它们的造物主。
主神周遭的空间忽然间泛起点点涟漪,一连着三道身影从波荡的空间深处走了出来,它们一经出现便在这幽邃的下位面中绽放了夺目的光芒。
而一概不知的邪神们只会是最好的打手,它们的存在能够为它争取宝贵的逃脱时间!
在神灵的字典里,永远都不会为自己的行为而后悔,更何况它现在只是被包围而不是被擒拿,蛐蛐四打一,操作好的话也不是不能.
正当主神这么想的时候,它就看到了天上的太阳神·以撒,突然间从身后掏出了一柄腐烂的长矛。
伴随着太阳神·以撒的话音落下。
满心算计被打翻,它现在的心情怎是一句苦涩能够形容的。
神物自秽的道理,在什么地方都适用。
草木的嫩芽在虚无中生长,顶穿了腐烂的土地,在遍布毒素跟泥沼的地面上肆意的攀爬,生长。
平日里,它就看不惯这个凭借着太阳神的权柄,看谁都是鼻孔朝天,跟谁都是大义凛然的家伙。
“莱恩,我的兄弟,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来见你!”
但看着这一切,主神却丝毫都笑不出来:
飓风呼啸的穿过了太阳光柱,滚烫的热浪带走地面上残存的最后一丝瘟毒.
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在神灵自带的光环改造下,黑暗,腐烂的下位面便焕然一新,仿佛童话中的梦幻花园一般瑰丽,绚烂。
这根长矛,是它的父亲,伟大的雷霆主宰的象征之一。
“大地,海洋,四季,还有以撒,哈,你们还真看得起我,足足派了四位强大神力来当做保险!”
如此,莱恩主神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
“今天我没这个兴致跟你废话,现在滚出我的世界,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的话.”
而即便如此,在大部分能力被锁死的情况下,仅凭这根长矛的本质,也足以轻易的杀死它。
以撒,或者说从天而降的太阳神一脸古怪的看着面前的主神:“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省省吧,莱恩,你跑不掉的!”
然而也就在这個时候,一道璀璨的光芒突然撕裂了下位面的苍穹,宛若楔子一般刺入了大地。
它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说只能留一个,但也是水火不容。
换做是往常,它早就大打出手了。
到处充满了烂泥,沼泽,火山跟荒原的大地上泛起点点绿色。
而与此同时,那道刺破天穹的光柱顶端,伴随着一道似人的身影于万众瞩目中缓缓下落,宏伟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
但现在不行!
物质世界有一个强壮的屠夫,在他的手中,哪怕文明世界都得遭重,因其陨落的神灵更是不可计数,稍迟一分它就多一分的危险。
“莱昂,别再执迷不悟了,束手就擒,至少你还能保持自己的名号,在某些无关紧要的片段中,你仍有存在的可能,但继续违抗下去,你得湮灭,其他人也得遭罪,这又是何必呢!”
“.”
趁着主神被消息震撼的失神的瞬间,太阳神向着其他三神打了个眼神,而后收到消息的大地三神立马欺身而上。
当主神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它的神力早已经被交织在一起的三股神力牢牢地锁在了体内,而为了保险起见,以撒·太阳神手中的长矛也在下一瞬间压在了它的脖颈上,完全杜绝了主神的反抗可能。
而事已至此,它除了期盼这些个名义上的兄弟能遵守承诺以外,已经别无它法!
与此同时,大地之上。
“别抢了,别抢了,给孩子留两个人头!”
混在诸侯联军里的熊湘哭丧着脸,“大声斥责”着战友们不道德的行为。
得益于星宿们崽卖爷田心不疼的败家心理,以星空为阵地,拿星辰作大炮的它们轮番轰炸火力全开,大陆但凡有活物聚集的地方其地平线都被炸塌了不止十米。
祂们倒是玩了个爽。
结果就是原本当做主力军平推地面的战士们在躲避了战友的空袭后,发现自己的既定目标全没了。
虽然星宿炮火猛烈,但外域蛮夷们的堡垒也不是烂泥糊的,一整个战争堡垒的敌人不可能完全死绝,但几千上万人争抢还不到十个的敌人,那场面.
然而还没等诸侯跟异类组成的联军们笑出声来,没处发泄的战士们便将他们的矛头调转到了联军本身的目标上。
论杀敌效率,谁能比得过这群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家伙。
联军们好歹还得跟蛮夷你来我往,让法术飞舞一会儿。
而这群莽夫,开着法天象地直接就a了上去。
一个个的,跟重装坦克似的,穿透力稍微弱点的法术都打不穿他们的表皮防御,而哪怕一时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不等战士们作何反应,天空上立马就有象征着支援的尖啸声传来。
十数个呼吸的功夫,密集的星光能直接将一座城池夷为平地。
而在如此夸张的火力下,被迫受伤的战士也来不及说些什么,只能跟着自家兄弟们闹哄哄的朝着另一处野外战场冲锋而去。
如此,星宿抢战士的活,战士抢联军的活儿,大地之上的战场完美形成了一场降维打击式的闭环。
至于联军上联络不到星宿,中得不到少尤部战士们的配合,下又干不了地祇们封锁下位面的活儿。
夹在中间倒霉的只有诸侯联军,参差不齐的实力,以及慢人一步的效率,致使他们就跟来打酱油似的,在炮火轰鸣,地震不断的战场上随意的四处漫步,观光风景。
看着再一次被从手中抢走的人头,熊湘颇为无奈的停下了自己漫无目的的奔袭。
他抬头环视着处处硝烟弥漫的战场,看着沉浸在狂热战意中志气高昂的己方,与悲鸣哭喊,鲜血浸润了大地的蛮夷,两种极致落差的画面映入眼帘,让他有些难言的感触。
虽然熊湘是个玩家,但他毕竟初入游戏不久,还没有在漫长的下本生涯中逐渐淡漠了自己的感性。
而且,得益于他那时好时坏的运气,除了后世专属的传奇副本之外,熊湘从不敢踏足任意一个战场类副本。
毕竟,以他那离谱的强运,在新手副本把敌对阵营的统帅给摇过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没经历过战场,且大多都在九州跟东方文明体系内当正义使者刷声望的熊湘,在无所事事之后,属于人族感性的一面瞬间涌入心头。
他复杂的目光眺望向了那端坐在天空中,仿佛太阳一般的金色身影之上,良久眉宇间凝固的愁云散落开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虽然残忍了点,但看到老祖宗们这么野蛮,我也就放心了!”
作为生于后世,长于后世的九州人,在青葱年少的时候他曾从历史书上看到过祖龙一统六国的霸气,也曾听过寇可往,我亦可往的汉武。
然,五胡乱华,五代十国,宋末九州百姓的民不聊生,以及元代的汉人比猪狗还不如的卑微待遇。
后又有犯我大清者,虽远必赔,以及百多年前那近乎于屈辱的九州沦丧
一桩桩,一件件。
史书见证了这一切的同时,也点醒了所有的九州人,凡蛮夷之属,畏威而不怀德,强大时谄媚,弱小时便如豺狼一般残忍。
当下被毁灭,被屠戮的外域确实可怜,但在九州沦丧时,那些蛮夷们又有谁会对九州的百姓抱以同情?
与其你好我好大家好,倒不如残酷一点,将一切的危险掐在尚未萌芽的时期,等到虚空中再没有一个外域,再没有一种蛮夷的存在,只剩下了九州,那时候同情,可怜,这些悲悯的情绪才到了能够发挥的时候。
而如此想来的话,自家的老祖宗们,除了帝尤之外,未免也太过心慈手软了一点。
但凡祂们早点努力,也不至于让他这会儿看着难受
“.”
“你这,有点太极端了吧?”
正在天空中俯瞰战场的张珂闻言神情一滞。
作为整个大军中,唯一的后世人,熊湘显然被张珂放到了自己的重点观察栏里。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作为玩家,是后世最精锐的一批,其中还包括了在不同的视角下,后世人对九州传统甚至更直白一些,后世人对张珂所作所为的观感。
虽然,张珂并不在乎所谓的舆论跟认可。
哪怕,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后世人族跟他的关联更加紧密,更符合家人的概念。
但,圣母在虚空这个残酷的环境中,不能说无法生存,但跟文明必然是无法进行搭配的。
且,所谓的观感本身影响的并非是张珂自己,而是张珂对后世人族的定位,说到底因为世界意识的偏向性,两个世界必然会融合在一起,而理念之间是否趋近一同,是决定后世是否会被少尤部,乃至九州接纳的至关重要的因素。
但就目前看来结果是喜人的,但就是有点太喜人了。
好家伙,什么叫为了避免你伤心,老祖宗们就得事先把蛮夷们都突突了。
即便不参考现实情况,也得考虑到虚空的多样性,不是所有的文明都有被毁灭的必要,至少在虚空中还是有不少偏向于九州的附庸,以及文明理念较为温和的存在。
哪怕是张珂,伴随着年岁的增长,也逐渐褪去了年少时非人即死的狂妄想法,开始有选择性的与一部分存在共存。
蛮荒的神兽,九州的精怪便是如此。
但这玩意儿,甚至比当初的张珂都要极端几分,想来自家老师跟熊湘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沉思中的张珂忽然间抬起了头,而同一时间,他身后的空间陡然破碎,无数的金色根须自虚空中伸了出来汇聚在张珂身后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王座,九只金乌从树冠上探头落在王座之上。
伴随着王座显现的瞬间,剧烈的光热瞬间席卷了整个世界。
天空中的星宿们被迫从狂轰滥炸的乐子中回过神来,谨慎而又无奈的驾驭着坐下的星辰向着远离大地的星空驶去。
大地上的战士跟联军们一边儿兴奋的大声嘶吼,一边儿又忙不迭的找寻阴凉有水的地方来缓解体表炽热的苦楚。
而随着战场的陡然间寂静,尚且幸存的蛮夷们还来不及欢呼它们的身体便陡然间自然,炽热的火焰在转瞬间焚烧了它们的神曲,吞噬了它们的灵魂。
大量的骨汇伴随着飓风化作一阵灰白的狂潮,在焦灼到扭曲的大地之上掀起一阵阴森的嚎哭,并飞速的向四方席卷而去。
高热,自焚,飓风。
在如此恶劣的灾厄面前,没有一个蛮夷能幸运的存活下来。
然正这一片死寂到只有飓风呼啸的世界中,忽然间一道雷霆的异响散发出来,扭曲的空间被爆裂的雷霆击穿,一尊雄伟的金发巨人从破碎的空间深处走了出来。
所过之处,扭曲而焦灼的高温被它那散发着银白雷光的双眼尽数逼退,短暂的清理出一片安全的空间之后,伴随着更多的身影从它背后的裂缝中走出,那金发银瞳的巨人也转而看向了张珂:
“来自九州的年轻存在,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八章 哪家蛮夷九州话说的这么溜?(二合一)
“谈?我跟蛮夷没什么好谈的!”
背靠着九日铜树所编织的王座,感受着暖洋洋的力量源源不断的通过后背涌入自己的身躯,张珂方才提起来的心绪如今得到了些许的舒缓。
但哪怕直言拒绝,从始至终张珂的目光也牢牢的锁定在了这道金发银瞳的巨人身上。
毫无疑问能引得张珂如此戒备的存在,毋庸置疑的是一尊伟大。
且不同于之前张珂所遇到的那些个水货(蛮夷~四神:你多冒昧啊!)眼前的这个巨神给予张珂的压力,完全不输于在当初的文明战场中,紫薇跟勾陈两位大帝气势全开鏖战四方时的模样。
虽然现在的张珂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但他一天没完成伟大之路的试炼,完成自我的完全闭环就免不了受到这些老东西的欺压,扬长避短,以大欺小,不外如是。
自然,张珂也不是没有获胜的机会。
但显然过程不会太过爽利,且相对于比较容易的战而胜之,而想要杀死对方对当下的张珂而言其难度无疑增添了许多。
简单来说,能杀,但除非这玩意儿也同样愿意没脑子的跟张珂死磕。
不然的话,像这样的存在,有无数的办法能躲过张珂的刀锋,虽然因为背靠九州张珂也无需担心对方的骚扰跟报复,但被这么一个不容易杀还能轻松跑的玩意儿时刻记挂着,在离开九州庇护外出的某些时候免不了遭点算计,吃点小亏。
叫家长?
不至于,又不是打不过,况且虚空之大,真被对方溜起来也是件麻烦事.
“年轻人,脾气就是烈了点,我像你这样的年纪也觉得武力能解决一切,但随着年岁增长,阅历广博,这些童年时不切实际的幻想终究一一变成了泡沫。”
“成长后,我学会了妥协,也学会了交换,作为代价我有些时候确实得承受一些委屈,但相比于世界的繁华跟自身的成长,这些又微不足道了,你说是吗?少尤?”
对张珂蛮横的态度,巨神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脸上平静的笑容从始至终,语气的温和哪怕是继承了张珂理念的少尤部战士们也能感受到其中示好的意图。
当然,前提是得忽略那相当冒犯的词汇。
毕竟,众所周知,咱们帝尤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他的年岁说事,而这个外域的蛮神甚至就差指着帝尤的鼻子说他是乃娃了。
如此,不出意料的,帝尤震怒。
在常人无法抬头的刺眼天幕上,驻足在王座上的九只金乌此时已经扇着翅膀落在了张珂的头顶,肩头,随着太阳真火的燃烧,人王甲的表面也被镀上了一层明亮的金焰。
而铜树的根须更是在眨眼的功夫开始了疯长,电光火石间便在天穹上铺成了一片松散的天幕,将大地表面尚且幸存的百万之众保护起来。
同一时间,干戚出现在张珂的手中:
“你对蛮荒很熟,或许还跟某些人有些说不清的关系。”
“但这并不是你在这饶舌的理由,打一场,算是揭过此事,我可以听你聊聊,否”
“咔嚓!”
在张珂的体型开始疯涨,金乌们开始高鸣的时候,对面的天空中突然间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张珂下意识的扭头看去,便见到了那金发的巨人随手捏碎了一位神灵的颅骨,四散的电流在无头尸体的身上四处迸射,暴虐的力量给还具备着充沛活性的神力带来了毁灭一击。
短暂的抽搐之后,无头神尸停止了跳动归于平静。
而与之一同的,还有脚下的这片世界突然间传来的悲鸣。
哪怕在这之前,世界被燃烧,星空被炸毁,所有的生灵都被屠戮一空,世界都没多大感触与反抗,但当这個无头神灵死去的那一刻它疯狂了!
阴暗的云层在眨眼间便遮蔽了天穹。
带着毁灭气息的雷霆接连不断的轰炸在巨神所在的区域,密集的雷海将灿金的天穹染的一片银白的同时,也在声势上甚至短暂的压制了正在聚变开端的张珂,剧烈的轰鸣掩盖了一切其余的杂音,让此刻的天地间仅剩下了世界的暴怒!
然而,级别的差距虽然无形,但却犹如天堑一般不可逾越。
多元宇宙的天罚对于一位伟大来说,就像是刚上小学的儿童去硬顶一位成年人。
而且这位成年人还是久经锻炼的职业搏击选手。
说是挠痒痒都不够分量,顶多是让其见了一场绚烂的烟花表演。
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在宣泄了一切也没能对其造成任何一点儿伤害之后,哪怕朦胧如世界意识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雷霆尚还没平息,猩红的血雨便从天而降,透过遮蔽了天穹的罗网,淅淅沥沥的洒落在大地之上。
这是悲悯,是祭奠,同样也是世界所能做的,最后的告别
然,看着哪怕天降血雨,都巧妙的避开了分列天穹两端的宏伟身影,借着道具目睹了这一切的熊湘一边儿揉着有些刺痛的眼睛,一边儿神色莫名。
真不是他思想不纯真。
但眼前的这一幕,莫名的有点儿他看学习电影时的感觉。
那些挂着夫·目·前·犯词缀的学习电影中,那些主演也是如此,痛并主动着。
“轰!”
一道雷霆陡然间在熊湘的头顶炸裂,爆裂的闪电虽然被分散的树网阻挡了下来,但也及时惊醒了沉浸回忆中的熊湘。
好么,惹不起那俩,来拿他撒气?
但做事前也不打听打听,惹到我你可算是惹到软柿子了!
默默地在人群中找到自家祖宗,熊湘把自己并不矮小的身躯藏在了熊绎那魁梧的背后避开来自世界的恶意。
而天穹上正在酝酿更大雷罚的云层,在张珂瞥了一眼之后也莫名的平静了下来,只留下血色的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
而经此戏剧性的一幕,张珂也总算是知道在方才的电光火石间,那巨神猝不及防的捏死了个什么玩意儿。
说实话,但凡世界表现的慢一点,张珂没反应过来的话,干戚这会儿都已经砸在了对方的头顶。
但就是世界意识这么及时的表现,让张珂的动作短暂的停滞了一瞬,而这一瞬也使得这场战争多了些计划之外的可能性。
他虽然想掂量一下,在气势上能与六御等同的存在在武力上究竟跟常态的自己有何等差距,好方便张珂确定自己在天庭内的弟位,但面对一个如此“友善”到了拿自己人当投名状,且跟九州/蛮荒有点儿牵扯的外域伟大,他也不得不临时开动自己九九新的脑袋,思考一些题外的问题。
而看着不复暴躁,转而安静下来的张珂,面无表情的巨神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
确实,它跟蛮荒有点关系,但却并非张珂想象的那样。
如果让少尤知道自己曾跟帝俊关系不错的话,那不久之前没劈在他那好友身上的战斧兴许得由它这个好朋友来承担。
虽然作兄弟的,难免有些时候需要仗义疏财,但钱财可以,挨打真没必要。
尤其是这种被动波及的无妄之灾!
毕竟,帝俊好歹还有一堆亲朋好友帮场子,哪怕对面儿的这个熊孩子发疯了也能保证基本的人身安全,可它.
真打一场的话,也不是打不过,只要及时掐断了金乌,再不给少尤拖延时间的机会,虽然说起来有点复杂,但只需知道它有六成的把握最后挨揍的不是自己。
当然,前提是不能把这熊孩子真激怒了,不然的话真被他碰巧撞到了那至宝的诀窍,倒霉的可就是它自己了。
说白了,至宝这玩意儿就跟某个名叫悠悠球的玩具一样,你买下了就是伱的,但最后是跟比赛一样玩的花里胡哨,还是只会一手睡眠全看你自己本身的钻研程度。
现在的少尤还只是停留在对九日铜树粗浅的运用上,只知借其力,而不知导其势,无法发挥这件至宝真正的力量。
而作为帝俊的好友,且近距离观摩过扶桑木的存在,它在见到九日铜树的瞬间脑海中就浮现了一些想法。
在此之前,它也不得不称赞一句伏羲天才般的想法。
将两个毫无关联的神木捏在一起,玩闹似的培育,结果还真给他做成了,虽然结果上出现了一点儿意外,但就至宝本身来说它确实寻找到了最合适自己的人选。
本就是遭至了无妄之灾的世界之根,在其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潜藏着的是足以毁灭世界的可怖怒火!
而恰巧的是,作为无头氏的隔代传承,少尤最不缺乏的便是怒火跟毁灭,如此一拍即合下,但凡这熊孩子触碰到了理智丧失的那根弦,且至宝在场的情况下,这俩分分钟就能发生聚变反应.
真不怪巨神以伟大之躯,不偷袭,不强硬,而是在这儿软声软气的跟这玩意儿说好话,正因为它看出了这俩危险聚合体的开关所在,它才如此的小心翼翼。
仅是粗浅的操作,少尤便具备了强斩伟大,屠灭文明的暴虐之力,而一旦让其发现了至宝的开关,那两个世界之根酝酿了无数岁月的愤怒跟怨怼,足以让促成这一切的家伙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哦,对了,它还忘了一点。
至宝是其次,事实上真正的关键在于它对面这个尚且懵懂的熊孩子。
天庭那群缺德玩意儿,还在笑嘻嘻的看着孩子折腾,全然没仔细想过,蛮荒的那群老东西为什么对一个熊孩子如此上心。
人情?
血脉?
虽然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事实上还是因为少尤的道路过于“巧合”。
不提没什么用处的防风氏,蚩尤,刑天,加以末代神农之血,九黎,炎部漫长岁月下积累的气运全都被导流到了他的身上,名正言顺的人王资格是凑成一切的诱因,但更重要的还是他来源于对蚩尤的全盘继承。
何为蚩尤?
九黎?
兵主?
还是涿鹿之战的失败者,蛮荒众所周知的灾厄,任人路过都得吐几口吐沫的反派?
这些没一个说到正点上的。
真正的蚩尤,是无数的人族在蛮荒岁月中积攒的怨恨,愤怒,绝望,以及一切对非人族生命的恶意聚合体,无数个意外惨死,葬身兽口,尸骨无存的人族在濒死前的最后一缕绝望跟勇气所汇聚而成的力量。
大尤的人王天命便是这么来的。
天命无非好坏,善恶,其所代表的只是当代的人王,以及人族本身当下最迫切的愿景。
而相较于每一代都选择了人族的守护,繁衍,壮大等光明面去担负的历代人王们,人性的黑暗,复仇面却无人担负,直到大尤石破天惊!
而自然,在长久空悬,陡然有了归属之后,哪怕大尤缺乏了至关重要的仪式,没有达成人王权柄哪怕最底线的要求,人族的种族概念也慷慨的给与了他超乎一切的勇武跟战力。
然后就被整个蛮荒给按死了。
咳,虽然结局潦草了点,但无人可以否认蚩尤的强大,涿鹿之战的整个中后半段,两位人王备选在杀红眼的同时所给与蛮荒的重创也是前所未有的。
所以时至今日,蛮荒乃至九州都流传着蚩尤的传说。
无数的故事不断的对其唾骂,抹黑,在确认自己正统性的同时,也是对过往岁月心有余悸的表现。
而在时隔多年之后,以少尤之名重新出道的张珂,蛮荒对他两种极端化的待遇也就不怎么意外了,而从天而降的人王大帽也显得合情合理。
父死子继,爹没干成的儿子继续,实乃九州至理!
而或许是前一个举世皆敌,潦草收场的结果刺激到了人族的潜意识,担心这个幼苗也以早夭为结局,结果就导致了一场闹剧似的发誓,硬生生的变成了人王登基的大典。
相比于蚩尤时,人族已迭代了无数岁月,文明体系本身也被割裂成了蛮荒跟九州两大区块。
但人族的外患却是永恒不变的!
蛮荒时是凶神恶兽,各类天灾人祸;到了九州也有妖魔鬼怪跟蛮夷之类。
巧合的是少尤一连在蛮荒跟九州频频露脸,名声无意间已经落入了两个区块的人族耳中,伴随着蛮荒老人的回忆,以及九州新人的愿景,那些曾经在过去岁月于蚩尤身上凝聚的概念也逐渐在少尤的身上得到体现。
只不过相比于前者在功成名就时才接过了重任,后者的年岁力量以及名望种种方面都欠缺太多,所以导致了他在无力承担相应责任的同时,也没能感受到与责任并行的力量。
而这股积攒了无数岁月的毁灭仍在无人察觉的层面中悄然积累着,直到人族的选中者在发现,并选择肩负自己的一切。
真要是点燃了火药桶,谁也无法预见这积攒了无数岁月的恶意在初次喷发的时候会达到一种怎样的高度。
但能够确定的是,不论是谁点燃了这个导火索,虚空中恐怕少不了一个或者一群被追的到处乱蹿的名场面。
一个是被人滥砍滥伐,从根上砍伐的世界之根;一个是寄托了人族的恶意跟勇武,酝酿了无数岁月只待一人揭竿而起期望,这俩玩意儿一个就够让人头疼的了,还特么聚集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巨神不想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神,所以哪怕捏死自己的子嗣它都做的轻而易举,为的就是将这一口头汤保留下来送给后来的大兄弟。
当然,如果触到眉头的是九州/蛮荒的自家人的话,它绝对会拍手叫好!
所以,捏死那个不孝子只是这场交易最基本的诚意,而在之后它还给少尤预备了许多能够展现自己诚意的利益,加上自己暂未被勘破的身份。
动之以情,晓之以利,不怕他不就范。
而万一不配合的话.它把世界都开到了蛮荒边缘,哪儿有什么谈判破裂的可能,但凡这熊孩子有翻脸的迹象,下一刻它摇身一变就成了自己神,当然即便今天一切顺遂,它也不准备让世界原路返回。
毕竟,九黎家一脉相承的小心眼,不得不防!
虽然到时候免不了拜码头的基本操作,但它在蛮荒又不是没熟人,其结果总好过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外域蛮夷,况且除非当下闹掰了,否则的话它完全可以徐徐图之,慢慢的跟人族接触以寻求一个更好的待遇。
双赢,就是它赢两次!
“现在谈谈我的条件。”
“当前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我会命我的子嗣们为你将它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并剔除世界本身的印记。”
“再加它配套的多个位面跟同一宇宙下的不同时间线作为代价,我会交给你一个只留下纯粹真灵的纯净多元宇宙,并包送到家!”
看着眉头紧锁,一幅沉思样的张珂,巨神将它的待遇娓娓道来:
“除吃之外,我的文明会作为九州的盟友一方向,向着其他趁人之危的文明发起扰袭,尽可能的为你们营造一个更好的局面。”
“别忙着拒绝,我知道天庭如今所面对的困境,而仅凭你一人哪怕尤之勇武冠绝天下,也无法扫清数十个文明世界的联手讨伐,更何况它们也不是傻子,猩红之海的事情有一次就算了,哪儿能一直复刻!”
“最后,我能为你赚来虎魄的最后一枚残片!”
闻言,张珂抬头惊讶的看了巨神一眼。
不得不说,这最后一句确实恰到好处的打在了张珂的软肋上。
没有谁比他更迫切的想要虎魄得以圆满!
完整干戚,哪怕是在张珂现如今的力量体系中都占据了近半的构成部分,其次便是铜树的金乌剧变,当然在不久的将来还有一个应龙法相在等着他。
但这并不代表,张珂不需要虎魄。
有谁会嫌弃自己的底牌少?
更何况,相比于干戚,虎魄在纯粹的神兵之外还有强烈的象征意义。
但相关的副本介绍也说了,现如今虎魄残片已经脱离了人王的掌控,被蛮荒诸神轮流看管,人族自己都拿不到手,更别说一个外域蛮夷了。
但看着巨神言之凿凿的模样却又由不得他不怀疑这这家伙确实有些把握,毕竟它的言行举止中对蛮荒跟九州现状的了解都太深入了。
甚至张珂现在都有点儿怀疑,眼前的这玩意儿,该不会是某个老登的化身吧?
众所周知,九州的老家伙们,最喜欢的就是变成千奇百怪的东西来为难自家后辈,美其名曰考验,试炼,而也因此大量的神鬼志异得以广为流传。
而就以张珂所知道的那些加以参考的话,变成某个外域的蛮神也并非不能理解。
怀揣着某种试探的心思,张珂尝试的问道:“当真?”
“绝无虚言!”
巨神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膛,甚至为了取信张珂,还随手割下了自己的一段头发远远的抛给张珂,同时认真的道:“在你证救伟大之前,虎魄必然送到你的手中,如违此事,到时你大可凭借此物召人来堵我!”
话落,张珂伸手接下,看着落在自己掌心里仿佛一片雷海一般爆破声不断,引得手心皮肤微微刺痛的一缕发须,下一瞬,张珂的视网膜上有新的提示信息浮现:
【道具:雷霆君主的发梢】
【数量:443】
【类型:材料/奇物/特殊职业转职凭证,xxx神系升神免试许可证.】
【效果:
在具备相关资格后,人物可凭借道具锁定雷霆君主的当下地点,亦或是凭借此物作为媒介向雷霆君主使用诅咒巫蛊等状态类法术】
“好,那我便等你的好消息!”
迎着张珂的承诺,巨神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的同时也向着它身后跟来的数个强大神力开口交代道:“为父先回去了,尔等在这里陪着帝尤好好收拾,势必将那不孝子的地方收拾干净,免得帝尤事后处理起来烦恼。”
“另外这边的事忙完了也不必要回去,我会将你们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一起派出去为九州臂助,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着大笑着离去的身影,张珂跟太阳神·以撒等一众神灵们面面相觑,目光之中尽显清澈的茫然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九章 帝君们的好奇(二合一)
笑?
笑!!!
好好好,我跟你来真的,你拿我耍着玩是吧?
这要不是家里那群缺德的老登,我尤字倒过来写!
看着那大笑着离去的身影,张珂默默的攥紧了手中的“信物”。
什么雷霆君主,什么外域伟大,揭开那张皮,下边儿藏着的面孔不是天庭的老登,就是那群缺德冒烟儿了的人王。
真要是外域生灵的话,谁能九州话说的这么漫不经意,与生俱来:又是为父,又是尔等的;
而在了解九州现状的同时,还对虎魄也如此了解的,那圈子就再度缩小了一大半。
天庭那边儿,能有这底气的,不是六御就是昊天,而蛮荒有且仅有几个人王。
古神?
祂们倒是有这个本事,但可能性微乎其微。
没办法,张珂在承接大尤一切的同时,也相当于自绝于蛮荒,虽然蛮荒的古神们并没有固定的阵营一说,且偏向于人族的存在也不在少数。
但自张珂出道以来,所接触过,对他表露出明显善意的也就是英招。
白泽?
白泽不能算,那家伙在想什么整个蛮荒都没一个能勘破的,那就是一個纯粹的乐子人。
而且,与其说祂偏向人族,倒不如说被白泽霍霍的存在实在是太多了,那些难堪的,隐秘的事情全被这玩意儿偷摸的见证并记录在小本本上。
说一句白泽的仇敌遍蛮荒真不为过!
大尤见了祂也得自愧不如。
也就是这玩意儿没什么明显的需求,且擅窥探者必定擅隐身,与生俱来的躲藏伪装能力让其在仇敌遍蛮荒的情况下仍能悠游自在,但即便如此,面对着手中日益增长的秘密,迫于日渐沉重的追杀压力,迫不得已在轩辕时选择了投靠人族,缴上了投名状《白泽图》。
但从此往后,还有多少有关于白泽的大事记?
甚至于自《白泽图》到《山海经》,这两部记录了整个蛮荒种族的著作上,对白泽本身的描绘都是少之又少。
如此可窥一斑。
张珂对白泽,不亲近,但也不拒绝,只要老家伙别没事儿跑到商周来听墙根他就自认白泽是友善的一方。
而至于应龙,那就是另一种层面的计较了。
不论在蛮荒还是张珂这里,应龙被认为是人族的一份子完全没什么问题。
而除却这三位各有原因的蛮荒古神之外,受限于自身了解范围的狭隘,在非人族的区间,张珂真找不到一个有理由对自己投以善意的存在了。
但找不到并不妨碍张珂将此事记下。
好好好,游戏那边闹了一场不愉快之后,现在不可着游戏一个霍霍了,都把骗孩子的业务发扬光大,现在流行编造一整个完善的世界背景来钓鱼。
当然,张珂并不否认对方文明的真实性。
所谓的雷霆君主是必然存在的,而太阳神·以撒它们所代表的文明也绝对真实存在于虚空之中。
但怎么说呢,也许是某个缺德老登在无数岁月以前的一次心血来潮,套上了个马甲便创造了一个世界,这在九州并不算稀罕。
毕竟那些东方文明就是天庭的诸位仙神们尝试的产物。
祂们怀揣着或是传道,或是验证自身道路,思维的想法,或捏造或潜入一方还在蒙昧时代的外域世界,从根本上篡写外域的文明进程。
成功的,大多都早已经并入了泛九州文明体系之中,成了天庭地府夹缝中无数天地中的一员,相对应的是那些主时间轴外似是而非的九州天地。
打个比方,原本两汉之后续接的应该是三国跟晋朝,但在原本应当分裂的时间点,一个名叫梁,刘,楚之类的王朝代替了本应该混乱的时代,而除了王朝本身的变更之外,时代进展过程中那些必然诞生的天命之子,文武全才却是一个不少,甚至还不乏世界原创的。
这样的天地就是被改造成功的典范。
其大多在后续的同化中会逐渐的向着九州的主时间轴靠拢,续接原本的唐宋元明的历史进程,但因为其本质的问题,在过程中偶尔蹦出一个陌生的王朝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而至于那些改造没完全成功,或者干脆玩了一半懒得继续演下去的,高不成低不就的就成了东方文明体系的一员。
相比于成功的案例,半成功的东方文明在所有鸠占鹊巢的篡写中数量最为庞大!
而在海量的成功跟半成功的案例之下,最稀少的就是那些没能被更改文明本质,一切还按着外域的历史进展去演绎的世界,甚至潜入对方世界的存在,除了自身的意识深处仍保留着九州的印记之外,日常中的一言一行完全符合外域的蛮夷习惯。
当然,此失败不等同于彼失败。
排除那些因外在因素跟自己能力不足而失败的个例之外,有几个没转化成功的案例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以九州在虚空中的孤独环境,确实需要一些个可靠的盟友来为九州发声,而蛮夷,哪儿又能比得过自家人亲自上台来的靠谱。
就是张珂没想到,他都征战外域多久了,结果兜兜转转,仍是搜刮到了自家人的身上。
这.
当然,猜测终归是猜测。
即便张珂的心里已经有了接近九成的把握,也不会宣之于口。
而更重要的是,他不像自家的那群老登们缺德,知道孩子抗揍就一昧的用劲儿暴打。
对于第一次向外发起征战的少尤部来说,一场真正由他们主导并战而胜之的战争,能够确定他们的信心,并鼓舞他们日后向着这方面发展。
孩子嘛,终归是要长大自己独立的。
虽然对神话来说年长的一辈没有寿命跟老死的遗憾,但也不能永远的将崽子们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那样,对年长者来说太过劳累,而崽子们也不会完全体贴你的爱护之心。
所谓的逆反心理不就是关心过甚导致的结果?
所以,相比将自己的揣测和盘托出似的打击式教育,张珂更愿意让少尤部自己成长,逐渐脱离他所建立的保护能在浩瀚的虚空中也能做到独当一面!
当然,这其中难免夹杂了一些偷懒的小心思,但这些就没必要多言了。
张珂不会在乎,少尤部更不会在乎。
而他所要做的,仅仅只是按部就班的推进自己的进度,等待着约定中最后的欠款自己送上门来
在张珂跟巨神达成和解之后,作为他俩附属的一众神灵跟少尤部的大军也从大为震撼的状态中逐渐回过神来。
短暂的交流过后,双方迅速的分工协作开始对这个世界着手清理跟还原。
说实话,也没什么可干的。
原本工程最大的部分在于对生命的起死回生上,光是这一项就得涉及到自死神,冥界诸神开始到生命,孕育,生产等一系列大大小小上百位神灵的分工协作。
这还仅仅是弱小神力以上的存在,若是扩展那就更劳师动众了。
而起死回生之事,除非是涉及到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亦或是死者逝去的时间太过漫长以至尸身都完全腐烂,否则的话连一个判官都能在权柄范围内复活大量的凡人。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同于九州仙神们,在主职工作之外大多数存在都有着足够出本书的庞杂副业。在绝大部分的外域文明中,自身文明跟某些因素的作用下,使得外域的神系在自身分级上做的格外清楚。
太阳神就是纯粹的太阳神,火焰,光明等一系列神灵是虽然是它的从神,但却不代表太阳神能够代替这些神灵行使它们的权柄。
换句话来说,太阳神就是个拉车的,它懂什么叫火焰,又哪儿知道光明是什么。
权柄的严格划分保证了权柄的唯一性以及上位神对下位神的绝对优势地位,但同时也造成了一个麻烦,就是除了创世神跟伟大存在之外,但凡事情复杂一点,就得扯上一大堆的神灵,往往一个环节打点不到,就足以卡死一整个流程。
当然,这会儿的外域用不着这么复杂。
毕竟少尤部也好,外域也罢,他们都没什么复活生灵的需求,所作的仅仅只是将地貌恢复一下,然后山川江河重新归位,草木繁盛一如少尤部降临之前。
这仅仅只需要大地,海洋,森林,生命等十来位神灵的协助便能够做到。
虽然仍然有点复杂就是了。
而至于世界印记的消除,那就更简单了,张珂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在这批人忙着的时候,其余人也没闲着,得益于巨神大量利益的让出,导致了少尤部在攻略了多元宇宙的主宇宙世界之后,还得马不停蹄的派大军去攻略其附属的位面跟时间线,而外域的诸神也得协同去给他们擦pg。
如此,外域这边儿的时间轴才走过了四个日夜,位于张珂身下的大陆上就已经看不到多少活物的身影。
但凡能喘气的,都被派遣在外征战去了。
与此同时,星宇中的星宿们也驾驭着祂们存货不多的星辰大炮穿过了空间通道,去进行祂们最后的狂欢!
而至于张珂,在繁华落尽之后,他也收敛了剑拔弩张的气息,铜树虽然仍彰显在他身后为这个世界带来难以承受的酷热,但大部分的力量已经伴随着张珂神念的迁移返回到了跟外域相距不知道多远的九州本土。
在天庭的某个角落里,一道苟苟祟祟的身影正往来穿行在各位帝君的府邸门外,拿着一根雷光闪烁的长发与面前的府邸比对着什么。
“你小子,这是在干嘛?”
在绝大多数仙神们哪怕路过都得强行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情况下,比对的流程进展十分顺利,但结果却一无所获。
而也就在张珂更换了目标点,从雷部一跃来到五岳跟三官所在的区域时,路过的泰山府君看着骑在西岳府院墙上的身影,不由得开口喝道。
“见过府君!”
看着匆匆而来的泰山夫君,西岳府的神将强忍着心中的酸涩与无奈,赶忙上前拜会。
而随着西岳府神将的动作,周围的院墙下,花池里,树杈上,乃至府邸门口的石狮子都在一阵华光中变作了人形。
若是让道门的徒子徒孙们来此放眼一看,绝对能抱着自家祖师的牌位哭成泪人。
家人们,谁懂啊!
这群仙神们宁愿在人家府邸外蹲点都不带回应他们法坛召唤的,不是,这年头功德香火都比不上吃瓜重要了么?
而看着面前这洋洋洒洒一大堆,既有来自雷部的雷将,也有斗部的星神,更有火部的天官,甚至于瘟部跟北斗新来的三个恶货都派出了麾下的魔军。
排除掉最后凑热闹的,光看前面那一大堆就知道,在这之前究竟有多少同僚被这熊孩子给霍霍了。
“下来!”
泰山府君甚至都等不到张珂的化身自己跳下来,衣袖一卷便将墙上的身影包裹的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那五花大绑,却仍然昂头四望的熊孩子,府君没来由的长叹了一口气:“都是些不省心的!”
“说说吧,这次又是谁暗算了咱们家的人王,说出来我带你去上门讨个公道去!”
虽说当下天庭的主力或是聚集在夏启那边复刻规则,或者分散四方暗戳戳的准备给那些胆大的蛮夷们来个狠的,像过去那样,每隔万年才轮一次班,剩下的时间不是在玩弄后辈就是扎堆玩别家后辈的路上。
但帝君么,伟大么,无处不在,化身千万几乎是祂们的本能,而在某些必要的时刻,只要两个自己不见面,过去跟未来的两个自己甚至能存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所以,祂们能偶尔抽空出去调戏一下熊孩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毕竟,九州当下虽说欣欣向荣,但归根结底还是某个熊孩子进展太快,且太能折腾。
以天庭的角度来看,不过两三个月的光景,九州涌入了大量的山川江河且后续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本就积压的地府更是濒临爆满的边缘,四方蛮夷气势汹汹的找祂们要个说法,且困扰了天庭无数年的大难题也一并得到了解决的方法.
这些事,随便拎出一件来都足够帝君们乐呵许久,并因此让天庭地府这两个庞然大物轰鸣着运转个几百上千年才堪堪消化,但当所有的“惊喜”在短短几十天的功夫瞬间涌入
那就从高兴变成了惊吓。
虽说仙神们不至于像电子机械那样过载死机,但也瞬间从退休老大爷的生活环境,摇身一变成了辛勤的码农,这搁谁谁受得了啊!
关键一切还是自家的熊孩子搞出来的,这不抽空给他找点事做,怎么对得起一群家长在这儿没日没夜的加班干活儿?
所以,在清楚了原委之后的泰山是真不怎么意外张珂被人调戏。
甚至如果不是祂得地府夏朝两头跑根本腾不出时间来的话,哪怕慈祥如泰山府君,都忍不住要给张珂找点儿事做了。
但背后是背后,面前是面前。
当着张珂的面,祂仍是那个天庭独有的,最善解人意的慈祥大家长。
听着仙神们七嘴八舌的神念汇报,又在面上安抚了某个准备去凌霄宝殿转悠一圈的人王,泰山府君强自镇定的笑道:“这样吧,不如你将那发丝分我一股,由我来给你寻人可好?”
“毕竟一些古早的岁月并没有记在纸上,而天庭最近事务繁忙,也总不好拉着一众仙神跟你四处搜查。”
泰山府君还是说的收敛了。
仙神们那是给张珂打下手么,纯粹是怕有些不擅交际,又或是不开眼的惹着了这位,真打起来,除了帝君们谁能扛得住西帝的一斧?
哪怕帝君之下,最能打的那几位,也难顶太长时间。
如今的帝尤都不能说是稳坐帝君以下第一人了,只要他愿意修整个十天八天的(天庭计时),除了六御跟上帝之外,都在他手里讨不了好。
而刨除掉与世无争的上帝之外,即便是那几位一不小心也得丢了脸面。
紫薇大帝就是第一个受害者。
虽然人本身没什么大碍,但丢脸是真丢脸,据小道消息,勾陈跟青华两位最近总是在私底下莫名其妙的发出痴汉一般的笑声。
对比之下,紫薇大帝本人直至上次见面还是黑着一张脸,甚至于人间的神像也从正襟危坐的模样变成了沉思者。
(大概这个样子)
当然,帝君们之间的乐趣跟祂们这些仙官没什么关系,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敢付诸于口,真当帝君是面团捏的啊?
而仙官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此,不务正业的跟在张珂身侧,除了防着有人冲撞之外,自家帝君们在听闻祂们的汇报之后,心血来潮让祂们就近观察是哪个倒霉蛋遭罪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霍霍就霍霍吧,反正大家组团给孩子埋雷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但伱自己偷偷的干不招呼大家伙儿,还连手尾都处理不干净被现场抓包,那可就别怪咱们落井下石了。
真找到了人,就这一点祂们能当做笑料嘲讽三千年!
拿着从那一缕中分出的些许发丝,泰山府君眉头一皱。
祂又凑近了些,仔细观察了一番,甚至在无人察觉处都用上了法目都没能从中察觉到某些自己熟悉的气息。
这是闹乌龙了?
讲道理,祂虽然不如三官那般干脆就是人王分身显化,但其古老性也不输给天庭的那些老古董。
祂与东华是兄弟,在伏羲时泰山府君便已存在,称太岁,掌天仙六籍;炎黄更迭之前,改封天符都官,名号府君,后至尧、舜、禹也一直都在天都府君之位。
直至人神之战,更号帝位名却无改,到了两汉外域大战落幕天庭重回九州之后,现在泰山府君的权柄位格才逐渐的落实在了祂的身上。
论强大,泰山府君或许比不得那些天生古神,后来人王,但论见多识广祂从不输于人。
漫长的岁月中府君祂什么样的没见识过,某些人的黑历史祂也抓了一大批编撰成书收录在泰山神境之中。
但偏偏这一缕被张珂笃定是九州某个存在化身的发丝在祂的眼中却无有一丝熟悉的气息。
从道理上来讲,这玩意儿的本体应该是个外域蛮夷来着,但从张珂言之凿凿,甚至留存备份的影像中,对方举手投足的熟稔动作连泰山府君也觉得对方即便不是九州的熟人,就是蛮荒的某个老东西在装模作样。
张珂不知道府君心里的考量。
他只知道在府君接下这件事之后,自己也就省的再这么折腾了。
其实说实话,他本意只是想来天庭探探路,顺便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但谁知道路过文昌帝君府,只是随手比对了一下见匹配不上后便转头离开。
而也就是这么一遭,导致了张珂身后的跟屁虫完成了从0到1的突破。
起初他没怎么在意,天庭这么大,而各位帝君所在的区域又是各自所代表的权柄所处的中心,周围有点儿仙神路过算得了什么。
但渐渐地,伴随着自己身后的仙神们越聚越多,走了两三个区域仍不见对方改换道路,张珂打心底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而真正让他一锤定音的,还是曾经的亚空间乐子人,如今的北斗之二,瘟部大神的魔军到来。
这会儿张珂要还没反应过来的话,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借张珂之手寻找那偷摸下场的老友,反正借口都是明摆的,祂只是担心张珂闹的不可开交所以派两个眼线盯着,又没什么坏心思,但实际上,一旦张珂功成,消息分分钟就能透过这些跟在身后的仙神传播到整个天庭。
文化人心是真的脏啊!
环视了一圈,张珂看着陷入了深层思索中的府君小声的问道:
“那这边就拜托您了,我那边还有点小事需要处理,要不我先走一步?”
闻言,泰山府君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
张珂也不在意,只是若有所思的环视了一圈儿周围跟罚站似的人群,微笑着点了点头,在一众仙神胆战心惊的情绪中转身离去.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章 人间,又污秽了呢!(二合一)
“哈哈哈,劝你你不听,这小子只是莽,又不笨,这下被记住了,到时候有你受的.”
夏朝,一众从天庭收回目光的帝君们看着一侧面色变换不停的文昌帝君,毫不顾念多年的同僚情谊,幸灾乐祸的道:
“紫薇旧事犹在眼前,今又新添一席,下一个难兄难弟又该是谁?”
“真武,此情此景,要不你出来说两句?”
闻言,缩在角落里已经尽可能的收敛自身存在感的真武帝君面色一滞,而后果断的扭头不理一群缺德玩意儿的调笑。
烦不烦啊,一直提!
不就是当初三瓜俩枣打发了个瘟神么,至于被记到现在?
要么来头有问题,要么源头出现了谬误。
然而抵近窥探却很难听到什么谩骂抱怨之声,有的仅是对自家家当的盘查,以及重要物事的分类。
先拿了防风氏的血脉,后又借助这个死人得到了大尤的绑定,后直接搅的外域天翻地覆,把西岳,泰山,紫薇三人都引到了外域抢下了一整个多元宇宙。
而蛮荒那边除了几个人王就是应龙没什么说的。
刹那间惊起了一片抽吸。
至宝也好,还是张珂从大尤那儿接来的,在人王大位下所潜藏的东西,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这个机会最好是在其证就伟大之后。
毕竟,人家现在也是帝君了!
了不起损失一点儿魂魄,修养个十天半月的又能重振旗鼓再战大明。
谁还能坑得过伱们!
随着真灵穷搜一般的窥探,血海之下逐渐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但像现在没有一点儿苗头便引的自己真灵示警的,却还是头一次见。
所以,真不怪他口呼老登,在霍霍自家崽子这方面,后世所谓的90后父母,跟这群老登们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只不过有些是直接针对他本身来的,而有些则是落在了后世九州头上。
而红线的可靠性,哪怕是二负之尸都没能逃过因果的追寻,但现在看着跟没头苍蝇一样胡乱摆动的红线,张珂的心逐渐沉寂了下去。
人数看起来不少,但横向比对两个文明体系中同等的人物,那数量就少的可怜了。
于是,在乌云之下也难掩灿烂之色的天穹,此时更是被法术绚烂的色彩变的绚烂而瑰丽。
此情此景,此般奚落之下,真武帝君别无他话,唯有一句雅言方可表述:
“艹!”
如此,倒是四方蛮夷们遭了罪。
以他的身份跟位格,绝对不可能有记忆混乱,感知失灵的可能,尤其是铜树就环绕在他身后,哪怕是初在成长中的至宝也不是能被人为屏蔽的。
在常人仅仅能觉察到脚下的大地发生了连环的震颤之时。
所有人都在趁着这场盛宴在推动一个幼苗成长的同时,也在变更蛮荒跟九州的一些现状,但想上顺风车的人如过江之鲤多不胜数,可最终能被接纳的却是为数寥寥。
无数的存在在倒吸凉气的同时,满头大汗的念叨着。
死寂之地的外域天空上,张珂面色凝重的感知着真灵的波动,猩红的双目困惑的看着手中摇摆不定的红绳。
在天庭外驱散了自己的分身,收回离散的神念跟真灵的张珂还没来得及细想什么就猛的打了两个喷嚏,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恶寒的感觉。
而更重要的是某些东西,心照不宣没事,可一旦被说出来就难免被人给听了去。
在一阵喜笑颜开的氛围中,真武帝君僵硬的转过话题。
只是经过了这次的播撒,新生的,年少的少尤部族人们,在未来近百年的时光里又有新的活儿干了!
话说回来,神话版的改土归流颇有一种种田的既视感。
山川江河描绘其身,九头恶兽绕其臂膀
不对,这怎么导到了自己身上?
张珂凝视着血海中浮现的熟悉身影,眼中满是无奈之色。
而哪怕如此都不能安抚它们受到惊吓的内心,只不过由于天地的变动,空间紊乱仿佛泥沼,无法逃脱的情况下只能暂且做点不碍眼的劳工,等到一切落定的那一刻蜂拥向外逃窜的绝不在少数。
不承认?
恐怕到时候还免不了冒名顶替,攀关系的嘞!
火药桶炸了!
没人能猜得准人王跟至宝究竟潜藏了多大的恶意跟勇武,但让十个八个伟大上天上转转是绰绰有余,即便是有数的几个古老存在,一不小心也得回场重造。
不论你杀的再多,在天庭地府的视觉中也不会有过多的加分,甚至因为杀伐过重的缘故,负责仙册的仙神会对这些个体多加审视,而一旦有杀死九州良善生灵,更甚至是人族的行为,不论是否意外,都会对自身的简历造成剧烈的影响。
浩浩荡荡的鬼神大军平推而过。
当然,也不是没有脱颖而出的,但那样的存在却是少之又少,但有姓名者绝对是非凡之辈。
同样,本身是好事的行为,也不会得到九州的认可。
心血来潮,这是张珂再熟悉不过的本能,且是所有超凡职业体系中必然会涉略到的方向。
九州区域,一前一后两股无形之气自西南跟东方升腾而起!
“别提我了,还是看看那个家伙是谁吧,从古神手里夺走虎魄,有这口气的跑不了那几个老东西,即便不是祂们,也有祂们的指示!”
所过之处,荒原冻土之上凭添了无数富饶的肥料。
结果九州的鬼神们四散而来,各施本领竭尽所能的屠戮着感知范围内的一切蛮夷之物。
这并不意外,怎样的文明孕育怎样的源头,野蛮而嗜血的蛮夷本遵循人祭,而当自家的神灵们在过度滋润下变的饥肠辘辘时,它们自然也得肩负起担当随口小零食的责任。
每一次攻略多元级的外域,至少要有数位真君级的仙神作帅,率领十万天兵天将,八部群神,洋洋洒洒数十万众,几百上千年方才能打破世界壁垒,而后根据情况的不同,有些时候甚至要帝君出马方才可以大胜而归!
又是自家人的把戏,而不同于之前那个不知名的外域巨神,这次明摆着都是熟人,有且还不只一个。
如此,在省却了无数人力物力,只引了一个坐标,区区凡俗几年便完成了从破门到清扫的整个主要流程,张珂的贡献之大可想而知。
坑呗!
原本想着有了紫薇作为平替,现在文昌眼看着也掉进了坑里,虽然还没怎么样,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文化人这拙劣手段的嘲笑。
虽然剧变的主要区域是九州以外的蛮夷之土,山川起伏,江河暴走,几乎满溢的灵机之雨灌溉下,在草木繁茂的当口,人迹罕至的深山荒原中一道道激动的兽吼声不绝于耳!
一尊尊庞然非人的存在从大山中走出,暴虐的双眸无情的扫视着周边的区域。
最终,人不当人,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消耗型npc是玩家这个群体的通病。
相比于前者的堂皇正大,威严而警示,由纯粹的火厄,鲜血,死亡跟屠戮东拼西凑而成的杂色玩意儿好似一头下山猛虎一般向着变动的天地发出了宛若雷鸣一般的咆哮!
而张珂呢?
在固定的框架以及信誉的担保下,一般而言,问题不会太大。
至于说那些散人玩家,在鱼龙混杂的游戏环境中,没有一个稳固的锚点,没有一个随时指正你行为,思想的长辈,他们之中大多数最终都会在虚空游戏五花八门的渠道中毁了自己。
洪水泛滥,长城破关,生灵涂炭何止百万之众。
连外人都能勘破九日铜树的特殊性,作为自蛮荒便已存在的老古董,祂们哪儿还看不出这点儿东西?
即便看不出来的,商周天地就摆在九州的名册下面,而那株至宝就驻扎在天地之中从未挪窝,多琢磨琢磨也能抓到些许蛛丝马迹,只是不想说罢了。
哪怕被挑选前的玩家本身是九州人,但在虚空那种混乱且残酷的筛选机制下,伴随着成长,玩家们心中的人性也会逐渐的泯灭。
将生土开垦出来,而后一遍遍的撒肥收获,筛选更好的种子种植之后再重复撒肥收获的流程,一直到新垦的荒田变成上等的良田之后,再向那些未开辟的地方重复以上的过程.
果然,他的少尤部也不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子么。
也就是副本的限制,以及龙子本身被地府勾了籍算是个无名无姓无户口的三无产品,不然雷部的天罚早就下来了。
而至于清算的成败一问.当初大尤兵败身死,是因为自己孤家寡人,且他脾气太大直接撕裂了炎部自己单干,但现在么.即便蛮荒有所受限,但天庭却可毫无顾忌,毕竟说到底这也是九州的人王,跟你蛮荒有什么关系?
摘桃子?
这一脉相承的事,怎么能说摘桃子呢,没有血缘关系不要紧咱们这边不是还有个岳父呢么?
而看着眨眼间便气氛祥和,喜笑颜开的场面,蹲坐在角落里的月老默默的将耳朵上的双手捂的更紧了一些。
“阿嚏!”
即便九州文明的平均道德水准相对较高,但对于把一个個世界当做副本,以任务的方式来粗糙完成的玩家们,很难在长久的下本过程中保持自己的纯真。
张珂尝试了一阵,甚至在铜树的协助下,借天地以问缘由。
“人间,又污秽了呢!”
许多还在大快朵颐的蛮神都来不及擦掉嘴边的血迹,头颅便已经滚落到了地上。
透过高天一头的铜树的枝丫,张珂俯瞰着大地上在几日间便落幕的屠戮。
那人,人身而龙首,威严的面容中透露着些许暴虐之色,猩红的双眸如血日一般烛照四野,两条火蛇悬挂在左右双耳上无时无刻都在向外喷吐着熊熊烈焰。
好容易等到那群疯人们平静了一会儿。
想想吧,当一群彻夜难眠的老家伙们总算熬到了孩子成年,应龙也好,人王也罢,甚至九州都没办法以孩子还小的借口去阻拦,摩拳擦掌的准备自己亲自下场的时候。
毕竟,玩家不同于正统培养的弟子跟传承。
到那时,可由不得对方再遮遮掩掩的了,大清算之下拿不出人情说不出关系的,统统都免不了一场皮肉之苦,更甚者回炉重造,身死魂消也并非不可能。
而后在一群蛮夷们对原始自然的崇拜跟祭祀中,大口痛饮。
确定了。
当一切的选择都无效之后,祂能做的也仅是随手搞点在帝君看来是破烂的东西送给张珂,以求这个瘟神离开这片天地,而后重塑天地的时间线将除灵山之外的一切恢复到灾厄尚未爆发之前。
但有这个态度就足够了。
而也就是在四方生机与死亡共存,繁华跟嗜血齐舞的时候。
当入编都成了一种奢望的时候,就能想象这类玩家在其他层面上的待遇了。
然后自然而然的,某人的摇人名单是与日俱增。
杀?
这怎么可能!
当然,紫禁城的锁龙井也随着两个主角的缺场而烟消云散。
但实话实说,谁能想到那混小子的际遇居然如此离谱。
而同样的,因为新手副本的特殊保护,哪怕关圣跟真武都关注到了张珂,祂们也没办法拿这个祸害怎么办。
而后者几经变换之后,忽的化作两轮血日高悬天穹之上。
而九州中,但凡有所成就的,不是在被虚空挑选前就是各个道统内的弟子,就是在一切尚未变的太坏之前,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师承。
如此,一连两个自己总该被人遗忘了吧?
在少尤部勇猛精进,疯狂拓土的行为下,九州西,南,北三个方向的蛮夷种群已经几度迁移自己的家园,从水草富饶的塞外江南,跑去了苦寒荒芜之地,忍受着资粮减少族群衰败的苦楚。
庞大的神念与商周天地形成了某种琴瑟和鸣的韵律,双眸之中猩红的血海泛起滔天巨浪。
而随着他本身还算有趣的心态逐渐向着摆烂转变,时间在此时也进入了加速模式。
凌冽杀意之下,似有一道声音在耳边轻声呢喃:
至于那道恍惚中的低吟,是不是张珂说的并不重要。
需一遍遍的筛选,在无数次的挑选之后经六道轮回的净化重新得以孕育的,方才能得到九州的认可,具备黎民百姓的身份。
当然,如果能忍到那场历代人王必备的仪式上,那就更有乐子看了。
反正他原本也没想拿它们怎样。
而最重要的是,经此一次之后,这小子背后有了紫薇的青睐,灵山以及一些其他方面的影响被消弭于无形。
天庭这边,昊天,三官之二,紫薇,东西两位帝君,这六位算是与其关系密切,勾陈跟新来的北帝算是半个,其他的大多是点头之交,给个面子称一声长辈,不给面子直呼其名倒也没人能说什么。
倒果为因,这是他诸多技艺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物事。
困?
虚空游戏不会允许一个新人在意外因素的影响下永恒的困在副本之中。
多元宇宙被分割打包之后,由星宿们透过铜树打开的直达商周天地的通道一一投放到了商周九州以外的区域。
虽然咱们大家也没挤进去,但不妨碍这里有个错失天时的倒霉蛋啊。
当然,直至大唐后的节点,张珂仍然也只是个无关重要的角色,除了西岳当个宝贝,引得泰山也有些青睐之外其本身也不算什么。
在宛若飓风一般狂躁的冲击中,被扫过的群山,江河在眨眼的功夫过后开始了肉眼可见的增长!
蓬勃的灵机化作阴沉的雨云,瓢泼大雨之下天地呈现一片苍茫之景,水天交接处虹光弥漫恍若梦境。
而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人给祂们的复活加点意外,那就没人知道了。
成仙之路渺茫到跟世界和平似的,只剩下了理论上的可能。
但更多的存在却无心操劳这些,它们疯狂的朝着幽冥跟天穹的边角飞行而去,试图在这场繁华而又残忍的剧变引出更大的闹剧之前,抢先一步将那些不安定的因素全部按死。
在双方众志成城的协作努力下。
然而本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真武帝君却没想到再见面时,这曾经的祸害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西岳麾下的属神,并为大唐直接捅穿了西域,造就了大唐飞升的传奇!
在人族难以察觉的层面中,天穹上的金色被后来的那股杂色气息挤到了边角的位置,委屈的抱紧自己,不安的看着那笼罩大半个九州的氤氲之气。
虽然鬼神们的投诚不过只是扬汤止沸,蛮夷的真灵并不会因为一次简单的死亡便会褪去原本的污浊,且新生的土地中潜藏了更多的蛮夷真灵跟蛮神精粹。
而作为最先跟张珂有所接触,并留了个好印象却最终没能挤进长辈团的真武帝君,成功的成为了众人打趣的对象。
虽然在当时龙子的身份下,他的一切行为都有理有据,除了主动冒犯到关圣,引动海河破开长城之外其他没什么过错,但仅是这两点已经足够评判人的一切。
再然后水官的入场以及刑天对共工的替代才让一众大佬们猛然惊觉,原本没太当回事儿的祸害如今竟长成了这般模样,而眼看着自家新结的果子马上就得被蛮荒的那群缺德货连盘端走,终于天庭的诸位忍不住下场了。
在西周,蛮夷,鬼神等等非凡的层面,却亲眼见到了流星群从天而降,宛若陨石一般砸在了天地四方的各个角落。
“这么主动,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有结果?
正常来讲,大家对玩家这个群体的待遇都差不多,外域的统统打作域外天魔,能直接打杀了的就绝对不跟它们废话;哪怕是自家的,也大多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但相应的,真武帝君本人难免遭点罪。
从天庭到蛮荒,但凡跟人牵扯上关系的,大多都逃不了一个真香定律。
西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管祂是谁,管祂是骗还是偷,反正祂敢留这个人情,最后总会勇于承认的,不怕没人担当,咱们等就是了!”
别管日后自己会不会三过家门而不入,又会不会被打脸,反正先嘲笑就是了。
只是,谁又能想到,这玩意儿自从大唐那一场过后就跟鱼跃龙门似的,一日乘风而起。
张珂在之前已经有过许多类似的感应。
既然摸清了来龙去脉,张珂也只能无奈的选择享受。
不需多时,在这世界并合,天地升华的节点这些肥料便会被迅速消化,并以此更改土地原本的贫瘠跟苦寒,为后继者提供一片水草丰美的居住之地。
完整的,白送的多元宇宙,哪怕是在天庭也不算一件小事。
事实证明,真别把把柄放在一群活了无数岁月的老东西手里,不然祂们是真有事没事就对你指指点点,而且还没法生气翻脸的。
甚至更有甚者,借外域生灵大炼魔道至宝,什么万魂幡,血魔剑,血尸飞僵.
虽说外域的因果在九州算不得数,甚至屠戮蛮夷本身在九州是一个被许可的行径,只不过因为地点是域外的缘故,并不会得到功德等一系列应有的奖励。
被人提及的,总没有自己发现来的惊喜。
如此,功过相抵之下,昔日过错一笔勾销不说,富裕的功劳跟西岳的保举还被他混了个编制。
“阿嚏!”
左右都已经被坑习惯了,不是事到临头张珂都不知道老登们在他不知道的背后究竟都做了多少努力。
只不过在文化课学习上没什么太大进步的张珂,在某些方面上只能寻求真灵本能所带来的回馈,所以他的心血来潮,在类比同类人方面要更机警敏感一些。
看,在九州传统的种田这方面,也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随后,张珂调动铜树的根须,在无人察觉的深山老林中频频破土而出,将那些因这次天地盛典而滋生的洞天福地悉数剿灭。
他的的天地,不需要洞天福地的存在,更不需要一群所谓的地仙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一章 帝尤再动惊世智慧!(二合一)
外域。
伴随着商周天地的普降甘霖,在外神的通力协作下重新焕发了生机的外域天地,此时却是满目的败落之相。
天空之中繁星不再,幽邃的夜空下满是一个个常人无法察觉的凹坑,灰暗的星海之中飘满了星辰被榨干,萎缩后遗留下的粉尘,好似一条灰白色的丑陋疤痕一般横亘在星空之中,让所有能看到的存在打心里憎恶。
而至于原本大陆所处的位置,别说绿水青山褪去后的黄沙跟荒原了,渺小到一颗微尘的物质微粒都被少尤部的战士们搬了个空,各种空间夹缝,下位面被直接凿穿了壁垒掏干了内容物,只剩下一道道宛如疤痕一般的空间裂缝散落在原本大地的各个角落。
秘境,下位面,天穹,大气,这些个外域文明概念植入太深,且价值不高的类概念性物质被遗留了下来,在勉强拼凑出外域天地的大体框架的同时,也是世界意识所能保留的,最终仍属于自己的部件。
但在失去了物质世界的基础之后,眼前的这个外域,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数百年,逐渐脆弱的世界屏障就无法抵御来自混沌的侵袭,最终在虚空中炸成一团绚烂的烟火。
这算是一个世界最后的挽歌!
在最后一个少尤部族人扛着一块从某个秘境空间夹缝的角落里扣下的如房屋一般的碧玉从通道回返商周天地之后,张珂也收敛了铜树烛照四方的排场,若有所思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后,头也不回的钻入了空间通道。
伴随着空间通道的弥合,天地之中再无杂音,只剩下了失去了物质支撑的空间在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时发出的难听的枝丫声。
在神器跟少年的性命之间,希尔德善做主张的替他选择了后者。
在仅此一点却显的格外明亮的光芒中,两道全身都笼罩在风衣头顶披着兜帽的身影踩着空气迎面踏足了这片破败的世界。
而后得到了默许的艾迪便收起了武器,用法术之手隔着几十里的距离将地上的孩子抓到了它的面前。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从现有的条件来看,这应该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孩童。
这片天地间只余下飓风呼啸的残破世界,其某个角落中忽的泛起了点点涟漪。
「只是.」
「.」
等它们的目光转过去,见到那声音的主人之后,紧张的氛围虽然没有完全散去,但相比于之前箭在弦上的模样却也好了很多。
而且还绝对不是什么凡人蝼蚁的贵族,王族所能媲美的,他的父母双方最起码都得有一尊神灵,且自身性格相当伟大慈爱才能使得对方能在这场浩劫之中幸存下来。
真不是它不努力,而是再继续阻挠的话,或许能够暂时保住那孩子的东西,但未来,甚至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跟其他的难民一样,意外的死在救助位面中。
希尔德虽然有些同情心泛滥,但它也知道在没有敲诈到自己心仪的神器之前,艾迪是绝不会允许这孩子脱离它的怀抱。
「那些残忍的狂徒闯入了我家的国度,杀死了他们,炸毁了我的家园呜」
说着复杂,但一切只不过是兜帽人心中电闪而过的思绪。
在想明白了一切之后,兜帽下的面庞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孩子别怕,我们是反九州联盟的成员,在星神的预言下,我们原想着向你们的世界发出警告,并可惜,我们来的太迟了!」
艾迪闻言心中暗自惊喜,死光了好啊!死光了好啊!
「那个麻烦请问一下,我也想了解一下你们口中的星神,两位有心介绍一下吗?」
伴随着一道空间裂缝陡
然打开,一股潮湿中夹杂着点点海腥味的气息自裂缝的对面涌了出来,与之一同的还有独属于空间的那种暗淡而迷幻的光芒。
而像这样意外死亡的文明难民,每天都是以十万计。
陡然,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它们的脚下传来,引得两个兜帽人耸然一惊的同时也提起了最高级别的防备,一个手持的法杖上闪烁着暴躁的奥数灵光,而另一个则是随手变出了一把翠绿的弓箭,锋锐的箭头直指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常人无法察觉的层面中,两个身披兜帽的身影开始了隐秘的交流,而过程中兜帽下的目光不时的打量着下方的男孩儿,但对方从始至终都没露出什么异样,有的仅仅只是某种伤感而悲悯的情绪。
说到这里兜帽人迟疑了一瞬,过分刻意的举动让它身旁的同伴忍不住拉了下它的肩膀提醒对方。
「可惜,我们来迟了一步!」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去到一个满是青山绿水的繁华世界,在那里还有许多跟你有着同样遭遇的可怜人,我想你在那里能交到许多好朋友!」
「星神说的不错,为了复仇,为了抵抗这日益疯狂的暴徒,以及他所属的邪恶文明,我们这些曾经,以及未来的受害者们应当联合起来!」
「小可怜,说了这么多,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跟亲人还有谁活着,能告诉叔叔么?」
「我叫汪芒,父母亲人都死干净了,一个都没有剩下!」
至于说它们潜意识中察觉到的危险,恐怕是对方父母留下来的某种庇护类神器;而气质就更好说了,神灵子嗣哪儿有平平无奇的,而能让身为神灵的父母哪怕献祭了自己都得保留下来的种子,其特殊性更不用提。
「是个小孩儿,希尔德你太紧张了!」
在一阵奥法的光芒下,兜帽下原本峥嵘的凸起逐渐变的圆润,而在艾迪一边儿抱着孩子一边儿将自己的兜帽摘下之后,露出的是一个面庞略有些扁平的中年人。
而这些猜测已经从这个没有灵能反应,却能够在空间风暴中幸存的孩子身上得到了认定。
少年擦着眼中并不存在的泪水,一脸悲伤的看着面前的中年人。
对方大约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相当华丽的丝质外袍,略带狼狈跟狐疑的面色下却是白白嫩嫩的肌肤,虽然侦测灵能的感应器没有任何回馈,但自我感觉传来的危险预兆以及那孩子身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仍让它们眼前一亮。
「好了,好了,我就借用一段时间,我保证等他成年之后就还给他,你作为见证,怎么样?」
其中基本都是难以适应救助位面或稀薄或富饶的超凡粒子,即便偶有例外也是因为难民之间的冲突,跟其他的因素毫无关联。
‘放心,我知道轻重,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孤独难民罢了,能闹出什么麻烦来。"
「况且,希尔德,你不好奇能在九州尤灾之下庇护一个孩子幸存的神器么?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我只不过运气比它们好了一些罢了。」
在另一位兜帽人慷慨激昂的时候,旁边的同伴忽的开口说道。
「看看九州的那群暴徒,他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原本这个世界应当在繁华中再延续数个纪元,直到它们的主神狂妄的去堪破伟大的门槛,才会遭至诸神黄昏的到来,但即便如此,神系没落却不代表着世界衰亡,更何况是这种,几乎榨干一切的劫掠!」
兜帽人戒备中好奇的看着下方的这个孩子。
也是,家没了,父母双亡成了难民,没点儿伤心的反应反倒不正常了!
在多次的劝说,且同伴言语间逐渐暴露出来的不耐烦中
,名叫希尔德的兜帽人长叹一口气后选择了放弃。
它只能默默地看着,女干诈狡猾的救助者,对懵懂无知的孩童伸出了自己尖锐的獠牙。
「这样啊,那可惜了!」
「那跟你说一下我们联盟救助的规矩,在前往救助位面之前,像你们这样的小可怜得把自己的随身物品中那些具有危险能力的交给我们,经过登记造册之后封存起来,当然,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跟公平。」
「我想以你的年纪也可以理解,一些坏心肠的人拿着武器在一群难民中耀武扬威的场景吧?」
「换上统一的制服,在救助位面你们能得到最好的照料跟教育,等你们通过了联盟的测试,并决意成为一名战士为了反尤而战的时候,那些原本属于你们的东西会被重新归还到你们的手中。」
「毕竟,我们都能救助你们这些必然会被毁灭的族群跟世界,如此善良的联盟又怎么会有坏心思,你说对吗?」
被艾迪转头盯着的希尔德违心的开口道:「对,吧?」
「你看,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让这个姐姐给你签写一个单据,等你决定为正义而战的那天拿着单据去寻找联盟我们绝对会归还你的一切,但现在能把你身上的小玩意儿都拿出来给叔叔看看吗?」
艾迪看着面前的孩子,那急切的双眸中贪婪的欲望正在逐渐放大,而环绕孩子身体的奥法力量也在悄然间增添了许多魔力。
「我肯定会成为战士,但到了那天你可一定要记得还给我哦!」
张珂,啊,不,外域孤儿,***的小男孩汪芒闻言乖巧的笑了笑,随后小心翼翼的从胸前掏出了一个锦囊,伴随着丝质的绳索滑脱,一堆琐碎的小物件叮叮当当的在两人的怀里碰撞成了一团。
艾迪没想到,眼前的男孩儿竟然如此的好骗,它贪婪的计划几乎没用太多的功夫就直接成了。
只是现在的它没工夫思考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原本心中还略有抑制的贪婪在此刻全然爆发,甚至连怀中的孩子都被它直接抛给了旁边的同伴,几十上百双奥法之手齐齐施展开迅速的抓取着面前的一切。
神灵精粹,血肉神性,战神神器,女神的内搭,一只看起来通体金黄摸起来温热的黄金小鸟,林林总总共计99件。
虽然加上那个存储了一个秘境的锦囊能凑个整数,但被如此繁多的宝贝迷了眼的艾迪此时已顾不上从那孩子手里抢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口袋。
况且,在这之前它都确定过了,口袋里面没有更多的藏品,所以一个空着的口袋留给孩子玩也没什么所谓。
而将诸多珍宝收拢的同时,艾迪的贪婪也重新潜藏起来,那略带尖酸的面容此时也变得格外友善:「很好,非常好!」
「作为对诚实孩子的奖励,我会向联盟申请给你配备最好的待遇!」
「如无意外的话,在到救助位面后,你将会有数不清的玩具,吃不尽的美食,各个年龄的美丽同伴,以及将你的命令视作生命的上万个奴仆.」
靠在一个异形的怀中,强忍着那股泛滥的海腥味,听着另一个异形洋洋洒洒的介绍他即将获得的待遇,汪芒笑了。
在孩子的角度来看,不论是玩具,还是食物,亦或是玩伴都是他们最期盼的,但只有成年人才能看得懂其中潜藏的恶毒心思。
以异形的说法,所有被它们搜刮的难民都会被收缴有价值的个人物品,而且仅在成为联盟的战士之后才能取回自己的物品。
为了自己的东西给一群小偷辛勤打工,向着炮灰的命运勇猛精进,属实是赚麻了!
资本家看了都自愧不如。
当然,此类规则仅适用于那些没什么用的下等难民,而
一旦有价值的,像汪芒这种提供了大量珍稀道具,其中甚至不乏高等神器的,却又会被灌以大量的蜜糖,用以腐蚀。
只要你沉迷它们营造的美梦,自然不会想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即便它们给的看起来确实很慷慨,但神器之重是亿万凡人都无法比拟的。
不过好在他的目的并不在此。
在频频被人偶遇,背后念叨之后,张珂本来就已经觉察到了不对,所以他就一改自己之前的常态留了个心眼在假意离去的同时,自己本体借助胎化易形留在外域等等看。
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招式,虽然粗浅,虽然拙劣,但奈何张珂本人给外界留的印象就没好到哪儿去。
没脑子的莽夫是外界对他的评价。
而一个只会直来直去的莽夫,哪怕只是稍微动动脑子,都足以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在张珂开动了他的惊世智慧之后,等来的并不是自家的那些老登,而是一群所谓的反九州联盟的异形蛮夷,这
其实也行。
蛮夷这个身份本来就该死。
而主动算计,并对他抱着恶意,甚至假借张珂跟九州的名号对那些不一定是他霍霍过的世界进行侵略,怎么说呢——你们已有取死之道!
张珂甚至不用多想,蛮夷的道德是否会如此低劣。
毕竟眼前敲诈他伪装难民的恶劣行径已经从侧面证明了一切。
现如今,一个合理的身份,让人心满意足的门票正好跟着去所谓的救助位面看看。
能否有更大的发现,那就得看这个蛮夷识不识趣了。
它能收敛一点儿自己的贪婪,把其中部分的高端货色向上递交那就很好,但如果不主动的话,张珂倒也能让别人主动一点。
就是这聪明才智有点用过度了,导致一时口误说了点什么。
不过问题不大,反正他借的是防风氏的名号,哪怕知道了也没事,相比于那几个自己尚且幼弱的缺德老登,至少在面对防风氏时,张珂可以大声的说一句:吾已壮!
况且他也没说谎啊,防风氏本来不就是死的嘛,只不过前段时间被他给救活了。
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在蛮夷心满意足的得到了自己的收获之后,它们几乎毫不停留的转身走进了来时的空间裂缝。
真正的被九州恶尤肆虐过的世界,是不会残存多少宝贝等它们收获的,而如果能残留些许的那也必然是文明体系级别的庞然大物,那可不是它们这两个弱小神力可以碰瓷的。
这个偶然间幸存的神子对它们来说已经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了,没必要再去细致的搜刮。
更何况,得益于尤被虚空深恶痛绝的坏名声,如今加入联盟的阵营越来越多,虽然直至如今还尚且没有一个主流文明公开支持它们,但如今迅速膨胀的联盟已经足可以跟多个主流文明叫板。
且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目的,联盟内伟大存在也不在少数。
而且,有内部传闻,当初勾连诸位伟大创建联盟的存在之一,就曾经以一己之力让一个文明世界割下了大半的疆域作为联盟的总部所在。
在这样庞大的体系之下,联盟的触须也是越来越多。
所以,别看这个多元宇宙的位置很偏僻,但保不准下一刻就会有联盟的成员突然闯入,万一被对方发现了些什么那艾迪可就完蛋了。
被惩罚倒不至于,正如它所说的那样,大家都这么做,它也只是从众而已。
但被发现就意味着见面得分一半,而联盟成员在外的收获却又必须得缴给上层一部分,艾迪本人虽然想要贪墨所有,但奈何
它身边还跟着一个圣母。
如此在本就必然会分出一半儿的情况下,还得再给贪婪的秃鹫一笔封口费,这是艾迪绝对不愿意的!
所以,当时收东西的时候它有多贪婪,现在逃跑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蛮夷营造的空间通道真是一言难尽。
别说是跟紫薇大帝的相提并论,甚至连星宿们构建的都远远不如,当然相比张珂粗糙的手段肯定是要好上许多的。
但即便如此,在胎化易形的状态下,张珂也体会了一把滚筒洗衣机的乐趣。
它们是真不把难民当难民啊!
也就是他是借助神通把自己庞然的身体压缩到了用一层纤薄的凡人躯壳包裹的程度,本质摆在这里,难受归难受总不至于出点别的意外,但凡换成个真难民,就这么折腾一把一条小命至少得走了四分之三,再遇上点水土不服,饥寒交迫之类的.
现在他算是知道这群蛮夷们为什么索要如此大胆了。
感情这玩意儿跟登山绳,降落伞是一样的零差评服务?
而在恶心到呕吐之后的粗糙待遇之后,他缴纳的大额保护费总算是得到了应有的待遇。
在空间通道的另一头,是一个暴露在虚空中的中转岛屿。
岛屿的天穹只有一层纤薄的空间抵挡着来自虚空的洪流,纤薄的壁垒在汹涌的混沌冲刷下仿佛泡沫一般波荡起伏,看着有一种下一秒就要破碎的惊悚感。
而在这座高危的岛屿上,一座高大,华丽的圣堂矗立在岛屿的正中心。
青山绿水,草木繁茂。
往来穿行的都是些面容俊美,肤色饱满而态度祥和的凡人男女,而穿过岛屿上四通八达的道路到了圣堂的建筑内部,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穹顶跟浮夸的雕像。
某种刻意被释放出来的祥和气息充斥着建筑的每一个角落,人为的将那些惴惴不安的灵魂安抚下来。
而后会有专门的神官跟修女前来进行招待。
登记造册,进行洗礼,确定真伪的同时也会跟随着指引者的要求跟上缴的库房的封存金进行待遇跟归属的分流。
所幸,带张珂潜入中转站的蛮夷还算靠谱。
在张珂比较朦胧的感应中,自己收藏的那些破烂里,超过一半儿的高等道具跟金色小鸟摆件被作为上贡送进了库房。
自然的,在昂贵的库存金的提交下,他也得到了比艾迪口述还要更好两个层次的待遇。
在原本的待遇之外,还新增了一整个王国予取予求跟大量进口货物的供给。
但张珂更关注的,显然是伴随着自己离开,一同被封存到箱子里离开了中转站不知道前往何方的金色鸟儿摆件。
在富丽堂皇的星际舰船的休息室内,靠着温婉丰盈中夹杂着充足涩气的引导员的怀抱,他对金乌的感知在自己这层凡俗外壳的屏蔽下随着距离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但张珂由衷的希望,在此过程中经手的蛮夷们能稍微收敛一点儿,至少把摆件送到身份尽可能高存在手中,亦或是联盟的大后方。
但那都是以后了,现在嘛.
免费阅读.
第五百七十二章 帝尤:啊,我这么邪恶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好悬!」
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中,紫薇大帝不得不再度充当了一次媒介。
伴随着九州群星的转动,闪耀的星图正在透过磅礴的伟力于悄然间勾联被割裂了的商周天地,伴随着一阵迷蒙的光芒在众帝面前闪烁并逐渐稳定下来之后。;
帝君们透过商周的星图能够单方面直观的看到那坐在王宫中跟少尤部的族人们言笑晏晏的身影。
而当亲眼目睹之后,帝君们暗自擦了把冷汗。
虽然征战一个多元宇宙对于帝尤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在名为猩红之海的文明被张珂以一己之力攻破之后,他就已经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至少打不过就跑总归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攻破一个多元宇宙,不说手拿把掐,但也是家常便饭。
可奈何这段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预料之外的意外,甚至为了严防某人的偷窥,祂们还把张珂如今唯一卜算手段的源头——月老给绑了过来。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不是硬实的地面,而是一台像是摩石机一样齿轮不断闭合的巨大器械,齿轮表面斑驳的血迹跟森白的骨碴似是在诉说着那些勇敢者的下场。
当下他更在意的是,能使最近开始摆烂养老的防风氏都能气的跳脚,某个熊孩子又整出了什么大活儿?
在仆从的引领下,走过消杀区穿过了星舰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一望无际的宏伟港口。
而大禹自然也没在意这些。
张珂还在等待自己的小鸟传来的好消息,所以他并没有翻脸的想法。
「奴隶,你不知道联盟禁止讨论祂么,该死的***种子!」
救助位面。
而早就预料到了类似情况的港口,在放置集装箱的时候就已经把箱子摆在了高台上,能平稳落地的只有楼梯这一条通道,除此之外,但凡勇敢的跳出楼梯限定的通道,那活物必然会直接向下坠落。
闻言,奴仆几乎下意识的抱头蹲防。
而即便能够得罪,但他们都没看清楚对方的动作,自己的同伴就已经倒在了地上,纯论武力来说他们也没有较真的资格。
但前有地祇压力爆棚,后有地府爆满,再有外域抗议连连,诸界联合讨伐;以及当前九州变革.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祂的好女婿送给九州的惊世大礼。
整个卸货空间就像是一座孤岛,内有监工的鞭打折辱,外有直通死亡的快速通道,唯一的生路已经被指引,但
楼梯的下半段早已经密闭了空间,且出口的方向紧密的贴合了一条流水线似的器械,在被机械跟铁皮遮掩的缝隙下,张珂看到了一条不断向外流转的传送带
终于,在数个勇敢者一跃而下之后,在凄厉的惨叫跟迸射的数十米高的血水面前,后来的家伙们屈服了。
「相比于被九州恶尤灭绝种族,毁灭文明,这样的待遇难道还不算好吗?」
很难评价,这群蛮夷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从始至终站在张珂身旁的仆从都很好的保持了自己的身份,不问,不看,不说。
像下边的那些,被赶到流水线上等待分配的自然是最低劣的难民,随意什么人都能欺负他们哪怕夺走他们的生命,前提是你能付得起货物损失的代价,但低劣的未检产品,其价值都比不过一枚铜板。
「低贱的猪猡,要是错过了广挑会轮换的时间,等待你的下场只有被做成最劣势的燃料!」
在这种一知半解的状况下,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帝君们此刻都笑不出来了,一个个愁云惨淡的看着星图中映照的身影,五指掐算几乎敲出了火星。
「至于毁灭.那是难以想象的灾厄,冲天的大火燃烧了荒野,融化了城市,仅存的同胞们聚集在地底的废墟中艰难度日,每时每刻都有人停止呼吸永远的死去,直到联盟的搜查官发现了我们才」
当然,张珂也不在乎一群蛮夷的想法。
如果九州恶尤指的是他的话,那张珂又是在什么时候给与了对方末日灾厄。
别误会,祂倒不担心张珂会整活儿到自己身上,相比于如今已经有了威胁心的六御等人,昊天的地位还相当的稳固,最起码在蛮荒的那几个老东西遭罪之前,祂不能说稳如泰山,也是事不关己。
「欺骗?」
在监工的大放厥词下,独角人们诡异的陷入了沉默。
「联盟确实心怀悲悯,但你们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具备拯救的价值!」
而每个集装箱在经搬运后,会有巨大的叉车推着一个个楼梯镶嵌在箱子的一侧,而后伴随着一阵气密门打开的嗤嗤声,一股肉眼可见的浓重恶臭从门缝里荡了出来,在空中化作一团黄绿色的气团飘飘忽忽的升上了天空,成了天上灰白云层的一份子。
从九州那边收回了看乐子的神念还没来得及释放一下自己分享欲的大禹突然间听到了外面一声响彻云霄的:「逆子!」
怪不得这骂骂咧咧的声音听起来这么熟悉。
在集装箱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楼梯下早就准备好了皮鞭的大汉猛的从大门冲进了箱内的空间,与恶毒的谩骂声一同传来的还有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里面受不了的活物会在躲无可躲的情况下从大门中冲出。
而防风氏口中的逆子指的是谁,想都不用想。
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一点儿世界的原始风貌,除了参差不齐,停靠在港口中的各类星舰船舶之外,便是密集堆砌的如山峰一般的巨大集装箱,蒸汽吊机好似流水线似的一刻不停的从停靠的船舶上将那些集装箱搬下来,而每有一艘舰船卸货,伴随着汽笛的鸣叫,必然会有一艘新的舰船再次靠岸。
在这个上倒霉的不止一个两个。
虽然红绳法术在游戏的更改下已脱离了原本的姻缘作用,但奈何两者的本质仍是因果的循环,只要做点小手段.
咳咳!
「而你,被派来跟随我的不知名仆从,你的家园又是否同样被九州恶尤裹挟的末日所毁灭?那他又是怎么毁灭你的世界的?」
「你在做什么!!!」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皮鞭,也断成了两截,一截儿被随意的仍在地上,一截儿炸的跟马尾巴似的挂在铁皮罐头的铠甲裂缝处。
而之前祂们光顾着屏蔽张珂的感应,却没想到这点,等事后想起来时间上却有些迟了。
但几百上个装满了上万人的集装箱.
这种幸存数量对于大名鼎鼎的九州恶尤来说,是否有点过于城市化了?
以张珂的视觉来看,这是一群类人的种族。
能在这王城里,叫喊的如此大声,且完全不顾颜面的除了防风氏之外那还能有谁啊!
看着面容古怪中带着些许不愉之色的大王,分列站在两侧的臣子们纷纷扭过了头,默契的不去招惹正在气头上的大禹。
平日里都对他指指点点的,背地里偷偷窃笑,但现在看来这逆子好像也不是他家独有的啊?
正当大禹按图索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眼看去时,看到的场景却让他眼前一黑。
王宫中,面对着几个亲近的臣子,大禹面上的笑容猛的僵住:感情嘲笑了一圈,这回旋镖又转到了他的身上?
等它战战兢兢的回过头,便看到了平日里在港口里耀武扬威的银
皮铁罐头此时正躺在地上疯狂的打滚,而在其高耸的胸甲处一道狰狞的裂痕几乎撕裂了整个铠甲,透过其中的缝隙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铠甲内皮开肉绽的胸膛。
「只需要小小的忍耐,便能迎来美好的未来!」
不等奴仆说完,张珂身后就忽然传来了一声呵骂,与此同时一道模糊的鞭影带着空气的爆鸣声猛的抽向张珂的身侧。
「既能满足自己的欲望,又不用承担赡养的责任,联盟会照顾你们未来的一切,而或许在未来的某天,你们中的某个同伴在为联盟跟自己的复仇中赢得了足够的功劳,他们大可以再圈定一个新的世界来接纳你们这些昔日的同胞。」
至少,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个死人来着。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下去去祛瘟池里洗干净你们的恶臭?」
但转而放松的心情,便被无边的困惑所替代。
还属于那种利益太大,哪怕劝勉两句事后都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巴掌的好事儿。
「.」
而此情此景之下哪怕是昊天也悄悄的给自家女儿去了一段儿询问。
目前天庭的加班,哪怕一切顺利都得排到七百个天庭年开外了,哪怕九州诞生至今祂都没加过这么长的班,要是再来一两个大活儿,别说仙神们受不受得了,反正昊天是得把张珂的蛮荒行提上议程了。
往来密集,川流不息。
他唯一在乎的只是眼前的这群独角人有点太陌生了,虽然张珂从不记忆那些被他屠灭的蛮夷跟邪恶,但像这种高度似人的个体他自认自己不会遗忘的那么快。
于是,咆哮过后,仍旧怒意未消的防风氏看着悄无声息潜入了他家,坐在他的身边甚至酒菜都已经摆放上桌的大禹猛的愣住了。
可要祂们指出具体是哪儿,就有些说不上来了。
在被昊天提及的蛮荒,第八天地,人王大禹的天地之中。
在宛如沙丁鱼罐头挤的密密麻麻的楼梯上,伴随着不时便被挤落碾碎的凄惨哀嚎,一众独角人们边走边哭:
「来时候你们不是这样说的!」
在长达月余的空间跳跃之后,穿行在密布虚空的交通网络(空间通道)中的星舰,终于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入港靠岸。
不然,在看到这群蛮夷如此侮辱自己,这个港口连同它所处的世界早就被汹涌的火海焚成了一片焦土。
除了头顶生长着一个独角之外,其余的体态样貌跟人类毫无区别,而环顾了一圈之后,看着同一批集装箱中跑出来的身影,张珂的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确实是气不过。
「不不不,我们并没有欺骗!」
士兵们低着头,声音颤抖着说道。
短暂的愣怔之后,看着满脸故事,浑身上下散发着蓬勃吐槽欲的大禹,防风氏嘿嘿一笑。
听着这似曾相识,颇为熟悉的声音,大禹起初还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下港区因为有收束立场的存在,称呼代号并不会被那可怖的灾厄察觉,但上港口,乃至其他的任何没有立场存在的地方,都有暴露的可能!」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比谁都更熟悉谁能得罪而谁又不能得罪。
「尊贵的存在,严令禁止讨论祂是联盟的基本准则。」
只是按照常理,熊孩子这种生物总是人憎狗厌的,但倘若有哪一天他不在你眼前碍眼了,不用怀疑,这玩意儿绝对是偷偷憋着坏呢!
结果确实证明了祂们的手段无误,准确的屏蔽了张珂的反向卜算,但紧接着大家的情绪就有点不对劲了。
难民也是有区别的。
如此,想着比
某个猢狲还能整活儿,且一整就是大活儿的熊孩子,在场的帝君没一个不头疼的。
厚重的铁皮门打开后不久,便会有一颗颗好奇的脑袋从门缝中向外张望,且贪婪的呼吸着外界的「新鲜空气」。
但看到如此模样的大禹之后,防风氏胸中的郁气就消散了许多。
但能出现在上港口,被单独的星舰运送而来,且拥有奴仆跟随的,较真的话那就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了。
但也同样的,在主人的问询下,哪怕有关于这一类的问题一向是联盟的禁止讨论项,它也果断的开口回应:「是的,我的主人,我的,他们的,甚至所有被迁移到救助位面的各界生灵都是九州恶尤肆虐过的幸存者!」
但这样的好事儿太多了,也让人幸福的烦恼。
而众所周知的是,在张珂的手中除了文明世界之外,很少有次级别的外域能完好的幸存,张珂不怀疑所谓的反尤联盟是否具备攻略文明世界的能力。
「您的奴仆违反了规则,按例是应该鞭挞十下送进研磨机作为燃料为联盟贡献的,不值得您这样违背规矩!」
「但它前提是我的狗,哪怕我很嫌弃它,并且它也只是临时跟在我身边,但你们事先没有征询我的意见,那就不许!」
就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庭算是这熊孩子的监护人,但也不能一直霍霍一个,不是吗?
而与此同时。
孝顺,放声大孝啊!
「至于死掉的那些正如在战争中死亡的那些一样,缺乏运气的他们并不能承载文明跟种群的希望,既然如此,为联盟贡献自己最后的力量又有何不可呢?」
「为了不被灾厄盯上,破坏联盟好不容易营造的局面,所有人都会在中转站时接受相关的教育课程。」
「哪怕是那些毁灭我们的屠夫都比你们仁慈!」
那么问题来了。
「我们遭受了苦难,我们遭遇了末日,你们心怀悲悯来拯救我们,但你们口中的拯救就是要么碾碎,要么拿去贩卖吗?」
而相比于凡俗中只能偷吃家里年货,狂炫砂糖橘的货色,少尤酝酿出来的绝对是惊世骇俗的大活儿!
就是不知道在他那聪明的小脑袋瓜里面,憋着的究竟是霍霍某个人的坏主意,还是准备着拉大家一起下水。
众所周知,帝尤办事从来都不讲证据,往往是大闹一场之后,才姗姗来迟的拿出并不严谨,错漏百出的证据来自圆其说。
在星图的映照下,虽然那个身影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的合乎常理,但对张珂无比熟悉的帝君们仍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违和感。
「你们之中有来自各行各业,会点儿手艺的,大可在清污跟分拣之后得到一份糊口的工作,而那些面容姣好的也能去往一个更好的去处,勇敢者能得到复仇的机会,哪怕什么都不会的,只要身体壮硕基因良好也能去尽情的欢愉,尽情的释放!」
好在这玩意儿顺顺利利的完成了自己的征程,且跟随着收获满满的少尤部一起回到了西南,这使得帝君们陡然提起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他们是在训练中第一批被筛选下来的战士,而后被派遣到了这座港口中充当护卫队,日常的生活待遇确实不错,还能欺负一下那些低劣的难民,有些时候更能用自己的工资买下一些商人们不要的货色充当自己的奴隶,或是自己玩乐,或是租给一些小作坊来给自己赚取更多的利益。
但大禹,乃至某些上赶着提供自己血脉的人王也被一同包括在其中,听起来可就有意思多了。
哪怕自己的同伴已经满地打滚,流淌的鲜血透过铠甲在地面上画出歪七扭八的痕迹,随后匆忙赶来身背某种蒸汽枪械的铠甲士兵仍没有动
手的打算,只是大声的询问着张珂。
赶走最后一个独角人,从那肮脏而污秽的空间中走出的监工,迫不及待的用香水侵染的手帕包裹自己的鼻子,而后不慌不忙的道:
然而伴随着鞭子炸响的声音传来,首先发出痛呼的却并非地上匍匐的奴仆。
「那我现在征求您的意见,您的奴仆触犯了禁令,您是否.」
「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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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 这么小,炸了能有啥威力啊?(二合一)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嗷!
在张珂干净利落的拒绝下,局面陷入了僵持。
遵循联盟的规则,士兵们无法放过一个胆敢触犯联盟禁令的奴仆,但同样他们也不敢得罪一位向联盟贡献了大量库存的尊贵难民(客人)。
如此之下,局面只能僵持下来。
在张珂眼神的示意下,胆战心惊的奴仆走在他的身前为张珂指引前方的道路,而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则是面色难看的紧跟在后。
情况一直到了走下了星舰通道,进入了港口的中转区,在前来迎接汪芒的由神官跟修女组成的队伍了解了相应的情况并询问了张珂的意见后,给出了判决。
“汪芒为联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是我们联盟中的荣耀成员,只不过是区区的一个奴仆,你们这些下等的家伙这么敢如此怠慢他?”
哪怕有,也会被比他那点破烂更值钱的宝物跟待遇所迷惑。
血肉结晶,神灵权柄,诸神神器,以及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连联盟的物质检测仪都分析不出作用的珍贵收藏品。
而又过去了近一个自然月的时间,当乘坐着星舰的骑士们扛着装满了财宝神器的棺材箱到达了联盟高层们生活的多元宇宙时,在一番复杂而又漫长的流程之后,骑士们扛着的棺材箱被再度摆放到了教宗的面前。
虚空的某个角落。
“大审判官,奥法之神最忠诚的利刃,我想征询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审判官无视了被打岔之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教宗,继续道:“邪恶力量不会,世界战争不会,但唯独恶尤会这样做!”
一座完全由奥法能量构造的宫殿中,在这里随处可见肆虐的奥法洪流,狂躁的能量汇聚成种种耳熟能详的法术,在空旷的大殿中不断的汇聚,炸裂,等恢复成基础的粒子之后再重复以上的过程。
可惜,这一切都是神灵的意志,在讨伐恶尤的伟大道路上,伟大的存在允许一部分的牺牲跟折损,而祂们也准许了在大功告成之后,审判庭可以负责对联盟的大清洗,还教派一片晴朗的家园。
但抛开这种奢靡的作风不谈,有这么一个小玩具在手中蹦蹦跳跳,清脆且抑扬顿挫的吟唱着一些陌生却有趣的音调,着实让奥法之神无聊的生活感受到了些许乐趣。
一间奢华的宫殿中,一位穿着白金色教派服装的主教正面容严肃的看着桌上分类摆放的各式物件,一贯见面分一半的主教罕见的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它都判断不出来的,那就交给教宗,那里的手段更严密,且审判官的直视会让一切的阴暗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所谓的正直都是有条件的。
审判官虽然意外,但也不拒绝。
但审判官不同,作为计划的提起者,且负责联盟暗面的他们在必要的时刻,他们比任何人都正直。
毕竟相比于那些能历尽千难万险还爬到他们面前的精锐来说,死在某个被救助的世界,亦或是被恶尤的眷属袭击至死,才是他们之中绝大多数的命运。
而能证明自己的价值的,必然是联盟的兄弟姐妹,亲人之间何必要用这些破坏情谊的肮脏手段呢?
而像张珂这样,本身提供的物品价值太高,中途周转多个甚至到达了联盟高层手中的物件,也会照搬上面的流程再一次复刻,而这时第三封统计单就派上了用场。
这个过程虽然不乏有些确实没能完全拿回所有东西的,但在损坏,保管不善,以及等量代换,高额补偿等措施下绝大多数的难民只会对联盟心存感激而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终于,在漫长的纠结之后,主教将一块血肉结晶跟光明的神格权柄挪到了自己面前,而剩下的则招呼骑士们通通封装然后全盘递交给更上层。
如此,一趟趟的轮回中,难民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得到自己满意的回报,且也为联盟提供了巨大的助力,而在长久的生涯中,见惯了战争跟灾厄的他们在拿回自己的一切之后也会尽心尽力的给联盟服务,提供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
太多了!
实在是太多了!
“教宗陛下,依审判庭封存的档案,我并没有发觉太多值得怀疑的因素。”
而这两份在负责数据汇总的同时,也用来应付那些胸怀大志的忠诚派难民,但凡他们有幸度过了分拣,且有足够的勇气参与了试炼,并且能够在加速世界的整训中存活下来,这些新晋的战士们就能得到第一份单据的复印件。
前两者一模一样,甚至跟难民们上缴的库存金只有微弱的差别。
“而在那个恐怖的灾厄的眼中,所有的非九州文明体系的世界,除了物质位面之外,一切的一切在祂眼中都不值一枚铜板。”
“世界之间的战争,不会给一个遗孤保留下如此丰富资源的机会,那些邪恶力量不会如此的慷慨,且在劫掠了一整个世界之后反倒把一个装满了财宝的孩子遗弃在了原地,这太奇怪了!”
“事实上,在相关的档案被递交给审判庭的第一时间,我就亲自前往了那个正在毁灭中的世界查验了一番,确定了它是少有的被恶尤所摧毁的世界。”
这看似摆件的金色乌鸦体内,蕴藏着剧烈的能量,好像一颗宏伟的恒星在复杂的手段下被做成了一个精致的小玩意儿,甚至在神力的催动下,它还能展现出犹如活物一般灵巧的动作。
而哪怕在这过程中有些人发现了潜藏在光明下的阴暗角落,但大多数人也只会默然的顺从并享受规则,毕竟能通过神殿派发的劳务单的战士,已经不是最基础的消耗品了,在长久的时间中他们已经享受到了联盟提供的种种优待。
直到他达到了神殿基础的资格就能拿回自己的怀念。
而哪怕再正义的人,也不会对那些造福自己的“亲人”们喊打喊杀。
看起来他们是将危险转嫁给了自家的神灵,在信徒当中都属于十恶不赦的罪孽。
而至于主教那里.
在往来虚空的长途运输中,库存金有点损耗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跟它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相比于惯例中它该拿的那份,从整箱的宝物中只取走两枚指甲盖大小的结晶已经是它严于律己的结果了,不论是联盟,还是这件事背后可能潜在的风险都不可能因为这点零星的玩意儿找自己的麻烦。
“当然,您要征询我的意见的话,我会要求您尽可能的腐蚀那个神之子让他沉溺在纵情享乐中,另这批库存金也不要保留在神殿之中,您需要尽快,完整的将它们送到议会所在的文明区域。”
正不正直不知道,但物尽其用这点,联盟是做到了某一个极致。
闻言,教宗了然的点了点头:“所以,你是说这个汪芒有问题,是吗?”
“不,恰恰相反,他没什么问题,即便有问题也不会太大!”
听着审判官一长串的解释,教宗虽然有些不舍,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所说的确实是在兼顾安全的情况下最好的决策。
原本的王国供奉被削成了公国。
而等到对方拿着单据到达神殿的时候,又会被净化过程尚未完成来应对,如此为了拿到自己的珍视之物,且在这之前他们在长久的训练中早已经接受了联盟的洗脑跟那些奢华的待遇,在等待的这段期间自然会为联盟勤勤恳恳的打工。
那种拙劣的手段只有那些肮脏的地精才会想象并使用,联盟根本不屑于用这些拙劣的手段。
想当初教宗也曾经高尚过,但现在不也主动选择了成为这个轰鸣运转的机械中的一员?
堕落,享乐,贪婪并不值得一提,只要他仍然尊敬并信仰伟大的奥法之神,一切就只是邪恶力量的阴谋,他仍有回心转意的机会。
明明一切的流程都没有问题,但主教的理智却让它打心底感觉到不安。
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大的变化,毕竟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对张珂来说更是如此,毕竟等自己确定了消息之后,这个该死的联盟是否能够继续存在还是一個未知数。
而如此富饶的奥法之神,在意的也仅仅只是自己信徒的一点态度,现在态度做到了,那重新将这些东西赏赐给他们也无不可。
作为伟大,在漫长的生涯中祂见证了无数,下到种族的兴衰,上到世界的诞生。
至于这个回心转意的期限,那要看奥法之神什么时候抛弃联盟这个混乱的工具
“拿下去分分吧,忠心的仆人应该得到奖赏!”
而在海量基础数据的支撑下,现如今联盟的中下层中不乏有原本是难民,后来被联盟的慈爱感动的忠诚派。
是,在慈善拯救跟库存金的规则下,联盟的日子正在蒸蒸日上,如今最精锐的神官大队甚至敢于直接跟文明世界火并,并向对方灌输恶尤残暴的声名,但同样的,假借光明实行邪恶之事的联盟自上而下都是一群披着羊皮的恶狼。
主教的理所当然下,骑士们重新扛起了那个比棺材还大三分的箱子,在琉璃铺就的地板上踩踏出一个个直没脚腕的凹坑,早有准备好工具的奴工跟在离开的骑士身后将破碎的地砖翘起来换上一块全新的琉璃,而那些损坏的也不会浪费。
在一众联盟成员们看来恨不得据为己有的珍宝,于祂而言其中的价值还比不上祂神体新陈代谢过程中自然掉落的指甲。
按照正常的流程,每一批次的库存金都会在最初的中转站进行统计跟分装,然后贴上特制的封条以确保这些存货能够顺利的到达下一个检查站点。
“亲爱的你要相信,慈爱的联盟不会吞没任何一位难民的怀念,一如你眼前所见.”
而在这轰鸣声时刻不停的宫殿深处,一尊端坐在王座上,看不清面容的巨人正把玩着手中金黄的小鸟,漫不经意的对跪在下面的审判官吩咐道。
它们就不怕联盟审判官的清洗?
而按理说能在经过了豺狗搜寻,中转站封存,运送,一直到主教手中,如此漫长的流程这批物资必然经过了不止一次的检查,不可能会有类似的问题存在。
哪怕强如伟大,也不能随心所欲的造就一颗太阳,低等位面的恒星自然无需多言,那就是一个会发热的大光球,了不起因为生灵的崇拜以及一点超凡因素被附加上了一些奇幻的概念,但仍然无法脱离本质的限制。
即便是教宗自己,也很难在巨额的直通强大神力的财宝面前按住自己的贪婪。
别误会,这当然不是全部!
这些库存金只是检查站的库房,或者直白来说,只是检查站的联盟成员们封存,拥有的部分,甚至这交还的也不是全部。
“让您受惊了,伟大的神之子!”
仅仅一个押送任务,用一位伟大名下教派中也有数的高等审判官确实有些大材小用的意思。
如此一番简短的交谈且在张珂并不在意的默认之后,奴仆的命运得到了改变,但作为联盟为奴仆清理口误的代价属于汪芒的待遇却得削减一些。
看着原本到自己手里应该只剩下六成不到的库存金如今却破天荒的超过了八成,教宗哪怕再怎么眼热也不敢仓促对这批库存金下手。
但奈何现在的教宗根本挑不出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选。
说实话,他有点好奇。
这是这批库存金中,祂唯一不能完全看透的东西。
拿着它前往对应的检查站点,看管库房的神官们会在两年内将统计单上的库存金给他凑齐发放。
在对抗恶尤以及引导那些被末日灾厄波及的世界上,他们甚至比原本的联盟成员还要积极且亢奋,纯真的忠诚派们从始至终都认为他们是在为了将万千生命从恶尤的毁灭当中拯救出来,并在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后,向着那个肆虐虚空的灾厄发出来自万千生灵的审判!
教宗对他们的神圣跟正直的评判他并不否认,但事实上如果不是能比以往更近距离的接触信仰的神明,并贯彻神明的意志,审判庭的家伙们早就忍不了这些腐朽而堕落的家伙了。
贪墨?
如此磅礴的数量下,别说有什么潜藏的小手段,就算是恶尤亲自出马也只有一个结果——乱棍打死!
如此,理直气也壮的教宗直接指派了提出这个建议的三号审判官作为队长,负责押送这批库存金前往议会所在的德尔塔文明世界。
而在这个过程中,负责统计的神官一般会制作一式三份的统计单。
而除却这死物活化,能歌善舞的作用之外,奥法之神却看不出这皮薄馅大的下鸟儿还能有什么作用,总不能玩腻了就当个炮仗炸了吧?
“是祂的话,虽然战争遗孤的存留仍值得怀疑,但那些神器,结晶却有了合理合法的来源。”
以恶尤之名,行救济之事,虽然是联盟不成文的规定,但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说,毁灭神灵虽然是应有之宜,可那些物质世界的凡俗生命却是为联盟提供活力的最好燃料。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奴仆毕竟触犯了联盟的禁令,倘若毫无惩罚必然会对联盟的声明造成一定的影响,但倘若您真的要保护它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就是为此您得出让一点小小的待遇”
审判官们现在自是目空一切,可等他们心心念念的大清洗发起之后,看着自己日渐削减的待遇,以及晚上冰冷空旷的卧室,又有多少会仍旧坚守如今的意志?
“那群玩家们的虚空网络上,直至如今还挂着早年间祂在毁灭其他世界时所收货的战利品,虽然最近一段时间通过玩家们的言论没有新的商品上架,但我认为更可能的是祂不再看得起伟大以下的藏品,懒得去浪费时间搜刮,而不是一改傲慢的本性将这些宝物给珍藏了起来。”
毕竟,这些由下边递上的东西,经祂之手再赏赐下去,那些人还得对祂千感万谢。
把太阳当做玩具,真能做得出来。
它们会在底层的救助世界中被人工的打碎之后做成各类珠宝首饰贩卖给那些迫切的想要向联盟证明他们信仰的商人。
当然,从事实的角度来讲也确实如此,恶尤坏事做尽,而联盟一直致力于拯救跟播撒来自联盟议会诸神的荣光!
数量或许是前者更可观一些,但双方的质量却是无法同类比较的。
“亲爱的,你的那些东西被检查出了灾厄污染,早在你训练的时候就已经被封存运送到了后方的神殿,想要拿回这些你需要拿着这份单据去某某号神殿查看一下,看是否净化完成。”
这劫掠.哦,不,库存金拿着有些烫手!
而至于手中的小鸟。
龟龟,那群该死的豺狗是直接抢劫了一个神系吗?
“至于其他的问题,虽然存在,但对于这批库存金的价值而言就显的不值一提了,而且我们联盟的宗旨本就是代表那些遭受到灾厄的世界向祂复仇,并不需要太过在意祂所带来的威胁。”
那未免也太败家了一点儿。
如此,在明知道凡俗生命是供给联盟燃烧的货币,这群豺狗哪儿来的胆子将一整个世界的资源冠名在一个所谓的神之子的身上?
异世界的神灵都这么野的吗?
更何况一尊或许力有不逮,但联盟内部,算上最近一段时间新加入的可足足有五十六位来自各个文明跟虚空混沌的伟大存在,且数量还在不间断的增加着。
但这也不对啊!
在近乎于完美的筛选机制下,集散中心能将所有货物运送到最合适它们的地方,成千上万的凡人分散在各行各业中支撑起了联盟这个新兴的,正在将触须伸向虚空各处的庞然大物。
“哪怕这其中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有复数位的伟大,也能将风险消弭于无形;而不论危险是否存在,作为进献珍宝的教宗您必然会得到来自议会诸神的奖赏,这难道不比费时费力的去排查隐患来的简单便捷吗?”
如此良好的规则之下,联盟的日益膨胀并非没有道理。
面对以千岁之龄仍如少年一般唇红齿白,面容俊朗的奥法教宗,审判官恭敬的行了一个抚胸礼,而后开口道:“唯一有些值得疑惑的,是这批封存金太过阔绰,其总价值甚至相当于大半个多元宇宙神系的总体价值,而其中的神性血肉跟神格权柄也有点太过泛滥了!”
而对待这些迫切想要拿回自己东西的新兵们,神官们也有一套完美的说辞:
于是,在他的意志下,联盟议会·诸神王座之一·奥法之神·审判庭的三号大审判官被紧急召见。
但实际上,这虚空中又有什么危险是能直接迫害到伟大的?
恶尤再强也不过是凭借神器逞凶的莽子罢了,论真正的实力跟底蕴,还得是老牌的伟大。
而拿着得不到的东西去换一个朝生暮死的奴仆的性命,自然也没什么值不值得,更无论善恶,他只是单纯的留着对方,让它看看,被联盟冠以恶尤之名的灾厄的本相,别连复仇都找错了对象
而在神官的带领下,张珂继续乘坐空间跳跃装置,前往所属于自己的公国去享受镜花水月的待遇的时候。
略带遗憾的教宗并没有在意审判官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傲慢跟厌恶。
看着眼前被随意堆叠,几乎占满了整个箱子内部八成空间的丰富财宝,饶是以教宗的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惊讶道:“难以置信,那群豺犬现在是改吃素了吗?”
可一旦当世界的概念扩张到多元宇宙,那太阳就不仅仅代表太阳了,它是孕育生命必备的光芒,是四季轮转所需的根源,是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一颗太阳直接或间接的牵动着世界内一半儿以上的权柄。
所以,太阳神这个位格,在绝大多数的世界中才占据着永远崇高的地位,或是主神,或者干脆就是神系之主。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四章 给大家看个好宝贝:轰!(二合一)
作为世界核心的权柄,几乎浓缩了创造世界的小半难度,即便是伟大来了也得吐口血,更何况作为与世界诞生一同存在的根源之物,一个太阳也必然承接了对方文明的历程并见证了大多数岁月的变迁,其中价值不言而喻。
至于这玩意儿的本质是一团仿佛恒星一般极度浓缩的能量体,奥法之神也不甚在意。
就这玩意儿爆炸的威力,了不起能炸乱祂的衣角,移平这座宫殿,但宫殿能够重新打造,衣角整理一下也能重新复原,可相比于它所能带来的新奇乐趣,以及对异世界规则的了解,研究,可能存在的爆炸风险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如此,奥法之神摆摆手驱散了跪在下方的审判官,学着凡俗的那些败家子口中啧啧有声的逗弄起这件神力造物。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随侍的神侍走上前来,对着沉迷享乐的奥法之神轻声道:
「我主,燃烧军团之主开启了新一轮的诸神会议,祂要求所有无重要事情的伟大存在都不得缺席!」
「惊喜,只有未知的才算得上是惊喜,等会儿你就能看到了!」仿佛一块煤炭化形似的人形绕过了沉默的索托斯,笑嘻嘻的向着泰坦解释道。
神官见状,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又是无声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们无需动作。
奥法之神·克莱顿;混乱死亡领主·卡夫雷拉;以及龙巢之母·奥尼克斯。
「艹,奥法,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尊重,不要再玩你那只破鸟了!」
万千的眼神都悄然间发生了变化,伴随着陡然崩解的黄金涂层,无穷无尽的烈焰自金乌的体内迸发而出,狂躁而炽热的能量化作汹涌的浪潮,倾轧着它途中所经过的一切。
如此,在大多数的提议下,虽然联盟一连推动了文明之战,九州消息泄露被多家围观打秋风等大型活动,但真正对恶尤造成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更甚至这两次的大型活动还间接的推动了恶尤的成长。
那个脑子缺根弦的外域蛮夷怎么想的张珂不知道,反正张珂现在都快要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
天地良心,虽然从把这玩意儿一并塞入锦囊里的时候张珂就没踹什么好心思,但实话实说,他原本的想法只是在联盟所属的某个世界放个大炮仗。
闻言,庞大的黑暗泰坦挪动自己燃烧的脑袋,靠向了这个不断畸变的身体,低声询问道:「你做了什么?」
其他的伟大在反应过来之后纷纷各施手段,或是屏蔽,或是驱散,在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中将这弥散会场的烈焰风暴给压制了下去,并很快熄灭。
而也如此一边儿扮演恶尤,一边儿大肆搜刮也成了联盟现今的主旨,在过去的历史被扫入垃圾堆的同时,整个联盟也自上而下的变成了一个战争机器。
组团直接动手显然不太可能。
当张珂泡完了温泉,吃完了养眼中略带着一点晚餐的晚餐之后,在两个明显高高大大身材丰盈的侍者的陪伴下,进入了哄睡时间。
虽然直至现在张珂都不知道金乌是怎么一路顺风顺水的被送到了联盟的核心处,甚至还被一位伟大拿在手中把玩。
但除了最初的那批老人,现如今议会中的大部分成员都不怎么在乎这些。
而将金乌脱手而出的奥法直接遭受到了火海的大半冲击,狂躁的力量不断冲刷在它的身上,身上的法袍在炽热的火风中猎猎作响,伟岸的身躯仅是摇晃了一瞬间便止住了退势,撑起的屏障将一切狂风巨浪都抵挡在外。
祂们更在意的是,如何假借恶尤的名号,去各个世界掀起末日的灾厄,在劫掠一个世界的所有产出的同时,还能扮成好人的角色
搜刮世界残存的价值,让它们为了联盟的蒸蒸日上而发愤图强。
这一刻。
看着某个从狗狗祟祟到光明正大的身影,黑暗泰坦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在其堪堪一百个自然年的出现岁月中,已经有上百个位面遭到了威胁跟毁灭,数十个多元宇宙被烧成了一片白地,数个文明世界被啃的坑坑洼洼,猩红之海为首的文明永远的离开了孕育它们的虚空,更甚者因其被灭绝的种族多不胜数.」
张珂不是没有想法,但他觉得自己这么粗糙的手段能发现联盟背后的一两个伟大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至于主动引导挑衅恶尤就相当于挑衅九州,近的有猩红之海,远的倒霉蛋也有不少,在九州那群伟大严密的监视下,没有人能够瞒过祂们对恶尤悄悄设伏而不被发现。
「众所周知,联盟得以组建的目的是为了对抗虚空中的邪恶文明·九州,在那群疯狂排外独裁者的纵容下,一个残暴的灾厄·被九州称之为帝尤的邪神开启了其罪恶的一生。」
无奈之下,黑暗泰坦不得不略过自己漫长的演讲,直达主题:
而且因为九州独有的排他性,导致了绝大多数内女干,眼线的斥候方案被彻底杜绝。
铺着红毯的大门缓缓开启,与会的伟大们三三两两的散步式的走入会场。
但谁曾想,现实的发展仍然超乎了他的预料。
「我很讨厌你们谜语人的举动,按照我以往的习惯,像你这样的家伙会被我变成最低劣的死灵.但只要能改观,并让联盟真正的为了剪出恶尤的事业而努力奋斗,暂时的隐忍也并非不可以。」
或许是察觉到了主人的兴致不高,原本被安排作为浴池玩具的丽人们纷纷压低了嬉笑的声音,无助而茫然的看向站在温泉外的神官。
「他的暴行,从深渊到艾泽拉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向来都看不起蛮夷,但却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一个蛮夷掉以轻心,连一个哪怕伟大都被挫骨扬灰的外域张珂都会用火海焚烧数月,直至整个物质世界熔融成一滩才会收手,更何况是在一群活着的伟大眼皮子底下。
在这之前,还是应当抱有一定的尊重。
金乌本身的破坏力并不强大,但其类似恒星的本质在极端的情况下能够引动所在世界的太阳形成一场足以崩开整个多元宇宙的滔天火海。
当然在文明体系效果就差了点,那边的太阳不是这么一个粗糙的缝合鸟能直接引爆的,但光凭金乌也足以燃起一把通天大火将一个不输给商周九州的区域给焚成白地,在没有伟大救场的情况下,燃烧整个文明也不是不可能,但那种情况太极端了,不予考虑。
不得不说,恶尤的名声还真好用。
可现在看来么,他们考虑到了一切情况,却没有想到神子本身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借助着金乌传来的模糊感应,在神官的注视下,正在足够容纳上百人的庞大温泉中的张珂默默的游到了池边,拄着下巴双目困惑的看着眼前雾气缭绕的空间。
家人们,谁懂啊.
时光荏苒。
而行至一半儿,奥法之神忽然转身抓起了被祂遗弃在神座上的太阳鸟:「差点忘了你,听那群家伙讲一堆废话不带点儿消遣时间的东西这可不行!」
面对燃烧之主的恶语,三柱神之一的尤格·索托斯幻化而成的类人身影按下了额头凸起的眼球,神色淡然道:「我已经预见了未来,祂们一改前态的时候到了!」
毕竟恶尤又没有霍霍到祂们的世界,而即便霍霍到了,只要自己没事儿,分分钟又能拉出一个世界的雏形,前者事不关己,后者忙着开荒种田哪儿有时间天天蹲守。
如果说这样一场意外的惊喜对它们来说只是有点丢了脸面的话。
但凡是也有例外,神官参考到像汪芒神子这样年少的孩子,大多都对青春不太感兴趣,而偏好性格更加温柔跟包容的,于是就做了相应的调整。
恶尤的威名无需多言,如果不是他肆无忌惮的霍霍,这些平日里就到处播撒邪恶跟混乱的自由玩意儿怎么可能聚在一团平心静气的谈事。
「但你不想见到我们的父亲,不是吗?」煤炭精毫不介意,甚至笑嘻嘻的道。
毕竟,大家都是伟大,无视他人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不是像,就是!
无它,伟大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无所事事,但祂们大多都是一个文明的霸主,亦或是支配者,哪儿不顾及自己的文明去一个陷阱里面苦等的。
而且之前的计划不是因为猩红之海的毁灭被直接废弃了么,这才过去多长时间。
但联盟组建起来了,可具体应该如何复仇却又成了摆在大家面前的难题。
至少在联盟提供了相关的证据之后,那群牛马们为了复仇什么样的苦都能吃得下。
当然,直到这里,针对恶尤的围剿计划也仍有一半儿以上具备着可行性。
早已经身在会场里,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身形模糊面容变幻不定的一个个身影,其面上的冷冽跟眼中燃烧的怒火形成了两种极致。
特么联盟会场上哪儿来的三足金乌,这群乡下野人连算计一个熊孩子都磨磨唧唧的,还能招惹得起帝俊?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当星神察觉出了某种要素,并准备来一场中途溜号的时候,就见到被污秽之言激怒的奥法突然朝着黑暗泰坦扔出了手中的摆件,与此同时一枚法杖凭空出现在祂的手中,庞大的奥法之力自空间中不断涌动。
一,二,三,四
好家伙,这么多人恨的我牙痒痒的么?
但问题又来了,在一群年岁起码都是以亿万年计的伟大存在眼中,一个可靠的计划从新鲜出炉到得以实行,用个千年万年的真不夸张,而其中的部分存在甚至能够忍耐数十万年的岁月流逝。
金碧辉煌的会场被熔融的到处坑坑洼洼不说,在场的一尊尊伟大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些微焦黑的痕迹,没有受伤,但狼狈在所难免。
「你们现在满不关心没关系,反正大家在场的大多都卷入了对九州的袭扰之中,我不知道那个家伙如何能隐忍了这么长的时间,但可以预见的,在不久的未来他会一个一个的找到你们的家园,屠戮你们的子民,毁灭你们的世界,然后踩在你的坟头上唾弃一口。」
距离上次会议才过去了多久?
嘟囔了一声,奥法之神不得不起身准备赴会。
虽然计划仍然能够进行,但固执于此的伟大却逐渐落到了少数。
这玩意儿,怎么看起来似曾相识的样子,好像祂那难兄难弟家里的倒霉孩子。
「.」
膨胀的能量在密闭的会场中引起了激烈的风暴,在回荡的火海中那些作为记录跟服侍的各类侍者,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焚烧成了一把灰烬。
「你说你的就是了,我在听,然后呢,恶尤找上门那不恰好顺遂了我们的心愿,这你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
可惜了这些来自各个族群精挑细选的上等货色,这其中甚至不乏纯洁魅魔,祷告圣女之类的全新货。
「我知道,你们之中的某些存在,对恶尤的所作所为漠不关心,但你们要知道,随着恶尤的成长,他的目光最终会蔓延到整个已知虚空,而诸位便是他餐桌上随意挑选的一盘菜。」
在一众伟
大或吃瓜看戏,或摩拳擦掌,甚至有人准备暗中溜号的当口,那只飞出去的金乌摆件忽然绽放出强烈的光芒。
金乌的威力自然是被压缩了的,甚至它本身都不是铜树上那九只金乌的本体,只是张珂从每个金乌中抽取了一丝真火合并自己的三昧真火再加了些许炎帝之炎合并的小玩意儿。
「.」
从创造的初衷这方面来说,虚空反尤联盟真没弄虚作假。
(虽然不知道岳父们是否在偷看,但我帝尤,年少,忠诚!绝对不会被蛮夷的糖衣炮弹勾搭!)
观察的动作只是一瞬即止,随后张珂便停止了金乌跟自己之间的联系。
闻言,奥法之神头也不抬的随口问了一句。
一连几次如此,渐渐的,大家也放弃了这些不靠谱的想法,而随着联盟蒸蒸日上,各种新鲜血液的加入也使得联盟的主旨正在逐渐的偏移。
「傲慢的家伙,该死的家伙,祂们难道就不知道那家伙的破坏性吗?斩尽杀绝,屠灭一切,九州有一个帝尤就已经够了,现在又新添一个黄老汉,可笑我们的人还在谈论待会儿应该怎么掠夺一个世界,并尽可能搜刮更多的信徒!」
但再快的动作都无法阻拦那陡然崩裂的金乌。
不过,联盟创造至今也不过匆匆几百年的历史,维新派的人数虽多,但并不代表守旧派就被彻底扫入了垃圾堆。
「麻烦!」
它倒不是怕了,燃烧军团从无畏惧一说,但这三个家伙的父亲是那种很特别的,不同于其他伟大的一种怪诞存在。
伴随着三道身影的落座,金碧辉煌的大门在无声中缓缓闭合,而组织起这场会议的黑暗泰坦也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走到了主位,正对着这些来自各个文明的伟大们开始了他的讲述:
果然,这些东西还是太早了,这个年纪的熊孩子还是更适合吃吃喝喝打游戏.
虽然觉察到了周围各种复杂的心绪,但张珂更在乎从金乌那边传来的朦胧感应,至于他本身所处的这个待遇相比于连通了后世,融汇中西的山鬼而言,这点儿把戏简直不值一提。
做不到知己知彼,就很难对一位具备杀死伟大可能的存在进行狩猎。
奥法之神作为后来加入联盟的伟大,自然是维新派的成员,而被祂厌恶的燃烧军团则是守旧派中跳的最欢的几个,除了燃烧军团之主,剩下的还有以父之名的三柱神;自然与生命学派;物种繁荣协会的三个老古董.以及那群向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星神。
哪怕是作为邪恶生物中作被人厌恶排挤的死灵,黑暗泰坦也不想跟一个又疯又傻的玩意儿多做交流,尤其是这个疯子最近还沾染上了一股经久不衰的恶臭,那就更加讨人嫌了。
捏在手里把玩也不是不能理解,就跟家里的那群老登一样,无尽的岁月下总有点思路清奇的会给自己找点乐子,找点癖好,但拿着一个随时会炸的二踢脚去跟一群伟大聚会.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大差不差的事情,在后世九州上演的也不是一次两次。
就这么一个明摆着随时会爆炸的炮仗,还真有人会捏在手里?
额,倒也不能这么说,除了部分为了填充库存而被特意放进来的角色之外,这些侍者中的绝大部分都绝对纯洁,针对她们的培训大多都是灵魂上的模拟,且教导者都是雌性。
眼看着战火一触即发,然而怒火滔天的两者却没能打得起来。
索托斯的话打断了正在四目相对的两人,同时坐在殿中正在个忙个的伟大们也纷纷转头看向了踩着时间末梢进入会场的几道身影。
「那群恶心的死灵又在搞什么花样!」
而在浩瀚虚空的一角
,一场隆重的会议却才堪堪到了入场环节。
那场爆发在百万年前的九州入侵之战已经向虚空证明了,哪怕是蛮荒分裂后的新生世界,也不是什么臭鱼烂虾能够碰瓷的,高达五十多位在编伟大,又有前者一半儿以上的闲云野鹤,甚至背后还有蛮荒这个庞然大物的凝视,直接打上门去讨要绝对是不理智的行为。
而至于让联盟中所有的伟大都去某个地方蹲点这个想法,虽然有人提议,但却被议会直接拒绝。
闻言,泰坦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来了!」
深情讲述着的黑暗泰坦看着下面对它漠不关心,甚至还有人正在专心致志玩niao的场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它迫切的转头看向索托斯,期待着对方口中能引起所有人同仇敌忾的惊喜,然而后者只是淡定的摇了摇头示意让它稍安勿躁。
而所谓的神念链接,更大的作用是在炮仗爆炸的时候为张珂的神念入侵提供一个点,能够让他直观的看到现场的同时再发现点儿什么。
没办法,不能对一群过往上亿年的老古董们太过要求时间观念,毕竟做到祂们的这个份儿上只有祂们要求别人的,很难有人给祂们下规定的。
而在祂们看来已经加班加点的去布置相应的计划了,可往往计划刚开了个头,那边露面的恶尤实力就突飞猛进一大截,
伴随着祂的动作,整个宫殿中的磅礴能量都一同躁动起来,绚烂的虹光化作一条条彩带在祂的身上不断的编织,一直到了那烦躁的面庞以及庞大的身形完全被新生的长袍遮掩的严严实实,祂才缓步向着殿外走去。
怎么着,那群老废物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
看着一点就着,甚至从基础的争端发展到了以文明方言开始以对方的族谱为半径开始散射的混乱现场,在一众吃瓜看戏的乐子人之中,藏在星辰纱衣之下,面容模糊不清的星神反倒是一反常态的盯着奥法手中的niao若有所思。
得益于联盟组建的起因,刚刚崛起的联盟中的老牌势力不能说百分百,但绝大多数都是虚空中的邪恶,混乱势力,仅剩的那部分也是被恶尤肆虐过的世界。
再加上哪怕蹲到了恶尤,真斩杀了还好,杀不了还得面对九州跟蛮荒的举世怒火,没必要陪着一堆疯子在那儿自我毁灭!
而伴随着黑暗泰坦火力的转移,原本全当做催眠的一位位伟大们也齐齐扭头看向了这场争端的另外一方。
「我艹xx,xxxxx,xxxxxxx」
那些受到诸神重视被带来见见场面的优秀的奴仆跟后辈们在烈火中被死伤大半,即便侥幸存活的也大都受到了剧烈的烧伤,更严重的是灵魂层面的损伤,哪怕治愈之后对它们的未来都将会产生永恒的影响。
虽然微弱,但对诸神来说,这几乎不亚于打了它们左脸一巴掌的同时,还给了右脸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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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我少尤,大孝子!(二合一)
如果说一众伟大们正因自身的狼狈跟神侍的死亡而怒火中烧的话。
那会场之中唯一的不和谐因素就是在二踢脚爆炸前准备逃跑,但在爆炸的过程中却释然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并且脸上带着看穿了一切微笑的星神。
那略带破损的兜帽之下,嘴角的一抹微笑太过特立独行。
而这也导致了撕开了伪装正在不停的往小本本上记录的张珂,手中的动作猛的一滞。
真别搞。
在自家地盘遇点意外,遭点算计还能理解,但总不至于视角放大到虚空里还随处可见的都是自己人吧?
是赞叹,是崇拜,是无数魔物的畏惧,是异类生命的凄惨挽歌。
当然,最致命的还是那几滴洒落到舰体上的岩浆。
侍者貌美不假,甚至不乏凡人视角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自然,在大家都是有点狼狈的情况下,它们却受到了不轻不重的伤害也是情有可原。
当炽热的火海冲破云霄,汹涌的热浪直接拍爆了数艘小型星舰之后。
他在来之前想到了一切情况,甚至最坏的预案,这个所谓的世界遗孤是某尊邪恶的神灵,受到了恶尤的指引潜入联盟来亵渎诸神,甚至为了匹配意外的发生,教宗还调集了奥法教派仅存的三艘能对强大神力都造成致命伤害的星海战列母舰编入舰队。
“是!”
而在一众心怀鬼胎的伟大各自开始心中的盘算时,接到了神谕的教宗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在几位圣女的扶持下颤颤巍巍的坐在了松软的座椅上,神色疯狂的开口谩骂着:
很快,神官心里的困惑有了解答。
哦,忘了,歪果仁不同,在后世末法之劫的基础下,他们能践行羊肠小道这点就足以让张珂拜服。
她们同样没想到,恶尤的亲自降临,也更没想到自己服从了多日并隐隐期盼着的主人会是毁灭她们家园的罪魁祸首。
看着下方姗姗来迟的责问,张珂伸了个懒腰,神色淡然的开口道:“待遇?这玩意儿不是我拿资源换的么?你们家的蛮夷野神还喜欢我送的二踢脚么?它有没有托你们捎来一句话?”
在私下里侍者们竭尽所能的探讨,记录形成计划。
毕竟是一个敢于跟邪恶同流合污,将亵渎之物潜藏在礼物中进献给伟大神灵的叛徒,仅仅只是坐在神像头顶的王冠上,这可太收敛了。
“可惜了都是些蛮夷!”
它想到了对方口中的惊喜场面一定很大,不然也不会使得一群原本态度顽固的家伙突然调转了矛头跟它们直接面对恶尤,但它想到了一切可能存在的意外跟所有的坏消息,哪怕九州大军已经在它们开会的这会儿功夫里直接反攻了部分人的家园。
“该死的,你居然还学了邪恶的语言!”
“邪恶的力量已经将你毒害太深,可怜的家伙,你已经没救了!”
不是,他们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果然,被异端污染过的空气也携带了迷惑人心的邪恶力量。
而在一片沉默声中,知道一切的奥法收敛了曾经的散漫的态度,接过了话头:“对于刚才的意外我很抱歉,但我想这一切都是恶尤的阴谋,先别急着反驳我,我麾下的教宗跟审判庭已经前去捉拿那個叛变的尤奸,等他到来我想诸位会获知你们困惑的一切!”
张珂的声音逐渐低沉,白皙的皮肤上陡然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在一声刺耳的撕裂声中一尊庞大的阴影忽的拔地而起。
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奥法之神实验的对象是整个世界,但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采用活物作为研究的对象,而在教宗所在的文明中得以泛滥,并养活了一众勇者跟雇佣兵的各类魔物,就是实验失败的产物。
“最好是这样!”黑暗泰坦沉声开口的同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索托斯。
而作为能够进宫给神子,安抚他这个大怨种的侍者,在事前也必然进行了法术处理,像什么青春永驻,净化仪式都是寻常,不然的话,以凡俗生命那种仿佛培养皿一般的虫巢聚集体足以让任何的想法都夭折在酝酿阶段。
就像是后世,除了三哥那堪称万物皆可的广博审美观以外,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没办法如此的造作。
“嗯?我都又换了地方,她怎么又找上门来了,我就说嘛,兄妹之间哪儿有隔夜的仇,为了一个亲戚家的小崽子不至于.不好,暗地里还有一个老登藏着,这是陷阱!!!”
“拯救?不见得吧?倘若你们口中的恶尤没来的话,你们原先不也是准备毁灭了这个世界吗?”
将那个该死的叛变者捉拿,活着押送回联盟总场是奥法之神给予他的最后机会,倘若无法完成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他虽然不会死亡,但却会迎来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惩罚。
月兔xz,金乌东升。
然后当天轮班的幸运儿们则是去践行她们大胆的想法,虽然有些妒忌,但只要有人能打开一道缝隙,那后来者也能按图索骥的将机会扩大到能够容下她们所有人的程度。
那是一个只需要伸伸手就能触碰到位于轨道上舰队的庞然大物,类人的身躯上穿着灿金色的甲胄,明亮的甲片上刻印着许多繁复而神奇的纹路。
她们能够看到主人宛如成年人一般的思考跟目光,也能感知到某些时候以欣赏的意味打量向她们的目光,但让人苦恼的是哪怕几经试探,主人都只是看着过瘾,从来不肯交融她们火热的心灵。
在一阵沉默的氛围中,一片狼藉的会场被外面等待的神侍收拾干净,会场内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原本的模样重新复刻了出来,虽然仓促赶工使得一切都有些粗糙,但总好过让一群伟大存在们跟破落户似的,坐在一堆缺胳膊少腿的桌椅上谈事。
然而此时没人在意这些。
随手一挥将赶上来阻拦并准备对他说教的神官抛飞了出去,张珂头也不回的对着一众想要跟上来的侍者说道:“至少我现在还是主人,服从命令!”
只有谩骂能让他慌乱的情绪得到些许慰藉,但也仅仅只能唤醒些许的理智,却不代表恐惧会因此消散。
“伟大的奥法之神命令,活捉罪恶的叛徒!”
蛮夷的星海舰队充其量不过是一道餐前甜点,别说填饱肚子,连尝尝味道都差了一些,他真正的主菜是潜藏在这群家伙背后的邪神,是那些胆大妄为敢污蔑他名声的邪恶存在。
现在,他才明白了,熊绎为啥只在后世玩了两天,还没吃遍一个城市,没见完后世的繁华就火急火燎的带着一一整个集装箱的货物窜回了商周。
看着迎着阳光走出大门的矮小身影,一个魅魔侍女眼中满是茫然的呢喃道.
离别了一众侍者之后,张珂便来到了大陆最高的建筑,一座高达上百米的神像头顶,坐在神像头顶的王冠之上,无视了一群神官们呵斥,责骂的声音,在逐渐张开的无形立场中张珂安静的等待着某些玩意儿狗急跳墙。
毕竟,作为联盟匹配给贡献卓越的难民的礼物,第一批落在这片大陆上的侍者就足足有十万人之多。
但坏就坏在蛮夷这个身份上。
数十个身穿铠甲的骑士猝不及防下被吹到了毫无保护的星空之中,身上的奥术护盾艰难的抵御着来自星空辐射的侵蚀;更有上百个骑士数十个审判官跟数千的舰队仆从因星舰的摇晃而受伤。
“恶,恶,恶尤?”
永不熄灭的烈焰化作两条赤红的长蛇盘绕在他的耳边,吞吐的信子甩出点点滚烫的岩浆。
或许是顾忌年龄的问题?
虽然说经神灵之手变换的魔物肯定是惊世骇俗的那种,在神话史诗中也会具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甚至某些存在现在还活的如鱼得水,肆虐在文明的各个角落。
在八个太阳的起落之后,第九日,刚刚升起的朝阳被外物所遮挡,昏暗的天空下一簇簇绽放着蓝色星火的引擎好似银河一般点缀了昏暗的天空。
在音乐逐渐落幕,台下一众期待而盼望的目光中,张珂抽出手掌拍了拍身旁侍者的肩膀,随后在一众惊呼中从数米的高台上一跃而下。
他要能为联盟立功,那下至中转站,上至主教,教宗.已经从他手中分享过后的库存金又该怎么办?
毕竟神血结晶跟神格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玩意儿,一经融合也无法随时随地的再剔除出来。
拒绝了想要上前解释情况的神官,三位主教走到奥法之神雕像的脚下,尝试了下那道无法突破的无形壁垒之后,主教们一边儿示意审判官开始干活儿,一边朝着高空呼喊道:
“汪芒神子,联盟在你毁灭的家园中拯救了落魄的伱,并给与了你无上的待遇,你为何要投身黑暗,依靠邪恶对仁慈的联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然而慈悲的奥法之神赦免了他,但却不代表死亡的阴影会就此离他远去。
“可是为自己而活,那该怎么活?”
相比于昔日的情谊,兄弟的惨状,甚至舰队刚一到来就受到重创等等外在的因素,真正吸引他们注意力并为之震撼的还是那个踩在星球上脑袋直接没入星空的庞然身影。
但谁又能够想到,所谓的亵渎跟所谓的叛徒竟然是整个联盟日常记挂在心里,念诵在口中的恶尤本尤!
这下完犊子了!
主教无奈,在示意神官们退后的同时也向着星舰传递了准备抓捕的指令。
毕竟,黑暗泰坦是所有联盟组建者中,唯二没有被恶尤入侵过,也没有过直接冲突的存在。
眺望着头顶那不可一世的宏伟身影,罕见的侍者们没有跟神官们一起谩骂,也没有四处逃窜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默然的思考着,辨别着。
与此同时,竭尽全力维持着面部微笑的星神心中暗自嘟囔道:“好好好,冲着长辈放二踢脚是吧,真是尤家的好崽子,看来我原本给你准备的还是少了,让我想想到哪儿还能再招来点压力”
只要能引起恶尤,乃至九州的警惕,在一定时间内减少在虚空中的活动,就能满足它的利益,至于杀死恶尤,先不说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能做到的话它自然乐于见到,但做不到的话也无所谓。
“哈,我虽然征战外域,但我从来不会折磨生灵,欺骗凡人,而你们假借我的名号掠夺世界,到处宣扬拉人下水,奴役各种蛮夷,谁才是真正的邪恶一目了然!”
“该死的,下贱的种子,居然敢背叛仁慈的联盟跟邪恶交易!”
别说交还神谕,就算是他自己都是小命难保!
而相比起已经在惊骇中预测自己死相的教宗,以及一片混乱的星空舰队,如今仍停留在地面的,那些因腐蚀而被派遣来服侍张珂的侍者们,正双目无神的看着头顶那遮天蔽日的宏伟身影。
张珂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九州人,不懂得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他不否认自己喜欢一点好康的,但可以让山鬼们cos,也有蛮荒兽耳娘,其他的大可不必。
“没几天了,别光顾着恭维我了,先为你们自己活几天吧,毕竟下一个主人可就没我这么正直了!”
神像下方已经喊叫的声嘶力竭,却对那个胆大的亵渎者无可奈何的神官们哑然的看着灿烂的天空,其中一人双目无神的呢喃道:
“是教会的舰队!”
说到底不过是三个刚扒门槛的强大神力,虽然在它们那恶心的父亲手中得到了能够暂时媲美伟大的权与力,但本质上的差距却是无可弥补的。
毕竟在承载着主人的星舰到达之前,主人的一切资料都已经被所有能接触到他的侍者进行了解读,而作为神灵之子,虽然没有展现出神子应有的伟力,但他的聪慧也不是凡俗生命能够比拟的,自然知道一些额外的付费内容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
张珂昂起头,眺望着星空中密集排列的舰队:“那群蛮夷还怪能忍的,原想着让你们抓回去给它们一场惊喜来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太早见面总归不好!”
教宗不敢置信的叫道。
相比于这些,他们所付出的东西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日复一日。
虽然他跟熊绎的境遇不能比较,且熊绎返回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少尤部战端将开,但道理大差不差。
“但六日前才发出的讯息,舰队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而且这个规模可不像是要囚禁一个熊孩子的.”
一艘躲过了冲天火海的星舰,在过度的惊诧中没能及时闪避,跟岩浆碰撞的一瞬间便被烧穿了奥术离子护盾,整个船体瞬间被烧灼出了一个贯穿的大洞。
哪怕岩浆的主体已经穿过了星舰飘洒到了浩瀚的星空之中,其残留下来的点点滴滴却在熔融着舰体裂缝的同时散发的高热直接在星舰内部引起了大火,炽热的火焰通过通风管道迅速的弥漫了每一个仓室,昔日的兄弟们凄然的哀嚎声响彻在整个星空舰队的通讯频道。
虽然不是由他亲手贡献,但为了表明自己的虔诚,教宗仍是在送给神灵的祷词中着重的点明了自己的贡献,并用繁华的辞藻赞扬了他自己。
但也没想到,索托斯口中所谓的惊喜竟然是这种玩意儿,炸会场,让诸神颜面尽失,确实引起了大家同仇敌忾的情绪,别管这股情绪能够持续多久,但总能支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围剿,而对它来说这样就已经够了。
而张珂却没有太多跟他们发呆的想法。
坐在只有一人的看台上,看着眼前音乐,听着各种肤白貌美的侍者,张珂轻叹了一口气。
自人类,到精灵,矮人,魅魔,拟人魔物,金属生命,乃至是更夸张更罕见的种群在她们之中也不算少见,而就这还只是庞然群体下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当然,在基于主人的偏好,负责这片多元宇宙的奥法教派也会在往后的每三年进行新鲜血液的补充,以及时的满足神子日益膨胀的欲望,免得这玩意儿一时想不开就想当战士去。
而站在高耸的神像头顶,踩着王冠上的明珠,张珂脸上的笑容格外的陌生:“邪恶?真正邪恶的是你们吧?”
也就是神谕要他们抓活的,不然的话,现在舰队的炮火就已经开始烧玻璃了。
几乎所有的侍者都心情激动着等待着主人的眷顾,虽然从事实上来说,她们的主人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但本就经过了严苛的训练,已经变成了一个完美服侍机器的她们,哪怕神官也无法在她们的眼睛下藏匿内心的想法,又更何况是一个经历不多的孩子。
审判官们虽然惊讶,但一切也在预料之中。
“汪芒神子,你.”
当然,打击邪神跟不与某个老玩意儿见面之间并不冲突。
更何况,作为教宗不出意外的话,奥法之神的属神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但现在.
在短暂的缓和之后,教宗看着面前被撰写在羊皮纸上的神谕,略作犹豫之后直接命令神官修女们召集骑士团跟审判庭集结舰队前往4396号完美世界捉拿叛徒。
“蛮夷,我已经忍耐了你几日,别在我最后怀念的时间里惹得我不愉快,至少现在我还在等待,不想过早的开始正餐!”
前有伪装成雷霆君主的蛮荒不知名人士,现在又有一个混入了反张珂联盟,并不遗余力的对他名声进行抹黑的不知名老东西,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怎么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抱有如此沉重的恨意!
面庞正对着雪白的眼罩,张珂咬牙切齿道:“别让我找到你了,不然你可就遭老罪了!”
“现在,我命令,舰队,启航!”
在庞大到遮蔽天空的舰队中分流下,一艘承载着一整队审判官跟三位主教的飞艇自天空中落下,行走在广场之上,看着汇聚一团的上千名神官以及他们目光聚集处的亵渎身影。
当然,前提是在他们撤出这颗星球之后。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光是神灵震怒这一条就足够教宗陛下以死谢罪了。
奥法之神,从权柄上来听就是一位博学的智者,在其渊博的知识下各种超凡体系跟法术被开发了出来,但即便是伟大也不能完全的凭空造物,对法术的理解是一方面,而更重要的是实验的耗材。
但他真的是那场灾厄的发起人吗?
而见到索托斯以及它的两个兄妹那几乎维持不住的形体,以及散落全身的烧伤,原本有些不满的黑暗泰坦心中也少了些许芥蒂。
星宇间弥漫的辐射跟风暴顺着破口疯狂的涌入舰体,金精跟秘银混杂掺入的塑钢龙骨在剧烈的挤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安稳端坐在旗舰中的教宗看清了这个引起舰队骚乱的祸乱之源。
结果,现在礼物出了问题,神灵震怒。
但能作为高高在上的属神,谁愿意做一个肮脏的丑陋的,被人经常讨伐的魔物。
虽然三号大审判官的智慧确实是教派中最优秀的,而也正因为他的意见致使教宗避过了一场可能会直接杀死他的灾难,但神谕在前,教宗陛下已经等不得大审判官返回了。
虽然在神术·语言通晓的帮助下主教们理解了张珂话语的明面意思,但他们并不能理解二踢脚的含义,但将神灵比作牲畜的猖狂之举仍是点燃了他们的怒火。
张珂只需要无差别的进行打击,别人就不会看出他们之间有着某种牵连,甚至打的越狠,事后的嫌疑就越不会徘徊到他的身上。
嗯,为了替对方掩藏身份,并让这个内奸一直在这个反张珂联盟里潜藏下去,他着实是付出了太多!
张珂如是想到。
随后,他凭空抽出了干戚并向着头顶的天穹横扫而去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六章 相柳的新姿势(二合一,求订阅)
“轰!”
舰队左翼的七艘星舰仅是一瞬间就变成了星空中无声的烟花,炸裂的火光跟星舰发动机乃至弹药殉爆产生的冲击让整个舰队都发生了剧烈的颤抖。
大量的奴仆兵在奥数湿件冰冷的语气中飞速的操纵着自己面前的模块跟拉杆,液压传动,机械轰鸣的声音在舰船内部发出了剧烈的噪音,其轰鸣的声势甚至掩盖了舰体剧烈摇晃跟奥法屏障被撞击时发出的动静。
当然,事实上也用不着掩盖。
能被允许在星舰上工作的,哪怕是奴仆兵也是教派精挑细选过的狂热信徒,他们随时可以为了伟大的奥法之神献出自己的生命。
原本像这样的狂信徒,不是被安排到审判庭就是作为奥法教派的传道者在拥有奥法神殿的各个世界中向着那些愚昧而落后的野蛮人们散播智慧的光芒。
如此,伴随着一片绚烂的花火,原本热闹的星海重归死寂
暗沉的星空中,张珂看着盾牌上粘连的那一点儿金属碎片,脑海中回味着前一刻整艘星舰上传来的决绝而疯狂的意志。
看着舰队频道中迅速消散的一个个讯号,以及在只剩下旗舰后陡然调转了方向前往星海深处的魔蛇,哪怕舰队仅剩的指挥官们再想挣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
而右侧舰队同样遭到了恶尤袭击,赤手空拳的他直接上手将那准备驶出联盟星区的星海母舰撕的粉碎,而后伴随着恶尤的离去,一头生有九个脑袋的巨大魔兽开始在舰队中到处肆虐。
事实上,都用不到切割这个词。
怀揣着如此诚恳的希望,旗舰一股脑的a了上去。
然而,他的想法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旗舰·星空母舰的混沌引擎完成了预热,旗舰开始割裂空间,剧烈的空间乱流使得船舱内部的空间结构也发生了扭曲跟幻灭。
亲眼目睹着那赤红火海深处,直探星空的宏伟巨人。
而他们面对的同样是一头没有跨越伟大之门的强大神力,这
当然,现在破不破防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应对一头受了伤的疯狂野兽!
在那一柄庞大的战斧面前,长达五公里的星海巡洋舰就像是一个大号的精致模型,只是一瞬间的砸落那足以短时间抵抗星球爆炸的奥术护盾就被撕裂。
别说星舰上指挥室跟每個高等人员的房间中必备的舷窗,连站在星舰腹部巨大空降平台上的骑士团成员们,身上穿着的都是教派最先进的动力装甲之一·星际猎神者mk9。
“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而不看,不听,自然避免了这些可能存在的问题,跟那些触犯了规则被制成奥法湿件星舰智能单元一样,他们的存在维持了星舰在此刻还能够正常运转,并且执行既定的战术动作。
在短暂的达成了共识之后,一二号审判官直接驳回了教宗的意见,已经有些精神失常的教宗被他们按在座椅上强行发布了舰队后撤的命令。
几乎是同一时间,恶尤挥舞着一把断刃切碎了左侧舰队的一艘星舰,冰冷的寒风将星舰冻结然后再被随手一敲破裂成了细碎的微尘。
当然,我必是其中最尊贵的存在,教宗心中暗自想到。
星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了模样,大片的剧毒腐烂沼泽替代了原本荒芜的地面,滋生的毒云汇聚成色彩斑斓的气层将星球包裹在其中。
光矛破防了吗?
舰体雷达恰到好处的扫描将对面的物事完美的呈现在终端屏幕上。
“噢噢噢噢!”
它犹如万古长城一般横亘在旗舰的必经之路上。
奴仆兵们狂热的信仰使得他们不会有多余的情绪,对任何来自神的旨意都能完美的尊崇,而因自身资质低劣被筛选掉的能力也很好的保证了奴仆兵的视野只能见到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不会因为灵视闪烁而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在过往的战争中,连强大神力都是难以抵抗,身体跟灵魂会被贯穿的光矛狠狠的撕下一大片来,只要炮火足够密集,杀死一尊强大神力只是时间问题。
兵对兵,王对王。
但凡您仔细睁眼看看也不至于高兴到这种地步。
先进的操作系统为骑士们绑定了星舰的智能单元,在能够实时呈现星舰传递的现场画面的同时,星舰智能分析的各种数据也会反馈在他们头盔内嵌的屏幕中。
而又得益于经常在一顿吃撑,跟憋着撑死蛇的轮回中不断重复。
甚至湿件智能最后的传讯都是在魔蛇的肚子里发出来的,而后剧毒的胃液就涌入了星舰内部,汹涌的毒水迅速的融化了一切物质。
让审判庭自行处理就是了,他凑什么热闹。
只是眨眼的功夫,原本只能通过雷达侦测的敌人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饿!”
往日里对他百依百顺的教派成员,此时大多因为无法忍受这屈辱的感觉,以背后中弹的方式了结了自我的生命,而现在唯独剩下的审判庭成员们则是目光火热的看着两位大审判官。
教宗,难道不就应该在教派后方居中坐镇调节一切?
他是神的代言人,是神在人世的牧羊者,无数的信徒还等着他去引导,伟大如教宗本不应该死的如此潦草才对
在无力挣扎的教宗,脑海中浮想联翩的时候。
这群信仰疯子,荣誉狂人,他们怎么能这样轻易的葬送教派的资产。
然而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观测口内呈现的景色骤然一变。
奥法舰队中的星海母舰在短暂的蓄能后,其足以猎杀强大神力的星舰主炮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噬神者光矛一经发射便扭曲了周围的空间,所过之处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神,那该死的家伙不是邪恶的叛徒,而是邪恶本身联盟的存在被恶尤发现了,他正在逼迫我们返航,该死的东西,奥法之神的信徒又怎么会如此卑微怯懦,愿灵魂归于奥法神座!”
那是在他们漫长生涯中都从未经历过的场面。
【检测目标能级太高,检测到类伟大神性污染辐射,检测到湮灭打击,系统预测失败,驾驶者,伟大的奥法之神常伴我们左轰!】
爆裂的火光直接吞没了整艘舰船,四下迸射的舰体碎片以及一些散碎的肉块淅淅沥沥弹射到了周遭战舰的粒子护盾上撞的乒乓直响。
亲眼目睹,别说狂信徒,就算是属神预备役,高尚的教宗陛下此刻也是手脚冰凉,一身的冷汗。
这不是舰队太强,而是对方完全就没把他们当回事儿。;
他在玩耍,他在施暴,在以整个舰队所有人的生命取悦他那邪恶而扭曲的意志
逃!
赶快逃!
奥法之神忠诚的信徒并不惧怕死亡的到来,但作为奥法之神珍贵的货币,教派的主要力量不能如此没有价值的覆灭在此,恶尤理所当然应该由伟大们进行绞杀而非是他们。
张珂从不热衷于折磨敌人,在过往的征战之中,他向来会给与蛮夷们一个痛快的死亡!
横扫的战斧好像完全没有受到爆炸的阻拦,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舰队中席卷而过,接连迸发的十多道灿烂花火意味着整个星海舰队的左翼几乎全军覆没。
一如现在舰船外,那个正在肆意发泄怒火的庞然大物。
伴随着星球的暗淡,腐化软烂的星辰内部的剧毒沼泽之下渐渐地有了一点儿微弱的动静。
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不出世则已,一出世就开大餐的相柳也逼迫着自己的身体发生了适应性的进化,原本仿佛生化母体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毒素被它聚拢到了体内加强了本就恐怖的消化能力。
该死!
教宗为自己之前急切想要重新赢得神眷的决定而懊悔。
而在他们下方,那道矗立在星球上的身影,此时目光却饶有趣味的盯上了舰队的右翼。
随后:“轰!”
透过指挥室的观测口,他们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恶尤的眼眸,猩红的底色下仿佛无边血海在不断翻涌,燃烧火海中无尽的灵魂在其中哀嚎。
无数的数据在他们眼前的屏幕上流转,最终变换成了一条猩红的提示:
当机立断的借助权限向着终端神座发出讯息之后,浑身上下散发着慷慨就义气息的两位大审判官立马下令旗舰掉头跟那恶尤爆了!
“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毕竟联盟也不是铁板一块,我们大可以带着恶尤去燃烧军团的区域,让那该死的黑暗泰坦也遭受一点儿损失”
讲道理,他真没什么坏心思,也没准备拿这艘星舰钓鱼。
大审判官在亲眼见证了恶尤的恐怖力量之后,毫不怀疑他具备轻易摧毁舰队的力量,但在如此凶恶的敌人面前,舰队的奥术湿件跟奴仆兵们仍能组织起有效的反攻。
在指挥室内,审判庭的成员们受到了防空间干扰功能的保护,在若有若无的眩晕感中他们目光炽热的看着面前的观测窗口,感受着随着混沌引擎的发力,观测口内的星空恍若流星一般一闪而逝。
一次九口,一口九艘。
然而在混沌引擎的超负荷运转下,大审判官们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他们只能尽心的祈祷,这面盾牌的防御效果至少不像它表面看上去那么夸张。
更何况,抛开相柳这个种族的天赋不谈的话,它确实是个干脏活儿的好帮手。
如同闪电一般袭来的魔蛇试探着靠近,在几度观察自家老大并没有直接出脚踹它的想法之后,相柳乖巧的为自己垫了块刚才没有消化的塑钢板,在张珂的小腿上隔着钢板蹭了蹭。
【星海旗舰1号】:正在汇总舰队数据,正在向终端发送舰队日志,权限判定通过,指挥官留言:
然而,在湿件跟奴仆兵们勤勤恳恳的调整诸元,向着指令中的邪恶目标挪动时,舰船上的其他区域却陷入了一片凌乱而惊慌的场景。
但奈何一位伟大麾下的教派过于庞大,信仰者以亿万为基础单位的情况下,哪怕是最虔诚的狂信徒也被撑到了一个庞然的体量,而在海量的基础以及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下,在审判庭跟传道者的队伍日渐饱和,且筛选条件逐级增高之后,其中一部分落选的狂信徒就被安排到了非教派的重要岗位上。
战略转移确实降低了舰队的损失,且在残存的舰队围绕三艘星海母舰分成三个方向之后,固定时间内的损失更是被降低到了一个极致。
装甲内置的感温模块发出了刺耳的蜂鸣,奴仆兵们在外疯狂的敲打着动力装甲的头盔,以提示内部的骑士松开装甲的气密缝,然而仿佛浸泡在水桶里浑身湿润的骑士们却仿若未闻,他们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火红的屏幕。
简称一句,现吃现拉,八八绝不,带回家。
一艘战舰的毁灭并不是终结。
嫌弃归嫌弃,但毕竟是自家的小宠物,一不注意被别人打杀了的话,他还得重新跑一趟蛮荒再培养一条。
然而奥法教派却没人能开心得起来。
而就在这时,重新组织起来的舰队再次进入加速航行,但与此同时来自分列舰队的频道通讯却让他们格外的惊骇。
如果是山鬼这么蹭蹭的话,张珂还挺喜欢跟可爱的美少女贴贴的,但相柳哪怕这玩意儿外表看来已经没有那么恶臭了,但他还是有点欣赏不来。
然而站在教宗身旁的一二号大审判官无言的看着兴奋到面色潮红的教宗陛下,眼角的余光看着看着那批插在恶尤身上伴随着他的呼吸上下摇摆晃动的光矛一阵无言。
“快,快超负荷发射,哪怕今天母舰炸了,但倘若我们能带回恶尤的尸体,其功绩足够在场的诸位都升入我神的神国,成为长伴伟大,永恒不灭的存在!”
区别于保护措施稀少的下层船舱。
之所以本该结束的战斗能拖拉了这么长时间,纯属这艘星舰的引擎太过灵活,而狭小的仅有干戚斧面三分之二的渺小舰体对于习惯了九州大开大合打斗场面的张珂来说多少有点难以捕捉。
剧烈的力道使得船员脚下失去了平衡,空间的破碎跟修补让每个人的身体都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但现在,无往不利的光矛主炮失效了。
他是九州灾厄,也是文明之敌!
撞吧!
喷吐的毒雾腐坏了其他星舰的引擎,在粒子护盾被烧灼消失后,巨蛇直接一口咬在了星舰船头,蠕动的蛇躯直接将舰体整个儿吞下。
仅仅只是一次轻微的碰触,整个舰船就会被撕扯的四分五裂,而后发生爆炸,在悬挂在恶尤耳垂的火蛇喷吐下,星舰飞速的熔融成一滩液态的金属,连一丁点儿的残骸都不会剩下。
紧急喷洒的寒冰元素毫无效果,骑士们的体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着。
一如星舰中的奴仆兵。
冲天而起,泛滥星海的火光被一分为二,连续抛射的三十二枚光矛阵列带着凶戾的势头直接插入了那擎天巨人的身躯。
然而,作了此等壮举的相柳却丝毫没有为自己的造物停留,它正在竭尽所能的加速自己在星海中的航行,迅速跟老大会合是原因之一,而甩掉自己产生的那些尾气更是重中之重。
在相柳的相应调整下,它能在瞬间分解食物的同时,将其中的养分过滤存储留待回去之后再慢慢品味,并同时排出残渣。
对常人来说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由一艘星海母舰,二十余艘各类护卫舰组成的舰队便悉数落入了相柳的胃囊,而下一瞬伴随着一道汹涌的紫绿色飓风自相柳的身后喷涌而出化作爆破云,那形如一片大陆般的魔蛇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向着星海深处弹射而去。
只留下原地几颗缓慢挪动的星球,绝望而无助的看着那氤氲的毒云在星空中弥漫,最终洒落在了它们的身上。
作为教派攻略异世界,向落后的野蛮人传播奥法之神伟大信仰最重要的工具,星舰内部的安全性自是重中之重。
由于奥法之神的特殊性,奥法教派在崇尚奥术的同时,也以奥术能量为能源开发出了类似高等科技文明一般的各类技术。
原本恶尤清晰的面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堵呈现红黑之色,斑驳老旧的宏伟壁垒。
身为奥法之神的忠诚信徒,怎么能充作邪恶的鱼饵。
“错了,都错了!”
就好比拍蚊子,这玩意儿尚未落地之前,很难一举成功。
就以奥法之神舰队的覆灭作为讨伐恶尤的集结令,无数年后,胜利者仍会记得他们的英勇身姿!
负责骑士们的奴仆兵们终于觉察到了不对,然而向上汇报的信息却没能收到任何的回复。
“你想要就都给你,别蹭了,怪恶心的!”
(只要我能把老八丢到外域,老大就不会嫌弃当铲屎官麻烦,这样每次外出我都能混两口,蛇蛇真是太聪明辣!)
不奢求能造成什么伤害,但至少让他们能顺利的撞到恶尤的面前。
汹涌的烈火在装甲内部燃起,扩散的余热将外层的装甲都烧的通红而软烂,眼睁睁的看着空降舱内上千个半神战士的动力装甲仿佛烂泥一般融化,橘红的金属流淌在地板上烧灼的滋滋声不绝于耳。
旗舰现在虽然仍然存续,且屡屡能从那直接劈炸星辰的战斧之下逃窜,不是旗舰的引擎有多么高效,而是对方存心吊着他们准备以逸待劳去毁灭更多的联盟世界。
全程被两个审判官夹着,挣扎不能的教宗此时弱弱的发出了自己的意见。
确实破防了,但就凭光矛这跳脱的模样,矛尖是否穿过了对方的表皮都是一个未知数,就这还打的是对方没有甲胄防护,外表防御相对脆弱的肩颈连接处。
否则的话,像战锤时大吃一通过后,还得自己费劲巴拉的爬回家里的过往几乎成了相柳每次餐后的必备活动节目。
那些张珂不愿意处理的,或者干脆就没什么用的废物通通都能灌进相柳的肠胃,这玩意儿来者不拒;而在如今相柳主动解决了自身周期性的清洁问题之后,张珂看这相柳也是眉清目秀的,颇有一种强度美
【星海旗舰1号】:警告,副母舰失去联系,护卫舰频道无应答.
【星海旗舰1号】:检测到舰队折损超七成,湿件智能判定战役失败,逃脱几率正在启用备用方案,弹射舱启动,请各舱室人员移步弹射舱,乘坐小型虚空跳跃机脱离危险位面。
恶尤的力量远远超过了舰队能承载的上限,对方从始至终都是以一种散漫的心态在玩弄他们的生命。
在他们撤退的同时,恶尤同样飞离了星辰就坠在舰队的后方,不时的挥舞一下手中的武器,因此掀起的星空风暴搅乱了舰队的正常航行,舰船左摇右晃间稍有差错便会迎来战斧的切割。
但看着得到回应后立马冲进舰队中肆意进食的相柳,张珂仍不忘嘱咐一句:“吃了这些,再随便在联盟的区域找点神职者吃吃就行了,别玩儿的太过火,毕竟你还不是你爹,没有跟足够强硬的基础去跟那群蛮夷们较量!”
那是一面足有星辰大小的坚固盾牌,模块扫描后罗列出的数据中能一眼看到的全都是些名号未知的伟大存在。
4k高清的显示界面如今模糊的像是几百年前的老古董,赤红的火海占据了大半个屏幕,汹涌的热意甚至隔着屏幕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只不过多尝试了几次,没想到张珂都没急,反倒是这群蛮夷们着急忙慌的来找他自爆.
张珂承认这群蛮夷的勇敢,但他不会成为衬托对方悲壮的配角。
而现在舰队全灭,热身环节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心中如是想着,张珂的目光转而眺望向了星海:希望在他赶过去的时候,那边还没散场!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七章 遍布虚空的玩家,混战之始(二合一,求订阅)
德尔塔文明。
作为新晋崛起的,反恶尤·反九州联盟的老巢。
这个文明世界的原生物种早已经被迁移到了各个救助世界中成为为联盟发光发热的一份子,而在联盟入驻之后,来自各个伟大所属的教派跟眷属们对这个世界进行了深层的改造。
不谈已经失去了原本作用,如今被当做了联盟研究所跟隐秘封存处的下位面。
曾经风貌各异的主物质位面被重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神灵国度。
一座座高耸的建筑拔地而起直插云霄,来自神灵跟信仰的光芒散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将世界染得五光十色,浓重的光污染刺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恶尤的到来他们并不意外,但独自闯入数十位伟大在场的联盟老巢这多少有些愚蠢了。
相比于头顶这位,他现在更想念北帝的旋风鱼雷。
不同于从来都不看游戏论坛,心随意动,主打一个边打边了解的张珂,绝大多数的玩家都把游戏论坛当做了获取信息的第一渠道。
当然,真要他们模仿的话也没几个人敢于尝试,毕竟为了爽一下拖慢自己的发育进度,到时候寿命将终既买不起延寿的宝物,也没办法得道飞升,游戏可不保留资格给你下世重新来过的机会。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应邀而来,谁特么邀请伱了啊,还污蔑名声,虽然你长得大了点儿,但也别什么脏水都往联盟的身上泼,信不信我神围殴你.
等等,如果是他的话那这番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神殿,花园,教徒成员,神力信仰,甚至于空气都在汹涌的火海之中燃烧起来,暴虐的火焰完全无视了物理规则,也不理会元素的克制。
“别特么念了,你们的绿林之神甚至不如我家勾陈大帝的一根脚毛,叨叨叨,叨叨叨的,等北帝来了一颗旋风鱼雷把你们都点了!”
那个外域世界直接被三枚旋风鱼雷炸的四分五裂,但他的任务也同样失去了提交对象,副本内声望,npc,奖励全部消失,只拿到了游戏最基础的低保,还因死亡过于惨烈,真灵受损的缘故半年不能继续下本。
这便是重组之后联盟的主旨。
而比高速的效率更重要的是,这位严谨的售后态度。
虽然为了消息不会泄露,联盟的伟大会在第一时间前往目标世界解决难题,但仍有少量的幸运儿侥幸的逃脱了围剿。
因为九州这边的格局已定,异类不管再怎么闹腾也顶多是在局部搞点儿小动作的原因,行踪轨迹遍布九州各个天地的玩家们,最夸张的场面也就是见到了十三星君天降大明。
那,司徒万华就只能祝他们幸运了!
没办法,谁也不会想到,这次看着不起眼的探查任务居然会牵扯的这么大。
但相比于西帝短暂却连续性极强的过往经历,这位新出现的正北戮魔大帝以及祂麾下的那一大票真君,天兵天将们并没有可供追寻的过往,就好像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突兀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众所周知,九州人自古以来就有浓重的街溜子属性,但凡有太阳升起的地方就必定会有九州人存在的身影。
而经过了此番困难之后,在如何筛选裁决目标上联盟也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看着眨眼间就开始饱和轰炸,动荡不断的大地,栗池默默的咽下了喉咙中的话语,并且反客为主的拉着司徒万华多路狂奔。
不过嘛,与时俱进的联盟早已经接纳,雇佣了一大批玩家,让他们控制评论的同时也监视着那些发起此类提议的家伙,联盟或许不能操纵虚空游戏以达到潜藏在水下的目的,但他们能够通过狩猎玩家跟世界让这些沉水的消息没有任何后续。
而从始至终三人组中的方智和尚一言不发的闷头狂奔,在俩人狼狈躲闪从天而降的陨石雨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了上百里的距离,远离了轰炸的核心区域。
至于旋风鱼雷的名声,还是九州玩家们从东方文明那边听来的。
得益于这位的现世,最近一段时间泛九州区域的邪魔外道,牛鬼蛇神们可安静的厉害,连末法背景下闹腾的最凶的白莲,都跟鹌鹑一样变的偷偷摸摸起来。
他们在虚空中查找联盟的踪迹,摸索联盟的消息,甚至于在时间的推移下连玩家们聚集的虚空游戏中也有此类事情的讨论。
它们之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处在人族跟异类混居的环境中,虽有对抗,但也不乏那些被妖魔外道统治的世界,更甚者因为当初同化失败的缘故,某些文明偏斜度太低的东方文明世界,甚至将九州打作了域外天魔,唾弃并审判他们能见到的任何一个可以跟九州搭上关系的个体。
如此,情形下,旋风鱼雷出世了。
而在得知了他们玩家的身份,且检测后确定了只是真灵假身,绿林信徒直接将三人打包送到了位于德尔塔大本营的神国中享受日以继夜的洗礼(洗脑),以求能在信仰植入后封锁这几个玩家开口向外诉说联盟的可能。
终于,耗费多时,被他总结出了一套完整的消息链,随后直接焚烧祭表递到了三茅真君的面前。
如此,隔绝在外的火海得以将贪婪而暴虐的目光转移到燃料更加密集的物质世界。
“得了吧,帝尤的怒火从来不烧自己人!”一边儿活动着有些僵硬的筋骨,司徒万华瞥了眼那些同样被大火点燃的外域牢友,心中默默的为对方倒霉哀悼了一瞬,随后他立马拉着准备看热闹的栗池匆匆向外逃窜。
司徒万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能理解同伴频频爆粗口的方法,在这种催眠似的吟唱中,没点儿打乱节奏的东西,文明偏斜度转起来比方智转佛珠的速度都快多了。
所以,这玩意儿是恶尤?
他们已经竭尽所能的去减少谈论他的频次,并在可能涉及对方的场合使用时空武器进行因果抹除,如此谨慎还能把这玩意儿给招惹来?
就在下方的一众教徒,成员们恍然大悟的当口。
在地面的人们还在仓促着组织反击的时候,火雨倾盆而下!
“轰~隆!”
“轰!”
末日裁决的种类具备多样性,但总体而言逃不脱火焰,洪水这两项。
昂头看着那狰狞可怖中带着点点似曾相识意味的宏伟身影,司徒万华无言的张了张嘴,脸上满是无奈。
栗池朝着面前一堆神神叨叨的德鲁伊们狠吐了一口。
模仿恶尤,制造灾厄,灭绝世界搜刮资产,给失去家乡的难民们一个完美的借口跟仇恨对象,让他们在一生的愤怒中为联盟的蒸蒸日上烧干自己的最后一丝生命。
伴随着数个东方文明被旋风鱼雷的光芒点燃,整个东方文明跟泛九州都为之瞠目结舌。
只要跟你敌对的是非人族群,且祭祀确定发往了北帝宫,在泛九州文明的每一个世界,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有几十上百个穿着厚重甲胄手拿爆弹枪的天兵从天而降。
但因为其过于正义,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使得祂在短时间内成了九州的新宠。
想算计它们?
呵,拙劣!
北帝是最近新出现在真灵业位图上的一位新帝君,跟前不久喜得封号的西帝一前一后。
被嘲笑肯定避免不了,但在事后回味过来,却有不少九州玩家内心羡慕的发酸。
然而在一众专心致志都没找到太多有价值线索的玩家中,司徒万华跟他的两个好友只是日常外出鉴赏风土人情的功夫幸运的一发中的。
不出意外的,面对一群微弱神力打底,强大神力托底的疯狂信徒,他们三个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生擒活捉。
张珂却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反应时间,在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三昧真火所化的两条火蛇就脱离了张珂的耳垂化作两条燃烧的赤龙从天而降。
神力与信仰形成的天幕云海在陡一接触的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炽热的火焰以信仰为燃料,转瞬间便蔓延的数十万里,恐怖的火海将整片天空化作火的国度!
而在方才被干戚砸中的区域,磅礴的力道致使云海天幕松散而崩碎,在无边火海的焚烧下不过转瞬间天幕便被焚烧出了一个长宽上百里的窟窿。
哪怕在大鱼吃小鱼,残酷到汰弱留强的虚空中,也不乏能有诸多为了争议跟拯救的目标而燃烧自己的存在,碰到这种纯属他们倒霉。
“哥,咱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极端!”
“不对啊,既然帝尤不打自家人,那咱们跑什么?我还想看看帝尤怎么折磨这些蛮夷呢!”逃窜中栗池后知后觉的道。
这些损失都还是次要的,关键是等他回过神来,值年太岁不请自来的给他递上了一卷上百页的账单(据说还是自己人折扣价),他只是简单的浏览了一下就眼前发黑。
恍若雷鸣一般的剧烈声音在天穹上炸响,隆隆的声波在诸神辉光形成的云海上掀起滔天巨浪。
没人相信,能在短短百年间从默默无闻到拥有了屠神之力的恶尤会如此不智,在其身后肯定藏着不止一个九州的老家伙,就等着它们出现来一场公平的群殴。
虽然都是比较“常见”的各类材料,而且因为友情的缘故还允许他拿同价值物品抵扣,但就那上百页的清单,以他的能力没个三五百年根本别想还清。
本来已经预备着等死的栗池看着身上被熔化的刑具,眼中的愚蠢清晰可见。
在某个世界碰撞了一次,并因此损伤了一道真灵喜提封号一个月后,那位茅山玩家就开始沉浸在论坛中对各种陈年老帖进行筛选。
嘿,这秃驴.
当德尔塔文明因为张珂的降临而变成一片炼狱末日的时候。
况且以这边恶劣的情况,真不是三五枚旋风鱼类能摆得平的
在后悔口嗨跟某种隐隐的期待中,三人竭尽全力的扬起脑袋透过头顶郁郁葱葱的树冠看向被神辉渲染的五光十色的天穹。
一旁的光头和尚:“.”
基础款都足以装下一个小镇的星舰在坠落的摩擦中燃起大火,赤色涌动的火焰撞在遍布天穹的神辉之上引起道道涟漪。
来自天庭的账单,这玩意儿哪怕转世轮回都跑不掉。
数以百亿计的忠诚信徒聚集在各个建筑中,没日没夜的向着神灵祷告,各种神圣的,邪恶的,扭曲的宗典充斥在空气中,任何无信仰的生灵来到此地都会迅速的堕落,失去自我意识变成一个只会祷告的祭祀机器。
一想到自家沦为打工仔的未来,这才使得倒霉蛋最终破防并在游戏里发出了自己的经历。
但东方文明就不一样了。
光是司徒万华能看到的就超过了两手之数。
然而由身后古树分裂的枝丫织成的口罩却让这口陈年老坛牢牢的沾住了他的下巴。
他就是随便说说吐槽两句,没必要拿天庭的债券来惩罚他。
相比于自家那些挑肥拣瘦,道法自然的老祖宗而言,这位座右铭:我不是神的北帝,实在是过分的灵验。
虽然他们现在的状态确实惨了点儿,被捆在树上让一群蛮子天天洗脑信仰那个野神,每隔两天都得整点消除文明偏斜跟认知恢复的药剂自用,但得益于每一个九州玩家的仓鼠属性,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像是因为类似的原因打入联盟内部被活捉的外域玩家。
还处在安全界限以内,精神清晰的三人组六目相对,栗池更是猛的瞪大了眼睛。
原本这玩意儿仅仅是个梗来着,但随着某个在外被任务卡死的玩家恼羞成怒,现学现卖的架起法坛摆上北帝之后,一月之后旋风鱼雷如约而至。
虽然联盟已经在尽可能的挑选合适的目标并制定相应完善的策略,但仍有不少意外导致裁决失败的例子。
“哎嗨?居然没事儿?”
而看着一群自我攻略,疑神疑鬼的同伴,星神拄着额头其面下的神情相当无奈。
联盟成员们自信撑起的法术只一瞬间就被烧穿,血肉,灵魂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被火焰点燃,炽热的高温扭曲焚解着他们的存在,一根根会动的火炬在短暂的愕然之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只一眨眼的功夫绿林贤者的神殿区域就变成了一片火海炼狱。
玩家的目的肯定是达成了。
然而下一瞬,看着伴随着帝尤的降落,恍若地龙翻身一般陡然间崩碎的大地,剧烈的震荡向四方波及下所过之处地面寸寸崩毁,堪比城市大小的陆地碎块被随意的抛飞到上万米的高空而后如流星般坠落。
而在庞大的基数下,虽然联盟极尽隐藏,仍是被茅山的某位玩家发现了蛛丝马迹。
这螃蟹还是让那些胆大的尝试去吧!
而也是因为有这个例子,在听到栗池的抱怨之后,同伴忙不迭的阻止他的危险想法。
盖因为在他们针对恶尤能力的长期搜集跟汇总中,唯有这两项是以联盟的技术作容易模仿并实现的,其他的能力都因为附着的太过浓重的个人色彩在几次尝试之后就被扔进了废案堆。
而在神圣的赞歌掩藏下,联盟的老巢,德尔塔的真正作用是汇总联盟成员们在虚空中搜集到的信息,并以此做出针对性的判定跟计划。
但凡异类没被根除,甚至都不用你再开坛做法,天兵们自己就会主动求援,而后不消片刻的功夫,成千上万手持爆弹枪,驾驭着各类星舰的天兵天将就会闯入战场,再升级甚至能惹来真君级的大佬咆哮而至。
不仅仅打探到了任务目标的名号,甚至还直接闯入了自然与生命学会·绿林贤者教派的大本营。
而到了这里之后,司徒万华才发现,这里的倒霉蛋真不只他们三个,来自各个外域世界的玩家真不在少数,甚至在这其中九州玩家占据了一多半的数量。
而在真君的注目下,九州玩家们纷响应,哪怕是他们暂时腾不出功夫,也并不妨碍九州玩家们热爱凑热闹的本性,更何况阵营的专属任务失败了也没什么惩罚,不接白不接!
虽然任务目标是查到这个对九州抱有恶意的虚空团体/联盟,看似危险性很大,但实际上任务的弹性很大,你既能在论坛里海选那些未被发现的帖子进行提交,也能穿梭各个世界寻找蛛丝马迹,期间产生的费用还有天庭报销。
堪称旅游好感两不误。
而后由专门的灾厄所向被标记的目标进行末日的裁决!
可那些被裁决的世界也不是吃素的。
“轰!”
“现在我应邀而至,怎么没人出来迎接呢?”
而紧随其后,在无数人或惊愕,或了然的注目中,一个遮天蔽日的宏伟身影猛的从天外探头,四臂紧握的猩红战斧笔直的朝下劈凿而来。
陷阱?阴谋?
不不不,帝尤那继承了人族勇武血脉的脑壳里可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他就是纯粹的莽,单纯的觉得你们这些蝇营狗苟的弄不死他,反倒会被他趁乱搞死几个。
“轰!”
纯粹的审判转变成了半审判半拉拢,而在更多的伟大加入了联盟,为联盟提供足够的人手跟话语权之后,他们在得以潜入黑暗角落的同时,毁灭的触须也得以疯狂的延伸。
也就是灵山现在穷的抱着根新苗就不撒手,不然佛爷早转职了,谁特么在这受你俩的夹板气!!!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不管他们死活,日夜不停的吟唱停顿了片刻,聚集着大几十位伟大浓郁的光辉也突然暗淡了一瞬。
而这只是绿林贤者的大本营,从这些蛮子偶尔的交流中,司徒万华大概猜测出这个联盟里领头的神灵至少都超过了两位数,诡知道这边究竟抓了多少九州的倒霉蛋.
“首先,方智我没骂你,然后,这特么听和尚念经都比这个顺耳,至少我的个人界面上不会刷屏!”
远在物质位面的另一端,联盟议会的会场内,一尊尊来自各个文明的伟大正竭尽全力的扫视着空间的各个夹缝。
这其中最多的就是不巧碰到了目标是某个强大文明的眷属世界,亦或者单纯的碰到了那些虚空圣母。
“听闻诸位想找我,甚至为了逼迫我现身,不惜在虚空中抹黑我的名声。”
遍布在物质位面的各个神殿中的身影停止了口中的祷告,他们被神光遮蔽的双眼正在重新聚拢,智慧的灵光在眼中闪烁;更有不同于唱诗班的主教,教宗,乃至其他一类没有被繁重的祷告蒙蔽了神智的,在极度愤怒的同时,他们也在审视着天外的那道宏伟身影。
如此,伴随着玩家们的见证以及消息在游戏中的广泛流通,最近一段时间在跟其他人的交流中,一旦遇到困境跟说不过的地方,九州玩家们就会自发地祈祷旋风鱼雷。
下巴上黏糊糊的感觉让本就比较暴躁的栗池此时更是骂骂咧咧。
在那绚烂的天边,星舰陨落如雨。
那玩意儿虽说要背点欠债,但至少众生平等,但落到这位的手里,死是死不了的,但活也别想太好活,鬼知道下一刻有什么不明aoe冲过来就将他们给扬了。
仅这一点就是许多玩家可望而不可及的了。
不至于!
真不至于!
帝尤是不打自家崽,但奈何他无意间引起的风浪也绝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虽然打工还债挺惨的,但从某方面来说,对方也是进入了新北帝一派的眼中,还债期间处得好的话,到时候不论是想去天庭还是去地府都能得到一定的照应。
但仔细想来,大尤又不是刑天跟防风氏那俩没脑子货,作为继任者的帝尤也并不会如此单纯才对。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难道这熊孩子还有什么他都没想到的依仗不成?
嗯.嗯?
他特么的依仗该不会是我吧?
不是,哪个嘴上没把门的把他直接曝光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八章 诸君我喜欢战争!(二合一,求订阅)
当暴虐的火海烧灼了大半个物质世界将炫彩的天空变的吃用一片时。
当信仰云海被两条火龙肆虐的坑坑洼洼,大地之上随处可见通天彻地的炼狱瀑布。
当那道行走在炼狱中的宏伟身影强顶着遮天蔽日的法术弹幕跟星舰集火肆意的屠戮着诸神的信徒跟眷属的时候。
藏在会场中暗中观察的诸位伟大,经过几度狐疑的审视之后终于确定了张珂没有后援的这个事实。
“.”
丢脸么?
那肯定的,在场的诸位谁不是处在一方文明世界的顶端,长生久视笑看岁月变迁,数亿乃至数十亿自然年的漫长过往中,能像今日一般被戏耍的丢丑场面寥寥无几,又或者说干脆没有。
各类神力显化的自然现象使得大地一会儿烈火四散,一会儿洪流弥漫,又有群山地动,雷海纵横这也就是联盟这一方的神灵不时出手维护,将那些本该落下由大地本身承担的毁灭灾厄给拦截了下来。
诸神如是想到。
只是老登们相当无趣,在觉察到张珂找到了应对方向,并改变了一味挨打的现状之后便找借口匆匆结束了那场盛大的试炼,而对张珂来说,虽未尽兴,但也确实给他提供了相应场景下应对的明确方向。
所以能级提升也好,亦或是数量的增加,只要它们避开金乌爆炸时最狂暴的那一轮冲击,恶尤的见面礼还真没法带来太大的惊喜。
三人行的小队早在水火相遇的激荡之潮时,便不幸的遇到了减员。
操纵着飞舟躲过了一座突然自雾中隆起的山峦后,收起飞舟重新落回地面,在震荡不休的大地上一边儿奔跑,栗池一边儿开口询问道。
心神震撼间,手中的动作不自觉的便是一松。
虽然人不是同一批,但眼前的场面对张珂来说却是万分熟悉。
“轰!”
于是,已经被炼狱独占的物质世界突然变的生动而绚丽起来。
当每死一次都意味着玩家的容错降低,更甚至不得不为了通用货币去刷那些没什么价值的低级本以及跑腿任务的时候,第四天灾也就变得没那么恐怖了。
如此,本就近十万米高的张珂其宏伟的身躯再度开始了膨胀,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增长了五成的同时,身上原本昏黄的肌肤陡然间变的赤红而明亮,可怖的能量源源不断的自他的体内迸发出来至使那星海战舰决死冲锋都无法剐破的肌肤自发的出现了龟裂。
而与此同时,张珂本已逐渐归于平静的身躯再掀波澜,在三头六臂下等分的三颗头颅出现了主次,位于中间的主头面上龙鳞不断的新旧交替,原本猩红的长发逐渐变成了金红之色。
虽然没能把弥散世界的大雾全部驱散,但在近六十位伟大存在的联手抵制下,雾霭的存在总算不再那么碍眼,透过双眼跟五感的锁定能够大致的锚定张珂周遭的空间,以及他自身的模糊状态。
而这对于一众伟大来说就已是足够!
天上的混战,哪怕是传说中的末日·诸神黄昏相比也仍旧差了许多。
而除了以上的两种原因之外,司徒万华继续留在这片危险遍地的世界里,既有着记录信息搜寻道具以提高三茅真君任务完成度的考虑,也有记录现场情报而后进行转播赚点小钱钱回口血的想法。
在天穹之上,稀释了雾霭重新得到视野的诸神想要一拥而上,趁乱拿下张珂,然而真等贴身之后,它们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点儿什么。
而另外一边,感受着自己蓬勃的力量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法力底蕴,张珂金红的双目中也有蓬勃的战意升腾而起。
“风浪越大鱼越贵,你就甘心这么空手回去?”
随后火海炼狱与诸神之潮汇聚一团,一场足以破灭文明的惨烈厮杀就此展开!
如果说金乌的融合给张珂带来的是强大到足以撕裂自身,在至宝本体·铜树的庇护下才能勉强维持在一个不把自己烧死的动态平衡的话。
“轰!”
当前道具剩余使用次数:1】
“要不咱就这样结束吧?”
而在当下的角度,自身的融洽跟自愈力得到强效增幅的同时,原本因为金乌带来的烧灼剧痛被减缓了不少,同样因为相关承受极限的提升,九日状态的上限再度得到了提升,隐隐约约间,张珂似是从铜树那里感知到了些什么,但当他准备仔细感应的时候,一股强风忽的吹过。
司徒万华虽然有点儿小心思,但他也是有道德底线的。
司徒万华的情况还好些,得益于九州文明恶劣的生存环境,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大家一开打就先改天气多地利的风格,在他的道具栏里有着应对各种天灾的道具。
一直默默无闻,没什么存在感的方智和尚在被地动的冲击拍飞的同时正面吃了诸神之潮一击,人理所应当的被拍成了碎屑,连一簇骨灰都找不回来的那种。
虽然伴随着副本能级的提升,玩家个人能力跟资历等等综合条件,游戏对于真灵化身的要求也会越来越严格,甚至到了后来要分离出将近一半儿的真灵跟部分血肉,以及大额的代价才能捏造化身进行副本。
毕竟,他俩光是在战场保命就已经耗尽了力气,失神的瞬间,任何一道天灾都足以轻松湮灭他俩的小命,哪儿能分得出那么多的心神思考。
但好歹都是一个个存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古董,它们倒不像普通人那样气急败坏:
“大胆!”
高额的代价使得制造化身的费用往往超过了副本所需的门票,而在某些限定的副本中,每一次的副本失败都意味着玩家得重新投入一笔再造身躯的花销。
在一片死寂的会场中,突然传出了来自诸神愤怒的咆哮。
但休息三年五载的没什么,怕就怕一时失足再也没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所以哪怕游戏奸商一再加价,玩家们也甘之若饴。
“杀了他,让九州也感受一下切肤之痛!”
张珂到拽着干戚,如不周一般高耸巍峨的身躯平静的迎接着各类元素凝成的狂暴天灾,金红的双眸透过了地火水风的表象漠然的看着其中藏匿着的险恶。
“拦住他!”
“还是这招,真当我还会上当?”
但即便如此,经过削弱的自然灾厄,在大地上轮流肆虐对于生活在这个文明物质世界的生灵来说都是一场生死的考验。
恶尤受死!
两人的逃窜看起来许久,但实则不到片刻。
相较于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给张珂感觉更大的还是那种自身躯内部源源不断涌现出来的强大力量。
如此,金乌轻鸣,灿烂如金的禽鸟在诸神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纷纷钻入了张珂的身躯。
跟它一样,来自联盟的其他存在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九只从虚无中飞出的金乌。
甚至在张珂无暇顾及个人面板上,许多旧有的技能正在添加新的词缀跟效果,庞杂的技能树在得到梳理的同时也开始结出新的枝丫。
但很快靠着皮糙肉厚跟故意放水,张珂便大概习惯了节奏,并尝试着组织反击。
其玄妙晦涩之处,跟至宝·铜树相同,虽然已经归属了张珂,但其中仍有大量的内容潜藏在冰山之下等待他空闲时去细细发掘。
惨白的雾霭封天锁地,在天地变的肉眼难以观测的同时五感跟神念也难以穿过这厚重的雾霭看清楚远方的环境,然而本应该在水汽弥漫下得到些许压制的炼狱火海此刻却愈发的旺盛。
但其强度再怎么拔高,恒星一般的爆裂本质却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但也还好,毕竟谨慎的九州玩家只在泛九州区域行走时才会用上自己的本体,以免碰到某些机缘的时候因一点儿意外而被筛掉,而在外域大多会用副本提供的真灵化身来保障自身的安全。
而暴虐凶戾的双眸竖瞳也变的锐利而威严,双耳之上红龙再度盘踞,
呼吸之间飓风呼啸,吞吐之际氤氲自生,高温烧灼下本已经焚尽的天穹忽然间被大片阴云笼罩。
雾霭涌动,大雾澄清。
至少,他们不再是一个无解的群体。
他不过是一段时间没顾得上扫视九州,这熊孩子就成长到了如今的这幅模样?
更何况,这种级别火力全开的战争场面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看的,潦草看两眼还罢了,真要想从中摸索或学到点儿什么,天人交感那一栏就足以玩死大部分人。
lv1:人物在法天象地状态下,可额外附加一层法相效果,外在发生相应改变,并获得巨额法术,肉身强化加成,基于道具相关隐藏条件,你获得了应龙的注目。
操纵着飞舟的司徒万华瞥了一眼好友,眺望着头顶仍旧浓重的大雾,道:“更何况,咱们现在撤退那秃驴不就白死了吗?他那份我可还没赚回来呢!”
在天上的混战一触即发的时候,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司徒万华跟栗池也在模糊不清的视野下跟闷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蹿。
然而,与此同时,一道洪亮的咆哮声自物质世界到下位面久久回荡不息,磅礴的气势甚至穿过了世界壁垒没入了虚空之中至使无数强大而敏感的存在向着这片区域投以好奇的目光。
“真当我是个莽夫了?”
基于相关概率与人物基础幸运,暗骰成功,你感悟了应龙法相·气吞山河:
自世界的另一端绚烂的色彩迸发而出,一尊尊伟大磅礴的神力如海啸一般疯狂的席卷而来,掠过的土地在被神力浸润的改变的同时,绝望逃窜的信徒们也像将头插到了沙地里的鸵鸟一般得到了一息安定。
人物能够获得+10的水系权柄优势,固定65%水系权柄加成,并获得高额水系神通感悟提速。
否则的话,就这一会儿功夫,恐怕德尔塔的物质位面早就被打穿了。
当然,避开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策略。
而当诸神的眼神变的清澈,不再跟张珂缠斗反而老老实实的拉开距离,以权柄跟神力进行对轰之后,张珂随心而变的战斗风格也让诸神为止哑然。
“狂妄!”
“不知道!”
他看不到的,以他视觉为基准的直播也无法呈现,反正他只赚这么一波,观众的观看体验那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伱觉得帝尤这次能有几分胜算?”
被一道浪潮差点带下了飞舟的栗池抓着飞舟的尾部,犹自心惊的开口问道:“这次的任务进度也足够收回我们的亏损还能小赚一笔,趁现在大佬们还在试探没动真火,赶紧撤吧!”
再者说,他俩一个三灾走了一半,还没正式成仙的小喽啰,脑容量根本畅享不了大佬们的视觉,就像是皇帝的金锄头一样,肆意的猜想只能等来无情的嘲笑!
想当初为了参与文明之战,诸帝君在天庭对张珂美其名曰战前训练的时候,就曾这么圈踢过他。
虽然不至于偏转神术飞行的轨道,但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停顿,也足以张珂在四面八方来袭的虹光中从容应对。
技能前摇已被取消,持续时间增加(基于人物身处外域时间进行相关延长时段调整),增加龙威震撼效果(所有生命能级低于法相本体的受到3%~50%意志类削弱,并承受持续精神伤害。
对于绝大部分资深玩家而言,每次下本让他们最感觉到肉痛的不是副本的门票费用,而是跟门票一起绑定的真灵化身的制造费。
作为曾经跟这小玩意儿有过亲密接触的它们,自然不会觉得能被恶尤在当下放飞的金乌还会像之前的二踢脚一样没什么杀伤力可言。
刚用四海之水洒下了一小阵甘霖挽救了下被火海逸散的高温烧伤的肌肤,一转头又得掏出飞舟躲避于雾中突然席卷而来的滚滚洪流。
而在大雾延展,遮蔽四方之后司徒万华就放的更开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德尔塔文明作为联盟的老巢,这里存储了太多对外域诸神而言比较重要的东西,它们不可能在人数跟实力呈现碾压姿态的情况下还为了些许无关小事而让饱受摧残的德尔塔因此毁灭的更加完善。
而作为唯一的知情者的星神则是神色一肃,动作自然,且隐蔽的将众人护至自己身前。
如此,摆在诸神面前的唯一选择,也只剩下了收缩包围圈的同时分散的神力勾连在一起化作一道有如实质的神力壁垒,以遮天之相共同分担那即将到来的恒星破灭!
而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霭中心,张珂扫视着四周暂且放弃了围攻竭尽全力清理视野的诸神,目光的核心在环视的同时顺道扫视了一眼自己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
被四面八方神力牢牢封死的火海在雾霭的遮掩下再度熊熊燃烧,焚灭的姿态得以延续。
一群老东西,你们是有多怕这熊孩子惹事儿啊,连特么应龙法相都教了,而法相既有,应龙本尊那还会远么?
内有造反的妹妹带着老爹围追堵截,外有熊孩子背靠应龙摩拳擦掌,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倒霉成这个样子,还有捏麻麻的,为嘛熊孩子身上所有人的血脉都具备了,连应龙都带了一份儿法相,却偏偏落下了他?
恶尤,恶尤,虽然性情恶劣,暴虐,但终归还是个年轻人脾气暴躁,之前要是不为了面子折腾那么一下,现在或许就得有几个倒霉蛋被弄的灰头土脸?
内鬼星神呼吸猛的一滞。
【你启用了道具应龙法相,你获得了临时的(一个蛮荒自然月)效果加持。
你们私下交易,这不公平!!!
然而现实不会因某个人内心的碎碎念从而发生偏移。
在周遭伟大的协助下,位与战圈最前段的几位伟大被从一昧挨砍的境地中被拖了出来。
万一某个珍贵道具被扣留了,那可就倒大霉了!
而在德尔塔文明之内,正在趁势偷袭的诸神忽然间眼前一花,恍惚间似是见到了一尊通体金黄,头角峥嵘,好似长蛇一般的带翼神龙在常人难以察觉的视界中向它们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下一刻,他背后的空间无端泛起涟漪,一根根紫金色的根须自空间中蔓延将狭小的裂隙撑起,九只好似液态纯金一般的金乌锐利的目光隔着空间直视向那些飞来的外域蛮夷。
在充盈的奥术能量支撑下,数十万米的透彻身躯上蓝光迸射,仿佛一尊自雷海中跃出的元素生命似的奥法之神在震怒中鄙夷道:“愚蠢!”
看着同伴们身上破损的神袍铠甲,体表一道道艰难愈合的狰狞伤痕,饶是以星神的见闻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低垂的阴云带来了充沛的水汽,浓密的水灵遍布天地的每个角落使得新生的大雾在充沛的水汽下更显浓密。
不是我针对谁,我只想说:在场的诸位都得死!
当然,涉及到自家大佬,他先是趁逃窜的时候焚烧了一张祭表确定大佬收到的同时没有明确的拒绝,而在相关留影的部分他也经过了技术处理跟分级,非九州区域的玩家们无法看到帝尤的本体他们的画面中只有一片空白,而九州玩家们也只能看到一些严重马赛克的模糊影像。
听着回答,栗池点了点头,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想得到确定的回复。
而眺望着远方那一個个拔地而起飞速掠来的宏伟身躯,张珂淡漠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些许兴奋的神色。
基于应龙的注目,你获得了应龙法相lv2的临时解锁条件。
自脖颈而下,直到双脚密密麻麻的裂痕遍布全身,宛若岩浆一般赤红的鲜血在其中流淌,后又在诸神的注目中一道金色的带翼神龙的虚影在他的身后一闪而逝。
在法相状态下,张珂能感觉到自身的一部分潜力得以释放,原本归属同源却因为各自的特殊性而隐隐间有些别扭的血脉正在缓慢而试探着融合,过往种种无从理解的东西正在以一种难以言说的方式被灌进他的脑海中,以一种本能的方式进行速效的理解。
如此,直接拔高了玩家们的下本代价,致使伴随着玩家们能够参与的场面逐渐升高。
觉察到情形不对的诸神直接放弃了面前构造的“铜墙铁壁”,一尊尊伟大全然顾不得那仿佛某种不可言说之物一般——沾之即燃,难以熄灭的炼狱火海,磅礴的神力光芒从四面八方袭来直冲向圈子中心耸立的那道身影。
他现在的状态,颇有一种总是被打趣的熊孩子,陡然间登上了某种荣耀的场合,在父辈期待的目光中赢得一切掌声跟荣誉的激动心情。
当然,能不死的话还是尽量不死,毕竟三五年的副本冷却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遇到某些特殊情况时非游戏仓库保存的道具有着不低的丢失率。
升腾的炼狱在来自四面八方的挤压下其疯狂拓展的势头得以被遏制。
一时间,赤红炼狱与炫彩神潮互相抵抗,碰撞,本就伤痕累累的大地经此一遭更显破败。
血肉搏杀上,连这些古老的存在都拿他不下,围攻还吃了不小的亏,这让原本准备暗戳戳的给诸神们下绊子的星神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重新潜伏起来。
应龙法相虽然同样为权与力提供强大到变态的加持,但它却是温和的,那种如同早春初雨一般轻柔抚过身躯一般的温和力量。
只是相较于在干戚下吃了些亏才恍然明白过来的外域诸神,知根知底的帝君们打一开始就不跟张珂短兵相接,只用分内的权柄模拟出了种种异象跟灾厄作为试炼。
但已经形成的包围圈要是因为它们的战略转进从而露出了些许缝隙,让这傲慢的小儿耀武扬威一番后顺势逃走,那大家可就真的丢尽了颜面,之前疑神疑鬼的迪化还能忍,梅开二度的话,那就多少有点过分了!
借用后世的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当时人太多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九章 第一个受害者,相柳:嗝儿......(求订阅)
张珂手持刀斧双眼漠然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不同于刀剑入肉的生死搏杀,神性生命们更加常用的法术博弈,看起来各种特效满天飞,五光十色场面炫酷非常,但究其本质还是对战场环境的掌控跟掠夺。
在超凡这条道路上,达到了广义上的神灵,更甚至是半神的概念时,就不会再有力竭,蓝条空虚等一系列尴尬问题。
血脉也好,权柄也罢,亦或是神性跟别的什么东西,作为神灵驻世之基的它们会源源不断的给神灵提供速效的恢复能力。
所以,不论是在九州亦或是外域的传说中,很少会见到妖魔鬼怪,半神仙人之类的因为力竭而被俘虏的情况发生。
但自身法力的源源不断并不代表就绝对安全,对于神性生命来说,仍有许多不可抗力能以看似轻易的方式将祂们拿下,力量的绝对差距,法宝,属性天命克制都是其中最常见的因素之一。
多夸张,多离谱?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九州玩家还是更习惯直接劫富济贫,搞个富户瞬间就有吃不完的粮山。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星神敏锐的发现了张珂悍然发动了冲锋,其面朝的方向直通他所处的位置。
恍惚间,一道沧桑的龙吟之下,那擎天的身影忽的变成了某条遮天蔽日的纤长巨兽。
如此也就造成了一拥而上的十多位伟大,在血肉搏杀上非但没能拿下张珂,反而被他打的满头包,等到其他人察觉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张珂已经凭借三头六臂的便利,迅速的积累了干戚的叠加层数。
能搞死多少算多少,反正打输了自家长辈也能打捞回去。
身上亘古不破的护盾仅维持了一瞬便直接炸裂,代命,闪现等诸多保命的法术连发动的机会都没就被那直劈而来的战斧扫中。
然而,诸神们终究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张珂。
这场灾难并非是用简单的法术二字就能够形容的。
然并卵,甚至诸神们毫不怀疑,在恶尤以一场天降灾厄慷慨的送那些囚徒死亡之后,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各自背后的文明汇报情况。
别的文明或许还会考虑,衡量,但九州的援兵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作为一贯被外人冠以没脑子,莽子等称谓的张珂并不像诸神思考的这么多,在应龙若有若无的注目下,他的目的已经从最初的探查潜入,变成了完美潜入。
付出代价?
而一旦涉及到他们的本土文明——九州,之前被囚禁在绿林贤者神殿中的司徒万华等人就是明例,软硬兼施,各种手段都用尽了也没能达成目标。
不不不!
或许能收买一大批玩家为它们卖力扫除首尾,但九州玩家.他们虽然同属于虚空玩家这个群体,但区别于其他为了任务完成能够舍下任何底线的其他文明的玩家而言,九州玩家的道德秉性是根本琢磨不透的那种。
当然这种方法不适用于已经自成体系的伟大存在。
而至于说像游戏中让肉盾前排抗伤害,后排输出集火秒杀boss的策略,只能说张珂又不是一串数据,在法术洪流还在酝酿的当口,就有接连三位伟大受伤后退之后,碍于外部因素,围成一圈的诸神不得不暂时后撤放弃这個看似美好的策略!
或许也不是没有阻拦的机会,但能因为利益聚集到一起对虚空的各个文明世界发起迫害的货色,又怎么会有那种伟大的心胸。
ps:又是死于不明aoe的一天.不用还债,还能去天庭拿一份关爱小礼包,好耶!(栗池)
从一望无际的平原,到郁郁葱葱的山林!
自荒芜偏僻的沙漠,到天水一色的海洋!
更何况,经过恶尤肆虐跟诸神掀起的无边灾厄之后,德尔塔文明物质位面现存的生灵总数已不足鼎盛时的三成,当痛苦成了习惯之后,再送走一批也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了。
这是?
“放心吧,有你策应,哪怕恶尤再怎么逞凶我们也不会落得那几个倒霉蛋的下场!”
但值此紧要关头,泰坦还不得不强压着不适,向着为自己提供援助之手的星神道以感谢:
洪厄所过之处,万物破灭,汹涌的洪流直接撞碎了一切敢于阻拦在前进道路上的阻碍,汇聚的水流席卷的万物直接冲破了诸神的束缚,飞跃到牢笼外的世界,将整个物质位面溺毙在浑浊的汹涌之中.
当汹涌的洪流在世界背面汇聚,碰撞,掀起滔天巨浪使得本就遭重的物质位面愈发摇摇欲坠的时候,自浪潮中现身的诸神神色无奈的看着面前的满目疮痍。
关键是联盟并没有要他们出卖什么消息,联盟所需的仅仅只是他们不去完成这个任务,也不在外面到处乱说,为了这个联盟能给出九州任务三倍的高额封口费。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扛着复数次的攻击,满身上下呈现着一道道足有山脉大小伤痕,仿佛从血海里打捞出来的恶尤再度席卷而来。
用通用货币买一份随处可见的饭菜?
湿润凌冽的狂风在暗沉的天幕下呼啸四方,火海在摇摆中渐有熄灭之感,漫天沙尘渐渐消弭,地动逐渐衰微
种种异象之下,正在大搞风雨的诸神为之侧目,而正带着还有四处逃窜的司徒万华更是呆滞在原地。
但哪怕是永恒不灭的伟大,也有身死的可能,只不过需要换一种方法就是了!
圈定世界,限定范围后,哪怕这个莽子再怎么身强体壮,在无法碰触到外界,整日被变着法磋磨的情况下,最终也得被耗死在牢笼之内。
刹那间,奥法之神化作了一道流星径直朝着天边飞射而去。
围剿恶尤的计划失败了。
ps:共工怒触不周山我没见到,但帝尤愤而掀桌,崩天毁地我是亲身经历了(司徒万华)
“轰!”
它们也曾设想过作为九州神的恶尤,在法术跟权柄的方面也绝对不会弱,但一来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且哪怕成为了神灵,生命骨子里的懒惰也是除不去的祸根,再者说根据联盟这么长时间搜集的情报来讲。
它虽然能以巨大的神力扭转当下倒飞的姿态,以更快的速度回归战场,其代价只不过是本体要承受两股相反力道的冲击受一些内伤。
张珂举起了怀中的苍玉,只见青玉宛若皓月,于空中大放光明。
而经此一遭它们也早已经得罪死了恶尤,哪怕今日无事,以九州生灵九世仇犹可报乎的小心眼,它们毫不怀疑这玩意儿日后会死死的盯着它们发动一次又一次的大战。
“到时候先宰了你们两个出工不出力的家伙!”
在联盟成立的期间,他们已经享受了太多的便利跟福利,现在伟大要他们献出自己的生命那也是理所应当。
而首当其冲的黑暗泰坦在仓促间协作附近的几位不知名神灵,勉强将这横扫而来的战斧挡住。
就让自己保持着当下的状态多飞一会儿。
虽然星神不明白这熊孩子是怎么勘破了他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他向着虚空某处狠狠瞪了一眼的同时,战略转进的凑到了黑暗泰坦的身后借助对方那庞大的身形将自己掩藏起来。
而原本并没有注意到星神只是单纯的发起一次突袭的张珂,敏锐的察觉到了某人狗狗祟祟的动作,心中短暂的手中的干戚直接调转了轨迹越过原本被当做靶子的奥法之神直朝着诸神后方的区域笔直砸去。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并没有那么多的幸运跟准备可循,就只能寻找弱点进行致残打击,一如大名鼎鼎的阿喀琉斯之踵但如果碰到九州这种,但凡正统传承者们人人都是六边形战士的情况,那就只能实打实的进行阵地战了。
灭世界的洪厄自天穹奔涌而来,铺天盖地,漫山遍野。
手中的断刃随手拨开来自绿林贤者的偷袭,高举的巨盾艰难的抵御数十道禁咒洪流的同时,裹挟着灭世之力的战斧直劈在了奥法之神的正脸。
“我开动啦!”
直到某一刻,连远在下位面中的囚徒/实验体都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被猛的惊醒,而于物质位面存在的生灵来说,再毛骨悚然的感觉都比不上亲眼见证的惊吓。
无边的水幕笼罩了灾厄四方,有如狂瀑轰然落下的汹涌仅是一瞬间便崩灭了大地,骤然的轰鸣压过了生灵们绝望的哀嚎的同时,也将少数幸存玩家的无奈抱怨藏在了心底。
司徒万华四下巡视下,直到看到那仿佛两块被强行缝合起来的破布一般的天穹才心头一震,恍惚间似是发觉了什么。
没有人在营造那样浩大的场面,并涉及到命运之后还能轻松写意。
没人知道,张珂的日常磨练究竟是什么强度,也没人会相信看似文质彬彬,温润和蔼的帝君人王们抛开滤镜之后私下里居然会是那么个缺德模样。
“我的兄弟,感恩你的帮助,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话,在联盟的这群乌合之众里,你是唯一值得深交,并托以后背的忠诚伙伴。”
然而低垂且阴暗的天幕下,无有落雷,无有雨水,甚至连之前呼啸的狂风也渐行渐远,天地平静的都有些诡异。
不是它们不给力,而是真没预料到现场的状况,以及恶尤反击的角度。
在命运长河被搬动的情况下,一切已经走上了固定的轨道,无法阻拦,无法更改,它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精心构造的球囚笼被人从内部撕破,随即汹涌的洪流冲刷整个世界。
那是模仿,是献祭,是针对于某件旧事的昨日重现!
不远处物种繁荣协会的伟大开口怒吼道。
战斧破空而来,炸开的冲击直将地上漫灌千米高的水泽轰的波荡不息,被掩藏的大地短暂的露出,坑坑洼洼的模样格外的震撼人心。
以无穷无尽的灾厄之力,一点点儿磋磨死这个肉搏怪胎。
“好在,没追过来,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然而,就在奥法之神即将飞离德尔塔的物质位面,到达广袤虚空中的时候,忽然间一道来自身后的呢喃引起了它的警惕:
“不愧是牢大,知道我赶路辛苦,还专门送来了一盘主菜!”
但问题又来了,张珂虽然还没证就伟大,但本人也已经在门槛上徘徊了,甚至很多初入者在他手里纯粹只有挨打的份儿。除了永恒不灭,过去现在未来时间线统一等只有登上伟大的门槛才会具备的能力之外,他的综合实力堪称伟大之下,当然如果只论战斗技艺的话,那这个“一人之下”的形容还得稍微再斟酌一下。
当然最重要的是恶尤年纪轻轻,几十年的匆匆岁月还不够它们打个盹的,哪儿来的空闲将自己磨练的样样精通?
哪怕恶尤曾经埋头苦学过,也敌不过它们这么多人手。
但话又说回来了,能从那混乱的战场中脱离出来,谁想直接钻回去?
更何况它还有着一个完美的理由。
当整个德尔塔文明的魔力元素,乃至虚空的混沌能量被一并引入到物质世界,以诸神各自的权柄搅起万千灾厄的时候。
扬长避短,切断其力量根源,把源源不断的恢复效果切断之后再去动手情况就会好上许多。
而有那个该死的虚空网络,没人能有自信逃得过那群虚空街溜子的视线。
“那就全靠你了,我的兄弟!”
闻言,星神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真诚的笑容。
他们前一刻可以化身一个屠城灭国的刽子手,成为邪神灭世的爪牙;后一刻也能为了一个被当做燃料,玩具的奴仆,乞丐的一顿饱饭而直接花费高额代价去跟游戏进行交易。
诸神虽然从元素之潮的侧重偏斜中察觉到了些什么,但不熟悉九州典故的它们仍将此当做一次普通的洪厄泛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牢笼世界将成的情况下任那只恶尤再怎么跳脱他难道还能翻天了不成?
虽不能说来一个砍一个,但哪怕联盟诸神中最能征善战者也只能勉强跟他搏个五五开,而下一轮伴随着特效的再度叠加,张珂的勇力已经不是单独一神能够扛得下的了。
虽然哪怕没这个保障,他也会冲锋一波.
“这倒霉玩意儿,冲着我来了!”
星神一边儿潜藏在诸神的交流频道中权衡着双方战场的利弊条件,并随手删删改改小动作不断,一边儿环视着整个战场密切监视着某个不安分的熊孩子。
冷漠无情,见钱眼开的玩家身份下,还透露着为数不多的善良,嗯,为数不多是重点。
恶尤此人,最擅长的就是那三板斧,拿斧头劈,拿刀砍,石头砸人以及四处点火,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展现出擅长法术跟权柄的迹象。
在倒飞的过程中,借助神力正在维修自己破碎的面骨的奥法之神声音模糊的嘟囔道。
献祭自己以补天裂?
不不不,信徒也好,联盟也罢,甚至生养它们的世界对它们而言都只不过是一件工具罢了,在自身完好的情况下,一切都能够重来,可一旦自己没了那可就是真的没了.
当然,就跟没人愿意献身一样,在如此境地之下也没人抱怨。
大家只是看着冲出牢笼,双目猩红的恶尤,在内心不自觉的轻微打颤的同时,也决心并肩协作再拼一把。
燃烧着不熄之火的橘红重剑罕见的陷入了冷却,失去了火光包裹后的剑体表面一道凹陷的痕迹清晰可见。
困局初解后,诸神虽然心底仍有着各自的小心思,但赶在这绝世良机下将张珂斩杀在此地也是他们心中的共识,于是在短暂的调配之后,诸神寄希望于以神力营造出一个满是灾厄的世界(牢笼)。
虽说这样做,在联盟老巢内的大部分生灵都会被一并包含在内,甚至在恶尤毫发无损的时候他们就得共赴黄泉,但为了斩杀恶尤,需要一些必要的牺牲,信徒,成员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伟大们的想法而服务。
虽然这一切仅持续了极短暂的时间,火焰便重新将重剑笼罩,流淌的高温将剑体短暂软化弥补了坑洼的凹痕,但在那暴虐重击之下,黑暗泰坦仍旧感觉到了一股蛮横的力道透过武器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它的胸膛,一股憋闷的气息填充在胸间让它格外的难受。
“你们两个还有功夫聊天?快来帮忙限制这个莽子,不然再被他白票一把,等不到九州的支援我们就得损失惨重!”
死寂的世界在持续了片刻后的某一瞬间,强行弥合的天幕陡然间开裂。
随后那弥散四方的大雾得以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涌动的元素之潮中属于水的那一面急速爆涨,阴云低垂之下一种难以言说的压力悄然间滋生在每一个生灵的心中。
伴随着声音的呢喃,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间在它的身后爆发,借力脱离战场的奥法之神在这会儿已经来不及去抵消身上的力道,只能任由吸力的牵扯没入身后的深渊巨口消失不见。
“呕!.”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章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求订阅)
“呕!”
“呕!”
当相柳兴高采烈的享用来自自家牢大的投喂,并将其一口吞下之后,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蓬勃力量顺着头颅跟身躯连接的喉管一路滑下的充实感,相柳的面上人性化的流露出一抹感慨跟惬意。
作为继承了曾经那头威名赫赫相柳血脉的二代相柳,且因营养过剩,超速发育而成为了现存相柳当中最接近被大禹打败的那头相柳个体的族裔。
属于相柳族群的传承早已经在记忆层面对它完全开放。
在得以继承种种神通能力的同时,伴随着对自身能力的一次次深度发掘,前代相柳的经历也仿佛幻灯片一般断断续续的在它的脑海中回放。
不同于凡人看电影电视的那种粗糙体验。
源自血脉的传承足可以给它提供近乎于本人的真实体验。
之所以说是近乎,是因为相柳虽然在传承记忆中完全替代了它的父亲感受当初身在蛮荒的一切,但在既定命运的推动下,它就像江河中的一根浮木一般,只能随波逐流,无法自控;这让原本完美的代入体验多了几分无从下手的憋屈。
当然,相柳也不在乎这些,它更在乎的是,记忆中的那些吃食虽然品尝到了滋味,享受了吞咽,但最终却没落到它的胃袋里,等回过神来相柳仍是腹中空空的状态,甚至因为先前饱餐一顿跟当下腹中空空的状态还引发了情绪的低落,致使脾气本就算不上好的相柳更加的焦躁难驯。
当然,在张珂手底下没什么难驯的宠物。
作为亲眼见过四凶,九婴,朱厌等一系列蛮荒凶神被自家牢大按在地下暴打的相柳从来没冒出过类似大不孝的想法,哪怕自家牢大就是个叛逆分子,整日想着伺机报复,但话又说回来了,牢大可不是长辈。
相柳虽然称张珂一声牢大,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像共工跟相柳。
后者是真正意义上的兄弟,虽无血缘牵绊,但却共患难,同享福,所以相柳之父才在共工手下显的那么乖巧;但相柳与张珂更像是利用关系,是主人跟宠物的区别。
冒犯?
它又不傻,何必要等被做成蛇羹的时候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至于说长辈.哪怕蛮荒之大,也仅能养起一头相柳。
倒不是它们有多能吃把自家族群给吃的只剩独苗苗;蛮荒能吃的玩意儿多了去了,像无底洞一样的饕餮,只进不出的貔貅都活的好好的。
相柳的孤独纯属天赋异禀,任何有能力的生灵都不想自家变成公共厕所,自己整日里都在一个粪坑中肆意畅游,每当一头相柳崛起的时候,蛮荒中必定会有一位存在如约而来。
或是人族,或是古神,亦或是跟它们同属凶神的物种,在经历一次到数次大战之后将其斩杀。
而相柳之父之所以这么著名,且以一己之力包含了整個族群名声,还是因为它运气好碰到了一个不上来就对它喊打喊杀的共工,而等共工死后又恰好遇到了泛滥整个蛮荒的洪厄。
蛮荒都忙着平息水患,自然顾不上这个流窜各地,吃喝拉撒的家伙。
直到大禹治水把它给露出来了。
众所周知,流动的水会削弱恶臭带来的影响,可一旦水源干涸,在阳光的暴晒下,泡过水的垃圾能散发出原本数倍的恶臭,更何况相柳并非垃圾堆,而是一个移动的粪坑。
在大禹的努力下,相柳的传说得以终结,但在无数岁月后的如今,新一代的相柳也已经重新崛起。
只是相比于它那鼠目寸光的父亲,当代的相柳更喜欢跟在张珂身侧当一个无情的废物清理机。
至于属于凶神的志气.相比于脑海中整日不是吃土就是喝水,了不起吞点“小鱼小虾”的记忆,当代的相柳过的是什么生活?
吃的是外域世界,饮的是蛮夷诸神,虽然它们或多或少都有着别样的毛病,但对于相柳来说,再没有目前食谱更让它欣喜的东西了,正常的食物就当大餐,而某些让常人疯癫的存在就好像小众的小吃。
榴莲虽臭,但却被誉为水果皇后;臭豆腐难闻,九州却人人好这一口;邪神同理,更何再恶臭的还能比得过相柳不成?而类似自己的异样气味,反倒容易让相柳上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那叫一个地道!
蛮荒?
真不熟,别联系了,我怕牢大污秽!
而相比于从前以量取胜的正餐小吃,如今被直接打包送到嘴边的奥法之神更让相柳欣喜若狂;上一次吃这么高质量的,还是在落寞的希腊文明,吞的百头巨龙。
本质都已经彻底崩盘,连强大神力都只勉强扒住个门框的提丰,哪儿能有一尊伟大来的分量十足。
然而可惜的是,哪怕相柳已经竭尽所能了,效率仍旧微不可查;根本无法消化那自投罗网的奥法之神不说,在相柳以自己为主体替它抵挡了干戚的余力之后,缓过神来的奥法之神立马开始翻江倒海。
一道道可怖的禁咒神术在它的腹中炸裂,恐怖的动静使得相柳的身躯都发生了异样的扭曲,而难以忍受的痛苦也让相柳本能的干呕反刍。
在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压下这股剧痛,动静反倒是随着相柳的努力有愈演愈烈的迹象之后,相柳终于忍不住将其喷射了出来。
“下贱的畜生!”
在经过一段九曲回肠,跌宕起伏的激情漂流后,受困的奥法之神总算重见天日。
虽然在出入口的体验上略微有些不同,相比于之前酣畅淋漓的“便”没入了魔兽的胃囊,出来的道路过于曲折,但对于奥法之神来说,能从那个肮脏恶臭的地方逃出生天就是莫大的幸运。
没办法,实在是太臭了。
那股恶臭,哪怕是奥法之神隔着神力屏障都毫无削减的包裹在它的身上,就好像置身在中世纪的下水道,不,甚至情况比那还要恶劣;哪怕不呼吸,那股地道的味道也能直入心头脑海,就像是某种模因感染一样,一经碰触便深深地刻印在它的脑海之中。
伟大如奥法之神也被充斥着空间每个角落的恶臭熏的涕泗横流。
睁不开眼,根本睁不开眼。
而出来后的情况虽然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无穷无尽的恶臭是没了,但残留的余韵仍死死的扒在它的身上,任由奥法之神用尽办法也没法祛除,沁人心脾的味道致使它一身实力至少折损了三成。
而下一刻,当满腔怒火的奥法之神准备狠狠的宣泄自己的怒火,让那下贱的无脑魔兽见识一下伟大的怒火时,突一扫视,却见到了一个远去的背影。
恰巧迎着奥法之神的目光,如芒在背的相柳猛然释放了一波氮气加速。
看着那汹涌膨胀的紫绿色毒素烟云,以及那骤然膨胀后有些封闭不严的喷气口,奥法之神的面色猛的一滞。
等等!
它不会,不可能,绝不应该是从那个该死的地方出来的吧?
“该死的畜生,我要你的狗命!”
极致到癫狂的怒火彻底点燃了奥法之神的理智,它全然不顾自家还在物质位面艰难奋战的同伴,庞大的神力迸射之下就准备打碎空间横渡虚空。
然而,当它准备这么做的时候,忽然间一股强烈的法术灵光在它的身边凝聚。
当波动到达某一峰点的时候,空间陡然撕裂。
一时间,从破碎的空间对面,无数的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紫金色根须飞扑出来,以奥法之神都难以躲藏的频率对其开始了疯狂的鞭挞。
法术屏障在密集的拍打下摇摇欲坠,而奥法之神更是被那绵绵不绝的力道打击的不断后退,直至从虚空重新掉入物质位面的引力圈,在双重力道的牵引下,它如陨星一般坠落。
“轰隆隆!”
巨大的震荡声从短暂分割的战场中心传来。
那漫灌在整个物质位面,仍在发挥着效用聚集大量魔法元素压迫诸神对法术使用的洪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给打断了一瞬。
虽然在下一刻伴随着水流的回涌,禁魔领域再度完善。
但得益于意外因素的突然加入,这场战斗已经很难再继续维持足够的烈度,至少在这一瞬间是这样的。
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的晕头转向的奥法之神在短暂的眩晕过后,清醒的瞬间就察觉到了自己所处的方位,众目睽睽之下它根本无法动作,亦无法宣泄憋闷的怒火。
比吃shi还难受的,是你的亲朋好友们恰到好处的见证了你吃shi的全过程。
奥法之神虽然没那么倒霉,但透过神念看到联盟诸神们一个个面容扭曲,嫌恶的后退上千里的动作,它本就不快的心情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甚至于在它观察的这会儿,张珂也不得不捂着鼻子后退了数百里才轻轻喘息了两口气。
“啧啧,别躲了,这家伙在我们那边都是鼎鼎有名,大禹还得靠时间硬生生拖得它气味消散”
装死的奥法之神听到了张珂万分嫌弃的声音。
事实上也是如此。
他原本只想着把这个烦人的法术炮台给暂时丢出战场,以给自己争取更大的活动空间,但谁能想到相柳来的恰到好处,又神来之笔的整了这么一遭。
虽然在奥法之神感觉来说挺屈辱的。
但在张珂的视觉下,却不得不放弃猎杀奥法之神的想法。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兴致上头就去炸牛粪跟厕所玩,尤其是自己下手一贯没轻没重的,这要是万一把奥法之神拍炸了,那遭罪的可就成张珂了。
羞愤欲死的情景下,正在纠结的奥法之神感觉到了身下大地的脉动,在下一瞬间,伴随着一声嘹亮的:“走你!”
隆起的大地直接带着奥法之神跟被他污染的亿万吨水流直接被推送出了物质位面,向着虚空漂流而去
少了乱入的意外因素,战场得以继续。
诸神们虽不愿在这片恶臭经久不散的场地上继续厮杀,但奈何开战以后,战争的主动权就已经不在他们手中了。
对于张珂而言。
只要没有相柳的本体,以及那个实地勘探了相柳消化系统的污染源,仅剩的这点儿余味根本微不足道,他可太适应了.不对,应该是这点味道还不够地道.也不对.
摇了摇头,张珂将目光放在眼下重整旗鼓的诸神身上。
在三日的鏖战中,哪怕诸神已经尽力避免,任是被张珂积攒到了近二百层的干戚特效,增重的战斧握在手中,饶是以张珂的气力也感觉到了有些许吃不消,不得不在原本的基础上腾出两条手臂抓握斧柄保证稳定。
力量跟破坏性的增加让张珂空前的强大,但诸神过多的数量仍对张珂造成了不小的阻碍,虽然也跟他之前专门为了叠加特效而故意不去杀戮,以及专心的想给某个藏头露面的老东西狠狠的来上几斧有些关系。
但当下,在确定了诸神们没有什么隐藏不出的后援之后,张珂决定开始猎杀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张珂宏伟的身躯之上再泛异象。
暗红的污血自体内喷涌而出,化作熊熊烈焰缠绕己身,血焰的弥漫至使张珂原本的形象都在扭曲,獠牙利齿透过了嘴巴的包裹伸展向外,金玉的人王发冠都难以收束张扬的猩红长发,甲胄下的体表,道道纹路于悄然间浮现。
甚至就连平静的洪厄也再泛波澜,阴垂的天穹之下,惊涛骇浪肆意的拍打着,诸神所站的对面,一尊仿佛从深夜故事中走出的凶残暴虐的邪物映入眼帘。
而随着张珂备战,周遭本就紧密的空间也被挤压的愈发紧实,在常人难以察觉的角度,一道道紫金交错的线条编成了网将空间牢牢的包裹在一起。
但已无人察觉到这隐秘角度的变化,因为那蛮子在自顾自的堕落了之后,直接拎着斧头朝诸神们再度发起了冲锋。
刹那之间,地覆天翻!
在一声沉闷的碰撞过后,起初接战的三个神灵直接被那蛮横的力道抛飞了出去。
哪怕他们已是在场的伟大中颇擅近战搏杀之道的存在,而在自己以及同伴的准备下拥有了超脱以往的力量跟坦度,但在近二百层干戚的面前,仍然脆的像是个强大神力。
当然,用强大神力来形容伟大有些冒犯,至少它们没在一斧之后便连着自家世界一起嗝屁。
仅是武器差点被折断,盔甲扭曲了一些,胸前肋骨骨折了大半,再加上些许的内脏钝伤破裂出血以及比较严重的脑震荡一桩桩但凡放在凡人身上都能直接魂归地府的伤势,在伟大的面前仅需一个时辰就能修复完成。
而这还是因为伴随着重击一起涌入他们身体的,还有一股暴虐而恶毒的力量,顺着伤口肆意的破坏,致使诸神不得不多耗费一些时间来驱散潜在的威胁所以耽误了,不然一瞬间便能完全治愈。
但话又说回来了,哪怕是在凡人层次的相关冲突中,每一秒都至关重要,而对于常常把一瞬间当做一刻钟,甚至更长使用的神性生命来说,一个时辰那实在是太漫长了。
漫长到了张珂已经虎入羊群开始顶着无数道足以灭世的灾厄禁咒开始了疯狂的杀戮。
只见张珂手中的干戚来去如风,激荡的冲击卷起了毁灭的飓风在无匹巨力的推动下铺天盖地的劈砍而下!
尚未碰触,脚下积累了千米的洪厄便已经被风压推动着露出了泥泞坑洼的大地,汹涌凌冽的风暴直将诸神之中假借老父亲权柄混入其中的克苏鲁三柱神吹的东倒西歪,而随之而来的还有来自蛮荒古老神祇·应荣誉战神·百战百胜·创世之龙·人族图腾·龙的法相威压。
随着一道道风暴的席卷之下,恍如飘絮随处飘零的三柱神的身体内部发出了微不可查的破碎声,那是概念与意志的悲鸣,是灵魂最后的绝唱,而在失去了灵魂维系的肉身也再无自主防御的反应,在密集到近乎湮灭世界的禁咒冲击之下崩解成了最微弱的粒子四处飘散。
诸神虽注意到了三柱神的死亡,但当下的它们却无暇他顾。
最先遭重的便是自然与生命学派的绿林贤者,在背后刷光环,玩诅咒的它被一斧直接砸碎了体表的护盾,柔弱的身姿被直接抛飞直到撞在一座高峰之上才勉强止住了颓势。
从地上爬起,擦了下嘴角溢出的血液,绿林贤者那仿佛翡翠一般的眸子中罕见的流露出认真的神色:
“我承认高看了你们,原想着同为伟大,你们虽然不堪重用,但至少面对一个还卡在门槛下的幼崽能发挥几分作用,但现在看起来,全是些废物点心。”
“恶尤,我承认你很优秀,优秀到了我都恨不得毁掉的程度,倘若九州不能转瞬即至的话,今日你恐怕得回炉重造了!”
话落的下一瞬,但见绿林贤者的背后有一道翠绿的光影折射,无数的祷告跟树叶摇晃的沙沙声透过光影散发到外界,而与此同时光影轻柔的洒落在贤者的体表竟在眨眼间编织出了一副轻柔的藤甲。
蓬勃的生命气息自藤甲上不断散发,浓郁的生命气息外散之下至使哪怕被洪厄笼罩的物质位面,其潜藏在水下的大地上也逐渐的生出了点点绿意,甚至于上百颗足有山峦大小的陌生巨树穿透了水面迎着风浪飞速生长。
而至于绿林贤者的本体,也伴随着光芒的凝聚,从类人的外表变成了一头足有数十万米高,全身披着灰棕色厚重毛甲的狰狞巨熊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一章 逆子,我是你...,无耻蛮夷,安敢与我饶舌!
“废物滚开!”
完成了变身的绿林贤者第一时间便对先前的同伴发出了喝骂。
随着一声厉呵,绿林贤者的身躯之上陡然间荡出一道翠绿色的光环,强烈的冲击激起滔天巨浪,有数尊伟大一时不察踉跄的后退了数步,在其他伟大的协助下这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缓和过来刚想对着绿林贤者发难,但却被先前好心的同伴拉了一手,并向它摇了摇头:“做错了决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你认为我们还能斩杀得了恶尤?”
“九州不是吃素的,他们不会允许恶尤一直被困;而当下的恶尤更无法轻易拿下,但既然生命与自然学派想强出头,那就交给它们就是了,我们没必要去蹚这趟浑水!”
看着前方行进间直引得大地震颤,洪厄分流的宏伟身影,前者眼中若有所思。
确实,以联盟日常搜集的情报信息来看,恶尤在九州内的地位,即便不是天之子,那也是团宠级别的;在其过往的行踪中,明里暗里多有九州的伟大回护。
虽然之前诸神确定了,此次突入到联盟内部的仅有恶尤一人,但谁又能确定,九州的那群老家伙们没在恶尤身上做点儿什么手脚。
恐怕在开战的那一刻,援军就已经在路上了。
而跟九州全面开战的结果,是任何一个文明都无法承受的,哪怕像联盟这种庞然大物,其伟大的数量也不过勉强超过九州一点。
而以质量论的话,那就差的太多了。
不提其他,单是九州人人六边形战士的习惯,就导致了只专精一项亦或是几个项目的外域诸神在单对单的碰到九州帝君时,战况会呈现一边倒的碾压姿态。
个人战如此,更别说团体战了。
人心不齐的联盟对抗亲密无间,且有着同一个目标的九州,没被杀干净都算它们把各自背后的势力都一同拉下水的结果了。
而这还仅仅只是九州区域,如果论及代表着过去的蛮荒,那更没法说理
绿林贤者既然愿意主动扛这個雷,那恰好方便了它们在九州援军到来前尽可能的转移财产,到时候仅剩下一个本体还不是想走就走?
而见到一部分人开始冷眼旁观,其他的诸神略一思考之后也选择了漠视。
绿林贤者的aoe至使诸位心情不悦是一方面,保存实力也是一方面,而不同的伟大选择观战的理由也不一样,有想看坐山观虎斗,等最后捡便宜的;也有想借恶尤之手清洗一下联盟的现存势力分割同伴财产的;更有那种纯粹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
当然,更多的还是新加入联盟的伟大们,对张珂的仇恨并没有多大,它们没有经受过恶尤肆虐的末日,加入联盟更多只是为了更好的掠夺虚空中的其他世界,如此一直执着于杀死恶尤,耽误它们搜刮的联盟元老团就成为了新神们所敌视的对象。
耽误我们赚钱?
那不好意思,劳烦老兄你先死一死.
如此,在各式各样的借口理由之下,绿林贤者跟诸神战线逐渐分成了两个梯队,一挑多的战场自然转变成了一对一的决斗现场。
而感知着身后死寂的动静,绿林贤者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它们的想法,只是它并不在意这些。
相比于混战模式下,一大批的划水党明里暗里的给恶尤提供增益的恶劣行径,当下仅剩它一人的战场反倒更好处理一些。
至于说恶尤如今迅速膨胀的实力.就跟绿林贤者之前没用出战斗姿态一样,在之前的围攻中划水的不是一个两个,而现如今释放了完全体的自己,有信心也有实力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拿下这个漠视自然跟生命的屠夫!
但见绿林贤者身上仿佛树皮一般的铠甲上延伸出了一根枝丫。
在伸手将其别断之后,贤者身上的翡翠光芒发生了偏转,随着伟大神力的造就,以枝丫为柄,以神力为刃的一柄宏伟巨斧横空出世。
其苍翠古朴的斧刃尖端更有一抹暗淡的猩红之色在悄然的流动着。
(网图,绿林贤者大致形象)
随后,绿林贤者摒弃了自己的一切神术跟光环,以完全不符合炮台法师的姿势,拎着战斧向着张珂发起了猛冲!
刹那间,风起云涌!
后恍若雷海倾倒,爆裂的声音震天动地!
如大日一般剧烈的光芒自大地上迸射开来,万物一片赤白的同时,脚下被泥泞洪流覆盖的大地忽的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地幔不受控制的裂开一道直通地心的无底深渊,顺着纵横交错的裂隙,强烈的冲击不断的蜂拥而至,引得地核在一阵密集的轰鸣声中,外部的结晶层轰然破碎!
“轰隆隆!”
巨大而连绵不绝的地震跟熔岩喷发成了德尔塔文明当下的主题,世界的破灭跟末日的到来致使附着在物质位面的一切附属空间都在剧烈的震荡中摇摇欲坠。
而作为仅次于物质位面的下位面,更是在此次破灭中遭受重创,那源自两尊宏伟巨物的碰撞所引发的冲击直接撞碎了天穹,来自大日跟生命的光芒普照之下,使得一切阴暗,死灵生命纷纷在惨痛的哀嚎中去世。
一座座对禁忌事物的研究所被曝光,然而等不到后来者去记录罪证,紧随其后的狂暴冲击便淹没了一切。
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诸神前往天穹,更甚至物质位面跟虚空的交界处避难的短暂当口,张珂跟比他高了一头的绿林贤者已经碰撞了近十个轮次!
那是无数岁月下磨炼的顶尖技艺跟古老传承的比拼。
而在短暂的拼杀中,两者竟诡异的形成了持平的态势。
然而这样的结果,不仅仅是观战的诸神心中因因不满,甚至交战的双方内心都已经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于张珂而言,他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
在家里被老登们磨炼挨揍就算了,在外边儿我还揍不了别人,那我之前挨的毒打不全白挨了?
这怎么可以!
但对于绿林贤者而言,内心的情绪就愈发的复杂难言。
它原本凶恶的目光都隐隐中透露着一分悲凉。
它虽然是天生神圣,但一路走来也历经艰难险阻,无数岁月交叠,重重关卡,数以亿万的年岁才具备了当今的力量。
然而它所骄傲的一切,却被一个甚至是以凡人骨龄不过百岁的孩子给比的一无是处,虽然张珂当下的构造借助了许多不属于他本体的力量,但真正的生死搏杀向来无所不用其极,能杀死敌人的手段谁还分好赖啊?
敌人又不是你爹,还能让你耍赖,跟你公不公平的?
但道理归道理,张珂过于勇武的表现仍是触痛了绿林贤者那颗脆弱的心,就如同某些富贵人设绝不允许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低等货色跟它们同框出台一样,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外域伟大也不能接受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跟它们平起平坐。
而更让绿林贤者嫉妒到眼红的,便是张珂手中的一应至宝,铜树,金乌,苍玉,虎魄,以及最重要的干戚;在真正的单打独斗之后它才感受到这些传承神器的宝贵之处。
需知,不是所有的伟大都能拥有一件与身份匹配的神器,而武器便更是稀有了。
绿林贤者亿万年的时光下,也不过寥寥收集了两件辅助性的宝物,一个被它拿作了镇世之宝留在自家的老巢加速文明的成长,一个则是穿在身上的藤木铠甲。
而由铠甲分裂来的战斧,虽有伟大的本质,但更多的只是铠甲的延伸,防御的效果比杀伐多的太多太多,真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跟板砖的区别。
后者好用是好用,但纯靠蛮力驱使,难以一击致命不说,还有着苛刻的使用条件;前者本就为战斗而生,甚至无需动手光是拿出来便已经是一种震慑!
可恨!它要是有如此战斧,还混什么学派加什么联盟,早就坐上了最高的席位,成为诸神之王了。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至宝都有着自我严格的筛选条件,非匹配的人选别说使用,碰触一下都会受到来自宝物的反击。;
但这仍无法阻止贤者的觊觎跟愤恨。
“今日,你必死!”
绿林贤者咆哮着欺身而上。
然而下一刻,在它顺利到丝滑的动作下,战斧轻易的掠过了张珂的头颅并在连根切断的同时一把将其扯了过来,将脑袋抱在怀中的绿林贤者脸上的愕然跟惊喜还来不及退散。
下一瞬,一股比之前更加暴虐,狂躁的力道忽的拍在了它的身上。
遭受重击的绿林贤者直接电射而出,然而那本应该在失去了中枢头颅后应当受到影响的躯体却全然无碍的跟上了它抛飞的节奏,随后干戚如约而至!
“轰,轰,轰!”
略带不忍的看着下面凄惨的战场,星神一脸古怪的对着身旁的黑暗泰坦道:“我记得联盟有关恶尤的资料信息,是有写过它的脑袋不是弱点的吧?”
“那么明显的重点标注,这家伙没看过?”
黑暗泰坦:“.”
怎么说呢,看肯定是看过的,但相不相信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毕竟不是亲自挨过恶尤毒打的,哪儿会相信他还藏着这么一手的,哪怕一切资料都是现成的,但须知神灵的杀戮并不是针对肉身的切割,在分裂的同时其身躯相应的部分概念也会被拆分开来,或是暂时的切割,或是干脆的湮灭活性。
如此情况下,那些歪门邪道的保命法术甚至不如一个短距离的空间传送来的靠谱。
资料肯定是都看过的,但不光绿林贤者没当回事,在眼下亲眼见证之前,黑暗泰坦也真没把这个重点标记当真;在过去的它看来,脑袋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论肉身还是灵魂在各种层面上都占据了重要的部分,失去之后哪怕不死,即时战力也会大幅度降低。
哪怕再有意外,愣怔一下也是理所当然吧?
但眼下这摘了脑袋非但没有下滑,甚至反而战力暴涨的场面,它是真没见识过。
看着双眼满是清澈的愚蠢模样的黑暗泰坦,星神暗自摇了摇头,说它们是一堆乌合之众真没言错,这也就是蛮夷了,要是蛮荒跟九州的那些玩意儿,它们甚至恨不得把你一顿饭吃几粒米,一夜起几次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管你离不离谱,反正我是当真了!
但蛮夷.真不知道是谁给它们如此张狂跟自大的秉性的当然,从某种情况下,蛮夷们越落后越好,他也自然乐得见到如此场面。
而至于绿林贤者.本来还能僵持个一日半日的战斗,在张珂主动被摘掉脑袋之后就已经完全确立了结局,现在剩下的只有这熊孩子准备玩多久,以及下一个前去送死的又会是谁?
等等,伱们这目光是作甚?
我虽然也是长老团的一员,但我杀死恶尤的意志并不坚定啊,况且咱一个法师跟个莽子犯不着斤斤计较
【传说记录:你完成了新的传奇记录。
级别:惊世骇俗!
以弱小之躯,斩杀永恒伟大,以弱胜强,自古以来从未有打到过如此殊荣的你值得被永恒的铭记,你的传说将会在虚空各个文明中得以被记录,谱写成书!
你获得了一点传说点数,基于玩家仍处于相关危险境地,传说副本未完全记录,你仍有继续挑战的机会。】
【已自动搜刮相应战利品(结算/继续),继续将大幅度提升传说度,以及传奇副本完善程度,将有概率获得除真实副本外的隐藏奖励。】
【基于你的相关行径,你在反九州联盟的声望大幅度下降,具体改变如下:死敌~死敌(猩红标记·谨慎犹豫!)】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陡然刷新的提示信息略微愣怔了一瞬。
这原本是绿林贤者所期待的结果,然而这会儿的它却也没机会来利用这个宝贵的时机,早在张珂热血沸腾的前一个片刻,它就被乱斧剁成了臊子。
虽然比不过镇关西切的那么细致,大块的神肢仍然散落在泛滥的洪厄之中,但也没人在这个时候会说张珂的不是。
而至于绿林贤者的身体,则是在游戏确定其死亡之后被搜刮干净,基于张珂的意愿会保留完全的神尸亦或是置换成相应的战利品。
这也算是另类的摸尸环节了。
只是相比于浮现在自己眼中奢华而土嗨的金色提示边框,以及其所提到的更高额的一系列奖励,张珂更在意的还是天上的诸神。
捡起落在水中的脑袋,随手甩了甩上面的泥水,将洁净如新还滴着鲜血的脑袋挂在腰间甲胄的卡扣上,张珂转而抬头眺望向了天穹。
在略微等待,却没迎来喜闻乐见的送人头环节后,张珂也不甚在意,直接下蹲蓄力之后,伴随着脚下大地的一阵轰鸣,宏伟的身躯直接拔地而起直冲天穹飞射而去。
而原本因为某人的离谱操作而微微愣神的诸神,在现实的变化中骤然回神各施手段。
绿林贤者的惨死已经向它们证明了,恶尤绝非单打独斗能战胜的存在,虽然这么说有点儿离谱,一群虚空中也鼎鼎有名的伟大存在,居然会害怕一个强大神力的崽子。
哪怕这个强大神力已经半只脚跨入了伟大的门槛,但在超凡的道路上,每一个阶层跟门槛之间的差距都犹如云泥。
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在这方面,蛮荒的古神恶兽们相当有发言权。
别说两百多层的干戚特效,想当初打炎黄之战的时候,轩辕本人都不敢让刑蛮子攒个几十层被动的,两百层.洗洗睡吧!
然而,突一接手,诸神却意外的发现,当下的恶尤格外的孱弱。
虽然不是能随意碾死的那种,但比起之前遍数天下,竟无一合之敌的狂野状态,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这种异样的状态被诸神敏锐的觉察到,但起初的畏惧跟忍让决策让它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虽然于现实而言仅仅只是一瞬,但等诸神们回过神来时恶尤已经在诸神之中冲杀了一圈儿,每人少则一下,多则两斧。
在攻击即将到来的时刻,他已经一脚踹翻了黑暗泰坦,而同时拎着沾满了绿林贤者鲜血的战斧去找星神的麻烦去了。
“混小子”
“轰!”
“我是你”
“轰!”
“要不是”
“无耻蛮夷,安敢在我面前饶舌!”
在两者心知肚明的默契之下,张珂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某人的神念传音,并拎着干戚狠狠的砸断了它的后续言语。
区别于打击蛮夷诸神,在明知道这货身份有问题的情况下,张珂的情绪猛的高涨到了一个极限,恍惚间在他的眼中似是划过了一道道似曾相识的身影:
蚩尤,刑天,共工,大禹,轩辕,紫薇,应龙
无数的身影最终在他的双眸之中得以交汇形成了星神当下的面貌。
我知道你是谁,我也晓得你个老登绝对是人族跟天庭的某位,但是不要紧,我,少尤,孝顺!
在极度膨胀的战意之中,张珂愤而咆哮:
“蛮夷,给爷死!”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二章 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
“轰!”
星神的身躯直接被干戚劈的四分五裂,裹挟而来的狂暴冲击将分裂的血肉撕成了更加细微的碎屑抛洒向物质位面跟更加遥远的虚空。
然而感受着手中的反馈,被挂在腰间的张珂面上丝毫没有喜意。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哪怕是在干戚特效叠加到如今厚重的地步下,张珂也无法一击湮灭一位伟大存在,永恒的本质真不是一个摆设。
其不灭的本质跟收束的时间线导致了伟大们极难被杀死,稍一疏忽就会导致本来的死人再度复活归来,而得益于伟大存在们悠久的生命,哪怕再熟悉的人也无法保证,这些家伙在它们漫长的生命中,究竟踏足过多少世界,又留下了多少传说。
对于伟大而言,每一个记载都是足可以复活的标点。
当然,更完美的方案肯定是在自己的世界中重新复活,哪怕时间对于伟大来说都十分漫长,但至少在复活之后会保留最大限度的生前实力,以及自身原有的位格。
而倘若是前者,虽然复活的几率仍然存在,且无外力打扰的情况下这个概率几近于百分之百,但借此复活归来的存在却很难跟原本的自己搭上太多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在实力损失的同时,自身的位格也大有可能会在复活的期间被占据,又或是干脆泯灭。
至少有记载以来,以前者复活的存在重登伟大的概率连百分之十都不够,而后者起码还有一半儿的成功几率,而这还是放在浩瀚虚空这个整体环境中总结的大数据。
顶点存在嘛,连游戏某些时候都得考虑它们,有点特权不奇怪!
而也正因为这好似蟑螂一样顽强的生命力,以及不可预知的概率,导致了绝大多数的伟大之战,最终只以封印作为目标,既然很难彻底的杀死,那永远的关进小黑屋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而对张珂来说,被他斩杀的伟大也已经超过了两手之数,这其中除了绿林贤者没工夫捣毁它的原生世界之外,其他尽数失去了完整复活的机会。
但也不得不说,方法虽然粗糙,但却格外的有效。
堂堂人王流落在人族领地之外四处流浪长达千年之久。
更何况,对这玩意儿的底细他也已经摸索的差不多了。
而众所周知,跟血液相比,唾沫应当是除了排泄物之外,最恶臭的部分,不论什么生灵,仙女除外。
至于相柳荼毒的是一具被抛弃的分身.谁让他为了取信于人,专门在这具分身里残留了一点儿真灵,来迷惑熊孩子,原想着分身被斩杀真灵也会迅速的衰亡泯灭,但谁想到这熊孩子居然能整出这种离谱的思路来。
而这还仅仅只是在斩杀相柳时,大禹的身上无法避免的被沾上了一些相柳的血液导致的结果。
服软?
万一下手重了打炸了这玩意儿,满天花雨的场面简直不要太美妙
相比于心有余悸的诸神,借助李代桃僵之法替换了自己,并潜藏在暗中的星神的面色才叫难看。
他从未想过,还有如此清奇的激将法!
而原本群情汹涌,朝张珂喊打喊杀的诸神们也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忍直视的玩意儿,捂着鼻子慌忙后撤。
而在那狂躁的空间风暴中,被掐住了脖颈的相柳被硬生生的拖了出来,并且不给丝毫回话的机会直接被按到了星神残缺的尸骸面前:
“舔它!”
而至于相关保存真灵逸散的方法,那可太多了!
一想到自己会被这缺德主宠顺着一丝真灵直接污秽了本体,随身带着相柳的气息不知道保留多长时间,星神就猛的感觉到一股恶寒。
作为土生土长的蛮荒人,没有谁能比他更懂相柳的危害性;想当初大禹就是凭着自己的勇武莽了一波,结果导致自己有家不能回,有房不能住。
拖把战士,不仅仅在凡人层面具备着极强的威胁效果,哪怕是伟大存在,也逃脱不了这个弱点,无它,前一个受害者还蹲在角落里画圈圈呢,谁敢亲自尝试?
避战?
躲?
好好好,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在一脚踹翻了某个凑上前来的不知名伟大的同时,张珂直接开启了定点召回的法术,汹涌的法力在他身旁激荡,空间的涟漪在一瞬间达到峰值之后不甘的轰然破碎,而在张珂将手臂插入空间裂缝的深处,在那狂躁的风暴中一顿摸索之后,某个滑溜的玩意儿被他抓在了手中。
而原本担心某个气急败坏的玩意儿,拿着相柳对它们无情鞭打的诸神也悄然间松了口气。
收回手的瞬间,蹲在无人关注角落里的奥法之神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满是血丝的双眼直接朝着张珂瞪来。
啊?
啊?
啊!!!
谁都没有预料到,甚至连相柳本蛇都没想到,被牢大强行从空间深处拉出来的它竟然会接到如此荒诞的命令。
抓到这么個机会他容易么,怎么可能让人这么轻易的逃了,那他之前挨了那么多爱的教育岂不是白挨了?
在充足的相关经验下,张珂太懂完全杀死一尊伟大的手感了。
哪怕以他的经历,也从未见过如此恶毒的手段。
(伏羲:你就是这么孝顺的?)
忍不了,也必须不能忍。
如此,在这已经被洪厄跟诸神之战波及的满目疮痍的物质位面,其残破的天地得以回溯。
一切就仿佛被按下了倒退键似的,在疯狂的流转中恢复到原本的样子,洪厄,波浪,乃至是一粒微小的尘埃,唯有诸位伟大跟张珂毫无变化,但受到时空倒流的影响,他们也好似行进在一片湍急的水流中一样,四面八方涌来的强大冲击至使他们的体表,亦或是作为防御的法术护盾荡漾不休。
下一刻,堆叠在相柳头下,即将被某条拉的纤长的紫色胶黏沾染上的头颅乃至一堆血肉忽的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重新复活的星神,以及他那完好无缺的身体!
以诸神的视角看,星神的复活更像是忍受不了这种死后还被鞭尸的屈辱。
虽然从它们自身的理解上来看,星神的仓促死亡大概率是为了避免绿林贤者的前车之鉴。
毕竟相比于还有一手变形术支撑起强大体魄跟战力的绿林贤者,星神可是一个纯粹的施法者,它那孱弱的身躯完全无法抵御恶尤近身之后的暴虐蛮力,在那仿佛没有极限的愈战愈勇状态下,被斩杀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至于诸神,虽有心救援,但大多也只是撑撑面子,战况允许的情况下它们自然不介意保留己方的有生战力,但倘若因为救援而让自己陷入到被恶尤针对的险恶环境,那大可不必!
哪怕先前跟星神称兄道弟的黑暗泰坦,其想法也大差不差。
死道友而不死贫道,虽然只是九州的一句俗语,但对于任何智慧生命来说这句话都是真实的写照。
而在张珂的眼中,星神却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星神。
他复活的血肉虽然没有更改,但其内核却悄然间发生了替换,属于蛮荒人族的狂放热血在他的体内流转,威严而神圣的气魄至使张珂身上的人王甲都在彼此呼应间耀耀生辉!
只是内核的替换都在悄然间发生,而同一时间绚烂的星光透过体表散发到外界,刺眼的光芒笼罩了整个身躯,任凭外界怎么观察都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光影。
哦豁,玩大了!
出乎预料的,在一众随机的人选中,随到了最不好惹的几个,虽然当下张珂面对的不是对方的本体,且老登当着一众外域蛮夷的面必不敢毫无遮掩,但在刹那间张珂的心里仍闪过了一丝丝不妙。
但转瞬间,这点顾虑便被抛在脑后。
他必须得考虑这是否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为了不在未来后悔(反正都得罪狠了,也不差于再戳一下,与其事后被拉着开小灶,倒不如现在先爽一把,虽然也仍会被拉着开小灶,但至少他的心里十分愉悦!)
干了!
下一瞬间,两个同样被耀眼光芒包裹着的庞然大物,仿佛约定好了一般突兀的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在猝不及防的诸神堆里,一道狂暴的火光骤然冲天而起!
物质位面的天穹,在如此暴虐的冲击中直接碎裂了一块,来自虚空的混沌气流在觊觎许久之后终于找到了突入的缝隙,而本就濒临毁灭的德尔塔文明更是在混沌的冲刷中陷入了万物湮灭的末日之中,再也无法挽回。
然而没人在意这些。
物质位面,乃至附属位面的生灵早在之前的洪厄中便已经损失殆尽,即便偶有幸存的在涉及到数十位伟大的混战中也绝无幸免于难的可能。
而对于诸神来说老巢的毁灭更是比不上星神暴起来的引人注目。
前有猛兽变形的绿林贤者,现有赤手空拳跟恶尤打得火热的星神。
本来都说好了大家一起开摆当乌合之众,结果你们人人都有节目效果就我们从头到尾都在挨揍?
不,甚至在接二连三的特例之下,诸神对于昔日的同伴们也不再那么自信,谁也不知道前一刻跟自己一起挨打的同伴,在下一刻会不会突然爆种
在联盟诸神陷入到谁是狼人的狼人杀怪圈的时候。
那原本位于天穹上的战场正在迅猛的扩散,并无限度的升级。
对物质位面具备强烈腐蚀,湮灭能力的混沌气流都比不上这两位的破坏来的可怖!
魔法元素,超凡粒子,乃至混沌气流在战斗的余波下被搅和成一团,在旁人的视角下颇有一种抽象油画的怪诞美感。
然而,在这片奇诡绚丽的画布之下,是空间接连不断的撕裂跟破灭,世界的壁垒被直接轰开了一条狰狞的裂隙,大量混沌气流涌入的同时也迅速的将战场的环境进行改变。
从文明世界之内,一跃来到了广袤虚空,在更广阔的天地中两尊本就没什么顾虑的庞然大物厮杀的更为热切。
此刻,不论是从头到尾一直观战的诸神,还是那些被巨大的动静吸引而来的存在,乃至收到消息不久就匆匆赶路的蛮荒九州救助团,隔着遥远的虚空,眺望着那已经打出了真火的狂热战场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咂舌。
太狠了!
太狠了!
两尊单凭战力,即便是在伟大之中都不是三流货色的庞然大物,摒弃了一切花里胡哨的东西,纯粹在以自身骄傲的技艺进行着最原始的杀戮。
蛮横暴虐的战斧搅的虚空雷鸣不断,繁复而宏伟的禁术直接调用混沌为力破灭一切。
不是事先知道内情的,看到这场面还以为这俩是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来着
可显然,相比于毫无顾忌尽情施展自身所学的张珂,心中多少有着一些想法的星神(伏羲)打的束手束脚,法术层面虽然凭借他强大的天赋能进行临时的改造,虽然粗糙,但也能保证不被那群蛮子认出来,但其他层面就有些无力为继了。
毕竟,这只是他搜集诸世星空捏造的一具分身,虽然精心调配更新了数次版本,但相比于自己仍在蛮荒东躲西藏的本体而言,差距着实有点太大了。
且没了河图洛书,用不了先天八卦.一身实力用折损过半来形容都毫不夸张。
但即便如此,面对张珂侵略如火的狂暴攻势,星神也不得不横跨虚空向自己的本体调动更多的力量来维系这场战斗,但饶是如此,力量借调的增速只勉强持平了干戚特效的叠加。
他只能保持一定的优势,而无法对张珂形成绝对的碾压,唯一的胜局,只有等,耗。
等干戚叠加到一个张珂都难以举起的夸张重量,等到这熊孩子再也无法凭借兵器之利跟他咋咋呼呼.
而这也是刑天在蛮荒声名狼藉的缘故。
眼前的这个虽然好点儿,但也顶多是欺负欺负他还没成年罢了,等对方真正成年,能跟干戚进行完美绑定之后,这唯一的一条上限也会就此消失。
到了那时,一个翻版的刑天不,准确来说是集结了蛮荒人族战力天团绝大部分成员精心调配的传承者,是蛮荒战争技艺的集大成者。
星神不敢想,真到了那个程度,还有谁敢跟这熊孩子咋咋呼呼。
也不怪蛮荒古神们一再下圈套,作算计;真等少尤长成了那祂们所面对的局面着实太过艰难,唯有古老的智慧能作为依凭,但须知,绝对的蛮力能掀翻一切的阴谋诡计!
除非有信心不被发现,否则被一个少年人打的满地打滚,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拉下这个脸面来的。
当然,倒霉催的,他赶在了所有人之前,替古神们体验一下被蛮子找茬的苦恼.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三章 自今日起,尤之威名传唱虚空!(求订阅!)
“错觉?”
张珂那猩红的双眸打量着近在咫尺的星神,手中沉重的干戚在挥舞间卷起无穷风暴,可怖的冲击席卷四方将一切的物质尽数湮灭。
然作为被攻击主体的星神,却屡屡能够险之又险的躲开干戚的劈杀。
之所以是险之又险,是因为干戚本身以及张珂诸多技能中携带的必定命中的效果。在战斧对其挥舞的那一刻起,因果就已经确定,斧刃必然会无可阻拦的砸在对方的身上。
可以阻拦,却无法躲藏。
然而,眼前的星神所给张珂呈现的,却违背了这一项铁律;星神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在斧刃贴身的一瞬间腾挪躲闪。
换句话说,糖衣炮弹,他只吃糖衣不吃炮弹,在达成必中的因果之后,后续的一切力道都打在了空处。
也是如此,导致了张珂跟星神交手也有自然时间下的一个昼夜了,然而除了虚空以及周边的世界被他俩搅的一团糟外,作为鏖战双方的本体竟然没有多大的伤痕。
张珂是真抓不到这个滑溜的跟泥鳅似的老登,但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他也渐渐的从中捕捉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但张珂不在意,也不能在意。
毕竟,至少他现在名义上是在打蛮夷,而倘若深究下去,在张珂确定了对方身份的同时,自己的思绪也绝对会被捕捉。
本来在无头状态下,理智有点儿缺弦的宏伟巨人,随手一把从肩上的图绘中抓出了正在消化的相柳,在后者茫然的神情下,一斧切开了相柳的皮肉。
星神:?
在电光火石间,哪怕自己的思维已经觉察到了不对,但星神的身躯却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一如既往的在斧刃触碰的刹那,在肌肤被切割出一条缝隙的刹那割裂空间远遁而去。
别人想走他或许还能试着阻拦一下,但这位连尝试的想法都没必要有。
唯有远处一片光芒晦暗的虚空中,伴随着周遭混沌气流的涌动,下一瞬星神的身躯出现在了这里。
说起来有点儿像动物标记领地的行为,只不过区别于普通的动物,相柳标记的整个流程是全自动且实时更新的。
哪怕是一贯有着世界之源,万物归墟之称的混沌,也被这恐怖的毒血烧灼的滋滋作响,片刻之后才能依稀看到毒素开始逐渐淡薄起来。
而早在这之前,张珂甚至都没将相柳收回去,便直接拎斧砸向了对面的星神。
这种极具指向性的思绪,别说是张珂跟星神,就连伟大与伟大都很难互相隐瞒,区别只在于被察觉的程度,但被人念叨的信息却是一定会被对方所掌握。
也不怪大禹当初狗狗祟祟的躲了那么久都没敢在人前现身。
然而星神过分惜己,且玩弄的态度真正挑起了张珂的怒火。
于是,张珂头也不回的径直扭头去寻联盟诸神的麻烦去了。
劈了一斧的张珂根本不屑于去看自己的成果,反正成败只此一下,等反应过来之后,哪怕张珂再怎么必定命中,人家不跟他打了那也没法。
弱的打不过,强的又害怕沾上一身答辩,正常人谁闲着没事去砍相柳玩啊!
它根本无法用常规手段祛除,而特殊的手段也只能削弱却无法完全的掩盖,了不起从答辩本身变成了装满了答辩的旱厕,直观上是没那么恶心了,但造成的精神伤害却是持久而漫长的。
在星神伟大的生命本质下,属于相柳的毒素在刹那间被清缴排出,然而哪怕血肉新生了数十次,一股死物都难以忍受的腥臭味道仍在源源不断的从星神的胸口散发出来。
在不跟相柳本体长期接触的情况下,作为被遗弃的标记会自然的淡化直至虚无
相柳或许不是蛮荒古神恶兽之中最能打的那一个,但却是大家都默认的最不愿意碰到的個体,且保二争一绝无敌手。
然而此时星神的脸上却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从容,他那淡橙色的双眸无语的注视着自己胸前碎裂的袍子,在那道足有张珂手指宽的裂痕中,一道表皮泛着瑰丽紫色的伤疤正在规律的蠕动,弥合。
想要去除,只能靠这玩意儿自己淡化。
而原本只想着多少打两下,补偿一下过去的自己,不能真打本体还不能跟分身过过瘾?
刹那间,紫绿色的毒血仿佛喷泉一般遍撒虚空,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股让万物枯萎,腐败的浓烈恶臭在虚空中弥漫开来。
亲身经历之后,他也算明白了相柳这玩意儿的难缠之处,祂的毒素是那种特殊的类似于标记一样的玩意儿,一旦被标上,它会自然的牵引周遭的物质来进行发酵跟变化以形成相柳的体味。
吃?
它能吃多少,有饕餮能吃,还是有貔貅食,亦或者说是有蛮荒那群好战分子的破坏性大?
有这么一群时不时就要打的天地崩溃的卧龙凤雏,蛮荒都没有毁灭,且每时每刻都在蒸蒸日上就可见蛮荒虹吸外域的能力之强,也不怪九州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也就是大禹这个愣头青,初出茅庐不懂事,使命感太强导致在这点上吃了亏,而至于他自己不是有谁能想到这熊孩子居然这么离谱的,拿干戚砍相柳,整个蛮荒也就他能想出来了。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何必呢?
对星神来说,虽然被相柳标记了,但只要他不解散这个分身,相柳的标记对他的影响终归有限,在种种传递削弱之后,除了他本人之外周边跟他接触的人并不会被这股恶臭困扰,除非某人闲着没事去占卜伏羲。
但话又说回来了,作为先天八卦的创始人,后世占卜一道的祖师爷,有谁会想不开试图在算计的道路上跟他比比高低,真不怕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如此,虽然被折腾这么一下确实折磨,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在强忍着那沁人心脾的相柳芬芳,以及不断翻涌的胃囊的同时,被遗弃的星神并没有径直离去,而是抬起被呛的眼泪婆娑的双眸望向远处调转矛头与诸神开战的张珂。
那场面,怎么说呢。
真应了后世的一句俗语:拖把战士,吕布在世!
尤其这位吕布比真吕布还猛的时候,那情况就更加吊诡了。
虚空中,随处可见仓皇逃窜的诸神,它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惶恐跟被追的不是自己的庆幸。
曾想当初,它们不止一个嘲笑过被相柳玷污了的奥法之神,但当事到临头轮到它们的时候,却没人敢正面去跟张珂相抗。
无它,实在是太臭了!
那种浓郁到沁人心脾的味道,仿佛直接将灵魂浸泡在一滩加热的答辩中的奇妙韵味,以及连伟大都难以克服的生理反应,甚至在这一切的背后还潜藏着一个拿星神练手积攒了足够的凶威的恶尤。
这些条件,但凡缺一个诸神都能够容忍,并且让这敢于冒犯伟大威严的小丑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结!
但不巧的是,这些本不应该拼凑到一起的条件偏偏凑成了团,诸神此时格外的后悔,之前它们为什么要停留在此地观战看乐子,然而后悔药这玩意,不仅仅在凡俗中没得卖,连伟大们在某些特殊的时刻也无法扭转时空,只能吞下自己抉择带来的苦果。
在恶尤跟它那还在往下滴血的战斧面前,诸神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随心而动。
如此,一场自虚空第一个文明世界诞生以来,都前所未有的奇特景观在此上演。
一尊蛐蛐的强大神力,愣是追着五十多位伟大不敢回头,甚至某位一时不慎被追上不得不转身面对的伟大,其苍然泪下的面上,带着一副慷慨赴死的悲壮神情。
“那么多人不追,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好好好,我不痛快,你也别想活!”
如此,在随机一位幸运儿被张珂追逐了许久,且双方之间的距离在无可拖延的越来越近之后,终于忍不住的外神向着张珂发起了挑战。
在其愤怒回头的某个瞬间,周遭的虚空都猛的黯淡了一瞬。
当动荡平息,返回的光芒得以重新照耀世间的时候,眼前的外神已经脱离了类人形体的束缚,血肉在繁殖,身躯在膨胀。
权柄本就偏向阴暗面的存在,在彻底疯狂的赌上一切之后直接脱离了规则的限制。
特延多·科罗内尔——昔日的毁灭与黑暗之神,暴虐却又彬彬有礼的存在,如今膨胀成了一头比恒星还要宏伟的庞然巨物,肿胀的身躯只能勉强看出类人的形体,肆意张扬触须在扫动间将周遭的混沌气流吮吸到身体内部,顺带着进入更深层次的癫狂的同时,其本就在虚空中泛滥的黑暗概念更是飞速的膨胀。
但凡它有一点儿别的办法,也不至于会出此下册。
去触及权柄更深层次的概念,不分好坏与适配性将一切囊括聚集,为的就是在短时间内获取绝对压倒性的力量来匹敌这个恶毒的蛮神。
哪怕在这之后,即便胜利的是它,过度扭曲跟畸变的权柄会使得它不可抑制的朝着邪神的方向转变。
而这种转变还区别于广义上的邪神,泛滥失控的权柄会压制它的自我,让其成为权柄的奴仆,在对力量的追求跟自身的取悦中渐行渐远,最终当一切无可挽回的时候,连带着自己也一同走向毁灭的结局。
饮鸩止渴。
但倘若不这样做,以它跟绿林贤者相差无几的实力,很难扛得住经星神提升难度之后的恶尤。
至于失败?
痛快的死在恶尤的斧下,比毁灭的结局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而至于为什么明明有生路,特延多·科罗内尔却偏偏都给自己堵死。
只能说不是所有的伟大都像奥法之神那样毫无底线,能为了苟延残喘接纳一切的屈辱跟践踏。在漫长的岁月中,它们早就养成了高高在上的傲慢,而张珂的行径不亚于打碎它们的骄傲。
作为被挑中的倒霉蛋,特延多·科罗内尔已别无他选!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缓慢了下来。
而下一刻,一大一小,两尊宏伟的存在在短暂的冲锋之后直接碰撞在一起。
干戚在张珂强烈到挤压了理智的炽热战意之下散发着猩红而危险的光芒,暴虐的力道没有任何保留的顺着干戚向着那巨大的怪诞之物横扫而去。
而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黑暗之神自不会用躲避这种拙劣的手段来继续给张珂的实力添砖加瓦。
当然,在它如此庞大的身躯之下,能否躲避也是一个未知数。
畸形而臃肿的上肢致使特延多·科罗内尔已经拿不起它的至高神器,但此时的它拥有了比神器更加好用的武器;在它的意志下,手臂上的触须纠缠排列在一起,组成了一把具有无数锋锐面的怪诞兵器。
兵器怪诞,技艺粗糙,只凭借着伟大权柄所带来的便利,在锁定了干戚的行动轨迹之后驱动那庞大的身躯压下自己的全部力量。
事到如今,那沾着毒血的战斧避与不避已经不再重要。
以伤换命特延多·科罗内尔在除却对抗权柄带来的扭曲之外,所剩不多的智慧唯一能做的决定。
它要将这个可耻的臭虫碾成烂泥,如此才能宣泄它胸中的愤恨!
头一次见到比自己还疯的,张珂倒没什么畏惧的心思,只是他要狩猎的可不只眼前的这一个蛮神,整个联盟都是他的狩猎目标,为了一个疯子赌上自己的底牌实在是太过莽撞。
于是张珂从容的将巨盾举在自己的面前,挡住那本体还没到来便已经刮起的黑暗之息。
下一瞬,庞大的黑暗之神忽的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凄惨吼叫,剧烈的疼痛使得它臃肿的身躯不受控制的抖动震颤。
然而与此同时被暴虐蛮力抛飞的张珂,一边儿回味着久违的疼痛,一边儿用虎魄斩切自己被反弹的巨盾碾的寸寸碎裂的手臂。
三头六臂,只一次接触便瞬间崩断了两个右臂,连诸神混战都没能给张珂造成的重大伤害被一个疯神给做到了,如此可见一斑.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四章 天命显现,诸强汇聚
痛!
痛!
痛!
饶是有巨盾的抵挡,超量涌动的扭曲黑暗仍是以淹没的方式突破了巨盾的防御直接拍到了张珂的身上,区别于臂刃那仿佛破灭一切似的纯粹砸击,涌动的黑暗跟相柳之血,跟众生罪孽在某种层面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样的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这是张珂自从离别新手副本之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的恶心感觉。
区别于众生罪孽提供的磅礴情绪,那种在超量灌注之下所进入的肆意状态;此时于虚空中涌动成潮的黑暗之息是有主人的,且它们的主人从根源上来讲跟张珂有着本质上的差距。
概念上的强大使得张珂无法以混淆视听的方式来利用这股扭曲的黑暗,只能全盘的承受对方所带来的打击。
虽然它们已经经过了巨盾的削弱跟弹反,再加上干(巨盾)在遭受冲击时给张珂带来的综合性防御加成,相比于最初迅猛的冲击已经衰减了许多,但他所遭受的痛苦仍然是前所未有的。
哪怕是已经习惯了开战先给自己整到残血状态,且一路挨打一路变强的张珂,都有些经受不住这突如其来超越极致的痛苦。
罕见的,在无头氏状态下,张珂的面目浮现出了愤怒以外的情绪。
然而也正因为是痛苦的浮现以及遍布全身正在对他血肉发起破坏的黑暗之息,那些封存在张珂身躯里的终生罪孽得以被重新释放了出来。
作为众生愿望的另一面,本来就疯疯癫癫,且随着版本更新被张珂逐渐遗忘在角落里开摆的罪孽,在遭受到黑暗之息的挑衅之后狂暴的怒火甚至还在三昧真火之前!
它们直接踹烂了自家的大门,像是一群疯狗似的蜂拥而出,疯狂的跟外来的力量抢夺地盘。
后者毫无顾忌的在张珂的血肉跟真灵之中穿梭,先是惹恼了张珂心肺中的三昧真火,被暴虐的火龙驱赶了出来,而后又挑衅了山川江河的地盘差点被镇压,匆匆逃窜之后想回家休整一番又遭到了血脉的集体排斥
一路走,一路闹。
曾想当初作为张珂实力暴涨的底牌之一的罪孽,事到如今却连一个下脚地都没有。
虽然黑暗之息如愿的被它驱赶了出去,并没有对自家的房子造成更多的破坏,但环绕着身体转悠了一圈儿的罪孽却陡然惊悚的发现没有任何一股力量愿意接纳它们的融入,自然也无法变化成张珂的外在实力给他提供助力。
但作为张珂的力量之一,罪孽如今虽然已经不太上得了台面,但长久的伴随之下它仍是染上了张珂莽撞而小心眼的恶习。
行不行得通的它完全不在乎,它只在乎别人打了它一拳,必然得双倍还回去,哪怕是被狗咬了一口,它反手也得抓着把狗咬哭!
在外界几乎瞬息而过的时间内,急眼了的罪孽几乎窜遍了张珂的每一个角落,血肉的,真灵的,知晓的,甚至是那些张珂都不曾探索过的角落也被它们的脚步涉及。
一路行进,一路排斥,一直到了某个隐晦的深处,遭受了一遍遍痛打,已经遍体鳞伤,疲惫不堪的罪孽忽的闻到了一股同根同源的味道。
那是情绪的气息!
虽然区别于罪孽的放纵,恶毒,来源广泛,但却同样的疯狂且不顾一切!
那种宁愿自损一千,也要跟对面互相自爆的疯狂意志几乎瞬间就赢得了罪孽的欣喜!
然而当罪孽跟偷进了鸡笼里摸到了母鸡的黄鼠狼似的着急忙慌的窜进了自家老乡的怀抱。
准备唤醒老乡,准备兄弟齐心齐力断金的时候,迎接它们的并不是宾至如归的招待,而是焚灭一切的炽热之火!
不出预料的话,那正是蛮荒跟九州都三敛其口,张珂毫无察觉的,与人王大位一同伴随而来的,来源于人族无数岁月积攒的恨意跟愤怒!
与王位一同而来的它们通过沉睡去集结更多的力量,上穷碧落下黄泉,蛮荒跟九州每一个曾经,现在,亦或是未来有人族存在的区域都有它们的身影。
本来只是一团模糊的概念,就如同一把认主的武器一样,能在合适的人手中发挥出最佳的效果;但由于过往的惨痛经历,朦胧的概念硬生生的自我进化出了智慧。
只是这种智慧跟生灵的并不相同。
它们的智慧,更近似于是对那些逝去的魂魄,破碎真灵的一次废物再利用的行为,正如孤魂野鬼也能展现出不输常人的聪明才智,但作为无根浮萍的它们却犹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仓促的绽放后便会迎来枯萎。
然而,无数岁月的更迭之下,意外身死的人族何其之多,即便不是每個人都能通过筛选的条件,但在足够庞大的基础下,这个数量仍旧是无穷无尽。
一批批的智慧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蛮荒跟九州的各个区域,向着每一个遭逢厄运或是突发意外的是人族同胞给与安慰跟劝慰。
帝尤或许并未听闻大家的故事,但至少以总角之龄他已经彰显出了他们期待中的王者风范。
或许这样的模样在那群成熟的人王,乃至其他存在的眼中仍显的稚嫩跟可笑,但一位真正愿意不顾一切的替他们这些死人报仇雪恨的。
上一个如此的还是炎黄旧日时的大尤,那时人族的压力虽无有今日这般积累的沉重,但毅不轻松。
在无数的先贤精英之中,唯有大尤,也只有大尤。
可惜大势滚滚之下,九黎的力量终究还是不够强大被匆匆而过的车轮碾成了碎片。
而既然早已成年,且成名已久的大尤都最终兵败身死,仅仅只是孩童的帝尤他们又能要求他去做些什么?人族之念虽然疯狂,但也不是不懂是非。
帝尤先是一个孩子,后才是他们推选的人王,再其次,有了前一次的经历之后,哪怕极端如人族之念,他们也经不起再损失一位王选的高昂代价。
如此,与其坚持着高傲去等待一位铁血到不顾一切的人王替他们复仇,在漫长到不可预知的等待中逐步的丧失自己怨恨跟愤怒化作概念中最纯粹的部分,倒不如退一步稍微的降低一点底线。
他们不求对异类异形斩尽杀绝,但求以血还血,以命还命,即便侥幸逃生也得惶惶不可终日!
从族诛到只诛首恶,他们无疑付出了许多。
而在张珂彰显出相应的资质,并当着九州天地许下大宏愿之后,他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缠了上来并牢牢的锁死了双方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紧密关系。
只是不同于大尤的承受天命,即刻登王。
(大尤:???)
在概念的本质需求得以偏转之后,他们对复仇的想法便不再那么迫切,参考帝尤的年少,他们更多的是借助概念提供的便利,在自身的意志还未完全泯灭之前,去往人族的各个领地,去宣扬,去传播帝尤的声名。
以绝对的大势积蓄无可匹敌的潜力,等到帝尤正式认清自身的天命并登王的那一刻再奉出所有!
只不过原本还在沉睡酝酿的愤怒在察觉到来源驳杂夹的罪孽之后直接于梦中惊醒,咆哮着碾死了这大胆摸到自己身边的异类,而后只是在临睡前顺便瞥了张珂一眼,而后意识便再也离不开了。
恼火!
愤怒!
疯狂!
古神视人为蝼蚁,恶兽当人是食物,妖魔以人为资粮,鬼神以人为货币,它们阴谋勾结蛊惑轩辕暗害了先王,在欢歌中分裂了王的身躯,而今外域蛮夷也想拾人牙慧,将王储以同样的姿态猎杀?
那混沌一团的概念竟在某一瞬间变作了千千万万的模糊人影,他们有的衣衫褴褛,有的缺心缺肺,更有肢体残缺,魂魄不全,甚至整个身体都是由某种尚未被消化完全的肉糜勉强拼凑而成的人形之物。
他们咆哮着,愤怒着冲出了原本的位置,从概念的层次掉落之后出现在现实之中,而后在盛怒之中得以显现。
只一瞬间,那些在被罪孽排出体外却仍旧念念不忘的想钻入张珂体内的黑暗之息被径直泯灭,与此同时那代表着荣耀跟尊贵的金色人王甲胄也在同根同源的力量的引导下悄然间变换了颜色,那是宛如鲜血一般的猩红,仔细瞧看还能看到血色之下潜藏的纹理,圆润而斑驳,就好似人手一般。
那是数不尽的人族悲悯与绝望涂抹成的色彩.
恍惚间,张珂似是走马观花的回忆了一遍。
痛苦?
绝望?
简单的词汇远远难以形容这转瞬间张珂的体会,甚至于这宛若走马灯一般的倒映仅持续了很短的一瞬,或许过百,但绝不超过千余,哪怕是已经死去许久的残念,他们也不愿让自己推选的王来体会自己所经历的苦楚。
片刻的倒映是概念突然出现后无法收束自身力量所带来的影响,也更像是一种家祭无忘告乃翁的嘱托。
哪怕自己已经痛苦的遍体鳞伤,也不愿意用更直接的方式去支配,裹挟张珂的意志,只是用了这种极为温和的手段。
他们过分的温柔,让张珂有些手足无措。
即便他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涿鹿之战的内幕,哪怕他知道了老师从暴躁走向绝对排外的人族极端过程中变更的原由并抱以理解跟向其努力,但道听途说终归不如亲身经历。
刀子只有砍在了自己的身上才知道真正的疼痛是什么滋味!
愤怒在他的胸中涌动最终化作两股炽热的火光自鼻息间喷涌而出。
散漫的情绪自此收敛而起,面色变的庄重的同时张珂用重新生出的双手将腰间悬挂的脑袋重新安放在脖颈上。
人族的意志他已经收到,但如此纯粹的力量应该出现在蛮荒对古神的挑战,对恶兽的肃清,对妖魔鬼怪的扫荡,乃至任何一种威胁到人族整体个体生存的场景中,却不能被浪费在这场对外域蛮神的猎杀途中
科罗内尔?
它不知道为什么扛了自己一拳之后的恶尤为什么陷入了呆滞,明明那伴随着击打灌入他身躯内的黑暗之息已经被驱散了出来,其蓬勃的生命气息也不像是被自己一拳给打成重伤的模样。
它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张珂的迟疑跟愣神对科罗内尔来说绝对是值得兴奋的。
“时间还短,杀了恶尤,一切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伴随着扭曲的呢喃在虚空中响起,那原本仿佛大海一般沉寂磅礴的黑暗在汹涌的基础上更加泛滥。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种变化便上升到了一个极致。
散发着流光溢彩的混沌气流被压制的发不出声音,庞大的区域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沉黑暗之中,而一种难以诉说的绝望,压抑的情绪悄然间在这片区域的每个生灵心中滋生。
它们并不是黑暗围猎的对象,仅仅只是受到了波及便感觉内心惶恐不安,即便是那些尚未离去的,被热闹吸引而来的伟大其无法被寻常生命观测的模糊面容下,也清晰的浮现出某种凝重之色。
然而在这片近乎于死寂的战场跟屏息凝神的观众之外,一惯安静的虚空如今却格外的嘈杂,吵闹。
无数的外域神灵争先恐后的推动着自家的世界逃离这片可怖的区域。
尽管,在聚众围观的存在中,它们看到了哪怕在虚空中也大名鼎鼎的善良存在,且不止一位。
可那汹涌泛滥的黑暗区域传出的威胁,以及那追逐猎杀数十位伟大的可怖魔怪.它们不敢赌,双方再度碰撞之后扩散的余波是否会彻底的湮灭这片虚空中的一切。
在一模一样的想法跟行动之下,空旷的虚空中竟然发生了类似凡人世界一般的堵车盛况。
在几个争抢时间,互不相让的世界在碰撞中迸射出万千花火之后,外域世界们不得不暂且按捺自己急切的情绪,选择一条不那么拥堵的远路来逃离这片死地!
当然,在世界大逃亡的背景下,仍旧有一些世界“固执”的坚守在原地。
倒不是它们不想跑,只是位面这玩意儿,短暂的岁月跟浅薄的底蕴让它们无法积攒下足够推动世界流亡的神灵数量,如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毁灭降临!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在某个瞬间汹涌汇聚成一片旋涡的黑暗其旋转的涡流戛然而止,蠕动的气息在短暂的凝滞之后忽的膨胀起来!
下一刻,足以将一整个文明世界焚成焦土的炽热火光自黑暗中喷涌而出!
那是仿佛恒星破灭一般的奇特景观,浓郁深沉的黑暗被刺目的光芒撕扯的四分五裂,在虚空中形成了一朵盛放的花朵。
只不过与花朵的盛开不同,这朵迷人的危险火莲在撑着黑暗膨胀到某种极致之后,忽的开始向内急速收缩,迅猛的速度连黑暗的回流都无法跟上便已经压缩到了极致,而后再度膨胀!
炽热的火光带着滚烫的风暴肆意的扩张肆虐,在以肉眼难辨的强光之中一尊宏伟的身影从膨胀的火海中飞了出来。
那是科罗内尔,黑暗之神。
其庞大而畸形的身躯裹挟着无可阻挡的蛮力在虚空中笔直的抛射,途经之地连围观的伟大都难以避免,在被那汹涌的风暴擦到之后立马晕头转向,而更有倒霉蛋被黑暗之神直接命中,在刹那间便炸的四分五裂。
而好似抛投的炮弹一般的科罗内尔却只是延缓了一点儿疾驰的速度,而后仍旧在那暴虐狂放的力道下向着远方的虚空飞行而去。
所过之处,神灵身陨,世界破灭,湮灭的余波甚至在拥堵的虚空中清理出一条空旷的通道。
而在大量倒霉蛋的垫背下,科罗内尔总算消磨了身上那暴虐的蛮力,在踩踏出一片空间裂痕的同时借着力道将自己那臃肿的身躯再度推回了战场。
那甚至比一座大陆还庞大的血肉双臂在高举过后直接朝着膨胀的赤阳中心砸去!
泛着极端毁灭气息的黑暗直接冲散了膨胀的赤阳,在仿佛泄气皮球一般的扭曲火海中与短暂露面的血红人影重新厮杀成一团,两个庞然大物血肉搏杀的恐怖动静在虚空中卷起了剧烈的风暴。
黑暗与大日两种截然相反的概念,在绝对的敌视下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毁灭
焚烧
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在这混沌的力量下被强制湮灭,空间被肆意的扭曲,在这一刻时空都失去了准确的定义
然而,此刻见到这一切的伟大们具是摇了摇头。
在科罗内尔被排挤出战场的时候,它的失败就已经注定,而如今看似凶猛的反击只不不过是这区躯体不甘意志的反扑。
而让它们更为关注的,则是九州合适培养出了这么一个疯狂好战分子。
虽然张珂的名声在虚空中早已广泛传播,但仍有大量的文明世界没有听闻过他的故事。
而在一众好奇探寻的目光中,有两堆零散的身影格外的惹眼。
他们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战场的中心,眼瞳的深处或是无奈中夹杂着欣喜,或是审视中包含着愤恨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五章 这是谁的部将,竟如此勇莽?
愤怒!
绝望!
难以抑制的无力感充斥着科罗内尔的内心。
一如那些卑劣的旁观者的判断,在重新回到战场之后它已经失去了赢得胜利的希望,好似爆种一般获得了某种热血状态的恶尤以比它还疯狂的姿态向着科罗内尔发起了绝死的冲锋!
饶是以它被扭曲的理智都无法理解恶尤向着搏命转变的原由!
不是,他凭什么愤怒啊?
拜托,在德尔塔的诸神老巢时挨打的是它,被恶臭战神追的无路可逃的也是它,甚至在赌上一切之后仍就被打的满头包的仍然是它,真要说怨恨,科罗内尔的怨气足以喂养整个泛九州的冤魂。
而恶尤呢?
坏事做尽的家伙居然还有理由愤怒,当真是活久见!
尽管在强压之下,科罗内尔因为战场的恶劣环境,套在它脖颈上名为疯狂(堕落)的枷锁开始变的松动,借此得到了些许的喘息之机,它能借此机会调动更多的权柄跟力量,但在狂轰滥炸的刀斧面前艰难求生的局面仍未得到太大的改善。
以扭曲自身,燃烧未来换来的力量,甚至还不如一柄神器带来的助力,就很荒谬.
炽热。
干渴。
过长时间的九日状态致使张珂的身上无可抑制的出现了一些负面状态,滚滚热浪包裹着他的全身,那种感觉就仿佛在三伏天里发高烧还被人在身上捂了几床被子一样。
这都不是出不出汗的问题了,跟夸父相比,张珂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自己造水。
来源于应龙法相的协助,哪怕是在虚空之中张珂也只是能用混沌气流转化成磅礴的水汽来给自己降温,但就像已经燃烧起来的山火一样,在不铲除火源的情况下,再多的灭火手段都是白给,唯一的方法只能等大火烧尽一切之后自己熄灭。
而此刻,张珂所面对的环境除了眼前这个被他修剪的逐渐圆润的蛮神之外,还有联盟的一大批伟大。
从始至终仅斩杀了两只,打废了两只,对于联盟来说伤筋动骨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少有损失。
而以他短暂交手的情况来看,哪怕是水货的伟大也有一手看家本领,倘若联盟能够齐心协力的话,真没他发挥的空间。
但话又说回来了,都被伏羲摸到了老巢里混成了联盟元老,带头大哥是内奸的情况下,联盟能齐心协力?不自相残杀都算是某人划水放海了
当然这些跟他无关。
在猜出星神是蛮荒人王之中唯一没怎么见面的伏羲之后,张珂便在心中呸了一口,那一斧还是劈轻了!
原想着伏羲是诸位人王之中,除了女娲以外对自己迫害最少的一位,虽然没给张珂血脉,也没教导他什么,但能不同流合污以训练的名义打孩子他就已经千恩万谢了。
然而,谁曾想,这个唯一不怎么露面的才是重量级!
相比于小打小闹,只局限于竹笋炒肉的其他几位;这位要么不出面,一出面就整个大活儿,也就是张珂发现的早,不然再等一段时间,由外域诸神组成的反他联盟会膨胀成什么样子真不敢想象!
哪怕有着伏羲这個内鬼给他调控难度,但张珂相信能让他通关都算是裁判黑幕了,轻松?想都别想,在没意外危险的情况下,对这群缺德的老登根本不要抱什么希望.
而除了这些既定的敌人之外,那些因各种原因而被吸引而来的外域伟大同样对张珂有着不小的威胁,哪怕在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他没见过的陌生面孔,但本就对自己名声不怎么自信的张珂,在见到联盟的存在后就更不抱什么希望了。
哪怕,在前一刻他已经接到了来自九州的消息,诸位帝君,乃至蛮荒的几位正在结伴同行迅速赶往他所在的区域,但距离对方本体的前来,仍有一段不太漫长的时间需要等待。
没办法,虽然在得到了玩家们的消息之后,三茅真君等几位已经尽力去通知了天庭将消息传达到应该知道的人耳中。
但在起始阶段就慢了许多的情况下,祂们前去营救的路上还遇到了大量意外因素的阻挠。
这一切还是张珂做的孽。
他在外域的名声跟他在九州内的声望没什么差别,除了一个被刷到刷无可刷的人族之外,其他的尽是敌对单位,甚至连中立个体都少之又少。
而哪怕消息已经再三隐秘,可十多位帝君乃至蛮荒的联动仍然难以瞒过有心人的探查。
在得知是张珂遇难需要救援之后,寻着味找过来的存在能环绕天庭四方天门好几圈不带断的。
不出预料的,从一开始帝君们的形成就称不上顺利,频频出现的空间风暴,虚空乱流曾一度摧毁了祂们的座驾,最后还是靠着北帝的荣光女王级战舰在迥异于常规层面的航行能力这才避开了绝大部分等在路上的风险。
而即便如此,为了保证能赶在某个熊孩子将一切闹的无法挽回之前先把人拉回家里,半道上不止一位帝君下车只为打断那些骚扰的黑手。
只是人虽然分流了,但对行进速度的提升着实不大,至于原因不提也罢。
如此,在接连不停的空间跳跃的情况下,帝君们仍没赶上合适的入场时机。
在北帝座驾上那座仿佛教堂一般的高耸建筑群中,灵能投影折射的画面完美的呈现出远方战场的全景。
而亲眼目睹现场的帝君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某人虽然没如愿的引起一场波及无数的大混战,但却神奇的招来了一大批的围观群众,在这片伟大满地走,强大不如狗的拥挤虚空中,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九州各位,也忍不住抚额长叹。
帝尤从不愧自己九州搅屎棍的威名,别人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了他这里不仅得翻转过来,还得超级加倍。
当然,大哥不笑二哥。
相比起帝尤那仿佛天赋一般的搞事儿能力,九州文明的声望在这虚空中也谈不上有多好,至少在张珂都闻所未闻的那一大批伟大中,帝君们能随意的数出不下十个跟祂们有过节的存在。
而至于剩下的那些,大都挨过祂们不止一次毒打,不是死敌也是恨的咬牙切齿的那种。
盟友?
这种脆弱的东西九州向来不怎么需要,对于诸位帝君而言,泛东方文明已经是祂们容忍的极限,骨头硬的大多都变成了九州成长的资粮
如此,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下,一旦星舰突然闯入战场营救帝尤,原本还围在一起看猴戏的蛮夷们在发现九州诸神的到来后会不会突然急眼大打出手?
哪怕九州的存在们一向很能打,以少打多战而胜之绝对不是什么吹嘘。
但以区区十来人加一个薛定谔的帝尤去面对起码上百位伟大的联合怒火。
一个人随便分配都是十个以上的敌人,这.很难讲,祂们究竟是来救人的,还是来宣战的!
所以,在发出了继续坚持,援军马上就到的消息之后,帝君们破天荒的停了下来,矗立在空间的夹缝中面面相觑。
“看看看,有什么可看的,救还是不救,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脾气一向比较急的西岳帝君率先忍不住开口道:“没人救我自己去,我就不信了一群蛮夷还能闹翻天了不成!”
“西岳冷静点,没人说不救这熊孩子,但你得考虑现实情况,这不是在天庭,没有九州源源不断的补给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在乱军之中把人带出来。”
“是,蛮夷们跟那些左道邪法们一样只修性,不修命,求力而不寻原委,看似强大,却如同空中楼阁寻到弱点便是轰然倒塌。”
“但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上百的蛮夷外神,便是百来头猪也得抓上许久,更何况是一群外神。再者说,眼前看到的并非真实,一旦战火点燃鬼知道会有多少家伙寻着味摸过来。”
紫薇大帝试图解释明白如今的情况。
西岳倒也不是不懂,能坐到帝君之位的就没有蠢人,哪怕是帝尤也.也有其闪光点,就是,就是
算了,不提那倒霉玩意儿。
在满脑子都是某个熊孩子闯祸惹事儿的画面下,紫薇大帝硬是没找到一个区别于其他帝君的闪光点。
咳咳,话说回来。
西岳纯粹是关心则乱,在九州跟蛮荒的一众长辈中,祂算是最先跟张珂接触里接触时间最长且关系最好的那位,哪怕是昊天跟大禹,除了岳父的身份之外其实也就那样。
自然,越是亲密的也越难以在极端情况下保证冷静,但既然熊孩子当前的情况还不算危急,祂们也就没必要太早的将一切推到最坏的情况。
除非当下就直接打起来,否则的话,祂们停靠在这距离战场咫尺之遥的空间夹缝中,反倒成了当前情况下最稳妥的一种策略。
当然,帝君们虽然没有直接前往战场中救援,但也不是空靠在战舰上虚度时间。
在场的帝军们纷纷在紫薇大帝的组织下开始引导构造直达九州的半永固空间通道。
九州不惧威胁,但也从来不受威胁!
既然对面人多势众不好救援,那索性就别救了,拉开阵仗大家再打一场,管他什么伟大,什么蛮夷,想当初天庭初创内忧外患下外域围剿的险情都闯了过来,现在又能比之前强到哪儿去?
把观战的人都杀了,熊孩子自然而然的便救出来了。
而恰在此时,坐在一边儿旁观着帝君们忙碌的魁梧大汉挑了挑眉:“要不,我去试试?”
“你?”
突的转过头来的华光大帝看到声音的本体,额头紧闭的第三个竖瞳都忍不住猛的睁开。
因为张珂难以界定的归属权的问题,在私下某些常人难以探寻的场合某些存在曾进行过深入的探讨跟切磋,但就内部知情人得到的消息而言,相关的聚会召开了不止一次,然而却始终没能商量出一个能让双方都心满意足的结果。
自然,在仍旧保留争议的问题上,双方的意见达成了一致。
等待蛮荒来人也是援军到达时间迟缓的原因之一,而也因为祂们的到来致使蛮荒中一部分消息灵通的存在窥探到了消息,并对救援队进行了阻挠。
之所以说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衬托蛮荒来人的身份。
众所周知,蛮荒那秩序中遍地混乱的局势,导致人王们很难离开自己镇守的天地,短暂到片刻的游走都得屏蔽天机更别说这种直接离开天地之外前往虚空的漫长旅途了。
也就是五帝之三化身的三官大帝,因为在九州兼职的缘故能有空一起参加,但即便如此在另两位明里暗里的拒绝托词下,地官大帝也没能参与进这次的远征之中。
或者更准确一点儿来说,自从张珂在舜地遭遇了冷遇之后,原本一团和气的三官之中就不可抑制的出现了裂痕,甚至于范围扩大到整个天庭,连带着地官一脉的属神们最近的境遇也实在谈不上好。
没办法,帝尤虽然格外闹腾,搅的九州天翻地覆,仙神疲惫苦不堪言。
但跟麻烦一同到来的,还有更多的好处,不论是九州时间线的逆转末法的远离,还是大唐跟男燕(辽国)飞升本土分摊九州大汉的庞大压力,还是那近百年来源源不断涌入九州的外域天地,都给九州带来了大量的好处。
知名的仙神们无不因为自身权柄的扩张而承帝尤的人情,而新晋的仙神更是因帝尤的存在而得以避免漫长的排队跟转世轮回获得仙籍。
在整个天庭地府对帝尤的人情债越欠越多的情况下,某些事情即便张珂根本没放在心上,祂们也会自发的做出相应的举动。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原来遭受排挤的是灵山,现在换成了地官一系,且相比于前者的处处为难,祂们只是不跟那一系接触,且在补充调动的时候做点规则内的拖延跟分派而已,不值得炫耀什么.
而对于当下来说,在蛮荒必须来人,足够可靠的诸位人王却因重重顾虑不得轻动之后,被塞入到队伍中的绝对是蛮荒人族的八拜之交。
昆仑神兽——陆吾。
四时之春——句芒。
司雨之神——计蒙。
以及作为预备救援队的灵山十巫。
十巫以擅医药,占卜而闻名九州,他们之中六位曾经还因医术绝妙而被轩辕请去救治被暗害的窫窳,虽然事后失败,把一个好生生的神兽治成了以人为食的凶神,但不死药这种逆转生死,更改命运的奇珍本来就难以预测。
即便是另一位以不死药,长生丹闻名的大神,其相关的传说中除了赐给大羿一枚长生药以赏其功,还被别人偷吃之外,再无其他明确的传说。
不死药的例子虽然没一个成功的,但在病人不是概念泯灭的情况下,只要还留着一口气在,十巫的医术还是值得信任的!
而至于计蒙,据记载,涿鹿之战,风伯雨师协大尤大破轩辕打的蛮荒联军抬不起头来,直到应龙出山,有女魃助力,指南车引路大破九黎之后,伴随着蚩尤身死,风伯雨师也彻底没了踪迹。
后世多以玄冥为上古雨师,然而玄冥是共工之子,跟涿鹿战场上的那位扯不上太大的关系,而剩下的符合条件的只有计蒙,但奈何蛮荒诸神再怎么旁敲侧击都没从计蒙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而除计蒙外唯一一个符合条件的也就剩下应龙庚辰了,总不能说应龙为了通吃左右下注吧?
胡言乱语不可怕,但被某个小心眼的龙听到了,那可就乐子大了。
九黎的雨师究竟是谁早已经成为了一桩悬案,但反正这次的救援队里计蒙是自己请命先于所有人赶到天庭的。
句芒是尧帝请来的援兵,昆仑陆吾光听一个名字其他的也就没必要多说了。
而方才开口的便是收敛了本相化作人形的陆吾。
“怎么样,它们认得你们,可却认不得我,我直接将那小子抓回来我们转头就撤它们难道还敢追逐不成?”
“真要是如此,那反倒有趣了!”
说着,陆吾的脸上浮现一抹狰狞的微笑,不等诸位帝君思考前一个提议的可行性,转而试探的问道:“或者,咱们搞吧大的?”
“搭建什么空间通道,这多麻烦啊,战争之事,局势瞬息万变,等你们搭建完成恐怕那边早已经打的不可开交。”
“我观诸位中有不是蛮荒熟人的,恐对我不太熟悉,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昆仑陆吾,天帝大管家,历代人王蛮荒诸帝的“庭院”都由我管着,大家倘若不在乎参与感的话,那不如让我来一把,我直接在他们后院开个门把这他们连带着那群神兽祥瑞打包传送过来,那多省事儿啊!”
“让我数数现在都有谁在家轩辕,帝喾,帝鸿,颛顼.怎么就这几个?帝俊呢?炎帝呢?唐尧,你分身都在这儿了,本体居然不在家里呆着?”
听着陆吾当着当事人叙述自己监守自盗的行为。
饶是帝君们,额头也不免渗出了滴滴冷汗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六章 来自应龙的忠告
原以为祂们自己的计划就已经够鲁莽的了。
为了一个张珂直接将欣欣向荣的九州拉入不可预测的战争泥潭。
但话又说回来了,没有张珂,现如今的天庭还在为了九州既定的末法未来而四处奔走,以一场又一场的灭世之战来延缓既定未来的到来。
这么看,不救张珂,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但这位更是重量级!
天庭的不顾一切是因为张珂已经跟九州深度绑定,且难割舍的缘故,可陆吾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竟当着帝尧(天官大帝)的面说出这么一串监守自盗的发言。
虽然蛮荒诸帝的居所跟天庭帝君们的宅邸性质不同,天庭的宅邸是帝君们在闲暇时长住的居所,也是所属一系仙神们的办公中心,每天都有大量的仙神往来,将九州各个位面的相关事宜呈到帝君的桌前供君批阅。
而凡间的庙宇,神像直接指引的也是帝君们的宅邸,一般都由属神们接纳相关的信息,但在例外的情况下也会直接招到帝君的关注.
简而言之,帝君们的宅邸更像是一个小号的紫禁城。
而蛮荒众帝就不同了。
在蛮荒并没有如昊天一般统辖三界的存在,八片几如复刻一般的蛮荒天地各有各的人王,在承接人族权柄的同时,也兼任天帝的名号,而除此之外又有像帝俊这种独领一方天神的存在。
在大家尚且存活,且区域泾渭分明的情况下,天界的存在就显的有点多余了。
但凡是存在,必有缘由。
陆吾所管辖的天界,更像是这些个天帝们在自我地盘外的一处外宅,虽然不具备处理公务的基本职责,却兼并了其他方面的一些闲散食物,例如当两個蛮荒天地发生冲突而天帝们又无法直接跨天地说理的时候,一般就在天界进行沟通。
如此,在相关职能具备,且偶有用处的情况下,天界也就派上了用场。
但又由于天帝们各自管辖一方,人手有限,天界的管理就被统一的托付给了像陆吾这样具备相关权柄的神兽。
管家的陆吾,看门的开明,当园丁的英招
而作为管家的陆吾,作为天帝们最信任的下属,比后续几位的权柄稍高一些也很合理吧?
如此,祂是真有权利跨虚空把天界的大门直接开在这片虚空战场的边缘,甚至是中心,只是大门会不会开启还得看开明兽的意见。
但话又说回来了,在天帝本人就在面前的情况下,门开与否由不得开明兽判断。
而陆吾此言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毕竟善做主张跟上位首肯之间的界限并不那么明确,祂善做主张挪来了天界,天帝们询问起来,哪怕是陆吾也无法承担众帝的怒火,但倘若得到其中某一位的点头,那面对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其实说白了,眼看着张珂的命运线如烈火烹油一般愈演愈烈,伟大在望,人王遭受,且在蛮荒跟天庭的扶持下相比于大尤所面对的险恶局势,前者猝死的概率几乎已经降到了一个冰点。
只要他不狂妄到去跟古神们复仇,甚至跟大尤一样扬言净化整个蛮荒,那问题就不算太大。
嗯,应该没那么蠢吧?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现在,看着帝尤所面临的大好局面,祂陆吾也想赌一把,做个锦上添花之。虽然祂曾经,当下都没跟人族有什么冲突,但能得到一位明日之子的好感也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更甚至,万一真像某个神棍赌的那样,帝尤安稳的接过了人王之位,那祂还得给人家打工嘞!
当然,这一切美好的前提都建立在唐尧许可,帮祂背书的情况下。
刚才一兴奋就忘了这些,现在看着陷入到沉吟的天官大帝,陆吾的心里渐渐的有些不安。
而对于此时被一众目光包围了的天官大帝来说,祂其实也相当的头疼。
开天界大门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奈何在蛮荒的诸位天帝里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家伙不在天官的预料之中。
一是曾经跟帝尤有过过节的帝俊,如今人虽然被伏羲拉着自我封印了,但人不在并不代表祂不能隔着封印影响外界,更何况帝俊的那群妻儿也不是什么省心的角色。
最起码日月之母,羲和常曦两位,饶是以天官的本体唐尧都得正色以对。
而除了帝俊这个古神之外,剩下的几位都是人族,但先有走一步算十步,有事没事总想埋点伏笔的伏羲,后有并公执法,冷面无情的帝舜,他们的存在对天官的决断造成了严重的困扰。
不开吧,真怕熊孩子一时手快,打杀围观群众撑不到空间通道搭建的那会儿。
但开吧,又担心这三个家伙整什么幺蛾子,关键是哪怕天界开启,那几个老老少少的也不一定过得来,他们动手的代价太大了,大到了哪怕天官都得再三思虑得失的地步。
这可不是身在蛮荒说句话,扎堆打个人的小事儿。
谁也不知道,在人王失位的时间里,那些古神凶神们能搞出多大的乱子来如此真正作为战场主力的还是例如映照,开明兽等一众作为天帝属神的蛮荒存在。
而这样开门的价值其实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其实,诸位没必要这么忧愁来着!”
正当战舰中的气氛陷入沉默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忽的打断了帝君们的思绪。
而伴随着话音落下,宽阔,华贵,一切内部装潢都用足了黄金的北帝座驾内光线忽的一暗,随着充沛的水汽迎面扑来,一道略显虚幻的身影陡然间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计蒙微眯着双眼,面色不愉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金白色的年轻身影,淡然道:“庚辰?你来做什么?”
“呵,我可不像某人厚着脸皮毛遂自荐,那小子用着我的法相,我过来转转有什么妨碍?况且,那俩缺德玩意儿,巴不得我帮他们带孩子呢,不像你,想被叫声叔伯都得狗狗祟祟的透漏。”
“下贱!”
听着应龙嘲弄的语气,计蒙的面上先是涨红一片,而后又化作青白之色,最终讷讷无言颓然的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当初涿鹿失败之后,祂跟风伯虽然按照大尤的嘱托将九黎部众从被斩尽杀绝的命运中拯救了出去,并后续一直护持左右,否则的话,一个失去了部族顶梁柱的部落在蛮荒求存就已经很艰难了,哪儿还有什么发展壮大跟人王骑脸的可能。
然而,依照祂们的个人意愿,宁愿一同死在涿鹿之中,也不愿委曲求全苟存性命于蛮荒,甚至连自己的名号都不敢认,无数岁月流转之下,连好友的身死之地都没去祭拜过一回。
张珂的出现不仅仅满足了蛮荒人族的希望,给了轩辕一脉一个偿还心中愧疚的机会,同时对于祂们这些九黎旧部来说也算是一个新的旗帜。
只是当人懦弱的习惯了,就失去了过去面对一切的勇气。
直到现在,计蒙才敢尝试着往张珂的跟前凑,哪怕这样都是借助了人王的命令,而风伯本人更是直到如今都没个踪迹。
相比之下,当着蛮荒诸神的面,大放威胁之语,更甚至是大打出手的应龙,祂无疑差的太多。
而今,帝尤更是学了应龙的法相,从某种意义上达成了简单的师徒关系,在让计蒙羡慕的双眼通红的同时,那一番炫耀似的言语也确实打击到了祂那本就所剩不多的坚持。
看着跟一滩烂泥似的软烂到座椅里的计蒙,应龙撇了撇嘴,并不对此抱有多大的歉意。
某些懦狗,就该被狠狠地鞭打,也就是现在祂的本体不在这边,不然少不了两个大巴掌上去帮祂清醒清醒,而至于计蒙翻脸的可能虽然也有,但着实不多。
涿鹿之战的手下败将,哪儿还敢跟祂咋咋呼呼!
又或者说,但凡被祂暴打过的,除了少数几个仍旧嘴硬,也确实有嘴硬的那份实力之外,其余的大多都绕着祂走。
计蒙的问题需要祂自己想想清楚,而一尊蛮荒古神也没有凡人那般寻死觅活的脆弱心态,让祂自己安静反省就是,而至于应龙自己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略一沉吟之后,应龙开口继续道:“开门之事没有必要,不论蛮荒亦或是天庭,有你们,有我已经足够,无需太多助力以免顾此失彼。”
“更何况大尤当初能靠自己一人杀出重围,那小子既然也选择了这条路也当如是,过度的保护反倒容易让他养成骄纵的心态,等到登基的那一刻,他若真敢喊出屠戮古神,诛灭恶兽的口号,你们还能真跟着他胡闹不成?”
“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
应龙无奈的环视了一圈儿,明明平日里都挺正常的,怎么到了这会儿脑子不好用也就罢了,连眼神都不好使了。
搞得祂不得不找点借口来点醒这几个一叶障目的家伙,但看仍有几个蠢人,无奈的应龙只能接着将话说的更直白一点。
“没什么可是的,你们自己仔细看看就是了,有些事我没必要说的太过清楚。”应龙粗暴的打断了紫薇大帝的话语,随后将众人的目光牵到了张珂身上。
而当诸位帝君的目光交汇于一点之后,有的面色惊变,有的沉默不语,更有挠头抓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只是看了一眼就变换了氛围。
而看着陡然间不再冥思苦想着该怎么去救人的现场,应龙也是悄悄的松了口气。
从身份上来讲,祂这样做确实不道德,好歹帝尤还当祂是个长辈,且还有诸多旧情掺杂其中。
但从事实上,应龙真不忍心看着这群老老少少的去跳那个火坑。
是,张珂看起来情况危急,虽然围观的一众外域蛮神里对他抱着恶意的并不算多,但奈何九州在外的名声并不算好,而他自己得罪的存在也不在少数,两两相加之后很容易变成一场庞大混战。
这可不是那个被伏羲霍霍的人心浮动,见利忘义的联盟。
但一群伟大就真能拿得下张珂?
应龙对此相当怀疑。
先不提那连刑天来了都看着流口水的干戚。
那个正在挨揍的外域蛮神意外的触动了张珂人王天命的隐藏开关,将这在未来某一刻会被察觉的炸弹提前拆掉了保险装置,当下的张珂就跟个哑火的炮仗似的,鬼知道这玩意儿什么时候会被点炸。
而爆裂之后,那些金乌之后所代表的至宝铜树会不会因此一起被引动也是一个未知数。
且在某个熊孩子还掌握着一手无头氏绝活儿的情况下,饶是应龙都看的心惊肉跳。
不谈那仿佛昙花一般盛开即凋零的仓促之景的话,在这种种手段交叠爆发的情况下,帝尤已经初步拥有了大尤在涿鹿之战前的风采。
但还是那句话,时间太短,底蕴太浅,只具备常态爆发力的情况下,很难搞出多大的场面来,但在这群蛮夷之中杀出重围却已经足够了,甚至放纵一点突突个大半也不是什么问题,无非事后多睡个几千年罢了,有十巫跟祂们在场,总不会让人死了去。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此磅礴的伟力掌握在一熊孩子的手中,他们这么仓促的闯进去解决了危机的话,难保这倒霉玩意儿不会突发奇想。
而如果本应该倾泻在蛮夷身上的怒火,转而炮轰到了祂们身上,事后还不得不帮着救助,掩埋信息,那也太恶心人了!
这是应龙早早的到来,却在局势突变之后没有出手救人的关键理由。
祂真要出手的话,哪儿还有帝君们什么事。
蛮荒战神的分量,早已经有无数头颅来做证实,蛮夷?上百之数,具是伟大?
那又如何,在祂的眼中,不比河伯厉害多少,都是动动手就能碾死的乌合之众。
好在不是真正跟人族接触密切的,也看不明白张珂当下的状态,毕竟人王天命的粗浅呈现跟干戚,罪孽的颜色方式没多大的差别。
而想到这里,应龙又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在那之后把太行山神吊在钟山上来着,那货虽然以大欺小,但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是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劳。
但挂就挂了,难不成那头猪还敢跟状告防风氏似的到轩辕面前告祂的状?
疲惫,
无力,
扭曲跟赌命所换来的强大力量正在被逐渐的抽离科罗内尔的身体,伴随着如潮水一般褪去的力量,还有祂那重新得以完全支配自身的理智跟智慧。
祂输了,这并不出乎预料。
连那群看热闹的围观者都能看明白的结果,亲身体验过那猩红战斧狂暴劈杀的祂不可能没有预测。
只是之前不愿意承认,且失控的概念过度点燃了祂的战意,而如今清醒过来,看着那道顶着黑暗侵袭,裹挟着火海冲锋而来的暴虐身影,科罗内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此时的祂虽然仍旧有一战之力,但祂已经不想继续奋战了。
在漫长的鏖战中,它那恍若锋刃一般的四肢被无数次的打断,新生的薄弱骨骼根本无法抗衡干戚的蛮力,哪怕仅仅只是一次碰撞,新生的肢体就会被齐根碾碎。
而放眼到全身,膨胀,滋生的血肉铠甲被一点点的切割,连同那些触须一起在与肢体分离之后遭到了烈火的炙烤,强烈的感官,让它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残肢的覆灭。
相比于被切割成千上万,又放在烧烤架上炙烤的自己而言;它对于恶尤的手段着实太温和了些。
但更重要的是,在长时间的鏖战之后,科罗内尔本就处在钝刀子割肉的缓慢衰竭状态中,而如今概念一旦离它远去,自身的状态瞬间就衰败了下来。
虽能凭借伟大的本质,借权柄跟恶尤周旋一会儿,但那样除了感受更多的痛苦,被开发全新的折磨方式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祂不像那群联盟元老对恶尤有着深仇大恨,祂只是一个被利益打动的俗人,为了资源,为了权柄得以拓展加入到了这场狂欢的盛宴之中。
然而本应该冲锋在前的,与恶尤身为死敌的,迄今为止只有绿林贤者失去了本我,而另一个倒霉蛋便轮到了祂。
借助恶尤的名号赚取自己的利益,会有这么一刻祂并不悔恨。
这是自己该有的末路!
但伟大即便落幕,也当有伟大的死法。
屈辱,折磨而死,着实太过亵渎!
“哪怕我固然会死,你也别想拿我的头颅当做收藏!”
“哈哈哈,卑劣的背叛者们,我在死亡的源头等着你们的到来!”
在又一次狂暴的撞击之后,勉力调动残余的黑暗之息汇聚成潮将张珂推搡出去的科罗内尔狂放的大笑道。
然而不等张珂回以刀斧,那瘦削到仅剩下挂着些许皮肉的骨架便瞬间进了某种不稳定的激动状态,而后,轰!
来自一尊伟大的自爆,剧烈的高能反应直接在虚空中掀起了一场可怖的风暴,暗沉的仿佛黑暗一般的光芒化作汹涌的能量洪流拍向四方,途经的一切尽数淹没在扩散的黑暗之中,连一丝浪花也没能翻起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七章 相柳:现已加入帝尤豪华套餐!
“呸!”
“呸!”
“呸!”
在科罗内尔满怀悲愤的自我引爆之后,第一轮受到冲击的便是距离最近的张珂,一尊伟大的濒死一击,饶是有干戚的阻拦也不是那么好接的。
剧烈的高能反应引起的能量洪流直接推着张珂一路后退,并无明显物质存在的虚空都被他的反抗摩出了两条纤长的虹光。
直到无心之下撞到了某个多元宇宙,在其厚实的世界壁垒上砸出了一个直通物质位面的巨大凹坑之后,深陷在对方家园地下的张珂这才勉强止住了颓势从那已经熔化的岩浆海中站了起来。
举目四望,遍地都是燃烧跟毁灭的痕迹。
物质燃烧升起的熊熊火海,升起的滚滚浓烟遮蔽了天穹,混合了的剧毒灰尘仿佛死神一般游荡在空中。
然而,这些毒灰的游动注定要做无用功。
不知名的多元宇宙,其物质位面的生灵早在张珂砸穿世界壁垒后坠落所引起的那场大荒星陨中被四散的冲击直接倾轧至死,偶有些许幸存的生命,也难以在炽热的高温下保存生命。
本土生命们所谓的超凡种族精英个体,它们那些所谓的火焰抗性,在这连诸神都能焚烧殆尽的火海面前就像个笑话一样,一点就燃。
除了在世界另一侧推着宇宙前行的诸神以外,世界之内——无一幸免。
然重新站起来的张珂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便身化虹光顺着来时撕开的大洞飞往了虚空之中。
连强大神力都凑不出几個的低端货色,还不值得他因此耗费时间,相比之下,虚空中有更多更值得的猎物在等着他的临幸。
而见到那灾星如流星般坠落后又匆匆而去,本土的神灵无不舒缓的长叹了一口。
只要世界尚存,有的是手段将死去的生灵们弥补回来,可万一被那灾星给盯上了,那可就倒大霉了。
只是没等它们庆幸多久,只见到回归虚空的张珂在若有所思的盯着科罗内尔死去的地方看了一眼之后,随后那满是裂痕的狰狞面庞忽的调转直冲还未散去的围观群众:
“诸位,那蛮神太菜了,都没能让我尽兴,你们谁能把那些逃窜的野狗给我找几只回来耍耍,亦或是你们上来跟我练练手也行,来都来了,空着手回去那多不好!”
虽然不知道那个不知名的蛮夷为什么打着打着突然自爆,张珂原本还想着靠它多叠几层特效,以免在斩杀对方之后特效折算自己的战力损失太大,导致无法处理后续来找麻烦的家伙。
为此,张珂专门把控了战争的烈度,让对方确信自己还有还手之力。
为了这个,他的甲胄都刮花了。
但谁曾想,对方竟然好心的结束了这场战争,打断了张珂的计划这就很让他头痛了。
毕竟,有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不论是九州内,还是虚空外域,开始逐渐了解自己的蛮夷们绝不会让他再找到这么合适叠加特效的机会。
既然如此,秉承着玩一次少一次的心理,张珂直接向着虚空中矗立的诸神发出了挑战宣言!
要知道,哪怕是在干戚原主人的手中,它也从没有叠加过到如此夸张的程度。
如此,现在不仅仅是张珂因这热闹的场面从而有些热血沸腾,甚至于干戚自身,其上缠绕的猩红血光也前所未有的耀眼。
整片虚空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色,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充斥着所有人的鼻腔。
“狂妄!”
“你以为你是谁,九州的幼崽,杀了两个废物就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
突一听到张珂的邀请,围观的诸神不敢置信的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放声怒喝。
强大神力们还好,得益于之前那一番残暴的分尸场面,让它们根本不敢在张珂面前咋咋呼呼,哪怕身边有着不下百位伟大的保护,也仍旧无法给它们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但伟大们就不同了。
哪怕在这之前,张珂跟科罗内尔打的水蛇火热,虚空震荡,空间湮灭,也无法打击到它们的自信。
这就像那句广为流传的:玩的这么臭,我上我也行!
没亲自挨过毒打的旁观者心中自然无甚明确的感受,它们的傲慢会自动的弥补某些关键性的细节,而更何况自张珂在虚空中中暴露出来的实力而言,不过是一个只会些血肉蛮力的蠢货罢了,只要这样,那样,再这样,还不轻松把他玩弄?
然而叫嚣归叫嚣,真要选择让一个人出来挑战,围观的伟大却又纷纷陷入了沉默。
没那个必要。
虽然它们并不畏惧这只会砍砍砍的蛮子,但真动起手来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拿不下这蛮子,该死的科罗内尔给他提供了太多的助力,以至于那柄猩红神器如今仅凭物理杀伤便具备了直接杀死伟大的能力。
用杀死来形容或许不太准确,屠戮更能体会当下干戚的状态,擦着就伤,碰着就亡,哪怕是同级别的神器也很难在一把完全启用并碰触到规则上限的神器面前讨到多大的便宜,甚至硬碰硬的话还有折断的风险。
神器都是如此,更别提伟大们的神躯了。
但不用神器抵抗那狂暴的血肉兵器难不成要它们自己去扛?
开什么玩笑!
神器没了还能再赚,伟大的位格丢了,那可就没处寻了。
虽说虚空之中,伟大的名额并不算少见,至少张珂见过的,以及死在他手里的加起来早已经超过了三位数。
然而虚空广阔无垠,文明世界何止千万,连天庭内部的卷宗都不敢说完全记录了整个虚空的世界分布情况,只能在相关的叙述前,加上一个已知文明的词缀来作为补充。
如此看来所谓的位格更像是一个顶层的入场券,从实际意义上来讲并没有特别的珍惜。
但实际上不同于神灵这个但凡是个世界就能塞进无穷无尽的批量货。
每一位伟大的诞生,都要基于一个文明世界的存在。
而文明世界的大小限制了伟大的数量,但总的来说,伟大这个位格,只会少于文明世界综合数据的总和,而不会比基数更多。
每一个伟大的证道之路都是荆棘密布,除非迫不得已,它们宁愿让自己看似软弱一点,也绝不会拿自己最珍贵的宝物来赌自己不是最倒霉的那个。
而以张珂现在展露出的暴虐势头,没三五个伟大心甘情愿的填线,送死,在场的诸位之中没人有把握能安全的拿下他,而倘若再算上意外因素,这个数字可能会超过两位数。
大致相当于在场的每十几个存在中,便有一人会陨落在这场联合的讨伐战中,如此恐怖的损失怎么能让伟大们不心生顾虑。
更何况,既然堪破了张珂的身份,那它们还有什么好跟他废话的,等九州的大人将这熊孩子拉走就是了,今日的口嗨之仇,自然会在他日闲暇时被报复在张珂,甚至是九州的身上。
而话说,这边都闹腾了这么久,九州的援兵是掉粪坑里了,来的这么慢?
明明眼线早就观测到了九州区域发生的剧烈时空波动,这都过去多久了。
不是,你们就真不害怕我们一拥而上把这幼崽给掐了?
帝君们:
帝君们并不知道外域诸神们的顾虑。
祂们只是单纯的觉得相比匆匆出场将人带回来后让某个没玩高兴的熊孩子跟祂们整活儿,这炮仗还是放在外面更安心一点,至少点炸了也伤不到自己人。
然而,正当星舰上的帝君们如是想着的时候,下一刻祂们看到的场景就让心中原本还多少残存一点的愧疚瞬间消散于无形,甚至还格外庆幸应龙阻拦的及时。
在众目睽睽之下,某个才刚养好了伤口的凶神被张珂从左臂的图腾中拽了出来。
而后双手抓着相柳的尾巴,张珂直接将抛在空中大回环的转动了起来。
由于无法抗拒张珂的要求,相柳只能强忍着内心的酸痛,在肠胃的一阵蠕动间将不久前吃下的那些还未消化的星舰残渣连同蛇涎,甚至是一些经年舍不得吃被存储起来早已经发酵了的宝贝都一起喷了出去。
只一瞬间,仿佛天女散花一般,紫绿色的大雨在虚空中呼啸而起,在强而有力的离心力下,黏腻的雨滴被均匀的抛洒到了每一个方向。
那场面,怎是一个混乱得了。
连仿佛星空一般,被无数文明,宇宙照耀的奇幻瑰丽的虚空也在短暂的愕然之后,像嫌弃一般收拢了自身璀璨的光芒,整片黯淡下来的虚空之中随处可见紫绿色的毒云,半融化的金属,以及一些看不出原本面貌的,大块的糊状物。
唯一一种比厕所战神还要恶劣的手段硬是被某个熊孩子找到了——炸化粪池!
喷射的相柳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喷吐着尚且温热的毒涎,旁观的强大神力猝不及防下,眨眼间便被烧穿了神力护盾,在仓促闪过了一道毒水之后,还没来得及庆幸,一座大楼一般的糊状物便迎面砸在了它的脸上。
“呕!”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奇妙感受,仿佛这世间你能想到一切的恶臭来源在被浓缩提纯之后还混搅在一起,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发酵之后,终于制成的绝世珍宝。
辛辣,刺鼻,在强烈的高能反应下,双眼跟五感直接过载,两眼一黑竟是直接昏死在了糊糊的包裹之中。
更有猝不及防的,恰到好处的品尝了一口,那滋味.入口滑溜,顺喉而下,源源不断无穷无尽,就好似无意间生吞了一口陈年老痰似的,恶心的直让人发毛。
但更多的,则是在感受滔天恶臭的同时,被相柳那具备强烈腐蚀性的涎液烧灼血肉,污秽灵魂,在标记得以烙印的同时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芬芳”。
伟大们的情况能好些,毕竟这次没有张珂的助攻,且相柳也没胆子大到直接生吞一尊伟大神力。
但即便如此,神力屏障也被毒水浸润,那恶毒的力量直接顺着屏障污染了他们的神力跟信仰。
致命伤害倒谈不上,但凭借其强烈的融合性,致使遭到波及的伟大们每当抬手的时候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散发出来。
清又清不掉,遮又遮不了,恼人的很!
“呕!”
同一时间,在距此不远的空间裂缝中,在北帝的荣光女王座驾上,看着灵能投影传回的场面,哪怕没有任何味道渗透过来,在场的帝君们仍是面色青紫,一阵变换后,在十巫难以忍受的一声呕吐之后,干呕声此起彼伏的响彻整个宫殿。
没办法,相比于对相柳多少缺乏认知的外域蛮神来说,在场的诸位之中,除了新加入天庭对此没什么概念的北帝之外,其余的大多都听过相柳的威名。
更甚者,如应龙之辈,更是那场剿灭战的当事人。
虽然当初最浓烈的都让大禹承受了,但作为旁观者,相柳喷射的那一幕仍是祂此生不愿回想的噩梦,尤其是应龙为了能够在局势变化的第一时间将人给救下来,祂的本体就游走在战场边缘,潜藏在深层的空间夹缝之中。
而也因此,应龙虽未被波及,但也相当于重温了一遍过去。
这就促使祂成了星舰中,反应最强烈的一位.
太恶心了!
实在是太恶心了!
原以为当初张珂沾着罪孽到处打人,污人真灵,破人修行的行为就已经是一种极限了,但事实证明,熊孩子这种生物没有最坑,只有更坑。
不是,当初究竟是谁给他带到众帝之池,让这玩意儿搞了一条相柳带出来的?
太特么丧心病狂了,有了这一套,谁以后还敢找他麻烦啊,哪怕是那些老古董都要退避三尺。
当然,相柳终归有其局限性。
粪坑恶心归恶心,但真等浸润到里面无处挣扎之后,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真正不顾一切的生死相搏,非得彻底弄死一方才算是结束,饶是应龙想想都觉得头疼
恼羞成怒的应龙随手抓来了一个倒霉蛋猛的捶了一拳,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一声语调异样的凄惨哀嚎突然响彻整个星舰,而紧随其后的又一铁拳砸下,感知着头顶几乎碎裂的颅骨以及跟空气接触时传来阵阵刺痛的脑仁。
来自外域的伟大闭嘴收声的同时,眼角滑下了屈辱的泪水。
早知道它得经受如此折磨,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何苦来哉!
而目睹着同伴的惨状,宫殿之内,被禁军们压制着抱团聚在殿堂正中央的硕大金板上的外域伟大们猛的打了一个哆嗦。
原只是闲暇的来抽空凑凑热闹,但谁曾想这竟然是一趟送命之旅。
看着分布在宫殿的各个方向,面容冷峻而狰狞端坐的身影,伟大们满眼都是无奈,然仅是单纯的一次目光交汇,下一瞬便迎来了刀剑加身,伴随着几颗新鲜的头颅在血泉的喷涌下被带上了高空,伟大们怒目而视。
然而当初面对面单挑都打不过九州天团的它们,在神器被夺,神力封印,神躯也被一根根金精锁链五花大绑的状态下,连口臭都困难重重,更别说愤起反抗了。
在感到厌烦的紫薇大帝出手点杀了几个俘虏,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它们的本质跟概念抽离出来,剩下的身躯如庖丁解牛一般,炼制成丹丸,神器胚胎,山水雏形之后。
被这残酷手段震慑到的一众俘虏们也再无想法,跟个鹌鹑似的匍匐在地板上默默地等待着自己命定的死亡缓缓道来。
而注意到这一幕的紫薇大帝不满的撇了撇嘴。
就这祂还是嫌弃浪费时间,没按流程细细的炮制这些上好材料,不然按照天庭以往的规矩,像这些外域蛮夷的神性生命,必然是要走一个完成的废物利用的流程。
而像是伟大这样珍惜的战利品,更是得在天庭八部中完整的走一圈,等该摘的该炼的都摆弄完成后,作为耗材的对方甚至还会保留大部分的意识,而后被投入到人间,等到相应的,甚至那些不怎么挑食的外域概念重新聚集到的对方身上之后,再杀一遍。
最重要的是,再度以匈奴,吐蕃,南蛮形象归来的蛮夷们,其由概念凝聚的身躯还能再被分解利用一边,而除此之外在它不顾一切的复活强壮的过程中,那些世界融合时没能被清理干净的外域残余也会在这个过程中损失大半。
来个两三次,一个外域世界的印记就能彻底清理干净,只留下纯粹的九州之土以及从六道轮回中新生的九州生命。
看似费事儿了一点儿,但由于其全自动化的生产流水线,以及在几次分割中产生的大量附属产物,比原本靠地祇们辛苦打工的效率可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是唯有一个缺点,作为生产线至关重要的一环,人间的九州王朝风雨飘摇,时局割裂的话有点容易翻车。
五胡乱华,五代十国等等,虽然其直观原因是九州王朝的衰落,但蛮夷们的强大也是不可忽略的理由之一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八章 起了,一斧秒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死去的蛮夷们看的时间长了,还怪眉清目秀的勒!
而在所剩不多的外域伟大们安分下来之后,北帝座驾上随处可见的金色玉米罐头也是匆匆上前来打扫环境,不一会儿地面就变的崭洁如新。
而看着提着血桶,拉着血肉骨骼下去的禁军们,北帝(金色大只佬)脸上似是感慨万千.
太轻松了!
这美妙的生活怎么没早点儿找上自己?
看看祂之前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在那肮脏的银河粪坑里每天被四个又蠢又贱的家伙拉着打牌不说,自家帝国里还有一群没日没夜对祂开祷的信徒。
而这还不是全部,一窝孩子叛逆了一半儿,死伤了一半儿,原本好好的人类帝国纯净的血脉逐渐被异形跟异端占据不说,甚至整个人类族群都在灭亡的边缘风雨飘摇。
每一次太阳升起,都预兆着有百万以上的子民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所有条件综合到一起,堪称是理想者的坟墓。
然而现在不同了,得益于帝尤搭建的关系,在整个银河搬迁到九州之后,祂与祂的帝国也已融入了九州之中。
虽然因为人类帝国那混乱的情况,天庭单独开辟了一个星宇世界来安置那些凡人以及自身异变太多远离人形的星际战士,寄希望用漫长的时间,以及自上而下的推行让已经逐渐粪坑化的帝国人类重新变成2k时代的纯种人族。
当然,这只是漫长变化的一部分,当他们经过重重筛选回退到2k时代的纯血之后,还得接受九州的文明同化,一直到所有人的灵魂都能归入六道轮回之中,这才算结束。
这個时间起码要以万年计。
但重新站起来的帝皇跟他的儿子,乃至儿子的儿子们却不必要等的如此漫长,直接接纳了九州文明同化的祂们很快的得到了天庭一整个神系分支的封赏,就如同紫薇斗母的斗部,水官的水府,雷帝的雷部一样。
是区别于亚空间三小贩的完整权柄体系,而由于北帝一脉对所有非人族生命的0容忍性,无法将祂们安置到天庭任一部门的昊天,无奈之下只能单开一系,让这群新来的负责九州对外的征战。
效果么.虽然没帝尤的战果那么夸张,但单论物资完好度,以及转化难度等诸多方面,那可差的太多了(某个烧杀打砸的熊孩子真该多看看多学学。)
欣欣向荣的人类帝国,更加广阔繁多的纯血人族,总算能名正言顺的叫出我不是神的口号,每一个都足以让北帝感受到极致的愉悦。
但更让祂感到快乐的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有足够的同伴队友来援。
别的不说,单看当下这场救援帝尤的行动。
虽然星舰的本体是停靠在空间夹缝中观望情况,但实际上诸位帝君可真没闲着。
战场中的蛮夷数量太多,扎堆密集且滔天恶臭难闻的让人难以下手那是没办法,但战场之外,但凡闻着味想来凑凑热闹的新人,却在踏足战场的前一刻便被拦截了下来,由帝君们温柔的请入了星舰内部。
当然,也不是没有不识时务的,那些家伙早就在诸帝正义的群殴下化作了滋润九州的肥料。
永远正义,永远人多,没人能想到,这对于孤独被针对了一辈子的北帝来说究竟是多么大的感动跟诱惑.
然而,就在星舰游弋在战场之外,围点打援的捕捞着那些时不时蹦出的新鲜耗材的时候,远在战场中心,群狼环伺下的张珂正微笑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好一会儿没消息的援军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当下的他满脑子都是对自己这套联合挑衅的思索,以及对相柳口粮的一再升华。
有功之臣,有点儿好待遇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比起自己在战争技艺上的突出而言,他在其他方面的发展,多少有点给人族跟九州丢脸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开发出了相柳的全新使用方式的张珂,对相柳格外的重视。
别看这玩意儿其貌不扬,且有点儿拿不出手,但奈不住它足够好用啊!
死到临头的挑衅试问谁能面不改色的接下?
而哪怕对方事后退避三尺,有相柳跟因果的确定,张珂也能循着味找上门去.当然,寻味这个环节肯定得相柳来,他就不代劳了。
在试探的甩了两圈确定相柳的存货已经被自己一波清空之后,他神态自然的给饿货画了一个大饼,安抚着相柳帮忙汲取了自己身上残存的味道,并重新回到图腾之后。
面色一变的张珂立马直接切下了自己的双臂,拿着干戚将其挑的远远的,生怕沾到自己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的张珂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抬头环视四周,果不其然,在自己的惊世智慧之下,原本还迟疑不前的一个个外域蛮神如今跟死了爹妈似的,个个双目猩红的盯着自己。
饶是早有准备的张珂,也被它们散发的强烈怨念给吓了一跳。
相柳这玩意儿好用是好用,但就是用完了缺几个清洁工来帮忙洗地。
看着面前那一个个散发着滔天恶臭的外域蛮神,张珂面色嫌恶的稍微往后退了退,然而早在围观他跟科罗内尔的鏖战时,现场就已经形成了环绕式的包围圈,他这么一退,确实远离了面前的目光,但却跟身后的存在无形中拉近了许多。
而注意到张珂幅度不大,伤害性极强的动作,原本就死到临头的诸神们更是难以抑制胸中的怒火。
你点炸的粪坑,现在你反而嫌弃起来了?
好好好,等什么九州,饶什么性命,今天就把你个初生给宰了,九州来了大不了打一场就是.
“轰!”
下一刻,某一位不知名的伟大存在不再忍耐,顶着挥手之间扇起的浓烈腥风,随着它的动作,周遭的空间忽的扭曲,光芒仿佛被一个不可视的物事吮吸殆尽。
随着动荡的逐渐迅猛,一个朦胧而虚幻的宏伟影子得以在虚空中闪现。
那是仿佛黑洞一般深邃,幽暗的物事,无穷的吸力吞噬着周遭的一切,能量,混沌,神灵,甚至于碎裂分散的糊糊都被无形的拉力牵引了进去,没入那旋转的黑洞中消失不见。
而相比于散漫在虚空中的牵引力,黑洞正对着的张珂感受到的拉力要更加的强大,充沛,且不可阻挡。
他敏锐的感知到,在那黑洞的对面,正有着一股贪婪的目光正在悄然的注视着自己。
而也是与此同时,其余反应过来的诸神纷纷各施手段,有身化巨像,膨胀的身躯仿佛星云一般宏伟,磅礴的神力直搅的周遭虚空色变,混沌气流卷起暴躁的飓风;
也有驱使着某种权柄改天换地,直接将混沌分解成最基础的元素,在虚空中凭空造陆,创造风雷。
更有存在撕破了面上的伪装,露出了其狰狞而凶恶的本体,仅头颅便仿佛一颗硕大恒星的白骨巨龙在混乱而爆裂的高能潮汐中径直朝着张珂撕咬而来,本体距他还稍有一点距离,那冰冷,毁灭的死亡吐息便早已经化作了一道晦暗的虹光在张珂的面前炸响。
“轰!”
只一瞬间,狂放的龙息直接在张珂的面点前爆裂,汹涌的能量遮天蔽日,伴随而来的还有浓郁的死亡之气,概念所过之处万物寂灭,连活跃的魔力潮流都短暂的怠惰了一瞬.
那一瞬间,居高临下的透过自己的死亡吐息,骸骨之息·伟岸之龙甚至看到了在巨盾无法遮挡的区域,那由神器发散而来的屏障正在逐渐融化,下方包裹着散发着滚滚热浪的身躯,跟吐息刚一接触便冒出了滚滚浓烟。
其体表像是被某种强酸浇灌一般,烟雾升腾下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焦黑,血肉萎缩,额头上绷起的,仿佛江河一般律动,流淌冒着滚滚热气的青筋也证明了他在这一刻所承受的剧烈痛苦。
注意到这一幕的伟岸之龙略一犹豫之后并未乘胜追击。
在狠狠的折磨了恶尤一下,略微宣泄了自己死到临头的愤怒之后,它的死亡核心传来了危险的预兆。
如此,陡然惊醒的伟岸之龙这才回过神来,想起面前的并不是什么任人欺凌的沙包,而是在短时间内具备屠神实力的战争兵器。
哪怕他被自己的吐息压制,哪怕诸神在虚空中掀起的元素之潮已经严重的限制了他的灵敏属性,但任何可观的风险都不应该被忽视,这是最起码的战争态度,同样也是对对手的尊重。
它仍旧保留着吐息的强度,但自身却耍了一个小花招,略微的后退了些许。
虽不至于脱离张珂的攻击范围,但以两者当下的距离,已足够它留出反应意外的时间。
而当怀揣着如此心思的伟岸之龙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它们之中许多志同道合的盟友在满面愤怒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起来给恶尤一个狠的。
那些纯粹的法系职业需要在安全的区域躲躲藏藏,这它能够理解,但像战神,狩猎,荣誉等依靠类似权柄成就伟大的,你们躲在后边就有点太下贱了吧?
而在周遭的人潮中,伟岸之龙也观测到了不止一个打酱油的存在。
对它们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伟岸之龙心知肚明,可倘若恶尤的漏真那么好捡的话,那早先陨落的那些岂不是白死了?更何况放水就能让九州对你们网开一面?
那个高傲的东方文明,对任何非它们的文明的个体都抱以绝对的傲慢跟排斥。
虽然九州文明从未官方的谈论过相关的言语,但就他们日常相处中透露出来的态度便可以看到这些九州生灵隐藏最深的本性.
既想杀死恶尤,又不想被九州追责,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如此玩弄拙劣的智慧,不管在这场战斗中获胜的是哪一方,作为墙头草的家伙都逃脱不了最后的清算。
而当伟岸之龙发散思维,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间一抹爆裂的强光拉回了它的注意力,刚回过神来便见到自己的吐息竟被一股蛮力强行推着步步后退,缩短的吐息在粒子间距缩小的情况下,其内部的能量变得愈发狂躁而混乱。
它连忙加强了能量的输出以避免吐息的忽然爆炸反噬到自己。
然而在伟岸之龙被汹涌倒回的吐息顶的龙首不可抑制的昂起的时候,一切的中心,帝尤所处的位置有一股高能反应愈演愈烈,在前去贪刀的伟大们面色变换的同时,一道强而有力的光环忽的散射开来,狂暴的飓风直接将一众人掀的人仰马翻。
而伟岸之龙的吐息更是不出预料的被直接顶了回来,紧随其后的血色战斧几乎是擦着它的颅骨劈凿而下,锋锐的气流直在它的脑门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伤痕。
伟岸之龙:???
相比于自己突然挨了一斧,头晕目眩格外不适的脑门,它更为关注的是在将一切弹反,驱散之后的张珂暴露出来的身上竟然没太多的伤痕。
它在这之前分明已经废掉了对方的两条手臂,那焦黑,萎缩的血肉之下连骨骼都不可抑制的脆化,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恢复如初。
就算帝尤暴走,战力骇人,但也不能这样啊,它堂堂一尊伟大,全力施为不杀人就算了,甚至连个永久伤痕都没能够留下,这是否太过夸张了点?
伟岸之龙:报告,我怀疑有人开挂!
虚空游戏:这是游戏特性!
跟伟岸之龙一个想法的存在并不少见,但时间不等人。
在它们古怪思考的瞬间,冲破了重重束缚的张珂早已经在大日火海的包裹下,朝着距自己最近的,一头穿着金甲身有六臂的魁梧神人发起了冲锋,干戚裹挟着狂暴的混沌之气横扫而来!
惊悚!
可怖!
那不知名的六臂伟大尽管早在恶尤解开枷锁,冲出重围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反应,磅礴的神力设下重重阻拦,周遭的混沌明明暗暗,空间泛起如水一般的波纹荡漾向外。
手中色彩湛蓝,形似三叉戟的神器被端在身前,头顶火一般的荆棘光环下狰狞的面目跟双臂绷起的青筋足可以证明它的用力。
然而下一瞬,刺目的猩红一扫而过,剧烈的风暴席卷了一切,在升腾而起的爆破云下,牢固的空间发生了破碎,好似玻璃碎裂一般的声音在诸神的耳边响起,空间的坍塌引起的乱流席卷四方,将几个避之不及的伟大扯了一个踉跄。
将自身的神力延展成触须,手臂,成百上千的虚幻肢体抓紧了周遭尚未破裂的空间,这才使得它们没被乱流裹吸进去。
而在另一方位,几乎同样的方式,十多位外神却是在抵挡来自乱流迸发的强大推力,大量的血肉碎片夹杂在乱流之中四处迸射,撞在防身的法术护盾上砰砰作响。
更有倒霉的,一时不慎被一枚蓝色的碎片击中,厚重的护盾眨眼间便被从中剖开,密集的金属乱流几乎将对方射成了一个刺猬。
饶是以伟大的自愈力,在剔除了穿刺物之后伤口也久久未能愈合,各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泼洒在虚空之中。
然而没人在乎身体上的这点轻微的疼痛,哪怕其中裹挟了恶尤暴乱的意志跟狂暴的烈火,灼的人青筋直跳.
六臂外神死了!
死在跟恶尤接触的第一个回合,血肉,灵魂,权柄,乃至那一柄三叉戟神器都被碾的稀碎,混杂在空间风暴中被抛向了四方。
饶是诸多伟大们事先就已经预料到了,经过多番鏖战的恶尤会加强到一个骇人的程度,但预测是一回事儿,亲眼见到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一些个跟六臂外神实力相差无几的伟大们只感觉到一股冰寒席卷它们的内心。
而更多的则是看着那一击之后气息陡然间衰弱了一半儿的恶尤,双眸之中光芒明暗不定。
就说么,任何事物都有弱点,文明神器也不例外,真要是凭着一柄战斧就能横扫四方,那虚空中还要这么多文明作甚,干脆全归了九州算逑!
即便如此,也瑕不掩瑜。
干戚的强大被诸神们看在眼里,哪怕这隶属于九州的神器它们把握不住,但如果能有时间观赏感悟一番,对于一直困顿在某个阶段的部分存在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诸位,恶尤已经无力,大家别跟他讲什么道义并肩子一起上!”
“这次绝不能再让他有机可乘!”
一条还原了本体,好似一头尘世巨蟒般的外神狰狞的笑着,放声呼喊鼓动憨货的同时,自己却躲在边角处偷偷打游击。
而在另外一边儿,回过神来的伟岸之龙瞥了一眼那个怯懦的混子,而后无趣的摇了摇头。
真以为恶尤衰败后就能随意拿捏了?
能这么呼喊的,不是坏到流脓就是蠢的可以.而相比于这段时间内没什么眉目的战场,环顾着周遭的伟岸之龙隐约间察觉到了些许问题。
相比刚开始,这人是不是少了许多?
是默默退走了,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九章 我,九州,热爱和平,谁赞成?谁反对?
“小长虫,你想的太多了!”
正当伟岸之龙暗中寻思着,甚至为此放弃了被死到临头的深仇大恨,而从一线的包围圈中退出来的时候,忽然间一声沉闷的感慨在它的耳旁响起。
闻言,伟岸之龙瞳孔骤然缩紧。
但没等它做出什么额外的反应,伴随着话音响起的那一刹那,周遭的空间被一股无形之力猛地冻结,而后像有一柄裁纸刀在贴着它的身躯游弋似的,转瞬间便将伟岸之龙从原本的位置扣了下来,并从未知的地方贴了一块同样的空间上去。
而伟岸之龙只觉得自己身体一紧,眼前一花,下一瞬周遭的环境便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它出现在一座通体用纯金打造的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环视四周随处可见的双头鹰标志篆刻在每一个摆件,每一堵墙壁上,连整块黄金熔炼的金色地板上点缀着的点点红色的印痕也大致拼出了一个双头鹰的形象。
而这不是重点。
关键在于,它那足可以环绕一颗行星一周的宏伟身躯在这短暂的转场中竟缩水了无数倍,摇身一变成了一条不足十米长,最粗的地方仅仅只有水桶粗细的小蛇。
磅礴的伟力无法动用,自身的权柄跟接触不良的电路似的只露头一瞬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全身上下的骨骼一同传来几乎碎裂的疼痛,让它连抬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得无比艰难。
能如此轻松写意的转运一群味道,这力量不禁让人深思!
而也就在这时,伟岸之龙的头顶忽然传来了一阵交谈的声音:
“放你娘的p,别把什么脏活儿都推到我身上,感情你们没动手似的,应龙杀的比谁都多,你们怎么不挑它的毛病”
而至于绑架者么反正它从始至终都没感觉到一点儿空隙,别说挣扎反抗了,就连向外传递只言片语都做不到。
一向主张斩尽杀绝,在九州有着牛鬼蛇神噩梦之称的勾陈大帝同样应和着点了点头:“对,外界传闻多有谬误,纯属有心人污蔑所至,你可不要多心!”
“咳咳,反正大家大哥不笑话二哥,蛮夷们只剩这点咱们都有责任!”
“这么看来,虚空中的异形有些太过泛滥了,我觉得等这次事情结束后,我们应该组建一场大远征?”听着在场的诸位帝君们完全无视了下边瘫成一团的外域邪神,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话,端坐的黄金大只佬忍不住想凑凑热闹。
闻言,原本还在跟文昌争吵的西岳面容一滞,呵笑道:
“那啥,虽然这些蛮夷是恶心了点儿,但也没必要这么极端。北帝,你新来的不知道,咱们九州是最爱好和平,喜欢种田,不是迫不得已,没人喜欢打打杀杀。”
喜欢种田?
爱好和平?
这么想来,自己也好像差不太多,祂曾经发起的银河大远征目的除了挽救未来必定衰微的人类帝国之外,其最主要的原因不还是看不惯那些异形占据了富饶的星球世界?
专偏人族,喜好和平,爱种田,讨厌异形
无怪祂在九州伸出橄榄枝的第一时间便选择了同意,没办法大家的理念实在是太过契合了,几乎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祸事了!
怎么是九州神!
破案了,原来失散的那些伟大并不是对恶尤毫无想法,也不是内奸亦或是别的什么情况,纯属不经意间被人强行绑架到了这个处在空间夹缝的华丽宫殿中!
短暂的困惑之后,伟岸之龙放眼仔细打量,它才发现,之前困惑突然离去的那些伟大竟都聚集在这座不知名的宫殿里。
“我?”
而作为旁观者的伟岸之龙听着这些陌生的外神满不经意的诉说着某种大恐怖,心中恼怒夹杂着嗤笑,剧烈的情绪波荡下原本接触不良的力量忽然上限,它猛地抬头怒视
只一眼,它便以比抬头更加迅捷的速度缩了回去,胸膛中透出宛若重锤敲打一般的洪亮心跳。
听着两位帝君的劝解,北帝回忆了下自己看过的整部九州历史,那端庄威严的面上忽的浮现出某些古怪的色彩。
整个镇压,转运的流程丝滑的就像吃饭喝水一般顺利。
而在它的身旁,还有着许多似曾相识又完全陌生的身影,大家一个個的好像犯了错的熊孩子似的畏畏缩缩,几乎把脑袋藏到了kd里。
“这是第几个了?”
“没认真数,你是知道的,西岳那家伙着急上火,每抓过来一批祂都得宰几个消解下急躁,一来一去的我都懒得数了!”
“.”
还特么是组团的九州神!
不是,作为在虚空中也数得着数的优秀青年,虽然大家谁也知道九州对恶尤看护的紧,若非实在是被玷污太甚它们原本都不想跟恶尤起冲突。
毕竟,虚空虽然浩瀚,但是对于一心赶路的伟大而言,转念间便能从已知宇宙的一端跑到另一端。
当然,这是玩弄时间,以过去替代未来的把戏,平时还好,可若是鏖战,从未来贷款的弱点就很致命了。
但即便如此,从九州区域到它们现在所处的虚空,也用不了三五个自然日。
而距开战至今,时间虽显紧凑,但也不是不能做到。
但关键在于,这群家伙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潜入到战场附近的?
且没有任何动静的掳走了数量如此众多的伟大?
而且,更让伟岸之龙胆寒的是,对方言语中透露出来的,这撒在地板上隐隐形成双头鹰样的红痕竟是伟大之血,还不止一尊?
如此想着,悄悄趴在地上舔了两口的伟岸之龙得到了确切的答复。
这些斑驳的痕迹确实是伟大精血,且不止一位,光它粗劣的一口中就品尝出了不下五个不同的来源,然而更让龙惊悚的是,在这惨烈的屠宰场中,除了星星点点没被擦拭干净的血迹之外,竟没能看到任何一个尸体,哪怕是残存的血肉都没有一块。
如此,它很怀疑这些先驱者的下场,并为自己的未来而惴惴不安。
然而,在场的外神跪在地上沉默不语,而高坐的诸位帝君又懒得跟一群阶下囚对话,没有人能解答它脑海中困惑的伟岸之龙只能在死寂而惊悚的环境中默默的等待。
没办法,别说自己已经处于被封印状态,哪怕一切完好,它也惹不起这群凶神恶煞的九州邪神
而与此同时,来自诸神不顾一切的炮火倾泻,爆裂的冲击直接点亮了整片虚空,汹涌的冲击如潮水一般一路轮的打击在底层的空间之上,过于暴虐的力量直接轰碎了层层空间露出了潜藏在虚空深处的混沌之海。
可即便是在这几乎将空间淹没的泛滥神力之内,一切的中心,那仿佛大日一般向外不断播撒着光芒的刺眼光源内,张珂正用干戚压着一位巨神,凶恶断刃在它的身上接连不断的切割。
是,相比于之前他是衰弱了。
在亲手斩杀了一头尘世之蛇后,张珂那接近五百层的可怖特效,也衰微到了仅仅只有一半儿的程度。
但即便这样,也没有外神敢亲自上前来试探他的锋芒。
最直观的手段,还是通过各类神术跟权柄的操控,在数千上万里乃至更加遥远的距离上限制他的行动,对他发起攻击。
虽然绝大部分的攻击都被干戚抵挡,真正能落在张珂身上的少的有限,但至少从外神们的角度上它们不再受到恶尤的直接威胁了,且足够的容错还能让它们试探出干戚特效叠加的相关规则。
可惜,真要是这么好解决的话,当初的刑天也不会跟大尤并称蛮荒两大祸害,直到炎黄之战,轩辕才借着初登王位的膨胀,一鼓作气将其擒拿,封印。
刑天,或者说干戚的特殊就在于它看起来形似一件神器,但其实却是分开来计算的,战斧主攻,巨盾主防。
一切贴身的搏杀,攻击都能成为战斧强化的来源;而偷袭,拉扯,牵制,亦或者像外神们这样远远射一把,但凡被巨盾拦截下来的,便会化作临时的防御叠加在持有者的身上。
如此,斧盾合一,攻防一体才是真正的干戚,也是刑天真正凶威的根源。
只不过,伴随着蛮荒动荡时代的逝去,除了极少一部分在这方面上吃过亏的老家伙以外,大多数的新生个体都逐渐淡忘了炎部驰骋蛮荒的哼哈二将,忘记了那个诸神在人族刽子手的凶威下整日愁眉苦脸的困难日子。
而于张珂来说,干戚在手他几乎是刑天小号pro版!
在他近乎每日更新的实力涨幅,暴虐到伟大都得授首的恐怖画风面前,本来就没什么特效闪烁的巨盾自然而然的便被忽略。
战士么,防高血厚,笨重如牛,长期以来对近战职业,乃至有着战神名号存在的粗浅定义,让诸神在面对张珂的时候也习惯性的经验作祟。
既然担心被近身换掉,那便远距离集火,更何况恶尤只是具备了斩杀伟大的力量,而不是他本身达到了这个阶层!
如此,在诸多外神们尝试性的集火了几轮,确定了恶尤只能硬抗,且没有再陷入那实力暴涨的怪圈之后,集火攒射便成了它们下意识的最终选择。
哪怕有外神隐隐的感觉到不对,但任何的思考都是需要耗费时间的。
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过去,在察觉到从掐着濒死线重伤的恶尤状态逐渐开始恢复,甚至是他原本自残来强化自身的法术后遗症也在逐渐被削弱之后,外神们立马着手改变策略。
但一切已经太迟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那仿佛一颗耀阳般的宏伟身躯顶着四面八方涌来的能量潮,在自身血肉横飞间,强行冲入人群中抓走了它们一位同伴。
下一瞬,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残忍的刽子手再度举起了沾满鲜血的战斧!
狂暴的力量汹涌而下,在千分之一刹那内,在轰鸣的能量洪流中,在处处破碎虚空震荡的场景下,那一道骨骼碎裂声是如此的清脆,显眼!
刹那内,战斧几连成了面,伴随着层层叠叠的冲击顶着能量洪流逸散开来,一座山峦大小的头颅也在血流的涌动下被冲上了高空。
茫然?
不解?
直到尸首分离,它都没想明白身在人群中央的自己是怎么跟拎小鸡一样,被一把抓出去的,残存的意识驱动着身体做出反抗。
然而,在砍下了对方的头颅之后,恶尤并未就此收手。
六臂齐握,但见猩红光芒起起落落,狂暴的战斧接连不断的劈凿在对方残存的尸体上。
一斧,又一斧!
暴虐的攻势甚至是在这一直向内聚焦的法术战场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短短的片刻内,绝大多数的神术虹光都被抵挡了下来,只有极少数穿过了冲冲阻隔击打在了恶尤的身上。
双方都在血肉横飞!
相比于从头到尾被干戚剁成一块块积木似的外神,断掉了两个臂膀,连头颅都被贯穿,脑壳在强大的冲击下被击飞到浩瀚虚空中消失不见的恶尤其染血的面上却带着一丝奇异的微笑。
很难形容亲眼目睹了这暴虐一面之后的外神们的心中所想,在近乎于以命换命的打法之下,他仍能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颤粟!
恐惧!
退缩.
种种情绪轮番在外神的心中泛起波涛,先前因为死到临头的挑衅而产生的怒火按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沉的胆寒!
在过往的岁月中,它们不是没跟九州接触过,但九州再怎么独裁,战狂也没有疯癫到了当下的这种程度,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哪怕是最癫的邪神也无法演绎出来!
过于震撼的情绪导致了外神们在短暂的恍惚过后下手更加狠辣。
仅仅只是余波扩散的区域,虚空便承受不住的破碎湮灭,而在法术齐射的中心区域,其密集而爆裂的复合能量更是将周遭的广阔区域都化作了一片扭曲的混沌。
只有饱和的炮火倾泻才能缓解它们心中的恐惧。
而唯有齐心协力的围杀恶尤将其彻底湮灭,才能避免像那所谓的联盟一样,被撵的到处乱蹿,死伤惨重的可笑结局。
然而,身在扭曲混沌的空间之中,短暂的从盾后探了下脑袋便瞬间被抛飞了头盖骨的张珂重新缩回巨盾后的他,双眸之中的困惑清晰可见。
在他强杀了一个蛮神之后,明明能量的质量增强了许多,但造成的伤害却还比不上之前。
虽然被直接炸碎半个身体跟掀掉头盖骨之间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差别,倾尽全力的外神们显露出了伟大真正应有的实力。
但弱就是弱,小就是小,对于挨打这项颇有经验的张珂自认他的感觉绝对不会出错!
所以,这又是什么情况?
总不能到了这时候,还有想占便宜对盟友大打出手的歪门邪道吧?
那未免也太抽象了点儿!
但不管情况怎么说,同一时段内承伤的降低对他是绝对有利的,这意味着张珂等修理好自身之后,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发动突袭。
虽然又经历了一次杀戮,干戚的层数再度下降,但保证他再杀一两个应当问题不大。
而在这之后.巨盾提供的双抗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再不济还能当一把自爆卡车,向虚空文明们展示一下属于无头氏的真正风采!
然而,出乎张珂预料的是,外神齐射的质量曲线下滑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自我治愈的速度。
在张珂还顶着半个脑壳探头探脑的时候,周遭扭曲的混沌渐渐的开始平息下来。
空间虽然仍在汹涌,破碎,但他已经能够透过疏散的虹光看清外界的情况。
可看着那几乎少了一半儿的敌人,不光是张珂的面上浮现出困惑之色,就连外神们也不再齐射,转而互相贴靠在一起仔细的扫视着周遭的环境,寻找那无声的猎手。
也就在双方都默契的停手,战场陷入凝滞的时分。
没有任何预兆,从那遥远的虚空之外,漆黑的空间中陡然间闪烁了一瞬。
而下一瞬,一道难以想象的,遮天蔽日的能量洪流忽的自虚空中飞射而来,在无人能够反应过来得瞬间砸在了一片死寂的战场当中!
“轰~隆!”
有青色的光芒自虚空中崩裂,仿佛核子炸弹一般,以无可阻挠的疯狂态势横扫一切!
饱经摧残的空间终难承受重负,在一阵清脆的哀鸣声中彻底破灭,汹涌的混沌还未出现便被强烈的风暴泯灭一空。
即便是隔着世界壁垒的凡物,都能在恰当的夜晚眺望到这宏大的场景,在一道足以刺瞎人眼的强光扫过之后,头顶的夜空永恒的消失了一片。
就像是被橡皮擦去的涂鸦一般。
在那爆裂的伟力之下,即便是伟大猝不及防的瞬间也被逸散的能量所湮灭,少数实力足够强横又早有准备的幸存者们也是奄奄一息,艰难的汲取着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缓慢的遏制自身的死亡。
而盾不离脸的张珂,则是在那一刹那内被暴虐的洪流直接将巨盾拍到了脸上,带着干戚直接化作了滚地葫芦,一路飞射直到碰到某个坚固之物这才堪堪停止下来.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章 尤假龙威 (我家长来啦!)
“艹!”
好像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被人打断了一般,本就在大日的炙烤下变的有些酥脆的骨骼如今更是破碎成渣。
好在巨盾本身足够坚硬,与人王鏖战而不破损的经历证明了它的可靠。
然即便如此,张珂仍被巨盾直接拍在了身后坚实的金属上,整个人似乎成了两者之间的粘合物。
直到十多个呼吸后,凭借着基础的自愈能力,以及应龙法相的加持这才从那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挣扎着把自己从身后的墙壁上扣了下来。
近乎软烂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重塑着。
但张珂那红肿的面上,神情却愈发的阴沉。
哪怕是在试炼空间,亦或是伟大之路中他也没被如此对待过,不分敌我的偷袭,湮灭一切的攻击,最重要的是这不知名的玩意儿居然没能一下打死他,这彻底点燃了张珂的怒火!
偷袭是吧?
好好好!
原本他还想攒着刚发现的好活儿准备选一个自家的老古董送出去,但既然有人非得往上凑,那也没必要节省。
外神们不能接受这是被它们先前压制在一地不得动弹的疯子,对方当下散发出来的灼热气息于它们而言就仿佛烈日对凡物一般,酷热,难耐,无有遮蔽的情况下足以将人生生烤熟。
虚空审判者·肃正议会大裁判·诸神之王·绝灭之光——桑德尔加纳
作为虚空的审判者,正义的执行人,早在这场霍乱发生的瞬间,祂便已经知晓了一切。
原本因为那一束灭绝性的光芒从而获得了短暂宁静的战场再度变的喧嚣而热闹,无数的呢喃,怒吼充斥着所有人的听觉,一声声愤怒的咆哮最终汇成了一个简短的“杀!”字。
如果说这些审判者还能忍受的话,那某人往虚空中泼粪,某些人集体偷猎祂预定的罪囚之后。
原想着能集结众力将这霍乱虚空的灾祸掐灭在幼苗阶段,但谁曾想灾祸的内核已经具备了将它们全部吞没的可怖力量。
审判者终于坐不住了。
这割裂的画面就显得它们方才的努力是如此的荒谬跟可笑。
即便是张珂跟反九州联盟的诸多伟大在德尔塔文明内的鏖战,祂也只是在获知之后神情不悦的看着。
当外神们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时便见到了一具被猩红烈焰包裹了全身的宏伟身影。
没能第一时间到来,是审判者忙于诛杀反九州联盟逃窜的那些外神。
伴随着张珂对自我的解放,在那道湮灭虹光,毁灭之潮所在的方向,也有一道恍若星云一般的宏伟身影缓缓凝聚。
直到文明覆灭,复数的世界因此受到牵连,仓皇逃窜下一个又一个的世界走入了末路,在无有任何利用的情况下便回归了混沌不说,诸多其他诸神的参与将这场本就恶性循环的战争更是向着无穷尽的方向发展。
破损的甲胄在转瞬间得到了重塑,头顶歪斜的玉冠竟溶解在肌肤之下,跟法相幻化的龙鳞一起将那愤怒的面庞渲染的更加狰狞.
那是恶尤?
战争跟毁灭,世界的轮回本就是虚空的主旨,身为审判者并不能违背虚空优胜劣汰的筛选机制,然而当战争的双方不满于文明世界内部,开始将战场搬迁到虚空中来的时候,便已经在红线上开始跳跃。
“咦?”
伴随着张珂的情绪变化,一股炽热的气息忽然席卷了周遭的虚空。
它的身躯好似星空一般,由无数璀璨闪耀的光点拼凑,氤氲的气息不断流转下将身躯的外壳勾勒出来。
若是细致观察,能够看到这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无数的生灵异种生活其中,生长,耕种,交流,贸易,一切拟态如外却唯独没有正常世界应当具备的战争跟争执。
然而与信仰祂的,被允许在祂体内世界生存的生灵不同,审判者本身在对正义的认定上非常的宽松,一般的毁灭跟战争根本无法招惹到祂的目光。
“有点儿意思!”
在少数幸存者侥幸的想要逃离战场时,另一股汹涌暴虐的意志忽的席卷了整個战场,炽热而凶戾的概念冲刷着它们饱经摧残的意志,在一阵痛苦的折磨中,恍惚间它们似是闻到了某些熟悉的味道。
在祂的铁血手腕下,近乎百分之八十的联盟成员尽数覆灭,唯有少量几个在一个强大个体的庇护下逃过了审判,但即便如此灭绝的概念也植入了那些虫子的身躯,在不远的将来除了那个意外的强大个体之外,其余的存在都会被迅速抽干自身的概念跟能量,而后在其基础上孕育一个新生的世界。
这是罪者应有的惩罚,亦是它们滥用力量破坏规则的救赎。
顾不上治疗刚才鏖战新添的伤痕,祂隔着遥远虚空便直接抛射了一道灭绝光束过去。
然而意外的是先前那个该死的破坏者并没有远去,他举着一片古朴的龟甲对着光束砸了一计,而后又转头踹了审判者一脚这才匆匆消失不见。
如此在反复横跳式的挑衅中受尽了侮辱的审判者停在原地泄愤似的破坏了一番,直到一无所获之后,祂才姗姗来迟了一步,给与了外神喘息的时间,同样也给了张珂恢复的机会。
但这些于祂而言,仍未超出处理的范围。
在祂漫长的岁月生涯中,即便是比这更棘手的场面也见证了不是一次两次,只是一个凭借着种族概念勉强摸到了底线的幼崽罢了。
如此短暂的岁月却催生了如此璀璨的生命,祂很欣喜,但这并不足以赦免他造成的一切罪过。
如此在短暂的夸奖过后,审判者那仿佛星云一般的身躯内氤氲之突然加速流转,而那伸起的手臂尖端一道比之前的光束更加恐怖的波动正在迅速成型。
“杀!”
随着一声狂暴的怒吼,张珂直接摆脱了脆弱头颅的束缚,无头的身体操纵着猩红似血的战斧直向那比自己庞大了上千倍的庞然大物劈砍而去。
“哎?”
刚刚冲出去一截儿,一股无从抵抗的庞然巨力便忽然出现在张珂的身后,某种坚实而庞大的爪趾自后而前的将他牢牢地包裹起来,同根同源的法力从外向内的源源不断的涌入张珂的身躯安抚着他的躁动,原本已经开始释放的人族之念竟有了一点点平缓的姿态。
虽然这一点点动静并不足以让张珂从权柄的继位中脱离出来,但怒火的下降却让他的情绪得到了些微的舒缓,理智重新上线之后,感应着那将自己束缚的巨大爪趾,略一犹豫之后他收回了手中紧握的干戚。
家长到了,他该退场了!
而与此同时,在外界:
那毁灭光束直指的正前方,张珂差点儿撞碎的空间背面一艘金色的庞大星舰缓缓驶出,它的舰首形似一头振翅的雄鹰,舰身上布满了雕像跟战争胜殿组成的巨大城市,船体跟侧翼渐渐变小,逐渐收缩成一个形似长矛状的尖端.
帝皇幻梦号!
作为北帝曾经的座驾,在融入九州之后进行了适当的本土化改造,原本通用的虚空盾被更改了能源跟方式,取用了诸天星斗作为驱动能源跟基础构造,在极端的情况下短时间内支撑起近似天庭的立体防御。
而主要的攻击手段也进行了同等平替,雷部的大量库存被塞入了密封的鱼雷之中,更改了主体结构的激光主炮更是在非常用状态下兼容个体的输出极限迸射出毁灭性的雷火。
当然,星舰的主体哪怕再怎么改造也改变不了它最强大的武器是北帝本身,而现如今,在原本的归属人北帝之外,坐落在星舰之中的诸位来自天庭跟蛮荒的帝君,古神才是这艘星舰上真正的恐怖武器!
只不过,现在并没有祂们发挥的地方。
在审判者来袭的瞬间,原本游弋在战场周边的应龙本体便直接撕裂了空间出现在张珂身后,在把蓄势待发的熊孩子一把抓在手里的同时遮天蔽日的双翼已经交错着狂暴的风雷向前推去。
下一瞬间。
两股爆裂的概念于一点相触,原本混乱的虚空陡然一滞!
随后,暴虐的风暴在眨眼间扩散,并淹没了所过之处的一切有形无形之物。
无声的寂灭,无声的消亡,在这场转瞬即逝的恐怖湮灭中连光芒都难以幸免!
但凡身处虚空,甚至观测虚空的,不论是在哪一个角落都能清晰的感应到这场于虚空东南角陡然间迸发的恐怖动荡!
在那两个位于虚空食物链顶层存在的碰撞中,整片整片的空间连带着游离在虚空之中的世界都好似海边的沙堡一般一拍即碎,所谓的伟大更没牢固多少,顶多是沙堡跟塑料模型的区别。
然而,在惊涛骇浪的汹涌下,沙堡被毁灭后还能回归最原始的状态,熟料模型只有碎成一地变成废物,再无其他可能!
至于张珂?
在被应龙攥紧的一瞬间,他周边的空间便已经被割裂,传送。
此时的张珂正在星舰内部奢靡的宫殿中,坐在禁军们搬来的松软座椅上靠着舷窗观摩从应龙那宏伟身躯后泄露出来的一星半点儿。
北帝本人坐在小号的黄金马桶上,磅礴的灵能驱动着星斗护盾抵挡溅射的余波,而诸位帝君古怪的目光不断的在张珂跟外界的应龙身上徘徊。
‘该死的,偷人的脏活儿大家一起干,露脸的,被小辈憧憬的却被这长虫给抢了,简直气死个人!’
当然,私底下抱怨两句没什么,真要让祂们上去硬怼的话那多少也得考虑考虑。
虽然大家平日里都鄙夷外域,将它们称作蛮夷(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林子大了总会有几只出头鸟。
伟大又不是什么无法攀登的高峰,但凡活的久点,世界本质还有容纳的空间,便能证道,就连某个除了蛮干别的一窍不通的熊孩子都能找寻到伟大之路,足可见这玩意儿的筛选机制多少出了点问题咳咳!
言归正传,伟大之前或许受限于种种不可见的门槛,其路多险,倒在路途中的失败者不计其数,但等真正成就伟大之后,只要不遇到文明之战的极端情况,它们自可以用漫长到无尽的生命去补全自身的一切短板,哪怕这些陌生的领域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去摸索,但伟大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九州的帝君,乃至蛮荒的古神人王们是习惯了在弱小时便全面发展,在跨过门槛之后迎接祂们的自然是一片坦途,甚至于马虎点,在一切都熟门熟路的情况下,对祂们来说每一次的日月轮回便会迎来一次微不足道的进步。
卡关?
根本不存在的好么!
如此便造就了蛮荒九州文明体系人人都是一个打十个的猛汉现状!
但虚空无垠,没人知道在第一个文明诞生之前,它究竟存在了多少岁月,而甚至早在蛮荒尚处于蒙昧时代,虚空中便已经文明林立,战乱不断。
如此情况之下,有一些亘古存在,比蛮荒岁月更加古老的古董存活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漫长的生命足可以让它们成长到近乎于九州人全面发展的程度。
而这时,九州的优势便荡然无存,双方直面的情况下,能够至胜的只剩下了双方的年岁跟是否善战。
而应龙,别说是在场的诸位了,即便是将视角放宽到整个蛮荒九州文明区域,在能征善战这方面祂也处于绝对的前三之列!
倘若是单打独斗,这个排名可能还得更靠前一些.
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湮灭一起的灾厄已经逐渐平息消散,然而入目所见满是破灭的战场上属于两尊庞然大物的战斗仍在持续。
审判者惊骇的看着面前比它还要高大的应龙,再暗自审视了一下自己暗淡的身躯。
那由无数生命星球,恒星,组成的星云身躯,如今已经缺失了四分之一还多的区域,自腰部以下的躯干处在一种黯淡无光的状态,氤氲之气自下肢源源不断的逸散,流落到虚空中修补,重塑着底层被湮灭的空间。
看似慈善的举动却并非审判者的意志驱动,祂的职责只负责毁灭一切违背虚空至理的背弃者,修修补补的活儿那是那群织命者们干的活计。
可这一切由不得祂!
这头来自九州的凶恶之兽,在湮灭灾厄爆发遮蔽一切的短暂瞬间内对祂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无有规则,无有概念,甚至连法术都释放,纯靠肉身爪牙便撕了祂牢不可破的防御,破坏了免疫一切的护盾,深入体内撕开了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痕!
仿佛气球漏气一般的虚弱感在祂的体内不断传递,来自死亡的恐怖时时刻刻的侵扰着祂的思维,自己任何的法术跟概念扰动都无法对这头巨龙造成可观的伤势,即便是有也很难突破那层看似纤薄实则厚重的龙鳞的防御。
种种前所未有的古怪现状让审判者无法在冷静的状态下做出恰当的应对。
这是还是龙?
这确定是祂认知中那些四爪伏地,喷吐口臭,热爱闪亮亮胜过爱自己的四脚蜥蜴,而不是某个披着龙皮的虚空禁忌?
在一阵挨打到无法还击的痛苦瞬间,审判者僵硬的思维甚至有了些许活化的迹象,开始如凡物一般幻想.
而下一瞬间,在冰冷的爪牙划过祂的身躯彻底切断身躯上下的联系并带来沉痛的伤害之后,审判者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审判罪者的任务需要执行,但自己的性命更未重要。
不是祂畏惧死亡,而是在虚空中拥有足够实力,还坚守着正义跟公平规则的存在实在是太少太少,每一位肃正议会的成员都弥足珍贵,缺少任意一位都意味着在未来足够漫长的时间内,祂们的同僚必须得负责更广泛的区域,同时将有更多不公,邪恶的事端无人问询。
下一瞬间,做出了相应决定的审判者一个闪烁直接跟应龙拉开了距离。
在短暂的跳跃中汲取了大量世界湮灭养分,甚至强制性的将上百个大小世界,多元宇宙纳入自己身躯,以正义理念进行改造,恢复了一部分元气的审判者长舒了一口气。
重新得到冷却的理智正在权衡自己的法术库,寻找可以破解困境的杀手锏。
已知对方具备超强的法术能力,且血肉搏杀更甚前者,具备时空能力,可以无视寻常的权柄概念,并免疫信仰干扰
拉开距离的审判者脑海中仿佛计算机一样将自己短暂接触时间内的一切信息罗列在眼中,然而下一刻看着自己总结的成品,连祂自己都不由得死机。
不是,你一个体育生,学这么多文化课干嘛?闲着没事儿多睡几觉,甚至像祂见的那些伟大一样,生崽,玩弄凡人,繁衍交配,搞乐子,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有趣的新鲜玩意儿,你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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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审判者如狗咬刺猬无从下手的时候,祂的接收器忽然间收到来自大后方的紧急传讯.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大傻春,你在干什么!
“5号,报告你的行程与所在区域!”
“5号,收到回复,停止一切正在进行的行动,迅速返回议会核心!”
“5号.5号!”
“5号你个蠢货究竟干了些什么,回话啊5号!”
“.”
密集的凯尔符文在审判者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烁,其密集程度像是计算机刷屏一般让人目不暇接,但凭借自身庞大的信息处理能力,审判者仍是将一切都记录了下来,并在瞬间进行了解析。
只是解析过后,祂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丝困惑跟不解。
众所周知,维护正义理念是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的!
要么拥有绝对的权柄,要么拥有绝对的实力,只有具备彻底碾压邪恶跟混乱的能力,才能坚守自身的信念跟正义之行,否则的话中道崩殂或许已是最好的结局!
而作为虚空中最古老,且秉承着正义概念的肃正议会两者都不缺乏,在漫长到无可计数的岁月里,议会维持了整个大氛围的安宁与稳定,确保了虚空环境的欣欣向荣。
只有极少数的邪恶存在,能脱离议会的裁决,在虚空中践行混乱邪恶之举,但事情便是如此,万事万物总不能按最顺遂的方式发展,在整体的完美之下,有细微的混乱也属于数据容错的范围之内。
而根据审判者的数据库,那几个被列入禁忌的文明其大多都有着各自的偏好,且狩猎的范围符合议会的正义规范,它们都是典型的大鱼吃小鱼理论,被毁灭的文明跟世界大多在榨取精粹之后以另外一种方式得以延续。
而不像眼前的罪囚以及它背后的存在一样,猎而不杀,杀而不用,将虚空诞生的宝贵资源凭空浪费的同时,还大肆污染虚空环境.
然而,等到下一刻,5号审判者看到祂的至交好友,7号传来的画面,祂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一面宏伟的轮状物直接驾临到了议会核心世界的壁垒之上,无尽的嚎哭,忏悔,哀求之声响彻其上。
幽灵,亡魂,野兽种种邪灵生命盘踞其上,挣扎着似要从那轮盘中挣脱出来,然而来自轮盘的伟力却将它们牢牢吸附,就好似沼泽一般,越是挣扎便陷的越深。
更有靠近外侧的倒霉蛋,在轮盘的轰然转动中,被两方夹击研磨成细碎的灵魂微尘随风飘散在虚空之中。
而这仅是那宏伟轮盘之下,微不足道的一点。
此时若是有人在虚空中眺望,便能见到一个足有议会核心世界一半儿大小,色成六彩,狰狞幽暗的宏伟轮盘正好似锯片一般在世界壁垒上不断的割裂。
壁垒荡起层层涟漪,巨量的粉尘四下飘散,那是壁垒的微尘,也是轮盘凹凸不平的边角跟数以亿万计的邪灵粉末,逸散的尘雾甚至在虚空中荡起了一片浓重的烟云,散发着微光,仿佛微版星云的尘雾在黯淡的虚空中散发着一种骇人的魅力!
而在两個庞然大物坚持不懈的剐蹭下,牢不可破的世界壁垒终于出现了一丝丝裂痕,而轮盘顺势下压,狂暴的自重让裂痕无可抑制的疯狂扩散。
位于庇护之内的议会成员们满头大汗的解释劝说着什么。
隔着遥远的虚空,又因为是好友偷偷录制传送,再加上当前议会核心世界的混乱种种意外因素的累加让5号没法听清其他同伴的话语,只能借助日常的了解跟庞大的想象来拼凑只言片语。
长达数十句的漫长解释,5号最终只提取出了四个祂能确定的词句:
“正在询问.勿要激动.误会后土皇帝祇.”
抛却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在这仅有的信息中5号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名号,短暂到常人无法察觉的时间片段内,议会的禁忌藏书库中的内容在祂的脑海中一本本的翻阅。
良久,祂的目光停留在了九州区域的相关记载上。
后土皇帝祇,字样用代表危险的红色标记,甚至由于记录者的多次复写导致红润的色泽隐隐有些发黑的迹象。
而相比于其他被列入禁忌名单的存在,这位的相关记载简直少的可怜。
职位一栏仅有大地母神这一简短介绍,而相关的能力栏更是空白着一大片。
相比之下,个人介绍会好一点,但也好的有限:九州诞生之初便已存在,与泛九州文明之主·苍穹之神·三界共主·昊天前后脚诞生.
寥寥数字,仅此而已。
然而顺着祂们的目光5号看到了一道矗立在转轮之上的窈窕身影,她穿着杏黄而繁复的长袍,看似祥和慈善的面上带着冰冷的杀意,身后动荡的虚空中一座篆刻着万千恶魂的古朴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哪怕只是一段符文转化的编码,5号也感受到了其背后掩藏的海量黑暗——那是无数的生命在长久的岁月,转生的过程中积攒的怨念,愤怒,恨意,畏惧.无数的情绪凝结沉淀的黑暗残渣。
是与生灵信仰同属一类,但作用完全相反的扭曲造物。
哪怕再癫狂的邪神也不敢背负如此混乱的概念,而正直的神灵更是会退避三尺,而作为正义的执行者,审判者更不敢触碰这些黑暗残渣,两种相对的概念足可以污秽并摧毁它们的神智。
虽然在这之前,5号从未见过后土皇帝祇的相关影像记载,但在亲眼见到对方影像的瞬间,祂便确认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除了九州的那位大地母神,再没有别的相关权柄的女神能有如此凶威!
但这位在九州平稳之后便隐入暗面消失不见,甚至连外域入侵文明混战的紧迫场面都从未出现的九州母神,为何突然出现在九州之外,还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直接举着文明神器对议会核心狂轰滥炸?
搞不懂,不理解,总不能是因为自己打了一个来自九州的小偷吧?
那属实太夸张了一点儿,真要是护短到这种程度,那为何此时才姗姗来迟,而既然九州现身的情况下,那那头披着龙皮的狰狞恶兽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如此想来,议会核心遭罪绝不可能跟祂有什么牵扯。
毕竟一个如此莽撞,癫狂,而又极端的个体,能有一两个血缘上的照拂便已是莫大的幸运,怎可能因为一人从而牵动整个九州以及那来源不明的恶兽跟其背后的文明。
那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审判者脑海中已经播放到尾声的符文图像忽的泛起涟漪,那原本高居虚空俯瞰向下的陌生存在忽的扭转了脑袋,冰冷暴怒的目光透过屏幕直接刺透了祂的内心,而后祂便听到了一声果决的命令:
“找到你了,蛮夷!”
“昊天,给我上!”
尽管伟大们都有敏锐的感知能力,但凯尔符文的诞生本就是议会为了在记录某些关键性信息时屏蔽相应存在感知的加密字符,百试百灵的凯尔符文如今却被人一眼看破。
而本应该因此震撼的5号审判者在这之前已经经历了太多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如今变的麻木的祂并未因此做出太多的情绪,只是顺着自己的意志第一时间掐断了信号的传播。
如此,祂也就没能看到屏幕对面,议会核心的天穹之外突然闪现的另一道身影,以及那端庄威严的面上流露出的不忍直视:
“.你这话听着我总感觉像看到了咱外甥!”
“你不能因为比我早诞生一点儿,就如此的肆意妄为,也就是你这个糟糕的性子,不然的话我当初怎会便宜了.”
“咳,没事儿,没事儿,你当我没说过,不就是去抓个蛮夷再把崽带回来么,多大点事儿,你先忙着我去去就回!”
被那冰冷中满含警告的目光一撇,在外向来威风堂堂说一不二的昊天上帝立马改道撕裂了空间消失不见。
然而就当前者的目光转回看着在六道轮回下逐渐被碾碎的世界屏障,以及屏障内那些枕戈待旦准备大战一场的外域蛮夷时,先前离去的昊天忽的在旁边露了一面,与此同时祂的声音悄然传进了她的耳中:
“咱先说好了哈,这些蛮夷都得清缴干净,在场的一个别留,到时候要是传出去丢了我的面子,我就把少尤扔伱地府里,让你也体验一下整天给熊孩子擦pg的感受。
清修?修个p,我不好过,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说完不等后土动手,昊天的化身自行泯灭。
而前者微眯着双眼,手中的宝镜几次拿起而后又无奈放下:“你也是个熊孩子,还嫌弃起他来了!”
短暂的慈祥过后,再回过神来的后土神色渐变冰冷,一如之前那个满含怒火而来的母神一般,原本便如磨盘一般在世界壁垒上不断轰鸣的六道轮回此时更是在主人的意志之下开始加速自转。
在某一刻,连续的轰鸣忽然停滞,一声好似玻璃破碎的声音突兀的响彻所有存在的心间。
下一瞬,坚挺了许久的壁垒如蛋壳般片片碎裂,早已等待许久的六道轮回如陨落的星辰一般径直砸向下方的大地,而紧随其后的还有从洞开的地府大门中汹涌奔腾的忘川之水,浊浊洪流铺天盖地,水中尸骸狞笑着扑向了下方的每一个活物.
与此同时,在虚空的另一面,一个矮小枯瘦满头白发的身影忽的撕裂了虚空,并悄无声息的掠过了星舰的防御,在诸位帝君都无从反应的刹那出现在张珂的身旁。
那正是被自家嘴里没一句真话的倒霉孩子忽悠到此准备打捞子孙的人族初王——燧人氏!
而原本气势汹汹,甚至连自己燧人之火都一并带来了的燧人氏在寻着血脉定点传送完毕之后。
看着在数个禁军的服侍下有吃有喝靠在舷窗边沉迷的看着外面大战,时不时还大声叫好的熊孩子。
再回头看一眼分列在星舰内,瞬间内仿佛川剧变脸一般,从恼怒到欣喜,只一瞬间便尽数站起身换上了一副虚伪笑容准备迎接自己的九州,蛮荒诸多存在。
最后燧人氏的目光越过了吵闹的宫殿看向了在星舰外,浩瀚虚空中拎着蛮夷一顿暴打的某头应龙,那黝黑的面庞逐渐泛起丝丝红润,配合怀中燃烧的火苗就好像是炉中的一块赤炭一般炽热,让整个宫殿的制冷系统都直接失效,凉爽的空间陡然间变的焦躁了几分。
而面色涨红的燧人氏却没有注意这些,他只是双拳握紧,口中咬牙切齿的以他人无法听清(不敢听清)的音调磨牙道:
“禁闭关了几十年,没一点儿悔改的迹象不说,骗人的本事反倒日益增长,如今竟坑蒙拐骗坑到你爹身上来了!”
“好好好,小树该修修,大树也得剪剪枝丫免得一眼不看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赞成,那缺德玩意儿确实该修理修理”
没有帝君跟古神们那么多顾虑的张珂,早在燧人氏出现的瞬间就凑到了对方跟前,原本他是给家长告状来着。
伏羲那倒霉玩意儿他是解决不了了,绝对的短板压制让哪怕面对其他人王都能“有来有回”的张珂,在面对伏羲时,哪怕只是一个分身都被耍的团团转,不是突发奇想,灵感闪现借了相柳一把,光是这滑溜的跟老鼠一样的家伙,就能气炸张珂的头盖骨。
然而听到燧人氏的嘟囔,心中有感的张珂立马跟着上眼药。
没想到吧老登,咱搞不过你,但咱能请老老登来治你!
好好享受一下来自父爱的铁拳吧!
然而让张珂没想到的是,他这边话音刚落,转头便有千钧之力猛的拍在张珂的头顶将他后续的话直接打断!
傻孩子,说什么大实话,伏羲那小心眼的是能随便上眼药的么,等被他记住了,下次搞不好还接着坑你玩儿,蛮荒中诸多不信邪的铁头娃早就被坑的晕头转向,哭爹喊娘,你还眼巴巴的往上面撞。
但打也打完了,这才想到张珂方才拎着沾满了相柳之血的干戚狠狠地给伏羲化身来了一下,要记仇早就记下了,而以小心眼计,已经摸索出自己天命的张珂只要回去直接跨过了伟大之路,天命侧,相柳在手,谁先搞谁还不一定呢!
好像打错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帝尤的本性众所周知,熊孩子挨的教训只有少的,绝不会多!
“这场战争现在是越来越混乱了,九州,蛮荒倾巢而出?”
虚空中的某处,一不知名的存在以无人察觉的复杂腔调轻声呢喃着:“但你们都出来的话,家里那边又该怎么办呢?”
得益于审判者先后两次的湮灭打击,宏伟的冲击扫过大片虚空,引发千世移位,混沌震荡的同时,某些原本并不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伟大存在也被牵引了进来。
它们远离了自己的世界,分散在各个隐秘的角落观察着事态的变化。
而在肃正议会被皇天后土围困并发起攻击的瞬间,其中更是有一部分伟大直接面色红润的进入了某种妙不可言的境地。
借助一句后世语来说,那便是嘴角都歪成了龙王模样!
皇天后土阴阳两面文明之主尽数离开了祂们的世界,而早先时候又有一大批伟大坐船出发远赴虚空拯救被围的帝尤!
如今九州的内部堪称前所未有的空虚,哪怕是九州刚刚诞生的那一刻,跟被诸多文明侵扰攻打的初期也没有此刻脆弱。
但凡有一定数量的伟大(不是水货)趁机开战,只要肃正议会足够给力的话,这个一直横亘在虚空诸多文明眼中的钉子就能被拔除,至此文明议会席位上少了一个仗着自己综合实力强,一言不合就对其他存在大打出手的野蛮人!
如此未来可太美妙了!
当下诸多得到消息,甚至是被传递消息的存在便纷纷坐不住点兵出征,准备一鼓作气拿下九州,让这群野蛮人们也经历一下无家可归的流浪岁月。
而至于同样战力大出血,跑了一堆人的蛮荒则是被它们选择性的忽视了。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分散攻击的结果就是哪个也不成。
哪怕这两个野蛮人的巢穴在虚空中得罪的存在海了去了,但伟大们仍然聪慧的选择了更加空虚的九州,而不是蛮荒。
是因为仇恨?
不,因为在蛮荒除了还有七个野蛮人坐镇之外,还有一大票格外能打的古神,别看这两方平常打打杀杀互相看不顺眼,但真等外域插手的时候,这俩曾经的生死仇敌却会统一的坐在一起对入侵的外域展开最严酷的屠杀!
早在先前就已经有复数的文明进行了实践,哪怕是肃正议会等虚空中古老的存在也将缩壳不出的蛮荒列为了禁忌中的禁忌,都活的好好的,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而在四方云动的同时,天庭,凌霄宝殿上,诸多仙神神色无奈的看着占据了昔日昊天宝座,如今四仰八叉的躺在帝座上,满脸不耐的身影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二章 我还没来得及打你,你先来劲了?
“涿郡大旱,泾河泛洪,带清白莲肆虐.什么跟什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也值得摆到凌霄宝殿来议事?”
“虽然你们的顶头上司跑了不少,但诸仙,大家得发挥主观能动性,主动为帝分摊事务,再不济这些事情等昊天回来自己处理,我暂代天帝位可不是为了当牛马的!”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座椅上,苍白的脑袋在脖颈上那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而当下其本人更是粗鄙的将手中的奏折随手一抛,大声道:
“别摆着这幅死了马似的表情,要不是昊天再三邀请,就这地方我还懒得来呢!”
不是上帝担保,你也来不了啊!
听着帝座上那嚣张的语气,在场被留在家里的众多仙神们忍不住心中暗自腹诽道。
是,大家能理解帝君们,乃至皇天后土两位为了保下帝尤的坚定决心。
毕竟,事到如今,帝尤承载的意义早已经不是那个被长辈们看中的优秀后辈了,他年幼的身上肩负着的是蛮荒跟九州重归于好的希望,是两个文明断掉的人王之路的终点,是亘古不变的革新,也是九州圆满自身的的促成人.
甚至说句不谈感情的话,光是利益这方面,哪怕帝尤一时兴起想在天帝位置上坐几天,天庭地府的诸神都得配合着把戏演下来,而仅仅只是让昊天去当个保镖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如果凌霄宝殿里没有这个蛮子的大放厥词的话,诸位仙神恐怕会更开心一点。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让帝尤在裹挟着九州飞速成长的同时,也给九州树立了许多新的敌人,甚至数十個外域不管不顾直接跟九州架起空间通道就要开片。
虽然平常看起来没什么,甚至天庭地府都不怎么出手,只靠着本土的汉唐三朝,以及九州阵营的玩家们就能挡下诸多来自外域的目光,并跟它们打作一团。
但现在不同,伴随着十多位帝君与皇天后土两位的临时外出,顶层战力严重空虚的九州内部根本经不起一场外域围剿,哪怕那些外域蛮夷们并不被九州放在眼中。
可奈何帝尤也好,九州也罢,在现在过去因他们舍我其谁,独断专行的态度惹恼的敌人不只是一只两只。
如果拿上已知虚空区域的文明排布地图,并以九州的视觉进行观察的话,那就能看到在九州以外整个已知虚空的全部区域,至少有四分之三都呈现着淡淡的红黄之色。
剩下的四分之一更是红的刺眼,好似要滴落血滴一般刺目!
如此,为了在这期间九州不被趁虚而入,那请一两位临时的强援就成了必然,而其选择也绝对逃不过蛮荒这个好兄弟。
自然而然,在昊天提前走了一遭的情况下,两个来自蛮荒的古老存在被跨界给带了回来。
只是,跟在到来的第一时间便主动钻进了地府不问世事的另一位,眼前这位毫无仪态可言,跟山匪流寇做派似的家伙,不仅口吐帝尤雅言,甚至还真坐在了昊天原本的位置上。
哪怕在这之前,那两位确实说过,天地权柄,援军可暂代之。
但祂给是祂给,你还真敢要啊?
要就罢了,这也不干,那也不行的,怎么着你是孙猴子转世,拿祂们是菩提老祖折磨来了?
当然,相比于那个被蒙在鼓里,当个棋子耍的团团转的泼猴,眼前躺靠在帝座上的这位可就狂野的多了,至少在皇天后土外出,六御少了一半儿的天庭,还找不出一个能治祂的人来。
不知道仙神们心中具体所想的代天帝百无聊赖的环视着周遭,看着一个个暗中小算盘打的飞起,面上却或是恭敬,或是敷衍的身影,他撇了撇嘴。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不想来当这个天帝,在自己的山上聊聊天,扯扯皮,闲着没事撩拨一下过去的好友们,多是一件美事!
而现今被一堆杂务牵绊着不说,还得应付这群面和心不和的家伙们。
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早就一拳砸下去死伤不论了,更何况在这其中还有一大批明显非人,甚至散发着浓郁外域气息的邪恶存在。
非人他能理解,哪怕是在蛮荒之中,诸位人王的坐席前也少不了几尊神兽祥瑞的身影,于外界而言,两者更是人族朝夕相处的伙伴。
但外域蛮子是什么情况?
你们后来者都玩的这么野的?
这也就是他之前的随身兵刃送给了自家崽,不然的话不等征战外域,他免不了在这之前先在天庭搞一波大清洗,纯净一下自家环境再做其他打算。
而现在么只能装作视而不见了。
从穿着不怎么合身的袖口中掏出昊天留下的小纸条,从头到尾浏览了一边之后,暂代天帝之职的无头氏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才符合常理么。
从轩辕手底下把他捞出来,不找点儿打打杀杀的活计,那不纯粹浪费么!
至于丢不丢面子的刑天倒不怎么介意,毕竟在当初炎部三人组中,论为人处世,王道之智他不如榆罔,论排兵布阵,军团作战,伐山屠神他不如大尤。
文武之道没一点儿突出的刑天,为了能紧跟两位小伙伴儿的步伐,不得不钻研出一套后发先至,愈战愈强的唯一道路,反正对内对外都有小伙伴儿们承担了,他去当个先锋大将,专挑对面的boss刷也合情合理!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事,原本蛮荒无敌的小团体分道扬镳,最终除了榆罔尚且逃过一劫之外,其余两人都落了个身首异处的凄惨结局,所幸那占了大便宜的轩辕倒不是个丧良心的虽然某种情况下,也有自家崽倒逼轩辕,让这老家伙也有点儿扛不住压力的意思。
但多多少少,现在蛮荒对他是否死的安静已经不太在意了,毕竟当下的蛮荒不仅要面对一个生死在薛定谔状态的死尸,还得面对一个隔着九州对祂们虎视眈眈的熊孩子.
换句话来说,现在刑天只要不拎着干戚在蛮荒四处转悠,拜访昔日的至交好友们,一般而言没人搭理这个蛮子。
虽不如相柳,但毅是臭名远扬!
没有这方面觉悟的刑天在众目睽睽之下神色自然的收起了小纸条,淡然道:
“我曾听闻蛮夷不满,结大军侵犯九州?”
“那谁,太白?速速呈上地图,让我看看先前是那个不开眼的蛮子咋咋呼呼!”
作为天庭之中,少有的一点儿自己的想法都无的“单纯派”,太白金星很好的执行了自己天帝辅佐的职责,别管上边现在坐的是不是本人,当本人去招待就是了。
怨言,阳奉阴违,摆脸色,真没必要,万一惹恼了对方,被直接斩了,那该去哪儿说理?
即便他不计较什么,那上帝回来后也少不了心情不快,想找点儿什么发泄一番,毕竟是祂让对方代替自己的,而抛开上帝这一个环节,疏忽了这位更是会得罪了九州现在的第一红人——帝尤!
一群拎不清的混账还在这傻乎乎的盘算,殊不知当前的一举一动都将会在不久的未来成为捏罪之源,跟灵山一般被毫不留情的扫出天庭地府的行列。
没什么提醒义务,甚至反倒乐的天庭清扫这些岁月遗留问题的太白金星恭敬的走到了桌案前,将桌上的零碎清理干净之后,把一卷笔墨还湿的地图摊开摆在了桌上。
随后便指着那仿佛触须怪一般,张牙舞爪的地图展开了解说.
困惑,不解,还带着些许无奈。
在看到这幅麻麻赖赖,到处盘根错节观感极度恶劣的地图时刑天忽的感觉有点儿头疼,不是他就是过来暂时顶顶场子,看顾着别被人偷家了。
九州跟蛮荒虽然有着诸多嫌隙,但毕竟是自家弟子的地盘,且不说别的,现如今天庭地府庞大体系内的新鲜血液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在商周跟后世打工,如此情况下,再过三五千个上古年.或许得更久点。
嗯,反正是那么个意思。
已经大差不差,将九州视作自家崽后花园的刑天来时义无反顾,想着尽下为师者的义务,但谁曾想,就他最擅长的一项都有如此盘根错节的麻烦。
光是这片地图上呈现的,直接胆到链接九州本土的外域就达到了三十个之多,而明里暗里闪烁着外域坐标的空间薄弱点又密密麻麻不下百。
这是九州大本营?
叫筛子都不过分吧?
这要是在蛮荒,出现了外域的踪迹,大多数情况下甚至都等不到人族反应,那些古神们早把对面屠干净偷偷昧下新生之土了,还得是靠诸位人王们一再驯狩四方,上门拜访(物理威胁)才乖乖释放了部分土地。
如此,别看蛮荒呈现的大地无边无际,但什么空间夹缝,附属位面,洞天福地之类的玩意儿数不胜数,甚至其中的中上者内部的面积跟富饶程度都堪比一些外域文明!
都是同一个爹妈生的,砸到了九州就这么拉胯?
虽然太白金星解释了这些玩意儿是天庭留着给升仙者乃至自家崽的试炼,更甚至是在九州圆满时晋升的资粮,但你这边光吃不干活儿,趴在九州身上吸血创建洞天福地的地仙们不会也是假的吧?
这不全杀了,留着它们能下崽?
蛮荒古神们虽然贪,但人家是向外夺,蛮荒本土不取一丝一毫不说,还经常反哺大家庭就为了蛮荒能够更加繁荣,之所以引得人王巡狩,那是因为这些家伙不讲规矩,总是在这方面上搞些小手段,没什么太大的危害但怪恶心人的。
但九州.
怪难评的,蛮荒的内乱跟算计是因为蛮夷外域分不过来,又得益于外出征战的收获还不如在家躺着抢先下手快,以至于产生了一大批无所事事的存在,整日闲着没事互相给对方找麻烦。
九州,一堆烂摊子的情况下,内里还搞小动作,拖后腿
挠头的刑天现在格外想去地府换一换,让那货来坐这天帝之位自己去巡视幽冥,反正他也喜欢干这活儿。
但一想到相比于自己多少还能见人,那家伙则完全无法公之于众的面庞,几番气急之后,刑天终究还是忍让了下来。
“命,调灌江口二郎,三坛海会神,雷部诸神,率大军前往三山五岳,剿灭各方地仙,妖邪,邪祠yin庙!”
“调,斗部恶煞,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二十八星宿,配五斗,三台星君合火部去下界把守各方通道,徐徐推进!”
“着”
正当刑天帝开始发号施令,调派各方准备一举肃清这些乌烟瘴气的时候,一阵仓促的脚步忽然出现打断了凌霄宝殿内的宁静。
值年太岁仓促走到殿内,向着左右仙神颔首示意后,看着上位陌生的面庞略微愣怔了一瞬,随后果断低头开口道:“禀上帝,经斗部详查,本土人间外域通道数量似有暴涨迹象,虚空区域有大量高能反应,外域天魔气息泛滥,似有大军集结之景!”
“我还没打过去,它们反倒找上门来啦?”
刑天不敢置信的反问道。
生于蛮荒,死于蛮荒的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到反天罡的场面,跟猪狗一样被随意宰杀的蛮夷居然还有敢打上门来的一天?
而下位的诸多仙神们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果说链接九州本土的那些外域通道是祂们几经磋商之后,准备留给九州膨胀时消耗的资粮,那些自蛮荒跟九州多次迭代下遗留的岁月问题,还能找到种种借口给这上位的蛮子好声解释的话。
那值年太岁的禀报就远远超出了祂们的预料。
自人神之战落幕以后,九州已再没有受过如此委屈!
虽然大家都明白上位们的临时离去确实使的九州明面上得综合战力下滑的厉害,但祂们这些天庭诸神也不是随便瞎混的,平日和和气气,给帝尤打杂,还真当祂们是软柿子了?
“不知天数!”
面色阴沉的太白金星在低呵之间,身上祥和的老倌儿形象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杀神一般的惊世之气,远方的太白明亮异常,汹涌的庚金之气甚至在晴天白日的九州呈现出双日同天的奇异之景。
而下方站立在凌霄宝殿中的诸神也不平静,瞬间暴虐,狂躁的气势升腾之下,至使整个九州都被牵连。
星空闪耀,晴天旱雷,狂风骤雨大旱四瘟在转瞬间席卷天地,而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凡间的人族跟各类生灵还因为天老爷的突然暴怒而匆匆躲避,祭祀,甚至于占卜问天的时候,整个天庭已经如同一个庞大而紧密的机械在轰鸣声中运作起来!
数以千万计的天兵天将被紧急集结,穿的宽松神袍,各个面目祥和的诸神穿戴战甲驾驭着祥云法器乃至星空战舰各自向着人间,天外飞驰而去。
唯被遗落在后的刑天,在短暂的愣怔了一会儿后,淡然的称了句:“还不算太烂!”
话音刚落,他也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凌霄宝殿,身躯化作一道火红的光芒直接突破了九州天穹的束缚向着空间动荡的虚空冲锋而去
“这就是九州?当真是壮观啊!”
泛九州文明区域,虚空的某个角落中,伴随着空间掀起道道涟漪,无数的元素粒子被顺着浪潮推动了出来,而在背后一面闪烁着无尽花火,倒映着一片火山熔岩地貌的镜面缓缓浮现。
伴随着镜面扩张到一栋楼房大小时,仿佛身处异次元空间的平面忽的泛起层层涟漪,一头色泽暗红,形似兽人,生有两个长满了獠牙利齿的庞大生物像破胎而出的野兽一般撕裂了隔绝虚空两端的薄膜,在空间虹吸的力量下整个怪物被推到了九州所在的虚空面。
赤红的双目眺望着远处的风光,看着那如同棋盘一般星罗棋布,纵横交错的世界群系,庞大的怪物用它那怪异的腔调发出了真心的感叹:
“美好,神圣,即便身处虚空,我却已经嗅到了大量新鲜血肉的滋味!”
“卡内达,这可真是一场狂欢的盛宴!”
感慨间,怪物回头跟着身后走出来的同伴言语道。
“收敛你的口水卡卡拉,这可不是你之前肆虐屠灭的那些猎物,虽然这个庞然大物如今格外的虚弱,但也不是马上能够开餐的地方!”
“稍安勿躁,等待我神的安排,最好是等那些棋子们先行探路,吸引了九州的火力之后我们再去开始久违的饱餐!”
卡内达冰冷而狰狞的说道。
不同于大多数伱死我活的文明,它们这些元素魔人并不在乎物质层面的得失,也不掠夺实际的基质;它们的存在就像野兽中的秃鹫一般,在其他的大型动物狩猎之后,去啃食对方剩下,不要的残渣。
只不过跟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规格过于庞大,即便加入到狩猎中的存在数不胜数,但大家都同样默契的认为自己无法尽享九州之富。
如此,诸方外域短暂的达成默契。
在各自克制的前提下,它们也能尽情的去猎杀吞噬那些高质量的活物血肉,而不是捡些不要的残渣填饱自己胃囊!
只是,当元素魔人的大军在虚空中悄然集结,并默然的关注着其他抱着同样目的来此的外域文明开始试探性对九州发起进攻的时候。
忽然远方的虚空亮了一瞬。
紧接着,一道赤红的流光从九州的核心攒射出来直朝着它们所在的方向冲锋而来,在元素魔人们刚刚觉察到不对,但来不及反应的当口,两者轰然相撞.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三章 我TM来啦!
混乱!
血腥!
狼烟遍地!
原本只是一次心血来潮的亲子新春郊游活动,但在种种意外因素的交叠下,竟最终演变成了小半个已知虚空的暴动,混战!
一触即发的战火燃遍了天地的每一个角落,无数的生灵在此灭世灾厄之下东躲西藏,瑟瑟发抖。
在皇天后土,诸位帝君外出九州的消息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迅速火遍虚空,并引起诸多外域想法的同时,抢先一步察觉到些许蛛丝马迹的天庭甚至赶在第一波外敌到来之前便已经展开了布置。
源源不断的九州大军分散在泛九州文明的各个边角扼守外域展现的通道雏形,将那些尚且还没能完全构建的触须尽数消灭在酝酿阶段。
空间破碎,正在通行的外域大军猝不及防下被突然出现的空间风暴所裹挟,纷纷掉入了乱流之中被卷进混沌中不知所踪。
唯有少量具备特殊能力的中等神力,亦或是已经拥有虚空行走的强大神力,才得以在此次劫难中得以幸存,并顺手庇护少许被空间风暴裹挟的外域精英,但相比于失踪的总量,幸免于难的仍是十不存一!
看到这个结果,幕后引导的诸神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早就对九州敌视已久,并且认为这是绝世良机的外域存在们并不会就此放弃,但空间通道的再度开合跟出口的加固仍需要时间来进行。
而在九州本土内部,刚收到消息不久的诸多外域原准备整军备战顺着早已经构造完成的空间通道大肆发起进攻。
但谁曾想,还没等它们完成集结,九州的先锋军先一步通过稳固的空间通道闯了进来。
万里晴空之下,一颗颗虚幻的星辰在天穹中骤然凝聚,无数陨石,小行星被其裹挟在内,在极短的时间内一颗颗庞然大物在外域的星空中骤然成型
下一刻,星辰带着无可匹敌的暴虐伟力自天穹上陨落而下!
“轰!”
“轰!”
“轰!”
爆裂的轰鸣声震天动地,脚下的大地在星辰愤怒的咆哮中不甘的发出了怒吼,坚实的大地在此等伟力之下仿佛大海一般柔软,激荡起的土潮与扩散的冲击汹涌向前残暴的吞没着每一個被扫过的外域生命。
来不及躲闪,来不及祈求,更甚至来不及畏惧!
毁灭的波纹在吞噬脚下的生命之后更像是一头永不满足的饕餮一般,哭嚎着,怒吼着带着滚滚巨浪朝着远方汹涌而去。
血肉横飞,灵魂爆裂!
在生灵完全泯灭的同时,地上一切幸存的建筑,植被,甚至于原始的地貌都在星辰的伟力之下被摧残湮灭,曾经苍翠的山林变作一片泥泞,湍急的河流也与污浊混为一谈,物种的文明毁之一旦,末日的灾厄平等的摧毁着地上地下的一切!
而灾厄的恐怖远不止于此!
可怖的震荡摧毁着物质世界的时空构造,空间仿佛破碎的瓷器一般迅速坍塌,附着于文明之上的诸多位面,空间正在迅速的剥落而后一起被绞杀在随后迸发的风暴之中,这片尚且年轻富有活力的文明,便仓促的在战场突如其来的灾厄中走向了灭亡!
而至于本土的神灵?
它们正在遭受一场更加残酷,血腥的屠杀!
来自斗部的仙神在一轮投射确定能够湮灭对方的物质世界之后,上万的斗部群神根本没有什么分散围剿的心思,在一张巨大星图缓缓展开遮蔽了外域本土原有的星空的同时,斗部的群神们直接化作一枚枚虚幻的星辰没入了展开的星图绘卷当中。
伴随着星图中一枚枚黯淡的星辰被点亮,一道模糊的轮廓正在迅速的显现。
下一刻,伴随着最后的破军星君一脸狞笑下缓缓没入星图之后,一道宏伟,威严,披星戴月仿佛天之君王一般的身影自虚无中走出。
这正是高上紫微垣,身居紫薇天宫,上治斗极,考校劫运之数籍;下统酆都,制约阴鬼群魔,斗部群神的顶头上司之一——紫薇大帝!
在北斗七星,南斗六星的融入下,化身的血肉跟真灵得以被填充。
时间长河因祂的出现而泛起惊涛骇浪,来自过去某一时刻的紫薇大帝被斗部群神们强邀于此,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那由诸仙所化的呆板面容逐渐变得冰冷,肃杀。
无有言语,无有劝慰,只有右手凭空虚握:
而后七星化剑,群星为气,剑锋之下破灭的剑气直接横扫了外域的神灵维度,所过之处诸神国度好似熟透了的桃子一般一戳就破,无数的物质,信仰,乃至神灵本身在毁灭的剑气下被搅的细碎抛洒向了世界的深处。
外域的文明之主震撼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双眼之中留下了屈辱的泪水。
而在它的身后,斗姆元君冷漠的握拳,海量的先天之气灌溉之下直接撕裂了对方的头颅,将血肉跟灵魂都冲刷成了最原始的阴阳二气回归弥散到了外域的天地之中。
按照正常流程来说,在毁灭了外域的一切之后,斗部退后,财部上场,统计分类外域的一切资源,计价论功,而后由随军的瘟部的五方行瘟使者,亦或是痘部的五方正神之一对残存的外域进行为期一纪(十二年)的净化。
确保外域残存的瘟毒,各类邪异之气全部消散,转化之后再由后勤分块将世界打包运回。
可现在大家没这个时间,作为负责九州内部清扫的主要力量,肩负在斗部身上的任务量实在过于繁重,祂们注定不能像以前那么悠闲,无法在同一个外域内停留太长时间。
而作为辅佐的财部,瘟痘两部的诸神也前往虚空辅佐诸位留在九州的帝君以及水部阻挡自虚空中远道而来的外敌。
在如此特殊的情况之下,本就没什么仁慈心的斗部群神们更是能省则省,直接从物理灵魂双层面将外域文明的一切生命体尽数屠灭之后,空留下一片破败的末日天地,而自身则是大军回转,带着汹涌的杀意斗母跟凝聚的紫薇显化前往了下一个战场.
在连接九州本土的外域通道一个接一个的陷入了寂灭,安宁的同时,远在九州本土极西之地。
一座苍翠山峦中,一间隐藏避世,无人瞩目的荒野小庙今日却格外的热闹,往日里穿着雍容,姿态端庄,仙风道骨的驻世之仙们此时跟那些买菜挤公交的大妈们别无二致,拥挤的人潮源源不断的塞进这座小庙之中,为的只求能跟庙中大仙搭上一句话。
地仙之祖·镇元子大仙听着耳畔嘈杂的声音,眺望着头顶狂涌的雷霆,在诸多恳切,祈求的目光之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贫道早就说了,地仙之道,损天地而利己身,山中静坐,坐禅参道静观风云那一套不适合我们,行走红尘,积德行善当是诸位日常功课,偿还之法,避劫之理贫道早已经交给了诸位,但直到现在又有几人始终如一,不忘初心?”
“求人终不如求己,闲时不修德行,大祸临头佛祖也不会伸脚,且去,且去吧!”
也就是年纪大了,又被一群糟心货算计的差点损失了人参果树,现如今镇元子也逐渐看开了才说话如此委婉。
换做是之前的脾气,没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把这些家伙隔一抽杀就已经是顾念着同道情谊。
但想要让祂为了这群没啥血缘,亦没什么因果的同道跟雷部求情,那大可不必!
祂还没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
更何况,祂也没那个实力跟整个天庭,亦或是那两位从蛮荒远道而来,帮天庭撑场子的存在作对。
感受着那自幽冥地府中投射而来,徘徊在自己身上的冰冷目光,镇元子长叹了一口气。
地仙之道虽不是祂初创,但这一道统传承的发扬光大却跟祂脱不开关系。
地仙之祖,既是一份沉甸甸的权柄,也是九州每逢大变的取祸之源。
罢了,罢了,今日脱得牢笼去,来日仍是自在仙!
心中做下决定的镇元子大袖一挥卷起身旁的清风明月直接消失不见,空留下一地大眼瞪小眼的地仙们满脸错愕。
“放,放宽心,镇元子大仙不会如此无情不管我们的,毕竟先前祂还跟天庭商议地仙之事,为我等出头,既免了诸多无端之祸,让地仙们在蟠桃会中多了几个轮换的席位,此次天庭再来,祂怎可能不管不顾?”
“对,送佛送到西,大仙恐是担心自己弟子的安慰,许稍微等等便会回转,再者说了这人参果树不还在这儿.等等,人参果树呢!!!”
七嘴八舌刚刚自我安抚了一番的地仙们一转头便见到那万古不变,耸立在五庄观中的人参果树正好似镜花水月一般渐渐淡去。
雷部大军压境它们没慌,大仙带弟子挥袖离开它们没慌,但人参果树不见它们真慌了!
整个九州谁不知道人参果树就是镇元子的命根子,在某种程度上人参果树甚至比他本人还要重要许多,现在果树不见了,那也意味着它们以五庄观避难,裹挟镇元子的想法彻底泡汤!
这怎么可能!
天材地宝怎可随意挪位,镇元子怎能如此无情!
然而,没人知道,在那场游戏一般的西行记之后,早就对这个弱点暗自气愤的镇元子为避免日后人人都能拿这点来要挟于祂,索性趁着果树根系未稳,拼着再度折损的果树元气祂直接将果树挪到了另一个无人可知的地方。
接连两次果树挪位,至使事后数十次开花结果的人参果效果都大不如前,但人们只当是灵山作孽却从未想过镇元子早已经暗度陈仓,在隐秘之地新建了一座六庄观的同时,还用一枚人参果在原本的五庄观上仿造了一颗人参果树。
所幸,后来再也没有倒霉的猢狲来推倒祂的人参果树,也因此这桩秘密一直被保留到了这个时候,为镇元子避过了一劫的同时也留下了满地慌乱,拥堵,踩踏的疯一般想要逃出五庄观的数千地仙。
而今,面对一个空荡荡的五庄观跟已经被下了灭绝令的地仙,原本还在等待雷祖大帝从虚空中折返解决这个老大难的雷部诸仙们喜出望外的同时,立马降下酝酿许久的雷海电浪!
刹那之间,天地轰鸣一片!
暴躁的银白之海彻底湮灭了地上的一切,小巧的道观仅庇护了地仙们一时半刻便被躁动的雷海攻破,炽热的雷霆推平了地面上方圆数千里的山河并在原地遗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
其磅礴的势头,哪怕是跟五庄观相距数十万里之遥的灵山也被迫接听。
封闭念经,暗中发展的灵山诸佛们在地动天摇中惊恐的睁开双眼,几乎是下意识的诸多佛陀将祈求的目光看向了坐在中心莲花宝座上的释迦摩尼·如来佛祖。
“诸弟子无须担心,地仙因果深重合该有此一劫,那镇元子倒是个明白的,借金蝉脱壳之法强行将自己摘了出去避过了此等大劫!”
“无需担心,此事乃天庭整合内外,与外域备战之举,安心念经,参禅,感悟佛理,等候天时灵山大开,宣扬我佛才是至理!”
说完的佛祖淡淡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不再搭理外物。
然而灵山的喧嚣却不会因此而沉寂。
说白了,经过灵山封山之后,原本在诸佛陀,菩萨,沙弥中无所不能的佛祖信誉分被强制掉级,而再加上外面到处混战,大灾来临之下,佛祖的话语就更不可信了!
哪怕在某些佛陀的眼中,灵山的存在早已经编织在九州法理的核心之处,如果擅动必然引得九州动摇,四方不安。
但问题在于,帝尤这玩意儿祂会跟你讲道理?
他特么都敢顶着历史大潮强证人王,英果类尤一般的人物,他会听你念我佛慈悲?
没把你一斧劈成八瓣都算你死的痛快!
灵山不牵扯,不入劫,避世不出的想法放在以前没什么错,但在当下帝尤肆虐的九州,真保不准回过头来一个不经意灵山封闭的大门就得被人再度踹开,而后来一出三武灭佛的惨案!
而相比于从前,如今的帝尤早已经不再需要天庭跟蛮荒的庇护,仅仅是他本人的名号,便足以让灵山诸佛心绪不宁,惴惴不安!
真要打杀起来,又有谁能拦得住这个莽子?
指望天庭的那群老不死?
他们看帝尤比看自家孙子都上心,除了某些时候熊孩子实在是闹腾的太过,当时不撑场面已是极限,事后擦pg的事情祂们是一件也没落下。
但无奈佛祖势大。
以前还好歹有个观世音跟地藏能在佛祖之外有些发言权,但在四大菩萨凋零,诸佛罗汉损兵折将实力严重下降的灵山,早已无人敢违背佛祖的意思。
哪怕佛祖在这之前受到的旧伤还未治愈,但这也不是祂们反抗的凭借。
可悲,可叹!
想当初煌煌大势,遍布九州,香火鼎盛的灵山圣地,如今竟成了风雨飘摇的破庙一个,沦落到需得看别人脸色才能勉强保持传承的地步!
就在封闭的灵山,跟九州本土都因为雷部遍即九州的怒火而感觉到惴惴不安的时候,远在虚空,那些刚刚构建空间通道,正在集结大军准备侵入的外域文明们却看着在虚空中七进七出,屠遍四方无敌手的猩红身影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是谁说九州空虚来着?
那它们眼前的这个玩意儿又是个啥?
显然,在热血沸腾的准备灭亡九州之前,它们并没有做过相关的功课。
又或者说,外域蛮神们对九州的了解实在是太稀少了。
开战前,至少也得了解一下,天庭诸帝的真实身份才是。
尤其是当紫薇大帝的过去身被斗部群神们从时间长河中打捞起来之后,远在虚空之中,身处荣光女王号上的现在身也同样收到了消息。
在紫薇大帝降低现在身的相关占比以方便过去的自己能更好调动诸天权柄的同时,外域蛮夷们的打算也被祂传达到了星舰上的诸位帝君的耳中。
其他帝君私下里在搞什么小动作没人知道。
但在张珂从只言片语中得知了常羊山的封印又双叒叕被撬开,某个无头氏正在肆虐九州之后。
面上的神色一脸复杂的同时,他顺势解开了自我对干戚的束缚,并借助自身跟商周天地的联系,以苍玉为凭开了一个临时的空间通道将斧盾给传了回去。
手续多少有点复杂,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干戚也好,虎魄也罢,当这两样神兵被两位老师赠给张珂的时候,它们的归属权就发生了变化,按常理来说若无张珂允许,即便是身为原主人的他们也无法随手召来神兵作战。
当然,也有某些极端情况,但那就不做叙述了。
而与此同时,在察觉到陪伴了自己多年老伙计陡然出现在九州的某个角落的时候,正在外域诸神之中七进七出的刑天脸上短暂的闪过一丝错愕与遗憾。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四章 猛虎虽老,君威更甚!
这就像家里多了个崽,大人却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经常陪伴在身边一样。
但这孩子的成长,显然有点不符合常理,每次归家见面都是一次突飞猛进的成长。
结果还没照拂多久,孩子就自己长大了!
甚至到现在,处理点儿乌合之众自己都甚至沦落到还要跟孩子借钱花的地步这多少让他有点儿难堪’
他跟大尤不像榆罔因身为部落之主,人王备选。
过于高贵的身份给榆罔带来了沉重的压力,每日需要处理的事务几乎达到了一个海量的范围,就这还得时不时的应付他那两位好兄弟带来的麻烦。
说麻烦那都是顾念兄弟情谊的说法,反正像刑天跟大尤这俩货色时不时招惹的对象,哪怕是放在未成人王的有熊氏那都是得被打的哭爹喊娘的情况。
被各种凡尘琐事困扰的榆罔,没什么独自离开部落的机会,自然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在部落里造小人了反正能生一贯是炎帝一脉的传统印象。
在分裂之前,榆罔能不依靠任何功绩坐稳了人王备选,一是因为他有两个能打的兄弟,二就是炎部内的繁育气氛太过热烈。
说句不夸张的话,在涿鹿前的蛮荒,炎帝血脉在整个人族中的占比几乎达到了三分之二的程度。
光这個就能看出,榆罔称王为什么是板上钉钉了,可惜
而在炎部之后,新继任的轩辕也格外能生,以一己之力比拟整个炎部九代功劳的同时,甚至还钻研各种花活儿,内外经就是这么出来的
相比于典中典的这两位,忙于人族大事的刑天跟大尤都没什么名正言顺的子嗣。
而因为炎部跟九黎最后的战败,也导致两人青年便死,没有遗留后代的机会。
所以,在突然多出个好弟子(大儿)的情况下,相比于其他的蛮荒九州亲长来说,刑天跟大尤对张珂更加挂念跟爱护,但同样因为自身被困,以及突然就要带着孩子显的有些手足无措。
大尤因为张珂过于极端的想法,以及英果类尤的风范,为了避免熊孩子重走他的老路,不得不加班加点的来磋磨后者的技艺。
而自认为在武力上跟前者略有差距的刑天则是在查漏补缺的同时,去学着尽可能的温婉以对,教张珂一些蛮荒人族的生活常识,故而一些蛮荒秘闻也在潜移默化中被他说了出去。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两个新手却默契的相辅相成,虽然在培育下孩子仍然有点儿长歪了的迹象,但至少还算不上极端。
而当自己精心培育的花朵终于开花结果的时候,刑天的一时感慨跟恍惚也就成了某种必然。
但随着一不知名的蛮神趁着刑天记忆闪回的瞬间抛投来一柄长矛笔直的刺中刑天的面庞,并在插着鼻孔将脑袋连根拔起之后,刑天美好的幻梦被人强行戳破。
暗中酸涩中夹杂着一点点暗喜,甚至在感觉到背后隔着天地壁垒远远投射而来的复杂目光,本来还有点儿羞愧的刑天更是猛的挺起了胸膛。
然而,这种像是家里孩子考了第一,兴高采烈的去参加家长会的美好心情被人毫不犹豫的戳破之后,那种大喜转大怒的极端至使整个九州都能听到那个无头巨人口中发出的暴虐咆哮!
而在另一边,在蛮神的召唤下,重新握起长矛的蛮神口中发出不明意味的蛮言蛮语,满脸骄傲的向周围的蛮神们炫耀着,但它却丝毫没注意,或者说它并不在意身旁一些谨慎同伴的提醒。
别闹,头都没了还能闹出什么麻烦来?
真以为九州遍地是恶尤,人人都会一手断头暴走之术?
于是,当蛮神看着周遭劝解无果后已经准备撤退的同伴,甚至更远处开始倒退回空间通道的盟军,原本满不在乎的情绪变的有些难言,怀揣着不敢置信的目光朝旁边瞥了一眼,而后脸上的表情格外的精彩。
而在另外一边儿,失了头颅,胸腹化目的刑天体表逐渐被一抹猩红之色攀附而上,滔天恶气喧嚣尘上,滚滚杀意好似飓风一般席卷整个虚空。
饶是站在蛮荒眺望九州的诸多人王古神见到当下的这幅场景都忍不住捏了把冷汗,哪怕当初炎黄之战这玩意儿都没这么急眼的!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蛮神甚至比轩辕还会挑拨刑天的弱点!
而轩辕更是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并默默地抱紧了手中的轩辕剑才勉强找到了些许安慰
下一瞬,一抹猩红自远方攒射而来,所过之处虚空震荡,空间爆鸣,混沌翻起的浪潮至使笼罩在泛九州之上的宏伟星图都短暂的黯淡了一瞬!
而当昔日的手足重新在握之后,刑天没有缅怀,没有感慨,只有满腔怒火之下的狂暴杀戮!
“轰!”
虚空在颤抖,在哀鸣!
即便是身处荣光女王号之上,隔着九州不知道多远的张珂跟诸位帝君,在时隔许久之后仍能感受到透过遥远虚空传来的汹涌风暴,星斗护盾猛的激发,无形的力量冲刷着护盾泛起层层涟漪。
连已经把审判者拆成零件,正拿着对方头颅做回溯追查,准备刨根问底连对方的文明跟一切相关存在都尽数诛灭的应龙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后眺望远方。
作为曾经印象深刻的对手之一,祂对于刑天的力量不可谓不熟悉。
但这饿货不在常羊山下待着,闲着没事儿又出来转悠什么?
即便少尤有事,但自己,九州俱在,哪儿有他的出场空间?
轩辕那老东西莫不是在后宫玩花了眼,脑子抽抽之下又给蛮荒整了个大活儿?
不是,你真当刑天是你家大黄,说拉出来溜溜就拉出来溜溜,真不怕这玩意儿再反咬你一口的啊?
好了伤疤忘了疼!
关键应龙寻思,他轩辕身上被干戚砍出来的伤口到现在也没好完全啊?
满心的困惑在回头看到“空着手”举着一枚杏跟自己招手的少尤时得到了解答,然应对如此复杂的局势,应龙只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一个个的只嫌事小,不嫌事大,闹吧,论搅~棍谁能搅得过你们呐!
随着脑中感叹,现实中面色逐渐变的严肃起来的应龙端着爪中残缺不全的脑壳,在虚空中呼风唤雨将场面搞的格外宏大而复杂,让人放眼望去就有一种呕心沥血的感觉。
管他特么谁惹了这蛮子,反正自己挑的事自己平,别眼巴巴的凑上来让祂擦pg去!
祂是蛮荒战神怎么了,真以为那俩家伙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还是当祂是及时雨,哪里需要下哪里?
呸,谁再没事找事儿,祂直接把刑天送对方被窝里,#@@¥%
相比于逐渐接受,并已经见怪不怪的九州众人。
九州区域的爆鸣对于整个虚空而言无疑都是颠覆般的震撼!
在接连失去了皇天后土,紫薇勾陈,五岳一大批顶尖战力之后,空虚的跟个八九十岁老太似的九州仍能迸发出如此强而有力的冲击。
不是,这虚空还能不能好了!
一个破九州真就处理不了了,是吧?
当一些尚未动手的外域存在们悄然间发布了神谕,偃旗息鼓的同时;也有诸多不信邪的召集更多的大军,呼唤更多的盟友加入了破灭九州的神圣行动中。
然而当虚空涌动的时候,在泛九州区域,一场汹涌狂暴的飓风正在逐渐归于尾声。
在张珂鏖战效果还未消散的情况下,干戚的持有者情况发生了改变,虽然因为短暂的脱手让原本夸张的层数有了急速的衰减,但落在刑天的手中仍有高达一百三十余的特效层数。
即便落在张珂手中,也是他鏖战三五伟大的绝对利器,更何况是一直被打压,自出道成名以后就再没有享受过如此优待的刑天。
两者交叠,在那足以在瞬间破灭文明,湮灭虚空的宏伟力量面前,所谓的联军,所谓的伟大都犹如海浪中的泡沫一般脆弱——一碰就碎!
抵挡?
齐心协力?
如果人多就能够阻拦刑天的话,那当初炎黄之战轩辕干嘛拼着被砍的风险还要跟前者单挑制胜?
在那道于九州之上扩散的猩红血线之下,任何的存在跟物质都同样的脆弱跟无力。
攒射的法术,狰狞的面容更像是小丑的夏蝉的哀鸣,吵闹且刺耳!
浩大,漫无边际的联军就好似河边的烂泥一般,一经碰触便四下飞溅,迸射,足够坚固的本质让它们不至于在此宏大之力下彻底的湮灭,但狂暴的攻击跟凶戾的概念却消磨了它们的血肉活性。
以至于在那闪耀九州的一斧之后,无数的红白之物,金属碎片五花八门的物事混在猩红的血雨中飘洒到了整个九州区域,糊在世界壁垒之上形成了一层厚重的涂层,其物质之厚甚至阻碍了壁垒对于混沌的转化跟汲取!
那猩红而密集的场面,只看一眼便足以让人理智狂掉,暂时对肉类无感,并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而早已准备好应对入侵的仙神地祇们愣怔的四目相对。
在良久的沉默后,祂们不得不派出一些人手去清理那把天穹星海几乎遮蔽了的血肉镀层。
就在九州仙神们充当临时的清洁工,去打扫某位代天帝留下的烂摊子的时候。
因距离稍远,或者暂时没能从拥堵的空间通道中脱离出来从而幸免于难的外域诸神们正惊骇的看着眼前塌陷的虚空。
一击之下,来自五个文明倾巢而出的大军被悉数绞杀,从血肉到灵魂,任何有形无形之物都化作了散碎的零件飘洒在泛九州乃至更加广阔的区域中。
征服九州的旅途尚未开始,外域一方就一个滑铲给九州贡献上了一份饕餮盛宴!
当然,以九州的洁癖,他们肯定不屑于粗略的对这些材料进行使用,必须经过繁琐的重重净化之后,近乎剔除一半儿的杂质其剩下的精华才会得以流入九州各界。
即便如此,在未来漫长的时间里,它们还得经过一轮轮的筛选,一直到外域的印记彻底消失,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九州的资粮为止。
残酷到根本不留一丝机会的筛选手段完全杜绝了转生夺舍的可能性。
刨除保留一定机会的伟大之外,一切生灵的彻底死亡让所有目睹这一切的存在都感觉到头皮发麻。
死亡就仿佛冬日野外的旱厕一样,刚一蹲下便带来了刺骨的冰寒。
而那远处从虚空中捡回自己头颅,并若无其事挂在腰间,胸膛处瞪着一双猩红血眼四下扫视,拎着战斧到处收割的宏伟巨人更是让它们胆寒,畏惧。
它们不知道这巨人从何而来,但从这似模似样,类比恶尤几乎是大号翻版的模型来看,也许可能他们不巧的碰到了那位霍霍虚空的九州之灾的直系亲属?
但之前不是说,恶尤是九州昊天的后辈,亦或是那隐而不露面的蛮荒某个文明之主的后代,再算上现在一个胚胎三个爹?
真别太过离谱!
外域的诸神们虽然搞不太清楚这一堆复杂的血脉伦理关系,但它们至少明白这次的计划从开始制定时便误入了歧途。
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战争,无数的死亡与骸骨或将见证九州的又一场胜利.
在联军临时搭建的频道内,听着那一个个突然没有了消息,正在被人反复呼叫的盟友们,矗立于虚空中的外神们脑海中本能的浮现出如此想法。
但那持斧的巨人却没给它们任何思考的时间。
当刑天见到又一批新鲜的蛮子从空间通道中生长了出来后,他没有嫌弃因为刚才一斧变的迟缓“生锈”的战斧,更没有什么蓄养等待的想法,猩红的战斧在万众瞩目之中再度横扫而去,暴虐的冲击湮灭,裂解着所过之处任何站立的物事
与此同时,遥远的虚空之外,正靠着人数众多跟后土艰难作战,以为议会搬迁腾出足够时间的众议员们惊骇的看着忽然荡起涟漪的空间。
看着从裂缝中缓步走来,高举着宝镜跟印玺的昊天,一股绝望的情绪自内心涌动而出。
光压制一个后土就已经耗费了它们的全部实力,即便如此,在那满是众生之欲以及死亡概念的忘川河的冲刷下,仍有议员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鏖战之后,不得不暂时退出战场净化自己身上的污浊。
可用的战力一直被维持在一个红线之上,过一步它们便能稳定压制对方,尝试着说和此间之事;而退一步却会因此打破战场的平衡,让这疯狂的女神再次破坏议会的核心,并对核心之中,无数年来从虚空中收藏的各类珍宝进行浪费的破坏。
维持现状已经足够艰难了,但谁曾想没等它们耗完那来自九州的无尽欲恶开始反攻,反倒是早先离去的昊天得以去而复返。
看着瞬间用印玺镇压了那些修养净化的满身,并操纵着昊天镜向下方正在遁入虚空的议会核心投下万千光华,直接将空间通道破坏并轰炸整个世界的场面。
压力骤减之下,后土松了一口气。
这些蛮夷活的都太久太久了,即便是她打杀起来也有些困难,直到现在甚至连一个蛮头都没能入账。
昊天的到来,对后土来说是绝对的助力,皇天后土的同时在场代表着九州权柄的完全收束,同样也象征着这些外域蛮神必定灭亡的结果,然而相比于这些蛮夷的死亡,她更关心昊天究竟有没有把人救回来:
“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人呢?”
“不会去迟了吧!”
感受着后土骤然间冷漠下来的气息,以及那不分敌我的旺盛杀意,正在清扫战场的昊天猛的打了个哆嗦,赶忙腾出手来开口道:“嗨,我都还没说话呢,你怎么又急了!”
“你这后土能不能稳重点儿,都在地府那鬼地方潜修了多久了也没能改改你的暴脾气.”
“说重点!”
“.紫薇祂们都在那边,关键应龙也在,那个蛮夷早就被祂拆解成零件了,我过去干嘛?跟那熊孩子吃吃喝喝?”
“既然无事,那就赶紧干活儿,解决完眼下这一批,家里还有许多不安分的老鼠等着呢!”
后土没有理会昊天久不见面迫切想要表达点儿什么的心思,对她而言,眼前的昊天,跟凡人家里永远不省心的熊孩子几乎没什么差别,除非必要,否则作为长姐的她是真不想搭理这个总是给自己增加负担的倒霉孩子。
而当后土彻底认真下来之后,感觉到些许无趣的昊天也索性将心里的憋屈全部宣泄在这些外域蛮神的身上。
如此天地交错,日月齐出,肃正议会的议员们可就倒了大霉了。
或许等他们共赴黄泉,湮灭之后在另外一个不被任何人知晓的失败者纬度能够找到促成灭亡的5号好好聊聊,但至少现在,毁灭的光芒跟六道轮回一同倾轧而下的压力需要它们吐血承担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六章 蛮荒乱,万世寂灭!(求订阅)
当刑天拎着干戚在九州大发神威,追着外域诸神联军一通暴打的时候,一场剧烈的骚乱正在蛮荒猝然爆发!
应龙亲手镇压,轩辕再三保证,古神们绕着常羊山蹲守。
三重防御,严密看护之下仍是被这个炎部第二莽子给闯了出来!
关键是整个过程没有一处警戒被触发,倘若不是刑天在九州打的火热,或许直到现在所有人还都被蒙在鼓里!
这让一众古神们为之气急,然而更让古神乃至蛮荒非人存在们心中惴惴不安的是:
作为炎黄时有名的祸害,在少尤遇到连九州都倾巢而出的危险时刑天都能提溜着自己的脑袋出来透透气,没道理时至今日血枫林下仍是死一般的安静!
这不符合蛮荒对蚩尤一惯的定义,同时也不符合蚩尤的性格。
毕竟这可是违逆蛮荒大势,以一己之力让人族群体意识跟天地为之改道的蚩尤!
绝对的人族英雄,绝对的护短,绝对的情大于理,连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他都能为了给对方复仇扫荡周遭百山的恶兽凶神,没道理轮到自家崽的时候就选择漠视不管。
果不其然,当一只黑手趁着烛龙假寐绕开轩辕剑在血枫林中刨了一个贯通的深坑之后,气流通过空旷洞穴的呜咽声第一时间吸引了折丹的注意。
【《山海经·大荒东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鞠陵于天,东极、离瞀,日月所出。有人(二字原无,据王念孙、郝懿行说补)名曰折丹--东方曰折,来风曰俊--处东极以出入风】
折丹的一声惊呼惊起一片兵荒马乱的同时,假寐的烛龙也从亲子游戏的美梦中惊醒。
只是现实等不起祂的起床气,当大半個大荒因为烛龙的起身而被强行更改了天时,月亮不得不暂时退避去寻兄长金乌替班时,刚刚升起还在骂骂咧咧的金色乌鸦睁眼便见到了钟山被围的大场面。
高耸入云的钟山上下,人潮如海,一尊尊哪怕放在山海经中也是多被夸赞谨慎的存在把守着山上山下的各处通道,甚至于钟山的天空都飘满了七彩的祥云。
可惜,烛龙并不是等待被迎娶的紫霞仙子,面对这意外的情况,烛龙震怒之下不出意料的挨了一剑。
金色的剑锋横亘在钟山之神人面的下颌处,衣襟大开着一看就是仓促起身的人王——黄帝一边儿安抚着诸神的情绪,一边儿转头神色冰冷的开口质问:“今蚩尤趁乱逃脱,虽罪魁祸首已经成擒,但尔等作为镇守,擅离职守之责不可脱!”
“念在烛龙有功于天地,掌管时分,监管幽冥从不携带,劳苦功高免除死罪,但活罪难逃。”
“命你前去追拿蚩尤,将其捉回蛮荒,后自行前往归墟镇守十万载不得有误!”
一套说辞就像事先演练好的一般,噼里啪啦的一股脑的砸来,打的烛龙无力反驳。
哪怕烛龙心知,有着轩辕剑镇压的血枫林稳如不周,根本没什么蟊贼敢冒着挑衅人王的风险去行救助之事;哪怕祂知道,血枫林一旦有变轩辕得知消息的速度甚至还在祂之前,哪怕祂之前那短暂的美梦如今回想起来处处充满了违和感。
作为老年丧子的典范,烛龙仅有的子嗣一个被人谋害复活后转为凶神再度被宰,一个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凶神,被宰杀后由轩辕亲手送到祂的面前,后者的尸体现在还吊在钟山的背阴面风干。
两个都“死得其所”,真灵更是早早破碎毫无转生复活的可能,如此情形下,哪怕再怎么心思幼子也不会做出那等恍若现实一般的梦境。
甚至于在梦中,两个儿子的存在是那么的真实,饶是以烛龙的眼力都无法分辨出真假,也无怪会假寐其中做一场美梦了
然,知道的再多也没什么用。
当初诸神联合驳斥黄帝,自请镇守血枫林的事虽不是烛龙领头,但祂在其中出了大力气这不是假的。
甚至为了防备少尤像复活防风氏一样悄然复活蚩尤,祂还把自己的钟山搬了过来日夜守护。
如此,血枫林的主责已在无形中发生了更替。
哪怕事实上轩辕剑仍插在蚩尤的坟头不做动弹,但至少明面上这个看守的人选就从黄帝变成了以祂烛龙为首的一批蛮荒古神,事到临头蚩尤跑了,大家都跑来责问祂从法理上来说没什么不对的。
毕竟问两句烛龙好歹还名正言顺,但去责问黄帝就问你抗不抗揍吧?
于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烛龙低下了祂那高傲的头颅,微闭的独目跟骤变的黄昏阴沉着这位钟山之神,古之日月,时日之表选择了默认此事并主动接下人王的刁难,负责带队去寻回逃走的蚩尤!
但烛龙这么一低头,反倒是把周遭围观的古神们给整不会了。
不是,大哥你就真一句话都不辩解啊?
咱们虽然是来找您了解情况的,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后备隐藏能源。
而且你可是堂堂烛龙啊!
整个蛮荒数得着的先天而生的古老存在,刨除掉用小手段获取了天地宠爱,以天地权柄攀登上同一阶层的诸位人王们,能够跟烛龙相提并论的寥寥无几。
兽中应龙,青龙两位。
人神之中帝俊,西王母,帝江,四时之神额,好像有点儿多。
这不重要!
关键在于,作为人族以外,代表蛮荒神/兽各类生灵的老大,明知道事情有诡,不跟轩辕掰扯一下就这么认下,这也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环绕钟山的诸位神圣们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离谱的现实,群情汹涌之下,哪怕现场有拔剑的黄帝作为震慑,喧嚣的意志仍是化作汹涌的风暴改天换地。
然而,当低垂的阴云之下,一场狂风骤雨即将来临之时,一颗苍青色的头颅忽的撕裂了天穹出现在诸神眼前:“闹闹闹,就没一天能让人消停点的。”
“有这精力,都滚去九州找蚩尤去,别在这儿有事儿没事儿就折腾老头,惹恼了老龙把你们一起扔北海撑天去!”
硕大的头颅威胁似的瞥了一眼互相挟持的烛龙跟黄帝而后复又看向群情汹涌包围钟山的诸神。
在青龙那要么安静,要么死的冰冷目光下,原本喧闹的古神们迅速地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就像课堂上的小学生屏息凝神,乖巧异常。
直到青龙重新缩回天穹,动荡的云层恢复了先前的平静,蛮荒诸神们才敢喘一口气。
压力大是自然的。
虽然青龙不跟应龙那样战功赫赫,一言不合就跟人大打出手,相关的记载传言多为祥瑞,和善之举,但作为蛮荒三龙之一,能跟烛九阴,应龙并列便足以证明这位也不是什么好好先生。
当然,好好先生在蛮荒这种比虚空还要恶劣的生存环境中,也无法幸免于难,早就被人猎灭绝了。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白泽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作为性情较为和善的祥瑞中,攻击性最小几近于无的存在,它的存在除了那几近于道的隐藏本能之外,还有无尽岁月中充当蛮荒狗仔的庞大信息库。
哪怕整个蛮荒恨白泽不死的存在犹如过江之鲤不计其数,但也未有一个神人敢在明面上猎杀白泽,甚至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诸如应龙,烛九阴,帝俊,四时之神等一系列存在都会主动出手帮祂打掩护,和稀泥。
毕竟这玩意儿攻击性小归小,但大家谁不怕把这玩意儿逼急了直接把所有人的黑料都抖露出来,白泽死归死,但同样的所有人的名声也变的臭不可闻
而相比于让你名声败坏的白泽,青龙的手段更加直接,也让诸神更加从心
眼看着诸神前倨后恭的可笑姿态,从始至终没说什么的烛龙轻哼了一声。
这会儿知道认怂,早干嘛去了?
祂要是但凡有一点儿办法,会跟轩辕这么低声下气?
这还只是露了个青龙,西王母那个老虞婆还在暗中藏着呢。
曾想当初,这俩都是助力围攻蚩尤的主力,而如今祂们却成了蚩尤逃脱的助力,时光荏苒,当初的好友具是跟祂站在了对立面。
而时光流逝,其中的变量只不过多了个后世的崽罢了。
只为了些许算计,微不足道的变数,便能更改原则允许蚩尤这等屠夫重现蛮荒,尔等这群井底之蛙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话说,祂现在投资一把还来得及么?’
青龙的现身打乱了古神们原有的节奏。
而在以应龙为首的古神们纷纷下场横渡虚空前往九州以及与前者交战的外域寻找蚩尤踪迹的时候,一些个得到了消息的蛮荒古神们也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被拉到了这场旋涡之中。
一尊尊在九州神话史中也是开天辟地的存在遨游虚空之中,所过之处空间震荡,混沌动荡不休,一个个猝不及防的位面,宇宙被这些蛮横的古神们直接碾碎,亘古存在的诸神迎来了广泛的诸神黄昏!
烈火,水厄,飓风,地崩。
毁灭之象在同一时间,在无数的世界精彩上演。
本就残酷的虚空在此时更是撕下了伪装的面纱,四处燃烧的战火无情的吞噬着一批批的生命。
如此,古神行走在前灭杀无数外域,蛮荒生灵们跟随在后将那破灭的世界再犁一遍的同时,祂们也将各种世界碎片搜集起来,小分的装入自己的背囊,大份的随身携带以应付回去后必然要面对的盘问。
而与此同时,一些个虚空“秃鹫”也摩拳擦掌的加入了这场盛大的狂欢之中,四处劫掠纵火,抢夺资源。
更甚至有胆大的直接跟蛮荒生灵们动手抢夺,而后一番混战之后自己反倒成了前者的战利品,给本就搜刮不过来的资源再添一分沉重。
原本就被九州战火闹的焦头烂额的虚空,此时面对这群世界推土机更是人心惶惶。
而目睹此等乱象,一尊尊古老的存在被迫走出幕后,在古神们既定的道路前方严阵以待。
显然,这些个存在对于蛮荒具有足够深入的了解。
于蛮荒而言,无论人神,凶神恶兽,在对外域的态度上都罕见的保持了一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屠灭是所有跟蛮荒碰撞的外域最终的归宿。
唯有足够的实力,打破利益天平的损失,才能让祂们高昂的战意得到些许的冷却,坐在谈判桌上进行商讨。
当然,和平是短暂的。
等到蛮荒积攒了足够的底蕴跟大势,昔日之仇必会十倍偿还!
但它们也没想过完全杜绝蛮荒的复仇,只要当下乱象不再上演,疯狂的态势得到些许遏制,虚空世界不再大批量的灭亡便已经足够
而在蛮荒跟外域在虚空中开辟一个个宏伟战场的时候。
远在肃正议会所在的虚空,伴随着忘川河的倾倒,积攒了无数岁月不得转生聚留在地府中的孤魂野诡总算是有了一点儿不见的迹象。
然而孤魂野诡的消亡却是以肃正议会的毁灭为代价。
在无穷冤孽的冲刷蚕食下,肃正议会所处的文明世界其内的灵性物质被孤魂们劫掠一空,无数的灵魂在凄惨绝望的哀嚎中步入死亡,呆板的外域魂魄替代原本的鬼魂聚集在泥泞浑浊的忘川河中随着河流的奔涌去寻找下一个替死的倒霉蛋。
在这个过程中,哪怕像是跟审判者一般的强大存在也难以幸免于难。
杀之不竭,屠之不尽的冤魂们前仆后继的啃食着法术护盾,蚕食着伟大的神躯,哪怕崩碎了满嘴的尖牙利齿,仅剩下一条残舌的他们也会贪婪的在对方的身上舔食。
这是规则,也是后土的允诺,更是灵山长久以来在九州玩养成游戏之后所刻印到九州魂魄深处的规则,既——割肉饲鹰!
神灵以自身的血肉来洗刷孤魂野诡身上的冤孽,以自身功德真灵渡化诡魂的欲望,最终让欲望得以平息,恶诡重归六道轮回,而后以渡化诡魂净化天地的功德重塑身躯,循环往复直至成佛作祖。
当然,割肉饲鹰终归是一种比较极端的手段,在一般情况下,念几道经文,割一些功德做点保证也同样能到达送魂魄转生的结果,虽然事后可能会受到一点儿因果的牵连,转生的魂魄做恶会加倍扣除僧侣佛陀的公德,但灵山能将这种传统一直保持下来就足以证明,渡化之事终归是利大于弊。
但肃正议会可没在九州登记,祂们渡化诡魂得不到天地的奖赏不说,面对无穷无尽的孤魂野诡,后者也没耐心去听那些外神们叽叽歪歪。
强制性的剥夺是贪婪的恶诡们唯一的想法。
或许在净化了自身的疯狂,重新变回魂魄之后的恶诡们心中会留有点点愧疚,但相比于转世投胎,脱离地府折磨的诱惑来说,这点愧疚就不值一提了!
大量的魂魄在纯净后得以被六道轮回吸纳,数以亿万计的魂魄给本就沉重的轮盘更是增添了厚重的分量。而相比于这些个夺到足够份额的魂魄,更多的恶诡则是倒在了外神们力量最强的屠戮之中。
至于这些个倒在冲锋过程中的恶诡也无须担心,在被外神彻底屠杀之前,其被净化的魂魄碎片中的一点真灵也会被六道轮回吸纳。
虽然破碎的真灵无法重新转世为人,甚至连大型畜生的机会也不会有,但蛇虫鼠蚁,草木精灵也未尝不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转世投胎呢?
当然不是没有来不及救援,彻底被灭杀的恶诡,它们的数量甚至还不少。
但既在生前犯下种种恶行,又在忘川河中死不悔改,它们也应当能想到自己的下场,而相比于在地府中永恒的折磨,一瞬的死亡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恶诡消亡,地府空荡,魂魄转生,九州又将迎来一次繁茂的新生。
然而如此宏伟的盛况,重新更改了佛果,在灵山念经等待时机的地藏王菩萨却注定只能眼馋的流涎了.
而与此同时,在皇天后土两位打完收工,开始收敛四散在物质世界的忘川以及那些吃shi都没能赶上热乎的孤魂野诡时,在后土的背后,那彻底洞开的地府大门内,幽邃,黑暗的空间中一双虚幻的眼眸神色复杂的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战场。
不出意外的意外,这正是失踪于蛮荒,又在九州鸟无音讯的大尤。
作为在刑天之后被昊天邀请的援手,起初的大尤并不乐意如此轻易的复活。
他当初在试炼空间内跟张珂的说辞并非欲情故纵,大尤是真的没想过,也不想要再活一世。
作为一个人王之战的失败者,不论是蛮荒的束缚,还是古神们的监视,亦或是从人族的蓬勃发展等种种方向都彻底锁死了他复活的可能。
更别说现如今的大尤在死后不知多少年,又有了一个全盘继承的继任者,少尤之名哪怕是虚空都多有传唱。
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少尤这个名讳所代表的东西都比较难听,但再难听还能难得过蚩尤?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五章 整个虚空都乱成了一锅粥!
时间稍往前推一点点。
“啧,慢了点,被人给抢先了!”
星空战舰中,紫薇等一众帝君连同张珂一起颇为诧异的聆听着应龙的嘟囔。
尽管在因果卜算这一方面以战扬名的应龙算不上拿手,但那也得看是跟谁去比,跟伏羲这种整日钻在阴暗角落里的谜语人那自然是远远不如,可如果把眼界放在整个蛮荒,甚至加上九州,应龙的卜算也能位列顶尖!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下一瞬间,伴随着空间荡起如水波一般的涟漪,万物寂灭的虚空中陡然映照出一片画面。
通天彻地的光束,连绵不断的爆鸣,一座与世界齐平的庞大轮盘狠狠的撞在审判者老巢所在的物质世界,巨轮滚滚而动,世界就仿佛白纸上的涂鸦一般被一片片的抹去,甚至连同对面存在的那些神性生命们都无法幸免于难。
一尊尊伟大,一个个审判者,甚至仅隔着映照的画面便能感觉到对方恍如深渊一般磅礴气息的存在,在那滚滚车轮前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恍如螳臂当车一般,在勉力支撑许久之后,终伴随着神力护盾的碎裂,血肉,灵魂被倾轧而来的巨轮年岁,变作轮盘表面的一点红砂,宏伟的神体在绝路下的最后悲歌,一轮轮足以撼动世界的小太阳在虚空中冉冉升起!
磅礴的冲击席卷着,扫荡着整片虚空,空间破碎混沌生灭,然那仿佛陨星一般倾轧而下的巨轮却只是轻微的晃了晃便抵消了这些可怖的风暴。
就好像在应付差事一般:
没关系的,一下下也很棒了!
而与此同时,透过映照的画面,那宏伟轮盘跟漫天光华的背后也忽的投来两道危险而压抑的目光。
下一瞬间,六目相对,应龙含笑点了点头,同时那股磅礴的毁灭气息也迅速消散。
确定了对面自己真插不上什么手之后,应龙也随手取消了法术,那仿佛监控投影一般的画面正在迅速消散趋于溃散。
而靠在星舰舷窗边的张珂却在怔怔出神.
招来应龙是预料之中,毕竟当下张珂法天象地的完善状态中,应龙掺有很大的股份,且作为被借力的源头,如无意外在法相状态下张珂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应龙的眼皮子底下。
如此,以这位在蛮荒对自己的回护来说,真身潜藏附近,虽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哪怕紫薇,勾陈等诸位帝君的前来张珂也早有预兆,他虽勇猛,虽不怎么把外域的伟大当人,但奈何张珂之前的状态并不是什么常备姿态。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
以应龙法相保持的平衡终有被打破的那一刻,更何况伴随着法相的加入,原本张珂已经触碰的上限正在迅速的拔高,在先天至宝提供更强助力的同时,他每时每刻所承受的负面状态也无疑又强化了许多,更别提逐渐沉重的干戚。
如此恶性循环下去,总有力竭的一刻。
哪怕是百来头猪都不是那么好宰的,更别说他面对的是上百位来自虚空各个文明的伟大,甚至于张珂还手欠的主动局怒了对方
说实话,九州支援不来的话,张珂最后的情况真不好预测。
哪怕他仍保留着不止一张底牌,但牌面翻开能在保护自身的情况下,杀伤小半外神已是极限,想像现在这样屠戮干净着实太过困难,其中的运气成分太多,而恰巧张珂的运气向来算不上太好,不算倒霉,但也仅是中人之资。
不然的话,他早靠抽奖发家致富了,还用得着这么累死累活的四处开战?
事实上,应龙乃至诸位帝君的现身,将这次参与进来,看热闹的外神们一网打尽已是张珂预估的最好情况。
保守起见近百個外域文明世界的资源足以直接把张珂跟铜树所缺乏的前期资源一口乃足,且九州过渡自圆天地的海量基础也能凑齐,甚至还能余出一点儿来。
但坐镇九州的昊天上帝,乃至那位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后土皇帝祇也一同被他牵扯出来,攻略外域,这样的情况张珂是真没想到。
战事到了这里,已经远远超出了张珂所能左右的极限。
在如今这等豪华的阵容面前,张珂也只不过是个能打的小兵而已。
当然,论破坏力,他肯定强于战舰上的天兵跟禁军,甚至在王座厅里坐着的某几位还比不上完全撒欢了的张珂呢!
但关键来了。
在九州倾巢而出,内部空虚的情况下,那些外域蛮夷们真不会动点儿别的小心思?
他可没忘了,在完全破灭了猩红之海后,自己被勒令暂时休整,不许连番征伐那些链接了九州本土的外域文明。
彼辈蛮夷,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
在失去了九州豪华天团的震慑之后,它们能做出什么勾当来,张珂真不意外。
毕竟对此类情况九州史书早已经给出了答案。
汉时九州强横便有万邦来朝,丝绸之路;唐时君王铁血,武将用命于是有了东亚至尊,天可汗陛下;同时自有五胡乱华,大怂赔款,元入中原,螨祸九州.
甚至直到了张珂生活的后世,彼辈蛮夷的小动作仍是接连不断,到九州灵气复苏,双方从科技跟神话领域彻底拉开断层它们也仍试图妄想点儿什么东西,一直到新任的龙王水淹霓虹岛,屠灭万万倭人,亡族灭种,仅剩零星女眷幸免于难之后,它们这才从幻想中醒来,彻底认清自己已成时代残渣的现实.
指望蛮夷们能安分守己?
那还不如期望帝尤不小心眼儿来的容易。
然而当张珂向着诸位帝君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之后,看着那一个个神秘莫测,似是憋笑的面庞他就知道这些家伙没憋什么好pi。
连张珂能想到的问题,难道这群老阴老前辈们能想不到?
如此,彻底放怀,享受这一切的张珂不出意外的感应到了源自血脉的悸动,以及那震撼小半个虚空的宏伟力量!
刑天
这位跟皇天后土确实是同一个重量级的。
甚至从某个角度来算,刑天甚至比这两位都更能打一些,堪称同级别杀手!
至于虐菜那更没什么好说的。
但说句不好听的,刑天毕竟被封印许久,即便凭借人王的放水以及自己磅礴的本质保持了血肉乃至真灵的活性,但要跟当初炎黄之战中那个独战群雄,单挑人王的猛人比较还是被削弱了许多。
甚至于漫长的岁月过去,大家都在进步,唯有刑天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同时还自我退步,仅凭他一人镇守九州,足够但并不算富裕!
是,张珂能想到的昊天祂们也必然会准备,但相比于等那隐藏在暗处的不知名存在出手救世,他更乐意看到刑天大杀四方!
哪怕这个老登平日里在试炼空间里没少给张珂耍花招,偷袭他一个总角孩童,但在这种时候他也不想见到老登的落寞,哪怕这一切仅出自于张珂的猜想,可能性并不算大.
如此空间被分割,在星空战舰内部警报的蜂鸣声中,表面猩红光芒明暗不定的战斧悄然间消失不见。
回过神来,看着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皱眉沉思的诸位帝君,张珂讪讪一笑。
站位不同,入局的思路也就大不相同。
出于他保障自家老登的角度,拿着干戚的刑天个人安全无疑能得到更多的保证,但出于旁的角度,一个拎着特效爆满,战意高昂的刑天无疑能让任何存在胆寒。
且这个胆寒是不分敌我的!
毕竟,炎部人的脾气众所周知的暴躁,保不准这玩意儿打完了蛮夷哪根筋不对劲直接拎着斧头就去找过去的老朋友们线下pk去了。
诡知道昊天为了把刑天保举出来临时活动活动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又作出了多少承诺,而一旦这玩意儿突然抽那么一下,后果
但祂们也没法说张珂的做法不对。
毕竟大家深入虚空,跟九州之间距离太过遥远,那天神交感的反馈如今也是微乎其微。
不清楚家里的情况,谁敢保证这次入侵的外域之中尽是些臭鱼烂虾?
更何况别看肃正议会被皇天后土两位拎着吊打,但刨除这两个超模,以及有限的几个老东西的话,仅凭九州跟对方碰撞还真说不好输赢,即便是赢那也是惨胜!
九州仙神们在战后要面对的是一个十室九空的破败家园。
而在虚空中类似的古老组织,个体存在虽不多见,但亦不算罕见。
如此,作为临时守门人的刑天具备更高的武力对九州来说肯定是最划算的。
祂们也只能祈求那些外域的蛮子们能足够耐打,至少支撑到大军回援的那一刻。
下一瞬间,刚抱着如此想法迫切的期待一切迅速结束的诸位帝君们猛的看到舷窗外远方大放的光明以及推的星舰都轻微摇晃的冲击波,在座的诸位除了埋头苦吃的张珂之外,一个个的脸色都有些莫名的惨淡。
哪怕是堆满了黄金,金光闪闪的帝皇大殿内,一股惨淡的绿光仍倔强的露出了头.
一时贪念作祟的外域,此时正在疯狂的打包细软搜刮宝库。
它们没有选择跟那道耸立在泛九州之上的宏伟身影硬磕。
那接连覆灭的十多个盟军,已经充分的为它们证实了死磕不放的下场。
但凡脑袋正常发育的伟大们,都不觉得自己的脖子能有那汲取了无穷杀戮暴虐概念的战斧坚韧。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伟大们都如此俊杰。
仍有少部分铁头娃,与自认为实力强硬不怕刑天的文明继续摇晃着大旗发动潮水般的进攻。
没人在意战况是否焦灼,又或者一边倒,反正打定了主意不回头的存在们都乐于见到有人主动替自己赴死,而它们恰能趁着这会儿时间带走更多的珍藏以保证东山再起的最大可能!
至于世界本身,那是真没办法了。
虽然外域文明并不存在因果这个概念,但却也有类似的道理。
心眼小到看不到,格外记仇的九州在从这场意外中缓过来之后,绝不会吝啬一场波及整个虚空的大复仇,甚至以它们所熟知的九州本性,在这期间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世界要遭到这群屠夫的灭绝。
末日之灾就在眼前,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说不准路上碰到那些死在之前的那些盟友的世界还能顺手捞点儿好处,那样不仅东山再起不用忧愁,甚至多少还能赚点。
至于道德跟仁义.
那种东西,在弱肉强食的虚空实在太奢靡了,奢靡到了仅有世界破灭的流亡者们才会如此的悲悯善良。
毕竟,在挥发善良时,除了自己它们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不是么?
“该死的,我还没死,现在竟连这些空间虫都敢站在我的头上拉shi了!”
“好兄弟,空间虫大多都是透明无色的,即便偶有特殊个体也不该是如此鲜艳的红色才对,更何况你见过哪个虫子长着一身的细碎鳞片跟一张人类的面庞?”
虚空的某个边缘文明世界中,从混乱的九州区域刚刚退回来的两位伟大正在迅速的交流着。
而听着它们的沟通,位于下方宝库中辛勤干活儿的仆神们动作短暂的一顿,转而便再度恢复了那仿佛流水线一般的效率。
对于身为仆从的它们来说,外界的任何变化都不如主人掉落的一根毛发重要。
更何况在这傻子都知道要抛家舍业的境地当中,它们都在竭尽全力的表演着,顺从着,以求能主人能看在它们足够听话的份儿上带着自己一同离开。
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看就能不看的。
当外域文明的天穹被撕裂,遮天蔽日的愤怒面庞自天边探索而下,时间忽的跳进了白昼,且时值正午!
刺眼的光芒自云边洒落而下,滚烫的光芒驱散了大地上的黑暗,将一切的角落,沟壑都照射的明媚异常。
“我想你应该不是从九州来复仇的,毕竟我在那个邪恶的地方并未听从过您的名号!”
在察觉到世界的时空瞬间被冻结,各类权柄以日月跟四季为源头纷纷脱离它的掌控之后,即便是文明之主也不得不向它口中的虫子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为了生存,连盟友都能抛弃,仅仅只是丢些面子罢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刺破天穹,探入世界的宏伟存在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询,它那硕大而冰冷的独目沉默的扫视着世界的各个角落。
那种认真就仿佛人类在寻找某些链接时一样。
可惜,就差把整个外域都掰开蹂碎的它仍未找到自己此行的目标。
有些气急的独目人面忽的转回头来看着下方有些拘谨的外域伟大,眼中的失望肉眼可见:
“薄弱的废材,连对刑天都不敢发起挑战,我竟寄希望于在你们之中寻到他的踪迹!”
“刑天?”
恍惚间意识到对方是在说九州无头人的伟大心中一紧,但旋即便松了一口气。
是了,它们确实废物,以至于没有一点儿利用的价值.
“不,你怎么可以”
“轰隆!”
在广袤的虚空之中,无数位面宇宙环绕的中心,一条宽不知亿里,长不见首尾,庞然环绕在整个文明世界星域的尘世巨蟒(龙)忽的收紧了自己的身躯。
伴随着那庞大身躯的盘绕,一声声剧烈的爆鸣在虚空中此起彼伏。
而在不远处,几个结伴到此准备探望一下临时盟友的身影动作忽的一滞,那凝滞的双眸之中倒映着一片如深渊一般蠕动的黑暗,其中一段段庞大的身躯不时隐现。
而在虚空的另外一个边角,一道遮天蔽日的庞大身影正缓慢的游弋在虚空之中。
所过之处混沌仿佛海浪一般被其巍峨的身躯排挤到两侧掀起汹涌狂潮,一个个世界,宇宙在那仿佛黑洞一般的深渊巨口面前只当做糖豆一般轻松吞没。
“咕咚!”
在一阵让人牙酸的吞咽声中,这头形似飞鱼的庞然巨物的眼中流露过一丝挣扎之色:
“我就再吃一口,吃一口就立马去找蚩尤!”
“嗯,啊,世界的味道可真是美妙,要不再来一口,反正到现在也还没人找到蚩尤,我迟一会儿应该也没人注意.”
正当这个满嘴留涎的庞然大物将那贪婪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远方的虚空中突然传来一道恍如雷鸣般的炸响:
“鲲鹏,你个饭桶,大家都在奔波唯有你在这儿偷懒接私活儿,再贪嘴就把你丫扔归墟里,我让伱吃!!!”
闻言,张开的大嘴已经碰触到对面的世界壁垒的鲲鹏不甘心的舔了口嘴中的世界。
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可惜的小动作会给外域的生灵带来多大伤害的鲲鹏不满的张口抱怨:
“饿了吃点东西有什么错,况且我这么笨重,蚩尤那是我能碰瓷的么?”
“坏心肠的家伙,你们就是想拿我当肉盾,既要挨打还不给吃两口好的,你塞嘛,你赛嘛,到时候我琢磨琢磨把归墟都”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六章 蛮荒乱,万世寂灭!(求订阅)
当刑天拎着干戚在九州大发神威,追着外域诸神联军一通暴打的时候,一场剧烈的骚乱正在蛮荒猝然爆发!
应龙亲手镇压,轩辕再三保证,古神们绕着常羊山蹲守。
三重防御,严密看护之下仍是被这个炎部第二莽子给闯了出来!
关键是整个过程没有一处警戒被触发,倘若不是刑天在九州打的火热,或许直到现在所有人还都被蒙在鼓里!
这让一众古神们为之气急,然而更让古神乃至蛮荒非人存在们心中惴惴不安的是:
作为炎黄时有名的祸害,在少尤遇到连九州都倾巢而出的危险时刑天都能提溜着自己的脑袋出来透透气,没道理时至今日血枫林下仍是死一般的安静!
这不符合蛮荒对蚩尤一惯的定义,同时也不符合蚩尤的性格。
毕竟这可是违逆蛮荒大势,以一己之力让人族群体意识跟天地为之改道的蚩尤!
绝对的人族英雄,绝对的护短,绝对的情大于理,连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他都能为了给对方复仇扫荡周遭百山的恶兽凶神,没道理轮到自家崽的时候就选择漠视不管。
果不其然,当一只黑手趁着烛龙假寐绕开轩辕剑在血枫林中刨了一个贯通的深坑之后,气流通过空旷洞穴的呜咽声第一时间吸引了折丹的注意。
【《山海经·大荒东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鞠陵于天,东极、离瞀,日月所出。有人(二字原无,据王念孙、郝懿行说补)名曰折丹--东方曰折,来风曰俊--处东极以出入风】
折丹的一声惊呼惊起一片兵荒马乱的同时,假寐的烛龙也从亲子游戏的美梦中惊醒。
只是现实等不起祂的起床气,当大半個大荒因为烛龙的起身而被强行更改了天时,月亮不得不暂时退避去寻兄长金乌替班时,刚刚升起还在骂骂咧咧的金色乌鸦睁眼便见到了钟山被围的大场面。
高耸入云的钟山上下,人潮如海,一尊尊哪怕放在山海经中也是多被夸赞谨慎的存在把守着山上山下的各处通道,甚至于钟山的天空都飘满了七彩的祥云。
可惜,烛龙并不是等待被迎娶的紫霞仙子,面对这意外的情况,烛龙震怒之下不出意料的挨了一剑。
金色的剑锋横亘在钟山之神人面的下颌处,衣襟大开着一看就是仓促起身的人王——黄帝一边儿安抚着诸神的情绪,一边儿转头神色冰冷的开口质问:“今蚩尤趁乱逃脱,虽罪魁祸首已经成擒,但尔等作为镇守,擅离职守之责不可脱!”
“念在烛龙有功于天地,掌管时分,监管幽冥从不携带,劳苦功高免除死罪,但活罪难逃。”
“命你前去追拿蚩尤,将其捉回蛮荒,后自行前往归墟镇守十万载不得有误!”
一套说辞就像事先演练好的一般,噼里啪啦的一股脑的砸来,打的烛龙无力反驳。
哪怕烛龙心知,有着轩辕剑镇压的血枫林稳如不周,根本没什么蟊贼敢冒着挑衅人王的风险去行救助之事;哪怕祂知道,血枫林一旦有变轩辕得知消息的速度甚至还在祂之前,哪怕祂之前那短暂的美梦如今回想起来处处充满了违和感。
作为老年丧子的典范,烛龙仅有的子嗣一个被人谋害复活后转为凶神再度被宰,一个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凶神,被宰杀后由轩辕亲手送到祂的面前,后者的尸体现在还吊在钟山的背阴面风干。
两个都“死得其所”,真灵更是早早破碎毫无转生复活的可能,如此情形下,哪怕再怎么心思幼子也不会做出那等恍若现实一般的梦境。
甚至于在梦中,两个儿子的存在是那么的真实,饶是以烛龙的眼力都无法分辨出真假,也无怪会假寐其中做一场美梦了
然,知道的再多也没什么用。
当初诸神联合驳斥黄帝,自请镇守血枫林的事虽不是烛龙领头,但祂在其中出了大力气这不是假的。
甚至为了防备少尤像复活防风氏一样悄然复活蚩尤,祂还把自己的钟山搬了过来日夜守护。
如此,血枫林的主责已在无形中发生了更替。
哪怕事实上轩辕剑仍插在蚩尤的坟头不做动弹,但至少明面上这个看守的人选就从黄帝变成了以祂烛龙为首的一批蛮荒古神,事到临头蚩尤跑了,大家都跑来责问祂从法理上来说没什么不对的。
毕竟问两句烛龙好歹还名正言顺,但去责问黄帝就问你抗不抗揍吧?
于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烛龙低下了祂那高傲的头颅,微闭的独目跟骤变的黄昏阴沉着这位钟山之神,古之日月,时日之表选择了默认此事并主动接下人王的刁难,负责带队去寻回逃走的蚩尤!
但烛龙这么一低头,反倒是把周遭围观的古神们给整不会了。
不是,大哥你就真一句话都不辩解啊?
咱们虽然是来找您了解情况的,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后备隐藏能源。
而且你可是堂堂烛龙啊!
整个蛮荒数得着的先天而生的古老存在,刨除掉用小手段获取了天地宠爱,以天地权柄攀登上同一阶层的诸位人王们,能够跟烛龙相提并论的寥寥无几。
兽中应龙,青龙两位。
人神之中帝俊,西王母,帝江,四时之神额,好像有点儿多。
这不重要!
关键在于,作为人族以外,代表蛮荒神/兽各类生灵的老大,明知道事情有诡,不跟轩辕掰扯一下就这么认下,这也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环绕钟山的诸位神圣们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离谱的现实,群情汹涌之下,哪怕现场有拔剑的黄帝作为震慑,喧嚣的意志仍是化作汹涌的风暴改天换地。
然而,当低垂的阴云之下,一场狂风骤雨即将来临之时,一颗苍青色的头颅忽的撕裂了天穹出现在诸神眼前:“闹闹闹,就没一天能让人消停点的。”
“有这精力,都滚去九州找蚩尤去,别在这儿有事儿没事儿就折腾老头,惹恼了老龙把你们一起扔北海撑天去!”
硕大的头颅威胁似的瞥了一眼互相挟持的烛龙跟黄帝而后复又看向群情汹涌包围钟山的诸神。
在青龙那要么安静,要么死的冰冷目光下,原本喧闹的古神们迅速地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就像课堂上的小学生屏息凝神,乖巧异常。
直到青龙重新缩回天穹,动荡的云层恢复了先前的平静,蛮荒诸神们才敢喘一口气。
压力大是自然的。
虽然青龙不跟应龙那样战功赫赫,一言不合就跟人大打出手,相关的记载传言多为祥瑞,和善之举,但作为蛮荒三龙之一,能跟烛九阴,应龙并列便足以证明这位也不是什么好好先生。
当然,好好先生在蛮荒这种比虚空还要恶劣的生存环境中,也无法幸免于难,早就被人猎灭绝了。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白泽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作为性情较为和善的祥瑞中,攻击性最小几近于无的存在,它的存在除了那几近于道的隐藏本能之外,还有无尽岁月中充当蛮荒狗仔的庞大信息库。
哪怕整个蛮荒恨白泽不死的存在犹如过江之鲤不计其数,但也未有一个神人敢在明面上猎杀白泽,甚至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诸如应龙,烛九阴,帝俊,四时之神等一系列存在都会主动出手帮祂打掩护,和稀泥。
毕竟这玩意儿攻击性小归小,但大家谁不怕把这玩意儿逼急了直接把所有人的黑料都抖露出来,白泽死归死,但同样的所有人的名声也变的臭不可闻
而相比于让你名声败坏的白泽,青龙的手段更加直接,也让诸神更加从心
眼看着诸神前倨后恭的可笑姿态,从始至终没说什么的烛龙轻哼了一声。
这会儿知道认怂,早干嘛去了?
祂要是但凡有一点儿办法,会跟轩辕这么低声下气?
这还只是露了个青龙,西王母那个老虞婆还在暗中藏着呢。
曾想当初,这俩都是助力围攻蚩尤的主力,而如今祂们却成了蚩尤逃脱的助力,时光荏苒,当初的好友具是跟祂站在了对立面。
而时光流逝,其中的变量只不过多了个后世的崽罢了。
只为了些许算计,微不足道的变数,便能更改原则允许蚩尤这等屠夫重现蛮荒,尔等这群井底之蛙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话说,祂现在投资一把还来得及么?’
青龙的现身打乱了古神们原有的节奏。
而在以应龙为首的古神们纷纷下场横渡虚空前往九州以及与前者交战的外域寻找蚩尤踪迹的时候,一些个得到了消息的蛮荒古神们也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被拉到了这场旋涡之中。
一尊尊在九州神话史中也是开天辟地的存在遨游虚空之中,所过之处空间震荡,混沌动荡不休,一个个猝不及防的位面,宇宙被这些蛮横的古神们直接碾碎,亘古存在的诸神迎来了广泛的诸神黄昏!
烈火,水厄,飓风,地崩。
毁灭之象在同一时间,在无数的世界精彩上演。
本就残酷的虚空在此时更是撕下了伪装的面纱,四处燃烧的战火无情的吞噬着一批批的生命。
如此,古神行走在前灭杀无数外域,蛮荒生灵们跟随在后将那破灭的世界再犁一遍的同时,祂们也将各种世界碎片搜集起来,小分的装入自己的背囊,大份的随身携带以应付回去后必然要面对的盘问。
而与此同时,一些个虚空“秃鹫”也摩拳擦掌的加入了这场盛大的狂欢之中,四处劫掠纵火,抢夺资源。
更甚至有胆大的直接跟蛮荒生灵们动手抢夺,而后一番混战之后自己反倒成了前者的战利品,给本就搜刮不过来的资源再添一分沉重。
原本就被九州战火闹的焦头烂额的虚空,此时面对这群世界推土机更是人心惶惶。
而目睹此等乱象,一尊尊古老的存在被迫走出幕后,在古神们既定的道路前方严阵以待。
显然,这些个存在对于蛮荒具有足够深入的了解。
于蛮荒而言,无论人神,凶神恶兽,在对外域的态度上都罕见的保持了一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屠灭是所有跟蛮荒碰撞的外域最终的归宿。
唯有足够的实力,打破利益天平的损失,才能让祂们高昂的战意得到些许的冷却,坐在谈判桌上进行商讨。
当然,和平是短暂的。
等到蛮荒积攒了足够的底蕴跟大势,昔日之仇必会十倍偿还!
但它们也没想过完全杜绝蛮荒的复仇,只要当下乱象不再上演,疯狂的态势得到些许遏制,虚空世界不再大批量的灭亡便已经足够
而在蛮荒跟外域在虚空中开辟一个个宏伟战场的时候。
远在肃正议会所在的虚空,伴随着忘川河的倾倒,积攒了无数岁月不得转生聚留在地府中的孤魂野诡总算是有了一点儿不见的迹象。
然而孤魂野诡的消亡却是以肃正议会的毁灭为代价。
在无穷冤孽的冲刷蚕食下,肃正议会所处的文明世界其内的灵性物质被孤魂们劫掠一空,无数的灵魂在凄惨绝望的哀嚎中步入死亡,呆板的外域魂魄替代原本的鬼魂聚集在泥泞浑浊的忘川河中随着河流的奔涌去寻找下一个替死的倒霉蛋。
在这个过程中,哪怕像是跟审判者一般的强大存在也难以幸免于难。
杀之不竭,屠之不尽的冤魂们前仆后继的啃食着法术护盾,蚕食着伟大的神躯,哪怕崩碎了满嘴的尖牙利齿,仅剩下一条残舌的他们也会贪婪的在对方的身上舔食。
这是规则,也是后土的允诺,更是灵山长久以来在九州玩养成游戏之后所刻印到九州魂魄深处的规则,既——割肉饲鹰!
神灵以自身的血肉来洗刷孤魂野诡身上的冤孽,以自身功德真灵渡化诡魂的欲望,最终让欲望得以平息,恶诡重归六道轮回,而后以渡化诡魂净化天地的功德重塑身躯,循环往复直至成佛作祖。
当然,割肉饲鹰终归是一种比较极端的手段,在一般情况下,念几道经文,割一些功德做点保证也同样能到达送魂魄转生的结果,虽然事后可能会受到一点儿因果的牵连,转生的魂魄做恶会加倍扣除僧侣佛陀的公德,但灵山能将这种传统一直保持下来就足以证明,渡化之事终归是利大于弊。
但肃正议会可没在九州登记,祂们渡化诡魂得不到天地的奖赏不说,面对无穷无尽的孤魂野诡,后者也没耐心去听那些外神们叽叽歪歪。
强制性的剥夺是贪婪的恶诡们唯一的想法。
或许在净化了自身的疯狂,重新变回魂魄之后的恶诡们心中会留有点点愧疚,但相比于转世投胎,脱离地府折磨的诱惑来说,这点愧疚就不值一提了!
大量的魂魄在纯净后得以被六道轮回吸纳,数以亿万计的魂魄给本就沉重的轮盘更是增添了厚重的分量。而相比于这些个夺到足够份额的魂魄,更多的恶诡则是倒在了外神们力量最强的屠戮之中。
至于这些个倒在冲锋过程中的恶诡也无须担心,在被外神彻底屠杀之前,其被净化的魂魄碎片中的一点真灵也会被六道轮回吸纳。
虽然破碎的真灵无法重新转世为人,甚至连大型畜生的机会也不会有,但蛇虫鼠蚁,草木精灵也未尝不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转世投胎呢?
当然不是没有来不及救援,彻底被灭杀的恶诡,它们的数量甚至还不少。
但既在生前犯下种种恶行,又在忘川河中死不悔改,它们也应当能想到自己的下场,而相比于在地府中永恒的折磨,一瞬的死亡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恶诡消亡,地府空荡,魂魄转生,九州又将迎来一次繁茂的新生。
然而如此宏伟的盛况,重新更改了佛果,在灵山念经等待时机的地藏王菩萨却注定只能眼馋的流涎了.
而与此同时,在皇天后土两位打完收工,开始收敛四散在物质世界的忘川以及那些吃shi都没能赶上热乎的孤魂野诡时,在后土的背后,那彻底洞开的地府大门内,幽邃,黑暗的空间中一双虚幻的眼眸神色复杂的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战场。
不出意外的意外,这正是失踪于蛮荒,又在九州鸟无音讯的大尤。
作为在刑天之后被昊天邀请的援手,起初的大尤并不乐意如此轻易的复活。
他当初在试炼空间内跟张珂的说辞并非欲情故纵,大尤是真的没想过,也不想要再活一世。
作为一个人王之战的失败者,不论是蛮荒的束缚,还是古神们的监视,亦或是从人族的蓬勃发展等种种方向都彻底锁死了他复活的可能。
更别说现如今的大尤在死后不知多少年,又有了一个全盘继承的继任者,少尤之名哪怕是虚空都多有传唱。
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少尤这个名讳所代表的东西都比较难听,但再难听还能难得过蚩尤?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七章 帝尤的惊世智慧!
“虽有遗憾,但我的意志已经得到了传承,冢中枯骨,何必再掀风浪妨碍后人?”
时空处于半凝滞态的血枫林中,伴随着血枫在微风下发出的沙沙声,一声低沉的呢喃透过阴暗的树丛传到了来人的耳中。
耗费了大量精力,并跟轩辕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秘密的昊天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大尤,今时不同往日,既已醒来,何必久睡不起?”
“更何况,在众目睽睽的监视下委曲求全,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蛮荒容不得你,九州却大有天地供你施为,西王母,尧舜禹,不都在天庭留下足迹?多你一个又有何妨?”
“大尤.大尤”
任凭昊天再怎么劝说,血枫林下的坟冢中都只有一片死寂。
那具悄然间已经寻回了四肢,缝合了躯干的古之战神就仿佛真正的陷入了永眠一般安然不动,见此情况,昊天心中格外的焦急。
不提为了把大尤拉起来祂所付出的代价。
更重要的是昊天不乐意见到因为这个颓废的中年人,九州命定的顶梁柱夭折在又一场蛮荒的讨伐战中。
而至于狼狈为奸的另一位——轩辕也不想见到人族的圆满再添风浪波折。
但以祂们对自家熊孩子的了解,这几乎已经形成了某种必然的结果。
到时混战一起,其纷乱的局势可不是当下即将爆炸的虚空乱战能够相提并论的。
更何况,为了能瞒过烛龙的监视,祂跟轩辕特意从时光中打捞了鼓的真灵碎片缝合出一个残缺的烛龙之子来搪塞这个失孤老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倘若轩辕放开对钟山的封印,真灵与血肉结合,鼓是真有可能从死亡的终点挣扎出来,再活一世的。
而这也是强大如烛龙,明知道这场美梦是個有毒的馅饼,祂仍蠢蠢的咬钩,全神贯注的沉入梦境以至于外界的身躯陷入了真实的沉睡。
身为父母,怎可视子女生死而无动于衷?
但有机会却并不代表真能复活,窫窳就是死而复生的最好代表作,在十巫精心调配的还魂药的作用下,好好的一个良善祥瑞硬是变成了作恶多端的凶神,再被杀了一遍.
不是十巫不够尽心,只能说危与贰负做的实在太绝,十巫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零星真灵,魂魄残片缝合肉身死而复生之后还能活动起来,足可以证明他们的技艺精湛。
但奈何他们运气不好。
再温顺和善的人都有暴躁癫狂的一面,而不巧的是十巫拿到手能用的却恰是这疯狂贪婪的一面。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蛮荒中公认的倒霉蛋同时还是烛龙的另一位子嗣,祂与鼓一善一恶,一阴一阳正好继承了烛龙的一切,然而分列两面的龙子却最终走上了相同的道路(即被人王下令剿灭)。
窫窳的死亡彻底暴露了不死药漏洞的同时也彻底惹恼了烛龙,两个搞事儿的被制成了邪物终日游荡在蛮荒各界惊醒世人,同时因此事陆陆续续死亡的蛮荒古神,各类生灵也早已上万。
哪怕在帝尤崛起的现在,也时不时就有新挖出来的帮凶。
而在日渐暴躁孤僻的外表下,是烛龙日间消沉,沉迷过往岁月的颓唐意志。为了方便自己来回穿行时间,烛龙甚至卸任了日月,时分这两个庞大的权柄,不然的话,哪怕帝俊跟常曦再能生,新生的金乌也挑战不了烛龙的权威.
相比于一次次在时间夹缝中窥探自己的过去,当下借用真灵碎片缝合的鼓更让烛龙那颗衰老的心脏感觉躁动。
虽然有窫窳的前车之鉴导致这条老龙现在不再敢尝试不死药的那套,但将这点儿真灵保留下来,做个随身的q版儿子挂在裤腰带上,对于这个失孤老龙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了。
嗯,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一个长不大,不会自立,永远都是小儿模样的子女对老年人来说要更加的合适.
如此诱惑摆在面前,由不得祂不主动跳坑。
烛龙以身入局,帝王狗祟行事。
但谁曾想,一切都铺平了结果蚩尤这倒霉玩意儿死赖着不愿意起来,这谁能受得了。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轩辕支撑起的局面正在渐渐失衡,血枫林明面上只有烛龙跟轩辕关注,但实际上蛮荒众生谁不多看几眼?
轩辕毕竟比不得伏羲,没有那个老阴层出不穷的布局跟算计,时间拖的越久暴露的风险就越大,而一旦此次事败,再往后蛮荒对血枫林的监视跟封锁必定愈发严密,没有可钻的漏洞,那一切不就又回到了最初,刀兵相向,血染蛮荒?
看着跟中年老男人一般,死鱼一样躺在地下的大尤,昊天再难忍心中的怒火,随手切断了跟轩辕那边的联系并反手屏蔽了自家盟友的同时,祂低声开口道:
“这位老师,你应该也不想自家的孩子认贼作父,整日被一群所谓的长辈体罚虐待吧?”
伴随着宛若魔鬼一般的低吟,一幅幅画面顺着昊天铺开的神念传到了地下的坟冢之中——文明之战,众帝试炼;伟大之路,炎部授课;东海之战,帝女分夫
一场场,一面面,哪怕大尤主观上并不想看到这些让人恶心的画面,但抵不住某人强行扒开他的眼皮,师目前犯.
下一瞬,死寂的坟冢忽的炸开,暴虐的冲击裹挟着漫天的红泥飞抛向天穹,原本波澜不惊的血枫林忽的风雨飘摇,白云,太阳,天空都纷纷震颤摇晃,那场面就像是某种劣质产品露馅现场似的。
好在支撑背后这一切的轩辕足够给力,而为了防止自己的突发奇想被泄露在外昊天也出了死力,两方合力加上一方装睡这才勉强将大尤出世的风波给强行按了下去。
声光不再,飓风平息。
一道遍布伤痕的身躯从地下的洞穴中走了出来,那方正,鲜红的面庞上在愤怒之余还带着一丝丝羞恼:“昊天,你可真是卑劣,竟连蛮夷的手段都使的如此.熟悉。”
“哟,这么熟悉?看来你也看过,怎么着聊聊?”
终于逼得大尤装不下去的昊天显然心情不错。
虽然,这种手段由祂来施展确实有点儿变味,且恶心,但相比于昊天自己的尴尬,摆明了被激将的大尤才是当前这一切的最大受害者。
如此,卸下了心中负担的昊天趁着此地跟外界联系全部断绝的短暂瞬间,端庄威严的面上露出了一丝促狭的笑容:
“别这么害羞么,总归是你家弟子传出来的花活儿,咱当长辈的探讨探讨有什么妨碍?”
“别忘了,伱也是那倒霉玩意儿的长辈!”
十指抓地的大尤咬牙切齿的回道。
有张珂作为自己的传承,且在短短百来年便在九州跟蛮荒打出了名声,一声帝尤传唱四方;但与此同时,这倒灶玩意儿从后世带来的诸多坏习惯也给大尤带来了诸多烦恼。
一者最近在蛮荒非常流行的人王雅言。
二者便是昊天当下表演的,大尤自那熊孩子脑袋里了解过的色彩废料。
然而面对祂的反击,昊天脸上满不在乎:“啊,我说了啊,咱们当长辈的,你这躺的太久怎么记性都变的这么差了?”
“嗨呀,你就是太要脸了,搞得自己这么惨烈,放宽心!”
“哦,我忘了,我家是女孩儿,我顶多算是遇人不淑,瞎了眼,你们才是那倒霉孩子的家长,下梁不正的源头不在我这,那没事了!”
听着昊天一连串的阴阳怪气,心中怒火已经快把自己点燃的大尤迫切的想要打点儿什么宣泄一下。
但跟昊天打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毕竟祂现在虽然活了,但状态真算不上好,而且伴随着兵刃,手足等一系列附加条件的失去,以至于大尤现在是真的虚弱,曾经的实力能发挥多少不确定,反正真打起来,用不了多久祂都得自己变成一堆零件。
到那时,或许西楚霸王的结局会在蛮荒提前上演?
不过蛮荒可没有一个汉高祖,能对抢到大尤尸体的有功之臣大肆封赏,以轩辕跟应龙的脾气不在事后因左脚先进门给你砍了都算运气好到逆天
所以调戏也好,打趣也罢,对如今的祂而言倒也不是不能小忍一手,反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昊天能忍祂的祂也一样能行。
见没能挑起大尤的情绪,昊天的独角戏也只能偃旗息鼓,神色端庄的将大尤打包带回九州。
而伴随着主角的离去,在轩辕主动遮掩伪造了后续之后凝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淌,虚幻的天机跟蛮荒岁月并轨,无处不在的白泽隐于暗中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仿佛被盗掘肆虐一般的血枫林,而后便是姗姗来迟的西北风带来了风神的惊诧
在回到九州之后,昊天来不及协商,匆匆给两位援手交代了一声后便去追寻先祂一步离开的后土,而仅剩的刑天跟大尤在天庭中四目相对,尴尬的情绪在两者之间流转。
作为曾经亲如手足的发小,如今再度见面却很难再像曾经那般毫无保留的笑,闹。
虽然从现实来说,一切都是时代的必然,是蛮荒当时那种混乱情况下各自认为最好的处理方式,但从情感的方面来讲,他们三人的决裂不只丢失了命定的人王之位,同时还伴随着炎部的衰败,无数族人死在了那场宏伟浩大的战争之中,更有大量的后代因炎黄旧事而饱受磋磨。
心大如刑天也无法释怀,更何况直接葬送了半个炎部的大尤,如果不是张珂的突然崛起,以原本的轨迹,炎部——九黎一脉,本应该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直到后世许久才在苗疆得以重续香火。
可苗疆.说实话,那群所谓的子孙的血脉浓郁程度甚至比不上中原的汉人,而所谓的汉人也是一锅大杂烩,就很难评。
终是大尤忍不了这难堪的气氛,在刑天开口之前自己主动钻入了地府,以逃避的方式暂时避过了这次的老友会面。
时间匆匆流逝。
当刑天抓着干戚在九州耀武扬威,横扫四方的时候;伴随着地府忘川的异常流动,蹲坐在奈何桥上的大尤也收回了出神的目光转而顺着奔涌的忘川看向了视野的尽头。
那里,一惯以端庄,温婉的慈母形象示人的后土正踩着六道轮回对外域狂轰乱炸!
这件本是从灵山的典故中被塑造,具现的至宝却无意留恋佛陀之手。
当然,转世本就是世界诞生的基础概念,轮回更是九州特有的标志,灵山的说法只不过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添以点缀,让朦胧的概念得以以实物的方式呈现,但归根到底,六道轮回跟后土皇帝祇之间的关系却不是几句道听途说能够离间的。
只是这件承载了九州转生之重的文明神器,如今却被如此粗糙,甚至毫无技术含量的挥砸使用,这离谱的场面让大尤都有些瞠目结舌的同时,也为自家的倒霉孩子感到骄傲。
虽然这玩意儿隔三差五的总是惹祸,每次都能拉出一大堆麻烦事来,但类比自己,前者至少不是像自己一样举世皆敌。
即便蛮荒那边最终因针对而失败,也留有九州这一条后路,比不得人族共主(狂战,大复仇主义,种族至上.),但人王位格保底也还不错。
毕竟懦如伏羲,权柄二分都能以一己之力压得蛮荒四方喘不过气来,九州完整版的张珂没道理还比不过那个老阴。
虽然大尤平时都对张珂挺嫌弃的,但归根结底毕竟是自家的崽,在私底下没人的时候,有点儿长辈滤镜并不足为奇
躺在蒸汽风的维生舱内,张珂享受着禁军跟机械神仆那并不温柔的治疗。
九州蛮荒的硬霸组合跟整个虚空的混战还在持续着,但作为这一切导火索的张珂却已经失去了他原本的价值,在这伟大不如狗,文明之主到处走的混乱战场,将干戚借给刑天使用的他无疑很难抵抗来自四面八方的暗算。
更何况,经此一役,帝尤的名号确实在虚空中达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哪怕是再穷乡僻壤的困顿环境中,也会宣扬着世界之外有一个掀起战争的恐怖,所过之处文明灭绝,种族归零,灾厄末日均屈服在祂的脚下充作爪牙.
如果游戏能给出一个恰当的评价的话,那张珂在虚空的声望恐怕已经到了刷无可刷的地步。
好消息,声望满级!
坏消息,带了个减号!
甚至于在九州蛮荒的诸位四处打扫战场,坐在战舰上闲的无聊的张珂,在对他来说相对陌生的虚空论坛里,张珂还看到了一则高挂在榜首的悬赏花红。
高达一个文明世界,两把文明神器,以及上百个文明世界尊敬以上友谊各类盟友优惠福利自虚空游戏诞生至今,从未出现过如此高昂的悬赏任务,且任务过程格外的简单,仅仅只需要猎杀一个单位。
饶是张珂,在阅读完整个悬赏单之后,本来还有些愤懑的内心瞬间被愧疚填满。
它们真的太大方了!
看着没有详细介绍的任务描述,张珂猛的动用了自己的惊世智慧,在众多帝君诧异的目光中,他直接拔下了自己的脑袋选择了提交,然后
然后张珂就丢了一个脑袋.
钻空子没成,提交的脑袋还被那群恼羞成怒的蛮夷们给拍憋了,好在有游戏的保障,任务没能结算之前任务道具仍属于接取的玩家,这张珂才没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饶是如此,突遭厄运的他也被强行送去了维生舱内治疗。
单凭这一点伤势倒不至于危及到张珂的生命,毕竟众所周知,帝尤的脑袋就是一个随插随用的挂件,但奈何之前凭着应龙法相的便捷,他超上限支取至宝的力量,九日在焚灭外神的同时也给他自己造成了巨量的伤害。
退出战场后,凭借着各种天地奇珍的摄入勉强维持了张珂的状态,让他有着再入战场浪一圈儿的资本。
但脑袋的损伤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此,平衡被打破,张珂也被紧急推往了救助室接受治疗。
其实这玩意儿也不致命来着,张珂完全可以慢慢修养,但奈何一众帝君被他的惊世智慧给吓到了,为了防止这倒霉玩意儿再灵机一动,大家一起出手封印了张珂,随后把他送去了抢救室。
而躺在黑暗的舱室内,感受着天材地宝,治疗针剂被碾碎成最基础的营养物质灌入舱室由他吸收,百无聊赖的张珂不经意的再瞥了眼虚空论坛。
然后便见到了他先前整活儿的悬赏贴在他被“抢救”的短暂当口进行了紧急更新,新增如下:
禁止以恶尤脑袋作为任务道具提交!
禁止目标本人自娱自乐,戏弄任务发布方
“切,小气,一个世界而已,今天不给,明天我自取去!”
而当某人在抢救室内还不安分的碎碎念时,远在虚空的各个角落,一群群玩家们正沉默的看着突然更新的虚空论坛.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八章 以德服人?以德斧人!
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盘碟,冯奋惬意的舒了口气。
距离他离开后世已经过去了近两年的时间。
在这两年间,冯奋几乎把商周天地当做了大本营,在近乎繁重的副本攻略缴足了公粮之后,还得返回商周天地完成少尤部专为后世人颁布的各种任务。
值得一提的是,伴随着时间的更迭,两个本来就在逐渐靠近的天地如今的空间结构愈发紧密的同时,贯通两界的空间节点也多了许多。
得益于双方大量的物资进出口,这些个固定的空间节点被稳定了下来,做成了类似港口城市一般的双向城镇。
如此,在商周古人得以见证后世繁华的同时,商周天地的各种便利也在迅速的流入后世九州。
而在这其中,最惹眼的便是天地灵机,以及后世人组成的旅游观光团。
虽然少尤部摸不清楚自家先祖的心思,但既然两方世界能够重叠,融合到一起,那尝试着进行接触总不会犯什么大错,再不济像商周天地,少尤部跟西周相处了这么多年,关系不也挺融洽的么?
说归说,但涉及到风俗,文化完全不同的两个群体,哪怕不是强行捏合在一起只是尝试,其中的过程也不是复杂两个字能够简单解释的。
更何况抛开人的主要因素,商周本土的妖魔鬼怪们,哪怕早已经被先祖打断了脊梁,但于后世人来说也是巨大的危险。
这倒是跟妖魔鬼怪没什么关系,纯属后世人过于抽象。
哪怕是在灵气尚未复苏的后世,每年九州也不乏那些個主动作死的例子,动物园里虎园吵架跳车滑铲,跟黑熊嬉嬉闹闹祸害饲养员,把高原的野狼当做了家养的哈士奇,更有那些个为了热度,一夜爆红主动找死的更是不计其数。
甚至于后者,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自己寻死都算是行善积德了,而往往这些作死的人还要牵连周围的无关群众,事后冷冷的说一声我让他救了?
恶心,但这就是现实,哪怕在灵气复苏,仙神降临的后世,如此风气也只能说改善做到善恶有报,而不能完全的杜绝,灭杀。
而至于妖魔之类,哪怕再怎么温和终归也是凶禽猛兽,一块活肉在面前搔首弄姿总有忍不住张嘴尝尝咸淡的,而以这种原因再展开一次大清洗,不说离不离谱,反正再多搞两次,估计商周天地这边得有几百个族群彻底灭绝。
抛开现实不谈,反正妖魔的存在,确实比后世的某些机灵鬼强的多了,至少前者还能作为生产链的一环为地脉律动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而后者.多活一秒都是对灵机的莫大浪费.
而除了妖魔之外,商周的富灵机环境对后世人也是一种考验,跟醉氧同理,浓郁到超越身体机能消化的灵机同样能撑死人,更何况商周的仙神们可不像后世那么入乡随俗。
保留着大部分古代习俗观念的祂们,在见到后世人某些离谱操作时,那可是真会下手的!
像什么拘了魂魄下油锅,上烙柱,拔舌抽筋都是基础,哪儿像后世还好声好气的跟你劝诫
所以,两方天地虽然名义上是互通有无,但这仅仅是对商周天地的人族跟部分与人亲善的祥瑞神兽。
对于后世人来说,他们在商周能够活动的范围也仅局限于几个港口城镇,而且游览全程都得被双方导游严密看管绝不准越线一步!
当然,以后世人的离谱天性,你越不让我干嘛,我越干嘛才是常事,在节点贯通两界互通有无的大半年里,经常有人不信邪想挑战一下既定的规则。
然而没等他们跑出城镇,只踏足了镇子的边界就立马会被土地,社神麾下的差兵抓住遣送回家等待后世的惩罚,灵机一动的搞这么一下,其结果不比当逃兵强到哪儿去.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对于早已经习惯了各种世界不同风俗的玩家群体,以及能够恪守规则的宫方人手,道家弟子少尤部还是比较开放的,尤巫·蒙周模拟后世的游戏模板,给他们设下了一系列的任务。
或是跑腿,或是帮忙,亦或是处理某些少尤部战士们不方便的闲杂事务,而作为奖励,他们会得到明确量化的声望,每一级的声望能够解锁更多的地图,商品折扣跟个人便利。
后者包括但不限于少尤部的临时身份,商周购房名额,等等正常百姓能享受的福利待遇。
甚至于法术,神通等珍贵之物也被拿出来当做对佼佼者的赞许!
只是相比于少尤部人人都能学的基础教学,哪怕是删减启蒙版的神通,也只有在获得了尊敬级的声望后才能进行观摩,而至于完整版,暂时还没有开放。
毕竟,完整版的神通哪个不是惊天动地,即便入门的门槛高的离谱,但怕就怕偶尔出一个天纵之才心血来潮下搞出什么大事来!
像法天象地这种直白的都是小意思了,掌控五雷,担山赶日,甚至于钉头七箭,随便一个入门者都能在后世那浅薄的地基上造成难以挽回的灾难.
(崇拜>崇敬->尊敬->友善->中立->冷淡->仇恨)
而作为第一个进入到商周天地的后世人兼玩家,冯奋算是吃足了内测玩家的福利,但为了博取更高的好感,他没有钻空子,而是老老实实的刷声望,逐级领取各种福利。
毕竟,相比于更加苛刻,绝对公平的游戏而言,少尤部的任务绝对有老乡的福利加成。
声望是大头,但影响的毕竟是未来,在获得声望的同时,完成者还能得到一定程度的物质奖励,而对少尤部而言,哪怕是最烂大街,长在街边树下的果子,在后世都是得精心培育才能结出的灵果,一般人想吃还没这个资格呢!
不满的情绪肯定有。
但相比于过去三言两语就能掀起的网络风暴,在如今的后世,哪怕是在网络上也没人敢大放厥词,举头三尺有神明,在后世的如今可真不是句虚言,但凡扎刺,小区土地分分钟敲响你家房门。
更何况,一轮轮的灵气复苏跟日新月异的后世早已经将大部分的投机者,不劳而获的懒狗筛选了下去,当初那批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大人物,如今早已经落后版本成了步履维艰的老头老太。
生命的黄昏阶段,指望他们还能搞出什么大动作,那无疑想的有点儿多。
毕竟,真正的老年人有谁不怕死的,即便是那些个楞种,在明确知道自己死后会去地府里走一遭的情况下,也有的是人疯狂做善事弥补过错,哪儿还顾得上给判官的小本本上再添新的黑料.
如此,商周跟后世的初步交流虽有波折,但总体而言还算顺利。
毕竟归根到底,为了不惹恼那位经常不着家的存在使得对方心存厌弃,双方在非主要方面都尽可能保持着退让.
而对于冯奋而言,身为后世为数不多的玩家,且身为后世自己的高端战力之一,他有资格知道这些世界变迁的内部隐秘;但知道是一回事儿,愿不愿意掺和就是另一回事了。
事实上对于玩家而言,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怪癖,否则的话,在踏足这条道路之后,极少有玩家会接管甚至掌控自己的原生世界。
是,在数量巨大的玩家群体中,不乏有想要称王做祖称霸一方的存在。
但相比于接管自己的原生世界,等成长到一定程度自己再重新搞一个世界难道不好么,还能享受原汁原味的养成,经营乐趣。
有条件的谁不愿意住新房,而去买别人的二手房装修,安全年限所剩无几不说,诡知道前任房东有没有留备用钥匙趁你不在回来偷偷住几天,更甚至在房间看不到的角落,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藏着点小惊喜!
相较之下,哪怕只是一个粗糙的,低魔位面,也足够满足玩家们初期的想法。
冯奋也不例外,他虽然半主动的加入了后世九州的体系当中,但说实话,后世的常规运营跟他们这群玩家基本没太大的关系。
真要说的话,他们这些玩家更像是拿着高福利,高编制的安保,在仙神不出手,或者不值得出手的情况下,由他们来解决那些会对九州造成负面影响的事件。
如此,在跟运营方面本就没什么牵扯的玩家们,再加上他们本能抗拒那些政客的算计跟官腔,在后世艰难寻求跟商周天地融合的平衡点时,除了少数两位之外,绝大多数玩家都选择了漠视。
有那扯皮的功夫,他们早下了几个副本,为升仙道途再添一把地基。
而至于冯奋,刚刚结束了一把外域副本,略微扩充了下自己后宫的他正拿着爱人们热情贡献的资源在游戏商城中寻求着交易。
虽然这种行为不太道德,把承担着一份情感的见证随手甩卖,有些过于渣男。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的红颜知己实在是太多了,十多年的后世标准岁月,他来回穿行了近百个副本,虽然没达到后宫佳丽三千人的帝王标配,但仔细数数估计也有大几百人了。
而这还是他曾经许下承诺,等发达了必定会去风光迎娶的,至于那些露水姻缘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也就是玩家,总能从些奇奇怪怪的角落里找到一些无副作用的补药,换做正常人,哪怕是神性生命也早被这五花八门的红颜知己榨成人干了.
而对于冯奋来说,这些带着少女芳香的信物虽然珍贵,但仍旧比不得自己的进步。
虽然他平时是玩的花了点,但作为后世继那位之后的第一位玩家,他绝不允许别人后来居上站在他的头上,哪怕大家之间的关系都挺不错的。
但恰恰是好友,才愈要竞争,义父之名舍我其谁!
怀揣着如此远大的志向,冯奋再度兑换了一大批提炼血脉之物,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狂炫的同时为了缓解胃囊的不适,他特地打开了论坛浏览起来。
“让我看看最近有什么热点.”
“0.0!”
不是,我就两天没看论坛,你们居然背着我玩的这么大?
九州跟外域的冲突他知道,早在数年以前汉唐燕三国的联合邀请就已经通传了九州阵营的全部玩家,但可惜的是因为后世起步太迟的缘故,仙神起步的门槛卡死了所有后世来人。
冯奋他们只能通过虚空论坛,从大佬们日常的交流中窥探一下高端战场的风姿,与那让人馋的流口水的各类奖品。
只是谁能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过短短数年的时光竟连仙神都退版本了。
纵观论坛里九州玩家们既自豪又无奈的抱怨,以及来自外域诸多文明玩家的谩骂,心血来潮的冯奋就像地里找瓜的猹。
独战虚空,天下皆敌?
这像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们能整出来的活儿。
事实上,在漫长的九州史书中,除了称弟做儿的大宋,虽原必赔的螨虫,但凡正统九州王朝,其在鼎盛时必是整顿四方,哪里不服打哪里的存在。
一如九州人族的统称汉,其来源便是刘氏大汉。
泱泱大汉四百年,异族,蛮夷灭亡无数,连汉匈争霸的败者,灰溜溜的跑去西方都能将那群白皮搅的哭爹喊娘,而甚至于在大汉衰败后的三国前后,分裂的诸侯们但凡在兄弟那边碰了南墙受了气,事后必找蛮夷壮壮士气。
西有诸葛亮七擒孟获,北有曹魏灭匈奴,亡乌丸,就连最被后人不齿的江东每次缺人都去山越征丁。
四百年在史书上只不过匆匆一笔,但在现实中,却将饮马瀚海,封狼居胥,大乱之世必有人杰深深的刻在了每一个九州人的骨髓里。
而且尤为让冯奋心中热血激荡的是,哪怕无数文明,无尽神灵都已参战,然战事仍未波及到九州本土,反倒是一些外域的老巢直接被炸。
不过话说,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事先没有收到一点儿消息?
磨刀霍霍瞒着外人他能理解,但作为天庭地府之外,九州现存战力最强的少尤部也没有一点儿动静,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这么热闹的事,哪儿能少得了咱家帝尤。
然后冯奋就在一个神秘链接的引导下,页面被直接跳转了论坛热帖。
看着那狰狞中透露着些许熟悉的半身图像冯奋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他冒昧了。
就说么,这种举事皆敌乱战四方的事情怎么能事先没点儿准备,但如果是帝尤引起的话,那反倒可以理解了,而巧合的是他刚好看完,悬赏页面刚好卡顿了一下,下一瞬任务页面新增了两条提示。
看着那禁止本人自娱自乐愚弄游戏的标红警告,冯奋整个人都是麻的
而与此同时,天庭,北帝新居。
从空间跳跃中挣脱出来的星空战舰顺遂的穿过了笼罩在九州本土上的诸天星斗大阵,在一阵宏伟肃穆的赞歌声中,荣光女王号战舰稳稳地停在了新修的港口之中。
然而当庞大如山般的舱门开启,第一时间从船内走出来的并不是众多赛博天兵们期待的帝皇,而是由数千个天兵扛着,上百个机械神仆,技术军士紧紧跟随的治疗仓。
好似一座山峦般庞大的治疗仓压得天兵们人人面色涨红,所过之处脚下的金属,玉砖纷纷发出了难以承受的破碎声。
而伴随着这艰难的队伍从欢迎的仙神群体中穿行而过,围观的人群们通过用于方便外界观察内部情况的半截透明板看到了内部的情况。
看着脑袋都瘪了一半儿,仍不安分的在治疗仓内瞪眼的某人,熟悉的仙神们强忍着笑意的同时连忙转过头避开对视。
虽然帝尤受伤在天庭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但凡大战敌人还没怎么样呢,这位先怒气冲冲的把自己折腾个半死不活,甚至在近年来,天兵们的治疗总计在天庭的开销占比中也开始了大幅度的下滑。
如此可想而知,这位究竟有多么能折腾自己了!
当然,相比于每次事后躺板板的帝尤,能有幸被他挑为对手的存在才应该放声大哭,如果它们还有命在的话.
但饶是应该欢庆的场面,在帝尤那威胁的眼神下,诸位仙神们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众所周知,帝尤的心眼儿不大。
身为同僚,他或许不会拿天庭自己人怎么样,毕竟按照以往的流程大家之间即便有点小小的不和,讲明白道理也就是了。
但麻烦的关键就在于此。
得益于对后世文化的学习,天庭的仙神们如今也知道了那群缺德子孙把先人的话究竟改到了什么离谱的程度。
以德服人?
以德斧人!
数遍整个天庭,除了诸位帝君之外,有谁能撑得住三德,那都算他厉害!
而在一众默默背过身去的仙神之中,几个三五米高生着一副外域脸的机甲壮汉尤为显眼。
其中一个身穿金甲,背生双翼的小天使在治疗仓走过的时候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兄弟,你的icu战神好像要保不住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九章 九州无好人(神)!
不提某个被自家兄弟沉默又破防的蓝爸扶,正当此刻,众目睽睽之下,躺在铁皮棺材里的张珂感觉自己都快要烧起来了!
他想不明白,这群老古董究竟是怎么想出这种:
丧尽天良!
惨无人寰!
伤天害理的损招来的。
以张珂用惯了超级力量的惊世智慧,他的脑子并不足以给他提供太过充足的词汇量,更何况现在他脑子的状况也不太好,将就着是那个意思就行,反正仅用言语根本无法形容张珂心中的悲愤!
原先横渡虚空,紧急救援的感动早随着这群缺德老登把他封印装箱的那一刻烟消云散,而如今在下船的第一刻又被举着招摇过市,就这待遇,他不当场来一把大闹天宫都显得过于愚孝。
可惜,早在旁观到某个熊孩子明悟天命的那一刻,天庭的诸位就已经防备上了。
这种防备不是一时一刻,而是直到某人将整个人族积攒了无数岁月的怒火一股脑的宣泄出去之后才会稍微放松那么一点儿。
而在这之前,祂们已经打定了主意,但凡有跟熊孩子见面的可能,必定邀上三五十好友聚众结伴一起承担。
甚至要不是昊天暂时还不怕这熊孩子闹腾的话,祂们都想把昊天也一起拉进来的。
后世虽然光怪陆离,过分抽象的流行文化让天庭的老古董们有些接受不来,但他们有句话说的不假:只有充足的火力才能治疗恐惧!
哪怕祂们跟张珂之间还谈不上恐惧这個词。
但紫薇的前车之鉴不可不防,要不到时候不经意的挨上三拳两脚那都是轻的,被劈上几斧那更没地方说理了!
虽然说被孩子打两拳没什么,当家长的家里的熊孩子在小时候谁还没被揪过头发,打过巴掌,但奈何少尤无心,诸帝有意,最让人破防的就是事后清点黑历史,而以祂们对诸位同僚的熟悉程度,弱点暴击,黑历史反复提及几乎是必然预见的结果。
而谈到这里,就不得不提由少尤引进,风靡九州乃至蛮荒的后世习气了!
在一群颇擅取长补短的老东西手中,数着户口本问候那都是老黄历落后版本了,现在流行的是阴阳怪气跟祖安语录。
能想象两个穿着儒雅,风度翩翩的文人士子边打边骂,阴阳怪气的场面?
而放到仙神的层面来讲,这种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没办法,谁让九州为了全面发展的恶劣习气导致但凡有点儿成就的都基本是文化人,放在凡间都能开山做祖的存在?过于广博的文化底蕴使得祂们能够以各种角度,无数词汇嘴损对方的同时,对于对方的言语攻击祂们也能秒懂。
这才是最气的!
也就是最近九州大事连连,许多人都顾不上个人的私事儿才使得这些场面在九州看起来不那么泛滥。
可如果视角放到蛮荒,你能看到许多原本是小打小闹的两个存在,到最后都是脸红脖子粗,跟对方杀了自己全家似的疯狂开片,甚至于有些时候,来劝架的老好人也经受不住两个嘴欠的攻击,直接加入其中将双方都打成临时瘫痪的也大有人在。
而这就是帝尤的出现带给蛮荒的新风气!
而当下戾气四溢的蛮荒给本就居中调配四方的人王们增加了堪称可怖的工作量。
虽然从某种方面来说,劝架确实践行了人王的身份,让权柄得以更加饱满,但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宁愿少点权柄,也不想当这个救火队员。
值得一提的是,连蛮荒诸神出走祸害虚空的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蛮荒级别太高了,积攒的怒气没地方发泄,于是诸神们打包出去找蛮夷们虐菜泄愤去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张珂也算是替自己做了件好事,虽然这援兵来的有点迟,且目的并不单纯,但又不是生死危机,能来就行,管他迟不迟的.
在万众瞩目之下,装着天庭第一功臣,虚空霍乱之源的治疗仓被天河水军接走并迅速送往了瑶池修养。
而直到喧闹的大军彻底没了踪迹之后,停靠在港口的星舰大门中,才姗姗来迟的出现了诸位帝君的身影。
如此死寂的氛围得以被打破,一众留下来看家的仙神们像是后世迎接明星的粉丝一般热切的给自家上司提供情绪价值,而坏事做尽的这十多个老登也虚伪的迎合着,配合的将场面走完。
只是好景不长。
深陷重围的张珂虽然被救回了大本营,但由他引起的汹涌浪潮却还没有退去,甚至在星舰返回的这会儿功夫里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本应该替代刑天,大尤坐镇天地的皇天后土在行至一半儿便被拦截下来,诸多古老的存在以半武力半商议的方式胁迫二位上帝结束战争。
当然,以昊天的脾气怎么能忍得了别人威胁自己,更何况是明面上温和,内在比谁都爆裂的后土。
大战在虚空中一触即发,恐怖的余波甚至将大片的虚空湮没化作最纯粹的混沌。
而在这两位奋战的同时,从头到尾一直观战的诸位帝君们也得马上忙碌起来,或是跟刑天一同清扫那些大胆的外域,或是寻着蛛丝马迹将这之前毁于九州之手的那些外域战果统统打包回来。
不管最后的战争的走向如何,反正以九州的脾性绝对不能白打这一场。
而在天庭大军开始重新划分,倾巢而出的时候。
瑶池之下,神泉之中,卸掉了沉重束缚的张珂正齐根没入这浓稠的仿佛粥水一般的透明汤水中,剧烈的药性源源不断的顺着肌肤沁入他的身体,血肉的伤势,乃至真灵层面的疲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得到治愈。
如此迅猛的效果自然吸引了张珂的注意力,他双眸若有所思的看着脚下区别于周遭池水,直通深渊的涌泉,略一踌躇之后双手高举用力猛掷。
下一刻,刚恢复了点儿皮肉,连骨骼都没来得及重塑的脑袋就又双叒叕被他掷了出去。
打着旋的脑袋在漆黑的池水中泛起无数气泡直至彻底被黑暗吞没
“嘶!”
“等等,这里是瑶池没错啊?怎么”
“你也知道这是瑶池!!!”
听着对面那怒气冲天的话语,张珂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是了,这里是瑶池,作为化身之一的王母,在瑶池本池地下有一条直通蛮荒昆仑的水下通道难道是什么很离谱的事情吗?
确实离谱。
原本他想着,天庭有三官大帝,五岳王母这种名字都不怎么伪装,直接分了一道化身来当差的就已经很过分了,但谁曾想这灵机一动的好奇,却让张珂发现了太多。
他现在是真有点儿怀疑蛮荒跟九州分开断代的真实性了。
人族一方勾勾搭搭的倒也能理解,毕竟身为人很难割舍掉血脉亲情这种东西,更何况从事实上来说,九州的出现就是人族的延展,是独属于人族未来的自留地。
也正是因为九州的出现,上古蛮荒分分合合的登王之战才得以宣告终结,至于在这之间的算计,布置的棋子什么的那就更不值一提了,只要大势不变,又有谁会在意这三瓜俩枣的。
更何况完全掌控付出的代价过于高昂,哪怕是贵如仙神也不是没有过劳死的可能.
在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张珂下意识的张嘴品了品对面充斥着整个天池的绿水。
嗯,味道不错,一口提神醒脑,两口血肉重塑,颜色是难看了点儿,但论效率起码比瑶池高出了几十倍,至少张珂觉得多喝几口他的脑袋有望直接恢复如初。
然而,张珂主观意识虽然只是把送到嘴边的舔了舔尝尝味,但奈何他现在的体型实在是太庞大了,哪怕在场的仅仅只是一颗头颅,其大小也跟一座小山包似的。
如此庞然大物,轻喘一口都能吐息成风,更何况是主观意识上的品尝。
伴随着他这仿佛长鲸吸水般的一口,深渊水下,那仿佛与瑶池形成了对映面的巨大湖泊忽然泛起剧烈的涟漪,一声沉闷的爆破声在水下突然响起,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从湖中岛上愤然起身满脸戾气的暴躁女神。
具体愤怒到了什么程度,看着西王母都维持不住人形,束好的发冠猛然崩碎,满头长发如刺猬一般蓬松成一圈儿,双眸之中好似有烈火在燃烧,獠牙利齿更是穿过红唇显露于外。
虽然不知道刚才那声震天响的爆鸣意味着什么,但下意识发觉自己闯祸了的张珂毫不犹豫的转身上浮:
“您先别打,我自己会走!”
然而,西王母可不听他念叨。
作为司长天之五厉的上古女神,西王母的脾气本就是蛮荒古神中屈指可数的暴躁,别看相关的神话记载中这位总是以送宝npc的角色出现的,可但凡对其有过深入了解,就不会觉得这位是个宅在昆仑整日炼丹的宅神。
变作尖牙利齿状的西王母闻言狞笑了一声:
“倒霉玩意儿,念你不易被那群缺德的玩弄,又经不住哀求便帮你一把,结果你还偷到我头上来了!”
“喜欢吃?来外娘跟前,外娘请你吃大块的!”
伴随着西王母的意志,整个昆仑天池骤然泛起惊涛骇浪。
那狂涌的水流骤然形成一个庞大的漩涡,暴虐的洪流将水中炸散的翠绿重新凝聚的同时,只见站在岸边的西王母随手抛下大把的灵根宝植,甚至一团团色彩缤纷大约呈球形的氤氲之物也被一同倾倒了下来汇于池中。
如此,在扰动的漩涡之中,五光十色得以交汇。
那完全分裂,互相冲突的繁杂能量在西王母的调配下逐渐由濒临爆炸的躁动到某种祥和的贴切。
在这仿佛大海一般宽广的昆仑天池之中,来自各种草药灵丹汇聚的色彩至使天池的湖水都泛起一种迷蒙的光芒,绿紫相见,掺杂一起的湖水上泛着密集的泡沫,浓郁到超标的能量在湖水表面幻化成种种狰狞凶恶之相,下一瞬又被泛起的浪花拍回水中。
被涡流困顿,在强大的吸力下不断牵引着朝蛮荒跃进的张珂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下一瞬间,仿佛捅破了某种薄膜一般。
张珂自狭窄的瑶池深渊来到了庞大,宽阔的昆仑天池。
与此同时,原本按照某种规律静静流转的漩涡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开始疯一般的朝他涌动。
酸麻,苦辣,齁甜,死咸.种种常见的,不常见的,甚至闻所未闻的味觉感官顺着涌来的水流一同充斥着他的脑海。
这不是闭紧嘴巴就能解决的事,那些混淆在池水中的可怖能量可以直接穿过肌肤直达血肉跟真灵,哪怕五感被屏蔽,身躯自然汲取的反馈仍能源源不断的浮现在他感官的最深处。
更何况得益于张珂惯用的抛头颅大法,失去了身躯的封印,这奔涌的洪流根本用不着一点点渗透那么麻烦,上面的门封闭了,但它们仍能强行挤开下边的喉管,源源不断的倒灌张珂的脑仁。
尤为让人无奈的是,在感官上这被强灌的感觉甚至比众帝圈踢还要来的闹人,但可悲的是,对于这种被动的冲击张珂的身体却格外的诚实,且主动!
在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下,张珂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原本担惊受怕的心理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大口饮用。
五味掺杂的难喝?
那都不叫事儿!
相比起相柳那光是现身就足以对味蕾造成毁灭打击的恶心玩意儿,现在这点儿他可太能承受了。
(相柳:烦死了,无不无聊啊,一直提!)
相比于那群缺德的公神,还是母系长辈们宽容大方这或许就是带没带过娃的区别?
然而看着逐渐沉迷享受其中的张珂,岸边的西王母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
她能不知道这熊孩子抗造么?
过分的皮糙肉厚才能支撑得起他在九州跟蛮荒的反复横跳,甚至以一己之力挑动整个虚空跟前两者发起庞大战争,事后他这个当事人甚至还能全须全尾的脱离了战场。
这点折磨,只能说是在奖励。
嗯,事实上西王母也确实在奖励,不管熊孩子在外闹腾成什么样子,反正该忧愁的总归是那些帝君跟人王们,作为九州跟人族的中心,在享受权柄带来的诸多便利的同时,祂们也活该背锅。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享受了帝尤带来的诸多便捷,多操劳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而至于西王母的奖励.母亲给孩子点东西还需要什么理由么?就跟在炎部女娲给张珂重炼战甲一样,甚至如果不是条件的不允许,在那百年中,她能生生把那副甲胄炼成蛮荒仅有!
慈爱永远不需要支付代价,更何况这些原本就是她给瑶姬准备的嫁妆。
虽然现如今,瑶姬无论是从名义上还是真实身份上早已经成了天帝跟王母之女,到那时候这两位该给的那份肯定不会少,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妨碍?
正好趁这次机会一并给了,既不会在那时显得惹眼,也能让这倒霉孩子早点恢复以能更快的加入到这场盛大的战争中去!
乱世出英雄,而对于注定要踩着累累枯骨成就自身的张珂而言,这更是一个绝妙的时机!
当然,说这么多也并不妨碍西王母暗中下黑手。
讲道理,她原本的想法是趁着两人还小,虽然做了点儿什么,但时间已经定下难以更改,在这之前她有充足的时间来给这份嫁妆添砖加瓦。
所谓的瑶池疗伤只不过看不惯一群缺德玩意儿在这儿祸害孩子,随手从嫁妆上扣点甜头先打发熊孩子出去折腾那群老家伙去。
但谁曾想,帝尤的祸害属性过于生艹。
灵光一闪的好奇,恰到好处的一口,直接把她正在培炼的丹药给炸了炉。
哪怕贵如西王母,这一套材料也不是那么好收集的,毕竟在她麾下的子女中,唯属瑶姬最难解决,丢来丢去落到了最后,而按照家中最小的最受宠爱的原则,这份丹药的重量放在外面哪怕是人王看着也是要红眼的地步。
一套材料,其中一环毁了,再想搜集不是不能,但却赶不上时间了。
恰好张珂把自己的脑袋给送了过来,而又恰好在她选定的炼丹炉——昆仑天池之中!
灵光一闪的西王母直接一口气将所有的材料抛投了下去,准备凭借自己高超的技艺直接成丹,而至于丹药的容器你看这个头,他又大又圆,除了五官有点儿碍眼之外,跟丹药是不是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恰好,这玩意儿炼好了反正也是给张珂吃的,不如趁现在塞进去让他自己日后慢慢消化去。
而至于张珂能不能忍受得了这被当做容器的磨练.堂堂帝尤总不至于连个猢狲都不如吧?
虽然猢狲那会儿,老倌儿明显是放水了,且熬制的材料大多是老头儿废弃不用的,祂将那猢狲拿去销毁库存了,相比之下西王母这里不论是材料,还是场地,亦或是本人摩拳擦掌的状态都不能相提并论
(外母:古代对丈母娘的一种称呼。)
(本章完)
第六百章 王母替尤贷蛮荒!
燥热难耐是张珂的感受。
浑浑噩噩是张珂的状态。
但既然已经掉进了坑里,他其实也就生不出什么多余的想法了。
毕竟有句话怎么讲来着:生活就像~~,既然不能反抗,那倒不如学着去慢慢享受!
反正比起那一上来就寻思着整大活儿的人王,帝君等一众缺德长辈们,西王母的手段算温和的了,至少在温水煮帝尤之前还给吃了顿饱饭。
甚至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张珂从踏足超凡之路至现在,除了蟠桃宴外吃的最饱的一顿,一直到吃撑之后外界的能量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脑袋,完全不顾及他能不能容纳得下,颇有一种爷爷奶奶喂饭的感觉——我不要你觉得你吃饱了,我要我觉得乖孙吃饱了才行!
而至于张珂当下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当时怎么没把身体一块儿带来,现在光让脑袋品尝味道了,吃下去的根本到不了肠胃也就不用说消化了。
当然,将身体一起打包带来那就是另外的待遇.
现在被端上蒸笼,以整个昆仑天池为炉顶其核心目的还不是因为张珂这孤零零的脑袋像极了成型的丹丸.
如此,伴随着整个昆仑天池的进度从碎药捏形过渡到了炼丹融材。
那原本就汹涌无比的湖水,此刻变的更加狂躁,冲天的浪涛中滚滚云雾缥缈而起将天空遮蔽。
本就高耸入云,白雪皑皑的昆仑经此一遭更显的云遮雾绕,千万霞光穿行云雾之中折射变换,瑰丽的虹光冲天而起笼罩蛮荒数万里方圆。
远远望去,恍惚间昆仑似是长高了一截儿,其陡峭的山势,接天的峰顶让人直以为不周山又回来了!
一时间,雾锁昆仑,霞光万道,烛照四方的奇景不知引起了多少蒙昧生灵的向往与遵从,跪拜祈祷者如过江之鲤,更有行动力强的在光华升腾的一瞬间便已经边跪边走,朝着昆仑朝圣去了!
而对于熟知一切的存在而言,眼前的场面也不可谓不震撼!
即便让昆仑跟着西王母一同传遍蛮荒四方的是这位女神的炼丹之法,一年之中(上古计年)她至少有两个季度都在山中枯坐炼丹,而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准备材料,就是在收藏,品鉴新成的丹药。
如此,昆仑一整年的时间里,至少有大半年都被浓重的药雾笼罩,金丹的光芒折射四野,但是嗅到一口,也能多活四万八千载(后世计年),若是照上一会儿,百病皆消,实力大进。
当然,正常情况下基本没什么不开眼的去蹭这个便宜。
毕竟,西王母的脾气或许没年轻时那么暴躁了,可看管在山下的开明,陆吾两位可不会让你随便闯山,想上昆仑蹭西王母一口仙气?
首先得看你抗不抗揍!
所以别看昆仑的丹气终年不散,甚至于整個昆仑山脉的上半截都已经被常年的丹气熏陶的具备了某种灵性,说句不夸张的话,昆仑半山腰以上的地方,哪怕是地上的一捧土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当然,前提你不能是什么知名人物,凡人之类的效果还差不多,而倘若是有能力登上《山珍海味经》的,顶多有些生长加速,血脉提炼,实力强化跟神通觉醒之类的功效。)
但能上得去的不差这点儿零七八碎的,上不去的也只有眼馋的份儿!
但今次不同!
西王母这次炼丹的场面格外宏大,神圣,远超以往任何一次不说。
其中浓郁到夸张的药香也在短时间内超出了昆仑能够承载的极限,以至于在霞光万丈闪耀蛮荒后一刻,呈现七彩之色的丹香突破了昆仑的封锁飘散到外界,苦涩中带着丝丝甘甜的丹气正在逐渐的充斥着整个蛮荒的大气。
所有嗅到一缕味道的生灵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惬意的微笑。
与此同时,它们或年迈,或有些许隐疾的身体也在这一缕药香的作用下迅速的开始回春,治愈,即便一切正常其生命潜力也无形中增加了些许,同时上扬的实力底蕴更是堪比数十上百年的苦修。
大量卡在开智边缘不得窍门的植被在一阵颤抖中舒展着自己的身躯,前一刻还是死物的草木下一瞬竟有了些独属于生灵的灵动。
而本就具备自我意识的各类野兽,动物更是此次普降甘霖的最大获益者!
本就跟草木之灵处于蛮荒食物链底层,哪怕是外域并入的蛮夷也能随意拿捏的它们更是在顷刻间完成了阶级的飞跃,开智,化形都是细枝末节,甚至于在天地还未被设下重重限制的蛮荒,绝大多数的非人生灵并不热衷于化形这个后世妖魔们必备的操作。
说白了,蛮荒的人族强归强,甚至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并具备蛮荒名义上的管辖权。
但名义上终归是名义上,实际在蛮荒强大的生灵,古神数不胜数,而并不是所有的古神都像烛九阴一样倒霉到了绝嗣的地步。
拿最亲近人族的两位来举例,应龙跟青龙的繁育能力仅次于炎黄这两个人族的招牌,前者生建马跟凤凰,而建马又生麒麟,相比于“寂寂无名”的建马,麒麟被九州誉为百兽之长,但凡陆地野兽都能或多或少的跟祂有点牵扯。
而凤凰又是白鸟之源,金鹏、孔雀、彤鹤、蓝凫、雪鸮、紫燕、奔雉、大风、百鸣皆是凤凰的子嗣,乃至于九州的鸟雀谁也能壮着胆子说一句自己乃是凤凰子孙。
嗯,这点有点儿炎黄子孙的味道了!
而至于青龙又或者说苍龙,那就更没必要提了,龙生九子,四海龙族,九州但凡跟龙牵扯上点关系的都能算是祂的血脉遗留。
可惜,因为断代的问题,蛮荒跟九州的关系切割的比较明确(至少明面上是的),而原本尊贵,高高在上的龙族也沦落凡尘,龙肝凤髓,龙翼凤翅从上古战神,到餐盘珍馐,可谓是家道中落。
而这两位只不过是蛮荒大背景下的其中之一。
天生九日十二月的帝俊在这方面也不逞多让.
有这么多强度足够,话语权充足,又有血脉牵连的直系祖宗,谁闲着没事儿去捧人族的臭脚啊?
如此,在这份天大的机缘之下,野兽们具是顺心的选择了自己血脉中最强大的那一股,并以其彻底改头换面,伴随着血脉记忆的涌入以及传承神通的觉醒,一尊尊庞然大物于咆哮中耸立蛮荒之上,在四下惊悚的目光中狞笑着冲往了过去给它们带来巨大压力的蛮夷群落。
大开杀戒,大杀四方
虽然这么形容有点儿抽象,但这在蛮荒就是日常活动。
吃饭喝水打蛮夷,是每个蛮荒生灵成长到一定程度的必备节目,甚至于那些耸立在天地顶点的存在干的只会比这些小虾米更过分,现下虚空中不断湮灭,灭绝的外域文明就是最好的真实写照!
毕竟,相比于自家人的让人挠头的强度,欺负蛮夷实在是太解压了.
但问题来了,脾气凶残的西王母什么时候居然改了性子给蛮荒大发福利,其程度夸张到了现存的蛮荒生灵人人吸饱喝足之后蛮荒的空气中还存留着大量的丹气,甚至于丹气的浓度还在不断的上升,本来透明无色的空气甚至很快被这密集的能量浸染的带上了点点绚烂的色彩。
答案在蛮荒的那些强大存在跟前得到了解释。
不比实力强,脾气更大的烛九阴等一系列古神,在蛮荒中那些称得上强大,但又迈不入顶尖不能跟少数的那群打成一片的半桶水大有人在。
祂们在诧异西王母大方的同时,本着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的想法,顺道白票了一把。
毕竟作为蛮荒中医药之术技就是道的少数几人之一,祂们对于西王母挂牌的丹丸早就艳羡非常,但奈何一直没机会得见,现在虽然也不能亲自品尝,但尝尝味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了。
更何况在这之前还有大量的禽兽蝼蚁帮祂们试错,见它们吸收都毫无副作用,这些存在们才敢放心大胆的占这个便宜!
但不出预料的是,这一白票还真票出了事!
伴随着丹气的涌入,在自身的综合状态得到些微成长的同时,一缕因果也悄然间缠绕在祂们的身上。
当然,吃人饭,欠人情,这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哪怕是白给的东西记下一份恩情也再正常不过,总不能放下碗就骂娘当个莫得感情的白眼狼吧,那多丢人啊!
大多数存在只是在汲取的同时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后便安逸而瘫软的享受这场味觉盛宴!
但也有少数那么几个疑神疑鬼的,在享用的同时顺带追查了一下根源,这一追查才猛然发觉西王母这老虔婆的心思究竟有多阴险狡诈!
她特么的竟然把这份儿因果转嫁给了帝尤那个祸害!
不是,凭什么啊?
你西王母又不是人族,凭什么这么费力不讨好的搞这一出来恶心大家?
哦,瑶姬是你女儿,帝尤是你女婿。
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对于膝下全是女儿的西王母来说,这句话更加现实,而哪怕蛮荒诸神看那倒霉玩意儿不顺眼,但也不得不承认当下蛮荒的年轻一代,乃至大部分中生代中,帝尤敢称第二,绝对没人认领第一。
如此的天资聪颖,也怪不得西王母费尽心机的给他铺前程。
但铺归铺,把大家一同卷进来,还齐全的欠下帝尤一份儿不大不小的人情,这操作属实太恶心了!
众所周知,得益于炎黄旧事,继承了炎部九黎传承的张珂在蛮荒中的名声并不太好,而他本人在知道相关情况后非但没有幡然醒悟,立地成佛的想法,反而继承蚩尤刑天之志,在蛮荒中大搞风雨!
陨落在他斧下的古神不是一个两个,而在他崛起过程中吃过亏的更不在少数,眼看着又一个蚩尤正在飞速崛起,之前在这方面吃过大亏的蛮荒哪儿能让其如愿以偿?
如此,帝尤那本就负面的声望更是一把掉进了深渊,属于爬都爬不出来的那种。
甚至于如果不是应龙,轩辕,大禹等一众人族,祥瑞摆出了一幅伱敢动手咱就开战的态度,甚至于几个古老存在都被应龙堵着老巢一顿暴打的话,依这群情汹涌的状态某人骨头渣子都得被人嚼碎咯!
但现在经过西王母这么一算计,本来是生死仇敌的大家忽然间多了一份因果牵绊,而且还特么的是恩情方向的,这不破口大骂都因为从心。
没办法,现如今整个蛮荒的顶层战力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窗期。
大量的古神横渡虚空毁灭外域,愤而发泄的同时也间接的将蛮荒的管辖权完整的交还给了人族的诸位人王。
从实际角度出发,作为当下蛮荒牌面的人王们肯定不会做毁灭蛮荒的事情,而且足足八位人王的存在足可以给相对空虚的蛮荒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就看皇天后土两个就能直接杀入虚空某古老存在的老巢里大杀四方就知道这份牌面有多么沉重。
而现在留在蛮荒的不只是两个,而是足足八个。
就这阵容,他们不去虚空里搞诸神黄昏都算谢天谢地了,指望别人来入侵蛮荒?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如此,帝尤本属于人族,他得了好处人族的几位不敲锣打鼓的到处传唱就不错了,指望他们出来斥责西王母?没睡醒?
而除了几位人王,真没几个胆子大的敢跟西王母逼逼赖赖,哪怕是心里想也得搞个yy对象作替换。
至于拒绝丹气这玩意儿吧,其实就跟人呼吸一样,哪怕你自控能力再强,吸一口气进去马上吐出来的也绝对是二氧化碳占比多而氧气稀少,甚至于连氧气是不是同一口都不一定。
仙神们虽然比常人能够更深入的控制自己,不必担心不呼吸就会死的规则,但丹气早在吸纳感受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血肉跟真灵分润,其经过西王母炮制后完美融合的药性堪比喝一瓶营养液,这玩意儿到胃里就是走个过场一瞬间就进入肠道开始消化了,怎么你还想吐出来?
没门!
这种情况下剖腹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但丹气的易消化性致使它感染的地方太多,完全切割下来诸神离咽气也没多远了。
更何况,因果这玩意儿,死亡并不代表着结束,恰恰轮回转世才是贷款升级的开始,不然后世又怎么会有前世债主来讨债的这个说法,不然佛道两家又为什么热衷于超度亡魂,甚至于僧侣一脉所作所为要远比道门更加的贴心,服务上门包接包送。
真就为赚那点儿功德?
那才值几个钱啊!
而且功德这玩意儿,说白了是天地下发的一种通用货币,你拥有的多在自家世界内福利待遇就大大的好,且同等额度的功德能抵消同等额度的恶事,且做好事就能获取的规则也大大降低了门槛。
但同时功德的总量是有数的,就跟货币一样,一个人多必定代表着另外一个人少,亦或者完全是负数,而这时就诞生了万恶之源:贷款!
超度的原理同上,对好人来说拿出自己的一点儿功德来让高僧高道超度一下能更顺利的轮回转世,下一世有一个好的家世跟资质,甚至于踏上长生久视的道路也不是不可能。
但对于恶人乃至孤魂野诡,妖魔诡怪来说,本就没有功德的它们,倘若死后不想被地府清算,那就得找点门路,超度是最简单便捷的一种方法,但其中本质就相当于跟天地贷款。
天地提前给道士僧侣下发部分功德,而相关的额度从你这里扣除,等你轮回转世之后需要做更多的好事来偿还给天地给予的份额的同时还得偿还相对应年限欠下的利息弥补天地在其他方面的亏空。
如此才能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
什么?
你不愿意还,想做癞子?
也不是不行,但天庭地府可没有后世那么温和,欠债不还的下场就是当牛做马,变作世界最底层的生灵通过努力来一点点的偿还债务。
换句话来说,做人你扶个老奶奶过马路所得到的功德,当牛做马可能得耕种一月才能还清,而蛇虫鼠蚁就得用以年计的时间里不停的做自己的本职工作来慢慢还清债务,草木之类就更是得穷其一生才能偿还了。
且牛马也好,草木也罢,它们并没有足够的自我意识跟实力来跟世界说不,自然也不会有欠债不还的可能性!
而在此期间如果产生了负面的罪孽那更是将本就遥遥无期的还债生涯拖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如此,不是蛮荒诸神们不想当癞子,实在是从现实还是从概念上都没有祂们逃避的余地。
尤且让人感到恶心的是,西王母这一遭算计直接把整个蛮荒除人族之外的一切生灵都装入了其中,而虽然有一部分存在因为外出暂时得以幸免,但等祂们回来后,下意识的好奇心仍会使祂们入套。
死循环了。
艹!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一章 令帝尤都慌不择路的......
.
正在被浓油赤酱包裹,天池煮沸的张珂莫名其妙的接连打了数个喷嚏,大口的吸气致使他张口的瞬间猝不及防的吸入了大量本就在跟他碰瓷的丹水,强行灌入的不适让张珂格外难受,秉承着帝尤本性,张珂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
摆事实,讲道理。
虽然现在的虚空确实很乱,但讲道理他原本只想带着小子们出去整点儿新年节目高兴一下。
谁能想到,被吊在树上的色孽仍不安分的算计了张珂一把,哪怕它费尽心思也没给张珂造成直接的伤害,但那一幕大混操的场面仍是对幼弱的心灵造成了剧烈的创伤,以至于哪怕苍瀑星已经彻底被攻灭了,心有余悸的张珂也不敢把这玩意儿直接搬回家里去。
但来都来了,大张旗鼓的不带走点儿什么东西总觉得亏的厉害。
于是那些入侵世界的邪神们自然落入了张珂的眼帘,而后便是大众熟知的,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被蛮荒谜语人蛊惑的晕头转向的张珂“机缘巧合”的发现了反尤联盟的存在,大打了一场热血上头之后就跟速度起来的列车一般,彻底刹不住车了!
说实话,倘若没有伏羲闲着没事儿整这个花活儿,以后张珂不知道,反正当下肯定闹不到这么夸张的程度,有骂的骂伏羲那老登去,亦或者就像燧人氏一样,醒悟过来后一言不发拎着一根铁木转身就走.
张珂下意识觉得这股心血来潮是自己在虚空引发的混乱所至的诅咒跟反馈,却并没有向其他的方面细纠,毕竟以他当下的状态,确实不适合进行这么复杂,且他本身就不太擅长的操作。
而至于另一边儿,委屈,悔恨,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的蛮荒诸神们在心中越骂越欢!
虽然当下的结果是祂们的漫不经意跟贪婪所至,但绝大部分人在事到临头第一时间绝不会思考自己的错误,仙神也不例外!
尤其是西王母这粗糙到毫无技术含量的手段直接把整个蛮荒都装入了坑里,属实是智商跟算计的双重碾压,一石二鸟便宜占麻了,让诸神们有苦说不出。
但没办法,既然已经欠下了因果也就只能选择接受,并得赶紧找机会还了它。
虽然这玩意儿只要你不转世轮回它本质上不会叠加,更不会有什么利息,在对比后世哪怕是蜉蝣都是长生种的蛮荒,因果这玩意儿基本都能算得上是当世仇当世报。
但耐不住现在整个蛮荒绝大部分附带古老词缀的生灵都跟帝尤有着本质上的冲突。
即蛮荒跟大尤的死仇!
又或者更准确的一点儿来说,大尤也只是個工具人,蛮荒生灵跟大尤,帝尤真正站在对立面的是他们背后所代表的人族意志,是在无数死亡跟绝望中一点一滴积攒而来的癫狂概念——复仇,杀戮,人族至上等概念集合体!
说这份概念,亦或者权柄跟现存的诸位人王们拥有的谁大那不太好说。
毕竟即便再善良,纯真,博爱的人也有他极端疯狂的一面;而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账也有不为人知的正面,人族的善恶交融在一起且难分难舍,而这也是他们能从上古的蒙昧时代中一路走来并最终坐大的原因之一。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谓的区别也不过是占比不同,谈不上谁的权柄更大。
但倘若你要问谁更能打,那无疑是前者!
毕竟,被人平平无奇的打上一拳,跟惹怒一个狂徒所遭受的苦难哪个更加难受,是个人都能明白。
可现实远比这个更加残酷,狂徒还能有人阻挡,有律法惩戒,但一个疯狂的人王,肆意的履行自己的职责,在权柄正确的加持下那迸发出来的力量足可以摧毁一切!
前有大尤一个半桶水就差点艹翻了蛮荒,废了老大鼻子劲才整合了四方势力给这狡诈恶徒狠狠地真实了一把,但即便如此,涿鹿之战打的也太晚且太过惨烈。
整个大荒经更是被这玩意儿祸害的十室九空只剩人族跟炎黄之祸后搬入的蛮夷生灵,而当初参战的死伤了一大批不说,经历过尚且存活的更是人人带伤,不少人直至现在都旧伤未愈时不时的隐痛更加深了这份深埋的记忆。
而至于后来的帝尤,他比大尤更疯狂,更极端,且还在蛮荒之后在九州又找了一份兼职。
两方天地,万万兆人族,无数信念集中起来的意志可不是当初的大尤能够比拟的,君不见尧舜禹直接去天庭当差,明面上说是凑份子去的,实际上不还是为了人族的那份权柄?
毕竟他们三个虽然贵为人王,但相比于之前的五位,尧舜禹所处的蛮荒先经历了大尤肆虐,后有不周山崩,天倾地陷,绝天地通,大日沦丧,天地本身的本质损伤太多,虽因蛮荒的整体性有所弥补,但相比起之前的历代仍有所欠缺。
如此,在得到九州那份权柄补全自身的威慑力的同时,相比于之前的历代人王,他们三个的综合实力还要更加强大一点。
只可惜,九州松散的结构注定了大量的损耗,支离破碎的九州根本支撑不起更多的水管插在人族这个小水潭中抽取,使得三帝增长不大的同时也杜绝了三皇跟另外两位五帝的加入。
否则真照蛮荒这边的情况来,那大家还倔强个什么劲儿,去当个祥瑞摆设吃吃喝喝的混日子难道不好么?
话说回来,帝尤因为自身天命本质上的不同,他得以绕过已经被历代人王抽干了的水池,直接在原本的水潭中开辟全新的赛道。
虽然总量仍要受到人王们的影响,但蛮荒八方一边累加一点儿再凑上九州,那就多少沾点bt了。
真让他成了别的不说,大家都没什么活路可言!
这份冲突有的能够避免,而有的只能付诸于仇恨跟杀戮。
先不提祂们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关键在于你把你的恩人宰了,亦或是合伙别人一起谋害之后,这份因果特么也是会累加涨幅的,随着时间推移它会越欠越多,越欠越多,一直到无力偿还只能给人卖命的程度,当然也有可能卖一次命完不成得多卖几次。
恩大成仇,就是这么来的。
话又说回来了,西王母虽然算计了大家一把,但蛮荒的生灵数量着实太多,人均一分落到人头上的就没多少了。
对于那些生存在底层的生灵或许是活命之恩,重如泰山;但对于诸神来说,便沦落到相当于请客吃饭的程度,因个人实力不同会有一定的起伏,但终归大差不差。
如此,人情欠下了,但欠的有限,只要有心想还,不经帝尤本身祂们也能找到相应的办法。
而对于诸神来说,浮现在祂们脑海中的第一想法就是把外出的古神们全部都拖下水,强行接下西王母送来的这份人情,封口费那也是还债么,虽然不一定能够还清,但之后可供祂们选择的余地无疑多了许多。
而至于被拖下水的古神们.那没办法,人都自私,神也不例外,在大家都被西王母坑了的情况下,谁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逍遥自在。
再说了,祂们又没有直接得罪古神,只不过隐瞒不报罢了,即便是问起来也能拿西王母跟人王顶缸:
大佬,不是我不想说,纯粹是那西王母跟人王阴险狡诈,屏蔽天机,算不出来啊!!!
伴随着昆仑山上的霞光升腾,惠及整个蛮荒的丹气仍在继续,超量的能量甚至使得蛮荒天地本身都得到了些许滋润,一座座新生的地脉,江河拔地而起,破山走水。
虽然相比于整个蛮荒来说,这些变化无异于沧海一粟,但此刻,站在昆仑天池边的西王母整个神仿佛都在散发着无穷的光芒。
而至于被浸润在天池中烹煮的张珂,已经有些混沌的意识也陡然间清醒了少许。
他沉浮在已经干涸了近半的天池之中,金红中掺杂着点点翠绿,仿佛星辰一般的双眸环视着已经变回清澈的湖水。
“已经结束了么?”
感觉着脸皮头皮乃至脖颈下不再出现那让人恶心的充实感,张珂尤在梦中般的呢喃。
而等彻底回过神来,放眼打量自己,他便发现自己留了多年方便束冠的长发不知何时没了踪影,整个脑壳光可鉴人的同时还向外折射着刺目而耀眼的光芒,自脑门以下遍布脸庞跟脖颈的细密纹路填充着肌肤的表层,不断闪烁的流光溢彩让现在的他看起来颇有几分后世古惑仔的味道。
嗯,或许古惑仔都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了,毕竟哪怕是烂崽也不会把自己的脑袋都纹满了,不是偏执的爱好都很难解释这种奇葩的表现。
而再加上他那因为吸水充足从而变的肿胀异常占据了小半个天池的脑袋,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当然,这是在张珂的视角之下看到的场景。
而在外界看来,这妥妥的就是一枚硕大的金丹不死药,浓郁而炽热到让人无法直视的蓬勃能量连表面丹纹都无法完全封锁,逸散的丹香远不是外界的那点儿边角料能够相提并论的。
虽然这枚金丹并不像大众的丹药那么圆润,平滑,透过那足以刺瞎人双目的强光看到内在后竟有点半圆半方的感觉,但瑕不掩瑜,丹药么药性才是第一位。
当天池的湖水下降到在难以掩盖张珂头颅的时候,一道璀璨,庞大的光柱忽的冲天而起引的四方瞩目。
一时间,来自蛮荒的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但让人忍不住皱眉头的是,这缥缈而绚烂的光芒竟在天穹上隐隐的凝结出一幅让人讨厌的面孔——哪怕现在的张珂因为过于浓缩的能量导致头颅的毛发尽褪,皮肤光洁好似婴儿,也不妨碍蛮荒诸神一眼将他的模样辨认出来。
一想到之前自己还略带陶醉的吮吸,有过此等经历的诸神便打心里犯恶心。
那群情汹涌的恶念直在天空中汇聚天象,翻涌的阴云让张珂本就不怎么愉快的心情变得更加阴沉。
但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一只大手率先狠狠地拍在了张珂的脑门上,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他塞回了来时的狭窄深渊之中,与此同时,耳边还环绕着西王母的告诫:
“材料取之不易,药性消化期间你最好消停点儿!”
“虽不禁止你跟人动手,但再像之前随随便便的拿脑袋当挂件玩泄了丹气肥了他处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伱!”
“行了,赶紧滚蛋,好容易给你骗来的人情别被平白消耗在这种地方”
一声令下,张珂瞬间偃旗息鼓。
他虽冲动,莽撞,但也不是那种分不清好赖的性子。
西王母给脸,他得接着,毕竟人家费时费力的给他熬炼了一番,虽然从过程到结束的体验感都有点儿但总归结果是好的,他能感觉到自身的血脉正处于一种蓬勃的躁动状态,那是生命对于成长难以抑制的冲动,是张珂每次外出狩猎回归后感受的升级plus版。
前所未有的蓬勃能量充斥在他头颅的各个角落,狂躁的能量让张珂难以想象自己完美消化这一次的福利之后自身的血脉究竟会成长到何种地步。
这对于被天庭欠债太多,已经到了短时间无力收缴债务的张珂来说,不亚于是一个莫大的惊喜。
这意味着在停滞了许久之后,张珂又能开始突飞猛进的成长环节!
当然与此同时,他也有着些微的庆幸。
也就是有西王母这样的大能亲自出手,甚至拼着损害昆仑天池的方式帮着推了他一把,倘若真要张珂自己来全盘接纳的话,不提他能不能在一瞬间搜集到如此庞然的能量,单纯是利用率上就达不到如此的高效,更何况还会有消化不良,能量暴走等等恶劣后果。
毕竟张珂再能吃也终归不是饕餮跟貔貅,后两者有着不止一个备用的胃囊跟相关的本能权柄来满足它们无穷的食欲,而张珂只不过是比正常人发育的快了点,长得高了点,究其根本他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
下一瞬间,当平静的瑶池骤然掀起滔天巨浪,水面泛起七彩虹光的时候,周遭正在忙碌的女仙们不由得驻足停下观赏起这难得的美景。
虽然,天庭本就是个奇幻瑰丽神话得以具现的地方。
但对于底层的仙神来说,若无晋升之阶,他们终其一生也只能徘徊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终日面对职责范围内的那点东西,虽不繁重,但却枯燥,而天庭各种奇诡绚烂之景更是与他们毫无关系!
在这方面,曾经的后世大学僧或许也深有同感。
管你什么天之骄子,宗门奇才,一世成仙,种种光环加身到了天庭也得来当社畜,日复一日的劳作实现自我的价值。
闲云野鹤?
听过三灾五难没有?当初逃避的地仙现在又是什么下场?
这无关欺压,排资论辈一类的门门道道,单纯的只是某种想在天地内生存的必然结果。
身为凡物,生老病死本就是一个回馈天地的过程,而当成仙之后,勾销了生死簿断绝了轮回,你便成了一个只进不出的貔貅,饕餮,对世界本身有害而无一利,想要继续在天地内生存就得提供自己的价值,能量守恒不外如是
瑶池的女仙身处王母的寝宫相比之下情况会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女性本就感性占据了脑袋的大半,在她们自己都难以细数的过往年岁中,唯有每次的蟠桃盛宴才有此等波及整个瑶池的绚烂景观可看。
但有归有,负责杂务的她们可没那个功夫驻足下来细细观赏。
但今天不同,得益于瑶池近日因不明原因封锁的缘故,大家工作都减轻了不少,在早早的忙完分内之事后,无法离开瑶池太远的女仙们便来到了瑶池附近,坐在亭台,假山,苗圃附近,带上些糕点茶水叫上三五姐妹闲聊玩闹。
正是春光浪漫时,有此绚烂神异之景更让人心情愉悦。
而本就多愁善感的女仙们看着笼罩瑶池的绚烂光彩不由得陷入了痴痴地幻想之中,一直到:
“轰隆!”
一道爆破般的炸响忽的激起通天的水柱,万千水花在绚烂光彩的折射下呈现出七彩虹光的同时,更有一尊散发着刺眼光芒的庞然大物自瑶池中一跃而起,在汹涌激荡的浪潮中一跃跳到了陆上。
而不等女仙们适应那闪瞎人的强光,睁眼去看,忽然一道足以烧穿眼皮的炽热席卷而来,一众女仙站不住脚被吹的东倒西歪的同时,眼前那仿佛大日降临一般的灼热光源也在迅速的消散。
再睁眼时,除了仍然动荡的瑶池,跟遭到了水厄的亭台楼阁,以及一众湿身的女仙之外,眼前早已经空无一物。
而与此同时,强光开道,穿着一件单薄的战甲,体表光可鉴人的张珂一路溜到了熟悉的宫殿,随手端起不知所措的瑶姬放在身上遮住了自己,直到这时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二章 饱暖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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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
“也不嫌臊得慌!”
“今日怎这么.这是在哪儿又受了什么刺激?”
恍若一阵飓风刮过一般的场景,吓得瑶姬面色都是苍白一片,顾不上平日里保持的仪态,在委婉提醒的同时更是连忙开口打发殿中的女仙:
“王上舟车劳顿,快快下去准备些餐食炖煮,等王上休息好后再呈上来!”
别管听到命令的女仙们信不信,反正瑶姬是信了。
当然信不信的其实也由不得她。
瑶姬虽然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软妹子,甚至在其相关的神话史中还相当能打。
但再能打能打得过某个霍乱虚空的祸害?
这玩意儿可是连九州蛮荒无数存在都感到头痛无比,诸位帝君连单独见个面都得算计一番的祸害,更是只要给他足够的发育时间,任谁来了都得挨两个大笔斗才能滚蛋的帝尤!
更何况自家良人当下的状态有点儿不对,没有后世小仙女那种离谱脾性的瑶姬自然醒得在当下的场合她自己应当做些什么。
但想归想,这大庭广众的,未免有些太过羞耻。
哪怕跟张珂陪伴许久的瑶姬要比蛮荒跟九州的诸位仙神们更加接受后世九州的风气,但理解归理解,代入到自己就有些接受不能了。
如此,原本面色苍白的瑶姬,在这奇诡怪诞的依靠下,仿若玉石一般温润的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而臊热。
但如此场景,除了身在下方的张珂得以一见之外这罕见的美景之外,其余人等便是头也不敢抬,更别说亲眼见证了!
一直到殿内的人影都纷纷低头退去,宫殿的大门紧紧的封闭起来,且屏风,珠帘,纱网纷纷落下将殿内的光线遮挡了大半的同时也将许多声音消弭之后,瑶姬这才猛的舒了口气,猛的回头用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张珂:
“这也怪不得我,谁知道瑶池之下还潜藏着一条直达昆仑的通道?”
“有通道也就罢了,倒霉催的还被西王母拿去当了容器熬炼了一番,你为我织的那套穿着早融化了,别的套上去撑不了一息就得被点燃”
虽然得益于双方之间的差距,平日里瑶姬对年岁较小的张珂颇为关照,且几乎是有求必应的那种。
但这位在真生气的时候,骤然冷淡下来的神情配合上本就恍若冰山一般的性格,饶是张珂也由不得得收敛一些。
无关于谁强谁弱,这纯粹是平日里吃了太多的福利,到了关键时刻难免会有些瞻前顾后更何况瑶姬可不是一般人,她若真舍下身来,饶是帝尤也得退避三舍。
没办法,虽然都是初学乍练,但奈何张珂还是太年轻了,自身的成长远没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巅峰值,而瑶姬却成熟太多,以至于往往有些时候,伴随着瑶姬频繁的动用治疗系法术,张珂那原本被热血冲昏的头脑也渐变得有些苍白.
三言两语很好的发挥了转移话题的作用。
瑶姬的心思从原本责问张珂让其出丑,转瞬间变成了对自家良人的担忧,毕竟两世为女,她可太懂自己前世那位母亲的手段了,那是哪怕慈祥以对也会让人感到胆战心惊的存在,更别说张珂还被拿去熬炼了一番。
这种待遇,满天下也就是某個曾经被默许大闹天宫的泼猴才侥幸享受了一次。
结果自是获得了一对儿火眼金睛,上照九天,下通幽冥,能辨气,能识物。
听起来不错吧?
但说白了,就是被风火熏蒸出来的眼病,没这个玩意儿那猢狲也能上天入地偷听偷看,无非是麻烦了点儿,而所谓的妖魔鬼怪真要想辨别也有方法,反倒是因为这一双看似金灿灿却格外敏感的眼眸,给自己增添了不知道多少麻烦。
而至于张珂.瑶姬伸手摸着那只长出了一层细密青碴的头皮,看着哪怕是在全封闭的宫殿中也仿佛夜明珠一般耀耀生辉的脑壳,本就微眯着避光的眼眸更是弯的几乎都看不到缝隙:
“她怎么这样啊,等改日找个机会我去说说娘亲,乖,大王不气,咱先去更衣再慢慢的想办法!”
瑶姬好言细语的温声劝慰着,那双明眸之中满是张珂的倒影。
虽然有些爱屋及乌的成分在里面,但说句实话,张珂长的本就不丑。
虽然总是能在大尤,帝君等一系列存在的口中勉强得一个中人之资的评价,但你得考虑到这都是些什么人,敢对他指指点点的,哪个不是龙凤之资,天日之表?
在一群魅力值点满了的存在跟前,哪怕是后世的国民哥哥能有个阴盛阳衰,揉揉造作,不似男儿的评价就算不错的了,而普普通通没什么优点,恰是一种难得的赞誉(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张珂肯定得信)。
而在血脉不断成长的过程中他更是早已经脱离了原本的模样逐渐朝着那些个血脉源头进行靠拢。
张珂现在的长相,有点儿类似于把几位人王统一都装到一个模版里,再加上曾经的一点儿蛛丝马迹所演化出来的产物;风流俊逸谈不上,但却很符合九州传统对于阳刚之美的定义!
有那些人王们作为参照,可想而知当下张珂的相貌大体是个什么模样。
而相比于之前穿着华服,留头束冠一副王侯打扮,动起手来却格外跳脱暴躁的模样;打心里瑶姬更喜欢现在头发短短,气质憨憨的张珂。
再加上因西王母的丹药能量爆棚以至热血涌动的身躯,颇有一种阳刚男大体育生的美感!
瑶姬只是性格清冷,这却不代表她不是个正常人,仙神们该有的七情六欲她同样具备,且因为跟张珂日常的相处,本身别扭的性格早已经改善了许多。
“穿归穿,别动手动脚的嗷!”
话是这么说的,但在瑶姬看不到的角落,张珂高昂的面上肆意的笑容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迹象。
他要是早知道剃头有这加成,不早这么去干了?
但想归想,张珂也知道这事儿不现实。
一时半会儿的那还没什么问题,但时间长了,到时候人王冠究竟往哪里戴?如同寸头一般的脑门上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总不能跟个小孩儿摇摇乐一样,到时候随着帝尤的言语,王冠也在前后点头?
王冠是一件,而穿着之类的又是另外的问题,虽不至于丑陋,但却有种沐猴而冠的既视感。
如此,心中难免有些怨言,但没办法,西王母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能仅凭逸散的丹香就能惠及整个蛮荒,可想而知作为本体,那核心的丹丸又具备了何等蓬勃的能量?过于密集的能量以及用于封锁的丹纹是促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伴随着张珂自身对药性的吸收,丹纹药性逐渐化作成长,一切终会复原。
外貌总归是要恢复的,但对张珂来说这却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在瑶姬的宫殿中换好了一身新的外袍,虽然相比于他如今被能量撑的格外壮硕的身躯原本的衣服显得有些紧绷,但凭借布料珍惜的材料仍勉强容纳下张珂不至于像之前的库存一样被直接撕裂。
值得一提的是,这件外袍根本不是瑶姬给张珂缝制的,而是那位天之至尊,三界之主——昊天上帝平日闲暇时的常服,而来历那便更简单了。
女儿拿老父亲的一件儿衣服给黄毛穿穿很难做到么?
别管事后老登怎么恼火,反正整个过程是相当的顺利。
直至闲事完成,没了白日溜鸟儿担忧的张珂看着一番忙碌后面色红扑扑,格外动人的瑶姬,心念一转直接一把扛起了自家的王妃,不顾前者的询问驾起那标志性的猩红血云直接朝着南天门飞驰而去
尾号三三二幺!
这是他的编号,也是他日常在天庭中的称谓,相关职务的一应福利待遇均都需要这个号码对应的身份牌才能领取。
而在日常生活随处都要用到的情况下,尽管他功成圆满从下界飞升天庭的光景于凡间才不过短短两纪(二十四年),过往的一切却好似恍若隔世。
曾想当初,在他的天地,三三二幺也是世人眼中的天才少年,是人间道统千年难遇的绝世宝玉,从师傅的口中曾得知自己出生之时天生异象,紫霞绵延上百里。
十年阴神,三十年阳神,别人刚刚耳顺的年纪他就已经达到了人仙交界的门槛,所差的不过是功德履历,后游走红尘,斩妖除魔,乐善好施,终在百岁之前凑够了份额,名录仙曹。
但跟预想中的不一样,曾经在火部领从八品天官之职,但在飞升之后却几经折算变作了一名天兵。
从在人间也能得一庙宇偏殿派位,亦或是某处乡村神庙记功的待遇沦落成了大众口中的十万天兵。
当然,天庭的兵将远不止十万,这只不过是某个坟头草都已经长了三米的降魔大元帅麾下的兵将数量,是镇守南天门跟巡视凡间的一股,而天门这玩意儿在天庭足有四座,更别说天庭八部各自的名额,以及每位有品级仙神麾下的兵马。
虽然具体的数量远不是一个普通的天兵能知晓的,但是人便能想到这个数量的庞大.
经历了最初几日的迷茫之后,三三二幺在自家头领天将的开导下也算认清了现实。
带编制的名额总归是有限的,哪怕天庭的规模无时无刻都在膨胀,但耐不住天庭下辖的天地数量实在太多,自商周到明清,数十上百个王朝的轮换,主时间轴跟附时间轴的变更,外域并入的九州天地跟广泛的东方文明体系,大小世界林林总总怎么也有百万之数。
千年难遇?
拿最百万来举例,每隔一千年就有一百万个天才诞生人间,而哪怕算上夭折的,没能入玄的,半途而废,功绩不够垂垂老死的以及无奈被分到地府,人间当阴神地祇的,把这些统统抛弃,剩下的也有数万上十万之多。
人间千年,不过天庭三载多几日。
而每三载就得扩充数万的名额,他能得到一个天兵的位份那都是自家祖师使了大力气,再加上自身功绩确实足够这才得了一个名额。
而更多的,卡在门槛上的,或是侥幸录取,或是干脆被刷下让其渡过阳寿到地府报道,等待下一世继续积攒功绩登天之时再行计算。
绝大多数人在极度的失落后都忍不住在红尘中堕落,更何况轮回转世也不是个保险的活计,若一切未能如计划中那么顺利,那转生的人顶多能享受些凡间的荣华富贵,但与天庭,永生,仙神的缘分却彻底遥遥无期了。
如此情况下,也怪不得许多人转投地仙道。
虽然因为地仙的修行是趴在九州身上吸血,但凡地仙大多会被施加重重束缚,各种规矩,但也耐不住人们对于长存于世的追求跟向往,哪怕前路是飞蛾扑火,他们也只愿求得一息明媚.
而即便当了天兵,那也不是高枕无忧。
长生久视带的固化几乎是永久的,在有限的名额被无数追捧的情况下,哪怕是已经入了编的天兵们,每一次晋升仍如后世一般,数千上万人竞争一个名额。
从打杂的天兵,到职务稍好一些能更快积累功绩的各种位置,再到各种等级的天将,直到千人的主副将才会被分下九品跟从九的位份,万人的天将才能等同于八品,而这已是常规仙神能走到的极限。
若无天大的机缘,根本无法被分到兵将以外的神职,八部的门槛犹如万米高峰一般阻拦在绝大多数人的面前。
此时就看出了一个好祖师的重要性,像四大天师,茅山,北帝派等一系列的大佬,在升天的那一刻便会进入八部跟各个职司之中,虽然仍然需要他们一步一个脚印,但至少明天是摆在眼前,且清晰可见的.
当然,也不是全无希望,毕竟相比于凡间,天庭跟地府最值得称赞的便是公平。
祖师有祖师的道路,其他人有其他人的方法,每次考评合格,眼光不太高的话仍能达到希望,时间虽然漫长了点,但对于天庭地府正职的仙神来说,岁月本就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因素,担心这玩意儿还不如多想想在各种工作中意外发生的概率。
一如大闹天宫中,南天门死伤的无数天兵天将.
“别摆着一副未老先衰的忧愁脸,你现在看着遥遥无期,但说起来你小子也是走了狗运轮到了好时候。”
“现今有了帝尤的天庭可不比从前,不论是流动性,还是升迁所需的考评要求都大大降低,而若是有幸被分到商周跟后世,只需做好分内之事,那未来只怕你的眼中容不下我这个天将了!”
“为何?”
“哈,只因整个天庭都欠着帝尤的人情,恩重难还,只能大开方便之门勉强还点债务了.”
回想着前些夜里自家天将对他的悉心教导,正在站岗的三三二幺将挺直的胸膛挺的更加挺拔,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周遭的每一个边角.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朵色泽猩红,其上冤魂孽债累积如海,还未靠近那铺面的血腥味便足以蒙蔽神志,冲昏头脑。
放眼一看便是灭世大魔的预兆。
虽然三三二幺挺奇怪这魔头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天庭内部的。
哪怕如今天庭因为四处征战,搜刮战果的原因内部空虚的厉害,但也不该有魔头敢犯忌讳强冲天庭,真不怕事后清算的么?
而当三三二幺眼睁睁的看着那猩红的血云横穿了金玉长桥,跨过盘龙长柱,直达南天门之处,一路所过禽鸟也好,赤须龙也罢均未曾出手阻拦。
虽然心中略感奇怪,但一想到前些夜里天将给他灌的鸡汤。
尽忠职守算大功一个,年度考评必得中上,三年升格。
临危不乱,正天庭之名,挽救损失计大功三个,年度考评必得上上,即刻升格,最少两转。
镇守之职,阻作乱祸患之举,计大功五个,直升千人将,可转八部,各殿,可入凡间升格一品,可入幽冥升格一品.
艹,干了!
一想到那一条条框框架架,三三二幺的双眼就不由得变得激红起来,举起手中的长枪直指头顶那急速掠过的血云,放声大喝道:
“竟敢在天庭内驾云,还超速,大胆狂徒给我咳咳咳.”
不等三三二幺把话说完,那血色的赤云早已经掠过了南天门向下界飞驰而去。
“这”
“我”
“将军,他.”
看着姗姗来迟走到身边的天门守将,强行回过神来的三三二幺赶忙开口追问,但他刚刚开口便被将军抬手打断,只见对方用复杂的眼神审视着自己,语气古怪道:“好了,无需多言,若有什么要交代的,现在便与我说出来,或许还有些转机。”
见三三二幺仍旧一脸茫然,守将面色一暗,无奈道:“收拾收拾等考功的天官来找你吧!”
“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但只希望你的内心跟表现的一样单纯.”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三章 剧烈消耗后长头发这很正常(提裤角)
三三二幺的风波终究还是没能按住。
天门守兵拦截帝尤的消息如同一阵飓风一般吹过现在大猫小猫三两只的天庭,震撼的消息惊的不知道多少人一瞬间手误干错了活儿,更有人几经犹豫之后,分了一具化身前往南天门附近偷窥小兵后续的结果。
是的,哪怕消息几经辗转早已经被谣传的失去了最初的意思,但听到的仙神仍没人怀疑做出这事的天兵个人的安危。
虽然,帝尤在外的名声已经无法用恶劣来形容。
但摆事实,讲道理,除了最初出道的时候因为自身技能池浅薄,常常受不住力而引发多种恶果之外,事实上,当佑灵王的名号被叫响的那一刻,他便已经不需要天庭的诸位跟在身后擦pg了。
当然,这条仅限于伤及无辜这方面,在其他方面帝尤捅娄子的能力是跟他自身的综合实力呈正比的。
而作为纯正的九州生灵,天庭地府编制的一员,尤其是天兵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从各个天地的人族中精挑细选的优秀苗子,如此buff多重叠加的情况下,帝尤真要了那大胆小兵性命反倒才值得诸仙震惊。
当然,不是说天兵之中就没有精怪非人之流,毕竟天庭地府说白了终归是九州的天地,但凡有智生灵,走堂皇大道者,均可飞升得位。
但精怪非人一类的妖仙,在飞升后大多都有专门的归属,或是去斗,瘟,水火四部听令,或是到各个府衙下的圈养所当一位驯师,有意愿者干脆就跟仙神合作,直接成了对方的坐骑。
讲道理,真别瞧不起坐骑,这玩意儿说起来虽然屈辱了点,但实际的福利待遇足以让一众仙神睡着都流口水。
同类比较的话,大概相当于被富婆包养的男大,亦或是首富公子的哈士奇。
别人吃饭都用24k的金饭碗,喝水都是上千块的瓶装水,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瞧不起天庭的坐骑?
君不见能有坐骑的,在人间的庙宇里都能混一间偏殿并配备金身雕塑,而倘若有幸成了真君,帝君的麾下,那更是一步登天!
正如某个打趣之言:
在二郎面前你叫哮天犬我不挑你的理,但出了这真君殿,吞天噬月神君也是你能高攀的?
人跟人的差距有时真不能比较。
正如人族跟精怪,同样的功德圆满,同样的飞升;后者因为精怪大多放纵,寻正途不易,飞升者寥寥无几在天庭中显得弥足珍贵,而前者得益于人族那旺盛的人口资本,以及遍布九州各個角落的足迹,用烂大街来形容都是夸赞。
而天兵亦然,没点背景,能当天兵都是你的福气,而有了背景也不过是可供挑选的方向稍多一点,在天庭地府干活儿,背景,能力二者缺一不可。
而至于这个闻名天庭的不知名天兵,虽因帝尤宽容避过了死劫,但天庭却不会允许如此一个卖命邀名的家伙混迹在天庭之中。
今日敢拦帝尤,明日便拦帝君,后日上帝出行是否都得受你盘问?
而一切当真是尽忠职守,没点儿别的心思?
没人相信,也不会有人相信
在短暂的等待过后,南天门被临时封闭禁止通行,大量的功曹天官在接管天门治安的同时,也接管了一应的天兵天将们,甚至于连盘绕龙柱,装点桥梁的赤须龙跟各类禽鸟都统统遭受了无妄之灾。
考功的天曹只是起点,远不是结束,在这之后五雷院,正西白虎七宿,各方功曹,判官纷纷加入到这件事的审核中来。
即便现在的九州情况并不算好。
哪怕放出去的拳头早已经收回,刑天的那套配置加上天庭地府原有的配置足可以大杀四方,但战线各处的人手仍缺的厉害。
简单来说,你总不能指望,帝君,真君一类的大佬跟外域非主神以下的小卡拉米在那儿斤斤计较吧?
不是谁都有帝尤那般,只有九州跟外域蛮夷舍我其谁的简洁思维。
绝大多数情况下,在诸位帝君的眼中,那些外域生灵们还具备一定抢救的必要,再不济,即便是应当被毁灭的对象,也应该有更为精细的审判,将一大堆外域物事混在一起一棍打死,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浪费。
哪怕外域生灵再怎么邪恶不可救药,能自成一界终归还是会有其闪光点的。
取长补短,本就是九州在一次次新生覆灭的轮回中得以无限延续的重中之重.
忽略那些题外话,当诸仙将南天门里三层,外三层的紧紧环绕之后,属于三三二幺的拷问也正式开始了。
考功的天官看着这人山人海尽是熟面孔的场面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莫名有些烦躁的祂甚至都懒得走流程直接映照了他的内心。
当如镜一般的法宝在飘扬间悬挂在三三二幺的头顶之后,当时天兵脑海内升腾的贪欲如电影一般被呈现在众人眼前。
而作为三三二幺的直属领头的十人将,也临时被拘来亲眼目睹这场审功的现场。
看着周遭平日里只存留在名录上却极少见面的诸位仙神如今仿佛凡间的吃瓜群众一般环绕成一圈儿,十人将心中似有某种东西破碎的同时,本就死了的心此时更是冰冷,哪怕是在两位同僚的搀扶下,都止不住他滑跪的趋向。
而当一切被映心宝镜完美映照之时,他的心情更是有如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
喜的是自家小兵真把他那堆毒鸡汤听了进去,没有因为郁郁不得志而搞什么乱子。
当然了,即便有什么想法,真想搞乱子的话也基本不可能。
现实不是电视剧,不是你随便嘴两句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这天不如我意,那我就反了这天;就能做到的。
天命主角?
海了去了,甚至于每一个被虚空游戏挑中的玩家都是自己的主角,甚至在某种程度来说,他们的机会要比每一个世界,当代的天命之子拥有更多的机会跟崛起的机缘。
但虚空游戏诞生的时间已经无从追溯,直到现在,无数纪元过去,又有谁达到了给天庭重创,囚禁诸帝自号天帝的程度?
帝尤那不能拿来举例。
那位虽然从某方面来说,也确实把天庭搅的一团糟,让诸位帝君,乃至皇天后土两位上帝都跟在后面擦pg,但说实话,谁看了那海量的外域资源不眼热,谁看到权柄扩张不心生雀跃。
更别说现在经由帝尤之手,众帝配合画下的九州圆满的大饼。
别说那位只是时不时的给祂们整点儿大活儿,就算是哪天这天庭改姓尤,估计仙神们的反抗都没那么激烈,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当然,这么想多少有点道德问题,毕竟背弃旧主,贪财好权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但伱要参考到诸位帝君也在有意无意的放纵帝尤让其欢度童年,甚至于蛮荒那边都在让他肆意张扬之后,便觉得仙神们心中有这样的想法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当然,一个小小的天兵十人将还不足以知道这些隐秘。
但在祂的视觉下,帝尤本就是那种高山仰止的存在,作为天庭诸帝之一,祂享有的特权不是一般仙神能够想象的,就好比闯天门这件事。
放在普通仙神的身上,在非朝会的时候,必须得拿上命的象征,经过重重排查,审核之后,签字画押方可以从天门出入。
但对帝尤,不,甚至于雷部,斗部的群神们也能直接闯天门,因其负责的领域,祂们拥有强闯的许可,只需在事后补上一道手令,说明情况即可!
而帝君.排查不排查的暂且不说,反正按照天庭正常的规定,帝君巡视的时候,各处仙官,天兵必须出现在各自的位置等待帝君的巡阅。
别管人家看不看,反正那个时间点你必须得在,否则就算擅离职守。
而自家的小兵虽然没算擅离职守,但强拦帝君这一举动也算尽职尽责,但却有些故意邀功的嫌疑。
恰好,现在天官们考校的也正是天兵的贪欲。
当一切如倒影般如是播放,在镜面中当那猩红的血云从远处疾驰而来,小兵当时的想法也如实呈现。
好消息,三三二幺确实是贪念作祟才出口拦截帝尤!
坏消息,这玩意儿根本不认识帝尤,那故意邀功的可能也就不存在了。
天官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反复播放,而后又无语的低头盯着面前一脸胆战心惊的三三二幺,脸上的神色莫名的有些难言。
大家折腾了一番,又期待了许久,谁也没想到竟是白忙活一场,这玩意儿还真tm是个刚召上来的愣头青,诸位帝君他都没来得及背熟,更别说修缮后增添了西北二位帝君的新版真灵业位图了
纠结了许久,天官沉声道:
“你尽忠职守,很好,不错,计大功一件,等升格的调令吧!”
“这,是真的”
“吗”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忽然间感觉自己也不必要让人搀扶的十人将忽然推开了搀扶着他的同僚,苍白的面色变的红润而富有光泽的同时,自身则赶忙上前捂住了倒霉下属的询问,同时连忙道:
“谢过上仙,谢过上仙!”
“嗯,无妨!”
五雷院的判官沉闷的应了一声,随后又扭头看向一旁心有余悸的四大天王冷漠道:“后续诸天兵的考校天王们可得抓紧了,身为天兵却不识得帝君,改日莫不是上帝亲临也得下来被问话才行?”
“别的天门怎么无甚琐事,怎么你们南天门总搞这些莫名其妙的道道。”
“一纪后临查,再有此类情况,我必要去雷帝面前参尔等一本!”
事情没搞成,还得给傻大胆的天兵记功的判官自然没什么好话,一连串的术语怼的四大天王头疼不已。
说实话,祂们也不愿意如此,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作为曾经被灵山推送给天庭的神位,四大天王的位格本身就不算天庭近臣,被打发的也是四个天门中琐事麻烦最多的南天门。
像同样的西天门,曾经被灵山管辖,那群雁过拔毛的秃驴看着,别说闯门了,就是正常上天都得被拉着论道洗脑,久而久之便被废弃,除了佛陀菩萨几乎没什么人走西天门。
东天门由太乙救苦天尊亲自镇守,而入口之下正是东海,地广人稀,除了水部仙神往来,一般没什么人走这边,而水族若有什么问题也是直接找龙王讲礼,谁去天庭说法啊!
至于北天门镇守也是重量级,真武大帝!
别看这位最近在天庭的帝君团体里有点儿受气,但平日里也是眼睛容不得沙子的狠角色,手中妖魔诡怪,旁门左道的尸骨堆积如山,谁想不开敢跟这位逼逼赖赖?
唯有南天门,链接九州本土的同时,守门的还是托塔天王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没啥实力,还整日搞些父子反目成仇的戏码,两头不讨好的四大天王被夹在中间那叫一个难受。
灵山谄媚的跟天庭交易时,南天门受罪,诸将受罚;下界妖魔有样学样,攻打天庭时走的依旧是南天门的老路,虽然最终没造成什么影响,但守门的诸将仍被罚了一遍,本来积攒的功绩接连被削,升职的期望已是遥遥无期。
哪怕祂们私下里不止一次的托关系去询问,试图辩解,但最终得到的回复只有一个:如果你们没有问题的话,怎么出事的翩翩是南天门,而不是北天门,也不是东天门?
气,但无解!
这也就罢了,好不容易等托塔那老贼被踹入了轮回,哪吒也紧随而去,南天门的环境变了,这下能安分了吧?
然而最终四大天王的期望还是落空了。
距离托塔天王被罚下人界已经过去了有月余的时间,然南天门的主要镇守者仍迟迟没有归位,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作为天庭主要通道之一的南天门却只有祂们兄弟四个充数。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当了靶子的兄弟几个憋了一肚子的气,但又有什么办法?
能不干么?
不去天庭那去哪里?
灵山?
时代变了,灵山再也不是那个占据半壁江山的庞然大物,现在损兵折将的灵山连自保都心惊胆战的,生怕哪天帝尤想不开打上门去,更别提大开山门扩充爪牙。
下界?
地仙道统都快灭绝了,除了一个镇元子孤家寡人没人搭理之外,其他都被扫荡一空,精怪邪类本就不算好过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在天庭虽然受点儿夹板气,但祂们好歹是受人尊崇的四大天王,九州人间的诸多庙宇中都会得到供奉,香火不缺,在天上还有福利待遇,一般的仙神谁见了不得点头称一声天王,而作为保护神之一,祂们在道人们那边的受邀率更是仅次于王灵官。
虽然只在打架镇压的时候有用.但有这么多的福利待遇,谁想不开的要离职啊?
别看这位置憋气,但想这活儿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剩下的不是不想而是自身实力资格都不满足
当天庭的一群仙神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时候。
商周天地,王宫之中,悠闲的伸了个懒腰的张珂正随意的靠在床边,靠着双眼迷离的瑶姬任凭山诡们进行事后的清理工作。
羞耻?
或许曾经的张珂心里也有过类似的想法,但讲道理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然也不会在得到超凡力量时的第一想法是给自己搞点儿蚌女手办填充家用.
而在当佑灵王变成帝尤,彻底跟瑶姬居于一处之后,那点儿来自后世人自食其力的坚持早就被抛在了脑后。
打了一辈子仗,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更何况,他又没用人族,只是山诡而已。
山诡,其源头有草木精灵得道化形,也有因意外在山中死亡的纯洁少女,经由神女(瑶姬)的善心被变作了巫山神女的属神,故名山诡!
倘若没有瑶姬,这些可怜的家伙,不是被人捉去炼了法器宝宝,便是成了邪修手中的人皇幡,或为诡怪所害,哪儿有这么悠哉的生活。
而山诡的名额早在许久之前便已经满足。
毕竟只靠瑶姬,巫山那一亩三分地又能用得了多少,哪怕九州天地无穷无尽,但一座山上有三五名额已是不少。
也就是张珂慈悲,见不得这些可怜人受苦,一股脑打包了整个巫山的属神,使得瑶姬不得不再开方便之门,将那些落难的魂魄,化形的精灵们重新接纳以充属神之数
良久,拖拖拉拉的更换上一套崭新的九龙白袍,站在被摆好的镜子前看着头顶已经生出了拇指粗细的头茬,张珂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说西王母的一番辛劳完全消化后对自己绝对是大有裨益。
但奈何张珂真忍受不了这光可鉴人的外形,不得已拼着损耗给瑶姬分享,灌注了一番。
嗯,夫妻同体,荣辱相共,跟他年少热血绝对没有一点儿关系。
而既然后顾之忧已经得以解决,那张珂自然不能继续在九州赖着,毕竟这场狂欢的发起者终归是他,如今在整个虚空都愈演愈烈的情况下,他又怎么能沉醉于儿女情长?
(本章完)
第六百零四章 后世的骚操作
后世
“西南,西北,东南三个方向的边界区都发现大量无名坟冢?”
“不是,我没记错的话,半年来这已经是第七次了吧?一月一次的巡查都赶不上他们的速度?”
“这群歪果仁是疯了还是怎么滴?生前进不来九州,就妄图把尸骨埋在咱们地界,他们以为这就能当九州人了?笑话,联系地府,给那群蛮子神们发通告,早点儿把祂们的猪牛羊割回去,别在咱九州的地盘死赖着不走,耽误咱飞升!”
“否则的话.勿谓言之不预!”
祁汪打发走了秘书,随后疲惫的躺在座椅的靠背上。
然而一闭上眼,身旁密集而清脆的键盘声便充斥着他的耳朵,让他根本无法安心休息。
即便在数十年后,当初的气象处理中心的局座早已经几经重组蜕变成为了神话应急处理部,数十万的岗位遍布九州各地,歪果,地府,甚至商周天地都有他们的身影。
而作为一切的核心,原本位于津门的气象处理中心也几经扩建,最终摇身一变成了现在能够同时容纳五万人办公所用,具备公务区,监测区,外勤区,实验区等十数个大型模块的交杂建筑群系。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重组过程中神话应急处理部爆增的业务,在修建的过程中便取消了原定计划中的个人办公室。
如此,哪怕是身为董事长的祁汪也不得不跟业务员们共处一室,庞大到占地数千平米的巨形办公室内拥挤着上千人,半封闭的工位平时还好,可一旦想要休息一会儿,耳旁那密集到几乎抽搐一般的敲键盘声足以逼疯每一个瞌睡人。
而至于三四十年过去了,曾经便已经人到中年的祁汪为什么还没退休享受自己的中老年生活,这就得问问促成后世变革的大功臣——灵气复苏了!
骤然增长的人均寿命,使得原本还在六十六十五徘徊的退休年限被一鼓作气的拔到了一百大几。
无数返老还童的老头儿老太太们满怀无奈的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而祁汪.他甚至连那短暂的几年退休生涯都没,整個世界巨变的过程他都在勤勤恳恳的加班工作。
甚至于现今神话应急处理部每天处理的事务已是过去几十年前的三倍之多。
而如此繁重的工作没把他压垮,灵气复苏的功劳毋庸置疑!
而原本缺乏青年人的后世,在几十年微乎其微的死亡率跟多到爆棚的新生率面前迅速的恢复了上个世纪的旺盛活力,而几轮扩容的后世九州哪怕按照现在的增长速率再来一百年也轮不到九州担心资源跟人口问题。
劳动力的难题得到了最完美的解决。
但与此同时,伴随的问题也就接踵而来。
人总归是生灵,七情六欲充斥着每一个人的内心,而在灵气复苏,大家都掌握了或多或少力量的情况下矛盾便更容易演变成恶性事件。
虽有仙神的存在,但热血上头之后还真不一定顾得上这些。
当然了,仅仅只是这些还好,九州也不是吃干饭的,在长期的演变中早就有了相对应的方法,现在的后世跟三四十年前的后世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至少在安全方面来说是这样的没错。
但问题这种东西,你不管还好,一旦处理,它就会跟房子里的蟑螂一样,当你发现了一个的时候,在其他的角落里往往已经潜藏了一窝。
这不,安分了二十多年的歪果仁们最近这一两年来不知道发的什么疯,见天的偷偷瞒过巡逻队,一堆人跑到九州境内的荒山野岭挖土,埋坟!
对,你没看错,就是挖坟!
他们把已经死去的亲友放在棺材里,趁着夜色送到九州境内在荒山野岭埋藏起来,甚至连坟包也不竖,就那么挖坑一埋就当完事儿。
要不是这些歪果仁学了但没学全。
一知半解的参照着九州的古礼,在坟前放贡品,撒纸钱留下了足以作为参照的标记。
哪怕现在的后世已经实现了土地神,家神的普及大计,运气不好一时半会儿的也发现不了这些歪门邪道。
而当祁汪第一次从秘书的嘴里听到这事儿的时候他还曾哈哈大笑,笑骂这些蛮子的天真想法,如果挖个坑把人埋起来就算是入土为安的话,那哪儿来的那么多孤魂野鬼,灵异事件?
地府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轮回是你想入就能入的?
哪怕是九州本地人,哪怕是非意外,死于阳寿终结,想死后顺利的进入地府轮回都得费一番功夫,真以为红白喜事上的吹拉弹唱那是给死去的亲友看的?
虽然红白喜事本身确实是这方面的意思,但实际上演戏也好,弹唱也罢在缅怀的同时也有其他的意味,让村镇的土地知道自家有人没了及时通知地府接人,让往来的阴差看点戏码得个乐呵,路上也好多照顾一下自己的家人
传统相关的弯弯绕绕哪怕是祁汪这个专心学习了几十年神话史的本地人都有部分不太熟悉的部分,许多地方他仍得请教询问专业人士,更何况是才学着接触了几十年九州文化的外邦蛮子。
只是,他起初只当这是个乐呵,在土地神传来消息看过了,笑过了之后,祁汪立马让人把尸骨起出来还给了歪果。
但祁汪没想到的是,他的一次告诫反而是换来了歪果的埋人大潮。
无数的歪果仁就像是被触碰到了发条的人偶,亦或是闻到了血肉香味儿的丧尸,铺天盖地的朝九州涌来,他们也不寻思别的,也不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就埋人,埋了就走比老鼠还要滑溜。
而哪怕在警告无果之后,边界已经布置了重重措施,其中不乏直接致死的残酷阵法,符咒之类的东西。
但这些仍然抵挡不住那些魔怔了的歪果仁。
甚至于在一定时间的斗智斗勇之后,歪果仁在扛着棺材奔赴九州的同时,他们整体还会狂奔加速,以方便撞上九州防护措施的时候,自己连同棺材能一同摔在九州境内。
在那些歪果仁简单的脑仁里似乎认定了哪怕被雷火劈成了残渣,那它们也好歹是进了九州的地盘,有了一丝丝别的可能!
这就没地方说理去了。
哪怕后世的防备再怎么充足,也无法完全杜绝这些钻缝的老鼠。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而动了这个念头的并不只是九州附近的那些歪果,远在欧陆美洲,甚至于黑鸡腿岛屿上的泥人也不辞辛劳,千里迢迢的加入到走捷径大军的行列当中来
如此魔怔而疯狂的飞蛾扑火,饶是祁汪也感觉头疼欲裂,但却又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让人多多巡逻遇到类似的情况尽可能的将它们赶出去。
但说实话,歪果仁在九州挖坟埋人的主要原因并不在这儿。
真正的关键还是在于,后世地球歪果仁的生存环境变得愈发恶劣。
灵气复苏产生的诸多影响就暂且不提了,单论在大变初期九州搞出的那套优秀人才引进方法。
大量年轻的,貌美(俊秀),天赐聪颖,无有劣迹的歪果仁在审核过后被放入了九州,给与次等待遇的同时允许她们跟九州的年轻人结合以更快速度的壮大后世的数量缺口。
方法本身并没有错,但奈何伴随着天庭地府的注入,原本融洽的方案渐渐地发生了变化。
在大数据的统计中,在前者入住之后,由歪果雌性跟后世男儿结合的结晶同比后世女跟歪果男的九州血脉浓郁度,从原本的零点五六骤然飙升到七点二个百分比。
虽然这个基数是以后世人族的平均水平进行的比对,而九州纯血结合的浓郁程度更是比前两者高出了近乎两倍的概率,但奈何在灵气复苏前夕,风气的剧变,双方的对立使得在灵气复苏后,仙女们表现出求和态度的时候,舔狗们却变得爱搭不理了。
虽然,从现实数据上来讲,在修仙这一方面,除非资质差距,否则同等情况下男女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差距。
但奈何这玩意儿是局限在后世的视角下看的,倘若放眼整个九州,你就会发觉道门乃至于整个天庭地府体系中,留给女弟子挑选的赛道实在是少之又少。
单独招收坤道的道统少之又少,而一般的道统里一位师傅顶多招七八个弟子,一个大师姐,一个小师妹已经是最好的情况,毕竟相比于能当牛马,外出还用不着太过担心安危,平日里闲事儿少,这种情况下找谁应该很明白了吧?
哪怕忽略这些情况,单一条也就锁死了女仙的上限。
修仙要的是心无杂物,要的是专注心于道,你每天胡思乱想不着调,宫斗剧三天两头的搞,修为却迟迟不见提升,招了你干嘛?难不成就为了恶心师傅,恶心祖师?
再加上近期地仙道统被彻底灭绝的消息传来,留给她们的得道机会更是堪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但正路走路不了,场外招能不能尝试,毕竟修仙虽然说资质,但更重要的还是财侣法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例子又不是没有,而且还有很多。
再不济,给新上任的土地公当个土地婆婆也不是不行。
但不依靠自己,反而选择依靠他人的结果就是,同等情况下,既然飞升天庭无望要转地祇跟阴神,那我为什么不挑个更听话,更乖巧的歪果女友?
当然,个例不能论群体,放眼整个九州,举案齐眉的情况不在少数,但不能否认后世每年新增的道侣中,歪果女友会占据三到四成的比例,再加上不到百分之十的男友,真正强强联合的只有一半不到。
虽然说内外匹配赛的机制使得后者生下来的混血,十个里面有八个无法感应到灵机,剩下的部分里,十个里也只能勉强挑出一个能修仙的,而就这他们跟灵机的适配程度也只勉强达到了未经帝尤洗礼的华裔程度。
简单来说就是临时用品,为九州发光个三五十年就会陷入垂垂老朽的状态而后带着他的混种血脉变成黄土下的养料。
但奈何在足够的基数下,问题也不是那么严重,至少大量迸发的总数给后世提供了足够的劳动力,使得在开发新生之土的前期不至于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
而那些父辈们又乐意给自己的儿女们找些纯化血脉的道具,甚至付出一定代价帮助他们的母亲。
这就导致了听闻到消息的歪果人涌入九州的情况愈发热烈,而市场上的规矩,同类的东西多了,贵的,坏的自然就卖不出去,孤寡逐渐增多的现状着实让后世总结数据的人们头疼欲裂。
但又没办法制止,毕竟现在可不比从前,从前是不打工就得饿死,不结婚到老了也没有足够的保障,但当下么.避世修仙了解一下?
本想挽救一下局势偏斜的后世在闹出了一场数百万人钻入深山老林避世修行的局面之后直接被吓的一哆嗦,此后再也没敢提起。
而时间一年年的流逝,在九州不断产生的巨大虹吸力量下,后世已经被挤到了墙角的歪果青年血脉断绝,尽剩下些老弱病残,眼看着自家数起了灭亡倒计时却又无可奈何。
原本这么继续下去,顶多百年,整个后世就得统归九州,且过程毫无波澜。
虽然有点头疼,但一想到后世能彻底归一,那些许的难受也就变得不那么难受了,更何况混种终究寿命短暂,等抽干了蛮夷的新鲜血液,用不了百年整个后世就会只剩下九州血脉这一支!
到时候让他们挑都没地方挑去!
看似百年时光格外漫长,但要知道,哪怕这个数据再翻一倍,灵气复苏初期五六十岁的老人除非意外否则也绝大部分都存活于世。
如今的两百年,顶多相当于从前的十几二十年,而能达成这个结果已经是邀天之幸!
但谁曾想,伴随着几年前后世彻底确定跟商周天地融合之后,计划发生了改变。
为了在飞升之日彻底抛下这些相处了几千年的恶邻居,后世特地麻烦少尤部的巫跟天庭的诸神联系对方信仰中的文明神将它们的羔羊接走。
至于为什么是赶走而不是毁灭.在涉及到人间王朝跟外邦蛮夷之间的冲突时,九州的仙神向来都是不怎么乐意出手的,凡人争斗,唯公平耳!
有司马魏晋,软弱赵宋,甚至于螨清的前车之鉴,天庭跟地府对于凡间的争斗大都秉承着对面不找后台,家长绝不出手的态度。
打得过就给伱升维,下天命,一路闯关直升九州本土,到达净化外域的第一线!
打不过那就gg,九州的王朝多的是,又不缺你一个!
而后世九州虽区别于其他的九州天地,但放在天庭仙神的眼中却并无不同,尤其当灵气复苏局限在九州区域,其他的海洋陆地只有零星的灵机飘散时就更懒得搭理了。
欺负一群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凡人,哪怕他们是蛮夷,这残忍的手段也还不是仙神们能做出来的事。
毕竟,不是谁都是帝尤,那冷漠的双眼之中除九州之外,外域生灵尽是蝼蚁!!!
如此,在没家长拉偏架的情况下,单论自家实力,九州肯定具备了单挑群雄的力量,但问题来了,在灵气复苏没有跟网络里一样封印科学的情况下,在蘑菇弹药仍然能发挥效果的情况下,他们真要拼着浪费九州大量新生之土的可能,去彻底扫清歪果仁?
欧陆也好,亚太也罢,甚至于极北冰川。
别管这些老邻居对自己神话再怎么捏造吹捧,手段如何下作,不容置疑的是,他们对应的信仰在虚空中是真会有一个对应的神灵文明存在的。
别管是不是正版,反正他们是参照着蛮子们的神话史的最新版去找的。
而起初被寻到的外域诸神看着那一个个仿佛微缩迷你版恶尤的战士整个头皮都是麻的,原想着倒霉催的被那祸害玩意儿盯上这下麻烦大了,但等它们听到了九州的诉求之后,态度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背起的行囊都重新放下,拍着胸膛保证肯定会把自家意外丢失的羔羊带回神的牧场。
如此,一桩买卖(划掉),寻根问祖的慈善行为得到了落实。
后世得以甩脱一群恶邻居吸血虫,而外域也能松一口气的同时还平白得了一岔新鲜的韭菜,简直就是一箭好几雕。
如此,原本仅局限于九州的灵气复苏得以在全球迅速展开,各家神话走出历史的同时让羊人们又觉得自己行了开始摩拳擦掌的积攒实力,同时也不忘嘴九州两句占占便宜。
然而仅仅三年,羊人的存世数量便骤降一半儿。
绝大部分的羊人都被对方的神明以功德圆满,品德高尚的原由带上了天堂,神界!
看起来相当不错,但纸终归是保不住火的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五章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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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进不出,数量庞大,甚至升天的人群密集到了完全不顾现实世界死活的程度。
而本就在在九州强大的虹吸能力下勉强保持不落入崩溃边缘积极求活的歪果仁们,在自家神明降世的喜悦还没持续几天的情况下他们骤然发觉:
哪怕不用九州继续捅软刀子,在各行各业的精英已经离去,科学神学陷入停滞的当下,伴随着各行各业的打工人陆陆续续前往神的国度,他们连维持基本的生活运转都很难做到。
停水,停电,超市关门,商店闭店,衣食住行一切陷入只能消耗库存的囧境。
虽然能靠着0元购勉强支撑一段时间,但倘若没有新物资的来源的话,那些手慢没购买到第一批资源的连坚持半个月都难,等食物跟水腐败变质之后,任谁最终都得饿死!
毕竟歪果仁不比九州,在九州但凡是个人都点满了种植的技能点,即便是在楼房林立的钢铁都市,他们都能在自己狭窄的水泥盒子里养点儿葱姜蒜,小型的水果一类的食物。
虽然这些玩意儿也不管饱,但再配合上九州人均仓鼠的屯粮习性,只要度过最初的慌乱,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能坚持到下一次粮食收获的季节。
而推行及时享乐,贷款消费的歪果仁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食物跟水的危机近在眼前,放远一点儿还有衣物跟住所的难题,甚至于得益于歪果武器的泛滥,在积极寻求自身延续的同时,他们还得防备着那些带着恶意的劫掠者们
虽然在凡世的生活算得上是苦难,跟随神灵的步伐进入永恒的神国的诱惑是人都忍受不了,那流淌着乃与蜜的家园,那永远没有忧愁,任何想法都能被满足的至圣天国.
但现实是他们只见到了在神父举行的仪式下被天使接入神国的灵魂跟留下等待腐烂的躯壳,跟大量被神父邀请去赐福的小男孩,从始至终从未有人见过升天的神使会继续来到凡世拯救世人的。
而在过往的神话中,升神的天使下凡庇护亲人熟人的例子并不算少见。
但究竟是什么使得记载跟现实发生了冲突,而在人群拥挤,神父们要求赎罪卷的情况下,他们这些普通人又怎么才能在死亡来临之前获得通往神国的门票。
怪不得说人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什么都做得出来。
恰是外神贪婪到连演戏都按最节省的来,以及隐藏在蛮夷血脉深处的劣根性,导致本该顺遂结束的飞升仪式被人看出了漏洞,并被发布在了还勉强能够运转的网络上。
如此热点得以被引爆,神跟人的冲突被摆到明面上来。
虽然这些外神背后即便再次也是一个高魔位面,是走科技路线兼弱魔的歪果仁无法抵抗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干扰,抗拒升神仪式的继续进行。
正如曾经的那些外国科幻末日片中演绎的一样,在一群魔怔人中,救世主跟他的队友们踏上了拯救人类不被灭绝的伟大道路!
但相比于注定羊入虎口的升神仪式,以及遥遥无期看不到希望的人类拯救战线,更多的非狂信徒,幡然醒悟的人们没有反抗,也没有顺从,他们默默地带上了自己的行囊,借助还能运转的交通工具不辞辛苦的跨越欧陆连接点聚集到九州附近。
白天潜藏在各个隐秘的角落中窥探着九州巡查的规律,晚上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九州边界将已经死去的亲属,亦或者干脆把自己埋葬在九州的土地上。
如果命运注定要他们死亡的话,那么为什么不死在神话更加温和,且来生得以被证实的九州?
哪怕在他们了解的九州历史中,轮回转世后并不一定就能随机到人类,哪怕像他们这样的外邦人在黄泉地府大多会被拦截在鬼门关外做孤魂野鬼,居无定所直至魂飞魄散,哪怕直至死亡都未必能看到九州宣传片里的地府。
但再怎么凄惨,也好过被一群邪神蒙蔽进入罪恶的国度,更好过跟一群疯子挣扎走上自我毁灭的绝望道路。
如此,仅存的歪果仁们几乎包圆了九州边界是陆地的区域,每一次太阳落下,数百上千個坟包就会在深山老林中突然升起,无数蜷缩在地下坟冢的孤魂野鬼让当地的土地神跟巡查的阴差们头痛不已。
但没办法,在两界交融的窗口,为了能给家里的那群混种们争取一个不算恶劣的生存环境跟相应的福利九州已经倾尽全力,他们已无力再拯救这些即将灭绝的旧邻居。
更何况,岁月的变迁不会让仇恨淡忘,过去的伤疤只会在时光的冲刷下更显狰狞!
说句不应当的话,能直接找到对应的文明搞出羊人0元购的后世,只是无法明着言语,但他们的心里却巴不得羊人彻底消亡
在抽出一点儿闲暇时间为羊人缅怀了一番之后,祁汪不得不再次俯回案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水神堤坝永动电力开发方案书》《论草木精灵可持续发展的收获手册(第三版)》《人妖杜绝通婚起草书》《票鬼纳入票娼提议》.
有时候,祁汪也挺想报警的。
就在这么繁忙的情况下,自家的年轻人们还总能给他们这些老年人整点花活儿出来。
不是,这才过去多久啊,连歪果女友都开始退版本了?
现在流行人鬼情未了,跟草莽英雄?
让你们睁开眼看世界,不是让你们扩充xp池啊!!!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玩的这么bt
是女鬼能生小孩儿,还是妖怪能生儿育女?
当然也有这个可能,但后世的灵气复苏才过去多久,连受益最大的人族都还没诞生一个仙人出来撑场面,精怪,魂魄里能蹦出妖王跟鬼王来?
没有阴极生阳,没有完美化形,不给你榨干就算不错的了,还想p吃!
但能被递交到他的桌前,且形成了企划书证明这玩意儿已经在后世有了泛滥开来的迹象。
一想到再过个几十年,大街上走的都是金发,白发兽耳娘的场景,祁汪就感觉到自己平静的血压突然间泛起惊涛骇浪。
累了,毁灭吧!
赶紧来个谁把帝尤叫回来主持大局吧.
刚提起的工作兴致在接连的致命打击中被搞的体无完肤,而没等祁汪躺在靠椅上缓解一下被疲劳轰炸的精神,自己工位的小隔间就再度被人敲响:
“进来!”
在祁汪遮掩不住的疲惫声中,前一会儿离开的秘书从门缝里探出了头,看着自家头儿疲惫而无力的模样,略一犹豫后还是继续开口道:“局座,您恐怕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据前方空间节点回信,来自少尤部的队伍正在加急穿过两界节点,而根据随行人员询问,帝尤本人已经从外返回了少尤部,现下令集结少尤部跟商周非周王氏以外的全部主战力量准备大军开赴虚空穷搜外域!”
“鉴于这次任务相关难度的下降,以及作战范围的庞大,少尤部的蒙巫为我们后世争取了一个入队的名额。”
“当然,关于人选跟战果分配等更具体的还是得局座您来跟对面的广古头将军进行协商”
“.”
如非必要的话,秘书也不太想打扰到祁汪的休息。
别人不知道,但他当秘书的哪儿能不知道,距离局座上次下班早已经过去了三天还多的时间,日夜不停,接连八十多个小时的连轴转,活物都忍受不了更别说是一个年过八十的老人。
也就是靠着修行带来的旺盛本质支撑起了局座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在繁重的工作中过劳猝死。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九州刚推行修行法的时候,作为最高权限的拥有者之一,祁汪对修行只是浅尝辄止。
修行的好处确实清晰可见,但坏处也是明明白白的。
为了不一直待在岗位上当这个牛马局座已经用尽了脑筋,但耐不住大家都想他在修行一道上有所建树。
确实,神话应急处理部的日常工作并不具备唯一性,哪怕其他人没有祁汪这么熟能生巧,但扩大团队多人协作的情况下也能将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这一点看祁汪的秘书团就能知道,大部分的基础性工作早在递交之前就已经由秘书团处理,留给祁汪的只是在诸多建议中选择一个最恰当的方案去实施。
但工作能够被替代,可人际关系却是独一无二的。
整个后世九州,跟帝尤有牵连的虽不算少,但能发挥作用的寥寥无几。
同学,老师,在普通人群体中都是毕业就忘的,你无法指望一位已经矗立在神话中的存在仍然顾念同窗之谊,父母亲人,一旦动用便成了要挟,连神话守门员,话本大怨种的四海龙王于后世而言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更别提能跟诸位帝君并列的帝尤。
如此挑挑拣拣,剩下的也就只有在最开始以官方的身份接触过帝尤的祁汪还算中用。
如此,祁汪的修行已经不由他的意愿作为主导,只要那位存在一天,只要后世还没被放弃,祁汪就得做好这根触摸天穹的风筝线。
不求帝尤能让后世大富大贵,但其他远亲(九州天地)们拥有的,他们也应当拥有,再不被人随意欺压便已是最佳!
如此,不得不修行的祁汪伴随着大量天材地宝的灌输以及诸多道门高功不定时的讲课解惑,硬是后来居上的修成了阴神出窍,阳神过半的半个真人。
而借此拥有近三百年寿命的他,反倒从一个十来年退休的老头儿硬是退化的跟刚入职的牛马一样龙精虎猛(相当于八十岁平均寿命的二十多岁)。
少尤部蒙周,后世祁汪,虽不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但涉及到两方天地沟通的事情,一般都由他俩来进行,大多数情况下都能进行决断.
“终于有机会了吗?”
祁汪放下手中的文件站立起身。
即便早在灵气复苏的前期,凭借帝尤家乡的便利,后世九州吃足了版本红利,版图数十倍的扩张以至于在三十年后两代新人已经诞生的当下,仍有将近一半儿的区域处于完全未被开发的原始状态。
在大数据的推论中,就算保持过去的效率,想将交通网络如过去一般铺满九州现下的每一个角落,那都是要以百年计的庞大工程,更别提拿人填满九州了,没个三五百年想都别想。
但即便是现下无比富裕的情况,九州人的心里也仍感觉惴惴不安,曾经的火力不足恐惧症并没有因为灵气复苏跟神话具现而销声匿迹,反倒是发扬到了其他方向。
而至于祁汪他们的想法就更纯粹了。
听着从仙神跟商周天地不间断传来天庭征伐外域的消息,听着那一个个世界被破灭,毁坏的情报,热血,自豪的同时内心深处也充满了紧迫感。
颇有一种全家人各个都是人才,就我是个废物点心的既视感,在迫切想要追赶的同时也有一点想要汲取外部养分快速成长的想法。
但奈何上一次科研人员的莽撞属实给后世整的ptsd了,相比于打打杀杀,绝大部分人更乐意猛猛的种田直到神功大成,吊打天下的那一刻。
当然,种田不意味着后世就得学螨清装鸵鸟的行径,被游戏挑中的玩家就是他们获取外部消息的渠道。
原想着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到数百年以后,当人仙不如狗,天仙满地走的时候再择机出山,但谁曾想,帝尤的召集居然来的这么突然,这让祁汪感觉到有些无所适从的同时,那潜藏在人族骨子里里的某种东西也骤然惊醒。
哎,别误会,咱九州可是老好人,向来不喜欢打打杀杀,欺负别人。
后世单纯的就想看看,邻居家的地好不好种,年产几何,绝对没什么坏心思.
津门,商周港。
“局座,哈,事急从权,咱们边准备边聊。”
“这次咱们的身份相当于是天庭的后勤,清理部分被仙神们清洗过的世界,以及之前先祖在大战时来不及回收的战利品,不过参考你们这边的现实情况,我这边最多能给你分出十万的名额,每队千人让你们混入少尤部的大军之中。”
“反正先祖在这样的机会就少不了,这次就当是参与一下熟悉流程了!”
祁汪瞠目结舌的听着广古侃侃而谈,长久以来的养气功夫都在这一刻差点儿失控。
十万?
虽然后世不是拿不出这么些的战力来,但现实跟他的想象差距确实太大了点儿。
他原想着能有个几百上千人去凑凑热闹学习一下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毕竟后世根基浅,底子弱,全真人构成的千人队也怪让后世心疼的。
可惜了商周这么大方,又是如此天赐良机,后世却没能力接下这个天降馅饼。
“十万可能有点儿多了,你看两万怎么说?”
话一出口,祁汪的老脸上闪过一丝红润。
开口就扣掉百分之八十,说实话挺尴尬的。
但又没什么办法,哪怕后世已经进入人人修行的大时代,但想要凑出十万众仍得赌上家当。
关键这是去征战外域,不是过家家的游戏,如此最多的普通人反而不能被选中,当然即便选中了也仍然凑不够人数,这不是夸张,在三十多年的岁月中后世早就形成了自己的体系,伱真有这方面的才能早就入编了,哪儿还能在外面一直摆烂当米虫。
而即便是可供挑选的部分,据祁汪掌握的讯息,在榨干后世现有战力的情况下确实能凑出五万阳神真人,三千陆地真仙,以及十来个道门的人仙老道。
但那样无疑相当于把自家的门墙都给拆掉,屋子是否安全全看邻居是否良善。
虽说后世有数万的仙神,但总不能把自家的老祖宗们搬出来守门吧?
哪怕这群老头老太并不老朽,也远比后世人族能打,但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两万,刚好卡在不连累后世,还能有点效果的界限内。
“也,行!”
广古没想到自己跟巫已经足够收敛了,少尤部跟天庭联合派出千万大军,让后世这个穷亲戚混进去随便凑点儿战功,结果他们自己还来了一把降级。
这.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后世基础差,时间短,三十年有现下的情况已是十分努力,比不得少尤部一经出世就是先祖跟帝后亲手抚养,现下商周天地的基础环境仅次于夏跟九州本土,更别说他们还有先祖亲自出手洗练血脉。
直指帝尤跟大尤的血脉哪怕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也足以让少尤部的战士蜕变成在万军之中七进七出的绝世猛人!
两万就两万吧,总好过不顾一切甚至将普通人拉入战场只为博取利益的决绝心思。
真要是那样的话,广古虽然会安排更多的人手保护后世亲戚的安全,但同样的在他跟尤巫的眼中,跟后世的交往也就必须得重新考虑了.
“如此,战果上你们可能就不太如意了,但我会尽量争取给你们凑个整数。”
闻言祁汪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叹道:“麻烦了!”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六章 后世的战场见闻
翌日。
在许多人还盘坐在自家的阳台,楼顶,甚至附近的小山山顶上等待汲取那一缕日出紫气提升修为的时候。
暗淡的天色下,在临时被封闭的几个空间通道前,一列列全副武装,热武器跟玄学装备并重,男女老少各类面孔都有的庞大队伍开始朝着对面的天地踏步进发。
处于队伍之列靠前的领头,作为第二次参与大规模九州外域征战活动的玩家,熊湘一边儿分散念头盘查自己道具栏的各种库存,另一边儿则分出注意来看向身旁处于其他队伍中的玩家们。
得益于玩家对外域世界的熟悉跟适应性,他们这十来个玩家被统一派发了任务,作为类似向导一样的存在。
指引并建议大军在外域征战时遇到的一切紧急跟意外情况。
虽然此行后世在帝尤的大军中充当的是类似于辅军跟火头军一样的角色定位,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会遇到战斗。
恰恰相反,他们遇到的战斗绝对比主力还要多上许多!
毕竟一个世界的基础构成就仿佛金字塔一般,越是向上便越是稀少,在外域超凡力量的拥有者更多的还是非神性生命跟那些蛮夷的普通种群。
后世的综合实力弱,并不影响少尤部跟仙神们把经过筛选后的敌人放给他们处理,以战养战来迅速促进自家这个穷亲戚的成长。
否则的话,等两方世界并轨,在频繁的征伐中,后者只会越拉越多,直至跟大周一样,被少尤部吸空,陷入被诸侯背叛只剩名义的尴尬情况.
平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双方的大军在约定的地点开始汇流。
面对遮天蔽日,漫山遍野的大军以及停驻在半空中飞驰的星舰,饶是以后世的秩序队伍中都难免出现了些许的骚乱。
当过往停留在纸上的记载真正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种震撼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我艹,我看到了什么,基佬基里曼?”
还在神游物外的熊湘好奇的看着天空中聚集的战舰群,而凭借卓越的目力,他一眼就看到了位于星舰舰首那個穿着一身蓝色动力装甲,身高跟长相都异于常人的魁梧身影。
曾经熟悉的记忆在脑海中飞速闪现,而环绕在对方身边的蓝色铁皮罐头更是让熊湘无法否认自己看到的情况。
原体都出现了,那那位人类之主,帝国神皇还会远么?
而既然作为标榜的阿斯塔特跟人类帝国都现身了,四小贩还会远吗?
“话说,等会儿要打的外域该不会是40k吧?”
一想到自己曾经为了线下玩桌游特地了解过的相关背景,熊湘就一阵恶寒。
“嘿嘿,好运的孩子,要了解一下我们伟大的慈父,现任的”
就在熊湘发散思维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黏腻而低沉的呢喃。
“昊天上帝,紫薇大帝,勾陈帝君,东极长生大帝老祖宗保佑,祝融显灵”
捕捉到关键词的熊湘想也不想,立马开祷,不顾周边奇怪的眼神将整张真灵业位图包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同时还从游戏里兑换了一个隐匿符文。
伴随着那无名声音的缥缈跟逐渐远去,熊湘等待了片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向着同伴含糊的讲解着自己糟糕的遭遇。
而与此同时,某艘挂着瘟部大旗的星舰上,一个身材肥大,肌肤隐隐透着点点绿色的瘟将困惑的挠了挠头。
哪儿来的倒霉孩子,瘟部大佬的电话都敢挂断是吧?
好好好,原想着看你小子运气不错,准备给点儿方子炼制几把看看成色,但凡成果不错就收入慈父不,现在应该叫做西方行瘟使。
别看西方行瘟使已经改邪归正,但那是因为天庭给祂的权柄恰在祂所擅长的领域。
不提纳垢,自祂以下的魔军们在研究破解各类瘟疫毒素以追求生命繁荣的同时,大量全新的,迅猛而又致命的疾病跟瘟毒也经它们的手被开发了出来。
但智慧总有局限,当所有固定的公式用完之后,再想产出新的成果就必然缺不了运气的帮助。
而恰好,熊湘的身上就有被魔军们看中的特质。
在他那坏极转好,好极变坏的奇妙运气上,库卡斯看到了某种可能!
只是原想着给这小子一个进入西方行瘟使夹袋的机会,飞升也好,死了也罢,日后都能稳妥的保证一个瘟部正神之位。
但没想到小崽子这么不给面子。
不过也无妨,慈父的宽容的慈爱着每一个孩子,现在拒绝不怕,日后总会有幡然醒悟的那一天,就让祂来替慈父好好地疼爱下这个叛逆的孩子。
熊湘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下意识的屏蔽了那污秽的声音,就给日后的自己埋了一颗大雷。
一则库卡斯七试熊湘的话本传说正在紧锣密鼓的酝酿之中。
而在此时,自认为逃过一劫的熊湘正通过玩家们的私人频道告知这次任务的危险性,而在这期间伴随着远方一道通天的火柱升腾而起破开苍穹隐没不见之后。
汇聚的大军也在尤巫的祝福跟朱雀七宿的协助下打开了直通外域的空间通道。
下一瞬间,随着空中战舰的开拔,驾云的仙神跟数万的少尤亲卫们率先飞入了空间通道消失不见。
至于九州的人马,他们需要等少尤部跟商周诸侯的联军陆续进入空间通道之后,才能混在最末尾的队伍中最后加入战场。
听起来挺漫长,实际上也挺漫长的。
停在原地足足等待了三日,前方的队伍都没什么减少的变化,甚至一直持续到了半月之后,见队伍仍是行进缓慢,脸面有点挂不住的尤巫才让前面的大军让了让,给后世腾出一条通道来,让他们先行进场。
至于提前进场的危险。
在数百万大军都已经入场的情况下,对面真要还有什么外域神灵在空间通道附近那反倒有意思了。
下一瞬间,伴随着空间通道完全将后世吞没,一种仿佛浸润在上千米深水中的沉重力量挤压在了每个人的身上,剧烈的压力让不少人都面色胀红,大脑缺氧陷入了轻重不一的眩晕之中。
唯有在这方面多有经历的玩家们情况稍好一些,但没有游戏的庇护直面时空的力量仍让他们的身体出现了些许不适。
好在这折磨的时间并不算长。
当朱雀七宿的力量顺着空间通道蔓延并将整个大军包裹起来之后,剧烈的痛苦迅速的消散,不等人们缓和过来,便听到一道清脆且英气的女声在他们耳边响起:
“你们即将前往的是魔法神秘混合的外域,属于多元宇宙,具备多位真君天师级的强大神力,以及上百名中等神力跟更多的神性蛮神。”
“因为提前入场的原因,对面的诸神混战还没有完全结束,进入外域之后道门弟子记得多跟祖师仙神们沟通以防出现在大战的区域遭遇不测,相关的后续引导等你们离开通道后自会有少尤部的亲卫跟随指引,我就不在这多言了。”
“祝诸位得胜而归!”
伴随着声音的远去,周遭明暗不定的光芒陡然间化作一道赤红的屏障,剧烈的加速度让他们的眼前出现了短暂的黑视。
而在一阵不知情况的晕厥过后,熊湘等人再度醒来时他们已经躺在一块巨大的石质平台之上。
在这片仿佛广场一般的巨大平台上,边角的地方能看到一些残垣断壁,脚下,废墟中些许残缺的雕刻跟饰品映证着此处曾经似是某位神祇立在凡间的殿堂。
但在来自九州的强力之下,这座耸立了无数岁月的神迹被毁于一旦,随处可见的血迹证明此处曾爆发过激烈的战斗,但透过那些光鲜亮丽的天兵以及少尤亲卫,可以得知外域蛮夷的反抗似乎不太有力。
大量身着金银甲胄的天兵跟亲卫们分散在平台的各处忙碌,不止一处有穿着文雅的仙官们正在记录清点着什么。
视线再往远处挪动,便能看到远处的天穹中呈现出仿佛彩虹一般奇诡绚烂的景色。
仿佛有两尊无形巨人正在云层之上的天穹浴血拼杀一般,绵软的云层被无形的伟力蹂躏成各种模样,不时的爆鸣跟法术余波在空中掀起狂风火雨,毁灭的冲击肆意的扩散着,饶是身处绝对安全的大后方,熊湘他们都能感受到脚下大地的剧烈颤动,以及空气中躁动的魔法粒子。
而这样的情况在四方的天穹中并不少见。
不时就有一个残破的身躯从动荡的天穹中坠落,伴随着一阵猩红的血雨跟元素的悲鸣,下一刻在尸体陨落的地方,数百上千的天兵驾驭着罗网将尸体捆绑打包并迅速的带回平台经由封装跟清点之后,从他们来时的通道运送返回。
看着这井然有序,条理分明的动作,后世来人的心底恍惚间似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
话说帝尤呢?
早在大军开拔之前,他们可是眼睁睁的看到了帝尤本人率先破空而去。
但等实地加入战场之后,他们才恍然发觉,不仅仅作为主要战力,中流砥柱一般的帝尤没有踪影,甚至于连开拔前夕那遮天蔽日的星舰群都没有发现一艘。
是他们来的太晚了,还是怎么滴?
可之前朱雀星宿曾说的,这个外域的神灵还没清缴完全,仍有大量神灵存在的情况下,主力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不见?
初次经历如此宏伟战争的后世人族就像好奇宝宝一样,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跟困惑。
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可由不得他们发呆,多想。
在他们降临之前,驻扎在这个世界负责统管一切事务的真武灵应估圣真君就接到了消息,不过当时的祂正在带人围剿外域剩下的三个强大神力腾不出手来,只好命令麾下的甲子神丁亥太岁替祂安排帝尤的这些老乡人。
穿着黑金色甲胄手持金锏的太岁神走到他们身前,四下扫视了一眼而后来到了熊湘身前:
“我认得你,楚国熊家的小子,既有熟人那就省的废话耽误大家时间了。”
“稍后我会让一队千人的亲卫跟你们协同前往东南方向清缴此处的蛮夷,约莫两百万里的土地对你们而言应该不算困难。不过此界蛮神虽然被清缴大半,但凡间的蛮族中仍潜藏着一些半神跟神性生命,遇事听从亲卫们的安排切莫冲动行事,更不要仁慈。”
看着眼前似懂非懂,还没有意识到祂潜台词的后世人族,丁亥太岁顿了顿:
“如果速度快的话,兴许你们还能赶上其他外域的战场,多经历几场战斗,兴许帝君便解了对你们后世的束缚。”
“如今九州正值盛世,繁花似锦之象,好好努力吧!”
“至于伱唉,若有闲暇回去问问熊氏的那几个小子看他们有没有办法”
熊湘看着谜语人一般说了一半儿就跑的丁亥太岁,心中的不详正在急速飙升.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队身高百丈,穿着金甲,远远看着仿佛一座座会动的金山一般的少尤亲卫们举着武器迅速的进入了平台内部。
突一见面,那凌冽而暴虐的杀意便直击众人的脑海。
无数的战士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诸多恐怖的画面,但凭借足够坚韧的意志力他们硬生生的把身体的自然反应给按捺了下来,但面色的苍白跟微微颤动的四肢却无从掩藏。
好在亲卫们及时发觉了自家这群小老乡们奇怪的状态,把自身无意识散发的气息再度收敛并让队伍中的地祇动用了安神的法术这才勉强控制了酝酿中的混乱。
但饶是如此,后世人族们仍旧感觉到头皮发麻,自身的阴神疯狂示警,迫切的让他们远离这些人形暴龙。
随后,随行的地祇们凭借点满了的交际能力很好的缓解了双方的尴尬,并迅速的将两股人整合在一起,如此足足两万,漫山遍野的大军远远的坠在那群行走的山峦身后,享受着庞大体型带来的安全感的同时,也从开始接手野兽,魔物,直至外域土著的零星士兵。
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土著们的四处反抗,集结的队伍不可避免的被分散成一个个小队,形成了数百人跟十多个亲卫的分散箭头。
而在广博到两百万里的战区中,两万一千的总数就好似撒入大海的一车碎石,只一瞬间便被淹没
数日后,伴随着亲卫的一声怒吼,由上百位法师配合地势凝聚的主城护盾碎裂成漫天飘飞的元素,高达百米的城墙在那宏伟的身躯面前被几下踩塌,汹涌的烈火顺着破碎的缝隙涌入城内。
暴虐的火海转瞬间冲天而起,伴随着无数的哭嚎尖叫,密集的魔法跟箭矢飞射上天,但最终打在亲卫们的身上只造成了叮叮咚咚的一阵脆响,连外层的甲胄都没突破更别提对那高耸的巨人造成什么明显的伤害了。
然而在十多尊庞然巨物伴随着火海走入城内湮灭一切,在零星的亲卫对那些明显超出战场平均战力的土著进行追猎的时候,来自后世的人们的清扫速度却大不如前。
即便事先他们早就知晓战场的残酷,也看过了诸多的例子。
但身临其境,面对通天火海中那挣扎的一道道类人的身影,面对那些带着仇恨跟绝望的目光,许多人仍旧是下不了手,哪怕他们的犹豫使得一些土著趁机偷袭伤到了不少的同伴,但也只是让他们在对那些明显是战士的土著个体能够痛快下手,而普通人
一场大战落幕之后,当后勤的仙神匆匆赶来,开始净化土地,打上标签的时候,在已经化作废墟的城池的某个角落,变作普通人大小的亲卫们看着满是沮丧的小老乡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不明白,这些小老乡弱就弱了,怎么如此的多愁善感,在面对外域蛮夷的时候甚至还会因对方的死亡而感到痛苦。
哪怕这些小老乡们并没有经历过蛮荒的残酷,也没有见过少尤部曾经的凄惨跟天庭与外域的大战,但至少在亲卫们的了解中,小老乡们在自家的地盘可没少受到那些蛮夷的欺凌。
哪怕是在帝尤崛起前夕,战乱早已经远离后世的情况下,蛮夷的恶劣行径仍充斥着他们的生活。
设身处地的想,但凡遇到这些糟心事儿的是他们,早就抄起武器跟蛮子们自爆了。
同情?
内疚?
不不不,他们只会后悔自己下手慢了没抢到更多的人头,然后一边儿遗憾着一边儿到处寻找活口,也就是自身实力不够,但凡有先祖一成的本领,他们早就一把火把整个外域都点了
“懦弱,懦弱,他们这丢人的样子哪儿有一点儿九州人族的血性,面对异端跟异形怎么能畏畏缩缩,让我来给他们增加一点勇气!”
“你要怎么着?”
“恐虐,别以为你现在当了破军我就不打你了嗷,把你们从主战场上翘过来不是让你们在这儿逼逼赖赖,赶紧麻溜的干活儿!”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七章 帝尤手下,众生平等!
“我已经等待许久了,来吧,帝尤,让我见识一下你英武的技艺!”
虚空之中,一座锈迹斑斑,满是血痕的青铜王座上,那几乎已经与盔甲黏连成一体的庞大身影闻言顿时兴奋的直起了身,臃肿而壮硕的双腿在虚空中踩踏出破裂的爆鸣声。
连蜕变成破军星君都不能改变恐虐那一惯的高位截瘫,但却被张珂的一句玩笑般的威胁给激的站起了身。
堪称妙手回春,医道大家!
然而,不等全身血芒闪耀,正蠢蠢欲动的新任破军找寻到张珂现下的定位,一声嘲弄般的窃笑忽的从祂的身旁传来:
“愚蠢的战争贩子!”
“你脑子里是除了四处挑事就没装别的东西了吗?”
“哦,我的错,狗头人怎么会有脑子这种珍奇的东西呢?”
听着那近在耳旁的嘲弄跟取笑,正斗志昂扬准备大战一番的破军就好像提枪上阵时遇到了大姨妈一样扫兴,那猩红的深渊巨口中发出了雷鸣般的咆哮:“奸奇,你这个卑鄙拙劣的臭虫,该死的,我要把你的嘴活剥下来跟莎莉士一起挂在树上风干!”
“你看,又急!”
“说了多少次,想要干人之前意图别表现的那么明显,像你现在跟个疯狗似的模样,放在以前我能玩你九百遍都不带重样的!”
言语中,一道蓝粉色的光芒自虚无中闪现,而下意识察觉到波动的破军几乎毫不犹豫的拎起王座上插着的长刀横扫而去。
“轰——噗!”
没有任何的反抗跟僵持,长刀好似切割在一团轻柔的水球一般从光华中分割而过,随着光芒的破灭,那被包裹在其中看似有形的光芒忽的炸裂,且在电光火石间改变了它原本的性质。
下一刻,一摊蓝汪汪,粉嫩嫩的黏腻物质顺着爆破的冲击迎头喷了破军一脸。
那原本狰狞而凶恶,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破军,在这猝不及防的小手段下直接被涂上了一层卡通的色彩,虽然丑陋,虽然辣眼,但却有种异样的美感。
而在此时,那听着就是大反派的桀桀奸笑才缓缓的在虚空中荡漾起来:
“虽然还是一条丑狗,但至少比刚才萌了一点儿,看在大家同殿为臣的情况下,这次就不收你的改造费了!”
“还有一件事,曾经伱赖着一张大脸叫奸奇我不怪你,但现在有事请叫禄存星君,别再认错了,傻狗!”
“我禄¥#¥%@!”
“.”
距离此处不远的虚空中,一片被掏空了的,整体呈现脓绿色仿佛某种腐烂物一般的世界之上,一尊遮天蔽日的庞大身影正细心的拿着小号的汤勺小心翼翼的进行着自己的过家家游戏。
不时便从身前的器皿中打捞出一点儿黄绿色的汤汁顺势浇灌给自己看起来还不错的孩子。
不出意外的话,这道专心致志的人影正是改邪归正的四小犯中的纳垢,也是如今的瘟部正西行瘟使者。
祂嫌弃的看了一眼在不远处(另一个世界的世界壁垒外)打打闹闹的两个老玩意儿,脓绿色的眸子中清晰的闪过一丝鄙夷。
是的,鄙夷!
在使者看来不能彻底打死一方的都能算得上是打闹。
而诸如这样的打闹,在祂们之间已经存在了无数年,自银河系开始,到人类帝国的起起落落,再到归顺九州成为漫天仙神中的一员这样的戏码在祂们之间每天都在上演。
甚至于直到这次的大战开始,这俩玩意儿还有事没事要掐一把,经常在对外域的征讨中突然开始无差别攻击,平白拖慢了战争的进度。
当然,这俩玩意儿再怎么目中无人祂们的战争也只局限在这小小的三人团体中,从不会,或者说不敢波及九州的其他仙神,毕竟在战场上可是有一個比祂们更癫,更疯的存在正在大肆屠杀外域生灵。
这要是对自己人下黑手,都等不到天庭事后审判,当场就得被刑天化作干戚下的又一亡魂
如此,三人组在正经的战场上总是处于被嫌弃的地位,哪怕祂们打起来确实用命,甚至于说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无穷无尽的魔军以及丝毫不要脸面直接朝凡人算计,偷袭,使用各种手段的作风使得有破军跟禄存在的战场效率往往高的惊人。
势如破竹的战争走势让天庭曾经对这几个外域神或多或少的恶意目光减轻了不少,当然如果祂们能专心干活儿拉满效率的话这种青睐只会更多。
而除了这故意被拖延的效率之外,这俩居高不下的战场消耗也是祂们被仙神们嫌弃的重要原因之一。
得益于魔军只要能量充足就能无限复活的设定,以及破军跟禄存本来就一体两面的权柄,疯一般的打法背后是海量的物资被用于重塑魔军的身躯让祂们能够无需读秒就能再度加入战场。
而这消耗占比往往要达到一整个世界的三分之一,有时候甚至还多。
毕竟,这俩玩意儿在一边苦苦狂炫的同时还就地在外域征召炮灰加入魔军,而但凡有看得顺眼的更是完全不吝啬赐福,如此疯狂作死的情况下,在得知帝尤那边缺乏足够的辅助战力的时候,后勤的仙神几乎想也没想就把祂们三个给推了过来。
都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当然啦,相比于这俩一见面就必然要掐架,且打的要死要活的两个倒灶玩意儿,使者的内心跟目的非常之单纯——祂只想给这些命运悲惨的外域孩子们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
既然战争无法避免,既然世界注定要被毁灭,那为什么不在死亡到来之前,去竭尽全力的绽放自己的光芒?
是识时务的归顺瘟部的拥抱也好,还是逆反的作为救世主去对抗来自天庭降下的毁灭也罢,慈祥而和蔼的使者温柔的注视着每一个被祂挑中的孩子,谦虚的目睹着他们的行动,直至一切都无法挽回!
是的,无法挽回!
被祂选中的目标,哪怕意志力足够坚定承担起了救世主的职责,且在使者的帮助下迅速具备了能跟强大神力博弈的伟力,但杀人者,人恒杀之!
使者的力量不是这么好借的。
在对方拯救世界的过程中,瘟疫,毒素已经伴随着他的脚步被播撒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强效的神话瘟疫足可以将救世主跟他的随从军们一同变成毁灭的源头,等对方回过神来,整世界早已经被脓绿色的瘟毒所笼罩。
遍地的瘟疫,遍地的毒素,随处可见的活尸跟怪物象征着救世主的成功——他给予了世界新生,但代价是所有人都归于使者的旗下,以仇恨跟感恩为载体,替使者征服毁灭更多的世界,让它们也回归生命的怀抱!
而也因为如此强烈的感染跟毁灭性,本来温和不闹事的使者也成功的被天庭的仙神们所嫌弃。
当然,这也很正常,毕竟瘟部的仙神们大都是一路货色,但凡瘟神所到之处,必定疫病横行,死伤无数,也就是其他瘟部的正神们玩的没使者这么bt。
突破了认知上限,总得让大家多接受一会儿。
而在看着那边打打闹闹没个正形的两只,使者轻叹一口气。
可惜了,莎莉士。
但凡他当时没那么狂放,没那么bt一心想给帝尤上上强度,大家兴许还能有一起打闹的美好日子,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好端端的亚空间四兄弟,平白无故的变成了九州三雄。
唯一缺席的那个虽然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但终日被挂在树杈上天天炙烤估计也挺痛苦的吧?
哦,忘了,莎莉士那玩意儿是个受虐狂,越是虐待他越开心,那没事了,继续挂着吧!
当自家的大佬们开始你追我夺,打打杀杀的时候,原本秩序井然分成两股对外域发起毁灭的魔军们也猛的调转了矛头对准自家友军开始了冲锋!
满心绝望的蛮夷们发现这一幕,精神头挠一下就上来了。
但没等它们开始准备反击,将这群该死的侵略者一鼓作气的赶出去,忽然间一道灼热的虹光在天穹上一闪而逝,紧接着一道通天的火龙撞破了残损的世界壁垒,咆哮着直冲地面而来。
“轰!”
只一瞬间,交织着混沌之力的炽热冲击便涌到了地面,可怖的热浪无情的摧毁着一切敢于露头的事物!
而在更加细微的层面,暴虐的火海正在肆无忌惮的烧熔摧毁着外域文明的根基,泾渭分明的元素,魔法,等等超凡粒子在火焰的炙烤下被当做了柴薪,愈演愈烈,遮天蔽日的火海在烧熔万物的同时也把空间一并摧毁。
借助神力潜藏在空间夹缝中,自以为安全无比的外域法系职业者们被火龙粗暴的拖拽出来,高温焚毁了它们的皮囊,沁润了它们的血肉,骨骼在炙烤中化作焦炭,一具具人形火炬在半空中狼狈逃窜,凄厉,悲痛的哀嚎声,闻言者无不色变心寒。
然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
当足有星辰大小的虚幻白虎撕裂了虚无,自空间夹缝中走出时,属于神灵们的末路也一并到来。
宏伟的猛兽尽情猎杀着眼前能够看到的一切活物,血色的深渊在无数生命前仆后继的填充下渐渐咧开了一个渗人的微笑。
绝望之下,外神们拼死的反抗,誓要毁灭这头贪婪的巨兽。
然而当神力所变的法术打在对方身上时,那叮咚作响的清脆金属声,才让它们后知后觉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眼前这个具备自我意识,且大杀四方的竟然是一把神器?
由不得外神多想,白虎的屠戮顷刻即至。
尖牙利爪,撕咬拍打,简单到极致攻击在宏伟的体型下带来了恐怖的破坏力!
外神们竭尽所能的奋起反抗,濒危的世界给它们解锁了更多的权限,往日里还需有些顾虑的禁术在此刻得到了全威力的施展。
天穹之中,一道又一道虹光攒射而来,陌生而复杂的符文掺杂其中汇聚成一个个宏伟的图案,在能量的领域剧烈波荡的元素掀起了惊涛骇浪,本就凄惨的空间在此刻更是遭到了一轮重击,仿如玻璃碎裂一般的声音充斥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外神们最强烈的反抗,是足以对世界造成湮灭伤害的可怖震荡,甚至于持续时间足够的话,一整个文明都将会被狂暴的能量肢解,变作虚空中的一朵灿烂花火!
然而这种抵抗终归是徒劳的。
作为曾经凶威赫赫的白虎,在被制成神兵利器之前就有着独斗《山海经》诸神的庞大力量,而变作虎魄之后经大尤之手,无数凶兽古神之血滋润,其威力更是平添七分暴戾!
哪怕如今的虎魄残缺不全,并不是当初的完整状态,但应付这些蛮夷却也足够了!
没人能在如此凶威前撑过三轮,而哪怕是侥幸逃脱一命的,在下一刻,一条布满了金色龙鳞的宏伟巨手也会自天穹上砸下,。
恍惚间,被选中者似是看到了一片坠落的世界,又好似是一颗撑天立地的巨木。
下一瞬在壮观的幻境中,结束了它们的生命!
而当少数几个具备足够力量反抗的存在被那天外的大手轻易拍死之后,地上的蛮夷们就彻底成了一盘散沙,在白虎的狩猎下,可堪一嘴的神性生命们正在迅速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白虎眼眸中那缺了一截儿刀刃的断刀表面正在不间断的流淌着莹莹宝光。
这是众生的灾厄,是所有人的末日,哪怕是来自九州的星君魔军也同样被囊括在这凶戾的灾厄之中瑟瑟发抖。
最终,当那暴虐的火海燃遍了外域的每一个角落之时,属于白虎的杀戮也堪堪到达了尾声,山川烧熔,江河断绝,昔日起伏连绵的山河绝色,如今变作了一滩烧熔的岩浆!
缓缓流淌的岩浆之上,吹拂的热风带起片片惨白的灰尘,那是万物的骨灰,是诸神的残余。
此时此刻,万籁俱静,只留岩浆泡沫崩裂跟火海静静熄灭的噼啪声。
下一瞬,矗立于火海中的白虎似是受到了召唤化作一道流光笔直的朝天穹攒射而去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八章 求锤得锤!
两位来自九州的伟大在虚空中毫无顾忌的大打出手,湛蓝与猩红的交织交融,激昂的战意跟绝世的聪颖,谎言与勇气并行,肆意扩散,互相冲突的能量却在宏观上形成了某种协调的渲染,就仿佛某种抽象派的画作一般让人叹为观止!
奇幻!
瑰丽!
但在这绚烂的虚空奇景下掩藏的却是足以致命的危险。
任何人的意外闯入都将会成为这两位伟大存在冲突的牺牲者,要么勇敢的泯灭,要么智慧的泯灭,总是得死在另一人的手中。
而至于魔军的复活?
呵,一个被权柄侵染傻了的玩意儿,不会以为能得到这两者的看中吧?
虽然,相对来说只要你满足了这几位在相关权柄跟喜好上的要求,祂们就会慷慨的赐福,甚至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真实写照。
但话又说回来了,哪怕是在祂们流落银河亚空间的曾经,慷慨的恩赐也不会平等的降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就比如帝皇的原体,那是银河之中,整个人类帝国最珍贵的宝物。
即便如此,在没得到自己心仪的对象时,祂们也并不吝啬对自己手中抽奖保底的嫌弃,哪怕你本身就是原体。
当然,要是小天使本人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在这个方面,某個将自己身家几乎氪干了,分文不剩的红色舔狗,现任破军想来很有发言权!!!
而这还仅仅是祂们在那个几乎被玩坏了的银河大粪坑中矮子里拔高个儿的无奈之举,但随着祂们被纳入九州,在宽阔的不知计亿里的九州本土,遍布诸界的天庭地府,以及在整个已知虚空中都占据了一大块地盘,洋洋洒洒仿佛群星之河璀璨闪耀一般的文明体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见惯了各种天赋卓绝的天才求诉无门,哪怕只当个天兵都心甘情愿疯一般的往天庭中挤的场面后,祂们属实是被强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后知后觉的理解了,为啥黄老汉那个东西,放着堂堂黑暗之王不做,非得赖在那黄金刑具上枯坐一万年,哪怕那种折磨放在色孽身上也不见得能感受到大过痛苦的欢愉,祂还一直咬牙承受。
感情之前是祂们狭隘了,正派神灵的福利是当邪神的根本想象不到的!
等破军跟禄存真正体验过这种感觉之后,只能说真香!
这么说吧,在接受了来自身份跟姿态的转变之后,两者直接开始了肆意的放纵,见人就召,逢人就选,但凡满足了祂们的基本条件,破军跟禄存就毫不犹豫的打上一个标记,给与一个赐福,倘若不是天庭的仙神名额有限,就从祂们改头换面再到虚空混战这短短的几十年,于天庭不过月余,这仨能把天庭直接塞爆了。
当然从现实出发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成仙的资格虽然被分配了下来,但所属权即便归结于个仙,被选中者最终也得通过天庭设下的考核才行,哪怕忽略那些条条框框,也会有一个硬性指标拦在所有成仙人的面前:即最基础的,大众熟知的功德圆满。
而在这之后,有限的名额限制也锁死了这种海量大派送的方式。
哪怕九州的仙神之位每时每刻都在以不定的速度进行增长,但这个帝君分一波,那个帝君分一波,留到祂们手中的就已是寥寥无几。
甚至别瞧不起这点儿零星的名额,在天庭中只有真君以上的仙神才有安排这个的福利,而真君虽然每次总能多多少少的有点名额,但却极少会将名额释放出来,同理,诸位帝君也是一样。
九州仙神们的性格跟眼光决定了祂们哪怕手中留着名额不用,也不会将其随意扔出去满足所谓的公平。
毕竟,每一份机缘的赠与都象征着一段因果的缔结,对方若是日后作恶,反倒会连累仙神被自己的一时宽容所毁,而师徒父子的关系确定要更加严苛。
也不怪道门的四大天师会那么知名,且在凡俗的信仰中地位比一般不怎么知名的帝君还要高大,一是话语权柄的确立,二也是升仙的门槛在这四位的手中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宽纵。
只要入了道门,便能按部就班的去争夺钻入祖师夹袋的机会。
入袋就意味着成功,天庭或许太难,但地祇跟地府阴神却有着几乎必成的把握!
如此日积月累下,在其他的道路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封堵至难以让大多数人通行之后,渐渐地,成仙也跟道士画上了等号。
虽不是说每个修道者都能功德圆满,白日飞升,但无疑道门是通往这个最终目标中最平稳,也是最宽广的一条道路,且它还允许你试错!!!
如此情况下,破军跟禄存也不得不被迫的随大流玩起了优中选优的把戏。
虽然,如此选来的质量确实很不错,以往需要精心挑选培育的大魔,现在但能成仙者几乎人人都满足相应的条件,但每次像挤牙膏一样的一捏捏却让两位格外的不爽。
如此,在这场九州跟虚空之间的剧烈冲突中,在别人都在打生打死的时候,唯有祂俩因为无处不在的勇气,杀戮跟阴谋诡计而开心不已。
大量的魔军资格被赐,海量的资源支撑起魔军无限度的复活,北斗大魔的汪洋大海属实是给祂俩玩爽了。
当然如此恣意,放纵的活动也就仅持续到这场战争结束。
没办法,资源不够数了!
也就是如今九州跟整个外域打成了一片,大量的资源有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涌入九州,虽然融入九州要经历重重筛选,但对能量的单纯利用倒用不着这么复杂。
更何况,破军也好,禄存也罢,本就是混沌邪恶侧的神灵改邪归正,哪有那么多挑挑拣拣的,侵略性再强,能量再恶心,难不成还能坏得过40k的银河?
那可是仅次于相柳,被誉为亚空间的大粪坑!!!
如此才使得破军跟禄存两神带着麾下的魔军几乎迸发出了大半个斗部的强烈破坏性。
但好景不长。
祂们精挑细选的游乐场被意外破坏,那肆意席卷的火海跟屠戮众生的白虎让在虚空中打成一片的两神全身仿佛过电一般猛的一颤!
而也就在这时:
火焰,如潮水一般无穷无尽,暴躁而汹涌的火焰疯狂的涌入了虚空之中,区别于破军本来的暗红色,似血又似火的明红色光芒只一瞬间便冲开了已经交融成一片的两股能量。
紧接着,虚空中,某个血色的青铜王座前方,伴随着空间掀起一阵轻微的涟漪,一尊全身笼罩在火焰中的宏伟身影自虚无之中迈步走了出来。
伴随着他的现身,暴躁的火海更是骤升了一个维度。
在一阵抽吸似的痛呼声中,那束着发冠,面生鳞甲的存在陡然开口,宛若雷鸣般洪亮而凶戾的声音响彻四方:
“打架?”
“自相残杀?”
“挺会玩儿的啊,你们是把我这当游乐场了?”
伴随着话语,那毁灭了外域自世界内攒射而来的虎魄所化的流光也恰好落在了张珂的手中,伴随着他炽热双眸的挪动,刀锋直指对面的破军跟禄存。
张珂是真生气了!!!
好不容易他才在西王母的帮助下逃脱了一群缺德老登给他布下的icu套餐,继续回归到这场盛大的狂欢中来。
结果正经活儿还没干多少,自己的大后方差点给爆了。
先有后世人族正经活儿没干多少就躺下犯起了玉玉症,惶恐的惶恐,无措的无措,对一群外域的蛮夷杂碎悲春伤秋起来。
后有被调来的得力干将其中的三分之二开始捉对厮杀,打成一片,祂俩倒是玩的开心,张珂这边,对接天庭后勤的任务面板上赤字跟电表一样策马扬鞭。
虽然他很富有,家境殷实,在九州最近新生之土百分之八十都归属于张珂的情况下,他完全能承受得起花钱如流水的霍霍,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份家底是给谁花?
落在自己身上张珂自然欣然接受,大量的血脉成长跟新增的沙盘手办足以让他那近似仓鼠党的囤货本心得到巨大的满足,但花在别人身上,那就有些受不了了。
这就像跟三五好友一起联机打游戏,你在哪儿累死累活的屯仓库,种田,钓鱼,玩囤囤了,结果那几个逆子疯狂开整,吃个苹果就能填满的饱食度他不行非得整满汉全席,两块木头就能搭起的窝棚他不睡,非得搞五星大酒店。
那一瞬间,杀人的心都有了!!!
尤其是,骗他钱花的还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一条疯狗,一个骗子。
如此,在看到库存下滑的一瞬间张珂就忍不住内心要爆棚的愤怒,随手宰了一个不开眼的外域蛮夷,捏爆了对方的头颅在其他蛮子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张珂直接抽身回来算账。
至于外域的伟大们为什么不拦着张珂
开玩笑呢!
这玩意儿不用干戚还打的这么凶,宰它们跟杀年猪似的,除了难按些被抓住就是庖丁宰牛,丝滑的厉害。
常态下打的就够让人心惊胆战的了,谁又敢直面一个怒火冲天,快要失去理智的帝尤?
阻拦?
哈,与其说阻拦,倒不如说外域伟大们甚至巴不得帝尤就此退去,只要后者前脚一走,它们立马后手推着世界就往虚空深处逃窜,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而此刻,作为替外域伟大们抗揍的破军跟禄存的心情可就没那么美妙了。
“我想,这件事我可以解释,咱们同殿为臣,没必要因为一点儿小矛盾就打打杀杀的,这说出去对西帝您的名声多不好啊,不如我等坐下来商讨一番,若真有错漏也好及时改正,不是吗?”
“哈哈哈,战斗,爽!”
“闭嘴,你个脑子灌水的蠢货,我在给咱们开脱你没看到?真觉得你能干过这玩意儿?伱tm就这么喜欢挨打?”
“挨打当然不开心,但倘若有你一起陪着,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笑容从不会消失,它只是从禄存的脸上转移到了破军的面上。
作为曾经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在四小犯中,破军最厌恶其他的三人,但如果有个排列的话,禄存(奸奇)必定排行第一,这是文武之争,是道阻之仇,没得化解;相比之下,跟祂抢夺权柄的色孽,以及死宅男的肥仔纳垢都得往后稍稍。
能见证奸奇挨揍,哪怕不是祂亲自动手,破军都得笑歪了嘴!
“拥抱战争吧,你这个拙劣的蓝毛鸟人!”
下一瞬间,破军的身影猛然消失在原地!
正在绞尽脑汁避免从一个蛮子落到一个更强力,手段更充足蛮子手中的禄存虽然已经开动了全部的智慧加急思考出路,但作为数万年的挚爱亲朋,祂怎么可能不防着破军。
当破军的消失的那一刹那,禄存也同样消失在原地。
但本就执掌战争权柄,且在破军位格下得到了巨量增益的恐虐的战斗直接敏锐的可怕,在莹莹的蓝光刚在虚空中闪烁的前一刻,那黏腻的猩红便已经出现在了蓝光的身侧,在禄存现身的一刹那,一个宽阔的红色大巴掌直接印在了后者的脸上。
磅礴的力道直接在虚空中掀起了一阵风暴。
而作为遭重的受害者,哪怕禄存已经做好了防备,但拿出真格的甚至加持了诸多状态的破军仍是一巴掌打碎了前者的魔法防御,如星球一般庞大的巴掌横冲无阻的直达后者的面庞。
“咚!”
一声沉闷中夹杂着些许清脆的爆鸣在虚空中回荡。
恍惚间,禄存似是看到了纳垢(行瘟使者)正舔着一张胖脸朝祂张口微笑,而在陌生的笑容下,是在风暴中漫天飞舞的蓝色翎羽!
破军饱含怒意暴击的一巴掌直接给还未完全九州化的禄存干出了原型。
丑陋而扭曲的蓝色鸟头挂在风度翩翩的身躯上,头顶那缺失了翎羽从而秃掉了一大片脑门,以及一击即中站在禄存原来的位置上,抓着一把翎羽嘿嘿直笑的破军在这混乱的虚空中格外的惹眼。
“你这个棒槌,我要你付出代价!”
“嘿嘿,嘿嘿嘿.”
“.”
看着这怪诞的场面,饶是怒意蓬勃的张珂,一时间都有些无语。
该说不愧是狗改不了吃shi么?
这俩颠公颠婆,无敌了,真的!
而在破军跟禄存因挑衅跟怒火从而再度打作一团的时候,张珂也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战场。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库存,还是为了之后远征虚空的顺利进行,他都得让这俩乖乖的摒弃前嫌,一同奋战,哪怕这一切只是暂时的。
如此,尽管没有了干戚带来的简单而粗暴的加成,但在至宝铜树的大日以及应龙法相带来的强大加持下,张珂的力量仍被拔高到了一个临界的程度。
炽热的血脉在他的体内流淌,带动着聚集在头部的药性缓慢消化。
停滞的血脉再度开始以小数点后的迅速增长,下限的提升又带动了上限的拔高,如此就仿佛永动机一般,循环往复.蓬勃的力量透过身躯彰显在外。
笼罩了身躯的火光在能量的激发下更显刺目!
仿佛是大日降临一般,一瞬间,灼热而神圣的火焰化作迅猛的冲击波,自虚空中掀起滔天火海,肆无忌惮的烧灼摧毁着掠过的所有一切!
而在战场的中心,残缺的虎魄已然在张珂的操控下插入了战斗,凶戾而暴虐的力道不分敌我,公平的对每一个目标全力劈下!
在率先命中的劈凿之下,兴致盎然的破军全身猛的一颤,好战,而硬朗的嘴巴里发出了低沉的痛呼。
而作为这一击顺带打击的对象,哪怕只是顺带,但被破军破盾,又破防,还不擅长正面硬钢的禄存发出的痛嚎更加的真实不做作!
“对,就是这样,给我狠狠地打!”
(本章完)
第六百零九章 发现新大陆的帝尤:禄存,我要你助我修行!
“哈哈哈,给我打,狠狠地打!”
作为一样被嫌弃的分配到张珂麾下干活儿的行瘟使者(纳垢),此时正挺着祂那肥硕的肚腩,面容欢快的看着这场来之不易的单方面暴打。
没人知道祂等这一天究竟等待了多久,但值得庆幸的是,总算有人能站出来制裁这俩脑子缺弦的倒霉玩意儿了。
虽然,在祂们的小团体之中,昔日的奸奇,如今的北斗禄存星君算得上是最智慧的,但在最年长的行瘟使者的眼中,这智慧其实跟小聪明没什么两样。
什么是智者?
真正的智者应该谋定而后动,不说算无遗策,但至少在没有九成九的把握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这是行瘟使者在天庭闭关多日,疯狂汲取九州文化后所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如此智慧之下,祂的所作所为一直都循规蹈矩,哪怕稍有放纵也只在框架内行事,而不像两个倒霉兄弟一样,咋咋呼呼,呜呜轩轩。
如今便应证了那句话: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明明知道破军那狗脾气受不得激,祂却偏偏专门挑逗,以往被打上水晶宫,鸟毛漫天飞的情况不在少数,如今更是求锤得锤,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而此等场面,哪怕是祥和惯了的使者也忍不住拍手叫好,并目不转睛的盯着现场直播。
这么多天的等待终归没有白等,这场爆米花大片太值得一看了!
当然,聪明如祂,早在大战开始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善后的准备,祂那些孝顺的孩子们会尽心竭力的去“拯救”这个堕落的外域,将其变作瘟部的试验场,以验证祂跟孝子们这段时间的功课是否合格。
唯一称得上可惜的,也就是这个世界被祂新发掘的孩子,原想着给对方一个宏大而壮观的仪式以迎接他临时性的加入瘟部的大家庭,但情况有变,为了自己不被那两個倒霉玩意儿波及到,同样拖入到挨揍的泥潭,行瘟使者表现得格外乖巧而听话。
乖巧!
听话!
虽然这两个词用在祂的身上有些违和,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比癫,四小犯比不过帝尤,这玩意儿那独树一帜的文明观念,以至于任何的外域,甚至是非人族生命在他的眼中都跟街边的尘埃一样,属于是被扫除的命。
而狂妄的背后是强到可怖的个人武力,那一身为战而生的能力跟神器足以让任何敢跟他对视的存在都感到发自内心的胆寒!
除此之外,在他的背后还潜藏着一大堆老古董。
平日的坑蒙拐骗,欺负小孩儿却并不妨碍他们在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仅仅为了孩子受到欺负这个蹩脚的理由就将战火燃遍了虚空,甚至以一己之力对抗成百上千的外域文明。
虽然在这其中蛮荒也贡献了弥足珍贵的力量,但说实话有蛮荒跟没蛮荒差别无非是战争的主被动性,以及因此事受到波及的世界多少,却并不影响战争的出现。
就这么一个本人满身全是刺,还打了小的来老的的不要脸玩意儿,避着走,躲远点儿,真不丢人!
君不见连对帝尤恨之入骨的蛮荒如今都选择性的无视帝尤在蛮荒的往来?
瞎,瞎点好啊,至少现在祂是看戏的,而聪明的,能打的却统统都在挨揍!
慵懒的靠在自己选好的大锅旁边,手中仿佛星河一般宏伟的汤勺顺势在下方的物质世界中搅了搅。
本就因疫病横行,瘟毒蔓延而被腐化的世界哪儿能承受得起这种重压,明绿色的大地就仿佛一个脆皮的丝绒抹茶蛋糕一样,被人一勺挖了一大片。
尚未完全堕落,仍保留着一丝丝本我意识的土著活尸惊恐的看着突然拔地而起的大地,数以万计的瘟疫魔军在它们的身边翩翩起舞,它们高歌,它们起舞,它们愉悦的赞美着伟大的慈父,心甘情愿的跟随这一汤勺进入慈父的味蕾,成为被品尝的圣餐!
当脓黄的汁水在唇齿间爆裂时,一股剧烈的辛辣感瞬间涌入使者的身躯。
饶是以使者瘟部正神,生命权柄的能力,在这一口味道充足,调味绝世罕有的羹汤面前都忍不住汗毛直竖,只一瞬间,全身上下便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受到法力束缚,维持的形体被这份能量爆棚的浓汤差点撑坏,几经形变的脸庞好不容易才被按了下去没有现出丑恶的圆形。
感受着已经深入胃囊,在被纳垢灵们搬挪,分食的羹汤,外界的使者缓缓的吐出一口足以腐蚀万物的浊气。
火候上差了点儿,而材料上也不可避免的有些损耗,并未达到自己之前预想的标准,但却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参照。
不过虽然各方面都差了点儿,导致这道外域美食并不如使者的愿,但秉承着不浪费的想法,祂还是继续敦促自己的子嗣们在临时锅具中努力的活跃起来.
法相?
又或者说是亚空间精神态跟法天象地结合下的某种亚类法门?
在张珂毫不讲理的单方面殴打中,率先忍不住的是被誉为“智者”“万变魔君”的禄存行军。
祂即便明知道,在尚未完全理解融入了九州体系之前,自己过于明显的弱点跟错漏百出的综合实力根本不是对面这个没头脑的对手,但现实却逼得祂不得不率先掀开底牌。
没办法,在祂跟帝尤奋战的时候,某个脑子缺弦的红皮狗完全不顾及自己本神shi都快要被打出来了的奇葩状态,只一心一意的帮着帝尤限制祂这个同阵营的手足兄弟!
不止如此,在这之中,祂被破军偷袭得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能说倘若再不爆个种,改善一下自己疲软的状态的话,祂将会率先倒在虚空之中,再起不能!
还有那么多的乐子可看,还有那么多复杂而纠结的人心等着祂观赏,而更重要的是祂是真接受不了这头红皮癞子狗在祂面前上蹿下跳,禄存从未曾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打死这条红皮狗头人.
于是,下一瞬,在汹涌燃烧的火海中一道无形无质的光环得以释放,在禄存将自己的力量调动到极致之后,率先自火海中展现的是北斗七星——禄存的虚影。
虚幻而庞大的星辰矗立于虚空之中,其磅礴的姿态甚至能跟不远处正在被当做铁锅熬煮浓汤的外域世界相提并论。
蓝粉色光芒交织闪耀的星辰仿佛一颗心脏似的有节奏的发出了蓬勃的律动,伴随着星辰的抖动,表层的地幔好似水波一般荡漾不休,又好像一个怀胎十月已经到来分娩时刻的孕妇。
在张珂好似大日一般金红的双眸注视下,“纤薄”的星球得以被透视,他看清了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内部并与星辰融为一体的禄存,以及被祂抱在怀里,形似禅杖一般的“兵刃”。
这即将破壳而出的,无疑是一种强大的手段,饶是张珂也感到了那软萌星辰内部投射出来的强烈威慑。
一种仿若被人瞄准了眉心的针刺感自真灵中不断浮现。
不过对此,他反而感觉到了些许兴奋。
他好战,好斗,但自出道以来却很难寻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两种碾压的结果,使得张珂从各位长辈手中继承而来的一身技艺得不到彰显,如今在对手换成了外域伟大之后,这般情况更加泛滥。
少数的土鸡瓦狗夹杂着部分难以对抗的存在,尤其是当西王母被动的禁止了他的分头行动之后,爆发力骤然下降的张珂最近更是在有选择的平稳战斗中感觉到了些许无趣。
禄存的爆发很好的满足了张珂这方面的愿景,于是随手一刀将想要上前偷袭的破军斩开,他饶有兴致的目光转而盯上了红润的破军:
那眼神似乎在说,看看用命的禄存,你自己难道不羞愧么,有什么藏着的手段赶紧使出来!
破军:“.”
祂是真没想到,禄存这浓眉大眼的乐子人竟真给祂整了个大活儿。
确实,禄存在忙的时候破军也没闲着,磨刀霍霍基本是九州的正常情况,但相比于其他人对自己伟力的提升,破军更倾向于挑选那些勇武的战士,让他们为其征战。
除此之外,破军的身影会出现在九州的每一个乱世之中,为勇敢,战争等一切提供赐福的同时也满足一下祂那好战的狂放心理。
换句话来说,就是光顾着看热闹,结果把自己给忘了。
虽然践行权柄跟培育党羽仍能增益破军的权柄跟能力,但相比于祂细水长流式的发展,变身版本战士的禄存当下的战力无疑更加强大。
不是,来九州这才多长时间啊?
满打满算不过月余的功夫,就算以凡间的时间记载,也才几十年的光阴,热闹劲儿还没过呢,结果昔日的老兄弟们现在一个个的变成了陌生模样,唯独祂还在抱残守缺。
这.
看着张珂那好奇跟询问的目光,破军心不由衷的撇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作为经常在某些方面挨揍的老资格,没有人比张珂更懂布置功课没完成时那种心虚的心理了,在见到破军下意识扭头的反应时,他便已经洞悉了一切。
懒狗?
懒狗好啊!
下一瞬间,张珂摒弃了那正在迅速撕裂外膜展露出战争本相的禄存,宏伟的身躯只一瞬间便闪现到了破军的附近,手中下劈的虎魄在激荡的风暴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而后咆哮声此起彼伏。
没办法,任何存在都无法面不改色的扛过帝尤那暴虐的攻击。
蛮荒凶兵,至宝铜树,九州权柄,凶煞之念.繁杂的力量构成的混沌体系,倘若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会因为体系的冲突,能量的侧重而忧愁,烦闷,乃至于伤害到自身。
但张珂却借助蛮荒人族跟九州仙神包容一切的本质将所有都融会贯通。
当然,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避免体系混杂带来的负面影响,但张珂往往会选择将这些驳杂冲突的部分一股脑的倾泻出去,让敌人来承担超出极限的部分。
如此便也造成了但跟他搏杀的存在,事后的体验都不怎么美妙。
而作为当下的亲身体验者,破军更是贴身体会了一遍。
在短暂到一晃而逝的时间内,破军被虎魄一刀一刀的劈凿在了身上。
在这片被火海彻底封死的空间内,祂几乎无力做到躲闪,仿若行窃预兆一般的先知先觉使得虎魄的刀刃每每都能后发先至的拦截在祂出现的位置,而至于反抗更是软弱无力。
狂暴的力量跟坚不可摧的武器打断了破军反抗的号角,并厚重的刀刃狠狠地拍在了祂的脑门上。
终于,在上百次循环往复,不同位置的劈凿之后,难以忍耐的破军猛的发出了一声愤怒的战吼!
祂猛的转过身来,直面穷追不舍的张珂,手中那不知道更换了多少次,满是裂痕的刀斧猛然举起.
然后,没有然后!
上百次的正面冲撞几乎将破军变成了一个血人。
虽然祂本身的面貌就足够红润!
大量溢血的难以修复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抽取着祂的力量,体内驳杂的能量汹涌的冲击着祂的意识,而在加上那扛了十来下几乎凹陷的脑门,在一怒之下,血气冲脑所带来暴怒提升得以实现前,破军率先晕厥了过去,手中的刀斧无意识的掉向虚空,而本人更是变作了虚空中一件儿漂浮的血肉垃圾。
虽是教训,但还是辛苦了!
看着晕厥过去的破军,张珂略带感激的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在他的视网膜上,一则提示信息中的数字正缓慢的稳固下来:
【基于大量能量的消化,人物相关缺损得到补充,你的血脉得到了少量微调,你的血脉成长速度现调整为1:2.9(近成年下调)
你的血脉成长进度获得了新的调整(10.2~11.4)(本相身躯:142567(米))相应属性,法术加成请点击此处查看详情.
基于人物反哺,你的伴生之宝·九日铜树得到了相应的成长加成。
基于您的血脉晋升,基于人物相关属性已严重超额,您的伟大之路相关副本已基于玩家当前属性发生了新的变化(副本超模惩罚),相关难度↑↑↑,请在十个自然年内主动参与相关试炼进阶副本,否则游戏将主动筛选传送玩家进入本文明随机挑战时间线.】
十年?
那还行。
对于张珂来说,只要不是现场传送,结余时间的多寡他都能接受,反正在他原本的准备中,也是想休息一阵去直面一切来着,而至于游戏的提醒
这玩意儿看看就行,没必要当真,毕竟自己的运气跟思路根本用不着别人提醒。
再怎么提高难度,难不成还有张珂挖掘的支线来的劲爆?
想当初他能把大唐讨伐西域直接演变成飞升之战,后又有蛮荒探头被生生的搞成东海大乱斗,而如今还有被战火燃烧的虚空。
有这些例子在,难道还愁他的副本难度会高?
而相对于已经被他看穿的一切,张珂更信奉在一切开端之前攒够打破一切的力量。
打得一拳.咳咳。
说回到血脉,同等程度下,还是九州的人手打起来更加给劲儿。
同样是为了消化不死药,在之前对外域的几场战斗中,哪怕张珂已经解决了三位外域伟大,然而对方的战斗强度所化的血脉成长份额仅仅只有可怜的0.2。
甚至如果不是张珂之前就有积攒填充了一点的话,能挪动一位就算不错的了!
相比之下,一个破军就给他提供了足有一个完整计年的血脉成长度,这还是现在的破军不是之前的原版,改邪归正的时日太短,以至于对方根本没有学到九州全面发展的精髓。
而倘若切磋的对象换做天庭那些成名已久的帝君的话,张珂真不敢想象,全部通关的自己会成长到什么程度。
当然,张珂也只是停留在想想的地步,真要动手不是不行,而是小辈跟长辈动手传出去总归不太好听,绝不是担心某些老登恼羞成怒的直接换本体前来代打。
但诸位帝君们打不了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一个现成的禄存,解放了真身正在摩拳擦掌?
甚至于在不远处,西方行瘟使者也在哪儿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们战斗的区域。
就以对方那纯真的眼神来说,张珂感觉自己要是发出邀请的话,应当不会接到拒绝的答案才对!
当然,在拉使者下水之前,他还得处理掉这个刚刚变身就有点儿打退堂鼓开始油嘴滑舌的禄存。
如此,当仿佛大日一般燃烧着的金红双眸自那漂泊的红皮死狗转移到祂的身上时,似是感应到某种不详的禄存脚下猛的一个趔趄,手中的禅杖更是蜂鸣不断。
不等祂反应过来,伴随着熟悉的风暴以及恍若雷鸣一般的虎啸,禄存迎面便看到了一个狰狞而扭曲的赤红身影正在急速的朝祂飞驰而来。
与此同时,一道兴奋的声音在祂的脑海中响彻:
“禄存,我要你助我修行!”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章 帝尤:小升初
当焚尽虚空的火海得以熄灭的时候,三道狼狈的身影也在张珂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赶忙带着自己的魔军调转方向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驻足在原地的张珂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滚烫的热浪,逸散的热能直将附近几个灰败,破灭的世界炙烤的劈啪作响。
庆幸的是此时这些外域世界之中已然没有了活物,不至于在这场毁灭的余波中再遭受一次灭顶之灾.
九州,天庭,凌霄宝殿。
金顶辉煌,瑰丽壮观的大殿之中云遮雾绕,金玉的地砖在飘渺的云雾中若隐若现,昔日空荡荡的凌霄宝殿如今再度喧闹了起来,一位位仙神驻足其中,文武分列,面容威严而神圣。
除了姿势更加灵活,目光灵动以外跟凡俗庙宇中的神像雕塑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然威严,正直的面孔下却是掩不住的疲惫,风尘仆仆的气息将这典雅端庄的凌霄宝殿都渲染成了好似拍摄基地一般的地方,不少人都强忍着困顿跟疲惫,专心听取太白金星承前启后的汇总。
但态度是有了,可整个凌霄宝殿,数千仙神,却无一人发现往日里念了无数次旨意的太白金星却在今日错漏频出,甚至于慈祥中透露着一丝独属于长庚星的暴虐跟凌冽,此时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纯粹的疲惫跟老年痴呆。
念旨的太白神游物外,周围分列的诸帝境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有靠在自己的帝座上望着头顶房顶上的盘龙怔怔发呆,那若有所思的目光把几个趴在房顶上当挂件的值班真龙吓的气也不敢喘。
有抱着一盘果蔬,酒水吃吃喝喝全然不顾及外界的,更有半个身子已经出溜下去,只剩下半截儿还躺在座位上呼呼大睡的。
能挺直了身板儿,在开会的同时开小差的反倒成了少数。
而换做以往,虽然作为帝君的祂们具备在凌霄宝殿中独开一席,盘踞一方的权柄,但却极少有人去行使这般权柄。
但现在不一样。
大家都累坏了,别说诸位帝君这千奇百怪的慵懒姿态,那坐在最上首的昊天,甚至仗着祂的椅子大了一号,直接装模作样的侧躺下来。
眼睛睁的倒是挺大的,但在座的诸位谁还能不知道这家伙早已经睡过去了的事实。
而也因此,太白金星的将错就错也就变的不那么显眼了,哪怕在座的诸位注意到了这点儿差错,但也只是瞟了一眼便挪过了目光。
毕竟这老倌儿也不容易,都多大的年纪了还出去拼死拼活的打了一把,差点儿没把这把老骨头折在外边儿,偶尔一次也不妨碍!
如此,在昊天沉睡,诸帝君默许的情况下,今日凌霄宝殿中的氛围也变的格外轻松。
虽然非帝君不得座,但对于诸位仙神来说,能稍微的活动一下,站着走走神总比跟泥塑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来的强。
而就在这氛围古怪的凌霄宝殿中,唯一正襟危坐的张珂,正沉浸式的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
【基于大量能量的消化,人物相关缺损得到补充,你的血脉得到了中量调整,你的血脉成长速度现调整为1:2.4(近成年下调)
你的血脉成长进度获得了新的调整(11.4~13.1)(本相身躯:183321(米))相应属性,法术加成请点击此处查看详情.】
“呼!”
三個倒霉蛋是大头,剩下的零七八碎则全部由外域诸神们友情赞助。
在大量好心人的帮助下,张珂一举消化了近四分之一的不死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血脉成长拔高了近三个点。
前所未有的迅猛成长同样给他带来夸张的进步,力量的增幅,法术的进展,至宝兵刃的部分权限解锁一切都来得那么水到渠成,以至于大量的信息堆积之下,哪怕以张珂如今的本质神识也未能在短时间内消化全部的一切。
大量的信息堆砌在他身体的各个角落中,等待本人事后细细发觉。
但熟悉张珂的人就知道,他并不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至少,在自己身上是这样的。
这不是个好消息,但确实也是没办法的事,相较于那些为了钻研某个法术,神通一闭关就是几百上千年的存在,张珂哪怕把自己的岁月全加起来也比不上对方的一个零头。
以远超常人的速度从微末中崛起,势必就得放弃点儿什么,短短百来年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张珂仔细,反复的对自身的体系进行梳理跟开发,他只能挑部分常用的进行深入的了解,就这时间还根本不够用。
得益于蛮荒跟九州长辈们的悉心调教,虽然他们在手段上有些过激,但确实以实战的方式帮张珂开发了他的技能树,并自己总结出一套可行的作战体系。
当然很莽,但一切从简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而至于摸索上限,挑战极限的事,认真的讲这并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
作为一个名义上的青年,实际上刚刚度过了幼年的少年,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打牢跟进,拓宽上限,而不是精益求精的去学什么花样。
如此,在整一场战争中,张珂都在忙于四处乱战,以求能借此机会消化停留在脑内的不死药。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当燃遍虚空的战火燃烧起来的那一刻,战事的走向就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如此,在血脉提升之战三年之后(后世九州计年),战争结束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甚至在战事结束的前一天,蛮荒九州天团还在跟虚空打死打活,在战争的第一线,每时每刻都有成千上万的神灵陨落,六道轮回的光芒笼罩着九州的每一个仙身,但即便如此也仍然有救援不及的情况,以至于伤重者彻底的泯灭,再无重来的机会。
但即便如此,在彻底陨落之前,拼尽一切的九州仙神也会临时爆发带走十个八个同级别的存在。
夸张么?
不夸张。
就好像现实中的偏科生跟全科生一样,你一科满分,其他及格,跟人家门门九十分之间几乎能拉开两百分的差距,而这之间便是重本跟三本的区别,是精英班跟普通班的区别.
虽然各处的战场并不统一,但整体大环境中,近乎于十比一的战损足以让任何一个存在都感觉到肉疼。
畏惧,但它们更担心自己会在这场战争中毁灭。
如此,开战的双方或主动,或被动的都杀红了眼.
这一切一直持续到了九州的后勤出现了问题,当被仙神们当做临时燃料供应法力的香火一再缩水之后,正勇猛精进的诸位帝君陡然间从热血中回过神来。
而这时,祂们才惊悚的发现。
过于激烈的战势,大量人手的抽调导致了九州的大后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境地。
长期以来受尽了欺压的蛮夷们总算在这会儿得到了短暂的休整时间,虽然九州各个天地的人间王朝仍在耸立,强大的兵峰不断北上南下,但少了神灵层面的照拂,蛮神们的小手段同样给人间王朝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战事失利是最常见的情况,而像晋,宋这两个傻缺兄弟更是差点儿被人把底裤都扒下来。
如此,在汉唐稍作冷却准备攒个大的,晋宋清等朝一路败退的情况下,那些蛮夷们竟是获得了一个短暂的发育窗口,弥补一下这么多年来被九州欺压损伤的元气的同时,空余下来的精力也促使它们思考更多。
比如如何将当下的优势彻底转化为胜势,以至于族群能够长久存在,更甚至是倒打一耙,如五代十国,元清一般到反天罡.
而作为同样出兵虚空的蛮荒,其境遇也算不上太好。
虽然蛮荒没闹蛮夷,但却闹起了比蛮夷可怕千万倍的人族!
大量古神,恶兽外出狩猎的情况下,蛮荒人族走出了先前被圈定的区域,在荒无人烟的地界开始繁衍生息起来,而伴随着一个个大部落的搬迁,蛮夷国度的覆灭,人族对蛮荒的掌控愈发的深入。
人人无不盼望着古神归来再塑乾坤,但古神们也相当头痛。
面对蛮横,耍赖,张开血盆大口就要祂们四成收获的人王们,古神们恨得牙痒痒,交吧实在是不情愿,但不交吧,以人族的繁衍能力,真让他们在一个地方扎根下去,不出千年整个区域都得变作人族的疆土。
关键是这玩意儿你还跟他拼不了一点儿。
毕竟,逼急眼了的人族可是真敢干毁天灭地的破事儿的,当初的共工,紧随其后的颛顼,俩货色一个比一个断情绝性,而真打起来的话,祂们毫不怀疑,那些人王哪怕拼着人族全灭也得拉着祂们一起陪葬。
反正只要炎黄两位,亦或是女娲最后活着,蛮荒人族仍能再塑。
反观精益求精的古神们受限于稀薄的血脉没办法跟人族一拼到底,这是种群本质上的差别,是任何方法都无法弥补的短板。
真要怪的话,只能怪祂们当初没能看出人族的狼子野心,直到尧帝现身时,万恶之源的人族已经势大难制,舜禹的出现更是将一切可能彻底封死。
如此面对毫无底线,且一言不合就玩自爆那一套的人族,古神们也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恶心跟他们好生商谈。
给是一定要给的,但究竟给多少那就得看协商了。
毕竟,破釜沉舟的把戏不到万不得已哪怕人族也不会动用,而即便最坏的结果发生,诸神覆灭的同时,人族也得几近覆灭,哪怕有崛起之机,但他们也得面对一个破败到连最初的九州都不如的蛮荒,以及这么长岁月来,蛮荒在虚空积攒的无数敌人的趁虚而入。
麻杆打狼两头怕,便是如今蛮荒时局的真实写照!
当然,蛮荒离张珂终归还有一点距离,且他的根基也不在此,不说利害,单说时局的变换就不是他能准确捕捉的。
而至于九州,虽有大量的地祇跟阴神走进了各行各业勉强维持着各方天地的正常运转,保证纲常伦理,善恶因果在大的层面不会陷入崩坏。
然得益于两方世界在拓张时的肆无忌惮,以及各类权柄的细致划分,如今哪怕是投下海量的人手也仍是杯水车薪,一切只停留在勉力维持的红线附近不断的摇摆。
双方都好似被压到了极致的弹簧,只等那一颗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崩坏便立刻如山倾地动一般滚滚而来。
而相比于危机已经得以变现,即将发生弥天之祸的九州跟蛮荒,作为混战的另外一方,那些外域文明的现状要比前者还要惨烈的多。
算上大战的开端,不过寥寥五年的岁月。
然而在这期间被毁灭的文明已有上千之数,受到牵连被一同覆灭的多元宇宙,大小位面更是数不胜数。
无数的世界陷入末日的泥潭,生灵寂灭,天地崩坏,情况好一些的能等到九州的后勤匆匆赶来带走那些尚且保留价值的战利品,等待净化之后前去九州的各个天地中排队转生。
又或是覆灭在蛮荒古神手中的毁灭跟汲取自然是一同发生的。
但也有少部分的世界,没能等到两者的到来落入了那些豺狗的口中,被肢解的支离破碎,真灵,本质,甚至一切都化作了填饱胃囊的资粮,亦或是贩卖的货币。
甚至,哪怕灵魂被人玩弄,贩卖都已经是诸多结果中最好的一种。
仍有许多世界,没能得到任何一方势力的光顾,以至于湮灭世界的灾厄在摧毁了一切的生灵之后仍未停止,一直到世界崩灭,壁垒碎裂,一切都归于虚空,融入混沌。
物质的湮灭虽然象征着新生的到来,但逝去的却再也没有了延续的机会
九州之内纷纷扰扰,而在虚空,九州的战事也逐渐变的不顺。
虽然从头到尾,合体的两兄弟一直在赢,但相比于开端时那简单粗暴的毁灭之举,伴随着越来越大范围的虚空被卷入战争,一个个古老的外域存在自水面下浮现,并加入了抵抗九州的联盟之中。
而得益于这些存在的现身,势如破竹的推进速度被迫延缓下来,就仿佛从高速瞬间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小巷一样。
虽然一切仍在前行,但恍若龟爬的速度无疑让人糟心。
内有纷扰不断,外有战事不顺,甚至过度积压的战利品,浓缩的外域精粹也急需处理种种因素拼凑之下,九州不得不忍痛从战争中主动撤离。
见九州撤离的这么仓促,虽然一直被压着打的外域尝试的想追一把,但看着那举着干戚脖颈在淌血的无头巨人,面无表情的皇天后土,以及祂们身后几无折损的诸位帝君,略一犹豫之后,外神们还是放弃了这个看起来很有诱惑力的想法。
没办法,人心不齐是它们最大的弱点。
当初迫于生存压力联合在一起的松散联盟,如今在压力退去之后,不少人都不想再继续折损自身的底蕴跟势力,更别说如今经过了一场浩大的战争陡然间变的空旷的虚空,以及此战过程中那些大量灭亡破碎的世界正在等人去接收。
能及时止损,甚至反手爆赚的买卖谁不乐意干?
更别说,这终归是个僧多肉少的活儿,有人借此发财,就有人倾家荡产,如此,担心某些邪恶的存在反手背弃盟约偷袭老家的它们只能满眼不甘的看着九州的大军如潮水一般退去。
经有心人统计,经此一战,在各方面混战跟捡漏的因素下,整个已知虚空的大小文明位面再无音讯的足有从前的七分之一,而这还不是消息广泛的玩家们的统计。
在虚空游戏中,真实的数据只会比这个更加的夸张,恐怖!
有旧人哭,自然就有新人笑。
在不舍回归,简单的震慑了下四方的蠢蠢欲动之后,凌霄宝殿的朝议就如约召开。
而作为现存的帝君之一,哪怕张珂平时并不怎么参与这些繁琐的东西,但迫于现实以及即将瓜分的利益,他也不得不到场听取结论。
他都忍住了少年心性,放下独守空房的瑶姬;反倒是这些老登们睡的睡,吃的吃,没一个正经办事儿的。
此刻,张珂是真后悔来这儿听太白金星长篇大论了,有这功夫躺一会儿他怀枕不好么,看一会儿歌舞他不妙么
在太白金星抑扬顿挫的长篇大论中,张珂也渐渐的滑下了帝座,眼皮合拢在一块酣睡起来.
然而,凌霄宝殿安详的氛围却并没有传递到外界。
在天庭的各处,拖着疲惫的身躯处理积攒了多年事务的仙神大有人在。
而至于凡间更是一地鸡毛,有像打了鸡血一般,陡然间抖擞起来要御驾亲征的汉唐;也有面对退避三舍心有不甘,献上赔款愿当弟弟的大怂,螨清的老太后一边儿骂骂咧咧的要羊人死,一边儿忙不迭的清点银票。
而至于各种猖狂的妖类精怪以及到反天罡的蛮夷们也兴致缺缺的重新缩了回去.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三章 老登,来骗,来偷吸!
外域天地的封赏虽是重点,但在庞杂的奖励中只是一小部分,除此之外,天庭宝库好赖不分近一半儿的倾销以及天庭藏书中各类法术神通的拓印允许,其重量完全不输给前者。
而除此之外,近万的天官之位,数以十万计的阴神地祇全权都交给了张珂,任他自己招收选择,只需功德圆满,无需其他审验。
原本开府建牙的权柄也重新得到了扩展。
名义上张珂是掉了位格,在天庭诸帝的排名中靠后了多位,但实则是几乎送了一个自立大礼包。
甚至仅凭这次的封赏,张珂完全可以在商周天地再建一个小天庭出来,配上许久之前开出被留在后世的地府套件,说一声小九州也丝毫不过分。
“谢上帝赏!”
张珂听完了封赏,做了个躬规规矩矩,面无表情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面前的这一幕对于习惯了张珂总在耍宝搞事儿的帝君们而言,此情此景是如此的陌生且难以让人难以接受,几乎是在张珂谢恩退回的瞬间,一道道冰冷的死鱼眼眺望着投到了坐立难安的昊天上帝身上。
看看,看看。
好好的孩子硬是被你这个熊家长逼成了什么样子?
这胆怯正经的模样谁看了不心疼啊?
昊天老儿,你没有心啊!!!
那眼神中的质疑跟嫌弃几乎以实质的方式流露出来,这让本就感觉缺了点儿什么的昊天上帝更感无奈。
祂也没想到事情最终会演变成这個样子。
讲道理,祂明明只是小小的敲打了一番,甚至还仅仅局限在言语上,这可比下边儿的那群倒灶玩意儿聚团圈踢来的温和多了。
而哪怕是被四五十位帝君围起来暴揍一通都没能改变某些“恶习”的张珂,却被祂这三言两语给变成了一个乖孩子。
这就挺难评的。
尤其是感觉到压抑着不满跟愤怒,貌似已经有点儿面和心离的诸位帝君,昊天脸上的麻木更显浓重,祂现在算是体会到了那些蛮荒古神跟虚空蛮夷的亲身感受。
打了一个,得罪一窝.
等等,我成蛮夷了?
背对诸仙,低头沉思的张珂并没有发现凌霄宝殿中凝滞的吓人的气氛。
领了旨意的他此时正在盘点这些奖励的归处。
山水,法术,神位,资格.
奖励很丰厚,虽然跟他不算特别匹配,但也算是天庭能拿得出手的最高规格的奖励了,而有不死药的存在,张珂也足可以等到那些外域的山川江河变现的那天,并不会特别耽误他的成长。
只是先前才闹了那么一出,即便有诸位帝君解释,宽慰,但他也不会再像曾经那般放纵。
昊天说的很对,他不能仗着帝君们的纵容就目无尊长,放肆行为,日常也好,在外也罢,即便做不到九州对谦谦君子跟仙神广义上的定义,也尽可能的不要特立独行。
人总是在践实过一件事后才能成长。
当然,蛮荒不在此列,在一群习惯了用拳头说话的长辈们跟前,乖孩子可不怎么吃香,更何况当他见过了某几位长辈小时的风光,以及燧人,女娲时不时对三皇五帝倒数黑历史之后,就很难再直视那几位了。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青春不再,当了人王,某些人的小毛病仍然从未断绝。
伏羲的阴谋诡计,炎帝的四处纵火,轩辕的偏好女色,以及大禹霸凌诸神
咳,感觉到一道幽怨的目光隔着多个座位远远传来,张珂不由得一抖,赶忙收敛了放纵的心神。
而与此同时,凌霄宝殿内的封赏仍在继续。
上到诸位帝君,下到天庭的诸位仙官,甚至于未能跟随大军前往虚空的地祇,阴神也有封赏,无论多寡主打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公平公正。
而如此巨大的开销自然也是全靠着外域蛮夷们的提供才得以实现。
只是涉及到的人员太多,位份的高低也不适合昊天上帝这位九州之主一一赘述,所以除了三品以上的天官地祇之外,其余仙神的封赏大多被归到了各自领域份数的帝君身上,等下朝之后各位帝君再在自己的府衙,宫殿之中分级封赏。
功劳较小的,数额较少的,便由对方的直属上神面授机宜。
得益于九州严苛的天条,以及诸位帝君时时刻刻分念巡查三界,公平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还是能得以维持的。
大家都在欢喜,只是苦了财部的财神们得加班加点的清点库存,而后根据一张张旨意派发财神送达奖赏。
不过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光是三品以上仙神的赏赐就足足讲了一个昼夜,而于凡间而言,各个天地也约莫过去了一年有余。
昔日仿佛火药桶一样,将爆未爆的威胁逐渐褪去,重新得到了举头三尺有神明的保证,九州各个天地内的王朝秩序也逐渐归于平静,短暂支棱了一下的蛮夷们再度回归到了有事没事儿就得挨打的苦痛循环之中。
而与此同时,商周天地,持续了近三个月的庆典已逐渐趋于落幕。
来凑热闹,漏脸面的诸侯联军跟四方鬼神也找着借口纷纷退去,回到自己本该存在的地方静静的等待天变入编的光辉时刻!
而在繁华逐渐落幕之时。
王宫之侧,拜别了自家祖母,重新回到祖庙中的尤巫——蒙周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见到自家的徒儿,昔日的广古族长,如今少尤部统管一切战事的大将军步履匆匆的走进祖庙。
习惯性的朝着上方的先祖神塑们叩首,而后站起身来的他也不避讳,就这么直白的跟蒙周吐槽起来:“一堆麻烦虫,我是开解不了了,谁爱去谁去!”
“打两场战,蛮夷没杀多少,反而把自己整的心态失衡,噩梦连连,哪怕是医师都束手无策。”
“不是,巫,您确定这群后世远亲是跟咱先祖一块儿地方出生的?那怎么”
“我看你真是被气昏头了,竟敢诽谤先祖?自己先下去领百棍,回来再与我说话!”
蒙周摆手打断了广古的吐槽,并直接派给了对方一顿棍棒清醒一下脑子。
而在一脸哑然,却又恼羞成怒的打了自己两个嘴巴的广古离开祖庙受罚之后,处于神像下阴影中的尤巫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两世相融,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对于少尤部来说更是困难。
在自家天地尚且没肃清干净,诸侯见利纷至沓来吵嚷着要归入少尤部听从人王号令的情况下,他所面对的局势本来就很麻烦了,但先祖之命却又不得不从。
虽然说,商周天地的分立也是由自家先祖的意志作为主导。
即便商周天地早已经被天庭从九州的时间轴中摘了出来,作为独立于正统时间线外的一条分轴,但不知道是出于固执还是别的原因,先祖并不愿意从周王室那里夺回人王之位最后欠缺的权柄。
天下二分,西七,东三,虽因人心走向导致前者所占的份额不断扩大,但周王室只要幸存一天,天地,人族就只能分离,除非神州沦丧,天命丢失。
但问题又来了,在帝尤尚存的情况下,谁敢冒着族灭的风险去撩拨九州的山川?
要知道,帝尤可不是三皇五帝那样德高望重之辈,也不似历代帝王那般多少还要点儿脸面,他对外族的态度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高过车轮者,斩!
好消息,好歹还在及格线以上。
坏消息,车轮是放倒的,且在事前还得在原地挖个坑.
如此,先祖不愿,而外邦蛮夷们又谁也不敢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如此便导致了少尤部不断的抽吸西周的新鲜血液,而本处于王朝初年,天子命强盛且没有诸侯分担的西周,哪怕是在人才凋敝的情况下,新生儿也在逐年暴涨。
都形成一条生产线了!
本土的麻烦一大堆,还得接纳后世这个远房亲戚,原想着以后世人那历经千帆的心态跟观念,再加上灵气复苏时代的到来,情况起码能比本土好一点儿吧?
可当进行尝试之后,蒙周不得不承认,他最初的想法确实是有点儿简单了。
看着网络上颠婆横行,现实里九外杂交,甚至不甘寂寞盯上了雌性妖魔的后世年轻人,哪怕见惯了自家先祖想一出是一出操作的蒙周都有点儿心脏骤停的感觉。
然而后世的抽象远远不止于此,后世歪果仁们留下的印记经过数十年的更迭仍后患不断,还有孔夫子跟历代圣贤留下的温顺印记刻印在人们的血脉深处。
杀伐过甚,有伤天和?
你们害怕伤到蛮夷,就不怕蛮夷某日伤到你们?
不否认抽象的人终归是少数,更多继承了九州勇武,善战血脉的年轻人仍是好样的。
但奈何他们承平已久,早就忘记了厮杀的模样,再加上心底一点善良,到了外域战场便成了催命的黑手。
也就是少尤亲卫们跟随在侧,频频帮忙这才使得后世大军得以全须全尾的回到家园,否则的话,他们那点儿人,能回去一半儿都算碰到道德底线比较高的外域了。
战事不顺,内里又是一大堆零七八碎的毛病,再加上任谁看了都嫌弃万分的驳杂血脉,蒙周真有种在厕所里淘金的既视感。
哪怕日夜不休,去接连攻打数十个外域,甚至直接跟外神们拳拳到肉都比眼下的活儿来的轻松。
不怪广古心烦意乱以至口出狂言,蒙周光是想想都觉得眼前一黑。
“先祖啊,您可是给老朽出了个大难题!”
感慨着,跪在桌案前的蒙周伸手摸向了桌上的杯筊。
但没曾想这竹木所制的杯筊,此刻却仿佛内藏了一座山峦一般不可撼动。
尝试了一下不敢置信的蒙周连忙起身双手举杯,但不出预料,那两块儿杯筊就仿佛被焊死在了桌案上似的,任他干瘦的手臂再怎么用力,甚至连法天象地都忍不住动用变作一百丈巨人,那仿佛小山大小的手掌仍无法撼动两个小小的竹制杯筊。
见状,蒙周嘴角微微抽搐。
虽然早在新年前整了杯筊请先祖这一出大戏之后,少尤部的族人们心中就隐隐有所感应,这掷杯筊的方法不可能如后世一般传承下去,但他没想到这一切竟来的这么快!
毕竟比起天上来者不拒,应不应就要看情况的仙神们;自家先祖的好处在于有求必应,但问题来了,怎么求得到才是关键。
但凡涉及战事的,用不着求,先祖自现。
而一旦涉及到内勤,内政那就耳聋眼瞎,纯当听不到。
如今亦然。
看着桌案上不动如山的杯筊,明白自家先祖是将后世之事彻底转交给他们双方自己处理之后,蒙周叹了口气,看着龇牙咧嘴刚进门的广古面色淡然的开口道:
“方才在你受罚的时候,我已用杯筊征询了先祖,祂言此事由你全权做主!”
“但切忌,不可强迫,不可动粗,不可随意打打杀杀,毕竟总归是先祖降诞之地的远亲,情分在此大不了便如西周一般天地三分就是。”
“不过,先祖虽然给你划了底线,但我想广古伱一定不想让先祖祂老人家失望吧”
扶着老腰,一脸肉痛的广古神色几经变换,随后应了一声径直离开。
作为从十万大山中跟随张珂走出来的老人,一路上见多了张珂的南征北战,甚至于天地嘉奖,诸蛮臣服,冠名帝尤尊号等一幕幕光辉历史。
广古跟曾经九黎部的族人们一般,对张珂的信任绝对是盲从级别的,别说指哪儿打哪儿,就算是让他们自裁,也是觉得为了人族荣光自愿牺牲的那种。
而再加上尤巫——蒙周这位睿智老人跟王妃的从旁策应,时至今日,少尤部还没做过一个错误的决定。
当然,即便有错,那也是尤巫的错,跟先祖,跟王妃是半点不沾边。
如此,既有话事人蒙周的站边表态,虽然打心里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项工作,但为了不让先祖失望,广古仍是咬着牙接下了这个大工程。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广古虽然年轻,没有蒙周的老奸巨猾跟瑶姬的见多识广,但作为少尤部的仅次于前三位的大拿,强大但不一定动用的力量足以压服一切外在的声音。
而当初作为九黎巫兼族长被培育的他,也有能力调节各种矛盾,由他来处理这件事确实再合适不过。
强压着杯筊不让这讨人嫌的玩意儿动弹的张珂长舒了一口气。
真不是他给自家小辈们下难题,实在是这玩意儿太偏离他所擅长的赛道了。
鸡犬升天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干的。
早在最初得到游戏的眷顾,踏足修行之路的时候,张珂的心里确实有过类似的想法,一人飞升,鸡犬得道。
但伴随着往后发生的种种状况,以及自身成长过程中所遇到的各种现实,他的意志不得不受到了外界情况的便宜,从逐渐的一家人,同富贵;演变成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我发达了提携你一把给你开辟一条新赛道,但你能不能接住并顺遂的飞黄腾达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他没办法像对待少尤部一样说一不二,这不现实。
两者之间的经历跟意识就逼迫张珂不得不做出选择。
相比于一切复古,跟蛮荒人族一样习惯于聚集在人王跟先祖麾下接纳指引跟壮大的少尤部来说,后世人族的想法太多,太杂,科技的高速发展让每个人的想法跟意志都得到了具现。
他们的自我意识厌恶受到大家长的管束。
灵气复苏也不是一片祥和的!
就像现在被调到了后世的那些仙神一样,仙神的存在确实减少了阳光下阴暗的滋生,但对部分人来说,这种过度的管辖却让他们感到窒息。
仙神的存在使得他们无法像过去那样背着丈夫妻子偷偷在外炮火连天,无法心安理得的去缺斤短两,无法抛开事实不谈,更没办法将人不当个人。
一切区别于暖色调的,违背地府律法,地祇教条的最终都得受到惩戒。
且在人间往往只需要三五年的缝纫机便能揭过的事情,到了幽冥地府,不走百来年的油锅,绑个千万次的炮烙根本别想结束,甚至于转世轮回都不算完,你的下一世,下下一世都要偿还那些未完的事务。
人人向往乌托邦,但却不愿意以奉献自己的代价成就乌托邦。
而这还仅仅只是仙神权柄范围内最为常见的矛盾,其他方面各种各样的更是数不胜数。
光是灵气复苏便带来了种种麻烦,两方天地的融合估计更是麻烦不断,但又没办法,他不能不管不顾。
随着商周天地的确立,蛮荒跟九州涉入张珂的生活,他的未来必定是要回归后者,后世或许几百年都去不了一趟。
而灵气复苏带来的,不仅仅是日常生活的矛盾跟人人如龙的修行,同样世界的升维也会使九州本土,乃至外域的目光都朝着这个新生的世界一并投来。
倘若张珂不伸手拉一把,那些歪果仁跟观念古板的仙神们足可以将后世变作另一片战场。
结局或许会变,但绝不会比融入商周天地好到哪儿去.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一章 来自昊天的清算
“尤?醒醒!”
“尤?诸仙都在参会,怎你睡的如此纯熟,快快醒来,别耽误”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在昏沉而深邃的梦境中将自己的声音传了进来,然而面对那近在咫尺的呢喃跟呼唤,所回应的只有一声声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呼吸声:
“呼哧,呼哧”
张珂是真的睡着了。
在诸仙齐聚,论功行赏的凌霄宝殿中,在最接近那位天地至尊,九州之主的前列睡的不省人事,且其睡姿略有不雅,有碍观瞻。
或许是接连不停地转场,自商周新春开始便从不休止的战斗使得张珂的身体积累了太多的疲惫;
而这也是天将上前的原因之一。
现如今的上帝本人,正面色阴沉的看着那蹑手蹑脚,远远举着一只手臂意图把印玺往桌案上甩的身影。
上进是好事儿,但不分场合的上进那就坏菜了,哪怕守护上帝,维护凌霄宝殿的秩序本就是天将的职责,而不知帝君之间内幕的天将也算不上谄媚,顶多就是有点没眼色罢了。
如此,参考到诸臣都不容易,立了大功之后还不能跟凡人一样休假,得继续回自己的位格上调理内部风起云涌的九州,昊天便准备快点儿结束。
但谁曾想,大家都是假寐一会儿,修养神念,唯独张珂是实打实的睡了过去,且姿态夸张,不雅,跟呼噜打的震天响的西岳堪称一时瑜亮。
而这随手一抓就把自己的天帝印拿来当做了暗器。
什么,你说帝君?
真灵肉身具是沉睡,且没有做梦的情况下,想要唤醒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谁都无所谓,可这人偏偏是帝尤!
看着那一双双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却在目光深处透露出几缕促狭的目光,本就被某人呼噜声吵醒的昊天,端庄的面容下,表情更加的难看。
藏个印玺而已,这算得了什么,话又说回来,谁让你先主动扔的?
而再一想这熊孩子之前的所作所为,单枪匹马都能搅出那么大的乱子来,昊天真不敢想象这印玺落到了他的手中,九州会不会直接开启一场旷世大战!
什么,刚开过了?
昊天是君,但也是瑶姬的父,同时也算是帝尤家中长辈,虽然这玩意儿认父认的太多以至于在这方面排队昊天都觉得有些丢脸,但起码也是个大伯,小叔级别的亲眷。
用常规的办法很难叫醒一个屏蔽了外界的睡人。
换做其他朝会,大家也不会非要叫醒张珂让他旁听。
说他现在跟那些睡死了的凡人基本别无二致。
致使原本只是想静静地坐会儿神游物外,等这群老登稍微缓和一下再看看具体有些什么聊的。
但帝尤不同,他放纵的原因要比其他帝君更多一些。
于是,伴随着衣袖摩过桌角所响起的沙沙声,在诸位仙神惊骇欲绝的目光下,一枚硕大的印玺凌空飞起笔直的砸向正半瘫在地上睡的正香的身影。
但有些事情是不讲道理的。
“这次便算了,为免打扰议事,我先替你收起来,下不为例哦!”
当然,那些温婉的办法不起作用,帝尤又有强大的法术抗性,但这并不影响大清醒术的使用跟功效,只是碍于这玩意儿好用不好使,再加上众所周知帝尤的脾气本就不好。
帝尤,此人作为后起之秀,哪怕再怎么星光璀璨,也不该如此荣宠啊!
虽然当时能导致那样的结果,少不了种种巧合跟恰到好处的条件匹配,但帝尤的胆量是做不得假的。
所以,哪怕在明摆着有一个方法能唤醒沉睡的帝尤的情况下,也没人有这个胆量去给自己找点儿刺激。
这跟怂没什么关系,纯粹是张珂尊老爱幼。
要知道,这玩意儿当初还是起于微末,初出茅庐的阶段时,就敢跟帝君硬磕了。
不然,最有资格的首功都没拿到封赏,谁好意思上去领赏?
如此,当一切因为一个人陷入停摆,让大家苦苦等待的时候,本来就觉得没怎么宣泄够,又看着这邋遢的睡姿顺道想到了前尘旧事。
而既然是路边的石头,为免有人被膈了脚,那张珂帮忙先收起来也自是合情合理。
“星君,按规矩这”
以这熊孩子的权柄完善程度以及自带的人王位格,他tm是除了昊天后土以外,唯一能拿这枚印玺做点儿文章的存在。
究其原因,灵山天庭墙头草是一方面,而得罪帝尤也占据了不小的份额,哪怕帝尤当初仍是王位,位高职虚
为免天将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做惯了老好人的太白金星不介意小小的拉对方一把。
面前的桌案上明明有那么多东西,可气急的昊天下意识的选了个最顺手的,也是分量最重的,但凡轻一点儿祂都怕打不疼这熊玩意儿反倒磕坏了自己的宝贝。
“逆子,给朕拿上来!”
“嘿,您早说这是您的我就给送上来了!”
“.”
不然的话,托塔天王擅闯会场虽然冒犯天条,但凭借过往之功也能减免一些惩罚,而跟三太子的冲突也只是父子家事,轮不到天庭插手,哪怕后续有些差错,但哪怕再怎么公事公办也不至于开除仙籍,打落凡间让哪吒追杀去。
虽然天帝的权柄并不是一枚小小的印玺就能替代的,印玺之中虽然凝聚了昊天上帝的象征跟权柄,某种程度上比张珂跟苍玉之间的权重还更为紧密,但昊天的频繁使用,跟各种旨意的加盖仍然在概念上给其附着了无比沉重的象征。
“是下臣冒昧了!”
这天王的名号虽然还冠在祂的身上,可但凡耳清目明的就知道,有生之年,对方是再难返回天庭了!
若是丢给了别人那倒无妨,正道人士哪怕拼着小命不要也会选择给祂送回来,而左道旁门,邪修妖魔别说碰触,看上一眼都会被印玺以雷霆之势灭绝一切。
而同时瞥向昊天的目光中也少不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用这个词来形容帝尤都算是侮辱了这词。
而饶是如此,祂的心脏仍如擂鼓,轰鸣不停!
任谁不知道托塔天王是因破坏规矩,擅违天条而被罚下界。
“也就是我额头硬能扛得住打,若是砸去他处,损坏了花花草草,砸伤了其他同僚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感受着太白金星猛然间迸发出来的凌冽杀意,天将的喉咙艰难的滚动了一下,脚下更是踉跄的后退,直到靠到墙角的立柱才勉强稳住了步伐。
“艹,有没有一点儿同理心啊,老登们睡得,我睡不得?”
毕竟众所周知,帝尤是个不管事儿的,除了打打杀杀之外,他不能说一窍不通,但也跟刚出社会的大学僧一样,双眼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给脸色前也不看看人家的身份。
虽说趁着太白金星歌功颂德的时候,大家都休息了一阵,也算解清了些许疲乏,但朝会上打盹儿终归不如回自家的府邸好好睡上一觉来的安心。
感知着那物事方方正正的表面,雕龙画凤的凸面,甚至于是精雕细琢,山水跟文字顺滑的融为一体的刻痕,张珂的面容渐渐变的呆滞,因为就他摸索到的,不是什么别的玩意儿,而是一枚篆刻着繁杂符号的印玺。
哪怕祂一直知道,帝尤在天庭中荣宠非凡,但在凌霄宝殿中,无视位份,规矩直走到上帝面前.太夸张了,在祂值守凌霄宝殿的千年之中,从未有一人能有此殊荣,即便是上帝儿女也多在殿前称臣。
怎么着,玩砸了吧?
真以为这小子是天庭诸仙,当臣子的就该尊敬帝王?
更何况,一个从五品的天将还妄想知道帝君之间的隐秘?
是,太白金星能够理解天将的做法,天庭位格凝滞已由来已久,多的是功劳超标却得不到升迁的仙神,而这次的虚空之战,虽然起因跟仓促的结果并未传的太多,但大致的收获跟过程却早已经传遍了三界。
“咚!”
哪怕是天条至上,光明公正的天庭也会有私情占位的时候。
伱一个凌霄宝殿值守,每天蹲守凌霄宝殿,外界讯息全靠人流传的能知道些什么。
什么警醒,什么感知全都在沉睡中逐渐封闭,甚至连意识所化,魂魄之精的真灵都慵懒的靠在小号的至宝铜树上沉沉的睡去
至于安全什么的
别看这凌霄宝殿里人困马乏,大家都心不在焉的样子,但你要真想挑点儿事情,那可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可偏偏这会儿太白金星提起了这个几乎被遗忘了的故人,又跟帝尤扯上了关系,这其中的意味由不得天将不去多想。
“.”
但没办法,事赶事就碰到这里了。
毕竟,谁小时候没跟暴怒的老父亲玩过秦王绕柱,空手夺白刃的戏码。
帝君怎么了,帝君难不成比其他人多长了两個角?
热闹虽然开演了,但这也不是谁都能看的,除了诸位帝君睁大了眼睛目不斜视之外,在场的其他仙神们早在印玺落地之前就已经开启了眼观鼻,鼻观心的待机模式。
听不着,看不到。
虽然说事后反应过来挨的更狠,但这即将挨打的毕竟不是祂们么,诸帝自然乐得看这爷俩在这人困马乏的当口给祂们表演两场解解闷。
看着天将那不敢置信,暗自怀疑的神色,恢复了老好人模样继续装老迈的太白金星暗自摇了摇头,在天庭当差,想的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说着,太白猛然回头看向天将,那双老态龙钟的眼眸中迸发出不属于老者的璀璨光芒,庚金之气直刺对方的面庞,与此同时祂淡漠的开口道:“怎的,见托塔天王去凡俗历练,你顾念兄弟情义也想下去陪着?”
新仇旧恨一同爆发的昊天想也不想直接出手。
然而,看着下边那装作一脸正常,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印玺往怀里带的倒霉玩意儿,上首的昊天眼前一黑,而周边的诸位帝君也是嘴角抽搐强忍着笑意。
至于说为什么说是符号,那只能说张珂是个文盲,他本不认识这些复杂的篆文,哪怕认识也得强行装作不认识。
不出预料的,刚从沉睡中被惊醒的张珂瞬间便觉得心火直冲脑门,额头青筋蹦蹦直跳的同时,张珂也毫不顾忌的低声呵骂,而同一时间他更是顺手从地上捞起了那个将他脑门儿干出一根独角的完蛋玩意儿。
眼看着大批天地即将到位,海量的仙神位格也即将诞生,那些在原本位格上蹲了几千上万年的仙神们没一个能忍得住的,天将自然也不例外,欲借此时机露个脸面,也方便事后远离这座千古不变的繁华囚笼。
可这次不行,这一整场的朝会的核心就是帝尤!
“大朝堂上,乱丢垃圾总是不好。”
期间虽有值守的天将想要阻拦,但先前还昏昏欲睡,一副身衰体老命不久矣模样的太白金星忽的伸手拦住:“西帝与上帝之事,无需诸位操劳,退下吧!”
家门不幸?
又或许是有诸位帝君酣睡在先,有样学样的他便能够宽心休憩。
不认识的字,就是浑然天成的琉璃石。
如此也没人指望帝尤能给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甚至于在寻常的朝会中,大家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位,而这位更是不惧冷落,从始至终的大朝会基本没来过几场。
功劳也好,过错也罢,一切的分配等等都得有他这个罪魁祸首在场,只有他拿到了自己赢得的那份儿,诸仙才敢分割剩下的份额。
西岳好歹还被人一拉就醒,可张珂不能够,睡的太死,以至于不止一位帝君向他发出了警示,却全被倒霉玩意儿无视,睡的那叫一个香,整个凌霄宝殿,上千的仙神或坐或站的都在遥望这位优雅的睡姿。
而在漫不经意的一抓后,张珂因怒火而略带些许扭曲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不敢相信右手传回反馈的他甚至还双手一起摸索了一遍。
谁也不否认这熊孩子卓越的天资,以及当下迅速兑换的潜力,但与此同时,这玩意儿灵机一动的时候也是真让人糟心。
被手指点到,心知肚明的张珂心中叹了口气,随后面上立马换了副神色,摩擦着印玺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步步的走向天帝的宝座。
如此,既是叔伯还是岳父,再加上那多少沾点混不吝的作风,别说帝尤了,这事儿放在诸帝年轻时,只会比他做的更过分。
只是扔出去了,后悔的情绪也一同涌上心头。
注意到了昊天那风雨欲来的目光,张珂讪笑一声,虽打消了心中把印玺扔过去的想法,但仍是探着身子单手递物,在他的腰间以下更是宛若麻花一样扭转了一圈,更甚至从始至终张珂的双腿都直冲着凌霄宝殿的大门,以方便战略转移。
如果可以的话,祂真的不想当这场戏码的主角配合这熊孩子彩衣娱亲。
当初都已经是横行无忌了,放在现在,一把起床气烧起来,真不知道有多少同僚得平白遭殃,哪怕事后会有歉意,会有大量的补偿,但帝尤的武力能不见识还是不见识的妙!
只是,抛却了不敢动作的诸仙,担心某人会借题发挥的帝君,刨除掉这凌霄宝殿中大部分瞻前顾后的身影之外,仍有一个存在对这一切顾虑都不怎么感冒。
是,帝尤再怎么说也是天庭诸帝之一,虽承接帝君之实,但名义上仍是昊天的臣子,这点诸位帝君都大差不差,只不过因为各家的底蕴跟后续的背景,致使这份儿君臣的关系并不稳定,只有少数几位严格保持着这一点。
“谁扔的,站出来,咱”
“表忠心的话,在你踏步的那一刻已经足够了,再往前可就是不长眼了。”
呵,那是向外的,九州内里还没扫荡呢.
电光火石间,昊天的心中闪过了无数画面,而祂本人更是下意识的指着下方那正抱着一枚硕大的印玺强行往自己衣襟里面塞的张珂吼道:
一回忆到自家那乖巧的白菜还未大婚就被某个野猪给拱了,甚至这玩意儿今日穿的还是自己的常服。
君不见蛮夷也好,妖魔也罢,不都是等着天庭诸仙外出征战才敢大张旗鼓的活跃于世?
更何况张珂坐的又不是什么边边角角,就在昊天上帝的眼皮子底下,身处诸位帝君的环绕之中,想趁他酣睡对他下手,对方有几个妈啊?
知道你小子将天庭当了娘家,在这儿放肆的厉害,但今日此举,着实突破了大家自认为的帝尤下限。
无需人情,无需感恩,只是看对方值守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该因这点小事而被记上一笔耽搁了前程罢了.
这小小的插曲,并不值得昊天投下哪怕一丝关注。
结果眼睛一闭就再没能睁开。
一直到印玺被放在了桌上,预想中的狂风暴雨都没能袭来,这让做好了某种准备的张珂略感遗憾,而他也顾不得感念自己心里这古怪的情绪,立马就准备溜回自己的位置。
而恰是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他的身后传来:“帝尤不欲跟朕解释一下吗?”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二章 昊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帝尤不欲跟朕解释一下吗?”
当这句话传到张珂耳边的时候,他的身体猛然一僵,本来下台阶的动作受到影响上半身更是眼瞅着直接失衡。
但预见中的危险跟出丑终归没有实现。
只是一刹那的愣怔之后,好似粘在地面上的双脚骤然发力将他倾斜的身体拉回了正轨,然而此时此刻,张珂的心脏却好似一个凡人一般不争气的猛烈搏动着,那剧烈的宛如擂鼓一般的嗡鸣直叫众人抬头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只是,张珂顾不上这些,也不会在乎这些,这会儿的他更在意的是昊天对自己的称谓:
帝尤!
众所周知,当孩子的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小名,亦或是简称的宝,宝宝,虽说这种黏腻,肉麻的称谓一般不会出现在父辈亲长们的身上,但言称本名的称呼更不会在一般的场合出现。
放在凡人的层面,其要么是向父辈的亲友,有交集的陌生人在介绍小辈时的场面话;而除此之外,唯一能利用到本名的场面,也就只有当熊孩子犯了大错之后,老登怒急口不择言的警告了!
不是,就打个盹儿而已,不说上纲上线,但他好歹都挨了一下,真不至于这么严肃吧?
这倒不是张珂仗着自己受宠就妄自尊大,目无尊长,纯粹是过往的习惯所至,之前他犯的过错海了去了,甚至连霍乱虚空这种将整个九州拖入泥潭的大事都没因此受到责罚,打盹而已,怎么想都不至于被如此审判。
张珂并不否认,自己将九州拖入泥潭致使天庭地府在这一战中伤亡不小,哪怕收获颇丰,且一场大战彻底打断了外域对九州窥探,干扰的心思。
但功是功,过是过,这点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可责罚也好,担罪也罢,这本就理所应当的事情直接下令就是,他又不是会巧言令色,胡搅蛮缠的货色,至于搞这种?
张珂的直觉告诉他,昊天的突然发难并不是针对自己在凌霄宝殿中的差错,但他头都想破了也没幡然醒悟,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身后的这位。
就不习惯用脑子办事儿的张珂终究没能破解这个谜题。
而感受着身后逐渐蓬勃的怒意,跟引而不发的恶意,放弃了思考的他开始习惯性摆烂。
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后的张珂双手抱拳,低声道:“不敢当得如此称呼,还望上帝明示,臣究竟何错之有?”
“至少,想让臣死,也让臣死個明白!”
死个明白?
你还想死个明白?
本来就老父亲怒意上头的昊天,被张珂一句话激的,毫无波澜的脸上渐升起一抹红意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遍了整张脸,刚准备破口大骂,但一看到台下那一群仰着头全等着偷听的臣子,已经喷到口中的言语硬生生的被昊天给咽了下去。
作为代价,昊天本来就红润的面庞此时更显红温。
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小红人。
“错?你帝尤何错之有啊?你帝尤哪儿能有错?”
“是脾气火爆能算错?还是大庭广众,污蔑尊长,不敬诸帝能算错?不就是在凌霄宝殿上,让诸臣子等着睡了一觉,怒气冲冲的喊了两声老登,又准备众目睽睽之下打击报复而已”
“是我等平日对你太过宠爱,念你年少便纵得你轻狂,养成了当下这不知礼数,不敬尊长的性子。”
“但你有一点儿心,这在座的诸位,何人担不起你几分尊敬?难不成诸帝匆匆远赴虚空却只救回来一个白眼狼不成?”
“.”
张珂看着骂至兴头直接走下帝座指着他脑门怒喷的昊天,又转过头看向下方一脸茫然无措的诸位帝君。
饶是以张珂并不出众的眼光,也能看清楚诸帝眼中的茫然跟安抚。
在祂们的眼中看来,此事并不值得小题大做。
哪怕昊天所说的一切都属于实情,但祂们中的大部分却对此甘之若饴。
老登,这个称谓在九州的观念中听起来有些轻佻大胆的词汇,但在后世,本就是辽东对老人的一种称呼,经网络的传播后逐渐被年轻人喜爱,并成为年轻人对自家长辈朋友之间称谓,以此来表达彼此之间的亲近与尊重。
当然,老登并不是一个完美意义上的褒义词,除了亲近之外,它还有着不少恶意层面的表达,但帝君们又不是分不清好赖话的丑角,张珂的称呼中所蕴含的意味祂们比谁都更清楚。
而相比于天庭属臣,凡俗的百姓,乃至于许久之前祂们子嗣对祂们毕恭毕敬的态度,帝君们更喜欢张珂这种有些放纵,自然的相处方式,而我家老头儿(老登)在祂们看来也听着格外顺耳。
如此,除了少数一两位在昊天的责骂中若有所思,甚至心有所感之外。
其余大部分的帝君都是皱着眉头,略带不满的看着自家天帝。
伱看不惯别拉着我们,更何况即便要教训孩子在哪儿不能说非得在凌霄宝殿,大庭广众下落人面子。;
也就是欺负我们家帝尤性格淳朴憨厚,并不与自家人斤斤计较,这话你敢跟你外甥叨叨?信不信分分钟给你来个挂印而去?
当然,以二郎真君的性子,一般闹不出如此的局面,而二郎真君也不会跟帝尤一般博得诸帝的好感,这种猜测从根本上就不怎么成立。
只是作为正义的一方,看着因为自己责骂了两句,老伙计们纷纷投来嫌弃制止的目光,昊天心中的怒火就愈发的激昂。
好好好,好人都让你们当了,感情就我一个坏人?
被拱的不是你们家的白菜,你们肯定跟这小黄毛沆瀣一气。
况且拱就拱吧,反正早在蟠桃会的那会儿昊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大婚之前破戒厮混一起,着实超出了昊天的预料。
哪怕在通读了后世的人文之后,对于那些年轻人光怪陆离的想法跟作风祂已能平常以待,可拱白菜这活儿完全不在昊天的预料之中啊?
更何况,当初王母拍着胸膛跟祂解释,先有大禹欲要夺婿,后有诸位小女倾心帝尤,为免于混乱,同时也是对性子清冷,命运坎坷的瑶姬的一种补偿,让两个孩子朝夕相处,既是减缓帝尤的排斥心,同时也是祂俩对提出要求的瑶姬的一种满足。
原想着有王母日夜监视,即便两个年轻人水到渠成,也不至于犯错。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王母这个浓眉大眼的,竟跟两个败家玩意儿一起糊弄祂这个老父亲。
tm这俩第一次厮混居然是在昊天的后宫,在王母的瑶池神宫之中,甚至于往后还专门装点了一间偏殿供两人休憩,甚至于不是祂偶然发现,这件事在王母的偏帮下能一直隐瞒到两者大婚。
如果单说这件事就足以让昊天从老爹心态转变成岳父看黄毛的话。
那自己常服的丢失更是点燃了昊天的怒火,然而哪怕直至此时,昊天都在强压着火气,等找个私下的时机再作打算,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谁能想到,凌霄宝殿上这倒霉玩意儿还给祂整了这么一出节目效果。
穿祂衣裳,睡祂娃,开口老登鬼火停哪?
灵感闪现般想到后世那些奇葩的视频跟段子,再回过神来的昊天看张珂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哪怕祂已收敛许多,借题发挥也被一群老友拆台责怪,一时间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至使昊天的拳头几度紧握,祂第一次生了杀人的心思。
而作为同岳的水官大帝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什么,感知着昊天明显不对头的情绪,转眼再看着一切都蒙在鼓里的张珂,心中不详的预感愈发浓重起来。
该不会,不,不可能,西王母也好,王母也罢,总归是成名已久的仙神,不至于一点儿脸面都不要,如此下作。
但不是这样的话,根本解释不了先前昆仑炼丹,惠及蛮荒的怪诞举措。
难不成.
感知着这愈发浓重而怪诞的气氛,看着一上一下,身后莫名气焰滔天的帝君跟上帝,原本还带着点儿吃瓜心思的诸仙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
封闭五感,消除记忆。
今日凌霄宝殿发生的一切,绝对不能从祂们的口中传出哪怕一个字去。
而至于身处风暴中心的张珂,无视了身前身后那些火花都要迸射出来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躬身道:“狂妄无礼是尤之错,还望诸位帝君不要介怀!”
仅凭言语的表达张珂觉得不怎么庄重,于是转身双膝一软直接面朝昊天磕了一个。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炸响在帝台玉阶之上,宝玉所制,法力凝练能承载千山之重的玉阶硬是被张珂磕出了道道裂痕。
而在上方,原本红温的昊天看着张珂如此干脆的行为整个人都是麻的,已经红到脖子的温度骤然间退散的同时,那愤怒的面庞忽然间变得有些难言。
其实也不必如此来的。
小年轻么,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了?
自己似乎,好像,大概是办了件错事,只想着发泄了,却忘了少尤本身是个直脾气。
然而没等昊天反应过来伸手搀扶,便见到直把祂玉阶磕坏的张珂直接起身转头,走下玉阶朝着诸位帝君身子一躬,双膝一软。
不提因为张珂这仓促举动从而一片大乱,仙神们人人避之不及的凌霄宝殿。
原本心生愧疚的昊天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中一寒,一种不详的预兆正在迅速的升起。
果不其然,这第二跪并没有跪实张珂便被闪现上前的诸位帝君给强行搀扶了起来。
双目通红,隐约间泛着点点水光的西岳帝君强行将张珂揽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脑勺大声道:“没事儿,我就喜欢你这么叫,老登怎么了,有人想要还没这个资格呢,身在福中不知福,哼,以后这凌霄殿没事儿少来,省的糟心。”
“上帝此言有些太过苛责了,帝尤年幼骤登高位多有不适,悉心教导本就该是我等职责,若有不善也是我等这些做师长的管教不严,您怎能问罪一个孩童?”
紫薇大帝言语冷冽,声如雷震:“况且虚空之事我等早有论断,帝尤乃九州肱骨,南征北战,剿灭外蛮不计其数,天庭繁荣至此他的功劳不可忽略,您最后的话太过分了!”
“许得外域蛮神欺我家幼儿,不许我等为子报仇?既如此,那您与虚空开战所谓何求?掠来千万山川,数百天地又该以何理由宣告四方?”
相比于阴阳怪气的西岳跟直接逼宫的紫薇,姗姗来迟的泰山府君更是重量级,开口便是请罪之言:“少尤轻狂是我等之过,粗鄙之人教不出谦谦君子,还望上帝下罪于臣!”
说着先向上位的昊天拜了拜,紧接着泰山便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水官大帝开口道:“天庭诸帝粗鄙不堪,恐祸害了年少英才,还请禹王不计较之前嫌隙,将少尤带回蛮荒好生教导!”
水官:???
我就走神了一会儿,这边又发生了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说,九州率先放弃熊孩子的抚养权对他而言总归是好事一桩。
尤,就该在蛮荒辽阔的土地上四处撒野,一直待在九州到处擦pg这算什么事儿。
而至于老登什么的,大禹也好,诸位人王也罢,都没在乎过,毕竟蛮荒的人族还停留在战天斗地,与万物为敌的求存状态下,对武力的过分加点就促成文化上面略有缺陷。
当然,这不是说蛮荒人族的文化就不够璀璨,不夸张的说,九州的大部分人文都是从蛮荒继承演变而来的。
只是,蛮荒人族不太在乎父子君臣之礼,你可以随意的放纵,前提是对人族无有愧对,而现下的蛮荒正需要这么一个能打的搅shi棍整点事儿出来,他们祖孙父子也好跟古神们继续敲竹杠.
然而当替代了水官的大禹一脸喜意的上前准备打包带走的时候,却发现陆续上前直谏昊天的帝君们根本没给他留下一丝带人的空隙。
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一人一句说的痛快,但脚步却在不断的挪动将自己阻拦在他前进的道路上。
直到这时大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想的有点儿多了。
泰山的话大概率是出于真心,毕竟泰山留在九州的也只是自己的一具分身,在蛮荒之中祂的身份同样尊贵,一同的还有西岳等几位,但这终归是九州的天庭,蛮荒遗留毕竟比不上土生土长的九州帝君人数众多。
如此敌众我寡,哪怕大禹亲至也无法第一时间把人拖出来。
而有些事是有时效性的,泰山随时可能反悔,昊天也不会纵容他将人带走,没能抢占了时机,那后续的一切也就没什么做的必要了。
而在水官后悔自己方才神游物外没能第一时间反应的时候,诸位帝君们针对昊天的谏言还在继续。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紫薇高贵,亦或是东西两岳底蕴深厚支撑得起祂们的放肆言语,大多数的帝君哪怕是觉得昊天有些过分,但也仅仅是婉转的谏言,像是拿三太子的胡闹跟二郎真君的听调不听宣举例已是大众潮流。
既然上帝您都能容下熊孩子脾气的三太子,能善待不听号令的二郎真君,那少尤又何错之有呢?
一个个,一句句硬生生的把昊天逼到了墙角。
这件突发的乱子究竟是怎么解决的,在殿的诸位仙神无从知晓,等祂们回过神来时便只见到了各自归位的帝君们以及坐在上位威严而肃穆的昊天上帝。
议事继续,但仅有少数存在悄然发觉,自己对之前的记忆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被人抹去。
无人言语,更无人反抗。
毕竟说白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哪怕昊天跟诸位帝君不做些什么,在下朝之后也没人敢去外边四处传言
当气氛重回正轨,一切也得以继续。
作为虚空之战的始作俑者,张珂把九州拖下泥潭的罪责无需掩饰,盖也因此,在这次封赏中他的名号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在新五方帝君中的排列还靠后挪了一位,同时罚俸千年以作惩戒!
在数罪之后便是封赏,此次虚空之战所收获的外域文明他可随意选择三分之一,各个宇宙,位面级别的随他取用,可调派诸仙协同将天地融入商周跟后世,也可按照过去流程先在九州游走一圈儿,等凡俗王朝跟地祇阴神们净化了天地之后再行取用。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的置换没什么手续费,得益于大批新生天地的涌入,在未来一段时间之内,地祇也好,阴神也罢,甚至天庭八部的天官都将进入一段儿爆增的时期。
但事实上,位格虽多,但到一定层次的仙神之位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想早些晋升就自然得干点儿劳累活儿。
如此,长久原地踏步的仙神们愿望实现的同时,天庭也省了一大笔开支能搞出更多的位格来安置那些有功之臣,而至于张珂也能获取更多,哪怕这些份额都会变作潜力需要时间兑换.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三章 老登,来骗,来偷吸!
外域天地的封赏虽是重点,但在庞杂的奖励中只是一小部分,除此之外,天庭宝库好赖不分近一半儿的倾销以及天庭藏书中各类法术神通的拓印允许,其重量完全不输给前者。
而除此之外,近万的天官之位,数以十万计的阴神地祇全权都交给了张珂,任他自己招收选择,只需功德圆满,无需其他审验。
原本开府建牙的权柄也重新得到了扩展。
名义上张珂是掉了位格,在天庭诸帝的排名中靠后了多位,但实则是几乎送了一个自立大礼包。
甚至仅凭这次的封赏,张珂完全可以在商周天地再建一个小天庭出来,配上许久之前开出被留在后世的地府套件,说一声小九州也丝毫不过分。
“谢上帝赏!”
张珂听完了封赏,做了个躬规规矩矩,面无表情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面前的这一幕对于习惯了张珂总在耍宝搞事儿的帝君们而言,此情此景是如此的陌生且难以让人难以接受,几乎是在张珂谢恩退回的瞬间,一道道冰冷的死鱼眼眺望着投到了坐立难安的昊天上帝身上。
看看,看看。
好好的孩子硬是被你这个熊家长逼成了什么样子?
这胆怯正经的模样谁看了不心疼啊?
昊天老儿,你没有心啊!!!
那眼神中的质疑跟嫌弃几乎以实质的方式流露出来,这让本就感觉缺了点儿什么的昊天上帝更感无奈。
祂也没想到事情最终会演变成这個样子。
讲道理,祂明明只是小小的敲打了一番,甚至还仅仅局限在言语上,这可比下边儿的那群倒灶玩意儿聚团圈踢来的温和多了。
而哪怕是被四五十位帝君围起来暴揍一通都没能改变某些“恶习”的张珂,却被祂这三言两语给变成了一个乖孩子。
这就挺难评的。
尤其是感觉到压抑着不满跟愤怒,貌似已经有点儿面和心离的诸位帝君,昊天脸上的麻木更显浓重,祂现在算是体会到了那些蛮荒古神跟虚空蛮夷的亲身感受。
打了一个,得罪一窝.
等等,我成蛮夷了?
背对诸仙,低头沉思的张珂并没有发现凌霄宝殿中凝滞的吓人的气氛。
领了旨意的他此时正在盘点这些奖励的归处。
山水,法术,神位,资格.
奖励很丰厚,虽然跟他不算特别匹配,但也算是天庭能拿得出手的最高规格的奖励了,而有不死药的存在,张珂也足可以等到那些外域的山川江河变现的那天,并不会特别耽误他的成长。
只是先前才闹了那么一出,即便有诸位帝君解释,宽慰,但他也不会再像曾经那般放纵。
昊天说的很对,他不能仗着帝君们的纵容就目无尊长,放肆行为,日常也好,在外也罢,即便做不到九州对谦谦君子跟仙神广义上的定义,也尽可能的不要特立独行。
人总是在践实过一件事后才能成长。
当然,蛮荒不在此列,在一群习惯了用拳头说话的长辈们跟前,乖孩子可不怎么吃香,更何况当他见过了某几位长辈小时的风光,以及燧人,女娲时不时对三皇五帝倒数黑历史之后,就很难再直视那几位了。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青春不再,当了人王,某些人的小毛病仍然从未断绝。
伏羲的阴谋诡计,炎帝的四处纵火,轩辕的偏好女色,以及大禹霸凌诸神
咳,感觉到一道幽怨的目光隔着多个座位远远传来,张珂不由得一抖,赶忙收敛了放纵的心神。
而与此同时,凌霄宝殿内的封赏仍在继续。
上到诸位帝君,下到天庭的诸位仙官,甚至于未能跟随大军前往虚空的地祇,阴神也有封赏,无论多寡主打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公平公正。
而如此巨大的开销自然也是全靠着外域蛮夷们的提供才得以实现。
只是涉及到的人员太多,位份的高低也不适合昊天上帝这位九州之主一一赘述,所以除了三品以上的天官地祇之外,其余仙神的封赏大多被归到了各自领域份数的帝君身上,等下朝之后各位帝君再在自己的府衙,宫殿之中分级封赏。
功劳较小的,数额较少的,便由对方的直属上神面授机宜。
得益于九州严苛的天条,以及诸位帝君时时刻刻分念巡查三界,公平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还是能得以维持的。
大家都在欢喜,只是苦了财部的财神们得加班加点的清点库存,而后根据一张张旨意派发财神送达奖赏。
不过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光是三品以上仙神的赏赐就足足讲了一个昼夜,而于凡间而言,各个天地也约莫过去了一年有余。
昔日仿佛火药桶一样,将爆未爆的威胁逐渐褪去,重新得到了举头三尺有神明的保证,九州各个天地内的王朝秩序也逐渐归于平静,短暂支棱了一下的蛮夷们再度回归到了有事没事儿就得挨打的苦痛循环之中。
而与此同时,商周天地,持续了近三个月的庆典已逐渐趋于落幕。
来凑热闹,漏脸面的诸侯联军跟四方鬼神也找着借口纷纷退去,回到自己本该存在的地方静静的等待天变入编的光辉时刻!
而在繁华逐渐落幕之时。
王宫之侧,拜别了自家祖母,重新回到祖庙中的尤巫——蒙周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见到自家的徒儿,昔日的广古族长,如今少尤部统管一切战事的大将军步履匆匆的走进祖庙。
习惯性的朝着上方的先祖神塑们叩首,而后站起身来的他也不避讳,就这么直白的跟蒙周吐槽起来:“一堆麻烦虫,我是开解不了了,谁爱去谁去!”
“打两场战,蛮夷没杀多少,反而把自己整的心态失衡,噩梦连连,哪怕是医师都束手无策。”
“不是,巫,您确定这群后世远亲是跟咱先祖一块儿地方出生的?那怎么”
“我看你真是被气昏头了,竟敢诽谤先祖?自己先下去领百棍,回来再与我说话!”
蒙周摆手打断了广古的吐槽,并直接派给了对方一顿棍棒清醒一下脑子。
而在一脸哑然,却又恼羞成怒的打了自己两个嘴巴的广古离开祖庙受罚之后,处于神像下阴影中的尤巫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两世相融,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对于少尤部来说更是困难。
在自家天地尚且没肃清干净,诸侯见利纷至沓来吵嚷着要归入少尤部听从人王号令的情况下,他所面对的局势本来就很麻烦了,但先祖之命却又不得不从。
虽然说,商周天地的分立也是由自家先祖的意志作为主导。
即便商周天地早已经被天庭从九州的时间轴中摘了出来,作为独立于正统时间线外的一条分轴,但不知道是出于固执还是别的原因,先祖并不愿意从周王室那里夺回人王之位最后欠缺的权柄。
天下二分,西七,东三,虽因人心走向导致前者所占的份额不断扩大,但周王室只要幸存一天,天地,人族就只能分离,除非神州沦丧,天命丢失。
但问题又来了,在帝尤尚存的情况下,谁敢冒着族灭的风险去撩拨九州的山川?
要知道,帝尤可不是三皇五帝那样德高望重之辈,也不似历代帝王那般多少还要点儿脸面,他对外族的态度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高过车轮者,斩!
好消息,好歹还在及格线以上。
坏消息,车轮是放倒的,且在事前还得在原地挖个坑.
如此,先祖不愿,而外邦蛮夷们又谁也不敢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如此便导致了少尤部不断的抽吸西周的新鲜血液,而本处于王朝初年,天子命强盛且没有诸侯分担的西周,哪怕是在人才凋敝的情况下,新生儿也在逐年暴涨。
都形成一条生产线了!
本土的麻烦一大堆,还得接纳后世这个远房亲戚,原想着以后世人那历经千帆的心态跟观念,再加上灵气复苏时代的到来,情况起码能比本土好一点儿吧?
可当进行尝试之后,蒙周不得不承认,他最初的想法确实是有点儿简单了。
看着网络上颠婆横行,现实里九外杂交,甚至不甘寂寞盯上了雌性妖魔的后世年轻人,哪怕见惯了自家先祖想一出是一出操作的蒙周都有点儿心脏骤停的感觉。
然而后世的抽象远远不止于此,后世歪果仁们留下的印记经过数十年的更迭仍后患不断,还有孔夫子跟历代圣贤留下的温顺印记刻印在人们的血脉深处。
杀伐过甚,有伤天和?
你们害怕伤到蛮夷,就不怕蛮夷某日伤到你们?
不否认抽象的人终归是少数,更多继承了九州勇武,善战血脉的年轻人仍是好样的。
但奈何他们承平已久,早就忘记了厮杀的模样,再加上心底一点善良,到了外域战场便成了催命的黑手。
也就是少尤亲卫们跟随在侧,频频帮忙这才使得后世大军得以全须全尾的回到家园,否则的话,他们那点儿人,能回去一半儿都算碰到道德底线比较高的外域了。
战事不顺,内里又是一大堆零七八碎的毛病,再加上任谁看了都嫌弃万分的驳杂血脉,蒙周真有种在厕所里淘金的既视感。
哪怕日夜不休,去接连攻打数十个外域,甚至直接跟外神们拳拳到肉都比眼下的活儿来的轻松。
不怪广古心烦意乱以至口出狂言,蒙周光是想想都觉得眼前一黑。
“先祖啊,您可是给老朽出了个大难题!”
感慨着,跪在桌案前的蒙周伸手摸向了桌上的杯筊。
但没曾想这竹木所制的杯筊,此刻却仿佛内藏了一座山峦一般不可撼动。
尝试了一下不敢置信的蒙周连忙起身双手举杯,但不出预料,那两块儿杯筊就仿佛被焊死在了桌案上似的,任他干瘦的手臂再怎么用力,甚至连法天象地都忍不住动用变作一百丈巨人,那仿佛小山大小的手掌仍无法撼动两个小小的竹制杯筊。
见状,蒙周嘴角微微抽搐。
虽然早在新年前整了杯筊请先祖这一出大戏之后,少尤部的族人们心中就隐隐有所感应,这掷杯筊的方法不可能如后世一般传承下去,但他没想到这一切竟来的这么快!
毕竟比起天上来者不拒,应不应就要看情况的仙神们;自家先祖的好处在于有求必应,但问题来了,怎么求得到才是关键。
但凡涉及战事的,用不着求,先祖自现。
而一旦涉及到内勤,内政那就耳聋眼瞎,纯当听不到。
如今亦然。
看着桌案上不动如山的杯筊,明白自家先祖是将后世之事彻底转交给他们双方自己处理之后,蒙周叹了口气,看着龇牙咧嘴刚进门的广古面色淡然的开口道:
“方才在你受罚的时候,我已用杯筊征询了先祖,祂言此事由你全权做主!”
“但切忌,不可强迫,不可动粗,不可随意打打杀杀,毕竟总归是先祖降诞之地的远亲,情分在此大不了便如西周一般天地三分就是。”
“不过,先祖虽然给你划了底线,但我想广古伱一定不想让先祖祂老人家失望吧”
扶着老腰,一脸肉痛的广古神色几经变换,随后应了一声径直离开。
作为从十万大山中跟随张珂走出来的老人,一路上见多了张珂的南征北战,甚至于天地嘉奖,诸蛮臣服,冠名帝尤尊号等一幕幕光辉历史。
广古跟曾经九黎部的族人们一般,对张珂的信任绝对是盲从级别的,别说指哪儿打哪儿,就算是让他们自裁,也是觉得为了人族荣光自愿牺牲的那种。
而再加上尤巫——蒙周这位睿智老人跟王妃的从旁策应,时至今日,少尤部还没做过一个错误的决定。
当然,即便有错,那也是尤巫的错,跟先祖,跟王妃是半点不沾边。
如此,既有话事人蒙周的站边表态,虽然打心里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项工作,但为了不让先祖失望,广古仍是咬着牙接下了这个大工程。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广古虽然年轻,没有蒙周的老奸巨猾跟瑶姬的见多识广,但作为少尤部的仅次于前三位的大拿,强大但不一定动用的力量足以压服一切外在的声音。
而当初作为九黎巫兼族长被培育的他,也有能力调节各种矛盾,由他来处理这件事确实再合适不过。
强压着杯筊不让这讨人嫌的玩意儿动弹的张珂长舒了一口气。
真不是他给自家小辈们下难题,实在是这玩意儿太偏离他所擅长的赛道了。
鸡犬升天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干的。
早在最初得到游戏的眷顾,踏足修行之路的时候,张珂的心里确实有过类似的想法,一人飞升,鸡犬得道。
但伴随着往后发生的种种状况,以及自身成长过程中所遇到的各种现实,他的意志不得不受到了外界情况的便宜,从逐渐的一家人,同富贵;演变成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我发达了提携你一把给你开辟一条新赛道,但你能不能接住并顺遂的飞黄腾达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他没办法像对待少尤部一样说一不二,这不现实。
两者之间的经历跟意识就逼迫张珂不得不做出选择。
相比于一切复古,跟蛮荒人族一样习惯于聚集在人王跟先祖麾下接纳指引跟壮大的少尤部来说,后世人族的想法太多,太杂,科技的高速发展让每个人的想法跟意志都得到了具现。
他们的自我意识厌恶受到大家长的管束。
灵气复苏也不是一片祥和的!
就像现在被调到了后世的那些仙神一样,仙神的存在确实减少了阳光下阴暗的滋生,但对部分人来说,这种过度的管辖却让他们感到窒息。
仙神的存在使得他们无法像过去那样背着丈夫妻子偷偷在外炮火连天,无法心安理得的去缺斤短两,无法抛开事实不谈,更没办法将人不当个人。
一切区别于暖色调的,违背地府律法,地祇教条的最终都得受到惩戒。
且在人间往往只需要三五年的缝纫机便能揭过的事情,到了幽冥地府,不走百来年的油锅,绑个千万次的炮烙根本别想结束,甚至于转世轮回都不算完,你的下一世,下下一世都要偿还那些未完的事务。
人人向往乌托邦,但却不愿意以奉献自己的代价成就乌托邦。
而这还仅仅只是仙神权柄范围内最为常见的矛盾,其他方面各种各样的更是数不胜数。
光是灵气复苏便带来了种种麻烦,两方天地的融合估计更是麻烦不断,但又没办法,他不能不管不顾。
随着商周天地的确立,蛮荒跟九州涉入张珂的生活,他的未来必定是要回归后者,后世或许几百年都去不了一趟。
而灵气复苏带来的,不仅仅是日常生活的矛盾跟人人如龙的修行,同样世界的升维也会使九州本土,乃至外域的目光都朝着这个新生的世界一并投来。
倘若张珂不伸手拉一把,那些歪果仁跟观念古板的仙神们足可以将后世变作另一片战场。
结局或许会变,但绝不会比融入商周天地好到哪儿去.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四章 激进·派觉得保守·派太过激进
商周天地跟后世的融合是一种必然,以张珂的角度来看待的话,不论如何都是自己的母星,孕育了自己二十载的故乡,哪怕在他如今过百的岁月中故乡这个词的重量已经缩水了许多。
但张珂仍想要它继续存在下去。
与其某日毁于算计,亦或是意外,倒不如光明正大的把后世搬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蛮荒也好,天庭也罢,盯着商周天地的目光实在多的数不过来,不论其目的是善是恶,但有一点值得肯定,大家都在关注,那大家就都不敢动手。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除非张珂先一步夭折,否则的话,一旦出什么意外,总会有好心人来告诉他血仇的详细地址跟门牌号。
永远都不要质疑蛮荒九州乐子人们的业务心!
但思路定了,具体应该怎么做张珂却又麻爪了。
对于习惯了打打杀杀,动则末日,静则灾厄的帝尤来说,这种安抚四方,调节矛盾的活儿完全不是他擅长的赛道。
总不能让他哪里不顺屠哪里吧?
那未免也太阴间了点儿
如此,让商周人族跟后世人族之间自己调节反倒成了最美的方案。
反正底线就已经摆在那里,大不了跟西周一样大家各忙各的,而好的方面能做成什么样,那就得看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但懵懂而又年轻的广古被糟老头子忽悠的找不着北的模样仍是逗笑了张珂,一想到在虚空战场上抓着外域诸神一顿暴打的糙汉子匍匐案牍之间对着一堆公文仰天长叹,张珂便忍不住窃笑。
“看来这差事是符合帝尤的心意,不然也不会如此乐呵!”
正当张珂准备偷窥一下广古的跨界出差生涯的时候,凌霄宝殿内忽然间传来的一道声音将他强行拉回了朝会。
清澈而又愚蠢的目光注视着一脸欣慰的昊天。
刚刚因为某人的配合从而觉得自己勉强挽回了一点儿朝臣之心的上帝此时脸上的笑容彻底僵化。
“诺!”
虽然不知道在自己走神的时候,凌霄宝殿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看着身前左右侧默默朝自己点头的紫薇跟泰山两位帝君,张珂还是顺从的接过了这一无所知的活计。
如此黑着脸的昊天心满意足,又对着殿内诸仙交代了一番,各自值守跟事后奖惩之后,蒙鼓人张珂随着帝潮率先走出了凌霄宝殿。
刚一出殿门勾陈大帝便快步走了过来,顶开揽着张珂的西岳帝君无视了后者的怒目圆睁道:
“或是最近烦心事太多,昊天也是无心之过,少尤切勿与祂斤斤计较!”
“勾陈虽然毛糙,但话是正理,如今我九州正值大变之时,一切从急,略有错漏你也别放在心上,事后昊天那里若没个说法,不用你,我等便不会放过祂!”
说着话,文昌帝君也挤了上来安抚了张珂两句。
三清,五老,五感生帝等几位虽不似之前的这几位这么亲善,但同样是跟张珂对了对眼神,那慈祥的笑容下,满是老一辈的安抚跟许诺。
而其他几位与张珂亲善的帝君想上前来安抚一番,却不料西岳一把把人从勾陈怀里抢出来,拎着就走,同时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当时殿上不说,这会儿倒显着你们能了!”
“去去去,快忙你们的旨意去罢,勿要在这儿胡搅蛮缠!”
“嘿,这憨货!”
酆都大帝笑骂了一声,眺望着夹着张珂迅速离去的几人。
而此时原本喜笑颜开的其他帝君面色也是阴沉了下来,为张珂出头,是后者平日里确实做到了那个份儿上,虽然闯祸不断,每次但凡涉及到张珂的,必是个绝世大活儿,但同样的九州的欣欣向荣也是被所有的仙神们放在眼中。
若无张珂,谁也不知道九州的跃龙门究竟会被拖沓到什么时候才能到来,更何况,不可否认的是,在张珂出现之前,九州的整体情形是呈现下滑趋势,虽有外域的开疆拓土,讨伐不臣,但也只是饮鸩止渴勉强维持明面上的奋进。
就像是在走钢丝绳一般,看着前途远大,脚下却是万丈深渊,一步走错便再无回头路可言!
如此九州才能纵容地仙肆虐,纵容灵山争权,纵容蛮夷们在人间跟九州王朝轮换更替,纵容种种乱象。
而同样作为替换,当突然出世的张珂能扭转一切并将九州脚下的钢丝绳替换成破旧土路的时候,哪怕后者再怎么小错不断,惹祸能力超凡脱俗,大家也能心甘情愿的给他擦pg。
更何况当在利益层面之外,帝君们都戴上了长辈滤镜之后,这些许的缺点也就成了祂们日后打趣的资本。
谁家还没個上房揭瓦的小熊孩子了!
如此,帝君们确实想不明白昊天究竟发的什么瘟,在凌霄宝殿上演那么一出,如此在散朝后帝君们没像往常一样留下来跟昊天探讨,反而是一股脑的都走干净。
一同创业的发小,跟伤心委屈的后辈,哪个更加重要已不言而喻。
而同一时间,撒手了凌霄宝殿,赶回瑶池等待的昊天上帝听着太白金星的耳语,面上满是不敢置信:“不是,那三个玩意儿就这么把人带走了?”
“太白,你真看到祂们下界去了?”
“哎,你怎么没拦住祂们啊,嗨,老倌儿误我大事矣.”
“.”
“这未免有些太急了吧?”
下界。
九州本土。
大唐——岱庙。
泰山神境之内鸟语花香,往来的女官们如花中蝴蝶一般,轻柔,优雅的将各类点心主食端到桌前分类摆放,声声丝竹隔着竹林水流,屏障封印传到这山中野餐的地界,悠扬的韵律晕染着周遭的每一丝空气。
然而哪怕几位已经相当照顾张珂的喜好,但此时的他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外物。
张珂整个人都沉浸在昊天跟诸位帝君大胆的蓝图设想中,这都不是画大饼了,不说一声赌狗,不足以形容九州夸张的动态!
在他走神窥视少尤部的时候,凌霄宝殿中已经定下了下一个十年的天庭走向。
天官,地祇,阴神将会在一年内迎来一波大扩充,现任七品以下的仙神的位格都能得到提升,三品以下多有调动,七至八品的仙神们将会参照以往的总数进行最少五倍的容量扩充,而天兵天将更是夸张的达到了近十倍之多!
穷兵黩武,不外如是!
数量的骤增,质量上难免降低标准。
即便在这之前天庭的八部仙神,人间各个道统手中已经掌握了不少名单只是碍于天庭逐年提高的标准才不得入门充作了预备,等待下次机会,亦或是转世重修。
而据泰山府君亲口所言,如此积攒,推移了无数岁月的预备,放在此次中也只能勉强占据三分之一的份额,剩余的绝大部分都得重新筛选。
当然如果全塞天庭的话,除了天兵天将,绝大部分的位格都能得到满足,甚空缺的天兵也能得到一部分的填充,而现实么如果不是条件限制,这些修行有成的绝大多数都会名列天曹
相较之下,地祇跟阴神的资格卡的就不那么严格了,有茅山等道统失败兵解的道士,也有凡间的善人,良善的官吏,无大错的兵丁,以及一些妖魂恶鬼来担任。
看起来数千万,甚至上万万计的庞大数量光看着就让人头疼。
但实际上真正头疼的还是对这些满足要求的候选者们的筛选。
哪怕平日里天庭太岁,四方地祇,日夜游神等等早已经对九州的每一个凡人登记造册,也仅能满足填名单这一项,每一个位格的授予,必须在确保本性良善的情况下,再进行对应的能力跟品行测试。
这才是真正牵动仙神们劳心劳力的大事!
而在选中,筛选,确定之后等待预备仙神们的门槛还有更多。
三年之内所有新晋的仙神都将完成初步的培训前往各自的权柄之地支撑起九州的运转,并在最多两年内扫清自己权柄范围内犯上作乱的妖魔,左道,以及邪神yin祠。
但有完不成培训,在上神那里打叉的,筛掉,但有两年内没有忠于职守,而是入编万事足,摆烂天天有的,筛掉。
当然,天庭也只是为了迅速筛出一批合适的仙神,而不是让祂们充当消耗品去送死,
毕竟,哪怕是从前仙神们都不是消耗品,而值此大变之时,九州每一个仙神的位格都会显的更加珍贵,祂们的存在对后续的九州将不可或缺。
所以在对妖魔诡怪的时候,灵活善变也是规则之一。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先记小本本上,逢年过节递交天庭请大军压境,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而同样在这五年期间,天庭的八部将会全力运转。
由财部统计,水火两部着手,以雷霆手段直接荡清寰宇,拿着名单一个个的找上门去,将九州各天地掘地三尺,挖的干干净净。
这玩意儿光是听着都让张珂替各种妖魔邪神捏了一把冷汗。
但听到下边,张珂只能说它们还是幸福的,跟九州点了点儿边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仙神。
雷瘟两部将会在斗部的协助下,由财部在侧,直接清洗这次开疆拓土赢来的外域天地,以五年为期,时日一到绝不允许天地之内还能看到一个完整的神性生命,哪怕是灵魂体也得扫的干干净净。
本来就是必然的结果,但摊上雷瘟斗这三部,那就只能说那些外域残余们撞到铁板上了。
别的不提,经由瘟部调配,各种致死性,折磨性爆棚的激烈瘟疫可不在少数,更加之其中新添了一个玩恶心的高手,被随到的天地别说活物了,被瘟部霍霍一遍,天地本身不被感染都算谢天谢地。
而被随到雷斗两部的情况虽然会好些,但面对一群冰冷无情的杀才,鸡蛋都得被摇散黄了,蚯蚓都得细细的切成臊子,悲,大写的一个悲字!
可这还只是准备阶段,是天庭地府事先铺垫的手段,真正的恐怖是在后五年。
被扫清的外域将会在斗部群神的调配下被揉扁搓圆,在虚空中变作好似桥梁,又仿佛胶水一般的物质将分散在虚空中的九州天地一个个连接起来,直接拼凑粘贴。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
整个泛九州文明所属的天地都会同时向着附近的天地粘贴合并,等聚集到一定程度之后,便由诸位帝君保驾护航,确保这些集结的大块天地能够顺利的朝九州本土完成拼接。
计划中最好的结果便是万界归一,自夏到清,无数的王朝无数的时代统一林立在同一片天空下。;
而借此,仿佛蛛网一般,延伸到泛九州各个角落的天庭跟地府也会得以圆满,自物质位面到微观层次,万物归一的跃进工程。
计划顺利的话,只需十年九州就能一口气追赶蛮荒无数岁月构建的秩序,天地的物质基础高于任意单一的蛮荒天地,而借此大一统的格局,九州仙神的位格也会得到一波突飞猛进的跃升。
而本就可以跟人王,古神比肩的皇天后土更是会迈入更高的台阶!
自那日始,整个虚空将再也无人敢跟九州大声说话,而天庭再也用不着担心外域的触须以及败家的子孙导致的天地衰微,向外征战的频率如同下坡的卡车一般飞速增长.
虽然事后还有许多微调,例如四海,江河,土地山川的排布,对于在外形上有某种苛刻追求的九州来说,星罗棋布的千岛版图并不是他们所期待的模样。
自秦开启的大统一必定在九州得以延续.
当然,这是一切顺利的设想。
事实上哪怕再乐观的人也不会觉得九州这次跃升会风平浪静,水到渠成。
虚空也好,蛮荒也罢,甚至于九州自身内部有太多的存在不愿意看到另一尊巨无霸就此崛起,它们势必会在这过程中频频捣乱,或者干脆就直接现身阻挠。
哪怕引发大战也在天庭的预想之中。
毕竟,在九州以蛮荒为参考的同时,其他的存在也在以当下的蛮荒作为对比。
而现实就是,现如今的蛮荒已经快要成了人族的一言堂,人族的爪牙生遍了蛮荒七成的土地,哪怕茫茫大海也有他们存在的身影,人王的旨意更是宛若圣旨一般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也就是蛮荒这片土地孕育了太多古老的存在,祂们的身影致使人族在许多场合还有顾虑跟隐忧,再加上蛮荒被迫的分成了八块,人族跟人王的分散,人王交替期间的大战所引发的一系列灭世灾厄,才导致了蛮荒人族的表现力并未达到理论上限。
但九州不同。
九州没那么多复杂的势力,所有的只是天庭地府,唯一能算得上独树一帜的灵山也在张珂率领,一群帝君背后下黑手的情况下被搞的早早闭门不出,而地仙一群更是被灭的只剩下了镇元子跟躲在角落里的大猫小猫三两只。
除此之外,妖魔诡怪也好,牛诡蛇神也罢,都只是疥癣之疾,也许有两个潜藏的老玩意儿,亦或是所谓的天才,但前者不够古老,后者不够强大,质量再高没有数量也不足为惧!
如此,一旦九州整合,底蕴迅速转变成战力的情况下,任谁都得退避三舍。
打个比方,现在九州的伟大基本都得带个帝号,而这些人满打满算也不到五十位。
而在九州归一之后,哪怕是四大天师那个级别的都会被膨胀的九州一口气撑到伟大之上,稍次一点的也能当个守门员玩玩,不说别的,光是斗部这等存在就能清点出百来位。
数百,甚至上千的伟大齐聚一个文明之中。
而以九州六边形战士的习惯,哪怕是伟大守门员,在对标外域的时候同时打三五个保持小输不败都是平常,而更别说那一尊尊一品大仙,超品的真君,以及自古以来的帝君等等。
有这阵仗,横推虚空还轮得到蛮荒帮忙?
还需要顾及后方不稳不得不忍痛停战返回本土?
不直接横扫六合,开启虚空大远征都算是九州爱好和平了!
而事实上,到那时候,以九州的体量,加上蛮荒虹吸的本质,每一个天庭年将会有无数世界被牵引而来融入九州,九州大可以一边儿种田,一边儿严阵以待。
在有天地加持的情况下,打防守反击,就九州这豪华天团的阵容,谁来都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是不是太急了点?”
饶是习惯了用超级智慧使用超级力量的张珂也觉得这计划有点儿过分莽撞了。
赌上一切拼一个渺茫的机会,别说那些故意捣乱,心存恶意的存在了,就是在跃升的过程中,九州自己略有差错都会导致结果不如人意。
而强行推动这一切的根源在于虚空大战中,凭借开疆拓土得来的海量外域天地。
可从始至终张珂都没从帝君的口中听过备用计划。
这难道就是梭哈的智慧?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五章 帝尤版百无禁忌!
“急?”
“是急了点儿,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竹林的幽深处,略显拥挤的小巧石桌上,泰山府君慢悠悠的品了一口杯盏中的茶水,苦涩的味道在味蕾缓缓弥漫开来,流过喉口甘甜迸发,与此同时伴随着茶水的流淌一阵直冲脑仁的清凉让祂口中轻吸了一口气,随后叹道:
“说实话,不只是你,当时听到紫薇这家伙提出如此大胆的想法时,我们跟昊天都被惊了一把!”
“但仔细思量,这确实是当前情况下最稳,也是成功率最大的一种方案!”
“所有人都能想到,在这场虚空战争之后,我九州会凭着从外域开疆拓土赢来的天地完成九州的聚合,但以我们一惯稳扎稳打的行事风格,没人能预料到事情展开如此之快,哪怕它们反应的再快,总也得到九州聚合的那个阶段了,出其不意,此为一胜!”
“自你以来,五胡乱华的绝灭,各蛮夷的断代,唐燕的飞升,以及九州内各种钉子的衰败,灭亡,还本溯源此为二胜!”
“而三胜的关键便在于你!”
“我?”
看着眼中满含期待的泰山府君,张珂的心里有点儿茫然:“打打杀杀我在行,可但凡我出行总是免不了小事闹大,大事闹得无法收场,让我来你们确定这事儿不是一开始就是冲着失败去的?”
“但结果总是好的,不是吗?”
紫薇帝君接过了话头,笑着拍了拍张珂的肩膀,道:“况且,九州需要的就是你那份儿霍乱天下的绝世智慧.咳,搅shi棍一般的才能咳.”
奋力思考都找不出什么好词来形容张珂的紫薇大帝索性放弃了这点儿表面功夫,反正张珂对他自己也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什么笔样,他也心里有数。
于是,沉默了片刻,勉强找回了节奏的紫薇大帝继续开口道:“反正就那么个意思,这次就是需要你出去搞事儿!”
“不用顾忌后果,不用束手束脚,但有不平那便铲除,有看不顺眼的也顺道斩草除根,露头的杀,不露头的也别让它们消停,反正就一个字,屠!
非我九州,皆可屠;是九州而心向外界者也可随意屠戮,我等背书你放心去做就是了!”
“况且,算算时间,小子,你那资格的事也快拖无可拖了吧?不如索性就一把办了,谁来也无所谓,天庭地府永远站在伱身后,无非就是大战一场罢了,我等早就想跟蛮荒的那群蝇营狗苟碰一碰了!
而但凡这两者有一桩能成,也不枉费我等这番算计!”
紫薇帝君面色淡然的说着,好像这一切对祂而言是举手投足就能完成的小事儿一般。
然而,张珂看着三位帝君面上不似做伪的神情也面露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不懂算计,眼光只能局限于当下的一亩三分地,这是经历跟岁月的缺陷,无法速成的短板,但既然这群精于算计的老.老神仙都觉得可行的话,那张珂也没什么犹豫的。
于是他挑了挑眉:“时间,配置,从哪儿开始?”
“时间随意,整个天庭都听你调遣,即便是昊天,只要你需要祂也得下界来给你助拳,至于地点随你喜欢,你大可以挑之前便看不顺眼的那些率先整治。”
“说白了,这次你大可以随心所欲,我们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闹的越大越好,哪怕狼烟遍地,哪怕血流成海.凡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听着西岳帝君这位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莽子在这儿文绉绉的,张珂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连忙打断了对方的念咒:
“行了,那就先从老关开始吧!”
“啊?”
“啊!”
“啊!!!”
起初三位帝君还没反应过来张珂口中的老关究竟是谁,但直到跟张珂接触最久,也是最了解那段黑历史的西岳帝君幡然醒悟帝君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熊孩子口中的老关是关圣帝君!
不是,这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而且倘若不是你个倒霉玩意儿当初做的太过分,关圣帝君也是秉公出手,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但一想到在外界流传的帝尤是个小心眼儿的传闻,三位帝君就不由的叹了口气。
讲道理,关圣帝君本质上没什么错,且是铁杆的九州派,但奈何九州现在正需要一个拉仇恨的来吸引外界的目光好避重就轻的瞒过九州的大动作。
哪怕仍有人觉察不对,但它们大部分的注意力绝对会被张珂吸引。
不要怀疑帝尤的搅事儿能力!
或者说,在九州的跃升跟蚩尤九黎再现人世之间挑选一个的话,那么绝大多数存在都会先下手封死后者。
毕竟九州的态度坚决是坚决,但只要委屈一点儿,忍辱负重,遵守规则也不是不能活;但蚩尤复生,这玩意儿可真是会斩尽杀绝一切非人存在的!
尤其是帝尤跟大尤所继承的天命几乎一模一样,且前者还在后者原本的基础上叠加了岁月跟九州这两个大宝贝。
既然赌么,那就选择放纵到底!
就拼张珂那讨人嫌的拉仇恨能力,有整个九州给他背书,即便再怎么混乱,在自家的地盘上总不至于让孩子吃亏。
而至于那些聪明人,三三两两的,哪怕它们醒悟的够快,凭借天庭地府在九州深达本质的消息网也足可以在一切发酵前让它们静默的去死。
如此一拍即合,为了九州的繁荣,为了光明的未来,关圣帝君受点儿委屈,那便受点儿委屈吧!
反正有张珂这么一闹,这一把受到波及的自家人绝对少不了,到时候让昊天一个个上门赔罪就是!
至于为什么是昊天,而不是后土,也不是紫薇,更不是泰山勾陈等人.
只能说谁让昊天在凌霄宝殿上整了一个大活儿,既惹到了熊孩子,也惹到了五岳六御跟后土为首的一大票帝君,岳父怎么了,岳父的身份赔罪反倒更加名正言顺。
毕竟谁让你是岳父呢?
毫无愧疚,甚至还有点想笑的三人眼神默契的定下了背锅的人选,而后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张珂,泰山开口道:“时间还早,要不趁着吃点儿?”
“我这东岳府虽然没瑶池那么奢靡,但龙肝凤髓,奇珍异草总还是有点儿库存的,任你吃个月余总是能供应上的。”
“我”
张珂刚想回话,便被西岳帝君突然打断,只见对方指着张珂身上的衣衫惊奇道:“哎,话说回来,你身上的这套外衫总觉得似曾相识的样子,如果没记错的话,昊天应该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才对。”
紫薇大帝点了点头:“是,在猢狲大闹瑶池的那次蟠桃会上穿过一次,后来昊天穿这身总感觉能听到某个猢狲在远处咋咋呼呼,还有大耳贼张口闭口就是加钱,这才将其束之高阁。”
“你这是”
“没什么,瑶姬缝的,我也不知道居然跟上帝撞衫了,许是有点儿默契吧。”
“对了,既然事情挺急的,那我就现在发出吧,也省的耽误了时间被有心人察觉到点儿什么东西,嗯,您们吃好喝好,有事儿记得帮忙!”
耸然一惊的张珂只觉得冷汗瞬间流遍了后背。
虽然只是虚幻的感觉,但被人当面戳穿以张珂的脸皮也有点儿遭受不住,匆匆饮尽杯中的茶水也来不及品味这东岳府的清茶究竟是何等滋味,张珂便匆匆告别离去。
动作之迅速,连泰山府的属神们都来不及引路,神境的天穹便被撞了一个透风的大洞。
而在竹林中,随手修补好自家神境并反手布置了一把屏障的泰山府君笑的脸上的褶子厚的都能夹死蚊子了。
如果说西岳的话只是满不经意的提一嘴的话,那张珂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就已经盖棺定论,甚至无形中还给三位解释了一下内情。
怪不得凌霄宝殿上昊天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怪不得以往最能劝大家大度的祂今日反倒着急火燎。
原来被偷家了啊,猪拱白菜都不算,甚至连自己那点儿穿戴都不保险,再不痛下毒手,黄毛都要蹬鼻子上脸了!
虽然之前就挺上脸的.
一时间,竹林深处传来了肆无忌惮的狂放笑声。
而与此同时,匆匆逃出泰山府的张珂擦拭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水,聊天就好好聊,扯什么穿戴,衣着的,真惹人烦。
原想着一场大战结束,是时候回商周天地享受一会儿温柔乡了,顺道看看自己离家的这段儿时间有没有新编的节目,现在?
还是算了吧。
饶是以张珂的超级智慧也不难发觉,自己夜宿瑶池的秘密已经公开在外。
连西岳帝君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没道理作为当事人的昊天没一点儿感觉,所以凌霄宝殿上呵,老登小气吧啦的,怪不得常言道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涂山那位甚至巴不得张珂搞点儿不尊礼法的行为好昭告天下呢,结果到了你这儿就成猪拱白菜了?
好好好,这么嫌弃是吧。
你等着,等咱抽个空,到时候抱两个去给你晨昏定省,让你也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父前.咳咳,这想法过分了。
霓虹风气危害九州才俊!
当下还是正事儿要紧!
““我今诸大士,奉问于世尊,
一切诸如来,自证智境界。
我与夜叉众,及此诸菩萨,
一心愿欲闻,是故咸劝请。
汝是修行者,言论中最胜,
是故生尊敬,劝汝请问法。
自证清净法,究竟入佛地.”
天聚彩霞,地涌金莲,散发着潺潺檀香混杂着万千佛子信众祷告的大雷音寺深处,宝相森严的如来佛祖正襟危坐,一遍又一遍的讲解着灵山经典。
在并不漫长的时间中,汲取了大量香火信仰,消耗了灵山一半儿库存之后,祂那身经百战的伤势早已停止了恶化,如今正在缓慢的愈合着。
先前失去的几个化身也重新聚拢了躯壳,虽然还无法派上用场,但至少将大雷音寺靠前列的几尊莲台填的满满当当。
不然的话,有碍观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每当看到那几座空荡荡的莲台,佛祖心中的嗔怒就止不住的涌现出来,灵山崩坏的大好格局直让祂气愤的想要大开杀戒.
但外表的伤痕淡化容易,可内部的亏损却无从弥补。
佛祖为保自身战力大肆消耗库存的行为不能说错,但因此这段时间,整个灵山陷入了一种掐指头算日子,诸佛菩萨顿顿饥肠辘辘的险恶境地。
好在灵山及时闭门不出,以及对凡俗佛子沙弥们的约束,使得哪怕作为根本的灵山已经自我封印,但凡间的香火仍旧源源不断,相比从前的繁荣是少了些,但比起隔壁进入兴盛的道门而言,仍是遥遥领先!
逐渐归流的香火信仰缓慢填充着库存,诸佛的苦日子正在以一种缓慢,但不坚定的速度一点点儿的朝原状回归。
而至于为什么灵山在遭受打压,且高端战力损失大半的情况下,仍能保持香火鼎盛.那就得问问那些道爷们了!
事实上,在九州漫长的神话史中,除了太平道跟神霄派等少数几个道统之外,绝大多数的道门都只管自家山下的那一亩三分地,乡里乡亲的日常帮点儿忙没啥事儿,但要是距离太远,事儿太麻烦,那不好意思,道长不在。
修仙大于传道,壮大道统,增进香火的诱惑甚至还不如早晚课,种点地来的诱惑力大!
甚至如果不是祖师们逼着收徒,把饭往嘴里喂的话,道门是真能生生把自己玩成濒危物种的。
毕竟我道门主打的就是一个爱信信,不信滚,别打扰道爷修仙!
而在唐宋以后的法理逐渐恢复,天地沟通逐渐趋于正常的天地中,此类情况更是愈演愈烈。
从前你说绝天地通,升仙无望,为了避免这点儿祖师遗产不在自己手里败光,找几个继承人传承道统实乃是无奈之举;但现在天地复苏,天庭地府大门齐开,你还拿着那点儿蹩脚的理由阻碍道爷修仙,是欺负道爷的宝剑不锋利否?
更何况,相比于灵山一系的广开山门,与佛有元,道门在挑选后辈弟子的层面上,条条框框无疑要麻烦的多。
资质只是最基本的准入门槛,而后还有针对性格品德的种种试炼,即便闯三关过五难也未必就能得到亲传的待遇,挂个名字再继续观望的事情在道门之中并不算少见。
而在对待自家亲生的徒弟上都是如此,就更别说那些香客信众了,与其吃你点儿香火反倒得被条件拿捏着,道爷不如庙后边儿开几亩田自耕自足。
至于说祖师的问题都成仙了还要什么香火信仰,难不成弟子每日晨昏定省,给您烧的还不够嚼用?别跟隔壁那群秃驴学,您老人家没事儿也自己种点吃喝,别天天想着要这要那的耽误弟子修仙!!!
当然,倘若有关成仙的秘闻,近路的话,那也绝不要私藏,多跟弟子们说道说道。
什么,双标?
跟自家长辈们不双标点儿,难不成学隔壁那群秃驴整天乞讨啊不,化缘去?
丢不丢人呐!
要点儿脸吧!
如此态度自然随心的道门自然没什么大张旗鼓的传播道统的想法,而再加上最近天庭正紧锣密鼓筹备的大活儿,但凡不是那种偏到随便认了个祖师的野修行,泛九州的各个天地内,道门内的道士们均早早的接到了内幕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升仙之事!
当然道士们忙不忙的不知道,反正每家祖师是肯定忙到冒烟,又得干自己身为仙神的分内之事,还得兼顾道统不能被这群不肖子孙灭绝的糟烂事,杀人的心都有了。
而也正因道门的“与世隔绝”,灵山一系哪怕在神话一侧多受打压,凡间正经的道统也大多封山闭门不再传道,也无法减缓本就在凡人之中泛滥的灵山信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至于说灵山闭门,道门懒癌晚期,那不就成了其他道统起飞的时机?
只能说想的还是有点多,先不提旁门左道自己根本法残缺不全,阴损作风导致内外因素形成的五弊三缺,光是旁门左道这一个名词就足以将绝大多数的良家子拦在门外。
而左道法修行的多了,性格必然偏激,略有差错便会酿成大祸,如此惹来凡间朝廷的关注跟清缴几是必然的结果,而一旦王朝都解决不了,那可就轮到圣旨大邀三山五岳道门同道斩妖除魔了!
哪怕道士们再怎么与世隔绝,都不会拒绝一桩自己送上门的功德!
如此,在道门摆烂,左道旁门人人喊打只能在阴沟里活动的情况下,必须找点儿东西寄托一下的凡人们自然而然的便将目光转移到了最近不怎么显灵的灵山身上!
而值得一提的是,灵山虽然封山了,但凡间受到波及的只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山中小庙,俗家修行等野狐禅们却没受到太大的限制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六章 张珂:又见面了,诸位!
“离外道二乘,一切.”
“啪嗒!”
正在念诵经文的佛祖一脸诧异的看着手中宝绳断裂,撒了一地的念珠。
颗颗圆润的菩提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碎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中显的格外响彻。
一百零八颗由宝菩提树的菩提子制成的念珠少数落在了佛祖跌坐的莲台缝隙中,而更多的则是四下飞溅随处碰撞。
甚至这由宝菩提树制成,又有佛祖大法力加持,信众香火汇聚的佛珠仅是这吊儿郎当的碰撞便连完整都无法保持,轻而易举的四分五裂变作了一地木屑。
而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直教诵念佛祖下意识的停止了念诵,那虚张着似要挽回些什么的右手无力的进行着抓握的动作,宝相森严,和蔼慈祥的面上一股嗔怒跟思索不由得浮现在双眸之中。
别说佛祖这样的大人物。
哪怕是仍在凡俗厮混的普通人,其日常生活中无意间的一举一动都会象征着某些事物,而在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来自身体的预警;可等踏入了修行之路,不管是否修习过卜算之法,在九州天人合一的自然求道理念下,沉浸在与天地合状态中的修行者,往往会未卜先知的得到某些线索。
而在九州的修行体系中对此事也有一种专门的解释——心血来潮!
类如佛祖这般强大的存在,其从心血来潮中所获取的信息只会更准确,更真实,更甚至在某些时刻是能相当于先知先觉一般直指事物本质的预知。
但面对这冥冥中的提醒,佛祖的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意浮现。
哪怕在佛珠碎裂的瞬间祂的真灵就已经化身千万,驱动着自身体内万万颗舍利子凭着这一点儿因果去穷搜三界,磅礴的神念上穷碧落,下赴黄泉,却始终没个准确的结果。
只知道这是个不详的征召,却不知其背后指向了谁,导引向哪件事!
堂堂如来佛祖,灵山之主,释迦摩尼本释,却连一个小小的心血来潮都处理不了,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
以祂的实力,整个九州能瞒过如来法眼的事物或存在少之又少,哪怕佛祖身体不算康健,但总不至于寻不到一点儿的蛛丝马迹。
其要么是跟灵山有关,但在此之前却是从未出世的绝世珍宝,最起码都得是先天至宝这一级数的宝物亦或是灾厄。
要么就是天庭又从中作梗,且掺和其中的绝对不止一位。
那些帝君不用多提,但至少皇天后土这两位绝对是在其中出了大力气混淆了整個九州的天机,否则的话,作为曾经五方五老,执掌人间半数香火的灵山之主,不可能跟个睁眼瞎一般懵懂无知。
当然,劫数本身并不重要,越是危险的,其虽来势汹汹,呈不可阻挡之势,但却因宏伟之势需要充足的积攒时间。
既然心血来潮率先提醒,哪怕结果一无所获,也足以让佛祖确定,此次劫难距离灵山还有一段儿距离。
如此,在倾天之祸尚未到来之前,当务之急还是遮掩,安抚山中诸佛,菩萨以及僧侣。
好不容易萎缩着恢复了丁点儿元气的灵山,已支撑不起再一次的内乱,停滞了!
但现实这玩意儿,往往是你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当佛祖想要动手遮掩的时候。
在听到诵经声突然停止后,数位菩萨跟佛陀却已经疑惑的睁开了眼循声望去,而也就是迟疑的这一瞬间,越来越多的眼睛陆续睁开扫视外界。
整个大雷音寺,梯次排列,环绕如来莲台而坐的数千道目光,此时齐齐的聚焦在金砖上滚动的佛珠身上。
看着那一撮撮小巧且不易察觉的破碎木屑,佛陀们脸上的祥和再也维持不住,惶恐的情绪止不住的从双眸中流淌出来。
第一次佛祖被打断,灵山来了个整天搬救兵的猢狲。
第二次佛祖被打断,四大菩萨死的死,伤的伤,甚至就连佛祖本身都是受伤而归。
与此同时,同样的场景还出现在以下几个地方:古之蚩尤独闯灵山,血色之灾吞天噬地;斗战胜佛犯上作乱,继蚩尤之后再度重创灵山;太白金星意外来访,好声相劝灵山封山
除了那个两度犯上作乱的猢狲之外,这后续的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百年之中。
饶是以长生种对时间的模糊概念,百年内既视感颇强的灾难接二连三的上演,每来一次整个灵山都得跟着遭殃,别说太多,就现在这般,一些心理脆弱的菩萨跟佛陀心中已经有了阴影。
哪怕是性子要强的,甚至那些仍对佛祖保留着一定信任的佛子佛孙,也难以在这惊骇的场面中保持平静。
人心思动,坐立不安!
好在佛祖的威慑力足够,致使大殿之中哪怕人心再怎么混乱,也没人敢离开身下的莲台,更别说逃跑了!
毕竟,佛祖或许在外边儿谁也打不过,但单论灵山体系,自家人关起门来那情况也同样是谁也打不过!
没办法,修人家的法,受人家的制,唯一一个有点儿挣脱牢笼迹象的地藏王菩萨也先遭打压后接连遭受重创,如今不仅仅丢了自己的根基之地,连那推演了一半儿的法脉都无以为继。
在凡人看来足以支撑到罗汉的传承已是稀释珍宝。
可但凡能入得大雄宝殿的,没个罗汉果位你连站票都不配,更别说在坐的诸佛菩萨,序列稍微靠前的都能对应天庭中的真君之位,更有数位与帝君仿佛。
这种情况下,哪怕地藏的法脉再好,也没人舍弃如来去自降位格。
如此,坐又坐不下去,跑又不敢跑,被佛珠惊醒却又无法装作看不到的诸佛菩萨只能睁眼看着佛祖,向这位灵山至尊寻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迎着周遭那一双双探寻,焦急的目光,佛祖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下表情,面色祥和的开口斥责道:“不过是些许小事,碎了一串念珠,尔等缘何惊慌至此?左顾右盼成何体统!”
被如来这么呵斥,哪怕前者是面带笑容的叙述,诸佛菩萨仍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自内而外的扫过了整个大雄宝殿,那好似寒冬腊月一般的冰风撕破了袈裟,穿透了血肉,钻到每个人的骨子里,带来了深邃的寒冷!
开口就要迎来死亡一般的威胁充斥着在座每一个佛陀的心里,已经涌到唇边的话语,几经凝噎过后还是被祂们委屈的咽下了肚。
但不敢问却不代表诸佛愿意轻易的揭过此事。
诸佛不言,但也不修持法力,佛祖不言,却用严肃的目光扫视着诸佛。
死寂在大雄宝殿中迅速蔓延.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道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殿中的宁静:
“我佛慈悲,贫僧心里总是七上八下,难以静心自持,万望我佛怜悯略作示疑以解贫僧心魔!”
思虑再三之后,观音菩萨选择从自身的莲台上走了下来,来到如来的莲台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之后,抬头敬仰而痛苦的目光眺望着这个被浓郁佛光笼罩的庞然身影。
作为灵山之中,唯二的以菩萨之名,行佛陀之事,实力足够的同时还兼灵山第一佛祖忠诚者的观音菩萨,祂的挺身而出足可以缓解诸佛现在所面对的僵局。
当然,不管其他佛陀是怎么想的,观音只是单纯的不想诸佛因这件事跟佛祖彻底离心离德,让本就不富裕的灵山更是雪上加霜。
而作为灵山中比阿难迦叶还要受到宠信的祂,有足够的自信保证全身而退的同时,给大家争一个合理的解释。
居高临下,看着身前恭恭敬敬,作弟子态的观音,佛祖双眸几经波动,后问:“观音尊者,你们法力广大,果位与灵山共存,与九州共生,虽波折劫难无法避免,却能与天地齐寿,与日月同存,缘何心生魔障!”
“弟子惭愧,请我佛赐教!”
“天生万物以孕万灵,万灵却无以为报天,虽有轮回转世,生老病死等天地之规节流消耗,然天地总量便在那里,只会少不会多。
后有人神之战,天庭鼎力,昊天分封四方诸神,确立三界仙神,以仙神之能竖诸天星斗,截留天外之物孕育山川,以八部群神开疆拓土以全九州之缺,如此萎靡立振,天地复得兴盛!”
“然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天庭以修行之法强人族,弱妖魔,兴新血,提新神,但诸仙神却管教不严,致使法门四处流传,凡间修行泛滥,再加之域外天魔野心勃勃,九州复又向下.”
“今因一人之祸,天庭乱战四方天魔,开疆拓土何止三千世界,掠夺物资好似横沙不可计数。而既有入必有出,我虽不知天庭计划如何,但无外乎开源节流四字真言!”
“所谓开源来自天魔,而节流之事必定来自九州之内,先有地仙十不存一,遭受灭顶之灾,后有妖魔死伤无数,蛮夷哭嚎遍地.如此看来,先前的些许动作许只是预备,又或是告诫?
你们若听我一言,趁此时机乖乖待在灵山之内,静心修行,念诵经文,静待天时已过!
若是无心,那便收拾收拾下山去吧,我也不废诸弟子修为,也不罚诸弟子珍藏,只是今次一走,尔等便与我灵山再无瓜葛,日后若闯下了弥天之祸,莫说是我灵山弟子便足够!
去休,去休,既然无心修行,那便各自快快散去.”
虽然佛祖的言语里少不了添油加醋跟春秋笔法,但诸佛就吃这一套。
祂们不在乎你是不是跟自己打机锋,反正灵山整个体系自上而下都早习惯了当谜语人,猜不出那是你笨,可不是别人没告诉你。
祂们所求的不过是佛祖的一句解释,有一个方向就足够祂们事后刨根问底,互相对照了!
更何况人家还说的这么明白,几乎明摆着告诉大家是天庭又在搞事儿了,且这次的动静可不会小多少掂量着点儿,别闷头乱冲撞到铁板上去!
至于这说的是真是假,是否省略而又是否坑骗在除了谁也打不过这件事之外,如来佛祖的信誉还是挺值得保障的!
如此,都得到了心中答案的诸佛不再冷着一张脸,纷纷低头道歉。
“弟子知错,我佛慈悲!”
佛陀们一边儿舔着脸道歉,一边儿扭扭身子重新坐回了莲台,宝座上去,那森严专心的宝相就好像庙里的泥塑金像一样,安然不动,宛若泰山!
至于佛祖先前的驱赶之言,大家全当做没听到。
开什么玩笑,明知道天庭那边儿要搞事儿,这会儿不聚在佛祖身前求庇护,难不成等事到临头再来抱佛脚?
而对于诸佛前倨后恭的态度,佛祖也没什么表态。
毕竟自己在座的这些弟子,除了曾经的四大菩萨算是出师,降龙伏虎,药师等少数几个鉴证了大小乘佛法,其他的没几个是能正眼瞧的.
“尔时,世尊以神通力,于彼山中复更化作无量宝山,悉以”
雄浑,祥和的佛经再度自莲台上响起,潺潺的佛音自大雄宝殿中缓缓传出,并越传越远直到整个灵山上上下下,全部角落都回荡着佛祖那集聚了万千大智慧的声音。
而也正是此时,看守灵山大门,靠在门后正逐渐沉浸在悠扬佛音中的四大金刚忽然间神色一顿,其中身金色,穿金甲,左手执宝塔,右手执三叉戟的北方多闻神色狐疑的看向身旁:
“大哥,我好像听到了门外有动静,是不是有人拜山来了?”
“拜山?拜的什么山?”东方持国天王慵懒的靠在内侧的门栓处,手掌轻拍着大腿配合着空中佛音形成隐约的节拍,一边儿哼唧,一边儿安抚自家疑神疑诡的弟弟:“行了行了,这九州谁不知道咱灵山封山了?哪个闲着没事来拜山的?”
“有资格的,菩萨们早早就来通知,率我们等人了,没资格的理他作甚,不如多听两句儿,多琢磨琢磨,毕竟.如此大方,普天同乐的机会了不多,万一有幸,你我兄弟日后说不准也能混个菩萨当.”
“轰!!!”
剧烈的爆炸声,忽然从灵山紧闭的大门外响起。
或坐,或靠在门后,逃工的四大金刚(四大天王)甚至话都还没说完,便被突然崩断的大门直接崩的原地起飞,在转瞬爆裂的烟云中划出四道显眼的线条,而后直朝着灵山某处坠落而去。
而灵山大门,准确来说是曾经的灵山大门。
此时伴随着烟尘的缓缓消散,金砖玉瓦,雕梁画栋的灵山大门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残垣断壁,大门跟周遭装饰性的墙体齐根断裂,门前无数佛子为了求圣曾磕过头,发过誓的光荣景点也被这一波突如其来的爆破给轰的面目全非,残存的佛光好似风中残烛一般轻轻摇曳,但却被紧随其后的一脚无情碾碎。
广场受毁,大门崩裂的动静震惊了整个灵山。
刚准备静下心来听佛祖念叨的诸佛忙不迭的睁开了眼睛,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逼佛的祂们不敢再在短时间内挑衅佛祖,但这却并不妨碍某些人暗戳戳的做点儿小动作。
而更重要的是,佛祖不是说好了天庭的大动作,不是讲明白了安静在家诵念佛经便可安然度过劫难,这怎么自己的劫难还没到呢,反而灵山先遭殃了?
诸佛们心里有多奇怪,多怀疑暂且不提。
隐约间打了一把冷颤的观音菩萨忽的福灵心至的眺望灵山大门的方向,看着那在失去了四大金刚之后空白一片的残垣断壁,在祂目力之中,周遭的空间正在被人强行扭曲,好似玻璃一般碎裂的清脆声音不绝于耳。
紧接着一尊似火一般,身着金甲,面生龙首,身长千二百丈的宏伟身躯强行从灵山那狭小的空间通道中挤了出来来到了灵山佛境的内部!
而作为小车挂大马的典型产物,曾经大门方向的空间,足有数千丈的庞大裂隙以及那黝黑深处不断吹拂的混沌之气,都证明此处被强行扩容之后,薄弱的空间已经受不起更多的摧残!
当然,这不重要,一片空间而已,哪怕是现在灵山也有诸多库存,这点儿东西还消耗得起。
更重要的是,当佛陀们看到那迎面闯入灵山的身影,看着他手中倒提的血色战斧以及半截儿残刃,原本平静的心绪便再泛波澜。
惊涛骇浪的心境之下,是一大批连坐都坐不稳的佛陀。
甚至就连方才在佛祖跟前款款而谈的观音菩萨,其当下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诸佛弟子如此,而佛祖本人的表情也就无需再做解释了。
反正,祂在安抚诸佛的时候借助简短的信息推演了许多,但却从未设想过,天庭为了节流居然大胆到直接把少尤放出来的地步!
有这玩意儿的那些经历,哪怕天庭以往的光辉战绩再怎么闪闪发光,如今也显的有点儿落寞。
这是节流吗?
这特么分明是砸锅!!!
“哦,佛祖,早上好!”
“吃了没?没吃的话吃我.”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七章 恶尤先告状
找关圣帝君的麻烦?
那只是说着玩玩的,还真有人能当真啊?
别人不知道张珂跟关圣帝君怎么起的矛盾,他自己还能不知道么?
为寻灵山复仇,裹挟灭国之势的张珂直接在新手副本的大明大闹一场,水淹庙宇,推佛像,倒高塔,也不知道这位被灵山撬了去兼任护法迦蓝的关圣帝君是出于本心的免于生灵涂炭,还是出于担了个珈蓝的职责过意不去。
反正祂出刀了,依着张珂小心眼的脾气外加上当时对于虚空游戏的懵懂跟尝试也就顺手打回去了。
原本有真武从中转圜,本应该钱货两讫互不相欠,但奈何关圣小手一抖在礼物中藏了一手,两者之间的梁子也就此结下了。
因此张珂被阴了一手,要么白白挨一顿打,只能看不能吃;要么就忍着手段强行把这苦果吞下。
而以张珂当时的纯玩家心态,哪怕赔礼再怎么死去活来,他也自然是选择了后者。
毕竟身为一个游玩steam数年的玩家,被游戏厂商喂shi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哪怕虚空游戏把感官上的恶心具现成了身体跟着心理的双重折磨,但为了补充当时几近于无的攻击手段,张珂也捏着鼻子认了。
结果不出预料。
关圣帝君的刀法确实好用,甚至对张珂后续道路的启蒙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但同样的,原原本钱货两讫的买卖被做成了偷工减料,卖方往货物里掺沙子,两者之间的因果自然没有完全斩断。
只不过渡过了新手副本后的张珂实力并且不强劲,且有了真武帝君的露面,他的心态也借助此发生了转变。
在多元宇宙,无垠天地的庞然背景下,哪怕关圣帝君本人走的香火成神道,自身局限跟缺陷同样明显,但一位帝君级的人物仍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卡拉米能掰扯的。
身在副本他能化身善恶不定的第四天灾,但在副本之外又变成了超凡路上的蝼蚁。
迫于现实,张珂只能选择性的将此事遗忘,反正当时的后世还是个绝天地通的末法位面,帝君再强不拆了后世的屏障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如此,有对超凡的向往,再加上迫于现实的无奈,张珂不得不频繁的寻找副本进行攻略以期迅速提升自身。
后来一直持续到了张珂在大唐受到东西两岳的欣赏,这段前尘往事仍平静的毫无波澜。
而等到张珂具备了相应的实力,且拿到了虎魄干戚,却想着关圣没在弱小时找自己麻烦,他也自然懒得去耀武扬威,平白做那恶心人的事情。
张珂心眼小归心眼小,有时候嘴巴还不老实,贪婪好色,种种缺点聚集一身,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并不是一个拎不清的人。
今次在三位帝君跟前嘴两句,也算是还了当时虚惊一场的报答!
值得一提的是,张珂在离开岱宗庙之后是真的直冲天庭而去,三昧真火环绕之下汹涌的烈焰直在天边拉出一条暴虐的长虹,赤红而金的流光在突破用来遮挡凡俗目光的罡风层之后连闯九重天。
直到天门之前,张珂才堪堪止住了自己的步伐,掉头直转灵山。
张珂相信,经自己这么一遭之后,哪怕三位帝君没觉得有点儿什么,也会预防性的给本人或者几位能劝架的传個消息好方便祂们提前准备。
事实上,在张珂预备强闯天门的时候,就已经在升腾的云雾间看到了一脸愁苦的真武跟文昌两位帝君,以及连带着的四大天师数十位各部仙神。
这阵容不太能拦得住真要肆意一把的张珂,但拖延时间却已经足够。
张珂毫不怀疑,在未能看到的天庭内部,必然藏着一个不怎么服气的关圣帝君,以及好声相劝的数位仙神。
而张珂之所以把这场戏演的这么完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没办法,他本来都忘了这件事来着,可谁让泰山跟紫薇再提起来的,秉承着帝尤一惯小心眼儿的脾性,不搞一把怎对的起世人,对得起那些被他打杀了的牛鬼蛇神,外域诸神.
虚晃一枪之后,张珂便掉头朝着灵山而去。
如果关圣帝君的冲突还能用误会来解释的话,那张珂跟灵山之间的纠葛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了。
从新手副本被国师囚禁,到大和尚当面背刺,再到罗汉降世,招揽不成杀招频出,杀了小的来老的,杀了老的来老老的九州这点儿东西是被它们玩的熟门熟路,直到灵山挨了打,佛祖找了揍这才消停的封山不出。
但从前是有天庭从中盘桓。
当然,更关键的是,张珂要揍的货色太多了,甚至还不乏那种主动上门找揍的货色,像灵山这种龟缩起来就不动弹的,他一时半会儿还真顾不上。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一场虚空战争,九州赚的盆满钵满的同时,张珂也得以声名远扬。
现如今的虚空外域,三成对他关闭了准入通道,三成摆出一副你敢来就跟你爆了的态度,三成都是些柔和善良的种族实在是没什么溜达过去的理由,而剩下的一成就是属于已知文明区域之外的天地了,而对方想要听到张珂的威名还需要一点儿时间的发酵.
如此,当金红的虹光一路飞驰,所过之处鸡飞狗跳。
无数存在或默然或胆怯,更甚至畏惧的看着头顶那几与大日争辉的炽热长虹!
而此时的张珂已然看到隐藏在空间夹层中的灵山大门,那潺潺的佛光,对张珂来说跟赤着身子在外行走一般,格外的耀眼!
下一瞬间,包裹着张珂的虹光径直拆散,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涌动的光芒直接化作了一条咆哮的怒焰赤龙,在高亢的龙吟声中,这条足有千五百丈,粗如山峦的庞然大物笔直的撞在了空间之上。
刹那间,天崩地裂!
用作遮掩的空间尚未来得及接触便被火龙携带的高热烧融,无形的空间化作透明的介质滴滴答答洒落了一地。
剥去了隐藏的外壳,金碧辉煌的灵山大门得以展露在外界的目光之下,赤金的佛光化作千万条光束直在天穹上铺开一片璀璨的光影。
在佛光的勾勒下,山脉逐渐成型,其上金砖玉瓦,雕梁画栋,飞禽走兽,奇珍异宝,整个万古佛根,诸僧之源——灵山得以纤毫毕现的呈现在天穹之上,一位位罗汉,一个个尊者其面容纤毫毕现,惟妙惟肖。
在这座遮天蔽日的山脉正中,可看到一座占地庞大,几高耸入云的宫殿,其名——大雄宝殿!
炫目的黄金是它的基色,近千米高的金丝木门向外敞开着,透过大门的空隙可以清晰的看到内部的场景。
金玉成砖,宝莲当座,一位位在庙宇中端坐,作慈悲相的菩萨,佛陀此时好似学生一般谦逊有礼的盘坐在莲台之上,其目光笔直的看向殿堂的中央,那里是佛祖的座位,是梵文中的释迦摩尼,是九州传说里的如来佛祖!
庞大,宏伟的身躯之上佛光呈现七彩之色,脑后的功德光轮照耀四方给人带来舒适安心的惬意感,晦涩的佛经自佛祖的口中缓慢吐露,那真诚却又高深的佛理好似猫爪一般轻轻抓挠着人心。
尤其是佛祖嘴角勾起的一抹微笑,以及眼中的期盼跟认可,更是足以让每一个见到这一幕的灵山信徒为之发狂!
事实上也差不多。
在这脱离了汉唐管辖,地处西方偏远的蛮夷之地,数千上万年以来受灵山恩惠当地生活的蛮夷们早已经完成了灵山化,日常生活,一举一动,全都是灵山的踪影,后世西游记的后半段那都拍的保守了。
真正的灵山脚下,一切向善,天下大同并不是虚妄,在这人人追求轮回转世,横渡苦海的地方,一方有难八方来帮真不是一句虚妄,虽说根本目的是为了功德,但至少外表上却做的似模似样。
而更重要的是,灵山脚下,诸佛之国允许一切布施,但救人于苦海,让奸邪yin恶者回头,诸佛都不吝赏赐。
这最后的重点,招牌一样的玩意儿绝对能吸引大量的目光。
当然,这一切也是真实不虚的。
但你要真怀揣白票的心思来这儿白票,那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成色了,毕竟灵山可不是开善堂的,佛经中那些红颜白骨,普渡世人的传说同样也不是假的
当消失了数十年的灵山得以重新现世之时,周遭林立的诸佛之国中立马跪倒了一片又一片的人影。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大家具是大礼参拜,赞颂着佛祖的伟大,以一切激烈的举动表达着对灵山的想念。
然而,这喜人的美景并没有得到太长时间的延续。
在积攒了多年被大门封闭的佛光得以瞬间喷发展开预定好的灵山盛世向天下宣告诸佛的归来时,在璀璨佛光中,一个宏伟的身影已无言的举起了手中的战斧,毫不犹豫的向下劈砍。
只一瞬间,祥和,绝美的幻境被撕开。
一柄长达数十万米的血色战斧,自高空中劈凿而下,那种截然相反的画面冲击,是绝大多数生灵终其一生都难梦到的可怖画面!
而当一切得以呈现,化作现实。
甚至用不着战斧亲自撕开地面,在那战斧裹挟的暴虐飓风面前,无数凡人早已经被汹涌的气流卷上了天,房屋,工具,金银珠宝,树木山石
所有的一切都吹上了天,在汹涌的气流中盘旋,沉浮,互相碰撞。
只一瞬间的功夫,昏黄的飓风便染上了一抹酷烈的猩红,花花绿绿的不明之物随风飘摇,夹杂在沙尘中浩浩荡荡的冲向远方。
湮灭的佛国并不只脚下一个。
在飓风四面八方扩展的路上,无论有无人烟,无论山川江河,具是被暴虐的狂风刮地三尺,地表之物系数在风中沉浮碰撞,只等完成解体。
而对这一切,始作俑者的张珂却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这些佛国,多是由外域的蛮夷所化,哪怕从生下来便是人族的模样,但在张珂的眼中,非九州血脉的人形比猴子也没强到哪儿去。
既不是人,那就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更何况,他们还信灵山。
连犯两条不可饶恕的重罪,张珂没有亲自下手就已经很是对得起他们在九州生活多年,朝夕相处积攒的本土气息了。
而至于灵山的大门,早在干戚劈下的第一时间,那看似装潢繁华,古朴而厚重的大门便化作了漫天碎屑四散而出,而作为守护门将的四大金刚更是直接被一股沛然大力裹挟,五脏六腑都被破碎的大门扎的全是窟窿。
翻滚的土浪自灵山大门处一直洋洋洒洒的朝着秘境之内翻滚。
而张珂那已经变作了神通,展开了法相的身躯则是跟在土浪破坏一切的疯狂潮流后,缓步而行,本就被飓风刮地三尺的灵山,经张珂这毫不收敛的一顿重踩,整个秘境更是震荡连连,破坏频起。
率先遭殃的便是位于山脚,山下诸位沙弥们的住处。
作为整个灵山体系的首善之地,灵山的整体环境跟历朝历代的王都其实也没太大差别,高贵者驻大雄宝殿,在灵山山上有各自独门独户的庙宇,占地万万里。
中者几十上百个挤在一座庙宇之中,虽然难耐但总归还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而如同沙弥,僧侣这样,凡俗之神却窃居灵山的底层,只能蜗居在山脚,天资卓越者能去山腰山顶服侍诸佛偶尔听个经文,虽然难熬,但终有出头之日。
中者任劳任怨,听从诸佛罗汉的指派,做些脏活累活儿,供给灵山,供给诸佛,慢慢熬日子等寿命终结,或被某个看顺眼的菩萨,尊者收入手下做个童子,宠物一类的玩意儿。
至于下者,那些难以让人直视的,灵山诸佛不方便动手的,脏污履历的种种活计都是他们的,人与人之间分工或许不同,但生活绝对一致。
家徒四壁,风餐露宿,便是有求佛之心,也无求佛之路,终其一生在灵山浓郁的环境下熏陶个高僧大德便已是常人能达到的极限了。
终其一生搏个轮回转世,富贵长命已是极限!
而即便如此,僧侣沙弥们也甘之若饴,沉浸在自己只言片语拼凑的扭曲理论中不可自拔的他们,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认为一切的苦难都是积德行善,越难忍的遭遇便意味着愈大的福报!
平日里习惯了当牛做马,而当看到那遮天蔽日的巨人毫无怜惜的一脚踩来时,沙弥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的惊恐,慌张,哪怕是置身火海,在灼热而狂躁的火焰缠绕之下,他们的肌肤焦黑,脂肪融化,干瘪的血肉贴在骨骼上,而后连同身体跟那一层纤薄的肉皮一起在火焰中化作四散的飞灰,他们亦是没有畏惧。
有的只是从容不迫的平常心,以及功德圆满的怜悯心。
可悲的巨人,惨淡的大个儿,我等挣脱苦海轮回转世,你却还得顶着这样一副丑恶的面貌外行于世,沉浸苦海,醉心杀戮.
刚跟大雄宝殿里打完招呼的张珂,无语的看着这些环绕在自己身边,密密麻麻好似夏日夜晚灯罩旁飞舞的蚊虫一般的魂魄。
怪不得类如在九州大名鼎鼎的白莲,弥勒等旁门左道想要搞事儿的时候总得跟佛门拉上点儿关系,感情源头在这儿?
连亲耳倾听都能走入歧路,如果本就带着扭曲的想法去诠释的话
“帝尤若要探访灵山传讯便是,何至于砸门突入,坏了无数性命,生灵涂炭,当真可悲,可叹!”
在张珂略感可笑的看着这些在火海中逐渐走向湮灭的魂魄的时候,一尊庞大却熟悉的身影从大雄宝殿中缓缓而出。
不出意外,祂正是灵山扛把子——如来佛祖!
刚一出门,庞大的身躯便开始迎风就涨,百丈的身高硬生生的膨胀到万丈上下这才堪堪停止,形成了一种好似人间孩童俯瞰蚂蚁一般居高临下的姿态,端着自以为祥和的语气跟张珂质问。
“杀便杀了,左右些许蛮夷,猪狗一样的东西,还值得专门愧疚一番聊表歉意?”
回过神来的张珂看着识趣儿的佛祖,点头的同时也不再委屈自己维持着缩小的姿态。
当张珂的本相得以被解封,一尊比佛祖更加庞大,比灵山秘境都要高耸的庞然大物忽的拔地而起,其坚硬的头颅直接撞碎了灵山秘境下的天穹穿刺到外界引得秘境内外天象一片混乱。
“早听诸位帝君言,你释迦摩尼蛮性不改,既为九州佛陀,享人族香火却对旧主念念不忘。”
“我原以为只是帝君戏言,当不得真,但没曾想,帝君说的还是收敛了!”
看着短时间内已经连山遍野将整座灵山都置于火海中焚烧的三昧真火,看着从大雄宝殿中匆匆跑出来四处救火的诸佛菩萨,张珂回神,对着面前用香火将自己身躯支撑起来的佛祖轻啐一口。
而被张珂三言两语一说,饶是以佛祖的面皮,整张脸都在肉眼可见变的红润,法相上举着金刚杵的手臂刚刚往前探了一点,便触碰到了一睹坚不可摧的壁垒。
佛祖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主动送上来挨敲的张珂,刚刚被言语激起的嗔怒转瞬间消失不见。
“你”
几乎是佛祖开口的瞬间张珂便以更大的声音呵斥打断:“好胆!”
“身为九州仙神竟敢于替蛮夷开口,袭击本帝,藐视天庭,视礼法于无物。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即如此,想来灵山也是藏污纳垢之所在。
贼蛮,快快束手就擒跟我去凌霄宝殿认罪!”
然而说是束手就擒,但干戚却毫不犹豫的劈杀而下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八章 灵山寂灭,电报圣佛
知道帝尤此人一惯无耻,卑劣,暴虐且灭绝人性,早在这玩意儿闯山门,一把大火炸的四大金刚生死不知的时候,如来佛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大雄宝殿中暗戳戳的蓄势。
但祂知道帝尤无耻,却不知道这玩意儿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佛祖只是没忍住微微活动了下法相,于凡人来看是几乎微不可查的动作就被强行碰瓷,关键这玩意儿碰瓷还要理直气壮的骂祂一把过过嘴瘾,这才是最让人生气的!
当然这些小把戏在那直劈而来的干戚面前就显的不足为道了!
面对近在咫尺的斧刃,如来佛祖双眸中的挣扎之色几乎呈现实质化的流动出来。
现在不比曾经。
曾想当初,刚获得干戚的张珂还需要跟四大菩萨借力,还得靠西岳从旁协助,就这还被祂的几个化身打的几度濒死,也就是靠着强横的生命力以及一些暗面的援手勉强支撑到发力的阶段打败了祂的化身。
但现在,光凭张珂一人所带来的压力已让佛祖本佛如坐针毡。
那猩红的战斧上涌动的是以天地为基,权柄具现化的磅礴之力,是来自蛮荒远古凶神们在生死搏杀中练就的技艺,是无数神灵濒死的绝望,是世界毁灭的终焉末日,无数力与念交汇其中,给本就是绝世凶兵的战斧更是呈现指数型的暴涨。
而如此凶狠暴戾的一击,佛祖却没有感觉到那种仿佛附骨之疽一般的锁定感。
恰恰是这看似随意的一击,让佛祖自认为看穿了张珂的意图:祂可以躲,但代价是凌霄宝殿,乃至整个灵山要替祂承受这足以毁天灭地的一击,但倘若祂对灵山还多少心存挂念,那根本都不需要锁定,佛祖自会眼巴巴的替灵山诸佛扛下这致命一击!
而至于佛祖的选择
不出预料的,在一番挣扎之后,祂选择了后者,哪怕这个选择意味着祂将一直被张珂拿捏着弱点,直到两者彻底分出胜负的那一刻。
但没办法,佛祖实在是没法舍弃灵山的家业。
释迦摩尼的起源地,那梵文跟诸佛的原初,早已经随着神系的更迭落寞,虽未灭绝但已经是昨日黄花,林立的新神跟古老的存在们并不会给祂一块立足的地方。
而盖因如此,祂也只能彻底的遗忘身为释迦摩尼的过去,以如来佛祖的身份在九州存续下去。
但拥有诸佛菩萨乃至凡俗庙宇的灵山,跟只剩下一个佛祖的灵山可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儿,前者家大业大,哪怕被打压的封山不出,也是作为九州两大正统修行之一,植根在九州的概念法理之中难以拔除。
而至于后者.甚至用不到这百无禁忌,不沾因果的帝尤,天庭愿意的话派几位帝君便能将祂解决。
而抛却佛祖在电光火石间不知道飘了多远的思绪,张珂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很单纯,以诸佛为要挟,拿下这位堪称九州百事通的灵山之主,而后借祂的脑子跟面子帮张珂一把。
至于同不同意的.九州通晓万物,明辨四方的又不只佛祖一個,只是祂跟张珂有仇,而张珂又不想劳师动众的去找新借口罢了。
下一瞬间,干戚与佛祖的法相猛然碰撞在一起,一道金红色的冲击波瞬间自灵山上升腾而起,扩散的余波直叫整座山峦都颤个不停。
而也就在这光芒烛照万千的瞬间,一柄刀锋从干戚的阴影下猛然暴起,朝着正举臂艰难抵御的佛头直刺而去!
同一时间,佛祖法相的背后新生出一条手臂,一枚白洁的螺号被其举在手中,硕大的洞口直冲参差的刀刃。
下一刻,两者猛然相撞,张珂感觉自己好似置身于深水之下,又仿佛在某种夜店迪厅,耳边尽是杂乱无序的刺耳声调。
同时剧烈的震动仿佛浪潮一般,一波高过一波,酥麻,酸胀的难耐源源不断的袭来直搅张珂手掌发软无法发力。
但相比于张珂的糟心,对面的佛祖正一脸心痛的看着刚刚出场便已经久经沙场的白色螺号,一条条细密的裂痕呈现在螺号的表面,那刺耳且混乱的杂音便是从这些缝隙中透露出来的。
祂历尽辛苦,才从北海中寻了一枚色泽醇厚,无有杂质玷污的万年老螺,许以罗汉果位护送其轮回转世方才将它这遗褪炼成了法相上的法器之一。
来之不易,平日里佛祖也宝贝的紧,时至今日都没能用过几次,却不料出场连一回合都不到就崩了。
崩了的螺号是一,而被干戚几乎拦腰截断,如今只靠着一截儿把柄卡着斧刃的金刚杵又是一个,饶是佛祖家大业大,也支撑不起一个照面就毁了两件法器的惨烈损失。
毕竟灵山不比天庭,作为九州的外来户,除了后续拐带的那些菩萨罗汉之外,类如佛祖这些并不在九州古老的存在手中很少有本土孕育的先天至宝一类,乃至于同级别的宝物。
但法器碎了一地的佛祖都没怎么说心疼,反倒是张珂一副先手被激怒的模样,赤红的血色自面庞涌下瞬间传遍全身。
古老而玄妙的力量自他的身上蔓延,受此感染,原本金红色的龙鳞正在朝着纯金的色彩变换,甲胄之下一层层细密的鳞甲遍布张珂的全身,赤红的火蛇挂在他的耳垂上死死盯着佛祖。
而那本就宏伟的身躯更在此时膨胀了数圈!
但与此同时,伴随着凶恶之气的迸发,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甜气息也从张珂的体内发散出来在灵山秘境中盘桓不散。
佛祖惊诧的看着张珂。
都狂暴了你还要嗑药,怎么,你是真准备打死我啊?
在闻到那股芳香的味道,感受到疲惫的身躯忽然间涌出一股微乎其微的新生力量时,佛祖便已经迅速辨明了一切。
而早已经习惯了不动则已,动则族灭的张珂没有迟疑的朝着佛祖尽情的倾泻火力。
三头六臂之下,干,戚,虎魄,苍玉轮番上场
一时间,灵山之中光效满天,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同样不绝于耳!
满打满算的千臂法相,仅过去了一刻就被张珂拆解了一半儿,而沉浸在肆意的破坏欲中,感受着归于平静的血脉再度因为激烈的战斗而开始猛踩油门,张珂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两者脚下的大雄宝殿中忽的飞射出一道微不足道的金芒。
它看起来跟佛祖身上散发的佛光没什么两样,连散发的波动都完全相同。
唯一有所差别的,也就是这道金芒本身呈现圆环状。
好似一块大号的头箍,在邻靠前的位置金条分别向左向右绕了一圈儿,形成了两个形似眼眸一般的可爱装饰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模样,原本压着佛祖一通暴揍的张珂忽然也恍了神。
双眸几是不由自主的向着大雄宝殿看去。
越过那高耸的门楣,张珂看到了已经乱作一团的大雄宝殿,诸佛菩萨纷纷离开了各自的莲台座位,曾经的大雅之堂,如今混乱的跟凡人市集一般吵吵嚷嚷,另有数十位佛陀,菩萨完全摒弃了贵为神佛的仪态,像个凡人一样环成一圈儿抓着一个身形瘦小,面上毛发丛生的佛陀在拷问着什么。
注意到张珂的目光,那瘦小的佛陀艰难的咧了咧嘴,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而后复看向身边的佛陀菩萨:
“俺老孙不懂得什么知恩图报,只晓得若是没有灵山,老孙应当还在花果山陪我那猴子猴孙,要是没有如来,也就没有大闹天庭,西游取经,师徒父子永不相见这一桩桩破事儿!”
“恩?你这灵山对俺老孙哪儿有什么恩情?”
“斗战胜佛?我是齐天大圣,我是花果山的猴大王,哈哈,哈哈哈哈,如来老儿,你也尝尝自己金箍的味道吧!”
经此一言,受到了指挥的金箍退去了外层散碎的金光露出了原本的形体,简单头箍样式的紧箍表面密密麻麻的刻着无数的经文.
在操纵下的金箍直接扑向如来!
而就在如来因为张珂的走神从而从密集的轰炸中勉强舒了一口气,准备借此发起反攻的时候,一道叛逆之言陡然间自身后响起,与此同时微不可查的风声忽的出现在祂的身后。
而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碰撞声,金箍直接撞进了佛祖的脚腕环绕了一圈儿。
而下一瞬间,这仿佛脚环一般的金箍骤然间开始了紧缩,强烈的力道束缚着佛祖的小腿,松软的肌肤被金箍勒出一道鲜红的痕迹,骨骼噼啪作响间,佛祖面色骤变。
看着那被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回旋镖打中的佛祖,张珂略感遗憾的劈断了祂的一条手臂。
重新得以收回的干戚几乎没有任何的停滞时间,再度高高的劈下
“咔嚓!”
“轰隆!”
伴随着一声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剧烈的轰鸣,那矗立在灵山之上唯二的两道身影其中之一猛然呆滞不动,下一刻猩红的血柱冲天而起,那散发着七色佛光满是宝疙瘩的头颅在鲜血的裹挟下直冲天际。
散发着佛光的宏伟身躯斜靠着躺在灵山之上,那随意的身躯不知道压垮了多少亭台庙宇,而空缺的脖颈又恰到好处的错落在大雄宝殿门前,仿佛水库出口一般的脖颈肆意的倾泻着体内的洪流,猩红的血水几是一瞬间便冲到了大雄宝殿。
虽有诸佛协作,磅礴的法力化作不可逾越的高墙阻拦在血海跟前让大雄宝殿避免了污秽沾染。
但宝殿之外,整个灵山上下却因此失声。
哪怕经历了之前种种,佛祖在灵山中的威信已大不如前;哪怕诸般僧侣沙弥对如今灵山委曲求全的态度跟抠抠索索的生活并不满意;哪怕平日里再怎么怨声载道,他们也不愿见到如来佛祖的陨落!
没有人不知道灵山始终得以耸立九州,笑看天下风云变幻,云卷云舒的依凭究竟是什么。
是佛祖游历九州宣扬道统打下的基础,是诸佛菩萨行善积德攒来的信誉,是灵山上下一体的荣辱感,以及但逢剧变就必然有大头出来扛灾的底气!
但今天作为最后一道保险的佛祖被当着无数佛子佛孙的面给斩了,身首分离,这让他们怎么能接受得了?
惶恐,不安,茫然,无措。
自大雄宝殿到灵山脚下,数以万万计的佛子佛孙们呆愣在原地,双目失神的眺望着那尊匍匐在灵山上的无头身影。
哪怕在这过程中,汹涌的血海自山顶漫灌而下,猩红的巨浪席卷了灵山上下的每一个角落,无数佛子佛孙被卷在其中随波逐流,死伤无算,尚留着一口气的佛子也会艰难的从泥泞的血滩中爬起来,复而呆呆的眺望倒下的身体。
而类比动了真感情的佛子佛孙们。
飞禽走兽,坐骑异类们同样在似模似样的学着悲伤的同时也不忘把头埋低,借着掩面哭泣的小动作偷偷的在地上舔舐两口,咂咂嘴,嗯,地道!
不提佛祖血液这玩意儿一顿顶几个大人参,反正依着九州名言,恨不得噬肉嚼骨是它们对灵山的一贯评价。
坐骑这玩意儿,虽然都是被骑着的命,但坐骑跟坐骑之间的待遇同样是天差地别,在天庭当差不缺吃喝嚼用,修行日常顿顿有人照料,甚至宠以主荣,获封号,掌权柄,更甚者还能摇身一变脱离被人骑的命运化作天庭正神!
但相较于天庭仙神坐骑的种种优待,灵山这边的待遇无疑就差的太多了,除了化身牵扯到高原脏佛的菩萨尊者之外,其绝大多数的坐骑都得跟自家主人食素,本身就是牛马的自然无需多提,而类似狮虎豹这种凶猛之物怎是一个憋屈就能说尽的。
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端,灵山坐骑的使用手册,仅西游记一书就能说个八成。
有事儿的时候让你下界去阻拦猴头,没事儿开口闭口就是孽畜,抬手就是打回原形,严惩不贷,事后安慰都没两句的,更别提像天庭那样拥有自己的尊号了。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坐骑们的野性倒是被磨的差不多了,可哪怕再怎么佛根深重,坐骑就是坐骑永远没有翻身做主的一天!
值得一提的是,数遍灵山,除了孔雀佛母,金翅大鹏这样九州古神血脉,天眷之种外,极少有非人族以外的菩萨,尊者!
而在天庭,非人的存在不说多见,但也绝不稀罕!
八部天龙?
这玩意儿确实是灵山的一部分,也确实是各种神怪志异的大本营。
但提这个之前你得分明白菩萨尊者跟护法神之间的关系,股东跟看大门保安的都是公司员工,你能说他俩地位相同?
即便侥幸当了保安队长,那也终归是个牛马,一旦看你不顺眼人家随时可以辞退不要。
但值得一提的是,神怪志异们没资格上榜,但那些诸佛之国的蛮夷们却有资格上榜,长相稀奇古怪,青面獠牙,望之不似良善的不在少数!
如此,既要当牛马挨打,还任劳任怨也不见升迁之日,也就是灵山那一套圈养的法子太过精妙,动态平衡每一个坐骑的综合实力,让其永远不能超出主人的控制。
如此,真不怪坐骑们幸灾乐祸,甚至磨牙吮血!
是,它们确实懦弱,卑劣,以至于只敢在这儿喝上两口佛祖的血液在心里狠狠的发泄叫一声痛快;但同样的,伱们厉害那倒是上啊?
佛祖的脑袋就拿在帝尤的手中,夺回来就能复活自家老大,可怎么都快一盏茶的时间了,整个灵山都是一群哭丧诡,没一个有胆量的?
感情你们也是怂包,不甘反抗帝尤,那又有何嘲笑它们的理由?
哦,忘了,也不是所有的佛子佛孙们悲伤的都跟死了爹一样不可自已,那因诸菩萨尊者心神震撼而借力从镇压中逃出来的斗战胜佛,正蹲坐在大雄宝殿上,状若癫狂的嬉笑怒骂:
“嘿嘿,如来老儿你也有今日之难,俺老孙早就想说了,你看你长得那个x样,跟癞蛤蟆成了精似的.俺老孙就.看,看,你搁哪儿看你”
忽略某些即便是在灵山污秽下仍听不得的污言秽语。
在骂骂咧咧的同时,猴头的手里更是一刻不停。
曾经被视作珍宝的袈裟被踩在脚下,一双长了毛的猴爪疯狂的在上边儿抓挠,撕咬,每一次布帛撕裂的声音都能让祂兴奋许久。
“呼!”
提溜着佛祖脑袋帮着嘈杂的疙瘩头手动闭麦的张珂神色复杂的看着下方。
作为当初的童年偶像,齐天大圣,斗战胜佛这两个称谓伴随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暑假,尤其是那句:自此以后,只许称我为齐天大圣,不许再称大王。
在童年时的游戏中屡屡被张珂拿来取用。
而至于西游记上的各路妖魔鬼怪,孩提时期扮演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只是预想中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如今却仿佛峨眉山的泼猴一般,又哭又叫,撒泼打滚,在童年滤镜碎了一地的同时,张珂的心里也莫名的有些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九章 走向另一条道路的灵山
陡然间空间凝固,时间静止。
仿佛在一刹那间整个灵山都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鲜活的色彩从万物的身上褪去,唯有张珂以及他手中拎着的佛头尚且保存着原本的模样。
见此,一直恍惚失神的佛祖终于找回了点儿自我,那双略显暗淡的眸子借着张珂高大的视角扫视着四周。
祂就知道,天庭的老东西们不会就此放任帝尤独自外出,多少总会在暗中派遣几个护道的人选。
只是,让佛祖没料到的是,帝尤的成长太过出乎预料,或者说最近封山跟过于专注灵山导致消息闭塞的祂并没有做好应当的准备,如此在纯粹的搏杀间,连五十合都没撑过便被人一举拿下。
以绝对的优势,枭首示众!
但凡当下的场面早来一点儿祂都不会这么失落且恍惚,可被一个不足百岁的幼童轻易的打出了濒死保护,这就.
然而张珂也好,还是佛祖揣测中那停止时间的存在,对于这个被人擒获还一副小心思的佛祖都不甚在意。
伴随着外界时间的凝滞,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陷入了被动的隔离不与外通的境地中时,张珂见到丝丝缕缕的白烟自那疯癫的齐天大圣身上蒸腾而出,于半空中聚拢成云,最终化作了一头高达百米的白头凶猿!
其头白而身青,额头仿佛角质一般高高隆起,塌陷的鼻梁跟呲出唇角的尖牙给本就丑恶的面孔更添三分匪气,其身形虽跟展开法天象地又有应龙加持的张珂相比,好似常人眼里的粟米粒一般渺小,但放在常类的猿猴中却属于猴中恶霸,那雄壮的上身跟密布全身的伤疤无不证明这玩意儿是一個纯粹的搏杀机器。
双眸之上涂抹着一层金色的眼影,这是与下方的齐天大圣唯一相同的标志。
但对张珂来说,祂有着一个更为被大众所熟知的名字——淮涡水君·无支祁!
见到对方,张珂眼中并无意外。
毕竟在故老的神话野史之中,齐天大圣就一直有是从无支祁演变而来的传说,同属猴类,狂放而无礼,一模一样的火眼金睛等侧面的证据确实比补天石的传闻可靠的多。
至少在张珂所了解的神话中,身为蛮荒人王之一的女娲并不会遗留一个这么明显的错漏被人拿来捏成猴儿沾污其名,当然即便是有,以女娲的脾性,下到猴子,上到带头搞事儿的,全家都得被犁一遍,没有活口!
别真把炎部那个面容慈祥,总是坐在树下面带笑容的看着一群长辈带着几个猢狲胡闹的妇人就当做真正的女娲。
没几分暴躁,还真当不了人王!
而至于炎部时间片段中的女娲.毕竟不是谁都能跟张珂一样,把蛮荒九州神话中一位位高高在上的祖宗们拉下神坛暴露出其庄严表象外气急败坏的一面.
更何况,早在之前,张珂便听无支祁说过祂曾在九州留下了多道化身,梅山·袁洪是其中之一,而作为神话史中唯二闹出大场面的猴头,有点儿无支祁跟脚也着实再正常不过。
当张珂的目光打量在无支祁身上的同时,无支祁也在微笑着扫视着张珂,其面庞上透露出一抹不符合祂猴设的和蔼:
“感觉很失落?”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是谁都能像你小子一样,有惊无险,顺风顺水,在蛮荒跟九州这块地界有的是遭逢意外落个凄惨潦倒下场的家伙!”
只一瞬间,感觉到冥冥中似有无数慈祥长者的和蔼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感觉浑身不自在的张珂忍不住直指要害:
“也是,你要有那本事,也不至于被禹王跟应龙联手镇在淮河之下,永世不得翻身了!”
只是让张珂没想到的是,他这么一说,无支祁的神色中非但没有一点儿恼怒,反而有些自得:“那是,要不是那两个混球不讲武德,霸凌我一猴,别的不说,蛮荒水患总不至于让他们如此轻易的平息了去!”
不是,被人打的半身不遂,躺在河底无数年,你感情还很骄傲?
哦,禹王跟应龙打的,那没事了!
毕竟上一个如此待遇的,还是闹出了涿鹿之战的蚩尤,而后者的阵仗同样是人王备选跟应龙,虽然搭配的古神阵容更加豪华,但有些情况下,该刻意忽略的就得忽略一把。
如此,在整个蛮荒史中能闹得天下群起而攻的仅此两人,而相比于被尸首分离,拆成零件的蚩尤,祂无支祁只是半身不遂,那可不得自豪一把?
谁不服,谁就去试试,看那些暴怒的人王能不能把祂的脑壳当球踢.
“.”
张珂没什么话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早些时候的他还是太过单纯了,什么随意调遣,什么全神贯注,感情我这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的监视之下?
哦,光记得数落天庭了,忘了鞭打某几个藏在血脉中偷窥的老登。
不是,都这么闲的吗?
有这功夫,人世间那么多悲欢离合,你们不去惩恶扬善,行使职责一直盯着他作甚?
如芒在背的张珂只能跟无支祁说声抱歉了。
不是他恩将仇报,不记恩情,纯粹是家里看管的太严,两边儿家长之间的勾心斗角就已经够折磨人的了,倘若再添一个无支祁进来,张珂怎么样不知道,反正老登们也没能耐弄死他,但无支祁.恐怕日后隔三差五跑淮水的就不只禹王一个了。
以这么频繁的效率,想来在淮水边挂一个毒打恶猴,三十一次的牌子,生意应该会很不错?
当张珂的脑海里回味着某些缺德想法的时候,无支祁也同样感觉到了什么。
祂只是一缕残缺的真灵,除非抢占身为化身的孙悟空的身体,魂与身合才能调用一部分属于本体的力量之外,在单独出现的状态下很难有什么作为。
虽然祂叫无支祁,哪怕是一缕真灵单独出现都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伟力,但祂所面对的不是凡人,不是普通的仙神,而是位于蛮荒跟九州顶点,身合天地的古老存在们。
这群老神仙们单独出现就已经够吓人的了,群体谋划的话,先前被打的节节败退,损失惨重的虚空外域就是最好的写照。
从张珂简单易懂的表情中猜到了一点儿的无支祁果断的调转话头:“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
“回淮水去!”知道自己谋划不成,彻底落空的无支祁看着下方好似玩偶一般保持着哭笑模样的齐天大圣冷淡道:“不只这个,其它各处化身分流的真灵都会一一收拢回归本体,至于它”
“如今灵山被你捣灭,天庭于它又没有需求,它也是时候过几天自己期望的日子了!”
说话间,无支祁眼中的怜悯几乎流淌出来。
不同于那些对化身控制严密,甚至化身就是本体的存在们。
无支祁分离化身的想法只单纯的出自自己窘困的环境,而猴性本就活泼好动,耐不得寂寞的祂分散了千千万万的真灵前往两界各处去体验生活。
不提那些途中半道被人剿灭了的,亦或是夭折没能成长起来的。
单论最知名的两个,袁洪也好,孙悟空也罢,在未遇到张珂之前两者从始至终都是由着自己本身的性格跟想法来进行自己的人生,虽然不能说这其中完全没有无支祁的影子,但祂更多的是以一种天赋异禀跟双眼的模样出现在外界。
也就是常规意义上的只听,只看,不说也不做。
而即便如此,这两具化身也免不了遭人算计,且一个比一个惨,哪怕有袁洪的参考,无支祁已经事先求了菩提给孙猴子当了老师,搏了一份技艺,走了一场情分,最终也仍没逃脱灵山的觊觎。
不过如今也算是千帆过尽,风雨不再了。
而看够了的无支祁也不准备再继续多待,毕竟相比于九州的这一星半点儿,还是即将进入“暴雨季”的蛮荒乐子来的更多些,更甚至以大局的混乱,祂说不准还能逃出升天。
能亲身体验世间的一切美好,谁闲着没事去隔着屏幕偷窥啊!
当然,不论外界情况如何诡谲多变,依着猴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祂在临走前仍深情的注视着张珂:“我在淮水等着你,不论何时,但你有求,我必现身!”
啊!
啊?
看着撂下话就消失不见的无支祁,以及与此同时身上陡然间沉重了许多的目光,张珂眼前陡然一黑。
真不亏禹王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淮河吊锤伱一顿,你这打挨的,没一次是冤枉的!
无支祁抽身离去,灵山内凝滞的空间也随后恢复了正常,看着重新变得鲜活的一切,张珂却已没了先前的那份感觉。
于是,下一瞬间,赤红而暴虐的火海转瞬间席卷整个灵山。
难以计数的沙弥,精怪们被汹涌的烈焰缠绕成一个个燃烧的火炬,自血肉到真灵层面都在迅速的枯竭。
而原本苍翠秀丽的灵山在烈火的烧融呈现出某种琉璃绚烂的色彩,在表层的土石植被被焚之后,暴露出来的珍宝财富是张珂看着也有些瞠目结舌的程度。
各类奇珍异宝,金银宝石被纯粹的烈焰融锻成金水,炽热的岩浆化作奔涌的巨浪无情的拍打在一道道法术屏障上,动荡的壁垒让身在其中的存在们心惊肉跳,往常波澜不惊的面色在此刻再也难以维持。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极端!”
看着在火海下万物烧融,趋于崩坏的灵山,张珂侧眼看向出现在自己肩上的文昌帝君无奈道:“但您说这话不感觉有点迟了吗?”
“所以我才现身啊!”
感慨,无奈。
看着一瞬间便被火海焚灭了至少三分之一的生灵,其他各类损失几乎超过了一半儿的文昌帝君只觉得心中一阵抽搐的疼痛,方才大家都光顾着拦截无支祁去了,却没想到一眼不见的功夫,自家熊孩子就给祂们整了个大活儿!
湮灭灵山?
是这倒霉玩意儿能干出来的事。
但相较之下,与其将灵山湮灭之后等一个新的“灵山”从左道中崛起,倒不如保留这原本的灵山体系,稍作改造让它变成更适合九州的模样。
当然,说实话,灵山也好,左道也罢,若依着诸位帝君跟天庭仙神的心思,祂们真不想这么麻烦,索性一并毁了了事。
但奈何自家的徒子徒孙们支棱不起来。
好似一个太平道就耗尽了道门的戾气,至此之后虽偶有波澜,但整个道门却好似咸鱼一样彻底躺平,除了修仙飞升之外,再没有能提起他们兴致的东西。
而在人间这个复杂而又混乱的红尘之地,势必得有那么一群多管闲事的家伙来分担仙神们本身的压力。
这无可厚非,虚空中的无数世界都是这么干的,蛮荒例外是因为人王跟那群莽夫们本身就替代了这方面的职责,在古神跟神兽们被迫限制在调理天地权柄之上后,人族有足够的精力来调整自我,但九州不行!
如此灵山非但不能毁灭,反而得得到一定程度的兴盛。
“但这佛祖跟诸佛”
张珂举了举手中跟没事人一样的脑袋跟帝君示意,他可不是什么养虎为患的二流货色,在确定自己已经将灵山得罪死的情况下,斩草除根几是张珂唯一的想法。
知道张珂心中担心的文昌帝君神色淡然的说道:“这个倒用不着你担心,九州需要灵山,而又不需要灵山,若你拿着有用,那就带着祂去玩玩,若是懒得搭理那便让人送到地府交给后土娘娘处理罢!”
谜语人,滚出九州啊!
看着不似做伪的文昌帝君,张珂略一思索之后张口收回了在灵山各处肆虐的火海,而也就是两人交谈的这会儿功夫,已有舒适上百万的火炬燃尽了自己,化作漫天飞灰在天穹上随风飘荡。
做完这一切的张珂将手中的佛头举到自己的面前,四目相对:“既是帝君求情,那此事便就此揭过。”
“但作为因果,佛祖得帮我引路做个幕僚一般的角色,等诸事皆毙,再放您回灵山可好?”
“阿弥陀佛,贫僧难道还有拒绝的余地不成?”
看着已经将刀尖儿比划在自己后脑上上开始“剃度”的张珂,饶是已经尝试着接受一切的佛祖,仍感觉胸中一阵郁闷。
当然,这会儿尸首分离的祂也没心思郁闷。
等得到了后者确切的回复之后,张珂毫不留恋转身原路返回。
而本就破了一个大洞的灵山大门被法相状态下的张珂直接一撞,原本就被撑大的通道此时更是撕到了一种极致,不稳定的空间裂隙四处张开,混乱的风暴阻隔着每一个想要借此通过的生灵.
许久之后,当高热的岩浆得以凝结,惊魂未定的佛子佛孙们神色悲悯的看着满目疮痍的家园的时候,一道脑门光洁的身影被人护送着穿过了一片混乱的灵山大门。
而在其身后,几个长相各异,不似人族的玩意儿正在张头探脑的扫视着四周。
“师傅,这破地方就是灵山,这也未免太”
“不愿意来?那你大可以回去,为师又没强迫你们,回我大唐翻译经文,游走诸寺辨明佛理;治病救人;斩妖除魔哪个不是大功德,大慈悲,不如归去!”
身材肥胖,面容憨厚的僧侣小心的走上前来,搀住了准备跨过炽热山岩的僧侣张口问道:“那师傅您?”
“既到灵山,那不登临大雄宝殿,跟诸佛辨明经典贫僧自是不会归去的!”
玄奘法师神色凝重的看着大半个身躯都没入了地下的佛祖残躯,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他虽早跟帝尤有过合作,但每次相遇这位都能给他原本尝试着理解一切的三观重新塑造一番。
玄奘法师虽然不排斥诛杀蛮夷,扫荡不臣的作风,但一味的湮灭(物理)总归不如心服口服,自愿做大唐的狗来的更让人有成就感.咳咳,准确来说,我佛慈悲,哪怕蛮夷也得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至于死不悔改嗯?都死了也不用悔改了,毕竟我佛这点儿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玄奘法师,灵山便交给你了!”
在这师徒几人准备翻山越岭去攀爬佛祖的身躯前往大雄宝殿的时候,先前出现在张珂肩上的文昌帝君此时忽然闪现到几人身旁,发自内心的做了一个佛礼的同时,歉声道:“原想着让北,南两岳帝君护送你前来灵山,但谁曾想局势千变万化,一时不慎灵山竟毁坏至此。”
“不过好在佛祖已去,诸佛心神不守,你接手灵山也能轻松一些,至于事后重建,等渡过了这段时间,天庭会尽可能的提供援助,绝不让你为难。”
“阿弥陀佛,帝君无需如此!”
玄奘如是说道:“您将我送来灵山已是帮了大忙,至于与诸佛辨法之事,贫僧自理就是,佛理靠的不是拳头,而是一颗真正向善,慈悲众生的心!”
“至于说接手灵山贫僧只想让天下的佛经都为正典,引人向善,普度众生,长生久视本不是贫僧的愿望.”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章 虚假的唐僧vs真正的玄奘
“你是灵山,灵山也必须是你,否则,诸僧侣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这不是商量,而是结果,你明白吗,玄奘?”
文昌帝君并不奇怪玄奘的“胸无大志”。
说白了,玄奘只是一个对现存佛法有着诸多困惑跟不解的僧人,不论是那个曾游历各地,参访名师满心困惑的玄奘,还是如今已从佛源处返回,辨遍天下,杀的佛头滚滚的玄奘法师,都始终如一,他只为求取真经,弘扬真善。
日常的修行都是为了跟那些不准备好好讲经的邪僧们讲明白道理,更别提什么野心,权利一类的玩意儿。
当然,杀这个词用在玄奘法师身上并不合适,准确的来说,是学错了佛法的诸僧侣们在玄奘法师跟前幡然醒悟,自觉过去罪孽深重,为了偿还而自愿圆寂,跟玄奘法师可没有半点儿关系!
“贫僧遵旨!”
听着文昌帝君对或错的直接选择,饶是玄奘法师没有这样的心思,但干一行爱一行,既然当初选择成为了僧侣,如今为了灵山传承有度,佛法后继有人也不得不选择接下这个重任。
一如大唐飞升九州本土,本该在大雁塔中翻译佛经直至圆寂的玄奘法师再度出山,辨明四方的时候,原本的命理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千变万化的局势终究会推动着某個人走上某个必定的位置。
“玄奘果真纯善,好了,此地已无大碍,我还有要事要忙,你自便吧!”
看着如此识时务的玄奘法师,文昌帝君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自家那熊玩意儿能有这么省心就好了,也用不着祂们这群老的跟在pg后面忙前忙后的操劳个不停。
但倘若乖巧的话,却又无从得见那个百无禁忌的帝尤
随着文昌帝君化作一片光影消散追随着诸位帝君前去监察四方,回过神来的玄奘法师也带着自己的几个徒弟开始在这满目疮痍的灵山脚下开始了艰难的攀登。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行四人总算是爬上了由佛祖残躯搭建的直通山顶的道路。
整个路程顺利的有些出人预料,在玄奘一行人爬到山顶的时候竟没有一位灵山佛子,尊者前来引导亦或者干脆阻挠,这并不符合常理!
毕竟,哪怕是身在局中的玄奘自己也知道,他的为人在灵山一系之中并不讨喜。
甚至从先前在吐蕃那诸佛下界,以身入局跟他辨法就能看出,灵山诸佛想要玄奘死的心是真真切切容不得半点儿虚假的,但奈何玄奘太能言善辩了,且作为西游原版真人,灵山在九州得以完全兴盛的转折点之一,玄奘身上肩负着的天命也不容许他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其重量就相当于人的一个臂膀。
失去了一条手臂肯定能活,但日常生活所带来的不便也是肉眼可见的。
如此,在诸佛杀不得玄奘只能以辨法来破碎玄奘的佛心,而玄奘却可以毫无顾忌的情况下,输赢的天平已经发生了偏转,更何况自东土大唐西行求经,这一路上什么艰难险阻玄奘没遇到过。
他可不是西游记里撰述的那个柔柔弱弱,细皮嫩肉的唐僧,想靠言语攻击打碎玄奘的佛心,比凡人登天也容易不了多少。
当然也不是没有气急败坏,被冲昏了头脑的情况发生,但.事实早就证明了,遇到玄奘你最好还是跟他讲道理得好,毕竟真动起手来,他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以凡人之躯承载大乘天位格的僧侣会是多么恐怖!
站在灵山最高处,原来大雄宝殿的位置上,玄奘放眼扫视着四周。
经文记载中冲天百尺,耸汉凌空。低头观落日,引手摘飞星等种种奇诡绚丽的景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地的焦土,凝固的岩浆随处可见。
遍地可见的灰白色灰烬在冷却的岩浆石上铺了厚厚的一层,一些尚未燃烧完全的残缺尸骨随意的插落在地上,残垣断壁,遍地狼藉诉说着灵山所遭受的种种灾厄。
而聚集在大雄宝殿,尚未受到火海炼狱直接波及的一位位佛子佛孙,菩萨尊者具是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模样,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跟惊慌。
他明白此时此刻,此番遭遇具是帝尤发怒的结果,但灵山此前种种作为也纯属福祸无门,唯人自召,怨不得别人。
但心中有些遗憾总归是难以避免的
“玄奘,你来灵山坐.贫僧明白了!”
一直护佑着诸佛,保护着大雄宝殿不受战火波及的观音菩萨在言语间神色衰败下来:“灵山已成昨日,你若想要辨法,估计是没那个机会了!”
“是了,当贫僧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就知道,终归是贫僧赢了!”
从灵山仍旧保持着从佛源处带来的种种腐朽之法的时候,从凡俗的寺庙大举投献,圈地,放贷,甚至圈养私兵等种种非善之举却无一佛陀菩萨出来明辨是非,清理门户的时候,一切便已然注定。
玄奘的目光越过前方领队的观音菩萨,一举看向了位于后方,一位面容清秀俊朗,身上的袈裟滴尘不沾的佛陀,看着对方那似是与自己有八分相似,但却更加柔美,不谙世事的模样,开口问道:
“伱便是金蝉子,那个唐僧,什么功德佛?”
听到这里,原本站在玄奘身后还在窃窃私语的几个徒弟忽然间面容一肃,双眸中的杀意毫不掩饰的看向了位于诸佛后侧,身在重重保护下的唐僧。
“就你模仿家师?这看着也不怎么样啊,你那几个上天入地的徒弟呢?拉出来看看?咱比试一番,看看究竟是真货厉害,还是你们这假货本事更大!”
“嘿,看这细皮嫩肉的,也怪不得西行路上但凡是个妖魔都忍不了一口唐僧肉的诱惑,俊俏的小模样别说是女妖魔了,便是俺这粗汉都忍不住心生垂帘!”
“你这憨货懂得些什么,那些憨笨的男妖哪儿能明白唐僧的好处,在一顿饱跟顿顿饱这方面,还是那些女妖们拎得清,既快活了自己,又涨了修为,简直赢麻了!”
“师兄,咱们出家人不可妄议邪yin之事!”
“这算得了什么,比起这位对女儿国国王恋恋不舍还能成佛的功德佛来说,咱们这点儿嘴业也不耽误成佛做祖,不是吗?”
“.”
相比于对此不甚在意的玄奘法师,他这几个在求佛道路上陆续招收的弟子可忍不了这种张冠李戴的行径。
尤其是,除了那匹马之外,所谓的西游几乎生搬硬套的把他们师徒这套班底给拿去使用,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家师傅被塑造成一个愚善,不谙世事,不明是非的蠢和尚,这就让人没法忍受了!
虚假的玄奘法师:悟空救我,悟能救我,悟净救我,你这泼猴,阿弥陀佛!
真正的玄奘法师:诸僧侣还有不服者?诸位若是不懂佛理,贫僧也略懂拳脚功夫。天才只是见我的门槛;这位施主,请把地上的经文捡起来,我教你捡起来!大乘天,解脱天,大遍觉形象代言人!
什么叫唐僧?
仅凭一己之力,从大唐到佛源,再到大唐,吐蕃,四方蛮夷,乃至深山老林,但凡有佛的地方,但凡佛理不正都被硬生生的屠了一遍,几个徒弟也就是吃饭喝水听课的时候能派上点儿用场,别的时候跟挂件也没啥区别的这叫唐僧!
而不是整日不是渴了就是饿了,见天的被妖魔迷惑,或者抓去洞府拉郎配的那叫做唐僧。
添油加醋,言语攻击已是他们忍耐多次的结果。
也就是自家师傅没有明示,否则的话,谁还在这儿逼逼赖赖,早冲上去把那家伙抓到师傅跟前谢罪了!
“怎么着,光瞪大一双眼睛还能杀死我不成?”
“你不是仗着三个徒弟在西行路上逞凶的厉害么,怎么现在蔫蔫的,你那几个徒弟呢,溜出来看看!”
“徒弟.”
站在诸佛之中的唐僧闻言抬头看了眼蹲在大雄宝殿的琉璃瓦上,抬头望天不知道在寻思什么的大徒弟;转而看向面带笑容,却在注意到自己目光之后退避三舍的二徒弟;三徒弟倒是忠心护师,但刚上前去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对面一脚踹下了山顶,变成一个滚地葫芦咚咚当当的朝山下砸去,那肆无忌惮的笑声,格外的刺耳难听。
“这”
注意到趴在大雄宝殿的立柱上装画龙浮雕的八部天龙,祂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无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是贫僧输了!”
论拳脚功夫,金蝉子或许不行,哪怕成佛之后,祂也不擅争斗。
但论佛法,诸佛之中能超过祂的也为数寥寥,然这唯一的擅长项碰到这个以辨经扬名,甚至以一己之力平推有诸佛下界照拂的吐蕃时,这唯一的加分项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就像纸上谈兵跟百战将军,玩理论的终归比不过理论实践一起得心应手的大佬。
更尤其是几个徒弟的众叛亲离,简直是压垮金蝉子的最后一根稻草,亏祂之前还觉得自己这个师傅做的也还算不错,几位徒弟也一心孝顺,如今大难临头,那陡然间爆发出来的冷漠跟嘲讽直接击垮了祂为数不多的底气。
而当自尊洒落了一地之后,他又变成了当初西行路上那个“不谙世事”的愚僧,求助的目光几乎是一瞬间挪到了观音菩萨的背后。
而感受到身后跟功德佛一起密密麻麻的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菩萨,也忍不住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讲点儿道理啊喂!
祂只是个菩萨,哪怕是佛祖被人拽着佛头跑了,但祂头顶上还有那么多佛陀,三生佛,三世佛,五方佛这灵山主事的又什么时候轮到祂来说话了!
几是电光火石之间,菩萨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将阿弥陀佛给露了出来。
见状,方才对自家弟子的莽撞恶行充耳不闻,装聋作哑的玄奘法师轻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身后的胖弟子就乖巧的拿来了一个略显老旧,色泽黑中泛红的两个蒲团。
一者随手丢在地上,一者小心拍打手擦灰尘,笑容满面的搀着自家师傅缓缓坐下:“师傅,要不要给您备点儿干粮跟净水,弟子看这灵山诸佛按数量不少,唯恐您老人家待会儿口干舌燥影响了状态!”
闻言玄奘法师摇了摇头:“真佛面前,还是不要如此冒失了,帝君重命在身,为师会尽量节省时间的!”
“是,那弟子们先去寻几个罗汉尊者热热身,有事您招呼!”
大弟子悠然自得的帮自家师傅整理好袈裟,摆弄好场面而后便率着身后的两个师弟转身找罗汉尊者们的晦气去了,全然不顾对面脸色漆黑的诸多佛陀,也不想想自家师傅在这成千上万的佛敌面前,会不会突发意外。
嗯,玄奘法师跟人辨经也确实用不着看。
正如后世那句话所说:一觉醒来又是一场胜利!
当破败的灵山进入了排队墙壁,哦,不,是排队辨法的节奏中时,此时的九州正陷入四方慌乱的灾厄预警之中。
前脚刚看着怒气冲冲的帝尤打上灵山,一脚踢破了灵山的大门。
后脚还没等大家猜测偷窥呢,这位就已经全身而退,甚至不止如此,有眼尖的一眼便看到了那被捆仙索挂在帝尤腰间,伴随着急速飞驰吊儿郎当的癞子头。
数遍九州,或许有对昊天上帝模样不怎么熟悉的,但绝对没有对佛陀不认识的。
毕竟相比于一个牌位就能应付了事的天庭诸仙来说,灵山在宣传工作的强度绝对是拉满了的。
作为佛陀典型的三十二相之一,象征着深厚法力与智慧的肉髻,如此顶满了脑袋,密密麻麻的模样,除了灵山之主以外还能有何人有此殊荣?
可恰恰是知道,才引起畏惧。
连灵山都被踏平,佛祖被擒,然帝尤身上的怒火却丝毫未见衰减,那暴虐的火焰化作一条条赤红蛟龙环绕着帝尤的双腿张牙舞爪,金色的双瞳贪婪的俯瞰着四方,任何敢于对视的存在都能感觉到深沉的绝望跟毁灭。
没有人知道,为何先前的那一场大战都没能消弭了帝尤的怒火,让祂短暂的安分几日,但所有人都懂,但凡被这个状态的帝尤盯上,那基本就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无有意外,无有侥幸!
唯一在这方面没那么多胆战心惊的人族也是面色复杂。
随着消息的传开,各家道统对于这位新晋帝君的宣传,便是在田间地头整日操劳的老农也知道了如今九州有一位嫉恶如仇——尤姓的帝君!
上斩邪神,下除妖魔,恶人奸佞也逃不过祂的手掌心。
面对困局的时候,念叨满天神佛或许不一定能挽救自己的小命,但念叨帝尤在事后绝对会有人将对方也一起遣送到地府公审,绝无容情,绝无徇私,功过赏罚清白的连文盲都能心满意足。
而之所以在知晓自家祖宗里又出了一个有求必应的狠角色的情况下,还如此难言,完全是因为这位的行事风格太过特立独行。
帝尤嫉恶如仇不错,然而但凡有祂出现的地方,什么山崩地裂,地龙翻身,江河断流,火烧燎原,这种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灾厄都是寻常,万物寂灭,众生俱亡也算不上稀罕。
哪怕帝君本身的手段足可以避免对凡人的波及,但当地环境的改变以及物质层面上的破坏却足以为害无数人,这一点却是无从掩盖的,盖因此厄遭受波及而提前去地府报道的何止千万。
虽然事后无论朝廷,还是地祇,乃至地府,诸多方面都会忙不迭的来扫地。
重划山河,五谷丰登,安置流民,甚至死去的人都会在生死簿上记功一笔用以抵消过去的罪过,亦或是在转世轮回的时候略微的提高下一世的待遇。
一切安置都很让人心满意足,没有怨言。
但期间的担惊受怕总是免不了的,更何况,再大的补偿对于那些喜好安定,执着当下并没有遇到什么风波,不公的普通人而言,如此多此一举的行径多少让人有些讨厌。
但一如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停转一般,在人族概念两分的情况下,这些生于安乐,长于安乐的人群同样不在张珂的关注范围之内。
此时,飞驰在天穹上的张珂正盘着腰间那手感不佳的佛头,淡然的问道:“既知我来意,那佛祖见多识广,也应当能给我一些指点吧?”
“即便佛祖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总也得为灵山那么多佛子佛孙着想一下,便是我现在打个回马枪,诸位帝君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何况.”
“灵山遭了这么大的罪,难不成佛祖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存在置身事外?”
“.”
原本张珂还担心佛祖嘴硬,在心态崩了之后索性摆烂不配合,那样张珂再想找一个百事通级别的带路人,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但谁曾想,这玩意儿出奇的配合。
张珂的话还没说完,祂就跟倒豆子一样数落出了上百个目标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一章 帝尤两答惊天下!(求订阅)
“北海有一条恶蛟,它是冬神玄冥滴落的一滴血,后经北海诸恶孕育,又汲取了那些蛮夷怨怼降诞,忒得凶恶,自带神通每百年可躲入归墟之地过后再行出来,来来往往数千载,天庭灵山具拿它无甚办法。”
“极西之地有一头白毛野狼,自号狼祖,乃是猲狙遗血,在秦末汉初天下乱战四方凋敝,吞吃无数尸骸从而得道,使得一手驱从尸骸魂魄之术,可污人法宝,蒙人神志,又兼天庭不断东征西讨,日夜以蛮神血肉为食,当初我让燃灯前去,却不料没能擒此恶獠反而差点折损我灵山一尊古佛!”
“东海,南海两境虽无有甚么上古血脉遗留的大妖魔,但水泽之气泛滥,幅员辽阔,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但有珍宝其侧多有异类潜藏护卫,我灵山八部天龙,诸佛坐骑,一半儿是从西域外蛮之地感化而来,另一半儿便是在这两海诸岛之中搜寻得来。”
“而大汉境内有三尸,三魔,十方鬼帝,巫蛊蛮术各立山头霍乱不休;大唐之内有两晋隋唐时遗留的败军死将,求仙不成而转妖魔的人怪,白骨精魔,物妖化形,南燕所在瘴气遍地毒虫无数,贫僧只知其中异类颇多,却未曾见过几个。”
“四方蛮夷不足为惧,但也有集大成者有诸佛菩萨之伟力,其中佼佼者更是能与天庭诸帝比比高低;更别说那幽冥之下,天地之外,三千婆娑之地,我灵山跟天庭曾流放了无数非常法可斩杀之物,若九州圆满,天地并轨,这等邪物必然借机回归霍乱九州!”
“若说邪魔外道林林总总,何止千万?便是我灵山天庭昌盛之时,仍拿诸般邪恶无甚办法,这些东西就像路边的野草一般,随生灵之欲潮起潮落,永不终结,仅你一人,又能斩得了多少?”
“更何况,若说看不惯九州昌盛的,邪魔外道之后还有众多,甚至于人族本身也未见的会因天地的并轨而欣喜,借用你们后世话来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若有汉唐之美,宋清百姓恐怕都跑光了。天地既然合流,五代十国,附属天地又该何去何从.”
“人心有欲,生灵贪念,九州并轨,天下大同?想做到这些谈何容易。”
“天庭诸仙只看到了九州并轨带来的诸多好处,却从不想万万兆的生灵汇聚一处,嘈杂欲念之下会催生出何等恐怖,相比之下,蛮夷的危险几是可以忽略不见了.”
也不愧是佛祖,洋洋洒洒的讲了一大堆都没磕磕碰碰,有些事物之详细,比山海经跟白泽图都要细致,祂摆出一副授课老师的模样好像真想教懂张珂些什么。
而至于祂言语中对天庭的不信任跟鄙夷,张珂倒也没表露太多。
他虽同样觉得天庭的动作有些过分急促,好像被什么追赶似的火急火燎,完全不等站稳脚跟便在繁花似锦之前行险恶之举,但张珂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看不懂的东西绝对不会指指点点。
这世间的聪明人多了去了,哪儿由得他一个年轻人去自作主张。
换句话来说,自家贴心的长辈不信,去听外人的歪理邪说?
怕不是失了智才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举!
“就只是这些?”
面对着佛祖一番宣泄过后略有自得的目光,张珂面露困惑的疑问让佛祖的表情变得颇为微妙。
祂凝滞了一会儿,大概是在组织语言,直到盏茶的功夫后,方才继续开口说道:“便是这些,我灵山也好,天庭也罢,耕耘千年万载终不能剿灭诸恶。”
“诸神佛具是此感,偏你觉得这些不够?你确实能打,蚩.嘶,大尤刑天也教了你本事,但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邪魔外道,之所以被称为邪魔外道,便因它们毫无底线,手段好似天马行空,既阴损又暴虐,完全不择手段,往往一个疏忽便容易酿成苦果。”
脑门上挨了一拳,肿起一個大包的佛祖试图给张珂讲明白一个道理。
当好人可以,但你选择当好人就得习惯被枪指着,习惯被人要挟,拿捏,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牵绊着无数的生命,每一个决策的失误都会导致产生心魔从而后悔终生。
人人都怕心魔,但心魔不是幻境中的金银财宝,也不是轻纱薄露翩翩起舞的美人,更不是醒掌天下权醉卧梦长生的诱惑。
心魔是你年少不可得之物,是伱的青梅竹马却嫁做他人之妻,是夜不归宿清晨回家还亮着的灯光跟温热的饭菜,是忙于工作忙于学业最后只能抱着一个冰冷的骨灰盒放声痛哭.
得意时,困惑时,茫然时.心魔无处不在,又无踪可寻,哪怕是一尊佛陀也受不了在悔恨中反复横跳,自杀者,堕落者比比皆是。
不然长生久视,与天地齐寿的神佛们怎么会有红尘炼心,打落凡间这一说。
借红尘,借胎中之迷重塑三观,借由曾经好友的帮助一次次的磨炼心中缺陷直到完美无瑕,幡然醒悟的那天!
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讲的不是作恶之人心存悔改之念便能成佛作祖,无忧无虑,而是那些本身走在不归路上的神佛们,倘若及时醒悟,仍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相比于不知道在凡俗轮回了多少次,破败又重塑道心的漫天神佛们。
天庭将帝尤保护得实在太好了,那些个往日里疯狂折磨自家小辈子孙的倒霉玩意儿,竟不忍心给帝尤一个完整的童年试炼让他见识一下人世间的残酷跟冷漠。
以至于行至今日,空有一副强横无敌的体魄,却并无与之匹配的心灵。
小儿持重锤,最终不是伤人,便是伤己。
而从文昌帝君那里确切的得到了某种保障,且灵山将要易手的情况下,佛祖也放下了某些执念,事已至此,不如便化作天庭的刀刃,帮这熊孩子一把,虽不能明目张胆的将其坑入灵山,但给日后的灵山留下一份人情,却也是祂这个前任的灵山之主能做的极限了:
“你自觉地无虑,那贫僧问你,倘若那恶蛟借神通之力潜入归墟等个百年神通恢复再出人世你该如何?难不成就跟它这么耗着?”
“那去归墟找到,宰了就行,哪儿非得费这么大功夫!”
张珂无所谓的耸耸肩。
于是在听到张珂的疑问后,佛祖笑了,笑的格外真诚,也格外开心:“归墟亦作“归虚”。为上古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是万物终结之地,原初流放之所在,只能进,不能出,自贫僧得道以来,并未听有几人能从归墟完好无缺的走上一遭,你虽年少力强,但倘若在归墟中混沌多年,再出世恐天时不待!”
“有没有可能,在当帝尤之前,我还是个玩家?”
张珂实在是不忍心打击好不容易提起一点儿心气的佛祖,但奈何这老玩意儿成佛作的当习惯了,总拿着自己的那套思维指指点点,一点儿新东西都不学。
明明有更方便的办法张珂为什么不用,非得要靠自己从归墟找路出来?
大人,时代变了!
一键退出了解一下?
防卡死按钮知道不?
有虚空游戏兜底,这天底下就没有完全封闭的空间,只有你付不出的代价,买不起的服务。
而归墟再怎么完美无缺,它终归是蛮荒下的一个界域,属于蛮荒,但也属于虚空,临时买个开锁服务而已,他那已经临近九位数的玉髓存款留着都快要发霉了,也是时候该用用了,反正等事后出来张珂总能找到别人报销。
提到玩家,佛祖的面色一滞。
祂倒是忘了,眼前这玩意儿还是个第四天灾。
没办法,如今张珂身上的玩家气息淡的微不可查,在大半个虚空为他严格审查,甚至关闭大门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参加副本游戏了,连自己都快要淡忘了身为玩家的身份,更何况是外人。
当然,靠副本那三瓜俩枣的奖励,现如今的张珂也不怎么看得上,如果不是特殊需求的话,张珂一般都不费力气再下副本。
这不是说游戏抠搜,而是除了少量的副本之外,大部分的公开副本其主办方都是当前世界的掌控者,土著神灵一类的存在,任务的发布,副本过程的指引,乃至奖励从挑选到发放都是由这群家伙负责的。
而众所周知,土著神灵对玩家的友好度也就那样,除非你任劳任怨将某个文明的好感刷的特别高能有些特殊待遇以外,其他的世界都对玩家抱以莫大的戒备。
如此,受主观印象的影响,这奖励有些折扣也是很正常的事。
以一命偿一命的理论打个比方。
身为救世主,不能说完全拥有,但享有所救世界的部分支配权总是理所应当的吧?毕竟世界毁灭都是咱阻拦下来,挽救了无数生命,为所欲为一点不过分吧?享受一点儿不过分吧?
而事实却是,当救世主的除了享受几句吹捧跟没什么实惠的虚职之外,自己应得的便利基本享受不到,甚至有一部分存在还会被人构陷,污蔑,道德绑架以种种手段将其打下神坛。
然后嘲讽着看着昔日的英雄,笑道:“你看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恩大成仇,不外如是!
也就是有游戏的存在保证了双方在一定程度上的绝对公平,作为救世一方的玩家必然会得到土著神的奖赏,哪怕这份奖励并不足以完全对等玩家们的功劳,但在人数的分摊跟某些偏好性的情况下,能达到90%以上,玩家们也不会跟它们斤斤计较。
防守方如此,进攻方更是如此,相比于那些自诩光明伟大,道貌岸然的土著神,身为混沌邪恶一方的存在们更清楚天下没有白给的午餐这个道理。
相比于土著们抠抠搜搜的行为,当土匪的它们更乐意以大称分金银的方式吸引更多的炮灰玩家为它们打工!
没办法,除了少数圣母之外,玩家本就是一群具有灵活的道德底线,有奶便是娘的生物,更何况相比于只可远观的正派土著神灵,在长期的摸索中混沌邪恶一方对玩家好恶的研究可谓是与时俱进。
从平等互动,到养成系统的开启,破坏限制解放,模拟服务开放.自npc到诸位邪神都能成为玩家们y的一环,只要你能付得起代价,娶个邪神章鱼当老婆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而甚至你关系足够的话,让邪神们陪着你演戏也简简单单。
毕竟除了一少部分被权柄逼疯了的存在之外,大部分邪神的本质终归还是乐子人,而再怎么惊心谋划的乐子,又怎么能比得过灵光一闪的玩家们?
如此,站在邪恶跟侵略侧一方的玩家数量大涨,几乎呈碾压式的姿态平推大部分有玩家参与的副本。
夸张?
不,并不夸张。
副本的水平跟玩家的实力是大抵相当的,除了故意虐菜的情况外,正经的匹配机制下,在文明跟多元宇宙级的世界副本内,入本玩家的综合实力一定会在平均线以上,而关键在于这个平均线是算上了凡人跟凡物的。
如此,处在中上甚至靠近顶端的玩家们只要策略得当,掀起一场巨大的骚乱,甚至是灾厄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他们还有副本npc的帮忙!
有本地人,有任务有奖励,自己还能复活,第四天灾的必备要素凑齐,一场席卷虚空的风暴迅速成型!
如此,邪恶向的大方,友善,反而倒逼着正义的土著们不得不一再提高报酬。
甚至学着邪恶一方搞相同的奖励,王权,美色,诸神定制服务林林总总,只有你想不到,而没有它们做不到。
靠着这一手奇货可居,大部分战场玩家都能活的如鱼得水,享受到童话一般的待遇,如果不是半道嗝屁的话,基本都能成为一方大佬,而哪怕是趴在战场捡垃圾的玩家也能维持奢靡的生活。
当然,同样的,过度的复活重生,乃至部分战场苛刻的条件限制也造成了战场玩家们更新速度极快的本相。
而至于张珂.他是那种很特别的,同时得罪了正义跟邪恶,甚至连中立阵营也对他万分嫌弃。
自虚空游戏成立以来,无数岁月中,他是唯一一个惹得全虚空厌恶拉起黑名单,甚至自家文明都感到头痛万分.咳咳。
回归正题,反正他有整个九州陪自己玩养成,倒也不太在乎外域蛮夷的那点儿小恩小惠;
什么异域风情,童话梦境的,他根本没那个喜好!
而看到张珂面上浮想联翩,无尽回味的模样,自感觉说到对方心坎里的佛祖继续开口道:“归墟是一幢,而麻烦的还在后头,那老狼性情阴阴鹫,喜好偷袭,要挟,每年都会命人采买三五千个孩童妇孺好生养着,虽隔一段时间就将其放回故土,但这么多年下来,它之老巢也积累起来了一个数百万人的番国。”
“虽远在西域,自号番国以臣服大汉,但其中百姓却是纯粹的九州血脉没经过一点儿外在的影响。”
“如此当那些百姓对你挥刀相向的时候,你又该当如何?”
回神的张珂淡然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一并杀了便是,这有甚么思考的。”
“知道错就好,欲行菩萨之举,必.都杀了?不是,那可是数百万人的性命,你连想都不想一下?别忘了,你可担着天庭之职,甚至还有人王权柄,如此屠戮子民,就不怕落个夏桀的下场?”
说话间佛祖的脸色骤然变的惨白一片,人家都说你是莽子,但你不能真是莽子啊。
哦,跟我玩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那套?
那你可找错人了,真要辨法的话,或许玄奘那边他俩谁有谁的理,都说不赢对方,但忽悠你一个莽子还是手拿吧
“子民?心向妖魔而非人族者,那不是妖仆吗?”
“人族血脉?谁看到了,谁知道,我身具两皇五帝血脉,整个九州没有人比我更懂血脉一说,我认他们是九州血裔,他们才是九州血裔,我不认,那就是一群妖魔走狗,蛮夷之类!”
“即便有错,也错不在我,只能说天庭还是太仁慈了,若是我,它拿一人当做要挟,我遍屠得所见百种非人之物,百万之数,那便屠遍九州,同样是得罪,那些牛鬼蛇神们更会挑软柿子去捏,那老狼自会由其他人来处理。
即便不如我之所想,那便屠光便是,以妖仆之命,换九州天下大同,仅剩人族,这买卖我觉得也不算亏!”
“至于生灵繁荣之事.大不了开疆拓土的时候多留下点儿外域动植咯!”
张珂听起来蛮横的话语,别说佛祖了,连在幕后偷窥的诸多帝君们也是面色各异。
虽然祂们一直知道张珂很极端,可后来不是慢慢改好了么,至少商周天地的那群牛鬼蛇神们如今生活的可真不赖。
但是现在,佛祖两问就问出了个大炸弹,这要是传播出去,恐怕那些蛮荒古神们又得要怀念大尤了。
后者虽然野蛮,但至少还有理有据,不像眼前这玩意儿.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二章 血起北海
张珂看着眼前突然变的哑口无言的佛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天边忽然淡了一些的云层背后潜藏着的影影绰绰,从先前就一直在他心中生长的疑问此刻终于得到了解答。
就说佛祖这鸟玩意儿怎突然这么好心,原来是在人眼皮子底下被授意的。
“没有不流血的变化,没有不死亡的胜利,它们若是只有这些蝇营狗苟的拙劣手段,反倒让我瞧不起!”
张珂放下了一直被捧在手中的佛头让其重新被悬挂在腰间,下一瞬间圆润的瞳孔逐渐收缩成一条竖缝,金红的烈焰在其中灼灼燃烧,强烈的光芒甚至在短时间内遮蔽了天空中的太阳。
两轮红中泛金的大日凌驾天穹之上,滚烫的光芒让空气都发生了扭曲,磅礴而暴躁的生命力化作无形之浪倾倒而下。
仿佛一瞬间,整个九州本土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朝会的帝王,当职的官员,走街的商贩,下地的农夫,山林中的妖魔,传道的邪神,乃至在白天躲藏在地下坟墓中的冤魂野外僵都感受到了那股如芒在背的肃杀之感。
浓郁的血腥扑鼻而来,甜腻的味道直让人心中作呕。
但无有呕吐,也无有动作,所有人都被那不含一点杂质,不分贵贱高低的暴虐杀意所震慑,怔怔的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在此过程中,那两轮照耀天地的血色太阳却不被外物所扰,千丝万缕的光芒好似探照灯一一般掠过北海的每一寸土地。
良久,张珂双眸中的淡漠缓缓消逝,严肃的面孔强扯出一个瘆人而危险的笑容:“找到你了!”
“啊?”
“我?”
“不是我,是谁?”
一声话落,维持了数十上百万年的北海忽的喧嚣起来,黝黑,死寂的大地上一双双色彩各异的眼眸惊诧的瞪到了最大,不敢置信的眺望着天穹上那两道一掠而过的宏伟光柱,惊愕半晌之后旋又默契的落于北海深处的某处。
伴随着目光的扭转,无数的窃窃私语在阴暗处波动。
嘶哑的语调,惶恐的声音,还有张狂的大笑.
北海。
作为九州极北之地,荒芜,死寂是它的代名词。
在九州相关的诸多神话中都曾隐晦的提及了北海的恐怖。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这里是生灵的禁地,是张珂未曾出现之前,九州断代之中后残留蛮荒元素最多的地方。
而在蛮荒,北海再北便是生灵终结之地,万物归途—归墟!
九州虽然没能够继承归墟,但作为长期浸润终末之中地方的代价,北海也继承了归墟在死亡跟终末的部分概念,从而使得两片天地彻底割裂之后,在没有了归墟束缚的九州,北海成了诸多相关要素逃脱,聚集的首选之地。
如此日积月累下来,本就荒芜的北海逐渐变的死寂,仿佛冥土一般的黑色迅速蔓延了整个北海,在此之上新的生态体系逐渐生根发芽。
在地府尚未被创立之前,幽冥虽然也肩负着吸纳亡魂筛选真灵的职责,但那只是相对于凡俗,以及那些弱小生命而言。
但凡长生久视者,对幽冥大多敬谢不敏。
没有人会愿意放弃辛苦得来的一切,只留存一点儿真灵前去轮回转世。
虽然大神通者们哪怕是一点残存的真灵也比同大小下凡人的强大无数倍,除了同样要受困于胎中之迷外,不论是天赋,还是能力都要远远超出凡夫俗子,且在足够的刺激下祂们能较为轻易的觉醒前世宿慧。
但有选择的情况下,谁会愿意丢掉自己的血脉,丢下自己强壮的体魄修为,放弃一切,费劲巴拉的去换个远不如当下的躯壳走流程。
难不成只为了一個合规的身份?
那大可不必!
九州的身份对于这些古老,强大的存在也并没有那么的重要,有与没有并不妨碍它们在九州的生存。
更何况,有四海龙族积极奋进的割裂蛮荒导致沦为餐桌上的必备菜单,没谁想不开了,自告奋勇的帮九州开发一下新品种。
刚开始只是那些因为种种原因,寿命将终,亦或是本身依赖北海类归墟环境的存在前往北海生活。
后来随着天庭地府的壮大,以及人神,外域两战的接连胜利,那些不合规制,却又不愿回蛮荒的存在们也是纷纷选择躲进了北海。
以为北海终末之中地,却又不属归墟幽冥的位份延续自己的存在,静待天时。
简而言之就是卡bug,如此生活虽不如外界那般恣意,繁华,但平淡规律也不失为一种修行。
直到一条继承了玄冥血脉的恶蛟不知怎的突然自北海深处诞生,平静被打破了!
继承自玄冥的血脉让这恶蛟对北海恶劣的环境格外的适应。
就像是回家一样,隔三差五便一轮剧烈的成长。
短短千年已有吞龙噬凤之力,在这平静无波的北海掀起了滔天巨浪。
好在这恶蛟狂则狂矣,倒也不笨,在这潜藏了自九州诞生之前便已潜入,直至今天仍内迁不断,零零散散总有人来逃难的北海,它恪守底线。
在北海深处打下了一块地盘之后便蜷缩不动转而开始寻欢作乐。
大众熟知的龙性本yin在它的身上几乎看不到,取而代之的则是宛若土木工匠一般,对于艺术的崇高追求。
在耗费万载苦工打造的九州沙盘被天庭的大军无情碾碎,自身也不得不遁入归墟以保小命之后,恶蛟学乖了,它不再因对完美的追求而往复来回北海内外,只为掘四方之土搭建自身的精品乐高。
白洁的冰川得以在北海深处拔地而起,可塑性极高的冰峰以及即等于无的同化防护为它节省了太多的力气,但天地一色,毫无生气的领地却让恶蛟心痒难耐,它不喜欢这样安静死寂的玩具,为此恶蛟不得不再出北海,以求装点自己的大型玩具。
如此,九州众生遭了难!
各种生灵被恶蛟抓入北海冰川,在绝对零度之下被活生生的冻结成一座座冰雕,然仍觉得缺乏生机对此并不满足的恶蛟将目光盯在了那些更具活力的场面上。
乌鸦反哺,猛虎怜子,狼王更替,烈日耕农
无数的冰雕填充了这座死寂的领地,同时也给它带来了更大的麻烦,然而凭借一手遁走之术,恶蛟屡屡逃脱天庭,灵山布下的天罗地网,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再偷偷返回,潜出北海搜集自己心仪的手办。
如此天庭,灵山被其骚扰的不胜其烦,只能加紧对北海的防护,以免蛟龙为祸。
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
不出预料的,在足够的时间下,总有防守疏忽的时候,而借此机会,恶蛟的手办也越积越多.
“是它?”
“是了,想我北海虽鱼龙混杂,但入此地者皆是了却外界凡心,一心求生,一心求静者,便是过往有什么因果,但岁月悠久若无人主动牵起,恐帝尤难寻跟脚,若非是它,怎会惹得帝尤突然怒目于此?”
“话说,你一心求静,怎么对外界了解的这么清楚?连帝尤的称号都顺嘴叫得出来?”
“这不重要,关键在于,那条恶蛟为我等惹来了泼天之祸,北海危矣!逃,我要赶紧逃,这破地方是一息都待不下去了!”
“莫要危言耸听,那恶蛟虽霸道专横,但天庭灵山的大军清缴了多少次均未有所成果,仅一十岁稚子便将你恐吓的胡言乱语,惶惶不可终日,平白辱没了我等!”
“是极,是极,连那条雏蛟都奈何不得,再换什么花样也终归是一成货色,我看这天庭也就是昨日黄花,盛不久矣!”
“哈?辱没?稚子?尔等如此志气广博,当真让本王敬畏,但本王也希望真当帝尤驾临的那一刻,尔等能像现在这般硬气!”
“不陪你们这群憨货在这送命了,本王先走”
藏匿在空间缝隙中的存在正欲远走,但面前的缝隙却犹如精钢一般坚硬,任其运转全身的法力都没能在空间中打开一道缺口。
它敏锐的感知察觉到了不对。
但紧随其后,伴随着空间流露出一股亏欠的韵味,它也被后者强行从身体中排挤了出来。
猝不及防的回归物质位面,前一刻处于力竭的存在猛然坠在地上借着荒土弹跳了数次,直到在地面砸出数十个深坑之后,堪堪停止下来的它那仿佛蕴含着无数故事的双眸无奈,而又绝望的看向了天穹。
看着那终日阴沉的北海天空被燃烧着的烈焰灼的四分五裂,看着一尊十万米的庞然大物自虚无中迈步而出。
那种说曹操,曹操就到的乌鸦嘴是少数知情人心中悔恨的根源。
但更多的,却双目无神的盯着自天穹中走下的巨人!
那种磅礴姿态所带来的视觉冲击,饶是这些自身就曾是一方神圣的存在都忍不住瞠目结舌。
法天象地它们都懂!
虽然不一定会,但能在九州这满地替天行道的神经病四处纵横的情况下,仍熬到中老年的谁还没几把刷子,没几分见识;但把法天象地修持到如此夸张的地步,却还是生平仅见!
饶是蛮荒的那些个存在,除了天赋异禀,也大多不会纠结此道。
是法术不香,还是神通不够炫酷,非得在这大肌霸蛮子的路上死磕?
无法理解,但大受震撼!
而那所谓的帝尤真要是如此模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懦夫们避之不及的决断。
没办法,九州神圣的魔抗本来就高,而法天象地这门神通又是同时增长血肉气力跟物魔双抗的抗揍大拿,更关键的是它还增长施法效果,虽然相比前两者并不那么突出,但顶多也就是前两者十分,而后者九分。
差距不够明显,自然使得人心生畏。
借用蛮夷的一句话来说:高贵的法爷怎么能跟那些血肉蛮子斤斤计较(回血比掉血快的狗皮膏药是真的烦人!)
而在现场的诸位兴致缺缺,准备各回各家,坐山观虎斗的时候。
那天琼中燃烧的身躯忽然间迸发出一股狂暴而凶戾的气息,难以忽视的凌冽杀意平等且笔直的对准了北海的每一个存在,下到枯死许久的朽木也遭受到了暴虐的针对!
无需言语,更不需要什么交流,秉承着作为古老者的自尊跟骨气,在一瞬间的目光对视之后,在场的无数存在选择径直a了上去!
“轰,隆!”
地动山摇!
这片自九州诞生以来,就少有兵戈杀戮的平静之地,此时正面临着四分五裂的危险境地!
黝黑的大地被暴虐的战斧直接一劈两半,难以计数的山川化作抛飞的“碎石”在四散的冲击波中迸向四方。
同一时间,稳定的空间也发生了破灭般的变化,以终末为存在之根的北海,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存在感如此强烈。
而在那足以颠覆世界的恐怖劈凿之中,两轮血色的大日正洞穿尘埃,消散幽暗,璀璨夺目的光芒中散发着惊人的兴奋.
好多人,我好喜欢!
“哈哈哈,诸位为何前倨后恭?我可不是娇滴滴的仙神,若诸位避而不战,我有的是手段逼你们跟我死战到底!”
张珂手持干戚,以最纯粹的技艺在这北海宣泄自己的兴奋。
习惯了外域那些花样繁多骑枪上马却坚持不了三秒的邪神,在经手自家的牛诡蛇神的时候,张珂由衷的感受到了来自拳拳到肉的兴奋,以及浴血奋战的刺激。
哪怕是看起来再不经打的脆皮,都能在他的干戚之下撑过一轮而不暴毙!
这才叫战斗!
这才真正有鏖战四方的快感!
杀戮的欲望正在高涨,缭绕张珂周身的赤红之火在此过程中变成了猩红的色彩,影影绰绰的人影伴随着火焰的波动雀跃,欢呼,那是残存的死者之念的快意,是大仇得报的满足。
平静的心绪陡然泛起滔天巨浪,苍翠欲滴的冠冕散发出宛若金石一般的光芒!
那是张珂的天命在闪耀,是人王权柄得以招展的象征!
如此原本只是为了搂草打兔子,顺带清扫北海的张珂开始认真起来,肋下伸出的四臂齐齐抓握干戚的斧柄,炽热的鼻息化作两条炽热的火龙打在胸前的鳞片上发出金石交击的清脆声响。
火红的天幕自天穹弥散开来。
此刻,倘若有人正置身天穹之外观察的话,便会发现,一面赤色的火焰天幕正在由点及面的缓缓将北海笼罩起来与世隔绝!
但这些外物,不论是张珂也好,诸神圣也罢,都无暇理会这些边边角角,唯有名义上是看护,实则是看乐子的诸位帝君对着大地面露愁容,指指点点.
在付出了由两位数到个位数的特效转变之后,刚刚开始热身的张珂随手仍下了手中仍在滴血的鸟头,全然不顾佛祖的感受,将那被一把火燃尽了翎羽,全身光秃秃的禽鸟尸骸挂在腰侧。
而后,在猩红双眸的指引下,那散发着禽鸟体温的干戚遥指向了一头正在四足奔逃,形似野牛一般的异兽。
作为被刑天精心调校过,且在天庭跟少尤部享受了不少口福,最重要的是九州出产的纯种吃货,张珂在对外域存在时或许会挑挑拣拣,但自家兽么那可就来者不拒了!
众所周知,人族对吃的执著可以追溯到《山珍海味经!》
作为继承了人族大半基因库的张珂,在这方面自然不能免俗。
不论是有过记载的,还是没有记载的,甚至连蛊雕这种血肉有毒的张珂都不吝辛苦前去炎部询求烹饪之法,吃一头牛,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诸如相柳这种人王鉴定的不可食用垃圾,他还是很从善如流的。
而至于眼下的这玩意儿不知道有没有吃过人这一点.以前的张珂还多少会纠结,但随着自身胃口的扩张,以及诸位长辈的以身作则,他逐渐发现矜持这玩意儿没有一点儿用处,反倒影响他的干饭节奏。
食人怎么了,山君还食人呢,虎骨酒,龙虎斗,滋补虎丁在凡俗中还不是纵横无忌?
在人族的眼中,只有能不能吃,跟能不能入药,什么有毒,恶心,都是混种们才会顾虑的对象。
“哞!”
这头身躯大如万米高峰,整体外表呈现出如金属般银白色,好似一头战争巨兽一般的旧日神圣在发现张珂的穷追不舍后果断放弃了逃跑的选择,在一声苍凉而愤怒的吼叫声中,低下头颅,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双角笔直向天!
被天穹火幕映照的一片明红的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荡起涟漪,脚下崩裂散碎的土石迅速的崩灭分解,化作无数的光点聚拢在巨牛的身躯之上,为其披上一层厚厚的铠甲。
本就庞大的身躯在此次塑造下更是一举超过了张珂的腿间,直盯他的下腹。
山川灵韵在其身上闪现朦胧光泽,那蜿蜒扭曲的牛角让张珂无意识的一寒!
紧接着,庞大的战争机械以势不可挡的势头朝着张珂疾驰而来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三章 大雾招展,霭中恶尤!(二合一)
“咚!”
沉闷的声响在大地上响彻,迸飞的土石直冲天穹而去又被烈焰炙烤,化作熔岩瓢泼而下,给本就身处灾厄之中的北海带来了新一轮的打击!
看着双角被巨盾表面狰狞的雕饰卡死,徒自挣扎不休的蛮牛,张珂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这头蛮牛在这一众乱窜的牛鬼蛇神之中并不算出众之辈,虽然略微强于先前被张珂所斩的怪鸟,但也只是撑不过十合的货色,而但凡张珂愿意解放更多的力量,它只会败北的更加迅速。
但奈何张珂这次就是来体会战斗爽的!
跟佛祖之间的鏖战激起了他的战意,但奈何伤重未愈的佛祖也经不起如今张珂的折腾,不过寥寥百来回合就被枭首示众,覆灭灵山的举措被文昌帝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平息,没奈何的张珂也只能从其他地方找补。
北海是他确立的第一个目标,作为被佛祖着重关照,排列第一的首善之地,不仅那头蛟龙要死,以张珂的脾性,但他遇到的牛鬼蛇神都得共赴黄泉,同作伴!
如此既是为了满足自己,也是为了更快的宣泄,消化药性,原本张珂是准备拳拳到肉,为此不惜受点儿伤以方便药性的转化。
但奈何眼前这蛮牛的角度太过刁钻。
饶是以张珂经过了无数捶打,早已经不惧疼痛的意志都无法直视被这玩意儿创一下的后果。
哪怕对方那笔直的线路,张珂自认有九成的把握能赶在自己被创之前将它直接撂倒在地,但腹部受伤,千分之一的概率他都不愿意去赌,更何况这玩意儿已经高到了十分之一。
如此,张珂不得不违背本心以盾拦截这不算蛮横的冲撞!
然,让他侧目的是:
哪怕被巨盾所挡,六臂同时迸发的力气直接将那两根狰狞的牛角卡死且一把扭断,这鲜血淋漓的蛮牛就好似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似的,硬是顶着一股气朝盾牌发力。
自身的惊愕,加上对方不要命的角抵让张珂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但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回过神来的张珂没有言语,也没有容情,在巨盾翻转撂倒蛮牛的一瞬间,手中的干戚已经横扫而出,凶戾暴虐的力道自那土石铺就厚重而坚硬的头骨刨开,顺着脖颈长驱直入,撕开腹部的皮肉而后回转。
此时,伴随着蛮牛下意识的悲鸣,那被剖析的腹部猛的迸射出漫天花雨,红红绿绿,黄黄紫紫,各色肉糜夹杂着雨滴在空中瓢泼而下,破灭而碎裂的大地转瞬间便被猩红的血雨淋湿。
海量的旧神血肉滋润着这片土地,鲜红的肉糜在终末规则的运转下仿佛被按下了快捷键一般,遍地的肉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败变质,蛆虫自血肉上滋生,蚊虫好似一团黑色风暴般轰然炸起,而后被一股炽热的鼻息淹没。
然死亡的变化却并未就此被烈火终止!
或许是觉察到了生命的衰微,也或许是见到了一个迅速消散的真灵,那漆黑的土层中忽的孕育出了更多蠕动的蛆虫,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就仿佛整个北海都是一个偌大的虫巢一般。
而这些全新衍生的蛆虫,刚刚褪去了诞生的白嫩,化作白中带黄的单独個体,便抑制不住,1兴奋的朝着弥留之际的蛮牛蠕动而去,磅礴的数量汇聚成可见的白色海洋,那汹涌的势头足以让每一个密集恐惧症头皮发麻!
见到这一幕,张珂顾不得仍在向远方逃窜的神潮,忙不迭的把蛮牛拾起洗刷干净又用烈火炙烤过脏腑之后跟那先前的禽鸟一起收藏起来。
做完这一切,保住自己口粮的他才勉强松了口气!
但北海奇妙的规则仍旧让张珂有些心有余悸.
时间一点点儿的流逝,在这片外来人迹罕至的地方,难得一见的万神奔腾,追杀大戏仍旧在紧锣密鼓的上演着!
张珂看着眼前一个个似是癫狂,双目猩红的旧日之神,听着耳边那不算难听,甚至有点儿悦耳的谩骂跟指责。
旧神们已经很努力的在逃命了。
在见到了张珂的宏伟之躯,体验了他那暴虐到不讲道理的鏖战方式之后,没谁想要证明自身的勇武,跟这一个满脑子肌肉的莽子正面碰一碰。
但奈何先有空间封锁,致使绝大部分的旧神无法遁走,即便仍保留一些余力,但借空间逃遁的速度也远比不上祂们身化飞虹,亦或是本体飞驰,更何况,一旦有旧神遁入虚空,一种难以言说的,如芒在背的威胁感便充斥着每一个旧神的内心。
就仿佛在暴风雨中前行的孤舟一般,滔天风浪随时都能让船翻转的威胁!
而不得已选择了后者之后,除了少数靠近北海边界的能借助地利迅速潜出之外,大多数旧神都被混杂着炎帝火种的三昧真火拦在门外。
前进一步焚骨噬魂,后退一步又有莽子追逐。
哪怕强撑着烧灼全身的痛苦,闯过了火海天幕,在行不过百里之外,一道透明无形的壁垒也隔绝了北海跟九州,仿佛天堑一般阻拦在所有旧神的跟前,逼迫着祂们不得不跟那个莽子在这座囚笼中捉对厮杀!
恼怒!
愤恨!
作为昔日称霸一方的旧神,在天庭登场的时段选择默默退出的祂们自认已经受尽了屈辱,委曲求全,只为求得一息安寝之地;然而眼看着心血来潮,预兆中的盛世即将到来,天地版本更新下,万物复苏,祂们这些退版本的老东西也能迎来一轮灿烂的绽放。
不管潮水退下之后,有多少旧神仍能矗立在新版本中如鱼得水。
但大家不辞辛劳前往北海,仿佛苦行僧谦恭良善,忍耐了千古,等的不就是这个机会?
没有人会选择放弃,但现如今却有人逼迫着祂们必须倒在太阳升起的前一刻。
绝望,决绝,被情绪冲昏了头脑的旧神们不再尝试去冲开那牢不可破的壁垒,而是调转矛头直对那穷追不舍的蛮子发起了进攻。
现实如此,那便死战!
成千上万的旧神所汇聚起来的浪潮,是足以让九州震撼的可怖灾厄!
然而在这被人圈进的牢笼中,张珂原本肃穆的面容下却微微地勾起一丝弧度。
面对神山神海的口粮,先炮制哪个已经成了张珂当下幸福的烦恼。
如此,在这五花八门,各类食材齐上门的情况下,张珂决定进行某种前所未有的尝试。
生疏的手段势必会引起大量的浪费,但迫于现实的烦恼,也只能选择如此,反正他嫌弃蛆虫,但总有不嫌弃蛆虫连shi都能吃得下去的,你说对吧——相柳?
如此,当无量的法力自四肢百骸中狂涌而出,张珂那雄壮魁梧的胸膛在一瞬间干瘪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则是吞天的烈焰自口鼻中喷涌而出,两条狂暴的火龙瞬间转变成了遮天蔽日的火海,以更恐怖庞大的势头,与天穹上的燃烧天幕结合形成一张天罗地网,以烧烤架的姿势,强行将所有旧神囊括其中!
毋庸置疑的,如此不计后果扩大打击面的方式使得火海的效果并未能达到理想的情况。
尽管在火焰沾上旧神的皮毛,肌肤之后,拥有了柴薪的火焰会迅速膨胀。
可身为九州版本更迭仍能保全自身的旧神,谁还没有两把刷子。
水灵汇聚,白烟蒸腾,黄沙滚滚,甘霖普降.
那些原本截然相反,甚至犹有冲突的天象在此刻竟如同一个人的手足一般协调配合,数千旧神无垠法力构成的大杂烩阻挠着火海的压迫。
可没等旧神们松一口气,天地间骤然失衡的灵机引起了祂们的注意,心血来潮的预警更是骤然间将祂们的警惕拉到了一个极致。
下一瞬,天亮了!
牢不可破的空间毫无预兆的碎了一地,无穷的根须自空间深处源源不断的奔涌而出,金色的枝丫仿佛人手一般强行抓住空间的裂隙不让前者愈合,一股炽热,宏伟的能量正在迅速的通过绽放着无穷辉光的空间裂缝。
那是一轮太阳!
准确来说是一只年少的金乌!
全身上下仿佛黄金锻造的神鸟振翅翱翔,洪亮的啼鸣在被封锁的北海中不断的回荡。
只一出现,金乌神鸟便掀起了滔天烈焰,而原本就已经被火海的炙烤提升到一个恐怖温度的北海更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开始了急速的升温!
不知道吞没了多少尸骸,黝黑软烂的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龟裂,其下潜藏的地脉,乃至概念纷纷在烈日的炙烤下如浪上的泡沫一般迅速的泯灭,彻底的消亡!
本就在火海炙烤下状态受到压制,焦躁难耐的旧神此时更是感到口干舌燥,为了维持天象对抗从而不断输出的法力流速猛的加快。
状态低垂,法力流逝,油尽灯枯的预兆逼迫着每一个旧神在自己尚且强盛的时间点跟这莽子决一胜负。
但危险仍在不断的涌出。
在旧神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那飞出了神鸟的空间裂缝中有且有不止一道强光正在孕育,密集的鸟啼让神毛骨悚然!
一只,两只,三只.七只,八只.
算上刚开始的,足足九只金乌自那裂隙中翱翔而出,高挂在天穹之上带来足以焚毁万物的光芒!
九日凌空!
曾记录在九州传说之中,却未曾有多少存在亲眼见过的灭世危机,而今祂们有幸体会到了。
虽说这些金乌比不得传说中的天帝之子,尚且年幼的金乌没有成年个体那沉稳有力的权柄,且在感知中这大日之火多少带着几分呆板,僵硬。
但祂们这些名义上的旧神,也不是神话中的那些大神通者,远古之神。
或许其中的一些佼佼者能够跟那些神话传说们攀上点儿血缘关系,但能流落到九州,且被版本抛弃,祂们的本质可想而知。
混种,且上限有尽
数百上千的旧神甚至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火海跟九日的双重炙烤失去了站立的能力,身上的毛皮鳞甲不可控制的向着焦黑薄脆的方向转变,实诚的血肉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芳香。
死亡在迅速靠近,而北海哀鸣的概念也在挣扎着求生,干裂的大地下爬出无数的蛆虫,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些摇摇欲坠的旧神。
但,张珂张珂预备的餐桌上并没有北海的位置!
虎魄化作万丈白虎,咆哮着奔袭上前,在旧神阵营中横冲直撞,锋锐的爪牙,以及本就是兵器所化的身躯仿佛切割机一般将大半的纯净烤肉切割成块,而后在腹部悬挂的相柳胃袋的收容下将可用的部分悉数装入口袋。
而至于那些仍然尚存一战之力的旧神,虎魄没有去碰这并不属于自己的职责。
而盖也因此,在见了一场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戚场面之后,仍有余力的旧神们不敢等待,也不再顾忌全身焚烧的疼痛,径直冲锋上前跟张珂展开了倾泻式的厮杀:
只见成千上万的旧神仿佛潮水一般迅速淹没张珂所在的位置,仅有干戚以及时不时纷飞的血液证明他并未命丧此地。
但在这以一敌万,且具不是菜鸡的情况下,张珂虽未被直接淹没,却也算不上好。
仅有的巨盾并不能在四面八方的攻击中庇护他的全身,往往在干戚将一头旧神一斧两断的同时,他的后背,手臂,乃至后脑上便会不分先后的平添数十道伤痕。
鲜血如同决堤的江河一般喷涌而出,嘈杂的轰鸣甚至一时间掩盖了干戚跟旧神碰撞的声响,只片刻间他便从那个魁梧,雄壮的擎天巨人,变作了一个高耸的鲜血瀑布。
痛,但张珂在笑,笑的放肆,笑的癫狂!
太久太久,久到了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遇到如此高强度的厮杀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是蛮荒黄河之畔的河伯之死?
还是一人独斗数百外神的虚空导火索?
就跟凡人不会记得自己昨天晚上究竟吃了什么一样,张珂也同样忘记了这些并不重要的事情。
反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难不成它们还能跳出时间线来给他一巴掌?
如此,在极致的兴奋中,那原本高悬在天空中的金乌大日开始直线俯冲,熊熊燃烧着的金色神鸟在给焦灼的北海带来更难以忍受的炙烤的同时,也仿佛无形之物一般,自鸟嘴开始丝滑的融入了张珂的身躯之中。
从一至九。
它们庞大的身躯在经脉中解体,化作温暖的热流顺着四通八达的管路流遍四肢百骸的每一个角落。
金乌消失,在北海肆虐的火海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微,虽然没到消散的地步,但却让饱受折磨的旧神们好受了许多。
骤然降落的温度好似酷暑时节飘来的一朵阴云般让人舒适,感叹!
但在这骤然转变的舒适下,在场的旧神却没有一位流露出惬意的神态。
祂们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巨人,暴虐的热浪自他的身上喷涌而出,宛若刀劈斧凿一般块块分明,流线型的肌理正在撕裂,隔着鲜红的血管,它们能看到在血肉之中流淌的纯粹金色,那是比金乌更纯粹,也更滚烫的灼灼热意。
旧神们疯狂的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完成。
但任何敢于靠近张珂的旧神都会被那难以阻挡的凶戾火焰灼伤,靠的越近伤势愈发惨烈,直至一簇簇火炬在这本就被巨大人灯点亮的北海深处熊熊燃烧时,旧神们才不得不放弃了这个看似完美的方法。
而没等祂们思考出更好的策略,升腾的烈焰中已有一只布满了龟裂,强而有力的大手伸了出来,抓着一头古神的脑壳,在暴起的青筋下,那倒霉催的外神正被捏的“吱吱作响”!
是惨叫,是哀嚎,亦是头骨的悲鸣。
那金白交错,仿佛镶金的带毛脑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凹陷,不肯学着其他旧神释放本相的外神本就贼眉鼠眼的外貌更是在凸出的眼球下显的格外狰狞。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张珂的耳边响起。
这是他第一个徒手捏死的北海旧神,迸射的红白之物跟那与脑壳碎裂时一同飘飞出的真灵只在瞬间便被盘绕在张珂耳间的火蛇所吞噬。
两个蛇吻你争我夺的强抢着战利品。
然而灵肉分离,生机正在消散的旧神却撑不住两者如此嘻戏,爆裂的头颅迅速变作一捧飘荡的灰尘,而残存的肢体张珂也并没有解刨,烧毛的想法,任由其无头的身躯自十多万米的高空中猛然坠落。
而后一条紫黑色的蛇躯猛的从他的肩膀上探出,只一口便吞下了旧神大半的尸骨,不经拒绝便直接吞咽。
看着这突然从张珂肩膀中钻出来的帮手,以及突一出现便迅速弥漫整个九州的,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有些见多识广的已经知道眼前这探出半截儿的玩意是什么东西了。
不是,你九州的走狗.啊,不是,帝君,闲着没事儿学蛮荒干嘛?
在身上圈养一只相柳,你还真当自己是共工了?
有那志气,怎么不学着你那糟糕的名字,装一波蚩尤让大家看看?
有旧神在苦中作乐,但当张珂一鼓作气强杀了数个近身的旧神强行挣脱包围圈后,那自两侧兽首口中源源不断喷吐的汹汹白雾的时候,有人彻底傻眼了。
哥们儿,我开玩笑的,你怎么来真的啊?
不是,你有什么东西就不能一口气掏个干净?这一点点的知道你是在耍大家玩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便秘呢.
那玩笑似的,伱们所有被我一个人包围了的现实发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那些古早的例子们不太清楚,反正旧神们现在是挺麻木的。
汹涌的白色雾霭迅速的遮蔽了整个北海,在天地皆白的笼罩之下,旧神发觉自己的五感跟法力,神念支撑起的感知网络正在迅速崩塌,收缩到只剩下眼前的一脚之地。
惶恐是所有旧神共有的情绪。
作为蚩尤的招牌技艺,这是连上古人王都束手就擒,屡屡碰壁才勉强钻研出解决办法的绝世凶术;哪怕有前车之鉴,祂们已经不需要思考,只要生搬硬套就行。
但问题来了,北海贫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枯木都没多少,指望能造出指南车的木材,纯属异想天开;而祂们又是流离失所,举家搬到北海。
曾经积累的富贵已经在这千万年的奢靡生活中消耗殆尽,也就是成仙做祖之后对物质的需求微乎其微,否则如此漫长的时间下来,早就死于饥寒交迫了,哪儿还能等得到这会儿
指南车造不出来,北海又被封禁,庞大的旧神群体在被雾霭笼罩的瞬间就已经被迫分散开来。
哪怕它们从始至终都克制的保持自己不动,但在这迷幻的空间中,谁也不能保证身边站着的就一定是队友!
“吼!”
惶恐的虎啸突然响彻,给部分离得近的旧神指引了方向的同时,那凄厉的哀嚎也让它们胆战心惊,尊崇生命本我的指引,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哪怕仅仅只在雾中远离那个狂热的莽子
而与此同时,站在原地始终未动的张珂看着已经自乱阵脚的旧神们,左手略带趣味的摸了摸虎魄的脑袋,在享受大猫那好似针扎一般的轻蹭的同时,他动身向前爆冲。
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干戚在电光火石间横扫了出去。
随后,便是愤怒,惶恐,甚至比虎魄装起来还要拟真刺耳的尖叫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四章 希望你的九族跟你的嘴巴一样硬(二合一)
白皑皑的雾霭封天锁地,将抱团取暖的北海旧神分散隔离的同时,也不知道是神通的缺陷,还是张珂故意而为之,每每隔上一段时间,总是会有一道新同伴撕心裂肺的哀嚎隔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霭传到祂们的耳中。
那其中所蕴含的绝望跟痛苦,哪怕是习惯了憋屈的北海旧神们也有点经受不住。
在被庖丁解牛存储尸骸的情况下,没有谁能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
祂们的情绪不由自主的开始占据自我的主导地位,干扰自我理智的判断。
但是说句实话,情绪也好,理智也罢,不管是谁占据主导地位,在当前的情况中,只要无法冲破这雾霭的囚禁,就不能扭转乾坤更改自己命定的结局。
而哪怕冲破雾霭,也不过是将迷雾大逃杀变成功了角斗笼,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而锁在雾中,勉强积聚集的一点儿胜利势头也不复存在。
惹又惹不起,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
只能够在这皑皑白雾中等待张珂向他们发起一轮公平的决斗!
“吼?”
急促而困惑的龙吟在雾霭之外悄然响起。
相比于那些分布在边边角角,以及尚未被雾霭包裹的区域中其他存在畏首畏尾装鸵鸟的行径。
在北海的中心区域,少数几片被留空的区域中,一个狰狞的龙首趴在冰雪王国的边缘,小心翼翼的向面前翻滚不休的大雾中张望。
那一双冰蓝色的龙瞳中,欣喜,渴求的神色几乎要化作实质流淌出来。
作为冬神——玄冥的众多子嗣之一,恶蛟真正的纯度在九州中无疑能位列顶尖。
但奈何它运气不佳,天资薄弱(一滴精血)以致孕育推迟,生灵本质刚刚成型开了懵懂的灵智便遇到了夏启闹事,将好好的蛮荒割裂成两界。
不巧恶劣蛟所在的巢穴恰好碎进了九州。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初生的九州远远比不上蛮荒,哪怕是本土之地,灵机含量也大幅下降,更别提本就处于偏远之地,贫瘠之中所的北海。
恶蛟的发育被迫陷入了凝滞不说,甚至北海还在倒抽它的生命本质填充九州。
恶蛟无法,只能封闭自身延缓衰亡,一直到九州情况好转,天地不再对它虹吸时才得以重新解封试着接触外界。
但长久的衰败已经使它失去了最佳的诞生时机,石化堵塞的外壳让它差点胎死腹中。
迫于生灵对生命本身的渴求,恶蛟放弃了纯粹的诞生,以来者不拒的方式,不论能量的好坏驳杂只求速生。
如此,玄冥之子得以在周末春秋时降生。
但过分驳杂的力量来源,长时间的停止发育,仍对它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身躯畸形不说,甚至好好的一位古神子嗣,硬是被更改了本质,变作了蛟龙。
简单来说,虽然恶蛟仍是玄冥的子嗣这点毋庸置疑,但它本身的种族却被过多的外因影响由神变龙。
这便是杂交的魅力所在!
咳咳
话说回来孩子这玩意儿,本就是后天教育培养才能茁壮成长,自由且野蛮的发育培养出一个扭曲的存在是大概率事件。
更何况恶蛟本身就是具有强大的天资。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恶蛟龙在这荒芜的北海野蛮生长。
直到它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在北海闯荡而不需要顾及周围的那些邻居开始。
一直被压抑的本性得到了狠狠的宣泄!
长久的孤独使它迫切的渴望活物的陪伴,而年少时被邻居们恐吓,朝不保夕的岁月又使它的性格扭曲。
如此,第一次沙盘模拟得以实行。
四海之水,八方之土,人族城池,花花草草.耗费千年硬是被它在这荒芜之地堆出了一座微缩版的九州本土,附带在这过程中被劫掠来的各种生灵一起,玩起了稚嫩但却恐怖的创世灭世的小游戏。
世界存亡,生老病死,皆在神灵的一念之间,说你生就生,说你死就死!
虽满足了恶蛟单纯但却扭曲的想法,但过量的暗生灵消耗却逼得它不得不频繁的往返北海内白,不出预料,没过多久,这一个并不光明,也不正大,但却大摇大摆的邪门玩意被人发现并禀告天庭。
恶蛟横行无忌的举动很快招来了天庭的重点打击。
但在天赋神通的庇护下,重伤垂死的恶蛟得以逃出生天。
但当它刚趁着神通冷却返回已经被摧毁的巢穴,从天庭那儿探听到消息的灵山便寻着味找了过来,意思欲给灵山的坐骑大业再添砖加瓦的佛陀们围着恶蛟又是一通暴揍。
差点噶屁之前,恶蛟一如既往的逃窜到归墟避祸。
如此,一场你追我跑,你跑我追的漫长游戏就此拉开了序幕!
在长久到千年万载的岁月中,类似的围剿活动进行了不下百次,但每次都能让恶蛟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时间长了,饶是没什么红尘经历的恶蛟都能隐隐觉察到些许不对,但每当它准备寻找原因而稍微拖延进入归墟的节点时,立马就会迎来天庭人马的一通暴打!
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
天庭每次狩猎恶蛟都是在往死里打,倘若它不抓紧逃脱的话,那是真会死龙的!
在一次次让龙心跳加速的濒死感的触碰之后,恶蛟哪怕想法再多也不敢再随意尝试,全当它血脉优秀,进步斐然,如此才能在天庭的不断加码中屡次侥幸逃脱
听起来挺不错的,但时间长了,天庭也好,恶蛟也罢,谁都嫌麻烦,但在彻底解决对方之前谁也没办法先撂挑子不干!
如此一直持续到了九州花开二度的虚空大战,直至帝尤驾临北海,以凶雾之法囚禁旧神,先前受到心血来潮预警收拾了手办领地随时准备遁入归墟的恶蛟才止住了自己熟练的动作,并东张西望的看着这笼罩了九成北海的汹涌雾霭!
贪婪!
想要!
这是恶蛟在看到没有一个旧神能从这汹涌的雾霭中逃脱出来之后的第一想法!
但凡从前的它能有如此精湛的神通,哪儿至于被天庭跟撵狗一样,隔個百八十年就得去归墟走一趟,又隔个百八十年才能从中返回,且它还得费尽心思的调整时间,以免自己隔着归墟看不清楚围兵是否撤退。
真要落入了天庭亦或是灵山的手中,那它也就离死不远了!
至于说为什么恶蛟明知自己有如此天赋异禀,还不乖乖躲在归墟之中慢慢修行,直到功成圆满,暴打四方的那一刻再重新出世
首先,凡俗的生命,能活个一二百年已是极限,而这还是大量灵机滋润的结果;在归墟那种把一切有形无形之物一锅烩炼作世界本质的地方,恶蛟这等小菜狗,能苟藏个百来年已经是靠神通之利,庇护他人?它还差着远呢!
其次,但凡它能耐得住寂寞,就算畸变无可避免,但也总比当下这幅龙不龙,蛇不蛇,跟审美一点儿都不沾边的模样好太多了。
更关键的是,恶蛟的老爹,蛮荒四时神的玄冥,此刻就在归墟中蹲点,本就不怎么看得上自己这个混种子嗣的玄冥,在看到这倒霉玩意儿被人赶进来的时候就更糟心了。
究其原因,无外乎父子俩虽起因不同,但结果都是大差不差的被人赶进了归墟不得自由。
不管不顾都是寻常,来气的时候更是免不了多番针对。
如此出于叛逆,委屈,愤恨等种种因素,恶蛟也迫不及待的想从归墟返回自己的巢穴
直至现在,看到了被张珂轻易囚禁的诸多旧神。
虽然以恶蛟的目力根本看不清楚内部的情况,但以它刚刚将头探入便五感迷失,神魂颠倒的亲身体验,倘若它要是学会了这门法术,那日后对待天庭跟灵山的大军也不至于每次连个狠话都来不及放就被打的抱头鼠窜了!
又或许,有朝一日它还能有收藏天庭手办的机会!
如此,在美好愿景的驱动下,恶蛟压下了不时躁动的心绪,静静的等待自己的时机。
而至于有没有把握拿下能按着旧神们暴打的张珂就事论事,恶蛟没什么把握,但即便法术再怎么神妙非凡,那么多的旧神要想全部打杀了,它就不信那天庭的走狗不受伤!
无非是伤害轻重而已。
伤得轻了,那它就见机行事,了不起再躲一趟归墟避避祸。
而倘若伤的重了法术也好,巨人也罢,甚至对方的神兵利器它全都想要!!!
“轰!!!”
金乌西沉,月兔东升。
日夜轮转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震荡不断的北海逐渐陷入沉寂,当浑浊而混乱的天空重新出现了星河灿烂的光影,翻涌的雾霭也终于在夜色下缓缓涌动着分散开来。
已经度过了最初手足无措,心神失守阶段的诸多存在们纷纷将目光转向了那终日被雾霭笼罩的区域,而在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早就雀跃等待起来的恶蛟!
入目所见,原本平坦而荒凉的北海如今变作了一片山区盆地交错的地块。
到处都是隆起而又被打断了脊梁的山壁,凹陷地下深不见底的深渊,纵横交错的峡谷裂缝几乎将北海肢解,而原本黝黑的土地,如今表面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坑洼,其中微微荡漾的血水让所有目睹这一切的存在都感觉到了深邃刺骨的寒意!
要知道,作为归墟的下位替代品,北海的本质作用就是分解区域范围内一切失去了生命概念的有形无形之物,转化之后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来供给九州。
那所谓的蛆虫爬满身躯,啃食尸骸的场面,只是大众认知的概念对北海的一种偏移。
换句话来说,对尸体腐败转化的理解不同,其人看到的场面也不尽相同。
但就这么个饕餮一般的物事,如今竟有吃饱喝足的一天?
不,祂们宁愿相信是北海在之前的雾中战争里被人打的宕机了不再运作,也不相信北海是真的吃饱了。
但如此想法,又很难解释,在大雾散开之后,空旷一片的区域。
除了那手持刀斧,蔚然耸立的宏伟存在之外,整个雾霭区域,被一并吞没的上万旧神别说胜利了,竟没一个能在这场宏伟的战争中幸存下来的。
哪怕这个巨人,身上的金甲坑坑洼洼,纵横交错的伤痕泛着驳杂的气息,分不清究竟是谁的鲜血沾满了他的全身,汇聚成河自双脚下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
“还真能活下来啊?”
一直期待的盯着雾霭深处,静待时机的恶蛟不敢置信的呢喃道。
而下一瞬,它便看到那腰间,身前琳琅满目的挂满了被缩小的旧神,活像一个从山林中跑出来的土蛮的巨人忽的转头看向了它所在的方向。
下意识的,恶蛟打了一个冷颤!
那是一双何等暴虐残酷的眼眸,凶戾的杀意几乎不做任何遮掩的显化于外,四目相对之下能看到那猩红的双眸中似有无边血海正在翻涌,无尽的灵魂在汹涌的浪潮中惊声尖叫,漂浮于海上的炽热怒火毫不留情的摧毁任何与之碰瓷的存在
逃!
赶快逃!
只对视的一瞬间恶蛟就放弃了自己渔翁得利的计划。
那屠灭了北海几乎全部旧神,却只是甲胄有些残破,自身受了点儿皮外伤的巨人根本不是它能觊觎的对象!
更何况,先前大雾尚未扩散前,旧神们称对方天庭走狗的场面仍历历在目,仇上加仇,恶蛟根本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正面抗衡这个凶威滔天的巨人。
如此,天赋神通得以彰显,一个五彩斑斓,却又犹如调色盘一般的空洞自它的身后缓缓张开,恶蛟那庞大到不知亿里的宏伟身躯正一点点的朝着空洞背后磨蹭。
“这么警惕?”
张珂看着眼前还没过过手,就已经审时度势的开始撤退的恶蛟,他的眉头轻挑。
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了被恶蛟护在身下,正在被上百只爪牙卡死,准备一同带入归墟之境的蛟龙领地。
那是一片对张开法天象地的张珂来说,都足以容纳他肆意活动的广阔天地!
经持续类超大型光环净化的土地呈现出与漆黑北海完全相反的色彩,幽邃,晦暗的气息在这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封天锁地的无尽冰寒!
万古不化的冰川起伏延绵,起伏的山林,广阔的平原,奔流不息的冰川水这些完全由冰晶构造而成,如同工匠精心篆刻细心雕琢的瑰丽的景观竟出现在当下这满目疮痍的北海之中,让人不免惊叹。
但更值得让人注意的是,在这起伏延绵的冰晶之中,那一个个恰到好处,又活灵活现的生灵冰雕。
他们或喜,或怒,或哀,或乐,神情,姿态全然不同,一个相当于重样的都没有。
是啊,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朵花,自然也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生灵。
而更重要的是,在这其中不乏人族的身影。
或者换句话来说,人族占据了恶蛟藏品的绝大部分,毕竟以领地拟真九州的话,那人族最多当然合情合理!
但!
张珂闭上眼,黑暗的视觉得以被点亮。
黄昏之下,山村之中,当一总角的顽童因为跟小伙伴们玩的太过开心从而忘记了回家被拿着竹条的母亲找上揪着耳朵数落时,一股惨白的冰气突然间从天而降冻结了眼前的一切。
当读书人金榜题名,与青梅竹马的新婚妻子洞房花烛时,刺骨的寒冰自门外蔓延而来,将两个含羞带怯的眷侣变作了一对儿冰雕。
父母久病床前的孝子;赌狗的男人买卖妻儿以冲欠债;醉酒的客人跟花魁娘子嬉戏玩闹;性恶的青皮对街边的商贩肆意打骂.一幅幅画面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一般在张珂的眼前不断闪现。
更有整个村落,镇子的村民们在毫无预兆防备的情况下,被一股妖风席卷,数日之后,面对茫茫无际的冰川不得不在恶蛟的胁迫下,在这冰天雪地里以双手挖冰搭房,一日三餐都是被恶蛟法术捏造出来的寒冰五谷跟肉食蔬菜。
顿顿冰碴子的饭菜,不到三天就将活人尽数吃死。
而至于那些勇敢的,有骨气的,则会被恶蛟以仁慈为名,准许他们跟被同样劫掠来的动物,牛鬼蛇神们厮杀。
胜利者可以平安离开恶蛟的领地,但仅限一人!
然而事实是谁还没个妻儿老小,谁又能在这绝望的环境中狠心放下自己的亲人,如此,妖魔也好,人族也罢,除了少数几个断情绝性的畜生之外,绝大多数都死在了这恶劣的游戏之中。
可即便被恶蛟礼送出北海,等过个几十上百年,它总会在对方寿命终结之前,再次恶趣味的追着痕迹找到对方,然后将那一大家子乃至整个镇子一并劫掠过来,再去玩弄它那让人厌恶的仁慈游戏。
哪怕脚下的这些冰雕已经死去了许久,但濒死前深沉的怨念,无奈的绝望,与永不消散的恨意仍在张珂行驶自己的人王权柄时化作低声的呢喃跟倾诉在他耳边响彻!
三百七十万。
这是张珂能够浅显感应到的数字。
仍有部分因北海的环境,恶蛟跟天庭灵山绵延数千载的战斗,以及种种意外因素被摧毁的支离破碎,他们剩下的那点儿残念连回归张珂的天命,求得一息安寝都做不到,更别说倾诉了。
如此,当他再睁开眼时,看向那大半个身躯连带着身下的领地都被卷入了归墟的恶蛟轻声道:“将他们的尸骸还回来,我不计前嫌,给你一个速死!”
“开什么玩笑,你说给就给,你什么东西啊!”
被人反过来觊觎自己视若珍宝的玩偶手办,恶蛟的反应甚至比之前被天庭围剿时还要激烈:“天庭的走狗,这种屁话你们都说了多少次了,有能耐就自己过来拿,不过谅伱们也没那个胆子!”
“哈哈哈,蠢货,这次先放过你,等从归墟归来,我一定要作更多的雕塑,更多的玩偶,你又能耐我何!”
语气说的相当嚣张,但与此同时恶蛟却加快了自己融入归墟的速度,甚至为求张珂反应不过来,它主动的抛弃了部分领地减重来加快自己的动作。
看着那被割裂之后,掉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的冰碴子,碎肉块,恶蛟眼中的惋惜甚至比张珂还要浓重几分。
“好,希望你的九族也能跟你的嘴巴一样硬!”
恶蛟:“.”
它很想表示,别说自己的九族,就连它这么嚣张,天庭千万年来也没能拿它怎么样。
更何况,它的直系血脉传承自上古冬神玄冥,四时之神,虽然不是矗立于蛮荒顶点的那些无上存在,但也绝对是第一梯队的中流砥柱,昊天来了恐怕都不敢如此夸下海口,你特么凭什么?
但当下一瞬,恶蛟看到那转瞬间出现在空间开口,抓住即将闭合的门户强行撕裂空间欲要跟它一起前往归墟的身影时,恶蛟慌了!
它没想到眼前的这玩意儿居然一反那些仙神的态度,莽撞到任何措施都不做就跟它前往归墟。
不是,他不怕有命进,没命出吗?
恶蛟来不及思考这个答案,但它知道一旦自己拖延,慢了一步,等待它的将会是前所未有的残忍手段!
没办法,在一直作为依仗的潜入归墟失效之后,它是真没有勇气面对这个以一己之力屠光了北海旧神的可怖巨人.
而另外一边,施以法力将整个北海化作囚笼,许进不许出的诸位帝君面面相觑的看着眼下的这一幕。
不是,这孽畜这么勇的么?
但转念一想,大家却又额头生汗!
坏事了!
九州蛮荒谁不知道,帝尤向来是一言九鼎,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蚯蚓都得劈成两个足球队。
但换做别人祂们不怎么担心,可眼前这孽畜.这玩意儿该不会真去找玄冥的麻烦吧?
应该不会吧?
不行,不能这么看着,祂们必须得趁一切还没发生早做准备。
于是,原本围成一圈儿俯瞰热闹的诸位帝君纷纷四散离开,一道道流光穿过九州壁垒之后直奔蛮荒八界而去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五章 无视风险,继续......(二合一)
“哦?昊天?你可是稀客啊,怎抛下九州不管,突然跑到我这地界?”
慵懒的靠在美人的身上,曾经提着帝道之剑大杀四方莫敢不从的双手,如今却游走于丝织长袜之间,往来丰盈骨感之处。
看着不光明正大的去大殿中寻找正在与诸臣商讨的自己,反而狗狗祟祟潜入了后宫寻其根本的昊天,轩辕随意的摆了摆手,正色的坐起身来:
“不用猜,不用说,你之来意我已知晓,了不起又是我家那小熊孩子到蛮荒惹事了!”
闻言昊天面色微微一变,但考虑到想捞人还得有求于人,不得已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补了一句:“那是我家的!”
“这多大点儿事儿啊,值得你多跑一趟,有应龙看护,我们这些长辈照料难道还真能让他吃亏了不成?”
轩辕其实想说你一个当岳父的,搞的这么火急火燎的,反倒显得我们这些父辈的长辈们对自家崽子不太上心,这样很不好,人王很生气!
但念着昊天火急火燎,且神情不似做伪没有暗藏隐秘的情况下,轩辕还是大发善心的原谅了对方。
毕竟,比算计自家孩子,谁能比得过伏羲那个老登啊!
贴心是真贴心,缺德也是真缺德!
那倒灶玩意儿甚至不仅仅对孩子下手,亲爹也不放过,相比之下,大家有时候搞点儿小动作,打击一下熊孩子都算不得什么,甚至于有伏羲的参照,最近诸位人王连带着看舜的眼神都和善了许多.
“来一趟不容易,来与我坐下,吃些酒水静等应龙动身!”
“话说,你们九州距离后世更近,想来更应该熟悉后世的风格?你看我这些后妃怎样,有后世的几分姿色?”
轩辕言语间便有侍者下去准备用来招待的酒水菜肴,同时也有人收拾略带凌乱的宫殿以方便自家大王跟后世这位上帝的闲聊。
而至于谈正事应当有的格局,在轩辕的身上却不曾见到。
甚至于前者不仅仅不屏退周围的妃子,美人,还乐呵呵的给昊天也安排了一批,与帝同乐!
当然,他轩辕的美人大都是自家人,其中虽少量夹杂了一些化身人形的祥瑞,神兽,但总归都是少数;可安排给昊天的,却都是非人的异类了。
对此,昊天虽不似轩辕那样放浪,不去贪恋美色,但也不甚介怀。
这很正常。
在蛮荒地界,人族的身份还没被划分成三六九等,哪怕是人王在实质上也并不比一个普通的族人高贵多少,他们强而有力的拳头从来不向自家人挥舞,如此除非危急时刻,否则人族行事全凭一个自愿,哪怕是人王也不能强迫。
互换妻妾这种事,在九州的某些朝代或许会被津津乐道,但在蛮荒想都不要想!
蛮荒,除了层出不穷的危险以外,是真正适合人族的大同之世!
但自家人不行,可异类就没那么多挑挑拣拣的了,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
除了少数跟人族一体的神兽,祥瑞之外,其余的一切存在都可当做物件予取予夺.
“蛮荒生活当真滋润!”
品了一口有熊氏特产的酒水,昊天轻声感叹。
相比于祂这位九州之主而言,蛮荒的诸位人王的生活无疑太过恣意,放纵。
当然,祂不是说这样的生活不好,能解放自己的天性,有限度享乐的日子谁不想过,但九州不像蛮荒,没有那么多的古神协助,祥瑞跟凶神们完美的构成了蛮荒的协调环境,人族只需要居中调节,而后出一半儿的力就能达成数倍的效果!
但九州.现存的仅有天庭地府,而另一位九州之主,跟昊天当姐弟的帝祇却苟着当個死宅女,且九州驳杂的因素跟繁杂的心思让祂不能学蛮荒的模式让天庭放权。
没办法,只能自己多多担待,累呗,反正仙神又不会有过劳死,再多的事务也无非是切割下时间,多多分散化身同时办公的事儿
如此,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些宾主尽欢的意味之后,轩辕这才姗姗来迟的开口询问道:“话说,那小熊孩子这次又惹到了谁?我记得他不是才在虚空闹完回来么,怎么这么快就不安分了?”
“我当轩辕早就知道了!”
闻言,昊天轻微的皱了下眉头。
伱啥都不知道满口答应个啥?害得我真以为你能平事呢!
当然,有应龙在的话,轩辕也确实没说什么假话,对于这位上古第一战神来说,知不知道完全没什么区别,反正也没人能干得过祂!
但总归是轩辕问了,昊天也放下了手中的杯盏道:“是玄冥!”
“玄冥?”
“玄冥无事,那家伙先前搞小动作,被刑天赶去了归墟,虽然归墟这玩意儿本来就是它的老家,但有刑天闹了那一场,没个几千年,这老货不敢出来的!”
闻言,刚提起点兴趣的轩辕立马重新瘫了回去,挤眉弄眼示意身旁美人继续投喂,但他刚想张嘴,余光却猛的撇见了昊天。
这位天帝,不知何时额头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面色骤然变的苍白的同时,手中的筷子也哆哆嗦嗦的敲在碗筷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玄冥,入了归墟?”
“是,好长时间没搭理那老货了,没想到这老货居然玩小把戏,骗帝俊对熊孩子出手,我没去打它一顿都算它跑得快了不是,你别告诉我那倒霉孩子也跑归墟去了?”
说话间似是感觉到某些不对的轩辕忽的瞪大了眼睛,但看对面神色紧张的昊天,他原本闲散的心态也逐渐下沉。
良久,当昊天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尽数讲完之后,原本还在桌案下勾勾搭搭的轩辕猛的站起身来,全然不顾身上滑落的外袍,穿着一身内衫便猛的冲到了昊天的桌前咆哮道:
“玄冥.是我理解的那个玄冥?你确定是真名叫禺强的玄冥?”
昊天:“.”
他也希望蛮荒能有第二个玄冥,但四时之神这玩意儿,除了古早的烛龙曾短暂的兼任过之后,剩下的便只有句芒,祝融跟蓐收,玄冥这四位了。
“为什么不早点说!”
“不是,你们那么多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往归墟里钻?”
“废物,一群废物,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当的师·长!”
看昊天一副骂不还口的模样,一脸晦气的轩辕只能强忍着怒气开动自己被后世沾污了的脑筋。
熊孩子成长的确实不错,而最近西王母的伸手更是把大家的预期加快了一大截,但如此程度的张珂,仍不是能碰瓷玄冥的时候,至少在缺乏外力给他拖延足够时间的情况下,这位北方之神,隆冬之神的威胁无疑被拉高到了一种极致!
但归墟,进去容易,出来难,更何况那地方还是玄冥的主场,通往外界的通道说关就关,即便是轩辕亲至,在漫漫归墟中也极难找到一心躲藏的玄冥。
这当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而有同样反应的还有被紫薇大帝缠上的炎帝,被勾陈找上门的颛顼,跟斗母聊天之后,面色陡然间阴沉下来的女娲,以及身在封印却知天下事的伏羲.
而与此同时,在被众多存在频繁提起的归墟,极其偏远的一个角落。
刚落地的恶蛟连身下一直视若珍宝的领地都来不及管,那百足三首的蜿蜒身躯立马游动起来,仿若离弦之箭一般迅速的朝着归墟深处飞射而去。
而在被恶蛟搅的一团混乱的后方,伴随着门户被无匹巨力强行撕裂,一尊笼罩在血与火中的巨人迈步走进了归墟。
归墟作为一切的终末之地,最接近蛮荒天地本质的地方,其空间的构造区别于物质世界的井然有序,混乱,抽象是此地给张珂的第一印象!
五彩斑斓的光线遍布空间的每个角落,缤纷的色彩混杂缠绕在一起,漫无目的的拉伸扭曲,怪诞的空间中漂泊着无数完全违背了物理规则存在的事物。
环状的江河,半融化的陆地,鼻子挂在眼睛上嘴巴生长在鼻子里的扭曲类人生命.怪诞而奇葩的结构哪怕是张珂初次见到都有些感官不适。
概念上的扭曲让他产生了类似凡人晕车时的感受。
但张珂不再眺望远方之后,很快便抑制了翻涌的胃囊。
如此他得以留意起周遭,也看到了那块被恶蛟视若珍宝,却又轻松抛弃的领地。
在归墟迷幻而扭曲的构造下,这块完全由冰川跟血肉打造的“沙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几乎是下意识的出手将其庇护并放置在苍玉之中临时保存的张珂,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看到了周围仿若繁星一般,密密麻麻的冰山。
大的仿佛物质世界的五岳一般,高耸而险峻。
小的却好似一个小土坡,残缺融化的边角证明它已经很难再在归墟中坚持多久。
但让张珂感觉到熟悉且愤怒的是,这些冰山竟跟被他收起的恶蛟领地同根同源,哪怕其表面的物质已经被归墟腐蚀的千疮百孔,不留痕迹,但冰山内部的法力本质却瞒不过他的双眼。
林林总总,不下百座山峦。
哪怕刨除那些在长久的消融过程中自我崩裂分解的个体,其总数也不会低于两位数,而更何况,在归墟这个奇妙的空间中,物理规则真的还会存在?
张珂不知道,但他懂得,每一座冰山的存在都意味着累累白骨,无数尸骸。
自他出道以来,还没有一个存在,敢在他的眼前如此张狂,横行无忌,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张珂的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愧疚!
终归是他过分的向外追求,忙于帮邻家清扫,却早已忘记了自家的院里已是杂草丛生!
也是时候让这些杂草回忆一下,名叫九黎,姓作大尤的梦魇!
当然,更准确的来说,当下的这场灾厄叫做帝尤.
对于一个位于天地隐秘处,全权处理消化的迷蒙空间,出现一个以火为象征的擎天巨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从前没人知晓,但时至今日,许多存在都得以大开眼界!
炽热的火光在短暂的集束之后犹如升腾的大日一般,眨眼间烛照四方,恐怖的高温给途径的一切都带来了残忍的毁灭。
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光芒,都被这场狂暴的冲击点燃,剧烈的爆炸转瞬间蔓延了数百万里,并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呼啸着冲向远方!
无数的归墟生灵们惨叫着,哀嚎着四散奔逃。
但在归墟中能近乎无限空间跳跃的它们,却终究跑不过烈焰升腾的步伐,大量的归墟之灵被火海吞噬,刺耳却又不通人言的嘈杂声打破了归墟的平静,但却无人垂怜,更无人怜悯。
于见惯了蛮夷凶狠跟柔弱的帝尤而言,一切非人生命都没有痛觉这点是值得肯定的。
在被先入为主的认定下,自认为这些扭曲玩意儿是在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对他谩骂的张珂索性再度将三昧真火跟炎帝火种相合,猩红中泛着点点金色的烈焰以更加迅捷,但却更加仁慈的方式将所碰触到的万物都炼成了肥沃的土地。
然而,当下的张珂并没有时间发扬九州喜好种田的本能。
伴随着火海肆意的张扬跟扩散,在片刻之后,他终于捕捉到了事先逃走的恶蛟,拿到那一缕快要被归墟磨灭的气息,因果自然而动,血色的双瞳毫不犹豫的看向了自己左前方的位置。
“轰隆!”
云雾扩散,轰鸣余音不绝。
而已经捕捉到目标的张珂却持着干戚直接扫开面前阻碍的空间,以一种近似于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方向,横冲直撞的向着恶蛟寻去
“他奶奶滴,天庭走狗还在追我!”
“该死的,我不过就是拿了一点点而已,相比于人族自己伐害的同类,我所取得不过是沧海一粟,人族繁茂的生育力在一念间就能抵消我一百年的收藏!”
“更何况,百年之后,终归是黄土一杯,相较于在黄土下无人问津的腐烂,我至少给与了他们永恒陪伴我的机会,这足以让那些贱种们骄傲的赏赐,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别追了走狗,你再追的话我可真要反抗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之间的距离正在飞速的拉近。
尝试了百般方法,却被那坚固的躯体抵挡,甚至连阻碍对方都是一个奢望。
发现了这一点的恶蛟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但它的话语,哪怕是在正常人看来都相当恶劣,更何况是张珂
下一刻,没有任何预兆!
恶蛟只觉得一股难以忍耐的灼热气息忽然间闪现到了它的身后。
紧接着,便有难以忍受的巨痛自尾巴传来!
干戚之下众生平等!
与张珂齐平的斧刃并不是恶蛟那跟长虫似的纤薄身躯能够完全承担的,逸散的力量化作一道血色的锋芒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那本就在归墟中肆意张扬,燃烧的火海在冲击的助推下得以呈现更为危险怪诞的姿态!
那是连归墟底层的空间都难以完全负担的暴虐冲击,并没有时空概念的归墟,在此时此刻,面对极致暴虐的力道硬生生的演变出了一个削减即将到来伤害的办法。
以实质性的空间破碎,代替它将要承受的伤害。
如此空间破裂,在外界隐形的归墟得以在蛮荒的北海撕开一道万丈的深渊,无穷无尽的终末之气,死亡之念在火焰的裹挟下跟无尽的破烂一同自裂缝中喷涌而出。
生存在北海中的无数存在在这无妄之灾下狼奔豕突好不热闹。
但有更多的存在,却借于这莫名熟悉的波动跟这突如其来的灾厄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回响起一道身影.
不,不可能的!
祂们敢肯定,那俩玩意儿虽然一前一后的逃出了封印,暂且还没被捉拿回来,但他俩现在绝对不在蛮荒!
那究竟是谁?
少尤?
别开玩笑了!
是,祂们承认少尤继承了炎部跟九黎的悍勇,暴虐的脾气跟残暴的本性足可以让蛮荒中的任何一位古老存在都猛然拉高自己的警惕,小心翼翼的等待着他的成长。
但重点终归是等待!
哪怕人族竭尽全力,又有九州相助,对于一个继承了两个乃至数个传承的少尤来说,他的成长也无疑是漫长且煎熬的,过分挖掘底蕴确实未来可期,但他的下场同样也算不得美好。
每一步的成长都必然是步履维艰!
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没人觉得那个总角之龄的小崽子能闹出如此宏大的场面!
但唯有少数知情者,在察觉到来自归墟剧烈的波动的瞬间便按下了千头万绪,直奔北海而去,一路上横行无忌,毫不遮掩,见状,原本还蒙在鼓里的古老存在们瞬间醒悟了过来,纷纷在心中确定了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但
没一个上去凑热闹的!
一个都没有!
开玩笑,上次人王扎堆还是在上次!
而这次除了舜帝跟伏羲之外,其他几位具是在转瞬间便出现在北海之内,归墟之外,虽然不属于同一片天地,但蛮荒本质并不像九州那么松散,如同一条线贯穿上下的情况下,他们之中的每一位都能在必要的情况下出现在任意一片天地的每一个地点。
一打六?
哪怕是应龙都不敢夸这个海口!!!
而至于不知道什么原因流落到了归墟,正在其中闹腾起来的小儿.理他作甚!
哪怕如今对方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古神们最坏的预期,其中的部分存在更是北海泄露出来的能量而面色阴沉,举棋不定。
但不论如何,他钻进归墟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在那片万物终末之地,哪怕是身为北海之主,将归墟当做了老巢的冬神——玄冥都得时不时的出来透透气,以免在太过漫长的时间下遭受到归墟的同化,分解。
而有着种种加持跟长久适应性的玄冥都无法避免归墟的侵扰,一稚童,又能撑多长时间?
别看人族这会儿怒气冲冲的封堵了北海,但最终他们能不能把人救出来,而救出来的又是否完整还得先打个问号。
没必要心急,让子弹再继续飞一会儿
哦,忘了提,就在其他几位前去北海蹲守归墟的时候,一道狗狗祟祟的身影悄悄的潜出了外界挨个上门拜访,而至于具体他都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唯一确定的是,自那之后,蛮荒无数古神仿佛遗忘了蛮荒还有归墟这个地方似的,纷纷将目光转移向别处
【警告,你破坏了归墟构造,扰动了空间平衡,你引来了北海之主,北方之神的关注!】
【(猩红标记)基于人物对归墟的破坏以及相关要素流程,北海之主向你发来了警告,人物必须在限定时间内,以不在破坏归墟内任何事物的状态下迅速离开归墟,否则人物将会有大概率遭受到北海之主的直接打击(离开归墟的通道正在打开,预计一个蛮荒刻后通道门户将会在人物后方三个呼吸处彻底打开!)】
“嗯?”
这么敏感?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游戏弹出的紧急提示,而在同一时间,收回的干戚再度毫不犹豫的劈向了前方疯狂逃窜的断尾长虫。
既然事先知道了归墟不是什么好地方,一惯谋定而后动的张珂自然是提前开启了被他遗忘了许久的虚空游戏。
在购买相关传送服务的同时,个人面板的大部分功能也从接受但不提示的状态中重新得以解放。
而在忽略掉先前那些已经失去了时效性的警告消息之后,最新浮现在他眼前的,便是这两条来自北海之主——玄冥的直接警告!
虽然不知道这老东西是怎么绕过自己通过游戏传递的消息,但这并不妨碍张珂直接无视对方的“好意”!
随后,遮天蔽日的血色战斧以一种近似于动画的缓慢速度朝着前方逃窜的长虫狂暴落下!
“爹!”
“爹,救”
如芒在背的威胁,以及认清现实的恶蛟总算不再咬着牙硬挺,张口呼唤出了心中埋藏许久的称谓,但它下决定的还是太晚了。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六章 出来混,要讲势力,要讲背景(二合一)
在一道细碎的冰棱与干戚的斧刃间炸开,强烈的力道打的斧刃发生轻微偏斜的同时,一柄缺了一截儿刀刃的断刀已经提前一步顺着恶蛟断裂的尾端刺入了蛟龙的血肉。
而后长驱直入,以一种鲸吞的方式飞速的榨取恶蛟的血肉。
肥大的身躯仅是瞬间便收缩成一条干瘪的骨架,蓬勃的脏器在金铁交击的咀嚼声中碎成肉糜,而后又枯萎成细碎的粉末飘散在动荡的火海中引得火焰飘摇,升腾!
失去了血肉支撑的骨骼在清脆的碎裂声中断成一截一截,复又被刚刚拟态的虚幻白虎一口吞下,同样被吞入腹中的还有恶蛟的真灵!
好似一条玄色小蛇的恶蛟在几乎透明的白虎腹中被千万刀刃顶死在拟态成脊椎的刀背上,无数小刀摩擦转动的声音夹杂着恶蛟凄惨的哀嚎,哪怕是升腾的火海也不能尽数遮掩。
“恶尤岂敢!”
一道仿佛火山爆发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同一时间,只见熊熊燃烧的火海陡然扭曲,一条青色的双头飞龙猛然间自虚无中腾飞出来,而在其头角峥嵘的龙角处,一尊面色跟头发同样纯白如雪,耳旁挂着两条青蛇,人面鸟身的怪诞存在正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盯着张珂。
“我已经予你方便了,你在归墟中打砸烧抢的种种恶行也就此揭过不提;我一心忍让,礼送出境,你便是这么回馈我好意的?”
“便是这东西我看不太起,但再怎么说它也是我精血所化,是我之子嗣,你强行将之打杀,又当着我这个做爹的面狠心折磨,我看你是存了心找我麻烦!”
神人哦不,准确来说应该叫玄冥。
玄冥厉声呵斥,但见声浪滚滚,将周遭火海吹拂的左摇右晃几欲熄灭。
然而对面的张珂只是白了祂一眼,以游戏面板强行召回了封印着恶蛟真灵的虎魄,以免除意外之后,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玄冥大神这可冤枉我了,我最胆小怕事了,这我可不知道你这人面鸟身的还能生个龙属出来.嗯,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是这孽畜自称心怀仁慈,大方的给我人族百姓永恒生命,而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它在我人族身上做的一切换了个同等的方法还给它罢了,怎么算得上是折磨?这可是永恒生命的恩赐呢,平白便宜了这畜生东西!”
或许是没想到张珂这么不要脸的颠倒黑白,又或许是没想到一惯以莽子为称的炎部九黎家居然出了个这么阴阳怪气的玩意儿,瞪大了眼睛的玄冥并没有回答张珂。
但祂震惊祂的,张珂说自己的。
只是拿回了本金的张珂,并不想将这件事就此搁置。
“话说回来,食人可是重罪,在我九州,但食人妖魔,魂飞魄散已是最好结局,如今我昧着良心将其保下真灵已是违背天条,大神怎么还恩将仇报,怨怼于我?”
或许张珂不长于智,但生于后世,长于后世的他对怎么讽刺人可太熟悉了,阴阳怪气甚至都不是他最拿手的把戏,拿着户口本狂喷才是身为猎马人的终极大招。
只是终归是体面人,又有一群缺德老登事先给张珂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阴影,雅言这种东西,能少说两句就不说。
除非迫不得已。
“既然如此,那我在此谢过帝尤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杀意遏制下来的玄冥,尽可能的操着温和的语气跟张珂开口道:“我却不知这孽畜竟在外面背着我做下如此恶事,还请帝尤将其交付于我,事后我必定狠狠责罚,以赎其罪过!”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咂咂嘴,张珂从腰间一堆令郎满目的残躯中拽出了被遗忘了许久的佛祖:“佛祖觉得呢?”
“贫僧?”
看着对面眯眼审视的玄冥,再回眼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张珂,略一沉思,佛祖终是诚心的点了点头:“这话,灵山诸弟子曾在西游时说过不少,那观音尊者曾以惩罚之名替金鱼妖逃得一难,帝尤熟读记载,自然听起来便觉得熟悉!”
“哦哦,原来如此啊,可是灵山都能普渡世人,连屠夫,犯人都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怎么几個畜生驯化起来反倒这么艰难?”
“帝尤妙赞了!都说是畜生了,那它们又怎么听得懂人言,而不懂人言,自然便读不懂佛经,听不懂佛理,这一点上,灵山也好,道门也罢,若不用严苛规则狠狠管教,效果几等于无!”
“那倒也是,我早就建议对这些畜生玩意儿赶尽杀绝就是,反正天底下的种群这么多,它干不了的活儿,有的是吗喽愿意,可那群老登们却总嫌我太极端,不愿意接纳!”
“许是诸帝没看清楚这些孽畜的狼子野心,仍心存希望罢,帝尤再耐心等等,不久之后或许会有转机?”
“哈哈,当初要是这么会说那就好了,行,承你吉言,我便再等一等!”
两害选其轻。
相比于对面儿虎视眈眈的玄冥,对佛祖来说印象更深刻的肯定是张珂无疑。
在两者原本的冲突上,这玩意儿就差点屠灭了灵山,佛祖不敢想倘若今次违背了这玩意儿的意思,让他记在心里的话,等之后回去灵山是否还能有存续的机会。
别不相信,佛祖自认为张柯能干的出来这事儿!
哪怕灵山现在有帝君相护,又有玄奘辨法,偌大的一个灵山其确实是在天庭的操控下向着九州需要的方向缓慢发生着蜕变,但这并不影响张珂就此施以恶行,无视天庭的威严。
毕竟,前者违背天地所愿,干的糟烂事多了去了,时至今日都没什么人来主动跟他明辨对错。
一桩桩在其他仙人看来足够剔骨剜肉,购销仙籍,打入轮回的大事儿,于张珂而言最多不过是后脑勺挨几下爆栗的事儿.就这没什么制约的模样,你怎么让祂相信张柯不会报复?
那比狗改得了吃shi还让人觉得离谱。
如此,佛祖不得不被迫逼着睁着眼说瞎话嗯,也不能完全说是瞎话,西游记这玩意虽然是后人杜撰,但却是经由灵山之手辅导,对金蝉子西行求取真经的真实记录。
其中虽难免有些艺术加工的成分,但绝大部分的记载都是真实不虚的。
甚至不只是观音的那只金鱼怪,在诸佛尊者手下干活儿的坐骑,异类,其脾性大多暴戾难驯!
像西游记的记载中,阳奉阴违,偷摸儿找活儿干只是寻常,但凡它们在外行走,一眼不注意就容易搞出是食人的这些破事儿来。
不论是狮子,白象,大鹏这样的凶禽猛兽;还是牛马,鹿鼠,甚至金鱼这样只会卖萌的蠢物,哪怕平日里表现的再怎么乖巧柔顺,在没人看管的时候也会变着法的给灵山找不痛快。
其中原因,除了释放野兽妖魔贪婪暴食的本性之外,更深层的也就只有灵山诸佛才清楚了。
但在明面上,对外界的说法,灵山给的解释是那些道德之辈大多被天庭收纳,灵山既不想坏人修行,又怀揣普渡世人的心思,将这些野性难驯的暴虐妖魔收归帐下进行调校。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
妖魔诡怪,在未成佛前,偶尔暴露一下本性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这反倒说明灵山的教育不错,抛开数量不谈,至少从以前的天天吃,变成现在几百上千年才开一顿荤
如此,几乎每一个周期,灵山收取的功德至少有十分之一要开销在给这些倒霉玩意儿擦pg这件事上,而这还是因为有地藏王菩萨在,近水楼台的情况下把许多因此遭灾的凡人妥善安置,以功德给对方下一世一个好去处,而不需要在地府中打转.
就在张珂跟佛祖一唱一和的调笑着的时候,玄冥那雪白色中带着点点湛蓝的鸟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红润且富有光泽。
头顶上升腾的云雾证明了祂的内心并不像外在表露的那么平静。
但凡是个正常人,就没办法忍受有人在自己的面前阴阳怪气,更何况,蛮荒可没有后世那秩序井然的规则,打打杀杀才是此方天地的常态。
但话又说回来了。
哪怕因先前归墟的动荡,破裂,正潜藏在归墟深处身合天地的玄冥受到了一点儿小小的波及,但以祂的本质而言,这点儿内伤算不上什么,仅凭血脉自然搏动便能够很快治愈。
而今在已经状态完整的玄冥眼中,张珂跟上次见面成长过甚的实力确实引起了祂的惊讶,但却不足以让祂心中产生畏惧。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对于这些蛮荒神圣,甚至于外域所谓的神性生命而言,在漫长的生命中,祂们的本质是在不断随时间的变化而积累增添的,锻炼跟修行只起到一个加速的作用,即便什么都不做,一身实力仍会与日俱增,水涨船高。
更何况张珂虽然天才,但蛮荒的诸位谁又不是个举世无双的天才了?
哪怕是天庭的天兵,也曾是一个界域之中,百年难遇的绝世天资,天命加身,才智卓绝!
而当目标放在这些蛮荒古神们的身上,一切只会更加的夸张。
天才?
天才只是见我的门槛!
帝尤天资卓绝,成长一日千里,让人惊奇,但终归能在年岁上吃了大亏,单纯就以外在观测的状态,玄冥有九成的把握在干戚发挥效果之前,将其拿下。
至于之后是杀是放,那就得视时而定了!
反正杀子之仇,不会如此轻易的揭过。
之所以一直听这俩货废话,一是在等归墟先前被张珂劈出来的裂口弥合,并顺道加持空间的稳固性以免泄露了归墟内部的情况,让外界的视线探听到一切。
二则是玄冥再怎么自信能拿下张珂,但作为蛮荒中古神的一员,曾想当初肆虐蛮荒的蚩尤跟刑天仍给祂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不动则矣,动则必定拿下这恶獠,绝对不给帝尤任何反应,挣扎的机会!!!
嗯?
也就在这个时候,正在跟游戏讨价还价的张珂猝不及防的看着视网膜上骤增的数字,原本商谈好的七位数,如今竟一跃蹦到了八位数的程度,甚至数字排列的末尾还在以让人目不暇接的速度飞速变换着,根本没有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
“只是开个门而已,有这个必要么?”
张珂心痛的看着自己飞速缩水的库存。
自从上次榨干钱包之后,并没有太多参与过游戏副本的张珂,在通用货币的相关收益上自然算不得多,在购买了传送服务,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增值服务之后,他的钱包也几近干涸。
但没办法,有些东西能够省略,可有些玩意儿却节省不得。
在自身天命的躁动,以及张珂对先前那些魂魄残念的安抚下,他不想违背自己的承诺匆匆逃窜。
既然做,那就做全套的!
但玄冥想的不错,在当下受到昆仑不死药的限制下,部分手段被迫封印的张珂确实缺乏跟对方的竞争力,原本以伤换伤,险中略平的情况,变的格外恶劣。
现在他想要以伤换时间那都得是一切靠在计划正轨的情况,但凡前期有一点儿差错,他都支撑不到自己的发力期就会被人轻松拿下。
换做常人遇到这天时地利人和具不跟自己沾边的情况,自是轻松的接下了玄冥伸出来的橄榄枝,哪怕心存不满,也会喜笑颜开,留待日后再一一清算。
但张珂不同,作为第四天灾的他有更多的选择来提升自己的竞争力。
无非是花钱而已,该花花,该造造,反正他开疆拓土了那么多外域,除了物质位面的基本收获之外,大量的外域文明的附属产物也一并被他收入囊中存储起来。
而当一切零碎不分好赖,以一种近乎于清仓大甩卖的方式统统通过游戏商店进行兑换时,海量的玉髓被填充进了张珂的个人账户,又一转眼变作了洪流冲向了挂在张珂视网膜上的页面之中。
在心怀鬼胎的双方互相狗祟,忍让的情况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提归墟之外的环境因为张珂长时间的驻足究竟变成了何等样子,但原本一直默默在忍受张珂跟佛祖快问快答,几乎整张族谱都被人拉到明处阴阳怪气了一番的玄冥那仿佛冰山一般的面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随后,看向张珂的眼神也渐变的平淡而轻蔑:“说够了吗?那该我了吧!”
时间让祂处理完了自己的首尾,但同时也让玄冥对张珂彻底起了杀心,在前所未有,从来没有亲耳听说过的恶毒语言中,祂打心底已经为张珂判处了死刑!
而至于现在围绕在归墟之外的诸位人王.祂已不想再想这多。
前次没能完成的,这次经历的,祂要让人族也一齐体会一下这一切!大不了做完之后继续躲在归墟之中,除非人族有掀翻蛮荒的决绝,否则的话,没人能在祂自己的地盘把玄冥抓出来裁决。
人王?
人王也不行!
“该伱了,该你什么,给你脸面叫你一声叫你玄冥大神,不给脸面你个杂毛鸟还搁这儿叽叽歪歪的!”
“念在蛮荒四时井然有序,你也勤勤恳恳的份儿上,我大发慈悲一点儿,你随便交出百十个血脉,让我一并打包带走那就不找你麻烦了,但倘若不尊,那勿谓言之不预!”
看着在祂话后同样抬起头来,一脸嚣张的看向自己的张珂,玄冥本来维持着冰冷阴鹫的表情都蚌不住气笑了。
祂很难理解,眼前这玩意儿究竟是哪儿来的底气。
也就是玄冥不是什么天赋使然的大反派,虽然祂阴谋算计帝俊,归墟准备暗害帝尤,但祂终归还是一个正神,所谓的一切也不过是为报从前的一箭之仇罢了!
如此,玄冥没有像是剧集中的大反派一样,在掌握了优势的情况下还对主角团逼逼赖赖,生怕对方找不到翻盘的机会。
随着玄冥双手轻轻向前,归墟之中,刹那间响起了连绵的轰鸣声!
那是能量被搅动时发出的爆破,是北海之主愤怒的咆哮!
而原本色彩瑰丽绚烂的归墟,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单调纯粹,漆黑的色彩正从四面八方迅速汇聚向张珂所处的区域,所过之处冰冷四散,冰晶冻结的咔哒声不绝于耳。
一种压抑,绝望的感觉骤然间涌上所有生灵的心头。
那是完全区别于烈火炙烤地焦灼,是一直信奉,尊崇的主人的背叛,与一同赴死的不甘。
说白了,玄冥虽然掌握了归墟的通行权,也将这蛮荒终末之地当做了自己的老巢,但祂并没有相关的权柄完全将归墟变作自己的东西,或许在许久以前祂已经在进行相关层面的尝试,但至少现在还远没有成功。
既撑不上完全的主人,那也讲不得完全的忠诚。
只是,归墟生灵并不像物质世界的生灵那样具备完全的自我独立性,它们的智慧跟能力在面对流落到此的物质跟其他存在时还有威胁,但面对早已经习惯了归墟一切的玄冥
所谓的拼死反抗,也不过是玄冥伸伸手能解决的事情。
呼啸的寒风以更加凌冽的方式吹拂,所过之处一个个扭曲,绝望的冰雕赫然矗立。
而作为被寒潮包围的中心,身旁并没有给张珂留下逃窜的路径,而他本身也没想着逃窜,甚至在这汹涌而至的寒潮面前他连一点儿反抗的欲望都无。
从始至终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对面的玄冥轻声开口道:“老东西,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你落伍了!”
“出来混,要讲势力,讲背景,你丫在蛮荒都凑不齐天之四时几兄弟来搞我,难不成在这归墟里你就觉得自己能翻身做主?”
“懒得跟你在这儿废话,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结束了,现在是大人时间!”
看着视网膜上归零的数字,以及那瞬间明亮起来的服务页面,张珂甚至饶有兴致的将被存储在道具栏中的虎魄重新拿了出来,暂时停下了对恶蛟的折磨。
看着这不复先前嚣张的恶蛟,他开口道:“看好了,我只教你一次!”
“老师救我!”
“蹭!”
“咚!”
一前一后,一清脆,一沉闷的声音忽然在这寒风呼啸的归墟中炸响。
前者是手中虎魄被人强行夺走时,刀刃割裂空间所散发的声音;后者是张珂的后脑勺上挨了一计爆栗弄出的声响。
与此同时,漆黑的寒潮被一股无形之力所阻,而在玄冥惊愕,张珂了然的眼神中,他面前的空间骤然扭曲,一股肃杀,残暴的韵味陡然间开始膨胀!
而在那骤然绽放如火一般的猩红之中,一道沉稳的身影若隐若现。
明知道拼命也有点儿悬的战斗,张珂怎么也不会脑子缺根弦的上去硬拼,他这一路走来,虽然靠着游戏所赋予的便捷逞凶多界,让无数世界都听到帝尤之名就心生厌恶,但张珂最擅长的领域还是仗势欺人!
所谓的归墟,在游戏这个啥都敢卖的奸商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甚至反倒成了为张珂打掩护的绝佳掩体。
也没有太多的停顿,那狂暴的光影只是短暂的驱散了周遭的寒潮之后便骤然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身披重甲,头盔之上两道利角蜿蜒向天的魁梧身影。
当他出现的瞬间,整个归墟便响起了嘈杂的声响,混乱的能量如风暴下的海洋一般胡乱的拍打。
那是归墟的畏惧,是无数岁月以来,无数泯灭于此的死者残存概念中最深沉的恐惧。
它们在害怕,它们在畏惧!
在这众潮的裹挟下,连归墟也难以避免的带上了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一切已经脱离了玄冥的掌控,原本聚集的能量四散逃逸,自己脚下的坐骑也不安分的躁动起来,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在尽可能的远离这片区域,远离那灼灼目光的凝视。
“蚩尤.”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七章 帝尤:我可太温柔了,大家不给我磕一个吗?(二合一)
“蚩尤.”
当玄冥语调怪异,哆哆嗦嗦的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祂再也维持不住自己凌冽的杀意,全身汹涌的气势跟身周席卷的寒冰风暴,仿佛开闸放洪似的一股脑倾泻了大半。
明亮而璀璨的双眸之中一抹晦暗之色悄然间占据整个瞳孔。
恍惚间,祂似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轩辕未立,炎部独大的年纪,曾经还年轻,不可一世的自己被一个乡下来的莽汉踩在脚下,鄙夷而又高傲的说出:“念在你任性妄为却没伤我人族的份儿上,今次饶你一条狗命,下次再在我炎部周围游荡,小心你的脑袋!”
说完,对方飘然离去。
而玄冥却趴在地上,躺在凹陷的泥土里久久不能翻身。
并不是出于羞耻,也不是像影视剧里演绎的那样在脑海里暗暗发誓,而是当时的玄冥,真的没有力气爬起来!
别看对方说的轻松,但在这之前猝不及防的冲突中,祂却被人打断了全身的骨骼,跟一滩烂泥一般没有任何可供他施力的地方。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祂都等不到伤势完全恢复,只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便一瘸一拐的遁走了。
没办法,当初怀揣着冬神寻游天下,谁不给三分面子的想法,玄冥的路线挑的都是那些热闹的,人口众多的,而被蚩尤暴打了这么一通,所闹出的动静更是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就在玄冥趴在凹坑里的短暂时光里,已经有不下数百位存在,明里暗里来宽慰过了!
但如果可能的话,祂并不需要这些所谓的关心。
受到的冷眼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几乎人人来看,人人最后都要说一嘴:“你说你,惹他干嘛!”
惹他干嘛?
我?
惹他?
不是,tm我在天上飞好好的,记录蛮荒各方动态,评估当年祭祀情况做冬季天象表格,这玩意儿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刀把人砍下来。
你问他凭什么,他tm说炎部上空禁止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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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打过,玄冥也就不说这过程中的那些屈辱而又刺激的口角冲突了,反正祂这全身瘫痪的局面,至少有三分责任在这张嘴上。
跟人说,没人能理解玄冥遭受的无妄之灾,反倒觉得祂能从蚩尤手底下保得小命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虽然说事后从玄冥探听四方得到的结果来看,比起那些被打杀了还得被扛回部落经由刑天之手变成烤肉的前辈们来说,祂确实称得上是捡回了一条命。
但人总不会在意公平而是更在乎那些损害到自己利益的,神也是一样。
如此,后来的玄冥虽然修改了自己的状态,变的沉默寡言不说,在履行权柄这方面也收敛了许多,但当时在炎部受到的屈辱却被祂永恒的记在了心里!
一直到炎黄之战。
面对被群起围攻,整个蛮荒宣战的九黎部,祂又觉得自己行了!
兴致冲冲的混入大军,在涿鹿战场准备一雪前耻,然后然后就又差点儿丢了小命。
这次蚩尤倒是没放祂一马,但感觉到不对劲的玄冥却转手葬送了诸多同伴,以血肉为墙给自己争出了逃脱升天的机会!
此战过后,玄冥彻底认识到了双方的差距,也在人王仪式上见到了被分尸的蚩尤宣泄了自身的一部分怨恨,但同样的,祂在蛮荒诸神中的名声也陷入了一個低谷。
玄冥北海之主的称号是真,但归墟,实在是被排挤的受不了,被算计的日子太难熬才躲到了这里面,阴差阳错的发现了自己跟归墟的匹配程度,并着实开始占据归墟。
如此,在归墟中长年累月的煎熬,让玄冥本就有些后遗症的性格更是向着扭曲的方向发生了偏转,无数次的午夜梦回,涿鹿战场那狼狈逃窜的一幕,跟古神们鄙夷,冷漠的目光都让祂如坐针毡。
但玄冥没思考自己的问题,反而将一切推脱到了蚩尤的身上。
反正死人是不会起来跟祂辨理的!
如此,日复一日,祂玄冥还真把自己的一切归罪于蚩尤,而正是因为祂连自己也骗了,才使得张珂第一次在蛮荒搅弄风云的时候,玄冥迫不及待的坑帝俊下场。
一直到现在,当昔日的梦魇再度以活着的姿态出现在祂的面前时,一切心虚,愤恨,屈辱仿佛潮水一般回归,在玄冥的后遗症被触发的同时祂也回想起了一切。
祂想不明白,为什么身在归墟,内外隔绝的情况下,张珂还能把蚩尤直接拉来,而且位置确定的还是如此的精准。
更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算计了一切,完美的屏蔽了内外,但就这么一会儿完善计划的功夫,这该死的小子就给祂整出了这么大的活儿!
但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现实中玄冥却不得不面对蚩尤的直视。
在一个名为玩笑,实则用了七分力,让张珂的后脑勺鼓起了一个大包的暴栗之后,大尤哭笑不得的神色逐渐转得冰冷而恼怒。
抢先满脑子寻思借口,准备给自己争取点儿时间的玄冥一步,大尤斥声问道:“恶虫作恶多端,吞我人族,杀就杀了你还敢为它撑腰?问罪我家崽子?”
“好好好,玄冥你也是长能耐了!”
“不是,我.”
还没等玄冥张口说完,大尤的斥责跟虎魄便已经一同到达:“伱既拎不清理,那我便帮你清醒清醒!”
“天之四时,少一个也无妨,总归会有后来人补的!”
恍若雷鸣般的声响之下,是飞速膨胀的身躯。
那本就比常人高大许多,似是有一座高楼大小的身躯在眨眼间的功夫便膨胀成了一座撑天踏地的巨人,整个归墟在他的威慑下瑟瑟发抖,方正的面貌化作一尊凶恶的牛首,表面的肌理上闪烁着类青铜一般的光泽,赤红的双目好似天边的血月,无形中带来一股不可言说的悸动
“好好好,说不过便就想动手?”
“当了这么多年的死狗,蚩尤你还是死性不改!”
“好叫你知道,这如今的蛮荒早已经不是炎黄的天下了,而我也不是昔日那初出茅庐的玄冥,既你蛮横不讲理,那便手中分高低!”
既然大战已经无可避免,玄冥索性斩断了自己的一切顾虑,在前尘往事随着真灵边角的崩裂而烟消云散的同时,自信回归的玄冥也言之凿凿的向大尤发起了邀请。
雄武的声音化作无形的冲击,声浪阵阵直搅的空间一片扰动,明暗不定的光影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对面却没有回答,只有一柄残缺的断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然劈下!
刹那间,天翻地覆!
与在张珂手中全靠兵器锋利,势大力沉不同,在大尤的手中,虎魄这把残缺的上古凶兵绽放出了它曾经的几分光彩:
只见刀光如瀑倾泻而下,荡漾的冲击仿佛天倾之厄一般铺天盖地的砸来!
甚至双方尚未接触,归墟的空间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扭曲变换,而玄冥脚下踏足的那头双首蛟龙更是悲鸣一声,伴随着无数好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它全身的鳞甲尽数剥落,鲜红的血肉好似被人以精湛的刀工片好的一般,一片片的坠落。
上脑,三叉,黄瓜条,磨档
早在自家老师出现的瞬间就避开了这两位争锋战局中心的张珂,此时正高举着一枚现捏出来的金盘,站在归墟的下层搜罗那些从头顶掉落下来的肉片。
别看这双头龙不经打,只是一刀便被片掉了全身血肉。
但人家好歹是玄冥的坐骑,作为天之四时级别的大神,即便玄冥再宅逼格总归还是要的,如此这双头龙的实力虽然不太起眼,但论血脉却远超张珂身上挂着的这些琳琅满目。
九州北海旧神之中,能够与之比拟者寥寥无几。
更何况这等奇珍异兽,哪怕炮制时没经过处理,只是简单的切片也是难得的珍馐,而龙血本身就是上佳的药,酒原料,如此珍惜之物,作为典型的吃货张珂怎么能轻易放过,更别说这会儿从天上断断续续掉下被拆分的龙骨。
这要是拿回家去,拿来熬汤,自家那些崽子们还不得人手吃的膀大腰圆?甚至光熬汤都能熬个十年八年的,对张珂这位操心的老祖宗来说,那可太省事了!
至于战场自家老师虽然躺了许久,不复当初,但总计不太会吃亏,更何况张珂也不光是在打酱油,同一时间他视网膜上的数字仍在增减不断。
老活儿新整!
这很正常,都说了出来混,要讲势力,讲背景,那他怎么可能只拉一人?
人王们不好轻动没关系,帝君们张珂也不准备多求,毕竟蛮荒跟九州之间的糟烂事还一大堆呢,他也不是不晓事理的,为免给大家找麻烦,张珂也不好借着大家对自己的关爱强行整活儿,但两位老师,那本就应该!
说句不好听的,师父,师父,能跟当爹一样的随打随骂,那帮自家弟子擦pg也是理所应当的!
当然,纯洁如张珂,自然不会升起如此恶劣的想法,他只是单纯的,想给这两位分道扬镳的发小找一个面对面的机会,释怀过去,展望未来,而为此他牺牲一点儿也.挺有关系的。
要不还是牺牲一下玄冥算了,反正在张珂的计划中,祂早晚都得噶,既如此还不如混合双打来的惨烈一些,免了自己的皮肉之苦!
仔细回想,自己的盘算可太温柔了,他真的,但凡外界的蛮荒知道张珂所预备的一切,大家都得给他哭一个.
只是刹那间的交手,方才还高高在上的玄冥就变的狼狈不堪。
陪伴了自己无数岁月的坐骑被人一刀砍了,片成纤薄的肉片跟骨架被那少尤端盘接着,一副过后拿肉开餐的模样。
更甚至是祂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虽未受伤,但蚩尤一刀劈碎了祂的领域,权柄聚拢而来的力量化作滚滚浪潮在归墟中掀起狂躁的风暴。
自祂出道至今,已是第三次在这货身上吃亏了。
前两次还好说,自蛮荒崛起的绝世强者跟人王的有力竞争者,但如今的蚩尤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即便是侥幸被人救走施以复活之法,,但在血枫林的坟冢中沉睡了无尽岁月,尸首拆分,天命流散.这些经历总不至于是假的,祂的力量早应该在这过程中流失了大半才对。
此消彼长,忽略玄冥打心眼里对蚩尤的畏惧,这场厮杀本应该是祂占上风才对。
可现实却截然相反。
从死人复活的蚩尤猛的厉害,其身上虽然没了人王的天命,但人族给予他的概念却强到夸张,比炎黄之时还要庞大的数量弥补了质量的缺陷,更别说当了死人这么多年的蚩尤一身的血肉非但没被蛮荒汲取,反倒又强化了几分。
匆匆一眼便从蚩尤的身上看出了两点违和,而这个老对手体内究竟还潜藏着多少秘密,祂却无从得知了。
如此,也导致苦修了无数岁月想要找回场子的玄冥遭受了比以往更惨烈的场面,甚至刚一接触祂就已经呈现出了不可挽回的一边倒的趋势。
这也就是玄冥的想法只局限于单纯的心理活动,并没有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然张珂并不介意给祂解释一下,什么叫太上皇(王)
叉腰!!!
如今日益膨胀的少尤部就不说了,整个部族在奉张珂为先祖的同时,大尤的地位也直线飞升,从原本的九黎先祖,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人王。
大尤败在了涿鹿是没错,但你不能妨碍后代子孙对自家先祖毫无下限的美化。
毕竟,大尤没个人王的身份,咱先祖的人王位格从何而来?
真实事求是的讲从姬发手里夺来的?
那多掉逼格啊!
别人信不信的他们管不着,但你商周天地的生灵不把我家先祖供在心里,尊奉大尤王,那就是不给我少尤部的面子,不给我少尤部的面子,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即刻宣战,不把你家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一起扬了,都算我少尤部没人了!!!
如此,在商周天地一团和气(被刀架着)的进行改变的同时,整个九州也因此而风云汇聚。
人王帝尤的名号在九州凡俗层面不算响亮,除了相关的道门跟左道修行者们有过一定的了解之外,大家更熟悉的反而是天庭新封的五方五帝的西帝。
而作为位于天庭构造顶端的帝君,虽然张珂出现的相关记载大多在最近一段时日,往前很难找到踪迹,但耐不住道门也跟少尤部一样,爱搞点儿小动作。
本来就喜欢美化,更何况西帝的根源明晃晃的直指九黎大尤,那自然而然的,大尤便被搬上了传世的经卷,且因为张珂最古早的活动轨迹只能追溯到夏启时间,往后虽长,但直到明清其存在的踪迹都是断断续续的。
逼不得已,道长们只能尽可能的多添笔墨,填补空缺。
毕竟,帝尤的经历再少,也不能比其他的帝君少太多,否则的话反倒显得他们这些徒子徒孙们不够专业了。
如此,在西帝——尤·九州记被添油加醋的修改一番还没达到应有的份额之后,那选无可选的道长们只能拉着大尤出来露脸了。
浓重笔墨,极尽吹嘘。
在张珂一手入梦之术,加上仙神之位的应许下,九州各界的道门硬生生的扭转了大尤的形象,并将大尤跟帝尤塑造的传承有序,妥妥的人族外战英雄!
典型的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当懒散的道门开始行动,灵山也好,旁门左道也罢,真比不过这些祖辈就玩造反的道爷。
如此经过几十年的洗礼,九州各处早已经有了大尤的踪迹,且在每一座供奉西帝的庙宇,殿内,西帝必定位于左侧,而空缺的位置则留给大尤接受香火信仰。
这于礼不和,但却符合九州一惯传承的孝道。
这么一搞,原本就香火旺盛的西帝庙更是火的深入人心。
虽然直观上来讲,张珂并不喜欢别人竖立自己的庙宇,且庙内香火旺盛,人流不绝,毕竟,人这种东西的复杂性是连人类自己都无法预料的。
为什么说九州的仙神不像外域的那么专一,反倒在各个方面都颇有建树。
除了自蛮荒传承下来的全领域专精的习俗之外,人族求神拜佛的各种愿望要求也是一方面,香火塑权柄,这在整个虚空中都是很常见的事情,九州自然也不例外。
想当初担任了一个青楼神的位格就够让张珂头疼的了,整日里听些莺莺燕燕,夜夜笙歌的东西,看那些老旧时代卖女之类的阴私勾当却不能跟对外域一般以雷霆手段一扫而空已经够恶心的了。
倘若再兼个妇幼保护,送子,升官发财之类的,光听人们的祷告都能让张珂烦死。
但为了自家老师,也为了蚩尤这个故意羞辱的名号能够远去,某些方面的事情张珂也不得不选择无视,反正他有那么多崽子,在自己不学老登们棍棒教育的情况下,他们为自家先祖分担一点儿这不很理所应当?
如此,一切的变化虽然只是存在了短短几十年,但积累的概念跟分量却远超当初大尤在蛮荒得到的一切。
没办法,九州虽然在质量上比不上蛮荒,但九州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
如此,本来跟一个易碎瓷娃娃似的大尤能这么迅速的恢复,且更胜从前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只是,这一切张珂虽然知道,但他却不会跟玄冥分说,而大尤更不会无端跟蛮荒的这群古神们炫耀这些。
如此,蒙鼓神玄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后拎着一把断刀的大尤对其穷追不舍。
而归墟的外界又有诸位人王封锁。
前有狼,后有虎。
逼不得已的玄冥也只能狠下性子来跟身后的这玩意儿拼了!
但见归墟之中诸气氤氲,随着玄冥意志的波动,整个天地骤然陷入了数九寒冬,白灾铺天盖地的吹拂而来,倾盆的大雪覆盖之下,玄冥那神人的模样也开始了骤变。
无数灰白色的翎羽从身体各处钻出,瘦弱的身躯飞速的膨胀成一庞然大物。
其背之宽,不知几何,雄壮双翼好似倾垂的天幕,灰白的身躯之上缭绕着狂野的风暴,无数的气旋搅弄得归墟能量更是给其披上了一层彩色的纱衣,更添隐约之间,一股潮湿的水汽猛的充斥着归墟的每一个角落。
落水为鱼,飞而为鸟。
随后,玄冥也不闪躲,双翼一个拍打便驱动着那庞然的身躯完成了转折,而后径直朝着面前的大尤扑杀而去。
此刻祂凶戾且疯狂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大尤身后的张珂,一双竖瞳中满是暴虐的杀意!
哪怕现实我确实打不过大尤,但大尤想要斩我也并非轻而易举的能够做到,但既然进退维谷,没有出路,与其被人蹂躏玩弄至死,而后还得搬上餐桌,不如拼了这一身的性命,换了这恶毒的小崽子。
如此,哪怕祂必然会被人族的愤怒所践踏至死,但也能给人族留下一个永不磨灭的伤疤!
刹那间,风雷汇聚!
随后玄冥所化的鲲鹏好似一道流光一般掠过了大尤的刀刃,在喷溅的热血中张开大嘴直冲张珂而去。
看着愈发接近的距离,与好似吓呆了一动不动的张珂,玄冥那扭曲的双眸中似是流露出一抹嘲讽之意:
终归只是个崽子,再怎么蛮横,凶戾,总归无法做到遇事不惊,处事不变的地步。
然满心都盯在张珂身上,并不顾一切加速以求跟大尤拉开距离的玄冥并没有发现,在象征性的劈了祂一刀之后,大尤并未追击而是驻足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一往无前的玄冥:
这傻鸟就这么迫不及待?
讲道理,死在虎魄刀下至少还能得个痛快,但被干戚劈死,那可是遭老罪了!
随着大尤不理解的摇头。
原本似是吓呆了的张珂面上逐渐流露出一丝笑容。
而下一瞬间,一如先前一般,他面前的空间骤然扭曲,一道仿若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身影从中缓缓浮现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八章 混合双打——冬神之陨
“玄冥?看来上次我下手还是太轻了!”
一个伟岸的身影从仿佛水波般荡漾的空间中走出,暴虐癫狂的杀意在扭曲的归墟中呈现出一片近乎实质化的血色光影,他一出现便从张珂的手中接过早已举起的干戚,随意的挥舞的两下熟悉了下手感,便转而看向先前闷头撞在他胸口却被弹反倒飞出去的巨大禽鸟。
而也是同一时间,他自然也看到了耸立在大鸟背后,那仿佛擎天之柱一般的神话巨人,看着那似曾相识的体态,面孔,本已经被怒火点燃的双眸一时间竟有些发痴。
“尤嘴里没一句实话,虚伪的家伙!”
大尤:“.”
讲道理,他确实是给刑天传言过,自己身在血枫林的封印,无甚能力前往外界,让眼前这莽夫多多照顾下自家崽子其实说实话也算不上照顾,搞得好像张珂只是他弟子似的。
作为两者之中,唯一算得上是活着,且有一定自主能力的,刑天不照顾要谁照顾?
靠九州,还是靠蛮荒?
情分也好,青睐也罢,终归隔了一层,也就使得这项关系在某些时候变的不那么牢靠。
当然,这是以大尤的角度出发,去对外人的思考,而现实中蛮荒也好,九州也罢,所做所为却又是另一套截然相反的结果了。
但,事前托孤,是他被困血枫林,而且周遭有一群老东西监管不得自由。
但现在都逃出来了,你就不知道随机应变一点?
况且你这话说的,真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怪不得咱仨小时候,就你挨的打最多,当初兄弟几个还想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替你挨了不少,现在看来纯纯的活该,就不值得一点儿共情!
而在不远处,本以为能够一击偷鸡,而自愿跟张珂共赴黄泉的玄冥,当祂看到张珂再以似曾相识的手法把刑天也搞过来之后,内里潜藏的那点儿小心思也被无情的打碎。
祂的目光死死盯着新出现的刑天,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眸子似是要看清楚这位曾经的战神二号,莽夫选手,是否跟蚩尤一样离奇的恢复了战力,并尤有胜之!
但可惜的是,玄冥并未能看出什么来,那在张珂手中被当做防具的干,在刑天的手中更添新效,仿佛屏障一般隔绝外部的一切扰动,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探查类的法术。
然而,让玄冥为难的是,祂既探查不了两者的虚实,也不能像之前一样直指根源的铲除张珂,甚至于憋屈如祂还得一动不动的防止自己造成的动静干扰到这两者的眼神叙旧,恼羞成怒之后一齐向祂倾泻怒火。
蚩尤,刑天。
祂一个四时之神,何德何能享受如此豪华的待遇。
曾想当初,第一个享受这混合套餐的,还是雷祖,初出炎部的两個野小子硬生生的把雷祖干的头晕目眩,东躲西藏了许久直到后续受害者大批量的出现,才逐渐恢复踪迹。
而在一众受害者中,最为出名的当要数蜚,烛九阴,应龙等几位了。
但除了蜚是被这俩捶死之后,后续的几位大多是打了个不胜不败的结局,而后伴随着岁月与成长,逐渐年长的两个祸害也不再将目光盯在这些顶层古神的身上。
一直到炎部分裂,九黎独行,双方这才有再度交手的机会。
而这时的蚩尤,已不需刑天的协助就能与诸神单打独斗不落下风,甚至常常拼的两败俱伤而让四方震撼!
相比之下,执着于畜牧业的刑天战绩虽多,但却不够耀眼,至少他之牧场里,最大的也就是朱厌,凤凰,麒麟这一类的神凶,圈养烛龙,应龙还差了许多。
但紧随其后,最终的落幕,也是最高光的时刻,一场涿鹿之战,一场炎黄之战,彻彻底底的惊骇了蛮荒的同时,也让四方诸神默认将这俩祸害封印起来,再不允其现世。
只是,玄冥顾忌着这俩发小,从而竭尽全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张珂可不管这些。
他耗费那么大的代价摇人又不是来开善堂的,你说打就打,说怂就怂那怎么可能?
在狐假虎威,痛打落水狗这方面,他绝对是专业级别的!
如此,张珂手捏核(金乌)一个抛投直接扔在了三者呈现一条直线的战场之中。
当炫目的金光裹挟着狂暴的冲击眨眼间席卷四周的时候,诸如选徒不淑,倒霉玩意儿之类的谩骂不绝于耳。
但也是同一时间,静置了许久的刀斧再度轰然作响:
“轰隆隆!”
顷刻间,整个归墟都在剧烈的震荡跟狂暴的轰鸣声中颤抖!
三方之间毫无顾忌,涉及生死的战斗直奔着归墟的承载上限而去,战斗的余波汹涌的席卷归墟的每一寸土地。
坐在观战的视角,张珂眼睁睁的看着化身大鹏鸟的玄冥被刑天一把薅住脖颈贯倒在地,擎天的巨盾宛若崩塌的天穹一般无情地砸在了前者的脸上。
筋骨碎裂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迸射的红白之物更让张珂暗自惋惜。
然而,本以为刑天就够粗暴浪费的了,结果当蚩大尤下手,他才真正见识到了一山还有一山高。
闪烁着白金色光芒的虎魄,宛如烧红了的刀刃一般自鹏鸟双爪间长驱直入,那隐藏在翎羽保护之下的小雀儿只是瞬间便被搅的支离破碎,凄厉的哀嚎在归墟中掀起足以破灭一切的恐怖冲击。
刺骨的风暴席卷而至,但未等凝结冰晶便被两人身上熊熊的火焰炙烤成云雾蒸腾而去。
而同一时间,刀刃已贴近肚腹,饶是张珂并没有亲持虎魄,但从接管的权限中也能感受到兵器之灵所展现出来的欣喜跟快乐,如芒在背的瞬息感,以及在张珂的视觉下,那宛若一团无形之物漂浮在空中,正在迅速蜕变的一身血红的白虎刀灵。
但惨归惨,玄冥总归是天之四时,其厚重的生命本质远不是这几下就能断绝生机的。
更何况,从始至终,祂满脑子都在想着自救。
“开!”
在这惨不忍睹的围殴现场下,已如风中浮萍岌岌可危的玄冥,硬是趁着刑天倒手的功夫,扯断了自己的脖颈,抛下了那被搅的细碎的肠胃,硬生生的从包围圈中逃了出来。
下一刻,好似秃毛鸡的鹏鸟摇身一变,化作一头伟岸的黑色大鱼。
无形的氤氲之气缠绕在祂的鱼鳞之上,似是水流一般伴随着鱼尾的摆动使得玄冥在归墟中如离弦之箭一般在攒射而逃。
打是打不过了。
想猎杀张珂,更是痴心妄想。
不提两个虎视眈眈的师长,就连张珂,在这足够漫长的时间中也将那些有一定延迟的buff开到了极限,苍玉所象征的两片天地的虚影在归墟中展开,朦胧的山河之影与归墟的力量遥遥对抗,在不断消磨张珂法力(蓝条)的同时,也给了他源源不断的法力(恢复)。
“蠢虫,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是这么憨,若是榆罔在此,绝不会被这畜生走脱了!”
望着疯狂逃窜的玄冥,大尤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其本身便化作飞虹急速追逐了上去。
而抓着一个鸟头站在原地的刑天本来郁闷的脸上更添三分无奈:“就你能说,搞的榆罔好像现在还能爬起来似的,将就着用呗,不然你就跟崽子商量,救他一把,到时候咱仨又能凑个团,也省的你怨气这么大!”
两道飞虹一前一后,紧跟在化鱼而游的玄冥背后,一边儿劈开遮天蔽日的冰暴,一边儿有声音不断传来:“他?那迂腐玩意儿,要他来干甚?tm我小侄女被人害了都能当做无事发生,他来了伱能放心咱崽子?”
“也没那么严重.大不了.算了,还是多让他睡几天吧,大不了跨个时间线跟他喝喝酒,吹一吹,别的还是算了!”
回想到榆罔,刑天就想到了炎黄之战中,仍天真的想要以和为贵的某个倒霉玩意儿。
不是,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还想着人族一体,大家坐下来谈?
是,轩辕是个好的,有熊氏也不是野心勃勃之辈,但你tm能不能考虑一下现实情况,真让你坐了人王之位,那别人千辛万苦给九黎定罪,分尸大尤,甚至阴谋算计炎部的那些勾当不都白做了吗?
他是直性子,但不代表刑天就是个傻的。
但奈何铁三角已去其一,剩下的,一个被人王之位束缚太久瞻前顾后已失去了本性,而另一个则是独木难支,大势难回。
然不提过去,着眼当下,玄冥的小心思两人不是没有发觉,真要认真的话玄冥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但仍是被祂逃了,而这就涉及到刑天跟大尤的盘算。
从前是两人状态不好,被封印一地,只能畏畏缩缩不敢动弹,以削弱存在感的方式来要挟过去留下的人情给自家崽提供便利。
事实是结果不容乐观。
也就是轩辕还是个有良心的,再加上大禹的偏帮,这才使得后者没吃了亏。
但现在出都出来了,谁还狗狗祟祟的?
这一次,他们就是要借玄冥的脑袋,向整个蛮荒宣告自身的重新归来。
或许人王们在某些方面有着或多或少的顾虑,但他们俩孤家寡人,既失了部族,又没了天命,唯一剩下一个崽这个弱点,大家真想动手,那先掂量掂量,是否能承担得起他们不顾一切的报复。
“近了,更近了!”
遍体鳞伤的玄冥游荡在混乱的归墟之中,靠着自己并不完善的权柄屡屡甩脱身后袭来的致死威胁,穿插在遍地的空间裂缝之中,向着归墟的大门冲锋而去。
只要闯出去,那祂的目的就达成了。
虽然外面等待的人王们也不是好相与的,但总比身后这俩蛮子好说话的多,更何况祂可是天之四时,杀祂就不怕蛮荒四时失序天象混乱以至灾厄频起?
玄冥相信,人族也好,诸神也罢,哪怕大家都不怎么看祂顺眼,但为了各自一方的利益,再怎么重判也总是会给祂留下一条小命的
荒芜的大地上,人影密集。
在那似是无底深渊的归墟入口处,北海的土地,四方的流水尽是源源不断的涌入这深渊巨口。
浩浩荡荡的尘土夹杂着激荡的流水在此掀起万丈狂潮,洪亮而嘈杂的声音正应对了空中数十上百道身影当下的思绪。
糟心!
麻烦!
在人王们齐聚归墟,并毫不遮掩的将自己的化身投射蛮荒的另外几片天地,以预备真假随时替换的情况下,饶是蛮荒诸神们不想多管遭罪的玄冥,但看这阵仗也不得不被迫来此陪同。
没办法,自少尤崛起,蛮荒稳定而一眼看得到的未来已逐渐隐入了迷雾之中。
虽然大家都能看得到蛮荒繁荣的活力,以及在变幻莫测的未来影响下逐渐躁动加速膨胀吸纳外域的天地,但没人确定,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兴盛之世,自己仍能如万古高峰一般永恒矗立。
所以,哪怕已经看到了诸位人王不悦的眼神,听到了一些隐晦的告诫,但一番挣扎之后,最终到来的古神们仍然不算少数。
但识趣的大家都驻足在北海,将归墟最内侧的位置让给了人族。
同时心中默默祈祷,玄冥不要做的太过分。
毕竟,应龙的威胁还犹在眼前,没人愿意在这个限制即将解除的当口,因某人的乱来从而惹得大家都不安生!
“轰!”
一声迥异于浪涛的轰鸣声忽然间响彻谷底。
漆黑到光线都被尽数吞没的归墟门户中,一个硕大而朦胧的阴影猛然间探出了脑袋。
在人王跟古神们焦急下看的目光中,玄冥那欣喜雀跃的眼神径直暴露在众人的眼中,而与此同时,一双似曾相识的臂膀在玄冥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然间自归墟中伸了出来将其环抱。
直到双臂抓牢,一股无可阻挡的沛然大力抓裂了祂身上的鳞甲,穿刺到血肉之中带来难以想象的剧痛,玄冥猛然张口怒吼道:“刑天,你不能当着诸王的面前杀我,这只会加重你的罪行,束手就擒,自归封印吧”
眼见刑天对祂的劝说毫无反应,甚至一柄断刀直接从归墟中探了出来并好不容情的插在祂的背鳍穿入脊骨狠狠的锁死,在两股巨力之下,一改上冲趋势开始逐渐下沉回归归墟的玄冥终于慌了:“救我!”
“禹王,轩辕,我愿.”
“你不愿愿意!”
探出脑袋的大尤朝着头顶投射的诸多目光咧嘴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容。
而后与发力的刑天一起,将这不受控制的大鱼重新拉回了归墟。
地上,人王跟诸神们面面相觑。
没看错的话,他们似是看到了两个活死人正按着玄冥暴打?
是他们眼花了,还是说
“看我做什么,他们确实是我疏忽放跑的,但这俩玩意儿潜藏在归墟你们能想得到?”感受着周遭聚集而来的目光,轩辕略感不适的扭了扭身子,开口道:“谁下去将那俩恶獠捉拿归案,救回玄冥,我愿给其赏赐同青龙待遇,共想人族尊崇,千秋万代,真名不绝!”
???
“切!”
先不说归墟好进不好出,单说是归墟里边儿潜藏着蚩尤跟刑天这两个祸害,就没人下去走这一遭。
去干吗?
跟玄冥做一对儿难兄难弟被这俩大恶人砍了?
那多亏啊!
与其在这儿画大饼,不如你们几位人王下去,捉拿自己家的叛徒,罪人,这说起来也让大家打心里尊敬,至于玄冥管得祂死活,反正天之四时,祂不干有的是神来干,总归不会让这份权柄平白落入人族之手就是。
而至于冷漠一说,讲道理,这俩落后版本的老家伙,在诸神的眼中威胁还不如少尤来的大。
前者时代过去,已无有天命眷顾,实力锁死的情况下,了不起当俩打手,但即便有人族偏袒,在光明正大之时,冲突起来为了蛮荒人王也得并公执行。
反倒是少尤,那宛若初生朝日一般蓬勃的天命跟人族的偏袒才是诸神心怀忌惮的重中之重.
如此,骚乱的北海迅速得以宁静。
但在归墟之中,好不容易见到光明的玄冥,此时重新变作鹏鸟的祂正无助的拍打着双翼,试图爬出近在咫尺的归墟门户。
但这仅仅一步之遥的距离,在祂的眼中却仿佛天堑一般难以跨越。
两尊恶汉骑在祂的身上,对祂施加惨无人道的酷刑,被掐着关节寸寸打断的躯体根本无从动弹,更别提反抗了。
一滴晶莹的泪水自眼角缓缓地滑落,伴随着那愤恨的双目逐渐失去原有的色彩,席卷归墟多时的冰暴也似是挽歌一般缓缓停止。
当外界的蛮荒适时的挂起冰寒彻骨的风暴,当平稳的天象逐渐趋于混乱之时,是人都明白,玄冥已经彻底消亡在那俩大祸害的手中。
外界的纷纷扰扰自是与张珂无关。
而吃完了瓜酣畅淋漓的张珂,此时正看着狩猎而归,面带笑容的飞向自己的两个老登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讲道理。
说实话。
他这次真没什么错,真不至于还来一顿爱的教育吧?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九章 大尤:嘻嘻;刑天:不嘻嘻
“等一等,先别动手,我还有话要说!”
看着两个笑的慈眉善目,却以常人的视力难以察觉的急速向张珂飞快靠拢的老登,原本只是在张珂心中隐约感觉到的不祥如今彻底化作实质。
这两个老毕登是真想跟他动手!
饶是张珂冥思苦想,也没想出自己究竟又犯了什么错惹得这俩老登火气这么大。
唯一可能有点小问题的也就是为了唤醒两人的注意力,张珂就是随手扔了个小烟花。
但讲道理,当初在试炼空间里的时候,他们师徒父子的玩法可比这个刺激多了,那是真的毫无底线,怎么阴谋怎么来,怎么下贱怎么玩,反正一切都能重置,学习的一方也好教学的一方也罢,都尽可能绞尽脑汁冲着整死对面去的。
相比之下,金乌这点儿分量只是洒洒水而已。
真不至于这么认真!
张珂一边儿从自己捏造用来看乐子的椅子上飞速起身,一边儿不顾一切的运转自己的核心引擎(金乌),刹那间化作一条金色的长虹朝着天边飞驰而去。
且同时不忘尝试用言语唤醒这两位心底的那一捏捏慈爱:
“老师啊,老师你们听我说,我真没什么坏心思,纯粹就是担心玄冥偷偷溜了将你们复活的消息传播出去引的四方围追堵截!”
“不怕,反正我俩从那坟圈子里出来的时候,祂们就已经知道了!”看着夺路狂奔的张珂,大尤眉头一皱不满的看向身侧的刑天。
不用言语,刑天就猜出了大尤嘴里没憋什么好屁。
作为光着pg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他们之间的心思还用得着猜?
说句略带恶心点儿的话题,榆罔第二天走姿略微不对,他俩都能跟着习惯想象到对方昨夜后宫的姿势如何而也正因为三人之间太熟悉了,刑天跟大尤又在过去对榆罔迫害颇多,导致了后来蛮荒分裂,人王新起,大家功成名共造新炎部时。
面对早已经妻妾成群,还不断有新人入内的榆罔,两個光棍光的理直气壮,甚至说出了不为人王,不剿四方绝不娶亲的豪言壮志!
但讲道理,在外人吹嘘跟崇拜的目光之下,是三个发小毫不收敛的,对对方的鄙夷之情。
而也正因为如此,大尤只是刚刚投过来的一个眼神,在刑天的脑海中不亚于被对方拉着聊了一个时辰,如此,原本还带点儿凶神恶煞意味的面上浮现出几分困惑:
“不是,你看我干啥?讲道理,我打孩子真没你下手狠,况且我这边儿一般都让那群禽兽动手,让他适应一下蛮荒的强度,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来有回,绝对的信心充足!”
“还是说说你自己吧,堂堂大尤,对个孩子净是用些下三滥的招数,连你当初打劫那些古神的时候都没这么下作!”
“行了,别狡辩了,咱俩谁还不知道谁啊,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就没必要讲了,便是邪神,但凡有点儿自尊的人家也有底线,无所不用其极?呵,也就你们师徒两个了”
“那也是伱徒弟,说的再多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你也逃不脱!”
眼看着自己一句话都没说,这憨货洋洋洒洒的几乎把他全曝光了,心中淤积的大尤在刑天火力暂歇之后立马回了一句。
刑天:“gdx,骂的真脏!”
“别废话了,快想想怎么让这玩意儿先停下来!”不理会直接口出雅言的刑天,大尤望着那驾驭着长虹在天边急速远去的身影,略显忧愁的说道:“再被拉开一点儿距离,这熊孩子可就直接跑了!”
“那你不打他,让他先走不就成了?”
“这话说的,好像单我想动手,你就没一点儿想法?”
刑天:“.”
讲道理,在非对外的层面上,刑天并不是个暴虐的长辈。
但奈何在对族人,陌生人,以及没有子孙只有一个相当于亲崽的徒弟方面,各自的要求也截然发生了变化。
虽然直至现在,张珂都做的不错,甚至于在同等的年纪他们远达不到张珂当下所表现出来的综合战力,但家长这玩意儿从来就不是什么讲理的东西,更何况张珂代表的并不只是他自己,九州,少尤部,后世人族,乃至于蛮荒的部分.
在仅仅只是一个人的情况下,甚至用不着他们两个,蛮荒的诸位就会妥善的安排好一切,哪怕惹出天大的篓子,人手替换的情况下,也能凭借自己的威望让其终此一生,无病无灾,无有忧愁。
但在肩负了如此多的沉重之物后,那些纯真的,无忧无虑的便逐渐离他远去。
虽然从事实层面而讲,张珂在蛮荒跟九州的靠山正在与日增多,诸位帝君人王形成关系网让他能在自家内部通行无阻,往来无忌;但同样,他们只能起到一些辅助的作用,在承接天命跟自身成长上面,大家也只能安静的做个旁观者。
当浪潮退去,才能知道谁在果泳。
而不为了让外界发现张珂只是个外强中干,仗势欺人的二代,他们这群师长们着实是费尽了一番苦心。
别人不太清楚,但大尤也好,刑天也罢。
两人当初在试炼空间中所看到的角度是片面且狭隘的,他们只能尽可能的通过自身的经验去调节张珂现阶段的问题,但一切却被局限在战力方面。
靠谱不绝对,就是绝对不靠谱!
如此为了在某些极端情况下,自家熊孩子仍能拥有一定的反抗能力,他俩不惜缺德一点儿,让张珂感受一下来自上古老祸害的惨痛打击。
但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
没了生死的别离,没了试炼空间的束缚,他们真正得以出现在外界,以本体面对面的去面对张珂,那原本的要求就有些落后版本了。
不提别的,光说在这场归墟之战中,张珂所暴露出来的短板就让两人目光灼灼:
武器不精诸多功能都不能如臂指使,只凭蛮力跟单纯的杀戮技巧逞凶。
受制于神通法术,唯一算得上是熟练的技艺,但在这两位的眼中看着也显稚嫩,一看就是平常遇事直接拿着水淹火烧,电打雷劈直接平推过去的,没经历过几次像样的厮杀。
纯粹的力大砖飞,一力破万法!
在最擅长的方向都是如此的错漏百出,很难想象,在其他方面,这个倒霉玩意儿有没有听他们曾经的嘱托均衡发展。
大概率是没有的。
自家爱徒自己清楚,除了一个战斗直觉能单独拎出来说说,其他不提也罢。
那泯于众人的才智连面授机宜都得三番五次的来回传授才能缓慢入门,非斗战方面的学识还得受到没兴趣的负面buff,就这点儿时间,这点儿年月,能走歪门邪道入个门都算是借他人之手了,一清二白的白纸一张才是张珂理所当然的表现。
可蛮荒也好,九州也罢,就仿佛身后的车轮一般滚滚而来,这又让本来不准备复活后再那么变态的两人莫名的升起了一丝焦急的感觉。
老师着急了,那自然而然的张珂就该受点儿皮肉之苦。
毕竟老话常说:不打不长记性!
只是,在九个金乌当做核心引擎,又张开应龙法相为自己提供了一个魔改的飞行buff之后的张珂,饶是以大尤跟刑天的勇武都一时半会儿的追不到张珂,更甚至双方之间的距离还在随时间慢慢的拉长。
这就让两个一心授课的老师感觉到有点儿伤心了.
“跑?你能跑得了哪儿去,无外乎再回九州罢了,归墟又拦不住我俩,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等我俩回到九州,仔细你的皮!”
看着在自己的挑拨下,已经抢先一步怒气冲冲开始朝熊孩子宣泄压力的刑天,大尤心中暗自点了点头,开口道:“乖徒弟,现在回来,为师保你没事,这憨货绝不是为师的对手!”
“况且,你于斗战一道已推陈出新,我等之路却不适合你,武课结束,咱们该学文的了!”
“你tm?”
在后世潜藏了几年,已经略受熏陶的刑天破口大骂。
好好好,果真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在互坑互害的层面上你可真是顾念兄弟情义,但奈何这会儿将熊孩子劝回来是重点,跟兄弟掰扯反倒流于次席。
刑天不知道,在这三言两语间,他已不知不觉的对过往的一切产生了释怀。
或许心中仍有芥蒂残存,但至少相比于从前那个癫狂无脑,只知道杀戮的无头战神要好太多了!
而在两人处心积虑的要把张珂拽回来的时候,闻言的张珂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九州不行,那就蛮荒!”
文化课?
学不了一点儿!
你家文化课是讲各族血肉解刨图?你家文化课是拉着各种奇珍异兽,用刀子比划宰哪里更痛,哪里更轻松?更别说所谓的各族,在虚空中达到一定的实力层次后化为人形的并不在少数,而人身应对课的学习跟实践反正刑天肯定不能当教材不是?
而既能大能小,能潜能隐,还本身就是人形的,舍了张珂那还能有谁?
而这还仅仅只是一点。
想当初张珂弱小的时候,少不了被这缺德的老登指使着去空间里的各个奇珍异兽身上割点儿里脊,口条什么的来当做师徒俩的下酒菜。
名义上是教授张珂烹饪蛮荒各族的厨艺,作为《山珍海味经》的后续细致学习。
但实际上,刑天不出,那些个凶神恶兽们哪个不是高傲而凶戾,少尤怎么了,杀的就是你少尤!
得益于试炼空间的特殊性,异兽跟张珂一样同样不惧生死,而自然的它们下起手来也就变的毫无顾忌,哪怕最终有刑天出手,张珂也免不了缺胳膊断腿。
想当初为了一块肉,张珂死了何止千百次。
后来见他实力越来越强,刑天的菜谱也就不再局限于单纯的一两样食材,往往都得将整个试炼空间内,百来种凶神恶兽打尽三分之二,再佐以张珂从外界兑换的食材,由张珂来做一桌蛮荒全席。
而这期间挨的毒打,也就没必要多少了。
反正林林总总,被刑天换着名头的文化课整的,张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相较之下,反而倒是拳拳到肉,真实搏杀的大尤更值得信赖
“蛮荒?你确定?”
听着张珂毫不犹豫的拒绝,一直关注着空间层面变动的大尤稍微松了松手中抓握着的断刀,轻声道:“退一步说,就算我等有什么坏心思,但我可是听说,你在蛮荒人族这边也没少挨打啊?怎么着,为师两个人,难不成还能比他们六七个扎堆打的狠?”
“再者说了,你今次闹了一番,我俩又闯出归墟漏了个面,去蛮荒即便他们几个不搭理你,那些诸神也不会放弃跟你询问我俩的行踪,阴谋诡计,暗中算计,甚至直接大打出手.”
“我自是不担心你的,可万一又来了玄冥这等的,亦或是那几个跟人族,跟为师不太友善的家伙,几位人王能顾及的过来?”
“当初舜帝之事,却是不可不防!”
“乖,听话,为师也是为你好,另外,为师拿刑天的脑瓜保证,绝不因为今日之事,从前之因跟弟子动手动脚,否则就让刑天的脑袋丢失三千年无从寻觅!”
“嘿,你m我tm行,你能说会道,别让我抓住机会嗷”
最终张珂还是没启用直接回城的游戏道具,而是选择了跟大尤跟刑天一起并肩返回。
这倒无关信任的问题,纯粹是张珂意识到了,自己那群长辈们不靠谱的本质。
而反正进退都得挨揍,那反倒不如成全了这俩老登。
至少,跟其他人张珂多少还得顾忌一点儿影响,恭敬的做好身为晚辈的礼仪,虽难免偶尔有些逾越,但大体都是恭敬顺从。
但自家师父么,怎么顺心怎么来,反正那些蝇营狗苟的玩意儿也是这俩率先教给张珂的,私下里用出来也没人会说什么,甚至反倒是这俩还仔细的帮张珂预演各种情况,以防备偶发的意外。
但逃是没逃掉,但预想之中的慈爱却并没有在他面前上演。
说不动手,是真不动手的表现反而是让张珂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感。
但转念一想,愧疚个什么劲,自己又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更何况这群为老不尊的拳打幼儿园本就是他们的不对,他给老登们开脱个什么劲儿?
不说被发小当做筏子坑的颜面尽失黑着一张脸的刑天,至少大尤从始至终都是面带笑容的跟张珂沟通着。
自我感觉,一些近况,未来的展望.
在这已经被犁地三尺,泯灭了一切隔墙有耳的归墟之中,张珂第一次秉承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合盘拖出了一切。
“你能有这份警戒心,为师还是很欣慰的!证明你至少不像旁边那个五大三粗的,多少还有点儿救!”
刑天:???没完了是吧?
听着张珂的耳语,大尤欣慰的点了点头。
蛮荒也好,九州也罢,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诸位人王虽算做张珂的长辈,但毕竟在蛮荒这恶劣的环境中生活的久了,很多时候难免就会心下算计一番,而自家弟子又是不太聪慧,有时难免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虽然他们做的都不会很过分,且在本身有利于张珂的基础上,出于愧疚还会再补偿一份。
但以大尤的角度来看,某些事是完全没必要发生的。
女娲虽然纯粹,当奈何伏羲是个不省心的,以至于连累自家妹妻的同时让老祖宗燧人氏也显的不那么靠谱;轩辕摆烂的货色,除了女色,大尤想不到这玩意儿还能搞点儿什么新奇的节目。
颛顼半个残废,尧老好人一个,正因为太好了缺乏自私不太可靠,舜公正,但死板,诸人王不计较舜在自家弟子身上的过失,但大尤却不会轻飘飘的揭过。
毕竟说白了,你可以跟蛮荒古神们一样称他为蚩尤,大尤并不计较,可但凡一部族的掌权者,甚至更上的存在,便会知晓自炎黄之后人族各部之所以能繁荣昌盛,都得承大尤的人情。
不是他在涿鹿杀的疯狂,献祭了自己跟九黎甚至连带着炎部都退出了历史舞台,人族的生存环境哪儿能更上一个台阶,在历代人王更替的期间,平常时日,不知有多少无辜人族平白落入了凶神恶兽之口。
人王,作为人族概念的实体体现,更是会清楚这份情谊的深重!
舜的事大尤日后自有计较,况且这属于大人层面的拉扯就没必要让自家的小熊孩子操心以至于牵连更多的人进来,影响了人族的大环境。
而至于禹人挺靠谱的,但也就只剩下人挺靠谱这一点了,一个九州鼎捆绑镇压了四方,同样也绑死了自己。
不是,直到现在大尤都没想明白,你一个靠主名山川起家的人王,历代人王中少有的强硬派,且没像颛顼一样被坑的半死不活,是咋把自己玩成这样的?
哪里不服屠哪里不是你大禹最擅长的?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章 灾劫降临!
蛮荒也就这样了。
耗干了八代人的心血,也不过是把人族的地位抬到了共主的地步,没能更进一步导致诸多自人族诞生便存在的问题在蛮荒之末任然存在,虽比不得燧人之前那么酷烈,残暴,但那也只是相对于人族整体而言,倘若放在个人身上
而诸人王却成也权柄,败也权柄,所谓的推举制将他们死死的束缚在框架里,但有不贤事,便会动摇到自身的根本。
当然小打小闹的倒是无妨。
可倘若涉及到整个蛮荒层面,无数生灵的意志汇聚,那可就不好说了。
人王,说起来深入人心,被流传到后世,甚至于某些人还编撰了商纣之后再无人王的说法,但这个称谓存在么?
确实存在。
但实际上它真正发挥字面上的效用是从夏开始,从商结束。
而在夏商之前的年代中,人王词汇虽然也被冠在三皇五帝的身上,但其释义却大有不同:
夏商的人王寓意为人族的王,王者天下!
而蛮荒的人王则寓意为王者是个人,全称蛮荒的人族王者。
听起来有些绕口,但理解并不困难,简而言之,三皇五帝名义上是归属整個蛮荒的王者,亦或称之为天帝,虽然他们心中绝对的偏向人族,但在共有立场上却得维护最基本的公平。
哪怕只是装装样子,他们也得装得公平公正。
否则的话,万千生灵内心的离散足以对他们造成严重的伤害跟实力折损。
尤其是,那几位不是靠着乱战杀上来,而是纯因品德推举才当了人王的,对权柄一侧更为倚重的.点谁谁知道,自己对号入座嗷!
就这群薛定谔的靠谱,大尤怎么能放心自家弟子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说不得哪天就得被这所谓的公平拿去当了祭品!
真别不信,除了借大尤之力扫荡四方的轩辕,主名山川的大禹,再加上有事儿就推娲皇出来不讲理的伏羲以外,在某些时候燧人氏都得捏着鼻子跟人相商
更何况.虽然张珂的年岁也好,成长也罢,仍欠缺着许多,但作为过来人的大尤却在双方贴近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前者身上翻涌着的天命气息,那种躁动跟蓬勃是连他当初被蛮荒天地所承认,上授人王天命的时候都不具备的。
在部分存在的眼中,他身上的天命已经形成近乎实质化一般的光茧将张珂包裹。
自由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
在天命蒸腾到某种极致的瞬间,外界的万物也好,其他的存在也罢,甚至天地跟张珂自身都会推动着他本人走向既定的潮头,在九州乃至整个蛮荒引起滔天巨浪。
这一点大尤并不担心,讲道理,自家弟子虽然偏科了一点儿,但总归能让他们这么多人承认,且心心念念的必然有其两把刷子。
张珂现在缺乏的只是一个名头,一个象征,正如外域蛮夷们所说形容的:伟大!
境界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但有些时候,它却又如同车房一样,把一切都卡在门外。
永恒不灭,长生不死,历尽千灾万磨都始终保持圆融如一,这是承载天命所必须的基础,只要满足这一点,完全承接自己的天命并与权柄完全交融之后,张珂的实力将会在短时间内迎来突飞猛进的变化。
可同时,一旦张珂踏出这一步,也就意味着他同时来到了古老者的领域,别管他多么年幼,是否初入此境,但其他的存在均不会在意这些,它们只会抓着张珂证就伟大这一点穷追猛打。
即便浩瀚如蛮荒,从古至今也没有天生的伟大,即便再怎么天赋异禀,血脉高贵,伟大这个称谓终归得靠自己一步步苦修,证道。
从前没有先例,自然也不会给张珂开这先例,人王?
在一群发了疯的家伙面前,应龙的震慑力都有些不太足够,人王又算个什么东西。
如此,面对涿鹿再演,甚至因先前展现出来的天资跟性格,比涿鹿还要惨烈诡谲的战场即将朝着张珂迅速靠来,这又怎么能让大尤不暗自着急。
靠山山倒,靠人人会跑。
哪怕是曾经完全求助于自己的大尤最终都得在蛮荒那豪华阵容面前败下阵来,不得不拐弯抹角的凑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以张珂当下的实力,哪怕有天时地利的协助.能留下半个尸体都算是诸位人王光明正大的下场协助的结果了。
没办法,知根知底的蛮荒,张珂所谓的信息差根本不存在,大尤也好,刑天也罢,甚至各位人王,九州帝君谁还没见识过他们拼命的模样。
以张珂当下的力量构成,干戚叠加不起来,一切就没必要多说。
如此,在开辟的自归墟直达前往九州的空间通道中,大尤跟刑天一左一右,摸着张珂的半拉脑壳,神色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话说,归墟外的那群有人通知么?’
‘别到时候咱仨都回去多久了,那片的还在傻乎乎的硬等.’
张珂想到了被遗忘的东西,但奈何小孩子在这种气氛沉重的场面里并没有发言权。
“念他们作甚,又不是三五岁的小孩儿了还得人照顾,也没有脑子蠢笨跟你一样不堪造就的,等看烦了热闹总会自行离去的。
当下,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念在你整日挂着为师的名号在外到处晃荡,为免给为师抹黑,又恰巧遇到如此良机,不给你训出师,这次就不算完!”
“对,俺也一样!”
看着短短一会儿从丧气中恢复过来,跟着大尤附和的刑天,张珂无奈叹息。
不是说他不孝,张珂从始至终都在为这些做着相关的准备。
但说实话,这两位复活的确实让他有些防不胜防。
如此不得已的他只能跟着两位老师开始了大尤针对张珂当前短板所总结出来的强化课程.
翌日,九州本土,极西之地。
弥漫旷野的黄沙是此地唯一的景观,自西北方吹下的气流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上卷起万千沙尘,汇聚的尘暴不时便卷起万丈狂潮。
吞天噬日的尘暴之下,城镇,绿洲之外的荒芜中极少有生命能够幸免于难。
沙地,荒土,仿佛面团一般被风随意的揉捏玩弄。
变幻莫测的地形跟头顶酷烈的太阳足以让任何人都拾起对自然的敬畏。
“呼”
哭嚎一般的尘暴渐渐停歇之后,高耸的沙丘之下忽的翻动了一下。
伴随着黄沙滚滚而下,一个灰黑色的脑袋从地下钻了出来,神色紧张的打量着四周,微微撅起的嘴唇在呼吸的流动下发出了好似啮齿类活动似的叫声。
闻言,周围一个又一个沙丘开始耸动,类人的脑壳从地下钻了出来。
烈日之下滚烫的沙土所散发的高温让空气都掀起透明的焰浪,哪怕是被厚厚尘土覆盖的面庞也难以逃脱热浪的炙烤,火一般的高温仿佛烙铁一般迅速蒸干他们面上的水分,然而这些人却仿佛适应了一般一动不动。
但很快,那好似隆起的乃丘一般的沙土下,一个个狼狈但壮硕的身影从那核心的圆点中爬了出来,抖掉了身上沾染的沙尘,用那好似干涸的大地似的面庞朝远方的天空打量了一眼便埋头匆匆向前赶去。
他们本不应该在白天赶路。
炽热的高温跟随时可以掀起的沙暴能给所有胆大妄为者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方才遇到偶发的沙暴,在那遍地可见的小型沙丘下,就有不止一个他们的同伴没能熬过天灾永恒的长眠于此。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看着不超过十人的队伍,申屠强忍者心中的痛苦命人扒拉周围没被破坏的沙丘,寄希望于能找到同伴的尸体拿走对方的食物跟水以便活着的人在这场游戏中能坚持更长的时间。
是的,他们一行人顶着沙暴在戈壁荒漠中行走,为的只是完成一场游戏。
一场取悦此地主人——胡狼神的游戏。
以场中的表现,从祂那里赢来食物跟水,甚至是可供种植的土地,粮食树木的种子,宝贵的河流跟珍惜的人口一切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能在这场求生游戏中得到。
所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坚持过一月的,都能在那位的面前许下一个在一定限度内必然完成的愿望。
而贪婪者可继续坚持,在弹尽粮绝的第二个月,会有祂的爪牙,戈壁的猎食者来寻他们这些大补的血肉填充饥渴的胃囊,如此当月底时,祂的爪牙会现身询问游戏者是否结束这一切去赢取自己的奖励。
前者可以获得一个愿望,而后者却能得到整整三个愿望!
而以极西之地大大小小的人类聚居地,城镇之间默认的规则,在取悦祂的游戏中,只有获取到三个愿望的勇士才被准许以自己的名义许下一个愿望,而其他的两个则是要以税的方式分给所属地的领主,跟其他的所有人。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默守陈规,但领地会向你讨要曾经吃喝日常的一切,会驱赶一切跟你有血缘,亲近关系的人口。
而在这绿洲跟水流极其罕见的极西之地,离开了一代代精挑细选的聚居地前往野外,跟替自己寻找坟墓其实没太大的差别。
仅是自然的伟力就足以湮灭任何妄图在戈壁中幸存的生灵,更别提那些妖魔诡怪,牛诡蛇神,在失去了胡狼神的庇佑之后,流浪者们将会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好的食物!
更甚至得益于胡狼神的启迪,极西之地的妖魔诡怪们,但凡有一片自己的绿洲领地,它们就会学着以胡狼神的方式将活物圈养起来,以保证生存所需的资源使得它们不断的繁育整个族群。
而在所有可供圈养的生灵之中,人类是最好的一种。
虽然相较于大部分动物人类的孕育期都比较漫长,但人类无时无刻都可以进入的春情萌动期却弥补了这方面的缺陷,当数量足够形成一定的规模之后,源源不断的生产线足以让这些鬼神一饱口福的同事还留下足够扩大种群的种子。
而既然已经沦落到圈养的地步。
那原本属于人类的道德,品格,等等观念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子不知母,孙不知婆是这里的常态,混乱而失序的繁衍至使种群的血脉一再同化,但鬼神们时不时抓到的新鲜血液却能将血脉纯化的潜在威胁保持在一个安全的及格线上
相比于猪狗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全等满足条件出栏的鬼神圈养物。
胡狼神虽同样收取贡品,且恶劣的玩弄人的生命,但至少在祂的秩序之下,极西之地的人也好,其他生灵也罢,在绝大部分时候都能保持自我种群的常规需求,而游戏跟愿望的存在更是满足了一大批野心之辈的贪婪。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
伴随着前几代血脉的衰老和更替,千年以后的极西之地,上百万方圆的区域之内,此地的生灵早已经习惯了胡狼所给出的规则,并乐在其中.
看着天上晴朗而炽热的烈日,申屠轻抿了一口瓶中的温水缓解了下身体的干渴。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发生混乱的话,再经历十个日出,昼出夜伏躲过那些妖魔的狩猎,等到第十一天自然会有狼神的天使前来迎接他们这些勇者。
伟大的狼神会满足祂信徒的一切愿望。
而基于自己之前的两次冒险,他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地位跟高人一等的生活,再来的话,申屠将许以权利,让狼神给他一片绿洲,结构足够的人口,跟足以支撑二十年的口粮。
是的,申屠早已经不满足于聚居地贪婪的模式。
但他并未想着打翻这该死的结构,而是迫切的想要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以作为上位者去如同曾经的领主一般,足不出户就能压榨到他欲望中的一切!
胡狼神会保佑祂的领主,一切高高在上者不死于决斗之外的一切意外。
而除非同样的领主,否则普通的平民根本无力抗衡总是有愿望去满足自身愿望的领主.
看着在烈日下忙碌着搜集必需品的同伴们,从一具灰尘噗噗的尸体上拽下一个皮囊包裹的叠在身后的申屠不禁抬头再看了一下天空以确定时间。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阳光突然变的炽热了许多。
是胡狼神开发的新玩法?
可这未免也太热了点儿!
哪怕因长久在这哭惹的荒漠戈壁中生存,极西之地的人早已经进化出了相应的生活文化,但现如今申屠身上的粗布外衣也无法抵挡来自大日的灼烧。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被迅速的灼伤,大量的水分刚刚蒸发出来便迅速化作了衣衫上干涸的盐渍,连被重重包裹,放在怀里的水壶,里面温热的盐水也在开盖以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沸腾起来。
申屠也好,他的同伴也罢。
甚至活动在荒漠戈壁中,进行着所谓勇敢者试炼的所有人都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仁慈的胡狼神会考验勇士不假,但祂从不会胡乱的屠杀自己的羔羊.
所以.
当申屠以怀疑的目光看向天上高挂的烈日时,一道朦胧的身影似是在那耀眼的圆盘中闪烁了一瞬。
而当他不敢置信的眯着眼睛再度去探寻的时候,突然间,头顶的太阳缓缓的分裂成三只,随后一股刺眼的强光突然自天穹上迸发,狂野的日光转瞬间辐射千万里,随处可见的黄沙大地上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可以放心了!
两只金乌从张珂的身上探头探脑的飞了出来,挥舞着双翼扑向了自家那个不会动的远亲。
而与此同时,在三轮金日并存于世,普照四方的时候,在天上云层的阴影处,两对儿目光也在光明正大的盯着那被大日环绕着的身影。
那是刑天跟大尤。
不同于在蛮荒需要躲躲藏藏来掩盖自身的行踪以免影响到已经落定的时间线。
两位在九州却是没这么多的顾虑。
经过天庭地府的仙神体系熏陶过的九州,对这些个不属于当前时间线的存在拥有极大的免疫,更何况伴随着尤庙的逐渐扩散,大尤在香火旺盛的情况下,出现在九州本就理所当然,刑天.忽略他们难以被常人察觉的姿态,而非要给个借口的话,跟班,从神也不是不能解释。
相较于那些个既担心张珂这次在九州大张旗鼓的搞事儿运气不好的踩到了什么暗坑,又顾虑自己的存在会打草惊蛇,不得不全部藏于暗处的帝君们来说。
这两位招摇的明目张胆,但却没人在乎。
更准确的来说,应当叫没人敢在乎。
至于他俩为什么出现在九州那就得说道大尤对张珂的安排了。
说到底,孩子年纪大了,又不在隐秘性够强的试炼空间中,置身于外界,众目睽睽之下,饶是在时间的催促下大尤对张珂当前的综合成长并不满足,也不会如过往那般非打即骂。
更何况单纯的厮杀博弈对当下的张珂来说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他缺的是随机应变的手段,以及处理一切意外的能力。
而巧就巧在这里。
恰是他们挣脱了牢笼复得自由的时候;恰是张珂处于藏于羽翼下的少年到独当一面的青年过渡的关口;而更是恰巧九州也同样走到了变动的当口,迫切的需要一股助力来扫清寰宇
一切都巧妙的凑在了一起,如此也使得两人欲借此机会推张珂一把。
而这极西之地,佛祖当初,曾点过的白毛野狼,猲狙血脉便成了张珂从归墟返回后的第一个目标。
在这期间,除非意外,否则两人不会提供一切帮助,包括正在偷看的诸位帝君也会被他们拦下,自极西之地开始,到整个九州的寰宇肃清,这一切都需要张珂亲力亲为,不依靠任何外来的力量。
唯有如此,才能寻到短板之处,并赶在时间结束之前,帮后者进行一定程度的补足。
至于莽不莽的,没人在乎,也没人在意。
毕竟两人的目的是为了强化张珂的短板,而不是让他自缚手脚的露难堪,更何况,倘若他真能一路莽穿九州,做到近乎于刑天当时的成果的话,那也能算得上是不虚此行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章 灾劫降临!
蛮荒也就这样了。
耗干了八代人的心血,也不过是把人族的地位抬到了共主的地步,没能更进一步导致诸多自人族诞生便存在的问题在蛮荒之末任然存在,虽比不得燧人之前那么酷烈,残暴,但那也只是相对于人族整体而言,倘若放在个人身上
而诸人王却成也权柄,败也权柄,所谓的推举制将他们死死的束缚在框架里,但有不贤事,便会动摇到自身的根本。
当然小打小闹的倒是无妨。
可倘若涉及到整个蛮荒层面,无数生灵的意志汇聚,那可就不好说了。
人王,说起来深入人心,被流传到后世,甚至于某些人还编撰了商纣之后再无人王的说法,但这个称谓存在么?
确实存在。
但实际上它真正发挥字面上的效用是从夏开始,从商结束。
而在夏商之前的年代中,人王词汇虽然也被冠在三皇五帝的身上,但其释义却大有不同:
夏商的人王寓意为人族的王,王者天下!
而蛮荒的人王则寓意为王者是个人,全称蛮荒的人族王者。
听起来有些绕口,但理解并不困难,简而言之,三皇五帝名义上是归属整個蛮荒的王者,亦或称之为天帝,虽然他们心中绝对的偏向人族,但在共有立场上却得维护最基本的公平。
哪怕只是装装样子,他们也得装得公平公正。
否则的话,万千生灵内心的离散足以对他们造成严重的伤害跟实力折损。
尤其是,那几位不是靠着乱战杀上来,而是纯因品德推举才当了人王的,对权柄一侧更为倚重的.点谁谁知道,自己对号入座嗷!
就这群薛定谔的靠谱,大尤怎么能放心自家弟子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说不得哪天就得被这所谓的公平拿去当了祭品!
真别不信,除了借大尤之力扫荡四方的轩辕,主名山川的大禹,再加上有事儿就推娲皇出来不讲理的伏羲以外,在某些时候燧人氏都得捏着鼻子跟人相商
更何况.虽然张珂的年岁也好,成长也罢,仍欠缺着许多,但作为过来人的大尤却在双方贴近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前者身上翻涌着的天命气息,那种躁动跟蓬勃是连他当初被蛮荒天地所承认,上授人王天命的时候都不具备的。
在部分存在的眼中,他身上的天命已经形成近乎实质化一般的光茧将张珂包裹。
自由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
在天命蒸腾到某种极致的瞬间,外界的万物也好,其他的存在也罢,甚至天地跟张珂自身都会推动着他本人走向既定的潮头,在九州乃至整个蛮荒引起滔天巨浪。
这一点大尤并不担心,讲道理,自家弟子虽然偏科了一点儿,但总归能让他们这么多人承认,且心心念念的必然有其两把刷子。
张珂现在缺乏的只是一个名头,一个象征,正如外域蛮夷们所说形容的:伟大!
境界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但有些时候,它却又如同车房一样,把一切都卡在门外。
永恒不灭,长生不死,历尽千灾万磨都始终保持圆融如一,这是承载天命所必须的基础,只要满足这一点,完全承接自己的天命并与权柄完全交融之后,张珂的实力将会在短时间内迎来突飞猛进的变化。
可同时,一旦张珂踏出这一步,也就意味着他同时来到了古老者的领域,别管他多么年幼,是否初入此境,但其他的存在均不会在意这些,它们只会抓着张珂证就伟大这一点穷追猛打。
即便浩瀚如蛮荒,从古至今也没有天生的伟大,即便再怎么天赋异禀,血脉高贵,伟大这个称谓终归得靠自己一步步苦修,证道。
从前没有先例,自然也不会给张珂开这先例,人王?
在一群发了疯的家伙面前,应龙的震慑力都有些不太足够,人王又算个什么东西。
如此,面对涿鹿再演,甚至因先前展现出来的天资跟性格,比涿鹿还要惨烈诡谲的战场即将朝着张珂迅速靠来,这又怎么能让大尤不暗自着急。
靠山山倒,靠人人会跑。
哪怕是曾经完全求助于自己的大尤最终都得在蛮荒那豪华阵容面前败下阵来,不得不拐弯抹角的凑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以张珂当下的实力,哪怕有天时地利的协助.能留下半个尸体都算是诸位人王光明正大的下场协助的结果了。
没办法,知根知底的蛮荒,张珂所谓的信息差根本不存在,大尤也好,刑天也罢,甚至各位人王,九州帝君谁还没见识过他们拼命的模样。
以张珂当下的力量构成,干戚叠加不起来,一切就没必要多说。
如此,在开辟的自归墟直达前往九州的空间通道中,大尤跟刑天一左一右,摸着张珂的半拉脑壳,神色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话说,归墟外的那群有人通知么?’
‘别到时候咱仨都回去多久了,那片的还在傻乎乎的硬等.’
张珂想到了被遗忘的东西,但奈何小孩子在这种气氛沉重的场面里并没有发言权。
“念他们作甚,又不是三五岁的小孩儿了还得人照顾,也没有脑子蠢笨跟你一样不堪造就的,等看烦了热闹总会自行离去的。
当下,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念在你整日挂着为师的名号在外到处晃荡,为免给为师抹黑,又恰巧遇到如此良机,不给你训出师,这次就不算完!”
“对,俺也一样!”
看着短短一会儿从丧气中恢复过来,跟着大尤附和的刑天,张珂无奈叹息。
不是说他不孝,张珂从始至终都在为这些做着相关的准备。
但说实话,这两位复活的确实让他有些防不胜防。
如此不得已的他只能跟着两位老师开始了大尤针对张珂当前短板所总结出来的强化课程.
翌日,九州本土,极西之地。
弥漫旷野的黄沙是此地唯一的景观,自西北方吹下的气流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上卷起万千沙尘,汇聚的尘暴不时便卷起万丈狂潮。
吞天噬日的尘暴之下,城镇,绿洲之外的荒芜中极少有生命能够幸免于难。
沙地,荒土,仿佛面团一般被风随意的揉捏玩弄。
变幻莫测的地形跟头顶酷烈的太阳足以让任何人都拾起对自然的敬畏。
“呼”
哭嚎一般的尘暴渐渐停歇之后,高耸的沙丘之下忽的翻动了一下。
伴随着黄沙滚滚而下,一个灰黑色的脑袋从地下钻了出来,神色紧张的打量着四周,微微撅起的嘴唇在呼吸的流动下发出了好似啮齿类活动似的叫声。
闻言,周围一个又一个沙丘开始耸动,类人的脑壳从地下钻了出来。
烈日之下滚烫的沙土所散发的高温让空气都掀起透明的焰浪,哪怕是被厚厚尘土覆盖的面庞也难以逃脱热浪的炙烤,火一般的高温仿佛烙铁一般迅速蒸干他们面上的水分,然而这些人却仿佛适应了一般一动不动。
但很快,那好似隆起的乃丘一般的沙土下,一个个狼狈但壮硕的身影从那核心的圆点中爬了出来,抖掉了身上沾染的沙尘,用那好似干涸的大地似的面庞朝远方的天空打量了一眼便埋头匆匆向前赶去。
他们本不应该在白天赶路。
炽热的高温跟随时可以掀起的沙暴能给所有胆大妄为者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方才遇到偶发的沙暴,在那遍地可见的小型沙丘下,就有不止一个他们的同伴没能熬过天灾永恒的长眠于此。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看着不超过十人的队伍,申屠强忍者心中的痛苦命人扒拉周围没被破坏的沙丘,寄希望于能找到同伴的尸体拿走对方的食物跟水以便活着的人在这场游戏中能坚持更长的时间。
是的,他们一行人顶着沙暴在戈壁荒漠中行走,为的只是完成一场游戏。
一场取悦此地主人——胡狼神的游戏。
以场中的表现,从祂那里赢来食物跟水,甚至是可供种植的土地,粮食树木的种子,宝贵的河流跟珍惜的人口一切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能在这场求生游戏中得到。
所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坚持过一月的,都能在那位的面前许下一个在一定限度内必然完成的愿望。
而贪婪者可继续坚持,在弹尽粮绝的第二个月,会有祂的爪牙,戈壁的猎食者来寻他们这些大补的血肉填充饥渴的胃囊,如此当月底时,祂的爪牙会现身询问游戏者是否结束这一切去赢取自己的奖励。
前者可以获得一个愿望,而后者却能得到整整三个愿望!
而以极西之地大大小小的人类聚居地,城镇之间默认的规则,在取悦祂的游戏中,只有获取到三个愿望的勇士才被准许以自己的名义许下一个愿望,而其他的两个则是要以税的方式分给所属地的领主,跟其他的所有人。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默守陈规,但领地会向你讨要曾经吃喝日常的一切,会驱赶一切跟你有血缘,亲近关系的人口。
而在这绿洲跟水流极其罕见的极西之地,离开了一代代精挑细选的聚居地前往野外,跟替自己寻找坟墓其实没太大的差别。
仅是自然的伟力就足以湮灭任何妄图在戈壁中幸存的生灵,更别提那些妖魔诡怪,牛诡蛇神,在失去了胡狼神的庇佑之后,流浪者们将会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好的食物!
更甚至得益于胡狼神的启迪,极西之地的妖魔诡怪们,但凡有一片自己的绿洲领地,它们就会学着以胡狼神的方式将活物圈养起来,以保证生存所需的资源使得它们不断的繁育整个族群。
而在所有可供圈养的生灵之中,人类是最好的一种。
虽然相较于大部分动物人类的孕育期都比较漫长,但人类无时无刻都可以进入的春情萌动期却弥补了这方面的缺陷,当数量足够形成一定的规模之后,源源不断的生产线足以让这些鬼神一饱口福的同事还留下足够扩大种群的种子。
而既然已经沦落到圈养的地步。
那原本属于人类的道德,品格,等等观念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子不知母,孙不知婆是这里的常态,混乱而失序的繁衍至使种群的血脉一再同化,但鬼神们时不时抓到的新鲜血液却能将血脉纯化的潜在威胁保持在一个安全的及格线上
相比于猪狗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全等满足条件出栏的鬼神圈养物。
胡狼神虽同样收取贡品,且恶劣的玩弄人的生命,但至少在祂的秩序之下,极西之地的人也好,其他生灵也罢,在绝大部分时候都能保持自我种群的常规需求,而游戏跟愿望的存在更是满足了一大批野心之辈的贪婪。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
伴随着前几代血脉的衰老和更替,千年以后的极西之地,上百万方圆的区域之内,此地的生灵早已经习惯了胡狼所给出的规则,并乐在其中.
看着天上晴朗而炽热的烈日,申屠轻抿了一口瓶中的温水缓解了下身体的干渴。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发生混乱的话,再经历十个日出,昼出夜伏躲过那些妖魔的狩猎,等到第十一天自然会有狼神的天使前来迎接他们这些勇者。
伟大的狼神会满足祂信徒的一切愿望。
而基于自己之前的两次冒险,他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地位跟高人一等的生活,再来的话,申屠将许以权利,让狼神给他一片绿洲,结构足够的人口,跟足以支撑二十年的口粮。
是的,申屠早已经不满足于聚居地贪婪的模式。
但他并未想着打翻这该死的结构,而是迫切的想要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以作为上位者去如同曾经的领主一般,足不出户就能压榨到他欲望中的一切!
胡狼神会保佑祂的领主,一切高高在上者不死于决斗之外的一切意外。
而除非同样的领主,否则普通的平民根本无力抗衡总是有愿望去满足自身愿望的领主.
看着在烈日下忙碌着搜集必需品的同伴们,从一具灰尘噗噗的尸体上拽下一个皮囊包裹的叠在身后的申屠不禁抬头再看了一下天空以确定时间。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阳光突然变的炽热了许多。
是胡狼神开发的新玩法?
可这未免也太热了点儿!
哪怕因长久在这哭惹的荒漠戈壁中生存,极西之地的人早已经进化出了相应的生活文化,但现如今申屠身上的粗布外衣也无法抵挡来自大日的灼烧。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被迅速的灼伤,大量的水分刚刚蒸发出来便迅速化作了衣衫上干涸的盐渍,连被重重包裹,放在怀里的水壶,里面温热的盐水也在开盖以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沸腾起来。
申屠也好,他的同伴也罢。
甚至活动在荒漠戈壁中,进行着所谓勇敢者试炼的所有人都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仁慈的胡狼神会考验勇士不假,但祂从不会胡乱的屠杀自己的羔羊.
所以.
当申屠以怀疑的目光看向天上高挂的烈日时,一道朦胧的身影似是在那耀眼的圆盘中闪烁了一瞬。
而当他不敢置信的眯着眼睛再度去探寻的时候,突然间,头顶的太阳缓缓的分裂成三只,随后一股刺眼的强光突然自天穹上迸发,狂野的日光转瞬间辐射千万里,随处可见的黄沙大地上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可以放心了!
两只金乌从张珂的身上探头探脑的飞了出来,挥舞着双翼扑向了自家那个不会动的远亲。
而与此同时,在三轮金日并存于世,普照四方的时候,在天上云层的阴影处,两对儿目光也在光明正大的盯着那被大日环绕着的身影。
那是刑天跟大尤。
不同于在蛮荒需要躲躲藏藏来掩盖自身的行踪以免影响到已经落定的时间线。
两位在九州却是没这么多的顾虑。
经过天庭地府的仙神体系熏陶过的九州,对这些个不属于当前时间线的存在拥有极大的免疫,更何况伴随着尤庙的逐渐扩散,大尤在香火旺盛的情况下,出现在九州本就理所当然,刑天.忽略他们难以被常人察觉的姿态,而非要给个借口的话,跟班,从神也不是不能解释。
相较于那些个既担心张珂这次在九州大张旗鼓的搞事儿运气不好的踩到了什么暗坑,又顾虑自己的存在会打草惊蛇,不得不全部藏于暗处的帝君们来说。
这两位招摇的明目张胆,但却没人在乎。
更准确的来说,应当叫没人敢在乎。
至于他俩为什么出现在九州那就得说道大尤对张珂的安排了。
说到底,孩子年纪大了,又不在隐秘性够强的试炼空间中,置身于外界,众目睽睽之下,饶是在时间的催促下大尤对张珂当前的综合成长并不满足,也不会如过往那般非打即骂。
更何况单纯的厮杀博弈对当下的张珂来说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他缺的是随机应变的手段,以及处理一切意外的能力。
而巧就巧在这里。
恰是他们挣脱了牢笼复得自由的时候;恰是张珂处于藏于羽翼下的少年到独当一面的青年过渡的关口;而更是恰巧九州也同样走到了变动的当口,迫切的需要一股助力来扫清寰宇
一切都巧妙的凑在了一起,如此也使得两人欲借此机会推张珂一把。
而这极西之地,佛祖当初,曾点过的白毛野狼,猲狙血脉便成了张珂从归墟返回后的第一个目标。
在这期间,除非意外,否则两人不会提供一切帮助,包括正在偷看的诸位帝君也会被他们拦下,自极西之地开始,到整个九州的寰宇肃清,这一切都需要张珂亲力亲为,不依靠任何外来的力量。
唯有如此,才能寻到短板之处,并赶在时间结束之前,帮后者进行一定程度的补足。
至于莽不莽的,没人在乎,也没人在意。
毕竟两人的目的是为了强化张珂的短板,而不是让他自缚手脚的露难堪,更何况,倘若他真能一路莽穿九州,做到近乎于刑天当时的成果的话,那也能算得上是不虚此行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一章 太阳,落山了!
不同于分工协作,帮张珂补全各门功课的诸位人王,也不同于几乎将礼仪跟各种神通法术玩出了花的天庭诸帝。
大尤跟刑天本就不是什么能歌善舞之辈,而在遇到矛盾时的下意识反应也是衡量一下自己的拳头,这玩意儿能不能打?打不打得过?
打赢了才说按讲道理,宽恕,和气等等礼节上的琐事儿,但我都打赢了什么狗屁礼节的不还都是我说了算,难不成还有谁敢挑我的刺不成?
打输了.打输了自是万事皆休,你再懂礼节对手也不会坐下来温声细语的跟你交谈。
如此只要拳头的道理足够大,学不学卜算,乐理,诗词歌赋岐黄之术这些其实倒也无所谓。
反正赢了之后,自有大儒为你辨经。
如此专精一道倒也没什么错。
“是,我不否认这趟任务给的奖励多,还能直接提升一级别的声望评分,但这一趟来回投入近三十年也太过分了吧?”
也就在传递了消息,随着使臣登上城墙眺望远方的时候,张望了一圈儿的玩家们,脸上灿烂的笑容几乎要掩盖不住了。
【检测到文明临时剧情片:帝尤除诸害,是否选择加入资料片?
对不起,你的声望不够,请提高队伍的整体声望,或寻找正确的渠道参与本次活动】
直到高昌,进城休整之后,看着还有多半的行程,以及后续整个儿返回的路途,积压在玩家之中的怨气终于爆发了。
不,准确来说,是猲狙后代,白毛狼祖见张珂不答,只自顾自的锁定祂的方位,心中一急之下顾不得许多直接将自己准备的后手撬了出来。
而至于九州仙神们同意与否首先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这件事有一定商量的余地,况且人王并不占据诸神位格,唯一有所冲突的也只是那位三界之主,昊天上帝!
在号令群神,威服四方等方面两者有着广阔的交界。
没办法。
再往后也就是性命双修强化己身,寻找道路,一证永证.
得益于自家那些迷人的老祖宗们,九州的超凡道路虽然多种多样,但刨除掉那些纯粹的外道邪魔之外,哪怕是旁门左道,鬼怪妖物也有证道飞升的机会。
越多的人改变主意,代表着更多的人陷入动摇,而节奏逐渐放缓的尸群们更是让地上的人们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吹捧,行动起来愈发的卖力。
而在他的身后,数个穿着奇装异服,看起来就给人一种毛糙,好动,不靠谱的男男女女正好奇的四下张望着。
而本就没什么压力的张珂也习惯性的动用了自己的起手式。
伴随着天地骤然的明亮,站在地面远远地眺望,哪怕是凡人都能看到天边的太阳膨胀了不止一轮。
而相比于队员们,队长的沉没成本更大,更损失不起,也自然担当了这个受气包的角色。
而也就当队伍验明身份,安置好了自身,在高昌守将的安排下准备跟当地王室接风洗尘,缓解困乏的时候。
任务奖励丰厚的同时,他们一行人得跟着使臣自长安出发横跨千山万水,途径丝绸之路直到极西之地,也就是后来版图上欧亚交界的中东,区域。
紧随其后,原本四日当空的奇景更是眨眼间变成七日同天,刚被沙暴抑制了的高温眨眼间升腾而起,遮天蔽日的沙砾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烧成透彻的琉璃,而后又变成赤红的岩浆。
“这有点儿不道德吧?怎么也得等等看,万一到时候还让咱出使呢?算成提前截止扣除了奖励怎么办?”
而这一行七人的小队便是在刷到了西汉足够的好感度之后,接下这趟出使极西之地,保护使臣的任务。
嚎哭
怒骂
在一阵混乱之中,张珂张开了法天象地。
宛若雷鸣一般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四处迸射的碎石残骸之下,一双恼怒中夹杂着些许畏惧的眼神遥遥盯着张珂。
但不等他们从缺水烧伤的高危状态中脱离出来,下一瞬,三声清脆的鸟鸣忽然间响彻天地。
先是荒漠跟戈壁中生存的活物,蛇虫鼠蚁,五毒之流,哪怕是再恶劣的环境,只要不是彻底的死地,就一定会有它们的身影。
如此,也无怪一向没什么耐心的玩家们,能一边儿抱怨,一边儿咬着牙硬挺下来。
“黑车啊,这tm的是黑车啊,我要下车,下车!”
而这绝不仅仅是第一批。
面对刚一进城,还没来得及分散休整,就已经背着整个使臣团队,在队伍语音里吵翻了天的队员们,当队长的络腮胡也相当无奈。
“大家稍安勿躁,反正来都来了,你们现在退出去那之前熬的几年不就全白费了吗?”
作为泛九州文明的大本营,九州本土常年游荡着大批本文明玩家,跟少部分取得了文明认可卸下域外天魔称号的外域玩家们也能有限度的在九州本土活动,只要不去汉的都城,亦或是那些繁华的庙宇,一般来说他们跟九州百姓的待遇也没太过明显的差别。
一片兵荒马乱的城池中,一头发苍白的老儿正在街边张牙舞爪的宣传着。
“性价比不高,换其他副本,除了声望,单从奖励的角度出发,我起码能拿两到三倍的资源,甚至还不排除某些珍贵的道具跟机缘。”
一滴滴火雨瓢泼而下,遮天蔽日的赤红暴雨顷刻间点燃了整个极西之地的荒野,也焚烧了那零零散散分散各处的城池。
当然,张珂若是能顺利的赢下蛮荒的资格,凑齐九之极数,转身再来兼并九州的部分,以蛮荒为主,九州为辅,不管潜力还是其他方面都是一加一远大于二的效果。
炎热,干燥。
在张珂的脚下,整个极西之地,甚至于周遭接壤的一些个区域都在遭逢大变。
在天空中燃烧的焰浪都滋滋作响散发出滚滚黑烟升腾而上的时候,无穷的尸骸好似暴雨一般陨落在地。
松了一口气的队长开口调侃道。
因为不论好坏,你的任务目标绝对会随着这位无意间的举动,一起被艹飞。
“轰!”
祂并不知道,刑天跟大尤的存在只是充作考官一样的角色,从始至终都不动手;但同样的,张珂也没有开口解释的想法,毕竟,倘若连这点儿便宜都不让蹭的话,那老师早就跟诸位帝君一样,藏在空间深处默默偷窥了。
哪怕事后目标仍然活蹦乱跳的,那都算是他死而复生了,跟伱没一点儿关系,任务方宁愿多发一次奖励,也不会对之前的反复无常。
城镇,绿洲一时受袭,无数的活人,宠物四下奔逃,牲畜更是只恨自己少长了几条腿。
合法的身份跟各类秘术,并不比那些流连在隋唐以后专注修仙的玩家们弱。
天天如此,日日如此,结果直到现在退队的一个都没。
伴随着一道墨绿色的水柱冲天而起。
鲜血浸润了人们脚下的法阵,赤色的光芒灼灼生辉间将那些缓慢晃荡的尸群给逼到角落。
他回过头来,看着,四日之下,汹汹的温度更是经时间的延展被拔到了另一个高度,近乎实质化的焰浪将空气都烧灼的扭曲波动,每一口呼吸,炽热的气流都能直接将人的肺腑烤熟。
反正所谓的六边形战士,也只是蛮荒跟九州习惯了这种一切依靠自己的行为方式,而作为虚空神选,游戏玩家的张珂,很难会出现迫不得已,弹尽粮绝的情节。
没办法,时间是一方面,另外的重点在于他在这之前已经将积攒的小钱钱全部换成了兵家相关的秘术学识,就等这趟任务圆满结束,回大汉接受封赏,一招进入大汉文武行列,就代表着诸子百家的传承对他们打开了大门。
但让人意外的是,竟然还真有人信了他的谎话,穿梭在尸群中朝着所谓庙宇,祭祀的方向汇聚。
他们生涩的扭动着关节,徘徊的观察着周围的活物。
一路上这群玩意儿一天能在频道里吵八百遍还不带重样的。
当三颗烈日的光芒带来无穷的炽热滚滚而下的时候,那本就常年处于高热干旱的大地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宛若浪花一般荡漾着的透明焰浪,并在一些地形特殊的低洼处,沙砾碎石更是被炙的滋滋作响,一些土石的边界悄然间出现了一些融化的痕迹。
这是大尤在听闻到九州的消息之后,脑海中出现的第一想法。
原本已时至下午暑气退散,天边昏暗的黄昏,竟一反常态炽热起来。
刹那间狂风大作,滚滚黄沙夹杂其中,黑压压的一片瞬间席卷了大半个极西之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四方扩张。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强烈的风暴自天上袭来。
帝尤出品,值得信任!
本就以年计的路程硬生生的被拉长了数十倍。
而在三日齐出,炙烤天下的时候。
别人或许不知,但传承自猲狙的血脉早就告诉了祂头顶烈日后的两道身影究竟是谁。
任务要求他们必须保证使臣的存活,并成功的将极西之地的情况带回西域都护府,之后是否继续参与任务链的第二环,那就看玩家们的意愿了。
虽然没有大雾延展,弥漫四方,但头顶有六个太阳顶着,浓郁到几乎以液态流淌下来的大日真火却也逼得它不敢出现在阳光之下,更别说借空间遁走了。
“噗!”
那炫目到几乎将天穹燃烧的光芒,在坠落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无情的掠夺生命。
这些在短到片刻,长不过半個时辰的功夫里,尽数翻了白眼躺在地上轻轻抽搐,不过片刻的功夫,那精悍中略显些许饱满(干瘪)的身躯便开始了肉眼可见的萎缩,直到血肉完全贴合骨骼,内脏失去水分风干萎缩
相比之下,绿洲中的幸存者们的情况会好上一些,但伴随着水源的蒸腾,死亡的迫切如影随形的陪伴着每一个人。
放在宋元以后,明清时期,这段路程都算得上漫长无比,更别提是天地膨胀了无数倍的九州本土。
“轰!”
“烈日灼灼,群尸起舞,是灾祸,是末日,大家快快随我前往献祭,恳请伟大的胡狼神再睁开眼,救一救世人!”
他们一行人自从汉武三十七年便从长安出发,期间错过了九界围攻九州的大战,也错过了九州独战虚空外域的大场面,近十年这才出了汉土,到达了西域都护府的地界。
感情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折磨他一个是吧?
但哪怕厌烦了这群家伙反反复复的折腾,但当队长的玩家仍是不厌其烦的每次好言相劝,平息队友之间的纷争。
“邪恶的太阳扰乱了荒漠的宁静,风暴已经退去,胡狼神闭上了祂的双眼不再去看人世间的一切。”
胡狼神。
“.”
但从张珂过往的所作所为来说,他们还真没必要替他担心这点儿。
众所周知,在九州的这一亩三分地上边儿,但凡有帝尤存在的地方,又互相有任务冲突,你大概率不需要着急,担心自己的任务。
西汉这次派出来的使臣是个倔的,百般手段都用上了,结果人家非要一步步走过去,稍微多说两句,老头儿就拽什么大国自当雅量.我们是去出使,不是去宣战。
而也正因为如此,作为跑龙套的插入到这行队伍中间来的玩家们既没有更改行程的能力,同样也没有逼逼赖赖的资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时间被这么一点点的浪费。
于是,遮天蔽日的身影耸立于大地之上,金红色蕴含着暴虐跟威严的眸子猛然间转到了东南一侧,煌煌间赤日流转一道道光束打在那被张珂聚焦的戈壁滩中。
涌动的地脉给了张珂提醒,那血腥而恶臭的味道哪怕是有土地的覆盖也难以避免,更何况这些零碎的玩意儿还在如同潮涌一般席卷上来。
极西之地东方之所在,汉军天兵所驻扎,仿佛一座堡垒一般耸立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的高昌城内,一名身穿玄色短袍面容坚毅的汉官遮着手帘眯眼眺望着远方。
甚至都用不着寻找什么任务道具作为证明,有帝尤存在的地方,讨伐,刺杀,但凡涉及到打打杀杀场面的活儿直接提交就行。
沙暴的存在,短暂的遮蔽了来自金乌的烧灼,让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众生勉强得到了一点儿喘息的机会。
但是吧,这任务,不好接,也不怎么好做。
而当玩家们触发了情景彩蛋,确认西边儿天上挂着的是帝尤之后,纷纷第一时间开始任务结算。
百家半圣,陆地真仙,再往上均是殊途同归,到了白日飞升成仙做圣的阶段,两者靠的都是传承留下的门路,按需分配进入到八部合适的位置中去。
而对于修习了百家秘术的使臣跟大汉的兵将们来说,四日同天的奇景更是骇人无比,伴随着烽火的点亮,经过数代培育,具备龙雀血脉的雀鸟也夹带着一封封密信从都护府的各个城池,哨口处起飞。
可您说这话之前,能不能先看一眼你身后跟着的五千骑步混合的大汉强军?
有先前不太了解这方面的玩家开口询问道。
“我自认不像那长虫不知死活,不晓天命,偏安一偶,只以些蛮夷打打牙祭,你有何等理由迫害于我?”
“把心放在肚子里,出使?出什么使,等会儿极西之地存不存在还是两说呢;怎么着你还想去幽冥溜达一圈儿,跟各国国主拿一封国书认证?”
而类比于于汉,因唐朝时王朝策略的转变,跟大量外族蛮夷心慕大唐,各族融洽的生活环境,一般外域玩家们能在大唐得到更好一些的待遇
如此,在生存环境不那么堪忧的情况下,除了偶尔打打牙祭,换换风土人情,一般情况下具备一定实力的玩家们更乐意在资源,机缘更加密集且高档的九州本土接取任务,完成副本。
当张珂面无表情的取出了干戚之后,那双潜藏着窥探的眸子总算发生了变化:
“嗷!!!”
但经历了无数,已经不像最初那么高傲的大尤并不介意用最坏的考量来思索所面对的一切.
如此千头万绪都按在心中不表的二位开始静观这场盛大的考核。
而退一步来说,肃清之后的九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具备了容纳张珂的基础。
如此哪怕是在日后蛮荒之战中落败不敌,只要不是被人当场擒下分了尸骸,他就还有一条后路可以走,虽质上比不上蛮荒人族,但数量足够也能撑起一位人王的架子,不至于落得跟他们这些失败者一个下场。
就在张珂放眼看表演的这会儿功夫里,已有数十人割裂了喉咙,伴随着鲜血的喷涌,一脸幸福的倒在地上。
而倘若有何不足之处,他们这俩大活人在这儿也能派得上用场,哪怕是签个卖身契什么的,倒也无所谓。
在这两尊古之凶神,蛮荒恶煞之首的面前,祂根本升不起一点儿逃跑的心思。
下一刻,极富表演欲的尸体们纷纷抬头学着主人的模样望而生畏的眺望苍穹:
太阳,坠落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二章 帝尤出征,寸草不生(物理)
“轰!”
高悬的烈日以倾盆之势坠落而下,尚未贴靠炽热的高温就将山峰变作火炬,绿洲变作焦土,河流干涸,大地龟裂,游鱼跟牲畜无力且绝望的匍匐在地上,用干涸几近萎缩的双眸眺望着头顶那灼热的星辰。
而坐落在绿洲中心的城池更是不堪。
泥土砂石夯造的城墙逐渐化作金橘色的流浆,好似糖浆瀑布一般自高处缓缓流淌而下,猝然的大火点燃了城内的民居,摇曳的火影之中是遍地逃窜的人影。
奴仆,百姓,商贩,达官贵人。
往日泾渭分明的人群,如今却是人人平等,大家都慌不择路的奔逃在火红的街道上,强忍着脚下烧红了的砖石,品味着鞋袜焚烧后双足踏地时发出的滋滋炙烤声向着城外逃去。
然而,还没等跑到城墙处,满街流淌的岩浆却成了阻碍在所有人面前的拦路虎。
那浅薄的还未能没过脚腕的流浆让本就爆汗如雨的人们额头更是渗出了一层冷汗,已经干涸的盐碱再度被汗水化开,虽然只是转瞬间就在头顶重新凝结成了盐壳,但如此情绪反复的起落以及水分的缺失仍让不少四肢发达,跑的蛮横的人脑子一晕直接栽倒在面前粘稠的流浆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谁来救救我!”
“狗儿,狗儿,快把少爷拉出来,明日老爷就给你娶两个小娘!”
“儿啊,儿,爹不想死!”
“大郎.”
“.”
挣扎,惨叫,哀嚎.混乱的声音充斥着众人的耳膜,那漂浮在岩浆之上,却被烈火包裹的身影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以事实来说,岩浆并不像水流那么清澈,以土石金属元素构成的岩浆,过分集中的密度足以拖起千万斤的巨石在其表面流淌,更何况是百来斤的人类。
而哪怕此时城池融化的程度还不严重,街道表面淤积的岩浆十分有限,浅显的地方也不过才没过脚腕,但如此厚度也足以将人撑着悬浮在表面不至于落入下层。
但就是如此,却没人敢救。
一瞬间的迟疑,那漫无边际的流浆便已经包裹了活人的全身,想要帮忙,最起码都得踏入一只脚才或许能勉强抓到,而以人的身躯,想要发力必定要脚踏实地。
整只脚全部没入岩浆,不提这些由太阳真火熔解的流浆中所蕴含的超凡要素,单是那上万度的高温就足以瞬间焚化人的血肉,将骨骼烧成焦炭,清脆的腿骨根本无法支撑发力,反倒会成为自己也深陷其中的痛脚。
更何况,即便不身处流浆之中,天有大日陨落,地有岩浆遍地流淌,前后夹击的情况下,空气中的温度也超过了百摄氏度,一刻不停的朝着四位数狂飙。
之所以这些人还能撑着踌躇,一是因为九州本土过于富裕的灵机致使天地之中所有生灵的生命本质都被拔高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
数百摄氏度对他们而言也会致命,但在短时间内却不致死。
就好似一道九州名菜:泥鳅钻豆腐一般。
现在的他们就像是热锅中的泥鳅,既知道死亡的到来,却没有一点儿办法能改变这一切。
二则是狼祖的存在,以及它手下号令的一大批妖魔鬼怪,为了获取更加鲜美的圈养肉质,以及补充自己的法术耗材,狼祖大方的将自己跟妖魔们的血脉传承修改了一番,广泛传播。
如此,在人手都是会几招法术的巫婆神汉的极西之地,这足以转瞬焚灭众生的火海反倒成了温水煮青蛙一般的酷刑!
至于以大妖古神为原型大规模传播的法术在血脉偏斜上的影响,以及对类似同类难以入口的问题,这对于妖魔鬼怪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儿。
妖魔之类,本就弱肉强食,迫不得已便是亲生的儿女都能下得了口,更何况本就形体各异的两脚羊。
再退一步来说,人族对猢狲,猴子这类的两脚物也不怎么忌讳,怎么到了妖魔身上反而跟它们谈起道德来了
如此,外人无法施救,而坠入流浆的本人则已经被炙的皮开肉绽,骨酥筋软。
双方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徘徊在流浆的边缘,无措的听着耳边的哀嚎,彷徨,而绝望。
期间不是没有人试图祈求自家神灵的仁慈之手,但往日百试百灵的通神手段如今却是一无所获,神识刚一从体内探出,不等摸索便看到了一轮迫近的大日。
肆意燃烧的烈火只一瞬间便会焚烧神巫的神念并追本溯源的链接上血肉,灼烧他们的三魂七魄,枯竭他们的血肉。
内求,外救都行不通。
如此,一城之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情的大火肆意的燃烧,一个個曾经熟悉的,陌生的身影先自己一步变成一条会动会叫的火炬。
然哪怕是在这种绝望的境地,尚未变成火炬的也格外排斥那些火人的靠近。
他们踢打,责骂那些死人同归于尽的想法,不择手段的试图延续自己的生命,但这一切混乱都在烈日彻底坠落的那一刻陷入了永恒的宁静!
“轰!”
“轰隆隆!”
浩荡的毁灭之声在极西之地上炸响。
无数的牛鬼蛇神抬头眺望着自四方大地上冉冉升起的剧烈蘑菇云,迅猛而狂暴的风波横行无忌,推平山岗,扫平荒漠。
这究竟是来捉拿自号狼祖,假冒神灵的狼祖,还是要毁灭极西之地已无人分得清楚。
至少,在过往的岁月中,伴随着汉朝兵峰的指引,天庭大军也有偶尔掠过极西之地的时候,但那时的场面远不如今日这般暴虐无道。
未曾询问。
未曾清点。
甚至连一个糊弄人的流程都懒得走,自一现身的那一刻便将烈日挂满了天穹,妖魔们原本以为高温炙烤,烈日杀毒就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了。
但五轮大日突兀坠落,以五方之位,不可阻挡的泯灭了地面上的一切生灵。
祂之残酷过于直接,甚至与九州不教而诛的理念大相径庭。
但更让妖魔们感到恐怖的是,这位操纵大日,几在极西之地上演一场九日齐天场景的存在,竟没有自身的立场。
换句话来说,他不分好赖也就罢了,甚至于连极西之地的人都一并被纳入了打击范围之内。
虽说极西之地蛮夷聚集,各类不属于九州的自外域残渣中崛起的信仰如雨后春笋一般络绎不绝,但有着各种天灾人祸,以及过往朝代迁徙等种种原因,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汉民也不在少数。
两者之间的比例大概能维持在三七开的程度。
三成的汉民,七成的蛮夷。
比例并不算多,但对于九州正神来说比例从来不是一个值得参考的问题,关键在于人数。
在一村一寨的覆灭都能拉一位天庭正神下水的九州,极西之地三成的汉民已达数十万之巨,便是汉唐之内,一般的州府道其内的自然百姓也就在这个数目上下浮动。
毁一州而不发一言,是个狠人!
但祂就不怕天庭地府问责,去了仙籍打入无间地狱永不翻身?
当然,后果什么的不是它们现在要考虑的,在烈日陨落的瞬间,伴随着炽热的飓风跟冲天而起的蘑菇云,整个极西之地的地脉都是猛然一颤。
原本平原荒漠,囊括数百万里的辽阔山川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凹陷成了一片深邃的盆地。
在浓郁的尘雾跟冲天而起的火焰之间,大地的震颤仍无休止,更甚至不断发生的余震还在带着下沉的地表继续向着更深处沉积。
而也自然,在这场湮灭一切的天灾面前,任何的牛鬼蛇神都无从幸免。
死在暴虐的冲击中的鬼神是最多的,而被紧随其后的烈火焚烧了尸骸泯灭了真灵的也不在少数。
唯有极少部分血脉古老,而自身又足够强大,加之巢穴深入地下,不去接触地表那可怖烈日的存在们,才能侥幸逃过一劫!
“呼!”
狂风呼啸而去。
手中倒提着干戚的张珂目光越过那一颗颗在地上烧灼万物越陷越深的赤日,看向更远处。
意料之中,狼祖并没有遭受到毁灭性的冲击,躲藏在洞天福地似的神境之中的它虽然受到了一些波及,但受损的主体是它的巢穴而并非身躯本身。
有此映照,看起来也或许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或许是.
毕竟方才的大戏本身也不是给这所谓的狼祖表演的。
张珂只是单纯的不习惯自己在认真的时候,耳旁还一直有人逼逼赖赖个不停,也不喜欢看到那些非我族裔的家伙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四处乱窜。
如此,单纯到极致的想法下,便首先进行了一轮清场。
现在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至少相比于动用三昧真火时的小心翼翼,金乌纯粹而干净的湮灭更加符合他的性子。
至于百姓蛮夷之地,没有无辜者这一说。
在足够长久的岁月中,在九州的运作模式跟大汉的兵峰无法直指本土的各个边角的情况下,这些失落的血脉早已经习惯了当地的习俗并跟本地的蛮夷发生了通婚,血脉已不再纯粹。
虽然相比之下,他们仍比最初后世的人族血脉更加纯净,但九州向来是个论心的地方。
心灵的认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比单纯的血脉更加珍贵,而九州的概念也更多是群体意识层面上所赋予的。
否则的话,自夏商开始,便不断在九州上演的战争,王朝分分合合,土地一扩再扩,无数族群血脉在此期间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也有无数逐渐并入了九州这个名词之中。
没人会说十万大山中的苗民不是炎黄血脉。
也没人指认,草原上的牧民们会是外邦蛮夷。
如此唯心而谈,一群背祖忘根的家伙,哪怕是在腐儒的眼中也很难算得上是民众,百姓,更何况是相关要求更加严格的张珂。
更何况,极西之地数以百万计的活口在对狼祖这个惯于玩弄血肉尸骸的妖魔而言,其价值不言而喻。
张珂虽不惧敌人的强大,但眼下并不是单纯的意气之争,他也不需要一个强大的对手来继续抬高自己的名望
转瞬间变成了孤家寡人的狼祖有些遗憾自己工具的全部落幕。
连一项有用的零件都拆分不出来的伤感,跟对这位名声在外的九州战神的认知重塑,凌乱的思绪充斥着它的脑海。
作恶多端的人都不止一次思索过自己的一切行踪被曝晒到阳光下的那天。
狼祖虽然本身是一条禽兽,但在九州的风气,以及它从死尸那里汲取到的众多记忆学识之下,狼祖本身也有着不亚于智者一般的智慧。
为了保证安全,它尽心竭力的逃窜到了极西之地,这块虽属于九州但天庭地府影响力极其微弱的区域。
类似极西之地这样的地方在九州并不算少见,在辽阔的九州本土之上,距离汉朝越远,天庭的力量就越薄弱。
虽然百年前伴随着大唐跟南燕陆续的进入至使天庭的触须伸向了更遥远的地方,但伴随着源源不断的外域并入,九州天地拓展的情形下,三朝之外由蛮夷掌管的区域仍旧没有萎缩多少,甚至反而是与日俱增。
直到最近几年,伴随着诸多外域被打断了骨头夹着尾巴逃窜,而天庭也不再连绵不断的开启征战反而引导着汉唐向内肃清,极西之地才渐渐的汇聚起了一些风云。
但在狼祖的预想中,大汉跟天庭的兵峰想要到达极西之地起码也得有数百年的时光,而真正的大战开展最快也是千年以后的事情了。
毕竟大家都不是什么孤家寡人,哪怕是玩铺地游戏,也得等天庭跟大汉凑足能够迁徙的人口才行。
它还有一定的时间来思索未来的选择。
但,帝尤又是个什么东西?
它虽然听过张珂,但狼祖对张珂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位追溯于外,勇猛开拓的战神式的人物,即便向内,对方的目光也多盯在灵山,古神遗留,人族更替等大事件的身上。
对于那些个倒在帝尤刀斧下的存在,狼祖习惯了当个乐子嘲笑它们的愚蠢,打不过你还不能跑么?非得拿脑门硬要丈量下干戚的分量,你不死谁死?
四方愚者众多,跟尔等生于一片天空下,实乃是吾辈的不幸。
但等自己身临其境,亲身体验.
它一个躲到阴沟边角里的小卡拉米,哪儿至于引起这位的注意?
打那是肯定打不过的。
连比自家先祖厉害许多的朱厌都被这位狠狠的甩了几个大笔都(朱厌:???谁特么在传我谣言?),它虽不弱,但跟这种专为斗战而生的猛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果不其然,仅仅只是尝试了一下,还没等它的亡灵天灾汇聚,就被一波大日星陨砸的全军覆没。
甚至于那些当做血包跟耗材,预备在之后的冲突中用作拿捏的人口也被一把大火焚烧的一干二净。
残忍,暴虐,而又果决的行事风格让狼祖整个狼都是麻的,在这封天锁地,莽子堵门的情形下,如何自救成了狼祖挠破头都寻不到思路的难题。
思索之间,它的目光跟正在眺望的张珂恰好相遇。
刹那之间,它品味到了那凌冽而又刺骨的杀意。
今日之战,二活其一已成定局。
但让狼祖感到麻爪的是,一个莽夫堵门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而另外两个惹不起的老东西挂在天上眉开眼笑的打量着它更让狼心烦。
搬后台,摆资历是吧?
搞得好像就你帝尤有家长,咱们都是孤家寡人一样。
狼祖:先祖救命!
猲狙:崽啊,你别联系了,先祖害怕大尤误会.不对,你是什么妖魔鬼怪竟敢夺舍我家子孙?大王呢,快快来人搀着我去尧地,我要向大王告状!
狼祖:.猲狙要不要听听你放的什么屁,你一凶神还能去人族腹地告状?推脱也找个像样的理由啊混账东西!!!
只一瞬间就破灭的远程联系让狼祖本就灰白的脸上更增了几分阴霾。
然而面对这个九州第一莽撞人,却不会给它太多的思索时间。
下一瞬,张珂心念一动。
一枚印玺自张珂的怀中飘飞,悬浮在高空之上鲜红的印痕缓缓在天穹上印下一串古老的字符,伴随着印记的荡漾,符文的猛然间在天地间卷起一道剧烈的风浪。
在狼祖惊骇的目光中,整个极西之地的天地都猛烈的运动了起来。
这片它占据耕耘了数千年,已经潜移默化的将胡狼神的名号刻印在万千生灵的心中,甚至于替代了蛮夷诸神一跃成为了地主的巢穴之地意外的向它传达了排斥的情绪。
曾经好似家犬一般温顺的空间暴躁的推搡,排挤着它的老巢,平整顺滑的天地忽的撕开了一道直达它面前的口子。
完蛋!
忘了这玩意儿还有个西帝的名号,在九州之地,自西域而起,西方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名义上都属于帝尤的管辖。
电光火石间,恍然大悟的念头在狼祖的心中流转,而与此同时遮天蔽日的斧影已经跨越了空间出现在它的身后。
干戚自下而上的猛然一挑。
“嗷!”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三章 就是你把太......帝尤引到这的?
作为在《山珍海味经》上特别标注是食人的凶神——猲狙的直系后代,其实狼祖并不算弱,更何况它诞生的时间点过分的巧妙。
秦末汉初。
正是九州风云汇聚,世界时代剧烈变动的节点。
同样,九州本土的人间也是杀的血流成河,各个诸侯与秦作战,诸侯之战,楚汉争霸,以及汉跟匈奴等等外邦蛮夷之间的惨烈战争。
这些即便是在凡俗间的记载上都是十室九空的史诗级的战争。
而在天地更加广袤,承载孕育了无数生命的九州本土,其惨烈的死伤根本不能用简单的数量来衡量。
即便同时代大妖大魔层出不穷,又有各种血祀,但能抢到其中的一部分也足以让狼祖在猲狙的族谱中单开一页了,放在外域少不了又是一个能够跟伟大抗衡引起诸神黄昏的狠角色。
但这里是九州。
是继蛮荒血勇,人族蓬勃发展的九州。
最高战力皇天后土能对标上古人王,烛应双龙,次一等的帝君大神如过江之鲤一般层出不穷的九州,狼祖再强也得夹着尾巴谨慎行事。
真惹来帝君讨伐,它根本讨不了好处。
所以在大汉混乱落幕,文景盛世愈演愈烈的当口,狼祖毫不犹豫的逃了,逃到了极西之地当起了祖宗级别的大妖王。
当然在本地人眼中,它是严厉与仁慈并行的胡狼神,是伟大的神主。
嗯,不用怀疑,蛮夷们就是这样,好的不要坏的上劲,连事儿逼贪财的耶和华都能混个上帝当当,不过是把他们当做可持续发展的两脚羊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
也就是托跑的太远,天庭很少管辖,而灵山又没那份实力跟底蕴,再加上霍霍的都是些蛮夷跟遗忘了祖辈的九州杂种,这才屡次逃脱杀劫,没引得天庭正儿八经的围剿。
当然,说这么多并无贬低狼祖的意思,毕竟它也只是惹不到帝君,但次一等的仙神,菩萨尊者可没少找它的麻烦,能如此一直耸立在极西之地也足可以证明狼祖的实力了。
而诸如狼祖这样逍遥九州之外,成祖做神的大妖魔们,情况也大差不差。
古老而强大的血脉是立足之本,而种种恶心诡异的法术也是保障自身的重点。
但奈何今日狼祖遇到的是向来都不怎么讲礼的张珂,九州第一莽撞人。
引以为傲的千万尸潮,数百万人质直接被人大荒星陨,这也就是狼祖身居外界,不通九州,否则但凡它看过后世九州变迁的话,对这一套典型的俄式救援也不会那么惊讶。
而至于以天地权柄把它像黑头一样挤出来的手段,那更没什么说的了。
甚至于九州天地还要因张珂的温和而略带感激,毕竟这熊玩意儿在外域面对这种狗狗祟祟的贱货可一向秉承着能劈出来就绝不用法术的坚韧意志。
那超模的aoe伤害,有时候真让人搞不懂,他究竟是来铲除邪恶的,还是来搞灭世的
经过一点儿简单的小手段之后,干戚的斧韧勾着狼祖的小腿将其拽到了张珂面前,肋下生出来的手臂箍着狼头将其一把拽到面前,灼热而滚烫的气息打在纯白的毛发上瞬间将清秀而硕大的狼头烧成了个秃瓢。
但连工具全军覆灭,以及那擦着宝贝划过去的一斧都忍下来没去反抗,这点儿小事儿就更不值得狼祖在意了。
自然他不甚在意,张珂也不怎么挂在心上。
他看着脑门上站满了金乌,在神鸟跟大日真火的威胁下动也不敢动的狼祖,张珂伸手轻抚着狼祖的脖颈,笑着开口道:“我看你也不是個不晓事理。”
“我奉天帝之命,巡查九州,扫荡霍乱,今念你自首之功,或可从轻发落我之意你可省得?”
“懂,小狼懂的!”
感受着掐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双大手,狼祖忙不迭的点头应和:“帝君仁慈,小狼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懂事儿,既如此,那就头前带路,咱们即刻前往下一站!”
看着如此上道的狼祖,张珂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说么,有时候真没必要学老师们简单粗暴的那套,就算是妖魔,也好歹是自家人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怎么能像对待外邦蛮夷那样一视同仁呢?
张珂终归是要做王的,要学着有容人之量。
“咔嚓!”
话音落下,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狼族瞪着双眼看着自己被分离后迅速烧毛去脏变成一条散发着烧烤香味的肉条身体,脑海里缓缓的打出了一个?
???
亲眼目睹着自己的身体被一个铁钩挂住拴在了张珂腰侧,跟那一大票琳琅满目的食材玩意儿堆叠在一起,狼祖整个脑壳都是懵的。
不是。
搞咩啊?
都说好了戴罪立功,从轻发落,你这河还没过去呢就拆了桥梁,掐头去尾,真的好么?
大狗子心里有怨念,但大狗子不怎么敢张口询问。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脑壳被顺手挂在了另一侧的腰间,跟一个满头肉疙瘩的长耳脑壳栓在一起,巨手抚动间两个脑壳相互碰撞,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
“佛祖?挺巧的,你也在啊!”
看清了同样落难的同伴,原本还有些怨气的狼祖瞬间给自己找到了点儿心理安慰,它好奇的舔了舔旁边的肉疙瘩,品味着那似曾相识却又更加浓郁的味道,一张狼脸上陡然浮现出三分猥琐,三分鄙夷,以及三分幸灾乐祸。
我跟佛祖一个待遇,那没事了!
“阿弥陀佛,帝尤驯狩九州本是慈悲之举,我灵山又岂能充耳不闻?”
“所以你就来帮忙了?”猥琐的狼头挤眉弄眼,一副懂王的模样:“懂得,懂得,佛家人也是要脸面的嘛!”
“不过话说回来,跟帝尤服个软,真不亏!”
“讲真的,倘若要一直像这样的话,那等日后回去我也能跟自家先祖吹嘘两句,嗯.也或许不仅仅是吹嘘两句?”
呢喃中狼祖的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精光。
咱老狼绝不允许还有第三个挂件儿的存在,绝不允许!
没想到狼祖能这么快接受现实的张珂正在收拢肆虐极西之地的无边火海。
只见他张开大口,下一瞬间覆盖大地的火焰就就仿佛归巢的乳燕一般化作一道道赤红的火龙纷纷没入那张开的无底深渊之中。
片刻的功夫,火海尽数退去露出了一片焦黑流淌着岩浆的大地。
袅袅白烟笼罩在地表,物质冷却所形成的热量跟毒烟仍在发挥着绝灭生灵的效果,但这就不是张珂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帝尤肆虐之处,自有天庭洗地。
咳咳,话糙理不糙,反正本来九州圆融也是需要舍弃一部分地块返本溯源当作耗材的,而与其漫无目的的挑选,反倒不如让他推上一把。
反正死的也不是人,算不上什么损失.
如此,刚刚收拾了自己手段的张珂便见到黑云滚滚的天边陡然间有一道霞光洒下。
七彩的光芒编织成一道虹桥,成千数百的仙神带着数以十万计的黄巾力士扛着大包小裹自天上而来,到凡间丈量建设。
期间的客套略过不提。
打发了重建大队的张珂目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腰间,看着神色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两个头颅,眼中略微闪过一缕沉思。
抛开以史为鉴的玩笑不谈,之所以留下狼祖,一是对这种下意识摆烂打不还手的玩意儿张珂是真的嫌弃;二则是他之前的行程大多局限在外域,而对九州内部的诸多情报多是来自副本中游戏的背景提醒。
游戏副本自然对玩家们照顾的面面俱到,从背景到目标,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条清晰明了的任务线,只要不执著于彩蛋跟各种支线任务,玩家大可以傻瓜式操作。
但这次要做的事过于复杂,天庭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给他从各种卷宗中整理并向游戏提交一套完整的游戏副本,张珂没法动用身为玩家的权限,如此,他自然难免需要一些带路党的角色来为自己提供一点儿小小的帮助。
佛祖是一个,但奈何这老东西心眼子太多,为防自己被利用,成了灵山排除异己的工具,再多扣一个对照组自然被张珂纳入了思考范围之内。
而至于这俩玩意儿的利用价值.
可靠,能干的情况下,张珂并不介意日后在巫山王城中特意找个偏殿给它们收藏起来,让少尤部的崽子们也长长见识,顺便开发一下废物再利用。
但玩弄小心思的话.反正左腰上已经挂了那么多肉串了,他也不介意浇给一个孜然狼头尝尝味道。
至于他答应的事情这难道还不是从轻发落么?
要知道,按张珂一惯的性子,像这种不知天数,违逆大势的货色一般都要株十族以视正听的,他可不是朱家被黑的永乐,帝尤说诛你十族那可是真诛你十族,连世界都给伱扬了,就问是不是阖家团圆吧!
“时间也不短了,想出下一个作乱的妖魔来了么?”
张珂的语气轻柔,但他随手抚在两个脑袋上的动作却让两个仅剩下头颅的妖佛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听过一个消息却是不知真假,那还是我当初在楚汉战场上听过的消息,有楚人跟项羽献言,自称有夏先民传闻,当初启夏灭亡,汤商建立后,商王发现人王权柄再度衰落。
贵为天地之主,众生之王竟有了寿命之限,而位格的加持也不再武力跟权柄并重,反而更侧重于后者,成汤为示以诚终其一生勤勤恳恳只为求天下大同,人族兴盛而重塑权柄,但结果却不如汤所料。
外丙(商朝第二位国君)继位之后,念父王之过曾秘密派人前去王桀流放之地寻找桀的尸身,以求线索。
但寻了一年却始终未曾有所发现,只在南巢附近找到了一个直通幽冥深处的鬼门,其中阴煞缭绕,鬼哭狼嚎,来人望而生畏,身受王命,诸人不得不前去幽冥一探究竟,但事后千余人的队伍只匆匆逃窜了三五人回来。
回到王都之后,外丙秘密接见了几人,不久之后这些人都纷纷病逝,甚至于商王外丙都在隔年归天,而后几乎每隔几代,商王之中总有人试图去探寻这桩隐秘,究竟探查出了什么无人得知。
直到商纣,以天生神力反推权柄反溯,重振夏之人王威严,但成也勇武,败也勇武,过分自满以至朝歌被偷,周王室鼎立九州,周天子追逐商朝人王权柄,故而夏之旧事也就不了了之。
直到楚汉争霸,有楚人再提此事,以项羽天生神力为由让其寻桀纣之身以圆其势,但奈何项羽刚愎自用自以为霸王天下无敌不需借外势便是能一统天下,最终落个乌江自刎的结局,而随着与楚人有着血海深仇的汉朝鼎立,楚人也将此事彻底掩埋。
虽只是传闻,但小狼在汉高祖逝去之后也追查过相关的线索,桀之事或许不是空穴来风,这暴虐之主尚存于世,对九州总归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您若有巡狩九州之念,不如去探寻一番,也可为天地除去一则祸患?”
“桀么?”
听着狼祖跟倒豆子一样和盘托出的秘闻,张珂眉头紧蹙。
它一提,心血来潮的感应下,瞬间张珂便捕捉到了某种隐晦的波动,那一点点涟漪就像是水下的暗流一般无形无质,一闪而逝,但对于有着人族天命的张珂却是那么的显眼。
夏桀真没死?
不.也是有可能的。
先不提夏代诸王在权柄一侧几乎保留了人王的大部分能力,个人勇武在权柄长年累月的滋润下早已经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境地,即便权柄剥离,天命交替也不至于反噬死太上王。
而作为张珂所熟悉的,流传最广的一则成语: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
这由夏朝人族群情激奋下散发的诅咒几乎捆死了夏桀,在剥夺衰败其权柄的同时也捆死了他的寿命,以看待诅咒的正常角度,夏民的完全死亡也就意味着夏桀的落幕。
但事实上,赶在夏桀自己身死之前,接过了天命的成汤已经在鸣条一战而胜,放逐了前者。
商汤温和的对待抚平了夏人的怨愤,保留了夏人的血脉,但同样的燃尽的篝火才能算得上是焚尽,烧了一半儿就被意外终止的只能算得上是熄灭。
熄灭之柴仍有复燃的可能,而因诅咒跟夏民深度绑定的桀不想自我灭亡的话,也仍有挣扎的余地。
至于人王权柄衰落的问题,那倒归结不到夏商两朝的身上来,昊天以及现今天庭地府的崛起势必要割裂人王号令天地的权柄,从人王到天子的衰败,人神分隔两方几乎无可阻止。
张珂?
他是个例外,况且即便是他商周跟后世天地也被天庭从九州的主时间线上割裂了出来,相当于大九州内套了一个小九州,不是一套体系,自然用不着去守规矩。
“幽冥么?”
思索间,那双仿佛孕育了一片血海的猩红双眸似是透过了遍地焦土的山川看到了幽冥之中,漆黑无垠的天空下,似是有一双淡漠的眸子正在遥遥跟他对视。
“有点意思!”
张珂笑了,笑的饱含恶意。
上一次敢这么跟他对视的还是夏启,但众所周知,这位大舅哥从小到大几乎都被张珂吊起来捶,一拳一个不吱声,少年人倒头就睡的精力张珂根本学不来。
(夏启:谣言,谣言,就打了两次,还都是趁人之危,要不是妹婿的身份在哪儿摆着,又有个老登偏心的离谱,蛐蛐少尤)
不管下面那玩意儿究竟是不是夏桀本人,但既然看了这一眼,那张珂就不吝教他个乖,恰巧,相比于九州大地上零零散散的祸害,地府无法完全掌控的幽冥之中潜藏的鬼祟在数量跟质量上都要上乘许多。
“既然如此,那就去幽冥走上一遭!对了,佛祖您老人家也好好想想,这九州大地究竟还潜藏着多少有趣的家伙,别下一次还是一言不发,那我就很怀疑你是否还有引路的价值了,你也不想千古灵山毁于一旦吧?”
放在别人身上,这话或许仅仅只是一句威胁,但放在帝尤身上,佛祖丝毫不怀疑他的真实性。毕竟这位可是在幼弱之初,就敢在蟠桃会上给昊天上眼药,强斩地仙的蛮横货色。
虽然灵山的存在对于九州确实有一定的用处,且玄奘的掌权能将这份作用发挥到极致,但祂不敢赌。
毕竟说白了,再有作用的灵山也比不过帝尤的作用,更无法替代这倒霉玩意儿在天庭诸帝心中的溺爱。
无奈叹了口气,佛祖慢吞吞的开口道:“我晓得了!”
听着这垂头丧气的回答张珂也懒得跟祂计较,苍玉随手一甩便打落了一座山头,剖开的山腹间好似一条黄龙的地脉骤然紧缩,下意识的让开的通道让本被地脉封锁的幽冥之气得以泛滥。
但也就在下一瞬,膨胀的幽冥之气在一股无形力量的挤压下被强行聚拢了起来,伴随着上空漂浮的苍玉发出的光芒,一扇古朴的大门在氤氲的黑雾中若隐若现.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四章 被撕裂的天幕
地府——
作为九州万千生灵印象中跟天庭并列最深刻的两个概念之一,其本质的构造并非像灵山佛经中描述的层层嵌套式的地狱模型,也不完全是道门传记中描绘的巨形城池。
当然,不能完全说典籍上,口口相传的故事就是错误的。
只能说但凡著书立说者,难免在本子里添加自己的主观意识,差别无非是多少而已,而像灵山跟道门这两个宗派类的庞然大物,其相关神话的描述更多都着眼于有利于自己的角度,那些会影响到自家根本的大多被其以春秋笔法三言两语的带过,而尤其是涉及到对方的更是会被故意浓墨描绘亦或是直接视而不见。
如此,两家刻意片面的记录也使得地府在外界的传闻恐怖中透露着些许神秘。
而实际上,真正完全体的地府是一个仿若蜂巢一般的构造。
以九州本土跟天庭相对应的下位面幽冥中的地府主要区域为中心,以黄泉路,忘川河,六道轮回这三个环绕地府各处的庞然大物当做丝线贯穿勾连泛九州各個位面的小型地府,纵横交错,紧密相连,无数星罗棋布的点构成了这个形若蜂巢,状若蛛网一般的庞然大物。
以酆都大帝坐镇在中,五方诡帝坐镇五方门户划区而治,罗酆六天拱卫酆都大帝运转调停各方。
跟罗酆六天同级别的存在还有一个地藏王菩萨,但自从百年前那场失败的度化,以及紧随其后的灵山封闭,地藏王菩萨的道场就开始空旷下来,原本经佛法感化的恶诡们再度失去控制,虽有菩萨道场镇压,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事。
如此,宗灵七非天宫、敢司连宛屡天宫联合出手将那千万的恶诡怨魂抓回了地府,该审审该判判。
先失去了菩萨,后失去了魂魄,这盛极一时的地藏菩萨道场也逐渐衰败下来,若无意外再过个千百年,这世间将彻底遗忘这位慈悲为怀的尊者。
而在时间流速更加迅捷的地府,遗忘的速度只会更快
六天之下,便是众所周知的十殿阎罗。
但作为后来者兼舶来品的十殿阎罗,虽然在有宋以后的朝代中名声鼎盛,且在明清之时一度在香火上跟酆都大帝争锋抢班夺权,但实际上祂们的地位反而要低于前面三者。
在非灵山的神位权柄排序中,酆都大帝,五方诡帝,罗酆六天(宫)之后才轮得到十殿阎罗登台。
其实忽略过分注水的地位的话,作为地府中高层,且用无更替的神位,十殿阎罗也已经相当不错了。且,祂们也只是在九州本土的地府中话语权稍弱,换做泛九州其他天地,十殿阎罗中的哪一位不是坐二望一的顶点存在。
虽说酆都大帝有巡视四方的习惯,但错非天大的冤屈,渎职,一般情况下帝君并不会干扰阎罗们的决策。
如此,十殿阎罗分别镇守各朝代的主体位面的次等地府。
六案功曹,则被派遣至各个次时间线跟灵机过分稀薄的位面;而像被大众熟知的四大判官所在的判官司则是跟轮回司的孟婆一样,在九州的每个天地都能看到祂们的身影。
同级别的还有分属阴曹司的城隍体系,而这一部分的阴神除了少数几位国城隍跟岁月变换所必然崛起的人物之外,就不怎么固定,也不具备唯一性,基本上都是当地朝代的文臣武将,知名人士来担任。
而再往下的十大阴帅,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日夜迅游这些则被统统划分为一类,除了主将的阴帅常游荡于各个地府履行职责之外,大多数都昼伏夜行穿梭在幽冥跟人间,以勾魂使者,城隍臣属等等身份被人所熟知。
除了各司,各殿的主神,附神之外,地府还有体系庞大的阴神,诡差,阴兵,但这些光数量就以万万计,除非熟人,否则一般人都只以职位称呼,甚至于碰到灵山道门稍微根正苗红一点儿的法师,身为阴神的祂们还得反过来给这些凡人恭恭敬敬的。
至于泰山府君,那就没什么说的必要了。
这位飘然物外,跟后土皇帝祇一样,身为地府的二把手,在地府构造完整之后出现在地府的时间就越来越短,平日里祂的事务全被托付给了酆都大帝代为处理。
而与之一同的还有将闲杂事务托付给泰山府君的后土大神。
层层分包,事如累卵,看着在诸位帝君中的排列也不算低,但酆都大帝绝对是天庭地府诸帝之中最苦逼的一个。
当然,换个方向想,太上皇跟皇帝都不管事,当太子的一跃成为常务副皇帝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在如此秩序井然,上下分明的构造之下,地府已安然运转了千万年之久。
但所谓的安然从始至终都只局限在地府内部。
众所周知,作为生灵负面欲望,罪孽跟灵魂沉积形成的下位面,幽冥的诞生要早于地府。
地府是在天庭诸神归位之后,天魔战争彻底落幕,诸神归位才开始搭建,成于两汉,彻底构成地上已是三国并列征战不休。
而前者却是自九州诞生的那一天起便已经开始孕育,且随着前三个要素的不断积累,幽冥的面积也在与日俱增,时至今日,幽冥仍在井然有序的扩张着,其边界的区域早已经超出了物质位面的束缚
不匹配的诞生时间也使得幽冥在地府建成之前的漫长岁月中,成了九州物质位面的那些失败者们的避风港,而在此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幽冥中的原生物种,自主前往幽冥的古老生灵,以及那些个放弃了过往专心为了活命的蛮夷。
说是群魔乱舞有些过分,但自酆都大帝跟需要镇守门户的五方诡帝之外,阴神也好,孤魂野诡也罢,甚至是有需要前来地府的各种奇人异事,也不敢说能在地府区块外的幽冥中来去自如,因为保不齐哪个犄角旮旯就会蹦出一个夏商甚至蛮荒遗留下来的老怪物。
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与物质世界的历朝历代一样,地府也是自从建立的那一天起,对外的征战就没有停止过,断断续续,有输有赢,但因为有天庭这个好兄弟,大靠山,再加上地府不像人间王朝一样受兴衰更替的影响,神职一扩再扩,总体而言战事方面还是能摇人的地府赢的更多,也正因为如此,地府的面积一扩再扩。
时至今日,光是论地块来算,光是地府控制的面积就是物质世界汉唐燕三朝加起来的九倍之多。
但如此幅员辽阔的区域仍未触及幽冥那不断扩张的边界,时至今日,谁也不知道地府之外的幽冥深处,究竟潜藏了多少败军死将,六天故诡.
“怎么最近突然多了这么多孤魂野诡要入地府?”
北方诡门,巍峨的罗酆山顶,一座色泽黑红的庞大宫殿群自山顶一路绵延到山腰处,其中虽有亭台楼阁,但更多却是成建制的兵营,沙场,以及猎场。
在地府黑日暗淡的光芒下,隐约间可从山间飘荡的白雾中看到一个个身穿兵字,差着古代甲胄面容苍白的男子正在舞刀弄枪,好似训练一般。
而在“罗酆山顶,那座最高大,最威严的宫殿之中,一座堪比人间城墙似的桌案几乎占据了宫殿大半的空间,一块块堪比床榻大小的简牍在桌上堆积如山,最高处几乎触摸到了房梁。
阴差,属神们穿行其间,或背或举着一枚枚简牍将其摆放在桌上尚未被填满的地方。
而在那高耸的桌案之下,更是有十多位判官,数位城隍,大大小小近千位阴神忙碌在案牍之间或批复,或审判,不时还有几个青面獠牙的刑诡生拉硬拽的把一头恶诡拖到判官跟前,仅三言两语后者便痛哭流涕哭诉不止。
也恰巧在这个时候,那位于宫殿正中,仿佛一座高山般耸立的桌案之后忽的传来了一声轻叹:“去,让人将豹尾,黄蜂,鸟嘴三位阴帅请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这阴帅是怎么做的,整日往来阴阳竟能坐视如此大祸发生而不予禀报?”
“干不了那就滚去地狱里当个刑诡,这地府有的是想往上爬的阴神!”
桌案后的声音仿佛雷鸣一般在宫殿中炸响,荡漾的回声卷起剧烈的风暴把每一个阴神桌前的公文吹的不停翻页,墨汁翻飞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文本遭到了无妄之灾。
然而此情此情却无有一人敢于抱怨,具是纷纷将脑袋看向了桌案之下,那距离最近的一幅桌椅。
看到这纷纷侧目的景象,太阴天君有些受宠若惊。
祂多倒霉啊,主管罗酆山三十六狱的太阴天君一般都在三十六狱中监察大小事务,仅只是最近积累的公文太多在命人送回的同时习惯性的来自家老板跟前露露脸,谁曾想就遇到了这等事。
祂不想掺和这些,但又不得不掺和。
感受到背后那高耸的桌案上,已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投射下来,仿佛刺骨的寒风一般扫视着整个宫殿,被赶鸭子上架的太阴天君只能硬着头皮起身,躬身道:“陛下勿怒,此事臣略之一二,魂魄冲关之事早在数十年前便已是如此,您也吩咐了与那位相关的死伤日后无需上禀按章办事,倒也怪不得三位阴帅。”
“是吗?”
现任的北方诡帝——杨云面露思索,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事来着。
五方诡帝除了南方诡帝是单人担任之外,其他四方都是一职两人,三千年一轮,已更替近百次。
上一次换班还是在两百年前,而祂几十年前所说的话倒也不至于这么快的忘在脑后,但当上位的,很少会有什么明显的错处,更何况祂没记错的话,当初帝尤肆虐的那会儿亡魂虽多,但也不像最近这几月,一日间就有近百万的孤魂野诡要路过罗酆山,而以祂的目力,更是透过了罗酆山看向了阴阳交界乃至人间的部分地方。
那洋洋洒洒好似江河之水一般,源源不断涌入罗酆山的孤魂,扫眼一看也不下万万之数,这比之前祂发令时的盛况起码有了十倍以上的提升。
这种情况也是能隐瞒不报的?
再者说了,祂堂堂一方诡帝,被栓在宫殿里跟牛马一样无休无止的处理公文,尔等下臣觉得这很不错?
想骂两句,但常年待在地府坐镇罗酆山,北帝早已经忘记了三十多年前祂在帝君速成班跟西岳学的那些个雅言。
“便是如此,此番异常也不得不查,带我令牌去找张衡通融,让祂派六天魔王前去人间巡查,若有若有大妖诡王作乱,许祂们开食之权!”
“.”
说着话,太阴天君额头的冷汗就慢慢渗出来了。
虽然从名义上来说,这六个玩意儿是祂太阴天君的下神,各管一司共同协助祂管理罗酆山三十六狱,但实际上这六个就是无法无天的魔王头子,纯粹的以恶治恶,用绝对的恶来强命那些被罗酆山拦下的恶诡,诡王们乖乖赎罪。
当然,这种以恶治恶的法子在地府中不算少见,曾经地藏王菩萨麾下的增损二将,算是大众比较熟知的,相比之下六天魔王的名头就不那么响亮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六天魔王就弱于增损二将。
甚至于抛开实力不谈,单纯的以手段论,后者了不起就是个管杀不管埋,吃些作恶的诡怪就结束了,但执掌刑狱的六天魔王能整出的花活儿那可多了去了。
让这几个家伙去人间肆虐,虽然它们不敢危害人族跟那些无罪的生灵,但那些大大小小的妖魔们可就遭老罪了!
由此可见,北帝是真怒了。
但祂又没法劝说什么,毕竟罗酆山汹涌的诡潮确实来的奇怪,而地府先前派出的阴神至今都未归来,这许是出了大事?
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酆都大帝那边都没传来旨意,而作为监管人间的天庭更是不见动静。
怀揣着满心的疑惑,太阴天君恭敬道:“臣尊.”
“轰!”
不等太阴天君说完,一道狂暴的冲击瞬间席卷罗酆山,剧烈的震动直接触发了北方诡门的守护,大量的幽冥之气混杂着北帝的香火在高空中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身影。
“嗯?”
“好胆,竟敢强闯地府?”
伴随着桌案背后的一声怒喝,天空中镇压飓风的身影瞬间由虚转实,再度膨胀的北帝法相几乎以顶天立地的姿态立足于幽冥地府之中。
也不需要什么提示,那几乎将地府西侧整个天穹撕裂,散发着如大日一般刺目而耀眼的强光早在第一时间便吸引了太阴天君的注意。
太阳?
太阳星君闲着没事来地府作甚?
还竭尽全力的开着法相,祂就不怕阴神们到凌霄宝殿告祂一状?
也不应该啊,天庭地府里那些后入正神之列的神神诡诡们有可能没事儿抽一下,但九耀这种级别的存在哪儿至于犯这种混账。
但那灼烧万物,普照四方的意味却又做不得假。
“.”
也或许不是星君而是帝君。
仓促间一个想法从太阴天君的脑海中冒了出来:这可不是给那猢狲准备的戏台,tmm的地府这下真要被人闹翻了!
随后,祂便见到了没事儿神一样收拢了法相重新坐回到桌案后处理公务的北方诡帝,面上的端庄认真让祂很难将之跟方才那个高兴地快要飞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庞大存在相提并论
而与此同时,西方诡帝所管辖的诡门——嶓冢山。
一前一后从殿中一跃而出的帝君看着那撕裂了幽冥天穹,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身影不由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嶓冢山尚在便无有一魂能越过关卡深入地府,些许打杂的活计罢了,之后调些人来修补了就是!”
“所见略同,既如此那你便继续值班罢,最近或许是年纪大了,熬了一个班总觉得精力不济,我先回去睡上一觉,等下次轮替时再让人叫醒我!”
“.”
“这玩意儿就在咱俩的地盘上,你还能睡得着?赵文和你还能要点儿脸吗?”
对于身后压着嗓子的低骂,西方诡帝脑袋一点一点的,好似是真瞌睡睁不开眼的模样。
开玩笑,这祸害连天上的那些个帝君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年轻气盛的殴打老人,祂何德何能去跟这怒气上头的家伙辩驳,真要是挨上两斧,算不算工伤暂且不提,反正没个几百上千年的祂是肯定缓不过来。
哪怕这被撕裂的是祂嶓冢山的地盘,坠落的烈日几乎是瞬间便蒸熟了数以万计徘徊在山外的恶诡怨魂,那也累不着祂的事。
没办法,下班人就是这么理直,气也壮!
只一眨眼的功夫,身穿帝袍的赵文和便消失不见,唯留下王真人一个诡帝独面九州祸害所带来的狂风骤雨。
而与此同时,天穹的破口也被撕到了一个极致,那强行从地脉中突入幽冥的身影也伸出了双手抓住裂开的天穹将头探了进来.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五章 祂真的,我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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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道地府了么?”
“也好,温水煮青蛙的把戏玩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给那些藏头露尾的老鼠们一点儿压力了!”
酆都天子殿中,一尊头戴冠冕的存在轻笑了一声,随后低头执笔继续在面前的奏疏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而相比于地府中少数几位的仰卧起坐,天降烈日所带来的震撼,不论是对地府的阴神,生活的魂魄,还是幽冥深处藏于黑暗的那些存在,都是一场莫大的震撼跟惊惧。
这是幽冥最明亮的一天。
阴沉的天幕被一双庞大的手掌自外而内的强行撕开,披着一层火红而炽热的烈日外壳的宏伟身影强行将头探入了幽冥天地之内。
火焰,燃烧。
入目所见,到处都是烈火延烧的痕迹。
持续了无数岁月的黑暗被打破,弥漫在地府各处的阴冷雾霾被骤然降临的高温烧灼的滋滋作响。
大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处于朦胧中的地府第一次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古朴的城墙上沾着斑驳的血迹,早已经腐化的白骨随意的堆砌在城墙根的边边角角,各种毒虫穿行其中。
枯瘦如柴的恶诡在烈日下发出悲痛的哀嚎,被一层老泥强行撑起来的瘦弱身体仿佛一把干柴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
“轰!”
一点火星的突然迸发将其迅速燃成了一把火炬,深及灵魂的刺痛让它止不住的在地上乱爬。
躲在恶臭泥沼中的厕诡来不及逃窜便被干涸的泥潭封死在地下,迅速攀升的高温让其黄绿色的身躯逐渐泛起点点红意,一种臭中带香,香中恶臭的味道迅速在焦灼的空气中蔓延开来。
刀劳,大头,吊靴,膏肓百诡图录上有记载的,没记载的都能在大雾散尽后的地府城墙外见到它们的身影。
但对人世间凡人而言唯恐避之不及的诡怪,如今却好似即将被烹杀的猪羊一般慌不择路的四处逃窜,然而往日穿墙遁地,无往不利的魂魄之躯此刻却好似当初被它们折磨的凡人一般。
不,甚至还不如凡人。
至少诡怪们在面对凡人的时候,极少有直接痛下杀手的先例,大多数情况下它们都更加倾向于折磨,引诱,一点点的玩弄人心直至对方堕落,崩溃之后再张口细细品尝恐惧的血肉跟魂魄所带来的甜美滋味。
但此刻攻守之势一作替换,那天上宛若烈日般的身影并没有跟它们做个游戏的想法,狂躁的高温眨眼间便点燃了它们的身躯,让其在烈火下化作寸寸飞灰跟蒸腾的大雾一起飘散在幽冥的天空之中。
而距离稍远些。
游荡于雾中的猫诡,狗诡等等完全没有或失去了人形的畸形邪物们更是成了移动的火源,伴随着它们的四处奔逃将炽热的大火带到了更加遥远的地方。
天地都在狂躁的火海中逐渐扭曲。
然,从始至终,那炽热的火焰对地府,甚至是地府那连山遍野,无边无际的城墙都秋毫无犯,只有烈日高悬所带来的高温让地府内的魂魄们感受到了灼烧的痛苦跟惶恐的情绪。
但也没等多长时间,这些游荡在外的魂魄们便被阴神们赶回了附近的房屋中封锁起来。
阴宅虽然本质上也是阳间轧纸人制作的可燃物,但到了幽冥地府经规则转化之后却具备了跟人间一样的本质,换句话来说,地府的阴宅也是幽冥的土木构造而成,虽也惧怕烈阳,但却至少能给这些魂魄们一个庇护之所。
而紧随其后,自酆都跟五方诡门中有连片的大雾蔓延出来,迅速将置于阳光下的地府覆盖起来,虽然头顶的天空上水火碰撞的滋滋声仍在不断奏响,但至少在大雾再次散尽之前生存在地府中的魂魄们无需担心魂飞魄散的风险。
更有成千上万的阴神从各个府衙宅邸中飞驰出来,头也不回的奔向五大诡门关将门外徘徊逃窜的那些魂魄们赶快带进地府避难。
虽说那位的本意并不在他们,且大地上蔓延的也只是烈日普照下激起的凡火,并未携带这位传闻中那可怖的火法本质,但对于这些新死不久的魂魄来说,便是凡间的一阵强风都能将他们吹的魂体不稳,更别说本就具备着些许驱邪意味的火焰了。
更何况,魂魄阴诡在修行到阴极生阳成就诡王之前,本就惧怕烈日,大日之下哪怕那位有所庇护,时间长了他们也只有魂飞魄散这一个结局。
而这会儿的阴神们可顾不得分辨这些魂魄的过往,善恶了。
为了保证大多数魂魄能够顺利的通过后续的流程,祂们只能见魂就抓,见诡就带,力求在那位给出的安全时限内尽可能的将所有的无辜魂魄们保留下来。
而与此同时,黄泉路也从中间断裂,徘徊在半路之上的魂魄跟诡差们在短时间内都无法正常的通行地府。
当然,地府的通道不只黄泉路一条,但正规往来地府的通道却只有黄泉路,要是想着趁这机会从别的渠道偷渡地府,那被点成了火炬,化身这场盛事中的一捧飞灰那也怨不得他人。
“还好阎君还记挂着自己这层身份没一视同仁的一把大火把地府也给点了,还好帝君们还记得咱这些小喽啰,不然虽然火烧不着,但巡逻四方,被这烈日炙烤着你我兄弟不死也得脱层皮!”
白茫茫的大雾中,伴随着一阵蹦蹦跳跳的脚步声从身旁掠过,穿着一袭白色寿衣头戴高帽的白无常摆弄着自己挂在胸前的长舌惊吓道。
“你得称帝君,或者帝尤,阎君不是咱兄弟能叫的!”
旁边身形魁梧的黑无常闷声闷气的回道,祂抬头眺望着天穹上大雾都无法遮蔽的日光,看着刺目光芒中矗立的那道朦胧身影心中默默思索,究竟是哪個不开眼的惹到了这位,竟让祂愤怒至此。
要知道,虽然地府中的孤魂野诡,诡怪邪物是人间的无数倍之多,但说白了轮回之地,正正常常的魂魄肯定还是绝大多数。
至少在地府所在的附近范围,往来正常的魂魄肯定是居多的,而其中人族跟各类飞禽走兽的比例几乎能达到八二开的地步。
而这还是因为像老鼠,鱼,鸟,花草树木这些弱小的生灵,若无冤屈恶迹的话,一般都是直通轮回进行转世。
能把天庭地府诸神之中,最慈爱人族的帝君逼成这个样子,属实是黑无常漫长的生涯历程中难得一见的大瓜
咳咳,看热闹一直是九州的传统美德,哪怕是身为十大阴帅的黑白无常也不能例外
而在地府一阵兵荒马乱的同时,幽冥深处,大量的目光也在凝视着头顶燃烧的苍穹:
近百年来将九州闹得魔心慌慌,妖惊诡跳的罪魁祸首已将自己的半个身躯都从地脉中挣脱了出来。
他之身形好似神话中的不周一般巍峨庞大。
那几乎是从血水中浸泡出来的战斧散发着摄人的威势,刺鼻的死亡袭扰着每一个投以目光的存在。
而也就在它们凝视大日的时候,大日也向它们投来了目光。
血色的双眸中波涛正在兴奋的凝聚,嘴角残忍而嗜血的目光让人心惊,更添耳旁的两条长蛇随着主人的意志张开了血盆大口,一条灼热的火焰长龙直接自上而下的坠落在幽冥一角。
那是完全区别于幽冥中正在燃烧的火海的恐怖。
爆裂的轰鸣声中,一座座山峦直接被夷为平地,浓郁的阴煞之气瞬间被烈火蒸腾一空,山中的存在更是连一句痛嚎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此魂飞魄散。
曾经自持的身份,占山为王的狂野,在这两道赤红的长龙之下都随风飘散。
不是没有人不满对方那嚣张的行事风格,以及完全把它们当做猪狗猎物一般的鄙夷。
但奈何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概念已经深深的刻印进了每一个九州生灵的记忆深处,更加之对方降临的节点好巧不巧的选在了嶓冢山之外,光是两个西方诡帝就足够让地府中的诸多存在心怀戒备。
更何况地府中不仅仅有九个五方诡帝,罗酆六天,酆都大帝,泰山府君,这都是一个比一个重量级的存在。
更甚至还有常年闭门不出,却因为某个熊孩子在外受困而直接举着六道轮回去外域狂轰滥炸的后土皇帝祇。
以九州的角度来看,这种护犊子的行为固然让人提气;但倘若自己是铁挨打的那一方,糟糕的心情也就无需多言了。
毕竟后土真不是个大气的,哔哔两句真惹得这位再度出山,那可比一个熊孩子让人害怕多了.
“怂成这个样子,真给九州丢脸,你们都去大宋进修过?”
苍穹之上,刚将自己的双腿从那狭隘的地脉中拽出来的张珂不满的说道。
听到天上那一如雷霆一般响彻四方的宣言,地府众生呈现出了近乎于两极化的表现。
一般的妖魔诡怪们听不懂张珂的内涵,甚至于像怂,九州这样的词汇他们都无法理解其表面上的含义。
没办法,九州的文化普及即便到后世都仍有疏漏,而面对泛九州各个位面的魂魄,其中大量的平民百姓出了村口的一亩三分地便什么都不认识了,更别说这些少见的词汇。
而人的魂魄都是如此的无知,更别提地府中还有更多的动植物的魂魄,以及被愤怒,怨念,阴煞之气冲昏了头脑的诡怪。
唯有宋,以及宋以后的人族魂魄们略有所感。
元明清三朝的魂魄们看着跟自己挤在同一间房间里,莫名其妙高昂着头像是受到了什么赞扬似的有宋故诡。
不多时,一穿着劲装短打身形魁梧的魂魄蹭到了阴宅的门缝处,小心翼翼的道:“差爷,差爷,小人着实受不了这群酸孺了,能劳烦您老人家帮小人换个房间么?”
“滚回去乖乖待着!”
门外,守门的阴差冷呵一声,那人立马笑嘻嘻的“哎”了一声钻回了自己的位置。
然而这死皮赖脸本该受到嘲笑的举动,却破天荒的没人瞩目,伴随着汉子诡玩笑般的走了一趟,阴宅当中近百个魂魄都默默的将头转向了其中唯二自豪的宋朝魂魄,或嗤笑,或鄙夷,或从众而若有所思的目光不一而足,而对方那夸张的数量也使得两个老诡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我大宋怎么了?
你们何曾见到过如此不与民争利,人人平等的王朝?
一群土包子,贱诡,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自傲的宋朝老诡默默的缩回了房间的角落.
而相比于地府某些阴宅中微不足道的骚乱,作为张珂言语攻击的真正对象却面色涨红,身躯都在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
他虽然没直接张口就骂,但他这一句话却比任何直接的辱骂来的更加伤人。
但凡有点儿实力不受地府封禁的存在,便能知晓九州各方的发展历程,而有宋一朝,称兄道弟,输赢都给的作风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怎么说呢。
数遍漫长的九州史,哪怕是五胡乱华,五代十国这种中原沦丧,天下缟素的时间点,也不乏仁人志士揭竿而起,在后世广为被追捧的武悼天王是一,在五胡乱华时,前凉、西凉,北凉也均是九州血脉的王朝。
五代十国天下虽乱,但至少九州大部分的区块都在九州的手中,虽没有三国时那有事儿没事儿就找周边蛮夷借点儿兵的蛮横劲儿,但至少用不着赔款。
而唯一能与大宋相提并论的卧龙凤雏,也只有我自有国情的大辫子清了。
前者称兄道弟,输赢都赔,后者更改有汉俗语,自称明犯我大清者,虽远必赔。
据后世记载,大清除了印第安跟昆仑奴等极少数的几个同样挨欺负的玩意儿之外,几乎赔遍全球。
这两个属于是被钉在耻辱柱上,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那种。
而拿大宋给它们作比方,饶是脾气再好的诡神也忍不住如此的侮辱。
只一瞬间,幽冥深处便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啸!
而与那格外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团遮天蔽日的阴云。
那是完全由各类毒虫聚集而成的虫云,本属于人间的物种在经幽冥本地的浸染之后变的更加诡异,邪恶,充斥着暴躁情绪的猩红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好似天柱一般的血肉。
各色的毒涎滴滴答答的洒落下来,伴随着虫云的飞驰,下方的淋过雨的地面发出烧灼才有的滋滋声。
焦黑的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作紫绿色,大量的泡沫跟液体好似凭空出现一般混在泥土里,将干燥的土壤变作泥泞,腐烂的沼泽。
然后,这声势浩大的虫云冲到了张珂的面前,跟体外那一层形似烈日的光环相撞。
于是千万虫鸣在炙烤声中得以显现,好似一首激昂的曲乐的序幕一般。
“大胆乱臣贼子,竟敢公开袭击天庭重臣?”
“诸妖魔竟能纵容此等邪物与尔等朝夕相处,恐也是一丘之貉.”
天穹之上,张珂笑着说道。
诸诡神:
要不要看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
不打打杀杀,你指着鼻子骂娘;打你两下伱就直接一个反贼定义扔了过来;你多能耐啊
不管诡神们的吐槽跟不满,早在话音尚未落下的那一刻,张珂便已然出手。
一声声金乌的啼鸣愈发的响彻,刺目的日光泼洒四方几乎将张珂整个身躯完全笼罩在大日之中的同时一道透明而无形的灼热气浪在天穹的上空猛然引爆。
下一瞬间,远比之前大日照耀更加迅猛的火焰在幽冥的各个角落中熊熊燃烧。
万兽奔腾,诡怪逃窜,一位位隐藏在幽冥深处的不知名存在们猛然感觉心头一痛。
好似吃了过量辣椒一般的感觉,整个胸膛都好似在燃烧一样,下意识的张口想吐出喉间的异物,但刚一张嘴一道通天的火光便从嗓子眼里喷发了出来。
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火光将大地都映照的更加明亮,但作为容器的嘴巴却无法承受这极致的高温,血肉在烹饪,诡神在自我熟成。
有机敏的诡神试图跳进忘川河中逃避灾难。
但下一刻,一轮轮自天穹中坠落的赤日落在忘川河中,陡然爆沸的河水让无数河中的诡怪哀嚎痛哭的同时,那些个刚刚落水的存在们更是直接被烫掉了一层皮。
“欺人太甚!”
有诡神低声的呵骂。
但却无济于事。
四轮烈日的坠落,以忘川河为道迅速将整个地府都烧灼在升腾的高温雾气之下,而天空中一分为五的大日更让诡神绝望。
天上地下,天罗地网式的打击,让哪怕它们本身有法力的协助也无法抵御身边飞速攀升的高温。
不多时,那通天的火柱就变成了一根根燃烧的火炬。
短暂的在斑驳的幽冥中照亮一地,而后便好似海中沙碉一般迅速的随火而去。
没有尸体,没有遗物,甚至于连一捧完整的骨灰都找寻不到,完美的杜绝了后续堆积如山的尸体所可能带来的麻烦.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六章 被改变的计划,无双杀戮
“倒是使的一手好骗术,若非是临时变卦,竟连我都一并给骗过去了!”
在外界的幽冥因刀斧的降临从而激烈的燃烧,炽热的火苗舔尽最后一滴血珠将某一位存在复活的希望完全打碎的同时。
在幽冥深处,一座高耸在山峦上阴森,庞大,好似皇宫一般的城池中,一面容伟岸的男子神色淡然的眺望着殿外燃烧的天穹,神色淡然的品评着这场对于整个地府来说也是弥天大祸的灾难。
他正是还在人间时与张珂对视的存在,是九州历史中少有的没被新王朝杀死的前代王者,更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暴君——夏桀。
对于他那些身在凡俗,末法位面的时间复刻体来说,没有随从,两手空空的流放确实能饿死一个穷奢极欲的暴君。
但对于身处神话本话,身体内流淌着传承自蛮荒跟九州,末代跟初代两位人王血脉,能说出我就好比天上的太阳的夏桀而言,流放?
那只是个笑话。
众叛亲离的他虽确实打不过天命眷顾,既成了人王备选身后也有万千追随者的成汤,但王权的败北并不意味着夏桀会沦落到被猫猫狗狗之类的货色肆意欺凌,吃不上饭,喝不上水的悲惨境地。
事实上,在当初那段流放的生涯中,夏桀的日子过的当真不错,而颇效蛮荒诸王的成汤对他也没什么诡祟心思。
倘若能够大彻大悟,彻底的放下权与力的话,以夏桀的实力跟先祖的庇佑就这样做一个闲云野鹤,倒也极少有不开眼的来找他麻烦。
但很可惜,他不行,他放不下。
昔日那成千上万,数以百万,上千万计的夏民在九州的各個地方,或吼,或哭诉的以赌上一切的姿态说出:“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他也忘不下自那句诅咒发出的那一天起,就开始逐渐远去的血脉跟荣光;更忘不掉从管辖一切的天地之主,到无人铭记的山林野人。
不甘充斥着夏桀的内心,以至于他在幡然醒悟之后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当时还处于一片蒙昧黑暗的地府。
没办法。
夏桀不甘心是真,但他又不是傻的。
成汤建商,上应天命,下承民心,众望所归之下那被他折腾的支离破碎的权柄早已经迅速聚拢在后者的身上,庞大的人王威严,以及天命塑造之下好似过江之鲤一般的精兵悍将完全不是夏桀这么一个孤家寡人能够碰瓷的。
在地上搞事儿的成功率无限趋近于零。
甚至于那喜新厌旧的九州天地,在夏桀搞事儿甚至预备搞事儿的时候,都有极大的概率跟成汤泄露机密,引来大军讨伐。
他是不甘心,但也不至于玩到把最后一份颜面玩没了的地步。
留一分颜面,不论最后胜者是谁,后代子孙们都能有样学样,不至于把事情做的太绝。
如此,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混乱的幽冥作为根基之地,以图崛起。
而这一图就是数百万年的光景(人间计时)。
倒不是夏桀废物,他虽习性暴躁,荒淫狂虐,但基本为王的素质还是有的。
但奈何幽冥这地方,在地府尚未出现之前混乱的让人头疼,光是抢一块足可以让他发育的地盘就让夏桀耗尽了心思,更何况夏桀想要重新夺位,那就意味着他麾下的兵将也好,诡民也罢,一切的一切都得以人族为主体构造。
其他的牛诡蛇神,妖魔诡怪不是不行,但占比首先得低,其次但凡能入幽冥的诡神之属,大多暴虐而反复,想要让他们构造成文武百官,那确实有些过分为难了。
更何况,只有孤家寡人草台班子的夏桀,得身兼多职。
在招兵买马,扩大地盘的同时,还得想办法给自己的魂魄大军重塑肉身,从无到有的打造一个不输地上商朝的巨无霸王朝才有争夺的可能性。
而直到纣王出世,夏桀也没找到一个好时机。
没办法,这个在后世跟他并称的倒霉玩意儿,其勇武完全不下夏桀,甚至犹有过之,加上绝对的人王权柄,上就是送菜!
饶是姬周也不过是集结重兵背后偷袭才迅速覆灭了朝歌,而仅纣王一人跟些许亲卫便挡住了诸侯联军跟奴仆兵的反扑,大战一个昼夜,可想而知这玩意儿的勇武。
当初夏桀要是有这本事的话,也不至于被人流放。
而至于周就更没办法了。
姬发那倒霉诡开先河的搞死了纣王,丢了底线,又好似有所察觉一般自退位格,以周天子之尊分封诸侯将九州拆的支离破碎,一下打乱了夏桀的想法,又加之商周更替之后天庭地府的突然现身,整个幽冥持续了无数年的战火都在此静默了万年之久。
直到天庭离去,征战外域,而西周也变成了东周,七雄争霸打的沸沸扬扬,而等夏桀刚准备好洗刷人间就碰上了一个千古一帝。
虽然没他自己吹的那么夸张,什么功高三皇,德过五帝,但秦始皇也算是王霸之道走到了顶点,九州独一无二以天子之位强上人王之尊的帝王。
只可惜,各方面的条件都够了,人心的离散让其无法圆满。
然后煌煌大秦好似流星一般一闪而过,两汉耸立的同时天庭地府也从域外归来,至此夏桀虽然仍有一颗想要搞事儿的躁动心,但他的实力却不允许他跟天庭火并。
如此,野心勃勃的夏桀也只能静默下来,放弃了重回人间的想法,在这幽冥之中过一把成王的瘾。
但雄心壮志都是遥远的过去了,这会儿被人找上门来,一副他是绝世祸害危害九州的模样,不觉得有些荒谬?
可看着自己不过出神片刻,便已经逐渐向着更深处焚烧的火海,以及大火过后那密密麻麻,遍布山林沟壑呈现出各种扭曲形态的破碎尸骸。
夏桀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他不知道帝尤究竟是假戏真做还是别的什么,但凡被一同裹挟到这场战争中,他能落个好的概率微乎其微。
而至于什么猜测,思考之类的。
不用怀疑,这玩意儿没有一点儿用处。
真当九州的诡神们是废物啊?但凡它们能抓准一点儿机会,赶在帝尤变更想法前,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血泊遍地,尸骸无数的模样.
【变更提示:你杀死了九头蛇(龙脉——九婴)你的相关声望再度下降,你遭受到了九婴(??龙??)的严厉声讨,言辞抗议!】
晃荡着手中好似钉耙一般,但就是有点软趴趴的辣条,张珂的视线扫过眼前的提示。
不同于物质世界那匮乏的资源,在藏匿叛徒这方面,地府是绝对的大头。
仅开场的一把火焚烧在其中的诡神之属就不在少数,甚至于还有不少的存在能够扛着暴虐的火海对张珂发起偷袭,他本不愿与这些家伙斤斤计较。
但奈何,伴随着一道乌黑的流光闪过,张珂锁骨跟铠甲交界的缝隙有鲜血泊泊流淌而出。
他受伤了。
罪魁祸首是一个长着八足四目人面蛛身的诡神,所谓的武器是其从自己身下拽下的一根前足。
虽然只是浅显的皮外伤,勉强刺破了表皮达到了血肉这才使得有鲜血自伤口处缓缓流出,而事实上这细微的伤口在不到三个呼吸的功夫里,张珂的身体已经完成了对异物的排斥,毒素伤害的自我清查,以及血肉组织完美复原等种种工程。
但张珂受伤是一件儿不虚的事实,既打破了幽冥诡神们对他的畏惧滤镜,同时也及时唤醒了张珂散漫的态度。
如此,在面对诡神们摩拳擦掌之前,张珂率先回过神来,以最严肃的姿态举起手中的巨盾,而后干戚横扫而下。
一道让天地轰鸣连成一片的飓风一扫而过。
随着被风暴荡开的火海一阵急促的闪动,数十个正在承受无可想象剧痛的存在,径直被刨成两半儿,邪恶而扭曲的面庞上挂着释怀的笑容。
总算结束了,这该死的折磨。
如果一切能重来的话,它们宁愿提前跑去给地府当狗,也不愿意为了所谓的自由跟恣意便在幽冥中游荡。
而仍有更多还在远处逃窜的存在,被干戚卷起的热浪所波及,大日真火转瞬间便在它们的身体上燃烧起来,一个又一个放在人间足以霍乱一方的存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躯好似蜡烛一般缓缓融化。
“天生万物,自有纲常,我等虽于你人族算不得良善,但却于天地有益,恶尤你赶尽杀绝,罪迹罄竹难书,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一个穿着一袭大红的长裙,身上挂满了珠宝玉器,长相妖媚的妇人从棺椁中探出身来,看着自己燃烧的地宫,状若崩溃的朝张珂大声喊道。
张珂面上毫无变化,只原本走向一旁的步伐略顿了一瞬。
下一刻,一片遮天蔽日的阴影陡然间自高空中砸下,那绵延数十里的繁华地宫只一瞬间便在地动山摇中变作满地废墟。
庞大的山柱碾压之下将万物混成一滩。
而作为这一切核心的椁更是瞬间被踩爆,花费巨大代价打造的据说能千古不腐,万古不变的昂贵金棺则是变成了一块细若游丝的金板。
“啊啊啊,你该死,你真该死啊!”
然而,正当张珂眯眼看着自己毫无动静的视网膜,转而扫视四周的时候。
远方,忽然间有一道凄厉,尖锐的声音传来。
随着声音转动,他看到了方才哭嚎的女尸。
相比于大放厥词时雍容华贵的形象,当下的女尸身上的衣衫撕扯了一半儿,露出了下方青紫色却凹凸有致的身躯,双臂以不符常理的扭曲姿态吊在上身,貌美的面庞上饱满的额头塌陷了一个惊人的凹坑。
那撼山动地的一脚她是逃过了,但也因此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颤抖着摸索着自己的脸庞,用那一双只有一点儿血肉相连的双臂颤颤巍巍的在面上摸索,泪滴滴落的同时姣好的容颜上满是疯狂的扭曲。
她要报复,狠狠的报复这个狂妄的家伙!
然而张珂却没有给她彰显自己反派气场的机会,手中的干戚再度扫下。
于是地覆天翻。
那凭着地宫中留下的地道逃得一难的女尸,在自投罗网之后被干戚正中面门。
当然,如此赘述有点夸张,实际上,以女尸的身躯,撑死了也填不满干戚的斧刃。
但在磅礴而暴虐的杀戮所形成的神魂震慑跟前,她的无从反抗反倒成了张珂完美校准的屏障。
如此,当血肉横飞,碎裂的骨茬连同破碎的真灵被干戚一同吸纳到战斧表面作为留念的时候,张珂也看到了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
【伱杀死了旧商邪物——你触发了神诡之契,人物已被标记。
神诡之契:昔年商王汤赢取九州,为安抚四方与诸诡神以血为契,以奴,蛮,贵.为祭,满诸邪之欲,以求九州安康,天地平和契约,诡神勿惹人,人勿触神,凡越界者均可严惩.无故杀诡神者共诛之】
“嗯!”
“嗯?”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张珂这才注意到那已被干戚碾成一滩烂泥的沟壑下,正有一页沾满了斑驳血迹的金签正在静静燃烧。
淡薄,微弱的烟雾缓缓飘飞,尚未超出横亘在地上的战斧便已消失不见。
但透过细碎的青烟仍能看到一双双眼眸正在暗中窥伺,审视着它。
张珂与其对视良久,直至金签燃烧殆尽,这才转而看向浮现在自己手腕上一道几等于无的青黑色印记。
方方正正,形似印玺刻录,又好似被千万人抓了一把似的,密集而混乱的掌纹勾勒出一个扭曲的契字,深邃的恶意宛若梦魇一般给张珂带来冰凉刺骨的寒意。
被盯上了?
拄着干戚,张珂略带茫然的眨了眨眼。
他扭过头朝着身后仿佛一座睡着了的巨兽一般的地府看了一眼,随后张珂深吸一口气。
下一刻本就宏伟的身形骤然间开始了膨胀。
两双手臂自肋下伸展而出的同时,肩颈处新生的两颗头颅也一刻不停的张口向外喷出了浓郁的雾霭。
滚滚大雾,遮天蔽日,嗜血的撕吼,狂放的战舞,兵戈碰撞大军杀伐,伴随着种种缥缈而混乱的声音一同袭来,本就被逼迫的步步后退的幽冥诡神们更是心中一泠。
众所周知,叫尤的就没一个好脾气的。
杀伐,手段暂且不提,但以这种直白的方式在他眼前说这件事被记下了,这对心眼儿向来不大的张珂来说,着实是极其少有的挑衅。
如此,当不断延展的大雾将大日的金光完全按住,当阴风阵阵,诡哭狼嚎的幽冥地府在雾霭的填充下变作一片杀戮遍地,战鼓隆隆的战场时,触景伤情的诡神们回忆起了血脉中的禁忌。
蚩尤!涿鹿!
于是,本来还存着几分侥幸心思的诡神们直接跨到了挣扎求生的阶段。
一个个庞大的阴影撞破了空间,撕裂大地,山峦,自地下,天上奔逃出来动用法力以最大限度的震荡摧毁着周遭的空间。
然而白茫茫的雾霭却仿佛跟现世隔着另一层空间似的。
哪怕诡神们将幽冥搅的天翻地覆,互相攒射的法术已经不止一次伤到跟他们份属同阵营的诡神,打的对方重伤的重伤,垂死的垂死,雾霭仍平静的翻滚着,阻碍着一切身在其中的五感,视线。
无人可以看清一切,除了张珂!
下一瞬,平静流淌向外扩展的雾霭忽然间呈现出某种炸裂式的奔涌,紧接着,一把战斧从天而降,以险而又险的姿态擦着一头山大的骷髅掠过砸向地面。
“轰!”
本就被骷髅,连同附近几个无法互相联系的诡神打的崩裂的大地更是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坍塌。
凹陷的大地配上骤然破碎的空间直接席卷了自以为逃过一难的骷髅,然翻转的战斧直接挑着它的脑壳翻拍在地。
“轰!”
“轰!”
“轰!”
斧影摇曳。
张珂仿佛辛勤的老农一般,一下又一下劈凿着这颗意外坚硬的颅骨,硬生生的将这好似一座山峰似的骷髅砸进了地底,砸穿了头顶,从破裂的碎壳中见到了那氤氲的内在。
软嫩,q弹的物质在干戚再度翻转砸下之前一阵变换,凝聚出了一个人形。
其形魁梧,面容方正而英勇,双膝跪地,悲伤的质问道:“我从未表达过不满,反抗,但为何你却偏偏挑中了我?我有穷氏虽不良善,但自认也有功于人族,况且我之死后悲惨,本应得到补偿,便是地府也允诺我在幽冥之中逍遥自在,为何你偏偏不愿意放过。
尤要自相残杀么?既沾人族之血你又心安理得的担当人王之位?”
有穷氏.有功?
“寒浞?”
张珂眼底闪过一丝困惑,略一思考之后,尝试着开口问道。
听到张珂的试探,那脑洞大开的骷髅中跪着的人影摇了摇头,道:“是羿,不是寒浞狗贼,那下贱而卑劣的家伙我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您又为什么会将我认成他呢?”
“因为你跪的太快了!”
“.”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七章 你怎么不敢跟帝尤打一架呢?
什么跪的太快了,畏惧危险,从而明辨是非那不是人之常情么?
更何况自己以下臣君王的身份,给人族共主下跪,哪儿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虽然,尤的身份不等同于三皇五帝那种威名赫赫,闻名已久的伟大存在,但至少在九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在已经被打的宛若丧家之犬一般的幽冥诸邪跟前,还是相当管用的。
他寒浞,不,他夷羿无法拒绝给这位部分人族共主低头。
“呵!”
猩红的眼眸似是透过那魁梧且壮硕的身形,看穿了潜藏在其中的腐朽跟奸诈,张珂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虽然自蛮荒而起,到后世为终,九州万方的土地上都隐晦的流传着他张珂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谣言,但最基本的,在历史这门功课上,张珂可是用尽了他为数不多的文科学习能力。
没办法,在九州行走,难免碰到些人情世故,而以张珂一向肆意惯了的性子,不多学点儿历史很难保证某天他不会干到自家亲长的身上。
再退一步来说,插人软肋,惹人热血上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正如当初懵懂时不知轻重的张珂试图探寻涿鹿之战,而后被竹笋炒肉。
与其后来闹得大家都尴尬,倒是不如提前学习一下以便他人,也便自身。
如此,脚下这骷髅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他还能看不明白?
其生前的本体是人族那没得说,但要说他是夷羿那就有点儿过分了。
后羿,原名夷羿,原是夏朝东夷有穷氏部落首领,后感念上古大羿之威名,又兼自身擅射便更改姓名以称后羿,夷羿跟后(大)羿也经常被后世的传说故事,影视作品混为一谈。
像什么嫦娥奔月,夺河伯妻等等传说
但不可否认的是,夷羿虽然强行给自己身上贴金,可其本人也是枭雄式的人物。
以有穷国君的身份担当人王射师,改名司羿,后发动宫变驱逐当时人王太康,立其弟仲康,流落于洛水附近,仲康死,子相立,后相在羿的追杀下,逃往商丘。
为防止夏后相势力复兴,命浇率师“杀斟灌以伐斟寻,灭夏后相”。然后封浇于过,封豷于弋以控制东方。当寒浞攻杀后相之时,其妻后缗东逃至鲁西南母家有仍氏之地,生下遗腹子少康。
史称:太康失国、后羿代夏。
然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夷羿在位八年,后被自己最信任的相国寒浞联合妻子纯狐背叛。
甚至于在张珂所了解到的史书中寒浞即位后,曾残酷地屠杀有穷氏族人。他吩咐手下人将后羿的尸体剁成肉泥,加入剧毒的药物烹制成肉饼,然后送给后羿的族人吃,吃下的便被毒死,不吃的便让士兵用乱刀砍死。其状惨不忍睹。一部分有穷族人恐遭杀害,纷纷逃往边远地区,留下来的也都隐姓埋名,投靠在其它诸侯门下。从此,中原地区再也找不到有穷族人。
但话又说回来了,虽然夷羿作为九州史上第一个反道德夺权占位的枭雄,且贪酒好色,本质上不是个好玩意儿,但品德的确实并不能否认他英武霸道的一面。
简而言之,一个纯粹的无脑莽夫,又自诞生起便是一部之长,更兼担过君主的人物会是这种卑躬屈膝,见势不妙就委曲求全的玩意儿?
别把后世,甚至于唐宋之后的九州套入进来,单算唐宋以前九州骨气,民风都格外彪悍的时代,一個人的秉性不可能出现如此翻转的变化。
性格反复,再加之在张珂的法眼中,脚下的这玩意儿身上缠绕的人族怨念已经达到了实质化的地步,他好似巨大骷髅骸骨一般的外形便是这些众生恶念纠缠的结果。
讲道理,夷羿了不起就是当了回枭雄,贪酒好色了一点儿,祸害的大多都是当时的贵族,而哪怕骄奢淫逸在位八年也不够他霍霍多少的。
夏桀那样的,最恶毒的诅咒也不过是共赴黄泉,哪儿至于像眼下这玩意儿生生世世永不磨灭。
你是后羿?
我咋这么不信呢?
反倒是这幅现状,以及他滑跪的丝滑姿态让张珂想起了跟夷羿同时代的寒浞。
寒浞这玩意儿,做人是成功,但名声是真失败。
先是小时候仗着力气为非作歹祸害邻居,后被部族驱逐,断绝关系。
流离失所期间遇到了一位猎户,猎户因喜爱寒浞的聪明伶俐,便收他为徒,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他学了一身高超的武艺。寒浞恐师父再收别人为徒,用毒药把师父全家毒死,然后搜刮了师父的财物,放了一把火,把师父全家人和房子一起烧掉后,踏上了投靠之路。
等他用勇武博得了夷羿的喜欢,并用战功取得了地位之后,便开始结党营私,谄媚君上,排除异己做大做强。
直到跟夷羿的后妃纯狐勾搭上,两者密谋谋害了夷羿,并自命君主屠灭夏后氏的血脉,大臣,以及百姓。
数十年的征战,直到自以为将夏王朝的子孙斩尽杀绝,但没想到夏王相有一个已经怀了身孕的妃子后缗逃了出去,生出了一名男孩,取名少康。
最终功败垂成,被人从后宫的被窝里拽出来,拉到大庭广众之下,处以极刑,同时命令将寒浞一族斩尽杀绝。
同样是枭雄的一生,但显然惯会隐忍,杀绝了有穷氏跟夏王血脉的寒浞更符合当下这幅人不人,诡不诡的姿态。
“寒浞也好,夷羿也罢,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差别。”
“前者绝夏王血脉,后者手上也少不了夏王血脉的斑斑血迹,而众所周知禹王待我如亲子,启更是我大兄。”言语间,内蕴血海的双眸逐渐变得狂躁。
隐约间,似能看到无数狰狞的身影在浪花中嘶吼,咆哮:“我不擅辩驳道德之言,但你当知我不是个大方的。”
话落,张珂眼中的血色猛然膨胀到了一个极致。
猩红的光芒撕破大日的耀金,恐怖而阴暗的鲜红映照着整个幽冥。
在本就诡哭狼嚎,遍地烽烟的幽冥,这骤然间释放的暴虐之气更是仿佛飓风过境一般引起万千悲鸣。
干戚直劈而下,随后天地黯然失色。
在火影下摇曳的幽冥于此时都仿佛丢帧一般短暂凝滞了一瞬。
骷髅大开的脑洞中,那跪地的人影面上仍残留着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是真没想到过,这位自后世崛起,跟天庭亲密绑定的帝尤居然跟禹启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
作为九州史书上第一个反复无常,背信弃义的小人,寒浞的实力虽然算得上强大,但过分恶劣的品格使得他在九州寸步难行。
流落在幽冥的无数岁月,没攒下多少有力的下属,而在人间更是被百般嫌弃。
没有社交,光靠他一个宅在幽冥自娱自乐的诡神,去哪儿打听这些秘闻,即便所谓的秘闻在天庭,乃至正道之中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下一瞬间,干戚坠落于地,与那深陷地底的骷髅完成了碰撞!
“轰!”
山摇地动,刹那之间大地被狂暴的力道撕扯的支离破碎。
晦暗的天空被暴虐的冲击捅穿了一个硕大的空洞,破碎的空间外,仿佛蛛网一般纵横交错的地脉散发着莹莹的光芒照耀着一片凌乱的幽冥之地。
寒浞没死,但也跟死了差不太多。
能以一介流放之躯坐到人王之位,哪怕本身不被天地跟人族承认,但能被记录在史书中的人多少也有两把刷子。
凭借生于忧患(宰师弑君)的天性,他从少康十死无生的局面中留下了魂魄。
而凭借岁月的积累,他再从张珂的手中逃得一命,虽然意外,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电光火石之间,伴随着天地的撕裂,无数骸骨纷飞迸射的场面下,看着那假借人族恶念以一枚印玺逃遁远走的虹光张珂在短暂的意外之后,咧嘴一笑。
夏启这倒霉玩意儿,恐怕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自己用来象征人王权柄的印玺,被一个乱臣贼子拿来霍霍吧?
虽然印玺本身在失去了人王的滋润后力量远不如前,但短暂的调用一下,借人族众生之力还是可以的。
至于是哪儿的众生被寒浞灭族的那些个夏朝部落想必很有发言权。
当然,这很聪明的举动,在张珂这个承接人族恶念为天命的新王眼中,那就是取死有道了!
“滚开!”
重新拎起干戚的张珂一脚踹向了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夏商遗老,沾着无数血迹的斧刃毫无阻塞的劈开那峥嵘的头角,碾碎了形似龙首的脑壳之后顺道湮灭了对方的真灵。
天可见怜,它只是见那该死的契约缠上了这位杀神,迫于无奈不得不出来解释一下,以免事后被这位小心眼儿的新王抓着不放。
但谁曾想,这莽子玩意儿完全不讲道理的!
偷踹,偷砍它老人家。
曾经便是在夏商也鼎鼎有名,享诸侯祭祀,品人王香火的诡神便被这么一套仓促的小连招活生生打死。
甚至直到湮灭,都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词。
见状,本就两股潺潺的幽冥诡神们此刻更是慌不择路,四下逃窜的同时也尽可能的发动以往的关系,以求能在暴怒的帝尤跟前侥幸保个小命。
真不是它们怂,不敢跟对方拼一把。
除了寒浞这个自绝于人的,谁不知道帝尤这一路走来的赫赫战功?
为什么九州存在见面先称帝尤,而不是跟外域蛮夷们一样叫恶尤?
商周更替的一场大战,被打的跟死狗一样的诸怀,肥遗足可为前车之鉴;而哪怕消息没那么灵通的,也早在十数年前见到了帝尤孤身一人独闯数个外域天地,杀的人头滚滚,九州人间怨声载道(被抢人头)。
这种一个人干了天庭百多年甚至更多活计的杀才是它们能撩拨的?
别逗了,五方诡帝坐镇的诡门它们都不敢乱闯的,跟这杀才喊打喊杀的,得了失心疯也干不出来这事儿。
而与此同时,看着自己的内应,暗线们纷纷传来的信息,擅离职守,抱成一团的五方诡帝们互相看了看明了了对方的意思,却谁都没敢张嘴。
张嘴?
怎么张?
去讲事实,摆道理,托关系告诉帝尤哪个哪个不能杀,哪个哪个放它一条小命?
别搞笑了,眼前的这个可不是有灵山擦pg,被迫认清现实的泼猴,在泼猴那儿说一句管教不力,还能饶一条性命,但在帝尤这里,管教不力的下场是连你一起毒打!
没人会怀疑帝尤的张狂,就像没人怀疑这玩意儿是真睡过瑶池的帝榻,虽然.嗯.咳咳,算了,这些带帝号的都是小心眼来着,想的太多难免吃些瓜落,这么大年纪了,跟小年轻一样被人打落凡间赶去轮回历练说出来都觉得的丢人。
但讲背景,诡帝的身份终究是低了些,比不上有昊天当泰山,六御当长辈,五岳三官等一票帝君擦pg的张珂。
讲人情,总待在幽冥,连蟠桃会都坐不上第一等席位的祂们也跟那位攀不上什么关系。
而讲事实那就更别说了,蛮荒的道理,打得过的才有本事说话,再加上内部不和,真没必要因为这几个去找刺激。
当然,那在战火燃起前一刻就坐进酆都天子殿,跟酆都大帝聊的欢乐,座中言笑晏晏的两个野蛮大汉更是重中之重,别人或许认不得,但当时作为后土平替,代为镇守地府的大尤几位诡帝却是相当熟悉。
虽然这其中也占了诡门关那两位的便宜,但.炎黄时期最大的两个祸害亲临幽冥给自家熊孩子撑腰,皇天后土不来谁敢逼逼叨叨?
‘玩叫家长这一套谁还能玩的过你啊,活爹!!!’
“吼!”
电光火石之间,张珂举盾抵挡了一次暗中发起的迅猛冲击。
庞大的力道甚至将buff加到极致的张珂都顶撞的后退了几步以缓解重压所带来的胸闷,但猝不及防的失利更让沉浸式清洗的张珂突然欣喜。
好消息,来了一个大家伙!
坏消息,这玩意儿身具王气,好像是夏桀。
“他交给我,你换个方向,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再与你一战!”
看着因先前的撞击有些崩裂的虎口,夏桀沉声开口道。
本来他是不准备出这个头的。
虽然再回人间已经基本没什么希望了,但长年累月的励精图治仍为夏桀在幽冥中搏下了一块大大的疆域,虽比不得当初的九州称王,但在幽冥足够辽阔的地域下,仍不失为一方霸主。
甚至于在长期跟地府的合作中,夏桀并不担心日后自己会有被清算的那一天。
了不起跟那些个诡帝一般被地府诏安,受些规矩束缚,但相比于被流放的那些日子,拘束的生活也勉强能够接受,而趁着在此之前身在幽冥,以一方霸主的身份骄奢淫逸更是对他自己天性的补偿。
而这次倒用不着担心有什么忠臣良将开口劝说了。
无他,幽冥本就是轮回之所,是天地众生恶念聚集之地,哪怕是伟光正的地府也难免有粗暴,狂野的一面,而作为广义上的牛诡蛇神,夏桀再怎么疯狂残暴都对得上他的身份,甚至于那些冤魂恶诡,败军死将更会因他的残暴而心悦臣服。
但帝尤的降临摧毁了这一切。
再加上寒浞的突然现身,更是引爆了夏桀的怒火。
任谁都无法跟一个屠戮自己血亲,灭亡自己亲族的家伙平等而视。
就如同后世对于瀛洲岛那深沉的“爱”一般,身为夏后氏子孙,哪怕夏桀再怎么不似人君,在子孙亲情这方面他都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如此,他选择站出来拦下狂暴的帝尤,以自身为引,来换取屠戮,折磨寒浞的机会。
反正,帝尤最初也是被他引来的,以这份儿牵引,他有足够的自信.
“轰!”
裹挟着灭世之威猛然袭来的干戚打断了夏桀的思索。
“轰!”
“轰!”
“轰!”
仿如江河浪,又仿佛激昂的鼓曲。
在常人无法目睹的瞬间,狂暴的战斧反复的起落巡回,暴虐的力道横扫周遭的万千事物。
而作为受害者的夏桀在起初勉力阻挡了两下害的自己气血翻涌,双臂无力之后就陷入了不可抑制的挨打环节。
因恼怒而通红的双目中满是不解。
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都答应了现身一战,以满足对方那完全没理由的讨伐,所为的也不过是替对方节省一点儿时间,对方更能方便的猎杀其他诡神以免它们趁乱逃脱。
这合则两利,双方共赢的场面,这玩意儿是出于什么样的脑回路直接向他动手的?
狂妄的他见多了,甚至于夏桀本身就相当狂妄,但迄今为止,他还没见过一个狂妄的家伙能有好下场的:
“莽夫,莽夫,果真不愧对你九黎之血,竟连时局利弊都分不清楚!”
闻言,张珂手中的动作短暂停滞了一瞬,面上带着难以理解的神色:“利弊?时局?”
“连天庭都不敢反,你跟我谈这些?”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八章 夏桀A了上去,夏桀打出GG
在张珂话音刚落的瞬间,地府的天穹便猛烈的抖动,甚至于破碎开来。
那是比张珂以大日的驾临所更为宏伟,浩大的场面!
火红的天幕好似一张脆纸一般被人随意的撕开,漆黑的天穹上忽然有千斗群星齐齐闪耀,群星璀璨的光芒直将漆黑的幽冥都照耀的仿佛白昼一般。
但区别于大众熟知的,对魂体妖魔具备滋润效果的星月光芒。
照耀幽冥的星光散发出了凌冽的杀意跟狂暴的力量,明媚的光芒好似铺天盖地的长矛剑雨一般无情的冲刷着目所能及的一切事物。
不论是有形,还是无形之物,在这密集的狂潮中都好似路边的黄土块一般被轻易的碾碎。
星光所过之处山摧,地崩,冲天的火海飘摇至紧贴地皮,飘摇暗淡的火星似要熄灭一般微弱,更有万千脆弱的诡神连一声哀嚎也来不及发出便在璀璨的光芒中逐渐汽化,好似动漫影视中那种片片破碎的场景在现实之中得以上演。
更有之前被见人就砍的张珂逼的四处乱窜的诡神们在此威慑之下仓促的遁地寻求庇护。
但饶是如此,它们的身躯也在这短暂的瞬间被穿插的千疮百孔,好似穿孔了的破布娃娃一般漫天飞舞着体内的“棉絮”。
而即便在挺过了从天陨落的星光瀑布,自那无边无际的洪流中侥幸逃得一命,它们的下场也并未改善多少。
上天无门,唯有入地。
然而,遁地之后那自天穹中洒下的万千的星光仍如发梳一般在地面细密的耕耘,所过之处不知多少诡神碎的满地都是,跟幽冥的大地混杂在一起,破碎的连玩拼图都变成了一件难事。
经此耕耘,幽冥大地虽然惨遭前所未有的破坏。
那些被这片黑土所覆盖,掩藏了的诸世之恶突破了封印,翻涌着淌到地表上来,漆黑的,鲜红的,惨白的五光十色的气息抢着与火海在地面上挨打。
是的,挨打!
饶是这些被幽冥沉淀了无数岁月的诸世之恶,凡世之尘也难抵来自满天星斗的降维打击。
这是连十多年前,外域入侵都未曾开启的强大手段,是自天庭得以落成至今只满功率开启过一次的诸天星斗大阵,以斗部群星为基,紫薇,斗母为眼,合九州诸天之力才能供给的恐怖手段。
即便此刻大阵只展开了十之一二,所调动的也不过是九州本土的力道,但在满天星斗的映衬下仍然将这匮乏的能量发挥出了近乎于千分之千的力道。
犁庭扫穴,摧枯拉朽,不外如是!
区区诸世之恶又算得了什么?
听起来可能沾点儿恐怖,但实际上也就是众生的残渣,人间运转下产生的各类废料,除了脏,杂,量大,大量聚集的情况下会变得仿若虫族母巢一般无休止,不间断的批量孕育诡怪妖邪。
凡出身地府一系,被凡间记录的邪物,十之八九都是由这些沉淀的诸世之恶孕育而成。
但也由于地府的存在,建造的诡门封锁了幽冥前往人间的几条主要通道,又有日夜巡游,诸多诡帅在人间的夜晚四处巡查。
如此,自东汉张天师伐山破庙竭泽而渔之后,人间的妖邪便不复秦汉时那样泛滥,诸多古怪,强大的妖邪只能在幽冥之中才能见闻,而即便如此也得遭受地府时不时的清缴,打压,早已不成气候。
毕竟,说白了,在天庭跟地府统辖下的九州,或许防备不住那些生来非凡,外来偷渡的牛诡蛇神,但自家这一亩三分地是绝不允许孕育出如蛮荒古神一般无法无天的大魔的!
而作为万恶之源一般的诸世之恶,更是在严防死守的名单中位列前茅的存在!
如此,星光饱和轰炸下,不仅清除了一大票逃跑的诡神,还顺道帮地府减轻了下负担,至少在数千年以内,阴神们无需再因为诸世之恶的沉积而操心,以至于时不时的就得发动一趟大清扫。
而幽冥跟地府连绵不断的战争,其实也有这方面的一部分原因。
只要众生存在,那诸世之恶就无法根除,它必然会以一段固定的时间为周期循环往复的孕育各种穷凶极恶的妖邪,魔怪,而既如此,那那些外来的,逃脱地府审判的,以及因其他原因诞生的诡神也就没必要做的太赶尽杀绝。
毕竟,相比于无智的妖邪魔怪,后者至少还有点儿智慧,虽然不多。
但在幽冥最中心的区域被地府占据,大家都在环绕四周流离失所的情况下,为了一块稳固的地盘跟修行的资粮,后者对前者的清扫几乎是肯定的。
虽然谈不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对于如何不费一份力气就能把活儿干完这方面,九州的诸多仙神都有绝对的话语权.
如此,遮天蔽日的星光仿佛犁地的老牛一般,将自地府之外大片的区域狠狠的耕耘了一遍,往日阴霾,一朝散尽。
只是秉承镇压使命而来的满天群星在手段上做的不那么细致。
在打散淤积在幽冥天地之间的诸世之恶,扫荡诸邪的同时,也将幽冥的山川地貌重塑了一遍,说残垣断壁可能有点过分,但除了地府之外,星光所过之处,无有任何建筑,草木,甚至于地平线上凸起的砂石都被无可抵挡的伟力推平。
怪石嶙峋,景貌阴暗的幽冥,一时间竟变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黑色平原。
损失归损失,但大量丧命的诡神却给幽冥这片富裕的土地再添了一把丰盈的肥料,大量诡神死后被分解的尸身中迸发出无穷的恶念跟阴煞之气.
几乎是同一时间内,幽冥的深处,在那些少有人探索的边界处,便陡然响起了隆隆的轰鸣。
无时无刻都在扩展的幽冥此刻迎来了一波加速膨胀的浪潮,但更为珍贵的是诡神们破碎的魂魄跟真灵在后土随手一挥之下被抓进了六道轮回。
当九州的至高神器开始运转,磨灭一切的轮回将所有的魂灵碾碎成最基础的微粒,而后在诸多阴神的辅助下被粘贴在那些幸运的魂魄身上。
原本,它们是应该作为虫蚁,野兽,甚至是天残地缺投入轮回的倒霉蛋,需经受一世轮回得到血肉的滋润才能在下一世得到更好的归宿,但现在不必了。
当了一回暴发户的地府直接豪横的承包了这些平凡灵魂们的需求,虽然这些分量甚至比不上那些功德傍身,良善者魂魄的十分之一,但白给的恩赐又有谁会张口抱怨?
谁又敢抱怨那位仁慈,宽厚的万物之母?
唯一心有怨言的也就是被迫加班的阴神们,但比起已经把排班安排到几千年后的天庭诸仙来说,临时这么忙一下也算是邀天之幸了。
毕竟,以帝尤的过往战绩,被他霍霍过的地方,总难免有一大批的后勤一边痛一边快乐。
当然,比起这残酷的屠戮场面,更为人震撼的是那跟随千斗群星一起出现的,矗立在每一颗星辰上的宏伟身影。
群星恶煞,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罡,九耀,南北两斗.甚至于在诸星正中,一男一女,一紫一玄,两道身影仿若帝王跟太后一般坐落在群星的拱卫居于正中的两道宏伟身影。
虽说,从现实出发,不管是紫薇大帝,还是斗姆元君都不是祂们能庇护的对象,反过来说还差不多。
但九州么,讲的就是一个排场。
要凡事都亲力亲为,那天庭地府设立这么多神职作甚?
而也正在此时,在天地一片肃杀的氛围之下,漫天星辰之上的诸多身影正满面怒火的俯瞰着脚下的幽冥大地,祂们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以直入九霄之声密谋九族团员之事。
诸星宿:让我看看,是谁特么敢造反,不活了?
紫薇大帝:哦,自家的,那没事了!
虽然讲起来有点滑稽,但现实确实是在诸星宿看到那具撑天立地的身影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而作为主事儿的,紫薇大帝也是相当无语。
本想着有大尤刑天作陪,以这俩祸害的即时战力,整个九州除了天庭地府这两个庞然大物之外,很难再找出能够抗衡这俩混合双打的独狼选手。
如此,天庭诸帝自然乐呵呵的四散而去。
之前给张珂当保镖是迫不得已,虽名义上出于家长看护,但实则还是担心这熊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一时不备惹出泼天大祸。
一如灵山。
要不是文昌走的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偌大的一个灵山真能被这玩意儿拆成一片废墟。
甚至于至此之后,短时间内再也找不到一個活着的佛陀尊者。
可,讲道理,虽然灵山不怀好心,且天庭诸帝也够嫌弃他们的,但这并不影响灵山的作用,尤其是对方多管闲事的作风在泛九州这片庞大的界域中还是很可靠的。
只要对方不再想着植根九州法理,倒反天罡,于天庭而言,在凡间的香火少点儿就少点儿,甚至于佛道轮流的兴盛祂们也能够接受。
认真讲,白票劳动力,祂们是认真的!
灵山只是泛九州天地下一个较大的势力,而诸如此类,大大小小的在九州辽阔的天地间更是数不胜数,这些刻意被天庭留存,放纵用来养蛊,用来在凡间打杂的势力祂们是真舍不得就这样被张珂一网打尽。
哪怕干干净净的九州更有利于后续的发育。
但.
习惯了放权的天庭,如今却被某个熊孩子逼得昼夜连班已经排布到一千多年以后,再把这些零零碎碎的苦劳力一网打尽,那祂们真得考虑下罢工跟翘班了。
谁家好人恋权不放,日夜不休的为爱发电?
蛮荒都有古神们分担压力,祂们九州又差哪儿去了?
如此,帝君们虽然散场了,但仍保留了数位工作相对轻松的跟在这师徒父子三人身后以备时时提醒。
但谁曾想,这玩意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就算大家对你孝顺的行为早已经心知肚明,但也没必要这么大声的吼出来吧?当家长的还要不要留点儿面子了?
但没办法,自己种的苦果再苦再酸也得吃。
这不,哪怕紫薇大帝在看到张珂的一瞬间脸都黑了,也不得不撑起架子强行把场面走完。
在等斗部群神的愤怒得以宣泄之后,紫薇大帝跟斗姆耳语了两句。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击铁声响起,那遮天蔽日的星斗大阵迅速的收拢消失不见,阴沉,灰暗的云层重新遮蔽了幽冥的天空,低伏的火海在失去了那暴躁的星光压制之后重新得以复燃。
风波匆匆,但幽冥却不复先前混乱,整个天地都静谧无声,所有诡神哪怕是重新露头开始逃窜也都蹑手蹑脚,一副生怕惊扰了大恐怖的模样。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夏桀却神色难明的看着面前的张珂。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高估了这位后世之王,先祖姻亲,但能把天庭都如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调遣还不吃瓜落,这份能耐仍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毕竟,即便是身为禹王亲子,九州第一位人王,夏桀先祖的夏启,想强改规则自命为王的时候也挨了不止一顿毒打.
不能说毫无反抗之力,但他但凡底气充足点儿,也就不至于有九州的诞生了。
身份,背景,神兵利器,以及那粗暴到恨天无环,恨地无把的力量,即便狂妄如夏桀心中也不自觉的生出了一股怯懦之情。
但转瞬间这点儿负面情绪便被他抛在脑后。
当初被人赶下王位时,他都没有心生悔恨,如今不过是综合实力稍弱于人罢了,何至于期期艾艾,瞻前顾后。
赢则继续逍遥,甚至在斩了夏后氏的血仇之后,未必不可能更进一步。
输大不了丢个小命,反正该享受的他都享受过了,也没什么更值得留恋的。
“念在我那不成器的大舅哥的份儿上,你束手就擒,等结束了眼前的这些事情,我将你送去夏启面前,是杀是剐也有个说法!”
从斗部群星来去匆匆,赶场子一般的动静中回过神的张珂,少有的发出了善意。
虽然打心底他不觉得夏桀这玩意儿有什么留下的必要,鱼肉族人的玩意儿纵是死上千万遍也死不足惜。
但张珂终归不是个断情绝性的孤寡,夏桀此人,即便要杀那也得交给启,亦或是禹王来杀,他动手虽然也名正言顺,但难免有落人口舌的嫌疑。
念到自己如今风评不佳的名声,他不得不多费一番功夫。
然而,极少大发慈悲的张珂却没想到自己的善意反倒激怒了还在思索的夏桀,刹那间他的双眼便变得血红一片。
身为独断专裁的人王。
哪怕是被钉在耻辱柱上,没了身份位格的失败者,也无法容忍如此所谓的善意。
跪先祖而自裁?
这跟让他下罪己诏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
当初伊尹的劝解他都自持身份充耳不闻,让他跟先祖认错?那还不如当下就跟恶尤分个生死!
“恶贼,你欺人太甚!”
咆哮着夏桀直冲上前,持矛直刺张珂的胸膛
“啧,跟尤贴身搏杀?”
“这得是有多想不开?”
诡门关高耸的城墙上,看着支棱了一瞬间就被张珂按着脑袋用斧面拍的满地乱爬的夏桀,神荼笑着轻啧了一声。
站在另一侧抓着一只恶诡令其剔牙的郁垒欣然表示认同。
那玩意儿可是正儿八经的九黎嫡传,大尤亲手调教出来的传承人!
甚至于刑天,应龙,诸位人王也跟收藏家一样,在这张已经被人描绘了一番的画卷上添了些自己的笔墨。
这种待遇,前无古人,后也几乎没有来者。
就这么个蛮荒诸贤调教出来精工试验机,你个沉湎酒色的敢跟他碰一碰,也真是吃了巴蛇的胆,不怕被撑死。
也就是这会儿少尤血脉薄弱,虽勉强度过了幼弱,但也属少年之列。
别说这玩意儿能有诸王先贤们闻名蛮荒的平均年纪,郁垒甚至怀疑等到这玩意儿成年的那一刻,别说夏桀这种残次品,哪怕是蛮荒的那些老东西们来了也讨不了好。
而这还是祂省略的干戚这个满是bug的后期神兵给出的结论。
真算上干戚,但凡一天之内没给少尤插成刺猬封印起来,那就纯等着挨揍吧!
甚至挨揍都是轻的,新仇旧恨一起清算,死回~~重新孕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嘿,癞蛤蟆咱又来了一个陪聊,别在那儿闷着不说话了,赶紧欢迎一下挂件三啊!”
不多时,伴随着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以及一阵沉闷的碰撞声,勉强能看出大致是个人形的夏桀被张珂五花大绑的栓在了腰间。
终归是要送给启的礼物,张珂也不好现在就给他拆散了。
处理了这自己找上门来的倒霉蛋之后,张珂四下眺望了一番,随便选了一个看起来热闹的方向追逐而去。
至于寒浞?
秋后的蚂蚱罢了,让他随意蹦跶,难不成还能跑了?
哪怕张珂并没有放开神念穷搜天地也知道此时九州本土的幽冥天地已经临时跟泛九州的广阔天地断开了链接。
空间固定的情况下,他再怎么逃窜也终有尽途。
而张珂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有充足的余留跟寒浞以及地府的诡神们慢慢玩耍。
唯一苦的也就是夏桀。
在从短暂的晕厥中醒来之后,见到的便是天摇地晃全身捆绑的丑陋姿态。
这也就罢了,毕竟这结果他早有预料,只可惜这玩意儿的强度过分超模,以至于他连自裁的机会都没能争取上。
但旁边这个叽叽喳喳的脑壳是什么玩意儿?
他堂堂人王,竟要跟一个禽兽,一个蛮夷,以及一些储备粮待在一起?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九章 被熔炼的幽冥
“轰隆隆!”
一个庞大的身影自冲天的滚滚烟火中夺路出逃。
曾经的风光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面上十足的慌乱与狼狈不堪的身躯。
它形似猛虎的身躯之上遍布火焰烧灼的痕迹。
大片焦黑的皮毛粘连在一起,脆化的血肉在剧烈的动作中崩开道道裂痕。
好似喷泉一般的鲜血从这些伤痕上喷涌而出,溅射在高空中形成一片可怖的血景。
满嘴的獠牙利齿断的断,折的折,虎齿附近一片形状圆润的硕大淤青似是证明了这一嘴钢牙是被人用手按着强行掰下来的。
狼狈已不足以形容它当下的状态。
在伤痕累累的身躯的拖累下,它哪怕是急尽驱动,奔逃之间身躯仍出现了种种不协调的拖累,哪怕足够庞大的身躯能支撑它将拦路的山峰,怪石一股脑的撞碎,从崎岖难行的荒芜之地硬生生的开辟出一条足可供这庞大身躯前行的道路。
但在这种紧要的关头,丁点儿的拖延都足以引发致命的危机!
不出所料,在猛虎还未逃出烟雾缭绕,遍地焦土的大火区域,身后那被滚滚浓烟所笼罩的区域中便伸出了一双大手,好似千年古树一般庞大的虎尾被人一把抓住,生于尾端已无利齿的蛇吻在大手上顺着浅显的牙印疯狂的啃咬。
但效果不佳。
自身后涌来的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拽扯着庞大的虎躯,在对方毫不配合的情况下硬生生拖着猛虎向升腾的烟火中退去。;
所过之处,四肢匍匐在地的猛虎,其锋利的爪牙在地上犁出了深邃的痕迹。
山峦倾倒,土石崩碎的声音伴随着猛虎祈求式的哀嚎。;
然哪怕它再怎么极尽谄媚之意,那双大手的主人其恐怖的意志都未有丝毫的动摇。
下一瞬,擎天的战斧陨落而下。
伴随着凶猛的尘雾所化的冲击四散而去,那挣扎不休的虎头诡神也终是落下了帷幕。
残破的躯壳被烟中巨人笔直的拎了起来,在朦胧的视觉下一道令人牙酸的撕扯声骤然响起。
哪怕未曾亲眼目睹,一时间藏于四方各寻出路的诡神们脑海中也不由得浮现出屠夫炮制猪羊的姿态。
剃毛剥皮,开膛破肚.
对于一位在史书上也有三言两语,野史传记中更是朦胧不可见的庞大阴影的诡神来说,这是耻辱。
但倘若放在并不那么注重名节,偏向实际的蛮荒,却又显的十分正常.
诡神们努力的自我开导着,强迫自身接受这略显离谱的身份调动,压制多余的情绪转而琢磨如何度过这堪称诡神末日的灾劫。
可未等它们的手段施展多久,便有一道庞大的虹光自烟雾中飞驰而去,涌动的飓风之中沾满了诡神之血的战斧发出了兴奋地咆哮!
作为新晋被打上狩猎标记的诡神,外形酷似一座庙宇的它其内的神像无助中流下了两行血泪。
庙诡没有抵挡,或者说它自身的偏向性并不足以支撑它在如此烈度的战争中像那些具备血肉的诡神一样跟天灾正面放对。
庙者,诡神之居。
庙字从诞生的那一天起,便跟诡神一类牵上了牢不可分的关系。
而庙诡,作为一位失落大神曾经的居所,其根源的本质也是借假修真,以当初那位在九州蒙昧年代驰骋四方的大神残留下的点点余辉来施李代桃僵之法。
漫长的时间以及足够谨慎的态度下,还真被它搞出了点儿东西。
虽然比不得那位,但也算是故楚神系中比较拔尖儿的那一批了。
可惜,一如缩在幽冥中的大众诡神一般,在不愿屈服天庭地府那繁杂的条条框框的情况下,它只能跟其他诡神一般被张天师以及对方的徒子徒孙们一点点的清除了在人间的痕迹。
直至如今,虽说不上神力衰微,但比之辉煌的过去也是底气不足。
匮乏的外在条件让其不得不完全沉浸在这座庙宇中,试图挖掘更深处的隐秘,让它在复刻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倘若再给它几万年的时光,或可能披上一层更辉煌的外套到人间试一把,但可惜这场无妄之灾打碎了幽冥诡神们的醉生梦死,也无情的捣碎了它的美梦。
庙诡撑起的防护在血迹斑斑的战斧面前只撑了一瞬。
剧烈的砸击,带着蛮横暴虐的意味仿佛要以庙宇的躯壳深入它的真灵。
占地数万亩的庞大庙宇在战斧的伟力之下轰然倒塌,一座座精致,奢华的亭台楼阁在轰鸣声中变作一片废墟,暗金色的光彩仿佛夏日萤火一般在空中化作一片氤氲绚烂的云彩。
望着无数年的积累正跟开闸的水坝一般疯狂的倾泻。
看着栖居的神庙仅在一击之下就摧毁了小半,庙诡的心绪无比的沉痛。
但它一怒之下,也仅仅是怒了一下。
纵然它一身本领,但施展不出来又能如何?
人不进庙,它一身本领便无从施展,而即便对方愿意入庙,庙诡都得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是否能容纳下这个庞然大物的横冲直撞。
弃车保帅
好歹也是活了无数年见惯了时代变迁的古老诡神,对于这种无从下手的对手庙诡有着充足的应对手段。
只要它能逃出恶尤的攻击范围,那生还的几率并不算渺茫。
毕竟在幽冥中,诡神多到泛滥。
而这场大战自开端到现在也有数十日之久,陨落于此的诡神何止千万,有足够的盟友探索前路,庙诡也算看出了点儿东西。
恶尤完全无所谓他的对手是谁,心中也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界定。
他所求,乃斩尽杀绝,屠神灭诡。
而既然是如此广泛的领域,自然不会挑剔对手的成分。
当然,前提是他的面前有足堪一战的对手,且得有足够的炮灰才能使庙诡有足够的逃脱时间,而至于之后是否能逃脱这无穷的追杀保得一命.
庙诡并不担心。
地府的封锁也只是相对的,幽冥无边无际,地府也好,众诡神也罢谁都说不清楚在这片天穹下究竟有多少直通人间的道路。
而地府能封锁的,也只是祂们所熟知的那些。
虽说以地府旁观者的角度,有足够的精力封锁诡神们暴露出来的通道,但百密之下必有一疏。
在这场浩大的屠戮中,没有了踪迹的未必就是死在了恶尤的刀斧之下,别人能逃,它就不行?
在继续拼着残庙扛了一击之后,眼看着干戚重新向着天穹而去,庙诡行事果决,径直抛下了庙宇跟大量的积累,只带了点滴库存便化作一道灰蒙蒙的影子朝着远方急射而去。
“咚!”
飞驰的影子被一把断刀插着刺在一座山峦中心。
整座山脉被断刃直接刨开两半,庙诡的核心,那团虚幻的不断挣扎的真灵便在刀刃之下伴随着吮吸渐渐衰亡。
“故技重施?真当我为了战斗爽啊?”
破碎的幽冥大地之上,张珂雄伟的声音传递了很远很远。
在足够的杀戮下,他早已经见识到诡神们为了逃命那层出不穷,完全无法预料的逃生手段。
张珂并不介意它们的小花招,但前提是不能白票!
你想要走可以,总得给守关boss来点儿福利,在如今稀少了许多的幽冥背景下,张珂不要求千八百的诡神作为垫背,但至少在对方被他玩死之前拉十个八個垫背的来分散张珂的注意力,如此他也不介意手稍微松些,给对方一点捉迷藏的时间。
但像庙诡这样当带路党的空手白票,他无法接受。
咱分分钟几十个诡神入账的人物,是缺你带路的这点儿收获?
被这蒙头苍蝇带的到处乱蹿的结果,甚至还不如张珂一个个点名来的痛快。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转瞬间的功夫,虎魄就将逃窜的庙诡吮吸的一干二净,一抹暗淡的流光自刀柄处一直蔓延到断裂的刀尖。
闪烁的光泽虽然一闪而逝,但重新召回虎魄的张珂仍是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这没撑了两斧的庙诡居然能促进虎魄完成一段提升是他没想到的。
关键是经过了数十日的厮杀,成千上万场大大小小的战斗,所有败亡在张珂手中的诡神,除了极少数肉质鲜美,物种稀奇的诡神之外,其他的绝大部分包括真灵在内的身躯全部被投入到了对虎魄的提升当中。
数十日间,虎魄上的闪光从一开始的暴饮暴食,到现如今积蓄许久才勉强给个面子意思一下。
其吞神噬诡所积攒的磅礴能量直接将这封存了无数年的凶兵拔高到了仅逊色于当初涿鹿开战前的状态。
纯粹的以数量来弥补质量。
而有诡神们的贡献,虎魄在张珂的手中也不再是战斗时的补充手段,甚至是在无法积攒干戚被动的对手面前,如今残缺状态的虎魄反而要比干戚更加好用,也更富有杀伤力!
只是,一来张珂习惯了干戚暴力的劈砸所带来的手感回馈,二来有留一手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只用虎魄来完成致命一击,虽然他也不知道留这一手究竟要用来坑谁。
但反正当前的压力不大,留就留了呗。
将小吃一顿的虎魄收回道具栏中继续休息,头顶苍穹的张珂俯瞰着四周燃烧的大地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差不多是时候了!”
而后下一瞬:
“轰!”
无穷的火光自张珂的身上升腾而起,爆裂的热浪化作滔天的汹涌吞没了周遭的一切!
臭名昭著的,跟恶尤称谓一同在虚空中广为流传的,由三昧真火,炎帝火种,以及金乌大日跟人族愤怒构成极赋张珂特色的火厄全功率迸发。
只一瞬间,幽冥天地再度点亮。
然而不同于之前的大日与星光,此时拓张的火海暴虐,凶戾,那股覆灭万物,摧毁众生的癫狂意味直叫所有的旁观者都瞠目结舌。
灼烧的烈焰自张珂的脚下为起始,吞没,消除途径的一切事物。
以烧熔万物的高温将这片大地上的一切都煅烧成最原始的物质.
大地在熔化,植被枯死,滚滚白雾在烈焰中被烘干“水分”,而那些逃窜的,隐藏的诡神更是愈发急促的逃亡。
但有落后者便会被无情的火海吞没,在高温的炙烤中逐渐化作飘离的灰烬,唯有点点微光坠落于地,滋润着这片遭到火厄炙烤的天地,但即便如此,仍有一部分散发着微光的诡神精粹从四面八方靠近张珂,最终在他的身躯附近隐没不见。
片刻的功夫,足够寻常人漫步一生的万里疆土便被烈火焚成流淌的熔岩。
流淌的熔岩不时迸射着炽热的火星,而连天的火海早已经随时间推向远方,与之一同的还有无数诡神凄惨的嚎叫,谩骂都一并渐行渐远。
而作为这一场湮灭的罪魁祸首,张珂虚眯着双眼双瞳无神的眺望着远方的苍穹。
如此效率可比他之前一个个猎杀来的痛快,迅捷许多,而也能赶上天庭那群老登们口中的时间限制。
可张珂不是个大公无私的性子,自难免在公务中寻求点点便利。
要知道,他自西王母那儿得来的,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灵药熬炼的不死药仍在张珂的脑海中盘踞,在这之前的多番鏖战只不过让这颗堪比他脑袋大的弹丸削弱了表皮的一层。
算不上浅薄,但跟头颅大小的丹丸本体而言,一指的厚度还算不得什么。
且张珂的不死药区别于他所认知的大部分丹药,其逐渐浓缩,向内高能的排布方式使得张珂在消化药性这方面略显得后劲儿不足。
如此,他不得不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尝试一番。
效果么.也还算不错?
在他无神的双目一角,一个略显虚幻的屏幕正在轻微的闪烁着:
【基于大量能量的消化(战争侧/屠灭侧),人物相关缺损得到补充,你的血脉得到了少量调整,你的血脉成长速度现调整为1:2.1(近成年下调)
你的血脉成长进度获得了新的调整(13.1~14.7)(本相身躯:213524(米))相应属性,法术加成请点击此处查看详情.】
以不足人间一年的时日,让如今日渐厚重的血脉刻度再增加近乎两个单位,哪怕是加上北海跟极西之地的行走也才不到两年。
对此,张珂也不得不称一声急速。
但相比于游戏跟天命逐渐缩紧的时间跟越来越多瞩目在他身上的目光而言,这个速度并不能让他满意。
他需要更强大的对手来推进这份进度,他迫切的需要解决了不死药的束缚完全解放自己的战力上限以备即将爆发波及整个九州的风暴。
甚至单纯的为了自己,他也必须提升这个速度,让自身有充足的准备来应对一切风险。
如此,张珂放弃了一个个挑选诡神们单独鏖战的方式,以自己最擅长,也是最简洁的方式来平息这场幽冥的骚乱,顺便作个挑选。
他知道以幽冥的底蕴,能拿得出手的不至于只有寒浞,夏桀这两个人族的菜狗,漫长的岁月中必然有足够分量的大鱼潜藏在这片天地的深处默默等待着。
而这一把火,为的也是逼出这些个大鱼,在烈火燃烧的同时,再推张珂一把。
毕竟回到人间的话,可就没这么丰富,且鱼龙混杂的福利再让他享受了.
“吼呜呜!”
干戚跟血肉之躯剧烈的碰撞使得辽阔的岩浆海掀起剧烈的动荡。
足有万米高的巨大岩浪在经数十万里的传递后所化的千米浪潮拍在诡门关的城墙上仍使得庞大的诡门一阵摇晃,无数镶嵌在其中的恶诡冤魂发出了濒临死亡的凄惨嚎叫。
郁垒神荼看着巨浪过后被灼烧的坑坑洼洼,结晶化的漆黑城墙,互相对视的眼中都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
而在遥远的幽冥之中,浪涛迸发的原点,那擎天的身影脚下却有一个尾似团扇,口阔,周身红毛的怪物挣扎不休。
好似盆地的血盆大口几度回头撕咬在张珂的小腿上,新生的獠牙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浅显的伤痕,丝丝鲜血流淌而除,密布着无数尖刺的舌头贪婪的舔食着这些来之不易的补品。
然而,下一瞬这个大口舔舐的怪物猛然间瞪大了双眼,就好似在一堆美味中品尝到一条罐头鲱鱼的人类似的,狰狞的面上露出了扭曲,恶心的神色。
一股紫黑的色彩正透过毛皮缓缓沁润那张扬的红毛,身躯异变产生的剧痛让这头恶兽疯狂的挣扎起来。
张珂冷漠俯瞰。
巨兽的挣扎丝毫不能掀翻他宏伟体态所带来的压力,激烈的对抗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变成了微弱的玩闹,甚至那丑恶的面庞上还露出讨好似的神色,伴随着口中小狗似的呜鸣,给人一种丑萌的反馈。
但对这螨虫借九州法理窜编出来,甚至让灵山配合宣传的玩意儿张珂真生不出半点儿心慈手软。
先天的滤镜让他看待这所谓旱魃进化的尸吼有一种嫌恶的感觉。
虽然这只吼所彰显的力量甚至超过了夏桀,从四面八方抽调而来的磅礴国运让其迸发出越阶的力量。
但虫子就该死,更何况他本就是为杀戮而来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章 伟大之路, 天命试炼
“虽算不上纯净,但如此澄清的幽冥却是我从未见到过的,如此事已过半却不足三年,昊天想来会很开心罢?”
恍若磨盘一般盘旋在地府之下不断旋转,研磨的六道轮回之上,一座小巧精致的宫殿耸立其间。
作为后土皇帝祇的行宫,这座土金色小殿的建制自然是有点儿位不配德的。
它的规模不说比拟在地府身居“太子之位”代为监国的酆都大帝的行宫,甚至连诸判官的司衙都远有不如。
但任谁都不敢小看这座看起来并不雍容,也不华贵的宫殿。
盖因为其中居住着的是幽冥地府真正的主人,九州唯二能与古神人王比肩,跟昊天齐名的后土皇帝祇。
只是,这位尊贵的神祇却并不像昊天那样闻名遐迩,虽名义上地府的整套阴神构造都归属于祂,但自六道轮回完善的那一日起,地府中却再难以见到这位的身影,甚至一切权柄跟职责都被推给了泰山府君跟酆都大帝,自此从地府的运转中隐没不见。
而也因为如此,后土皇帝祇,虽是与昊天齐平的存在,但在人间的信仰甚至比不上会吹嘘演绎的灵山,只有专精了解过的人士才会知晓,那一座座几乎无人问津的神像背后象征着的是多么伟大的人物。
而今,封门许久的后土行宫再次打开,大门之内人影绰绰,交谈之声不绝于耳.
仿佛一位端庄贵妇一般的后土看着左近的大尤,酆都等三人微笑着说道:
“既然诸事已毙,那就速速带他回人间去吧,值此紧要关节,地府并非久留之地!”
大尤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后土裙摆之下的阴影。
再抬头时恰好对上后土那微笑着的眼眸,低沉的叹息了一声,道:“劳您费心了!”
“无妨都是自家子侄,只是日后你们得多警醒,免得孩子不经事,一不留神被人坑害那就不美了!”
后土一如慈母般温润的劝慰道,同时顺手理了理裙角,打断了某个好奇而莽撞的目光。
大尤看着回过头来满脸困惑的刑天,原本端着的神色无奈一沉。
说起来原本的刑天也不至于如此莽撞且不分场合,好似他那没脑子的逆徒一般让人丢丑。
但后者总归是个孩子,在相对应的年纪他已经做的足够优秀,至于人情往来等方面就没必要过分强求。
人嘛,总归是要成长的!
等其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哪怕再差也不至于掉落到平均线以下。
更何况,有实力撑腰,少许的不识时务恰恰能显露出自身的真诚,反倒会被人称一声赤子。
但你多大了?
老不修的还偷看人裙摆?
是真没挨过毒打是吧?
别看后土当前慈眉善目的模样,那是人家把自己摆在家长的角度以孩子为主题闲聊,真到别的领域祂哪儿是什么好脾气的角色?
准确来说,蛮荒也好,九州也罢,但凡有点儿名声的就没一个是好脾气的。
后土更是。
平日里越温柔的人,真正爆发的那一刻也就越骇人。
刑天?
在蛮荒或许拽的二五八万,但在九州,面对皇天后土多少还是得收敛收敛。
毕竟,当下不比当初,他们这俩退版本的老家伙在跟这些当前版本的操纵者比拟的时候总难免落于下乘,权柄跟位格所赋予的力量从来都不是什么外物,那都是切实存在的。
换句话来说,天帝的宝座不会落在一头山精野怪的头上,位格跟权柄向来都是实力的附属品。
而至于刑天.许是长期分离,导致的脑子跟身体多少有点儿不融洽。
无心之失。
但为了避免这缺根弦的玩意儿稍后又作出什么冒失的举动,在思考之后大尤果断开口告辞。
当大尤强拉着想要说些什么的刑天离开宫殿身化飞虹远去的同时,见到陡然间冷清下来的宫殿以及后土那温润的目光,酆都大帝也识趣儿的告退。
伴随着客人们的散场,开启的行宫大门也缓缓关闭。
若有人此时透过大门的缝隙偷窥,能看到伴随着光线的黯淡,后土面上温润,慈祥的神色也在迅速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仿若火山喷发一般的怒意:
“你已不是玄女,而是我地府女青,幽冥之事自当我一意裁决,若我不开口也当由泰山代决,之后才是你与酆都商议,但今次我意已决容不得你在这儿越包代俎,胡乱伸手!“
“那便你容许他们这些外人胡乱破坏幽冥的规矩?滥杀神鬼,绝灭幽冥,灼烧万物,更天改地?”
“你不会不知道那恶贼伤害的是幽冥本质,所谓的肃清寰宇也不过是饮鸩止渴,经此一遭地府再想回到之前的盛况或是抽调四方冥土本源,或是再等数十万年,仅为成就他一人便至地府而不顾,若这帝祇便是这么当的,那你不如退位让贤!”
被大尤跟刑天接连瞄过的,后土遮掩的裙角下忽的传来了一道有些歇斯底里的愤怒女声。
刹那之间,后土的裙角之下似是有风浪骤起,狂风烈烈间一根葱白如玉的手臂自座椅下的幽暗处伸了出来。
但比起那一截葱白的手臂,以及那狂风即将掀起的变化,后土的动作还要更快。
本就身在宫殿下方的六道轮回骤然间急速转动,无数虚幻蒙昧的影子朝着宫殿的方向聚集而去,它们(他们)化作一条条漆黑的锁链死死的将那截手臂跟帝座捆绑在一起。
金色的帝座于刹那间变成了一团漆黑蠕动之物。
无数的锁链摩擦中发出刺耳的声响,那原本愤怒的女声有些不敢置信:“我只为地府之故,无有错处,伱竟要为这些蛮荒遗祸将我封印?”
“后土,你当真要陪他们一起疯下去?”
“你太偏激了,冷静一些时日,我想你会看到一個皆大欢喜的结果的!”
后土随手将那自锁链中伸出的手臂重新塞回帝座之下,倾听着身下疯狂的呢喃跟绝望的挣扎,嘴角咧开了一个轻快的弧度。
天之王母,帝之女青,乃至三山五岳,三官.在三界内外所谓有名的存在皆是趁皇天后土还在孕育之时,从蛮荒不请自来的祸害。
祂们打着九州贫弱,须有护持方能长远的口号,在天庭地府未立的岁月中强行瓜分了那些跟祂们相性极高的权柄,以抢先一步的姿态遏制了许多属于九州自己神圣的诞生。
如此也导致了夏商周三个朝代不论再怎么更迭也始终沦落鬼神之手的事实。
虽说商周更替的人神之战斩杀了一大批蛮荒遗留,但仍有大量成气候,本体足够强大的被无奈保留下来,一直到天庭地府建立之后,祂们改头换面,从鬼神之众摇身一变成了天地正神,与天地齐寿,享众生香火,万劫不磨,永恒不灭!
掌管地府律令,甚至归纳诸阴神根本法的女青便是这些遗老之一。
这次是九州期待了无数年,甚至在过去都一直以为遥遥无期的大变。
天地升格,并借此机会抛弃过去一切沉重的枷锁。
消息本身虽算不上隐秘,但具体的时间跟布置却是绝密信息,除了皇天后土,以及少数的几位帝君之外,其他人具是不知。
而三山五岳,以及天水两官能知晓这隐秘的原因还是在于张珂的存在。
毕竟,九州升格本身并不影响身为人王跟蛮荒人族的他们的利益,不论天地再怎么变换,在以人为主的九州天地内,三皇五帝等诸文武贤臣总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虽有多少之别,但谁让九州新生了一个返祖的张珂。
身兼九州跟蛮荒两家之长,甚至于一步步走来更九黎为少尤,天地合并,天命钟爱,眼看着就冲着两界人王的位置一路狂奔而去,三皇五帝这批人族存在们哪怕再有自己的算计,也会以九州的利益为根本。
没办法,谁让他们所有人都发现的太迟,玩意儿自崛起到众人眼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算是大尤门徒,后续血脉的蜕变更是将这本就难以解除的关系彻底栓死在身上。
无奈大家伙儿也只能捏着鼻子推着九州前进。
不论如何,在天庭地府以及三皇五帝的眼中,九州天地必须升格,如此在膨胀的过程中大家才能暗箱操作给张珂腾一个如同三皇五帝一般号令四方,万劫不磨的人王大位出来。
而有了九州这个保底,祂们才能更进一步的去图谋蛮荒,应证所谓的至极之数,坐牢那处于变化之外的第九人王之位。
但有不争不抢,合作共赢的就有与九州相违背的存在。
祂们倒不是说纯粹的非蠢即坏,但太强的目的跟自我使得祂们在很多至关紧要的时刻变得不再那么可信,可处于仙神体系关节之处的祂们却又使得九州在很多时候绕不开祂们。
如此才使得黄天后土两位迫切的想要解决祂们。
而女青也是这些遗留的顽固之一,恰在这大变的紧要关头,后土也无所谓扣押女青会被对方的本体所察觉了。
毕竟,消息的流传总有滞后性,等对方察觉的时候计划早已经推进到一个蓄势待发的地步。
更何况祂们无非是放纵了下熊孩子,在自家的地盘损失自家的利益,外人又凭什么来叽叽歪歪?
至于说张珂的行踪与骤然间忙碌起来的九州也很好解释。
擦pg罢了,这活儿先前又不是没干过,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熊孩子闹腾的动静是前所未有的大,除了三十三重天没去折腾一把,其他的地方都被他霍霍了个遍,甚至于幽冥是遭罪最严重的地方。
除了地府仍旧保留大概的模样只损失了点城墙跟外围区域之外,幽冥其他的地方大都变成了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
那是彻彻底底的生灵禁区,火厄残留的岩浆仍在四处流淌,高温跟毒烟足以湮灭一切妄图去其中探索的存在。
即便如此,他们也能对外说是张珂的熬炼,毕竟西王母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赐的不死药,借牛鬼蛇神来消化药性又有何不可?
反正尔等域外之人难不成还想到我九州之内亲自翻找?
平日忍让些许,真当我九州无人了?
张珂自然不会知道发生在六道轮回上的这一点小插曲。
此时的他正在收回熬炼整个幽冥的无边火海,滔天烈火化作一道道赤红的霞光自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最终没入他的口中。
肃清了幽冥,算上后续的零碎勉强将他的血脉进度再往前推了一点儿,差十分之一个单位就能凑齐十五个血脉刻度。
有些遗憾,但也就那样。
在蛮荒人族十六成年,十七成家的血脉传承之下,但凡达到两个血脉刻度的人族青年在得到来自部落长辈们恭贺的同时也会获得一份来自血脉的珍贵馈赠。
那是足以让薄弱者掌握一门求生技艺,让天赋平平者具备成为战士,让天资聪颖者飞跃台阶的昂贵珍宝。
也是每个蛮荒人族一生中唯三能得到血脉福利的机会。
还有一次是在诞生的那一刻起,自父母两系血脉中汲取的传承。
然而十五岁这个年纪有些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虽然血脉的长进强化了张珂各方面的力量,但并不会产生足以质变的影响。
如此,整岁跟差一点儿于他而言也就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反正幽冥之中能让他霍霍的都霍霍了个遍,除了通过隐秘道路跑到人间的那极少数。
但话又说回来了,哪怕把它们都算上,估计也无法让自己达到成年的地步,而这也是向来全都要的张珂会选择放那些鬼神一马的原由。
跑就跑呗,反正在地府清理干净之后张珂的下一个目标也是人间。
鬼神逃窜的地方也恰巧是人间。
这又何尝不算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当遮天蔽日的火海虹光随着张珂的吮吸不断变得黯淡,那仿佛无有穷尽一般提升的高温终于停止了可怖的攀升。
下一瞬间,一条古朴而破旧的黄土路自张珂的脚下一直延伸到鬼门关的断裂处。
当崩裂的道路得以连续,擎天的身影也不再驻足原地,在法天象地撑起的体格飞速缩水的同时,九轮明媚的大日伴随着禽鸟的轻啼响彻四方。
一轮灼热而宏伟的大日自幽冥中升起,耀目的光芒中似有澎湃的律动在砰砰作响。
下一瞬,大日腾飞,顺着那蜿蜒的小路眨眼间便消失在幽冥黑暗的尽头
【检测到玩家相关意愿,是否开启伟大之路终幕试炼?】
【检测到玩家具备类成就,声望类试炼,基于玩家相关于意愿正在合并副本(试炼合并可能导致副本难度大幅度提高,请问是否确定?)】
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刚刚以耀阳之身踏足人间的张珂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确定。
至他归来开始,九州各界的牛鬼蛇神们便都安静了下来,别说作乱了,甚至以张珂跟人族深厚的羁绊借因果之力都很难追溯到几个分量足够的目标。
北海也好,极西也罢,甚至于幽冥地府都是他通过两个挂件旁敲侧击才得出的结果。
如此勉强也算杀了个尽兴。
但在这几个区域的鬼神被他完全毁灭之后,剩下的仍在人间的只有三个地方,但南海,东海,以及九州三朝都是九州生灵密集,他没办法大动干戈的地方。
或许也是出自这样两头怕的想法,那些鬼神也大都潜藏在这些界域。
但张珂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性子。
你想拿人族要挟我?
那就不怕我拿自己要挟你们?
“是!”
【玩家确定成功,请玩家在当前地图内稍作停留,游戏正在构建副本相关要素,发送试炼邀请函请玩家在等待期间不要使用空间,时间类法术,不要擅自提升自身血脉,开启光环buff类法术效果以免影响副本难度评判标准.】
【副本构建完成,基于玩家相关词缀,天命效果,你能够开启以下几个试炼难度:
1.后世
难度:勇士——困难(结算奖励:伟大位格,守护者位格.(其余奖励基于玩家在试炼中的相关活动进行积累评定并最终结算生成))
2.商周
难度:困难——炼狱(结算奖励:伟大位格,人王之尊(其余奖励基))
3.九州本土
炼狱——???】
4.蛮荒故地,涿鹿战场
诸王之战,人神浩劫!(结算奖励:诸王之末,五帝之尊.(警告,该副本涉及单位较多,且开幕后npc自主性非大都非游戏可控,请玩家谨慎选择))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久违的副本信息张珂难免陷入了沉默。
伟大之路在交融天命等要素之后似乎发生了他都难以预料的变化。
最低的下限能浮动到以后世为主,副本内容虽然一无所知,但张珂能料到其大概率会是跟外域的冲突。;
商周天地自然无需多说,张珂的大本营,少尤部的老巢,虽然在这儿开战意味着张珂必须得束手束脚,但同样他也能够得到最诚心,也是最强力的支援。
而至于九州跟蛮荒为背景的副本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一章 登基之战,离奇现场
诸王之末,五帝之尊?
听起来似乎挺不错的,但也仅仅只是听起来。
张珂毫不怀疑自己如果选择将试炼的副本定在蛮荒的话,那群缺乏距离感的老东西们绝对会兴奋的邀请他来一场上古大银趴。
乱,也绝对刺激!
毕竟在经过张珂的同意之后,所谓的伟大之路的终幕试炼已经变成了伟大跟人王资格的双重副本。
伟大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王这个身份。
那些蛮荒的古神们绝对不会乐意见到一个九黎余孽执掌人王权柄跟祂们同坐一席。
至于原因也不难理解,大尤跟刑天在蛮荒的旧事摆在那里,而张珂又是这两者的直系继承者,除了极少一部分跟应龙一般古老的存在或许还有点儿转圜的余地之外,其他都是生死仇敌。
两者之间只有一方能够存活的那种!
道理也很简单,就像后世在蜀黎那里有了记录之后,三代子孙不许入公一样。
或许这么说有些过分,拿被女神探冤枉的那两个叔侄来比对也差不多。
为了名声,为了前途,为了自我所拥有的一切,祂们必须按死张珂以免他崛起之后想着给九黎跟大尤翻案;同时也是为了降低未来可能爆发的麻烦。
众所周知,张珂跟大尤用的是同一套天命。
是人族的怨念,绝望,愤怒,以及诅咒等等概念汇聚而成的报复性位格,不同于三皇五帝那为了人族繁荣壮大而大同小异的天命,他纯是为战而生!
可以预见的,当张珂成功之后,那些在过去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会被他直接放大,而甚至于小题大做,无端挑衅只为了清理蛮荒的构成结构。
就这么一个预定版本的牛鬼蛇神杀戮机,除了人族,又有谁会愿意让他登临高位?
换句话说,谁还没個马虎大意的时候,谁家又没有个不肖子孙?
没人能承受得起张珂登位掌权的代价,而哪怕是人族之内也不见得就人人欢迎他这位末代之王的到来.
如此自家有内鬼,外界群起而攻。
张珂孤掌难鸣,哪怕他能像禹王一样把应龙搞来当做帮手,也搞不定这浩大的场面。
既然蛮荒这个选项艰难,那也没必要去选。
反正,归根到底张珂的目的仅是为了吸引一批足够分量的对手来帮他加速消耗不死药,顺带完成九州肃清的任务,第三个就刚刚好!
于是,张珂在意识层面确定了游戏提供的选项。
当视网膜上繁多的信息逐渐淡去,并演变成一句【副本正在准备中,当前正在排队,请玩家稍后.】的字眼时。
自九州本土,到浩瀚星河,自蛮荒八界,到无垠虚空,无数位面,千万神圣的眼前都流淌过一个简单的字眼:
【兹有我方玩家决定踏足伟大之路,自证帝位,虚空愿广邀群雄前往观礼并可选择成为npc加入到这场神圣且浩大的仪式中来。
观礼:可选择远程连线,也可实地考察,后者本游戏提供往返门票,并配备虚无概念体,以确保观礼宾客不被副本战斗所波及。
(注:观礼期间,为保护试炼地以及观礼宾客,屏蔽一切位面,时空类感知一切法术无法获知位面定点坐标;概念体无法被任何法术攻击,更无法被任何法术反向追溯,但基于相关保护条例,观礼宾客同样无法感知副本内法术,法则,等文明特异性规则波动.)
npc:收到本邀请函的宾客可选择成为副本内npc一员,基于邀请函宾客的相关实力浮动,本游戏提供相关保护服务,即基于保护强度,选择该类服务的npc宾客无法对副本试炼者产生同等程度的至残,至死类伤害。
无需提供服务,自主类宾客可干扰副本进程,但游戏同样不为宾客提供基础生命保障。
所有宾客都提供免费的接待服务,副本结算后存活宾客免费提供遣送服务,并有我方准备的精美小礼品奉上(基于相关世界在虚空中的坐标,礼品派送略有时间延迟,但最多不超过三个自然年)
附录:
副本试炼者基础信息:本名——;真名:尤,称谓/名号:帝尤,少尤称号:文明毁灭者,种族屠戮者,虚空之灾,地皮舔食者.
请问是否同意?是?否?
请选择你的宾客成分:观礼?npc?
】
“哦?我才眯了一觉连少尤都要证道了?”
“年轻人就是气盛,便连丁点儿时间都忍耐不住,啧啧,像蚩尤的崽,但太急了!”
“后土!!!好好好,不允我公正而论,那你们也别想成事,这件事我也插上一手!”
“恶尤?这是我认知中的那个恶尤么”
几乎同一时间内,虚空万方具有动作,风云汇聚间一尊尊古老,宏伟的身影从沉寂无数岁月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天穹上坠下的璀璨光柱。
仅一刹那间,便有无数动作迅速,思维果决的存在投身到宾客的行列当中去。
其行为之迅速,甚至让一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存在看着眼前来宾已满,请等下次盛会的提示后悔的直敲大腿。
而同样,随着四方来宾赶赴现场,张珂视网膜上凝滞的信息也开始了变动。
同一时间,他周遭的空间也逐渐出现了波动。
地处九州南海之滨的苍翠山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似是而非的全新天地。
它既有着辽阔的边界,与九州本土近乎于完全复刻一般的山水地貌,种种一切都让张珂这个本地人感到格外熟悉;但身在其中,不论是花鸟虫鱼,还是豺狼虎豹,甚至那些渔夫山民具都呈现一种类机械一般的呆板气质。
猩红的双眸四下扫视,透过外层的衣物能够看清内里真实的血肉跟骨骼,但本应该容纳三魂的脑壳却只有一团灰蒙蒙,乱糟糟的雾气,血肉深处的七魄也处在一种水中花,井中月的朦胧模样。
真要给个形容的话,就好像活在梦中一样。
除了基础的天地物质之外,这片天地的一切生灵都好像是被从睡梦中薅过来的一样。
“呼”
看穿了副本天地的本质,张珂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最初的时候,他还真以为自己会跟副本boss们在九州本土大打出手,那样对方有没有顾虑他不知道,但张珂在动手中难免会受到些影响。
这对一惯偏向玩家的游戏来说有失公平。
但现在看来,虽然不知道游戏是怎么在这寻常人吃顿饭的时间内拼凑出一个跟九州本土规格,大小,底蕴完全相同的试炼空间。
但至少他能毫无顾虑的动用自己的一切手段了。
这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至于其他,张珂也不敢奢望太过。
毕竟副本本身的难度就确定了,张珂是处在一个低等级刷高难度图的局面中,与其奢求便利,倒还不如想着如何开挂来的简单。
当然,在游戏的监管下,张珂没办法开挂,且他也找不到副本开挂的渠道
“轰”
当天地中仿佛水面一般荡漾的空间逐渐趋于平稳之后,他听到了隆隆的雷声。
不知何时,头顶的苍穹上凝聚了层层叠叠的乌云,似环一般层层嵌套将大日环在正中。
伴随着每一声雷霆的炸响,都有一位面容跟身形完全模糊,好似一团马赛克的玩意儿矗立在云层的交接处。
(找的图片放不进来,格式不对,大家具体参考天庭围剿花果山的场面)
【伟大之路:王之战即将开始,请相关宾客,npc,试炼玩家做好相应准备.
唯一专属进阶试炼已经开始,基于相关规则,人物当前的试炼序列如下:
1.伟大之战:(试炼占比:25%)人物需进行轮次为9的随机个人单挑赛,与伟大存在进行排序战斗,基于车轮战相关协定,每次战斗过后,游戏将为玩家恢复最高不超过生命上限10%的总状态额度,保留玩家叠加的光环类,增益类法术效果,提供1次场外援助。
注:场外援助可挑选任意目标,但该功能不确保援助对象必定支援玩家,邀请失败不返还邀请次数,请玩家谨慎选择邀请对象。
且援助次数与整局副本试炼通用,已邀请对象不可出现在副本后续轮次当中(仅限玩家阵营)
2.大功史诗:(试炼占比:30%)该环节游戏将基于玩家本文明世界岁月进程中的灾劫进行随机挑选,玩家需通过解决磨难,救助人族,厘定四方的方式完成该阶段总体目标。基于史诗相关规则参考,玩家可在人族范围内选择最高不超过百万级人族(神圣占比不超过总数的千分之一)的本阵营助力完成相关考验。
注:该助力不消耗总体次数,不计入副本轮次,但基于人族(神圣)可投入战斗潜力,游戏最低保护上限为生死战。
副本死亡生命不可在外界复活。
3.登基之路:(试炼占比40%)该环节为玩家/npc双方整体战,基于相关规则,该轮次出场npc不可与伟大之战个体产生冲突,基于轮次规模,副本战场将进行相关适应性变动,双方可投入战力无上下限限制。
注:当玩家一方出现减员,且最终存活单位小于2时视作轮次失败,玩家可在最多不超过十个自然年内进行再次挑战,但本次试炼有且仅有一次复考机会,死亡单位可在复考中进行复活,但两次死亡单位均不可在外界复活,请玩家谨慎选择!
npc一方基于相关选择,保护上下线限制,残死后有可能同样无法复活,在该轮次开始前,npc宾客仍有重新选择入场姿态的机会,轮次开始视作自动放弃,非npc方大规模溃逃,臣服轮次无法结束
4.天地共选,八方见证:(试炼占比5%,)完成前三序列轮次之后开启本轮主线.
请注意:基于玩家恶意压级,与副本相关要素的干扰,玩家与当前副本大众阶层严重脱轨,当前副本临时开启平衡机制,引入平衡对抗方,与天命放弃选项。
更多副本详细内容请点击此处进行查看.】
好似瀚海一般密集而繁复的信息在张珂的视网膜上不住的流动,毕竟事关自己的人生大事,他看的相当仔细。
也没办法不仔细,或许是张珂的专属副本太过于脱离常规的伟大试炼,导致在规则介绍这一方面也同样进行了更新,只要一行中有一个字他没仔细看,忽略的话,那新的内容就完全不会出现。
如此也导致了这是张珂第一次,一字一句的读完长达百万字级别的副本规则。
而跟他有相同待遇的,还有那些选择了npc身份的宾客们。
如此便出现了奇妙的一幕。
在层层叠叠,云层环绕的天穹之上,诸位往来观礼的四方宾客们毫无头绪的看着周围突然沉寂下来的“同伴”,时光流逝,日月更替,一连数天这群家伙都一动不动。
祂们之中的部分存在直以为是上当受骗,在本体存在的领域中都开始破口大骂了。
但也好在停留在这片空间中的,单纯抱着观礼目的的宾客们大多都是概念体,相当于观看全息电影一般身临其境的状况并不影响祂们本体那边的事物。
不然的话,光是这一场漫长的开幕,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骂骂咧咧的退场。
直到双方都读完了那又臭又长的规则字幕,当字幕重新恢复规则的流动,一则提示也在张珂的视网膜上浮现:
【基于副本的相关判定,已从九州/蛮荒池中随机挑选了人物在该轮次(伟大之战)的第一位对手:
基于npc方相关选择,此战最高烈度为重度伤残。
你本轮(第一场)的战争对手为:蠪侄】
“蠪侄?”
同样选择了npc宾客却没被挑中的昊天听着耳畔仿佛裁判宣告一般的声响眉头挑了挑。
作为被记录在《山珍海味经》中的一员,蠪侄的强度值得肯定,虽不甚闻名,但对大众而言它还有着另一个耳熟能详的称呼:九尾狐!
是的,这玩意儿同样有着狐狸的外表,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但跟作为祥瑞的涂山,青丘九尾而言它有着一个最本质上的区别:蠪侄是九个完全不同的个体拼堆叠成的存在。
一般而言,蠪侄族群内的雌性个体较为庞大,且强力,它们会如同霸道的君王一般挑选自己心仪且强力的后宫。
一只雌性的蠪侄往往会在幼年时便挑选八个看对眼的雄性并将其背负在背后,长年累月的驼背之下,熊性蠪侄本就短小的四肢开始萎缩,身躯也逐渐融入到雌性的体内。
如此也就造成了蠪侄同样是九条尾巴狐狸的假象。
但跟九尾狐相比,蠪侄有着一个最简单明了的特征:雄性的四肢跟身躯会逐渐融入作为主体的磁性,但它们的脑袋不会。
如此也就造成了蠪侄既可以称为九尾狐,也能被称为九头九尾狐的现状。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玩意儿是个是食人的恶兽。
且作为能影响到涂山,青丘(最主要是涂山)狐族的名声,且没被那小心眼的狐狸们灭族的蛮荒凶神,可想而知,这个名声并不怎么响亮的凶神其实力,底蕴之强。
而一上来就是这种开局,昊天虽然不怎么怀疑熊孩子的强度,但祂却有些头疼这场大戏后续的进程。
“当初想着让这小子来拉扯注意力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昊天有些头疼的搓着额头,看着自云端被金光遣送到下方战场之中的蠪侄,怔怔的道。
关键是,祂虽然听过大尤在蛮荒的声名,但毕竟蛮荒的环境不比九州,在那古老的土地上总归有着某些规矩的存在从而使得事情总不至于做绝,不像九州,斩草除根,杀你全家才是冲突跟仇恨所演变的最终结局。
祂不相信,庞大的池子里如果真参差不齐的话,熊孩子能运气差到一选即中!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在昊天稍微出神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聚焦于地上的战场。
当金光散去,全身棕灰色,仿若一座通天之山的蠪侄猛然间发出了咆哮,那形似恶犬的面庞在拉扯间更显丑陋,张开的血盆大口内半透明的丝涎随着呼啸的飓风向四方喷溅。
这是一种直击心灵的震撼。
尤其是当作为厮杀的对手,看到伴随着咆哮一起涌来的,那略带着些许灰蒙色彩的飓风,还未靠近一股长期胡吃海喝不刷牙的浓郁发酵味道便随着气流蔓延到他的鼻腔。
屏住呼吸根本无法屏蔽这股直冲天际的强烈气味,更何况是暗藏杀机的飓风。
“久闻少尤之面,今日得见倒也长得眉清目秀,若你肯服个软,今日奶奶便保了你去,并许以一个族中的小孙女如何?”
诸神:6!
还以为你狗子是怂的设了个保底,没想到是来拉媒的!
倒也能理解,倘若不愿意太过激烈的打杀也排不到优先的序列之中,唯独这目的.
在一阵摸不着头脑的谈笑中,唯有一雍容华贵,艳光四射的妇人咬牙切齿:“争不过西王母也就罢了,一个败犬也想靠这种手段恶心我,回去便让禹平了你蠪侄一族!”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二章 这是有味道的一章
谩骂也好,威胁也罢,终归是美妇人自己低声的呢喃。
在有虚空游戏作为铺场的背景下,这些来自虚空各处的存在们虽然齐聚一团,但互相之间却难以有效的用言语,用神念来进行沟通,虽有躯体能进行表达,但一团类人形的马赛克表达点儿简单的意思还成,复杂的.那就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做事后诸葛亮吧!
而妇人的呢喃也是如此。
不论当下的她再怎么气急败坏,一切也只能等到这场浩大的试炼结束后再去清算当下的不满。
而至于张珂.
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有过很多次类似的遭遇,且也挑挑拣拣的充实了一下自己的后备隐藏能源,过上了身为凡人时载歌载舞的生活,但如今突一次旧事重提起对张珂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尤其眼前的这个玩意儿根本不具备人,哪怕是一个近人的形体。
哪怕是个兽耳娘,一如夹杂了一半儿涂山狐血脉的禹王之女,张珂也能以后世广博的xp爱好将其欣然的收下,但眼前这玩意儿.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不是,你哪儿来的自信自称奶奶,又凭什么敢开这个嘴的?”
原本已经取出的干戚被他重新拿在手中,张珂的脸上少有的浮现出一抹困惑,茫然的神色:“凭你不刷牙?还是凭你长得跟個沙皮狗似的?”
“讲真,我一直以为我们后世玩儿的够花,没想到早在上古蛮荒就已经有了这苗头了,匍匐于犬看不太懂,但能理解你们这些老古董那奇葩的爱好!”
张珂用肩膀上新生的脑袋吹拂的狂风抵御着那自流涎的狗嘴里喷涌的恶风,同时用原本的脑袋淡然的说道。
“好好好,未成蚩尤便先有了蚩尤的三分狂气,如此这般自绝于蛮荒诸神,你又能走得多远?”
“血枫林?少了一个蚩尤,多一个少尤也恰好子承父业”
蠪侄怒极反笑,本就满嘴喷臭的狗.狐嘴里更是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但下一瞬间,同样毫无预兆的,伴随着张珂突如其来的抬手动作一条紫黑色的闪电直奔它的喉管。
它背上应景张口大笑的狐嘴茫然无措的不知道自己吞下了个什么玩意儿,只知道那物什好似身下兴致来时老奶的浓痰似的,又长,又粘,嗖的一下就落入了肚里,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然而,下一刻它就笑不出来了。
痛!
搅痛!
刺痛!
顿痛!
一切能够用言语来形容的痛感自它的喉管一直燃烧到胃囊,那种难以言喻甚至超脱了生理极限的恐怖让它忍不住怀疑狐生。
而更为恐怖的是,自那不知名的滑溜玩意儿落入肚中才过去了不过刹那的功夫。
它目光下自己的鼻头便开始红肿,泛青紫,个个脓包泛滥其上,全身上下密布的瘙痒跟灼痛让其难耐的低吼出声,但张嘴时口中传来的咸腥味却让其忍不住惶恐。
那是鲜血的味道,是它平日里老奶狩猎后分享残渣时最喜欢品尝的滋味。
但现在体会感官却如此的恶劣,火辣的痛感充斥着它的口条,萎缩的狐头能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的口条,舌腔都在逐渐的融化,甚至于在这种惶恐的感觉下,骨骼,身躯都有些发不上力的反馈感。
“小三你给我滚下去,该死的东西!”
原本只是余光注意到耳旁陡然间耷拉下来的脑袋,心中虽然因张珂不懈的言语跟偷袭之举而恼怒,但蠪侄还是不忘关怀一下这个自己最宠爱的情狐。
但谁曾想,它只是问询没得到回应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便见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悚场面。
那在蠪侄看来眉清目秀,甚至有点儿后世男大清澈而愚蠢的小三,整个狐都在迅速的向一个肿胀而腐烂的怪物变化。
然而体积虽然膨胀,但其背负在身上的重量却是在迅速的减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体内掏空并注水一般的荒谬。
而更让蠪侄感觉到恐怖的是,从偷袭到它发现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除了遭罪的小三之外,其附近靠近小三的几个情人狐都惊恐的发出了哀嚎,并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
它们挨着小三的身体都出现了轻重不一的腐烂,顺滑而富有光泽的皮毛像是被某种强酸腐蚀了一般变得坑坑洼洼。
只一念之间,连蠪侄本体的腹腔内都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灼痛。
对未知事物的惊恐跟殃及池鱼的畏惧让其毫不留恋的将背后匍匐的情狐们统统甩了下去,哪怕原本它们的血肉已经结合在一起,而负责繁育的部分更是在血肉内交融,无时无刻都处在兴奋而欢快的产崽状态中至使蠪侄始终能保持超水平发挥。
但现实的迅速仍让其毫不留念的甩下了这些负担,并一个转瞬跳离了原地上千里地。
直到瘦弱了许多,显的孤零零的蠪侄蹲坐在某一座山头上惶恐的眺望着远处畸变的那群毛发肉团,下一刻:
噗嗤!
一对儿短匕猛的从臃肿的皮毛下刺了出来,在一阵让人牙酸的割裂声中肿胀的身躯被人从内部刨开,下一刻一颗长着尖牙利嘴的人头自那破裂的腹腔中伸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连接在下方长满了鳞片的射躯。
一二三七八九.
整整九个,或喜或怒,情绪各不一般的人头如出一辙的从每一个肿胀而破裂的腹腔中爬了出来,探头探脑的观摩着外界的风光。
而与此同时还有一股难以想象的恶臭弥漫整个副本空间。
是的,哪怕是原版复刻了九州本土的试炼空间,庞大无垠的万里山河也在一瞬间被相柳打上了自己体味的烙印,并伴随着这个蛮荒化粪池的出现,天地间瘟毒恶臭的浓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超标
而伴随着相柳的破腹而出,那原本就丧失了行动能力,只靠着两对儿畸形的爪子在地上乱爬的雄性蠪侄们更是在一阵抽搐后彻底步入了死亡。
遵循游戏定下的规则:
它们的真灵从那团腐烂的肉糜中脱离了出来,在相柳不舍的目光中飞向天穹,重新化作叠叠乐的姿态居高临下的观看着这场战斗,而它们半弧形好似拱桥的姿态却又在象征着什么。
只是,早在蠪侄们被剖腹产的时候天穹上观战席就变得一团混乱,而当雄性蠪侄们飞天完成回归到自己原本的座次之后整个天穹更是一片兵荒马乱。
整个一层云座上的存在大都避之不及的离开了原本的座位,远远的挤在一团捏造一个简单的马扎暂时停靠自己尊贵的身躯。
而上下附近三层虽没前者那么严重,但蠪侄所在的区域对应的上下层也空出了大半的位置以表尊重。
而那些来不及躲闪,又或者没这个意识的观众们却茫然的看着这些同伴,眼中满是清澈的愚蠢:
发生了什么?
我们该跑路吗?
游戏的副本规则拯救了祂们!
得益于伟大之路副本的特殊性。
不同于虚空各文明土著的晋升路线,单调而统一,其从始至终都是在自家那一亩三分地里划拉,再怎么突然也总是万变不离其宗。
而玩家们得益于游戏提供的渠道,以及自身五花八门的道路体系,在通过游戏证就伟大的时候,其场地跟参与npc往往都会出现不同的变化,或是其他文明,或是本文明跟外域交杂出现,如此为避免玩家在副本进行中一些底牌跟特殊能力的使用会被游戏召来的npc记录并寻求克制的方法,观摩壁垒,认知障碍这些概念领域的扭曲被添加到每一个副本观礼宾客的概念体内。
而至于那些个以本体亲自降临的,准备在副本中掺一手的npc们,则会受到程度不一的记忆缺失。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游戏会对那些参加副本,受伤了的存在们在治愈时故意扣留一部分信号,就像是在光盘上用指甲来回刮擦一样。
如此,当以后再读碟的时候,碰到这片被刮花了的地方难免会出现马赛克跟卡顿的情况。
既如此,既不伤害这些好心的宾客,也不至于让自己的玩家们受到损失。
而值得一提的是像这些个完善的规则,游戏本身并不具备,仅是在足够漫长的岁月下,有足够基数的玩家们相关意志的汇总,相当于大数据一般的概念需求,才使得游戏的底层逻辑进行了相关方面的更新。
从这方面来说,后来享受到版本福利的玩家们都得对那些初期的开拓者们感恩戴德,磕一个也不太过分!
如此,不同文明的存在会有观摩壁垒的存在,非九州,非蛮荒的存在这场战斗在祂们的眼中跟一场声光炫酷的爆米花大片没什么区别。
而九州的滤镜虽然没这么完善,但多少还有点儿,以至于副本突发的变化它们虽然难受,但多少还在忍耐范围之内。
可来自蛮荒的诸位来说那场面,用涕泗横流来形容都丝毫不过分!
祂们恨,自己被保护的滤镜怎么这么少,祂们更恨作为曾经一切的经历者,哪怕是经过了遥远距离的削弱,经过了滤镜的过滤祂们仍能清晰的感觉到地面上发生的一切,甚至还犹有过之。
毕竟,曾想当初,蛮荒的诸位大都被大禹跟相柳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物理)的大战给波及过。
那漫天飞溅的血肉残渣是蛮荒诸多存在无法言说的痛苦过去。
哪怕后来担心养的满地都是相柳,搜刮了每一块血肉,每一滴鲜血具是埋藏在众帝之台下以作封印,但那黑暗的一天,但凡活的久点儿就会有所经历。
而闻到这熟悉的味道,哪怕味道本身很单薄,但祂们自我的脑部仍让其回忆起了过去。
白月光.不,应景一点儿应该叫做黑月光。
记忆跟现实的重叠,心灵跟身体上的双重受创。
也就是大家都是虚拟的体质没办法身临其境,但反正身在蛮荒的本体是都已经哕吐了。
一时间,蛮荒八方,千山万水各个风景绚丽,人迹罕至之处,尽是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干呕声,其中还不免夹杂着一声声低沉的漫骂。
而相比于天上已经痛苦的闭上双眼,沉思自己究竟是哪根弦抽了才选择来凑这个热闹的诸多宾客。
战场之中,作为直面一切的蠪侄,既忍不住心中的后怕,也作呕连连。
糟心!
实在是太糟心了!
不是,任谁也想不到,这该死的玩意儿年纪轻轻的居然玩的这么脏!
以前收服相柳的不是没有,但人共工有你这么玩过的吗?哪怕是禹王也不曾如此狂放,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就是无心之失,没必要反复的提及.
尤其是看到相柳毫无感觉的在那堆汤汤水水里大声吸溜,此起彼伏的脑袋上肉眼可见的浮现出某些享受的神色,以及张珂视若无睹,甚至还带着点儿鼓励眼神的作态之后,蠪侄终于忍不住破防了。
“¥……%#……!@!#!……&%……&”
“就这水平?”
“还不如外域的蛮子呢!”
张珂神色凝重的点评着破防的蠪侄。
好吧,哪怕是罪魁祸首的他,在面对相柳整出的绝世大活儿的面前也没办法保证面色不改。
没办法,相柳的臭不是那种能习惯的臭,它是深入真灵的,在你血脉跟基因上反复横跳的讨厌玩意儿,一切伱能想到的味道它都有。
甚至直白来说,一千个人里有一千个相柳。
可统一的是,相柳那复杂的体味总能在浩瀚的气味中准确的寻找到个体最讨厌的几个并将其以一种黑暗料理的方式糅合起来
如此,别说是张珂,任谁来了都得给我干哕!
但孩子总归是听自己的命令才闹得这么大的场面,饶是此相柳非彼相柳,在其超常发挥之下仍是做出了荼毒整个副本的夸张现场。
曾想几时,张珂还妄想从副本中扣点儿地块赚点儿外快来着,但现在嘛.
孩子玩的开心就好,外快什么的,其实没必要太过在意
当然,从事实出发,结果肯定是好的,毕竟这开局的铺场超额完成了张珂的设想。
就问,除了战锤已经习惯了的几位存在之外,蛮荒也好,九州也罢,还是外域的诸多宾客谁能忍得了在粪坑里对钢的场面?
张珂忍不了,但他已经习惯了多次,倒不至于有什么生理上的不适,甚至还能发挥一定的主场优势,可其他人倒是要遭殃了。
毕竟,在号称礼仪之邦,渊源流传的岁月将高雅几乎刻在了骨子里的蛮荒——九州,他这一套绝对是破天荒级别的!
当然,即便这一关它们能坚持的挺过去,他还有备用计划,备备用计划,反正敌众我寡,咱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主打一个套路多变,毫无下限。
反正你们群起而攻打小孩儿,脸皮都不要了,那不防更过分一点儿?
而当黯淡的紫绿色毒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毒素朝着周遭蔓延开来,坚实的大地逐渐软烂化变作烂泥,沼泽;翻涌的海水变成漆黑如墨的污垢并在阳光下耀耀生辉的时候,张珂动了!
肉眼都难以观察的领域内,那膨胀到了某种极致的擎天之影猛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席卷四方的恶臭飓风。
风声烈烈,斧影更是让弯腰呕吐的蠪侄猛然间打了个激灵。
恐惧,颤粟!
那是刻印在蛮荒上中层神圣血脉深处的沉痛烙印,是所有神圣,以及祖辈最后的余热跟微光:
珍惜生命,远离刑天!
但如此这般的提示却不能起到丝毫作用。
“轰!”
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道席卷着足以摧山填海的破灭伟力自远处滚滚而来,并不锐利的斧刃在电光火石之间被蠪侄拿尾巴硬生生的顶开了一截儿,但那仿若山峦一般的斧面仍是重重的拍在了后者的身上。
只一瞬间蠪侄那缩水的身躯就像是一点流星似的,自下而上的直射天穹而去。
下一刻:“咚!”
好似流光一般的蠪侄骤然间穿云破雾,潋滟的火光以其为中心,恍惚间似是真塑造出了一颗逆飞的星辰一般。
但好景不长。
天地终归是为试炼所做的副本,并非真正的九州本土,地有其边,天有其角,流星直射的场面还没持续了多久,那火红的陨星便撞上了副本的边角。
在将那隐秘于无形的屏障撞的波光潋滟,显现出形的同时。
身化陨星的蠪侄也再度陨落而下:“轰!”
犹如大地守护者一般,一狐落地激起千山万浪!
翻飞的泥土直冲天际,破裂的山脉连同大地一起在隆隆的震荡间向着地面下沉,而位于中心正圆的蠪侄则砸出了一个长宽上百里的深渊隧道,看那深不见底的模样,倘若不是身在副本,真以为它要去地府做客来着!
而与此同时,看着面前古井无波的陨石坑,再看了眼悄无声息的视网膜,张珂咧嘴一笑:“还怪能藏的!”
“好啊,我就喜欢骨头硬的,抗揍!”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三章 菜就多练与到反天罡!
蠪侄:“.”
虽说雅言已经在蛮荒中流传了一段时日,但得益于蛮荒原本较高的道德底线,神圣跟各界生灵对雅言的使用范畴还停留在较为初级的阴阳怪气,读户口本的地步;类似祖安语录,玩梗耍宝之类的暂时还没被大众接受。
如此,面对张珂毫无预兆的偷袭,被镶在地里的蠪侄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说不出来也是白给。
当然,倒也不是纯粹的反应不过来。
毕竟敢在试炼上给张珂上眼药的蛮荒来客多少都有点儿本领,更何况是敢直接挑衅涂山足可见这头蠪侄胆大且力强。
但奈何再强大的存在都忍受不了相柳荼毒,更何况是面对面的喷洒了一地.泪水模糊了视线,作呕的反应影响了敏锐的感知,而原本充作耳目的情狐又在前一刻被一网打尽如今全成了天上的看客。
如此天翻地覆的折射倒也显的正常了许多。
蠪侄也很无辜。
虽然也就是被横拍的斧刃砸断了几根肋骨,脊椎上有些许裂纹,对于它这种常年在蛮荒厮混,争斗的古神来说算不上多重的伤势,但身死事小,面子折损事大。
好歹祂也是一族之祖,在蛮荒不能说横行无忌,但是也是能止婴儿啼的角色。
现在刚一交手就被人剥干净镶在地里哪怕天上的那些来宾都是一团模糊的马赛克,但这玩意儿只能阻挡外人的窥探,却挡不住祂们正大光明的俯瞰战场说实话祂是真的不想出来。
但蠪侄顾忌自己折损的脸面,张珂可不怎么想。
他在从视网膜上的面板中知道了蠪侄尚且存活的信息之后,几乎没有犹豫,左脚向前狠狠地践踏。
“轰!”
好似地龙翻身!
任何的言语在此刻都变的苍白无色。
仅一脚之下,一条无垠的裂痕自张珂的脚下迅速的向前延展,土石翻飞间更有方圆数万里的地脉在可怖的震荡间被撕扯的支离破碎,泥沙,土石,连带着大地整个儿向着裂开的深渊处塌陷,更有正在和蛇泥的相柳慌不择路的飞上半空。
塌陷的土壤配上那缓慢流淌,渗透的相柳泥沼。
在挤压的地底感受到那逐渐浇淋而下的浓烈气味,蠪侄愤怒的咆哮一声,转而红着眼滴着泪在拥挤的地下刨挖开来。
祂倒没什么委屈的,纯粹因为相柳那货太埋汰,那紫黑色的泥沼还在地表顺着纵横交错的裂缝缓缓滑落的时候,浓郁而刺鼻的味道就顺着蔓延到蠪侄的五感之内,蕴含了相柳概念的气味,饶是蠪侄早有防备也不得不被刺激的做出了生理反应。
而为避免沾上这驱之不尽,洗之不净的脏物,祂也唯有打洞这一条通路!
毕竟,常见的在空间上的遁术跟手段,在蛮荒跟九州的战场,如果不是烛龙,应龙那等先天亲和空间,又具备强横无比的底蕴,对一般存在而言这算是最愚蠢的战略转进方式之一
但即便如此,在地下潜行的蠪侄也遭受到了格外恶劣的针对。
来自地脉四面八方的缠绕,跟整个大陆板块的碾压好似一座带着锁链的万里江山一般碾在祂的身上,压得全身骨骼咯嘣作响!
漆黑昏暗的地底之下,恍惚间似有冰寒,阴冷之风不断吹拂,幽深的地下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亿里焦土之上,一座形似巨兽的建筑群沉寂的匍匐在深渊之下,无数亡魂借此眺望,而又面露欣喜之色。
那一声声欢迎跟“你为什么还不下来”的厉声质问让蠪侄感觉到有些头脑昏沉,动作呆滞。
在这一刻,祂的身体跟魂魄似是拆分成了两个部分,仅有极小的一撮相连在一起。
如此,魂魄愈发的沉重下垂,而乘着背后那无形山脉的四肢也不由自主的颤粟起来。
“该死,莽夫就给奶奶当好你的莽夫,学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做甚啊!!!”
在上下的拉力到达了一个极限,身魂两者几乎要被完全撕扯开来的一瞬间,一直处于恍惚中的蠪侄猛然回神,一边儿心中后怕着,一边儿忍不住借咆哮的力气将自己下坠的魂魄真灵重新拉回体内。
在这之前,可没人跟祂说过,这蚩尤家的崽子竟有如此花样繁多。
又是地脉,又是幽冥的,你怎么不再搭配個群星直接凑个三界之主跟昊天争位去?
但哪怕蠪侄重新聚拢了身魂,恢复了气力,来自后背沉重的压力仍在不断的积累,试图压垮祂的四肢,将其匍匐在地接受幽冥的引导。
“老祖好歹也是个人物,便是没准备死战,你这九黎余孽也别想如此轻易打发了我去!”
蠪侄恼怒中再顾不得头顶那仿佛巧克力混葡萄圣代一般缓缓渗下的浆液,短暂的挣脱了上下的束缚之后竟笔直的冲破头顶的碎石朝着地面直冲而去。
破开大地的那一刹那,就好似出水就算是出水芙蓉罢。
在漫天迸射的水箭中,已从棕色之狐变成黑色泥狐的蠪侄朝着站立的张珂扑杀而下。
刹那间,那内里猩红的狐吻似是一片天幕一般骤然张开,以遮天蔽日之势囊括了整个天穹,其间空间层层叠叠,在轻微的涟漪跟抖动间又以某种规律的方式飞速进行着自转。
远远望去就好似一个内凹的磨盘一般,吞噬着狐吻所碰触到的一切。
哪怕是空间,都在其掠过的刹那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破碎声,点点崩裂的碎屑让本来无形的空间好似被撕掉了伪装的恶兽一般,露出了后方那宛若风暴一般浪潮汹涌的虚空。
这正是蠪侄最擅长的术法,帮助进食存储珍馐美味的能力。
虽比不得天狗食月那般无物不包,但却更加险恶莫测,只是当前少了诸多情狐的协助,使得蠪侄使起来多少有些折扣,但毕竟是主体,九成效果总归是有的。
但张珂根本不给其靠近的机会。
宏伟的身躯内陡然间分裂出一股灼热的光芒,绽放着耀世之光的金乌被张珂捏拢两条鸟腿变作了一支短小的长矛,亦或是弓箭?
在张珂暴虐的力量下,箭形的金乌带起一条灼热的虹光直冲下落的蠪侄而去,紧随其后的战斧完全杜绝了金乌箭飞行期间偏航的可能性。
“轰!”
暴虐的力量轰击之下,哪怕蠪侄已经及时的闭上了嘴巴试图调整方位,但锐利的金乌羽箭仍然射穿了蠪侄的脖颈透体而出。
汹涌的鲜血还来不及涌出便被金乌真火炙烤的血肉封闭,而蛮横的力道更是使得蠪侄俯冲的姿态猛的一顿,恰是这电光火石之间,猩红的战斧自下而上的挥击而至,暴虐的力道直搅的天地都出现了短暂的失真!
在副本规则的特写下,位于天穹中俯瞰的宾客们能清晰的看到风云的涌动,祂们下意识的在脑海中模拟相关的规则变动,然而就像是有一块无形的橡皮擦在紧紧跟随似的,但凡祂们灵光闪烁,总有后手抹擦而至。
即便再怎么冥思苦想,终不得一点儿思绪。
一再尝试,察觉到那暗中的力道愈发的直接跟庞大,见状多数的宾客们也识趣的选择了放弃。
但好在除了对战场内规则要素的感知分析之外,在现场画面跟声光这方面游戏并未插手,所以祂们能够以各种角度,绝对高清的看到战场中发生的任何情况。
在张珂暴虐而凶戾的舒展着自身的力量的同时,对面的蠪侄却已经是面容扭曲,透过皮毛下隆起扭曲的肌肉能够知晓祂已在竭尽全力的规避这次攻击,周身动荡的空间,汹涌的恶气也证明着蠪侄的认真。
然,在这百变的挣扎面前,猩红的战斧未曾有丝毫的凝滞,径直的砍在了蠪侄正面的胸膛之上。
干戚并不锋利。
至少对于常规体态的生灵来说,所谓的斧刃甚至比凡人的房屋更加庞大。
但在张珂那一身暴虐伟力的操纵下,所谓的钝器仍然被他施展出了神兵利器的效果,只一瞬间厚重而坚实的胸膛便被剖开,被碾碎的血肉夹杂着心肺的碎片四下迸射,自颈椎到脊椎的骨骼发出的碎裂声清脆入耳,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近乎剖开了了半个胸膛之后的战斧仍未有太多缓冲,笔直的冲入蠪侄的腹腔。
“哗啦啦!”
顷刻间,天空下起了猩红的血雨。
好似一座座巨石,土丘般大小的内脏残片仿佛航空炸弹一般呼啸而下,而后在一声剧烈的轰鸣声中将本就破碎的大地砸的更加细碎。
“轰!”
“轰!”
“轰!”
连棉的爆破声自脚下接连不断的响起。
看着自从当空挨了一箭,一斧之后就被摁在烂泥潭里跟年糕一样疯狂捶打的蠪侄,饶是能听闻张珂之名赶来的“宾客”们大多都跟他有过接触,即便没有也听过他的名。
但当下这血腥而疯狂的场面仍是重新洗礼了祂们脑内有关于少尤的印象。
九黎之子?蚩尤之徒?人王备选?
不不不,这一切的称谓都无法安放在眼下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的张珂身上;相反,那第四天灾们的依靠,所谓的游戏给出的称号反而更适合眼下的这个疯子。
他是天灾,是末日,是一切非人族,非九州存在的黄昏跟灾厄!
即便是那些出于撑场子跟自家亲长身份而加入其中,搅浑npc池的存在们,一时间也有些哑口无言,抛开在内观看战场局势走向的概念体暂且不提,在外的本体们纷纷互相扫视,怀疑的气息在他们之中悄然流淌。
是谁把孩子养的如此暴虐无状。
虽然说生死相搏,再下贱的招数用成了都没人会嚼舌根,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蠪侄砸成肉泥,如此暴虐之举仍是对后来者的一种提醒!
倘若对方心寒畏惧也就罢了。
怕就怕那些最开始便有些自信的老家伙们,在看到少尤万事做绝的情况下彻底不顾一切。
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但在虚空掌握的领域内,所有人却又不得不遵循对方的规则,在框架内玩耍。
如此,即便大家再怎么心焦,也无法改变,更无从提醒,只能心中暗自祈祷,在蠪侄之后的两轮熊孩子的运气能稍微好上一点儿,至少撑到第四轮再用求助的机会。
而至于后续的两轮当下已无人顾得太多,只求
【环节提示:当前轮次战斗已经结束,正在回收npc——蠪侄(真灵)正在启动相关保护机制,正在对试炼战场进行维护,请接到上场消息的npc宾客做好准备,请该宾客确定最终降临状态,请非选中宾客,观战宾客保持战场秩序,遵守相关规则】
当配套在每个宾客概念体体内的临时游戏模板在祂们的视网膜上弹出提示信息的时候,诸宾客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认真的看向脚下那血肉跟土石混合已成一滩血色烂泥一般的战场。
“这就打完了?蠪侄这么菜的吗?”
有人发出了疑问。
说归说,但能给涂山氏上眼药的蠪侄还真不是什么臭鱼烂虾,就这样被一边倒的拿下真惊吓到了观战的诸神,而更让人感觉到心中发冷的是,直到战斗结束,下方那似火一般燃烧的宏伟身躯上,都没有出现太过明显的伤痕。
这.
而另外一边。
看着自满地碎肉中凝聚成形的真灵,张珂跟蠪侄四目相对,那张狐脸已经在暴怒的情绪下扭曲的不成样子:“你一定会死的!一定!”
“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你以为不在蛮荒选择九州就能避过蚩尤的旧事?我告诉你不可能,该来的,不该来的,大家都来了,我等势必会在今日见证你的死亡,见证九黎亡族灭种”
听着耳旁略显刺耳的声音,张珂随意的点了点头,淡然道:“希望能如伱所愿?”
“倘若今日你们没整死我,他日蛮荒遍地焦土,十山九空的时候,我也希望那些老东西们能记起你今天的功劳!”
“菜就多练,玩不起就别玩,滚回天上给我安静看着去!”
张珂摆了摆手,原本还处于聚拢状态的蠪侄转瞬间被传送到了天穹的座次之中。
毕竟说到底,这次的试炼副本他才是主角,在非不可控的战场环节之外,作为玩家的张珂享有最大的权限。
弥足珍贵的休憩,准备时间,谁乐意跟这种藏不住心思的蠢货浪费在口舌之争上。
况且,依他的思维来看,仅在第一轮单挑的战场环节,四个轮次的难易程度应该是逐级上涨的。
蠪侄虽然也还行,但说到底还配不上人王的强度,哪怕是在对人王的要求降等的九州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十分迅速。
当张珂重整了下试炼副本内未被相柳污染的深层地脉来给自己多少提供点儿助力,附加buff的流程还没弄完,祂的视网膜上就已经有新的提示信息浮现:
【基于副本的相关判定,已从九州/蛮荒池中随机挑选了人物在该轮次(伟大之战)的第二位对手:
基于npc方相关选择,此战最高烈度为切磋(点到为止)
你本轮(第二场)的战争对手为:(勾陈)勾陈上宫天皇大帝】
“.”
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张珂略有些意外。
他虽然早就预料到在相关的匹配机制下,蛮荒人族乃至九州的诸位一定会进来浑水摸鱼,但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在相对更多的仇敌一方的情况下,仍然抽中了极少数的自己人。
这.就很梦幻!
看着满天的人形马赛克中有一个左顾右盼的突然间清晰起来。
尽管早在蠪侄升天的同时,勾陈的临时后台就已经收到了即将登场的消息,但现在祂仍是忍不住质疑了一声:“我?”
不是,这就有点儿没道理了!
昊天也报名了,咋不选祂?
祂也不是非得推旁人上来顶锅,但.看着脚下正在眺望天穹跟自己对视的张珂,看着那宏伟身躯上随处可见的肉糜跟一道道剧烈喷射后留下的血迹,以及那曾经看似憨厚如今见来却格外狰狞的面庞.
讲道理,确定这玩意儿不会对祂也痛下毒手?
作为见证了张珂一路成长的长辈之一(虽然是后来加入的),但对于张珂战力上浮的速度勾陈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多年前暴打外域的时候就有紫薇不甚吃了个小亏。
虽然事后那家伙一直狡辩是自己在铲除蛮神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但沙包大的拳印,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到。
磕碰?
是被到反天罡了吧?
嗤.
但当初笑的多欢乐,现在就有多惨淡。
当到反天罡,父慈子孝的场面以自己为主角上演的时候,饶是勾陈也有些头皮发麻。
紫薇那会儿至少还能诡辩,毕竟当场除了紫薇跟张珂之外没人知道真正的内幕,即便曾经有,现在也都死干净了。
但是自己
回头环视了周遭那密密麻麻的人形马赛克,看着其中不少做出某些熟悉动作的身影,勾陈本就难言的面色逐渐变得宛如墨条。
讲真的,祂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四章 应龙法相lv2(正式版)
满天华彩,紫气缥缈。
但见被云层环绕的太阳忽的迸射出一道宏伟的光芒,下一瞬,伴随着一道恍若雷鸣的炸响,天穹被撕开一道裂缝,一尊身穿蓝紫色帝袍,手持一柄斩妖宝剑,面带无奈的神灵自打开的通道中缓缓落于张珂面前。
不同于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蠪侄。
在知道自己的第二个对手会是勾陈帝君的时候张珂就赶忙踹了一脚正在暴饮暴食的相柳,让这倒霉玩意儿滚远点的同时还顺带收拾了一下附近的区域。
张珂从没像现在这样头疼相柳之毒的难缠。
入水即溶,接地便腐,喷洒在空中都会变成一片片颜色深邃的毒云。
清理?
时间条拉长点儿,多切割一些或许还有可能,但在试炼副本内想要做到这些却无异于天方夜谭。
一番忙碌,周遭的山水虽比不上之前那样澄清秀丽,但总归不再凌乱的跟沼气池一样让人排斥,而这也就是张珂能为勾陈帝君做到的极限了。
毕竟,勾陈只是个意外,在这之后他还有着两轮的个人战场跟不知详情的两个任务线。
不论前者还是后者对处在名牌方的张珂情况都不算太好。
如此在有限的选择下,他只能选择这比较丢脸,不顾颜面的招数来勉强弥补平衡,至少在道德跟体验感方面能让敌对一方的诸神有更多的顾虑,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能在他面对强敌的时候争取到天平的偏转.
“劳烦您多忍耐一会儿了,我会尽量控制一些!”
拎着干戚,张珂朝帝君拱了拱手。
“无需太过顾虑,若留情太过让这东西判你失败,多加一轮总归会平添许多变数那样反而不美!”
抛弃了心中沉重的负担(摆烂)的勾陈帝君反倒显的轻松了许多。
尽管获取到这临时的游戏面板已经有一段儿时间了,但勾陈的新奇仍然不减,毕竟这是极少数能直接接触到那些在九州称为域外天魔,外界是第四天灾群体背后依仗的情况。
毕竟,能登临伟大的玩家本就算不上多,而九州的强度又有些过于超出平均水平线。
没谁想不开会选择在九州证道,而试炼的选择对象又有基础的关联规则,再加上之前九州神位拥堵,难以晋升的情况几是事实。
如此也就造成了,哪怕玩家这個群体出现的时间并不算短暂,但庞大如九州,也没能捞过试炼的npc名额。
或许在一些隐秘层面曾存在过几次,但至少勾陈没收到过邀请。
而就事实来说,这所谓的由虚空构造而成的游戏,对玩家们的偏爱还是挺多的。
当然,前提是得在公平的规则之内。
至少,在勾陈试图直接认输的情况下,祂视网膜上的临时面板接连弹了数次猩红提示,警告勾陈故意放弃会引起副本不可知变动,请谨慎选择。
祂倒是不怎么在意。
毕竟身为天庭六御之一,哪怕游戏是整个虚空的概念集合体,也并不能对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说白了,九州家大业大,触一点而动全身。
在这种情况下勾陈完全有恃无恐,但作为被放水的一方,张珂受到牵连却是祂们所有人都不乐于见到的。
如此,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情况下,勾陈帝君也只能坦然面对一切。
毕竟,祂的选择也决定了祂在出力的情况下可以随时掐断战斗。
点到为止:只要时机选择的恰到好处,祂非但不会丢人,反而在这之后会成为九州少有的谈资(至少在某几位的面前,祂完全可以嚣张一点儿)。
等做完了礼仪上的东西,双方都确定对方做好了准备,这样一人一神才选择刀兵相向。
作为熟知张珂的长辈,勾陈不动则已,动则全力施为。
冯虚御风的姿态下手中的长剑好似游龙一般飞速掠过,笔直的跟下劈的战斧撞在一起。
“轰——隆!”
刹那之间狂风骤起!
剑斧碰撞所散发的余韵直接迸射出剧烈的冲击,在一段冲刷之后便化作了激烈的狂风,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刀锋一般在周遭的原野,山川处横扫而过。
所过之处,山崩地裂,江河断流。
虽说早在张珂将蠪侄变成蠪侄酱的时候,周遭万里的土地就已经爬遍了蠪侄的痕迹,同时周遭的山川也遭到了剧烈的波及,早已经跟蠪侄酱混合在一起没了当初的形状。
但再一次的灾厄之风吹来的时候,却将这些破碎的土石碾碎成了磅礴的尘渣。
伴随着狂躁的风暴剧烈的沙尘汹涌而上,其中夹杂着蠪侄的肉酱跟相柳的体味,黑的,红的,昏黄的三色席卷造成了让诸神都瞠目的恐怖灾厄!
而张珂也被剧烈的冲击抵着后退了两步在脚下踩出两个巨大的凹陷之后才勉强止住了步伐。
转而抬头看向对面的勾陈,以冯虚御风无从借力的姿态却是站的稳稳当当,如若不是有天上的宾客作为见证,甚至张珂本人都不会发觉到在方才的碰触间祂的上身曾好似风中柳枝一般剧烈摇摆了一瞬。
然而以张珂的视觉却是没有察觉到这些。
心念至此,张珂的心绪难免有些纷乱。
勾陈大帝在天庭的序列中比较靠前,但跟九州之主的昊天相比却有着足够明显的差距,而九州唯有皇天后土才能跟上古人王比拟,但在蛮荒之中能跟人王比肩的存在却又不在少数。
如此比较算来,张珂的地位就显的有些尴尬。
尤其是在这场大张旗鼓的试炼之中,张珂并不知道那些被游戏邀请来的宾客们的真实身份。
而倘若其中掺杂了几个恍若人王一般,哪怕是稍次一级的存在,对他来说都是一场艰难的鏖战。
注意到眼神略有涣散的张珂,勾陈帝君的眉头紧蹙了一瞬,但下一刻祂手中的宝剑比其言语更快的抵达张珂的面前。
兵器再度碰撞,一场略逊之前的风暴席卷四方的同时,抵近张珂面前的勾陈轻声传念道:“有我等在,有人族在用得着你操心什么?”
“既然这第二轮我得了机会,便会给你稍后留下足够的容错,只要你过了第三轮,最后打不过求助便是了,后续九州人手更是由你挑选,你只要通过就行,管它那么多作甚!”
熊孩子,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随性而为便是,有祂们这群长辈在,难不成还真能让蛮荒复刻当初涿鹿旧事?
蛮荒?
呵!
希望尔等古神能识时务者为俊杰。
否则这场登基之战结束之日,便是九州飞升之时,到那时新仇旧恨一起清算且勿怪言之不预!!!
听懂了勾陈大帝潜在意思的张珂略微懊恼了下自己不识趣的脑子。
明明只是超级力量的启发开关,却总是三天两头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正如勾陈大帝所说,他又不是没后援?
在后路已经逐渐明确的情况下,按着被铺平的道路继续走下去就是了,那些有的没的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他之天命不需要审时度势,不需要远交近攻,凡侵我人族者,身死族灭!
更何况他证他的九州人王,至要九州认同,人族认同即可,他人意见跟下水道的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如此,心结得以开解的张珂举起了巨盾,既然勾陈大帝是来送福利的,那他便要好好发挥对方的效用,以不负众望。
老登,我要你助我修行!
“轰!”
“咚!”
“轰!”
接连不断的碰撞,爆鸣声自大地上响彻,翻滚的尘暴席卷入云将原本还算清澈的天穹染的一片昏黑,随处可见的空间裂缝源源不断的吞噬着周遭的物质,本就凹陷的大地群山如今更是骤然下降了一大截。
勾陈大帝:“.”
祂虽然是当个给干戚助力的工具人来着,但谁曾想,这熊孩子的脑袋瓜灵光一闪的情况下仍给祂带来了个大大的惊喜。
那一面骇人的猩红大盾竖在身前,恍若钢铁城墙一般让帝君挠头抓耳,但祂又没办法不打,毕竟当工具人就得做好工具人的准备。
如此,满心槽点的勾陈大帝几乎是施尽了十八般武艺,七十二般变化,甚至情到兴头连续的轰炸将仿九州的试炼副本都打的四处漏风。
然而,从始至终祂都没能打破张珂的防御。
倒不是不够尽力,纯粹这玩意儿跟战斧一个防守,一个进攻的特效配合过分变态,但凡陷入到拉锯战中就没一个人能正面打破这套兵器的持有者。
祂不行,其他人也不得行。
而更让勾陈大帝感觉到无语的是这藏在巨盾背后的熊玩意儿竟然在这个过程中借祂的力有恃无恐的消化起了不死药。
如此时间管理,祂竟有种先前的安慰全都喂了狗的荒谬感。
不,甚至再夸张一点儿,这熊玩意儿刚才该不会是在演戏给天上的那群东西看吧?
虽说张珂平日里的许多操作都满是不带脑子的荒谬,但不可否认,这玩意儿每次都能准确的结束一切并做成功大于过的结局,而一次是巧合,每一次便很难再跟巧合,跟运气挂钩。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罪名就成立了!
但现实是,本来就跟张珂拼了个不分伯仲的勾陈大帝哪怕已经手段尽出也未能在正面攻破那牢不可破的巨盾,甚至到后来原本多少还会给点儿面子震荡两下的盾牌真如城墙一般巍峨耸立纹丝不动。
而更过分的是,躲在巨盾背后的人影却始终没有站出来结束这一切的想法。
如此勾陈大帝哪怕心里已经骂骂咧咧,但表面上仍不得不尽心竭力的去进攻
“黑幕,艹,黑幕,天底下哪儿还有这种道理,你这遭瘟的东西口口声声说公平,结果人家现在在伱面前演戏都没一点儿反应,这叫什么狗屁的公平!!!”
【检测到战斗双方并未违背相关规则,请宾客稍安勿躁!】
“这的不叫违规?你,我&*……#@@”
【警告一次,如有再犯即刻清出副本邀请阵列。注:本场战斗基准为切磋,游戏并未检测到战斗双方有违背相关规则的行为】
“.”
“.”
沉默是大多数的反应。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诸多存在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只是场切磋,切磋.
“天庭真是一点儿脸都不要了!”
“就让祂俩这么游戏下去,下一个谁还能打得过鏖战之后的九黎余孽?”
“好在不是昊天,勾陈终归差了点儿。希望下一个来个知名的古神,希望下一个不再有什么狗屁的保护,真真正正的搏杀一场遏了少尤的一线生机.”
因为游戏拒绝交流,如此各个存在只能自顾自的言语着,吐槽着。
然下方的战场却不会因任何人的意志发生偏移。
当躲藏在盾后的张珂感觉到纯凭一身力气抵挡巨盾冲击从而加快的药性消化逐渐变的缓慢下来的时候,他也意识到自己是时候该进行烈度更高的战斗了。
如此,藏于盾后的他趁机瞥了一眼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
【基于.基于大量能量的消化(战争侧/灵药侧),人物相关进度得到补充,你的血脉得到了少量调整,你的血脉成长速度现调整为1:1.6(近成年下调)
你的血脉成长进度获得了新的调整(14.7~15.4)(本相身躯:253524(米))相应属性。
基于你的血脉进度满足了法天象地:应龙法相的基础要求,现法相已解锁lv2。
法术效果:技能前摇已被取消,持续时间以人物法力蓝条为基准,增强龙威震慑效果(视生命能级低于人物本体的受到3%~50%意志类削弱,并持续承受精神伤害),新增效果万水之源。
万水之源:人物可在一个基础动作之后召唤视付出法力x1.3系数的灭世洪厄,在洪厄中人物享受1.7(基础)全属性状态加成,人物水系法术效果翻倍并减少相关消耗,人物法力恢复增强并降低法相——应龙的基础消耗,人物血脉相关龙类要素增强,血肉抗性小幅度增强,强化现有水系法术基础效果,并临时新增万水之源位格
其他法术加成请点击此处查看详情.】
伴随着视网膜上信息的刷新,一股沉重,潮湿的韵味陡然间在张珂的身上弥漫。
而原本站在对面轰炸个不停的勾陈大帝感觉到空气中隐约的变化也猛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放眼再看便是突然间撤盾之后,置身于五雷轰顶之下仍旧毫发无损的张珂。
即便明知道这一切是祂方才的轰炸叠加到巨盾之上,才至使如今的张珂具备了这幅坚不可摧的体魄。
但,勾陈大帝看着那双陡然间平静下来的血色双眸,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也并未看到张珂身上明显的变化,但自我的感觉却让祂陡然间警醒起来。
“帝君,速战速决吧,继续拖下去对您的名声不利!”
“你?”
“哈哈哈,我明白了!”
心中确定了自己方才那一番狂轰滥炸是触发了什么东西的勾陈帝君大笑出声。
伴随着笑声,勾陈大帝再度急射而来,手中的长剑恍惚间似是化作了一条咆哮的雷龙。
雷龙嘶吼,天地震颤。
无穷的灵机自发的汇聚而来,在雷霆的召唤下变作满天激射的雷海。
而下一瞬,雷龙与战斧再度碰撞在一起。
刹那间,天地为之一清!
张珂身上穿了许久的白龙帝袍在这碰撞中被爆裂的雷霆湮灭,光洁的身躯在刹那间披上了一层厚重的甲胄。
而先前在碰撞中不敌后退的张珂此时却如不周山般佁然不动。
只有勾陈帝君在巨力的冲击下不得不放弃了雷龙暂作后摇以缓解右臂的酸胀感。
“还不够!”
感受着一股蛮力在臂膀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肉麻骨酥,勾陈帝君咬了咬牙继续道。
作为常胜不败的战神,祂绝不允许经自己之手打熬的张珂败在后续的两轮之中,倘若可以的话,祂连求援的机会都不想让张珂使出。
如此,饶是在这场战斗中勾陈已经出现了颓势,祂仍是忍着酸胀强行抓着剑柄挥舞而来。
如此,化作雷龙的宝剑跟干戚的碰撞愈发的激烈,连绵不绝的轰鸣声跟四射绽放的雷海几乎将天地染得一片银白。
一次又一次。
在特效的叠加下张珂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狂暴而凶戾。
而早已经展现颓势的勾陈却凭借手中宝剑硬生生的在这暴虐的轮次中坚持了下来,并时不时的发起一点尝试性的反击。
即便在这一次尝试后祂要面对的是直接将其透过剑柄砸飞的巨力,以及那与巨力一同涌入,让祂胸中翻涌的恶毒力量,但其仍是坚挺了下来,直到百轮之后
“恭送帝君!”
在一次湮灭万物的碰撞之后,勾陈帝君不再像之前那样在被击飞之后迅速的扑杀过来,反而是驻足在天上目光柔和的俯瞰着他,张珂便知勾陈帝君的效果已经发挥到了极致。
如此他拄着战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以恭送这位对他助力颇多的长辈。
而直到目送着对方的身影重回天穹,他才长舒了一口气,道:.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五章 九天玄母天尊
“啧,投机取巧,假借眉目,咱们的勾陈大帝还真是聪慧啊!”
“错了,错了,应当是审时度势才对,毕竟不亏本的投资么,能上车就不错了,比不得我等便是想一展慈爱都无处施展!”
“等?你酸倒牙别拉上我们,光你一人便已足够,更何况同殿为臣,我等又痴长几岁,便是无有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当他一个长辈又有何妨碍?”
“哟,我怎么闻着一股酸味呢?咱堂堂”
“够了,都少说两句吧,乱局当前你等还有吵嘴的心思,帝尤以身入局为九州争取来的大好机会,难不成你们要就此放过?别忘了,昊天虽去了里面,但后土可还在地府,你们也不想让那位亲自上来看着你们干活儿吧?”
后土!
仅仅两个字却让凌霄宝殿内站立的诸多身影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平和无事的地母确实慈祥,但等闲人却轻易不得见,而暴躁的地母,哪怕祂会主动从宅着的神殿中走出来,却没有人乐意见到这位一言不合就开始上手的存在。
如此,殿内尽皆沉默无声,在片刻的宁静跟思考之后,一道道身影纷纷告辞离去。
而看着少数几个留下来的身影,勾陈大帝轻叹了一口气:“想问点儿什么便张口问吧,时间紧迫你我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因为副本规则的缘故,不巧在第一轮便被选中的勾陈在给张珂当了一把工具人之后便丧失了参与后续轮次的机会。
自然本就是为助力而来的祂在见帮不上什么忙后也随即选择推出这场浩大的仪式。
毕竟,相比于敌人跟后援都相当庞大,万众瞩目的张珂,如今反倒被忽略的九州才是祂们当前计划中的重中之重。
唯有九州飞升,泛九州天地似蛮荒那般融为一体,千万天地归于一处,在天地的拔升下诸仙神才有突飞猛进的机会。
即便因刚刚飞升的缘故,九州积累的底蕴还不足以支撑整個天庭地府的仙神体系一起鸡犬升天。
但至少六御,诸帝这些分管九州一方的大佬们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反馈,缩短两者之间的差距。
而更重要的是,基于九州跟蛮荒的不同,早早便把天地万千权柄,人族信念聚拢到一处的九州有且仅有皇天后土两位分享最顶层的权柄。
在九州改天换地的当口,祂们两者能得到的助力才是最恐怖的,再搭配上同样受益匪浅的诸帝。
也是如此九州才有独自抵抗蛮荒压力的底气!
虽说上古人族也从始至终站在张珂这边,并为其前后奔走,是绝对可靠的盟友。
但细数到个人的层面,上古三皇五帝之中,能直接开口为熊孩子跟古神开战的却少之又少。
大禹或许算得一个,轩辕能是第二,那尝试着绝天地通的颛顼差不多能算半个?
之所以说颛顼是半个,全是因为当初他过河拆桥的行为做的太过直接。
砍建木以绝天地通的姿势确实够帅,但因此引起的诸神怒火也让他十分狼狈,甚至于说仅用狼狈根本无法形容颛顼在此战之中的后果。
在一场名传千古,惊世骇俗的弑帝壮举之后,当下被人重新复活的颛顼状态早已经不复当初在不周山的雄伟姿态了。
处于半残状态的颛顼一身实力大半靠人王权柄支撑,他虽跟古神矛盾最大,但受制于人的状态下他所能发挥的助力甚至还不如之前的两位,所以只能勉强算是半个。
而至于八帝之中的其他几位,九州对其了解却不算多,并不敢保证人人都能在必要的时候舍弃一切选择跟他们站出来。
当然,这也能够理解,毕竟从始至终除了以上说过的两位跟九州之外,其他的人族也好,盟友也罢,对张珂成长过程中的助力以及反向汲取的好处都少得可怜。
利益捆绑不够深入,自难免权衡利弊,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不论从名还是从实出发,张珂都被绑在了九州这辆战车上,再无下车的可能。
不管从利益还是情感的方向出发,一位注定会常驻九州的人王跟在上古蛮荒自划一域统领人族,牵制诸神的人王之间的差距完全不可计量
如此,当那些足够自信,或者说是有实力掺和一手的存在们纷纷应邀请聚集在试炼副本内准备将张珂掐死在人王的登基仪式前一刻的时候。
留在九州的仙神们却趁着这个老虎都不在的空窗期,加班加点的搞装潢,预备迎接一切落幕之后,可能会存在的翻脸之举
而当提前返回的勾陈跟因实力跟关系都不怎么足够的帝君们还是紧锣密鼓的准备一切事宜的时候,试炼副本之内:
“咔嚓!”
清脆而刺耳的破碎声,在破败的大地上响彻。
伴随着某种被塞住了的低沉呜咽以及密集的筋骨碎裂声,那引得天地震颤,空间破碎的巨大动静也在缓缓平复下来。
飓风席卷的尘暴因沙尘的匮乏而逐渐变的澄清,凄厉的风鸣也缓慢变得温和。
狂躁的灵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趋于平静,那覆盖了天穹长达半日,几将天地映照的一片迷幻的灵机天幕的逐渐分解也使得被声光屏蔽了视觉效果的诸多宾客们得以重新见到战场中发生的情况。
只见一片昏黄的天空下,水幕苍茫,放眼望去只见碧波荡漾,浊流滚滚,澄清与浑浊以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伱的胶黏姿态粘合在一起。
恍若镜面的水纹自脚下而起,一路延续到天地之极,几与天穹齐平。
所过之处只见水文波荡,却无缘见得山峦平地之景,唯有一尊撑天立地的巨人举着手中血迹斑斑的战斧眯眼眺望着天穹。
而在其身下,在那浑浊的洪流之中,汹涌的波涛不断拍打着仿如山壁一般的双腿,一条色泽墨绿,体态宏伟的蛇类正透过水面舒展着自己的身躯,而多有分叉的上半身却埋在湍急的洪流之下搅起千万浪涛。
随着巨蛇的动静,不时间还有一股股猩红的血水仿如喷泉一般冲出水面.
张珂的第三轮对手,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仍是出现了意外。
相比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蛮荒跟九州的诸多存在,这次游戏的随机挑选再没有选中一个自己人,哪怕是敌对的存在,而是从足够庞大的npc数据库中挑了一个外域的伟大来完成相应的轮次。
肃正遗脉——文明审判者(1号——多斯·格林)
比之前张珂在虚空中碰瓷的那个排位还要靠前,对于其功绩跟大众资料的讲述能拉出塞满一个房间的纸质书本,还不一定够用。
然而就这么一个在前一段儿时间还需要百变花样积攒特效才能具备直视资格的存在,如今在他的手中却撑不过百轮。
这还是以纯粹的搏杀鏖战来计。
事实上,在确定了下一个对手不足为奇之后,张珂就已经开始为最后一场进行铺垫。
当金色的龙鳞自脖颈生长而上蜿蜒的龙角将额头包裹之时,浓重的阴云不知何时覆盖了头顶的苍穹。
刹那间的电闪雷鸣,而后瓢泼大雨沧然而下。
一如奔流的瀑布一般,狂暴的雨幕在天空中连成了一片片密集的水幕,其势铺天盖地,其声排山倒海。
万千的事物在此刻汹涌的倾泻面前都显的那么苍白且无力。
外神也不例外。
片刻功夫便被淹没的天地彻底化作了张珂的主场,冰冷的雨幕不断的带走祂的体力,而滔天的巨浪之后却有一尊狡诈的游龙借水幕之势行自己之便。
携水而至的猩红战斧裹挟着几无可阻挡的暴虐之力,蛮横的撕开了外神的法术屏障,毫不留情的砸,劈在后者的胸膛。
暴虐的力道透体而出,海量的血肉夹杂着内脏撕裂了身躯播撒在茫茫洪厄之中。
而至于外神的反击隐约间张珂只记得声光效果还算绚烂,但具体是什么模样他却并没有看清。
连他血肉的防御都没办法突破,这样的神术没有被铭记的必要。
而一如审判者那撞击在张珂身上后被强大的防御抵消的自我湮灭的神术,怀揣复仇之心,且兴致盎然的被挑中的审判者带着它的好运一起被张珂践踏在了茫茫波涛之中。
在外神惊恐而悲愤的目光中,化作一条水蟒的相柳从它胸膛还未愈合的伤口钻了进去。
一场饕餮盛宴在诸神轻易难以看到的角度精彩上演。
汹涌之下,苍茫水中,被践踏束缚的审判者看着那九头的贪婪魔蛇在祂的身躯中肆意穿行,贪婪而疯狂的撕咬着祂的血肉。
相柳毒素在这过程中被一并注入,腐化外神的防护方便相柳的吞噬。
但毒素的注入对于被束缚的外神来说却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沉痛折磨,那种深入灵魂跟神格的腐蚀是任何存在都难以忍受剧痛,更为惶恐的是亲眼注视着自己的死亡。
跟九州具有深仇大恨的审判者在轮次开始之前仍旧放弃了最后的修改机会。
而心愿中的血债血偿,最终却成了对整个肃正的葬送。
至此之后,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虚空中不再会有人记起那个遵循绝对正义与公平的议会,也不会有人再记起祂这位为了正义之举无限奔走的救世伟神。
伴随着两滴悔恨的泪水滴落,溶解在汹涌的洪流之中,掏空了腹腔的相柳也转而盯上了外神柔软的脑花。
“噗呲.”
一点红白之物随着喷溅的暗流淌进了水域之中,但眨眼间便被汹涌的洪厄冲刷的消失不见,只有波荡不休的水面证明着相柳的贪食还未完全结束!
【你击败了第三轮的npc宾客,基于副本相关规则,人物获得三个自然日的休止恢复(备战)时间,你可以选择随时终止休止期以继续进行当前轮次的战斗,也可以临时保存副本进行副本外的活动
(注:因当前试炼副本牵扯太多伟大单位,时间无法保持凝滞的缘故,若玩家选择保存副本,请尽可能安排好外出活动时间,休止期结束半日内游戏将强行召回玩家)】
【基于副本的相关判定,已从九州/蛮荒池中随机挑选了人物在该轮次(伟大之战)的第四位对手:
基于npc方相关选择,此战最高烈度为死战(双方有一方彻底死亡为依凭判断胜败)
你本轮(第四场)的战争对手为:九天玄母天尊(九天玄女)】
“玄女?”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张珂收斧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更甚至不只是张珂,伴随着临时游戏面板的提前通告,在场的大部分的宾客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九天玄女?
这可真出乎祂们的预料。
讲真,在这之前诸神们有想象过这场大战会有一些老朋友以托词拒绝,也会有一些老古董悄咪咪的混迹其中,不论是预备借这场大战来彻底泯灭九黎余孽的希望,还是以此跟人族拿个人情,任何的情况祂们都有所预料,但这位别说备选了,甚至就没人提前想象过祂。
九天玄女,简称玄女,俗称九天娘娘、玄牝氏、九天玄女娘娘、九天玄母天尊、九天玄阳元女圣母大帝玄牝氏,是一位深谙军事韬略,法术神通的正义之神,也是上古蛮荒时期,最早有记载和战争有关的女性神仙。
这位的强大可谓是独树一帜!
但她会来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当初涿鹿之战中,除了当事人轩辕跟应龙之外,出力最大,也跟蚩尤敌对最多的便是这位九天玄女。
而作为名义上的轩辕之师,替有熊氏联系四方鬼神串联说服蛮荒神鬼的存在,在黄帝一系的阵营之中,当算得上保三争二。
第一毋庸置疑的是应龙,任谁都难以遮挡应龙打遍蛮荒的武力,跟那受不得一点儿委屈的性子。
如此,作为黄帝阵营的准二号人物,且跟鬼神联系紧密的玄女,以当初在涿鹿之战结束后其率众神建议轩辕分尸蚩尤以免后患的过往,她跟少尤有仇自是不用多说。
但旧怨归旧怨,事实是事实。
现如今黄帝登位,执掌蛮荒大权,敬你称句老师,不尊敬的情况下,所谓玄女跟古神们在轩辕眼中的地位也没太大的差别。
嗯,这也很是正常,毕竟人王在蛮荒诸神的观念中就是如此凉薄的性格。
像尧那样的好人着实是人族祖坟冒了青烟,而像大禹跟轩辕这对儿爷孙用神朝前,不用朝后的姿态才是正常。
这也算好的了,毕竟不像某颛顼一言不合就掀桌子,亦或是坑货伏羲,整个蛮荒少有没被它(没打错)坑害过的.
按理说有轩辕在,玄女哪怕心有担忧也没机会赶来才对;更何况,玄女本身是昆仑山一脉的古神,属西王母管辖,且与西王母有师徒之实。
哪怕不看轩辕的面子,仅以西王母跟少尤的关系,玄女都不至于如此突兀才对。
更甚至是四轮之中,唯二出现的死斗!
另一个还是族谱都被皇天后土联手扬了的肃正余孽,足可见这道提醒对在场的诸位来说究竟有多震撼了!
是,大家是巴不得少尤死在这里,倘若像颛顼一样当半个残废不再有上升的希望祂们也能接受,但大家谁也没想着在这第一轮就动手。
这一对一单挑光明正大的不是纯落人口舌么!
先不提祂们有没有把握能拿下这汹汹而来的九黎余孽,哪怕能拿得下,也得防备那好似毒蛇一般潜藏的求援机会,而既然这玩意儿之前没人能消耗得了,那放他少尤一马又有何妨?
还是大家太正直了道德底线比较高,不愿意如此欺负一个小年轻;绝对不是担心真动手后,人族会气势汹汹的抄了祂们的老家
嗯,相比之下,后两轮的双方战场,多人大战操作空间就大的多了,混乱的战场中,很难言究竟是谁下的黑手,而人族也无法将责罚直接落到众人头上。
毕竟,死了的天才不是天才。
即便少尤再怎么优秀,除了那逃出镇压之地的蚩尤刑天会闹点儿动静之外,人族的怒火祂们有足够的经验跟方法去应对,但是现在.
玄女的突然下场是谁都没想到的。
但没人会怀疑玄女的力量跟态度,且一向交好的黄帝一脉跟昆仑翻脸也是祂们这些大众所乐于见到的。
但奈何这游戏该死的机制杜绝有参战想法的存在们进行面对面的交流。
如此,哪怕诸神再怎么心情激荡,在没办法跟其他人分享的情况下,也兴奋不了一会儿便逐渐趋于平淡。
而唯有张珂眯着双眼看着视网膜上的信息面色始终平静似水。
“九天,玄女?”
他知道只要现在自己动用权限外出的话,立马就能见到等在天庭之内的一大票后援,但那没什么意义。
在游戏的预告信息浮现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如此,与其去听老登们叽叽喳喳之后还得回来大战一场,倒索性不如不去,这样也免得某些人说些不耐听的话,毕竟人家选的死斗,他没有舔着脸皮放对方一马的大方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六章 蚩尤是你叫的?
【检测到玩家相关意志,正在判定.判定通过,正在构建战场,隔绝内外通道,空间传送构建完成,战场封闭
伟大之战·第四轮将在一刻钟后开启,请作战双方做好准备】
伴随着视网膜上提示信息的刷新,天穹上的大日虹桥再度打开,在一道绚烂的光柱中,张珂当前轮次的对手九天玄女缓缓落下,脚踏祥云驻足高空之上。
其人穿着一身粉红色霞衣,两条紫色的飘带缠绕着双臂无风自动的在身后飘荡,身旁百鸟环绕,轻啼不止,脑后生的一片光轮,其中似有万万人高功颂德,端得一副得道真仙的既视感。
虽然从现有神话的角度来说,对方也确实配得上这些,如若不是人王断代,九州自立,九天玄女在信仰跟声名等方面也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存在。
不过,即便是在九州,与其相关的传说也不曾断绝,只是本体出现的频率少了很多,大约与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黎山老母在同一个层次?
判断不出倒怪不得张珂,谁叫他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帝君这等层次的人物。
哪怕只稍逊一筹的仙神,在张珂面前也是恭恭敬敬,虽然不能说祂们自持低人一等,但也确实好颜好语,如此对他而言,只需要记住对方的名号便是,倒用不着为了贴切跟交流从而了解太多。
只要打声招呼,便自有仙神主动天南海北的闲聊,主打一个宾客尽欢颜。
这便是张珂如今的地位。
而即便是蛮荒,他之前的注意力也大多停留在那些古神的身上,因应龙白泽等故,跟人族交好的那一批也没有进行太过深入的了解,如今看来,所谓盟友这边也不尽是些可靠的人物。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顶着盟友的身份不好主动下手,倒是有些麻烦!”
看着那面若冰霜的九天玄女,张珂暗自摇头。
他不为人王,不好擅对神兽们生杀夺予,况且即便是人王也得搞团结多数,打压少数的方式,毕竟人王也不是什么孤家寡人。
而一路走来,背负九黎之名,张珂所享受的种种待遇跟针对也使得他看清了许多事。
没必要因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天地的繁荣终归还是需要众心协力,单以人族的力量也或许足够,但相比于这些岁月漫长的古神而言,寿命短暂,情绪更易多变的人族,在骤登高位,天下无敌之后更容易生出一些不该生的心思。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是张珂以一个后世人的角度对九州人族的总结。
而既然安乐盛世人族自己就会找乱子,那如何维持中间的平衡就是张珂的责任了,不过在这方面,他的意愿是苦一苦古神,痛一痛蛮夷,骂名他完全担当得起.
随着时间流逝,那划分战场的隔绝屏障也逐渐淡然无痕。
与此同时,被张珂肆虐了三把,先经荼毒后经水厄的战场环境也在迅速的回归并侵染整个副本天地。
随着潮湿的恶风吹拂而来,九天玄女本就嫌恶的面上更添了三分恶心之感,红唇轻启:“借相柳营造战场,虽令人不齿,但也不失为一种策略,只是,我也是自蛮荒来的,自然见过那水厄覆盖四野,相柳行洪泛滥的场面,此招于我却是无用!”
倘若当真无用,你搁这儿废什么话啊!
看着那姣好的容颜,张珂心底暗自不屑。
讲道理,即便是来自后世,见惯了各种科技造物跟原装美颜的张珂也不能否认玄女的美貌,那是完全区别于瑶姬的冰冷气质,圆润富态的成熟之美。
相当于一块未经开发的璞玉跟宗师雕琢的珍宝一般的差距。
虽然那块儿璞玉现在也经张珂之手开始雕琢,逐渐变换成他的形状,且多年执掌少尤部的经历也给前者增添了一分王者的气质。
但还是稚嫩。
更何况,玄女不单单具备贵气,她还有身为蛮荒第一女武神的英姿飒爽,那种气质的结合再加上嫌恶的面庞颇为戳中某些团体的喜好,倘若蛮荒也能搞個小音符的app进行宣传的话,这位已逐渐落于人后的女神,在后世恐怕会获得难以想象的人气。
嗯,张珂并不否认自己被对方的姿色惊讶到了一瞬。
但奈何他本人是个专一的,独喜年轻姿色好的,玄女这种不在他的癖好范围之内,更何况.
当在屏障消失的刹那之内,便有汹涌澎湃的白雾自他的身上喷涌,滚滚而去,刹那之间将整个战场吞没其中
“蚩尤之法?”
“又是老一套,他不知此术破解之法当初玄女也出了力吗?”
“出力有什么用,你是能现场打造一个指南车,还是能借北斗星力破开雾霾指引方向?她九天玄女有这份能力?搞笑,这是九州不是蛮荒,即便是临摹的天地,但倘若我不允她强来也取不了多少星力,看看眼前还差不多,想破解术法那是想瞎了心!”
“也是,在九州谁还能越过你紫薇啊等等,紫薇,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在里边儿.”
“咳,操纵战场,触发了什么规则,被那游戏给踢出来来了。不过无妨,事先我已经炸了其中的北斗诸星,便是那方天地能够自我恢复,短时间内那贱人也别想借北斗之力破了雾霾。”
“你真坏啊,不过听着顺耳,本帝便不责怪你的冒失了!”
“勾陈.”
“嗯?”
“是不是为兄这么长时间没揍你,伱又皮痒痒了?”
“我警告你别过来啊,如今九州万方合并在即,耽误了时间你可担待不起,我.你丫真动手啊”
相比于被驱逐出场之后,在天庭中以观众身份借概念体远眺战场的几位,试炼副本内的气氛要更加的波诡云谲。
那高悬于天穹之上的观战台,选择了npc通道的宾客们看着混沌的星空跟破碎成渣向大地坠落的北斗七星直接炸开了锅。
紫薇大帝的突然出手确实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事前没人想到在祂们本体被传送到这片观看台上且施加了重重封印的情况下,居然真会有人铤而走险的搞小动作。
关键在于真被对方搞成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当一众老实人们摩拳擦掌的准备为这场战斗添油加醋的时候,一则游戏紧急传来的警告却让所有人都顿时打消了自己的小心思:
【警告:因某人恶意破坏战场的行径,现已触发游戏特殊条例。现修改副本规则如下:
任何存在破坏战场将会被直接驱逐出当前副本,并在日后的千年时间轴内游戏会惩罚该存在归属文明的游戏玩家,提高半到一级本土副本任务难度,取消杀戮,破坏类任务上限,发布屠灭,破坏类专线任务广邀任何阵营玩家前往该存在本土位面执行任务。
另,每当有存在破坏副本进程,游戏将随机剔除同文明的三个宾客名额,当所有宾客总数下降到不足三分之一时,游戏自动判定玩家通过该次副本试炼】
“嗯!嗯?”
原本跃跃欲试想要搞事儿的存在们瞬间傻了眼,相反本来大汗淋漓对这一切罪魁祸首的紫薇大帝骂骂咧咧的九州诸位双眸却陡然间明亮如日。
玩家入侵?
呵,倘若是外域混战九州还多少担心一点儿,之前的虚空大战虽然作为挑起方的九州伤亡不大,但那是建立在大量底蕴被封神榜消耗,且中低层仙神需得轮回重造的情况下。
再打一场的话,结果还真不好说,即便能赢,九州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更何况那些本来在虚空中沉睡的诸多古老存在都被惊醒,倘若心怀怨气的齐聚而来,饶是九州豪华的阵容也得吃些闷亏。
但倘若局限在玩家群体,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先不说玩家的质量,单说这群散兵游勇,能突破得了天庭地府布置的网罗神系?
在连土厕都有厕神看门的九州,但有计划外的存在降临,必定会招致众多的目光。
左右之前虚空战场吃的太撑,近万年内斗部都没太多征战的计划,游戏倘若真敢这么玩,那天庭也不介意接受给自家的山川翻翻土。
而如果说前一点是惊喜的话,那后一点就是纯粹的偏袒了。
一个搞事儿驱逐仨,那大家一起搞的话岂不是分分钟清空会场?
现在祂们是真期望那些身份不明的玩意儿按捺不住给玄女帮忙,只要大家都清场出去,那熊孩子不是平白赢到最后?
至于说在帮助下张珂会不会输.那是必然不会的!
毕竟,当确定敌人被清场的同时,也是天庭诸帝下场直接搏杀九天玄女的时候!
什么蛮荒第一女武神,什么人王之师?
知道什么叫帝社会么?
被一团马赛克糊脸的昊天笑眯着眼摩挲着手中的宝镜,饶是以游戏模糊的外形都无法遮盖住祂跃跃欲试的动作。
看着陡然间挺胸抬头,拎着十八般武器就准备下场的九州天团,原本乱糟糟的天穹会场瞬间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搞不搞的问题了。
而是大家反被九州拿捏,谁都得乖乖听话。
不从?
那就兑子,反正九州清场之后还有蛮荒人族,甚至于都用不着九州出手,那几个心心念念的人王们就说不准会出手捣乱。
毕竟在场的人人心知,人族的总数是远小于对少尤心怀恶念的存在。
一换三,完全不亏又能给九州腾出一锤定音的机会,换谁谁不乐意啊?
而至于蛮荒跟九州纷纷离场之后,那些外域存在是否能撑起台子处在蛮荒食物链低端的诸多蛮夷早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如此投鼠忌器之下,祂们也不得不强行咽下这份憋屈。
而与此同时,战场之内:
“我算是知道为何蚩尤是个光明正大的性子下,能养出你这种不择手段的后辈了!”
感知着骤然间断连,直接泯灭的七星权柄,九天玄女于大雾之中轻声叹道。
作为目光长远的九天玄女,早在涿鹿之战结束后她便集单人之资,再造了一副指南车以备不测,这原本是给蚩尤准备的杀手锏,以防备轩辕藏下那架原版的指南车导致出现措手不及的意外。
毕竟当初在斩杀蚩尤时轩辕的愤怒几乎闹的有熊氏阵营产生一场内乱,还是她请来了几位古神,天帝,在陈述利弊之后才强行压下了轩辕的愤怒让一切尘埃落定。
而也如此,在事后轩辕要自己镇压蚩尤的时候,她选择站出来安抚诸神。
毕竟人王之位已经尘埃落定,跟轩辕硬来会使得本就极端的轩辕更加不顾一切,更别说在他身旁还有应龙这个蛮荒杀手,这头自无数场鏖战中杀出来的恶龙,可不是她这个矮子里拔高个的女武神能够相提并论的。
但谁曾想,她的防备没用在蚩尤身上不说,现在想破除少尤的雾霾仍被人打断。
失去了北斗七星的牵引,指南车连基础的乘人的功能都算不上完善,这件蛮荒神器彻底沦为一个鸡肋。
好在少尤没有蚩尤的武力,这雾气虽然浓郁,但作为曾经的亲历者,九天玄女在事后苦心钻研对应破除的法术,虽不能做到完美,但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变作遮挡视线的淡雾她还是能做到的。
只要距离不是太远,那对她来说就没什么妨碍。
但同样的,少尤虽不如蚩尤,但前者却比后者更加的奸诈,狡猾,且毫无底线!
深吸了一口气,刚欲施法驱逐大雾,九天玄女的真灵便疯狂示警。
只见一道血红的影子高速袭来,那暴虐的飓风甚至自相矛盾的吹散了汹涌的大雾,沾着无数鲜血的战斧所携带的凶戾之气直接湮灭了她身前的飞鸟,飘飞的裙角被锐利的气息割裂,而后直接撞向玄女仓促间架起的宝剑。
“铛!”
本来想继续说些什么的玄女,还没来得及开口,窈窕的身躯便被这股巨力砸飞了出去。
有应龙法相二阶段相助的张珂总算可以毫无顾忌的爆发属于九日的效果,崩裂的身躯在自身治愈力跟不死药的补充下勉强维持着形体不溃,然借此提供的增益张珂却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是之前干戚积累数百层都得略逊一筹的残暴力量。
“轰!”
被劈飞的玄女直接砸进了由相柳精心炮制,以身为材烹煮的灭世水厄之中。
磅礴的水柱冲天而起,一种比之前的腥臭更加复杂,难闻的味道转瞬间弥散了整片大雾的空间之内。
眼前一黑的玄女在巨力之下刚欲张口吸气,但瞬间反应过来的她连忙制止了自己的动作。
但饶是如此,从水厄中挣脱出来的她,身上的霞衣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黯淡,一股难言的味道充斥着她的感知,让人作呕。
在张珂的精心培育下,狂吃了无数外域神灵的相柳虽然还比不上自家的先祖,但在一顿顿暴饮暴食之中,属于凶神的自我进化能力早已经将祂的消化功能培育到了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地步。
如此奢靡的培养也使得这野性难驯的凶神对张珂的忠诚跟服从达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
说为了他献出生命可能有点困难,但除此之外张珂的一切命令相柳都会不折不扣甚至超出计划的执行!
如此,向来只吃不拉的相柳在收到张珂的命令之后放弃了还没消化的外神残躯,好似一个抽水泵一般源源不断的将水厄吞入自己的深渊巨口之中,而后简单的经过肠胃的运输之后再排放到副本空间之内。
伴随着相柳源源不断的净化,副本内漫灌大地的水厄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漆黑如墨,崩裂的土石,倒塌的树木,乃至一切浸泡在水厄之中的物质都在被相柳强烈的毒性腐蚀。
一个比众帝之台更加庞大,恶劣的沼泽正在迅速的成型。
但奈何此时招展的大雾屏蔽了内外诸多存在窥探的视线,甚至于厚重的雾霾本身还在吸收漂离在空气中的毒素,让雾霾本身转变的更加凶恶莫测的同时,也彻底屏蔽了外界获取消息的渠道。
观战的宾客们如此,身临其境的玄女也是一般无二。
如此,当她被暴躁的一斧劈进水厄之中,再起之后就感受到了好似大禹一般的经历。
即便运转的法力跟护身的法宝让她水火不侵,但没沾染到半点水厄的娇躯之上仍是沾上了那股万物嫌恶的味道。
“哈哈哈!”
姣好的容颜上第一次流露出嫌恶之外的神色,那扭曲的面庞死死盯着自雾中再度闪现的张珂:“我不明白,为何像你这样毫无底线的家伙,会受到后土的垂青,更能得到九州不顾一切的资助,蚩尤至少还有人格魅力可言,但你莽撞而卑劣,无有任何同情之心,对万物都屠族灭种的家伙,何德何能窃据天命眷属,得人王之位!”
在那扭曲的双眸注视之下,高举的干戚短暂的停滞了一瞬:“我懒得跟你讲道理,你不配听!”
“另外,蚩尤不是你们这些东西能叫的!”
下一瞬,遮天的战斧以更加暴虐的姿态劈砍而下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七章 急了她急了
哪怕九天玄女有足够的自信拿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少尤,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自信的选择死斗这一条没有转圜空间的道路。
但突一接触就毫无反抗的被人像扔垃圾似投进水厄,仍是超出了九天玄女的预料之外,这个结果无论如何都是这位在蛮荒大名鼎鼎女武神所不能接受的!
更何况整个蛮荒除了当初的共工,眼前的少尤外,没人能接受相柳的荼毒。
九天玄女也不例外,甚至因为自身身份跟高雅的习惯,对这些脏污更难以容忍。
所以她歇斯底里,所以她不顾一切,更甚至是亲口问出了那听起来都引人嗤笑的疑问。
但当那猩红的战斧在九日的照耀中竖劈而下时,那种吞没灭绝一切的疯狂意志再度袭来时,任何的扭曲愤怒都转变成了对生的贪婪!
嘴硬如她也无法否认,方才干戚的斩击并非侥幸也非是偷袭。
甚至说句难听的话,除非是类似伟大跟仙人,仙人跟凡人这种,两者在生命本质上有着无法弥补的差距,否则偷袭也好,侥幸也罢就没有百分百毫无防备的攻击。
当然觉察是一回事儿,反击就是另一回事了。
九天玄女下意识举起来手中的八卦以做抵挡。
下一瞬间,被法力激发,好似一对儿黑白游鱼一般不断盘旋追逐的八卦好似短路的电灯一般明暗了数次,而后彻底陷入黑暗。
这枚被玄女灌输了自身多半积累,从残缺的胚胎一直培育到集囚禁,防御,辅助等功能为一体护道之宝就这么毫无征兆,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背主而去。
“该死,伏羲你个蠢货!”
虽然在蛮荒,但凡身份实力都足够的生灵大多都有一個习惯:
不不管自己遇到了什么困难,离谱的表现,甚至于是完全违背常规世俗道理的,一切都能往伏羲的身上推!
作为蛮荒阴谋家,最爱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狗狗祟祟的家伙,他背锅真的不冤枉。
这是跟没有秘密的白泽同级别,被整个蛮荒恨不得先诛而后快的恶货!
如此推脱给伏羲本来就没什么亏心的,更何况玄女手中的八卦也是借鉴(抄袭)了先天八卦很大一部分创意。。。。。。
虽然跨世界跨副本仍能如此强而有力的影响到自己的法宝,这个说法有点夸张。
但讲真,有紫薇炸毁北斗七星在先,伏羲来搞点小动作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在这意外频出,她的智慧与兵法不太派得上用场的现在。
她已经找不到一个能够比这个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虽然打心里对自己莽撞的决策九天玄女已经渐生悔恨之心。
哪怕不闲来无事出此昏招,至少不是没选择这你死我活的情况下多少还能.
终归是嘴硬大过了忌惮,心怀侥幸还想尝试一把:
“莫以为得了点资助有几个人偏心干扰战场你便吃定我了!”
摒弃了临时失效的八卦,玄女以最直接的方式向张珂挥舞剑而来。
其汹涌而磅礴的法力在天空中拉出了一条亮银的长虹,璀璨的光芒几乎撕裂了天穹的阴云,更是在短时间内击穿了雾霭一瞬:
照亮了潜藏其中好似瓷娃娃一般全身上下密布裂痕,仿佛下一瞬就会跟沙堡一样轰然倒塌的张珂。
同时也照亮那卷起遮天风暴,将天穹跟大地一同劈开,并朝她疾驰而来的猩红战斧!
“轰!”
“哼!”
擎天的战斧破灭了途径路上一切的事物同时也将玄女跟破沙袋一般扔飞了出去。
金铁交击时碰撞产生的力道根本不是玄女这类偏技巧类古神能碰瓷的。
哪怕是四两拨千斤,你也得有这四两才行。
如此,玄女只能浅尝辄止,在以碰撞消磨了干戚自带的必中效果之后,本人在极尽花哨的剑法中从那毁天灭地的湮灭中逃了出去。
可以周旋!
轻飘飘的后退数百里之后,望着远处糜烂的天地,九天玄女在心中暗自想到。
但也只是可以周旋!
对于炎黄时代出名的蛮荒神圣而言,蚩尤跟干戚是祂们所有人都没办法逃避,忽略不看的关键词。
而也正因为对干戚的熟悉,玄女才否认了自己长时间作战的可能性。
没有人能在鏖战中战胜干戚!
任由对方叠加下去的话,别说是她自己,哪怕蛮荒的诸多存在们齐齐而来都没办法遏制这个腾飞的怪物。
至少在其造成足够的杀戮来削弱自己之前是这样的。
可知道弱点却不代表她能轻易的做到。
先不说她能不能过得去滥杀无辜的这一内心关卡。
她之所以趁势找张珂的不痛快,甚至于生死厮杀,最初的目的仅是为了给蛮荒死伤的诸神一个交代。
而后加上了地府,九州,乃至更辽阔大地上的万千生灵。
她欲以为一己之力为这些个意外身死的生灵们寻一个公道。
但奈何后土霸道到不容置疑的动作直接掐死了九天玄女的想法。
或许后土也是对的,但身为闻名遐迩的女武神,九天玄女也不是个能任人摆布的性子。
倘若时间能再延长一些,让两界内消息灵通之辈前去劝说其中的一方,也能让裂痕消弥于无形。
但可惜一切没那么巧合。
受了激的玄女收到了试炼副本的邀请信息,而正在气头上的她果断选择了为民除害。
但!
游戏的单挑机制完美的封锁了任何外援的进场,而跟紫薇伏羲一前一后联手而去的九州,蛮荒数位存在也证明了游戏的威胁并不虚假。
哪怕现在仍不乏敢动手的存在,但在其他人的监视下,却没有人能够胡来.
而至于张珂更是在玄女对自家老师一声声轻蔑的称呼中被激起了火气。
张珂向来不跟敌人浪费口舌。
于是,自九天玄女的提示信息在他的视网膜上闪现的那一刻他就在心里给对方判定了死刑。
而对老师的折辱跟轻蔑,无非是给这场本该痛快的战斗划上一条漫长的续接线。
神通,法相,权柄,至宝但凡他拥有的,没像摘头大法被屏蔽了暂时无法动用的,张珂全然不顾发法术跟神通之间是否会产生冲突。
竭尽全力的运转跟爆发自己能够掌控的极限。
来源混乱的能量为他提供了足够强横的力量。
但同时五花八门,各自冲突的力道也使得张珂就像个火药桶似的,暴虐的能量在体内互相的冲突几乎撕裂了他的身躯。
尤其是至宝的完全融合,膨胀且暴躁的力量几乎将张珂变作了一个火焰巨人。
大半能量化的躯体散发着足以颠覆天地的可怖气势。
其实事实也相差无几,只不过相比于气势那宛若龟爬的速度,还是张珂亲自动手的效率要快上许多。
如此,在被至宝九日桐树跟应龙法相来回拉扯,且其中还夹杂着不死药不分场合跟阵营的插足。
张珂一直在象征着失控的红线内来回徘徊。
所幸他自出道起就是一直在遭遇强敌,如此也养成了张珂但凡遇敌,抢先开启全胜姿态。
要么我先自曝,要么在自曝前我先打死诸位!
习惯了如此另类之后
与之相对的则是在多放拉锯战下张珂水涨船高的即时战力。
就在九天玄女思考着要如何打破僵局,更改既定命运之时,自接连不断的斧影之中分似的划过一抹耀白刺目的光芒。
借助“干戚”相对笨重,环绕着张珂反复横跳的身影一个猝不及防便被锃亮的刀光劈碎了身前的飘带,用来牵制的功德光轮被人毫无顾忌的一手碾碎。
“咯吱咯吱!”
圆润的光盘被一只山峦般的大手无情碾碎,而后那形似天柱一般高耸粗壮的手指笔直的朝玄女捏来。
玄女自是注意到了正在朝自己袭来的,遮天蔽日的庞大阴影。
但奈何身在雾中她根本看不清周遭的环境。
虽说之前还有些办法,但在张珂那没有一秒钟休息接连不断的劈凿中玄女为了避免再被干戚击中逃的狼狈根本无处施展法术。
汹涌的大雾逐渐浸润着整个副本世界,加上在雾霾之下吞吐不断的相柳。
本来色泽惨白的雾霭正逐渐朝着灰黑,深紫的色彩变换,而缤纷的色调也愈发限制了玄女的视野。
恰在此时,伴随着暴虐的风暴,滴血的干戚刚刚隐没雾中。
而后没等玄女喘一口气,一把残缺的断刃几乎是擦着干戚留下动荡的气流飞速掠过。
“当啷!”一声。
突如其来的虎魄几乎一刀劈碎了她手中的长剑,同时也是差点一刀斩碎了玄女心中那愈发渺茫的希望。
察觉到这一点的她瞳孔猛的放大,随着思绪的波动一缕隐晦而玄妙的气息也逐渐向四周席卷。
可下一瞬间:
“撕拉!”
九天玄女双眸好似圆钟一般惊骇的看着擦着自己肩膀掠过的指尖。
那前一刻形似天柱一般恢宏神圣的指尖在与她擦身而过的刹那瞬间变成阴风阵阵。
一个个或惊或怒的面庞自那爪状的五指之间钻探出来,猩红的双眸死死的盯着玄女。
只方才擦肩而过的一刹那,玄女便感觉到一股既然如冰山又如烈火的诡谲力量顺着那成千上万的无言的目光渗入了她的身体。
片刻的功夫,忽略了气味多少还算是荣光焕发的女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沧桑而诡异。
身上的霞光衣以肉眼可见的变的沧桑而腐朽,就好似在片刻间渡过了万年时光一般。
仅一阵微风那松散的霞衣便已撕裂。
而好似天女散花一般蹦碎的衣衫下,透露出来的也不是常人想象中那白皙而凹凸有致的娇躯。
它下垂,它苍白,它那所谓光滑的表面满是黄土地一般纵横交错的沟沟壑壑。
更甚的是那股连附着在玄女身上的相柳遗味都无法遮掩的苍老气息。
天人五衰!
这个经九州开发出来,为了惩戒仙的遗世独立跟飘然物外所特有的劫难,竟出现在这位上古女神的身上。
所幸,那些目光所带来的诅咒虽然难缠,但不深邃,难以稳定下来的状态足可以证明玄女已经在这场拉锯战中获得了优势。
但下一刻,耳旁凌冽的风暴将她从虚妄中拉了回来。
所谓梦境变作现实的残酷清晰的体现在九天玄女的身上。
战斗无望,难赢胜利。
而在暗无天日的压制下,该死的敌人没有丝毫的道德,对其进行了连蛮荒都难以想象的侮辱。
即便是她先招惹的蚩尤,也无怪少尤穷凶极恶。
但对一位人族的正神盟友,口口相传的远古人王之师如此折辱
事实证明,九天玄女的思维还是太简单了。
来自人族的恶念在张珂的操纵下源源不断的贴靠在玄女的身上,借由己身啃食对方身上存在的人族眷顾。
数量着实不少,但在更加广博无垠的人族恶念面前,所谓的帝师跟光环几乎不值一提。
前者以人族而诞,共存共亡;而至于后者.时代变幻,血脉更迭,能始终如一的只在少数.
虽然不愿,但不得不承认,时至现在她已经回天乏术,再没有转圜的机会。
但即便如此,九天玄女都想再尝试一番。
哪怕自己在这之前有着种种昏头的操作,离谱的言论,但作为名传蛮荒的古老存在之一。
即便身死也应当有她的仪式,有她的尊重:
“从头躲藏到尾,你可真是继承了蚩尤的精髓!”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胆量,只靠着些许歪门邪道逞凶,而不敢跟我正面搏杀一场?”
“.”
大雾之内寂静无声,唯有一抹暗沉的阴影自天穹缓缓地落下,当抵达大雾附近时骤然加速。
当凄厉的飓风声传递而来的时候,玄女就是已经无可躲避了。
下一瞬,伴随着一道响天动地的波涛声骤然而起来。
在汹涌的巨浪之中,是一枚遮天蔽日的手掌以及那被五指牢牢抓紧按在汹涌的波涛中不断挣扎的老朽身影。
但下一瞬,灰白的雾霾顶端,一片炽热的火光呼啸着坠落于地。
在短暂的停滞之后,一轮硕大的太阳自白皑皑的大地上升腾而起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八章 相柳的进阶开发指南
滋滋滋滋!
在骤然升起的烈阳面前,原本铺天盖地的汹涌水厄正在以一种疯狂的姿态烧灼着。
荡漾的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被吞没的山峦,地脉,物质等物正伴随着水厄总量的减少逐渐露出头来。
但相比于这些本就存在的,了不起因为长时间的浸润从而显的有些褶皱,湿润物质,更为让人惊骇的是,那些干涸的山峦,丘陵之上,在浑浊的泥水跟堆积的烂木碎石之中:
一截截被水泡的发白的尸体纵横交错的躺在其中。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万。
豺狼虎豹,鼠兔牛蛇,但存在于世的生灵就能在这摊烂泥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甚至是精怪,妖魔,也不在少数。
而往往这些超凡脱俗的妖魔鬼怪因其庞大的体型跟颇具特色的长相要更加容易辨别。
但比起那无穷无尽的人族尸身,所谓的妖魔也好,鬼怪也罢,都显的有些不上台面。
然而,不论是张珂也好,九天玄女也罢,对这些退潮时暴露出来的累累尸骸都毫无反应。
九天玄女还好,虽然跟人族有些牵连,也同样对万千生灵具备强烈的同情心,但在这死亡缓步踏来的当口,她是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其他。
不是纯粹的圣母生物,但相对于能吸引其注目的生灵来说,却是相当珍贵的救赎!
而至于张珂.
作为罪魁祸首的他倒是挺在乎这满地的尸体的,甚至每隔一会儿都要关注下这些尸体有没有新的变化,以方便自己调整后续的策略。
游戏还是稍逊一筹.倒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虽说游戏跟玩家才是自己人。
但这所谓的自己人的交情也极为有限,毕竟玩家跟游戏时间是玩家对游戏有着绝对的依赖性,而游戏却不非玩家不可。
或者换句话来说,虚空玩家千千万,又何必单将眷顾落在一人身上?
哪怕是张珂这等即将证就伟大,亦或是已经证就伟大的玩家,对游戏来说只要代价足够,也并非完全不可替代。
也如此游戏以九州本土为模版,精心打造了一个完全相同的试炼副本。
既是对玩家选择高难度副本本有的惩罚,也同样是一场盛大的宣传。
原本按计划,光是战场不同层次的录像就足以赚回投资的门票。
而因乱战死在副本中的宾客们更是意外收获,能对游戏的库存提供大量的入项。
以游戏的脾性,用敲骨吸髓来形容也不过分。
但奈何张珂是个不循规蹈矩的。
哪怕它已经在大数据的测算中提供了效果最好的副本背景,但没人能预料得到作为人王备选的张珂会对人族下手。
而且还是这种近乎灭绝性的杀戮。
吞天噬地的水厄在摧毁了肃正余孽并将九天玄女逼到墙角的同时,伴随着它的肆虐,整個副本天地内,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生灵。
残忍?
也许吧!
在正常人看来,水厄的泛滥确实是不容洗白的恶行,但对道德底线比较灵活的张珂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言的手段。
哪怕以讲个地狱笑话的思路来讲:至少,直到现在,大明的死人们都没来找他的麻烦就足以证明在某些阶段下,张珂的决定不能说对,但至少不是什么十恶不赦。
更何况是这些经游戏之手捏造而来的人形生命体。
他们没有过去,也无未来,一如一个游戏的npc一般生来就是为了玩成并见证主角的某段经历而存在。
既然如此,都是跟土石一样的见证者,那共同赴汤蹈火也没太大的差别。
无非是双方的承受能力有所不同。
但他们的死亡恰好能帮张珂一个忙。
帮他验证一下副本的第二阶段,看是否能在npc人死光的情况下跳过第二轮的环节。
如此便可以避免张珂拉入自己的后援,也能避免一些伤亡。
以数据人换真人的买卖不管他人怎么觉得,反正在张珂看来是绝对超值的买卖。
而且以现在这伏尸百万的姿态来看,他未必就没有一点成功的可能。
而除此之外.
张珂漠然的注视着被自己按死在地上的九天玄女。
伴随着水厄的褪去,大日的高温没有任何消遣的传导到了她的身上。
骤升的高温让她难忍的发出了低声的痛吟。
全身的血肉在烘烤中逐渐缩水干涸,那自心底涌上来的虚弱跟无力让她恐惧的不知所措。
终归还是雌性,哪怕是所谓大名鼎鼎的蛮荒女武神,在毫无可能更改的结局面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
虽然长久以来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她不至于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
但种种威胁跟商谈的姿态让张珂的眼神都变的怪怪的。
尤其是当张珂得知道幽冥中阴神们口中经常用来跟酆都大帝并列的女青就是面前的九天玄时,哪怕来个常人都能看清楚他眼中的惊讶。
以至于沉浸在此间环节之中的张珂跟九天玄女全然忘记了,他们正经处在一片蒸腾的水厄之中。
倘若这是正常的洪涝遗留那也便罢了,不经处理了不起会淤塞一些河段,引起点瘟疫病毒之类的玩意,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这可是经过相柳荼毒,并且直到现在都在源源不断的注入相柳之毒的水厄。
那些连仙神们沾染上一点都会骤然暴毙的瘟毒也就罢了。
能被游戏邀请来的,哪怕不是伟大,也是能跟伟大直接对垒的存在,相柳的瘟毒,在战场的隔绝下还不足以以气味的方式让祂们毒发身亡。
但气味不行,这玩意是真会要人命的!
原本单纯的相柳体味就够让人恶心的了,那种曾经的回忆杀是哪怕人王都得连连作呕的大恐怖。
更何况水厄的泛滥给了相柳更好的施展空间。
毒素浓不浓缩没人知道,但相柳的味道肯定经过了浸泡的升华。
而与此同时,那被大日烘烤的九天玄女也给大家伙带来了更加严酷的考验。
打个比方。
就像一坨答辩,哪怕拉在你脚面上除了刚开始的温热之外它也总归会干涸,失去味道的。
而现在的情形就像这一坨极难以稀释的答辩在经洪水的浸泡发酵之后又置于烈火上烘烤。
水中发酵所带来的沉变,以及极冷极热的变换所带来的释放.
怎么说呢。
就是九天玄女的身躯还在九日的煅烧下,正在以一种缓慢但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的碳化,崩解。
而抢在她之前,天穹上观战的宾客们却早已经晕厥了一大片。
哪怕剩下的也绝大多数都是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只有极少数存在,从始至终都保持不变的姿态,漠然的俯瞰着下方的战场。
但饶是那些个有着高强度滤镜的外域存在们都没能豁免这剧烈的味道。
祂们真的毫无感觉吗?
张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在设计出这相柳的进阶使用指南的时候张珂就已经预想到了待会儿一切迸发的场面绝不会少。
毕竟这是哪怕在私下里小范围的尝试都导致他后脑勺上凭空长了好多个反骨的杀手锏,哪怕有游戏的存在也不过是那些旁观者们能逃过一劫,但跟自己面对的绝难逃脱这相柳味的天地蒸笼!
然事实证明,他还是太过保守了
(检测到当前对手已死亡,第四轮对战结束,当前轮次已结束正在封锁相关记载,正在复刻时空记忆
历史铭刻玩成,相关保险措施已准备就绪,请玩家确定自身伟大之战的关键词,以方便游戏进行后续编审。
注:伟大之战每一幕游戏都将编辑成试炼投影提供其他玩家,幸运个体进行体验。相关花费基于游戏提供保护的力度进行提升,每次试炼投影的贩卖将会对玩家本身提供最高不超过四成,最少不低于两成的通用货币反馈。
尝试投影玩家有概率死亡后掉落随身道具,玩家有概率获取掉落道具中的随机个体
基于相关副本的特殊性,当前副本每轮次胜利玩家都可以投注一缕真灵。
该真灵真实存在,并在必要时候以副本损毁为代价提供一次最高不超出真灵保存状态时,最高20%全状态的复活服务。
注:复活后自动清除伟大状态,并在基于游戏消耗范围内获得一切收获削减30%-70%的临时debuff)
“确认!”
看着掌心中微不足道的一抹灰尘,张珂神色淡然的开口道。
九天玄女终归还是死了!
虽有一些盘外招的干扰,但最终的原因还是她的综合实力没能跟当前爆种的张珂拉开无法弥补的差距,最终被张珂生生炼死。
跟张珂先前遇到的绝大多数敌人没什么差别。
虽然在外界与其相关的还有一个女青。
但既然对方没在之前的幽冥剿灭中跳出来,就证明早已经有人替他解决了麻烦。
具体是谁,就跟张珂对女青的状态一样,他都漠不关心。
除非有人将人送到他的面前由他处置。
否则,他不会不智的去触动这份隐含的爱护.
而至于浮现在视网膜上的信息.贩卖玩家的传奇经历早已经成了游戏回收下发货币的主要渠道之一。
同时也是回收性价比最高的服务。
毕竟低能玩家的尝试跟模拟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而玩家的实力再高也很难驱动游戏进行实景模拟,即便有,那在通用货币上也是一个天文数字,更别说还有道具掉落的debuff。
总而言之,在游戏这里就没有亏本的买卖。
吃了副本世界再吃玩家是再正常不过的行径,不然虚空这生机勃勃,万物蓬发的姿态从何而来?
难不成单靠汲取混沌?
游戏的暗箱操作跟张珂没太大的关系。
于他而言,张珂只需要知道自己即将再次赢来暴富阶段,并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有源源不断的收益。
而至于真灵的保存跟所谓的复活服务那就是纯粹的意外之喜了。
绕是在先前的传奇副本中张珂获取了保留自身部分概念的机会,具备了复活的基础,但复活跟复活之间的差距也是天差地别。
至少,后者的复活限制都是遮遮掩掩的,而前者确是切切实实的以他在伟大之路的基础状态为标注的复生!
张珂没理由拒绝一份平白而来的保障。
至于被提前扣押的真灵他更不在意了,以他当前所保留下来的,能压着九天玄女暴打的干戚特效,极少有人能在正面将他爆杀!
更何况后续的副本环节只要他不作死的情况下,也几没有单挑的情形出现。
如此,伴随着视网膜上字幕的淡去,同一时间张珂的脑袋还感觉到了一股轻微的刺痛。
已经时隔许久他没有回味过类似的体验,猝不及防下,绕是以张珂的意志力都忍不住闷哼一声。
那种真灵缺损的体验并不美好。
它就像是在你最柔软的地方咬了一口似的,那种感觉无法言喻.
伴随着真灵的抽取,副本内的空间也出现了变换。
原本隔绝天地的壁垒消失不见,身在一滩烂泥之中的张珂也得以在光柱的接引下前往天穹上的会场暂作休憩。
而与此同时,脚下糜烂的天地骤然间开始了变换。
原本以九州为标准的蓝图的副本天地正在进行剧烈的变动。
残破凹陷的大地得以弥合,断裂的水脉被重新续接,弥漫天地的相柳气息像被一双无形大手操纵着按到了天地一角。
而那条忘了回到图腾中,仍在沼泽里翻滚的长虫也同样被抓到了以它的力量具现化的一片沼泽之中。
透过天穹会场的座次俯瞰大地,隐约间部分宾客抢先一步发觉,这片天地正在朝着祂们熟悉的方位进行转变。
直到大荒,四海,四方山经在那无形的大手下已初步成型,张珂才后知后觉的认清了眼下的一切。
而同一时间,在他跟诸多宾客的视网膜上浮现了一则游戏提示:
(因玩家的恶意破坏,本环节无法使用九州以后的史诗为基础背景。
基于相关规则,现已选择蛮荒地图为基础背景,正在挑选相应史诗.
挑选成功,您当前的轮次为:晨昏之劫!)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九章 三神造世,游戏白票
张珂的尝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成功了:
游戏确实没有复活那些被淹没的npc百姓,让他们继续充当这场史诗战争中的点缀。
如此也减少了在第二轮中可能会遇到的大量不必要的伤亡。
但同样的,地图的复古更新也是他包括所有宾客在内没能想到的意外。
但也渐渐有人品味出了些什么。
作为伟大*人王试炼的第二环节,当前轮次的重点似乎从祂们这些神圣的位置转移到了凡人身上。
大功史诗?
是祂们理解中的那个史诗?
是每代人王鼎立之前所必须要经历的平息蛮荒祸患,安抚千山万水,足可以被后世流传万代的功绩?
冥冥中有人安于沉默,但直立起的身子跟那好似会绽放光芒的马赛克大眼却透露出了祂们内心汹涌的波涛。
而有更多的存在则是细细品味着临时游戏页面所呈现的战场简述:
晨昏之战?
蛮荒八代人王之中好像并没有登基之战的基本要素能符合这个简述的。
有古老的存在脑海中自大禹到燧人氏的经历都浮现了一遍。
但下一瞬果断的摇了摇头。
即便眼前这面板,屏幕再怎么稀罕,但大禹的经历跟水土总是分别不开的。
主名山川,大禹治水,这才是有关禹王最正常的经历。
而至于一向被并列称呼的,尧舜禹之中的另外两位讲道理,并没太多好说的。
尧舜都是纯粹的禅让制推上来的人王君主。
一者因炎黄,颛顼接连三代人王的暴戾,凶恶而诞生的特殊产物。
你要问尧登基时究竟有没有走历代人王必备的流程,那肯定是有的。
但相比于其他几位都有各自史诗的人王而言,尧的流程真没什么说的。
但凡尧走过的地方,古神颔首,神兽随从,凶神恶煞早早的便被人拽着奔走到万里之外,所见所看尽是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如此,在整个蛮荒给面的情况下,难怕这个老好人最开始在诸位竞选者中并不被人看好,但人族诸部也不得不考虑一位能让蛮荒诸神,甚至凶神恶兽都给個面子的存在,登基后的盛况。
而结果也大差不差。
尧帝的登位确实使人族进入了一个飞速的膨胀期。
除了汹涌的水患跟少量的刺头仍在威胁着整个蛮荒的安危之外。
尧帝在位的天地,政通人和,天下太平,不论是人族也好,山海生灵也罢种群的总数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后续的舜算是继尧开拓的盛世,不满足于单纯的温和善良的诸神寄希望于推出一位不那么偏向人族,而能够对万类生灵一视同仁的王者。
而没有经历过尧舜之前,人族恶劣环境的新生代的潜意识也跟老一辈打打杀杀,与天争命的想法出现了偏差。
如此畎亩之中的舜被发掘了出来,并在近乎于天命主角般的逆袭下担当了人王大位。
好消息,确实如诸神所想的,舜帝继承了尧的部分温和跟道德,且同时还具备一视同仁的公平性。
坏消息,这玩意太过公平以至于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
什么和光同尘,审时度势这玩意完全不懂的。
哪怕你立下了盖世之功,在这期间曾做过什么恶事也会被其一桩桩的记录在案。
功是功,过是过,没有任何功过相抵,人情往来的机会。
而人也好,神也罢,大家都不是冰冷的机器,更何况机器也还有出错的时候。
如此便造成了,往往立功的人神在荣誉跟赞美还没享受够,一转眼就被吊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所谓的惩罚跟非议。
这么折腾了多年之后,除了不服王化,神出鬼没的白泽还基本保留着自己的名声之外,其余的诸神,跟着人族自己的英雄全都跌落神坛。
至此也导致了舜地山海生灵的摆烂。
反正立功也得挨罚,作乱也得挨罚,迟早都要走这么一遭,不如任性妄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管它结果如何,我爽了就行!
在尧时还是有些恶名的四凶在舜时变成凶神的关节便在此处。
而同样因舜的性格自暴自弃的也不在少数,其中最著名的大概是禹王之父,治水失败被斩还被扔进了四罪之一的鲧!
舜虽然有些极端,但也到不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毕竟从始至终遭他迫害的都是些有名有姓的人物,反倒是芸芸众生受利颇多,对这位主张公平的人王格外的尊敬与信奉。
没办法,废又废物不掉,打又打不过(位格压制,废弃人王属犯上作乱,除非人王倒行逆施,否则所有蛮荒存在不论强弱,跟人王见面自动低一头)。
如此想要反悔的诸神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这个疯王。
至于颛顼的关键词在不周山跟绝天地通,黄帝是涿鹿之战,炎黄之争,炎帝的重点在尝百草跟刀耕火种.
不论如何都不像是能跟晨昏牵桥搭线的样子。
唯一剩下的也就是伏羲跟人族初祖,三皇之首燧人氏。
伏羲!
不管日后蛮荒对他的评价再怎么气急败坏,也无法掩盖这玩意儿当初是以智慧奠定的王位。
人族现有的神神鬼鬼那一套祭祀仪式,以及最初对蛮荒各族,古神的剖析也是由他开始。
神通法术自伏羲开始有了雏形,让那些普通的人族百姓也拥有了自我成长守护家人部族的可能,而不是靠那些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人神混血,返祖族民才能勉强的在残酷的蛮荒中生存下来。
作为人族枝繁叶茂的真正奠基者,所谓渔猎的丰衣足食跟婚姻反倒成了对方功绩中微不足道的部分。
而作为一位以智慧跟学识为人称赞的圣王,伏羲跟战基本没太大的牵扯。
而在刨除掉所有的可能性之后,即便剩下的那个看起来再怎么离谱,也成了唯一的必然!
所谓的晨昏之战,大抵是对燧人氏封王之战的另一种称谓?
所谓燧人氏,他的经历用黑暗时代,亦或是黑暗序幕来称呼应该更为合适。
毕竟自他的崛起开始,人族这个曾经的盘中餐,桌上菜就摇身一变成了利益分割者。
甚至于至此往后,燧人氏以及他那些所谓血亲兄弟们的血脉在后续的岁月中可给蛮荒诸神吃尽了苦头.
而值得一提的是,燧人氏是三皇五帝中,唯一一位没有任何盟友依靠,单靠自己硬生生打出了人王这个概念的家伙。
哪怕他所处的时代人王的概念跟后续的三皇五帝有着不少本质上的差别。
但这也不能掩盖这位以一己之力横推蛮荒最难地图的绝世猛人的光芒!
真要是实地复刻的话,那大家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少尤的经历虽然传奇,当作助力的背景也足够广大,但想跟蛮荒从古至今的唯一猛人,天命主角相比拟还是不太够格。
没人认为他真能从那样酷烈的剧本中杀出来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张珂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视觉忽然间发生了变换。
他的真灵正在被一股柔和的力道从躯壳内引导出来。
而与此同时,在他周围的天幕会场中,成百上千个模糊的身影也同样被光芒笼罩,在一道灿银色的辉光之下,不少存在的真灵正在透过躯壳显露于外。
烛龙,凤凰,鸾鸟,朱厌。
毕文,嚣,灭蒙,巴蛇。
鼓,葆江,天愚,.
一个个或狰狞,或威严,或神圣的真灵虚影脱离了躯壳的限制盘旋在天穹之上化作遮天蔽日的庞大阴影。
龙咆虎哮,剧烈的威压跟权柄的涟漪直在九天之上卷起了狂暴的飓风,与此同时乌云低垂,青天白日,彩霞霓虹.种种异象缤彩纷呈。
然而在这瑰丽绚烂的景色背后潜藏的却是足以湮灭万物的可怖灾厄。
即便底蕴深厚如游戏,同一时间抽离这么多古老存在的真灵,并让祂们齐聚一团,都使试炼副本的底层平衡被打破,看似厚重而古朴的天地,竟在转瞬间给人一种破碎感。
而这还是这些古老存在自愿分出真灵加入这场小孩过家家的游戏的前提下。
有那些不愿将自身交托给游戏操纵的,两股力量的碰撞直将天穹坐席都崩开了一道道恐怖的裂痕。
迸射的冲击落在地上,转瞬间方圆千里的山河像纸上的图绘一般被人轻松的擦去。
也就是游戏吃过了亏,没有提前捏造生灵,否则的话光这一波就得在本就入不敷出的损失上再亏上一笔。
好在游戏对此并不强求,在察觉到这些曾经的出场角色不太配合后果断的转移了目标,将那些九州跟来自外域的存在一并囊括了进去凑足了表演所需的大小角色。
但同样的,作为吃了上家吃下家,钱赚钱两头却极少吃过什么亏的游戏,哪怕其灵性并不像单独的个体一样具备明显的爱恨情仇,但当前违逆它的存在也悉数被其记了下来。
报复是肯定的,但现在最关键的肯定还是得把这场副本给顺遂的演绎下去。
而至于张珂.作为玩家它早已经从张珂的身上获取到了足够的利益,哪怕这场大戏因主角猝死而仓促结束也不影响游戏的根本。
但在相应的规则允许内,如果副本能够.哪怕不那么完美的成功,也足以让游戏欣喜。
毕竟伟大之前的张珂跟伟大后的张珂赚取利润的效率是完全不同的。
而作为虚空概念的具现,它很乐意见到一个勤恳的打工人为自己祛除顽疾,开发新的入项.
当一个个遮天蔽日的恐怖身影化作成千上万的流光坠入下方的大地时。
那自变换完毕便好似被按下了停止键的副本天地终于再度开始了变换。
昏沉而混沌的天地之下,先有一道璀璨的光芒刺破了混沌,撕裂了朦胧的空间,使得清气上升,浊气下降。
后有了金色长龙自两气间盘旋,狂风骤起,暴雨淋漓。
清澈的雨水将泥泞的浊气沉淀,划出了潺潺的江河,圈定了辽阔的湖海。
纯白而耀眼的身影自黑暗中迈步走出,恍惚间身化纯白大日,蒸腾万物厘定四序。
使轻者更轻,漂飞而上化作天穹,浊者更浊,泥泞板结变成大地山川,江河湖海各归其位。
先有三神开天辟地,后被厘定的群山万水之中,好似速成一般凝聚出了无数的身影。
祂们人首而兽身,兽首而人躯形态变幻不定,带着如山似河一般沉重的气息行走在初定的大地之上,遨游天海之边。
伴随着岁月的飞速进展,日月好似抽搐一般的更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赋予了天地万物以色彩,并将生机点缀其中。
而当成千上万的古神们因力竭而四散褪去,唯留下创世的三神其磅礴的伟力仍旧在不停的照耀着世间之时。
那些从虚幻中凝成实质,几与文明世界本土物质位面毫无区别的山水角落,忽然间浮现出一个个生灵。
就好像是凭空捏造的一般,只一瞬间豺狼虎豹,飞禽走兽就跟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与其一同的,还有了沿河流而出现,三五成群,几十扎堆,全身上下赤条条的人族。
终归是速成的天地,哪怕游戏填其框,诸神充其架,也难免有点抽象。
但总归结果是好的!
在大家齐心协力,共掏腰包的配合下直接速成了一片本需要无数岁月沉淀繁育的文明天地!
(围观党:好家伙,打黑工?外域的那些蛮子神都没你下手黑!)
不提在天穹上被游戏震惊的目瞪口呆的围观党。
单说大地之上,伴随着各类生灵被迅速填补完全,各种生灵也开始尝试对自我生命的掌控:
即变强!
如此,本就仿佛幻灯片一般迅速流传的天地画面此时更是被按下了快进键。
在常人一个呼吸的当口内,天上的日月就更替了上百遍。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个形态各异,体态或渺小或庞大的怪物们开始行走于大地之上。
而与此同时,杀戮也开始在这片天地中登上舞台。
当食物链的争夺逐渐趋近于激烈,原本清澈的天地被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阴影之时。
大河之畔,一人族的聚落中,一声婴啼哇哇落地.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章 你惊扰了恶尤!
我的儿子,你出生的那天,整个大河两岸的无数神圣都在呢喃着你的名字:尤!
我清晰的记得你出生的那天,天上白金的太阳绽放出温和的光芒,柔顺的力量催熟了部落的瓜果带来了丰收!
湍急的大河因你的降生从而温润,游鱼成群的聚集在岸边,呆笨的等待着族人的捕捞。
你带来了丰收,带来了繁育,让饱经挫折的部族得以繁荣。
你是天命之子,是部族下一代的族长,也是命定的诸部引导者.
“虽然大家对这则寓言深信不疑,但儿贼,你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无法把族人的性命交托到你的手中!”
在九黎部落每年一次的成年礼上,当一位位少年少女们从父母长辈那里得到了祝福,以自己选定的身份,以成人的姿态去准备为部落的繁荣提供一份力的时候。
在摇曳的篝火旁,一个身形看起来就比旁人雄壮许多,面上涂抹着一副繁杂的图腾彩绘的壮年男人抚摸着面前少年的后脑勺感叹的道:
“我不否认伱能生撕虎豹的力量,在这之前河流两岸被你折腾的鸡飞狗跳诸兽早已经证明了一切。
但想要担过去我身上的职责,成功的守护你的亲人族人们直到传承到下一代,你还需要智慧的辅佐。”
“单纯的武力是走不远,你能靠拳脚杀死那些野兽,活捉精怪,但你能靠血肉搏杀鬼神?”
“即便如此,河之北的山上蛊雕成群;南岸的洼地中有虎蛟一家;东侧的平原上有一群人身马体的异类雄踞一方;而哪怕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大河中也有精怪无数,在这之上还有各类水神更甚至是那位大河之神!哪怕你以一己之力搏杀一二个,又能将它们全部扫除吗?”
“我知道你急,这么多年来你见了无数生离死别,每有族人逝去你必然多日情绪低沉。为父知道你憋着一股火气,但我们人已经积弱已久,哪怕你有强振的心,哪怕是有出生时的天赋异象,多容忍一段时间,积攒发育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嗯!”
“嗯?什么臭鱼烂虾,还得让我让着它们,它们就不能让让我?”
少年刚开口说完,那张清秀的小脸上瞬间浮现些许惊愕失色。
后一句话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但现实是它确实是从少年的口中丝滑的说了出来。
而不等满面通红的少年辩解,面前的汉子破位头痛的捂着脑门,摆了摆手:“把他带下去吧!”
“族长.”
“族”
话音落下,周遭听到命令的几人面色猛的一变。
但不料九黎族长丝毫不给他们帮嘴的机会,强行开口打断道:
“平日大家对他太过娇惯,竟使这熊孩子生出了骄纵之心,今年暂且将其落选,左右他也不过才十三之龄,再打磨一年,待得明年再看成果是否让其成人!”
说完还似乎是怕人继续阻挠一般,补上了一句:
“我意已决,无需再劝,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没听!
没等族长把那些威胁的话说出来,周围邻近的几个人就已经把面色古怪的少年拉走了。
见此情形,周围的族人们也大都见怪不怪,不以为意。
相似的场面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上演。
还记得那时的少年还仅仅只是一個孩童,趁大人不注意闯入了试炼之内,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一头鹿蜀被其抓着胸前的一撮白毛给带了回来。
震惊?
不,更多的是害怕!
鹿蜀啊,这玩意可是传说中能给人带来子孙昌盛的神兽,是远比九黎部周围的那些凶神恶兽更加难寻,也更为强大的神圣!
就这,被一个小孩子拖回来,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离谱。
虽然一切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但现实是就这么发生了。
而不出意外的,小童想要当大人的可笑想法也被族长给阻拦了下来,并严厉惩罚。
当时大家为了给小童求情,膝盖都差点没跪废了,结果第二年看着跟在身后蹦蹦跳跳的白鹿族人们傻眼了。
第三年的当康,第四年的甪端.
一年年下来,九黎族人也渐渐的麻木了。
他们从最初的竭尽全力,到后来的例行公事,敷衍了事,直到今年连敷衍也懒得敷衍了。
我们又不是什么低贱的npc,非得在这强行看着你父子俩的特殊y
人们的注意力只飘忽了瞬间就重新聚焦在这些通过了成年试炼的少男少女上。
而在这喜闻乐见的场面上,自然无可避免的会有些一见钟情,父母之命的名场面发生
而至于目睹人群远去的族长,收回眼神的他却看向往趴在火堆前那头似羊头,狼蹄、圆顶,身有五彩,高一丈二尺,却流着哈喇子的生物怔怔出神。
连着应龙之孙都自行找上门来了,真不知道他还能圈这熊孩子多长时间。
但不论怎么说,再来四年熬到十七激发全部的血脉潜能跟赠予,熬到真灵觉醒总归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
毕竟,在这场半个剧本的大戏中能搏得九黎族长这一身份,他的本体也不是什么很弱的角色。
除非是极少的那几个家伙耐不住寂寞非要跟他过不去。
但.讲道理,一个诸水之神,一个苍白烈日,在其背后那两位幽幽的目光下,只要他这个新手村做的滴水不漏,谁还能强行打乱不成?
“哎呦,没想到睡了十多年,我这新身体还挺努力的!”
在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之后,少年亦或者说是张珂兴奋的上下摸索着自己。
倒不是变态,只是单纯的好奇。
他自己本来的身体是有游戏的铺垫再加上掠夺了大量外域资源成长而来的。
其中神兵利器,人王血脉,技艺神通,位格权柄等都还没被计算在内。
就这攥取一切成就自身,几乎独一无二的成长趋势,居然还有人能追上自己。
哪怕这个外人是真灵被相应蒙蔽,只留存本能驱使的,游戏捏造的身躯。
而更重要的是,他当下的身体才只是有十三岁,可他对比的是有着十五个血脉刻度的自己。
听起来不怎么好听,但对张珂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他至少在这个鱼龙混杂,龙蛇起陆的副本轮次中具备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时间.”
他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脑壳,口中轻声呢喃着。
两个身体之间的重要变量就只有时间这一点。
一个是上百年的精华浓缩,另一个是十三个上古年的漫长岁月.
感知着那毫无能量封存的血肉,一个想法突然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鹿哥在吗?”
从福灵心至中坐起身来的张珂趴在粗草木头制作的窗前,动作轻缓的敲了下窗沿。
下一瞬,没有任何踱步走路的动静,一道炽热的鼻息便透过窗户的缝隙打在了张珂的手上。
感受着手背上那似曾相识的热流,张珂学着记忆中副本里年少的自己开口道:“鹿哥,总关禁闭多无聊,要不我们出去转一圈透透气?”
然而下一瞬禁闭的窗户被从外面打开,一个纯白色的马头从窗外伸了进来,一双硕大的马!眼直勾勾的看着张珂:“尤,你不怕你父回来吊起来打你,我还担心担心当康它们跟我闹别扭让大家不好看。”
“更何况今次你不是把麒麟也带回来了吗,相比于我,行走于外你更需要它的运气跟细心吧?”
“总归处了十多年,鹿哥至于跟我这么生分吗?”
张珂笑嘻嘻的摸上鹿蜀的马面,但却不料他这一轻微的动作却让鹿蜀梦的打了一个冷颤,身子不自由的后退了一步。
下一瞬,一人一马四目相对,又默默无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鹿蜀打了一个响鼻,随后压着嗓子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呢喃道:“走吧,我驼你出去,但千万切记,到时候绝对不要跟人说起是我将你送出去的!”
“好”
张珂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儿漏了馅儿,但既然鹿蜀愿意配合下去,那他也乐得装一下。
哪怕张珂本身对这些非人族的异类都抱有巨大的戒心,甚至是恶意。
但,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十多年的相处,哪怕这一切仅仅停留在记忆的层面,并因为真灵觉醒时因本体跟副本身体之间巨大的岁月差距,张珂主动的封印了后者的记忆。
但,那种朦胧的熟悉感觉仍对张珂产生了些许影响,以至于从来不对异类假颜色的他毫无纠结的开口称呼鹿哥。
天穹之上,一处不为人所知的位置,三道人影分离而坐。
俯瞰着下方自九黎部巡逻的弱点处狗狗祟祟溜出去的一人一马,其中一全身金灿的壮汉忽然大笑着揽过身旁年迈老朽的独眼老头,道:“老龙,这下你算是死也能瞑目了吧?”
“你若再言那些瞻前顾后的屁话,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跟你也”
老龙,或者说此次参与副本轮次的唯三大佬之一:掌阴阳,分四时的烛九阴开口道:“即便你们愿给诸生灵留一条生路,那我也就不再理会这事,但让我承认他尤家的人王是绝计不可能的事,庚辰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对咯,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连地盘都没有当的哪门子人王?”听着烛九阴愤愤不平的话语,一旁眉头始终舒展不开的昊天忽然间喜笑颜开:
“朕觉得吧,庚辰虽是好心,但那恶徒作恶多端,性情顽劣,谁知道这一局能否改变其心态,蛮荒之事还是暂且搁置的好,究竟是善是恶,不如交给时间来判断?”
话音还没落,烛九阴跟应龙一前一后的破口大骂:“放你马得皮!”
想祂们俩为了入局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被那黑心的庄家捏着当了一把苦劳力不说,分封位格之后还得任劳任怨的给人干活儿。
在九州打卡上班的昊天或许不觉得什么,毕竟他一个当太阳的,哪怕再忙也是远比祂回九州要好得多。
但相比之下,另外两位可就没那么适应了。
曾想当初都是一觉能睡几千上万年的主,如今却跟个牛马一样天天上班打卡。
就这十多年的功夫,三人协力再加上成千上万的各界伟大的添油加醋,这片天地已经不输于九州本土。
倘若少尤输了还好,大家掀翻棋盘打的天地磨灭谁也便宜不了谁。
可一旦少尤赢了,那这么一大片天地的归属那可就有的说了。
别看蛮荒富贵,但倘若是九州本土这种级别的天地的话,那也是足够蛮荒诸神眼馋到流口水的奇珍!
毕竟,当初启裂九州撕下的地盘还不如现在的九州大呢,谁又会有什么嫌弃.
“看来你也是记起来了,游戏这也不行啊,真灵封闭的手段如此简陋,是个玩意儿都能回忆前世今生!”
以千丈之躯将那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蛊雕从高空中生拽下来,看着对方双眼之中的惊慌张珂如此评价道。
但说归说,他的双手却毫不留情的撕裂了蛊雕的翅膀,伴随着瓢泼血雨苍然而下,一声凄厉的鸟啼响彻四野。
听闻此声的鬼神野兽虽读不懂蛊雕那已经扭曲的啼鸣,但一股不详的预兆却下意识的出现在祂们的脑海中。
谁把那玩意儿给吵醒了!!!
而至于张珂.他现在还在适应这幅身躯。
主要是将两个躯壳间那些不统一的神通法术进行整理。
蛊雕这玩意儿纯属倒霉。
谁叫大家都随机选地盘的情况下,你丫还敢紧贴着九黎部的后门筑巢。
关键是一个两个这类以人为食的恶兽,是个人都无法容忍。
更何况是一整个族群,数十上百头蛊雕的成年个体,在这之外甚至还有部分幼鸟。
而当张珂看到怀中蛊雕那恐慌熟悉的眼神时,他就似乎明白了一切。
从蛮荒追杀而来?
别人都不敢上的车你强来,还真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那就送你阖家团圆吧!
心怀仁慈的张珂在飞速成长的身躯下点亮了自己的第二个法术。
暴虐的红光自他的身躯内涌动发散,炽热的高温瞬间给这边祥和的土地带来了毁灭的燃烧.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一章 焚灭!
爆裂的火光喷涌而出,刹那间吞没了作为源头的张珂,也同时淹没了周遭的山峦。
广袤的天地被一片赤红的光芒所笼罩。
竖直的鹰瞳内是摇曳的焰光,熊熊的火海,以及刹那间惊慌的欲要腾飞,却被骤然升起的火海逼回山中,不得不在山顶低空盘旋的诸多身影。
撅断了一对儿翅膀,被张珂抱在怀里的蛊雕在惊骇中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像你们这些恶兽也会感觉到痛吗?”
感受到手臂上凄凄沥沥的湿润,张珂胸中瞬间翻涌起来的怒火在低头颔首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本他以为这玩意拉他身上了。
绕是张珂收容了相柳当小弟,并基于相柳万人嫌的特质开发出了一套自己勉强能够忍受却能恶心所有人的特殊战斗技艺。
但两者的概念是绝对不可以混为一滩的。
就像shi这玩意,别人的总是会比自己的更臭一些,哪怕它们同样都是shi
而至于蛊雕的随地大小便.
这并非不可能!
毕竟在法天象地跟当下身体的磨合下,原本他仅有千丈的身体正在飞速膨胀。
在外界火海汹汹,熔铸山川的当口,同比于最初张珂的体型至少膨胀了三倍有余地了。
而原本能跟他一比高地的蛊雕也骤然缩小到了土狗大小。
一双手臂一上一下卡死了这恶兽的活动空间。
而也自然,在某些不明物体滴落的时候,角度巧妙的话确实能够飞溅到他的手上。
所幸,一切并不是最坏的预感。
但蛊雕落泪,虽然不算恶心,却仍然超出了张珂的正常认知。
毕竟他虽算不上年长,但经历却并不少,什么凶神恶兽,牛鬼蛇神他没遇到过。
其中神死嘴还在,一嘴传三代的恶语相向算是最常见的场面,当然什么狡诈诡辩,求饶之类的场景也不算少。
但那些玩意儿大多都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而不是它们真的知道错了。
但是蛊雕绕是张珂不怎么能跟异类共青,他也能从陡然全身松弛的蛊雕身上感受到一种哀莫大于身死的绝望。
“呵呵,蚩尤之子不,或许不该这么叫你,你也早已经不是靠着父辈光环在外逞凶的货色,或许应该称你的名?”
“帝君?张.哈,我觉得那些域外蛮夷们对你的称呼虽然拙劣,但却意外的搭配,恶尤!!!”
“你可知哪怕是蚩尤当面,也极少有如此断人血脉绝人族裔的行径?”
“蚩尤虽恶,但总有缘由,而你屠灭,杀戮,不问是非,不分对错。”
“人人都言你莽撞,都以伱孩子心性,然你当真纯真若童?”
“运气太好,杀性太重,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
“说的挺好,但.在我面前评价我的老师,口口声声的蚩尤,你胆子很大?”
望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海,看着被围困在山顶,烟熏火燎,甚至翎羽自燃的百十来头蛊雕,张珂的情绪格外的稳定。
但前提是忽略他自肋下伸出来的一条手臂此时正紧紧抓握着着蛊雕的鸟嘴。
本就宛如山壁一般的臂膀之上跟跟隆起的筋脉好似雨季的溪流似的,蓬勃的律动下是发力到近乎颤抖的手掌,被抓握在手中的鸟嘴此时响起了清脆的破碎声:
“咯咯咯咔嚓!”
清澈的破碎声,碎裂的鸟嘴连带着几条嫣红的血流顺着掌心的缝隙低落在地面,湿润的血流碰上炽热的焰浪发出了炙烤的滋滋声。
蛊雕感觉着摸在头顶的大手,绕是凶恶如它也忍不住打了个颤。
作为肉搏系的恶兽,蛊雕本就靠着爪牙逞凶,飞行是它的手段,却不是与强敌碰撞所必须的兵刃。
但就这么无往不利,从未有过折损的伴生之宝,却被人以纯粹的蛮力量捏碎。
如此推想,捏碎它的头颅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更让蛊雕感到惶恐的其实是,作为跟张珂有杀子之仇的恶兽,它从许久之前就已经在关注对方。
哪怕张珂在这对蛮荒诸多存在来说,打个盹的功夫内野蛮生长,但也总有其规律性。
可眼下他凭什么变的如此强横?
要知道,大家以真灵转世的方式参与到这场棋局之中,每个有原版的神圣其最初的身体跟真灵都处在不匹配的隔阂状态。
怎么说呢:
具体就是黑心的游戏给了祂们一副白板的神性身躯以容纳诸神,但后续的成长这黑了心的蛆是完全不包的。
如此便也造成了,在免门票费用的前提下,大家为了围杀恶尤,先众筹投资了一笔开天辟地创造万物的钱。
紧接着还得以履行职责推动天地跟虚空交互能量来维系世界的稳定,同时给自己开工资。
后世牛马辛苦一月当老板的还得给发工资呢。
哪怕窝囊的窝囊费不多,也总归是有。
但沦到诸神这边.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属于是给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那种。
但你说不想干?
那就滚!
想打恶尤的排着队呢,你不想当这个牛马有的是挤不进来的神圣,干活儿的多了去了不缺你这一個!
那能怎么办?
只能当牛做马的干了!
然而数十年的岁月,哪怕是快进下的蛮荒计时也不足以让神圣们恢复到全盛的地步。
或许那些掌管权柄的神圣,以及能够直接探入虚空中胡吃海喝的古老存在不受这点限制。
但蛊雕显然不在这个行列之中。
哪怕它是蛊雕这个概念中最为古老的个体也不能免俗(有权柄的叫凶神,没权柄的叫恶兽)。
但他恶尤凭什么?
连个部族之长都算不上,凭什么成长的如此迅速,凭什么.
张珂并不知道蛊雕心中的遗愿,因为在捏碎了蛊雕的鸟嘴之后他就收紧了掌心,伴随着一阵好似开坚果一般的清脆声响,红白的脑浆迸满了他的手掌。
随后,一撮如烟似雾的真灵在他面前缓缓的飘起,但还没来得及离开张珂的视野,便被两条赤红的火龙盯上,大快朵颐的吮干了最后一点残渣。
相比于被蛊雕带来,并经过了一定程度繁育的子子孙孙,它这个祖先享受到了张珂的亲手服务,虽然死相较惨,但不热衷折磨对手的张珂却让它死的相当痛快。
而那被围困在山顶的百来头蛊雕却没有这么好的下场了:
爆裂的火光吞没了一切!
足有万丈的高峰在灼灼的热浪下被烧融,澎湃的热浪舔食着火海内的每一滴水分,光泽且顺滑的翎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萎缩,焦黑。
倘若视线再放大一点,能够看到这些蛊雕眼中的无奈与绝望。
狂暴的热浪在蒸干它们的体表之后,干燥的翎羽不出预料的被高温点燃。
炽热的火焰一经沾染便再难以脱下,任何的法术跟神通都难以熄灭这暴虐的烈焰。
更何况蛊雕虽会施法,但却不善法术!
失去了翎羽的庇护,火焰顺势而上紧贴着它们的血肉开始一场盛大的狂欢,皮毛萎缩开裂,血肉干涸失活。
展翅的动作渐渐变的软弱而无力,僵硬的身躯好像一根木头似的毫无减缓的朝着下方的火海坠去。
但那干涸的眼珠,却从始至终都紧盯着天上扎堆的鸟群,看着被成年个体重重保护的幼鸟,一抹眷恋的泪滴自眼角滑落而后又眨眼蒸干不见。
“轰!”
地面的火海转瞬间膨胀且爆裂,二手新燃料的注入让本就暴虐的火焰更快的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以恶兽之躯,助火海暴燃,曾经毁灭吞没了无数天地的灾厄,踩在累累尸骨之上,正式向这片初生不久的天地宣告了它的到来!
灾厄之下,天地万物都在焚灭
蛊雕或许是一切的起因,但却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飞禽走兽,虫鱼鸟蛇,居住在山林中的一切动物,植物,甚至于山水土地,灵机,元素
一切的有形,无形之物都在火海中燃烧,焚灭。
哭嚎,哀鸣是此刻的主题。
除了无法移动的草木之外,但有移动力的活物都在争先恐后的逃脱这片焦灼的地狱。
然而,它们所谓的速度远不如在有张珂法力源源不断供给下蓬勃燃烧的火海。
更何况,每一个被焚灭在火海中的生灵,它们的血肉,真灵都会成为助力燃烧的柴薪。
火海膨胀的速度远不是这些许弱小生命能够逃脱的。
即便偶有侥幸,它们身上携带的火种,高温也会在未被燃烧的区域点燃一片新的火焰,而后以可怖的速度向远方飞速的膨胀,去吞没,焚烧更多的生灵
已恢复了原本一半儿体型,如同亘古高峰一般俯瞰着地上的一切。
他的脸上淡漠的神色跟地上展现出来的种种挣扎,温情格外的割裂。
在遮天蔽日的火海的衬托下,就好似那些影视剧中停留在主角梦魇中的身影一般,邪恶,扭曲。
但一如被他轻易捏碎头颅,泯灭了真灵的蛊雕一般,在进入战斗之后,张珂的情绪中从来不会有怜悯跟惋惜的出现。
残忍?
站在万千生灵的角度或许确实如此。
但于张珂而言,他能看到的只有眼前咆哮的虚影。
那由无数人族的愤怒跟绝望所聚成的概念上,一张张陌生的人脸在咆哮中沧然泪下。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噬亲之恨,亦屠灭而还!
既然自己选择加入到这场围剿的战争中来,那想来它们就提前做好了你死我活的准备!
伴随时间的流逝,在河之北群山上筑巢的蛊雕一族悉数投身火海,连它们温情庇护的幼鸟也不例外。
而与其一同共赴黄泉的还有南岸洼地的虎蛟,生于广袤平原上的半人马一族。
虽说半人马这种奇幻生物出现在传统的东方副本中有点离谱,但参考到这次来堵截张珂的宾客们五花八门来源广泛,有一群半人马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惜,在灾厄的延展下,从始至终创造人马族群的神灵都没有露面,这让等待了许久的张珂略感无趣。
而时至如此,包围九黎部的威胁已四去其三。
唯一剩下的,便是整个部落族赖以生存,却又受其胁迫的大河之神!
哪怕,在张珂对身躯短暂的阅读中,并没有见,甚至是听闻过这位河神有什么害人的恶事情。
但来都来了,不上门见见总觉得不太礼貌?
“咚!”
当好似一搜巨轮一般的左腿踏入奔涌的大河时,迸裂的水柱裹挟着鱼虾直接越过了张珂的头顶,冲着天穹箭射而去。
潋滟的河面一阵动荡,翻涌的泥沙将宽近千里的河面迅速染的泥泞且昏黄。
张珂看着迅速从远方蔓延而来的光芒,目视着河面下汹涌爆烈的神力,嘴角微微一笑,顺手一抓掏出了许久不见的干戚。
嗯!
嗯?
只是刹那间,那气势汹汹的神力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方式表演了一波急刹车。
因祂裹挟而来的河水变化的巨浪还在滚滚而来。
但在张珂的视角下,那一团还未靠近便让自己血脉沸腾的气息,在短暂的呆滞过后掉头就走,丝毫都不带停留的。
张珂:???
不是哥们,你真跑啊,试都不试一下,万一这玩意是假的呢?万一咱力气恢复不足能被你碾压呢?
掉头就跑,还有没有一点儿古神的担当跟责任心了?
再看向周围。
原本感知中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正在以飞速的减少,与此同时一道道璀璨的虹光自四方飞射而起,朝着远方的天穹疾驰而去。
一时间,被火海熏红了的天穹竟呈现出霞光万道,似流星雨一般的奇特景象。
好好好,临阵脱逃是吧?
在一众暗中窥探的目光下,张珂掏出了一枚古朴的印玺。
印玺以金石为基,上雕一头在湍急江河中仰天咆哮的白头凶猿。
而后在一阵惊恐的面色艰,他将印玺直接砸向脚下奔流的大河.
与此同时,在蛮荒的一角,奔涌不息的淮河之底。
刚被禹王惯例的锤了一遍,正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凶猿忽的面色一变。
那凸面尖牙的猴脸上浮起一片刺眼的潮红:
“我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 人王之下我无敌,人王之上......
“怎挑了个这种地方,想要进来还得给那什么游戏缴什么狗屁的门票”
白头的凶猿开口抱怨道。
祂那嫌弃却无奈的语气,与本体宏伟而凶恶的外形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一句话就让天外的围观党们惊掉了下巴。
作为蛮荒中鼎鼎有名的凶神,有谁见过无支祁有这种轻声细语的时候?
一如那跟暴徒一般的炎部旧将,九黎之主,也一反常态.而倘若视线再往外扩展的话,会发现一个惊人的结果:张珂此人,爱者愈爱,恨者也终有摇摆,错非生死血仇无法开脱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他掰不弯的老东西们
什么蛮荒魅魔.
看着一眨眼的功夫便被无支祁篡夺了大河权柄,充天的汹涌奔涌而下化作游动的水龙环凶猿而行,张珂目光略一闪烁。
大河,黄河古代的称谓。
黄,江,淮,济被誉为古之四水,四渎水神之所在,在九州乃至蛮荒都有着至关紧要的作用,更何况是神系上下并不那么严明的蛮荒,四渎水神算得上是水陆空三栖中,水中万物的执掌者,其地位仅次于后来炎黄之战后被封正万水之神——应龙!
而在这之前,四神就是水系的统治者,四位之间并无地位上的明显差距。
但现在嘛这大河新上任的河伯连面都不过露就逃之夭夭,甚至于自己的权柄之地也被无支祁轻易篡夺张珂很难言明,究竟是河伯太怂了,还是两者之间的差距确实到了一定程度。
以至于在面对后者的强抢时,河伯毫无还手之力?
“你给了多少,就换来了一个化身?”
心中念头飞转,随后张珂看着吞没了印玺跟大量河水形体逐渐趋于稳定的无支祁开口问道。
无支祁点了点头,祂对张珂的疑问给予了确切的肯定。
想挣脱淮水封印可不是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于连祂本猴最开始也想的有点儿过分简单了。
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准点儿打卡人——大禹每次掐着时间来淮水施加暴力,从被封印的那天起,无支祁就没享受过一天完整的日子。
祂的生活不是在恢复,就是在恢复的路上,如此状态残缺的情况下,哪儿来的力气去撼动封印寻求细节?
平时不苦心孤诣,临时抱佛脚那哪儿来得及。
更何况,前一刻被暴打的无支祁也没有逆反期的力气,纯粹是张珂在副本中砸了印玺引动了淮水精气,触动了水神后手的情况下,顺根追源,游戏找到了在封印下瞪着一双大眼睛的无支祁与其进行了交易。
倘若没有游戏,无支祁也可借印玺分一具化身出来替张珂而战,表现的战力总不会亏了这枚淮涡水君印的名头就是。
但对于无支祁本人来说,又是一个袁洪,孙悟空一类的化身,对自由无甚作用。
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新的化身保留了本体完整的记忆,且在一定时间内具备本体的标注爆发力,而就这么一個优点,它的存在最终也只会迫害到无支祁,让祂这个新分离的化身也如昙花骤现一般,刹那芳华!
“它不一样,虽然奸商了点儿,扣押了我的躯体,但好歹把我的真灵也一并从那牢笼中解放了出来!”
“如今这身板虽说脆了点儿,再怎么培养上限也就摆在那里,但我为淮涡水君,操权柄而施法术,还未有得家伙能正面胜我!”
“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不是那几个老不修的东西本体亲自下场,就这天地,你我并肩,大可肆意横行!”
“而至于我自己”等到陪着演完这场戏之后,祂要直接将自己的身体从游戏那里赎买回来,就在封印之外现场组装完整,灵肉归一
“也好!”
无支祁话里的意思,让张珂心中松了一口气。
作为第一个被他挑来的队友,无支祁的状态其实关乎到后续一整个副本张珂呼朋唤友的走向趋势,同时也能隐晦的跟副本总体难度相联。
但.作为一个习以为常的规则破坏者,所谓的副本难度根本没被张珂放在心上。
反正事到后来,这副本迟早会因为他的超级智慧而出现意料之外的变化但让张珂真正松解的是,无支祁话中一笔勾销的潜意思。
当初的师徒之约作废,盖因张珂给祂一个脱离封印的机会,祂也自愿为张珂当一回马前卒。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不懂你们这些黑了心的老登,但我懂游戏!’
‘中途入场,没有积累,还想赎回身体,僧多肉少,僧少肉多,除了帮我你已没有其他选择’
说完张珂便收起了他九九新的脑袋,与无支祁一道环顾四周,确定第一个下刀的对象,然而在这一众或愤怒,或闪躲的目光中,唯有一道目光迎难而上,甚至于对方在察觉到张珂的目光之后,那凶恶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容。
下一瞬间,一头同样脑袋雪白的凶猿闪现在了张珂的身旁,与一侧的无支祁一左一右充当两大护法。
“连这讨人嫌的水猴子你都召来了,我那儿怎没一点儿动静,是看不起我?”
朱厌血红的猴爪在张珂的背后狠狠的捶打。
张珂:?
他能感受到朱厌一片赤诚的真心,但那是单纯的为了引出更大的乐子跟更恐怖的厮杀所蠢蠢欲动的雄心。
《山海经》并未说错,朱厌:见则大兵!
典型的我不知道我在哪儿,但我要大开杀戒的乐子猴儿!
但能有这样一个盟友张珂也不排斥,除了无支祁最开始可能抱着点儿什么心思,但在见到自己试图证就人王之后也就烟消云散。
互相利用,双赢,那是道德模范才能做出来的结果,但他们这三乌合之众那样未免要求太高。
对张珂来说只要这俩猴儿出工出力,动用九黎部的可能性就越少,牵扯到其他外援的频率也会越少。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愿意将凡人,人族百姓们牵扯进这场割裂昏晓的战争中来。
即便蛮荒的人族百姓也有后世陆地仙人的水准但脱离蛮荒跟六道轮回,受游戏辖制永恒死亡的结果是他所不愿意承担的,如此用这么两个不亲切的凶神当打手反倒更符合他的利益,也更方便大家合作共赢!
当然,前提是这比他还能作死的玩意儿不会跟天上的那几个老家伙过意不去.
“左右那怂货河伯跑得快,不如我等收了神通,去祂水府之中边吃边谈?”
瞥了一眼挑衅模样的朱厌,无支祁百无聊赖的提议道。
第一次以完整的真灵脱离封印,且记忆没有任何缺损,祂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重新尝试一下这天地间的种种美好了.
张珂颇为意外的看了无支祁一眼:“谈?咱们三个?”
说着他环视一圈儿,看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古之凶神,再低头看了看脚下焦黑的土地,张珂撇了撇嘴:“还是算了吧,咱这队伍没那个能力的你懂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免那些乌合之众抱团,先推过去,遇到了难题再谈思考!”
朱厌:“哈哈哈,这个我懂,沐猴而冠,东施效颦是吧?”
“说的时候先看看自己,你也是个猢狲!”张珂笑呵呵的补充道。
无支祁:
祂感觉脑子有点儿乱。
到底谁跟谁的关系更密切啊?
我可是跟这熊孩子有着一整个商周的羁绊,伱这从路边儿冒出来的野猴儿哪儿来的插嘴的自信?
不过话说回来,谁教你的这么莽撞的?
哪怕是九黎想夺位的那位,也是拿着一半儿的炎部家底跟一群血亲兄弟才有能力跟整个蛮荒叫板。
而哪怕这片天地比不得蛮荒,孕育不了真正蛮荒的诸神生灵,但劣质的躯壳内潜藏着的却是一位位古神的完整真灵,战力降了,但降的不算太多,群起围攻之下,哪怕是祂也讨不了多大的好处。
但祂又没办法反驳张珂,因为对方就是在实话实说,祂们三个肌肉压缩过脑子的,不多想则已,一多想免不了贻笑大方.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骂骂咧咧的无支祁直接一个潜水混入了大河之中。
刹那间平静的河面迅速变的湍急且汹涌,甚至以更为宏观的角度来看,在副本大地之上,相隔不远的淮水也在跟随着大河的动荡而一起躁动,两河汹涌的水流冲破河岸的束缚向着济水的方向奔涌而去。
但凡四渎水神就没有不想独占鳌头的。
可惜,从古至今完整的收束了四渎权柄,成就万水之源的也就应龙这么一位!
无支祁算是半个,毕竟淮水最兴盛的时间点其网罗的水系几乎淹没了小半个蛮荒,相当于禹定九鼎的半个九州。
如今再度卷土重来,祂自是要完成这个昔日的遗憾,也顺便收束四渎权柄让自己更上一层楼,才方便搏杀诸神赎回本体。
只希望祂当初的那些仇家,那些外来的蛮子们来的足够多,否则为了能从游戏那里赎回自己,无支祁的名声或许得背负上一些东西才行?
可那跟鹊桥相会一样,每隔一段儿时间便来跟祂深入交流一番的大禹却被无支祁遗忘在了脑后,也不知道是否是无意的
而就在济水之神如芒在背,率万千水族,千百属神跟来势汹汹的无支祁碰到一起的时候:
“吼!”
狰狞的凶猿发出震天咆哮!
狂暴的冲击化作的飓风吹拂四野,剧烈的震荡让群山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没有真正直面这些上古凶神的杀戮姿态,是很难体会到《山海经》《白泽图》中简短的形容背后所潜藏的恐怖跟凶残。
跟这种癫狂到既分胜负,又决生死的存在鏖战,需要莫大的勇气!
“凫徯!”
“凫徯!”
济水的绝世碰撞还没能到来,躲在太行以南,一处丘陵凹陷的凫徯族群率先遭了殃。
一头头白而脚赤,大如山峦,面容狰狞的白猿以开山裂石的恐怖威势闯入了祂们的巢穴附近,所过之处山崩地裂,鸟兽的惊恐尖叫伴随着巨木成片倒塌的声音,好似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察觉到对方目标,自觉避无可避的凫徯之父从那山清水秀的巢穴中走了出来。
祂好似一座小山般的体型,站在万丈高峰的朱厌跟前就好似柴犬碰上了猛虎。
那宏伟的阴影,凌冽且肃杀的气息好似低垂的阴云一般碾得鸟儿喘不过气来
俯瞰着下方的凫徯。
看着那全身斑点的人面鸟,跟头炸了毛的老母鸡似的,张开翅膀扑打,啄咬的动作,朱厌那双似是有血与火熔炼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恶心跟鄙夷。
朱厌虽然酷爱杀戮,喜欢战争跟无穷无尽的死亡,但祂并不癖好欺凌弱者,挑拨人心。
习惯于向更强者挥刀的朱厌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勇者,跟大逆不道的渎神者。
当然,在九州没有什么渎神的说法,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朱厌要比应龙,刑天这种更加符合蛮荒战神的身份,因为祂的权柄本质上就是战争!
而也因为如此,在朱厌想要借张珂的东风疯狂搞事儿之前,祂必须得收束了自身的权柄。
当然权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天地因这场战争产生的杀戮,兵戈等杀伐战争的概念,祂必须确保收束这些的源头有且仅有自己一个。
任意一个源头的增加都会使祂从这场尔虞我诈的东风中落伍,最后成为其他两者的打工仔。
祂不想输,所以象征着战争的凫徯,包括凫徯一家都得死去,而好了伤疤忘了疼,偷偷溜进来的穷奇,甚至其他那些或有或无的拦路者都得死在朱厌的铁棍之下。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天地间卷起一道飓风。
色黑而红,散发着浓浓铁锈味的气息在天穹之上交汇,化作一道道蠕动的伤疤,试与天比高的朱厌抬手撕下一条随手一甩。
然后,柔软且扭曲的伤疤变作了笔直的长棍,划过的痕迹在空中引起凄厉而爆裂的轰鸣。
早就对朱厌有所防备的凫徯在看到那自天穹中砸下的巨棍时那鸟身上的人面猛的一滞。
巨棍落下的速度很快,但却并非无法避开。
可凫徯一旦躲闪,祂背后山谷巢穴中的妻女,子孙却很难避过这遮天蔽日的一击。
祈求朱厌的仁慈?
同作为凶神的凫徯太懂得这些凶神的脾气了,除了在人族的身上祂们有所操守,在其他的层面根本不要指望这些家伙有甚么道德!
而即便是人族,那也是有几位睚眦必报的人王撑着,招惹不起而并非不愿招惹。
在巨棍带来的死亡宣告中,凫徯的本能终究大过了感性,祂伸展宛若幕布一般硕大的双翼,刹那间数十次的拍打便将凫徯带出了离弦之箭的速度。
一道彩色的流光贴着山谷的凹坑攒射而过,险之又险的擦着遮天的棍影被那暴虐的飓风扫飞了出去。
而下一瞬,漆黑的棍影倾轧而下,刹那间的寂静之后,一道洪亮而沉闷的爆破声自大地之上响彻。
伴随着隆隆似雷鸣般的震颤,黑红的泥土冲天而起,密密麻麻的裂痕自棍影砸下的地方均匀的散布开来,方圆千里的山川都是猛的一震。
仅片刻的功夫原地便出现了一片下凹的盆地
第五百六十二章 越·狱的猢狲...一切开端!
等?你等个屁!
刚刚对野生小大动物实行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日常霸凌,自川流不息的淮河中平静走出的大禹神色淡然的整了整衣冠。
身后奔涌的淮水之下沉闷的咆哮让这位神色惬意的人王面上浮现出三分不屑以及七分的不以为意。
无支祁跟大禹之间的羁绊由来已久,其中弯弯绕绕千回百转,绝难用三言两语讲个明白。
但以简单易懂,外人能理解的方式去进行讲述的话:
无支祁算得上是大禹主名山川过程中所保留下来的,个头儿最大,最完整的功劳!
别说收藏家,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很难抵抗一個携带了举世无双,只此唯一标签的稀罕玩意儿的诱惑!
一如后世的盛唐会热心肠的邀请诸国可汗,国王来长安见识一下大唐的风土人情,并给与他们一个永久居住的资格?
当然,在这方面那些可汗,国王们是怎么理解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出于相类似的原因,无支祁也被半推半就的保留下来,作为叙述功劳的凭证封印在淮河之下!
但问题来了。
无支祁并不是那些被唐朝当肥猪圈养了的可汗,国王,在失去了士兵跟国民的保护后,会柔弱到任人欺凌的地步。
无支祁:蛮荒凶神!
虽古老程度比不上那些先人类而生,亦或是与天地伴生的大神,但在蛮荒这个残酷的食物链中,确实算得上是顶尖儿选手!
祂不需要依靠所谓的属神,兵卒,单是祂自身就具备毁天灭地的个人武力(前提是蛮荒诸神包括人族都瞎了眼,任祂破坏!)。
而曾经的水患也证明了,只要给祂一个合适的舞台,这玩意儿是真能给你整点儿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活儿!
独斗应龙跟大禹而惨败,足以证明这货的战争潜力!
而哪怕如今蛮荒被九鼎镇压,分割九州,四海平静,无有水患,但类似无支祁这种为祸一方的玩意儿,倘若不能斩尽杀绝,即便是封印,祂也会在岁月中汲取养分,缓慢的恢复自身的状态,再加上时光跟各种意外对封印的摧残,终有被放出来的那一天。
更何况,无支祁的封印地是在淮水,祂的权柄所在,哪怕两方被封印隔绝,无支祁的封印效率也呈现一种肉眼可见的趋势。
再加上猴性躁动难驯,每次攒够点儿力气就躁动的想要越狱,这就迫使大禹不得不跟个打卡上班的工薪党一样,每隔一段时间总得来这儿帮无支祁松松皮子!
哪怕其从始至终表现出来的目的都并非是为了越狱,而是单纯的想放出一缕真灵透透气,但你要真信了,傻子反而是你自己了!
倘若大禹不来,无支祁反而会安分。
静悄悄的腐蚀淮水封印一直到封印破裂淮河暴走的那一瞬间,哪怕大禹有所察觉,但祂完全可以上下顺逆时间线将自己的本体遣送出境。
所谓的天人壁垒,蛮荒——九州切割,在这种级别的大神眼中没比邻家的墙头难翻多少。
当然,前提是避免对面带头大哥的直视,否则一闷棍下来不比被大禹抓着的结果好到哪儿去
但直到今日。
大禹正在伙同一众蒙着面,来自五湖四海,都不怎么认识对方本体的“陌生人”们观看一场漫长的纪录片。
但来自淮河的提醒却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专心追剧,前去淮河让无支祁安分一点儿。
虽说他与诸神联手设下的封印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被冲破的,更何况有大禹一次不拉的勤恳打卡,淮水封印除了点儿岁月磨损的痕迹之外,很少有来自内部的破坏。
但奈何大禹放心不下!
自从商周天地,化身袁洪的无支祁跟倒霉孩子勾勾搭搭开始,他的心里就一直有种不详的预兆,就好像扎入手指的木刺一样,不怎么明显,但却时不时的挑动你的神经!
今天仍是一样。
当沉迷追剧的大禹匆匆完成了日常的工作,席地坐在岸边就准备继续观看的时候,陡然间来自淮水底部的动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无支祁?”
大禹眉头紧蹙的看着眼前陡然间汹涌起来的淮水。
一双眼眸看起来似是在扫视淮水,但实际上在大禹的视角下奔涌的淮水已然开始了倒流,河流两岸的草木万物,都仿佛正在被倒带的放映机开始了机械性的倒退。
事无巨细!
数十上百年的岁月变迁在他的眼前一一流过,任何途径淮水,在此驻足的生灵都难瞒过眼眸的凝视。
这行径,对那些弱小生灵还好。
可对修行到一定程度,学会了上体天心这个概念的高灵感存在而言,那就有些冒犯了!
虽然绝大多数家伙懂得藏器于身的道理,但更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亦或是好奇心太重的玩意儿试图追寻着冥冥中的那一点儿感应去寻求事物背后的真相!
结果无非失败,亦或是成功!
而倘若真有足够的幸运跟过高的灵感能从这时间长河的两头剥开重重迷雾看上一眼,那感觉亦是来世难忘!
大禹的动作并不隐晦,甚至于因为急着追剧的缘故,他根本没有遮掩。
但,一如他现在隔着时间长河眺望的目光一般。
察觉不到,就意味着不知道。
而即便察觉到的,在匆匆扫了一眼淮水之后也会静默的装死,没有人会把这一幕记在心底,更甚追寻前因后果。
挑衅人王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更何况对方还是大禹这种,脾气倔到亲自走遍蛮荒只为拉到全额选票的犟种.
然而大禹对时间长河的摸排还没个准确的结果。
反倒是被他余光注视着的,由概念体跟临时游戏面板投放形成的仿蛮荒纪录片有了全新的进展:
在看到张珂迅速的朝自己原本的体型过渡,张开三头六臂的同时,还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干戚这一套恶毒的玩意儿之后,除了在天穹上开小会的三个老东西,其他的,在地上的,但凡提前觉醒了真灵本性却受限于副本进度只能暗中观察的存在,具是扭头就走,毫不留恋。
至于走的原因开玩笑,能在大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掏出干戚,就能掏出其他的东西,而至于神通手段什么的那更是想都不要想,在前世宿慧,真灵觉醒等血肉跟真灵匹配的这方面,记忆永远是比物质更简单容易获取的对象。
在真灵较为完整,自身基础足够的情况下,甚至能说得上是唾手可得!
干戚都拎出来了,你能保证这老六没拿到虎魄?更甚至是那不知道从哪儿挖出来,形若九日的先天至宝
可同等情况下的诸神,不仅仅是在入场的时候饱受了一波压榨,获取这片天地权柄,在带来相应的权限跟力量的同时也带来了繁重的工作,就好像是一个课题组中的程序员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进行着重复而繁重的工作。
至于工资当神灵的要什么工资,世界晋升所带来的权柄扩容就已经是对神灵们最好的奖赏了!
当然,这是常规世界跟本土神之间的相处模式,游戏肯定不能这么玩的。
毕竟为了客串这把的npc它们付出的代价太多太多,在天地内日复一日的辛劳还只是看得见的代价,而所有神圣包括张珂在真灵投入副本天地的同时,它们的身体也会被游戏封存保护。
然而,名义上所谓的保护,实际上却相当于扣押。
一切成了,那倒罢了,倘若失败,能保全自身也无甚妨碍,可一旦陨落在这场极速版的战争当中,伴随着真灵的破灭它们的身躯也会被游戏一并收容,免费上交。
真·免费打工+赌上自己的一切资产。
而神圣们吃了这么多的亏仍会强忍着怨愤留下来,自然是因为游戏所提供的种种方便。
要知道,此次投身副本的神圣们不只是蛮荒跟九州的存在,来源于虚空之外,外域世界的存在也不在少数,而在基于三位大神搭建的框架下,诸神协作拼凑的天地,虽然外形是蛮荒的模样,但内在却差别巨大。
虽然那些异常都在分配的第一时间就被外神们掌握,但天地是一个整体,每一道规则的变动都会牵连到整体的扭曲,蛮荒跟九州的npc们自然也能享受到此类福利。
而更为重要的是,这里是蛮荒,哪怕只是游戏跟诸神协作赶制出来的复制品,它也具有着蛮荒的绝大多数特质!
这里没有什么人神之别,也没有什么诸神契约,更没有所谓的正邪不两立!
飞禽走兽可以被当做食物猎杀,而神圣们自然也能死亡。
如此,在剧情开始之前,除了蛊雕这等纯粹的恶兽跟来自九州的,一些凑热闹的玩意儿之外,但凡掌握了权柄的存在,神圣也好,凶神也罢,皆是在九黎部之外的天地游荡,猎杀那些来自外域的存在。
十多个上古人族年的流失所代表着的是无数外域神圣被囚禁,被窥探的真灵,是游戏的抵押空间内永远失去了赎买人的完整神灵躯壳!
堪称疯狂至极的杀戮!
虽整个过程不沾染什么血腥,甚至于为了防备惊扰到这些外域的蛮子,来源不同,性格不同的神圣们展现出了惊人的配合性,硬是将一个个外神活捉起来轮流研究。
而作为游戏的付出,不仅仅是这些用一次就扔的外神,甚至于它们的躯壳都能在副本结束后被生还者借来研究,只要不是结构性的损伤,游戏都能接受(哪怕祂们到时候要求的是九州,亦或是蛮荒某些参赛者的身体,只要是死的游戏都可以允许!)
而除此之外,游戏还为诸神拟作了一份工资单(兑换单),一切死者的库存都能在这个兑换单上看到,而目前高挂榜首的自是九天玄女的尸体,以及她没被砸碎的几个兵器法宝,以及存储在昆仑之外的全部库存.
而更重要的是,大家当一天和尚,有一天的工资。
有不愿意参与血战的存在,也可以在真正的阵营对撞的大战掀起之前选择退出,虽然要被扣除一半儿的工资,但能保得小命对那些底气不足的也算是一个安慰了。
诸神就像是被胡萝卜吊着的驴一样,被游戏画的大饼所诱惑。
即便祂们明知这一切的内核是空手套白狼,甚至说不准到时候在场的又会有多少上榜等待收尸的,但一如玩家们无法忍受副本带来的迅猛成长,只是初次尝试的诸神也渐有些同流合污的迹象。
但这一切丝毫不能掩盖大家辛苦奔波十多年,却比不上一个牙牙学语的熊孩子成长来的快。
当然,关键在于张珂一切都是原版原件,而祂们所用却大多是副本天地的复刻产物,这tm
垃圾游戏!
rnm,退钱!!!
甚至别说是投身到副本中的诸多神圣,那些或因主观,或因被动而没有进入到这次副本,全程多角度的旁观了整个纪录片进程的场外宾客们,也没看明白张珂究竟是怎么觉醒的,又是怎么在只真灵投胎的情况下变出了兵刃跟火厄这些一个比一个离谱的玩意儿!
暗箱操作?
除了这个,祂们想不到更多的方法来解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但下一刻,刚刚平息下来的情绪被人打乱,望着下方风浪骤起的大河,看着自浪涛中走出仰天长啸的愤怒身影,一位位旁观的存在只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
而在一片无声的纷扰中,位于天穹上的大禹概念体也恢复了灵动,转着眼珠俯瞰向了大地:
只见平缓的大河忽然间暴涨,清澈的河水被泥泞浑浊所染,无风的河畔骤起滔天巨浪,而在那冲天的水幕之后,一道宏伟而狰狞的身影迫不及待的凝形透出。
即便未曾展露完全的形体,隔着水幕他也认出了下边儿这出现的正是自己刚刚暴揍了一顿的无支祁。
青色的双爪自水幕后伸展而出,将汹涌的浪涛强行撕裂,而后那白头金目的猿头侧着看向身旁比它略高一头的少年狞笑道:
第六百五十二章 人王之下我无敌,人王之上......
“怎挑了个这种地方,想要进来还得给那什么游戏缴什么狗屁的门票”
白头的凶猿开口抱怨道。
祂那嫌弃却无奈的语气,与本体宏伟而凶恶的外形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一句话就让天外的围观党们惊掉了下巴。
作为蛮荒中鼎鼎有名的凶神,有谁见过无支祁有这种轻声细语的时候?
一如那跟暴徒一般的炎部旧将,九黎之主,也一反常态.而倘若视线再往外扩展的话,会发现一个惊人的结果:张珂此人,爱者愈爱,恨者也终有摇摆,错非生死血仇无法开脱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他掰不弯的老东西们
什么蛮荒魅魔.
看着一眨眼的功夫便被无支祁篡夺了大河权柄,充天的汹涌奔涌而下化作游动的水龙环凶猿而行,张珂目光略一闪烁。
大河,黄河古代的称谓。
黄,江,淮,济被誉为古之四水,四渎水神之所在,在九州乃至蛮荒都有着至关紧要的作用,更何况是神系上下并不那么严明的蛮荒,四渎水神算得上是水陆空三栖中,水中万物的执掌者,其地位仅次于后来炎黄之战后被封正万水之神——应龙!
而在这之前,四神就是水系的统治者,四位之间并无地位上的明显差距。
但现在嘛这大河新上任的河伯连面都不过露就逃之夭夭,甚至于自己的权柄之地也被无支祁轻易篡夺张珂很难言明,究竟是河伯太怂了,还是两者之间的差距确实到了一定程度。
以至于在面对后者的强抢时,河伯毫无还手之力?
“你给了多少,就换来了一个化身?”
心中念头飞转,随后张珂看着吞没了印玺跟大量河水形体逐渐趋于稳定的无支祁开口问道。
无支祁点了点头,祂对张珂的疑问给予了确切的肯定。
想挣脱淮水封印可不是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于连祂本猴最开始也想的有点儿过分简单了。
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准点儿打卡人——大禹每次掐着时间来淮水施加暴力,从被封印的那天起,无支祁就没享受过一天完整的日子。
祂的生活不是在恢复,就是在恢复的路上,如此状态残缺的情况下,哪儿来的力气去撼动封印寻求细节?
平时不苦心孤诣,临时抱佛脚那哪儿来得及。
更何况,前一刻被暴打的无支祁也没有逆反期的力气,纯粹是张珂在副本中砸了印玺引动了淮水精气,触动了水神后手的情况下,顺根追源,游戏找到了在封印下瞪着一双大眼睛的无支祁与其进行了交易。
倘若没有游戏,无支祁也可借印玺分一具化身出来替张珂而战,表现的战力总不会亏了这枚淮涡水君印的名头就是。
但对于无支祁本人来说,又是一个袁洪,孙悟空一类的化身,对自由无甚作用。
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新的化身保留了本体完整的记忆,且在一定时间内具备本体的标注爆发力,而就这么一個优点,它的存在最终也只会迫害到无支祁,让祂这个新分离的化身也如昙花骤现一般,刹那芳华!
“它不一样,虽然奸商了点儿,扣押了我的躯体,但好歹把我的真灵也一并从那牢笼中解放了出来!”
“如今这身板虽说脆了点儿,再怎么培养上限也就摆在那里,但我为淮涡水君,操权柄而施法术,还未有得家伙能正面胜我!”
“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不是那几个老不修的东西本体亲自下场,就这天地,你我并肩,大可肆意横行!”
“而至于我自己”等到陪着演完这场戏之后,祂要直接将自己的身体从游戏那里赎买回来,就在封印之外现场组装完整,灵肉归一
“也好!”
无支祁话里的意思,让张珂心中松了一口气。
作为第一个被他挑来的队友,无支祁的状态其实关乎到后续一整个副本张珂呼朋唤友的走向趋势,同时也能隐晦的跟副本总体难度相联。
但.作为一个习以为常的规则破坏者,所谓的副本难度根本没被张珂放在心上。
反正事到后来,这副本迟早会因为他的超级智慧而出现意料之外的变化但让张珂真正松解的是,无支祁话中一笔勾销的潜意思。
当初的师徒之约作废,盖因张珂给祂一个脱离封印的机会,祂也自愿为张珂当一回马前卒。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不懂你们这些黑了心的老登,但我懂游戏!’
‘中途入场,没有积累,还想赎回身体,僧多肉少,僧少肉多,除了帮我你已没有其他选择’
说完张珂便收起了他九九新的脑袋,与无支祁一道环顾四周,确定第一个下刀的对象,然而在这一众或愤怒,或闪躲的目光中,唯有一道目光迎难而上,甚至于对方在察觉到张珂的目光之后,那凶恶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容。
下一瞬间,一头同样脑袋雪白的凶猿闪现在了张珂的身旁,与一侧的无支祁一左一右充当两大护法。
“连这讨人嫌的水猴子你都召来了,我那儿怎没一点儿动静,是看不起我?”
朱厌血红的猴爪在张珂的背后狠狠的捶打。
张珂:?
他能感受到朱厌一片赤诚的真心,但那是单纯的为了引出更大的乐子跟更恐怖的厮杀所蠢蠢欲动的雄心。
《山海经》并未说错,朱厌:见则大兵!
典型的我不知道我在哪儿,但我要大开杀戒的乐子猴儿!
但能有这样一个盟友张珂也不排斥,除了无支祁最开始可能抱着点儿什么心思,但在见到自己试图证就人王之后也就烟消云散。
互相利用,双赢,那是道德模范才能做出来的结果,但他们这三乌合之众那样未免要求太高。
对张珂来说只要这俩猴儿出工出力,动用九黎部的可能性就越少,牵扯到其他外援的频率也会越少。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愿意将凡人,人族百姓们牵扯进这场割裂昏晓的战争中来。
即便蛮荒的人族百姓也有后世陆地仙人的水准但脱离蛮荒跟六道轮回,受游戏辖制永恒死亡的结果是他所不愿意承担的,如此用这么两个不亲切的凶神当打手反倒更符合他的利益,也更方便大家合作共赢!
当然,前提是这比他还能作死的玩意儿不会跟天上的那几个老家伙过意不去.
“左右那怂货河伯跑得快,不如我等收了神通,去祂水府之中边吃边谈?”
瞥了一眼挑衅模样的朱厌,无支祁百无聊赖的提议道。
第一次以完整的真灵脱离封印,且记忆没有任何缺损,祂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重新尝试一下这天地间的种种美好了.
张珂颇为意外的看了无支祁一眼:“谈?咱们三个?”
说着他环视一圈儿,看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古之凶神,再低头看了看脚下焦黑的土地,张珂撇了撇嘴:“还是算了吧,咱这队伍没那个能力的你懂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免那些乌合之众抱团,先推过去,遇到了难题再谈思考!”
朱厌:“哈哈哈,这个我懂,沐猴而冠,东施效颦是吧?”
“说的时候先看看自己,你也是个猢狲!”张珂笑呵呵的补充道。
无支祁:
祂感觉脑子有点儿乱。
到底谁跟谁的关系更密切啊?
我可是跟这熊孩子有着一整个商周的羁绊,伱这从路边儿冒出来的野猴儿哪儿来的插嘴的自信?
不过话说回来,谁教你的这么莽撞的?
哪怕是九黎想夺位的那位,也是拿着一半儿的炎部家底跟一群血亲兄弟才有能力跟整个蛮荒叫板。
而哪怕这片天地比不得蛮荒,孕育不了真正蛮荒的诸神生灵,但劣质的躯壳内潜藏着的却是一位位古神的完整真灵,战力降了,但降的不算太多,群起围攻之下,哪怕是祂也讨不了多大的好处。
但祂又没办法反驳张珂,因为对方就是在实话实说,祂们三个肌肉压缩过脑子的,不多想则已,一多想免不了贻笑大方.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骂骂咧咧的无支祁直接一个潜水混入了大河之中。
刹那间平静的河面迅速变的湍急且汹涌,甚至以更为宏观的角度来看,在副本大地之上,相隔不远的淮水也在跟随着大河的动荡而一起躁动,两河汹涌的水流冲破河岸的束缚向着济水的方向奔涌而去。
但凡四渎水神就没有不想独占鳌头的。
可惜,从古至今完整的收束了四渎权柄,成就万水之源的也就应龙这么一位!
无支祁算是半个,毕竟淮水最兴盛的时间点其网罗的水系几乎淹没了小半个蛮荒,相当于禹定九鼎的半个九州。
如今再度卷土重来,祂自是要完成这个昔日的遗憾,也顺便收束四渎权柄让自己更上一层楼,才方便搏杀诸神赎回本体。
只希望祂当初的那些仇家,那些外来的蛮子们来的足够多,否则为了能从游戏那里赎回自己,无支祁的名声或许得背负上一些东西才行?
可那跟鹊桥相会一样,每隔一段儿时间便来跟祂深入交流一番的大禹却被无支祁遗忘在了脑后,也不知道是否是无意的
而就在济水之神如芒在背,率万千水族,千百属神跟来势汹汹的无支祁碰到一起的时候:
“吼!”
狰狞的凶猿发出震天咆哮!
狂暴的冲击化作的飓风吹拂四野,剧烈的震荡让群山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没有真正直面这些上古凶神的杀戮姿态,是很难体会到《山海经》《白泽图》中简短的形容背后所潜藏的恐怖跟凶残。
跟这种癫狂到既分胜负,又决生死的存在鏖战,需要莫大的勇气!
“凫徯!”
“凫徯!”
济水的绝世碰撞还没能到来,躲在太行以南,一处丘陵凹陷的凫徯族群率先遭了殃。
一头头白而脚赤,大如山峦,面容狰狞的白猿以开山裂石的恐怖威势闯入了祂们的巢穴附近,所过之处山崩地裂,鸟兽的惊恐尖叫伴随着巨木成片倒塌的声音,好似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察觉到对方目标,自觉避无可避的凫徯之父从那山清水秀的巢穴中走了出来。
祂好似一座小山般的体型,站在万丈高峰的朱厌跟前就好似柴犬碰上了猛虎。
那宏伟的阴影,凌冽且肃杀的气息好似低垂的阴云一般碾得鸟儿喘不过气来
俯瞰着下方的凫徯。
看着那全身斑点的人面鸟,跟头炸了毛的老母鸡似的,张开翅膀扑打,啄咬的动作,朱厌那双似是有血与火熔炼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恶心跟鄙夷。
朱厌虽然酷爱杀戮,喜欢战争跟无穷无尽的死亡,但祂并不癖好欺凌弱者,挑拨人心。
习惯于向更强者挥刀的朱厌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勇者,跟大逆不道的渎神者。
当然,在九州没有什么渎神的说法,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朱厌要比应龙,刑天这种更加符合蛮荒战神的身份,因为祂的权柄本质上就是战争!
而也因为如此,在朱厌想要借张珂的东风疯狂搞事儿之前,祂必须得收束了自身的权柄。
当然权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天地因这场战争产生的杀戮,兵戈等杀伐战争的概念,祂必须确保收束这些的源头有且仅有自己一个。
任意一个源头的增加都会使祂从这场尔虞我诈的东风中落伍,最后成为其他两者的打工仔。
祂不想输,所以象征着战争的凫徯,包括凫徯一家都得死去,而好了伤疤忘了疼,偷偷溜进来的穷奇,甚至其他那些或有或无的拦路者都得死在朱厌的铁棍之下。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天地间卷起一道飓风。
色黑而红,散发着浓浓铁锈味的气息在天穹之上交汇,化作一道道蠕动的伤疤,试与天比高的朱厌抬手撕下一条随手一甩。
然后,柔软且扭曲的伤疤变作了笔直的长棍,划过的痕迹在空中引起凄厉而爆裂的轰鸣。
早就对朱厌有所防备的凫徯在看到那自天穹中砸下的巨棍时那鸟身上的人面猛的一滞。
巨棍落下的速度很快,但却并非无法避开。
可凫徯一旦躲闪,祂背后山谷巢穴中的妻女,子孙却很难避过这遮天蔽日的一击。
祈求朱厌的仁慈?
同作为凶神的凫徯太懂得这些凶神的脾气了,除了在人族的身上祂们有所操守,在其他的层面根本不要指望这些家伙有甚么道德!
而即便是人族,那也是有几位睚眦必报的人王撑着,招惹不起而并非不愿招惹。
在巨棍带来的死亡宣告中,凫徯的本能终究大过了感性,祂伸展宛若幕布一般硕大的双翼,刹那间数十次的拍打便将凫徯带出了离弦之箭的速度。
一道彩色的流光贴着山谷的凹坑攒射而过,险之又险的擦着遮天的棍影被那暴虐的飓风扫飞了出去。
而下一瞬,漆黑的棍影倾轧而下,刹那间的寂静之后,一道洪亮而沉闷的爆破声自大地之上响彻。
伴随着隆隆似雷鸣般的震颤,黑红的泥土冲天而起,密密麻麻的裂痕自棍影砸下的地方均匀的散布开来,方圆千里的山川都是猛的一震。
仅片刻的功夫原地便出现了一片下凹的盆地
第六百五十三章 我也不想,但祂硬要给我开挂!
“凫徯!”
凫徯拉长的悲鸣虽然很刺耳,但在山崩地裂,万物倾倒的轰鸣中却变得平平无奇,再高亢的声音都被大地的哀鸣压下。
沉闷的轰鸣带着山林中的万物,以及凫徯的一家老小紧密的镶嵌在一起——不分你我!
然而在这让人畏惧的伟力面前,独有一人面不改色。
眼里并没有太多老弱病残的朱厌甚至没等面前的大地完全坍塌,擎天的凶猿便化作了一阵绚白的恶风骤然闪现数百里,赤红的双足踩踏在凹陷的盆地之上,隆起的双腿在紧密的大地上留下两道庞然的脚印。
与此同时,那仿若定海神针一般巍峨的巨棍也横空扫下:
“咚!”
承载着兵戈之气,杀伐之息的黑棍在空中撕出一声充满了力量感的尖啸!
随后,重重的砸在了神情恍惚了一瞬的凫徯头上!
那形似人面的鸟头直接凹回了胸膛,随后硕大的鸟躯在无匹的暴力面前似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轰然爆裂!
细碎的骨碴混杂着糜状的鸟肉,四下飞散的凶神之血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而砸下的棍子在碾死了凫徯之后仍余力未止的向着地面轰击而去,蛮横的巨力直将坚固的山石化作泥沼的烂泥,只一瞬间便吞没了千米的棍体,动荡的力道将大地撕的四分五裂,那凫徯拼命才从朱厌暴行下救出的几个血脉转瞬间便被动荡起伏的大地吞没。
形如大象一般的身躯在山川变色的灾难中连一点儿挣扎的迹象都没能弄出来.
仅仅两棍,挑了块好地方趁着天地新生buff来繁育血脉的凫徯一族便全部暴毙,少数几个真灵投胎的凫徯直接人死债消,在游戏从封存诸神躯壳的空间中摘了出去,变作了游戏的私产。
血肉,骨骼,血脉,传承但它们有的一切都会被这个奸商拆分成高额的商品去榨干玩家以及诸神的钱包
“啪啪啪!”
“真不错,想不到你也有坏规矩的一天!”
当朱厌正在感受天地间杀伐之气的流动变化时,一道沙哑的,满含恶意的声音自祂的身后传来。
下意识回头,祂那赤红的双瞳便忍不住一缩。
在朱厌身后数千里的山峦上,一头插翅猛虎正四足蹲坐,靠在一座山顶上咧着個大嘴笑眯眯的眺望着祂所在的位置。
值得一提的是,这背生双翅,头长两角的猛虎有着完全不输朱厌的体型。
其万丈高的体型蹲坐在山顶给人一种两米壮汉强行挤在小马扎上的感觉,而山峰这种地质,除了极少数的火山跟特异性的山峦之外,绝大多数都呈一个下粗上窄的圆锥状。
而这猛虎就这么恰到好处的蹲坐在山上,其庞大的后肢几乎将半个山峦都藏在那形似硬刺的毛发之下。
但凡换个凡人来,看到这场面难免感同身受的呲牙咧嘴一番。
然而朱厌却知道,这些山石还不足以刺穿这家伙的毛皮,更别想突入到对方的身体:
“穷奇.”
低沉着开口的朱厌缓缓的抽回了手中兵戈所化的长棍,谨慎的将其持在身前。
不同于凫徯这种以族群聚居的鶸!
蛮荒中真正的古神,凶神,乃至恶兽之属大多都具备唯一性!
一如烛龙的子嗣不会继承祂阴阳,四时方面所占据的权柄而是作了天神,山神一样,每一个矗立于金字塔顶端的存在都有不可复制的唯一性!
哪怕在同样的权柄领域,祂们大多都有着不止一个竞争对手.
当然,以正常的角度来看,一片天地权柄的总数是有极限的。
你占据了一块势必会使同赛道内的其他选手受到挤压,但奈何蛮荒诸神有能力将蛋糕做大做强,足够的基础也成了支撑诸神并存的基石。
更何况,在蛮荒跟九州,纯靠权柄玩的都是二流货色,真正的强者靠的都是自身那足以掀翻天地的无尽伟力,在外域被人视若珍宝的权柄反而成了锦上添花的点缀。
权柄如此,信仰就更拿不出手了。
朱厌跟穷奇虽然也有多吃多占的渠道,但归根结底,祂们最主流的权柄仍是战争,是杀戮与死亡!
在真正的蛮荒有足够广阔的天地任祂们施展,而那些老古董跟致力于维护蛮荒和平的人王/神兽也不会允许祂们这些凶神无节制的扩充自己的力量独占权柄,所以在这之前祂两位之间的关系虽不融洽,但也还算能看得过去。
但时至今日,大家为了少尤的成王仪式以真灵的方式投胎这个全新的天地,失去了无数岁月锻造的强横身躯,力量不足的情况下,自然会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权柄。
同赛道的搏杀本就难以避免,更何况朱厌想要趁张珂掀起的东风大杀四方的同时,好恶厌善的穷奇也不安分的想要报先前的一死之仇!
需知,当初被张珂硬生生锤死的祂,直到现在还没恢复了本体,仍处在真灵的状态下被困在蛮荒概念层的角落。
祂的复仇之心并不比朱厌少多少,更何况值此当下绝世良机!
错过这次,真等张珂证就了人王,哪怕只是九州的王那也不是祂一个被驱逐了的四凶能碰瓷的。
而至于失败.本就被权柄概念侵扰残存理性不多的穷奇根本没考虑到这点。
再说考虑再多,在这盟友众多的时候祂不拼一把,日后被翻旧账岂不是彻底没法说理了?
反正死亡于祂而言并不存在,蛮荒四凶的概念已经深入人心,哪怕祂这次血肉破损,真灵磨灭也最终会在蛮荒的天地再度复活。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理智彻底丧失,变成一个被权柄概念操控的野兽。
但.身为四凶,沦为野兽已是祂们命中注定的结局,既然一切已无法更改,那或早或晚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嗤,这么绷着干嘛?我只是单纯想问问你,虐菜爽吗?”
一话既出,显而易见穷奇也是个颇好钻研后世学问的凶神,但:
“轰!”
穷奇的打趣儿没能等来朱厌的回答,那重新高悬于天再度横扫而下的长棍已经证明了一切。
无需言语!
无需交谈!
唯战而已,既已减免,祂们之间就只能有一个活着去参与后续的大戏!!!
“轰·轰·轰!”
在两个不怎么靠谱的盟友一南一北开始征程的同时,携灭世火厄一路前行的张珂也终是遇到了值得一提的对手。
汹涌的火海被一道粘稠且泥泞的漆黑水流所挡。
能将天地都重新熔铸锻造的火厄在这宛若石油一般粘稠的物质跟前被停滞了步伐,肆意燃烧的大火蔓延到黑水上之后就像遇到了浸水的木材一般,火势骤然减弱,浓烟冲天而起,呛鼻的毒气逐渐弥漫天地,并在头顶的天穹上形成一大片黑灰色的阴云笼罩四野。
大火仍在烧灼,但效率却是天差地别。
至少以单纯的燃烧速度想要烤干黑水要费上数百倍的功夫,而在水火交接之前,以张珂的目力看到的,在他前往数万里方圆的地界尽数被黑水覆盖。
只此一处,便得耗费他数百年苦功。
更别说这等恶物幕后必有主使,连shi一样的残渣在蛮荒都能供养出相柳这个万人嫌来,这散发着纯粹尸体腐臭味的黑水还能没个主人?
在常人无法视物的环境下,张珂的目光透过滚滚浓烟看向黑水深处。
在那未被火海燃烧的深处,在黑水奔涌的尽头,一前一后两道身影正摇摇晃晃的踩在泥泞的地上朝他缓步而来。
“嗯?”
张珂神色戒备的持斧举盾,用肋下伸出的手掌自道具栏中拿出了许久不用的白泽之角。
虽苦学蛮荒神话史,但他终归不是什么虚实结合的天才,在见到这些特征并不明显的古老存在时,仍需要一点点外力来帮助他确定对方的身份。
也不愧是蛮荒万事通的遗泽。
当白泽之角被张珂拿出直对黑水的时候,一阵信息顺着传递到他的脑海之中,最终在视网膜前虚幻的面板上化作了提示信息:
【《大荒东经》:“有神,人面、犬耳、兽身,珥两青蛇,名曰奢比尸!
根源:1.古神遗蜕,残缺之尸,人面而兽身有传其乃僵尸始祖,掌死亡根源(提及率41%)
2.奢龙,黄帝之臣,曾在涿鹿之战为轩辕指路,乃黄帝六相之一(提及率32%)
《海内北经》:据比之尸,其为人折颈被发,无一手。
根源???
张珂:???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简短信息,张珂低头不敢置信的看了眼手中的白泽之角,习惯性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这个散发着白蒙蒙光芒的断角。
讲道理,一番鉴定就给如此简陋的结果,这多少有点儿丢白泽这个万事通的面子了!
但张珂也只是心中吐槽两句,他不会怀疑白泽包打听的能力,能出现当下的这种结果有且只有一种可能:这俩玩意儿是真的宅,宅到了白泽这种狗仔之王都没能获取到除了外貌之外任何信息的地步!
这对张珂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完全未知的敌人,未知的手段,且还未交手他最擅长的手段就已经被遏制。
但.九州人族向来没有知难而退的基因。
古有燧人点火,女娲补天,今天复刻了燧皇场面的张珂也不欲在这上面给诸位血脉先祖们丢人。
别说两个没有记载的古神,便是处在蛮荒食物链顶端的那老几位来了,今日的张珂也有挥斧的勇气!
人王之路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但决意开启了这个副本,他就没想过会狗狗祟祟的将其渡过。
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想以摇人的手段来解开困难,毕竟他能摇人,古神们也自然能够呼朋唤友,当这场人王之战成了老古董之间的尔虞我诈,那即便最后胜利的是他,这个位置坐的也不会那么稳固。
是,张珂不否认自己的称王之路远不如三皇五帝那么波澜壮阔,威压四方,他借了太多长辈的助力以至于级别上远不如后者。
但有祖辈余荫不用,非得自己碰的头破血流那纯是傻蛋行为!
更何况,这只是九州称王的起点,而不是蛮荒独尊的终结,放在他跟九州的角度这确实称得上是史诗之战,更何况蛮荒,九州,外域都有投入,虽在最高战力上不一定能比拟三皇五帝,但亦不逊色多少
心念一动,脚下的大地骤然崩裂。
呼啸之间,张珂已冲破了火焰跟浓烟的封锁深入万里黑水.
【警告:你进入了据比尸的死亡领域,你遭到了相关神性权柄的压制:
当生命体处于相关领域内时,需进行一次即死判定(基于人物基础属性已豁免该效果),非即死单位将视基础属性在领域内受到综合状态压制(你的各项属性临时下降10%,你更容易出现混乱,即死,恐慌类幻觉干扰),基于单位综合防御属性,在该领域内人物的精气神属性将持续流失,并周期性的加持领域主宰者的相关属性,提供大量生命恢复加成
警告:伱进入奢比尸的凋零领域,你遭到了相关神性权柄的压制:
当生命体处于相关领域内时,所有非奢比尸信仰单位将受到衰弱,乏力,恍惚,幻痛等负面效果,每一个既定周期内单位需进行一次猝死类判定在该领域内你的生命将随持续时间的增长加快流失(视当前生命状态上下波动,)奢比尸死亡,该效果重置。】
【基于凋零领域的相关效果,基于人物当前生命状态,你的血脉成长度获得了最新调整:
【凋零领域抽取了人物的生命状态,你当前生命判定少年~青年?
你的血脉成长进度获得了新的调整(15.9~16.1(临时))(本相身躯:273524(米))相应属性请点击此处查看详情
】
刚拎起战斧已迅猛冲锋到两个古神面前的张珂看到视网膜上流动的提示信息,整个人的大脑嗡一下炸开,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刚猛碰撞的动作被他一个滑铲以近乎屈辱的姿势从那四足古神的身下溜过。
“嗯嗯???”
“啊?还有这好事?”
第六百五十四章 什么,叫做,恶尤!!!
‘这确定不是自己人?’
张珂持盾矗立于大地之上,宛若山崩一般的轰鸣声在他那擎天的身躯上不断炸响!
那是血肉膨胀,骨骼飞涨所带来的副产物!
仅仅是被那黑,灰色的两道光芒抚过身体,置身于这所谓的神灵领域中,不到片刻的功夫,腐朽领域所带来的削弱反馈在血脉上就足够张珂再跟九天玄女一级的人物死斗一场!
听起来似乎不多,毕竟所谓的削弱反馈在面板上还不到一个完整的数字刻度。
但.要知道,游戏面板上的数据增长可不是简单的加法,每一个数据的浮动都是对先前基础的总结,在足够庞大的基数之下,任意具现化的成长都足以碾死一大批同级别的对手。
形象比喻的话就好似后世的高考?
一分之差就是成百上千.那所谓的死亡光环所带来的综合削弱早就在这揠苗助长的拉扯下被填平,甚至还略有长进,而更为恐怖的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视网膜上的数据跟他的身体仍然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
感受着血肉内流动的磅礴之力,张珂张嘴深吸了一口气。
伴随着眼前漆黑的流云尽数没入他口,一股腐朽味道所带来的恶心感将张珂的心智抽回了现实!
奢比尸.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张珂那猩红如血的双眸中罕见的闪过一缕沉思之色,随后平静的血海骤起狂澜!
在两尊古神静默着用眼神交流的当下,裹挟着暴虐之风骤然挥起的干戚打破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张珂一跃而起,顶在被刻意封闭的天穹屏障之后,以更为迅捷的速度坠落而去!
浓烟滚滚,万物蒙尘的世界短暂的凝滞了一瞬。
随后深沉的黑暗被崩裂的朝阳撕裂,血色的狂风横扫之下直劈那残缺不全的人形古神——据比尸。
这是张珂的抉择!
既然二者之中有一个分不清是敌是友,那就先拿它原本的盟友开刀。
毕竟,无论如何,以领域压制,以黑水阻挡的据比总归是对他露出了深沉的恶意,先杀一个,另一個是好是坏,等杀的过程他自有分辨!
下一瞬间,突袭跟被突袭者都作出了恰当的反应。
两尊擎天的身影在这遍布烟尘的天地间完成了初遇的交手!
“轰!”
刹那间,覆盖四野的黑水被凌冽的飓风吹拂的排斥开去,蓬勃的巨力贯彻之下将被死亡侵染的土地直接削去了一层,化作漫天迸射的黑浪凄凄沥沥的四散砸下!
灰暗的天空被暴虐的飓风撕裂,水火碰撞所生的烟尘罕见的被压制了片刻让被遮蔽的天地短暂的还原了一瞬!
碰撞的余波肆意的摧残着这片遭殃的天地。
而作为一切中心的两个庞然大物,碰撞在一起的斧臂却因足够坚固的本质在高空之上迸射出无比绚烂的花火!
那是真正的火光,冉冉升起的蘑菇云跟足以替代太阳灼照万物的光芒足以证明这次碰撞的真实性!
一旁的四足古神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长弓,萦绕着衰败之气的锋锐箭矢直指向跟据比尸拼在一起互相角力的张珂!
兽面巨盾都被张珂眼疾手快的拉了起来,以新生的两条臂膀挡在身侧严防敌人的偷袭,但未等弓弦拉满,激荡的黑水率先阻拦了欲要插入到这场战争中来的奢比尸。
方才的意外,虽没有摆在明面上的冲突,但却也让据比尸失去了对盟友的信任。
哪怕同样作为尸字辈的祂们对互相之间都比较熟识,也晓得这玩意儿的权柄就是这样,生老病死,循环更替,但凡衰败总得有个过程。
往常跟奢比尸撞上的大多都是蛮荒之中成名已久的存在,其大多都已经成年已久,纯靠无尽的寿命来叠加法力,遇到奢比尸这种不讲道理的权柄,只能乖乖被削。
一如那恶心了整个蛮荒的刑天一般,奢比尸同样是一个需要速战速决的敌人。
常规的存在根本跟祂耗费不起!
但不同于将肌肉炼到脑子的刑天,靠智慧跟权柄玩的奢比尸弱点较多,最关键的是祂的厉害需要靠时间来逐渐展现,而不是一口气莽上去,你打不死我,那就轮到我打死你的那种。
如此,奢比尸的权柄虽然恶心,但却并非无法处理,又有一些原因的护持导致祂并没有被白泽公之于众变成蛮荒之敌。
但.天地之内就没有完美无瑕之物。
无往不利的奢比尸碰上张珂这种具备了实力但本身年龄小的可怕的,祂所谓的腐朽就变成了福利。
如此,据比尸哪怕能够理解,也无法继续信任对方。
更何况.奢比尸不说,祂是真不知道这该死的权柄究竟是按血脉算还是按年岁算,前者还好,多少还有点儿盼头,而倘若是后者的话.
不敢想象,一个实质岁月不过千的小崽子,在奢比尸的领域内会被强化成什么离谱的样子。
别到时候连天上的大日都得被拉下来扇两个嘴巴子!
虽然这么想很离谱,但再离谱还能超得过一个百岁的人王?
更何况,这玩意儿手中还拿着蛮荒第一恶毒的兵刃——干戚!
当这一堆前无古人,后也未必有来者的条件凑在一起,即便是据比尸这种缺了脑子(物理)的家伙也隐隐的察觉出了什么.
电光火石间,据比尸被张珂用盾顶着踉跄的后退了些许,本就有一段儿距离的两个盟友此时更是拉开了空间,唯有两种权柄全力运转所构造的领域还在沉默的交叠着。
但就仅仅是这转瞬即逝的功夫,伴随着巨盾的回转,以及那再度呼啸而来的战斧,再次提起那根缺了手掌的手臂当做短棍前去与战斧碰撞的据比尸却惊愕的发现,祂坚不可摧的手腕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红肿,观其碾压的形状,似是与巨盾上的兽首有几分相似。
奢比尸!
“嗡嗡嗡”
不是谁都像刑天一样,在被砍掉了头颅之后还能以躯为头,重新生长出五官来。
没有相应功能的据比尸只能用神念的震荡宣泄自身的不满,恼怒的意志迫使着鲜血甚至冲破了血肉的束缚从脖颈的老伤中淌了出来。
黏腻而黝黑的血液,散发着恶臭且让人排斥的味道。
然久经考验的张珂没有丝毫的停顿,暴虐的战斧连翻砸下!
“轰!”
“轰!”
“轰!”
宛如千炮齐鸣,又如雷公发怒!
暴虐的飓风将遮天蔽日的烟雾驱散到了一个极低的浓度。
在重新晴朗起来的天空下,在天外诸神的众目睽睽之中,砍头断手的据比尸连连败退,从刚开始的有来有回到全方位压制的抱头鼠窜还不过十个回合。
从那断裂的脖颈中以喷泉激射的污血可以看出这尊古神已经激荡到了极致的愤怒。
毕竟在祂原本的预想中,即便这复刻之躯远不如自己的本体,但压制一个还未证道,不过百岁的年轻人族还是很有希望的,更何况在祂的身侧还有一个同为蛮荒名尸的盟友协助。
十拿九稳不太敢说,但将其灭绝万物的路途阻上一阻,削一下他的气焰却还是能够做到的!
从开始就没准备带人族一起玩,直至这一路走来路过许多个人族部落,也多是以安抚撤离为主,并未吸纳任何一个战力跟随自己征战四方。
单以张珂这独狼的性子就迫使古神们无法一拥而上,用人海战术堆死这遭瘟的玩意儿!
蛮荒是个讲道理的地方。
多大的胃口吃多大的饭,越是古老的存在就越是在乎自己的颜面,更何况潜入这片天地的不单纯是祂们这些对帝尤抱以恶意的存在,人族诸贤,四方神兽,各类祥瑞同样数不胜数。
而诸位人王虽然没来这场大戏中争夺主角的位置,但身化大日照耀天地的昊天,以及指地成江,开辟四海的应龙却在暗中关注着一切。
你要不守规划,自然有人教你什么叫做规矩!
如此在胁迫(划掉)。
在道德的标准下,副本中的任何古神跟外敌都得遵守这不成文的规矩,拦路可以,大家排着队来!
作为第n个出头鸟的据比尸只单纯的想打破这种平衡,让张珂主动呼朋唤友以方便祂们加码更多的战力来扼杀这个未来的风险。
但如今看来.
“你们人族的花花肠子当真是多啊!”
“跟算计没什么关系,纯粹是嘴硬,奢比尸?奢龙?呵,也只有这个没脑子的货会拉着祂一起去拦路了!”
“别看了,等下一回合吧,再不来个有分量的老东西,我看这第二轮也没必要看了,索性等待会儿的大乱斗罢”
天穹之上,充作信号塔的概念体正在给各位未参战的存在们传输着实时信号。
早在第一轮的单打独斗开始时,受限于游戏不允许互相交流的规则,这些宾客的本体就已经在私下里建立了沟通渠道,以方便看到兴起时互相嘴上两句助助兴。
据比尸的失败,对蛮荒的存在而言并不意外。
倘若换成这玩意儿的完整体,那还能有几分看头,毕竟据比尸在被斩之前也算是蛮荒中的老资格。
可惜!
虽死而复生,重掌权柄,但却丢失了自身的法宝兵刃,残缺了躯体,哪怕有岁月相助也始终是个丑角,《山海经》都混不上几笔的玩意儿,能指望祂派上什么用场?
啐!
天外的观战席上人心浮躁,地上的厮杀此刻才真正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咯嘣!咯嘣!”
尘雾弥漫,两尊擎天的庞然大物脱离了原本的战况转而变得拳拳到肉起来。
相比最初,从九黎部传出来的衣衫多了几处破损,面容,额角上几块红肿的青紫散发着的阵阵刺痛正在骚扰着张珂的神经。
然而状态上的狼狈却丝毫不掩他的凶恶!
抛弃了干戚的张珂展现出了更加野蛮,疯狂的姿态,拳拳到肉的厮杀让他因放火而逐渐怠惰的血脉再度汹涌滚烫起来。
被原始厮杀唤醒的野性加上受伤跟疼痛才得以开启的buff。
外力灌注的岁月让张珂罕见的在战斗中发出了一声声咆哮!
如此,倒让作为对手的据比尸倒了大霉。
被当做了热身工具的据比尸被一路暴打,从漫灌四野的黑水,顶到了绵延无尽的丘陵;自参差起伏的高山,到汹涌奔腾的大河!
两尊庞然大物的起起落落让这些未经火海摧残的山川遭到了一场天外来祸。
宏伟体型所碾压过的地方,万物不存,山川崩裂成坑。
得益于二者原始的厮杀,除非是真倒霉催的落在了他们行进的路上,否则的话,在生灵的层面上折损倒是不多,人族那更是无须担心,张珂自然会避过同族们生存的地方,并一如之前诚心交代让他们顺着焦土的痕迹前往九黎定居的部落会合。
他倒是什么都没落下。
可据比尸这一路上,不是丢点儿这个,就是落点儿那个。
那原本引以为兵的臂膀被张珂整个儿掰碎了撕成了大块的碎屑扔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而就连那个完好的臂膀也没能幸存下来同样被折断撕裂。
两道巨大的豁口中,漆黑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淌而出毒害着途径地上的万物。
而此刻让人骨寒的“咯嘣”声却是在剪除了双臂之后,张珂正将双手伸进据比尸的脖颈,撕开那些碍事儿的血肉,抓紧贯穿全身的脊椎,以那足以崩灭不周的力道强行拆解这头古神的主干。
哪怕大河汹涌的浪涛声都难掩盖筋骨断裂的声响,脊柱被人生生硬拔出来的疼痛,连据比尸这种死过一次的古神都难以忍受。
可惜,祂没有嘴,无法直观的表达自己所承受的痛苦,更没办法向作出如此残暴恶行的张珂宣泄自己的情绪。
痛苦,愤怒促使着被踩在大河中的据比尸不断挣扎,扑腾的躯体在奔流的大河中掀起滚滚泥沙。
“咯咯咯”
好在张珂踩的够稳,又加之他的手多,当全身的手段尽数施展开来时,那僵持了许久,深入到血肉之中的双臂终于有了动静
第六百五十五章 天不生我,人道万古如长夜
“咯咯咯!”
“轰轰轰!”
前者是跟脊椎链接的血肉被外力强行撕裂,筋脉跟骨骼被巨力掰断所产生的声响;而后者却是据比尸这个庞然大物在大河之下剧烈挣扎所闹出来的动静。
有一个问题张珂一直搞不太懂。
他并不是第一次制作神蝎子这种战利品。
但相比于人族跟脊椎生命对于中骨大龙那必须的需求,在神灵们的身上却看不到太大的效果。
例如同样的遭遇,在脊椎生命的身上,别说连根拔起,就算只是简单的碰触跟挪动都会造成它们永久性的瘫痪。
但在这些神灵的身上,别说瘫痪了,甚至将整个神蝎子都拔出来对祂们的影响都不会太过严重。
虽然没办法像完好无缺时那样狂暴的发起攻势,但简单的行动却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尤其是张珂脚下的这只:
在整根脊椎被张珂逐渐拉出血肉束缚的当下,在缺乏了最重要的双臂,只剩下完整的双腿只能像一条游鱼那样水溅跃式的摆动的情况下,还能将这片在其他世界能称作海洋的大河搅的天翻地覆。
光是这份活力就值得令人称赞!
当然,这只是张珂在专心致志的去获取这条神蝎子时一点儿微不足道的思维发散。
等到他的身下响起一条好似开瓶一般清澈的“啵!”声时,失去了对抗力的瞬间让张珂的身体猝不及防的摇晃了一瞬。
当下一瞬他稳住自己的身形时,脑海中发散的思维也随之烟消云散。
虽然据比尸是一个执掌死亡类权柄的古神,且残缺的外形跟那好似冥河一般流淌着腥臭且难闻味道的黑水让人,让人从观感上就产生了排斥。
但让张珂意外的是,祂的这截儿蝎子格外的干净!
没有肉丝,没有筋脉,更没有什么黏糊糊有碍观瞻的玩意儿!
通体呈现墨玉一般漆黑的色彩,骨骼的边角也圆润且光滑,自内而外散发着的莹莹光芒就好像是传世的珍宝一般散发着蛊惑人心的美感。
“就这?”
张珂抓着这条蝎子甩了甩,随手将其插在身边的河滩之中,随后嫌恶的在浑浊的大河中涮了涮手。
这些神灵遗物就是这点糟心。
在脱离了主体之后就会像活物一般具备浅显而机械性的智慧,本能的寻求发光发热的机会。
当然,这所谓的发光发热可不是被人当做基础材料使用,而是试图跟活物融合一体再活一世。
也就是所谓的夺舍!
当然,也许那些神灵本身不屑去撺掇一個凡人亦或是低贱生命的存在,但神遗的本能却会促使这一切的发生,而更重要的是,低等的生命无法抵抗来自神灵遗物中携带岁月沉淀。
当千万年的记忆累加在一个只活了几十年的短暂虫豺身上,并没有猝死的时候,成败已一目了然。
当然,有奇遇亦或是底气的话,那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张珂类比据比尸自然是弱势的一方,但奈何他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却不是这残缺的死亡概念所能引诱的。
而至于收藏.帝尤早已今非昔比。
他已经不是那个看到黄金白银都会贪婪的收入到印玺中存储的土鳖了,区区一条神骨.
“咚!”
当残缺的,密布锯齿的刀尖像切割砧板上的死猪似的刺入据比尸的身躯时,那亮银色的断刀上似是有一头咆哮的虎影闪烁其间。
听到这声虎吼,本来已经度过了回光返照正准备迎接死亡的据比尸再度疯狂的挣扎起来,那剧烈的力道甚至比之前张珂拆解神蝎子时还要刚猛三分,一个不慎甚至差点被这玩意儿从他的钳制中逃脱出来。
但紧随其后,六臂并用,宛若合金浇筑一般,似山峦般庞然的臂膀将其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伴随着断刀上一条条暗红的血线顺着没入刀柄的虎口,据比尸那凶猛的挣扎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来。
而同一时间,从始至终都充当着旁观者,开着祂那腐朽领域的奢比尸看着大河中这男上加男的场面喉咙艰难的滑动了一下。
祂自是没有误会。
但也不会看错。
曾经在蛮荒中祸害了无数古神,让所有神圣都为之胆寒的上古凶兵再度出世了!
哪怕,在这之前许多存在就已经知道,落入张珂之手的不仅仅是刑天的干戚套装,还有蚩尤的成名之兵——虎魄!
但传闻总是比不得亲眼见证来的震撼人心。
看着伴随无数岁月的老伙计被一柄断刀插在身上,亲眼目睹对方的血肉,法力,真灵,乃至一切都被那贪婪的恶虎咀嚼殆尽,哪怕是见惯了沧桑的奢比尸也不由得一阵恶寒!
祂无可想象,在这种敲骨吸髓的场面下,据比尸承受的是何等痛苦。
但唯一知道的是,当虎魄打着饱嗝从那一堆废弃的灰渣中被重新拔起的时候,张珂的神念笼罩范围内已经没有了奢比尸的踪迹。
“这就跑了?”
一个瞬身,出现在最初战场附近,用虎魄将那遮天蔽日的身影一刀斩断,看着仿佛泡影一般幻灭的古神之躯,以及迅速消散的权柄,张珂意外的挑了挑眉。
一起来搞事儿的,结果自己一个鼻窦没挨就这么抛下同伴儿的骨灰这真的道德吗?
是,张珂不否认,奢比尸的存在确实给了他不小的助力,在整个交战过程中被临时拔高到17.3的血脉进度是他能够如此轻松的压制据比尸,甚至在抛弃了武器之后还能刀死对方的最主要因素。
这足可以证明,奢比尸对他并没有抱有太大的恶念。
至少不是喊打喊杀的那种!
但作为最佳助攻,不等战斗结束后他亲自奉上的一声道谢,这就有点不会做人了。
当然,他绝对不是心疼在这期间被奢比尸吸走的千年寿命(后世计时),只单纯的真心实意的感谢.
【副本播报:你击杀了据比尸——死亡与归宿之神(概念赋予/临刻之躯)
基于据比尸在当前副本权柄所占权重(1/3死亡;1/2归宿)你的声望获得了相应幅度的提升,你在北山经的威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当前区域人族已获知了你的传说,你在北山经人族尊崇进度提升30.7%,当前人族整体进度10.9%
基于据比尸的死亡,与惨烈的屠戮方式,你在诸神之间的印象大幅度下滑,你已被蛮荒(复刻)昼夜之战的诸神标记,相关仇恨等级增高,索引范围增加,副本困难程度中等幅度上升。
基于人物的传奇,你获得了一点传奇度。
伱获得了称号先行者——星星之火(金色/传奇品质/可成长)
先行者——星星之火
类型:登神传奇类称号/永久/唯一
品质:金
相关描述:从天地间第一个生命萌芽开始,到蛮荒初代的诸神争霸,再到人类第一次直立行走,您已经历许多。岁月变换,长夜漫漫,年幼的人族靠着旺盛的繁殖力总是活跃在食物链的底端。
第一位部族之子勇敢的踏出了前往荒野的第一步,惊世的屠神壮举在这漫漫长夜点燃了第一簇篝火。
现在开始您伟大的传奇吧!
天不生你,人道万古如长夜!
效果:当你在面对神性/权柄类造物时,你将额外获得+1的精神震慑(残暴/凶戾向),当你在进行神战时,视敌人的数量多寡,以及类权柄光环的压制效果,你可以获得10%~50%的负面效果削弱,并额外获得全属性+1%的临时增益。
相关增益效果基于称号汲取神灵数量上下浮动,但最终不可以超过本体基础属性(未增益)的100%
你自动获得人族的尊崇好感,并获得不损害人族群体潜力情况下最大幅度帮助,你拥有对人族的命令权,且你的言语总是让人如沐春风,更容易被人坚信。
类人生命,人形生命上述效果折扣70%,但初次好感固定为友善。
星星之火额外效果:你的形象更容易被那些处于困苦,绝望中的高灵感人类个体获知!
ps:因当前副本特殊性,玩家无法获得战利品,已匹配合适渠道向玩家下发奖励,并游戏会收回死亡神尸以免影响副本正常进程.】
来自游戏的提示信息意外的姗姗来迟。
在奢比尸远走,在张珂激昂的血脉逐渐回落,揠苗助长的生命悉数回归本体的时候,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信息。
而也是同一时间,张珂的身躯上陡然间绽放出万道金光。
原本被他遗忘,嫌弃不用的人王套装凭空自现套叠到张珂的身上,空气中陡然四散出强烈的黑暗跟癫狂的恶意,本就被两尊巨神碾压的大地在这深沉的黑暗下刹那间便变的千疮百孔。
就好像是被蝗虫过境一般,万物的表面都留下了密密麻麻的齿痕。
但这些贪婪而可怖的气息却并没有伤害张珂。
在一瞬间的膨胀之后,恶念尽数收敛,化作一双双手臂。
它们有的残缺,有的沾着斑驳的血痕,有枯瘦如柴,更有如玉石一般白胖稚嫩的小手,轻柔的落在甲胄之上,用自己的指甲,血肉,骨头摩挲着甲胄上那些还没被填满的部分。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些手掌上的力道在逐渐的加重,但却并不足以隔着甲胄伤害到张珂。
就好像飞蛾扑火一般,摩擦着直到第一声代表断裂的清脆声音在他的耳边响彻,随后便是密密麻麻的断裂声。
那些手掌,手臂,正在用残缺的,流淌着血液的断肢在金属的铠甲上刻画。
伟大之下很难在表面留下印记的甲胄如今却被这些渺小而细弱的手掌刮擦出一道道浅显的痕迹,那缭乱的刮痕,被血迹填满的凹印所呈现出来的却是一个个简陋而明媚的笑容。
在这些“工匠”的通力协作下,这件被张珂遗忘了许久的半成品甲胄正在飞速的补完。
曾经面对伟大基本提供不了多少防御的铠甲,在无数模糊笑容的填充下正在迅速的变得厚重,变得坚固,变的牢不可破。
事实上,于外界而言,这突然间出现的黑暗来得快,去的也快。
仅仅是普通人喝完一杯温水的时间,那几乎将张珂全身都笼罩的黑暗便已经淡漠了大半,只残存零星较为完整的还在研磨自身的残肢以求能够在甲胄上留下更清晰的痕迹。
向来没什么耐心的张珂,这次格外沉稳的等待着这些“工匠”的填补,他于沉默中看着最后一条手臂在他胸前将一个笑容娇魅的妇人刻画出模糊的形体。
比起其他只留下面庞的“工匠”来说,它很贪婪。
贪婪的试图在张珂的身上永久的铭刻一个妇人,试图让其存在永恒不灭,但可惜,它有且仅有一条前臂,哪怕已经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减弱深度,那条残躯也无法支撑其广大的志向。
最终当缠绕在血肉上的最后一缕恶念烟消云散,那残存的一点儿骨骼也飞速的化作灰尘被高空的寒风吹拂的飞向远方。
此刻,张珂也好,还是副本内外一直聚焦在他身上的诸多目光,大家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任谁都能看得出,这是来自人族天命的奖赏,是区别于历代人王,由游戏沟通之后进行的分段式奖励。
而这份奖励并不算多。
也只是勉强将这身人王甲从伟大的门槛之外迎了进来,直到一切结束之后,它仍然还是个半成品,距离同类作品仍有着漫长的前路需要追赶。
但,如果可以的话,祂们宁愿这玩意儿不要这么现实。
人族的多愁善感是天性使然,旺盛的七情六欲跟夸张的繁衍能力使得他们在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成为世界中最重要的构成因素。
天地需要他们培育真灵的能力,诸神需要他们的信仰,万物靠他们拼凑生态的一环。
但丰富的情感也是一把双刃剑,暴躁,易怒,贪婪好色,永无至尽的欲望让人族不断的伤害自身,膨胀的想法让战争从人族出现的那一刻便成为了永恒。
不甘的反抗从同族渐渐地扩展到万物的范畴,曾经作为食物链下层的他们开始将目光瞄准自己的头顶。
外域情况或许还能好些,毕竟野蛮,自私等秉性早就被诸神在微末时注入到了人类的体内。
但蛮荒跟九州不同。
一代代的传承,一个个英雄,早在燧人之前就不乏勇敢者的挑衅,而三皇五帝的出现更像是积蓄了无数岁月人族底蕴的一次濒死挣扎。
在万千的可能中,蛮荒的人族获得了胜利!
如此有了人定胜天的高歌,也有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宣言。
但生者的繁荣不与死者分享,哪怕后续的人族研究出了香火,研究出了祖宗神跟祭祀的流程,可能够获取此类机会的却只有少数人。
信仰跟情绪的力量只有集聚起来才能发挥作用,零星的香火只能勉强维持魂灵的不灭。
更何况,伴随着一代代人的逝去,总有人被忘记,更有平凡者从来不曾被记起。
如此,当这些沉浸在绝望跟怨念中的恶意找到了一个告慰的渠道,当这个命定的被选中者还是个同理心旺盛的熊孩子的时候.哪怕眼下那道身影仍在低头沉默着。
但在诸多目光的预料中,一场更加狂暴,残忍的阴云已经在逐渐笼罩这片天地
第六百五十六章 烛龙:自此以后我就是帝尤的忠犬!
“这我等也没预料到会出现如此突兀的变故。”
“要不再等等看?也许他没有那么大的杀性呢?”
炽热的白金太阳内部,扎堆在一起坐看山河变化的三道身影被地面上的变故惊了一下。
良久的沉默过后,应龙不得不开口劝解脸色明暗不定的烛九阴。
祂跟昊天费尽了口舌,设下了布局好不容易才将烛龙这个偏敌的中立派暂时忽悠成了自己人,但谁曾想意外永远比计划更快一步。
来自天命的奖赏差点儿把烛龙重新逼回摇摆不定的立场。
虽说祂跟昊天有足够的信心能压服烛龙,甚至于仅祂一神就能让这条老龙无暇他顾。
但做人不是这么做的!
即便算上九州,跟祂们同地位的存在也堪堪不过三位数,每一个走到这一步的存在都是天地平衡的顶梁柱,真正的以一己之力扛起天地的平稳运转,缺了任何一个整个天地都会像崩掉齿轮的精密机械一般,瞬间停摆!
当然,对那些权柄收束过于密集的天地,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而在蛮荒倒也还有转机。
毕竟蛮荒的权柄分裂而交融,每一個权柄都有不止一位存在在占据,缺了祂烛龙仍有日月运转晨昏,有四时之神维系季节变换,有海量的山神可以支撑钟山。
但能不能是一回事儿,干不干得好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事实是,缺了烛龙,蛮荒虽然不至于停摆,但却会像绝天地通,天河倒灌一般再次陷入一场混乱的灭世灾厄,灾难何时能被平息暂且不提,而在这过程中,肆虐的灾厄会无情的吞噬万物,山川,生灵,江河.
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会在灾厄滚滚的车轮下被碾成碎屑,如此当前多方协力营造出来的蛮荒盛世必然会摇摇欲坠,而蛮荒的衰弱跟倒退,天地的萎缩才是所有人都不乐意见到的结果。
烛龙不能死,应龙也不能死,人王,帝俊,等等这些蛮荒的支柱可以受伤,可以死去活来,但绝对不能湮灭其存在。
这也是脾气格外暴躁的应龙会在这儿好言相劝的原因所在。
而这也是当初那些反叛的诸神前脚谋害了颛顼,后脚颛顼就被人救回来死而复活.
哪怕不提大局,单说当下。
即便祂们二人协力有足够的把握能将烛龙控制,但祂们大打出手的举动却像一个信号,一个提示副本内诸神大佬已经开打,祂们也可以尽情狂欢的战争讯号!
虽然作为一步步看着张珂成长过来的长辈,两位对这个人族的新秀,即将登基的第九位人王有着足够的认知。
但没人会觉得,张珂能够扛下整个副本诸神的讨伐!
毕竟,这片天地明面上看起来最强的虽然是祂哥仨,但在这其中也不是没有一些二货偷溜进来。
被张珂召唤而来的无支祁是一个例子,得到了大劫buff加成的朱厌又是一个,但跟祂们相差无几,却又早早的开始恢复力量且对人族敌视,甚至中立的存在也不在少数。
至少以中立跟敌对方的数量,哪怕眼下这三个家伙一人打十个还有富裕的。
如此,才使得应龙需要迫切的安抚烛龙。
在那所谓的游戏暗下黑手,将本应该登基才得以具现化的天命以分段的方式奖赏给张珂的时候,局面就已经恶化到一个应龙都不忍直视的程度。
作为陪伴了两代人王平定四方的战神,没谁比祂更懂人王!
文明版:王者悲悯天下,怜惜人族,非大毅力,大承担者不可为!
粗话版:一群无风自然的火药桶子,但凡碰着点儿不顺心的就tm狂轰滥炸!
也就在应龙回忆自己陪过的那两个疯子,而因此在心中暗自吐槽的时候,一旁烛九阴的谩骂声陡然传来:
“你放屁!”
“他tm是能忍住的?那八个搅屎棍就没一个安分的,就这他们继承的都是相对温和向的权柄,这跟蚩尤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甚至还犹有过之的倒霉玩意儿,你跟我说他不会大开杀戒?
你觉得我是猪?
当康你都骗不着!”
眼看着烛龙已经起身,一直眺望着下方的昊天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先前我得了一异宝,其名羊脂玉净瓶,有普降甘霖,起死回生,延寿避死,助胎孕子之妙果,心血来潮配以子母泉眼熬炼偶然尝试竟有老体回春之妙。”
“来这儿之前,刚见了我那孕育胎中的二十七女!”
“先前没什么交情便还罢了,但如今,当我女满月之时,庚辰你可得来随份礼!”
昊天满不经意的瞥了应龙一眼,随后又神色淡漠的看向下方大地上似在闭目回味的张珂。
“啊?”
前一刻刚刚起身准备阻拦的应龙听着昊天这莫名其妙的话语内心的困惑刚问出声,下一刻便见怒气冲冲的烛龙不知何时消失在祂的身前,取而代之的则是昊天的身侧突然间多了一桌席面。
桌上摆的各类珍馐,饶是应龙这见多识广的也不敢说全品尝过。
而更让祂惊讶的是,烛龙那老不要脸的正舔着个脸凑在昊天的跟前,亲自帮忙布菜倒酒,那谄媚的模样像极了皇帝身边的老太监。
“都说九州天地分裂,物产贫瘠,今日看来也不尽如人言!”
“嗨,看我这脑子,风言风语的如何能当真,也是老眼昏花辨不得真假!”
半强硬的将八分满的酒杯塞到昊天的手中,自己抢先一饮而尽的烛龙眼巴巴的盯着前者,直到昊天面色变换微笑着饮尽了杯中的酒水,祂这才奸笑着继续道:“不知上帝这新得之宝可还有剩余?”
“如此至宝,老龙可有幸窥得一眼呐?”
“您放心,老龙不白看,我钟山之物任您取用,想拿多少都随意,我只求.”
“您这说的哪里话!”喝了别人的酒,昊天也不再耷拉着个脸:“今次我等化身而来,那净瓶没有随身携带,若烛龙大神有意,等这边诸事落幕我邀您去天庭一酗,品鉴品鉴?”
“哈,那自然恭敬不如从命!”烛龙等的就是这个,虽然没想到昊天松口的这么简单,但已经被急切迷了眼的祂可顾不上许多,赶忙答应下来,甚至原本谄媚的面容此时更添了几分真诚。
而在一侧从始至终看着这俩互相吹捧,达成邪恶交易的老东西,饶是应龙面皮够厚,也忍不住眼前一黑。
“好好好,倒显得我多管闲事了!”应龙冷笑一声,顺势坐在桌前直接伸手胡吃海塞起来。
烛龙虽有意阻止,但见被祂恭维的昊天没什么意见,喃喃了几声随后也迅速的凑入其中,当个丑角活跃起气氛来。
而随着这场简单的酒宴逐渐推于热潮,三位吃喝起来的大神却渐渐顾不得下边已经再度燃起的战火:
‘你没骗这老龙吧?事后要是拿不出东西,祂闹腾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安心好了,我是真新得一女,且那净瓶确实帮了大忙,骗倒不至于,可烛龙若真想用光得到净瓶可远远不够,祂还得去求一个人!’
‘谁?’
‘女娲,或者后土!要么生生造化,要么轮回之力,总得拿到一样才能开花结果!’
“真可怜呐!”
听着神念交流中昊天冰冷无情的话语,应龙转而看向烛龙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怜悯的意味。
这被蒙在鼓里的老伙计,还在这儿上蹿下跳的活跃气氛,却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拿捏到了小尾巴。
但也能理解,不怪烛九阴跪的快,单纯是昊天这家伙太狡诈了。
谁能想到,这威震九州的三界之主居然还贼心不老?
谁又能想到,这家伙对此道的钻研居然深入至此,以至于孤寡老龙一着不慎落入无敌深坑!
没有子女,没有传承的孤寡很难理解长辈们为了自己的后代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为了子女,那些英雄了一辈子的人物马前失蹄的并不在少数。
而类比烛龙,只会更加的极端。
没人知道连续承受了两次丧子之痛的烛龙心中的执念究竟严重到了何等地步,但知情者也绝不会不开眼的在这老龙的伤疤上撒盐。
但像祂们这些存在,无法以常规的方式繁育也是事实。
这是永恒不灭的惩罚!
是一切收束自身一切存在,过去,现在,未来归于一体所必然要承担的代价。
不谈外域,在蛮荒任何有志于此的都会在迈出最后一步之前繁育好后代,养回亏损的元气之后再登高台,烛龙也是如此,只是祂运气不太好,两个后代全都没了。
而今,有昊天的实例,烛龙枯木逢春的概率并不算低。
但应龙不在乎这些,祂只知道那熊孩子的登王仪式倘若不出什么预料之外的意外的话,基本是稳了!
有昊天钓着的这根胡萝卜,这头老龙能摇身一变成为张珂最忠诚的护道者!
哪怕是祂们也无法比拟!
而在这之前的一刻,平复了内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重新睁开双眼的张珂,望着周围满目疮痍的大地忽的咳嗽一声。
然后下一瞬间:
“轰!”
暴虐的火海再度升腾而起,吞没了视野范围内的万物!
据比尸残留的黑水仍然跟钉子户一样牢牢的覆盖在地表,但失去了源头的支持,它们也不过是比较难除去的吴辉。
大火煅烧,烈焰升腾,肉眼可见的黑水逐渐下降,露出了被浸泡的坑坑坑坑洼洼的土地。
当绝缘体被烈火焚尽,残忍的暴君再度开始了他的征程!
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点燃,摇曳的火影舔干木柴中的最后一滴水分,爆裂的火焰将干脆的柴薪一口吞下,只余片片烟尘随着升腾的热流在高空中四散飞舞。
下到虫类,上到飞禽走兽,无一能逃脱烈焰的追逐,最终变作火炬在惶恐跟挣扎中散落一地。
神?
需要被凡人们仰望的神灵在这灭世的灾厄跟前也不过是一根耐烧一点儿的火炬,跑跑跳跳持续不了多久就得变作灰烬,而祂们的一切则是会化作火海扩张的底蕴,给这片天地带来更多的死亡跟惶恐!
当万物灭绝,大地熔解,流淌的岩浆散发出暖心的光芒,那冲天的火海才“慢吞吞”的转向别处,将那些尚且山清水秀的地块一口吞下,在一遍遍的舔食中将之前的一切再重复一遍。
而作为这一场净化的发起者,张珂拎着盾斧行走在火海之中,但凡见到那些迟迟不愿意被火海焚化的存在,他都会贴心的补上几斧,帮对方安详的进入火化的过程。
不过在此过程中,星星点点,常人无法察觉的暗沉血色也好似丝线一般缠绕在张珂的身上。
最终跟那些他在外域净化后的残渣一起变成了某种怨念的背负,以一种燃烧着的血海模样的光影缠绕在张珂的身后,每一片泛起的浪花都能清晰的看到其中挣扎的面孔,向外喷涌着血流跟火焰,半烧熔的颅骨开开合合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整个过程张珂都亲眼目睹。
然而从始至终,他的脸上只在最开始出现了一点儿惊讶之后,便重新恢复了那幅淡漠,坚毅的样子。
张珂没想到的是,在自己真灵沉睡的这十多个上古年里,这片由游戏搭建,诸神配角的试炼副本居然真的形成了一片完整的天地。
虽然内部循环还有缺陷,但每一个活物的体内已经有了魂魄这个概念。
他这是在覆灭一个新生的世界,背负万千生灵的怨念跟诅咒合情合理。
只是知道归知道,但想让张珂为这些惨死的魂魄付出什么代价,亦或是补偿的话,那就不太可能了!
没有感情,无法成为人王;但情感泛滥,更不配成为人王!
一将功成万骨枯,既然他舍不得人族死伤,那就只有请万族赴死.
张珂如是想着。
随后本就暴虐的火海更添几分绝灭!
“来了?”
“来了!”
在延棉无尽的火海中,在遮天蔽日的血影之下,沉默着踏过死亡的张珂耳旁忽然间响起两道似是夹着嗓子的低沉问答。
闻言,他散布的神念迅速回笼,似篾子一般呈环形扫向四方。
下一刻,在火海燃烧的尽头,在一处断裂的山谷之处张珂感知到了一道道似怨,似哀的目光。
见状,他略一沉思。
下一瞬,蔓延的火海瞬间收束,所化的滔天烈焰似海啸一般卷起万丈,而后狠狠的向着那断裂的山峦砸落而去。
“轰!”
火浪迸射,万里之外的地皮都被这暴虐的火焰舔食了一遍,万物烧熔,大地一片赤白。
但身处火海的中心,那片荒芜的断裂山脉却不受这焚灭的高温影响。
山仍是那座山,若隐若现的彩色瘴气飘荡其中,散乱的绿意随处点缀让本就丑陋的山峦更添几分怪诞诡谲之感。
而也在此时,隔着老远一阵刺耳的啜泣声伴随着火海的波荡传到张珂耳中。
下一刻,只见几个常人大小的凡人自山林中走出,他(她)们穿着华贵的衣衫,外衫上弯弯曲曲的绘画着某些难以言述的硬棍之物。
人?
血红的双眸仔细打量,并未察觉出化形,变换的痕迹,就好似这几个凡人真的是人族一样;但张珂的天命,亦或是人王备选所带来的强大感知却没有给他应有的回馈。
一种格外割裂的感觉。
但张珂却也直接停手,并挥退了汹涌的火海给其留出了一片喘息的空间。
“见过少尤,我等乃是娲皇血脉,奉母命来此协助少尤登位,却不料遭凶神所害,丢了母亲之宝,丧失了法力,索性小妹还有些手段,不至被少尤怒火煅成灰烬!”
为首的男人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向张珂诉说着他们的来由。
但话音落下,良久不见回音。
猛然抬头,却看到那尊擎天的巨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头顶,那宛若大日一般庞大,猩红的左眼几乎贴着他们的头皮,好似雷震一般的声音骤然在他们头顶炸响:
“我观尔等许久,虽有人皮,却无人味,你们不是人族!”
理性告诉张珂,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念出女娲的名号,其话语大概没什么错处,至少那句娲皇血脉是做不得假,毕竟在这几个人的身上,他确实感受到了女娲血脉的味道。
但感性上,心底的疑惑却始终让他保留着一份怀疑,那是来自人王权柄的排斥,虽然淡漠,却真实存在。
可惜,他没能掌握完整的人王权柄,只能简单的感觉出对方没有人味,却无法刨根问底追溯根源。
质问所化的物理性狂风吹的百草枯折,几人的身体也是一阵摇晃,好似风中的浮萍,随风滚落一地。
等到狂风散去,那先前回话的男子从地上爬起来,面色真挚的道:“是人!”
说着,似是担心张珂不信,又补充了句:“即便您再怎么怀疑,我等身上的血脉总做不得假!”
“您对蛮荒抱有戒心理所应当,毕竟您的身份有些.但您总不该怀疑母亲对您的拳拳爱护之心吧?”
第六百五十五章 叫你打服女娲之肠,不是说服,不是......
头疼~
后悔~
悔恨交加是张珂暂时歇脚时最为真切的内心感受,这是他自出道以来第二次滋生此类的情绪。
于女娲之肠的处理上,张珂的悔恨心思倒没那么严重,有仇必报,有恩必偿本就是张珂的本性,祂既然有砍张珂一把的心思,那就自然得做好挨一顿毒打的准备。
至于是生是死,那就得看对方的抗性了。
哪怕其背后站着的是女娲!
但话又说回来,女娲又何曾只站在女娲之肠的背后,身具同样的血脉根源的情况下,是否人族自是分别亲疏远近的最重要佐证,可惜后者被开除了人籍
但打也好,杀也罢,前提这是个正经玩意儿。
一如当初的色孽一般,那哪怕被张珂压制直到枭首都忙个不停,全身上下的肢体都在竭力的寻找欢愉的快乐,尤其是那高昂到仿佛一座山峦似的钩钩.简单的敌人却给了张珂难以忘怀的梦魇。
至此几乎被恶心坏了的张珂在这之后调整了自己的学习侧重偏向,多类的远程法术,神通的进步斐然就是这次噩梦遭遇的结果。
但学归学,可张珂投入的精力却极其有限。
毕竟说白了,虚空之中像四神银河那样奇葩扭曲的大粪坑绝对是世所仅见的,即便是如今在中低魔位面有泛滥迹象,开始被各种鼓吹试图以果倒因的克苏鲁神系,人家的恶心也单纯的体现在表象跟扭曲的意志上。
而像地狱,深渊,亡灵等等邪恶混乱侧的老牌文明更是无需多言。
渺小的概率促使张珂下意识的觉得如此奇妙的经历,至少自己暂时用不着体会第二遍,毕竟人可以倒霉,但总不会这么倒霉。
百年?
千年内能将一整类的神通熬练到能跟他近战的技艺一般无二的程度就算不错的了,毕竟自家的两位老师虽然也有数量众多的技能树,但准确的来说一个野蛮人,一个兵器大师,就不是干法师的料!
有这传承之下,张珂是個什么样子也就很显而易见了。
当然,他确实可以跟天庭诸神,蛮荒的列位人王跟祥瑞们请教,但现实毕竟比不得试炼空间的模拟,后者在空间内的试炼时间内外部的时间是相对静止的,哪怕张珂在其中待上百年,千年,外界的时间也只会按固定的流速比推进。
但现实学法.时间上的投入成本就太大了,这是没办法避免的弊病。
毕竟,以张珂当前的实力,很少有存在能长时间的将他拉入幻灭的梦境中去体会一切,哪怕他自己愿意沉沦,身体被动的抗性也不会允许这般!
而实体的洞天秘境又很难承受得住张珂在尝试法术时造成的余波。
如此便造成了可供张珂挑选的目标很多,但真正能派得上用场的却只有那两个被游戏绑死的近战兵,进程慢是自然的,但相比于旁人花费几百上千年走通天仙大道,甚至要轮回多世才能达成目标来说,这个速度却又有些快的离谱!
当然,他指的标准是当前的自己,是在至宝跟兵刃协助下所能爆发出来的最高战力水准!
虽然天资不行,做不了九州传统的六边形战士,但他也得努力的把自己斗战方面的本事学到无人能敌才行!
如此便可以抛却一切的烦恼跟祸根,哪里出问题就直接斩草除根,一切失败跟商议都源自火力不足,但有一双无敌的铁拳,任谁敢在面前咋咋呼呼?
当然,张珂的核心还是玩家,哪怕证就了人王之后他都没准备抛下自己的老本行。
毕竟当牛做马的深耕种田哪儿有直接薅走别人的成熟果实来得快啊!
哪怕被他盯上的,绝大多数都是偏混乱邪恶的阵营,在拿走对方世界的物质之后还得经过一段儿时间的净化跟转化,但就这也比地祇们辛苦耕耘强的不止百倍!
不然,地祇跟天官的终点都是帝君,为什么修仙了道的大多都执着于天仙大道,而不去地府跟人间找地祇阴神侧的大佬们报道?
宁当天庭一小兵,不当凡俗一土地!
既跟游戏合作分赃,又有天庭地府事后帮忙洗白,整个过程只需要张珂走一趟去剿灭邪恶,维护虚空的正义与安宁。
既肥了所有的参与者,又完全符合卫道士们高贵的道德标准,而得益于当下九州的地祇已经超功率运转,注定张珂未来不会怎么繁忙,能随时支配自己的大部分时间。
一箭三雕的好事儿又有谁会不喜欢?
如此,在张珂这自认为合理的安排下,他便开始了自己的千年计划.而后就被女娲之肠狠狠地来了个教训!
火厄没法在短时间内烧死祂们分裂后的神人。
按理来说这也正常,当对手到达了一定级别时,总会对这种爆发伤害不高的清场类技能产生免伤,越是实力强大的存在其生命本质便越发的凝练,以至于火厄得灼烧许久才能消耗得完相应的“燃料”。
甚至于倘若对手聪慧一点儿,不跟张珂赌气的开启法天象地互相对轰的话,矮小的体积会有效的减缓火厄的侵蚀(这很物理!)
而在这个时候,张珂往往会补上几斧,或者干脆跟对方捉对厮杀来强行加速这个过程,但对一般存在这时候恰到好处的技艺却没法施展在女娲之肠的身上,这就不免有些让人坐蜡!
眺望着那自他来时路上布置的,遮天蔽日的浓厚大雾,张珂的眼中闪过一丝沉吟之色。
良久,他开口道:“诸位乐子应当也看够了吧?不如速速现身我们先了结了仇怨,渡过了这轮,倘若有什么要说的等下一轮两军交战再做协商?”
不想要陷入到跟女娲之肠一直兜圈子的循环中,张珂尝试性的朝四方鬼神发出了邀请。
“呵,这会儿想起我等来了?”
当张珂的声音恍若飓风一般掠过四野的时候,大雾跟火海之外,一处处山清水秀,崎岖荒芜之所的高空,山峦上忽的浮现出一道道身影。
有人开口嘲讽:“如此强硬的让人送死,天下哪儿有这般道理?”
“我看不若少尤跪着说话,我等或许会考虑一番.派些乌合之众帮你凑凑数额?”
“不然,那你就跟女娲之肠继续玩你们的过家家吧,也好让我们这些老东西看看人族新一代的雄风,啊?哈哈哈哈!”
一长着人脸,头生三首的神圣嗤笑着开口。
而环视四周,那一双双或淡漠,或鄙夷的目光张珂忽的笑了。
确实如那三头神所说,他确实倨傲无礼,但单想以这点儿东西拿捏住他,那未免有些太过目中无人了:“看来诸位长者还是不熟悉我!”
“或许尔等不曾知晓,我身上这人王天命从何而来,不若我给大家现场再表演一番?”
宏伟的声音刚刚落下,便见到那布置了近一日,遮天蔽日,笼罩上百万里的浓郁大雾忽的消散,而后张珂催动法力,恍惚间只见得空间破碎,一条条深紫色的根须自张珂的身后幽邃的空间乱流中伸了出来,巍峨高耸的树影刹那间捅穿了天穹,而与之一同显现的还有挂在树梢上,十只宛若纯金打造散发着灼灼火光的大日金乌。
光芒普照之下,头戴冠冕,身穿金甲的张珂面色上是前所未有的庄严,肃穆。
与此同时,一股磅礴但却显得稚嫩松散的气息自张珂的身上升起,并迅速的笼罩天地。
只一刹那间,分散在副本天地内数以万万计算的人族忽然间抬头将双眸看向正东的方向,而与之一同的还有来自蛮荒跟九州的诸多凶神恶煞,唯有极少数的外神们神色茫然,像极了吃不到瓜的猹。
而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张珂手捧着自己的苍玉,在张牙舞爪急速向他飞驰而来的女娲之肠的面前,朗声道:
“女娲之肠,你本为娲皇血脉,因人族衰败为繁育而生,又纵情声色,生冷不忌被逐,霍乱蛮荒,交姌异类,本罪无可赦!”
“但念在你有悔过之心,又以传承人族之血为荣,虽道路偏离堂皇之道,却也仍有挽救之机。”
“今我以帝尤之位,西帝之尊问询于你:既愿回归人族,可愿收束诸恶,今后再不予人族之外一滴血脉?
可愿听从命令更改野蛮姿态,今后以纯化人族之血,驱逐外蛮为己任,为婚姻繁育保驾护航?
可愿为我之刃,屠灭诸邪?
你可愿悔改前尘,以今后为自己诸般过错赎罪?”
张珂将法力催动到了极限,并同一时间命铜树低垂,双手盾斧高举。
但凡这玩意儿有一点儿听不进去的意思,他不介意在跟诸神开战之前,先忍着恶心跟这玩意儿打上一场。
哪怕会被偷吸,会被触动某些隐秘的东西,他也认了!
而原本咧着一张大嘴,笑的狂放的三首神忽的瞪大了眼睛。
卧槽,你丫玩这么猛的?
祂也只是听旁人说过,少尤的天命是从周王室的手中强行夺来的,但至于是怎么抢的,那就不太清楚了,这方面九州隐藏的太好,而九州终归是皇天后土的地盘,蛮荒的势力即便也能渗透得进去,但却不敢在行为上太过放肆。
结果伱马的,你就是这么把天命骗过来的?
“住口!”
“小儿无状,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该死的孽畜,你知道你究竟说了些什么?”
“.”
一时间,副本天地内的风评两级反转。
原本聚众吃瓜的场面转瞬间变成了对张珂的声讨,从斥责到雅言不过寥寥一瞬,各种谩骂跟斥责,甚至有人欲想给张珂讲道理,让他明白女娲之肠究竟是一个什么级别的祸害。
但现在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迟了?
我:
张珂!
堂堂帝尤,食言而肥?
我不要面子的么?
更何况.大家都看到了啊,是祂非要我搞事儿的,这份大礼不满意的话,有什么仇怨跟那脑袋多的说去!
“说话!”
无视了身旁嘈杂的狗叫,张珂看着猛然间一个急刹车,以一种大学生似的清澈而愚蠢眼神面对自己的女娲之肠:
“是死不悔改,还是幡然醒悟?”
“见过大王!”
下一瞬间,那狰狞的奇形怪状的女娲之肠摇身一变,自一座万丈高的繁育母巢直接缩小成了一九头身,前凸后翘,披着轻纱,倾国倾城的曼妙美人:“妾谨遵大王之命,愿以蒲柳之身,还.”
“那倒不必,你少干点儿雌雄通吃,霍乱四方的事儿就成了!”
张珂深吸了一口气,长叹道:“我九州有三霄娘娘,又名感应随世三仙姑正神,以金斗庇护每一个新生的人族,你之后或可去她们处取取经,学些轮回转世的法子,帮着人族纯化血脉剔除杂质便可。”
“我之后会托人帮你打造一件匹配的法宝用来截留你的本性跟血脉之力,以免得九州也被你霍霍的子孙满地,在之前.与相柳一般跟在我身边便是!”
无视了周遭一圈傻了眼的诸神,张珂当场就给女娲之肠开始交代后续。
没办法,他真怕!
之前惹的祸天庭好歹还能兜住,而且说白了烧点儿地,死两个妖魔鬼怪之类的也不妨事。
但女娲之肠要是泛滥开,那造成的影响可不比相柳轻快多少(张珂自以为),带在身边,虽然自己得提心吊胆一点,但总好过整个九州都炸开了锅。
而且,以女娲之肠当下的表现看来,束缚了其许久的执念在一朝解脱之后,那种认同感至少能让这家伙安分一段儿时间,而再往后,倘若有任何不妥,他也无需再借助其他外在的力量了。
毕竟,人王可不分真的假的,但为人王者必掌人族权柄,下限提供的权柄足够他压服一个作乱的古神,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被刚两下,但关起门来动手也总比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要好多了!
“.”
“.”
张珂跟变换成淑女的女娲之肠一唱一和的聊得开心,但围观的诸神心情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祂们原想着是让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但现在这俩倒灶玩意儿凑到一起,本该降低的团战难度骤然攀升了不止一倍,可这究竟为了点儿什么啊?
就像是祂们无法理解,张珂凭什么这么大胆的敢违背三皇五帝定下的潜规则一样,祂们也无法理解前一刻还准备拼命的女娲之肠态度居然会骤然转变。
好消息:少尤这一手,虽然出乎所有人预料,但可以预见的是,今次结束之后,不论胜败,蛮荒都将再无女娲之肠的传说,所有的古神,飞禽走兽,甚至是蛮夷再也不用担心出门遛弯的时候会被人捉去提供生产力。
坏消息:一旦大家这把打输了,那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少尤加女娲之肠加相柳的三祸害组合,其破坏力将远超涿鹿的蚩尤跟不周山的共工!
而哪怕是外域的神灵们,心中的担忧也不比蛮荒的古神要少多少。
毕竟,恶尤是个玩家,这该死的家伙祸害蛮荒可能就一两次,但对于整个虚空的无尽世界而言,只有迟跟早的区别,没有躲避祸患的可能!
“诸位,为了蛮荒,今日我们.”
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的三首神刚想着说两句鼓舞人心的话,但下一瞬:“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祂的视角忽的急速攀升,眨眼间便飞到了天穹之上,三个脑袋天旋地转般以俯瞰的方式扫视着这片群雄汇聚的天地,而也是这时,正困惑自己没有动用任何法力的祂才后知后觉的看到,在熟悉的山头上,一直立着的无头尸体跟站在尸体背后正在舔食着手爪的恶兽——嚣!
迎着三首古神困惑的目光,那似大猫一般的恶兽狞笑一声:“跟我抢挑拨离间的活儿,老东西,你可真该死啊!”
“咚!”
“轰!”
两者的目光交错而过,在三首神喷泉似高涨的血柱逐渐垂落的刹那,原本哑口无言的战场也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忽然喧闹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背刺了盟友的嚣兽化作一道橘色的流光朝着张珂便扑杀而来。
与此同时,在其背后,明媚的天幕骤然间变的风起云涌,飓风,阴云,狂风暴雨各类灾厄在应证诸神决绝的心思的同时,无数的法术神通也化作遮天蔽日的能量天幕,在轰鸣的咆哮声中朝张珂倾轧而来。
地上,一尊尊擎天立地的古神以斗战的姿态手持神兵利器紧随天幕冲杀而来!
“总算不怂着了啊!”
话音落下,张珂一个闪身出现在一头熊罴跟前,猛然间一斧劈下。
刹那间轰鸣之声骤然而起,山摇地动,大地崩裂,那熊爪炼制的指虎只瞬间便被蛮横的战斧碾的扭曲变形,而后并不“锋锐”的斧刃长驱直入,劈开了厚重的熊皮,砸断了两只大厦一般的雄爪,在让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中胸前被刨开了一道狰狞伤痕的熊罴腾空而起,迎着一众袭来的诸神倒砸而去。
而与此同时,眼看着几个绕过了正面的古神准备对张珂发起偷袭,方才还羞涩柔弱的佳人猛的变换了一幅面孔:“贱种,放开我家大王!”
第六百五十七章 女娲之肠(二合一,加更!)
【神十人·女娲之肠
《山海经》: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处栗广之野,横道而处。】
张珂瞧看了半眼睛都瞪红了也没能看出任何的破绽。
但好在他的运气不错,用不着像那只猢狲一样到处求人以为自证!
法目失效的情况下还有当初白泽的遗蜕可用,在白泽之角的品味下,这突然蹦出来的男男女女们才有了这么一个简单的解释。
虽然仅寥寥一句,但总算是帮张珂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当然,白泽之角也并非是万能的,作为蛮荒万事通的遗蜕它确实称得上是全知全能,但范围也仅局限于蛮荒这一亩三分地,碰到九州那些血脉古老的存在或许也可堪一用,但碰到稍远一点儿的东方文明体系就有些捉襟见肘,外域的层面更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在评定人族这方面张珂很少会遇到这样纠结的境地,而至于东方文明跟外域但凡那群蛮子有点儿自知之明的话就不会硬往他跟前凑。
自家人好歹还得麻烦的分个能不能杀,外人.
蛮夷那能算人吗?
那不都是我九州山河的化肥?
这肥料啥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缺乏自主能动性,还得被人捉着去施肥.
误会解除!
确定了跟前这几个穿着花里胡哨,身上画满了大根的都是自己人,张珂的脸色也缓和了些许,挥退了蓄势待发的火海之后朝着对方安抚道:
“几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意已决此战非迫不得已我不需太多的助力,帮我谢过娲皇的好意!”
“话已至此,几位莫要跟着了,早早找片安全的地方安心等待吧!”
张珂重新直立起身,便准备带着肆虐的火海去追寻那些一再绥靖的诸神。
而也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脚下那几个豆丁大小的神人面色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袅袅白烟从其中几位的头顶冒了出来,似是不满张珂给予的答复。
下一瞬,狂风骤起,天地色变,无形的力道好似一片片刀刃一般将先前庇护了神人的山峦切割成碎块,锋锐的气息横扫而过把苍翠的大地直接削平了数十米。
黑色的腐土四下飞射,透明的刀刃夹杂在漫天的尘土中落于张珂的脚腕,小腿处跟扎刺的腿毛撞的叮当作响,猛烈的碰撞直引得火星四射,零星的参天黑树自千米的高空中忽的坠落,掉在地上引起一阵阵的地颤。
张珂见状,舒展的眉头重新凝聚在一起。
随着他心情的低落,周遭原本已经退散开重新寻找目标的火海在刹那间汇聚一团,摇曳的火海中刹那间冲出了成千上万的火龙,裹挟着炽热高温的狰狞大嘴径直朝着地上的神人们撕咬而去!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擎天的巨人猛然回头,蕴含着无边血海的猩红双眸第一时间扫视着自己并无甲胄保护的后腿,当那凶虐的眸子注意到后腿弯上那仿若被狗啃了参差不齐的诸多腿毛时,本就凶恶的面上更添几分凶戾之气。
他也是被这几個歪瓜裂枣的家伙给气笑了。
这年头,上赶着投资锦上添花的不算少见,但投资不成反手就对被投资人痛下杀手的可真没几个!
如此,下一瞬间那仿佛天柱一般的右腿猛然抬起,而后含恨践踏而下!
“轰!”
爆裂之声在大地上陡然炸响!
本就被神人们深耕了一遍,松散了许多的大地更如沙盘上的排布一般四下翻飞,松散了一地的山峦顷刻间腾起万丈高空,又在地脉的引力跟空气的摩擦下带着炽热的火光若流星一般自高空中坠落。
连绵的轰炸在大地上引起了剧烈的震颤,万物在此伟力之下都在迅速的毁灭,而后重塑。
那是所谓的级别都无法描述的恐怖天灾,万物的终灭只在顷刻!
而作为一切的原点,神人们在看到无形的飓风只扫断了几根腿毛而并未对其造成更严重的伤害时,心中就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些许不妙。
为首的,方才跟张珂交流的神人面色不渝的瞪了一眼挑事儿的家伙,但也并没有抓着不放。
准确来说,张珂那刹那间翻脸,轰然落下的战争践踏根本不给祂们思考的空间。
眼疾手快的神人们急速逃窜,悬之又悬的从那遮天蔽日的大脚下逃出生天,但大地倾覆所带来的狂暴冲击仍是将其跟一个个破布娃娃似的抛飞了很远。
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跨越了数百里的距离,在一众火海拟形的火龙的注视下,最终分散落在几头火龙的龙口之内,被龙囫囵吞下!
热!
烧心灼魂的灼热,难以忍受的刺痛遍布全身!
饶是神人们早有预料,但在感受到这让神也忍不住落泪的痛楚时,心中也不免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是否合理。
众所周知,跟少尤开战时,必须得躲开他的直接攻击范围。
宁愿被法术洪流打的鼻青脸肿,也绝不能让他砍上一斧,哪怕这一斧并不致命,甚至在短时间内还能互相角力.被法术淹没还好歹有点生还的机会,而一旦陷入到恶尤的节奏中去,那下场十死无生!
哪怕以蛮荒跟九州的常理,具备背景的双方在杀红眼时,总会有身后的长辈的关注跟平息事端。
但恶尤.他甚至能连你的家长一起暴揍!
打了一个拉出一串儿,阖家团圆才是这玩意儿最常见的结果!
祂们唯一错误的估计便是没料到这火海竟会如此凶猛,那股灼尽万物的意味早已经脱离了神人们知晓的任何一种鬼神之火,虽然祂们没能见过燧人氏厘定晨昏,驱逐黑暗的火种;但却亲眼目睹过神农刀耕火种,焚万物以化耕田的烈火。
但哪怕是后者,跟恶尤比起来,祂们火焰的本质上也有着巨大的差别。
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但作为亲身体会的当事神,祂们甚至觉得炎帝的火焰要更加的温和,良善
“等等,少尤还请手下留情,容我一言!”
“我等并非刻意跟您作对,只是我那弟妹一时心神失守,受了蒙蔽,还请您看在母亲的面上饶他们一次!”
神人强忍着全身的疼痛,破开了火龙的腹腔,将左近的弟弟妹妹们一起拯救出来,顾不得黏连的皮肤被动作撕裂,体表血如泉涌所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痛处,赶忙大声呼喊。
但周遭火海汹涌,蜿蜒庞大的火龙不间断的朝祂们冲来,打散了一头便有另外一头续上,杀之不竭,屠之不尽。
哪怕祂们已经尽可能的动作迅速,但升腾的热浪仍是给几位烧伤严重的神人们带来了剧烈的痛苦。
见状,神人心中陡然一沉。
好事变坏事,甚至于祂们兄妹十人经此一遭还不知道能剩得几个。
也恰是此时此刻,神人的境地正应了那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祂庇护着一众弟弟妹妹在火海中左冲右突回避火龙纠缠的时候,那方才一起动手的八妹竟忍不住开口道:“大哥,你又何必如此委屈作态,索性与他厮杀一场,当年九黎来势汹汹,兵多将广不也是兵败被杀,今他只一人,没有帮手,又添年岁尚浅,真动起手来我们兄妹也未必会输!”
“住嘴,我看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胡言乱语起来了!”
然神人的大声呵斥非但没能起到什么效果,反倒是让几个原本沉默的弟弟妹妹们七嘴八舌的劝阻起来:
“大哥你怕什么,咱原本不就是抱着不成人便成神的心思来的么,既然他恶尤不要这份助力,那我们投了诸神又有何不可!”
“大哥,你莫要再挂念母亲了,她就从来未曾将我等当成是她的血脉,她的眼里只有人族,只有人才是她的后代子孙,我们只是残渣,是废品,是她这位人母的污点,若非是有她引导,何至于从炎黄到大禹我们诚心以待却从未被任何一个人王所接纳!”
“放弃吧大哥,神就是神,人就是人,既然她不允我们成人,那便反了她的,将这恶尤斩了也好叫那眼高于顶的妇人尝尝我们这些岁月的苦楚!”
“大哥.”
“大哥.”
七嘴八舌的怨恨之语好似天魔的呢喃一般充斥着神人的脑海,即便是身处险境,祂也不自觉的回忆起前尘往事,从前种种。
祂们确实是女娲血脉没错。
但却是女娲造人过程中的残次品!
女娲造人的传说古已有之,但跟大众流传的版本不一样,女娲造人并不是为了功德,也不是为了寂寞,更不是天命的引导,她只单纯的为了纯化人族的血脉!
在燧人氏之前,甚至到五帝末期,大禹尚未立鼎九州之前,人族一直处于食物链的一环,被当做食物的情况从人族诞生的那一天起便一直存在,只不过是多少的区别。
而即便是三皇五帝对蛮荒的彻底定代,也不过是让人族整体从泥潭中脱离了出来,当做了蛮荒霸主,但却无法避免人仍然被一些贪嘴的凶神恶兽们猎杀吞食。
这种情况直到后世都未曾完全改善,在鬼神绝迹的后世,被野兽猎杀吞食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在后世,人族昌盛,凶禽猛兽反倒被逼进人迹罕至的森林荒野,哪怕类似的例子不在少数,但对于充沛的人族而言,这点儿死伤就好像沧海一粟,哪怕能闹出点儿新闻来,除了当事人的亲属也不会有太多人挂怀。
三天之后,新的齐闻乐谈再度喧嚣尘上,人们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其他地方。
但蛮荒不同。
或者说伏羲女娲立足之前的蛮荒不一样。
人族刚刚经燧人氏的手站了起来,在蛮荒中具备了一定的地位,但各类凶神恶兽仍在窥视,仅以燧人氏一人之力哪怕累死也无法完全庇护人族,即便有相好的祥瑞协助,但仍有大量的漏洞供这些凶神们品尝。
而彼时彼刻的燧人氏,只是人族推选的王者,却非那个一统蛮荒的人王,实力不济,导致的在某些场合便只能够忍气吞声,坐视罪魁祸首逍遥物外,几个同行的倒霉蛋的首级在坟前祭奠根本不能熄灭他的怒火,也让冤魂无从释怀。
但这也没什么办法。
如此,人族的境地虽然好转,但总体而言却远不如蒙昧的黑暗时代好过。
毕竟,在这之前,碍于人族优质的口感,凶神恶兽们大多都默契的轮流开餐,就跟后世圈养的牧场一样,在确保牛羊们稳定增长的情况下,偶尔挑些大小牛羊们打打牙祭!
当然,这些凶神们也并非纯是好意。
在蛮荒诞生以来,跟人族一样可口的族群并非没有,但都被祂们给吃灭绝了,如今再来一个人族,甚至在繁育方面还比之前的种族们更加强力,哪怕是再愚笨的凶神也知道要改改方法了!
更何况相比于牛羊,祂们完全不需要繁重的伺候跟打理,不用担心病害跟吃食的短缺,不用神工繁育,纯自动壮大的牧场,且在兴致来了的时候还能拿来当做圣杯解决一下需要,而哪怕是在这方面也无需顾虑对方的意见,更不需要事后自己清理,至于死活那更是无从谈起!
就这么个全自动,唯一要求仅是让凶神恶兽们控制下馋虫的牧场,有谁能不喜欢的?
如此,蒙昧以前,人族的生存虽然坎坷,但却也是走的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年复一年族群的稳步增长才使得能够孕育出燧人氏这位开天辟地的始祖!
但也正因为燧人氏的出现,祂们感受到了威胁,虽然站在最顶层的那批非祥瑞的凶神们暂且还看不起此时的人族,但其他的凶神却默契的觉得不能再任由人族如此发展下去了。
不然再出一个燧人氏,任谁都受不了!
也正因如此,有了燧人氏的人族总量反倒开始下降,大量的族人在猝不及防间被人吞食,最终化作残渣滋润了大地,男女老幼不分年龄段的损伤致使人族的范围一再缩小。
眼看事情再继续下去,除了燧人氏跟几位祥瑞庇护的部族能够存续之外,其他部族都得灭绝,而甚至前者也得忍受各方不断的骚扰跟削减,整个人族都在为此苦恼迫切的寻求一个解决之法!
一个需要英雄的种族是可悲的,但一个没有英雄的族群却是悲哀的!
好在蛮荒人族没有沦落到悲哀的地步。
一如父亲那般,伏羲在人族的萎靡中站了出来,能言善辩,长袖善舞的姿态让其拉拢了一大批本来不怎么亲善人族的祥瑞,大量交好的神兽的帮忙让人族的情况得以稳定,而惊世的智慧跟骇人的学习能力让他仿照祥瑞们给人族普及了第一套修行的法门。
而由此启发,随后经伏羲之手出品的修行法跟各类神通法术更是如过江之鲤一般源源不断。
直接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方式将人族的生存率大幅度提高,当下有人族精锐庇护族人,中有祥瑞护卫一方,上有燧人氏征战于外,伏羲长袖善舞安抚四方,人族的境地也得到了天翻地覆的好转。
直到后来炎黄两代人王来势汹汹,彻底打破了人神之间的平衡,作为食物的人族反而占据了优势时,这曾经为人族呕心沥血的慈父也转而变成了一个乐子人!
有危险的时候父亲最安全,没危险的时候父亲最危险!
这个在后世玩闹的话语反而成了伏羲这位二代人王的真实写照!
当然,单论伏羲对人族的功绩确实无可挑剔,但也因此,促使诸神产生了蛮荒断代的点子。
当然,这事儿还牵扯到了炎帝跟一些隐秘,女娲之肠还无法这么深入的了解到内幕情况。
但也在同一时间,在自家兄长丈夫分化四方的时候,无数人冥思苦想却没有结果的繁育之事也在女娲身上有了希望!
女娲抟土造人,以自身血脉为基造就了一大批全新的人族。
他们非是天地而生,父母而孕的人族,但却有着人族所拥有的一切,更甚至因为全过程只有女娲没有外界的干扰,他们在血脉纯正的同时也少了被诸神下黑手的可能。
如此,新生的人族虽然没了血脉觉醒的种种可能,但却更加的智慧灵动,辅以伏羲专门为了人族开发的各种法术跟各种精英的全行业的补全才有了后来的崛起!
而也是同时避免了一些意志薄弱者在非人的血脉觉醒后,被那些源头忽悠着反倒过来迫害人族的可能。
虽有弊端,但好处更大,且经此女娲的造就,以及婚姻的结合,外部压力的减小,人族在伏羲女娲时代便开始了迅猛的膨胀,甚至在伏羲尚未封王之前便恢复了燧人氏之前的成果,甚至犹有过之!
而也正因为人族的膨胀催生出了炎帝这位刀耕火种,品尝百草的人王,也正是从燧人氏到炎帝,四个大佬分列一方开疆拓土的凶猛姿态,让畏惧的诸神不得不将蛮荒切割开来,以避免再一位王者的诞生,以及人族的复仇跟清算。
虽然这一切只是拖延之计,但确实起到了效果,而炎黄九黎的混战,以及共工的作乱在报复蛮荒的同时也伤到了人族的根本,以至三皇五帝代代英雄层出不穷,也没能完成人族的复仇。
而女娲之肠,便是女娲造人过程中的失败品。
原本不满足数量上的增加,想要在质量上用些功夫的女娲没能想到,这些由自己脏腑孕育而来的新生儿却并非人族,反倒是在一降生便具备了神圣的某种特征。
而后其对于生育的崇拜,以及骄奢淫逸,不顾一切的放纵姿态虽然短时间内膨胀了数量,但繁育出来的却都是些魔怔人。
怎么说呢,用魅魔来形容女娲之肠甚至都是对这几位的一种亵渎。
爱生,还能生,生下来的三五年就成熟,转而立马投入到这场壮大血脉的大混操中。
哪怕暴君如隋炀帝,都有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的基本底线,而这几个全无顾虑的玩意儿,以及他们那群肆无忌惮的子孙对女娲刚刚定下的婚姻,伦常是一种毁灭性的破坏。
如此,几人被女娲除去了人籍驱于荒野,再不复回。
而后续的人王哪怕是对阴阳调和颇有钻研的轩辕,以及爱好广泛对毛茸茸的小动物都能接受得来的大禹都对这些玩意儿敬谢不敏!
这也造成了,女娲之肠们虽然实力不弱,且兄妹连心在蛮荒也没多少值得畏惧的,但却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归人族的执念。
三皇五帝的落幕使得几人从失望陷入到绝望(人王阵营太强,挤不进去还挨了不止一顿毒打,看在女娲的面上没有斩尽杀绝),但少尤的崛起又重燃了祂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苦心钻研,当确认了兄妹们的小秘密没人泄露(女娲抹去了黑历史),而后便兴冲冲的来找张珂投效!
但谁曾想一着不慎竟成了现在的这个结果。
理解么?
不理解!
不服气!
自认为从没做错什么的女娲之肠们无法理解被深爱的母亲驱出部落,开除人籍,也无法理解历代人王像嫌恶苍蝇蚊子一样对祂们频频驱赶,而直至如今,你一个恶名传遍了整个蛮荒,被诸神抵制的九黎余孽居然还能嫌弃祂们。
大哥好心哀求并非心中能够理解,祂只是单纯的想抓住这个希望。
毕竟以祂们那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父亲的道理来说,天下之数最大莫过于九,三皇五帝已燃尽了人族的气运,而这自复仇跟怨恨中崛起的少尤要么不成,成则也是人族的终末!
至他之后,再无人王,而倘若得不到张珂的应许,祂们耿耿于怀的执念也再无消解的可能。
如此大哥才低声下气,才苦苦哀求,但如今火海不绝,兄妹劝说的声音恍若天魔的窃笑一般抓人心肺,走马灯似的回味到曾经无数岁月所经历的苦楚,刹那间大哥的双眼变得通红一片.
第六百五十八章 tmd,女娲之肠还在追我!
“我已苦苦哀求,你又何必逼我?”
“便是五帝也不过是命人将我兄弟礼送出境不曾苛待,哪儿像你一般痛下杀手!”
熊熊烈焰中,十神人的大哥猛然间抬头咆哮道:
“直娘贼,反了他的!”
“不为人族,便为古神,掐了这后燃之火也宣泄一口我等兄弟这多年来的执念!”
“大哥好见地!”
“大哥爽快!”
“我忍那恶妇许久了,抛子弃女永不相见,你看中人族?那我等便宰了这小儿,再屠了这天地,后返回蛮荒必让人族日日惊悚不得安寝.”
伴随着大哥的话落,其他的神人们纷纷大笑着附和。
终年的无视跟淡漠本就累如泰山,而张珂的翻脸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促进了女娲之肠的黑化。
得不到就毁掉!
在破釜沉舟的决心下,十道在火海中燃烧的火炬猛然向着其他人聚集而来,十人身体贴切的瞬间,就好似湿润的泥团一般交融起来。
那黏腻到拉丝的场面,像极了后世某些常规渠道难以寻找的汉化的魔法少女番剧。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十个人形的神人便换了副样貌。
此时出现在火海中的,是一团扭曲蠕动的庞然阴影。
其不愧女娲之肠的名讳,外层的躯壳上悬挂着层层叠叠的血肉触须,那环环嵌套层层叠叠的模样像极了被拉伸出腹腔的大肠小肠,而在密集的肠段包裹中,一尊血肉衍生,全身呈现潮红色彩的人形物正对张珂“怒目而视”!
“.”
很难评价张珂看到这玩意儿时的第一观感。
那一坨粉红色的人形物上下三只眼睛的怒目而视就够让人感觉到奇葩的了,结果那自全身各处伸展出来的大小肠的末端也呈现着两极化的触须表态。
一者像极了瞪着一双独目的大眼睛撬棍。
那隆起的筋脉以及标枪似的直指体态,闪烁着寒芒的枪头让张珂都不自觉的感到汗毛一竖。
后者更是让人san值狂调。
好似千年老树一般的粗壮的根须末端是一朵绽放的菊蕊。
在一声黏腻而澎湃的碰撞声中,肠须的交融以及凄凄沥沥的白灼雨花让张珂心中翻涌的恶心更上一层楼!
这神真的正经?
不是,他的意思是说,蛮荒还有这等不知礼义廉耻的玩意儿?
将那种活儿计明晃晃的当做躯体的一部分,这
他现在或许有点儿理解,女娲之肠为什么在《山海经》中的叙述会如此的浅显,实在是没什么值得记录的!
没办法,总归是要流传,警示后人用来诠释蛮荒生态的经典,倘若将眼前这等场面记录并绘制图册,那九州乃至后世的年轻人们还要春宫图有什么用?
当然,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如此激烈的xp,哪怕是生于后世,见多识广的张珂!
这是张珂第一次升起自己不该如此小肚鸡肠的内疚感。
讲真的,不就被拔了几根腿毛么,又不是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更何况对面的可是女娲血脉,不看僧面看佛面忍让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三皇五帝都能无视,怎么到了他偏偏就忍不下去。
算了,实在是编排不出合适的理由来。
这玩意儿,斧劈刀砍张珂都嫌弃会沾染上那股腥臊味儿,更何况看这奇葩的造型,哪怕尚未交手张珂已能想象到一些不忍直视的场面。
哪怕是能忍让相柳体味,张珂也不想跟人击剑!
“罢了,罢了,就当吃个教训,你我全当做没看到就是!”
站在破碎的山峦之上,张珂摇了摇头,随后转身化作飞虹逃也似的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该死的,惹了就走,哪儿有九黎的志气!”
“回来,滚回来我们大战一场!”
已兄妹齐心汇聚一坨的女娲之肠发出了震怒的咆哮,那重重叠叠似是数十人呼喊的声响加之其中掺杂的靡靡之音让本就化作飞虹已在天边的张珂更是铆足了力气再快了几分。
但这避之不及的举动更是伤害到女娲之肠那脆弱而又敏感的内心。
三皇五帝看不起我们,你也看不起?
tmd,有本事你就跑着别让我们追到,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你活!
下一瞬,那在火中姌合的庞然身影也将自身的法力催动到了极限,落后一步化作虹光朝着天边追逐而去。
此时,在火海之外的区域里,隐藏于各种空间夹缝,亦或是干脆明晃晃的就地观看的一道道身影们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
卧槽,女娲之肠究竟说了些什么,能让这向来跟疯狗似的见神就咬的恶尤如此仓皇逃窜?
要不你开个课给大家讲解一下吧,这个咱们是真的想学!
“这”
“也不是不能理解哈?”
望着身侧默默注视而来的目光,应龙尬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一旁的烛龙更是神游物外的撇开了眼。
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呢实事求是?
不不不,那肯定不能够。
这玩意儿终归是牵扯到了女娲的黑历史。
俗话常说:唯女子跟小人难养也!
女人这种生物向来就不是能跟伱讲道理的玩意儿,更何况是女娲这种在蛮荒也强悍到只有势均力敌的强大女人,应龙虽不害怕,但祂也不想平白遭了伏羲的算计,那倒霉玩意儿对他这個妹妻可看护得紧!
最讨厌没道理护短的家伙了!
而至于张珂.应龙也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这玩意儿,虽然是女娲的黑历史,但一般的知情者还真没几个愿意痛下杀手的,而不知情的又没几个能打得过这玩意儿的。
终归是一位人王血肉创造出来的生灵,天生潜力巨大再加上自诞生而起便伴生的权柄在充足的岁月下节节攀升。
这也就是身在副本,大家都为了这场命中之战紧锣密鼓的准备着,除了少数的外域蛮夷跟十不存一的外神仍有心思滥情。
但换做是蛮荒抛开被礼义廉耻束缚的人族跟众多蛮荒本土神圣;那些自外域吞并战争中存活下来的蛮夷,各种凶禽猛兽,龙族,乃至人族都为女娲之肠提供了不止一份儿助力。
尤其是某位叫轩辕的,更是女娲之肠力量根源的大主顾!
如此蓬勃的欲望匹配上相对应的权柄,造成了在蛮荒跟伦理较为混乱的同级别文明,女娲之肠能凭借权柄迸发出短时间内跟应龙角力的强盛姿态。
虽然结果必然是前者凄惨落幕,但那满身的触须真不是开玩笑的,一旦在鏖战中一时不慎被进来鼓捣两下,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别觉得离谱,女娲虽然不怎么擅战,但其搞后勤的能力却是蛮荒独一无二的,在这方面上甚至连丹药鼻祖西王母都得甘拜下风!
能捏土造人,出来的人族活灵活现跟其他的人族血脉一模一样吸引天地间游离的真灵碎屑蜂拥而至。
又能手补天裂,蛮荒倾覆的危机,让诸神束手无策的灾厄竟灭于一妇人之手!
而与之相关的传说后续还数不胜数,如此一个后勤点满了且身具人母,人王双重身份的大能捏个bug出来很难理解吗?
而在不极端的日常生活中,这继承了女娲之血并用诸多神圣血脉调和,本想着做一堆人族精英来协助人族改变颓势,却谁曾想做出了个无视伦理纲常的失败品有着不被肛,就肛别人的凶猛本性!
只不过当初祂霍霍的是人族。
而被女娲赶出人族,除掉了人籍之后,倒霉的就成了蛮荒荒野的过路人。
女娲之肠没有固定的洞府,居所,在荒野中随处找个野底就能当做临时的住处,而也借此随机捕捉路过的倒霉蛋加入到祂们举办的那场盛大的狂欢之中!
世界大了,什么玩意儿都有。
咱蛮荒也有蛮荒风味的色孽!
只不过相比于永恒追求无底线的纯种色孽而言,女娲之肠只是当初女娲在迫切想要恢复人族的特定环境下的产物,纯粹为了繁衍而生!
蛮荒那么多的类人蛮夷,诸神弃血哪儿来的?
甚至于在后世什么南蛮,北戎,东野,西夷等等蛮夷玩意儿为什么有会说自己是正儿八经的九州血脉,炎黄子孙?(这里无歧义,请大家不要过分的深入解读,求饶,保命要紧·avi)
就是这玩意儿的锅。
试问,人族自燧人氏而始,传伏羲女娲,后才有炎黄二帝,既然是女娲血脉那又怎么不能跟炎黄牵扯上关系呢?甚至追根溯源的讲,这些个蛮夷的辈分甚至要高于炎黄。
离谱?
呵,这种玩意儿能传到九州还不离谱?
夏启那遭瘟的熊孩子偷抢了一块地盘就无可避免的混入了这些,以至于在九州泛滥那还能不叫离谱?
所幸女娲之肠的血脉也没什么畸变,除了跟神,兽混血会诞生杂种异类之外,跟人繁衍的也还是人,唯一的区别就是精神上可能不怎么顾忌伦理,想法上可能比较纯粹。
但通过一代代的血脉稀释跟混杂,王朝间的更替跟筛选,女娲之肠那霍乱的血脉被清洗的微乎其微,能活着留下来的都比较纯粹。
虽然失了纯血人族的身份,变成了杂交品种,但至少能当个纯正的人,单从这点上这些后辈子孙们比女娲之肠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但,九州松快的代价就是蛮荒的荒野基本被这倒霉玩意搞的乌烟瘴气。
不得已,大禹趁着水患将其骗去了北山已北,这片被相柳肆虐过元气大衰的地界,后有昆仑阻挡,诸帝瞩目总算是消停了一点儿。
这玩意儿说多了都是泪。
先前或许是为了搏得张珂的垂青,重给祂人族的身份,所以女娲之肠没能闹腾起来,再加上蛮荒跟九州入内的诸神在张珂尚未成长,三方大佬不允许趁小下手的情况下,各方都在针对外域的蛮神们发力,副本天地场面一片混乱导致安分的女娲之肠没人在意。
但现在嘛
伴随着两道飞虹一前一后在高空中疾驰而过,大地上原本沸沸扬扬的气氛陡然间陷入了某种死寂之中。
女娲之肠?
女娲之肠!
!!!
慌不择路是蛮荒大众的本能,少数下意识捂着身后的同时眼中又不免露出几分纠结,难堪的回味之色,只有极少数的存在才能面不改色的看着天空中飞过的虹光,眼中的思索一闪而逝。
已知副本天地里有了一个砍砍砍的少尤就怪恶心神的了,现在又新添一个只知道大混艹的女娲之肠。
求,究竟是被杀呢,还是被刚呢?还是说这小小的蛮荒复刻天地还能蹦出什么卧龙凤雏来?
艹,真是被诡遮了眼,想不开来这儿混一遭,被暂扣了身体,真灵还得遭人拿捏污染,%%@%&@#&*
只一瞬间,副本天地内存在的神圣们瞬间削减了三分之一!
没人想被这俩玩意儿霍霍,但凡攒够了赎回自己本体,又跟大尤的仇恨不那么深的都选择退出这场没什么意义的副本,而剩下的要么是被裹挟而来的祥瑞,要么是跟大尤有着血海深仇的个体/族群。
而祂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自身的实力使得祂们的本体都过于昂贵,仅靠给游戏打工赚的那两个籽儿根本不够赎买自己的,只能强忍着心惊肉跳继续等待,要么收拢更多的权柄加快离开的步伐,要么就乖乖等到一切落幕,寄希望于那两个祸害不会霍霍到祂们自身!
当然,也不是没有富贵险中求的傻大胆,但这些个体数量较为稀少,便不值得赘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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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功夫,已经飞驰过大半个副本地图的张珂望着身后那已经不见了身影的虹光紧迫的面色上却没有丝毫的松懈。
在飞行法术这一门道上张珂用的不多,但却并不代表他不精通。
更何况有至宝随身,能随时参考一日夜环绕蛮荒一圈儿的金乌,哪怕是个蠢货也会有所成就,更何况在涉及到斗战层面的时候,张珂的智慧绝对是世所罕见的!
但飞的快却不代表他已经甩脱了女娲之肠。
借助一路上留下的大雾,他能感觉到这玩意儿正在以一种骇人的速度从迷惑万神的浓雾中辨别方向,快速的挣脱樊笼,以歪歪扭扭的曲线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飞速赶来.
第六百五十五章 叫你打服女娲之肠,不是说服,不是......
头疼~
后悔~
悔恨交加是张珂暂时歇脚时最为真切的内心感受,这是他自出道以来第二次滋生此类的情绪。
于女娲之肠的处理上,张珂的悔恨心思倒没那么严重,有仇必报,有恩必偿本就是张珂的本性,祂既然有砍张珂一把的心思,那就自然得做好挨一顿毒打的准备。
至于是生是死,那就得看对方的抗性了。
哪怕其背后站着的是女娲!
但话又说回来,女娲又何曾只站在女娲之肠的背后,身具同样的血脉根源的情况下,是否人族自是分别亲疏远近的最重要佐证,可惜后者被开除了人籍
但打也好,杀也罢,前提这是个正经玩意儿。
一如当初的色孽一般,那哪怕被张珂压制直到枭首都忙个不停,全身上下的肢体都在竭力的寻找欢愉的快乐,尤其是那高昂到仿佛一座山峦似的钩钩.简单的敌人却给了张珂难以忘怀的梦魇。
至此几乎被恶心坏了的张珂在这之后调整了自己的学习侧重偏向,多类的远程法术,神通的进步斐然就是这次噩梦遭遇的结果。
但学归学,可张珂投入的精力却极其有限。
毕竟说白了,虚空之中像四神银河那样奇葩扭曲的大粪坑绝对是世所仅见的,即便是如今在中低魔位面有泛滥迹象,开始被各种鼓吹试图以果倒因的克苏鲁神系,人家的恶心也单纯的体现在表象跟扭曲的意志上。
而像地狱,深渊,亡灵等等邪恶混乱侧的老牌文明更是无需多言。
渺小的概率促使张珂下意识的觉得如此奇妙的经历,至少自己暂时用不着体会第二遍,毕竟人可以倒霉,但总不会这么倒霉。
百年?
千年内能将一整类的神通熬练到能跟他近战的技艺一般无二的程度就算不错的了,毕竟自家的两位老师虽然也有数量众多的技能树,但准确的来说一个野蛮人,一个兵器大师,就不是干法师的料!
有这传承之下,张珂是個什么样子也就很显而易见了。
当然,他确实可以跟天庭诸神,蛮荒的列位人王跟祥瑞们请教,但现实毕竟比不得试炼空间的模拟,后者在空间内的试炼时间内外部的时间是相对静止的,哪怕张珂在其中待上百年,千年,外界的时间也只会按固定的流速比推进。
但现实学法.时间上的投入成本就太大了,这是没办法避免的弊病。
毕竟,以张珂当前的实力,很少有存在能长时间的将他拉入幻灭的梦境中去体会一切,哪怕他自己愿意沉沦,身体被动的抗性也不会允许这般!
而实体的洞天秘境又很难承受得住张珂在尝试法术时造成的余波。
如此便造成了可供张珂挑选的目标很多,但真正能派得上用场的却只有那两个被游戏绑死的近战兵,进程慢是自然的,但相比于旁人花费几百上千年走通天仙大道,甚至要轮回多世才能达成目标来说,这个速度却又有些快的离谱!
当然,他指的标准是当前的自己,是在至宝跟兵刃协助下所能爆发出来的最高战力水准!
虽然天资不行,做不了九州传统的六边形战士,但他也得努力的把自己斗战方面的本事学到无人能敌才行!
如此便可以抛却一切的烦恼跟祸根,哪里出问题就直接斩草除根,一切失败跟商议都源自火力不足,但有一双无敌的铁拳,任谁敢在面前咋咋呼呼?
当然,张珂的核心还是玩家,哪怕证就了人王之后他都没准备抛下自己的老本行。
毕竟当牛做马的深耕种田哪儿有直接薅走别人的成熟果实来得快啊!
哪怕被他盯上的,绝大多数都是偏混乱邪恶的阵营,在拿走对方世界的物质之后还得经过一段儿时间的净化跟转化,但就这也比地祇们辛苦耕耘强的不止百倍!
不然,地祇跟天官的终点都是帝君,为什么修仙了道的大多都执着于天仙大道,而不去地府跟人间找地祇阴神侧的大佬们报道?
宁当天庭一小兵,不当凡俗一土地!
既跟游戏合作分赃,又有天庭地府事后帮忙洗白,整个过程只需要张珂走一趟去剿灭邪恶,维护虚空的正义与安宁。
既肥了所有的参与者,又完全符合卫道士们高贵的道德标准,而得益于当下九州的地祇已经超功率运转,注定张珂未来不会怎么繁忙,能随时支配自己的大部分时间。
一箭三雕的好事儿又有谁会不喜欢?
如此,在张珂这自认为合理的安排下,他便开始了自己的千年计划.而后就被女娲之肠狠狠地来了个教训!
火厄没法在短时间内烧死祂们分裂后的神人。
按理来说这也正常,当对手到达了一定级别时,总会对这种爆发伤害不高的清场类技能产生免伤,越是实力强大的存在其生命本质便越发的凝练,以至于火厄得灼烧许久才能消耗得完相应的“燃料”。
甚至于倘若对手聪慧一点儿,不跟张珂赌气的开启法天象地互相对轰的话,矮小的体积会有效的减缓火厄的侵蚀(这很物理!)
而在这个时候,张珂往往会补上几斧,或者干脆跟对方捉对厮杀来强行加速这个过程,但对一般存在这时候恰到好处的技艺却没法施展在女娲之肠的身上,这就不免有些让人坐蜡!
眺望着那自他来时路上布置的,遮天蔽日的浓厚大雾,张珂的眼中闪过一丝沉吟之色。
良久,他开口道:“诸位乐子应当也看够了吧?不如速速现身我们先了结了仇怨,渡过了这轮,倘若有什么要说的等下一轮两军交战再做协商?”
不想要陷入到跟女娲之肠一直兜圈子的循环中,张珂尝试性的朝四方鬼神发出了邀请。
“呵,这会儿想起我等来了?”
当张珂的声音恍若飓风一般掠过四野的时候,大雾跟火海之外,一处处山清水秀,崎岖荒芜之所的高空,山峦上忽的浮现出一道道身影。
有人开口嘲讽:“如此强硬的让人送死,天下哪儿有这般道理?”
“我看不若少尤跪着说话,我等或许会考虑一番.派些乌合之众帮你凑凑数额?”
“不然,那你就跟女娲之肠继续玩你们的过家家吧,也好让我们这些老东西看看人族新一代的雄风,啊?哈哈哈哈!”
一长着人脸,头生三首的神圣嗤笑着开口。
而环视四周,那一双双或淡漠,或鄙夷的目光张珂忽的笑了。
确实如那三头神所说,他确实倨傲无礼,但单想以这点儿东西拿捏住他,那未免有些太过目中无人了:“看来诸位长者还是不熟悉我!”
“或许尔等不曾知晓,我身上这人王天命从何而来,不若我给大家现场再表演一番?”
宏伟的声音刚刚落下,便见到那布置了近一日,遮天蔽日,笼罩上百万里的浓郁大雾忽的消散,而后张珂催动法力,恍惚间只见得空间破碎,一条条深紫色的根须自张珂的身后幽邃的空间乱流中伸了出来,巍峨高耸的树影刹那间捅穿了天穹,而与之一同显现的还有挂在树梢上,十只宛若纯金打造散发着灼灼火光的大日金乌。
光芒普照之下,头戴冠冕,身穿金甲的张珂面色上是前所未有的庄严,肃穆。
与此同时,一股磅礴但却显得稚嫩松散的气息自张珂的身上升起,并迅速的笼罩天地。
只一刹那间,分散在副本天地内数以万万计算的人族忽然间抬头将双眸看向正东的方向,而与之一同的还有来自蛮荒跟九州的诸多凶神恶煞,唯有极少数的外神们神色茫然,像极了吃不到瓜的猹。
而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张珂手捧着自己的苍玉,在张牙舞爪急速向他飞驰而来的女娲之肠的面前,朗声道:
“女娲之肠,你本为娲皇血脉,因人族衰败为繁育而生,又纵情声色,生冷不忌被逐,霍乱蛮荒,交姌异类,本罪无可赦!”
“但念在你有悔过之心,又以传承人族之血为荣,虽道路偏离堂皇之道,却也仍有挽救之机。”
“今我以帝尤之位,西帝之尊问询于你:既愿回归人族,可愿收束诸恶,今后再不予人族之外一滴血脉?
可愿听从命令更改野蛮姿态,今后以纯化人族之血,驱逐外蛮为己任,为婚姻繁育保驾护航?
可愿为我之刃,屠灭诸邪?
你可愿悔改前尘,以今后为自己诸般过错赎罪?”
张珂将法力催动到了极限,并同一时间命铜树低垂,双手盾斧高举。
但凡这玩意儿有一点儿听不进去的意思,他不介意在跟诸神开战之前,先忍着恶心跟这玩意儿打上一场。
哪怕会被偷吸,会被触动某些隐秘的东西,他也认了!
而原本咧着一张大嘴,笑的狂放的三首神忽的瞪大了眼睛。
卧槽,你丫玩这么猛的?
祂也只是听旁人说过,少尤的天命是从周王室的手中强行夺来的,但至于是怎么抢的,那就不太清楚了,这方面九州隐藏的太好,而九州终归是皇天后土的地盘,蛮荒的势力即便也能渗透得进去,但却不敢在行为上太过放肆。
结果伱马的,你就是这么把天命骗过来的?
“住口!”
“小儿无状,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该死的孽畜,你知道你究竟说了些什么?”
“.”
一时间,副本天地内的风评两级反转。
原本聚众吃瓜的场面转瞬间变成了对张珂的声讨,从斥责到雅言不过寥寥一瞬,各种谩骂跟斥责,甚至有人欲想给张珂讲道理,让他明白女娲之肠究竟是一个什么级别的祸害。
但现在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迟了?
我:
张珂!
堂堂帝尤,食言而肥?
我不要面子的么?
更何况.大家都看到了啊,是祂非要我搞事儿的,这份大礼不满意的话,有什么仇怨跟那脑袋多的说去!
“说话!”
无视了身旁嘈杂的狗叫,张珂看着猛然间一个急刹车,以一种大学生似的清澈而愚蠢眼神面对自己的女娲之肠:
“是死不悔改,还是幡然醒悟?”
“见过大王!”
下一瞬间,那狰狞的奇形怪状的女娲之肠摇身一变,自一座万丈高的繁育母巢直接缩小成了一九头身,前凸后翘,披着轻纱,倾国倾城的曼妙美人:“妾谨遵大王之命,愿以蒲柳之身,还.”
“那倒不必,你少干点儿雌雄通吃,霍乱四方的事儿就成了!”
张珂深吸了一口气,长叹道:“我九州有三霄娘娘,又名感应随世三仙姑正神,以金斗庇护每一个新生的人族,你之后或可去她们处取取经,学些轮回转世的法子,帮着人族纯化血脉剔除杂质便可。”
“我之后会托人帮你打造一件匹配的法宝用来截留你的本性跟血脉之力,以免得九州也被你霍霍的子孙满地,在之前.与相柳一般跟在我身边便是!”
无视了周遭一圈傻了眼的诸神,张珂当场就给女娲之肠开始交代后续。
没办法,他真怕!
之前惹的祸天庭好歹还能兜住,而且说白了烧点儿地,死两个妖魔鬼怪之类的也不妨事。
但女娲之肠要是泛滥开,那造成的影响可不比相柳轻快多少(张珂自以为),带在身边,虽然自己得提心吊胆一点,但总好过整个九州都炸开了锅。
而且,以女娲之肠当下的表现看来,束缚了其许久的执念在一朝解脱之后,那种认同感至少能让这家伙安分一段儿时间,而再往后,倘若有任何不妥,他也无需再借助其他外在的力量了。
毕竟,人王可不分真的假的,但为人王者必掌人族权柄,下限提供的权柄足够他压服一个作乱的古神,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被刚两下,但关起门来动手也总比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要好多了!
“.”
“.”
张珂跟变换成淑女的女娲之肠一唱一和的聊得开心,但围观的诸神心情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祂们原想着是让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但现在这俩倒灶玩意儿凑到一起,本该降低的团战难度骤然攀升了不止一倍,可这究竟为了点儿什么啊?
就像是祂们无法理解,张珂凭什么这么大胆的敢违背三皇五帝定下的潜规则一样,祂们也无法理解前一刻还准备拼命的女娲之肠态度居然会骤然转变。
好消息:少尤这一手,虽然出乎所有人预料,但可以预见的是,今次结束之后,不论胜败,蛮荒都将再无女娲之肠的传说,所有的古神,飞禽走兽,甚至是蛮夷再也不用担心出门遛弯的时候会被人捉去提供生产力。
坏消息:一旦大家这把打输了,那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少尤加女娲之肠加相柳的三祸害组合,其破坏力将远超涿鹿的蚩尤跟不周山的共工!
而哪怕是外域的神灵们,心中的担忧也不比蛮荒的古神要少多少。
毕竟,恶尤是个玩家,这该死的家伙祸害蛮荒可能就一两次,但对于整个虚空的无尽世界而言,只有迟跟早的区别,没有躲避祸患的可能!
“诸位,为了蛮荒,今日我们.”
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的三首神刚想着说两句鼓舞人心的话,但下一瞬:“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祂的视角忽的急速攀升,眨眼间便飞到了天穹之上,三个脑袋天旋地转般以俯瞰的方式扫视着这片群雄汇聚的天地,而也是这时,正困惑自己没有动用任何法力的祂才后知后觉的看到,在熟悉的山头上,一直立着的无头尸体跟站在尸体背后正在舔食着手爪的恶兽——嚣!
迎着三首古神困惑的目光,那似大猫一般的恶兽狞笑一声:“跟我抢挑拨离间的活儿,老东西,你可真该死啊!”
“咚!”
“轰!”
两者的目光交错而过,在三首神喷泉似高涨的血柱逐渐垂落的刹那,原本哑口无言的战场也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忽然喧闹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背刺了盟友的嚣兽化作一道橘色的流光朝着张珂便扑杀而来。
与此同时,在其背后,明媚的天幕骤然间变的风起云涌,飓风,阴云,狂风暴雨各类灾厄在应证诸神决绝的心思的同时,无数的法术神通也化作遮天蔽日的能量天幕,在轰鸣的咆哮声中朝张珂倾轧而来。
地上,一尊尊擎天立地的古神以斗战的姿态手持神兵利器紧随天幕冲杀而来!
“总算不怂着了啊!”
话音落下,张珂一个闪身出现在一头熊罴跟前,猛然间一斧劈下。
刹那间轰鸣之声骤然而起,山摇地动,大地崩裂,那熊爪炼制的指虎只瞬间便被蛮横的战斧碾的扭曲变形,而后并不“锋锐”的斧刃长驱直入,劈开了厚重的熊皮,砸断了两只大厦一般的雄爪,在让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中胸前被刨开了一道狰狞伤痕的熊罴腾空而起,迎着一众袭来的诸神倒砸而去。
而与此同时,眼看着几个绕过了正面的古神准备对张珂发起偷袭,方才还羞涩柔弱的佳人猛的变换了一幅面孔:“贱种,放开我家大王!”
第六百五十九章 诸神混战,终末之刻!
“轰!”
遮天蔽日的法术弹幕与垂落的十日猛然撞在一起,宛若火星撞地球一般激烈的碰撞将整个天地都震的猛然一颤,大地破裂,天穹崩塌,空间呈现出宛若碎玻璃一般细密的裂痕,磅礴的乱流趁势自缝隙处源源不断涌入物质位面,试图同化这片位面,将其回归原始。
然而,一片混乱的战场根本没给这些乱流发挥的空间。
随处可见的轰鸣跟爆炸将本就摇摇欲坠的空间更是摧毁的完全破碎,逸散的能量洪流以一种更为蛮荒霸道的姿态将借此涌入的乱流跟混沌一股脑的推搡出去,随后在天地之外炸响宏伟而灿烂的烟火!
而也就在这混乱跟死亡不断的战场中,其大地之上一三头六臂,穿着金甲头带玉冠的龙首神人正举着一把参天大斧在散乱的人群中左冲右突,狂暴的挥砍出一条生路。
在其身后,一位像九尾狐一般背后伸满了触须的曼妙女子正紧紧跟随着前者的步伐,为其挡下来自四面八方的偷袭与刺杀。
值得一提的是:
此刻,倘若有目力好的目光能够穿过这片五光十色堪称重度污染的能量光幕便能看到,在这张牙舞爪的曼妙女子背后,每一根好似树冠似伸展开的触须末端都穿插着一个面容崩坏,脸色潮红的神圣!
祂们以一种小儿屙尿的姿态被高举在半空中。
即便全身上下只有那一根似羊肉串的触须将祂们固定,但凡自己不愿,祂们完全可以以各种方式轻而易举的逃离这屈辱的折磨。
但真要是意志力如此坚定的话,这些触须上也不至于会挂上几十上百个头顶冒着粉红泡泡的神圣了!
而这也就是女娲之肠的真正恐怖之处!
作为女娲为人族繁育而生的神人,虽然因结果的偏差导致女娲之肠不尽如人意,但也正是这份儿偏差让其得到了一份完美无瑕的权柄——交流!
更准确来说,阴阳调和,雌雄牵引,播种与耕田的这一整个过程在女娲之肠出现之前的岁月中并没有准确的归属,“道德感(面子)”太重的蛮荒诸神不太看得起这下三滥的权柄,一如九州人见人烦的扫把星一样,这一项权柄某种意义上也属于是遗落尘埃的珍宝!
而恰巧突然蹦出的女娲之肠完美的契合这方面的权柄,相对之下,繁育所意味着的生儿育女反而成了锦上添花的添头!
按照后世仙侠中的说法,女娲之肠这是占据了三千大道之中的一条。
走在一条没有同行者的宽广前路上,女娲之肠不成为祸害反倒显得祂自己太没用了!
毕竟,“交流”虽然偏僻,但却与天地的运转息息相关,但凡是生灵的就很难抑制住繁衍生息的欲求,而但凡心有所思都能成为女娲之肠的力量来源,更别说是付诸于行动!
再加上蛮荒天高地广,人口稀疏,大家都忙着繁育后代来占地盘,甚至预约那些個还没变作实体的地盘。
再加上并入蛮荒,残存的外域蛮夷们元气大伤,在蛮荒古神人族不大军讨伐,刻意针对的话,在一切生存资源近乎于随地可见的蛮荒,恢复元气式的繁育便也成了它们的第一选择!
此情此景,倘若不是女娲之肠权柄的覆盖面太过窄小的话,这玩意儿从某种情况上来说甚至跟人王都没太大的差别!
但也就是祂不太懂的广积粮,缓称王的道理,再加之被除去了人籍之后,自暴自弃玩的太过火,以至于被发觉的太早,被蛮荒诸神针对的情况下,女娲之肠的上限早已经锁死。
别看应龙在私下里曾言过,这玩意儿能跟祂短暂的争锋。
但懂的都懂。
只要稍微铺垫出权柄领域,应龙分分钟能将其撕扯的七零八碎,而女娲之肠之所以存在,既有古神们看在女娲弥补天裂,以及身为唯一一尊女性人王(女儿奴跟妹控带来的压迫感),给了几分面子,而如非必要,女娲之肠也不会去挑衅这些大佬。
这样,才使得祂能以祸物的身份存续下来,直到这次巧合的加入到张珂的封禅仪式当中!
当然了,有那些个被女娲之肠挂起来高悬在半空中的神圣们作为参考。
哪怕是前者这会儿还在忠心耿耿的为张珂扫清前进途中的障碍,降低这场本该惨烈的血战难度,但他借三头六臂变换而来的法相,仍有一双手掌从始至终都捂着自己的身后没有松开过。
哪怕此举有可能引起刚稳定下来的女娲之肠的不满,但他也不能够付出自己的全部身心.
好在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在张珂过于严肃的态度下,或许是出于感激,也或许是出于别的某种想法,女娲之肠并没有再刻意的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更没有尝试性的跟张珂产生任何接触。
只专心的分裂自己背后的血肉古树,用一根根灵活的触须将那些勇于冒头的神圣们穿插在背后。
讲真,女娲之肠本身的杀伤力并算不上强大,其专一的权柄所带来的更多是控制类效果,但在跟张珂约定不许肆意播撒人族血脉的情况下,她也只能以这种不间断的达到情绪高峰的方式让这些神圣酸软无力,无法参战!
但以祂原本的行事风格,完全可以将这些神圣榨干亦或是灌满,两个极端所带来的负面效果至少能让这些家伙安分几十上百年的,而后者甚至能维持更长的时间。
但.好不容易才等来的希望,祂不想就此错过。
如此也只能寄希望于少尤自身足够给力,能挺过这次的难关完成祂们之间的约定。
如此,因为丑陋的姿态跟崩坏的面容,以及天穹外那一双双目光的凝视,绝大部分的神圣们并不愿意去碰触女娲之肠的眉头,以免自己的黑历史被公之于众。
但面对那漫天的触须跟步步紧逼的女娲之肠,总归会有神会被其捕获狠狠炮制。
诸神也只能将一些并不相熟的,实力较菜的主动坑害到前者的附近浪费女娲之肠的力气。
毕竟祂自身缺陷严重,又受张珂钳制,恢复力不佳的情况下,女娲之肠再怎么凶恶也终归有其局限,了不起再多几十上百个倒霉蛋被其穿插安抚,到时祂自然会无力承担落于最后。
如此这般,大家自可以全神贯注的去绞杀恶尤,斩断未来一切可能的祸患!
而与此同时,并不知道诸神心中谋划的张珂,看着因背后累赘,渐渐落后被神群淹没的女娲之肠,张珂猛然间松了口气!
讲道理,自出道以来,他还从没有过如此胆战心惊的场面。
哪怕是当初做新手被人抽筋扒皮的时候,也从未体会过如此刺激的心跳。
祂在斗战领域对人毫无威胁,但是在名声领域却容易让人声名扫地!
虽说,张珂的名声早已经到了一种,除人族之外,世间万物都对他咬牙切齿的地步,但仅剩的这一点儿贞操他还是想好好守护的.
如此,渐松了一口气的张珂重新挥起手中的战斧,朝着面前露头的神圣劈凿而去!
先前一爪夺了那三首古神性命的嚣原本混迹在神群中,趁着一片混乱的场面频频对张珂发起偷袭,以至于大混战的开端才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张珂的腿上,臂膀便平添了许多伤痕。
当然,嚣只不过是在诸神围攻下的一个缩影。
哪怕祂再怎么擅长偷袭,也比不过人多手杂,在张珂携手女娲之肠对围剿两人的神圣们展开疯狂屠戮的时候,他身上各类伤痕也从未断过。
刀劈,斧凿,刺伤,烧伤,毒素,诅咒擎天的身躯早没了当初雄武的姿态,丑陋的疤痕跟腐烂的浓疮随处可见。
哪怕以张珂蓬勃的生命力一时间也难完全治愈这繁多的伤痕,更何况某些神圣们所特有的本领其中附带强烈的个神意志如同腐烂的浓疮一般无时无刻在阻挠着伤口的修复给他带来持续的痛苦。
此刻的张珂就好似历尽风霜的山石一般,坎坷崎岖的身躯上满是神圣们留下的痕迹。
他并非不可被杀死,也并非勇猛无敌。
而见到这个情形,原本就群情汹涌的神圣们更是热切的跟张珂开始了拼杀!
在游戏临时赋予的个人面板上,张珂boss的任务指标早已经下发到每一个致力于跟他作对的神圣手上,而不同于常规网游的打死爆装备的方式,与时俱进的游戏甚至以个神造成的伤害来及时性的对神圣们进行反馈。
换句话来说,祂们只要对张珂造成足够多的伤害,这些神圣可以选择提前离场,甚至跟游戏兑换死伤在这场副本中所有存在的尸骸,真灵残片,记忆,道具,位格
这既视感就好像张珂变成了九州历史上的项羽一般!
跟他正面相对官升三级,能拿到他的一块残躯不吝封王之位.
当游戏所给予玩家的便利惠及到这些神圣身上的时候,祂们所爆发出来的疯狂可远比被祂们称作第四天灾的玩家要更加的极端。
一个个似是杀红了眼,毫不理会在这过程中死伤在刀斧跟战争余波下的盟友。
为了未来的安稳,也为了当下的回报!
如此随大众潮流一同被裹挟的嚣一边儿偷袭,一边儿甚至还饶有兴趣的注视着自己时时上涨的面板后台。
但也就是在又一轮对脚筋的突刺得手,抱着一块剜下来的筋脉窃笑着准备跟游戏交易的时候:“轰!”
凌冽的风压忽然间自祂的头顶吹来,狂暴的飓风将嚣兽全身的毛发吹的凌乱,那狰狞而窃喜的兽面在巨大的压力下强行昂头眺望上空。
只见一片数十里的庞大阴影在狂暴的飓风跟爆燃的火光下重重的朝祂砸来!
“我!”
“我!!!”
祂顿时放弃了手中仍在跳动的筋脉,拼命逃窜着。
在嚣兽的感知中,周围密集的神潮以及一尊尊张开法天象地的神圣们足可以给祂提供足够的庇护。
但却不曾想,这阴影的主人仿佛吃定了祂一般,任祂再怎么腾挪转向也始终无法避开那梦魇一般的阴影。
哪怕祂不只一次借盟友的性命欲帮自己拖延一下。
但下一瞬,轰然奏响的碰撞以及在重击下按炸的漫天飞舞的血肉更是挑动着嚣兽那本就紧绷的心弦。
在付出了角龙,肥遗,犀渠,犭颉等七八头恶兽的性命之后,被飘飞的血雨浸润成一头鲜红的落汤猫的嚣兽才勉强避开了那致死的一击!
逃脱出恶尤伸手能及的攻击圈,嚣兽的心头只剩下不安的惶恐。
不比那些尾巴,头角生的多,天赋异禀有修为替死的兽类,嚣兽一族只有一条小命,倘若被那暴虐的一斧砸中,以祂的筋骨强度,哪怕不死也得丧失活力。
而在这样诸神混战,你死我活的残酷战场中,失去了行动能力,那跟死亡没什么差别!
“tmd,这恶尤可真难杀,你们自己玩吧,爷不奉陪了!”
感受着仍在急促跳动的胸腔以及那如芒在背的威胁感,嚣兽开始背对着神潮悄悄离开。
虽然祂本就是个凑热闹的性子,且自身的权柄方向偏向于穷奇那种惹是生非,挑拨离间,但再怎么凶恶终归也是有智慧的恶兽,而不是无智的魔物,什么时候该上,什么时候不该上嚣兽分得十分清楚。
哪怕祂这一番积攒只勉强攒够了赎买自己的赎金,剩下的余额根本不够让祂再带走一些好东西的。
但,小命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反正哪怕恶尤熬过了这轮,还有下一轮在等着祂,甚至于哪怕再极端一点儿,蛮荒那么大,跟蚩尤炎部一脉有仇的大能们多了去了,又怎么会注意到祂这一只小卡拉咪?
然而,正当祂这么想着的时候,嚣兽心头那种如芒在背的威胁感非但没有随着祂的后退逐渐消散,反而在愈演愈烈。
精神紧绷的嚣兽下意识的抬头一扫,便惊愕的发觉,不知何时祂脚下的大地竟发生了变化。
准确来说,祂脚下的这一亩三分地正在以一种轻柔但却坚定的方式向上隆起,不论祂走到哪儿,这片异常的大地便会跟着祂律动到哪儿。
从始至终,退后都是嚣兽自以为的,祂脚下踩踏的地面从未变更过。
换做是平常,这看似温和的动静是个活物都能察觉得出来,更别说凭着一条命在生与死间反复横跳的嚣兽,但现在,在这片战场中,连复刻蛮荒的天地都承受不住诸神暴虐的拼杀,世间万物都在崩溃,差距只在速度的快慢。
外部剧烈动静掩藏了杀机的提醒,等祂幡然醒悟时,一切已经发展到一个让兽畏惧的境地。
而也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中,那隆起的大地已经把祂顶到比那些张开着法天象地的神圣们还要高出一头的地步。
也就在嚣兽察觉的下一瞬,原本缓慢隆起的大地骤然加速上抬。
原本笔直升腾的大地忽然间转向张珂所在的方向野蛮生长,只一眨眼的功夫,嚣兽耗费苦功撤退的距离便被隆起的大地补平。
哪怕在这过程中,弯折的大地因撞到了一尊古神被其健壮的体魄直接崩灭。
但嚣兽跟张珂之间的距离却也已经被拉到了一个触手可及的程度。
“有那么多神,你怎么单盯着我一个,野雀吃你点儿米粮,你便要对满山的鸟雀赶尽杀绝么!”
眼睁睁看着原本背对着祂的擎天身影在此刻忽然间转身,那仿若有一片血海在其中翻涌的双眸与嚣兽四目相对。
没有回答!
只下一瞬间,破空声轰然炸响,伴随着数个古神那巍峨的身躯被人强行撞翻,高举的战斧忽的横扫而至!
“咚!”
干戚直接抡爆了一头梁渠。
万丈高的大猫刹那间化作漫天飘飞的血雨,骨碴混杂着碎屑的血肉在那暴虐的伟力之下宛若一颗颗巨大的穿甲弹一般贯穿了周遭神圣们的身躯。
离得最近的,组团出动的几头梁渠刹那间就变成了血肉筛子,鲜红的兽血如泉涌一般喷射而除,其他的神圣们遭受波及同样被打穿了腹腔,四肢,更有倒霉的被击中了头颅,脑门硬的有头角的尚且还好,虽然破了相,但总比那些直接击穿了头颅连带着脊椎都被打断了几截的好上太多。
而就在这惊悚,残酷的场面中,那沾满了肉糜的战斧裹挟着丝毫没有衰减的力道重重的砸在了嚣兽的身上。
“轰!”
“轰!”
嚣兽偌大的身躯顷刻间化作一道流星远射而去!
其笔直的轨迹将路途上一切避之不及的神圣都堆叠在一起变作了滚地葫芦,裹挟着弥漫的烟尘滚滚而去!
直到一尊长着牛头的外神用自己的三股叉勉力支撑才勉强将这消耗了许多的血球停了下来。
一众神圣像糖葫芦似的被刺穿在三股叉上,原本只是冲撞碾压的轻伤骤然间变成了致命的重伤。
而作为最主要的承受者,嚣兽全身的皮毛仍然完整,那双竖直的兽瞳中仍有活力的灵光迸射,但其扭曲到近乎一滩猫饼的身躯却在提醒着外界,在这暴虐的劈砸下,祂全身的骨骼已经碎裂成渣!
也借此一众围观的神圣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多借势偷袭的神圣纷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并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些。
没谁想到这恶尤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中仍能保持精准的记忆里,更没神能预料到这玩意儿看着擎天立地,结果心眼儿比针尖都大不了多少。
可更为骇人的,还是对方在满身伤痕的情况下,仍能迸发出力扫千军的恐怖力量.
第六百六十章 帝俊之子,暴虐杀戮!
“这还是个人?”
“我的意思是说,难不成我们这么多神,就拿这不过弱冠的恶尤毫无办法?”
混乱之中,有神战战兢兢的说道。
封王大典在场的大家都曾有所经历,而刨除掉极少数的外神之后,剩下的哪怕没有见过也有所耳闻。
夏商两朝的人王虽然已丧失了许多上古人王的权柄,但该有的仪式感总会多多少少的拼凑一点儿。
想成就人王的大家不是没见过。
在场的不少神圣甚至曾亲眼目睹过三皇五帝的宏伟史诗,并在其中充当过一个角色。
怎么说呢,没成了被录在《山海经》上的那个倒霉蛋已是邀天之幸,吃亏什么的就不必要斤斤计较了!
而也正因为自伏羲起,人族的封王仪式大多都跟蛮荒整体的岁月变迁有着紧密的联系,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大劫!
在波及大半,甚至整个蛮荒的时代变革中,新老交替,神灵陨落,好似割韭菜一般批量性的死亡也至使这本是人族内部的事情,逐渐演变成整個蛮荒争相参与的盛况!
在神圣们近乎于无尽的生命中,这是极少数能威胁到祂们存在的大事,甚至于那些与蛮荒伴生的存在也有极大概率被大劫淹没,以至于祂们对这一切的流程印象无比的深刻。
可别说是九州那群虚有其名的残缺货,哪怕是三皇五帝都没有莽到眼下这种程度的!
都说蚩尤猖狂,但人家好歹还带着整个九黎跟亲近的几位祥瑞神人跟蛮荒诸神在涿鹿开片,可眼下的这个试图以一己之力跟祂们抗衡的行为就已经够离谱了,然而现实居然疯狂到,成百上千的神圣在近乎于湮灭式的进攻下,居然仍被其存活了下来,且尤有余力的去对一不甚重要的嚣兽下手报复。
你跟我讲这是个还没弱冠的少年?
谁家少年能这么凶猛的?
“那又能如何,入得域外之门,受其钳制,天地不如蛮荒,而我等也不如本体,增增减减下反倒使得小儿逞凶作恶!”
“他既不愿携人族之众,欲以偏门之法成道,那些个大能们自然受限!”
“别忘了,在这片天地内自上而下的阶级中,位于最顶端的,有三分之二的话语权掌握在人家的手里!”
入场的神圣们并不知道上层的博弈,祂们只明白,进入到这片副本天地中来的大能只有烛应三龙跟九州之主——昊天!
或许在刚开始的时候,外域的势力也不算弱小,有个别存在不会落下这三位太多。
但任其再怎么强横,也终究抵不过蛮荒跟九州双方的联合清洗,但凡不懂得躲躲藏藏,跪下做神的,早在副本天地仍处于初开辟的阶段就被筛出了战场。
而跟那些被张珂杀死的神圣一般,祂们动手也不会留下对方的真灵,让其有机会回到天地之外,以局外人的身份旁观一切!
这场战争,发展到现在,几方势力都损兵折将,哪怕是张珂也无法避免。
唯一算得上是大赚特赚的,也就只有身为庄家的游戏了!
闻言,那猪头的神人开口吐槽道:“那这岂不是白白送死?这活儿我干不了,无外乎在蚩尤手下死了几个祖父,兄长,技不如人而已,这又不是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何必平白在此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说着便准备转身离开,但却不曾想祂刚有这份儿想法,回过头却猛然看到一把把闪烁着寒光的兵器正直冲着祂的脑袋跟后背。
先前解释的古神慢悠悠的露出了个笑容,道:“走?当尔等汹涌而来时,便已经走不了了!”
“事已至此,唯有上前跟恶尤拼杀!你可学嚣兽暗中偷袭,也能跟,咸鸟等神们一般去正面抗衡,但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后退一步,否则等不得恶尤来战,我先斩了你这个霍乱军心的逃兵!”
“乖,听话,继续再奋战一会儿,别的不说,但凡你攒够赎身的额度,又不贪心的话,大可以通过那游戏自行离去,我等难不成还能阻挠了你?”
猪头神被古神的循循善诱打动了心。
当然,更关键的是,恶尤离着祂还有上千里的距离,一时半会儿杀不到祂这边;但那些所谓的盟友,其锋锐的神兵却已抵在了祂的身上,随时准备一击致命!
九死一生跟十死无生之间,是个正常人就知道该怎么选!
只是,在下定决心离去之前,猪头神深深地盯了古神一眼,似是要将对方记在心里。
见状,古神非但不甚在意,甚至还开心的摆摆手笑着开口道:“祝君武运昌隆!”
而目睹着猪头神的被逼离去,其他略有心思的神圣们在打消了原本的想法之后,或是主动上前去寻找恶尤,或是直接用光了积分将自己赎出副本。
这破地方是一点儿都不能待了!
前有恶尤肆虐,屠戮神圣跟砍瓜切菜一般轻松写意,虽然直至现在死于他手的大都是些跟脚不深,受天地约束最严重的恶兽,但原本遮天蔽日的神圣同盟,如今却跟个地中海一样,到处残缺空余的模样看着让人格外心寒!
事情都这么难了,身后的盟友还想推着祂们去当炮灰!
确实,不论本就偏向恶尤的九州跟被双方联手打的元气大伤的外域,单说蛮荒的古神们就绝不会允许恶尤这么轻松的证就人王大位!
任谁都不能允许一个比蚩尤更加暴虐的人王带着腥风血雨上位!
但前提所谓的围剿得满足多方的利益。
如今当平衡被打破,即便那些藏在幕后的强大古神们仍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底层的炮灰却不愿意跟祂们玩了。
说白了,恶尤哪怕登位之后要拿人立威,也是先挑大的打,腥风血雨跟祂们这些小卡拉米有什么关系?
如此,不过片刻的功夫,原本还略有些人山人海样子的神圣同盟,在大批蛮荒神圣结算离开的情况下,竟骤然空虚下来。
四下扫视,残留下来的,仍试图跟张珂拼命的,不过寥寥三五千个!
哪怕这个数量仍算不上少。
但稀疏的身影,跟骤然间萎靡的法术弹幕,仍对神圣们高昂的战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打击。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感觉到头顶压力骤然一松的张珂果断摘下了金乌,让铜树的本体去跟那漫天的弹幕抢夺战场,而他本人则再次做出了吞吐大日的豪放之举.
“轰!”
“轰!”
刹那间,强烈而炽热的光芒自张珂的身上发散而出。
焦灼的日光仿佛某种绝灭的光环一般,所过之处大地尽付焦土,诸神圣体表的屏障在狂暴的冲击中摇摇欲坠,更有自持法天象地加持身躯坚韧不施防护的,仅是一瞬间便被暴躁的日光灼烧了皮毛,各色的皮草上忽的燃起参天大火,烧灼的高温将祂们变作了一个个火炬!
而也是同一时间,先前一直被诸神压制,紧贴地皮的火厄如今在大日的灌注下重新燃烧起来。
汹涌的烈焰化作冲天的火海,万神置身其中虽然暂时无有性命之忧,但却焦躁难耐,口干舌燥,平静的心绪因此波澜起伏,祂们已失了冷静。
但更为重要的是,借此喘息之机,张珂那位于右肩上的鸟首忽然张开喷出惨白雾气,滚滚大雾眨眼间便蔓延而至,与之一同的还有隐于雾中的自己。
挨了这么长时间的围殴,也该轮到他的回合了!
“算计?拖延?希望死到临头的时候,你们也能这么淡漠自己的性命!”
在屏蔽五感,混淆视听的大雾中,只有张珂的声音清晰的传达到了诸神的耳中。
下一瞬,那好似监管者一般指使着一众神圣们去拦截溃兵的古神眼前忽然间窜出一个宏伟的身影,刹那间的惊骇之后,顾不得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祂赶忙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以作应对!
“轰!”
劈凿而下的战斧跟长枪猛然撞击在了一起!
刹那间的狂风大作,狂暴的冲击将周遭汹涌的大雾短暂的驱离了一瞬,周遭被分割的几个神圣们闻声转头而来便见到了长枪崩裂的瞬间!
无数的金属碎片在狂暴的力量下四下迸射,宛若导弹一般的碎屑轰击在山峦上直接将整座山峦炸的四分五裂。
而那无名的古神惊恐的看着手中只剩下一截儿的枪柄,双眸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这柄长枪虽是拼凑后天炼制而成,但当初取材时却混入了首山之铜,其延展性不会输给那些知名的法宝。
但就这么一柄承受力极佳的兵刃,在往前无数次的厮杀中都与祂一同赢得胜利的宝贝,却在今日被人一斧劈碎,甚至残存的力道还将古神横推着踉跄了数十步,直到踩在一座崩坏了一半儿的山峦上,脚下磕碰整个神直接摔倒在地才勉强止住了步伐。
冲击散去,被排开的大雾正在汹涌的回归,恶尤的身影再度被滚滚白雾所遮蔽。
但祂却知道,恶尤不会就此离去,所谓的隐藏身形,只是为了下一次以更好的角度斩下自己的头颅!
刹那间濒死的情绪让其忘记了兵刃破碎的惋惜,恼怒的情绪让其不再维持神人的外形,下一刻,华贵玄妙的衣袍被膨胀的躯体撕裂,黝黑的皮毛跟狰狞的爪牙泛滥似的从身上生长出来。
一股凶恶,血腥的气味转瞬间在大雾中弥漫开来。
那是一头有着近似于鹏鸟躯体的狰狞怪物,其身躯扁平而庞大,全身覆盖着钢针一般的漆黑的翎羽。
四个粗壮好似狮虎一般的爪牙将地上的土石踩的咯嘣作响。
而那纤长的脖颈上,一形若恶龙的头颅正顶着一双猩红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平静的雾霭。
长满了倒刺的牙齿间一抹暗沉的红光向外散发着危险的预兆。
老实说,这又是一个张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蛮荒凶神,白泽之角闪烁着迷蒙的光芒,最终化作的提醒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
《山海经·大荒南经》:“又有重阴之山。有人食兽,曰季釐。
注:帝俊生季釐,故曰季釐之国
“帝俊之子?”
在获知了对方的跟脚之后,原本已经摸到了对方身后的张珂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说道:“小婢生的吧,不然也不会如此奇形怪状!”
讲真的,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以自己的知识储备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毕竟据记载,帝俊的两位正妻分别给其生下了金乌十日跟十二月亮,而中容、帝鸿、黑齿.也是帝俊的子女但却不像前两者那么知名!
季釐没听过,但既然山海经上都有记载,总不至于情报有误,即便再不信任记录的史官,但也得相信蛮荒第一八卦的实力!
既如此,连白泽之角都只是随意的提了一嘴并没有给详尽的解释,那
只是隔着雾霭一句轻声的呢喃,张珂真没故意传声,结果下一瞬季釐跟被踩了尾巴的毒蛇似的忽然暴起,那狰狞的龙首在毒涎喷洒间竟发出了泼妇骂街的声响:
“你才是小婢养的,你全家都是小婢养的!”
“孽畜,伱何其狂妄!”
“有本事你就露面出来,你我正面拼杀一把,别躲躲藏藏的欺负那些乌合之众!”
现在祂倒是不谈炮灰消耗,也顾不上冷静了。;
然而面对震怒至此,在原地将一对儿铁扇似的翅膀挥舞的虎虎生风将周遭的山峦大地砸的轰鸣作响,崩塌不断的季釐,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急了!”
下一刻,在狂乱中侧耳倾听的季釐忽的面色一变,双翼一展便扭转了身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口猩红的吐息喷了出去。
爆裂的能量眨眼间冲破了大雾的束缚,在滚滚雾气中冲出一条清晰的道路。
然而,在这条被清空的道路上却并没有祂想象中的恶尤的身影。
有的只是那些猝不及防间被吐息贯穿了身躯,湮灭了四肢,而后在恶毒的能量中惨叫着,哀嚎着死去的神圣盟友们!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炽热的意味陡然间贴近到祂的背后,一双宛若不周般巍峨坚固的双臂轻柔的环过祂的脖颈,随后死死的锢住挣扎的龙首!
“滋滋滋!”
禽兽跟人的近距离接触,只一瞬间便迸发出炽热的花火!
那是物理意义上的火花!
宛若钢针一般的翎羽在身化大日的炽热高温下“滋滋”作响,水火不侵的羽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而富有光泽,随后在近距离的贴靠中软化变作一滩流动的溶液自双方贴靠处缓缓流下。
融化的翎羽,烧焦的皮毛,季釐紧绷的血肉正在迅速的失去活性,从红润的肌理转变成褐色的散发着奇异芳香的烧鸟。
同样变作龙首巨人,但却是应龙之首的张珂紧贴着季釐挣扎的头颅,多余出来的双手死死抓着那满是獠牙利齿的龙口以一身蛮力硬是将准备腾飞的季釐按在地上,双手在跟利齿的碰撞中早已经血流如注,然而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同一时间,许久不用的苍玉浮现在张珂的手中。
下一瞬,苍青色的印玺猛然间砸在恶龙的后脑:
“轰!”
剧烈的震荡让高昂的龙首猛然间砸向地面,爆裂的冲击将大地震的一颤的同时更像是击打在诸神的心间一般让其惴惴不安。
但此刻的张珂却顾不上那些个自己慌乱起来的神圣。
他贴着季釐轻声安抚:“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然而手中的苍玉却是丝毫不做停留,承载着两个天地,万万生灵的印玺就这么朴实无华的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季釐的后脑勺上。
在烈焰中本就被炙烤的酥脆的翎羽在一次次砸击中酥脆剥落,钝击的力道贯穿了皮毛跟骨骼的防御直达凶神的脑海。
如果将时间放慢下来的话,能够清晰地看到季釐从疯狂,到惊悚,再到疯狂最终变成清澈的茫然的神色变换。
承载着世界的重击连大地都难以承担,在一次次碰撞中轰然崩溃,将两人带向深邃的地底,更何况是本就由骨质构造的脆弱脑壳。
“咔嚓!”
许是十下?
又或许是二十下?
在不太详细的计数中张珂的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下一瞬他抓着苍玉的右手就好似进入到了无人之地一般,笔直的没入到一滩温热而黏腻的红白之物中。
“啊啊啊!”
季釐努力的睁大了眼,高昂的头颅试图扭转回去看清楚趴在自己背后的恶徒。
但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却牢牢地锁死了祂的动作,祂只能凭借自身的感知去判断身后恶尤的动作。
而在下一刻,紧贴在一起的两具身躯短暂的分离,伴随着那近乎将祂脑仁都搅得稀烂的巨物迅速抽离,在剧烈到连季釐都难以忍受的痛楚中,一个窄小,冰凉,却让神恐惧的物事重新插入了祂的脑海。
“咚!”
一刀到底!
断裂的刀刃彻底将季釐的脑仁齐根切断,与之一同的还有在身体不堪重负之后,试图分离却被同样插在颅骨内的季釐真灵
第六百六十一章 九州冠,山河铠!
暗红的污血已经不住的从季釐的七窍中渗透出来,但相比于体表所呈现出来的零星血迹,更为严重的是插在祂头骨内,贯穿了头颅的断刃。
仿佛是寄居了一头猛虎匍匐在体内似的,其凶猛的蚕食着季釐的一切。
从鲜美多汁的脑仁,到头脸的嫩肉,里脊跟排骨被拿来磨牙,全身的神血变作了漱口的饮品,虽看起来凶猛残暴,但其动作间却有一种优雅的美感。
唯让季釐感觉到不适的便是那断刃对祂的口条,对祂的真灵没什么兴趣。
或者说是出于最好吃的留在最后,所以才暂时没什么兴趣?
但也正因为如此,原本不算什么的死亡,对季釐来说却成了一场难以忍受的酷刑!
尝试着挣扎了下,当感觉到自己背后那尊仿佛不周山一般的宏伟身影都没有任何松开压制的迹象之后,已知晓死亡临近的季釐借着虎魄好心留下的口条,恶声道:
“你敢杀是了,狂狈如你,这天下又有何是你不可杀的?”
“今日我死,来日我父必定为我复仇,归墟之内,我等着你我团聚!”
“帝俊?放心,我会让你们父子团聚的!”
伴随着话音落下,沾满了肉糜的苍玉变作重锤狠狠地砸在虎魄的刀柄上,而随着一股巨力的涌动,原本阻挠刀刃的骨骼再难以抵挡死亡的蚕食。
片刻之后,伴随着张珂的起身时所带起的雾霭涌动,依稀间可以见到,在这片深陷的盆地内,一具骨瘦如柴的宏伟尸骸正静静地躺在地底。
而下一刻,一只宏伟的脚掌轻轻踩下,便将那尚且形体完整,只是抽干了水分的骸骨踏成了满地的碎屑。
自大地中将饱饮神血的虎魄拔出,指间无意识摩挲着断裂的刀刃,张珂略感意外的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
【副本播报:你击杀了——季釐(概念赋予/临刻之躯)
基于季釐在当前副本权柄所占权重你的声望获得了相应幅度的提升,你在《大荒南经》的威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当前区域人族已获知了伱的传说,你在大荒南经人族尊崇进度提升40.7%】
而季釐只是张珂这场漫长征程中,一个算得上抗揍的节点,在这之前被它忽略的提示信息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
女娲之肠,嚣兽,三首神人,肥遗,巴蛇,鸮林林总总,仅落于张珂之手的蛮荒神圣们就不下三位数,而其中还间或掺杂着来自九州夏商时代的一些牛鬼蛇神跟外域蛮夷。
残酷的杀戮之下,所呈现的便是主任务条上的人族整体进度已经从原来的百分之十一路涨到了现在的86.82%。
这其中光是一个女娲之肠就给他足足提供了三十的进度!
要知道,哪怕他在路过的途中,顺手帮着朱厌再杀了一遍穷奇,也才不过是十点,而穷奇可是鼎鼎有名的蛮荒四凶,在九州更是有着四大凶兽的美名!
同比例之下,女娲之肠一个顶三,虽然这叠加的进度不能以单纯的实力来衡量,其数据的多少更多是以敌人对人族的威胁跟霍乱程度来进行评判。
但这也有够夸张的了,仅凭数据一项,足可见女娲之肠在蛮荒究竟是怎么神憎鬼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祂甚至称得上声名不扬的张珂!
咳咳
因数据的变换副本内人族也有更多部族向他倾心,在游戏副本以一种近乎于概念上的声望传播手段下,他们虽然跟张珂素未谋面,但在脑海深处却已经被植入了憧憬,崇拜的概念。
这手段不可谓不夸张!
但更为重要的是,在张珂视网膜上上频繁闪现的猩红提示。
在所谓的诸神标记跟仇恨等级的增幅下,他能清晰的感应到,随着大雾的延展,一些个散发着强大气息的活物从雾气弥漫的地下钻了出来,它们恢复了本我的躯体,借着雾霭的隐藏静默着感受四周,寻找张珂所在的方向。
当然了,能在涿鹿之战中把整個蛮荒玩的团团转的大雾,怎可能如此轻便被人破解。
哪怕张珂跟当初的大尤有所差距,但单以现在来说,两者之间的差距已不像曾经那般如隔天堑。
神通自然无碍,而它们等待的也是张珂主动上门来战。
但在大战之前,先接收一波游戏奖励!
在浓郁的大雾遮蔽下,自虚无概念中缠绕在张珂身上的人族之念正呼啸而出,团团阴云变作阴冷湿灼的黑雾,云雾翻滚间有成百上千万的残缺亡魂在其中挣扎!
而任由这团凝聚了万千冤“鬼”挂靠在身上蠕动的张珂就好似从深渊中走出的魔王一般,尤其此时被他倒提着垂落在地上的干戚,那几乎在斧面上粘连的血肉跟骨碴更是将这个场面衬托的恐怖无比!
“咯吱~~”
无数黑雾的涌入将先前因鏖战而变得破破烂烂的甲胄修复如新!
而夹杂在黑雾之中的亡魂们则趁此机会,一如研墨似的以骨骼为笔,血肉为墨在崭新的甲胄上涂抹描绘!
一时间好似爪子摩擦玻璃的刺耳声音透过大雾不断的传导向天地四方!
能够屏蔽五感,蒙蔽神念的大雾对这刺耳的噪声竟没有一点儿办法,而诸神的法力跟屏障在这魔音灌耳中也丝毫不受保护,哪怕这其中掺杂着一些先天缺陷的神圣,也无可幸免的沉浸其中。
这闹人的魔音仿佛是直接出现在祂们心中似的,不得不听!
而至于张珂,作为这一切的根源他自然也难以避免,起初他也被这如哭似泣的噪音闹得心焦不已,但这毕竟是人族的亡魂们对他这位王选的认可,同样也是一种信赖跟责任的托付!
加上他在这过程中确实收到了巨大的好处,原本半成品不被收录到游戏记载中的人王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完整,而且甲胄的信息也陆续在个人面板上得以补充完整。
虽然在相关的词条后缀上仍有半成品的介绍,但张珂仅凭感觉便能得知两者虽为一体,但前后的状态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更让他觉得心疼的是,或许是这些负责装修的亡魂们察觉到了自家王储的状态,原本致力于甲胄维修的他们竟分出了一部分力帮忙回炉重铸了一下他头顶的玉冠,让后者在游戏面板上也出现了数据信息。
而看着面板上崭新出厂的两个装备,张珂一时间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九州冠(残缺/不完整的/半成品)
物品类型:文明体系限定类道具/头盔(饰品)/人王称王天赠之宝/人族史诗奇迹(唯一)
唯一持有者:张珂(概念绑定(因道具本身处于残缺状态,无法进行绑定程序)
物品描述:九州,又名汉地、中土、神州、十二州
最早出现先秦时期典籍《尚书·禹贡》中,是中国汉族先民自古以来的民族地域概念。自战国以来九州即成为古代中国的代称,而自汉朝起成为汉族地区的代称,又称为汉地九州)
道具效果:
1.魂归来兮:
该物品能够作为储存,耕耘类礼仪制器,在进行相关仪式绑定之后可吸纳死者真灵以临时容纳存放(存放领域仅限绑定区域,限制对绑定者臣服生命体,限定阵营:九州)
该物品被恒定赋予概念——天道阴阳,在该概念影响下,物品可具备汲取能量转化阴阳的能力。
阴:一单位阴属性能量可弥补一单位真灵(100个凡人三魂的总量),阴属性能量具有效果:滋阴养阳,可无上限增强真灵强度,并强化真灵抗性,可作为类法术能量施展,可转化天地阴阳概念,与阳配合可补充物质世界基础万物,可创世
阳:以单位阳谷属性能量可化生一单位血肉(100个凡人七魄的总量),阳属性能量具有效果:驱逐邪魅,五气平衡,可驱百病,可枯木逢春,死而复生,可作为类法术能量施展,可转化天地阴阳概念,与阴配合可以补充物质世界基础概念,可创世
2.无扰(附加类效果):
该物品能够屏蔽万物之声,可基于绑定者的意愿对重复性,伤害性,恶意声音进行隔绝,大幅度免疫概念类效果。
ps:斯人已逝,当为生者繁荣兴盛,勿为死者耿耿于怀!
基于该物品尚处于不完整状态,后续词条处于不定生长态,无法呈现。】
看着这简短的描述,张珂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热热的,就好似被人撒了辣椒面似的有些睁不开眼!
亡魂的噪声确实刺耳,但这却并非他们的本愿!
但凡能被张珂的天命吸引的,在他身边汇聚而来的亡魂,大多都是在生前受到了极冤枉,惨烈的痛楚以至于形成了冤魂恶鬼一般的存在。
像九州好歹还有个枉死城能够关押这些可怜人,让他们不至于在极端的情绪中继续沉沦直至一切不可挽回。
但能起到的效果也就是关押了!
凡冤魂恶鬼,阳寿未断,阴寿未续,不能还阳,不入轮回,只能硬生生的在那冰冷的牢笼中等待下去,直至生前的仇敌也耗干了阳寿,在阴间相聚。
而后在阎罗殿中,经判官裁定,眼睁睁的看仇敌被地府的各种刑罚折磨,直至怨气消散,找回本我,方可轮回转世!
但有些仇恨并不是仇敌的死亡就能结束的,更多的冤魂哪怕在报仇之后也久久难以释怀,而像这样的,大善人的待遇还能好点儿在地府找个宅子住着,什么时候累了烦了便能去投胎,而普通人只能重回枉死城,而后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煎熬中再次分流。
情况好的能轮回转世,等下一世,下下世仇敌轮回之后给其当牛做马以作偿还。
而情况不好的直至阴寿耗尽被幽冥的规则捕获,强行以最原始的方式将真灵重散于天地间。
地府也没有办法,或者说有,但代价太大,以张珂掌管的阎罗权柄而言,三五个人他也能自己处理,但面对九州文明的芸芸众生,哪怕是榨干了他也填不上这个窟窿。
当然,魂魄好散,怨念难消。
无数岁月的积累,这些怨念最终便化作了张珂的天命。
而相比于那些幸运的被他捕获的人族冤魂,更多的则是本体早已经被磨灭,被投胎只剩下怨念留存的概念,仅仅被保存了执念的他们无法控制自身,但却又欣喜的接纳着这个愿意替他们出头的高个子。
那种投诉无门的卑微跟刻在骨子里的愿望,以至于逝去已久的他们硬生生根据张珂的想法,给九州冠强行赋予了一个效果。
这难度不亚于逼哑巴说话,逼烈女从银.
但九州冠并不代表着结束,它只不过是诸多“工匠”们“微不足道”的一点儿付出,更加沉重的大头还是在张珂的人王甲上。
哦,不。
现在应该叫做山河铠!
【山河铠:(不完整的/半成品)
物品类型:文明体系限定类道具/防具(铠甲)/人王称王天赠之宝/人族史诗奇迹(唯一)
唯一持有者:张珂(概念绑定(因道具本身处于残缺状态,无法进行绑定程序)
物品描述:众念之聚,血泪之诗!
万万亡魂,千万血脉铸一铠,融天地之念,人族之愿:
愿人人如龙,得见光明!
愿家庭安康,国富民强!
愿天下太平,人王永存!
道具效果:
1.定山河:
该物品能够作为权柄类媒介,使绑定者身在世界之内时,获得该物质世界最低一半儿以上的地脉(大地,江河,山脉)权柄,给予恒定效果“生生不息”!
生生不息:在处于物质位面,效果范围内,被绑定者的生命恢复效率,法力恢复速度将大幅度提升,并小幅度降低施法消耗,强化法术相关效果。
施展效果定山河,被绑定者可以无视世界壁垒阻拦,自由进出任何一个具备物种:人的物质世界,并自动获取该世界物种“人”友善以上好感。
当绑定者穿着山河铠时,所处物质世界自动获取恒定状态: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生灵寿命小幅度增加,基于时间流逝微弱增幅生灵生命基础(血肉,真灵),强化物质世界基础强度,中效加快世界运转(无上限)
天命——终末之王:
该物品被击破,失去基本防护效果时将自动割裂绑定者概念,并随时间抽取绑定者真灵,血肉,权柄存储人族概念之内。
当被绑定者本体概念性死亡时,人族自动释放储存物质,所有适龄女性将视资质获得天命孕胎,十月怀胎后,绑定者将随机降生在安全环境之内,且基于人物基础认知,在后世二十年后基于真灵强度缓慢获取全部记忆,并获得临时状态:天地之子!
在该状态下人物将快速生长,并视人族概念强度向人王单位,人族单位播报实时地点!
在该状态下,人物获得天地眷顾,一切欲图伤害人物的任何物质,生灵都会受到气运大幅下降的永久惩罚,包括但不限于即死!
2.天地生:
前置效果:拥有一个至少为完整位面的物质世界权柄或权限。
该物品在与世界绑定后可自动分享世界运转效率,并基于世界强度提供同等于被绑定世界所提供的各项增益。
该物品可自动汲取混沌,且与世界效率等同(绑定世界越高,汲取速度越快)。
汲取混沌将转化为世界之基,以被绑定世界的基础格局进行物质塑造,视时间创造世界,每一个世界塑造自动视为被绑定世界并获取同等效果增益(可叠加,无视成长上限)。
当世界创造完成后,自动以被绑定者,或血脉创造人族。
注:生灵诞生的世界不可存储在山河铠中,但终止生灵诞生的世界可以存储,并提供世界壁垒同等防护效果(可叠加)。
天命——万物之主。
在被绑定世界内,人物可以随意支配世界衍生的万物生灵,包括但不限于物质世界,附属位面,非世界衍生单位将视态度自动归属人物管辖,或受天地厌恶直至死亡。
人物可以通过绑定效果,随时,随地穿行所有绑定世界,无视一切空间时间的规则限制。
当绑定世界生命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天地将自动衍生被绑定者概念投影,基于生灵数量,世界基础,万物质量概念投影最高可获得人物70%的综合属性加成,并可以在消耗概念投影的情况下,将投影的综合属性临时附加被绑定者的身上,视投影强度,该类加成效果最高可存在1年(蛮荒计年)
3.(未完成的)
ps:是我眼花了,还是游戏又出bug了?这玩意儿还真有啊?文明主神狂喜,梦中情铠!——武器大师-传奇锻造者-文明之主-凯尔·撒·马德里奇。
ps:人王.好熟悉的概念,蛮荒不是定形了么,怎么又出怪物了?那群蛮荒的神们能不能懂点事儿,赶紧把这玩意儿掐了,这真被他叠上几十个世界,谁能破得了他的防啊,虽然在这之前你们总是失败,但这次真得给力一点儿,别再养一个怪物出来了!——多重真名屏蔽,匿名者999+
第六百六十二章 帝尤性温和,喜皿煮!
张珂看着一瞬间涌现在视网膜上的那提示信息,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了自己。
只见原本呈现纯金色堪称战场火力吸引机的人王甲如今恰如淬火的兵刃一般褪去了灼热而绚烂的色彩,黄,绿,蓝三色交织在铠甲的表面配以各色的花纹一同拼成了一副壮丽的山水图绘!
绿野匆匆,平原广茂!
山峦起伏,大河涛涛!
仅是从表面上一眼而过便能看到这幅山水图绘似是真的一般在跟随着张珂的呼吸轻微的律动,一层纤薄的毫光笼罩在甲胄表面为其更添几分神异!
而倘若拿着放大镜贴近观察,便能看到一些细微处的奇景。
那些曾经由无数牛鬼蛇神,域外天神,蛮荒凶神恶兽的血肉铸成的刻痕如今变成了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人,祂们处在山河铠所呈现的图绘之中,像老黄牛一般任劳任怨的进行耕耘跟培育!
看到了这些,张珂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
怪不得山河铠会有创造世界的能耐!
从现有虚空的文明世界跟大小位面来说,世界的诞生必然是充满了巧合跟奇迹!
自虚空之中,昔日世界毁灭留下来的残渣在混沌的消磨下归于原本,而后在一个天地人三才碰撞的节点,自渺小的微尘中重新聚集,而后就好似胚胎一般植根在虚空这个母胎中,将原本致命的混沌当做养分孕育发芽!
世界的诞生是一個巧合,而后各种道路的开拓更是巧合不断!
绝大部分的世界在诞生之初都会孕育本世界的第一批生灵,而这些个生灵便是后来神灵的备选,祂们先天亲和权柄,占据天地位格,以世界的暗示跟权柄的职责对初生的世界进行培育跟发展,最终演变成一个个文明世界!
但不是所有的世界都能如此幸运,在这过程中或是世界走错了道路,或是神灵们改变了初心,又或者是别的意外导致世界的先天元素泄露,神灵身死,世界进程被打断的情况下,世界为了自救便出现了宇宙大爆炸!
这是纯物理科技位面的成因,也是其他生态单一,亦或是特立独行的世界诞生的主要因素。
世界跟神灵,虽是母子孕育的关系,但却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原本张珂还略有奇怪,哪怕山河铠有自我转化混沌的能力,但世界成型的必要因素却不可或缺,可倘若要他来补充.那张珂也没太好的办法,只能选择将压力转交给天庭跟地府。
以九州的家业,给家里的支脉一点儿启动资金,这很合理吧?
唯一跟类似情况不同的,也就是别人树大分枝是一笔买卖零星的挑点儿边角料打发了就是,反正区区庶子难不成还想继承家业?
而在张珂这儿却是完全反过来了,不仅资源上源源不断,来者不拒,还专挑紧要的来!
如此,天庭倒用不着担心神位不够的问题了,反倒要忧心人间是否有足够品格道德的备选来填充这三个源源不断的抽水管!
值得一提的是,在张珂准备登基的时候,外界的九州也同时在准备飞升的事宜,两两相加,耗材需求以一种指数型膨胀的趋势下,哪怕九州的天地无穷无尽,也未必能一波满足了各方的需求.
现在好了,张珂不需要求助九州,山河铠会自发的抓帕鲁来黑心工厂干活儿!
而且作为铠甲的主人,张珂也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如何压榨这些。
生前实力强的跟弱的效率是两种概念,而有真灵存在的跟纯靠概念汲取拼凑的又是两种速度。
如此,原本用于投喂虎魄的敌神真灵就不能这么轻易的消耗了,他需要更多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工资,更没什么情感欲望的帕鲁!
虽然,这也同样意味着在未来,虎魄的成长渠道将会受限。
但虎魄么,不挑食,大不了前期张珂辛苦一点儿,多跑几个外域,多走几趟蛮荒,足够质量跟数量的血肉仍能弥补了这份亏损,甚至犹有过之!
人王之宝——山河铠!
先天至宝——九日铜树!
甚至再加上仍属于半成品的九州冠组成了一套完整的生产流水线。
先有山河铠创世,后有九日铜树繁荣万物,再有九州冠厘定阴阳壮大天地,而在这个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都能互相反哺,最终形成1+1大于2的效果反馈到张珂身上!
在这三件至宝凑成的循环中,张珂的血脉反倒落入了下乘。
当然,在短期时间内血脉增长所提供的助力还是他实力增长的主要力量,但就跟久久未能完整的虎魄一样,当前者的进度超过一个极限,后者就必然会走下舞台,躲在幕后暗自发光!
而更让人感觉到血脉沸腾的是,不管山河铠,还是九州冠,如今仍处于半成品状态下的它们就能给张珂提供光明的未来,真不敢想象,当两件人王之宝得以完全,又会迸发出何等恐怖的潜力!
只是,人总是贪心不足的,即便张珂也不例外!
宝贝虽好,但其所提供的助力绝大部分都是大后期的发育类效果,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进行发酵。
当然,这也很正常。
伏羲的河图洛书,黄帝的轩辕剑,大禹的九鼎,同为人王之宝,一个算,一个杀,一个镇,效果完全基于个人的基础喜好,以及脱胎于当时的蛮荒背景。
但,让张珂感觉到困惑的也是这点。
既然人王之宝的形成是基于人王自身,那为什么性格偏好斗征战的自己,会一连获得三个大器晚成,厚积薄发的种田类宝贝?
难道作为凶名赫赫,能止蛮夷小儿夜哭的恶尤,骨子里也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农夫性格?
思索着张珂摇了摇头。
不论他的潜意识如何,人王套装跟至宝的组合又是何等的强力,但就以现在的局面而言,他至少是没办法安心种田的!
无奈也只能打死诸神,再让大家帮忙种田这样聊表心意!
随着张珂心念的变化,刚刚被铸造完成的山河铠表面的荧光忽的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铠甲上的图绘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完成着变幻。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幅天圆地方的山水格局。
而同一时间,不论是被大雾吞噬的诸神,亦或是在大雾之外冷眼旁观的神圣,更甚至是在天上的应龙面色都是陡然一变。
就在前一刻,祂们圆满的权柄遭到了抢夺。
所有跟山水,跟大地相关的神圣其权柄总量都骤然下降到了一半儿以下!
实力骤降带来的空虚不适还是其次,更关键的在于在这个被圈定的牢笼中,在被强行统一起跑线的情况下,大家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自身的权柄。
当法爷被削了蓝条还限制了法术位,那法爷也就成了法狗!
只是,相比于外界的人心惶惶,大雾中的情况要更为封闭,除了那些被薅夺了权柄的神圣们似有所感之外,其他的一切神圣仍被蒙在鼓里,安静的等待一场并不公平的决斗!
而下一瞬间,感知着从四面八方天降而来的权柄,跟源源不断几乎要将他身体吹气球似的膨胀起来的气力,张珂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他那似血般猩红的双眸也锁定了一座欲比天高的孤峰!
即便隔着白茫茫的大雾,那暴虐而凶戾的目光仍毫无阻碍的落在了那座“孤峰”之上。
随着这座寸草不生的漆黑山峦轰然而动,一双宛若幽冥般死寂而贪婪的竖瞳缓缓睁开,隔着涌动的大雾四下探望了一圈儿。
接着那好似擎天之柱一般的头颅忽的撞向地面,在大地嘶哑的悲鸣声中,那宏伟的身躯正在迅速的隐于地底消失不见
“老东西,挺有精神的嘛!”
话音刚落,张珂一脚踏出.
“轰隆隆!”
破碎的大地在颤抖中迅速升高,原本一望无际的平原正在以一种沧海桑田的速度变作一片高耸的山脉!
大地铸起的高台将那巨兽潜逃的行为变作了一场笑料。
然而无孔不入的雾气跟祂那宏伟的身躯在强行遁走时所引起的动静却干扰了祂的判断,以至于任凭巨兽在地下如何穿梭,如何变轨,其逃脱的轨迹永远都浮于地表,且笼罩在大雾之中。
眼看那巴蛇一时半会儿没有安全的概念,更不会脱困而出,张珂也没有将对方强行捉出来的想法。
在给对方一个体面的死法这方面他还是比较民主的!
民主?
皿煮!
如此,下一瞬间,伴随着张珂意志的偏斜,滚滚浓雾中忽的传来了涛涛水声,束缚于河道的江河之水在权柄的支配下摆脱了千古恒定的轨迹,大水漫灌而出,汹涌浑浊的潮流四处冲刷,只片刻功夫便将大地变作了一片水泽!
而随着一缕火苗在张珂的掌心升腾而起!
浸泡在泥泞水泽之中,感受着洪流奔涌冲刷在腿脚上带来痛处的诸神,心中忽的升起了一丝不详.
“吼!”
最先感觉到不对的是鱄鱼!
作为身为水族,却分享旱灾权柄的鱼类,祂对于温度的变幻简直再熟悉不过!
在隐隐察觉到恶尤的想法之后,鳞甲下冒出一层冷汗的鱄鱼疯一般的开始了游弋。
身处大雾,祂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只知道在这恶毒的灾祸下,祂必须得做点儿什么!
不是说掌管了旱灾的权柄就不惧烈火,火焰免疫那是火类神祇们所独有的权柄,旱灾只不过提高了祂对高温的抗性,但别说是祂,就算是祝融来了,碰到这生吞万物的火厄也得思虑一番。
而聪慧如鱄鱼的终归是少数!
更多的神圣不是没有感觉,而是不想,也不敢动弹!
置身于大雾之中,五感屏蔽,神念无用,乱跑乱闯极容易碰到那些紧张兮兮的盟友们,祂们的内心本就因恶尤的种种手段紧绷到了一个极限,而在这时自翻涌的大雾中忽然间飞速袭来一道身影,你猜祂们下意识的反应会是如何?
自己人打的头破血流,送恶尤登顶王位?
这.哎,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
大雾的存在虽然割裂了诸神之间的联系,但也给那些本就态度摇摆不定,甚至在见到了猪头神下场之后幡然醒悟的神圣们一个重新选择立场的机会!
送恶尤成王,后果是日后的蛮荒将会风雨齐至!
而继续硬挺着跟恶尤作对,后果已经变成了尸体的诸神已经进行了诠释!
但可惜的是,选择的权利在恶尤而不在诸神。
拥有了临时的游戏模板,见到了游戏赚取资源的模式,但凡聪明点儿的就会知道,在祂们伤害恶尤以博取点数的时候,恶尤同样能以猎杀祂们成就王位!
而以恶尤从蚩尤那儿继承的天命来说,杀戮几乎是无可避免的。
唯一留给这些神圣的选择就是熬!
在足够的基数下,尽可能熬过这余波的手段,只要祂们不早死一步,恶尤那边的进度条总有被填满的时刻!
到那时副本结束,轮次更替,第二轮的囚奴全部无条件释放不说,还能带着保存下来的点数弥补,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只是抱有这样摆烂想法的,终归只是神圣中的一部分。
同一时间,在逐渐沸腾并气化融入大雾的滚烫蒸汽中,全身上下泛着一股不正常的鲜红色彩的一双首神愤怒的发出了咆哮:
“躲躲藏藏,施鬼魅伎俩算什么人王!”
“倘若你有本事,为何不散了这大雾,光天化日之下与我等一战?”
“说服也好,斩首也罢,堂堂正正压服不臣,如此方为人王之举,似你这般偷袭得手的家伙全无王者气度,便是得了王位也坐不长久!”
“我”
话音未落,神人忽的不再言语。
其昏黄而颤抖的眸子中倒映着正在逐渐趋近于稀薄的浓雾,而在大雾之后,一尊宏伟的身影正朝祂缓步而来:
“会说,能说,怎么不说了?”
看着眼前气势陡然间萎靡下来的古神,原本被其霸气的呵斥吸引而来的张珂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第六百六十三章 今天敢张嘴,明天就敢食人!
嗯.
这怎么能算是怂了呢?
只能说恶尤来的太快,祂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罢了!
骄虫看着那倒提着血腥战斧,全身上下弥漫着一种暴虐的弑神之气的身影,脚下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又想到自己这举动多少有些应证了那恶尤的鄙夷,祂不得不强行坚定意志,停住步伐跟张珂四目相对,道:
“便是我自张狂,难道你就没错吗?”
“不分青红皂白的施这恶雾,将天地众神一网打尽,你又可知这其中有几人是恨不得寝汝皮,啃汝骨,又有几人是迫不得已被裹挟至此?”
这色厉内荏的模样跟前一刻的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讲道理,真怪不得骄虫如此。
古语有言:兔死狐悲!
在恶尤裹挟着那一身扑鼻的神圣之气漫步而来的时候,在见到这道似是笼罩在无边业火中的身影时,祂的耳边便抑制不住的响起了一声声凄惨的怨怼!
那些死在恶尤手下的神圣仿佛梦魇一般自那蓝绿色的铠甲上向祂诉说着痛苦。
看似流动的山水图绘在骄虫的眼中却变成了索命的阎罗,在凸起的面庞下似是幻化出两条手臂,殷勤的向祂发出了组队邀请!
再回头看向恶尤。
在法天象地跟三头六臂的支撑下,对方恍若擎天一般的姿态本就容易让人心生畏惧,而其鸟,龙,牛,三个拟人的脑袋一个喷吐大雾,一个水汽缭绕,剩下的那个怒目而视,耳旁环绕的两条火蛇源源不断向外喷涌着烈火。
往下是囚禁了无数神灵的铠甲牢笼紧紧护卫着胸膛,但其暴露出来的四肢上,一条条形似金线,自血肉跟肌理处行走的大日图腾却在向外散发着逼人的热浪。
看似图腾,实则是血肉无法承担过于暴躁的金乌以至于能量暴走冲出血肉的一种表现。
就这么面对着一個长相狰狞可怖,身穿王者(亡者)之铠,还一副平衡不稳随时有可能自爆的炸弹兵,又有哪个看着不心惊胆战的?
更别提这玩意儿衍生出来的六臂,其中四条都拿着鲜血淋漓的武器。
浸满了万神之血的干戚,给诸神剖腹产的虎魄!
恃强凌弱的巨盾,以及刚刚给帝俊之子做了一场开颅手术的苍玉
恐惧无端的在祂的心中滋生,并愈演愈烈,能站在这里继续跟恶尤打嘴炮已是祂能打破心中的梦魇,勉力维持的结果,换做其他神圣来了,其结果未必比祂会好到哪儿去!
其实说白了就是实力不足带来的底气萎靡。
可话又说回来了,但凡真有那份屠恶尤如宰鸡杀狗的能力,祂也不至于会被困于雾中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个好神,只是迫不得已?”
在水火相济,大雾犹如锅盖封锁热气的情况下,自感敌人们都在这场以天地为皿,神灵为材的皿煮盛事中苦苦挣扎,没什么战争道德的张珂自然乐意去跟这古神浪费一点儿时间。
这么清场的手段确实不够堂堂正正!
但真堂堂正正的话,他还召什么大雾,继续光明正大的跟诸神群斗不好么?
而至于堂堂正正即有王者之风的大道理,张珂更是一句都懒得听。
堂堂正正就能当人王?
那你讲讲,伏羲这种连自家亲爹都算计的要往坑里推的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跟大尤演戏,把蛮荒诸神坑的七七八八的轩辕又能是好人咯?
更甚至跟个扛把子大哥似的,带上一众小弟(古神)招摇过市,给蛮荒改名字,给诸神做档案的大禹也是温顺可人的小甜心?
像这种玩意儿,纯属被唐尧惯坏了拎不清轻重。
看着迎合不断,连连点头的古神,张珂嗤笑一声,道:“天帝封神是让你们造福一方,不是为祸蛮荒的,人族为天地主,祸害人族便是违背天地至理,你个凶神还惯用会装好人的!”
虽然眼前这玩意儿确实算得上是古神,哪怕不动用白泽之角,单以山河铠所赋予的权柄张珂便能大概知晓对方的跟脚:
但他跟古神的关系本就不好,这玩意儿还一上来就给他扣帽子,没直接一斧劈下去都是他现在变得比较讲礼了。
没办法,人总是要成长的。
以血脉来算,他现在已经是十五六的成年人了,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二话不说拎斧就砍。
当人王么,总要受到点儿束缚。
嗯,至少在砍之前走个流程定个罪总是需要的。
毕竟蛮荒跟九州的活物多少还是得有点儿人权的!
“你胡言!我骄虫自认从出道以来并没有做过甚的大错,管辖一地,束缚诸虫,伱倘若不信大可以寻玉卮娘求证!”
在听到张珂给自己定义为凶神的瞬间,骄虫本来松懈些许的心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凶神这词可不是能随便用的!
自人族崛起,到三皇治世,直到舜帝登位,人族势力逐渐壮大的情况下,在大禹时给天地生灵划分了各自的位格:天帝(人王)亲封,执掌一方,造福一地的叫做古神;与人亲善,庇护人族的是为神兽;无规则造福蛮荒,对人有利,性格偏善又或是中立的是祥瑞。
而那些霍乱四方,残忍暴虐的便是凶神跟恶兽!
后两者唯一的区别在于凶神执掌权柄,为一方神圣,而恶兽受规则所累,有权柄在身却无法掌控,没有自我疯癫而暴虐。
但不论是凶神,还是恶兽在蛮荒都属于是人人喊打,见者可杀的货色。
虽然这其中的强大者甚至能有跟人王,大能们角力的实力,非一般人可杀,但这并不影响祂们在蛮荒的地位。
当然,哪怕是人人喊打的凶神恶兽,在蛮荒的地位也不在最底层,下边儿还有诸多蛮夷们撑着场面,甚至某些难以完全杀死,而又被长期教育打服了的凶神,在忍不住自身欲望的时候,往往去蛮夷的国度肆虐一番,留下满地狼藉兴致盎然的离去。
而哪怕蛮夷们哭诉,上诉,人王也好,天帝也罢,具是和稀泥了事,言说遇到可杀,但事实上却不会有人专门为了这事去寻一凶神的晦气。
属于是找到了自己的专属赛道!
凶神不以屠戮蛮夷为罪,但这个身份本身却属于是挨揍的典范,被杀了也没地方喊冤的那种,更别说骄虫遇到的是即便在历经蛮荒三皇五帝也没能生出来的暴虐种子!
“玉卮娘?”
听着骄虫的自述,张珂挑了挑眉头。
他不知道这玩意儿为什么会牵扯出一个话本中的神女名讳,但实事求是的来讲,王母,或者说西王母诸女中确实有一位小名叫做玉卮娘。
昔日与瑶姬的闺房事后秘谈时曾偶然提起几次,对这位神女张珂的印象也还算深刻?
其与骄虫的牵连得算到上古秘史,属螨清最后一举人对九州神话书写的一篇传记。
但其本身在明《仙媛纪事》中曾作为主角,也同样收录于更早的《太平广记》、《墉城集仙录》,西王母第三女,玉卮娘子.
原本张珂还在想着给骄虫如何定罪,但现在一看用不着了。
“你既然提起,当记得此事。”
张珂缓步上前,道:“上古秘史中古人曾记,你骄纵诸虫恶意蜇伤多人,事后死不悔改更是让蜂虫哲人以此取乐,若非玉卮娘,劝说诸人不与你计较,你以为纵虫伤人这事是不情不愿的道个歉便能轻松揭过的?”
“你不说,我倒还想不起来,你昔日敢纵虫伤人,今日敢污蔑人王,我都不敢想留你下来明日又该如何霍乱蛮荒,屠戮人族?”
“好啊,还是你不是凶神!”
骄虫:???
不是,话本你也信啊?
先不说那些家杜撰改编的想法有多离谱,螨清爪牙那是正经人么,你听他话?
“帝尤且听我一言,尔身为人王九州人王,怎可胡乱听信,捕风捉影,又怎能因言获罪,我”
对于张珂来说,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而并非是真要跟这古神辨个明白。
如此,张珂手中的干戚猛然挥起。
刹那间腥风狂涌,血光爆闪!
下一刻,被刻意清理出一片空旷区域的天穹撕裂开来!
就好像是被束缚了很久的洪峰,在开闸放水时奔涌而出似的,浓厚而滚烫的大雾倾盆而下,灼热的雾气将空气都烧灼的滋滋作响。
刚刚出现,像一片阴云似的各类毒虫还没来得及振翅高飞,磨牙吮血便被落下的雾气灼烧。
仅仅眨眼的功夫,那些花花绿绿有着各种颜色的毒虫便换了一副面孔,从可怖狰狞的冷色,换装到温润喷香的暖色,虫还是那个虫,但外表看起来却不再狰狞可怖,尤其是洋洋洒洒的自高空中批量掉落的模样。
而看着混杂在其中的朱蛾,蟜,钦原等蛮荒恶兽在笔直的坠落下堆积成一座小山,张珂不住瞎想,倘若卯日星官在此,应该会乐开了花!
看着如瓢泼大雨般坠落的虫子,骄虫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骄虫者,螫虫之长!
是个养虫的专家,蛮荒虫豺之属全归祂管,而凭借各类参差不齐的凶恶虫子所拼凑的毒虫天灾,强度也着实不错,但奈何遇上了能把火法硬生生玩成灭世灾厄的张珂!
虫类本就火抗薄弱,绝大多数甚至对水也有畏惧。
而今张珂水火相济活蒸诸神的方式对祂而言更是绝杀!
见势不妙的骄虫欲图复活死去的群虫,使祂们在冷气凝结的地表凭着数量再发挥一波余热。
但在此之前,那象征着死亡跟杀戮的战斧却已然出现在祂的头顶。
“轰!”
“咔嚓!”
大地在剧烈的颤抖,连带着悬浮在空中的大雾也震颤频频,恍惚间似是天地倾倒的可怖动静让身在雾中不辨方向的诸神都知道,这大雾的主人,蛮荒的祸害正在对一位可怜的倒霉蛋痛下毒手!
但还没来得及多想。
紧接着剧烈震颤之后,逐渐微弱下来的余震却让兔死狐悲的诸神忍不住心中的怨气开始骂骂咧咧!
菜就多练,玩不起就别玩。
你tn的一个脆皮乐色闲着没事来这儿刷什么脸面啊!
这下好了,时间没拖多少,反倒是被人家一斧秒了,空闲下来的恶尤又得跟个烟中恶鬼一般游荡着寻找新的猎物。
满头大汗的竦斯甩了甩沾在皮毛上的凝露,滚烫的热风让其赤红的面庞更显成熟,而紧接着从身旁翻涌的大雾中飞速掠过的一角斧影更是让其绷紧了心弦连呼吸都暂时凝滞。
骄虫死了,死的格外干脆!
当一脆皮召唤师碰到物法双修的上单大爹的时候,结果就已然注定!
而在解决了骄虫之后的张珂也没来得及寻找新猎物,整个人化作一道赤红的流光拖着干戚便出现在从山峦中钻出来的巴蛇跟前,当头一斧直接将这长虫砸回了洞里!
对待古神他还得废点儿口舌,哪怕身在大雾之中没有见证者,但也防不住游戏这个老六会将他登顶的副本记录下来供后来的玩家们传阅!
游戏这玩意儿可不讲什么个人隐私。
只要对方付得起代价,它完全可以帮买家把遮挡视线的大雾除去让其纵览原画品质。
为了免除后续可能存在的麻烦,也是张珂不得不做戏做全套原因,虽然他这借口确实有点牵强,但有时候人们只看重过程,事实跟结果并不重要!
而至于巴蛇.一恶兽还要什么仪式感啊!
晕头转向的巴蛇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便见到一只粗壮的手臂猛然间从祂钻出的洞口中伸了进来。
凭借野兽般的贪婪本能祂张开大口便直接吞噬了过去。
张珂:嗯!嗯?
猝不及防下面对陡然来袭的巨力,张珂脚下一个踉跄直接砸倒在这片隆起的山峦之上,数十万米高大的山峦被他一个不小心压垮了一半儿,碎裂的山体将隐藏与群山之中的参天巨蟒暴露了出来。
灼热的大雾伴随着似要将隔夜饭也压出来的人形物猛然间压在身上,来自生灵的本能让巴蛇喉口收缩,蛇头骨骼开始舒展,但这将要干哕的动作却被巴蛇硬生生的打断。
长满了獠牙的蛇吻刺入了没有甲胄保护的小臂,坚实的皮肤在僵持了数息之后便被贯穿,紧接着血肉肌理被锋锐的蛇牙强行切割,后端的倒刺更是将蛇牙牢牢的锁死在血肉之中。
庞大到不着边际的蛇躯在没有了山峦的束缚之后下意识的扭动着缠向猎物,自脖颈以下的蛇躯顺着被捕获的臂膀一路向上,在接连锁死了五条手臂之后更是迅速的将张珂整个身躯都包裹起来,而后便像收紧的束带一般开始转动起来。
或许是之前太过顺风顺水,以至于身在大雾的庇护之下,自觉安全的张珂并没有预料到巴蛇能具备如此气力。
有大意的缘故,但也有这头巴蛇过分离谱的原因。
身容九日,在应龙法相,法天象地,山河铠的多重加持下,还能凭一股蛮力将张珂拉的一个趔趄足可见这头巴蛇也不是什么寻常的个体。
那在缠绕过程中熟稔的动作跟粗糙鳞片在山河铠上摩擦出的刺耳声音,以及自身散发的热量跟鳞片炙烤散发出来的老肉味甚至让张珂都怀疑眼下的这头是巴蛇这个族群中最古老的概念本体!
但当前的情况并不允许他思维发散。
以一种近乎于头朝下的斜躺姿态,在手脚被捆,只留一只手臂仍然自由的情况下,张珂的情况略有些危及。
如此,张珂长舒了一口气。
当那粗壮的蛇躯将他的脑袋缠绕并试图收缩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啵!”在这焦灼的战场中却格外的响亮。
下一瞬,形似绳结的蛇缠出现了破绽,骤然间断成两半儿的猎物让巴蛇在瞬间失去了发力点,而后伴随着被淹没在黑潮下人形物身上骤然间响起的一连串爆裂声。
以扭断脊骨为代价的张珂,在身体后仰的情况下强行将两条被缠绕的手臂伸了出来。
虽然巴蛇的躯体仍将这两条手臂捆的紧绷,但恢复了部分自由的张珂却重新拥有了跟对方角力的机会!
“咯嘣!”
“咯嘣!”
“咯嘣!”
连串的骨骼破碎声在同一时间,在人蛇两位的身上同时爆响!
以自己肋骨为支撑点抱着巴蛇同样向自己收缩的张珂双眼中浮现出一抹狂热之色!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进行过这么畅快的战斗了。
在西王母不死药的束缚下,得到了飞速成长buff却丧失了一大进攻手段的张珂已经玉玉了许久,直到今日,凭借副本复刻的身躯,在这焦灼的状况下他主动旧活儿新整!
在脑袋被巴蛇挤爆,胸骨断裂压迫到正在紧急修复的脊椎时,同样承受着暴虐外力压迫的巴蛇其脊椎也被印玺一块块碾碎。
那紧咬着手臂的蛇头正因剧烈的疼痛而不断颤抖,但这打死不松口的态度却让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张珂颇感头痛。
这股贪婪劲很巴蛇!
但同样没了脑袋的张珂也忘记了疼痛是什么感觉。
当两个同样不知道放弃为何物的家伙扭打在一起,这场战斗注定十分折磨
第六百六十四章 如果能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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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两个庞然大物的扭打,已经团成了一个水桶样的巴蛇不由得开始滚动。
祂或许是希望凭借滚动时的碰撞让张珂能够松手?
但祂却想错了根本。
无智的莽子不会因为疼痛而放弃,他只会因折磨而更加的热血沸腾的拿苍玉跟自己饱受摧残的骨头当做平面,一块一块的,细致的将手下的蛇骨碾成粉末。
在一路血肉横飞的场面下,滚动起来的人蛇水桶在大雾中横冲直撞。
同为蛇类的延维战战兢兢的浸泡在洪水之中,以自己的聪明才智来避过空中蒸汽所带来更酷烈的伤害。
而也就在祂的耐心随着自身烧伤的严重而被飞速消耗的时候,从远处传来的隆隆声跟激荡的水花突的吸引了祂的注意。
伴随着两道含糊不清似是呢喃,又好似诅咒的声音从身旁飞速的掠过,那漆黑而庞大的圆柱滚筒让其不由的瞪大了双眼:
“巴蛇?”
“巴蛇!”
心中的惊诧在认清对方的身份之后得到了解答。
就说嘛,大家之间虽有龌龊,但在共同的敌人恶尤面前至少能保持貌合神离的状态,一致对尤是祂们的基础目标,但当这个角色变成巴蛇的时候,自相残杀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巴蛇,属于蛮荒的暴食!
这玩意儿看似宏伟的蛇头内就没什么脑容量,祂一生的想法单纯的只有吃跟吃!
在传统的故事中就曾有巴蛇吞象的寓言。
实际上确有其事,但大多数情况下干这事儿的都是巴蛇的幼崽,太过贪婪的胃口让这些小蛇们控制不住,巴蛇幼崽被撑死的情况屡见不鲜!
而也因此,巴蛇这个族群,在蛮荒的整体强度不错,虽无权柄傍身,但其中古老的個体凭借那一身蛮横的力气也能占据一方,甚至惹的凶神恶兽不敢进犯其领地。
而更重要的是自诞生以来,巴蛇这个族群就几乎没什么被封印,被遏制的过往!
相比之下,什么尘世巨蟒,吞吃世界的黑龙,那些在外域传闻中能够毁天灭地的龙蛇之种给巴蛇提鞋都不配!
人族跟诸多古老的神圣倘若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也不愿跟这脑子里都长满了肌肉的玩意儿做过一场。
毕竟,相比于整个蛮荒那千奇百怪的玩意儿们,只贪吃了点儿的巴蛇根本算不上是祸害,而更重要的是,它们自己会出手!
十个巴蛇有九条半会在幼年时期被自己撑死,而剩下的半个里也有一多半会因为吃,在各种情况下夭折。
一千条巴蛇都未必有一条能够成年,而即便成年之后在蛮荒能威胁到它们的也不在少数。
再加上巴蛇族群的繁育跟人族一般,一次四五胎已是极限,万年之内能繁育两胎就已是巴蛇夫妻的领地资源繁茂没有矛盾。
总而言之,又是一个根粗却不枝繁叶茂,还自我减产的种族!
也是,真要是人人都像人族那样能生还能打,那蛮荒还不乱了套?
而想着巴蛇这个族群的习性,那这条老巴蛇为什么会出现在此也就很好理解了!
在环境明朗的情况下,这玩意儿还能分得清轻重,至少祂懂得吃得先挑大个儿的,可如今大地被雾气遮蔽,不辨方向的情况下,那就一切随心了!
只是不知道那倒霉催的被巴蛇缠上的又是哪个。
不过能跟巴蛇比拼的也不是一般人,反正祂是惹不起。
“我没看到,两位继续!”
当那黑色的水桶带着滚滚威势从延维跟前碾过的时候,祂不由自主的念了一句,好在这俩都没回头的心思。
但看着那滚滚而去,隐于雾中的蛇影,吃瓜群蛇回味着刚才惊鸿一瞥的场面那促狭的蛇面逐渐变的僵硬,大脑都来不及反应,蛇躯便先行一步在水中游动而走:
“遭瘟的长虫,惹谁不好非得惹他!”
延维可不觉得巴蛇能吞了那无恶不作的恶尤。
哪怕两者在当下的情况确实焦灼,近乎于全身被包裹只露出三条手臂的场面,祂还是凭借惊鸿一瞥看到的印玺底部才勉强品出了被巴蛇缠绕的人是张珂的内情。
但光凭缠绕想要拿下恶尤无异于有些天方夜谭。
不提其本身让诸神头疼的力量,光说那继承自无头氏的战斧就足够那不开眼的蛇蛇喝一壶的。
蛮荒之中谁人不知,干戚这玩意儿的能力。
哪怕此时的恶尤无法发力,但干戚的增幅却也不讲道理啊?
如此,在一路滚动中,将大雾内沉寂下来的气氛重新闹的沸沸扬扬的同时,耗费了无数苦功将手指研磨的鲜血淋漓的张珂总算抓住了一条紧绷但滑腻的长绳。
这是巴蛇一身蛮力的来源,也是龙蛇一类身上最关键的东西——大筋,又叫龙筋!
“嘶嘶嘶!”
当那根温润如玉,丝滑绵密的手感能跟自家王妃的彩袜相提并论的龙蛇筋脉被张珂捞在手中时,原本凶残癫狂的巴蛇忽然间变了副模样。
那仿佛横江铁索一般死死禁锢在张珂身上的蛇躯迅速的松散且延展。
从一开始含着,就再没松开过的蛇口也在此滑腻的退开。
接着,一条遮天蔽日的大蛇忽的人立而起,那庞然而危险的蛇口径直咬住了张珂将要发力的手掌,暴虐的力道一波波涌来,被含在蛇吻下的手腕内,骨骼的碎裂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眼见着抓紧的力道因骨骼的碎裂,肌肉的刺穿从而逐渐松软无力,以巴蛇那秀珍的脑仁也不住松了口气。
讲真,历经岁月千万年,见证了蛮荒大权四次更替的它也算是历经了风霜,寻常年轻巴蛇过分贪婪的欲望在它的身上早已经不再那么严重。
而随着暴食症的控制,蛇脑智商正常回归的同时,原本处于恶兽行列的巴蛇也在向古神的方向过渡。
当然,古神这个群体强弱不定,有如双龙,王母,帝俊这种号令一方能跟人王对着来的强大存在,也有在张珂尚年幼时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太行山神。
值得一提的是,后者在古神群体中也算不上弱,就跟张珂智慧一样,中人之姿!
但在同等情况下,古神类比恶兽是具有绝对碾压优势的!
就像游戏中的法爷跟战士一样。
一个胜在强大的法术炮台能力上,只要给法爷一个安全的施展空间,其充沛的火力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能力,但前提是安全!
而战士倒无惧任何风险情况的波及,自身磅礴的血气跟肌肉足以抵消一切的负面影响跟可能存在的突袭,但杀伤效率却提不起来,除非面对面的打呆仗,否则的话,但凡遇到个灵活点儿的敌人就是纯被风筝的局面,对方未必奈何得了战士,但战士也容易被气得跳脚!
恶兽就是这些莽撞的战士,而古神却并非那些脆皮的法师,更准确的来说祂们更像是物法双修的版本t0。
但说归说,闹归闹,巴蛇自控力再强也忍不住一场自助餐的诱惑!
更夸张的是,此次的自助餐级别,即便是它这位历经四帝的老蛇也前所未见的——不仅仅是蛮荒的老伙计,还有九州新鲜的小崽子们,更加之还有异域风情!
这就像lsp走进了充满御姐,loli跟黑白大洋马的包厢一样,哪怕今天妞妞爆了,他都得斗过瘾!
它本不欲跟张珂为敌,毕竟巴蛇来这儿是开自助餐的,又不是为了剿灭人族希望。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它不去见山,山就来见它。
一口之差,让其跟深海巨物一般被人钓起,后续的情况就脱离了巴蛇的掌控。
当它的獠牙刺入张珂的体内,品味到了那滚烫的包裹着人族历代血脉基因的血肉时,已经被隐藏起来的贪欲就被激起,下意识的缠绕扭打让巴蛇不得不在这场战争泥潭中越陷越深。
而也借此,它也见到了被蛮荒各方吐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恶尤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连巴蛇都没能想到,种族筛选,物种进化给巴蛇一族带来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一身鳞甲居然会有人另辟蹊径的给它拽下来。
那可是抓着鳞片,一枚枚的生拉硬拽!
为了适应一切外来打击,跟鳞甲配套的蛇皮下凝聚了太多敏感的东西,用后世的词汇就是一套专门用于存储跟凝结法力的经脉系统。
这所带来的痛苦,完全不亚于一个技艺精湛的屠夫拿着微米的刀尖在神经上切割。
这其实也能忍受!
想要作为猎手,总是得承担猎物反抗所带来的危险。
但唯一让巴蛇搞不懂的就是,这玩意儿究竟出于哪种离谱的脑回路能想出这一套的?
整个蛮荒,无数岁月,无法计数的对手都只能靠蛮力跟过量的法术暴击硬生生的耗死一条巴蛇,结果到了你恶尤这里直接速通了?
真·有取错的名字,却没有取错的外号!
恶尤的险恶已经不单纯的局限在他对除人族以外万物的敌视心态,如此残忍,暴虐,疯狂的家伙登上人王之位对各方,乃至天外虚空都是绝大的危害!
但现在,相比于那些非人的同道,巴蛇更关心自己个儿的死活。
就在它勉力咬碎了张珂的手腕,并借助庞大的身躯将那一条臂膀的骨骼挤成碎渣的时候,在全身细密的鳞甲唯一没能保护的地方,在那块血肉被刨开只剩下粗壮的蛇骨跟暴露出来的龙蛇大筋的位置,一只只罪恶的手掌顺着光滑的鳞片深入到巴蛇体内。
那一根温润的大筋再次被人拿捏在手中。
而这一刻,总共五个手掌,各执一段儿的姿态彻底吓到了巴蛇!
别这样,咱真害怕了!
要不咱们各退一步,你拿你的刀盾斧,我拿我的脑门跟蛇牙咱们再整旗鼓,重来一回?
张珂并不知道巴蛇心中的惶恐。
更准确来说,被挤爆了脑壳只剩下躯干的张珂如今彻底挣脱束缚放飞自我。
再没有那个惊世智慧在耳边逼逼叨叨强行控制它非要这样那样,凭借惊世力量的躯干只想狠狠的发泄这段时间被关小黑屋的怨气。
什么干戚,什么虎魄,跟一群奇形怪状的丑八怪在那儿斗来斗去的搓大招岂不是显得它这一身神通很没用?
下一刻,撑天立地的宏伟身躯忽然间膨胀了一圈儿。
在那宏伟的身躯上,一道道绷紧的青筋宛若龙蛇一般游走,流淌的血泉飞跃大雾的屏蔽直冲天际的时候,五根手臂同时发力,暴虐的力道恍如滔滔江水一般延绵不绝的施加在巴蛇的身上。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无头巨人一个拜年锤法直接将本欲挣扎反抗的巴蛇捶到了地面。
伴随着爆裂的轰鸣跟崩裂的大地,一只粗壮的左脚猛的踩踏在正欲顺势而上的巴蛇身上,伴随着手臂的同时发力,巴蛇的身躯猛然间僵硬了一瞬。
一人一蛇的贴切姿态从远处望去,就仿佛一踩弓引射的小儿一般。
(虽然没这么可爱,但大概就是这种!)
恍惚间,汹涌的大雾中似是听到了一声弓弦绷紧的声响。
被波及甚广的地震强行震出,趴在碎石中瑟瑟发抖的从从,抬头望去只觉得呼吸猛的一滞。
那蜿蜒不知多长的巴蛇此时被人脚踩着举上了高空,其粗长无尽的身躯几乎弯成了一把弓形,那蛇头后颈跟尾巴尖突起的一段儿便是整个弓身连接弓弦的唯二支点。
被高举的巴蛇好像上天的伤疤,无穷的血瀑自那狰狞而蜿蜒的伤痕中奔涌,倾泻而下,猩红的血水仿佛暴怒的江河一般将地面散碎的土石冲的支离破碎。
涨起的血水混合着江河留下来的水道,咆哮着朝四方奔涌而去。
浸泡在血色洪流中的从从在这凶戾残忍的场面下早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恍若小山似的身躯随着水波荡漾的向大雾的深处漂流而去。
倘若不是那双尚且明媚的眼眸,外人只会觉得这是一颗被大水冲毁的浮木。
猩红的血水顺着仍在源源不断奔涌的洪流迅速的漫灌了整个大雾,甚至在大筋脱离无法自愈的巴蛇源源不断的灌注下,连大雾之外的泥泞中也浮现出暗沉的血色。
不论是天外,还是副本内,一直旁观着等待事态发展的诸神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是发自内心的对生命的纯粹敬畏!也是对大雾主人态度改观的表现。
如此充沛的血水,很难判断恶尤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究竟又作出了何等恶行。
虽然据蛮荒的存在们观察,这其中的大多数都是巴蛇之血,属于其他神圣的并不算多,但能将巴蛇折腾成这个样子,足可见对方的伤势已无可挽回,而更重要的是大雾中的血水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流淌。
简单粗暴的来说:
祂们甚至都怀疑,在这没人知道内情的情况下,恶尤终于展现出了真正的本性,残忍,暴虐,疯狂诸神的脑海中下意识的模拟出一条脆弱可怜的巴蛇被人按在地上不断放血的可怖场景!
哪怕是被昊天钓鱼,如今对张珂的事态已懒得搭理的烛龙,此时都不由得看向了身侧的两神,那好奇中夹杂着些许难言的目光好似直接在应龙的心上拷打一般。
这就是你说的悔改?
这就是你说的成长?
怎么我反倒觉得,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玩意儿愈发的残忍而变态起来了?
应龙:.
怎么说?
没的说!
虽然在后世九州有一句不知全貌,不予评价的话应龙大可以放在当前的场合来回怼烛龙,但长久以来,少尤给祂留下的印象便让应龙心有踹踹。
哪怕祂始终站在人族一方,但归根结底祂仍是一位古神,此情此景心中自难免多想一些。
而在另一边,对烛龙看过来的眼神昊天只淡淡的冷笑了一声。
杀伐过甚?
要按你们这么说,那我天庭雷部跟斗部群神都是一群十恶不赦的杀胚?
那祂们都该死,怎么不见有人来推翻一下天庭试试?
又或者说,是蛮荒人族杀的少,还是你们蛮荒古神杀的少?
无非就是想趁孩子年轻,尚不具备掀桌子的力气需要人庇护的情况下,搞些小动作。
但奈何烛龙的命门此刻被昊天拿捏,没办法,也没底气再像之前那样,它也只能动些旁敲侧击的法子,试图让蛮荒人族这边发力略微影响一下。
或许想让熊孩子变得讲理些,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还是年轻了!”
看着面色变换略有沉思的应龙,对着不怀好意,心存试探的烛龙,昊天淡淡的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既然巴蛇这么富足,合该用些瓶瓶罐罐的装些备用,哪怕上不了餐桌,能肥肥地,亦或是再给衍生些龙蛇之种也是不错的!”
“怎么,你们看我做甚,我九州的人王我当上帝的还不能评价两句?”
“咸吃萝卜淡操心!”
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后祂不再看向神色变换的两个老龙,但作为生冷硬顶烛应双龙的底气。
同一时间,凌霄宝殿,昊天宝座上高挂的明珠忽的碎了一地,见这场面,原本还在打盹的太白金星双眸猛然间绽放出一道金光:“快,速去请后土娘娘!!!”
第六百六十五章 无头氏的华丽盛宴!
凶神恶兽之类的玩意儿,张珂也过手了不少。
相比于总是有迹可循的正神,这些玩意儿多少有点儿“我寻思之力”的意思,长相跟自身能力的天马行空,犹如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
多数遭遇到类似存在的,都难免遭遇初见杀的陷阱。
但巴蛇不同于它的那些同类,它的一切只用两个字就能简单的叙述:劲大命硬!
在张珂几乎把整条蛇筋都拽出体外,只留下脑后跟尾巴连接的一点点,将巴蛇跟一柄圆如满月般的弓箭似的高举向天连绵的血水如九天瀑布一般无穷无尽的情况下,它仍能迸发出不输于先前绞杀的力道来,挣扎,撕咬,用以干扰张珂无法将这条蛇筋完全抽离出来。
这很蛮荒!
但也很麻烦!
双方的力量并没有形成碾压式的差距,凭借先前的聪慧将蛇筋剥离出来的张珂看似拿捏了巴蛇让其受到限制,但同时也束缚了自己。
不松手他拿不出干戚跟虎魄,仅剩的一条被挤碎了骨骼的手臂连抓握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挥刀而战。
没有兵刃只凭力量无法终结这场战斗。
可一旦松手的话,却又容易被这长虫走脱了。
以当下的情况来看,巴蛇未必还有胆量跟他角斗,而哪怕是再次厮杀在一起,对方也不再会尝试绞杀自己。
当然,这一切都是张珂的真灵思考的问题。
在外界,全由身体跟本能进行主导的他并没有如此复杂的想法。
只见那高举长弓欲射天日的无头氏忽的改举为抱,将那好似江河一般宽阔的蛇躯死死的抱在怀里,不等巴蛇从僵持的状态中缓和过来。
下一瞬,一声凄厉的蛇鸣忽的响彻四野!
与之一同的,还有一串细密的咀嚼,撕咬的声音在被大雾笼罩的高空中响起:“吭哧,吭哧!”
扯不断,那就吃掉吧!
这是无头氏出于身体本能的直接反应,借由头颅丢失之后腹部幻化的狰狞大口,满是獠牙利齿的嘴巴径直扑在了巴蛇被撕开的脊椎之上,深渊之口贪婪的撕咬着那些无保护的蛇肉,倾盆的蛇血顺着贴近的距离源源不断的涌入腹口,剧烈的浪涛声哪怕是隔着厚重的肚皮都清晰可闻!
没有丝毫的不适跟停顿,仿佛这鲜活还在跳动的蛇肉是什么无上美食一般惹人垂涎。
巴蛇痛苦的不断挣扎。
常年当做猎手,吞吃无数的它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生吞的苦楚。
准确点儿来说,巴蛇是吞,而无头氏是撕,前者不能说无痛但确实迅速,而后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活食,这可比凌迟什么的要残忍的多了!
但也同样的,身体撕裂般的痛苦也激起了巴蛇的凶性。
前一刻还在嘶鸣咆哮的蛇口下一刻便落在了张珂的身上!
“铛!”
“咯嘣!”
数百颗惨白的蛇牙好似坠落的山石一般从巴蛇口中滑落坠入下方奔涌的洪流中激起万千水花。
而作为被撕咬的对象,山河铠的胸膛处只有几千道细微的白痕,而这些刮擦出来的白痕在蒸汽的润湿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铛铛铛!”
不信邪的巴蛇继续缠绕而上,试图用自己锋利的牙口撕开这龟壳一般的防护,但哪怕它崩了满嘴牙,也未能在山河铠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倘若巴蛇曾经玩过游戏的话,此时此刻它的耳边或许会响起这么一句话:我们未能击穿敌人的装甲!
它没能以牙还牙报复到恶尤的撕咬,反倒损伤了满嘴的牙齿。
哪怕以巴蛇的自愈能力,不出片刻的功夫这一嘴的蛇牙就会重新生长出来,但这浪费的却是它宝贵的求生时间。
仅仅是在这尝试的功夫,巴蛇就不止一次感受到了身体的空虚,以及一条灼热,滚烫的物事在它脊骨上滑过,那粗糙的摩擦声透过骨骼传导到它的脑海,空虚到仅剩一截儿骨架的身体更是让它本就急切的心态愈发火上浇油的燃烧起来!
踌躇间那恶毒的爪牙已更换了饕餮的位置。
痛定思痛之下,巴蛇无奈选择了放弃挣扎。
智者不与野兽置气!
当形如一座高峰般的蛇头带着一截儿不足千丈长的大筋笔直的坠入下方的洪流中消失不见的时候,恍若未觉的无头氏仍在抱着手中不再挣扎的残躯迅速的啃食。
良久,当惨白的雾气变的灰蒙,当周遭的光线逐渐趋于暗淡之后,拎着一条好似长鞭一般的蛇骨,满身是血的无头氏这才似是不舍的扔下了手中最后一截儿尾巴。
“嗝儿!”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自张开的大口中喷涌而出,胸前被铠甲特意露出来的一双凶眸上,少见的浮现出一抹满足之色。
虽然不怎么卫生,但巴蛇刺身,吃过的都说好!
而当跟张珂角力僵持的巴蛇断尾逃生,没了钳制他的对象之后,在被封锁的真意识不厌其烦的催促下,重新拎起干戚的无头氏转而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那些仍在大雾中原地打转的身影。
更直白的来说:
大逃杀模式,现在开赛!
隐约间,在大雾都无法完全屏蔽,贯彻脑海中不断回响的绝望悲鸣之下,被大雾困顿的诸神们得以见到一尊雄壮的无头身影在雾中步履匆匆而去。
但他行走过的地方,奔涌的泥泞中似是绽开了一条血色的道路。
鲜红的血色跟那隐藏在雾中渐行渐远的咀嚼声让恐惧不住的滋生。
而下一刻,陡然间从背后扑杀,狂暴到以伤换命的攻势让一切神圣都无法招架。
不论是否能够破防,不论被击打的地方是否致命,那自雾气中突袭而来的恐怖身影顶着法术跟兵刃的打击强行冲到近前,随后一斧凿下!
“咚!”
“咚!”
“咚!”
那原本被诸神畏惧的干戚跟劈砸如今已然落幕,而真正让诸神感到绝望的是,在近距离拼杀的过程中,伴随着大雾的动荡,那迅速清晰起来的身影,跟长在腹部贪婪流着涎水的深渊巨口。
在那参差交错的牙齿上,祂们依稀能够看到先行者的血肉跟毛发,那不似正常人般鼓胀的肚囊跟几乎顶在嗓子眼的骨肉让每一个神圣都感觉到荒谬。
这世界终究还是疯了!
谁也说不清眼前的这个无头身影究竟是那个排外的人王,还是披着人皮的饕餮。
想来,饕餮应当是无法操纵干戚的。
可.
容不得神圣们多想,当那几乎从深渊巨口中满溢出来的骨肉在肠胃的消化下化作身体的养分被迅速吸收,当奄奄的深渊巨口重新恢复了活力之后,预想中的感觉得以走进现实。
原本还势均力敌的战斗迅速朝着无头氏的方向发生了偏斜。
在较为弱小的神圣被三两下打断了四肢捏碎了脊骨之后,祂们得以见到自己被塞入深渊巨口中研磨,嚼碎的场面。
而在被那血肉磨坊完全研磨的前一瞬间,祂们似是见到了,山河铠上,在山林,在河畔,在草原以及各個位置生存着的,仿佛皮影戏一般的蝼蚁人挣脱了机械性的劳作,扭头向祂们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下一瞬,万物归于黑暗,意识也归于沉寂。
伴随着消融万物的肠胃重新开始运作,一点灵性也从张珂的体内飘飘忽忽的融入了山河铠的内部。
当一尊崭新的神灵进场,诸多坐镇在各处山河之上,似是泥胎雕塑一般的神圣们眼中留下了两行血泪,泪迹未干,面上的神色便被强制清零,继续跟脚下的大地连接陷入到重复性的劳作中去了。
不只是这些在山水间的神像,倘若观察的细微的话,能在山河铠的平面上各个角落中都能看到这些呆滞的身影。
天上,水里,地面,乃至于并未被身为平面的山河铠浮现,被藏在尚且处于开辟初期大地浊气之下的身影密密麻麻,祂们就仿佛一个个循环似的,拼凑成了一整套创造天地的完整程序
【副本播报:人物在蛮荒(副本复刻——晨昏之劫!)的人族尊崇进度已达到100%,已满足任务要求限制,是否结算当前轮次?
人物在副本人族基础尊崇进度已达到150%,已满足任务超额限制,是否结算当前轮次?
人物在副本人族基础尊崇进度已达到300%,已满足任务超额限制,是否结算当前轮次?
检测到人物未回应,启动游戏备用方案基于相关任务线已达可累计上限,隐藏奖励库全部发放,为免玩家恶意刷分,伤害副本npc的可能,游戏将强行结算当前轮次。
正在保存当前天地基础
驱离未死亡npc,治愈协议启用.
正在固化战场记录,驱离战争因素.过量治疗启用】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宏伟的金光从天外陨落而来,穿透了汹涌而厚重的大雾落在那具无头的雄壮身影之上。
光芒激荡之下,仿佛油锅炸物似的“滋滋”的声音自那无头的身躯上不断响起,或黑或红的气息被激荡的光芒强行逼出无头氏的身体,那张正咀嚼着一个走兽类神人的大嘴在这道金光的安抚下渐渐的失去了狰狞的色彩。
而跟几乎将腹部剖开的巨口一同被安抚治愈的还有那不断喷涌着血泉的脖颈。
源源不断的金光将血泉强行压回了体内,仿佛凭空造物一般在无头的身躯上强捏了一个头颅出来。
而伴随着脑袋的回归,哪怕这脑袋并不如张珂自己恢复的来得好用,但也把他自我封闭的意识跟真灵钩了出来,伴随着无头氏的远去,轮次的结算,那笼罩了天地数十日光景的大雾也终是缓缓消失不见。
外界的目光得以投射进来,看清战场的真实情况。
然而,当隔绝了真实的面纱被强行揭开,一切存在具是陷入了无法言语的呆滞境地。
只见青山绿水之地,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之景,破裂的大地,倒塌的山峦,漫灌的江河之水将入目所见的一切景色尽是湮没成了昏黄的泥泞。
而就在这泥泞之中,随处可见一些被浸泡到膨胀,松散的尸骸。
那死不瞑目的外形,跟松散冒着热气的尸体让人毫不怀疑一指头下去这些会瞬间迸射出大量的油水.
战场?
蒸锅!
无数的讨尤同盟具是变成了蒸熟菜肴,然而连皮带毛以及浸泡在浑浊泥汤中的场面却让人提不起丝毫的食欲,甚至感觉到有些恶心。
更添这些泥泞中甚至散落着大量半生不熟,亦或是干脆就是鲜活的碎肉骨碴,
而在满地碎肉的源头,是那如梦初醒,砸着嘴巴似在回味什么的张珂,透过那几乎被血肉沾满了的铠甲,外界的诸神隐约间似是明白了什么.
意志稍不坚定一点,都会被这宛若梦魇般的场景困顿一生!
好在祂们都是神灵,虽然没见过眼下这般残酷的场面,倒也不至于被刺激的精神失常。
只有些微的惊悚,跟浓烈的后怕环绕着诸神的心头让祂们久久不能平静。
而与此同时,被游戏强行打断唤醒的张珂正打量着自己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
如果不是无头氏的肆虐,他还真不知道在这特殊的伟大副本中居然还会有奖励评级这一说。
【副本:第二轮·晨昏之劫(惊世骇俗的!史无前例的!)
基于轮次评价,你获得了17点传奇度的奖励。
你获得了当前副本天地(战后)的支配权(基于副本尚未结束,当前天地将会在第三轮结算后以奖励的形式下发给玩家)
你的称号:种族屠灭者,世界吞噬者获得了大量效果加成。
你的称号:先行者——星星之火已成长到下一阶段:先行者——朝日黎明:你获得了新的加成词条:
从卑微的最初,你就展示出了非凡的成长力。从黑暗到黎明,你用血与火来铸造!天地开始向你诉说自己的秘密,诸神为伱坚决的意志而退步,众生在你残暴的意志下选择屈服,你点燃了黎明之火,你将指引人族走上全新的道路!
效果:基于你的行为,你获得了恒定效果:“终末寓言,诸神黄昏”
凡你所存在的世界,人类生命体获得300%勇气加成,获得500%个体成长增益,有较少概率诞生卓越个体(凡人之血比肩申明)凡人对神灵规则抗性增加10%,所有尊崇,信奉你的个体将视个人基础属性获得相应数量的弑神之力。
注:非仙神个体强行使用弑神之力,将视百分比燃烧法力魔力蓝条,法术蓝条完全消耗后,弑神效果改为常驻,同时固定个体生命上限,获得夭折buff(生命上限三十年)
作为诸神黄昏的源头,每一个面对你的神灵将受到最低3%的全属性临时削弱,并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意志判定,判定失败自动扣除10%最大生命上限,你的每次攻击将固定无视神性生命30%的防御抗性。
你将更容易被神性生命仇恨,并难以获得相关目标的任务线,基于词条效果,今后万家进入任何副本都将会被划作第三方,亦或是中立方,阵营更改难度上升1000%
你的人王之宝得到了继续锻造的机会,请玩家选择锻造方向:1.九州冠,2.山河铠】
第六百六十六章 人族争夺战!
“山河铠!”
伴随着张珂的话音落下,一如先前那一次次一般,包含着无数怨念人影的黑雾再次从虚无中滚滚而来,环绕着铠甲叮当作响。
一如既往的,嘈杂纷乱的声音再度喧嚣尘上。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伴随着轮次结束,副本天地的清场,天地范围内再也没有一个神圣的身影。
没有了感官敏感的神圣,仅剩下那些在副本衍生过程中诞生出来的凡种,凭它们的层次还够不到被魔音灌耳的下限,唯一有所感觉的便是那些距离战场较近,曾准备对张珂声援的人族“强者”们。
但同样的,这些概念性的声音也并非是他们所能听到的,不过或许是同出一脉的羁绊,让他们的情绪出现了短暂的波动,一股酸涩,伤感的情绪充斥着每一个人的心间,恍惚间,他们似是回忆起了这一生中最悲痛的遗憾。
此刻,再坚强的汉子也忍不住垂下一滴泪花!
当然,作为始作俑者的张珂凭借怨念们附加在九州冠上的效果,他得以无视这刺耳的魔音。
如此也导致身处团团黑雾包裹中的张珂,就像是在看一场默剧表演似的,低头俯瞰着无数烟气中的人影逐渐消磨在他的身上。
哪怕这等场面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但再次观看心中的触动仍忍不住的翻涌起来。
在这之前,这些冤魂虽然吃尽了苦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三魂散尽,真灵被岁月磨灭,只留下一缕意志在折磨跟回忆的轮回中永无休止的进行下去。
但同样的,永恒的痛苦也换来了他们在人族概念层面下的庇护,不被因果侦测,不被外物磨灭,无论生前强大亦或是弱小,无论生前富贵还是贫穷,都一视同仁的被人族意志保护在概念的最深层
而今,随着折磨他们的这一缕怨怼化作山河铠上的点缀,让他们具备永恒生命的源泉也就失效,怨念随风而散,本人也再不复存在。
虽说在蛮荒跟九州的广袤天地间,仍有他们真灵分散转世的身体尚在进行着自己的人生,但经历过轮回的洗礼,错非仙神以修行凝三魂七魄,将松散在四肢百骸的真灵凝聚成形,否则哪怕真灵仍是那个真灵,人却早已不是那个人了!
相比之下,这些早就死去的还算走的痛快。
而那些新晋死亡的,三魂没能消散,真灵仍然存在的,却要体会到不亚于十八层地狱的苦楚!
那是仿若磨盘地狱一般,将全身魂体一点点研磨殆尽,将三魂跟大半的真灵充作材料锻入铠甲中的残酷刑罚!
而历经三皇五帝,九州数十上百個朝代的更迭,哪怕各种意外跟地府分流之后,所剩下的又何止是万万之数,哪怕在万万的基础上翻百倍也未能诉说十之一二。
什么魔剑,人皇帆的魔道法器在山河铠的面前都显得像小孩过家家一样!
如此残酷而泯灭人性的法子,却偏偏是人王之宝的锻造方法。
或许是出于遗憾跟愤恨,但凡出现的冤魂没一个半途而废的,尽数选择放弃了永恒的生命,选择成为锻造的燃料,而至于张珂.他看在眼中,记在心里,而后便是默然的等待流程的结束。
都什么年代了,总不会觉得他会感动到痛哭流涕,亦或是心血来潮的去跟冤魂们共担痛苦吧?
有些传统美德确实需要继承下来,流传后代,但老一辈那没苦硬吃的习惯却大可不必。
张珂的天命是复仇带来的保护。
虽然蛮荒那几位都或多或少的有点儿抽象,但性情温和的人王已经够多了,有所顾虑,左右平衡的也不缺他一个。
以杀止杀,才是他应该走的道路!
如此,随着遮天蔽日的黑雾不断地涌动,那原本就已经呈现出某种稳定状态的山河铠再次出现变化。
青山绿水消退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破碎的山河,干涸的江水。
绵延的大火在铠甲上熊熊燃烧,刺目的猩红冲击着外人的眼眸。
一个个形若枯槁,身残体缺的身影自铠甲的纹路中走出,行走在满目疮痍的山河图中汇聚成一条红黑的长龙。
百貌青山图,刹那间变作炼狱百业图。
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生与死的极致对照了!
终归只是游戏分期贷下的一次大规模还款,而并非是一次性结清。
有限的黑雾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尽数没入可山河铠内。
当最后一个冤魂哆哆嗦嗦的将自己的头盖骨研磨成粉涂抹在铠甲上后,在终结的那一刹那,一种万物寂灭的气息暴雨下蓄满的堤坝似的萦绕在张珂身边。
原本青绿交接,平和而神圣的铠甲,此时变作了一片猩红。
浓郁到呛鼻的血腥味充斥着以张珂为圆心,大半个天地内的一切空间。
此时,在这场变故的影响下,原本在游戏的中场裁判下已逐渐清明的天地再次被阴云笼罩,漫天的雷鸣电闪似是在诉说着危险的萌芽。
天外的诸神面色阴沉的看着下方染上了血色的战场,激昂的情绪被这宏大的场面打断后,理智上涌的祂们不由得再次开始了审时度势。
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前一场近乎于团团围困的情况下,祂们的绞杀同盟仍未能赢得胜利。
别说什么三神盟约的限制,两个猴子的捣乱,以及刚开始没跟他认真之类的托词。
赢就是赢!
输就是输!
一如恶尤在大雾中对神圣们的斩尽杀绝一般,但凡那些神圣能抓到机会,祂们也不会有什么顾虑,必然会在此打断张珂的人王路,甚至是更进一步.
是天不在我,暂且撤退谋定而后动。
然后坐视恶尤伟大之路连同人王仪式一起大功告成,等待日后面对一个完全体,且凶恶残暴到无视一切潜在规则的人王?
还是勇往直前,拼着可能身陨的风险拼上一把。
赢则通吃一切,存活者再也无需担心有一把利剑高悬在头顶;输便作为踏脚石,成功见证日后虚空万千世界再无安宁之日!
而最关键的是,这眼看着已经有了几分人王之宝风采的铠甲,究竟被赋予了何种能力:
是像河图洛书的知己知彼,永远先人一步;还是轩辕剑的绝对杀伐,无物不斩;更甚至是九鼎的镇压万物,稳固气运。
不交手没人知道内情,可不知内情,却又没人愿意当这个试探的马前卒,情况一时间似是陷入了僵局
在这短暂的过渡中,许多神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而也是同一时间,张珂的视网膜上刷新出山河铠的全新状态:
【山河铠:(不完整的/半成品)
物品类型:文明体系限定类道具/防具(铠甲)/人王称王天赠之宝/人族史诗奇迹(唯一)
唯一持有者:张珂(概念绑定(因道具本身处于残缺状态,无法进行绑定程序)
物品描述:众念之聚,血泪之诗!
万万亡魂,千万血脉铸一铠,融天地之念,人族之愿:
愿人人如龙,得见光明!
愿家庭安康,国富民强!
愿天下太平,人王永存!
道具效果:
1.定山河:(略)
天命——终末之王:(略)
2.天地生:(略)
天命——万物之主。(略)
3.一将功成万骨枯:
绑定者人王词条所辖区域内,每一个人族枉死(非阳寿终结下意外死亡)自动启用该效果。
山河铠自动汲取已死亡人族单位的怨念精粹,并视怨念精粹纯度提供永久属性增益(战斗时加成攻击属性相关,非战斗状态加成防御跟其他各类属性)
怨念精粹:基于人族单位死亡原因,可分为下,中,上三等。
下等结晶:人族自相残杀死亡个体均可凝结怨念精粹(诸侯国冲突,为非作歹,功德为负单位不可被山河铠收录),该结晶每颗提供单位生前百分之五十系数加成。
中等结晶:人族被牛鬼蛇神谋夺,被神性单位残杀可凝结怨念精粹(故意挑衅,违背天地人三界律法不可被山河铠收录)该类结晶每颗提供等同于单位生前全额加成。
上等结晶:人族被群体献祭,屠戮,灭杀(人王下旨诛灭,裁定单位不可被山河铠收录)该类结晶每份提供批量单位生前150%加成,并形成时效任务,完成血仇任务该加成增益提高至200%
天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每个杀戮人类单位的个体(集群)将会得到血仇标识(包括但不限于献祭,复仇,玩弄,借刀杀人等情况),基于人类死伤数量可分为仇恨,血仇,不共戴天。
持有者对抗标记单位时,获得10%全属性战时加成,并视敌对单位数量跟标记等级最高可获得80%全属性战时加成。
对被标记单位发起攻击时,持有者攻击将无视对方防御跟免疫效果造成基于最大生命百分比1%,2%,3%的真实伤害,持续类法术效果将进行折扣结算,最高不超过0.3%/秒,可与其他伤害叠加累计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罕见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锻造加强后的效果强么?
强!
强到离谱!
光凭词条原本效果就直接把张珂拔高到全知全能的高度!
虽然该效果只局限于人族,且只限制在意外死亡的个体单位身上。
但有此一项,便可以完全杜绝任何不公的情况产生。
甚至张珂对前因后果的知晓速度,要比地府这个阴魂归途还要快捷许多,虽然因为九州广袤天地跟张珂个人繁忙的缘故,不能跟及时雨一样出现在每一个死者跟前。
但有这个效果,却足以让任何人,神在决断前都三思而信!
像聊斋故事里出现的换头案一类的把戏再也没有出现的机会。
毕竟,哪怕张珂自己不承认,但他在外的名声却足够震慑所有心怀不轨的存在。
唯一的缺点就是在于后知后觉,哪怕张珂有足够的精力充当救火队员,但也仅能为对方洗刷冤屈,完成复仇,人是活不回来了!
阴阳有序,在这一点上哪怕他成为了人王也不可能大规模的修改。
除此之外,作为天地间情感最复杂的生灵,人族的情感绝对是地府运转过程中最大的负担,而从此以后有张珂的负担,地府也能省出许多精力来开拓幽冥的荒芜区域
哦,他倒是忘了,早在开启登基仪式之前,张珂自己已经把幽冥屠了一遍,哪怕幽冥在自行的运转中仍会产生各类鬼神,但在短期内这也叫不上麻烦了。
阴神们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随着九州天地的全体合并,地府归一之后各方面调节,跟关于城隍土地等地神体系驻扎,以及大批量亡魂随机涌入的问题.
而相比于又是一个大后期发育类,且是张珂不怎么乐意见到的加成效果。
天命所赋予的额外词条直接将这个新的能力拔高到了让张珂都为之动摇的地步。
最高80%的全属性增益!
张珂直接忽略了战争状态的限制,毕竟他整天不是在后宫厮混,就是在打打杀杀的路上,所谓的战争状态跟常驻几乎没什么区别。
实力的拔高对他绝对称得上是雪中送炭,即便不敢百分百拍着胸脯保证,但难度至少大幅度下降了。
而如果说属性增益是及时雨的话,那根据标记的百分比真实伤害效果就是必杀技了!
如此,原本在面对强敌需要蓄势的张珂在这个长短不定的蓄能过程中也具备了极大的威胁,哪怕词缀没添加重伤,防止恢复类效果,但也能对跟他敌对的单位造成莫大的震慑,让这个走钢丝的过程变得简单,短暂一些。
同样的,面对强敌杀伤效果不佳的法术技能树也再次有了发挥的空间。
这就像飞龙.咳咳!
倒也没狂妄到要给自己背后插旗的地步。
毋庸置疑,一整个轮次结束游戏发放的阶段奖励堪称是张珂这段时间以来最丰厚的收获.
而也在下一瞬间,张珂跟场外的诸神眼前同时弹出了来自游戏的提示:
【第三轮:终幕:成王败寇!
轮次模式:保护,杀戮!
轮次介绍:在七个自然日内,本副本主办方将会把人族区域重新划分在靠近帝尤一侧,但不排除少量人族部落会随机分配到危险环境,亦或是诸神阵营附近,内部。
人王备选一方将以庇护人族的方向与诸神展开全面战争,基于诸神残存数量判定轮次进行阶段,基于人族残存数量百分比判定双方胜负。
注:除碾压性胜利之外,双方阵营胜负结果将按照副本评价得到相应的奖励,人族阵营非完全覆灭(丧失自我繁衍功能,需外力协助(举例:女娲造人))均可获得保底奖励:帝尤登基!轮次完成度越高,奖励越丰厚。
基于人族相关补丁,诸神可在阵营总体数量每下降10%时决断是否认输!判断结果取多数票判定,精英,boss单位具备额外的胜负票数可一定程度上影响结果走向
阅读完轮次规则书后,决定参与当前轮次的个体将会被投放战场,双方单位除帝尤之外均可选择本体进入,亦或是概念模仿体进入,后者将会为单位保存最低限度的真灵数量。
在准备时间内,双方不可主动发生战争冲突,但可进行战争以外的一切活动!(强行违背规则者,无论双方均会随机被扣除一项持有物,包括但不限于身躯,真灵,权柄.)
祝君武运昌隆!】
当打斗为主的游戏禁止了打斗之后,整个游戏就丧失了游玩的价值。
同样,七日的强制和平期也没发生什么大风大浪,唯一的乐子也就是双方在抢人时爆发的骂战,凭借从后世偷窥来的经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九州天庭一方在此期间迸发出了堪称无敌的攻击性!
诸神一方不止一个被指指点点骂到破防,违背规则之后,见识到游戏强盗行径的祂们也不得不安分一些。
但骂战的结果除了极为稀少的几个倒霉蛋被随到了肉身跟真灵强行清退出场之外,对轮次的整体走向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那些被分配在危险地界的部落尚且还好,虽说概率是五五开,但凭借张珂这个人王的感应,基本八成都能得到救助被整体搬回大本营;但那些被分配在诸神附近的人族部落就没那么好运了。
十个里面能回来四个都算是有情报加持,更惨烈的是那些身在诸神区内部的人族部落,十不存一是最真实的写照!
游戏规则限制了双方无法大打出手,但却不限制对轮次资源“人”的手段。
如此,战争还未开始,张珂这边就积累了一大批上等的怨念结晶,在任务得到发布的同时,自身的综合数据也得到了小幅度的增长。
但同样的,短短三天的功夫,在所有人神都能看到的两个进度条上,代表张珂一方的进度条骤减5%,只有多,不会少,毕竟取整的方式唯有超过才会显示到进度条上。
如此,伴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当金乌西沉,象征着大战开始的时间进入倒计时的时候.
第六百六十七章 我方绝不率先动用相柳+女娲之肠!
“不可能,你想也别想!”
人神阵营交错的前线,位于人族营寨的主营内忽的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
目光环视着场内端坐的一个个身影,紫薇大帝听着要张珂自己独自行动吸引诸神注意力,让其他人分散保护人族的计划几乎怒火中烧:
“你以为过了先前那个轮次便是万事无忧?你以为那所谓的顺风顺水真是你一个人杀出来的?”
“那是应龙跟上帝两人挟持烛龙,以利胁迫才弄出来的场面,或是趁你年幼,或是一拥而上早给你围了,局面艰难胜负更是难料!”
“好,现在本来偏转了些许想法的烛龙又开始摇摆,虽不至像之前那样,但置身事外,两不相帮的态度也不是你狂妄的底气!你知道在蛮荒中有多少古神希望伱身死?而相比之下,外域的那些蛮神更是重量级,其中不乏能跟两位上帝角力的存在!”
“人族事关轮次的输赢是没错,但你别忘了,这一切真正的关键在于你是否能证就人王,你一旦没了那就满盘皆输!”
“别说你是否对得起我们这些一路助力的老家伙,你如此冒失能对得起人族万万死者对你的信任?”
“.”
向来话不算多的紫薇大帝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将张珂喷了個狗血淋头。
事态发展到如今,早已经超出了一切存在的预料。
原本谁也想着,这是一场蛮荒诸神跟蛮荒人族·九州人神之间关于终末之王的对抗,事实上原本也差不太多。
第二轮次的小规模试探下,还没等到约定的时间开始,一切外来的力量就已经被双方绞杀,剩下的纯是张珂跟蛮荒诸神之间的厮斗!
但直到第三轮开始,残酷的现实推翻了双方的美好预期。
在蛮荒神圣们还在权衡利弊,是否加入到这最后的阻挠机会时,海量的外域蛮神们如冰山下的磷虾一般降临到副本之中。
那密集的数量跟格外具备结构的层次感,直将蛮荒诸神都挤成了第二梯队,更别说本就寥寥无几的九州鬼神,祂们索性成了打杂的边角料。
虽说,在场的大家对于张珂的名声相当有数。
但他能在外域吸引出数量如此夸张的敌人仍然超脱了大家的计划!
失策的不仅仅是人神一方,蛮荒关于战争的策略决断也被势力更加庞大的外神们所掌控,甚至不止如此,这些外神们还会光明正大的背着蛮荒诸神们开小会。
问就是担心诸神之间会有内鬼!
而作为饱受恶尤折磨的外域,哪怕只是个微弱神力,其可信程度也远比蛮荒诸神们强得多!
至于身为人神一方的紫薇大帝是怎么知道的.那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啊!
在这方面外神们还真想错了。
倘若祂们没那么多屁话直接跟蛮荒诸神商讨的话,内鬼或许会有,但毕竟事发仓促,哪怕人神一方有心安插数量也不会太多而且难以混进神圣们的核心层。
但祂们这么一闹,却把本来心高气傲的蛮荒诸神给惹恼了!
我们拦着恶尤是因为跟这玩意儿有血仇,再加上他继承的天命打击面太大不得不拦,而你们这些外域蛮子们又算个什么东西?
外域死人?
那不很正常的嘛,蛮夷不就是下等种,像你们这样的在蛮荒都是当肥料沃土用的,哪怕灭亡了几个世界也只能算是大功一件而没什么过错!
更何况他恶尤再怎么残暴凶戾,总归是我蛮荒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下贱的蛮夷来判决了?
如此,别说是诸神一方的打算了,甚至连外神们私底下的秘密计划都被满心怨气的诸神们窃听了出来,而后透过零零散散从阵营中逃走的人族来传递消息。
如此,诸神阵营在人神这边不能说百分百透明,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信息都是无障碍沟通的。
当然,在这所有的情报当中,有关于外神数量,权柄,作战风格这些资料的沟通才是最重要的!
也正因为如此,在获知了诸神一方那庞大的体态之后,完成了救人任务陆续回归营寨的人神们大多都陷入了无言的沉默,哪怕是之前态度出了问题的应龙眉宇间也凝聚着化不开的阴云。
难!难!难!
只从纸面实力来讲,张珂的这一把甚至称得上是应龙有史以来参加的烈度最高的一局。
海量的菜神就不说了,打个喷嚏就能湮灭一片的玩意儿,在场的不论是谁都能做到以一敌多,甚至时间足够的话以一己之力灭杀它们也称不上困难,唯一需要小心的便是它们联合,但人神这边也不光只有强者。
同样诞生于副本位面的各个部落的精锐,自蛮荒八界调遣而来的知名存在,部分祥瑞跟神兽们纷至沓来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缺。
而九州因为世界飞升已进行到至关紧要的环节,除了地府两个看门的,曾经黄帝手下的战将——神荼郁垒之外,来的就只有紫薇跟勾陈。
甚至于原本计划中,作为群星之主的紫薇大帝也不在入选的行列当中,但谁让张珂的大雾有北斗七星这个弊端,而人神一方也不可能放弃效果最好的场地技能不用。
为了防止大雾被破,再度上演涿鹿旧事,紫薇大帝不得不前来帮忙。
好在九州还有三清跟斗姆坐镇,仅进行天地合并的事宜的话压力倒也不算大.
而也正因为主导诸神阵营的从蛮荒变成了外神,张珂才会灵机一动试图用自己来吸引注意力。
肯定很难,但效果绝对是最好的,毕竟先有相柳在手,如今身后又跟女娲之肠,没道理曾经能被他挑的气急败坏的蛮夷们这会儿能忍耐下来。
真要能忍不是,这得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在粪坑挨干而不吱声啊?
当神的不能玩的这么变态吧?
可惜,计划刚一提出就得到了自家阵营的全力阻挠,不论是蛮荒来客,还是九州的几位,在祂们的眼中张珂的重要性都远远高于当做轮次资源的人族。
更何况,通关的需求只是副本人族保留繁衍生息的基本数量,留下的多少并不会影响张珂这个人王的登基只会影响到大家是否能拿到奸商的奖励。
但奖励这玩意儿,可要可不要!
而庇护最基础数量的人族,祂们有这个自信,但更多的兴趣不是太大。
副本人族虽然被打上了人族的标签,且无论是血脉还是魂魄构造都跟蛮荒~九州人族一模一样;但他毕竟是游戏繁衍,创造出来的,哪怕躯壳再怎么完美无瑕,人神们从心中并未认可他们的地位。
说白了就跟自己生养的跟亲子鉴定来的是一个概念,后者哪怕有科学的权威认定,没感情就是没感情,打心里就存在一层难以消除的隔阂!
对此,张珂不会有什么不满。
他虽然对这些副本人族一视同仁,但不会圣母的要求到大家跟他一样。
毕竟能在场的,虽说有情义的牵绊,但大家都要顶着身死的风险,哪怕强如应龙单打独斗的面对诸神阵营死战不退的情况下都有陨落的风险。
可惜,计划没成,无法强顶诸位意志反着来的张珂也只能放弃这个保存率最高的可能。
“正面抗衡吧!”
等营寨中征讨张珂的气氛略微沉寂下来后,作为一整个阵营中大局观最强的常胜者,昊天沉吟着开口道:“不管大尤的情报有没有泄露,你们师徒父子先把雾气布置开来,前者笼罩我方山河,后者集中前线排布。”
“大尤跟刑天作为后方主力,坐镇大后方去处理那些潜入的邪神,麒麟跟凤凰的飞禽走兽一脉会协助你们监管好大后方!”
“其他人,按原计划在天亮前赶到各自的预定地点,防备邪神的冲击,我,后土,应龙,青龙作为机动随时支援压力过重的防线!”
“而你”
说着,昊天看向张珂目光相当复杂。
沉吟良久,他开口道:“你想打哪儿都随意,但要注意三点:
1.不许脱离阵线前往诸神领域突袭,哪怕山河铠能保你不死,但天命只有一次勿要拿大家的辛苦开玩笑!
2.不许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以防诸神布置陷阱我等无法及时赶到!
3.绝对不允许贸然放出相柳跟女娲之肠,即便情况再恶劣也绝不允许,这点你给我记牢在心里,否则的话.别以为你事后封王了就没人治得了你了,你觉得我倡议,蛮荒加九州能不能凑十个人给你拼一堂课?”
不说真的不行!
这死熊孩子打出道起就频频惊人眼球,以小博大,出人预料,成长的越多闹出来的动静就越大。
甚至错非应龙私下里的一句提醒,昊天也没想到这熊孩子甚至还给伏羲演了一把发愤图强,哪怕只是分身而非本体,但有这前车之鉴已经足够祂提起一万分的注意了!
听着昊天毫不掩藏的威胁,张珂表情微妙的看了眼站在他身边的女娲之肠。
眼看着女娲之肠从:
变成了:
老实说,就女娲之肠那恶劣的方式,错非必要,否则的话他也轻易不愿劳师动众。
毕竟在他嗅觉已经被相柳qj的情况下,他不想自己的视觉也同样出现偏离。
更关键的是,这十兄妹自从合体变换成本貌之后就再没分开过,你能想象顶着一个千娇百媚的面孔在那儿挥舞着成百上千的触须把诸神飞到天上的场面么?
哪怕在张珂的严令禁止下,女娲之肠不再慷慨的分享人族血脉,但耐不住这些被女娲之肠捕获的神圣们在权柄的干扰下身体不由意志操控的进入到情感丰沛的阶段。
祂们沉迷于此道倒没什么,可关键在于这些家伙总会淅淅沥沥撒点什么。
场面过于生艹,哪怕是后世来的见惯了一切抽象的张珂都感觉到审美有点儿被沾污。
但不用女娲之肠他可以理解,相柳凭什么同样被封了?
作为一个不善言辞(怕被和谐)胆小而内向的后辈,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邪神总得有点儿防身的手段。
这么轻易能使对方失去理智跟自己强行掰头的方法怎么能被自己人禁了!
张珂试图解释,但看昊天那不似做伪的态度以及在场诸位陡然间摩拳擦掌的模样,他从心了!
倒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关键在于张珂吧,尊老爱幼,这种气味太过强烈的招数自家人还是能免则免吧!
整个流程在对张珂的三令五申中走向结束
彻底入夜之后,天地逐渐变得平静起来,除了夜幕中仿佛流星雨一般不断闪过前往各处的虹光,整个天地都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之中。
但在气氛上却变得逐渐沉重起来。
当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被阳光驱散,当朝日的彩霞自东方的天边升起的那一刻。
一尊尊试比天高的身影陡然间拔地而起,遮天蔽日的神龙盘踞在天穹之上,金蓝交错之后是连绵的雨幕苍然而下,充沛的水汽跟骤起的狂风裹挟着连成水线的雨幕跟汹涌的大雾向着西北方倾泻而去。
同一时间,西北方的天穹也呈现出好似火烧一般的橘红之景,灼热的气息将云雨烤到泯灭,苍翠的大地上露出了片片干涸的痕迹,草木无火自燃,江河中畅游的鱼虾在龟裂的河道中散发着腥香的味道。
太阳仅短暂的出现了一瞬,便被暴虐而宏伟的天象所覆盖。
在两相交界处,大雾跟热浪正在焦灼的碰撞着
“吼!”
被扔到角落里闲置了七天的朱厌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只一瞬间宏伟的巨兽便化作一道红白色的流光,踩着不停颤抖的大地于大雾的边缘露面,在猝不及防下一头太古红龙被白猩猩那壮硕的臂膀卡住了纤细的脖颈。
察觉到不妙的红龙下意识的发力并呼唤同伴。
但几乎是同一时间,人神一方无数的存在以各种方式在大雾施展手段,或打或拉将自己既定的目标吸引过来。
察觉到没有帮手。
红龙君主只能勉力尝试着自己挣脱束缚。
讲道理,祂的力量并不算弱,至少跟没来得及汲取战争之气的朱厌在短时间内不分胜负,但平手却不是祂想要的结果!
当倒骑在龙背上的朱厌亲眼看着大雾的边缘将红龙彻底笼罩,那张狰狞的猴脸上也露出了一个让人胆寒的笑容:
“吼~呕!”
“你们这些爬虫,除了口臭能不能有点儿新意啊!”
自身后迸射出一股浊气的朱厌看着似是被呛到不住扭动着脖子做干呕状的红龙,不由的开口嘲笑。
原来在前一刻,自觉得挣脱无望的红龙直接一口咬向了朱厌的身后最肥硕处!
毕竟,众所周知的,人在钳制对方的时候因手臂跟对方挣扎的情况,目标的脑袋大多会在肋骨跟靠近后腰的位置,而朱厌的猿猴身体自然跟人类的情况一般无二。
但西方龙由于构造的方式,脖颈比较细长,哪怕朱厌已经尽可能的在靠近头颅的位置抓取,也仍无法避免在鳞片跟毛发的摩擦下滑出一截儿。
这一截儿,不短,但也不算太长。
想要咬住朱厌的脊椎自然有点困难,而得益于龙角峥嵘的造型祂也很难扭过头去撕咬朱厌较为脆弱的腰部,两相抉择之后红龙只能选择向突出来,且更好下口的猴屁股下嘴。
龙族的咬合力本来就十分强劲,更别说是西方龙族中也很少见的太古龙,尤其祂还是以血肉搏杀著称的红龙。
只一口便撕开了朱厌的毛皮穿透了血肉,在那一嘴尖牙利齿的撕咬下,一眨眼的功夫朱厌的身后便被血液染的鲜红一片。
而也正是这时,朱厌做了个违背神圣尊严的决定。
一股不知道酝酿了多少岁月的残渣废气在朱厌的努力下迸发出来,浓郁到甚至带着些汤汁的废气瞬间喷了红龙一脸。
虽然这玩意儿没盟友们多次告诫,甚至拉来的现场例子那么恐怖。
但同样的,陈年老屁的威力也是自诩高傲的龙族所无法接受的!
饱吸一口的红龙不甘的放开了到嘴的肥肉,来自尊严跟生理的反应让祂不不住的呕吐,而那原本酝酿在喉咙中炽热的吐息自然也是没了下文。
而此时的朱厌则是借势松开了被钳制的红龙,在一个闪烁后趴伏在红龙的身后,与此同时祂的手中还拿着一根凝聚了天地战争之气,粗壮,且长的黑金长棍。
“嗷!”
当那一双好似擎天玉柱的臂膀推举着黑金长棍以十倍音速的效率冲刺向前的时候。
当被下贱招数恶心的连连作呕的红龙一瞬间蜷缩自己尾巴,并以火箭喷射的方式直冲天际的时候!
抬头眺望着那毫无助力直接蹦起了万丈高的红色蜥蜴,手中抓着一根黑黄长棍的朱厌啧啧有声:“原来被刺一下真能痛到起飞啊?后人诚不我欺!”
朱厌随手散去了手中已经污秽了的长棍,而后手掌一晃一根干净的黑金长棍重新出现在祂的手中:
“让我想想,后人们还有什么新奇的玩法来着?”
第六百六十八章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
作为尊贵的太古红龙,至高母神之下,唯五的五色君主,被人以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捅到天上去,这无疑是丢尽了龙族的颜面。
哪怕周围大雾汹汹,目光所及十里之外便是人畜不分,五十里更是到了精神跟神力所完全无法穿透的地步。
毕竟是神明,而且外神们整军备战为了扑杀恶尤准备良久挑选下来的精锐军团,可不是之前第二轮的那些乌合之众能够相提并论的.
好吧,其实也算不上乌合之众。
主要是游戏的手段太下作,对观战台各位来宾之间的完全屏蔽导致大家都有点儿摸不准情况。
蛮荒也好,九州也罢,甚至外域诸神只能看到周围乌央乌央成千上万的身影交错排布,却看不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除非亲自下场。
但问题来了。
第一轮个人技艺上的搏杀名额稀少,在现场数十万起步的匹配机制下,本就是一种大海捞针般的概率,尤其因为游戏机制的问题,为了匹配人王的仪式感,挑选的不是蛮荒就是九州的存在。
在俩蛮荒,一九州,一外域的标配筛选下,哪怕诸神们知道个例不足为证的思路,也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在外域诸神跟自己的文明多番交涉的情况下,最终在第二轮进行了试探性的投入。
总体而言乌合之众居多,但其中也掺杂着少量的精锐个体,像什么神二代更是不算少见(区别于蛮荒跟九州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概念,外域神灵的名额基本全靠血脉跟基因流传。
俗话说的龙生龙,凤生凤,便是外域文明内部阶层的真实写照。
但凡能当神灵的,百分之九十九父母祖辈都有一位神灵,而纯粹的凡物种族逆天而行英雄证道的例子不是没有,但在头顶几乎僵化的情况下,只处于微弱跟弱小神力的祂们并没有接到邀请的资格,而哪怕被邀请的宾客们都有携带的资格,且这个数量没有上限。
但高高在上的神灵,又怎么会看得起泥巴里爬出来的猴子.)
如此,一番尝试性的入场,便被蛮荒跟九州的合力迅速绞杀。
那些在第二轮投下赌注的,自然是经历了一场悔恨交加的痛苦,而投资巨大的更是痛彻心扉。
但同样的,自认为摸清楚了战争双方另一波不靠谱的盟友,跟恶尤阵营的敌人大致情况之后,迫于张珂过往太过响亮的名声,外神们纷纷下场。
强大神力在这里只是标配,伟大才是战争真正的主力,而像一些能跟强大神力博弈的中等神也下场了不少,不过祂们却不会出现在这死伤最严重的战争前线。
这些神往往都带着重要的任务,试图绕过前线的大雾前往人族的核心区域屠灭对方的筹码。
自然,诸神阵营也不是蠢货,考虑到双方都对这批筹码的重视,这些個自己行动的中等神身旁必然跟着一位强大神力保护,甚至数十位伟大神力,以及几位不虚恶尤阵营顶尖强者的神灵也一同加入到这场袭扰后方的战争中去.
当然,这些跟红龙没什么牵扯。
作为强大神力的祂在全身感官舒张的情况下,能依稀看清周围七十里内的大概环境,五十里以内保证不被偷袭。
而在祂所能察觉的这个范围内,红龙并没有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这证明周围至少百公里内没有另一处神明战场的存在,同样也证明祂暂时不用担心自己的丑态会被别人看到并传播。
杜绝了黑历史被外传之后,剩下的那关就是自尊心了!
自尊心这玩意儿怎么说呢作为高傲的龙族,红龙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有,可当祂强忍着尾根处传来的剧痛眺望向下的时候,便见到了一幕让龙瞠目结舌的场面。
只见那低劣的白毛猴子正拿着一根粗且长的黑金长棍。
一如前一刻为祂疏通肠道的那根短棍一般,只是棍头的位置从平平无奇的花纹圆柱变成了带螺纹跟凸起的旋转圆锥。
下粗而上窄,寒光闪烁的模样只看一眼就让龙忍不住丁寒。
明明咱们势均力敌,明明你一看也是掌管的战争类的权柄,那为什么不能堂皇正大的打上一架?
不是,你们这些本地神都是什么鸟性?
真就没有一点儿身为神灵的尊严跟礼貌?
人家跟你浴血奋战,你却想着花朵绽放,那些低劣的哥布林都没你们肮脏的!
我太古红龙·烈焰龙君·卡菲尔·内达尔斯,高贵如斯结果却要跟一个通厕所的在这儿打死打活?
电光火石之间,红龙君主的脑海内纷杂的思绪涌现不断。
然后然后祂就见到了什么叫做没有最过分,只有更过分。
当朱厌一跃而起,带着狂躁而暴虐的姿态直冲天际的时候,尤有后怕的红龙几乎是下意识拍打着双翼转了一圈。
不是龙龙不努力,实在是这个对手祂不讲武德!
“嗷!”
然后就又是一声悲鸣。
只是相比于此前悲壮而痛苦的龙吼,此刻的龙吟显得那么模糊跟低沉。
如此,只见飞跃而上的朱厌不知何时跳到了红龙的背后,在红龙着重防备尾巴,绕了一圈的龙首准备下嘴撕咬的时候,一枚不知道什么东西制作的,被一根皮带横穿而过的钢球顺着龙嘴环绕而过。
朱厌一发力,这枚内部跟表面贯穿了无数孔洞的金球便塞入了龙口,在把那一嘴獠牙利齿限制死的同时,再次酝酿中的龙息也被迫再次熄灭。
伴随着狰狞的龙角上清脆的响起一声皮带的碰撞声。
那口球.啊,不是,金球瞬间锁死了红龙的嘴巴,剧毒的龙涎顺着球体的孔洞淅淅沥沥的落下,但更多的龙涎却被金球挤压在龙口深处作为龙息熄灭的罪魁祸首。
没办法,作为五色龙中最暴力,也是最狂放的红龙,祂的龙涎在具备剧毒的同时还有着强烈的助燃性。
就好像汽油跟火苗的关系一样。
在平常时候,龙涎是助力龙息燃烧,附着在敌人身上施加烫伤跟中毒状态的好帮手,但在这种空间被限的情况下,却能成为爆破自己脑壳的杀手锏!
哪怕作为四肢发达的红龙对火焰跟爆炸有着更高的抗性。
但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免疫爆炸带来的伤害,更何况这是体内,是柔软龙肉跟器官密集的地方,而不是皮糙肉厚能扛万物的龙鳞。
‘卑劣的东西!’
‘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大战一场!’
龙语本就复杂难懂,更何况是在这种舌头受限,语言不通的情况下.
借口有点儿牵强,但朱厌就是故意的。
祂可做不到蛮荒其他老东西那样,既想要面子,还想下手又黑又狠,里子面子全都要,像这种玩意儿往往最容易小事变大事,最后不搞一把屠灭都按不住黑锅。
朱厌的准则很简单:
敌人?能打则打,能杀则杀,不留活口是祂一贯的准则!
但奈何吧,在今天之前,小小的百来年间,蛮荒的风气因一个人族小孩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伴随着雅言一同流入到蛮荒诸神视线中的还有来自后世那千奇百怪,脑洞频出的战斗风格!
后世有一知名的大儒周树人曾言:战争一事,不过是兵不厌诈,为了赢,你管我下三滥不下三滥,反正没人看到我就还是道德标兵!
嗯,别管别的天地中,周树人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反正在后世的网上,朱厌确实是找到了这么一句名言警句。
既然战争都讲兵不厌诈了,那我狡诈一点儿没毛病吧?
更何况后世还有恐怖直立猿为了无伤通关想尽办法的说法,祂也是猿,为了自己不受伤对这大蜥蜴残忍一点也不过分吧?
这么想,是不是就很合情合理了?
朱厌为了能第一个实践到自己从后世的启发中学习到的成果,祂已经准备了许久。
甚至不惜被看穿然后被人王追逐的危险,去首阳山偷了一块山头大小的狗头铜,辅以精工巧匠做成了这枚玲珑剔透宝球,贯穿的皮带是以给张珂打下手,保护其人王之路畅通无阻的代价,从轩辕手里换来的独脚牛皮。
别管朱厌在这之中欺上瞒下的干了些什么勾当。
反正祂肯定是接了轩辕的命令才不惜性命的来帮张珂渡过难关,而非是自己手痒难耐想找人打架!
如此,当这枚坚硬到能当人王之宝的金球配合夔牛后脚皮凑成的镇物落在朱厌手中的时候,红龙就成了第一个实验对象!
而效果.看红龙被电的脸皮抽抽,满口流涎直接废了一半儿战斗力的情况就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好用了。
侮辱性极强的同时,功能性也拉到了满级。
讲道理,祂这小发明不比什么马嚼子,人嚼子的实用?
而当红龙的脑袋上有了这个束缚,再加上朱厌的干扰使其无法用神力跟龙爪摘下之后,哪怕祂本猴被红龙含恨在胸口踩了一脚,鲜血直流也值回了票价!
而再往后么这就涉及到红龙在后世学的那些先进知识了。
撇去假惺惺,放不开的国产,自美日欧韩.百般花样在祂的手中绽放,那一根黑金长棍外形变了又变,好好地一个用来运输龙克拉的地方,硬是被朱厌开发的如江河之道,宽阔且奔涌。
当形似机械活塞的嗡鸣奏响,看着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趴在地上抽搐,面上痛苦跟极乐交错变换的太古红龙,朱厌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一棍到底!
捆绑在龙角的夔皮被牵拉到了一个极限,与之一同的还有阻塞了半晌,第一次脱离龙口的金球。
密密麻麻的齿痕印在球体表面,那深浅不一的痕迹足可以证明朱厌的学识渊博!
而这也是这头太古红龙的最后挽歌。
无言的悲鸣下,口中流淌着黄汤的红龙生命走向了终结,宏伟的身体在一阵高昂的扭曲中最终轰然落地,砸裂了身下束缚的器皿,也释放出那不知道积蓄了多久的红龙之种。
往日,无数凡物追求的,能够造就跟龙脉相关的一切成果的高级素材如今被人弃之如彼。
打完收工的朱厌连看都懒得再看脚下的蜥蜴,随手散去手中味道浓厚的长棍转而便看向四方看向了其他战场。
战斗的双方无需多言。
但所动用的手段.怎么说呢,除了少部分九州的存在以外,来自蛮荒的老家伙们跟朱厌的酷刑其实也没太大的差别。
只不过后者多少还要点脸,言语攻击让对方气急败坏的较多,而亲自下手的少之又少,不像朱厌,那一波带走一头红龙的残酷手段直叫关注这边的人神们心中一阵胆寒。;
太大胆了!
也太下流!
虽说对付蛮夷不用讲什么礼仪,但在大家都停留在嘴上功夫的时候,你实地下手高端操作确实有些脱节。
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十步那可就是变·态了!
当然,朱厌本不在乎这些,作为被刑天曾经邀请到试炼空间的倒霉蛋之一,祂可见过太多这位新王在劣势的情况下的灵机一闪。
言语攻击都是寻常,道德绑架才是手段。
偷袭,两面三刀,坑蒙拐骗,下三路攻击.虽然遵循师徒礼仪,这些招数基本没怎么在刑天的身上用过,但既然朱厌能知道,就足以证明这些事是真实存在的。
至于用谁身上了,祂不愿意说。
但自己可能是在场之中除了女娲之肠跟相柳外玩的最恶心的,却一定不是最变·态的那个!
当然,大哥不说二哥。
原本被风气影响的就不再那么死板的诸神,在有了朱厌背锅之后,手里的小动作也逐渐黑心起来,相对道德(面子)“下限”比较高的外神没几个不栽坑里的。
所有人神们的第一个对手,几乎都栽在了这些下贱的手段身上。
而更可恨的是,这些家伙杀完蛮神之后,大多都会面色不忍的看着朱厌摇头叹息两句。
端得一副引人作呕的道德白莲姿态!
原本预想中焦灼的战争,就这么的在这离谱的走向下,于第一天发生了突破!
当雾外的诸神还在协力抵挡大雾的扩散,视图驱散大雾给落难的盟友们提供视野的时候,一只只罪恶的双手再度从雾气中伸出。
有了防备的诸神倒不至于再被人掳走。
除了少部分实力差距无法抗衡之外,大都被吓了一跳而后退后数十里跟缓慢延展的大雾保持了一定的边界。
见状,自知不能再凭借信息差偷袭的人神们也是四目相对,一番暗中的交流过后释然的走出了大雾笼罩的区域,开始挑挑拣拣的对挑好的敌人下手。
大战一触即发。
而同样也正因为光天化日之下,在大家互相都能看得到的情况,除了跟张珂伴随太长时间心中怨念深重不愿悔改的朱厌,其他人的战场大致都恢复到正常的画风状况。
血肉搏杀,法术轰炸,狂暴而迅猛的冲击席卷了周遭的一切,天崩地裂,江河断绝,龟裂的大地一沉再沉.
混战的浪潮已经开始,哪怕前一天还在跟人神们眉来眼去的蛮荒诸神,此情此景下也几是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一时间神灵陨落如雨。
一场完全不输于之前虚空战争,但局部质量更高的战场骤然生成。
而在下方乱战交错,天地暗淡的时候,诸神头顶的天穹也没得到一刻的安宁。
伴随着应龙,昊天等数位人王级的强者俯冲诸神,灭世的力量直朝着下方混战的诸神倾轧而下,坐不住的外神们也纷纷现身双方猛的碰撞在一起。
余波
余波很小。
早在这些哈士奇冲杀到一起之前,游戏就已经把这群能直接毁灭副本的bug挪出了副本天地。
像这样的玩意儿,广袤的虚空才是祂们的战场,哪怕打的再怎么严重,虚空都破了也无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只前两轮死伤的神灵,游戏就赚回了票价甚至还尤有富余!
足以支撑一切以外而不亏本。
纯赚的第三轮哪怕让这些文明扛把子们放纵一些也完全无所谓。
当然,这也仅仅局限于这些年长的伟大们。
当某个副本主角,发起冲锋的时候,饶是游戏这个没什么个人智慧的虚空综合体,其繁杂而机械性的概念中也出现了一串亏本的提示。
ps:早知道副本天地就晚点给他下发了!
tmd,这熊货真把世界打崩了,它还得给恢复到二轮结束的场面,亏,真的亏麻了
被三令五申,身后还有监视的张珂严格遵守了战前的约定,他并没有冒失的脱离开战线冲进诸神堆里开无双。
当然,诸神质量的上升也是张珂没办法太过放肆的原因之一。
但身为一切的源头,神灵黄昏的罪魁祸首,他一出现在大雾之外所引起的轰动仍然是超脱了昊天祂们的预料。
几乎是一瞬间,发现张珂的诸神就疯狂的朝他冲来。
哪怕祂们正在跟人神一方厮杀,哪怕突然放弃转身,祂们会被原本的敌人趁势取走点儿什么。
而这仍然不能消磨诸神对张珂的第一仇恨!
第六百六十九章 没关就是开了?
“这么热情,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望着骤然转变的战场跟死死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敌意,感觉着自身飞速膨胀几乎要把身体撑肥了的力量,张珂咧嘴一笑。
人多?
我就喜欢人多的,人越多我越兴奋!
下一刻,右肩上如老牛一般沉默的牛首忽的瞪大了眼眸,在那宛若大日一般金光灿烂的双眸中一抹炽热而跳动的火焰正在剧烈的膨胀。
暴虐的火焰自口鼻中随呼吸喷涌而出,尚未落地便在法力的灌输下变作遮天蔽日的火海,落地便燃,通天彻地的高温使被诸神撑起的干旱之灾也出现了片刻的模糊。
隐约间,正在冲锋的诸神们似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对,但祂们又很难说出具体是哪儿不对劲。
布雾,放火,大水漫灌本就是恶尤在灭世行动前必备的铺场技能,这些能力的出场频率甚至高到了不分敌我的境地,但凡恶尤出现的地方,势必火海连天,潮汐涌遍全世界,浓浓大雾之下尽是尸骨残骸!
外域也好,自家人也罢,早就苦久矣!
当然,外域的苦痛在于祂们的文明走向覆灭,而自己人的烦闷则是一切物质被粗暴的手段归于原始的情况下,想要重新转化成山水地脉,世界基础,其中的工程量那可海了去了。
外来物资灌入,九州膨胀是件好事,但把原本就逐渐繁忙的工程量骤提十多倍,不骂娘那都算是仙神们比较克制的做法!
相较之下,以九日来改变天地环境的神术都算得上是温和了,毕竟,这玩意儿至少只是灭绝地表万物而不对世界本身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
现在九日虽未笼罩天地,但却换了一种方式存在于张珂的体内。
其爆烈的势头虽然得到了控制,但在狭小的范围内却会迸发出更可怖的危害,尤其是九日的存在会跟风箱一样助力火海的燃烧,让本就侵略性拉满的火厄威力更上一层楼!
别说那些弱小的神灵了,连强大神力在这铺天盖地的火海中也是炮灰一个,其跟中等神力的差别无非是前者能挺更长的时间,但能多活一会儿的祂们却破不了被山河铠如今的防御,也顶不住干戚带来的毁灭劈杀。
恶尤虽然引的群情激奋,但没有伟大的底蕴,一般的神灵们还是更愿意在外围做些牵扯精力,袭扰人族,摇旗呐喊的打杂活儿!
伟大们搞不清楚危险来自哪里。
但祂们知道,相比于猎杀到让身处重重保护中的人族,让他们在数量上丧失自我繁育的能力,围攻恶尤反倒是更容易实现的目标!
更何况,先前独自一人就能在百来个伟大中杀得七进七出的恶尤自然有能带给祂们威胁的能力!
无视,或者说不太重视这心底预兆,迫切想要趁萌芽时掐死张珂的外神们直接冲入了火海。
而初一踏足,祂们便察觉了不对!
烫!
太烫了!
几乎是脚下踏足火海的一瞬间,一股炽热的感觉便顺着双脚攀登而上,哪怕祂们身上穿着神器的铠甲跟神袍,哪怕神力的护盾仍处于毫无损伤的状态,但那股炽热的灼烧感却做不得假!
没神怀疑这是虚妄的幻觉。
因为几乎是在灼烧感传来的同一时间,祂们的脚下便传来了些微的僵硬感。
稍一用力便是皮肤撕裂,新生的水泡在靴子中流淌的同时稚嫩的皮肉紧贴在鞋底的摩擦所传来的刺痛反馈,甚至感觉远不止如此。
当皮肤焦灼崩裂,鲜嫩的血肉跟经脉直接接触外界火焰的撩拨,一股比之前更为炽热的痛苦自脚底迅速弥漫脑海,而与之一同的还有双腿,腰背部逐渐升温的灼烫感。
那感觉就好像凡物置身于热源旁边一样,虽然是未经沸腾,仅有六七十度的低温,但透过了衣物跟体表的防护,相对低温的热量传导到血肉层面仍然能够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很缓慢,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尤其是当外神们各自用出手段强行治愈伤事的下一瞬,熟悉的痛感再度传来新生的皮肤不过眨眼的功夫再度被动作撕裂,一模一样的灼痛源源不断侵扰着诸神的脑海时。
面对这异常情况的祂们,心中满是茫然。
用神力恢复只能支撑一时,下一个呼吸接触到火海的身体仍然会传来灼痛的反馈,全身的肌肤就好像凝固的蜡壳一样被轻而易举的撕裂,痛苦好似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源源不断的侵扰着神圣们的神志!
神力源源不断的修复只能带来暂时的平复,但却无法挣脱这该死的轮回。
可以不管,这也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但它却好似附骨之疽一般,一点点儿的侵蚀着祂们的身体,不断干扰着祂们的意志,哪怕是再坚韧的战神在这无尽的折磨中迸发出来的也不是激昂的战意,而是烦躁,痛苦,畏缩。
直白来说,神灵们的专注程度会因此下降,而在生死相搏中,这种精神层面的不专心便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哪怕诸神相对于孤零零的恶尤更加的人多势众,但恶尤能驰骋这么久不是没道理的,原本要付出的代价会因此上升,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其中的一员。
虽然,在来之前祂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预备了后手。
但为了能够讨伐掉恶尤,诸神几乎是带上了一切能带的即时战力,这么损失一把,即便复活也是破产的结局,更何况游戏这个奸商不是说说而已,祂是真的会把死去的神灵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而不巧,权柄也是外神们立足的核心之一。
哪怕对伟大存在而言,权柄已经不是第一位的实力构成,但祂们的卷土重来需要权柄的铺垫,而自家世界的那些豺狼可不会因这個而畏惧一位丧失了权柄,从头再来的伟大。
至于说权柄丧失后,游戏加强对祂们本土世界的控制,更多的副本,更多的玩家,对世界源源不断的割韭菜行为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至少对于丧失一切的神灵本身而言,那时候的祂们已无法计较这些.
管,是个麻烦,神力消耗源源不断,而伟大虽然已能开启自身循环不需外界一草一木,但倘若能有外来的力量恢复祂们也能迸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不管就是慢性死亡,如果不能在一定时间内斩杀恶尤,那不用恶尤动手,祂们都将会被焚尽最后一滴血,要么化作灰烬,要么变成游戏的财产,别无选择
这绝不是恶尤本身就有的本领!
该死的游戏,提前预支奖励的卑劣家伙!
本来大家在蛮荒跟九州的庇护下冲阵斩杀恶尤就已经十分困难了,结果这该死的奸商还搞这一手强行提高任务难度。
当然,从游戏的角度来说,这叫增加回报。
但从诸神的角度而言:游戏,nmsl!!!
心中谩骂,但这却不影响诸神们硬着头皮再度朝张珂冲去。
近一步祂们还可以尝试杀伤张珂,速度够快,人数够多尽快的堆死恶尤一切还能有救。
而至于回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看火海外那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的蛮·九神灵们就足可以看出。
进一步,祂们需要面对恶尤,退一步又会陷入到无止境的单对单的境地当中去.md,不如跟祂们爆了!
(蛮荒古神:???,讲道理,咱们虽然看不惯你们这群蛮子到反天罡,但好歹都是讨伐恶尤的助力,盟友关系还是不能坐视不管的,但既然你们自愿替盟友在这火海中走上一趟确定一下恶尤当下的情报,祂们也自然乐见其成,反正干戚杀死敌人之后会被重置的弊端众所周知,仅凭各类法术神通的增益,古神们不觉得这百来个外神能给张珂积攒多强的基础。)
【人神一方:???,看着那不分敌我,踏足一步就把祂们的脚皮舔了一层,刺激的多位人神们骂骂咧咧的场面,自觉张科又开始发疯的祂们主动承担起封锁周围战线的责任,不叫诸神那边施展添油战术!】
如此:大战一触即发!
“轰!”
沾着无数神灵血肉锅巴,被火海烤的赤红的战斧,在天穹上划过一片暴虐,且笔直的痕迹。
在一众作鸟兽散的外神们跟前狠狠地砸在了一个膘肥体壮的白肤外神的身上!
并不锋锐的斧刃没能割开外神的防护,但这一击所蕴含的狂暴气力却在瞬间碾碎了对方的护体神术,紧随其后大小合适的铠甲也在沉重而宏伟的战斧倾轧下凹陷,变形。
时间放慢的话,能够看到这位身形魁梧的外神在变形的铠甲收缩下,整个上半身的骨骼,血肉同样变形,收缩的一整个过程。
但于外界而言,这一切不过是一瞬而逝!
超过了承载极限的劈杀先后碾碎了外神的神术,铠甲,而后碾碎了外神本身,崩解的血肉跟铠甲的金属碎片混杂在一起在高空中爆开了一片浓郁的血雾!
象征着对方权柄精华的神器从始至终都没来得及动用,只留下一根紧抓着长剑的臂膀打着旋的插在了地上一座凸起的丘陵上。
挣扎的闪烁了几下,最终因没有主人的使用,这柄放在外界都会被抢疯了的伟大神器陷入了自我封印的境地。
而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那洋洋洒洒的血肉,骨渣,铠甲碎了满地的残片,乃至于那根插在地上的残臂跟神器都在一眨眼间消失不见。
整个战场,除了被干戚肆虐的冲击所改变的地形之外,干净的仿佛被狗舔了一样。
倘若忽略天上震撼莫名的诸神,说张珂是来做环境美化工程的也丝毫不会有人觉得意外!
这就是游戏!
无数因各种灾难湮灭的世界意识在残存的最后聚合成的概念奸商,也是虚空开源节流的主要手段!
不提正在发生中的第三轮副本,单是前两轮中死亡的神灵就已经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而这些个神灵死去后留下的一切,仅凭剩下的神灵们是根本兑换不完的。
而以游戏的计算方式,单独个人没办法兑换高价值的物品,集体行动又容易出现神灵之间缺乏信任的负面情况。
仅凭各个世界神灵三三两两的联合,能买下一两个高端零件就很不错了!
而像九天玄女这种,蛮荒知名的女武神,在被游戏细致拆分的情况下,一个神能分解出近三位数的兑换名目,哪怕是以蛮荒的体量,想全额赎回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最终,玄女也好,其他死在这个副本中的神灵也罢都会随着副本结束,游戏结算流入到虚空游戏的公用商店中去,用高昂的通用货币跟复杂的权限来鞭策玩家们发愤图强的给游戏打工!
下层玩家靠游戏发家,中层玩家给游戏打工干活去换取吃一口吊在面前的胡萝卜,而上层玩家便是一个个“胡萝卜”农夫。
自洽且健康的生态链!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在副本尚未结算之前,连稳赚不赔的游戏也捏不准自己这个得力干将,最能干的宝宝先锋能给它创造出多大的价值.
这见面就死一个的现场,并没有对诸神的士气造成太严重的打压。
早在先前两轮的交战中,祂们就已经知晓,尚未证就伟大的恶尤早已经具备了蔑视伟大的能力!
这就像有的高中生还在因一科满分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别人却已经获得了掌管实验室的资格。
之所以还是高中生那是因为年龄不达标,各方面情况需要,但凡他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一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作火箭的燃料,将他高举到天上!
张珂也处于后者的状况。
但相比于凡俗层次,伟大门槛更像是一种质量的改变跟飞升。
换句话来说,张珂现在纯粹是用数量压人,用蛮横无比的力量跟规则赋予的能力来强行抹除两者之间的差距,而当双方的质量达到同一程度,那再像先前这个白人外神,他就无需动用兵器,也更无需火海灼烧,伸手就能碾死的货色用不着这么麻烦!
当然,单从效率出发的话,证就伟大之后升维的火厄也同样能达到如此效果,还是批量性的会更加好用!
正因为熟知张珂,再加上游戏分批发放的奖励,让诸神的内心坚决的可怕。
没有动摇,没有迟疑。
在张珂拽着干戚劈死一尊外神的时候,数十个外神已经突破了火海的束缚来到了他的身前,磅礴的神力开始运转,在绚烂且刺目的光芒下超频运转的神器从四面八方,或砍,或砸的涌向了张珂。
“叮叮当当!”
复数的神术焰火在擎天的身躯上炸响。
几十位伟大,参差不齐的攻击一同涌上来将张珂的护体灵光打的摇摇欲坠,无形的光芒得以具现,仿若海啸一般剧烈动荡的屏障让诸神们瞠目结舌,而更应当被注意的,其实是祂们在反作用力下被弹的酸软,酥麻的手臂。
“怪物!”
“怪物!!!”
“怎么可能,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有撑着一股气的外神在见到自己的拼力一击竟连张珂的铠甲都没碰到,只在保护神术上掀起了一点儿涟漪之后,终于忍不住破防了。
很难理解,前一刻还在跟蛮荒伟大们杀的难舍难分,全凭自愈能力恢复的张珂是怎么在一点儿奖励后变的这么变态。
要知道,在二轮结束,游戏强制驱散大雾的时候,祂们可是亲眼见到了满身伤痕,纯靠着身体自己的恢复力才没倒下,只剩一口气的张珂。
可就这一晃神(七天)的功夫,同级别的力量竟然连破防都做不到?
铁定开了!
没道理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开了!
但张珂不会跟外神们解释,游戏在二轮复刻的身体跟他本身之间的差别,更不会跟人解释,自己本体在被游戏封存的情况下,处于时空完全冻结的状态下,他在第一轮的状态被完全保存。
要知道,那可是打的勾陈帝君龇牙咧嘴,直接送葬了九天玄女才换来的绝强防御。
干戚,干戚!
平时张珂用惯了战斧,逞凶四方,倒让大家忘记了盾跟斧是完全一套的兵器!
在战斧杀戮即重置的表象下,是正面抵挡攻击便能无上限累加的盾牌,全方位防御抗性增强,蛮荒一日的无条件持续时间,期间但凡有正面冲突,不计原因,不计过程继续叠加抗性的bug能力。
真当他在这七天的准备时间里什么也没干?
真以为张珂能大公无私的为了吸引诸神的注意力而抛弃自己的性命不管不顾?
实话实说,这七天里,张珂就没出过大本营,七天的生活流程就是被应龙当靶子断断续续的打一天,再循环到昊天,昊天完了是后土,青龙。
当然,第一天享受这惬意待遇的必然是自家亲亲的师父·大尤!
而最后压轴的,则是拿着战斧的刑天。
那场面,怎么说呢,在皇天后土的庇护下,原本位于高地的大本营都硬生生的被砸成了平原,足可见张珂的辛苦!
第六百七十章 恶尤?救世主!!!(求月票!)
说句公道话。
我tm在自家被一群缺德长辈没日没夜的揍了整整七天,你们这群臭鱼烂虾凭什么破我的防啊?
没直接冲进你们大本营里去,都算是自家华夏一系的血脉传统太厉害了,但凡不是百分百的胜率,在老一辈的眼里都不算稳妥。
当然,这其中有没有担心张珂一上头把诸神阵营全灭了的心思也很难说。
蛮荒古神们跟张珂过不去,但对蛮荒却是实打实的作用有效,杀一批倒没什么,杀的太多的话,蛮荒的运转也同样会受到影响!
这对蛮荒而言不是什么好消息,对人王带领下的人族也同样不是好事.
谨慎,复杂的原因构成了张珂没能如愿的单挑诸神。
但如今,在前线他同样能见证自己的成果!
当冲过来的诸神们被张珂无意识的弹反打的道心崩坏,怀疑自己的时候。
下一瞬:恍若擎天之柱的臂膀猛然间横扫而过!
原本贴身格斗的诸神纷纷下意识的避开这粗暴的砸击。
并没有法天象地类似神通的祂们,不想,也不敢拿自己品味一下张珂的力道。
可闪避必然要离开最佳的舒适圈,距离一旦拉开,等待了许久的干戚即刻扫荡而去。
途径所过,一个个外神爆成们漫天的血雾,在大大小小的湿件噼啪落地被游戏偷摸顺走的同时,那本就被干涸的血肉覆盖的斧面更添一抹新鲜的红意。
从远处望去,能够看到张珂就仿佛被睡梦中吵醒了的巨人一般。
烦躁的挥舞着自己大号的“苍蝇拍”,在足够的气力下,把一个个扰人清梦的“苍蝇”就地消灭!
“这你想出来的?”
天外,透过清澈的世界壁垒,看着下面清奇到有些离谱的画风,原本想着多少演一把做点儿符合自己身份的事的烛龙此时全然没了跟应龙过家家的心思。
头顶的那一颗独目复杂的看着大发神威,在一群伟大里无伤开无双的张珂,不由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还有什么打下去的必要,给你们赢就是了!”
下作啊!
当真下作!
烛龙都不用动脑,光看场面就知道张珂现在的无双战绩绝对是现在天外这群打生打死的老东西们出了力。
讲道理,当初的刑天要是有这份聪明才智,轩辕想赢太玄了,哪怕最后即便能赢,古神们也得被黑了心的人族再坑一把,死伤无算。
当然,真有这份儿脑子的话,当初炎部也不会分裂,蛮荒妥妥的能再活出第二個炎帝来!
祂不敢想象,本就性入烈火的炎帝又有刑天,大尤这两个卧龙凤雏的情况下会对蛮荒造成多大的杀伤力!
嗯,说不准三皇五帝都不会出现,至炎帝人族就能完成一统蛮荒的千秋大业!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蛮荒诸神们见势不妙提早割裂蛮荒再开一个天地,不跟你人族玩啦!
不过说这些都没什么用,当时的炎部,当时的刑天就是没这个脑子,才输掉了一切.嗯,更准确的来说,大家当初的道德感太高,都习惯了堂堂正正的招数,思维固化下真没太多走捷径的!
但现在不同。
有张珂这个来自后世的歪门邪道,整个蛮荒都在走上一条智慧大爆炸的启发之路,版本更迭下各种新奇但缺乏道德的手段层出不穷。
而作为一切的根源,张珂能搞出这么一个歪门邪道来也就不怎么意外了.个鬼啊!
烛龙甚至怀疑,自己要是没早早的离场,继续划水坐镇的情况下,此情此景祂免不了被人用一句快请烛龙老祖给薅出来。
然后面对一个被一群老东西们打铁敲出来bug打肯定是打不死,只能一边给人叠甲,一边儿给人叠攻击,眼睁睁的看自己被艹飞起来,这感觉真不太妙!
尤其是,这九黎的小崽子他真不跟你讲人情的。
但凡人神这边的高端战力被拖住的情况下,真要发生了预想中的那种场面,烛龙甚至都不怀疑,这玩意儿最后会拿祂祭天!
一想到那种场面,烛龙看着身旁表现浮夸的应龙,沉吟了半晌,道:
“之后你准备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应龙骤然回头,看着满脸惆怅的烛龙开口问道:“你难不成以为我会反水?先不说现在我反不反的会不会影响结果,我跟人族”
“我不是说这个!”
烛龙强行打断了应龙的话语,将本来被引走的话题重新引回正轨:“他当人王必定是诸神的苦难,旧日种种被一一清算,那得在蛮荒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多的不说,当下蛮荒又有几个没食过人的?除了伱我这般生来高高在上的,不懈那点口腹之欲,近半的古神都享过血祭,凶神恶兽们更不用说了!”
“一个个清算下来,蛮荒生灵层面至少得少一半儿还多,这还是算上了人族那庞大的数量。”
“群情激奋咱暂且不提,缺失的权柄谁来补,我们实力大损,蛮荒内的那些蛮夷们又有谁来镇压?难不成养虎为患等它们跟人族来个百强争霸?更别说如此衰弱,我蛮荒在天外的竞争力也将大不如前,那些个蛮子神们不会放过这个绝世良机的”
提到这些,原本面上浮现出些许喜意的应龙也渐渐变的沉默。
良久祂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你知道的,人族需要一个宣泄口来容纳无尽岁月中沉淀的黑暗,前一个大尤被你们阻止了,人族被轩辕接过去,轩辕心黑手也黑你们不满,又添一个试图绝天地通的颛顼,你们愈发不满。
说实话,人族迫于死伤,想隔绝天地本没什么错处,那些性情残暴的让它们封锁在三皇时代就是了,广袤天地有的是它们折腾的空间,更何况蛮夷们源源不断,便是你们嫌处理它们麻烦,引导一下让它们找蛮夷的麻烦也行,反正这群玩意儿就跟地里的粟米一样,一年一茬长势飞快。”
“结果呢?偷袭颛顼,逼迫人族,是,尧舜让各方平衡了,都心满意足了,结果呢?大禹丈量九州,铸鼎镇压天下,你们又有谁讨得了好了?哪怕是你个老东西,之前被大尤割了一个龙蛋就够糟心的了,就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念念不忘的又被大禹折腾了一通,这又何必呢?”
“小事?”
“你觉得这是小事?”
看着婆婆妈妈,满脸抱怨的应龙,烛龙冷笑出了声。
你应龙倒是子子孙孙繁荣昌盛,好儿子建马生了一个麒麟,然后自然而然的成了百兽之长,毛族之祖。我这当老兄弟的,一个儿子给轩辕宰了挂在钟山山阴,天天跟好儿子背对背,触景伤情看着就让人着恼。
这也就罢了,好在祂比应龙能生,多了一个。
但另一个也被俩缺德玩意儿给谋害了,不死药吃下去更是害的老儿子尸骨无存又被杀了。
这就让烛龙破防了!
本来超凡生命走的就是一个成就自己的道路,而道路上所要抛弃的必然有子孙这一一条。
用后世的道理来讲,就是斩赤龙,擒白龙,不断了yin根你天天泄露怎么修得了道,十天半月的空虚一把哪儿来的得道飞升?
仙神同理,封闭了自身,圆满无漏才能汲取外物节节攀升,不然一边吃一边漏这道得修到何年何月才能够成功?
别提那些个例,有本事翻看翻看,这些个例在放纵之前的身份是不是漫天神佛,是不是背后有人?
说白了,人家就是来度情劫圆满道心的,人家是炼心,不是炼体,不用本体的情况下,这些虽有影响,但也不太严重!
但普通人就不一样了,你圆满自身,那就永远跟超凡一道没缘,虽说同是超凡道路,外域那些千奇百怪的道路大都不需要避讳这些,但实际情况是,走近道的最终都得给自己当初的逃课生涯还债。
当它们点燃了神火成为了神灵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千疮百孔了。
而大多数的外域神灵会选择用信仰来填补自己的空缺,靠信仰强行拔高自己的位格。
暂且不说信仰那繁多的杂质怎么处理,发展信徒,抢夺信徒,传教这一套乱七八糟的流程远比自己清修浪费的时间多,效果差,十万百万年位格一动不动是外神们的常态。
而天地内的生灵数量总量是固定的,神灵又大都不止一家。
如此便会发现,除了神系的造物主之外,其他大家跟山大王似的,今年你上位,明年我来干,每一个物种的生灭必然伴随着大批量神灵的陨落。
哪怕造物主也会受到生灵寂灭的影响,被打入尘世的也不在少数。
虚空文明之间连绵不绝的战争,归根结底就只有一个:不够!
信徒不够支撑不了神灵的强大,抢!
地不够养不了越来越多的神灵,抢!
低等的位面,多元宇宙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抢来抢去;文明体系就开始向外诉求,劫掠别的世界;蛮荒也不例外,诉求自身强大的同样需要足够广阔的世界基础,提供更多的权柄,更强大的世界来加速自身的成长。
只不过跟外神不同的是,逃课的它们每个位格的攀升都得耗费无数的苦功,用千百倍的精力来偿还之前留下的欠债。
而蛮荒,九州的诸神们却可以圆满自身,哪怕祂们什么都不做,凭借自身循环对虚空的汲取就能逐渐强大,躺赢!
而多做一些,让蛮荒跟九州更加强大则是会加速这个过程。
当其他人还在一步一个台阶,走走停停的慢慢攀爬的时候,蛮荒跟九州已经坐上了电梯缆车,这速度完全不能拿在一起比较。
当然,到了伟大这个层面,大家的基础速度都是相同的,快慢的差距主要体现在所处世界本身的富饶上,跟其他各类手段的补充上,而早就在这方面做足了准备的蛮荒更是拔得头筹!
如此,入门难,精通也难的蛮荒九州一系反而成功弯道超车,前面缓慢的基础造就了后续的健步如飞!
自然而然的,提早做完了功课的蛮荒九州神们伴随着自我生命本质的成长,在繁育方面也就愈发的下降。
本来为了自持,数量就少,练习的少,概率越小,越难中,而到了烛龙祂们这个层次,虽然没有完全断绝,但那概率也变成了一个渺小到极点的天文数字,这玩意儿还不是按累加算,是每次重置。
再加上女性道友斩赤龙之后对能量的高利用率,种子发不发芽还不知道呢就被人吃了。
生?
怎么生,拿头生?
当然,最最可恶的就是大尤了,这家伙曾一刀劈掉了一颗龙蛋,让家境本就不富裕的烛龙更是雪上加霜,这也就是为什么烛龙如此强大,却在炎黄之战乃至后来都没有多少出场记载的原因。
忙着修复旧伤,生小龙呢,谁顾得上打打杀杀的?
同理,当自己陆续绝嗣之后,隐隐淡痛的烛龙每次想到大尤那股怒火都足以燃烧一切!
而自然而然的,当张珂出现的时候,蛮荒所有的古神们才会对烛龙这么信任,毕竟祂跟大尤可是有着绝嗣的仇恨!
别管人家烛龙本身能不能生,反正你一刀下去这本来还多少有点的概率直接无限趋近于零,这不信烛龙难不成信别人?
没道理的!
如此,成也萧何败萧何。
依靠着对大尤龙蛋之仇而被信任的烛龙,在面对昊天伸来的橄榄枝时,几乎毫不犹豫的投了。
人也好,神也罢,当遗憾变成了执念,为了完成这份执念,他们几乎能放弃一切。
但过于高尚的道德感让背叛诸神的烛龙心中愧疚不断,为了避免自己背叛诸神被屠而再造一个解不开的执念,烛龙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提起这个,但九州的意志祂是动摇不了了,而人王们或许在关注,但却并没有下场。
唯一祂熟悉的,能在人神阵营说的上话的也就是应龙了。
“我没办法给你做什么保证,但今次即便成了少尤也只是九州的人王,他想在蛮荒,还缺了点儿东西,缺了点时间,你或可等此次结束之后去游说一番,若能得到女娲,轩辕,大禹三人应许,事态或许会不一样,我.会帮忙劝一下后两者,别的我也帮不了太多!”
或许是出于权衡利弊,又或许是看这个同时代的老龙露出了如此疲态,心中不忍的应龙做出了承诺。
但即便再怎么承诺祂也只能敲敲边鼓。
诚然,昊天那边,天庭诸帝的效果会更好,但显然在这方面祂们跟蛮荒不处在同一阵线上,甚至出于蛮荒长时间对九州的干扰,把控,在此良机天庭也说不准会反过来用同样的手段对待蛮荒。
当然这个可能并不大,毕竟众所周知,现在九州忙着飞升。
当九州合拢为一,成就跟蛮荒一般的天地独一之后,九州对于仙神的需求也是海量,更别提还有张珂这个压爆后勤的在哪儿摆着,九州哪怕有这个心,也没这份力。
但同样的,失去了价值九州更不会帮助蛮荒,而长期的情感更会让祂们做出无条件帮助少尤的行为来。
至于对张珂影响效果更强的大尤跟刑天.跟这俩玩意儿讲这些他们是无法理解的,甚至反而会鼓动少尤做出更大范围的清洗,全人族强盛!
哪怕有一时的衰败,但等人族缓和过来,蛮荒跟九州连成一片,人族对虚空宣战的明媚未来比跟神灵共存更加鼓动人心!
当然,从始至终应龙都没考虑过去寻找根源,让张珂自己进行决断。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蛮夷虽然落后,但这句话倒说的不错!
承接了人族怨恨的张珂跟站在人族对立面的一切万物必然是处于对立面的,双方之中只能存续一个,这是他当做人王的根本,无可更改!
而三皇也好,五帝也罢,同为人王他们可以以人族的角度对少尤的天命略作修改。
虽然操作起来十分复杂,但说白了不过是激进派跟保守派的区别,同为人便可操纵人族的概念,杀,但不那么决绝残忍,就足够了。
至于打断张珂的天命.
那些目光浅薄的家伙们根本看不明白,少尤的出现并非蛮荒的祸患,反倒是蛮荒的福分!
天地负面的权柄能孕育出各种各样的凶神恶兽,那么作为蛮荒名义上的主人,蛮荒万物的支配者,人族的负面情绪又会孕育出什么样的怪物?
是海量的邪物,还是一尊绝世的凶神?
没人预料得到,仅知道的便是舜帝借流放的名义抽取了一部分人族的阴暗面,而也因此蛮荒新增了四个无法无天的凶神——四凶!
不是很强,但是很赖。
贪婪暴虐疯狂魔怔,本体的意志让祂们维持着跟人族阴暗面的博弈,但等无数次的死亡过后,这四个家伙将会化作真正的凶物,到那时候,四凶的实力将会剧烈的膨胀。
好在祂们没有王命,哪怕再强也不会得到多少人族的阴暗面。
而等人族自己孕育,那一个完全疯狂的魔王是谁都不乐意见到的.
第六百七十一章 帝尤的无双征程......(求月票!)
“杀穿了?”
“又杀穿了?”
看着两股战战,脚下不断流淌着一滩黄汤的讯使神,阿木列克·闻希达不禁伸手拽了一把自己脑门上的两根触须。
张狂邪魅的表情在讯使神一次次的汇报中变的难堪,原本好好的紫色魔王硬是被变成了个紫皮大蒜。
闻希达觉得头疼,但在祂的身旁,那些来自各个文明,不太擅长正面作战而被安排到后方总管调度排布的各文明主神更感觉荒唐。
从七日休战期结束到现在,仅过去了十四天的时间。
诸神战线的最前沿阵线已经爆了22个小型战场,7处中等阻拦线被撕裂,2个大型战场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下去连锁导致整個前沿战线的崩溃。
当然,诸神跟人神之间的交锋并不是一边倒的局势。
在诸神阵营蒙受巨大损失的同时,人神阵营的前沿阵线也几度被撕裂,死伤仙神接近三位数!
要知道,以蛮荒·九州跟外域之间对修行方面的理解差异,在奠定伟大位格之前,双方数据报表上的同等级单位,前者对后者是能打出一比十的夸张战损的!
尤其前者之中人族的数量占比较高。
而人族,打出生的那一天起都在蒙受外界的恶意,那看似激昂的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也只不过是屈辱环境下,一种自我安慰,激发意志的策略。
说白了就是望梅止渴。
如此,生存环境过于恶劣的人族早已经习惯了走一步算十步的路子,而近墨者黑,跟人亲近的仙神,祥瑞们也自然而然的继承了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习惯。
基本人手都准备着几套“临阵脱逃”,“假死脱身”,甚至于是“死而复生”的手段。
再加上人神阵营背后就是绵延的大雾,具备强烈信息差的祂们只要善于运用条件,能轻易地把本就夸张的战损比拉到一个更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但就是这样万事俱备,半个月的时间里,仍有近百位仙神永久的离开。
这代价不可谓不惨烈!
但在人神后方的军师们看着战损肉痛无比的时候,现如今的诸神阵营更为麻爪。
相比于死亡不过百就开始哼哼唧唧,痛不欲生的人神,祂们的死亡数量要在这个基础上翻十几倍。
下至分管运输后勤的中等神力,上至来自各个世界乃至蛮荒九州的伟大们,连在一起的死亡名单眼看着就要破万了!
哪怕大家在这之前不属于一个文明,没有太多的交际,但在这冰冷的数据面前,仍忍不住心生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而更让闻希达祂们感觉到恐惧的是,这夸张的战损中,至少有一半儿是恶尤亲手做出来的!
这个霍乱四方的搅屎棍,这个在诸神看来还处于未来可期的明日灾厄,在这场前所未有的宏伟战争中展现了自己獠牙。
这哪儿是什么明日灾厄,分明就是战场屠夫,铁定的头号战犯!
即便后方的诸神们并不会直接关注前线局势,以免被那酷烈的绞肉机场景影响了判断,但从前线汇总而来的各类数据中足可以看出某些让神胆寒的推论。
尤其这会儿在下边儿跪着的还是一个强大神力的神灵。
仅作为通讯辅助的对方,一位度过了数十万岁月的神灵,却跟一个凡俗的胆小鬼似的流下了腥臭的眼泪,回来的路上一路走一路撒,直到大本营的参谋室内仍余意未绝,滴滴答答的汇成了这么一滩。
闻希达摆摆手,目送着两个女性的弱小神力将这个可怜的被害者搀扶下去。
希望爱与激情带来的权柄交织能让这个可怜的孩子重振旗鼓,毕竟大本营跟前线的沟通还需要这些讯使来进行传递。
是的,即便到了现在,大本营的祂们都没打算往前线看上一眼。
哪怕神灵的目光能够跨越千山万水,清晰的看到这片天地中除大雾遮蔽区域外的一切。
但那样对祂们来说太残忍了。
见证高贵的神灵像猪羊一般被随意宰杀的场面,别说是善良守序的神们,哪怕是邪神也无法接受这残酷的场面。
当然,除此之外,身处大本营没有点太多战斗技能的祂们并不需要跟恶尤为首的人神一方发生直接冲突,只需要安安稳稳的待在最后,安心的等待狂欢的盛宴,亦或是投票时刻的到来即可!
既然如此,那还看这些糟心的场面有什么用,仅仅为自己增添一个梦魇,在通往伟大的道路上再设置一个门槛?
好吧,外神们是这样的。
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畏威而不怀德是祂们的本色,只是苦了那些仍然坚守在前线苦苦煎熬的战神们.
战争教派·血骸王座·狂战与英勇之神·卡尔德路眺望着远处那链接天地的白线历尽沧桑的面上尽是焦躁之色。
十四天的时间,前沿战线的盟友们跟农夫田里的稻子一样,被人一茬茬的收割,为了把控局势,同样也是为了监督那些心怀不轨的蛮荒·九州盟友,分发给各阵线指挥官的同盟手册上,已有数十页的留白。
前线死伤惨重,后方还在源源不断的发布催促的命令,让祂们强杀恶尤。
谁不想杀恶尤啊?
今天能站在这里的,甚至死在之前那十多天里的神灵们,哪个不是为了杀死恶尤,永绝后患而来的。
结果呢?
人家没伤到多少,反倒是祂们这边损兵折将,死伤惨重。
前沿阵线?
哪儿还有什么前沿阵线,大雾滚滚而来,诸神这边又没太好的反制措施,即便是有法子,有能力的,也早已经被恶尤一方的文明之主们拉到了天外大打出手。
像神灵们之间的死斗持续个几百上千年的都不足为奇,甚至布置拉长一些,策略做决一些,对一位神灵的剿灭战甚至会被拉扯到一个纪元之久!
纪元又长又短,不同的文明,不同的迭代,纪元的长短也大不相同,但总的来说一个纪元起码也是万年以上十万年以下的岁月更迭。
而那种级别的战斗,一旦触发就是旷日持久的战争,真要是打杀起来,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不足为奇。
而当文明之主们在这场世界内的战争中提供不了太大的助力的时候,本就本质玄妙,邪门的大雾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时时刻刻的侵蚀着诸神阵营的战线。
早在三日前,前沿阵线就已经完全沦陷,所有区域均被大雾笼罩。
而以大雾一旦落入其中,五感蒙蔽,神念压缩,可视范围被压缩到一个白来公里还不到的狭窄区域,再加上对方视野完全不受干扰,神出鬼没的劣势,卡尔德路在跟几个指挥神进行协商后,不得不让残存的神灵们后退给大雾腾出继续延伸的空间。
祂们无法破解大雾,但却能选定战场的位置,把本就高昂的战损降低到一个还能接受的程度的同时,开始第二战线的热斗!
然而三日的时间,第二战线突出的部分也被大雾侵占,诸神自由活动的区间不得不再次被迫收缩。
该死!
该死!
再这么持续下去,别说围杀恶尤了,缓慢的侵蚀足可以让祂们得全军覆没在这!
甚至在卡尔德路抽空的时候,祂看到游戏赋予祂们这些神灵的临时面板上,关于认输的总占比票数甚至已经接近了10%的关卡。
有十分之一的神灵们被打崩了心态,选择让开被阻拦的前路。
可笑的是,游戏的计算规则只算那些直至现在已经投票的,投了反对票的尚且存活的神灵们,而早先那些死去的神灵祂们投下的票数却会伴随着本体的死亡同时被清除。
否则的话,现在的数据远不应该是临近10%才对,翻个倍祂都不觉得意外。
而值得一提的是,以卡尔德路对自己这些盟友的了解,除了被大本营的那些废物们诟病的蛮荒古神们的态度或许会比较坚决之外,大本营的那些软蛋,在等进度条拉到一个足够合适的程度,祂们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仍出自己投降的票数。
一来一去,明暗里的票数已经积累到了近乎于30%(?)的程度。
耸人听闻,但又没什么办法。
作为战线的指挥神,卡尔德路只能寄希望于天外的战争能够迅速结束,至少文明之主们能够返回两三位来,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将祂们的新头大患铲除!
只要恶尤死了,打断副本的进程,不说别人,反正祂是会想也不想的回归本土。
什么奖励,什么开阔眼界都没有赶紧回家推着自家的小破地朝虚空的位置处开始进发,以避免蛮荒跟九州事后的清算!
当然这个猜想的可行性不太高,恶尤那一方的文明之主们也不是面团捏的,在双方同品级单体战力本就有明显差距的情况下,哪怕诸神这边数量更多,但能稳定的打赢就不错的了,不敢能一鼓作气的碾压恶尤一方。
相对而言,更实惠可信的肯定还是由两位文明之主带领,一支超过了万神基数的神灵刺杀队!
这是诸神阵营中,唯四留下的文明之主,一半儿被派去了恶尤的大本营制造杀戮,而另一半儿则留在诸神的大本营中防备恶尤的单兵突袭!
别人或许还得思考一番,但恶尤的话大家谁也没低估过他的胆子。
毕竟,这是一个在刚刚具备了跟强大神力博弈,就敢孤身一人潜入文明世界折腾的狂徒!
哪怕他绝大部分时候,身后都站着九州的伟大提供庇护,但换做是卡尔德路的话,别看祂象征勇气,但祂却做不出如此疯狂的行动来!
在卡尔德路的预想中,只要这一支能顺利的穿插到人神的内区域,大开杀戒的肆虐一次,哪怕造成的成果还不如七日和平期,但只要有完整的部落毁灭一个,前线的压力就会骤然轻松一大截。
撑不撑的暂且不说,反正死伤率是下来了,如此祂们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来跟恶尤周旋,等待方案一的回归,亦或是阵线的再一步压缩。
等诸神们布置的三道阵线接连告破,靠近大本营的时候,那时以那万万里的距离,于文明之主而言不过一瞬间的功夫,等到了那会儿恶尤再敢逞凶也就让他也吃点苦头。
嗯,在张珂的赫赫声名下,哪怕是两位文明之主坐镇的战场,卡尔德路都不觉得能够百分百概率的围杀前者。
这.虽然呼应了诸神的决心,但现实却太过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撤退!”
“恶尤要来了,快,赶快撤退!”
一步履匆忙的传讯神着急忙慌的从远处飞驰而来,当神力的光芒渐变的暗淡露出了其中那道瘦小却精壮的身影时,丝丝缕缕的白烟正在祂的身上升腾。
那是飞行的速度太快,又不做闪避,当保护性的神术被漫天的神术弹幕饱和轰破之后,仅剩的躯体在高速下升温所散发的热气。
对传讯神来说这点儿连伤口都算不上,更不会妨碍什么。
可当祂想要再度飞驰去执行自己的任务通知其他区域的盟友时,全身上下忽然传来的一阵迟滞感却让传讯神心中涌上一股不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当祂的开始环视自己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身上的西幻风格的半身甲正呈现一种久经风霜的色彩,铠甲表面那象征着风跟急速的符文已经磨损的难以辨认,更叫神难以接受的是连祂身上权柄凝聚的图绘,像纹身一般的大片纹路也片片龟裂,好像那些没有维护的旧物一般呈现出一股破败沧桑之感。
“这是.”
传讯神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祂已经到达了极限。
哪怕祂本身是强大神力,但不成伟大无法完成自身的闭环,哪怕是神灵也需要外来力量的补给。
但天地内的神灵太密集了!
哪怕这个世界的大小远远超过了文明世界的最低标准线,超凡元素跟权柄更是异常的活跃,可在这其中容纳了来自虚空数百个世界的各路神灵,大家聚集在一块狭小的区域疯狂的汲取着外界的元素来填补自己的消耗。
如果说原本世界像是一片汪洋大海,那这数万的神灵就像是数万跟全功率运转的抽水管,在极短的时间内祂们硬生生抽干了一片海域的存量,其他位置海水的蔓延需要时间。
更别说诸神跟恶尤肆无忌惮的战争更是在这本就被竭泽而渔的大海之中刨根,对物质世界基础的破坏更是损害了元素的恢复。
此消彼长。
相对于沉浸在战争中血肉跟神术轮替,有成千上万的盟友交错攻击从而感受不深的诸神。
自战争开始,就充当大本营跟前线,前线跟前线之间的信使往来不断,神力稳步下降的传讯神快人一步的感受到了诸神的困境。
想到这里,祂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后。
那湛蓝的眸子望着翻滚不休的大雾,看着吞天噬地的火海,本来就已经绝望的心底更是升起了一丝死寂。
作为同处一片天底下的对手,当双方神灵都逐渐露出疲态的时候,那恶尤又是凭什么在维持两道大范围神术的情况下,还能展现出如此凶猛的姿态?
他不是伟大,没有完成自身的闭环,究竟是哪儿提供给他源源不断的力量?
祂想不明白。
然而更让传讯神不理解的是,在祂恍神的这短短一瞬间内,前一刻还跟在自己身后边跑边杀的恶尤不知何时没了身影,也没了轰然落下的战斧,跟一砸千万里崩灭的山峦。
“他改变道路了吗?”
传讯神呆呆地说道。
下一瞬,一道熟悉的嘶吼声从遥远处传来:“他在你的头顶,哦,该死的,快离开那个地方!”
“头”
下意识的抬起脑袋,传讯神并没有受到蒙骗。
此刻,在祂的头顶,一片巨大的宛若穹顶一般的阴影遮蔽了燃烧的天穹,两座辽阔无比的天柱自穹顶延展而下分别矗立在祂左右手数公里外的地方。
恰到好处的位置为祂屏蔽了外界可能存在的一切危险。
同时这尊庞然大物的存在也是造成传讯神力量干涸却吸收不到外来元素转化神力的罪魁祸首!
传讯神抬头望着穹顶,而穹顶上也有一双燃烧的血日垂落下来跟祂四目相对。
下一瞬,有雷鸣之生轰然炸响。
纯粹的九州语言在经过语言通晓的法术转换之后成了每一个外神都能听得懂的话语:
“感谢你这一路上总能把我带到这些邪神隐秘的聚集点。”
“你虽然跟这些邪神伴随而来,但我能感受到你身上弃暗投明的正义气息,你很光明,所以我不能不教而诛。”
“我给你留出了一条路,顺着我双腿的朝向你可以安全离开了!”
这不是张珂应有的宽容。
但却是一众长辈连番劝阻下,他自愿进行的一个尝试。
一如蛮荒汲取外域之后,会留下一部分蛮夷;九州会将外域残存的蛮夷精粹通过无数的转生缓慢消化一样。
他既然要成为人王,也得学一点儿可持续竭泽而渔的手段来给人族的年轻人们一些发泄精力的渠道
第六百七十二章 天人合一, 少尤的恶意(求月票)
跑?
跑!
好一番内心挣扎之后,传讯神终究还是选择了可耻的背弃!
祂不像那些擅长战斗的神灵一样,从诞生起其漫长的岁月就永恒伴随着血与火的鸣奏,无数的杀戮,数不清的胜利跟失败铸造了祂们坚韧的品格,如此,这些个战斗侧的神灵们哪怕顶着巨大的损失,哪怕眼睁睁的看着盟友被屠戮,祂们仍能毫不动摇的冲锋上前,试图在恶尤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即便在祂们的一整个决断就好似飞蛾扑火一般,在动手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这是自不量力的牺牲.额,也能勉强算作牺牲。
毕竟,敢跟张珂发起冲锋的最起码也是精英个体的强大神力,在火厄无法瞬间清空祂们血条,仍要计时累计伤害的情况下,祂们确实够资格用这个词来进行表达。
毕竟,再弱小的强大神力也总得张珂腾出一只手来。
就好像一只趴在身上的蚂蚁一样,除非碰触到某些禁忌,弱点;否则常规情况下以祂们的实力是绝对无法伤到身为人的张珂的,但倘若张珂不予管理,这些家伙却会顺着在他身上一直敲敲打打的攀爬。
没什么伤害,但却格外的碍事儿!
如此一尊强大神力换来干戚的一次出手,虽然对现实时间而言,一切只是一晃即逝,随后英勇无畏的祂们便会被暴虐而下的战斧劈成漫天的碎屑,变成奸商(游戏)搜集的道具。
但总的来说,一瞬即逝也是时间,在神灵层面的战场之中,往往胜负就取决在这最关键的一瞬间。
当然,那是在势均力敌的前提下。
现在这情况,别说蛐蛐的强大神力,连伟大神力在那邪恶的斧头神器面前也不过是多撑几轮的差别,无论争取再多的一瞬间,在祂们本身都难以攻破恶尤的护体灵光的情况下,一切都是白给!
唯有少数古老的,個人神格权柄跟能力特殊的才有资格被恶尤正视,充作对方感兴趣的对手
连伟大神力在对抗恶尤的战场中能起到的作用都很局限,祂一个靠父辈余荫得来的强大神力就不上赶着在这儿凑热闹了.
待在原地短暂的缓和了下体内空乏的神力,当感觉到身体再能被压榨出一丝神力的瞬间,传讯神立即弹射起步,化作一道绚烂的虹光朝着大本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也几乎是同一时间,放走了该放走的,张珂也不再划水。
伴随着他目光的环视,时刻跟随他步伐的火海猛然间膨胀,汹涌的浪潮直冲天际而后又化作火树银花,万千火雨陨落而下。
放眼望去,此处诸神的集结点已然化作了一片滔天的火海,而在周围的区域中散落的火星正在茁壮的成长,不过片刻功夫就变成了一道道绵延数百里的汹涌火墙。
滔天的焰浪肆意的燃烧着,焦灼的高温充斥在天地间。
一位位想趁张珂给予的暂停时间内趁机逃走的外神猝不及防中迎来了生与死的考验!
唯有极少数,动作迅速的赶在看到传讯神的那一刻便开始冲锋,赶在火墙合拢前闯出了这片绝地,除此之外仍有一些怯战的神灵们宁愿忍受着火海时时的灼烧,闯破一层又一层的封锁,在全身严重烧伤的情况下,顶着一个火炬冲出了包围圈。
而剩下的绝大多数,或主动,或被动的被留在了这片燃烧的战场上。
在周遭稀薄的元素跟焦灼的空气中,强忍着自根源层面源源不断涌现的伤害向着火海深处那宏伟暴虐的身影冲锋而去!
“轰!”
战斧自高空中横扫而下,宽阔的斧面所形成的阴影直接将数十位外神笼罩其中,浓缩的气流卷起的风暴让不幸被选中的外神们一个个摇摇欲坠,更有甚者还没等到斧面的钝击,自身便被席卷的风暴撕的支离破碎。
已经被斧面所携带的滚滚威压束缚,逃脱不得只能勉力跟干戚对抗的诸神猝不及防下直接被盟友们炸裂的血雾淋了个满头满脸。
黏腻且腥甜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入目所见尽是泛着流光溢彩的神灵之血。
更有前一刻还在维持着战吼壮胆的,幸运的品尝到了自家盟友的味道。
散碎的肉糜连带着大块的碎骨在神血的润滑下变得格外丝滑,都不需要张口咀嚼便一路顺着喉口而下,那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直叫这些“幸运神”们面色狂热变。
倘若去掉了神灵们脸上沾染的血肉的话,便能看到,在这一瞬间,有数位神灵的面庞突然变的惨白,坚韧的双眸之中嫌恶,恶心,畏惧.种种色彩像是打乱了的染缸一样复杂而多变。
而比面色变化更为恐惧的是,其中部分品德过于高洁的神灵们在亲口吃下盟友之后,自身情感上的无法接受导致自身的神力输出出现了问题。
直白来说便是思想出了问题,专注度下滑。
而如果说战场的失败者也有十宗罪的话,那胡思乱想这一点绝对能保二争一!
现实容不得人胡思乱想,更没有给人悔恨的机会。
当几位神灵的神力输出出现了断层,原本就是仓促集结支撑起的神术屏障立马出现了不稳定的动荡,而后果不其然,在干戚的横扫下,那荡漾着流光溢彩的屏障连一个呼吸都没能撑得过去便被狂暴的力量所摧毁。
而后战斧长驱直入,辽阔的斧面只在瞬间便覆盖了那被锁定的十数个神灵。
“轰!”
天崩地裂,山河移位。
流淌的岩浆在此等破灭的灾厄之力间直接被卷起到数十万米的高空中,而后化作万千火雨苍然而下!
好在身为神灵,其自我的身体素质必然不会受到岩浆的伤害。
但奈何跟岩浆一起被炸飞的,还有那灼烧万物的火海,但凡落在身上一滴便迎风就涨,只眨眼的功夫就把一个活生生的神灵变作了一枚火炬!
那触及灵魂根源的灼痛让神忍不住低声闷哼。
但在将上百里方圆的大地炸的干干净净的战斧在这关键的时间窗口再度抡出了一个自上而下的完美弧度更让人感到心寒!
前一刻汇聚在一团的神灵们下意识的分散团队,但仍有几位在空间被火海封锁的情况下,自身动作慢了半拍便被干戚捕捉到,凌冽狂暴的飓风将祂们死死的压在地表,慌乱而绝望的双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遥远的斧影在双眼中逐渐变得遮天蔽日。
“轰!”
一如先前地龙翻身般的场景,高飞的岩浆,迸射的火海,以及当鲜红的战斧离开后,那焦灼的土地上留下的大片血色的斑痕。
与此同时,战斧再度高举!
“轰!”
“轰!”
“轰!”
在这简单到毫无技术含量的横扫中,整个战线都在剧烈的震颤中走向崩溃。
连绵的祸害将按远处的天地都烧熔的扭曲,模糊;世界更是因此变成了火的王国!
张珂神色淡然的行走在火海之中,就好像卖竹鼠的养殖户一样,粗浅且离谱的给每一个活蹦乱跳的神灵们定制死亡宣告!
至于说反抗?
有道是有,可祂们从始至终都未能穿透张珂最表层的护体灵光,内部的山河铠自二度升华到现在都还没留下一点儿明显的痕迹,这反抗与否其实也没太大的差别。
沉默,明艳的光芒下,杂乱的战场正在迅速趋于宁静,除了火焰燃烧时迸出劈啪作响的声音外,再也无有其他的响动。
唯有山河铠的各个边边角角的位置,那一座座崭新出厂的呆滞神像,证明了祂们曾努力过。
又是一个节点的陷落。
到现在为止,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张珂用挨揍换来的强大防御跟大雾火海换来的环境便利下,人神一方的阵线稳定推进,整个副本战场的物质位面已经有接近五分之三的区域落入了人神一方的掌控。
而在最开始的时候,双方基础阵营的总体量只各占了天地的五分之一。
剩下的五分之三是用来安放人族部落使两方争抢以及用于阵仗的缓冲区。
战争的天平已经出现倾斜,诸神一方颓势已开始加速。
而一路上顺风顺水的走到这里的张珂,总觉得这个轮次不应该这么简单才对。
即便大家心知肚明,双方的顶尖战力都在天外鏖战,在缺失了文明之主乃至那些古老存在的当下,张珂理所应当的就是天地内坐二望一的最高战力。
他当然倾向于顺风顺水的结束这一切。
自外域征战开始算,张珂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虽然到了他这种程度,常规生命的作息枷锁早已经不能束缚他
人王位格的确立,九州飞升,双喜临门确实是值得举世欢庆的好事儿。
可却多少有点儿对不起自己激荡的热血了.
沉思间,张珂的目光隔着遥远的山水看向了那片酷烈高温笼罩下,散发着一种惨白色光芒的地界。
这是当时诸神为了减缓大雾侵蚀的速度施展的世界形环境神术,以温度跟光暗的变化,越是干燥明亮的地方便越是靠近诸神阵营的大本营。
而凭借山河铠所临时附加的权柄,在这片天地内,除了身容九日的张珂之外,再也没有比那片广袤的平原更加明亮的地方了!
“呼”
拎起沾满了神灵血肉的干戚抖了抖,张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想知道,在逐渐陷入不可挽回的劣势的情况下,诸神的大本营内是否还残留着底牌,但寄托着无数期望在身的张珂却也不会冒险到独闯敌人大本营的程度。
换做其他时候做也就做了,但这次他答应了别人。
当然,张珂肯定不是害怕事后会被蛮荒九州的老登团们清算绝对不是!!!
当张珂下定决心的同一时间,因长时间没有运转而略显暗淡的山河铠忽然间绽放出万千光芒,凝固的图绘仿若一架机械巨兽般开始轰鸣作响,无数的身影在铠甲中摇曳,被动惯了的天地,这次主动的开启了震颤!
当张珂掐着底线掠夺完副本天地内最大限度的山河权柄,当苍玉自怀中缓缓飞到头顶,苍翠的印玺下端折射出两片宏伟的天地。
光影折射,交相辉映,渐渐地那狂暴的气息正在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天人合一般的自然,缥缈。
世界的权重在向他倾斜,眺望的目光恍惚间飘到了天上。
放眼望去:
他看到了在天外打得火热的诸位文明之主,古老存在;狂暴的能量冲击像磨盘一般平等且轻松的碾碎途径的外域世界,逸散的能量落在副本附近时被一股无形的壁垒所阻挡,两相碰撞之下迸发出一轮更加迅猛的冲击在虚空中缓缓扩散将那些奋战的存在们吹的东倒西歪。
他看到了地上的大雾,仿佛某种寄生物,又好似肿瘤一般迅猛而快速的吞没着天地,将天地变作白茫茫的一片,成千上万的仙神游走其中,凭借大雾带来的遮蔽能力,屡屡对一些逃窜不及的外神展开无下限的偷袭。
他更看到了趴在天外穹顶上,一边儿打假赛一边儿瞪着三个眼睛关注副本内风吹草动的蛮荒双龙。
最后目光自遥远的天穹上落下,看向了那位于光明笼罩之下,诸神后方的大本营!
放眼望去,外神川流不息,来往夹杂着部分熟人。
庞杂的能力,无数的权柄在这片平原上空交汇,海量的信息在刹那间充斥着张珂的脑海,惊世的大脑正在加急处理双眼所看到的一切。
直到一声形似擤气的冷哼忽的从那雍容华贵的古典城池中心的高塔上传来。
张珂发散的神念好似遭到了一柄重锤的袭击,刹那间的刺痛让他收敛了发散的神念,从那种天人合一的状态中退出。
但同一时间,紧绷的眉头缓缓松解,面上露出一丝欣喜雀跃的神情:
“找到你了!”
就说以他传播广泛的名声,以及外神们喧宾夺主,篡权上位的态度,对方阵营中的老东西不可能才跟他们这边堪堪持平。
哪怕退一步说,都是为了杀他来的,主战场上只留下这些被他揍的满地爬的伟大,强大神力多少有些哄傻子玩了。
这下对了
张珂的目光穿过了辽阔的山河,看向那片笼罩在光芒中的古典巨城。
下一刻,山河铠跟苍玉绽放的神威猛然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无穷的法力自张珂的体内源源不断的汹涌而出,本就极富侵略性的大雾在这入不敷出的消耗下侵吞万物的速度更是迅猛了三成。
但相比之下,变化更大的还是位于前线的火厄。
冲天的火海变作一条条火龙猛的腾空而起,在放弃了前线一个个战场之后,盘旋在天穹的万万火龙笔直的朝着那座圣光巨城坠落而去
第六百七十三章 屠戮者的含金量还在提升(求月票)
“他一直都这么狂的么?”
圣光巨城·繁星之塔。
一老一中两位在自己文明中分别属于文明之主跟下个纪元引导者的强大神灵正怔怔的眺望着外界。
此时,无数千丈大小的火龙咆哮着从天而降。
猛烈的冲劲还未靠近城池便被阻拦。
透明无色的神国壁垒被连串的轰炸从虚无中强行拽了出来,逸散的火光紧贴着壁垒的表面缓缓流下,将这枚形似倒扣碗状的屏障完整呈现了出来。
轰炸仍在持续,且连绵不绝。
在这密集的火力之下,能量交错爆鸣,圆润的屏障表面渐渐地掀起了层层涟漪。
这可是三位文明之主提供的构造方案,以副本世界的天地基础为框架,用几十位伟大神力充作燃料供给所支撑起的宏伟巨构。
充沛的防御余量甚至能抵挡文明之主的复数次攻击而运转无恙。
在防御层面的构造仅次于文明体系的世界壁垒,在受时间限制的情况下算是最顶尖的防御手段,能数出来唯一的缺点也就是需要大量的神灵耗材。
寻常情况下,在文明体系中也能充作一方主神的伟大神力成了一次可抛的耗材被反复榨取。
哪怕在壁垒运转期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等壁垒拆解时祂们的生命也会走向终结。
而作为副作用的反面,只要壁垒运转不停,这些伟大神力的性命就不用担心,甚至在屏障内祂们的力量还能统一进退,以文明之主们留下的手段,持续爆发出三到四位文明之主战力的破坏力。
当然,说的再好缺点仍然太过明显,哪怕是人才济济的九州也支撑不起这种奢靡的消耗,更别说是文明画风偏向自私的外域文明。
也就是这次张珂证道人王引起的动静太大,吸引来的目标太多。
在拥有充足耗材的情况下,只要有一位提起,计划便有实行的可能。
一个文明负担全部的消耗自然不愿意认账,可大家每家出一神的话这件事就不是那么难商量了。
毕竟,伟大神力虽然稀罕,但在这场虚空难得一见的高规格战场中,伟大也成了战争中的基本单位,而万事万物一旦带上基本那就跟耗材一般无二了
“倒是个聪明的年轻人!”
面相较老,全身上下仿佛由无数星辰拼凑而成,呈半能量体的神灵轻笑着点了点头。
虚空中不存在完美无缺的事物,哪怕像祂们这般没有明文规定,只用身份来作实力标注的文明之主,也不过是在通往永恒道路上的一个学徒。
道无尽而学无止。
所谓的文明之主也不过是对超越了常规统计标线之后的那些强大個体的一个模糊统计。
而经由祂们的双手支撑起来的这道屏障也是同理。
虽然具备着强大的外部防御跟内部绞杀能力,但奈何对面站着的虽然是个卡在伟大门槛上的年轻人,但其核心却已经碰触了概念跟文明的本质。
这已经是祂们才需要考虑的问题。
自然,当那燃烧着的万万火龙附带上两个文明的深层概念,哪怕其直观杀伤性不足,其中所蕴含的概念也足以对屏障造成冲击。
更何况,那燃烧的火龙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
哪怕是在祂的眼中,也是一门极有上升潜力的破坏性神术。
仿佛太阳一般炽热的光芒重新收敛回眼球,那形似能量体的本我逐渐披上了血肉的外衣,老年神祇沉思着开口道:
“做好出战的准备吧,真要任由他这么轰炸下去,再坚韧的屏障也有破碎的那一刻!”
神祇动作平静的起身,原本沧桑老迈的面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年轻化。
年轻神祇看着战意高昂的原初混沌,赶忙跟随的同时,心中也不免暗叫了一声怪物!
能在虚空中盛名在外,称霸一方的,哪个不是天资卓绝的主角,哪怕祂们的身上曾流淌着尊贵的血液,也难掩个体的传奇。
毕竟整个虚空无数世界,能成为文明之主的存在海了去了,而凭借世界所赋予的使命跟某种必然,祂们诞下的子孙也不在少数,但尊贵的祂们能稳定的成为强大神力,却无法顺风顺水的证就伟大,执掌一个文明更是千难万险!
如此情况下,但凡能连续攀登两个天梯,成为文明之主的必然是绝世罕见的传奇!
但即便如此,身为繁星帝国的继任者,还没继任就已经拥有了文明伟力的太子,哪怕是身具两个文明的全力供养,祂身上的库存距离张珂仍有一点差距。
两套上限无限,强化能力堪称变态的武器,攻防一体就罢了;还在伟大之前就拥有了跟自身契合性极高的至宝神器;半成品还没显露功能的冠冕,已经初露峥嵘的铠甲;象征了天地人万物集权的印玺.
仅凭道具这一项,双方之间的贫富差距就被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嗯,哪怕是祂,帝国太子也只拥有一把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宝剑!
而祂的父亲凭借悠久的岁月跟至高无上的权柄算了,哪怕帝国太子知道自己这老而不死的爹偷摸藏下的库存不少,但想要跟对面的那个怪物相比,估计仍要差上一点。
光凭道具这一项就已经足够夸张了,而在个人的技能栏上更是把祂的目光几乎闪瞎。
主创造融入了概念的火厄,跟那无双神龙同根同源的法天象地神术,一身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打熬来的斗战技法,以及那一身连祂都看不太懂的神术防御.
祂不禁怀疑,自己这个帝国太子是冒牌的,对面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太子?
当然,帝国太子倒也没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程度。
羡慕归羡慕,但凭强大神力掌管这一堆琳琅满目的道具跟千奇百怪的能力,就仿佛刚出生的孩子具备了大力神的力气一样,是否能够圆融的运用还是一个未知数,更别说当下出场的是祂跟繁星之主。
父子关系带来的亲密联系可比那些各怀鬼胎的盟友们要靠谱多了。
输?
那绝不可能!
等战胜归来,席卷了对方的一身道具,拿了他的尸体,祂就立马劝说自己老爹强令天地内的诸神投票投降。
那时,哪怕天外的那群老家伙们不予赞同,但多数压倒少数的情况下也轮不得祂们做主!
甚至结束之后的布置祂都想清楚了,一旦战场结束,返回本土的祂会立马催促老爹迁移繁星帝国的本土文明,哪怕燃尽帝国支配的那些肥沃宇宙,也要跳到未知虚空的深处。
厉兵秣马,消化上几个纪元,等到帝国归来之时,哪怕盟友们问罪帝国也具备了说不的底气。
而至于九州跟蛮荒足够的时间跟强大的敌人下,哪怕恶尤在对方文明内的重量再沉,以利出发祂们大概率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而跟帝国死磕。
当然,祂能想到的,帝国之主肯定都能想到,祂想不到的帝国之主也会布置的更加完整,只要前段过程顺利,后续的一切只会比祂预想的更加美好!
作为一个忠诚的太子,祂可太期待自己的老爹再次展现那挥斥方遒的雄风了!
妄想或者说预想中,一老一中越过了壁垒的防护来到了战场之中。
帝国之主挥手间迸发出强烈的风暴,席卷的飓风将那些从屏障上散落下来的火焰连根拔起,带着焦灼的土地一股脑的遣送到那大雾滚滚的人神后方。
眼看着一根雄壮宛若天柱般的手臂自雾中猛的伸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抓碎了祂投射的火海,帝皇那平静的面上露出了一抹沉思。
祂猜到了人神一方肯定留存着保底的战力。
一如祂们一样,双方都不可能将全部的战力都投射到天地之外的虚空战场。
背水一战是猛,但太赌了反倒不符合战争的常规决策,除非主持战争的是个武力大于智慧的莽夫,否则想不出这么离谱的战略来。
当然,哪怕帝皇已经预测到了如今这一幕,但祂心底仍难免升起丝丝遗憾。
子必类父。
一如太子的设想,欲要扒光张珂全身的兵器道具并连他的尸体也一并废物利用,让帝国的整体强度更上一层楼,繁星帝皇本身也有类似的想法。
但当对面也存在跟祂同等的战力,并隐于暗处默默窥视的情况下,手段就没法那么糙了。
说直白点,抢夺道具可以,但想要杀死恶尤那困难程度增加的不是一星半点。
最好的情况莫过于抢了道具,杀死恶尤,尸体得不到的情况下,祂跟太子有一个得泯灭在这。
一来一去,战力置换,虽说削弱了九州跟蛮荒的侵略性,但也同样让帝国元气大伤,这买卖并不划算。
要么杀其存在,放弃尸体跟道具;要么伤其中根本,只取道具跟武器。
这其中的程度要祂们父子小心把握.
当繁星帝皇跟祂的太子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一边交流一边缓慢的飞向双方厮杀的前线时。
没有了祂们庇护的圣光巨城却在继续遭受着火龙的狂轰滥炸!
厚实的屏障在暴虐的燃烧下频频颤抖,一个个鲜红的凹坑伴随着那些被当做了燃料的伟大们声嘶力竭的怒吼让聚集在大本营的神灵们心惊胆战。
只一瞬间,诸神阵营的投降票数在无人维持的情况下大幅增长。
来自临时面板的提醒闪烁在每一个文明之主跟伟大存在的视网膜上。
正在逼近的太子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
祂不明白,为什么在把祂们父子吸引出来的情况下,对方仍要耗费巨量的神力去破坏一个短时间内无法打破的屏障。
是了,帝皇跟太子出城找张珂决战,并非是屏障支撑不下去,而是出自其它的目的。
倘若龟缩防守的话,虽然未必能撑到天外的战斗分出胜负,但仅凭屏障本身撑个十年八年的却不是虚妄,几十个伟大神力一次性榨取的潜力可不脆弱,更别说那些火龙只是具备了祂们同等层次的概念,却没有同等层次的强度!
难不成是为了隔绝大本营跟外界的联系,顺便让逸散的火海去祸害那些在屏障外跟人神一方奋战的神灵?
有这个可能,但.说实话有点没品。
这等行为就跟用开水浇蚂蚁窝一样,一般除了幼龄不懂的孩童之外,但凡成年人就做不出如此幼稚无聊的把戏。
斩杀敌首之后,剩下的那些弱鸡跟那些敞开胸怀的少女们没什么差别,予取予求!
祂不否认虚空中有不求利益,也不为泄愤,单纯的就想屠戮弱小的存在,但这种邪恶抽象的人性出现在九州神灵的身上,多少有点离谱了!
于是,在太子不解的困惑中,万万火龙陨落而下,剧烈的爆破声砸的屏障轰隆作响,而更为可怖的是崩散之后,化作火海的烈焰正在顺着屏障滑落,以大本营为起点,向外延展。
一切阻拦在火线上的,不论是死物还是神灵,但凡被沾染上一点火星,就得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
嚎哭!
混乱!
疯了!
都疯了!
卡尔德路凭借灵敏的战斗感知,抢在传讯神做出决定前可耻的逃离了阵线,祂几乎擦着爆起的火墙逃脱了死亡的爪牙,但同样的,临阵脱逃的祂再也无法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每一个战场。
像祂这样的逃兵,会被督战队封印起来,留待战后一并处决!
是的,留待战后。
因为游戏那贪婪的奸商行为,疯狂的掠夺每神灵的遗产,应对之下诸神想出了如今这个策略,哪怕诸神们在参战的那一刻就开始源源不断的获取战争积分,等存活到结算后,祂们同样能从游戏那里兑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但这么一来一去的,折损可不是个小数目,相比之下,免费的分配虽然具备随机性,还需要搭上人情等一些复杂的东西,但总比被奸商宰一刀要来的强。
更何况,从阵营拿到一份逃脱者制成的奖励,还能从奸商那里再选择一部分心仪的物品,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不过,作为英勇的战士的时候,这是最激奋人心的奖励,可作为逃兵,所谓的奖励就成了致命的惩罚。
不想被人制作成活的战利品,卡尔德路只能游走在各个战线的角落,随时防备着那些战场的盟友跟大本营往来的神灵们。
祂想靠这样一直苟下去,直到副本结算。
但心惊胆战的生涯还没体会了多久,卡尔德路便惊悚的看到前方战线跟后方大本营的双双溃散。
当祂壮着胆子飞到高空之上时,祂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那遮蔽世界的大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吞着世界,一个个神灵聚集的基地被白雾无情的吞没,与之一起的还有那些战场基地中刚准备撤退便被一只只深渊之手强行控制,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大雾吞没的前盟友们。
原本就已经心绪浮躁的前线,在骤然加速的大雾,跟雾中恶神们的偷袭下彻底陷入了崩溃。
地上,空中,水里,到处都是慌不择路,成队成队逃窜的神灵们。
前线的溃散促使大雾膨胀的愈发迅速,而大雾的膨胀又推动一个个基地崩溃,神灵们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如果说前线的崩溃让卡尔德路感觉到了不妙,打心里觉得诸神的失败近在眼前的话。
那自祂身后猛的燃起的冲天大火,自遥远的大本营蔓延而来的汹涌火海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前线退下来的神灵们疯狂的往大本营的方向逃窜,而那些自大本营中出来的神灵则是向前线的溃兵们发起了冲击,两道洪流碰撞到一起,自相残杀的惨剧瞬间爆发!
无数的神术光芒迸发下,一个又一个神灵的肉体崩散,茫然无措的神魂飘荡在半空中呆滞的看着被当做了夹心饼干的祂们。
有聪慧的,实力强大的神灵们试图制止这场混乱,但祂们刚刚压下自相残杀的惨剧,在双方的情报刚一汇聚之后,那些恐惧的神灵们惨笑几声便很快的陷入了绝望的疯狂中。
这些神灵们到处乱蹿,但凡被祂们见到的盟友都会被强迫着在投降上投上一票。
投票,那就成了队友,继续宣扬放弃理论,并传播更多的盟友。
拒绝,那就是一场一对一,或一对多的自相残杀,既然你意志坚决,那大家也不需要你在这碍事。
需知死人是不计票数的!
如此,当火海跟藏于雾中的仙神们还在老老实实的削弱诸神的实力时,诸神内乱造成的杀伤却在迅速的追赶,并在张珂跟两位文明之主碰面前,超过了人神一方杀伤的总和。
夸张么?
不夸张!
神也是智慧生命,在死亡面前,祂们也不愿抛下现有的一切。
倘若张珂有时间留意自己的面板的话,他就会发现,在人族残存进度条还保持在80%的安全线上时,诸神一侧的投降票已经临近了40%并向着多数压倒少数的比率一路狂奔。
可惜,祂现在没那个闲工夫,来自诸神阵营的保留战力在跨越了千万里的混乱战场之后,已然来到了他的面前
第六百七十四章 战法双修,小子!(求月票啊啊啊!)
这些仍处于伟大神力的范畴,却被独特的冠以文明之主的存在们究竟有多强?
在此之前,张珂也曾不止一次领教过这些存在的高招。
自燧人,到轩辕,大禹,乃至已经处于半残状态下的大尤跟刑天。
过往与这些存在的交手中夹杂了太多的水分,既有外部条件的制约,又有情感上的约束,以至于张珂只能粗糙的感觉到自己打不过对方,却无从得知双方之间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哪怕有一个并不处于同一阵营的帝俊。
但没等张珂决死一般发起冲锋,自己的家长们就率先替他平息了这个祸患,以至于他这么一路走来,虽然频频听到文明之主这个词汇,但对于这个称谓背后所代表的权与力却没有一個精准的概念。
现在,他认识到了。
双方只是初一见面,还没来得及交手,张珂那历尽艰难叠起来的各项buff就折损了四分之一还要多。
山河铠沟通,来自天地赋予的过半权柄被严格的压缩在一半儿的标准线上,如臂驱使的权柄如今变得晦涩而僵硬,就好像是卧床许久的病人久违的直立行走一样,虽然功能仍然具备,但却总有一种踩在棉花上无处着力的艰难感觉。
甚至于张珂都怀疑,如果不是山河铠本身的本质足够高,对方无法在打破铠甲前直接插手铠甲的领域,这规则所赋予的份额也会被压缩到一个极限。
而与之一同的,还有融在他体内的金乌九日。
那连山河铠都无法完全抑制的光明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强行塞回了张珂的体内,能量虽然因此更加密集,但其不稳定的爆裂状态却给张珂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冲击跟负荷。
牵一发而动全身。
金乌的失衡导致法天象地(应龙特化版)的输出功率被迫提升,强行提升的基础消耗让张珂借山河铠跟苍玉提高的法力恢复效率被占了大半,汹涌的大雾跟暴虐的火海因此受到牵连,不论是延展的速度,还是本身的强度都削弱了许多。
而似是受到了挑衅的应龙法相仍在继续提升着自己的消耗,试图按下这些暴躁的鸟儿的同时,也将天地的基础环境转变为适合的暴雨,但那覆盖了烈火黄昏,取而代之的满天繁星却不同意法相如此强硬的抢夺。
一时间,星空,阴云,万里晴空在天穹上交错上演。
而文明之主的手段远不止于此,其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几不胜枚举!
还未交手张珂自身的体系运转就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于法术层面上的实力被削弱了三成还不止!
张珂表示看不太懂这些复杂的操作。
他只是感受了下,因无法宣泄而被迫逼回体内,暴走的金乌在狂怒的状态下给他提供的更强大力量,确认了干戚提供的防御并没有因为对面是文明之主而被强行打破,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他默默地摘下了自己肩上的三头之二。
不死药的漫长消化期,仍束缚着张珂没办法全力强化自己,哪怕是在激战许久的如今,那整个化作能量凝聚在他脑壳里的丹药也还残存着一半儿的余量。
以至于张珂不得不选择摘下了神通幻化,并不重要的那两颗脑袋,勉强得到来自无头氏的加成。
即便如此,魁首的断裂仍然造成了药性的损失,不死药正在以一种缓慢,但却存在的速度从他的体内逸散而出,消弭在这片满目疮痍的世界中
“还真是符合我对九州的刻板印象,一贯的莽夫!”
随后,那仿佛驾驭着银河从天穹上缓慢踱步而来的繁星帝皇,口中震声说道。
下一瞬,有群星不甘的摇曳。
随着祂的动作,一颗颗耀眼的星辰脱离了星轨的束缚,迎风便涨,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遮天蔽日的陨星,其上裹挟着汹涌的火光笔直的朝张珂所在的方位砸来!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略感空虚的张珂举起了手中的巨盾抵在身前。
恰在此时此刻,一道富有磁性,却格外年轻的声音在他的耳旁猛然炸响:“你那无人可破的防御,应该是这面巨盾的效果吧?”
“不会让你如愿的!”
伴随着话音落下,一柄银色的仪式巨剑猛的从张珂身后探来。
所过之处空间塌缩,万物湮灭,带着仿佛彗星一般灿烂的尾光自侧面猛的撞在了干戚的表面。
“轰!”
“轰!”
两声爆鸣接连而起。
而紧随其后的一枚枚陨星好似开闸放学的小学生一般,一窝蜂的撞向了那灰尘弥漫的大地。
更加迅猛的尘暴席卷而起的同时,一片硕大的爆破云在双方交战的大地上冉冉升起,无形的冲击化作沉闷的鼓槌,数十万里的土地在刹那间被星辰陨落的惯性击沉,扩散的余波好似锋锐的刀刃一般扫向四周。
几乎是在一瞬间内,前线奋战的双方神灵便遭到了重击。
大批的神灵们来不及反抗便被汹涌的冲击潮炸成漫天的血雾,神格崩溃碎裂,武器犹如风沙一般溃散成渣,延展的大雾被冲击波横推了上万里,人神前线后方的神灵们猛的喷出一口鲜血,那好似瓷娃娃一般满是裂痕的身体足以证明祂们的伤势惨重。
好在此刻大雾中突然传出一声剧烈的咆哮。
一道无头的身影陡然间站了出来,雄伟的身躯拦下了推进的风暴以及后续的冲击。
在其擎天的身躯被冲击爆破的满是伤痕,身躯的前方平添了两条千里的沟壑时,那横扫一切,连绵不断的冲击波也终是消散,仅存的些许余波好似微风一般在后退的大雾上卷起了些许涟漪,随后便消失不见。
冲击结束,大雾重新得以延展。
伤亡遍地的双方神圣们于雾中得到了些许喘息之机,而那满身创伤的无头氏也渐渐隐于雾中消失不见。
“原来是个刚活过来的复生者!”
繁星太子目光淡漠的看着那重新席卷大地的雾气,戒备的神色伴随着这句话陡然间松懈了几分。
刨除掉天地之外打的火热的双方强者,天地之内仅剩的,能威胁到祂们父子的就只有肆虐前线的恶尤,人神一方那不曾露面的底牌。
而现在恶尤被祂一个闪烁打断了防御姿态,老爹反手群星轰炸直接深埋地底。
死或许有些夸张,但在那等灭世的攻击之下,遭受重创几乎是一种必然。
而人神一方仅剩的底牌也暴露了一个。
死而复生的亡者?
哪怕他生前曾跟自己一样,具备文明之主的战力,但曾与死亡伴舞,复苏之后又怎可能没有代价?
既然祂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状态,那也就意味着对方的状态还没恢复完全,而至于剩下的或许人神一方还有底牌没有翻开,没被祂们父子察觉,但能再有一两位已经是格外了不起的储备量了,甚至于只有这一个半残废才符合常理!
毕竟在多半个虚空联合围剿之下,身后仅有两个文明支撑的恶尤,又怎么能拉到跟祂们同样的顶尖战力?
如此,祂们大可不必像之前那么戒备,这恶尤的炮制或许还有新的.
“轰!”
正当繁星太子头脑风暴的时候,那已经被陨星碎片填满,砸破了地底构造向着世界壁垒沉沦的深渊中忽然间迸发出一声爆鸣。
下一瞬,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从碎裂的星辰堆中一跃而出,沾满了神血的战斧毫不犹豫的劈向祂的底盘。
“该死的疯狗,你的命怎么这么硬!”
挡下那充满了暴虐的上劈,被反作用力以音速的爆鸣推到了天穹之上才堪堪泄力的太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地面上那道身影。
论实力,同为文明之主的祂跟资深老牌的繁星帝皇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而在自己都能靠偷袭拨开恶尤盾牌的情况下,祂不敢相信,这玩意儿竟然毫发无损的吃下了老爹招牌的群星轰炸。
其实也不是毫发无损。
至少张珂身上跟护体灵光一样的防御在之前连绵不断的轰炸中被削弱了一半儿还多,那沉重且连续的碾压撞得他铠甲都咚咚作响,可怖的力道直接透过外层的防御震伤了张珂的内脏,以至于对外呈现出七窍流血的姿态。
但在凡人层面上足以致命的伤势,于缺胳膊断腿,脊椎断裂还能正常作战的神灵而言都算不上什么,更别说经常把脑袋摘下来挂在腰间当挂件的张珂了。
伤害是有,而且并不算轻松。
那穿透了层层防御的星辰之力好似一柄柄重锤一样,在他受损的内脏上不断敲敲打打干扰着张珂的恢复。
不过,张珂并不在乎这些不能一下致命的伤势。
他掂量了下手中沉重了一分的战斧,看着高空中那从开战后就沉默不语,高悬在以繁星为背景的天幕之上,暗搓搓的积蓄大招的帝皇,眉头微蹙,下一瞬他便一飞冲天。
“鲁莽的野兽,你的对手是我!”
察觉到张珂意图的太子一个闪烁阻拦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迎向了干戚。
在双方情报大致明晰的情况下,祂又怎么可能坐视张珂去干扰老爹?
即便祂这个太子已经持续了千万年之久,来自权柄跟自我的骚动一次次诱导着祂向那志高的王座伸出手掌,但再怎么急切也不是容忍恶尤一个虚空祸害谋害帝皇的理由。
再退一步来说,为了跟帝皇划清界限,脱离对方带来的光环,本应更加着重于施法者路线的太子,反而另辟蹊径的追求战争技艺上的钻研。
祂的武力足以震慑万千神圣,但却不足以拿下这个能在近战的厮杀中无限成长的九州奇葩。
说白了,如果将战场类比成boss战的话,太子就是那个扛伤害的肉盾,而自家老爹才是主要的输出位,虽然相比正常的作战小队祂们缺乏了一个能够提供辅助跟治疗效果的后勤,但此情此景之下,也没条件要求更多了。
“轰!”
剑斧碰撞,天崩地裂。
狂暴的冲击摧毁了天穹上奇异的景象,锋锐的剑气风暴将天穹割裂出一个个狰狞且漆黑的疤痕。
下一瞬,碰撞在一起角力的太子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强行推开架在身前的斧刃,一个闪烁便让开了空间。
紧接着,天空中数百颗早就被点亮的星辰好似到达了某种极限,膨胀了近乎十倍的星辰那逸散的能量猛的聚集于一点,下一瞬万千星光便破空而来,笔直的砸在张珂仓促间竖起的巨盾之上。
密集的攒射直接将立于天上的张珂再度镶嵌到了地底,连绵不绝的集群轰炸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热跟一波波席卷天地的冲击波的同时也把举盾的张珂压制的动弹不得。
动弹不得
顶着猛烈的炮火集射,脑壳都被炸开花的张珂面上浮现出些许茫然。
你这该说是睿智呢,还是弱智呢。
火力压制确实没错,但在自己举盾的状态下,哪怕是超出了干戚分摊上限的攻击,在被抵消一部分的同时,也会给他叠加一份防御充能。
全方位的防御抗性!
以至于刚开始猝不及防下被掀翻了头盖骨,戳穿了铠甲打的胸前一片糜烂,但稍作支撑之后,提高的抗性反馈到干戚上伤害迅速被缩减的同时,头脑跟胸前的伤势也在飞速的治愈。
甚至先前被陨星轰炸的内伤,那纠缠不去的星辰之力也在如此情况下被连根拔起。
从未有过如此完美的状态!
“还在提升?还没有极限?九州究竟搞出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武器!”
帝皇感知到地表以下逐渐挺拔的生命气息皱了皱眉,却没有过多的抱怨。
战争的本质就是在试探底线,寻找漏洞。
只有一方的失衡,才轮得到胜利者的书写,否则的话就会跟那些侵略不成翻倍艹的丑角们一样,被拖入对方擅长的领域,然后活活拖死。
既然仅凭神术的攒射很难打破这层龟壳,只能变成对方强化的基础,那就索性速战速决,不给他发育的机会。
如此,站在一旁的太子惊骇的看到自家老爹反手将星空抓在手中,无量的星辰汇聚成了一柄金色的巨剑,奢靡而华贵的帝王服饰在眨眼间变成了一幅金光闪闪的战甲。
一轮光环自脑后升起,明亮的繁星点缀其间。
额!
嗯!
太子眼睁睁的看着纯施法者的老爹拎着巨剑俯冲而下,直接钻入了膨胀的爆破云中,武器碰撞的刺耳声音几乎在刹那间奏响。
直到下边儿的两位已经打作了一团,祂仍是有些手足无措。
这一身肌肉,跟个莽夫似的剑圣是祂那向来坐镇后方,优雅且高傲的老爹?
那拎着巨剑跟恶尤狂砍十几二十回合,全面压制的擎天巨神是祂那整天抱着一本法术大全,动不动就沉浸在实验星琢磨新法术的繁星帝皇?
我标新立异千万年,只为挣脱你留给众生的阴影。
结果现在你说你近战能力比施法更强一筹?
那祂这些岁月以来的勤学苦练,日以业绩究竟是为了点什么?
这世界终究是癫成了祂不认识的模样!
在冲击中还有些没能回过神来的太子摇了摇头。
不管再怎么说,祂都得下去协助自己的老爹打败这个霍乱虚空的恶尤!
哪怕退一步说,夺得了对方的武器,刻上自己的痕迹之后,那祂也就具备了无限成长的伟力,他恶尤能做的,祂繁星太子未必就不能做,他恶尤做不了的,祂繁星太子依旧要尝试一把。
有朝一日,祂定不会再笼罩在老爹的阴影之下。
而杀死恶尤,就是这一切梦想的起航点!
然后然后俯冲而下的太子还没进得了战场,就被张珂反手一刀砍出了战圈,像一个打水漂的石片似的蹦蹦跳跳在地上弹射了数十次。
哪怕在已经进行的近四十个回合的碰撞中张珂被压制的够惨,手中的巨盾都不止一次被击偏而后被帝皇趁机在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伤痕。
但现在双线成长的他已经不是这什么臭鱼烂虾的太子碰瓷的对象了。
虽说拉来一个菜鸡能有效降低敌人的攻击烈度,但已经战意勃发的张珂并不愿意让一个垃圾来破坏自己少有的“势均力敌”的兴致。
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分为垃圾的太子在绕地半周在大雾中泄力之后。
强忍着全身的酸痛,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太子,还没从头晕目眩的后遗症中回过神来便见到了一个无头的巨人正用胸前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祂。
甚至同一时间,一道满含恶意的目光同时从祂身后投射而来,与此同时一双手臂猛然间探上了祂的肩膀,磅礴的力道灌注之下祂双腿的骨骼都在咯嘣作响。
“咕咚!”
祂之前言语间确实是瞧不起这个死而复生的无头怪没错,但如果是两个的话,那情况就不那么好说了,更何况.太子瞥了一眼周围翻涌的大雾,额头上忽的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倘若再重来一回的话,祂再也不急吼吼的抢机会了
第六百七十五章 战斗,爽!
“人王?帝皇?”
“我曾以为我的方法就足够严酷了,但见到了你才恍然发觉一切都是有对比的!”
相比于单方面挨揍的繁星太子,在双方的阵营交错处,矗立在已经完全塌缩的版块上,繁星帝皇平静的说道。
面对张珂艰难的将局势逆转,由纯粹的单方面挨揍,到互相有来有回的劣势持平局,祂没有焦躁,更没有悔恨。
而是神色淡然的思索着自己的过往。
同样是文明之主的嫡系血脉,自己举帝国之力培养的太子,跟面前的恶尤之间的差距对他的教育观造成了巨大的扰动。
祂还是太温和了!
张珂跟太子之间的差别,不过是游戏提供的机会,那一身的道具,跟伴随成长接连不断的征讨。
但能成为虚空一霸,拥有文明之主的世界,哪怕没有游戏串联整个虚空的伟力,但也有足够的底蕴去调动大军为自己的子嗣开路,以一个个世界的破灭换取对方的成长,而游戏副本的结算,祂更可以用对方世界夺取的资源进行置换跟熔炼。
毕竟游戏虽然神通广大,但说白了它的本质只是一个奸商。
玩家跟游戏的关系更多的类似于一种雇佣合作,玩家带来利益,游戏给与机会跟玩家紧缺的资源,这其中的交易必是作为提供方的游戏赚取了更大的利益,哪怕玩家替对方摧毁了一整個世界,大多数情况下,所能得到的也远远小于对方的收获。
而帝国不同,作为执掌整个帝国的帝皇,哪怕祂的渠道没游戏那么广泛,但在足够数量的基础上能提供的奖励仍然要超过游戏的任务奖励。
而至于满身的道具相对来说比较难凑,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在虚空中每一个登顶文明体系的世界,都会基于世界的规模孕育一到多个至宝,别管匹不匹配,抢过来进行改造,再怎么也比拿着所谓的神器效果要好的多。
更何况,至宝因文明而生,因文明而灭,失去了母系文明支撑的它们倘若不想逐渐衰弱,直到湮灭一切特质,必然会选择一个寄主来提供根源上的需求。
而有这个前提,先前预想中的难度便是会大大降低。
如此,三项全解,唯一剩下的也就是九州跟蛮荒具备的文明之主数量繁多,各自体系之间的碰撞跟培育理念上的交融,以至于被塑造者只要不是蠢到无可救药的,便能获得远超理论上限的成就。
这一点祂没什么办法,这属于非战之罪!
哪怕帝皇并不畏惧后来者挑衅祂的威严,但文明之主这种东西的诞生,不仅仅需要足够肥沃的世界基础,还需要足够逆天的运气。
以事实来说,虚空中有哪个文明是像蛮荒人族那样,自诞生之日就陷入奴役,圈养,而后靠自己硬生生从绝望的深渊中爬起来再塑乾坤?
倘若换成是繁星帝国,这就相当于一个被当做储备粮的异形奴隶,在帝国的眼皮子底下硬是逃脱了重重打击,占据星球,攻城略地,跟帝国分庭抗礼,甚至是压服帝国屈居第二似的。
哪怕是那些专门编撰奇葩传闻的浪荡者(游吟诗人/家)也不敢这么胡编乱造。
但在虚拟中无法实现的妄想,却在现实中得以成真!
可如此离谱的传奇,数遍整个已知虚空也就一个蛮荒达成了人定胜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传说史诗,拖着一整个繁星帝国,亿万万帝国子民的帝皇显然没有这份勇气跟自信去顺着人族路复刻一遍。
繁星帝国能多一个太子已经十分不易,又怎么敢奢求太多?
祂的失败怨不得别人,也不会哀怨自己,只能说对方更加优秀,优秀到了命运也纵容他肆虐虚空的程度。
张珂没有理会沉浸在感触中的繁星帝皇。
凭借着干戚带来的源源不断的力量,于搏杀中稳住跟脚的他毫不迟疑的冲向了对方。
有斧影遮天蔽日,卷起万丈狂澜!
“咚!”
已经湮灭成尘埃的版块无法再更细致的分解,攻击所卷起的暴虐冲击波打落在世界屏障上让那泛着朦胧涟漪的屏障摇摇欲坠。
伴随着天地整体的动荡,世界内的存在们脚下不稳,在东倒西歪中目光骇然的看向远方。
而世界涟漪所掀起的风暴更是吸引了外界无数的目光,激战暂缓,一双双或审视,或难看,又或是兴奋的目光隔着世界壁垒远远望来。
只见仿佛隔着一层彩色玻璃的球体之内,一柄狂暴的战斧在空中接连不断的挥舞。
一斧,又一斧。
好似一块陆地版块一般宏伟的战斧,掀起的狂澜暴虐的摧毁着它所途径的一切物事。
本已经缺失了一块的大地,边缘的区域在不断的冲击中塌陷,崩裂,化作最基础的尘埃泯灭在天地之间。
而频频颤抖的世界壁垒更是在这狂暴的砸击之下被撕开一道道狰狞的伤痕。
内部的平衡被迫紊乱。
外界的混沌顺着破溃源源不断的涌入天地之内为万神带来末日的悲歌!
强大神力以下,只一接触自身的形体便开始无可抑制的溃散,那是比火厄更恐怖的湮灭,更终极的灾难。后者神通之术,法力之威,凭借防护即便不能抵消,好歹也能延缓自身的死亡。
而前者却是切切实实的万物本源,天地归宿,在近乎万物还原剂的混沌气息的侵蚀之下,无法圆融自身完成闭环的中等神力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混沌分解,神力,身躯,灵魂,神格在风暴中尽数回归原始。
强大神力的情况虽然好些,不至于在接触混沌的刹那便被分解。
但突遭厄运的祂们也不再敢对对手痛下杀手,一个个封闭自身,神力疯狂运转,只为填补漏洞让自身形成无可被侵蚀的闭环。
但强行扭转的结果终究无法持久。
在坚持了不一会儿后,便渐渐地有神灵在混沌的侵蚀下崩溃了防御,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中被风暴消解,融化。
唯有伟大才有在混沌风暴中立足的底气,但即便如此,阵营的失败仍让祂们心有惴惴,躁动的不安迫使祂们后撤到安全的范围,投下代表着屈辱的投降票之后,心惊胆战的等待着这场灾难的结束。
相对于诸神一方的混乱。
同样身处天地之中的人神一方也没好到哪儿去。
只是相比于一切都猝不及防的前者,饱受张珂摧残的后者在准备上更加的充足。
一个被剥离了物质世界的多元宇宙外壳在大雾的屏蔽下缓缓张开,无色的天穹虽然纤薄且无力,但在四面透风的情况下,它仍如万古高峰一般,死死的拦住了侵蚀的风暴。
两尊擎天的巨人变换了身姿,以头顶天穹,脚踩大地的姿态强行堵住了破碎天幕上的诸多漏洞。
祥瑞,神兽,仙神纷纷回援,以极为明晰的分工,跟万分熟练的动作修修补补,将这片仅笼罩了一半儿天地的天幕变得完整为诸多脆弱的人族提供了一片临时安全的地带。
与此同时,感知到大雾之中撑起的天幕,张珂默默的收回了将要投掷苍玉的手掌。
断开的天地重新续接到身上让他前一刻有些萎靡的气息迅速恢复了高昂的状态。
恍若小行星一般宏伟的身躯自虚空中漫步而来。
所过之处,万物避让,混沌崩裂的姿态,仿佛冲破封印的灭世魔主一般!
而因张珂分神而从频繁的碰撞中稍微缓了一口气的繁星帝皇低头瞥了一眼崩裂的虎口,深吸了一口气。
祂抬起头看着身姿仍在挺拔,好似要冲破苍穹直入虚空的张珂:
“你们九州让虚空讨厌的一点就是太过于团结,无论自己内斗成什么模样,无论互相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在面对外界的时候总能以各种角度不计前嫌的抱团在一起!”
“本以为以你的邪恶之名,这应该是九州的第一次失败,但结果仍然出乎了预料哈,蛮荒古神们终究会为今日的选择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繁星帝皇如是说道:
“来吧,以我的残躯铸造你登王称帝的高台,以我之血助你冲上虚空斩获更多的头颅!”
“这些卑劣的,目光短浅的家伙们,是时候要一场血洗清醒一下脑子了!”
“大家共赴死亡,总好过盟友事后的背弃。”
“没有人可以掠夺我繁星.”
帝皇说着主动冲向了逼近的张珂。
耀金的巨剑跟血色的战斧再度碰撞,恐怖的波动摧毁着周遭的一切。
同一时间,遥远的天穹上有璀璨的神光似要突破天地的壁垒强行闯入到战场,但不等天幕被撕裂那一道道神光便被中途拦截。
下一刻,剑斧的又一次碰撞。
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嗡鸣声,那耀金色的巨剑第一次在碰撞中失利,随着剑刃被迫扬起,一柄坑坑洼洼的断刃自隐蔽处袭来,赶着巨盾将帝皇的防护敲的停滞的一刹那,断刃穿过了层层防护插在了那金灿的铠甲之上。
随着一道晦涩的阻力,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抓挠着双方的耳膜。
虽然这一刀没能直接突破对方最后的防护,带来自规则的真实伤害仍让帝皇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
祂试图拉开空间,重整旗鼓。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大手猛的抓住了祂的身躯。
就像是许久不见的好友一般,双臂亲切的环绕在帝皇的背后以最猛烈的力道死死锢住这试图逃脱的身躯。
战斗距离的再一次缩减让剑斧失去了运用的机会。
没有半分迟疑,饱含星光,好似白矮星崩裂一般的重拳狠狠地砸在张珂的后背。
山河铠圆润的甲片被捶的凹陷,骨骼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可下一刻,金色铠甲的碎裂伴随着断刃突破了防护之后的长驱直入让奋力挣扎的帝皇动作猛的凝滞。
“这不是你希望的结局吗?”
“放轻松,头晕是正常的!”
在严密的防护中翘出了一条缝隙的张珂手臂开始了疯一般的抽搐。
断刃在撕裂的伤口中不断的进进出出,健硕的血肉几乎被插成了一片肉糜,而且数百次的刺杀,无论进出断刃的表面始终维持着亮银色的洁净。
挣扎?
在金剑被战斧创飞的那一刻,在力量的博弈上繁星帝皇就彻底落入了下风。
更何况严格把控帝国血脉纯净的祂的本体也同样是标准的人族外形,没有进修过多肢体法术的帝皇两拳难敌六手。
在这毫不讲理的近身突刺之下,祂全身的力量都在疯狂的流逝。
下一刻,将虎魄齐根送入帝皇体内,任由对方吮吸的张珂松开了对帝皇的禁锢,紧接着飞踹而来的大脚将帝皇直接踹飞到一块尚且完整的陆地板块的同时,伴随而上的张珂举起了手中的巨盾狠狠地砸下。
起立,蹲下,开砸!
一轮又一轮,循环往复的砸击,透彻的力道直接将大陆板块整个崩碎。
巨大的轰鸣声跟每次盾牌举起时表面沾着的血肉让那些被拦截在天外的文明之主们都感觉到一阵胆寒。
不知过了多久!
当手中坚硬且富有弹性的反馈感第一次清脆的凹陷时,那抓紧在张珂小腿上深入血肉的指头忽然变得软弱无力起来。
破碎的脑仁中,被断刃搅的天翻地覆的帝皇,奄奄一息的看着张珂: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不讲武德,没有荣誉的家伙!”
“死在你”
不等对方发完退场感言,一枚苍色的印玺便在张珂竭尽全力的敲击下被送入了帝皇的口中。
伴随着牙齿的飞溅,帝皇的遗言也戛然而止。
而不讲武德的张珂伸手拽过一旁的战斧,在数次的劈砍下凿穿了对方的脖颈,将那残破的尸体完全分离之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武德?
美好品德这种东西是讲继承的,但很可惜,自八辈祖宗往上数我九州就有先人提出了兵者,诡道也的前瞻理论!
指望张珂能像乖宝宝一样遵循某些潜定的战争规则,那还不如去修理修理他那群奸诈的长辈让他们摆正门风来得轻松.
如此,当解决了地上的对手,留下虎魄继续汲取对方的精华以防备帝皇死而复生的张珂转而抬头望向了天外。
天地内的战场随着他跟帝皇的生死搏杀,破碎的天地壁垒跟肆虐的虚空混沌早已经替张珂完成了清场的任务。
诸神阵营现存的个体,除了虚空中那些文明之主的战力之外,就剩下燃烧伟大神力提供庇护的大本营中还残存着建制完整的神灵梯队,其他的零零散散的那些完全不值得张珂耗费时间跟精力去一一消灭。
能挺过混沌的侵蚀,算祂们运气不错。
张珂已经通过天地赋予的权柄记录下了祂们的气息。
而即便是活过了第三轮等到了副本结算,日后也终有再见面的时候,不急于这么一时!
【副本实时计数:人神阵营基础战力留存度:82%,人族部族现存计数:78%,战争推进走向(诸神认输倾向:55%)】
嗯?
重新拿起武器,身化虹光向天外进军的张珂抽空看了一眼视网膜上的副本进展。
前两项数据都还在他的预想之中,毕竟,哪怕是再严密的计划都有因漏洞而崩盘的风险,更何况是这种涉及到无数神灵,潜在威胁足以毁灭无数世界的诸神之战。
哪怕有大雾提供的视野加成,也耐不住仙神的大意,诸神个体的强大,以及一些底牌翻转时爆发的破坏。
人族的死伤也是如此。
哪怕有大尤跟刑天率祥瑞们庇护,也总有难以防备的地方被人偷鸡,不然的话,在蛮荒人王们守护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是,为什么非得要做蛮荒共主,非得拉上一批祥瑞神兽结盟,并强迫诸神签订契约?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
唯独诸神阵营一方那高到离谱的投降票数超出了张珂的想象。
神灵也是生命,祂们也会畏惧死亡,所以张珂这一路走来已经竭尽所能的扩大打击范围,让见面的神灵们早登极乐免除抉择的困难了。
可谁曾想,在战争过半的情况下,对方仍给出了一份堪称离谱的答卷。
是他杀的不够多?
不。
还是他杀的不够狠,留下了太多墙头草以至于足够的基数把投降的票数给冲了上来。
这怎么能行,至少张珂绝不允许这场混战就这么潦草结束!
来得时候乌央乌央,兴致盎然,大言不惭的要让他授首,现在局势偏转,又想靠游戏机制躲过命定的死劫,怎么游戏是伱家开的,都由你挑选是吗?
投降?
投个屁!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今天来的都得死在这里,游戏也拦不住!
随念而起,本就化作虹光急速冲向天外的张珂更添了三分速度,爆裂的冲击直接撞碎了那满目疮痍的屏障。
无暇顾及被他头槌之后摇摇欲坠的副本天地,刚到虚空中的张珂迎面就撞上了正游走在副本天地附近,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的烛应双龙.
第六百七十六章 吾岳休慌,尤来助你!
嗯!
嗯?
正在虚空中互飙演技的烛应双龙猝不及防间便看到一道猩红的光芒自身下的天地内飙射而来直取烛龙的后颈。
干戚!
是干戚,但.那视死如归的气势与只活一个的绝意,恍惚间烛龙似是看到了昔日孤军冲锋的刑天!
刹那间,烛龙的独目似是透过体表那汹涌燃烧的烈焰与身处焰光中的张珂四目相对。
前者的脑海短暂茫然了一瞬。
仇恨这么大的么?
不是,这虚空中零零散散也有十几处战场,比祂们这对过家家似的伤不了一点儿肉皮的激烈的去处海了去了,像以一敌四的昊天,一打五的后土,这些人脑子都快打成狗脑子,双方鲜血淋漓互相搏命的战场你不去,直勾勾的来找我。
不去找那些事态紧急的,反而找两个推太极的老家伙,你这确定不是针对?
怀揣着困惑,无奈的心绪,烛龙的目光短暂瞥了一眼身侧的应龙:那意思似是在说,来不来?谁来给这热血上头的熊孩子浇盆水?
应龙:.
应龙也无话可说。
谁让你老小子当初急着把钟山搬到血枫林的,谁让你这老龙之前在人族的名声算不上好,以至于流传的刻板印象已经造成,哪怕临时改弦易辙也改变不了固有印象。
遇事先打叛徒,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常理?
虽然烛龙本就跟人族没有太过亲密的合作,且因为大尤跟轩辕的关系,在大多数情况下还跟人族处在对立面上,叛徒这词套不到祂的身上,但现实可不会跟你讲这些。
当然,腹诽归腹诽,在昊天安抚好烛龙的情况下,应龙也不可能坐视张珂上来帮倒忙。
一旦把这老龙真的惹祸,不管不顾起来,祂虽然也平息事端,但倘若祂的精力被牵扯,那无疑对数量本就不利的人神一方是一个深重的打击。
没有言语,只有眼神上的沟通。
三只眼睛短暂对视了一瞬。
下一刻,拎着干戚以力劈华山的姿态飞驰而来的张珂忽的感觉到周围的时间跟空间都出现了剧烈的扰动。
接着,一股圆融无间的意蕴将他牢牢包裹,在不足一个呼吸的时间内,伴随着眼前一花,张珂就从原本的位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面前一头形似泰坦,全身上下披着厚重甲壳的星球巨虫。
几乎不需要任何的回忆跟思索,凭借长期以来对蛮神们斩尽杀绝的下意识,张珂顺着蓄积的力道便向前劈出了这一斧。
“轰!”
蛮横的力道砸在那一身厚重的漆黑甲壳上瞬间迸发出一道剧烈的冲击。
好似某种蘑菇爆炸似的爆裂场面,四下迸射的能量洪流直接在虚空中炸响了绚烂的花火,膨胀而混乱的能量径直打断了双方原本激战的节奏。
从四方围杀中脱离出来的昊天举着鲜血淋漓的右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目光欣慰的看着被虫族母皇的甲壳反弹得退下来的张珂:
“感觉如何,有没有受伤?”
顺手拽了一把被自己力量弹反向来处飙射的张珂,昊天开口问道。
相比在张珂的率领,搅和下一帆风顺的副本天地,天外战场的情况于人神一方来说完全处于不利的局势。
皇天后土,应龙青龙是人神一方在天外战场的主要战力,而剩下的来自蛮荒诸位神兽跟人族部落之长们虽然也具备同级别的战力,但却难以做到像前者那样以一敌多的姿态。
终究是矗立于一個文明体系的顶点,掌控了无数世界的文明之主。
无数世界源源不断提供的助力,终究不是寻常人能够弥补的。
岁月的差距,权柄的差距,全身装备,神通术法.全面处于劣势状态的他们只能靠两对一,三对一的方法勉强维持战争的平衡。
是的,平衡!
现实就是这么让人无奈。
哪怕蛮荒跟九州已经做好了完善的准备,但祂们仍然低估了张珂那恶劣名声在虚空中的重量。
在虚空乱战珠玉在前,各文明体系损伤不一的情况下,这场突如其来的副本仍然牵动了近半个虚空的大小势力,上百个文明体系作为敌对方的直接加入,涉事的文明之主超过了三百,伟大更是接近三千,伟大神力以下的更是数不胜数。
借用后世仙侠中常用的一句台词:伟大遍地走,强大不如狗!
如果说伟大跟强大神力们能凭借张珂特训后非文明之主难以攻破的防御直接叠特效平推的话,那数量相对较少的文明之主可就不是那么好解决了。
当然,较少这个概念是相对于诸神阵营的整体数量来算的。
单列出双方阵营的文明之主的话,那人神一方仅有不到百位的数量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就这实力不济的祥瑞跟人族还得靠以多打少的法子来维持自身的数量。
倒不是祂们惜命,能走到这一步的,虽然对于自身性命都比较看重,但如果在非一般的情况下,祂们也拥有敢于搏杀的勇气!
只是现在的情况,互相兑子对人神一方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此消彼长下对应的是那四位强者们本就拉满的压力更添一筹,而倘若祂们之中随意倒下一位,那战争的结局也将走向彻底失控的方向。
弱者多对一维持场面,强者在牵制自己对手的情况下还得纵览全局,时不时跳跃空间,逆流时间去给自己人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而这也是皇天后土加青龙三位打的无比艰难,甚至于受伤的议案因所在。
而在这一个都损失不得的情况下,人神一方整个战争过程无疑是憋屈的。
但好在先有烛龙出工不出力,以至于应龙有足够的精力跟时间去寻摸那些痛下狠手的外神,但凡出手必定重伤,甚至三招之内赶在烛龙追上前搏杀外神的结果无疑让诸神一方心惊胆战。
有了顾虑,为了防备就难免被牵扯一些精力,如此使得正在作战的人神们压力减弱了不少,更有甚者在原本的对手被袭杀之后立马转头投向了盟友们的战场。
只是这招数好用,但用久了效果也不太好。
在外神们防备逐渐拉高的情况下,别说是袭杀,连重伤的概率都少了很多。
以至于近两日的时间内,虚空战场中已经很少有外神陨落的消息传来了。
而也因为战局的僵持,本就处于劣势状态下的人神一方逐渐出现零星的死伤,而因局势的遭重,为了重新维系平衡,昊天强行搏杀两位文明之主,导致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局面已有加速恶化的态势。
而也就在这时,处理了副本天地内的拦路虎,斩杀了繁星帝皇前往虚空的张珂被烛应双龙联手投放到了虚空战场的三处核心之一。
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做完这一手乾坤大挪移的双龙猛烈的喘息了几口。
要不是合作,仅凭祂们之中的任意一个,想要置换张珂周围的时空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甚至在对方反抗的情况下,失败的概率将会大幅度提升。
没办法,此一时,彼一时。
别说当初,甚至是在进副本之前,张珂都难带给祂们如此大的压力,挪移一把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做不到,就好比一个手无寸铁的成年人去控制一条发疯的土狗似的,其中的差别只在于人是否愿意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而等进入副本之后,张珂的血脉成长,不死药的消化,最主要的是人王气运分阶段的降临,以及人王至宝的锻成,都给张珂凭添了无数的重量,有他在的地方周围的空间不说能成长到坚如世界壁垒的程度,但也不远也。
一堆零七八碎的加上自身,再类比的话就得拿虎熊之类的猛兽跟人来对比了,甚至于这个虎熊还是穿上了防弹装甲的那种。
沉重至此,凭祂们双龙之力都是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倘若等到张珂真承接了人王天命,哪怕自身的综合实力一动不动,那承载着人族万万个体的重量也远不是祂们能搬动的了
张珂不知道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在虚空战场的某个角落两头老龙正被累的大口喘气。
裹挟着斩杀帝皇的威势,带着完全展开的各类buff,虽说被置换了一把,且突然转换到诸多文明之主厮杀的战场中被混乱的领域压制了一些,但无人可以抹去他本身的素质与力量。
近乎于完全的力道贯彻之下,一斧竟没把对面劈开,只在那漆黑的外壳上留下了一道劈痕,还反倒把自己弹飞,这个结果是张珂没能想到的。
当然,再皮厚的敌人也终有被撬开的时候,倘若对方仅仅是防御强大的话,反倒更不值得他在意,当然哪怕有别的手段他也不会畏惧什么。
相比于这些细枝末节,他更关注身旁的昊天。
张珂的目光从自己肩上的两个血手印转移到那双鲜血淋漓的手掌,再到左前臂上那一个贯穿了血肉击裂了骨骼,还在滴滴答答流血的伤口。
“还撑得住?不行就下去歇会儿,偷袭下那些老弱病残,这边儿交给我!”
张珂问不出是谁伤的这种弱智的问题,不单是昊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为了他放下了悠游自在的生活跑到这遥远的天外来跟人搏杀。
昊天只是一个缩影,其他死伤的人神张珂这个罪魁祸首也同样得为祂们负责。
但想是这么想的,话一出口就变了味。
他还是不太擅长沟通交流,又或者说每一个九州的年轻人,都不擅长跟父系的长辈们温和的沟通,同样平日里扮惯了白脸的长辈们也极少在明面上展露自身的温柔。
九州的文化源远流长,但也同样造就了这种别扭的传承:父爱如山,沉默寡言
“胡言乱语,我九州向来堂堂正正,哪儿有如此卑劣的时候?我看你也是被带坏了.”
昊天推开张珂拦在祂身前的手臂,手中宝镜再次绽放万千光华:“只是受了点儿皮肉伤不妨碍,你若有闲不如去帮帮其他人,杀上几个这局势也好解的多,况且.事到如今,你那点儿伎俩也瞒不住了,这些蛮夷真要舍得,完全可以一拥而上将伱搏杀,如此这般倒还不如你来帮这个忙!”
说着,昊天再度转身冲向外神,右手的宝镜绽放出万千光芒。
看似手指粗细的光束,却在掠过的瞬间洞穿了空间,烧融了混沌,逼得外神不得不用神器至宝竭力来挡,双方碰撞的一刹那,伴随着无声的轰鸣,一轮爆裂的火光迅速的膨胀开来。
更有因光束密集无法躲避,又或者无从抵挡的,在碰撞的瞬间外神身上的防御神术便迅速动荡,燃烧,看着自身屏障上被迅速烧融的孔洞,周围几个外神熟练的往护盾内灌注神力的同时也不忘了抹一把额头的冷汗。
困兽犹斗!
更何况昊天现在的局面远远称不上是困兽!
虽说祂们四个凭借虫母强大到无解的防御,逐渐熟练的配合将昊天完全束缚在战圈之内,但同样的,在对方不追求帮助盟友的情况下,祂们也拿昊天没什么办法。
手臂上的贯穿伤是昊天之间为了救太子长琴,意图太过明显而被一外神的长矛戳中,满含外域气息的雷霆概念充斥其中,让贯穿的伤口久久得不到恢复。
但即便如此,拖着一只断手,昊天仍跟祂们四个打成了五五开。
要知道,作为人神一方最知名的战力,除了被烛龙点名,且故意放纵的应龙之外,昊天跟其他三位的对手都是这批来围剿张珂的文明之主中最强大的个体。
甚至放在浩瀚虚空中,祂们也处于绝对的第一梯队。
而即便这样,以多打少的祂们都没能拿下其中的任意一个,这足可见九州在战场厮杀方面的断层式领先。
当然,烛龙的划水跟应龙最开始的偷袭也是战场被强行维持平衡的重要原因之一,有近三位同级别的文明之主被应龙一个个袭杀,致使围剿昊天跟后土的团队出现了漏洞,原本略占优势的战斗被强行拉成均势,这也让几个外神有些气急败坏。
当然,再怎么气急败坏,祂们也不敢向烛龙发脾气,只能骂骂那些没有参战的文明体系,吐槽对方的浅薄见识!
毕竟,后者虽然划水,但祂们还需要靠对方来牵制应龙,否则的话,现在刚有了点儿胜利苗头的战场瞬间就会被拉回拉锯战中,甚至更坏。
但话又说回来了,前一轮的虚空大战让不少文明体系陷入了损失惨重的困境。
后又有文明体系之间的趁火打劫,哪怕张珂的晋升仪式广而告之,但刨除掉那些不知道恶尤为何物的文明之外,剩下的不是损失惨重力不从心,就是被其他文明趁火打劫含怒之下想要放任恶尤成功霍霍其他人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批怀揣着渔翁得利,趁火打劫的邪恶文明跟与之对抗,不想掺和别人事情的懒狗,更有那些自持身份飘然物外的文明之主们
各种原因,林林总总,最终造成了当下的战场局势。
只看昊天头顶宝塔屏蔽万千神术,右手的宝镜好似炮台一般逼得外神们手中的武器都抡冒烟了也不得寸进,空余下的左手虽然仍未恢复,但法力拟形的宝剑仍能逼的另外三神左闪右躲狼狈不已。
直到被人一斧头劈在脑门上的虫母,缓解了那沉重的眩晕,晃晃悠悠的挪动着肥硕的肢体再度爬到战场,昊天宝镜攒射的万千光芒瞬间被祂那漆黑的身躯抵挡了一大半。
而更加骇人的是,那看似厚重仿若城墙一般的厚重甲壳却拥有着极佳的法术吸收效果。
宝镜的炮火攒射好似入海的江河一般,只爆出了些许火花,剩下的大部分能量便悉数被虫母吸收到体内,随后一声响亮的饱嗝在虚空中猛的响起。
倘若换做是其他的世界,这么充足的一餐下去,虫母早就开始铺设菌毯架设虫潮发育虫族大军了。
但在文明之主的战场中,席卷万千世界的虫族天灾却跟小孩子手里的摔炮一样可笑,看似数量众多,但在这些随手便是灭世神术的存在面前,一个眼神就能清场一大片。
没什么效果,还空耗能量,作为追求效率的虫族源头,虫母并不会如此失智。
但凡被吸收的光束,都被祂用来吸收分解实验,自基因层面给自己跟虫族增添九州法术抗性的同时再强化自身,哪怕对祂那肥硕的身体来说,强化的速度缓慢无比,但每消耗一分能量,祂都能进食更多的能量,能够循环往复的饱餐对虫族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乐事!
而也就在外神们在虫母的协助下重新站稳了脚跟,开始重新压制昊天的时候。
一股暴虐的意志陡然间自昊天身后窜出,炽热的火光中延伸出来的猩红战斧笔直的朝着外神前方扛线的虫母坠落而去,与此同时,那团爆裂的火光中还有一道兴奋的声音同时传出:
“你还真是个肉盾啊?”
第六百七十七章 斧灭诸神,真正的万神黄昏!(求订阅)
相比于虫母那肥硕的身躯,平面数十里好似一座山峦也似的干戚反倒落入了下风。
夸张的形体对比就好像常人拿着一根随手捡来的树枝去敲一头暴怒的熊王一般。
但此情此景落在虫母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蔑视。
前一刻一闷斧突袭到祂脑门上的画面仍然犹在眼前,那让虫头晕目眩的力道跟潜藏在其中的暴虐,疯狂意志让虫母都觉得恶心。
虽然伤害不大,残留在甲壳上的凿痕不过转瞬间便已经治愈,但这种并不美妙的感觉祂真不想再回味一次。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这种纯粹到不夹杂一丝杂质的物理攻击让虫母无法从中获取到一点儿有营养的能量,即便在这劈杀中夹杂着概念的攻击,但往常能被当做废物利用,至少勉强维持收支平衡的方法在张珂这里却失去了效果。
因为伴随着那斧劈一同涌来的概念,其中疯狂,仇恨,决绝的杀意让虫母根本无法有效利用。
简单来说,概念跟规则相同,但却非是规则,它脱胎于构造虚空跟世界运转的基本规则,其中夹杂了浓烈的个人标志。
之所以夹杂着概念的攻击所造成的伤势久久无法治愈便出自这个原因。
而哪怕虫母能凭借虫族的群体特性汲取一切有形无形之物,但要祂转化张珂的力量真有点儿难。
那继承自人族另一面的天命其中的概念全都是毁灭跟杀戮,而尤其源于蛮荒·九州人族跟其他世界人类的特异性,前者的濒死反抗,死前挣扎大多都带着一种慷慨就义般的意志。
换句话来说就是同归于尽!
这是人族自蒙昧时代,一步步走来,面对无数的艰难险阻,层出不穷的强敌,在一次又一次濒临灭族的苦难中熬炼出来的本质,是九州哪怕掉落到了末法时代,失去了先祖留给后代的一切荣光跟余荫也仍能再次傲立世界之巅的根本!
如此,按着早已经养成本能的习惯,去汲取攻击中养分来弥补亏空的虫母吃了一个小亏。
当祂尝试着汲取那凶戾的概念,将其融入自身时,后者立刻起身拼死一搏,明明是无根之木的力量,但那种同归于尽的狠意却让虫母为之咂舌。
尤其是祂已经习惯性的将概念汲取,概念的濒死反扑直接带着虫母体内的一些力量,乃至血肉一起同归于尽。
虽然这点儿相对于祂那肥硕的身躯来说。这点儿损失就好似海边沙滩上的一把沙尘一般微不足道,但这却是祂第一次在跟敌对单位的碰撞中没有得到一点儿好处反倒全是吃亏的经历。
张珂的面容,气息深深的留在了虫母的印象中,并在未来通过基因传播到每一个虫族分支的虫巢内,传遍每一個虫族个体。
而这也是虫母摇头晃脑了许久,在战场外围坐视三个外神被昊天宝镜炮台打的焦头烂额的根源所在。
占惯了便宜的祂不想急着露面,更不想激怒这个一无是处的渣滓。
直到张珂被昊天劝说的远离了这片空间前往其他的方位祂才姗姗来迟。
但局势的变动,以及这个恶毒的渣滓出现已经打乱了虫母原本的计划,凭借虫群意识长久以来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性格,祂已经决定捞一把就走。
可谁曾想,刚提起兴致准备联合几位外神拼着受伤分隔了昊天就劝说其他人投降撤退的虫母才刚刚吃了几轮炮火,都没来得及多做任何一个动作。
那让祂万分嫌弃,从贪婪中清醒的灼热气息便再度举着那遭瘟的斧头掉头而来。
“嘶~吼!”
虫母仿佛太空镜一般拥有无数平面的墨绿色复眼,清晰的捕捉到了张珂前行的轨迹,亲眼目睹着包裹在烈焰中的身影在祂的视角下飞速靠近。
虫母那狰狞的口器中发出了震声的嘶吼!
祂在警告,亦是提醒!
短促到响彻虚空的嘶吼中所传达出的是祂不想跟张珂为敌的态度,哪怕为此背弃诸神原有的盟约,祂完全可以跟烛龙那个二五仔一样置身事外,坐看双方厮杀。
闻声,整个虚空都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凭借通晓语言,来自不同种族,不同文明的诸神能够跟一家人一样随意的联络,凭借这门法术诸神能跟一脉相传的人神阵营打的不可开交。
但同样是通晓语言这门法术,现在却成了动摇军心的罪魁祸首。
在诸多目光的注视下,尤其是跟虫母协同作战的三位外神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冒着巨大风险的虫母并没有得到回应。
或者说张珂回应了祂的请求,只是跟虫母想要的那种略微有些差别。
另一边儿,听着耳边像是蝈蝈一样的虫鸣,张珂眉头紧蹙。
这是在威胁?
???
讲真的,他这一路走来还真没怕过谁,哪怕是自家那群缺德的老登,所谓的谄媚跟低头也只是出自长辈跟后辈之间的情感交流,那不是怕,而是尊敬!
哪怕面对人王跟昊天都不服输(嘴硬)的张珂,又怎么会因为一个蛮夷外神而驻足不前。
更何况,对面的只是一个虫子!
不言则已,既然张了这个口,今天不打死你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张珂如是想到。
随后本就宛若流光飞射的速度更快三分,在诸神的不解,在虫母的恼怒中与那黑色的甲壳波刚撞成一团。
如此,一场牵动无数目光的厮杀就此展开!
正怀揣着某种无法言说的心情,全力输出的昊天在被张珂掠过之后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尤其是当张珂跟虫母仿佛火星撞地球一般碰撞到一起之后,本就晦涩难明的脸上,更添了几分.
讲道理,祂原本准备是一展雄威,以这场战争让这总是跳脱的熊孩子成长一点儿。
当然,教归教,但昊天可没准备没苦硬吃!
不同于那些一无所有只能盼望着笨鸟先飞的无良父母,作为三界之主,万灵之父,昊天虽然在大多数时候显得有些刻板,不近人情,但在必要的时候祂也能变得开明且富有理解心。
说白了,执掌九州无数个年头,什么样的怪胎祂没见过?
无数先例之下,哪怕昊天手把手的养过儿子,但也知道对付这些熊孩子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跟手段。
尤其是,在别人家的熊孩子还在为了不上学,为了逃避家庭作业而哭哭啼啼的时候,自家的在维持学业的同时已经能够扛起一部分的家庭重担。
这样优秀的能力,让本就对天才放纵的九州家长们在对待张珂的问题上更多的选择了放任自流跟配合的态度。
换句话来说,哪怕他把天都捅了一个窟窿,类似昊天这一批长辈们都会细心安抚,甚至说你做得对!
当然,像在瑶池糟蹋自家的小白菜,并光明正大的穿着祂的常服这种格外冒犯的举动,昊天还是有些难忍,但即便如此,只是口头上严厉了点儿的昊天立马就遭致了一大批天庭创业伙伴,以及麾下干将的不满。
讲道理,相比于当时张珂的心理活动,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来说,昊天无疑是更委屈的,只不过祂没把这些表达出来,所以也使得这件事久而久之就被遗忘了过去。
直到现在,当张珂再一次违背现实情况,展露出那独属于熊孩子的不可控性的时候,往日种种再度一一浮现在昊天的眼前。
但相比于那些可有可无的怨言,当下跟一个龙骑士一样,站在虫母那宽阔的背山上,一边跑动,一边儿跟个老农似的疯狂劈凿的张珂让昊天更多感觉到的是一种年华易逝,冯唐易老的感慨。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虽然没死在沙滩上,但在某些情况上,跟被拍死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了!
如此,被张珂强行替代的昊天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但碍于张珂第一次进行文明之主间的战斗,还是一对多的层面,祂又不得不多加照顾,如此也导致了昊天虽然暂时性的失去敌人,但也被牵制的脱不开身。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虽然昊天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张珂跟四个外神身上,但毕竟脱离了作战的第一阵线,虽然不能随意地游走于战场的每个角落,但凭借昊天宝镜那夸张地射程,祂仍能有效地平衡虚空战场中每处小型战争敌我双方的烈度。
伴随着古朴的宝镜再度绽放万千华光,密集的光束好似千万星海战舰全力运转似的集火场面,原本略带倾斜的局势竟再度被稳定下来。
诸神胜利的曙光正在逐步远走。
而察觉到这点变化的诸神们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强拼一波。
是拼死当前的对手,调人去淹死恶尤顺利的为虚空大环境铲除这个祸害;还是在昊天的背书下,在诸神拼死的过程中,赶在人神一方第一批战力死伤前解决一到两个外神。
伴随着两种极端的情况被摆到桌面上来,这场封王之战的落幕号角也被吹响!
但不知道,或者说不去关注战场全局的张珂此时正踩在虫母那宽阔的脊背上肆意的撒欢。
在生命本质存在断层式差距的情况下,张珂的法术能力面对这些文明之主时是会受到情况不等的压制的,像之前的繁星帝皇仅一己之力就缩减了他20%的法术效果上限,而在场的三个法术侧外神的强强联合,压制效果只会更加恐怖!
即便张珂没有尝试,但他的潜意识也觉察到自己的法术效果可能被压制在50%,甚至是更低威力的程度。
但.他从始至终也没想过要跟外神们对拼施法能力!
毕竟,哪怕张珂的天赋全点在了各类作战技艺上,同级别乃至跃级别的战斗中他都能做到法武双修的全面精英,但相比于有干戚为主体,至宝跟法相辅助打破了成长上限的肉搏能力,神通法术效果并不太好。
毕竟少了一个无视壁垒的无限成长,在应对能力范围内的对手还好,可一旦面对文明之主这种跨两个级别,单单面对就会被对方领域压制的对手,他的法术短板无疑太严重了点。
更何况在有着一个能吸收昊天攻击的虫母面前,哪怕张珂没有这个短板,他也轻易不会使用神通术法来投喂对方。
于是,贴身肉搏反倒成了张珂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再加之虫母的体型足够庞大,张珂那十多万米高的法相站在对方的背上就跟普通人站在一座放倒了的摩天大厦上似的,相对渺小的姿态更适合他在上面驰骋。
而虫母凭借庞大体型跟厚重甲壳所带来的无敌防御也注定了对方不能像“同级别”的对手一般灵活。
张珂完全可以凭借九日跟应龙法相带来的急速强行抹平两者之间的差距,甚至纯论速度而言,张珂的动作反而更快一筹。
如此也就造成了从他站在虫母身上的那一刻开始,张珂就跟块牛皮糖似的永远都甩不下去。
眼看着一斧,一斧,好似伐木工一般勤恳的张珂身上的气势愈发暴虐,凶戾,亲眼目睹虫母那厚重的甲壳在干戚的劈砍下逐渐呈现出宛若蛛网一般浅显而密集的裂痕,围观的三位外神终于急了。
祂们飞身而上,以虫母宽阔的后背作为平台跟张珂角斗起来。
无数的神术,庞杂的能量汇聚的风暴将虚空都撕开了一道狰狞的裂隙,但余波也就止步于此。
双方大战所产生的能量冲击,更多的还是被虫母截留了下来有选择的汲取进体内,既是对自身创伤的修补,也借助这些能量开始新一轮的基因进化,而与此同时虫母那好似超算一般的大脑还在针对性的分析各位外神的能量调整进化的方向,为虫族日后攻略对方世界提供一定的便利。
一箭三雕,这便是虫母的智慧!!!
起初三神还在为虫母的智慧赞叹,并升起丝丝警惕。
但当缠斗持续了一段儿时间,张珂凭借昊天的帮助逐渐叠加干戚的防御之后,只能对张珂造成一些轻伤的外神们逐渐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虫母的伤势仍能被迅速治愈。
但当初往往数斧才能劈出来的凹痕,现在张珂一斧下去便是裂痕密布,而这还是虫母汲取了大部分战斗的能量对进化了许多之后造成的结果。
简单点儿来说,现在虫母的防御更强了,但张珂给虫母造成伤势也更简单了,两相比对之下祂们惊悚的发现,张珂现在的攻击强度有些超标。
虽说从始至终,张珂都没用力的劈砍在祂们身上几次,导致外神的计算有些失真。
但凭借祂们对冲母攻击的反馈来反向推断,有可能,嗯现在真要一斧劈过来,张珂反倒得跪着求祂们不要死!
可能有点夸张,但这却是事实!
尤其是,当祂们看着那道暴虐的身影,仍在扛着祂们的集火时不时的偷几下虫母以让后者催促祂们发起进攻时,三神对视一眼纷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这.
只一瞬间,在场三神瞬间下定了决心。
而决心反馈的现实层面便是原本在一半儿进度上浮动的诸神意见条瞬间暴涨10%,距离绝对的票数碾压,轮次判负只差几个百分点!
而也是这时,在敏锐的察觉到张珂的险恶用心,一起投票,一起后退的三神离去之后,略感遗憾的张珂调转了进攻目标之后,虫母终于感受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
宛若超算一般,绝对冷静的大脑让祂也在本就摇摇欲坠的票数上又增添了一个砝码。
但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接连劈出数十斧的张珂,听着耳边那好似钢板被洞穿的破碎声,脸上浮现出一抹满足?
前所未有的。
积攒了近千层的干戚战斧特效,在攻击极进升华的同时,也带来了撑天一般的沉重。
也就是当下成年的血脉导致战斧全新词条:举重若轻的解锁减轻了张珂的负担,不然他还真不一定能这么随意的施展乱披风斧法。
不过现在,也该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在虫母背后的甲壳因无法承受的巨力而被一击贯穿,暴虐的战斧长驱直入的深入血肉给对方带来无与伦比的痛苦的同时。
张珂神色淡漠的拔出了深入虫体的干戚,并踩在那高耸的虫背上跟昊天对了一个眼神。
如此,同一时间,正在跟对手死斗的仙神们纷纷一怔,短暂的不可置信后,拼着受伤也不顾一切的降低了自身的维度。
也近乎是在同一时间,踩在虫母这座战争堡垒背后的张珂也挥出了手中积蓄万千的战斧。
刹那间,猩红的血色闪耀虚空万方,瞬间爆裂的光芒更胜过恒星湮灭的挽歌!
而在这刺目,邪恶的光芒之下,力量所化的冲击波暴虐的横扫范围内的一切,以不可阻挡之势横扫一切阻拦之敌!
呼啸之间,漆黑无垠的虚空被撕下了一片,而在斧影肆虐一切陷入糜烂,混乱的远方,十多个骤然爆裂的不规则血雾团更是惊世骇俗。
斧影造成的毁灭还在向虚空深处蔓延,但存活下来的存在,无不沉浸在这场极端的终末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第六百七十八章 终成伟大,终末之王!(求订阅!)
【副本提示,基于死亡数据的重新计算,基于诸神阵营现存活单位意见统一计算,结束(投降)票数已对继续票数形成绝对优势,现判定副本结束,人神一方获得胜利!
正在封存副本,正在冻结时空线封存副本期间,严禁双方阵营单位继续厮杀
遣返诸神存在,空间通道构造完成,请诸神有序退场.
遣返观战个体,真灵通道构造完成,分离灵肉状态,毁灭概念体.
遣返人神阵营,非副本人族单位,非副本玩家单位,空间通道构造完成,请仙神有序退场.
退场完毕,数据统合完成,副本影像复刻完成,正在结算副本,结算排列如下:
诸神:人族杀伤总效率占比27%,人神战损比16%,伤转比例.总完成额度80%,任务评定中中(结算奖励50%加成):
奖励如下:增加50%额外战争积分,保留个体单位副本一切感悟,副本模拟减免卷(6折)x4,兑换单等级资格+1,中等战败勉励礼包x2(包含物资,道具,神器,法术,神格.)
人神:人族现存总比率73%,人神现存比例84%,伤转比例.总完成额度150%,任务评定上中(结算奖励130%加成,胜利方额外提供30%战利品加成)
奖励如下:增加160%战争积分,保留个体单位副本内一切感悟,副本模拟免费卷x2,减免卷(4折)x5,副本永久减免资格(9成),文明专属副本(洞天福地——终末之王,诸世之劫!)永久固化(每三百年可免费开启不高于原副本战争烈度70%一次,每千年可消耗一定资源开启全额战争烈度副本一次)
兑换单登记资格+3,兑换单外商品兑换资格(2次),大形文明战争礼包x3
副本玩家:第一轮:全胜无场外援助(上++),第二轮:单人进行(标新立异)全胜(上+++),第三轮:个人输出占总阵营杀伤37.5%(极美+)
副本综合评定:前无古人,后不一定有来者!(独一无二,举世闻名!)
奖励如下:最高规格天命,称号奖赏:终末之王·帝尤。至宝锻造机会.基于玩家相关偏向,已转变为人王至宝锻造机会+1。
副本世界归属权(世界富饶程度+3,世界本质+2,提供额外词条:繁华千古)
個人奖励项:干戚新增词条:斩神之刃。虎魄新增词条:屠神。技能火厄,水患出现词条后缀变换。人物各类词条强化,新增人物词条:神抗.】
伴随着一道道身影的离去,繁华热闹的副本也终陷入长久的沉寂。
在副本内人族们为自己的新生而准备盛大的庆祝仪式,并举世狂欢的时候,拒绝了诸位部族之长邀请的张珂正坐在空无一人的人神大营中默默的浏览着副本结算信息。
在战前,他曾不止一次设想过,副本结算的奖励,但当战争的规模越打越大,越打越夸张,无数文明,无数神灵被牵扯其中,庞大而复杂的局势下,他也没了最初那悠哉的心态。
整个二三轮张珂都不怎么想象结束的收获,而是更多的在思考,怎么才能安全的度过这场副本。
所幸,他没让自己失望,也没让支持他的仙神长辈们失望。
而也同样的,当副本结算的提示信息逐渐在他眼前完全展开时,游戏这个奸商也没让张珂失望。
从称号到专武,从物质奖励,到词条增益堪称全方位强化。
【终末之王·帝尤:众所周知,四大天王有五个,那三皇五帝有九个也很合理!
称号介绍:你是人族最后的人王,也是人族绝对擅武的象征,你凝聚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效果:在作战状态下,人物的综合属性获得50%的临时加成,基于人物的情绪极端性可在加成基础上额外提供最高100%的综合属性加成。
当词条存在时,每个人族单位锻炼体魄都会对你产生基于锻炼个体基础数据的1%增幅,每当人族单位个体打破自身生命能级上限时为你提供3%的单位个体属性。
当词条存在时,你将更容易察觉那些对人族潜藏恶意的个体,你可以花费较小代价准确定位,并实时追踪对方的存在,每杀死一个恶意单位,对方的生命精粹除人物个人摄取外,将有3%~5%储存于人王至宝内平均分配给每个人族新生单位。
当词条存在时:每个人族单位可以为人物在战时提供单位个体5%的全属性增益(不影响单位个体状态)。
当词条存在时,人族在种植,学习,修行等工作层面的经验汲取增速10%,工作结果有7%的概率偏向好的一面,额外增加2%的概率出现大成结果。人族整体科研,创新(修行)效果额外提供10%的正面修正。
当词条存在时:以你为蓝本的人族单位将有较小概率继承你的一项基础能力,有微弱概率继承伱的神通术法。】
仅仅只是点开的第一个详细介绍,就给张珂提供了极大的情绪价值。
50%的综合属性加成是什么?
要是在第三轮张珂就有这个称号的话,他清扫副本天地的速度能加速大半,甚至都不用那么费力他就敢独自闯入诸神的大本营,当然,是在文明之主们都前往虚空战场之后。
而因情绪在原本基础上提供的100%全属性加成跟不死药完全消化后的无头氏战术,张珂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强到什么程度。
至少跟繁星帝皇再战一场的话,哪怕没有事前叠加的那么多防御,他都敢称跟对方五五开了。
以未晋伟大之躯跟文明之主五五开,这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而人王词条的特殊性远不止于此,在提供了临时战力强化的同时,还把张珂跟整个人族绑定在一起,但凡在他称号被承认的范围内有人变强,他就会同时变强。
哪怕这个数据是基于对方属性的百分比,但这个效果汇总起来的结果也是可怕的。
毕竟,张珂的名号虽然还没达到最大程度,但后世,商周,整个九州乃至现在归属权被划分给他的副本天地,其中的人族数量用兆作单位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哪怕个体的反馈再微弱,无数人潮汇聚起来都足以推动着张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原本他的劣势是岁月,是时间,别说是跟三皇五帝,哪怕是后来者的皇天后土张珂都有着无可弥补的劣势,但有了这个词条,哪怕大家都在成长期,但追上祂们跟祂们同台竞技也不是一句妄言!
后续无论是恶意感知,还是利润分配,各方面强化这些都属于这类综合性称号的闭环效果。
人族基础越强,能提供给张珂的增益越强,张珂越强,反馈给人族的助力越大,莫比乌斯带都没这么夸张的!
而在之后,张珂也着重关注了下副本世界的情况。
怎么说呢!
原本副本世界是复刻的蛮荒地图,但肯定比原版要弱的多,甚至跟张珂熟悉的九州本土都有一定差距,全靠那海量的神灵分润的权柄把世界的临时等级给拉起来。
倘若这战场一直维持在最低烈度的冲突,不损伤世界本质的情况下,有个几千年应该能赶上九州本土,万年左右追上蛮荒的进度,十万年或者更久一点,应该能成为虚空中物质世界,基础本质最高最深厚的天地。
真别嫌弃这个时间的漫长,要知道哪怕是纯科技世界,世界的变换都要以千万甚至亿万年来算,后世人原本的科技理念中百万年的进化史都属于开挂的那种了。
而数十万年成为虚空中底蕴跟强度最高的世界,这比开挂都还要离谱!
不过聚集数百个文明体系的神灵,凑一锅大杂烩并在一个世界也同样离谱就是了.
在游戏的伟力下,原本因战争满目疮痍的世界被恢复了最初完好无缺的样子,而且世界富饶程度+3的效果也将物质世界拔高到了比九州本土高一线的程度。
当然随着九州飞升的完成,九州本土额,现在应该叫神州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未来的大九州物质世界也会经过一个短暂的蓄能之后直接拔高,能不能达到蛮荒的程度张珂不知道,但即便不行,但也不会太远,尤其是张珂搞来的自主
言归正传,除了世界富饶程度的增加,世界本质+2也使得副本世界的基础不再似风中楼阁一样空虚,在他感知中,在万物繁华的地表以下,一条条山水龙脉,幽冥空间,洞天福地跟次位面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辟。
或许等张珂回归时,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而至于最后的额外词条:繁华千古更是为副本世界提供了一个风调雨顺的buff。
当然,所谓的风调雨顺只是张珂泛指,它实际的效果是指提供一切在想象跟现实层面的正面增益,并降低负面天灾人祸的出现几率,提升世界受创的恢复能力跟加速世界成长。
而就这么夸张的效果,它的持续期也被拉长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
只要张珂还保留着副本世界的归属权,这个buff就能一直持续直到永远!
而至于说干戚新增词条:斩神之刃,虎魄新增词条:屠神,两个效果提供的都是对神性生命的额外真伤加成,在原本的伤害累加上,对非文明之主张珂能造成10%/次的生命上限真伤。
换句话来说,哪怕对面的血条长到夸张,张珂屠它也最多不过十刀!
文明之主虽然没了百分比的效果,但绝对的破防真伤也夸张的可怕。
技能火厄,水患出现词条后缀变化相比之下倒没什么值得说的,无非是伤害加成,真伤共享,规模变大等等增益效果,让张珂在施展两门神通的时候,灭世的速度更快一点,真没什么值得细看的。
等张珂回味了半晌,目光转向最后.新增人物词条:神抗,所提供的效果就更简洁明了了,专门针对神性生命的抗性全面加成效果,基于不同本质层级的神性生命提供不同额度的加成,最低像文明之主也能提供5%的绝对无衰减抗性。
聊胜于无了属于是!
至于说人王之宝的锻造机会,张珂还没来得及确定。
怎么说呢,一是原于副本虽然结束了,但张珂还缺一个广而告之的登基仪式,在副本世界人族的大操大办下,游戏也配合性的将仪式效果挪到了人族庆典的最后。
所以导致了张珂现在虽然有了名,但还缺乏一场仪式来让他彻底登基加冕,也正因为如此,不仅部分称号跟奖励的权限尚未完全解锁,连张珂的实力也还处在伟大的门槛之外。
而这也是副本结算之后,张珂没有返回九州本土的主要原因。
而除此之外,困扰他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直到现在张珂都没决定自己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什么效果的至宝。
从攻击的层面上来说,他有干戚,虎魄不缺进攻的手段,而防御上也有干戚,山河铠来撑起整个体系,除此之外还有攻防一体,跟九日铜树一样提供各种辅助跟增益状态的苍玉,另外还有一个效果不明的九州冠在等着登基仪式来鉴定词条。
攻防一体,辅助圆满,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缺点儿什么。
纠结也是困扰他的一大原因。
当然,哪怕空缺着这最后一个选项,整场副本的各项奖励全部落实下来,所能给张珂提供的增益也是前所未有的程度了
与此同时,在张珂不露面的情况下,在外界,人族的诸位部族之长也因登基仪式的细节吵的面红耳赤。
最终还是有人提出了时间紧迫这个大锤,才把一切给敲定下来。
结果就是,这场仪式大家都不怎么满意,但又都有自己参与的一点而因此感到欣慰。
十个日月轮转之后,祭天的高台已经建起,五色交错的土壤一阶一阶的累上九万九千九百九的高峰,九坐赤铜巨鼎分列镇压在高台的顶端,大小三牲每样九组,各种礼祭仪器,人选也全是选取配套的九之极数。
上以对应华夏文明中以九最大的数字来衬托自家人王的伟岸,下也是应对了终末之王位列三五之后第九至尊的位格。
当金乌驾驭着漫天紫气自东而来,金龙火凤随日高升,麒麟玄武在童男童女的陪伴下拖着沉重的躯体小心翼翼的自远方缓缓走来,那庞大的体型行动间却毫无震动的感觉。
而在这万事俱备,祥瑞尽现的情况下,伴随着古朴而铿锵有力的祭文吟唱开场,身着山河铠,头戴九州冠的张珂配着人族的要求出现在那万米高台之上。
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没有任何预兆,那高悬在天上的金乌忽的炽热了些许。
而在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层面,浓重的灿金已经散满了天穹,灿烂的金莲宛若瓢泼大雨一般苍然而下,而与之相对的则是自高台而始一路蔓延直到天地尽头的无边血色。
泥泞,软烂的土地中一只只手掌,头颅钻了出来。
他们或是衣衫褴褛,或是肢体残缺,但相同的是那一双双纯黑的眼眸,带着无尽的憧憬,无穷的希望,在常人看不到的角度仿佛铺天盖地的黑潮一般步履蹒跚的,如朝圣一般朝着祭礼的高台进发。
然而,尽管这些虚幻的人影缺胳膊断腿,步履维艰,但其行进的速度却是飞快,仿佛贴地飞行一般,当最后一个人影从地下攀爬而出的时候,第一个破烂的人影已经来到了高台之上,在一个个复杂的目光中,带着憧憬的笑容走向了张珂,最后没入他身上的铠甲消失不见。
如此,一个个人影飞蛾扑火一般的融合以至于沉寂的铠甲逐渐被唤醒,如白玉一般的冠冕也受到了照顾,当两样至宝从沉睡中苏醒的那一刻,一种难以描述的悸动陡然间迸射。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此刻,伴随着两样至宝逐渐趋于圆满,张珂的意识也陷入了迷离。
自黑暗中第一把火的点燃,到三皇五帝的开疆拓土,夏启怒而创九州,朝代流传,人族生生不息。
末法到来,宋亡元继,明续九州之命而断于螨清之手,天地混乱,日月颠倒,蛮夷如潮水般袭来,似野兽般死咬着这个老朽的巨神,当金珠玛米点燃第一簇篝火,当万千繁星一一闪耀。
当新一轮的游戏资格跨越无尽的虚空,落在一个末法世界,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僧的身上,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由龙,成神,自神而再归为人,继承上古人族之血持刀斧在万千荆棘中杀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道路。
九州,蛮荒,虚空,诸神的阻挠丝毫不能掩藏烈日的光芒,当祭天的高台阶阶累积,人族最后的积累也踏上了他积蓄,继承的最后一阶台阶。
在岁月流转,时光变换之中,张珂为迎合而刻意恢复常人大小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膨胀,当至宝的锻造走向最炽热的阶段,那名定的大门也为其彻底洞开
第六百七十九章 血脉变换,九州异动(小加更)
岁月倒带而行,时光变换而前。
伴随着人族历史上一幕幕伟壮,繁荣,悲悯的画面在张珂的意识最深处一一呈现,那自文明起始的过去跟现实的概念正在他身体中交相辉映。
血脉的隔阂在此刻淡去。
面板上的标注在逐渐的模糊。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全新的,连游戏都第一时间无法给予标注的词缀。
【未来】
【取千古之变,迎繁星之世】
【人物血脉已重塑,血脉虚化,概念反溯】
如果说,前一刻,张珂是继承自三皇五帝,上古人族血脉跟天赋的集大成者的话。
那么自此刻起,他将褪去身上被标注的一切记号,以自己为根独成一脉,以三皇为骨,五帝为血,铸人族未来之世。
真灵与血肉的变革,由内而外的重塑,恍惚间张珂似是窥到了那宏伟身躯的一角。
那是独立于虚空之中,遮天蔽日的庞大身影。巍峨的身躯好似巨轮一般破开混沌的风浪,星球在其指尖起舞,世界被其抓在手心,那好似耀阳一般容纳万千的双眸居高临下的向他投来了俯瞰的视线。
下一瞬,画面破碎,一切倒带。
眼前繁华的场景如玻璃碎裂般四下飞溅,而在层层叠叠的幻影之中,一抹亮点逆流而上飞向了张珂最终落在他的眉心消失不见。
如此,幻影不见,回归现实。
当炽热的双眸重新俯瞰大地,张珂才如梦初醒般的察觉到自己的视角有些离奇。
原本套在铠甲外的礼服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膨胀了无数倍的山河铠,云层在他的胸前缓缓飘荡,金乌环绕着他的眉宇小心试探,而身下小而窄的土台顶着尾椎骨,阵阵不适催促着让他从这难受的姿态中站立起来
【结算提示:基于人物副本联合进行,你已满足晋升伟大的相关基础条款,你获得了伟大基础模板:永恒,常驻:你的寿命无穷无尽,非外力因素下,生命,诅咒类能力对你失去效果,外貌生命本质永久恒定当前阶段,人物成长上限被打破,你可以通过传统技艺练习,吞噬,摄取外来营养物质,绑定天地获取反馈等方式获取额外的血脉成长度加成】
【结算提示:基于人物相关主线变更,基于人物文明,称号,词缀,你的伟大基础模板于已变更,变更如下:人王(未来)传奇唯一
人王(未来)
类型:血脉模板(唯一模板特异性变化)
品质:蛮荒·九州顶尖血脉模板之一/不可复制,不可分享,不可取用
血脉效果:
1.人王——血脉之源:
属性单位更改为伟大:综合战力:958(10为伟大基础计量单位)
人物综合属性提升10%,血脉成长类效果判定+3。
人物获得特异唯一词条:蛮战:在对抗高闪避,高移速,类施法单位时获取对方30%单项最高属性,且随战争时间延长,受伤程度加深,单项增益属性缓慢提升,最高上限为战场个体单项属性上限值得103%。
注:无论加成任何属性,单项属性必定与力量属性绑定,并提供1:1.3的额外属性加成。
2.尤——时之眼。
人物无视时间类效果,并提供该类法术专精。
人物获得词条未卜先知:人物每天有且可以进行三次未来视,预看与人物相关的一切事物,并豁免70%未来窥探效果。
注:窥探未来最高时效不可超过人物血脉岁月,但可针对同一事物累加窥探。
3.野蛮生长——无限发育
以当前人物血脉标记为一个轮回,人物血脉每成长一个轮回,人物自动获取额外基于轮回的50%血脉成长进度,该成长不计入血脉额度,不可以利用手段反复。
血脉整合,相关资源,资质标定,重新计算
你当前的血脉成长进度为:18(上古记年)
本体:身高(2.2米)(227652米)
检测到人物满足种群血脉馈赠基础要求,正在筛选人族传承库,正在构建相关奖励:
你得到了血脉传承·词条:人定胜天。
人物抗性大幅度提升,免疫包括眩晕,迟缓,衰老等一切在内的负面法术效果,当法术效果超过免疫上限时,视超额部分为人物提供额外斗志加成,额外灵感加成,视效果持续时间,持续提供已有技艺类能力熟练度经验类计(较少,中等,大量)。
囚禁,困顿状态下额外提供全属性加点(较少,中等,大量),破甲,无武器状态加成翻倍,该类增益可于脱困后大量补益进行固定,无进补状态将会缓慢流失直到增益固定,或恢复常态。
伱得到了血脉传承·词条:以食为天。
人物灵感大幅度提升,你更擅长发现新植株,并具有更高效率将其种植繁衍,丰收加成50%(每个种植周期更新)植株变异概率(恶:15%良:70%),人物获得大量烹饪,狩猎技艺熟练加成,在你的手中只有能不能吃,没有好坏之分,再刁钻的材料都能变成美味佳肴.】
回过神来的张珂感知着跟发丝亲密接触的世界壁垒,不适的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头皮。
哪怕是经过诸神挂念,游戏拔高,由副本转换后的世界终究还是太过年轻,开辟的时间不足导致天地的分层有限,只二十三万的高度已经有些容纳不下作战姿态完全展开的张珂了。
在这点儿上还比不上后世。
当然,世界的发展方向不同,在基础构造上也会略有差别。
后世星系类的世界体系使得星球足够辽阔,但以张珂当前的体态回到后世的话,容是肯定能容得下,但当他立足大地的那一刻地壳就会整個下沉直至压缩地底核心,星球爆裂。
而副本世界虽然天低了点儿,但却能支撑张珂自如的活动,只要他不拎干戚出来敲敲打打,基本的打拳踢腿还是不大能对世界本质造成伤害的.不大可能。
说起来有点儿伤感,后世,商周,副本世界.现今跟他绑定的三个世界都不太能支撑得起张珂火力全开的战争姿态,他熟悉的也就九州本土能撑得住张珂霍霍了,升维后或许更加的耐造?
当然,在封王之前,他家地界上就基本没什么刺头了,胆敢扎刺的都被他梳理的差不多了,而现在更不用担心这些。
不提战斗的话,其实还好,变换常人姿态的情况下,张珂也会被极度压缩,在战力下降到八成的基础上,其他的一切只会更低。
唯一需要担心的,也就是王宫里的诸位撑不撑的住,生命本质相差太大的情况下,某些段子里的笑话可真有一定概率转变为现实。
不然为嘛九州要有人仙之隔这个万恶的天条。
为什么触犯天条的不是这里的仙女,就是那里的女仙,而与之相对的情况男仙们的错处大多要加个轮回转世的前提?
拿步枪对地射击跟用弹道导弹的效果完全是两个样子.
伤感跟疑惑只持续了短短一瞬,肩上承担着太多使命的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些蝇营狗苟。
如此,在回神之后张珂打开了久未的个人面板。
姓名:张珂
身份(职业):人王(终末之王·人族根源)西帝
状态:完好(快速增长期)
血脉:人王(未来)
成长进度:18(上古计年)身高(2.2米)(227652米)
基础属性:力量:117/敏捷:106/体质123/智力54/魅力:-98/感知105(伟大基础衡量单位10)
道具:干戚,虎魄,九日铜树,苍玉,山河铠,九州冠
技能:火厄,水患,法天象地(应龙版),掌握五雷,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纵地金光(金乌化虹).
称号:终末之王,种族屠戮者,世界毁灭者,恶尤
跨过伟大的门槛之后,原本繁琐的个人面板也变得精简了许多,道具,技能,称号三栏只显示他经常使用跟熟练度较高的部分,其他那些张珂不太精通,亦或是已经落后版本的则统统变成了被浓缩的省略。
不那么繁杂的信息造就了简单明了的个人面板。
而刚转变了模板就超出基础额度一大截的六维属性也确立了张珂的顶格发育,然而一如虚空中从不出现完美的事物一样,一个掉队到不及格的智力,一个负面爆棚的魅力几乎毁灭了他的好心情。
哪怕54点的智力已经超出了伟大的标准线五倍之多,但跟队伍完全不争气的数据仍让张珂忍不住怀疑游戏是在嘲讽他的智慧。
至于说魅力.没办法,三人成虎,有那么多蛮夷满是坏心思的在外给他宣扬,他没打破地心成属性里最高(负面)的就已经值得庆幸了!
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一个个传他小话的都过一遍,让他们亲眼看一看,自己究竟是不是传闻里的那么面目可憎。
但是现在,言归正传。
撑天立地的张珂目光透过缥缈的云层看向了大地上那一片漆黑的豆丁。
这些是因他渡劫从而被创造出来的人族,后又因为张珂的封王仪式被各部族长拉来当成了苦力。
所幸这片天地刚刚诞生,有游戏的恢复,又有游戏提供繁华千古的正面加成,以至于物种繁荣,一亩地能爆发出从前数十倍的产值。
如此才在人潮汹涌跟繁重的劳作下几乎没出什么意外。
而现在,伴随着张珂登基,自生命本质层面的更迭跟血脉替换的波动也造成了一场类似灵气复苏,又或是生化危机一般的现场,以至于这些原本按照各个蛮荒,九州来客血脉模板制造出来的人族部落们现在竟在血脉上达成了高度的统一。
从事实的层面上来说,站在张珂脚下的这万万人甚至比商周的少尤部含尤量更高。
他们相当于以张珂血脉稀释十多代后的直接产物。
没有任何外来血脉的交融,全部都是他当前血脉的稀释品。
生理层面的高度统一,再加上之前副本进行过程中现实跟概念的双重影响,以至于在思维上他们对张珂也处于绝对的靠拢。
这是个好消息。
双重靠拢意味着张珂不需要花费多余的精力,只需要像指示自己一样,出个主意这万万人就会心甘情愿的为他赴汤蹈火,绝对听从让本来繁琐的事情变得格外简单,更别说成为人王之后,张珂各方面的增益都跟人族深度绑定在一起。
有这么一个足够基数的人族氏族对他忠心,只需要等待一定的时间,让他们的血脉开始繁衍,张珂立刻就能开始飞速的成长。
但与此同时,这份好处也意味着他得负担起这些人的一切,更别说这群继承了他一切的人族,同样大概率会继承张珂性格上的那些缺点。
这是一群比少尤部还难调教的莽子。
“瑶姬?”
思索中,张珂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自己最熟悉的名讳。
同样身为莽子的少尤部她能掌管的井井有条,没道理这边不行。
而且相比于之前大多是普通的部落族人只有一个蒙周稍微有点能力,需要仙神来辅佐管辖的尴尬局面,得益于游戏完全拟真的制作,这些张珂血脉中,有太多原本的部落族长,巫跟各种蒙昧时代的文臣武将。
也许他们并不需要有人跟帝王一样调整,规划;要的仅仅只是一份关键时刻的指引跟生死存亡的庇护?
一念至此,张珂的思维随着血脉开始蔓延。
在俯瞰的视角下,张珂能清晰的看到一位位原本的部落之长向他施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之后带着恋恋不舍的族人们背上行囊开始沿河行进。
当然,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哪怕这片天地以内已经没了威胁人族生存繁衍的危险,但世界太过广袤,仍无法回归到原本散落的族地内。
沿河而居,部落梯次分散,经过一代代的繁衍之后再逐渐地蔓延向整个世界是最好的方法!
而同样的,参考到大家血脉同出一源,虽然张珂不知道在上古人族有没有近亲结婚的禁令,但在这之后,他会借用游戏给提供的一次性福利,将天地挪到商周的附近,让两个世界同步开始融合。
同样的,帝尤跟少尤部互相通婚,繁衍也是必定的环节,或许后来会引入蛮荒的部分人族部落,乃至商周诸侯们的血脉来稀释他过于纯粹的血脉,完成闭环。
没办法,莽撞的有他一个就足够闹心的了,而万万人一起化身无头氏莽的突破天际,饶是张珂都感觉到一阵心惊胆战,更别说作为血脉源头的他,将会成为跟之前的天庭,人王们一样的长辈,满世界的给这群莽子们擦pg。
万一这其中要是出几个玩家emm
已经用完了自己今日的三次占卜只看到了一片焦头烂额场面的张珂已经有点想要寻死的感觉了。
当然,在这个闭环之中,张珂又一次被动的放弃了后世。
这次真不是他喜新厌旧,毕竟商周跟后世的融合已经将要过半,而凭借游戏给与的福利商周跟副本天地又能直接完成融合,到时三个世界处于同一片天穹下,都能享受到来自至宝,副本天地,以及张珂的种种加成。
这是他身为后世人所能给与的最大馈赠,而更多的就得靠他们自己争取了。
毕竟传承自人王跟上古人族的纯净血脉很难自愿的去稀释,混杂自己。
而后世,哪怕经过了张珂的数次洗礼,跟后世各种灵物的除杂也未能完全剔除原本历史变迁过程中的影响。
只能说身处同一片天地下,更加繁华的世界基础能给他们带来更快的纯化速度,但究竟多长时间能被接纳,而多长时间他们自己愿意接纳那就没人能说得清了!
当张珂使用了游戏提供的一次性福利,一边儿按照铜树跟自己的联系驱动天地急速向九州区域跳跃,一边儿继续梳理着自己这次的收获时。
远在九州,正在融合一统的泛九州文明之上,一场因他而生的巨大波澜也在迅速的席卷整个文明
“师傅!快点,再快点儿!”
“逆徒,你这是又做了什么孽要让老道去替你顶包,玄真慢点,再慢点,别听你师兄的,万一轮椅摔了你小子可就没师傅了!”
终南山上,全真道场内一场关于师慈徒孝跟轮椅飙车的大戏正在悄然上演。
长相清秀,身高才不到一米六,却生的一副壮硕体魄,将宽大的道袍硬生生穿出了紧身衣效果的小道玄真听着自家师父惊悚的尖叫,连忙停下了手中的轮椅,歉意的道:“嘿,师父,这不是怕您老人家赶不上么!”
“什么东西让你们这么着急忙慌的,修行修行,修的就是一颗天崩于面,而安然不动的大心脏,你们两个逆徒光学术法不修心境,来日到了人仙关就知道难了,到时可别哭哭啼啼的.”
或许是听腻了老道的絮叨,一旁更年长几岁的青年道士满脸促狭的道:“可是师父,祖师显灵了,您不去看看嘛?”
“当时跪在祖师殿里的可不只弟子一个,咱要是去迟了,我真不觉得就您这坐轮椅的还能挤得过那群师伯祖.”
祖字还没说完,两个小道就见原本被妖魔打瘸了腿,只能在进口轮椅上暂时修养的老道忽然间倒立而起,一双好似枯木一般的手掌撑在地上倒腾的飞快。
那速度,怎么说呢,风驰电掣,想他俩小时候被守山的灵犬追在身后也没能跑这么快。
尤其是,那老道一边儿倒立着跑得飞快,一边儿还中气十足的吼道:“两个逆徒还不赶紧跟上,对了记得带上为师的轮椅,以免在祖师面前失礼!”
这.
同一时间,这鸡飞狗跳的一幕也在泛九州地界上的无数名山道观,各大传承中纷纷上演
第六百八十三章 打破团体副本最快覆没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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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痛!”
“痛!”
饶是身上的烈焰已经熄灭,但贯彻真灵的灼热却似是未去一半,焦灼难忍的疼痛遍布着熊湘的全身,那传遍身体每一个角落的撕裂般的痛苦,饶是他这种没苦硬吃的顶流选手都忍不住满地打滚。
而恰巧也在这时,身旁一声短暂的惊愕之后,忽然传来一道惊奇的大叫:
“回,有人回来啦!”
熟悉的声音迫使熊湘睁开了眼睛。
而看着周围熟悉的广场跟仍旧跟排队似被人群挤的乌央乌央的传送光门,以及被那人大吵大闹的一句话吸引而来的众多目光,熊湘的面容有些呆滞。
下一刻,他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略微整理了下沾尘的衣角,开口道:“祁部呢?我有重要情报,带我去见他!”
“熊上校请跟我来!”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两位身着深蓝色制服的平头青年来到了他的身边,并顺便伸出了双手准备搀扶。
“我没事儿,情报更重要!”
阻止了两位好心人的帮扶,熊湘伸手抱紧了他的胸膛,然而异物的挤压所造成的幻痛却差点儿破坏了他精心营造的面部表情。
低头好一阵龇牙咧嘴,才在两位制服青年疑惑的注视下抬腿跟了上去。
不是,想他熊湘好歹是后世有数的高手。
虽然碍于自家命理的缘故,在运气跟外号上可能跟同批次的玩家选手们有所差异,遭受了更多的磨难,但同样的,人倒霉习惯了也会更适应各种困苦的境地。
说简单点,什么恶劣的生存环境,什么见面杀的副本他没见识过啊?
但这次.丢人丢到家了。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倒霉蛋的命理也不是没有好处,在周围张望的目光中,在被他刻意收紧的衣领间,一株枝头长满了红色小浆果的笔直植株从他的怀里露出了头.
“你是说你带了一个疑似天仙的人参娃娃回来?”
全封闭的密室里,锃亮的灯光下,祁汪看着躺靠在平床上正在被医护人员连续注射针剂的熊湘忍不住放大了几度声音。
作为后世在神话相关层面的负责人,同样也是权限最高层的拥有者之一,祁汪对自家的这些个玩家那千奇百怪的命理早已经登记在册。
虽然命理这玩意儿有点儿玄学,但神话都具现了,还管他玄学不玄学?
而且命理也不是生辰八字,它的具现更像是对一个人的总结,亦或者说是外号?
而且,命理一说专属玩家,普通人不是不配,而是他们单独的人生并不足以频繁的遇到大起大落,各种节点的兴衰更替,没有频繁的事关人生的抉择,很难总结出确定的命理,而算命的话又违背了大家原始的初衷,无论是对卜卦的人,还是被测算的人,知道一個人的过去未来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在后世现拥有的百来个玩家中,最独特的,应当属于最初被选中的五人团体。
作为从始至终享受了灵气复苏,天地合并两个时代版本红利,还有独属于玩家的游戏渠道的他们,哪怕是在后世几十亿人的庞大基数下,也处于绝对的领先地位。
而这之中,除了上述两点之外,能让他们一直保持领先地位的也就是他们身为第一批玩家,汲取了世界精华所能形成的独特命理。
五人团中,一人是独特的技能天赋,无论再怎么刁钻苛刻的神通法术,对方都能一日入门,两日熟练,但也仅仅只能维持在熟练的程度,再往后就得跟其他人一样按部就班的修行。
另外的两个,一个是对彩蛋的发掘,经历副本时总能发现那些隐藏任务的蛛丝马迹,同样的副本他都能获取超人一等的收获;而另一个则是每逢大事智商跟情绪上的举一反三跟绝对冷静。
就好像是在有了游戏这个玩家面板的情况下,还固定的开启了一个天赋形的金手指,使得他们总能更快人一步的越过积累的过程,亦或是一些修行的关卡。
但要论离谱,整个后世谁也比不上冯奋跟熊湘这两个活宝!
一个九州魅魔体质,不论走到哪里都能获得异类的倾心,只要你在生命层次上没有对其形成绝对的碾压,就无法无视对方那bug一般的魅力,而哪怕本身有巨大差距,但魅力提供的天生好感度,跟这小白脸专门进修过的内心攻略路线,哪怕是玩弄人心的魅魔女王都能被他策反成舔狗。
后宫开遍诸天万界的猛人。
情况夸张到了什么地步?
甚至都不需要冯奋主动索求资源,光凭日常的吃吃喝喝就省却了他在修行上的投资。
嗯,虽然说相应的,省下来的部分也被他投入到了五脏的强化跟房中术的修行上,但点属性么,总不会亏的!
而也正因为对方这近乎跟催眠本子一样的魅力,在对那些难以交涉的外域世界的时候,冯奋往往都是第一外务沟通人,同样的,后世签订的数百本结婚证跟专门制作了大数据储存库的婚姻数据也成了某人的特色。
属于是,九州背书,给开后宫的第一人了!
而作为能跟魅魔相提并论的角色,熊湘的离谱程度也完全不输前者。
他就跟古早武侠里的那些主角一样,好似一个惹祸的磁铁,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引起无数的乱子。
举个简单的例子,原本只是铲除乡土邪祠,亦或是山中精怪的基础任务,可一旦队伍里带上这玩意儿,乡土邪祠分分钟演变成霍霍九州的白莲教,又或者是起义的黄巢主力,当然碰到某某大神封印的知名妖魔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扭伤脚裸摇身一变脑死亡,就是这货的真实写照。
但都说是主角了,闯下弥天大祸自然而然的情况下,那大难不死得授奇遇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
跳下山崖的天材地宝,死牢里的绝世秘籍,功力全失的天下第一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如今,在后世九州的入本大军才只进入了三分之二的情况下,一日游被踢出来之后,怀里抱着个沉睡的人参娃娃那也是合情合理咯?
“说实话,我也没注意到这小.老东西是怎么藏到我衣服里面的,当时光顾着辟火了,结果火也没避开,被踢出副本之后还当着百万人的面丢尽了脸面,这玩意儿能说是收获,但它要发疯起来,咱们也没人能治得了它!”
“副本情况?副本祁叔,你没进去不知道,我甚至都怀疑这是那啥给九州年青一代挖的一个坑。不是,哪儿有洞天福地是以蛮荒传说当背景剧情的啊?别说我们了,就算其他九州位面的三山正统,呵,甚至他们祖师亲自上阵在那里面都得趴着,盘着!”
“数千公里,一瞬间不留活口,一般的仙神传说也搞不出这么浩大的场面来”
闻言,祁汪原本落在熊湘胸前的目光陡然间转到了对方的脸上:“上古传说?女娲补天?大羿射日?不周山,还是涿鹿之战?亦或是”
“别猜了,史书上没记载的。”
“是咱家那位的封王之战!我给您胆子,但您敢想象三皇五帝其实总共是九个吗?”
一话既出,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祁汪也难得的陷入了沉默。
此时此刻,他跟当初初入副本的熊湘在心境上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疑问凭空的多了几个。
封王?人王?少尤封人王了,还是跟那几位并列的?
或许作为正在逐渐接受老祖宗们威武雄风的后世没办法在直观的层面上理解人王,还是上古人王的概念,但祁汪会等量代换,能跟九州人族的几位血脉根源并列在一起,哪怕只是名声层面的并列,也格外魔幻。
现在,有了熊湘他们这些玩家的存在,以及一些情报层面上的佐证,知情者已经大概能猜出,张珂不是什么轮回转世,自其他九州世界觉醒而来的老怪物,而是切切实实的后世人族。
然而,作为纯正的九州人,第一个被虚空游戏选中的后世玩家,单以对方第一次展露异常的数据来看,对方以百岁的幼龄,直冲人王的宝座。
可哪怕条件放宽一些,用迫害妄想症跟当初流行的一些话本思维荼毒的方式来进行解释,在被选中的初期,张珂小心翼翼并没有彰显出任何的异常,用这个说法,时间的标尺也只能勉强前移十多年。
是,玩家们在进行副本活动时,副本内时间流速跟本土世界流速之间存在明显的差距,双方世界等级差距越大,规则体系差异越大,这种差别就越明显。
可哪怕是在这个数字上乘以十,千年的计数也难以让人接受。
孙悟空天才吧?
女娲残留的补天石,有菩提作师傅,神佛两道的选定,虽有坎坷,但最终也证了佛陀之位,虽然斗战胜佛更像是个打手的称谓,但能得到这个名号就足以证明,在灵山的体系中,对方至少是明面上最能打的。
而它,从诞生到改生死簿用的是342年;到天庭当弼马温一共半月,算是十五年;再从看蟠桃园到搅了蟠桃会,偷吃仙丹下界以它自己的原话是百五十年,七七四十九天的炼丹炉,以及天兵天将各类仙神的大乱斗也得有个几年的岁月。
如此,已是五百五六十年,再加上五百年的花果山跟十多年的西行路,一千一百年,证佛陀果位。
虽说在后世,关于齐天大圣,各种阴谋论跟傀儡论的说法喧嚣尘上,但就事论事,以千年的坎坷,一世的艰难,从一个山野猢狲一跃成了灵山一系的红花双棍,真是天命之子的待遇了!
如果按照灵气复苏之前,灵山一系尚未衰败之前。
仅从身份地位出发,战斗圣佛即便挤不进九州神话体系的前一百名,但也一定在前三百名之列,甚至绝不会落在靠后的位置上。
而同样具备飞速崛起经历的还有那位灌江口二郎,但从宝莲灯的角度来讲,司法天神的二郎起码要有一千三到一千六百年左右的成长期;而论封神榜,以商朝的存亡时间,起码也在七八百年之上。
一个灵山一系的红花双棍,一个天庭方面的第一打手。
虽然两位都只是明面上的,但千年的岁月足可以证明他们的潜力,比他们强的那些哪个不是万年起步,百万年也不封顶老怪物。
就这,这两位在后世的认知中也被捧上了天,作为年轻一代记录式的人物。
至于哪吒?
短是短,可一个莲花化身拔高了实力,封死了上限,让他无法被列入参考范围之内。
就这已经相当夸张了,结果现在你说一个百来岁的年轻小伙子,已经能跟老祖宗们同台竞技。
???
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世界疯了.
正沉思着,又有新人回来报到。
坐在椅子上的祁汪跟躺在平板床上被化做原型的人参娃娃跟老树盘根一样绑定起来的熊湘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了大门口,随后便见到了一脚步虚浮,眼眶发青,身形摇摇晃晃好似病秧子一般的人物走进了房间。
尽管整个人脸都被散乱的头发覆盖着,但透过这熟悉的走姿,两人仍是第一时间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冯·九州魅魔·后世首席外交·后宫第一人·奋!
他不动声色的拉了个椅子坐在一旁,在医护人员熟练的动作下连嗑了两瓶六肾升阳丸,用上了全新肌肉群排酸缓痛仪器之后,整个腰腹双腿被仪器包裹的冯奋才猛的松了一口气,躺在身后的靠椅上,神色恹恹的道:
“杀疯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联系了十几个关系一般的师姐师妹,据她们说,他们同样被劝进了这个所谓洞天福地的师兄弟,师伯祖们,第一时间就死了三分之一回来。
倒霉蛋挂了之后,落点在大荒,但第一时间没在人族部落附近,没被收容保护的,几乎一半儿以上都被强行踢出了副本。
这次,整个年青一代都被坑了个惨,那些现在还在副本里苟着的还行,但其他人做好未来两三年以内,静修参禅,没法动手的准备吧!”
一边儿说着,冯奋一边儿不受控制的回忆起自己临死前所看到的场景。
怎么说呢。
当他被一群化蛇崽子玩弄到神情恍惚,好不容易换了个美人蛇似的老化蛇来摆正审美的时候,毁灭世界的灾厄也来到了他的眼前。
那高耸入云的宏伟巨人,带着足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自天边缓步而来,倒垂的斧刃上滴答着任谁看了都眼馋无比的古神之血。
但没人打这些的主意,更没人胆敢去到对方的身后去捡拾那些残羹剩饭。
跟那擎天的巨人一同出现的,还有遮天蔽日的汹涌火海。
没有任何前奏,也没有任何机会。
在那道擎天的身影跟仿佛披风一般跟随在身后的火海出现的那一刹那,整个天地便突兀的燃烧起来。
汹涌的烈焰仿佛是天神灭世的旨意一般,一经沾染便再难以摆脱。
森林,草木,野兽,古神,甚至于起伏的山峦,大地,水火相克的江河本身也一并被熊熊燃烧的火海吞没,在无穷的炽热之中熔炼成流淌的岩浆,飘飞的灰尘。
一位位在后世的传说中不可一世的存在,从燃烧到死亡,无有一丝反抗,更没有一点儿生机,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对方控场的技能轻而易举的带走了性命。
而哪怕是那些敢于冒险,胆大妄为冲向火海根源的,也少有能撑过三五个回合的,当战斧横扫而下,双目灵光渐渐凝滞,等待对方的是残躯被火海吞没,焚化成飘散的骨灰。
其势浩浩荡荡,其性灼热无情,万物在火海中哀嚎着走向寂灭,而正在维持繁衍动作捆绑在一起的化蛇跟冯奋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例。
只是他的待遇比熊湘好一点。
或许是出于自私的想法,又或许是担心别的什么,反正在他被点燃之前,就已经被化蛇之母齐根吞下,在那剧毒腐蚀的胃囊中化成了汤汤水水。
而也正因为这简单,但却没什么后遗症的死法,在回来之后的冯奋其死亡表现更严重的体现在肾水亏虚,而不是跟熊湘一样无穷无尽的烈火焚身的幻觉之痛。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骇人的了。
在冯奋全新的补充下,原本就已经非常离谱的事实在此刻拐了一个弯,进入了一个更加离谱的领域之内。
没有盟友,没有部族,以一己之力,在上古时代疯狂杀戮。
是狂,还是别的什么,仅凭他们的智慧无法猜测。
正如大部分集聚于第二个轮回的后世玩家们,不会想到那些满足了相关条件在第三轮的玩家跟九州各路人马,或是被诸神阵营轻易的碾死,或是在人族的聚居地勤恳的干着底层的杂活儿。
而至于那些满足了相关条件,信心十足的前往到第一个轮次,想搏一个好名次的年轻一代佼佼者们。
刚一入本的他们,便面对面的感受到了来自干戚的压迫感,自己的法术还没来得及使用,便被那崩天裂地的暴虐一击整个吞没.
“真缺德啊,想敲打弟子换个别的法子呗,这十之八九全都被我的投影送回老家,对年轻人们是不是有点儿残忍了?还有我的名声”
跨过了门槛,内外皆收的张珂现在底气格外的充足,哪怕是在一圈儿老登的包围下,他也说得理直气壮。
然而,没等他说完,便有人开口道:“名声?咱家帝尤还有这宝贝?”
第六百八十章 席卷泛九州的道灾!(二合一,加更)
“三百年一开的洞天福地?规模之大远超汉唐?天材地宝无数,神兵利器海量,灵机堪比天庭之富,更有各门祖师,诸大仙真现实传法,收入门墙的机会.”
“祖师,真不是弟子们不信,就这条件,您瞅瞅,是一般能拿得出来的吗?怕不是天上的仙真们也没此机会,更何况轮得到我等凡俗弟子!”
晋朝,茅山,三茅真君殿内。
面对显化真身,语气抑扬顿挫的给一众弟子们描绘破天富贵的中茅真君——句曲山真人定录右禁师茅君·茅固,祖师殿里跪坐的一群弟子们满脸的茫然。
而当代的茅山真人·掌门更是顶着冒犯祖师的风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讲道理,洞天福地对于他们这些修行人士来说却是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道门弟子的修行虽然相对清心寡欲,但也讲一个如意顺遂。
能按住七情六欲的诱惑,远离红尘的纷扰为的不就是成仙了道,长生久视的康庄大道?
虽然说,不论是在道门的律令,还是各个门派中关于天庭地府规矩的描绘上,当了神仙还不一定有当道士的时候洒脱,各种条条框框,金科玉律闹人的很。
但其实,只要不选判官,雷部跟北帝派,其他仙神的框架相对来说要轻松不少。
更何况仙神又不是不能享受,只是祂们的享受相对于凡人来说有些无法理解,或者说无趣?
再退一步,即便凡心骚动,还有转世历劫这一说法,轮回几世享受一番再由同门师长们度化归来,既满足了私欲,还能积累修行,顺道铲除一些凡间的不平,妖魔,做点好事积累功德的同时也算还了这个插队的名分。
选择很多,就看你本身的人性如何。
而这也是九州朝代更迭,却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追寻仙神踪迹的原由所在。
人生不过短短百年,哪怕穿金戴银,帝王将相百年之后也不过是黄土一杯,哪儿比得上仙神逍遥自在?
而至于洞天福地,它对修行中人的概念大概可以类比为财侣法地中的地。
再简单点来说,一个独立于主世界以外的半位面,因洞天福地大多诞生于山清水秀灵机旺盛之所在,周边环境必定资源富饶,各种草木精灵,珍惜矿脉提供了修行最基础的物资,而山清水秀之所又大多偏僻人迹罕至,道脉扎根于此也好占据周边地界做些种药,养兽,开垦田地的活计,既能提供修行资源还能维持道脉的运转。
而更甚至洞天福地这玩意儿,因其半位面的概念,在享受到主世界灵机节点跟地脉节点加成的同时,它还具备着一定汲取天外的能力,如此福地内的环境会比外界更加富饶,有很大概率诞生各类天材地宝。
如此修行四要素,一個福地完全可以拼出两个来。
而在传承有序的道脉之中,他们能开发出各种更新颖的玩法。
最基础的,用阵法封锁福地内灵机的逸散,让灵机无法逸出外界持续提高福地内灵机基础含量,如果再顺手在外界布置一个引导阵法,那整个地脉笼罩范围内的灵机源源不断的灌注下,只要弟子们有规律的去用,灵机只会一天旺过一天,甚至还会反哺福地自发成长。
像在之前,那些地仙道通就都是这么玩的,甚至比这玩的更花哨一些。
当然,也是这纯粹竭泽而渔,入不敷出的玩法,以至于在十数年以前,雷斗两部大神齐出,大军压境直接将九州地仙洗了个干净。
如今,九州虽然仍存在地仙的传承,但却很少有敢占据洞天福地的存在了,大多圈一两个山头,布点阵仗便算山门,而取了天地多少,他们更得加倍的偿还回去。
用大猫小猫三两只都不足以形容地仙一脉的惨状。
一如自上而下传习玄奘佛法的灵山体系,都是挨了两个大鼻窦,被人打断了脊梁骨才懂得幡然醒悟。
可怜,但更可笑!
当然,有了地仙们的前车之鉴,道门肯定不敢这么玩,他们也不会这么玩,但这些丝毫不影响一个洞天福地能对道脉带来的福音!
但内部空间有镇子大小,亦或是一两座山脉大便已经是极好的了。
远超汉唐的面积.你确定这玩意儿还是洞天福地,而不是一个新兴世界?
光这一点就足够这些弟子们心里打鼓的了,更别说随后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跟神兵利器等一众修行之宝。
太富有针对性了,也太馋人了,但凡有志成仙了道的就没办法拒绝这些个诱惑。
但同样也是因为诱惑力太大,大到了突破了弟子们的想象,以至于哪怕是祖师显圣也没人敢动心,更没人敢相信!
见到自家弟子们意外的清醒,中茅真君挑了挑眉头,不过转而模糊的神面下露出了一抹微笑。
忽悠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还怕会没办法?
想着祂开口轻声一叹:“洞天福地是真的,那些宝贝丹药也是真的!”
“先别疑惑,听我细细说!”真君打断了掌门将要张口的询问,似是忧愁的开口道:“尔等应该知晓,近些年月乃我九州变革之际,天地巨变以至于方方面面的规矩都在变动,而流传最广的,也就是天庭地府神位空缺。”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尔等,这是真的!”
“但也恰恰如此,道脉弟子们了以及那些消息灵通的旁门左道,灵妖异兽也各施本事,闹得天下乌烟瘴气。别说他们,就单说尔等,这些年来又有几个是乖乖呆在山门参禅悟道,静修黄庭?”
“没有,一个都没有!全都下山赚功德去了,甚至于尔等那些所作所为,我都懒得说你,各家道脉上百个弟子围着一个冤魂度化,那度人经都快把天都照亮了,知道的是斩妖除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开水陆法会去了!”
“啊?修行就修出来这个?为了点儿功德脸都不要了!”
看着向来温文尔雅的祖师现在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茅山掌门虽然没经历过此等奇葩的场面,但长期修道养成的大心脏让他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额头的仙涎劝道:“确实是太过分了些,哪怕心系功德也过分了些!”
事实的情况,其实要远比祖师说的还要夸张许多。
被百来个道士围着的冤魂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场合。
事实上,在各家道统接到祖师隐晦传来的消息之后,下至牙牙学语的小道童,上至九十一百的老祖宗,甚至连后厨的都忍不住随大流下山浪一把。
什么,你说这些老弱病残有什么用?
那用处可大了!
小道童不会什么法术,但能帮师兄师父们背剑背符篆法器吧?施不了法,当个工具人布置法坛,递递工具总行吧?更何况道童入门大多学道经,最简单,也是他们发挥效果最大的八大神咒谁都会念。
凡人默念口诵都能产生一定效果的八大神咒,落在纯阳且赤子心的道童嘴里效果更强三分!
一个道童可能效果不强,可三山正统,哪个不是体系庞大?拉出千百个小学徒根本不成问题。
高功在坛上,身边几个递工具的,下边儿再盘一圈儿小道童,凑个七七四十九,九九八十一的极数,这威力,十年道行的能给你打出人仙的威力来,更何况是举山门下山斩妖除魔。
后勤的道士战时跟道童一样念咒,平日里制备符篆,简单的法器也是合用的人手,更能保障师兄弟们的后勤,保障山上山下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而不至于吃进什么不该吃的玩意儿。
当然,这里不该吃的指的肯定不是牛肉,乌鱼,大雁之类的东西,而是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口口声声三山道门具为一家的掉毛们,为了这点儿破功德,他们是真敢对自己人下手啊!
魇咒,镇物,红龙封门,偷窃符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但凡能拖延时间,抢先一步斩妖除魔,再下流的手段他们都做得出来。
好在吃喝这项全流程自己人经手,否则的话还真保不准吃食里跑出点儿牛肉,乌鱼什么来。
道童有道童的用法,后勤有后勤的好处,而至于那些七老八十腿脚都不怎么好用的老道士更是主力军!
他们或许修行没能进步,没有跨越人仙大关导致寿命有限,身躯衰败,但几十年风雨的见识,各种法术的使用绝对不落人后,更可怕的是这些老道士虽然身体衰败,但几十年修行的法力可没有一同衰减。
打灵活战他们不擅长,但造法坛搞阵地战,这一个个的可比机关枪什么的猛的多了,只要消耗品足够,堪称古代版的重炮团,一日夜炸平一座山脉真不是什么夸张的修饰手法而是事实!
毕竟,在道门内部而言,倘若成仙无望的情况下,留给老人们的选择并不算多,兵解转世,阴神地祇这是两条最好的道路。
而一般情况下,倘若能修阴神的大都不去转世轮回。
毕竟,后者哪怕有山门的再次接引,也没人能保障自己下一辈子就一定能修仙成功,反倒是成了阴神地祇,哪怕是从最底层的阴差做起,也能一步步的攀爬上来,更何况自家人哪儿能当个没所谓的小兵,最次都是带品级的土地,而三山道门的正统弟子更是九品,亦或是从八品的阴神,城隍起步!
阴神虽有轮换时间,但做到好也能一点点成长下去,经历几轮,天庭有空在祖师长辈的协助下也能位列仙班,得道永生!
如此,为了后者的缘故,这些平日里惜命的老东西们,如今一个个的更跟炮仗似的,但凡架起法坛,没人拉着的情况下,他们真能直接榨干自己请来雷部的天雷,火部的真火将整个妖魔地界全部平了。
一家如此,家家如此,也就造成了自从九州飞升,天庭地府大门将开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整个泛九州各个朝代,无数世界,那些藏在犄角旮旯里修行的老家伙们,各家山门全部倾巢而出。
往常皇帝大臣们求而不得的仙真踪迹,如今漫山遍野的全部都是,往来大小城镇,十个人里就能看到一个穿道袍的,更别说荒郊野岭了。
自十多年前开始,九州山河的夜晚就前所未有的安全,别说山野狐媚,连劫道的山匪都不敢在晚上招摇过市。
毕竟这群道爷们看到你功德为负,那是真满火力轰炸啊!
围冤魂都是小打小闹,跟这玩意儿相类似的还有各家弟子装作风水先生到处招摇过市,摸着坟头找僵尸,寻找墓穴里借人修行的黄狐两家。
说起来虽然有点儿丢人,但方法当真不孬,但凡参与的大家都能赚点儿功德,或多或少但总归是有!
毕竟,自灵山封山,天庭地府少了那群说一套做一套的家伙之后,整个九州的风气就被转变过来了许多。
功德,亦或者说好人好事这方面,再没什么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的说法。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人之言行产生的一切后果都会被记录在生死簿跟诸位仙神的小本本上,伱功德高,那仙神关注,但有想法必定顺利,你功德低,那记小本本上等死后再算;功德负数超过了一定界限,甚至还掺杂了谋财害命的因素,那可等不到死后偿还了,福禄寿一轮轮的削,削死就拉到地府送上十八层地狱体验票一张。
而也因此,现世报被具现的情况下,修行人士的功德也得以具现,大家出工出力都有零有整分的清楚。
被清洗的不仅仅是各家坟墓,乱葬岗,跟乞丐窝更是重中之重(参考宋代汴京的乞丐,真一群恶棍!)。
而当修行人士,亦或者说年轻弟子们盯上这些藏污纳垢之所的时候,各家道脉的中坚,亦或者说三山道门的主力军则是干起了道门的老本行——伐山破庙!
一州,一府,一城,一镇一个个的梳理过去,成千上万的拎着三清法剑推着辎重车的道士们一个个排查,但凡不对就是法术糊脸,那场面,比后世烟花解禁之后还要绚烂几分。
而再加上一些想要蹭点儿功德的妖修们的带路,主力军的进展往往十分迅速,早上确定地点,中午神行甲马到地,城隍招来确定目标,黄昏没到法坛就已经高高架起,随后便是雷火相交直接点亮天穹!
如此,十年时间,泛九州各个天地的九州王朝内部,堪称是海晏河清,天地清明。
而赚功德上瘾的诸位甚至在清洗了自家地盘之后还嫌不够,乌央乌央的道门主力开始自发的越过边境往南往北开始开疆拓土。
这会儿就没那么多的说法了,同样杀红眼的道爷们也顾不上许多。
非九州神圣都是蛮夷邪神,人人可杀之!
不过几年的功夫,大半个天地都被这群卷疯了的道爷们清洗了一遍,直接把原本属于仙侠并存的世界,洗成了末法世界,什么妖魔故事,话本传说统统消失不见!
什么叫过分?
这才叫过分!
而且直至现在,在道门主力找不到值得一拼的大妖魔,兴致缺缺的返回山门闭关清修之后,在大地上仍有各家的年青一代游走各种深山老林,偏僻村野中寻找那些潜藏起来的妖魔鬼怪们,一旦被定位,那迎接它们的必是数以万计的道门精英!
当然,顺着道门讨伐的先锋,各个朝代也进入了开疆拓土的膨胀期,大军所到之处,必定封狼居胥,王朝剧烈膨胀所带来各方面的需求也反向增加了百姓的生存空间。
除了大宋,在没外神蛮夷的压力下,在蛮夷人心惶恐的情况下还能跟人打个四六开也是没谁了!
事是好事儿,道士们赚功德,平民百姓生活也得以平安,但落在天庭地府的眼里,这群糟心的后辈们所带来的压力并不比张珂来的小。
九州传统,当没有外来压力的时候,就是开始内部大乱斗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或者说已经在萌芽的苗头,仙神们不得不加快炼化外域的进度,甚至初步处理就直接将外域的版块融入天地内部。
但祂们为了平衡天地所做的苦功,却成了这群缺心眼的后辈们恶意刷分,恶意开卷的依凭!
哪怕仙神们下了祖师旨意,让这群缺心眼的后辈们在伐山破庙的同时延伸九州地脉,调理当地风水,也仍然止不住这疯狂的势头!
看着眼前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蛮荒之地渐变九州熟土,再看着回归的皇天后土跟诸位帝君,心中知道离那个九州第一祸害回归的时日已经不久,愈发着急的仙神们不得不开动脑筋。
当殿内下跪的掌门诚惶诚恐的拦下责任,口口声声道:“祖师勿怒,是弟子管教不严,请您责罚!”
中茅真君仍佯装怒意的斥责道:“说他们不是说你?堂堂真人也跟不晓事的年轻人一样.罢了,懒得说你们!”
“你们的努力我等看在心里,也正因如此,在四大天师,各家祖师的联合请命下,皇天后土两位上帝联合诸帝君开辟一方洞天福地。
千万珍藏,万般机会都藏于此间,尔等既然精力旺盛,那便走上一遭,长长见识,也试着看能不能在这大浪淘沙的变革中夺得一丝机会!”
“你们都知天地变革近在眼前,可天下道门如砂砾一般数之不尽,天才弟子又非是茅山独有;更何况神位虽然泛滥,但也不会见者有份,仍要经过重重考验,道道难关!”
“这次福地便算是一个大的试炼场,将尔等修行中人全送进去,由福地试炼筛选合格人选,若你们真有那份天资,一证帝君之位也无不可,明日便是福地大开的时间,是去是留随得你们心意!”
“对了,这次福地试炼不涉及生死,便是进去就败了,也不过病个一年半载,我在天庭还有事,你们自便吧.”
话音落下,显圣的中茅真君重新端坐回神位之上,鲜活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化,最终变回了泥胎雕塑,只留下一地的弟子们面面相觑。
“掌门师兄,咱们”
“去,一定要去!”
“必须要去!”
“能试的大家都去试试,道门也好,三军也罢,全部都去,天地融合近在眼前,我们后世却连一个登天关都没有,虽说商周那便态度一直良好,当做兄弟之家。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两个世界,两种观念真要住在一起,哪怕比邻而居也免不了矛盾争吵。
如此天赐良机,我们必须得拼上一把,我就不信了,上上下下十四万人还拼不出几个仙神来!”
气象中心~哦,现在叫神话研合部。
中心大楼的一间硕大的会议室里,迎着上千人注视的目光,祁汪肯定的道。
经过百多年的演变,后世早已经适应了灵气复苏所带来的诸多变革,并将其转化成了底蕴。
同样的,在后世九州逐渐接纳天地的过程中,被虹吸了年轻一代中最精锐部分的诸多外国,在头顶仙神拉偏架的情况下大部分走向了衰亡,仅有北盟跟西陆苟延残喘,但也是命不久矣。
而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吞并,反倒留着他们,这就是后世自己的坚持了。
人家不打咱,咱也不能打人,但同样的,我们不打你,你也别想跟我们凑成一家。
毕竟,净化血脉已经成了后世当前的第一难题,如果有进度表的话,后世百年的钻研成果不可谓不大,但也仅仅只是剔除了来自螨清的影响,而在这之前元,五代十国,五胡乱华等一系列潜在基因中的血脉杂质仍需要他们有选择的提纯,但那就是后一个百年,甚至两个百年的事情了。
血脉返祖,纯净杂质这方面大家还没更好的办法,纯化血脉还来不及,哪儿能为了点儿善心再搞一群纯粹的蛮夷进来霍霍自己。
而同样的,因为净化血脉,当初睁开眼看世界的那批年轻人们,同样也受到了风暴的波及,但是否后悔就看个人意愿了,反正就九州目前的情况来说,那些年轻人以及他们的后代反倒更加的努力,而后世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消化了灵气复苏的成果其中也有他们一大部分的努力。
从后世的方面上来说,当初的效果不错,但从个人的层面来说,比别人需要更多的血脉灵物也代表着他们需要更加努力的工作来换取更多的资源
第六百八十一章 九州的蛮荒初印象
“开了?”
这么急?
作为伟大副本的核心单位,即便副本本身的控制权并不在张珂的手中,他也能同步感应到以自己为蓝本的伟大副本的开启跟使用。
再直白一点儿,这玩意儿就跟绑定了手机短信的银行卡一样,平日不动自然没什么感觉,可是一旦收入跟支出超过一定的界限,后台的短信分分钟弹到你的手机信箱。
而作为仿真度超70%的,游戏为九州固化的特异形副本·洞天福地,张珂的感触无疑会更加的深刻,就跟开了多重视角一样,在视网膜的边角处,三个姿态不一,但主角全都是他的画面正被凝滞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段中。
副本的启用张珂并不意外。
别看这玩意儿是游戏模仿的版本,其性质更类似于大众玩家的新手副本,半虚幻世界下,万事万物都是过去事件的投影,如此在具备保留进入者基本生命安全跟随身道具的同时,副本的收益也直线下滑。
说白了,连副本里的活物都是假的,仿品,你又能指望那些天材地宝,神兵利器什么的能是真的吗?
模拟度有百分之七十,实际情况里,物质的拟真度能有百分之五十就谢天谢地了。
当然,此类的副本除了保命的安全之外好处也真不少,世界虽然是假的,但内部的超凡因素却是足额足量的70%,而其中的生灵虽然只是投影,但它们也同样继承了本体的一切记忆跟能力,甚至于在必要的情况下本体还能透过投影做点儿什么。
所以,如果不是单纯贪恋物质层面的好处的话,不论是在其中修行,精进技艺,还是找门路拓宽关系跟技能池都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这样的副本很适合那些无法将生死完全置身事外的非战狂类玩家。
毕竟懂的都懂,玩家这个群体的上下限差的离谱,有人能借此抓住登天梯的机会跨越阶层,也有的能把好好的一個游戏愣是玩成了奇迹暖暖,乙类私游.
当然,人各有志,如果不是这些专功后勤技能树的玩家们营造起虚空交易平台,光靠玩家们从各个副本的npc那里去偷,去骗资源显然时间跟投入上不划算;而游戏的商店功能又纯是奸商,各类收费能让本就辛苦的玩家牛马辛苦程度更上一层楼,而至于说自己点后勤技能.那也挺费事儿的。
花样繁多的发展方向才创造出虚空游戏如今的繁荣盛况。
言归正传,虽然副本世界本身是虚拟的投影,但刨除掉第一轮之外,二三轮的世界等级可是一个比一个高,足够的物质基础跟繁多的要素,哪怕是一般的以文明体系世界当作背景的副本都难以比拟这个副本中的资源。
但同样的,高回报往往伴随着高风险!
百分之七十的模拟程度,讲真,张珂无法想象究竟是谁有这么肥厚的胆量,天庭地府的正神?
虽然祂们差不多确实能在副本里搜刮到满意的答案,但比起九州飞升的大事儿来说,孰重孰轻不难分辨吧?更何况副本本身就在那里,而三百年的计时也才刚刚倒数,真有必要这么着急?
不懂老登们奇妙的想法,但看着徐徐展开的副本大门,以及凝滞壁垒缓慢消失的副本世界。
讲道理这对推着世界跨虚空跳跃的张珂来说,也不失为无聊时一点儿打发时间的乐子.
看了眼那还有大半日才能完全固化的副本,张珂随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频频变换的空间上。
有游戏提供的定点传送服务,世界跳跃跟后续融合的过程并没有张珂太多的发挥空间。
他之所以坐镇在天地内部,一是因为这些新生的人族仍需要一定的梳理跟安抚,虽然那些部落长者们凭借过去的个人威望跟张珂的意见也能很好的调控好这一切,因一个简单的血脉统一就让他们和和气气,各自克制并不是一件儿容易的事。
说白了,一家人还难免有矛盾爆发的时候,更何况原本分散在天地各处,各自抱团生活的人族部落。
张珂的作用就是当做一个裁定的角色,平衡在这段过渡期间,各部落之间的冲突,顺便处理一下前期的问题,等后续交到瑶姬手里的时候对方也能更快的进入到角色之中。
另外,游戏的包送到家服务也不是完全就是一帆风顺。
不同于玩家或个体之间的传送,哪怕再重的单位也能靠一道接引之光进行打包投送,一整个世界,还是初步跨越到文明体系的庞大世界本土,哪怕以游戏的伟力运输起来都是一个节点,一个节点的派送过程。
这就相当于后世去外地的转火车,亦或是转飞机。
在机车上快速前进的过程自然无需担心什么,可在转乘的过程中却难免遇到一些意外。
凡俗的转车大不了就是没能及时赶上导致耽误了行程,可世界的遣送,一旦出了差错那张珂丢掉的可就是一个完整的,具备九州一切要素的文明体系世界跟万万计的拥有他血脉的人族个体。
这个损失哪怕是张珂也承担不起!
而事实上跟他预计的也相差不多,哪怕是在游戏如此快捷的传送过程中,趁着世界在虚空某个节点驻留等待空间通道重新构建的短暂时间里,也有一大批来自附近世界的匪徒盯上了这块肥肉,试图上来撕咬一口。
大多数,在见到盘坐在世界壁垒上,拎着血迹未干的战斧的张珂大都会自觉的退去,但也有不开眼的,亦或者说来自穷乡僻壤,消息闭塞的土狗不给他这份薄面。
而对这些家伙,张珂只简单的斩断了对方的身躯,扔给天地作为肥料,囚禁了真灵当做山河铠内的又一批打工人,仁慈如他在做完诛杀首恶的行为后只简单的记录了一下对方的母世界坐标便再无后续。
没办法,车要开了,斩草除根的补刀活儿只能等到日后再来
如此,兜兜转转,当本就猩红的战斧表层更添了一层流动着的宝红色神血之后,游戏连续转车的过程也终于告一段落。
当那片万分熟悉,散发着浓重他自己气息的,被动荡的空间包裹在其中跟一个虚幻的球体世界上下交叠的平面天地浮现在眼前之后。
前一刻急速奔驰的世界猛的来了一个“急刹车”。
庞大到一望无际的天地蹑手蹑脚,又十分熟练的贴靠了上去,以熟能生巧的手段解开了商周天地世界屏障的挂钩,当鲜嫩多汁的物质世界暴露在混沌肆虐的虚空中时,前者又果断的贴合了上去。
整个过程就仿佛水ru交融一般丝滑且融洽!
在商周天地的屏障保护层层褪去的过程中,人王天地也将自己的外衣解开包裹在前者的外部将其囊括。;
随后便见到各立一方的物质世界,大陆板块开始了激烈的碰撞,层叠的地动将原本凹凸不平的山河连接在一起,动荡的海河,迸射的洪流奏响激昂的进行曲!
无数生于此,长于此的生灵们抬头遥望着那涌动着的天穹,目睹着炽热且耀眼的大日合二为一,一尊愈发庞大,威严更甚的金乌展翅轻啼。
在更加耀眼的阳光下,原本隐于世,虚幻且透明的灵机渐渐展露了形体,复杂而斑斓的色彩互相碰撞,折射的光辉在天穹上掀起道道恐怖的光晕,这足以证明哪怕是在游戏的调和下,世界的融合也并非那么柔和。
然动静虽大,但有张珂矗立在天穹之中,不论是固有的商周天地,还是新来的人王之土,其上的生灵大都安心的仰望着这千古未闻的新奇场面,唯一心思有异的也就是如今仍然传承着天子名号的周王室,但他们也就局限于心存怨念了,真要让他们做些什么,亦或是说些什么,还真没那个单子!
如此,在张珂这个保险的注目下,世界的碰撞跟融合开始走向高峰,而来自商周天地的加持跟人王世界的buff也开始互相吞并,去芜存菁。
灵动而蓬勃的生机回荡在新生的大陆之上,无数的瓜果,植株因此催熟,丰收的喜悦撬动着每一个生灵的内心;而年份迅速积累,发生种种异变的天材地宝更让修行者们双眼放光;新生的矿产,全新物种的萌芽,被旺盛的灵机灌溉的强行开启灵智炼化横骨的妖怪.
而与此同时,泛九州世界,一场前所未有的骚动正在席卷而至。
各家道统的掌门们正朝着跟前准备好前往洞天福地探索的弟子们仔细叮嘱:
“祖师有令,修不出阴神的年轻小辈们无需参与这次洞天福地之行,而除此之外,下至各代弟子,上至各位师叔伯祖,乃至掌门我都得投身其中为我们道统争一份机缘!”
“阴神之上,人仙以下,去第三门中,那里时间相对较快且我方祖师,正神齐全,若有什么危险也来得及,但除非有泼天的富贵,亦或是别的收获,否则我不许尔等打扰各位祖师的清净!”
“人仙以上,天仙以下,去第二门中,那里时间流速较缓,福地环境较为原始,蒙昧,虽然危险程度更高,但各类机缘也足够富足,广阔天地尔等大可随意施为!”
“天仙以上,可选二门,也可挑战一门。前者无需多言,而第一门中却有我天庭正神,祖师大能一对一指导试炼,若侥幸被看上眼收入门墙也是你等的福分,再不济指点两招,切磋一把也是此生难寻的机缘。”
如此,掌门们把来自祖师的教诲掰开了,揉碎了灌输给这群懵懂年轻的弟子们,生怕他们错过了这难得的机会,而后又交代道:
“此次洞天福地,乃天庭诸位祖师,两位上帝特批的机会。洞天福地虽然长存,且三百年一开,但下次可就不是谁都能进得去了!”
“你们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道童了,该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道门经典也看了不少,切记祖师们爱好试炼弟子,角度刁钻,切勿因贪一时之快而坏了自己的印象”
在各界紧锣密鼓的安抚,嘱托声中,三道璀璨的光芒在山门之内骤然升起。
其光芒贯通天地,璀璨的光柱之内似是有一扇门扉在缓缓打开。
统一的是,上至三山道门,下至名山大川,甚至于部分城镇之中也有联通天地的光柱骤然闪现。
而不同的是,在非后世的各个世界之内,除了出现在道门跟名山大川的通道之外,那些城镇中的大门却大都由人把控,散修,魔修,非人之物均不得入内。
而在这些聚集在城镇中,却被排除在外的人选们急的抓耳挠腮,或是冲击大门前的守卫,或是再找新通道的时候,第一批守在门前的人选们已经跨越了光柱,在一阵头昏脑涨的运输中被分散抛到各副本的各个地方。
后世。
“祝诸位武运昌隆,壮我后世之志!”
行着举手礼,眼含热泪的祁汪目送着一个个喜笑颜开的玩家,各家道统的传人,大批的军jing迈着统一的步伐跨越光门消失不见。
哪怕他此时心中想法万千,但隔着两个世界,有再多的设想,再多的准备也统统变成了无用功
【游戏提示:您已进入了副本:伟大试炼·人王之路·第二轮(投影版)
已为人物匹配当前背景下合适身份。
亲爱的玩家熊湘,您的当前身份为:炼气士(白色/大众)
您的降落区域为大荒·东
基于副本特殊性,本次副本之行无固定主线任务,支线任务,阵营任务请玩家接触副本npc后再行开启,活动地图已开启,个人小地图已关闭
注:因当前副本的特殊性,部分非九州·蛮荒文明体系的部分道具使用将触发一定的特殊结果,请玩家自行抉择!
祝你好运!】
额!
嗯?
这tm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洞天福地吗?
倒霉宝宝熊湘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个人面板,简短的副本播报上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让人有些不适。
来来来,你给解释一下,什么叫伟大试炼?什么又是人王之路?
还tm的大荒?
不是,大哥,我虽然运气时好时坏,但你也不至于这么整我吧?我一个在唐宋混的小垃圾,你让我去蛮荒开拓地图,这是认真的?
伟大他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但人王他熟啊!
三皇五帝,夏商诸王都被称为人王,甚至在广义流传后世的传闻之中,那位跟妲己玩的欢乐的纣王正是人王的最后一代,商灭周兴,人王就成了天子,上天之子!
虽然这个词汇在始皇帝的时候曾短暂被改成了皇帝,寓意功高三皇,德过五帝,但也仅仅只是始皇帝有这个胆量,等秦朝覆灭之后,皇帝这个词虽然仍被延续下来一直称呼人族,或者说九州人的统治者,但其中的含义却同样被降位成了上天之子。
在神话史得以被证明,九州历史推陈出新的过程中,不是没人怀疑过,秦的灭亡跟始皇的突然驾崩跟这夸张的皇帝封号有着不可斩断的联系,但奈何后世的玩家们虽然进展不错,但在本土文明的副本中,他们的踪迹最多只涉略过隋唐时期,而更多的层面则停留在唐末,五代十国跟两宋交接时期。
这段时间恰好是古之遗留销声匿迹,仙神从台前走向幕后,只留下各种传说的时候。
而从副本环境上讲,唐末也好,五代十国也罢,甚至两宋,王朝的控制力都算不上强,混乱的副本局势导致了大量能人异士的滋生,而九州衰败也必然导致的妖魔滋生更是给了他们刷分跟获取战利品的机会。
上限能追求仙神传说,下限能搜集各种神鬼志异,斩妖除魔获取积分,只要不是单人行动,不是运气太差,情报不足,一般情况下生命也有足够的保障,这段时期几乎成了后世玩家们常驻的乐园。
在他们的实力突破,或得道飞升证就天仙位格之前,没人会去探索五胡乱华,甚至更早的神鬼大汉。
仙秦神周就更是想也不用想了!
如此,连大汉都不是后世玩家们能够涉足的,就更别提蛮荒了,这种存在于古早神话的词汇别说是碰了,连想他们都不敢想。
哪怕后世跟脚的根源就是来自上古九黎的传承,但占据了商周天地的少尤部都没敢提重振旗鼓再战蛮荒的事宜,后世这群表亲又哪儿敢呜呜轩轩的去自找刺激。
而蛮荒已经就够刺激的了,谁又会想到,他熊湘那好坏极端的运气竟能把他送到人王相关的境地中来。
现在有一个好,一个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凭借自家祖宗足够给力,以及他卷的飞起的能力,熊湘的血脉不仅仅脱离了驳杂的境地,甚至还觉醒了一部分属于火的威能,勉强能跟祝融氏扯上关系,哪怕情况再坏也不至于被上古人族当做蛮夷给随便杀了。
坏消息,他刚看到天仙的边,连大门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在唐代以前的道门连个真人都称不上的小垃圾却闯入了这片战场,各类祥瑞凶神千奇百怪,而作针对性学习的他在这之前真没太认真的学过上古的相关知识(主要是学也没什么渠道)
而这也就罢了,关键他还离谱的闯入了人王登基前的场景?
但凡九州人,谁不知道三皇五帝登临大宝之前所经历的艰难困苦?
燧人氏这些太古老的就不提了,炎帝的尝百草刀耕火种,黄帝的涿鹿之战,人所周知的怒触不周山跟女娲补天的传说,再有历经三帝才勉强平息的水患
“没一个省油的灯啊!”
感慨着熊湘打开了独属于玩家的聊天频道开始在里面呼朋唤友。
虽然副本难度有点儿奇葩,但好在他进本的第一时间瞄了一眼聊天频道,确定后世的每个小伙伴的头像都是明亮的而不是单他一个倒霉蛋,原本已经死寂的小心脏,如今又再度焕发了一点儿生机。
能拉上三五好友,一起下末日本,听他们被卡进度的骂骂咧咧,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兄弟们,共患难的时候到了,来都给我报个点,让我笑一笑伱们的好运(狗头)!”
冯奋:“滚你丫的,我真后悔跟你个倪哥一起进本,tnnd,这都给我干哪儿来了啊!!!艹,别动手动脚的,爷们虽然玩的花,但你们好歹长得拟人一点儿啊,人身蛇头什么的真接受不了,你们谁备着山海经,赶紧帮我查查让这群母给我滚远点!”
辛邱昕:“冯哥真是无论什么本,都能后宫开局,羡慕不来的运气!”
令狐东方:“羡慕不来的运气+1!”
熊湘:“羡慕不来的运气+2!”
“.”
段萱:“好了,别开腔了,言归正传。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别卖关子,直嗦!”
看着团队里一如既往喜欢岔开话题的娘们,熊湘直接打断了对方的矫情。
开玩笑,都沦落到蛮荒了,谁还有心思开玩笑。
开局大家没遇到什么危险不代表一直就没什么危险,在这人神混居,随处可见的大地上,说不准下一刻就从哪儿蹦出一个凶神来给你一口吞了。
虽说这次副本不涉及死亡,但大家也不想开局什么收获都没就滚回去,好歹是后世最顶尖的精英,不能说整个九州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但身为后世对接虚空的渠道跟名片,百年的岁月中他们这些人也逐渐脱离了当初身为普通人的心跳,转而肩负起了自身的责任。
而在接二连三的催促中,本就知道事态严重性的段萱也没有拖拉,直言道:
“我现在的地点在大荒,并且落地就是人族部落附近,现在已经被不知道多少辈的老祖宗接进了部落。好消息是蛮荒人族对咱们意见不大,甚至我发现他们对一定程度的混血也能够接受。
坏消息是,我在的这个部落叫九黎!”
“啊?”
“啊?”
“啊?”
“.”
第六百八十二章 人参娃娃:你菜死了!
“这对吗?“
“这能对吗?”
熊湘看着聊天频道上所谓的好消息跟坏消息,一股不祥的预感正在他心里急速生成。
后世虽然着重在研究九州史,但关于夏商之前的历史他们也一直在着手整理,不过进度不大就是了。
准确来说,九州原本现存的史书里,就晚清的各种历史比较齐全,甚至忽略那些刻意捧高踩低的点的话,清中期的历史也能够内外对照,不得不说,螨清虽然闭关锁国,但身处大航海时代,来自世界的交流总归是避不开的,歪果仁们的记录虽然先天自带滤镜,但也有为数不多的老实人的记录能够当真。
再加上自家人的回忆跟记载,也能拼凑的七七八八,但清早期的东西就开始出现水分了,时间线越往前推,水分越大。
在大事件上还能找到不少的佐证,可一旦涉及到细节,许多地方根本不值得推敲,例如比较知名的历史悬案,明武宗大战蒙古,结果记载伤亡几十人。
十万人的大战,冷兵器时代,数日交战,结果只死了几十个人,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觉得不正常。
而刨除掉像这种过于明显的例子,那些史书记载中驴唇不对马嘴的也仍是海量,但没办法,后世耸立才百年的岁月,就算加上灵气复苏也不过两百多年,哪怕从最初算起,算上那些百岁老人所能呈现的真实,可供追溯的历史也超不过五百年。
五百年往上就纯靠各种历史记载,只能凭书写者的良心,要么就看挖坟,考古能不能整出些新奇的玩意儿来。
再加上神话出现,历史被剧烈的扰动,那情况就更难说了。
所以,自从灵气复苏之后到现在的百来年中,后世的玩家们大部分时间都活跃在泛九州区域,去到各个历史时空的时代分层中,去现场记录那些岁月的真实。
虽然,玩家们能涉猎的大部分都是从九州根本时间线上衍生的二代,三代甚至数代时间线的世界,为避免这群第四天灾的干扰,天庭早就封闭了一切外来玩家前往九州根本时间轴的通道,分层的副本距离真实也或许有一定的差距,但总归比后世的“道听途说”要强的多。
更简单点儿来说,所谓的时间轴分层,原因在于某个关键时间节点的转折并没有按照最初的时间轴去演变,所以导致岁月分流,世界独立,但换句话来说,在这节点之前的岁月可无限接近于真实。
如此,缝缝补补,后世的古历史体系也算补充了不少。
而得益于后世天地的能级体系的攀升,以及玩家体系的逐渐确立,在这百年的时间里,陆陆续续的又新增了几十位新玩家的加入。
刨除掉零星的几个忠心耿耿的歪果仁之外,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九州的崽。
如此也使得岁月探索工程的进度大幅度增加,甚至在探索九州过去辉煌的同时,后世还凭借玩家们建立的渠道,跟数十個中低魔的位面建立了良好的外事关系,大量物资的进出口,开采权的确立极大的丰富了后世的基础资源,而凭借玩家们从游戏渠道购买,搭建的永固空间们,后世也派出了一定的力量,在友好位面帮新朋友们建立了一定的抵抗阵线。
用外域土著的话来说,是边界开拓领。
但依咱九州的习惯,绝对不干这喧宾夺主的事儿,于是便出现了xxx联合·开发区,这种极具特色的名词
借交互产生的资源来反哺,甚至加速后世的成长;以玩家们对泛九州的开发,从祖宗们的账本里追溯真实,综合修行体系,推陈出新,以密集资源阵列跟科技批量制造技术来追逐商周的进度,算是后世确定下来,最划算,实现性最高的方案。
当然,细节的区分部分还有很多,但那就不是玩家们需要考虑的了。
各有分工,模块化集成,是科技世界的一大特点。
而也正因为如此,作为先锋,也是对外世界探索绝对保障的玩家们,可能有点儿抽象,可能天马行空,但他们人人都身兼多职:战士,法师,历史学者,沟通大师是最基础的能力划分。
再细致的部分还有草药学,地质学,星象,异常生物研究等等,每个玩家都各有所长。
但统一的是,隋唐之前的历史虽然被迷雾困扰,但只要是个人就知道,涿鹿之战是发生在炎黄战争之前,炎帝跟蚩尤的大战之后。
所以,现在,九黎尚存证明了什么?
tm炎部已经分裂了,兵主正磨刀霍霍准备跟黄帝干仗!
但熊湘能获取的情报也就这点儿,双方冲突爆发的导火索,大战的整体进程他是一个也不知道。
什么,后世史书上不是写了原因跟经过?
呵,后世史书还写了岁大荒,人相食,但史书上有没有告诉你,大荒年间瘟疫横行,数十万饿鬼昼伏夜出,四方瘟神见天的在你头上晃悠,各类妖魔鬼怪群魔乱舞,人魔层出不穷?
说了没?
没说!
所以,这玩意儿可以看看,但不能真信,更何况商周以前的岁月后世便很少有记载了,而哪怕他们玩家四处探索,游走在泛九州文明的各个天地,对这段岁月发掘的进度也十分有限。
如此,参考还不如不参考。
至少就现在他们之中有一个好运气的混进了九黎部落,哪怕事后大战九黎死伤惨重,但也能给他们团队提供一部分天地主线的走向,给大家一点真实的参考。
而事实也用不着熊湘他们的催促,百年副本探索的历程,进本混到主要阵营之后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几乎是在播报了好坏消息的同时,段宣给几个报点在大荒的玩家们发送了部落周边大致的环境跟拍摄记录,就转手打探消息去了。
没办法,这次的活动副本针对性太大,玩家们依赖的小地图都被强制关闭,大家还没胆子飞到天上观察,也只能按图索骥用笨办法慢慢摸索了。
与此同时,从木屋中摸索出来的段宣看到整个九黎部落的族人们都在忙碌着准备着什么,看样子好像是什么古老的庆祝仪式?亦或者是祭祀?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部落广场,亦或者说族长房前宽阔的平台,九黎祭祀之地的九黎之长注意到这个探头探脑,穿着完全不随大流的小年轻,双眸之中一抹微不可查的精光闪过,便朝段宣招了招手。
当平台上一众好奇的目光交集在段宣身上的时候,后知后觉的她也发现了问题。
别无他法的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唯一让段宣感觉到庆幸的是,至少在她走进的过程中,那位雄壮魁梧的部落长者并没有做什么特殊的动作,而她的背后也没有突然冒出几百个铜头铁额,持刀拎斧的图腾巨汉,这无疑让她心里的压力松懈了不少。
随后,不等对方问询,段宣就直接说出了副本给自己编造的身份。
失落之民(白色/大众):
背景,在一场惨烈的夜袭中,你原本的部落惨遭覆灭,仅剩的族人流离失所,在隐秘的山洞勉强生存下来,但仍难以抵御大荒恶劣的环境,在坚持了952天之后,你的族人死于地下的袭击,或许是猎手吃饱了,也或许是你侥幸的好运被触发,你临时逃脱了死亡,但孤独一人在大荒中绝难幸存,你迫切的需要一个收留地,或是野外的小土堆来给自己安排身后事。
九黎族长连连点头,完全认可对方的说法。
不就是部落被凶神袭击之后还能侥幸逃脱几个,不就是又被不知名的玩意儿找到死了一家人还能自己逃脱,不就是一个弱的连成年崽子都算不上的成年人族从犄角旮旯出来,闯过重重封锁跟监视来到了九黎部落附近么,这很合理啊,有什么不合理的?
真论不合理,自己这蹲在大河流域,安居乐业十多个蛮荒年的九黎才是顶尖!
随后族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不要拘谨,我人族之间虽难免龌龊,但在这天地之内也都是一家人,随意吃喝,只要不跑到部落外面惹麻烦就成!”
“对了,你既已流落在外,应该许久没能看过成年仪式了吧?恰好,今日我那不成器的崽子跟他的几个玩伴外出狩猎去了,这些歌舞,肉类的准备就是为了他们,虽然不知道能活着回来几个,但此事与伱关系不大,吃好喝好,若是有事明日再说,如何?”
段宣连连点头。
虽然她脑子里还有很多困惑,现在节点中的九黎不是应该紧锣密鼓的跟有熊氏备战,搞什么成年仪式.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更何况,蛮荒的时间计算她虽然不熟悉,但太阳已经偏斜向西,不久之后就是黄昏,也许很快她就会见到对方口中的成年仪式!
段宣:【现在九黎部在准备什么成年仪式?战争可能还有点儿远?而且这个九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可能也就几万人?不超过十万的样子,不知道是九黎的一个聚居点还是投影类副本的缺陷,我在观察,等晚上给你们分享情报!】
【ok!】
【ok!】
或许是副本的难度太高,逼得向来松散的玩家们此时也没了聊天打屁的心思,整个通讯频道除了各种情报的更新之外便再没有其他方面的信息。
如此,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而与此同时,同样身处副本·大荒区域的熊湘正在一步一个脚印的寻找着九黎部落的方向。
但可惜的是,仅凭几张照片,在没有小地图坐标,且不敢飞行观察的情况下,想在蛮荒这种幅员辽阔的地图上寻找一个部落无异于大海捞针,他只能凭借基础的卦象勉强确定大致的方位以确保自己不会迷路,而至于时间层面,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喂,那个人,你一个人在找什么呢?”
刚从辽阔但危险的平原上穿入一片榜山的树林,熊湘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问话。
他心中有些挣扎,但一想到以蛮荒地图的平均水平,原本挣扎的心思彻底死了下来,果断的转过头便看到了坐在大石上的一小只。
白白嫩嫩跟谁家娃娃似的小人,头顶着一株草根样的植物。
这是人参娃娃?
有过类似经历的熊湘很快就判断出对方的跟脚,但看着视网膜上侦测模板所显示的猩红提示,熊湘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心再次提到了喉咙。
不是,他一个阳神玩家,陆地真人,天仙近在咫尺的高端玩家,面对一个攻击手段少得可怜的人参娃娃还浮现猩红提示啊?
他现在算是明白,蛮荒的生命等级究竟是多离谱了。
在九州人人追求的人参娃娃,在蛮荒居然能闲淡的活到成仙?还不是刚入门槛的那种,不然根本不会触发游戏的猩红提示。
被一个人参娃娃打一拳就得噶,他这后世第二的地位属实有点弱鸡。
熊湘心里默默吐槽着,但脸上却挤出一丝诚恳的笑容:
“嗯,我想去最近的人族部落,你有什么建议吗?”
好在是个人参娃娃,这种纯正的草木精灵只要你不打对方的主意,一般情况下它们都是值得信赖的。
对方闻言眼神略带古怪:
“你这人,好似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不过也无妨了,你这么菜,再有什么主意也伤不到我。”
“不过我对你的观感不好,所以我不能无偿回答你的问题,一换一怎样?我回答了你,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额好!”
被一个草木精灵瞧不起,熊湘无奈的沉默了一下,然后张口问询道:“我知道的不多,不过你想问的话,我尽可能给你答案!”
“好耶!”
人参娃娃不疑有他,晃悠着小脚,开朗的道:“要找人族的部落的话,你走反了,这边没有什么人族部落,只有一个九黎,但我不觉得你能过得去!”
“为什么?额,抱歉,我的,该你问了!”
“你这人,会说胡话,不懂规矩,但礼貌还行!”人参娃娃肆意评价着熊湘的自尊心,随后用那双宛若宝石一般的翠绿眸子,满是好奇的开口道:“能告诉我,像你这样连成年仪式都没渡过的人族,是怎么从部落里偷跑出来的?法术?神通?还是法宝?”
“能教教我吗?我愿拿自己的一切珍藏来跟你换!”
熊湘:?
不是,你这年纪轻轻,长相可爱的小玩意儿,是怎么用你可爱的嘴,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的?
饶是受惯了打击,百折不挠的熊湘,在面对一个丹药耗材如此直接的询问后,也忍不住想开个空调。
他有些红温了。
“我是孤儿,没有部落!”
沉默良久,勉强把温度控制下来的熊湘生硬的开口。
而对面的人参娃娃瞥了一眼自己头顶轻轻晃动,但幅度不大的根茎,略微沉吟的点了点头。
有假话,但不算多,所以对方真是个没有部落的孤儿?
虽然它仍然不明白,这个拥有成年人骨龄的人族为什么没达到人族成年的基础水平,有些菜的离谱,但它是人参娃娃,又不是什么鉴谎机器,些许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如此,它失望的摇了摇头,但仍是好心的道:“你连我都打不过,就更别去那重重封锁的九黎部落了,不然再往前走一段路,无论遇到谁你都得死在那里。”
“掉头吧,小人,往东南方向走,过三十个山脉你就应该能看到一个人族的部落,期间尽量白日行走,莫要夜晚外出。”
“今天的话,你可以先在我家休息一夜,明早再行出发”
“好!”
听着人参娃娃絮絮叨叨的话语,以及对方言语中潜藏的威胁,藏在袖子里的左手卜了一卦,确定对方没有说谎的熊湘果断选择停在这片树林里休整。
但就在他支起帐篷,在特质灯源的照射下准备给自己煮上一锅晚饭的时候,原本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人参娃娃忽的面色一变,二话不说便潜入了地底。
随后一声凄厉的鸟啼忽的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爆裂的火光自远方升起,直冲天际,骤然提升的高温转瞬间辐射千里之地。
熊湘还没从那骇人的鸟鸣中回过神来,周遭的树林便燃起了熊熊烈火,密布的浓烟之中玩家们的聊天频道也同样滴滴作响。
段宣:【兄弟们,猜错了,不是涿鹿之战,是新的背景片段。我发现这里九黎的少族长跟咱家那位长的至少有八分相似,也许是没长开的缘故?】
段宣:【坏菜了,少族长骑着鹿蜀跑了,九黎部大乱,我】
段宣:【靠,真是那位,捏麻麻的真是帝尤!我靠,骨雕直接被怀中抱妹杀啊,太夸张了·jpg不是,太壮观了,太壮观了,你们看到了没,三昧真火铺天盖地,帝尤一人面对数百凶神干戚虎虎生风,太牛了,一斧一个,没法上传视频,但太壮观了!】
冯奋:【倒霉鬼你名字怎么黑了?】【在?】【熊湘?熊湘?】
第六百八十三章 打破团体副本最快覆没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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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痛!”
“痛!”
饶是身上的烈焰已经熄灭,但贯彻真灵的灼热却似是未去一半,焦灼难忍的疼痛遍布着熊湘的全身,那传遍身体每一个角落的撕裂般的痛苦,饶是他这种没苦硬吃的顶流选手都忍不住满地打滚。
而恰巧也在这时,身旁一声短暂的惊愕之后,忽然传来一道惊奇的大叫:
“回,有人回来啦!”
熟悉的声音迫使熊湘睁开了眼睛。
而看着周围熟悉的广场跟仍旧跟排队似被人群挤的乌央乌央的传送光门,以及被那人大吵大闹的一句话吸引而来的众多目光,熊湘的面容有些呆滞。
下一刻,他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略微整理了下沾尘的衣角,开口道:“祁部呢?我有重要情报,带我去见他!”
“熊上校请跟我来!”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两位身着深蓝色制服的平头青年来到了他的身边,并顺便伸出了双手准备搀扶。
“我没事儿,情报更重要!”
阻止了两位好心人的帮扶,熊湘伸手抱紧了他的胸膛,然而异物的挤压所造成的幻痛却差点儿破坏了他精心营造的面部表情。
低头好一阵龇牙咧嘴,才在两位制服青年疑惑的注视下抬腿跟了上去。
不是,想他熊湘好歹是后世有数的高手。
虽然碍于自家命理的缘故,在运气跟外号上可能跟同批次的玩家选手们有所差异,遭受了更多的磨难,但同样的,人倒霉习惯了也会更适应各种困苦的境地。
说简单点,什么恶劣的生存环境,什么见面杀的副本他没见识过啊?
但这次.丢人丢到家了。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倒霉蛋的命理也不是没有好处,在周围张望的目光中,在被他刻意收紧的衣领间,一株枝头长满了红色小浆果的笔直植株从他的怀里露出了头.
“你是说你带了一个疑似天仙的人参娃娃回来?”
全封闭的密室里,锃亮的灯光下,祁汪看着躺靠在平床上正在被医护人员连续注射针剂的熊湘忍不住放大了几度声音。
作为后世在神话相关层面的负责人,同样也是权限最高层的拥有者之一,祁汪对自家的这些个玩家那千奇百怪的命理早已经登记在册。
虽然命理这玩意儿有点儿玄学,但神话都具现了,还管他玄学不玄学?
而且命理也不是生辰八字,它的具现更像是对一个人的总结,亦或者说是外号?
而且,命理一说专属玩家,普通人不是不配,而是他们单独的人生并不足以频繁的遇到大起大落,各种节点的兴衰更替,没有频繁的事关人生的抉择,很难总结出确定的命理,而算命的话又违背了大家原始的初衷,无论是对卜卦的人,还是被测算的人,知道一個人的过去未来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在后世现拥有的百来个玩家中,最独特的,应当属于最初被选中的五人团体。
作为从始至终享受了灵气复苏,天地合并两个时代版本红利,还有独属于玩家的游戏渠道的他们,哪怕是在后世几十亿人的庞大基数下,也处于绝对的领先地位。
而这之中,除了上述两点之外,能让他们一直保持领先地位的也就是他们身为第一批玩家,汲取了世界精华所能形成的独特命理。
五人团中,一人是独特的技能天赋,无论再怎么刁钻苛刻的神通法术,对方都能一日入门,两日熟练,但也仅仅只能维持在熟练的程度,再往后就得跟其他人一样按部就班的修行。
另外的两个,一个是对彩蛋的发掘,经历副本时总能发现那些隐藏任务的蛛丝马迹,同样的副本他都能获取超人一等的收获;而另一个则是每逢大事智商跟情绪上的举一反三跟绝对冷静。
就好像是在有了游戏这个玩家面板的情况下,还固定的开启了一个天赋形的金手指,使得他们总能更快人一步的越过积累的过程,亦或是一些修行的关卡。
但要论离谱,整个后世谁也比不上冯奋跟熊湘这两个活宝!
一个九州魅魔体质,不论走到哪里都能获得异类的倾心,只要你在生命层次上没有对其形成绝对的碾压,就无法无视对方那bug一般的魅力,而哪怕本身有巨大差距,但魅力提供的天生好感度,跟这小白脸专门进修过的内心攻略路线,哪怕是玩弄人心的魅魔女王都能被他策反成舔狗。
后宫开遍诸天万界的猛人。
情况夸张到了什么地步?
甚至都不需要冯奋主动索求资源,光凭日常的吃吃喝喝就省却了他在修行上的投资。
嗯,虽然说相应的,省下来的部分也被他投入到了五脏的强化跟房中术的修行上,但点属性么,总不会亏的!
而也正因为对方这近乎跟催眠本子一样的魅力,在对那些难以交涉的外域世界的时候,冯奋往往都是第一外务沟通人,同样的,后世签订的数百本结婚证跟专门制作了大数据储存库的婚姻数据也成了某人的特色。
属于是,九州背书,给开后宫的第一人了!
而作为能跟魅魔相提并论的角色,熊湘的离谱程度也完全不输前者。
他就跟古早武侠里的那些主角一样,好似一个惹祸的磁铁,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引起无数的乱子。
举个简单的例子,原本只是铲除乡土邪祠,亦或是山中精怪的基础任务,可一旦队伍里带上这玩意儿,乡土邪祠分分钟演变成霍霍九州的白莲教,又或者是起义的黄巢主力,当然碰到某某大神封印的知名妖魔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扭伤脚裸摇身一变脑死亡,就是这货的真实写照。
但都说是主角了,闯下弥天大祸自然而然的情况下,那大难不死得授奇遇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
跳下山崖的天材地宝,死牢里的绝世秘籍,功力全失的天下第一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如今,在后世九州的入本大军才只进入了三分之二的情况下,一日游被踢出来之后,怀里抱着个沉睡的人参娃娃那也是合情合理咯?
“说实话,我也没注意到这小.老东西是怎么藏到我衣服里面的,当时光顾着辟火了,结果火也没避开,被踢出副本之后还当着百万人的面丢尽了脸面,这玩意儿能说是收获,但它要发疯起来,咱们也没人能治得了它!”
“副本情况?副本祁叔,你没进去不知道,我甚至都怀疑这是那啥给九州年青一代挖的一个坑。不是,哪儿有洞天福地是以蛮荒传说当背景剧情的啊?别说我们了,就算其他九州位面的三山正统,呵,甚至他们祖师亲自上阵在那里面都得趴着,盘着!”
“数千公里,一瞬间不留活口,一般的仙神传说也搞不出这么浩大的场面来”
闻言,祁汪原本落在熊湘胸前的目光陡然间转到了对方的脸上:“上古传说?女娲补天?大羿射日?不周山,还是涿鹿之战?亦或是”
“别猜了,史书上没记载的。”
“是咱家那位的封王之战!我给您胆子,但您敢想象三皇五帝其实总共是九个吗?”
一话既出,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祁汪也难得的陷入了沉默。
此时此刻,他跟当初初入副本的熊湘在心境上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疑问凭空的多了几个。
封王?人王?少尤封人王了,还是跟那几位并列的?
或许作为正在逐渐接受老祖宗们威武雄风的后世没办法在直观的层面上理解人王,还是上古人王的概念,但祁汪会等量代换,能跟九州人族的几位血脉根源并列在一起,哪怕只是名声层面的并列,也格外魔幻。
现在,有了熊湘他们这些玩家的存在,以及一些情报层面上的佐证,知情者已经大概能猜出,张珂不是什么轮回转世,自其他九州世界觉醒而来的老怪物,而是切切实实的后世人族。
然而,作为纯正的九州人,第一个被虚空游戏选中的后世玩家,单以对方第一次展露异常的数据来看,对方以百岁的幼龄,直冲人王的宝座。
可哪怕条件放宽一些,用迫害妄想症跟当初流行的一些话本思维荼毒的方式来进行解释,在被选中的初期,张珂小心翼翼并没有彰显出任何的异常,用这个说法,时间的标尺也只能勉强前移十多年。
是,玩家们在进行副本活动时,副本内时间流速跟本土世界流速之间存在明显的差距,双方世界等级差距越大,规则体系差异越大,这种差别就越明显。
可哪怕是在这个数字上乘以十,千年的计数也难以让人接受。
孙悟空天才吧?
女娲残留的补天石,有菩提作师傅,神佛两道的选定,虽有坎坷,但最终也证了佛陀之位,虽然斗战胜佛更像是个打手的称谓,但能得到这个名号就足以证明,在灵山的体系中,对方至少是明面上最能打的。
而它,从诞生到改生死簿用的是342年;到天庭当弼马温一共半月,算是十五年;再从看蟠桃园到搅了蟠桃会,偷吃仙丹下界以它自己的原话是百五十年,七七四十九天的炼丹炉,以及天兵天将各类仙神的大乱斗也得有个几年的岁月。
如此,已是五百五六十年,再加上五百年的花果山跟十多年的西行路,一千一百年,证佛陀果位。
虽说在后世,关于齐天大圣,各种阴谋论跟傀儡论的说法喧嚣尘上,但就事论事,以千年的坎坷,一世的艰难,从一个山野猢狲一跃成了灵山一系的红花双棍,真是天命之子的待遇了!
如果按照灵气复苏之前,灵山一系尚未衰败之前。
仅从身份地位出发,战斗圣佛即便挤不进九州神话体系的前一百名,但也一定在前三百名之列,甚至绝不会落在靠后的位置上。
而同样具备飞速崛起经历的还有那位灌江口二郎,但从宝莲灯的角度来讲,司法天神的二郎起码要有一千三到一千六百年左右的成长期;而论封神榜,以商朝的存亡时间,起码也在七八百年之上。
一个灵山一系的红花双棍,一个天庭方面的第一打手。
虽然两位都只是明面上的,但千年的岁月足可以证明他们的潜力,比他们强的那些哪个不是万年起步,百万年也不封顶老怪物。
就这,这两位在后世的认知中也被捧上了天,作为年轻一代记录式的人物。
至于哪吒?
短是短,可一个莲花化身拔高了实力,封死了上限,让他无法被列入参考范围之内。
就这已经相当夸张了,结果现在你说一个百来岁的年轻小伙子,已经能跟老祖宗们同台竞技。
???
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世界疯了.
正沉思着,又有新人回来报到。
坐在椅子上的祁汪跟躺在平板床上被化做原型的人参娃娃跟老树盘根一样绑定起来的熊湘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了大门口,随后便见到了一脚步虚浮,眼眶发青,身形摇摇晃晃好似病秧子一般的人物走进了房间。
尽管整个人脸都被散乱的头发覆盖着,但透过这熟悉的走姿,两人仍是第一时间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冯·九州魅魔·后世首席外交·后宫第一人·奋!
他不动声色的拉了个椅子坐在一旁,在医护人员熟练的动作下连嗑了两瓶六肾升阳丸,用上了全新肌肉群排酸缓痛仪器之后,整个腰腹双腿被仪器包裹的冯奋才猛的松了一口气,躺在身后的靠椅上,神色恹恹的道:
“杀疯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联系了十几个关系一般的师姐师妹,据她们说,他们同样被劝进了这个所谓洞天福地的师兄弟,师伯祖们,第一时间就死了三分之一回来。
倒霉蛋挂了之后,落点在大荒,但第一时间没在人族部落附近,没被收容保护的,几乎一半儿以上都被强行踢出了副本。
这次,整个年青一代都被坑了个惨,那些现在还在副本里苟着的还行,但其他人做好未来两三年以内,静修参禅,没法动手的准备吧!”
一边儿说着,冯奋一边儿不受控制的回忆起自己临死前所看到的场景。
怎么说呢。
当他被一群化蛇崽子玩弄到神情恍惚,好不容易换了个美人蛇似的老化蛇来摆正审美的时候,毁灭世界的灾厄也来到了他的眼前。
那高耸入云的宏伟巨人,带着足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自天边缓步而来,倒垂的斧刃上滴答着任谁看了都眼馋无比的古神之血。
但没人打这些的主意,更没人胆敢去到对方的身后去捡拾那些残羹剩饭。
跟那擎天的巨人一同出现的,还有遮天蔽日的汹涌火海。
没有任何前奏,也没有任何机会。
在那道擎天的身影跟仿佛披风一般跟随在身后的火海出现的那一刹那,整个天地便突兀的燃烧起来。
汹涌的烈焰仿佛是天神灭世的旨意一般,一经沾染便再难以摆脱。
森林,草木,野兽,古神,甚至于起伏的山峦,大地,水火相克的江河本身也一并被熊熊燃烧的火海吞没,在无穷的炽热之中熔炼成流淌的岩浆,飘飞的灰尘。
一位位在后世的传说中不可一世的存在,从燃烧到死亡,无有一丝反抗,更没有一点儿生机,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对方控场的技能轻而易举的带走了性命。
而哪怕是那些敢于冒险,胆大妄为冲向火海根源的,也少有能撑过三五个回合的,当战斧横扫而下,双目灵光渐渐凝滞,等待对方的是残躯被火海吞没,焚化成飘散的骨灰。
其势浩浩荡荡,其性灼热无情,万物在火海中哀嚎着走向寂灭,而正在维持繁衍动作捆绑在一起的化蛇跟冯奋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例。
只是他的待遇比熊湘好一点。
或许是出于自私的想法,又或许是担心别的什么,反正在他被点燃之前,就已经被化蛇之母齐根吞下,在那剧毒腐蚀的胃囊中化成了汤汤水水。
而也正因为这简单,但却没什么后遗症的死法,在回来之后的冯奋其死亡表现更严重的体现在肾水亏虚,而不是跟熊湘一样无穷无尽的烈火焚身的幻觉之痛。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骇人的了。
在冯奋全新的补充下,原本就已经非常离谱的事实在此刻拐了一个弯,进入了一个更加离谱的领域之内。
没有盟友,没有部族,以一己之力,在上古时代疯狂杀戮。
是狂,还是别的什么,仅凭他们的智慧无法猜测。
正如大部分集聚于第二个轮回的后世玩家们,不会想到那些满足了相关条件在第三轮的玩家跟九州各路人马,或是被诸神阵营轻易的碾死,或是在人族的聚居地勤恳的干着底层的杂活儿。
而至于那些满足了相关条件,信心十足的前往到第一个轮次,想搏一个好名次的年轻一代佼佼者们。
刚一入本的他们,便面对面的感受到了来自干戚的压迫感,自己的法术还没来得及使用,便被那崩天裂地的暴虐一击整个吞没.
“真缺德啊,想敲打弟子换个别的法子呗,这十之八九全都被我的投影送回老家,对年轻人们是不是有点儿残忍了?还有我的名声”
跨过了门槛,内外皆收的张珂现在底气格外的充足,哪怕是在一圈儿老登的包围下,他也说得理直气壮。
然而,没等他说完,便有人开口道:“名声?咱家帝尤还有这宝贝?”
第六百八十四章 帝尤的压迫感
污蔑~倒不至于。
张珂又不是那种拎不清的选手,他对自己在外的名声,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数的。
从绝大部分外域明令禁止的恶尤与狗不得入内的条款就可以窥得一二。
难听是真难听,但事实也是真事实,没办法,之前为了迅速累积自己的底蕴,以及当作二道贩子榨干天庭的库存,张珂确实是坏事儿做绝,毁坏湮灭在他手下的文明体系世界都已经攀上了两位数的高峰,而相应的,多元宇宙更是数不胜数。
相反的是更低等的低中高魔位面,相对来说受张珂霍霍的因素较小。
准确来说,除了初期后世晋升时被吸引来的目光以至于张珂穷寇猛追式的灭了两批之后,他就再也没涉足过相关的虐菜领域。
尔时,哪怕是高魔位面,对于张珂来说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如此,这些次等的位面们反倒因为自己过菜,从而从张珂的贪婪之下保全了自身,但哪怕它们并没有受到张珂的霍霍,同样也因为自身等级的缘故,最高端的主神也只是圈地自萌的“农场主”,无法有效的在虚空中进行活动,导致这些世界信息更新跟不上世界的变迁发展。
但张珂在这片领域的名声也仍算不上太好。
没办法,虚空中的世界大多都是成套的。
除了极少数因虚空涌动,被混沌以世界残渣像老蚌孕育珍珠似的一层层填补而来的萌新世界,在虚空中,绝大部分的新生世界都是上位世界延伸的产物。
而哪怕是前者,也要面临正义或者恶意的侵略战,被攻略成殖民地,代代相传之后融入对方的体系。
换句话来说,虚空中,九成以上的世界都是有主的,哪怕是高魔统治低魔,两个世界内土著的殖民管辖。
而也因为这自上而下的统治,在文明体系跟多元宇宙对张珂关上正经的来往通道的同时,它们麾下的大小世界,虽然不知道张珂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但也有样学样的对张珂关上了大门。
这就像外域的普通人们人人恐惧魔鬼跟恶魔,但事实上他们也就只知道恶魔的身上带着硫磺的气息,头顶长着山羊角,除了相关的神职人员之外,谁也说不清楚更细致的情报,而甚至神职人员也未必就认得全部的恶魔跟魔鬼,但显而易见的是,跟恶魔跟魔鬼有关的一切事物绝对都是坏的!
是的,因为张珂被九成外域世界拉黑的结果,导致了整个九州文明的玩家们在外域世界的先天声望等级也下降了一个台阶。
如果说,其他的外来玩家在副本内的声望起始等级是中立的话,那九州玩家们就只有嫌弃,甚至是厌恶。
而且,这个等级降低还不是单方面的。
不论是善良阵营,中立阵营,甚至邪恶阵营都同等幅度的降低了一整個层次,走主线跟阵营任务流的玩家们,最近乃至日后的生活可不怎么美妙
当然,张珂在外域的名声本就到了一个降无可降的程度,而因为两位老师跟自己作风的问题,他先前在蛮荒那边也谈不上多好,只能说因为阵营的关系,偏向人族的那一部分对他算不上讨厌,但只要是异类,对张珂存在防备心几乎是某种必然。
而现在,经过这群老登的这么一折腾,张珂那可怜的,仅仅在九州有所保持的声望,估计也彻底跌落到了冰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98的魅力等级还真说不上亏,毕竟张珂跟恶尤这个名号,都算得上是神憎鬼厌了!
如此,当西岳帝君玩笑似的调戏了一句之后,张珂只是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出言反驳。
但即便如此,整个凌霄宝殿的氛围在张珂陷入沉默的这会儿功夫里,也骤然直降冰点。
没人敢于插科打诨,更没人敢在这个场合嬉笑怒骂,哪怕是天庭老好人,素有着气氛调节器的太白金星,这会儿也出奇的安静。
好像在这一瞬间,鲜活的凌霄宝殿变成了人间的庙宇一般,这殿里的每一个活生生的仙神们都变成了木胎泥塑,安然不动。
没人觉得这不正常。
在九州,或者说蛮荒,名声本来就是很重要的一个东西。
哪怕是在后世,一个人名声臭了,哪怕他是世界首富,哪怕他曾经英雄盖世,都会面对无数人在面前身后的蛐蛐,甚至于在外部种种压力的影响下,一落千丈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而在螨清以前,嗯,准确的来说,唐宋时代,一诺千金,主辱臣死,这些在后世看来死板可笑的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名声二字可以主导一个人的一切。
而凌霄宝殿中的诸位,除了极少数被天地命定的古老存在之外,后来者哪个不是靠着行善积德,自身恪守得到的好名声跟天庭的考校之后才获得了登神的机会?
而哪怕是那些所谓的古老存在,除了皇天后土之外,他们在更古老的时代中,在自己还不是仙神的时候也曾经为名声而奋斗过。
多的不说,历代人王,别管他们私下里怎么阴谋算计,怎么蛮横凶狠,但至少在传说的层面,个个都是天生圣人。
因为自己高人一等的品行跟名声,他们才坐得人王大位,掌管了蛮荒天地的权柄。
如此,当西岳谈及名声的大家才会如此沉默,无言,甚至倘若说这话的不是西岳,不是紫薇跟泰山这少数几位的话,倘若换个别人,哪怕对方同样是帝君级的存在,今日的凌霄宝殿也不会如此的安稳。
一场天庭内部死伤惨重的厮杀,或许才是现实?
毕竟,众所周知的,帝尤得位不正。
相比于走流程,去服众的诸多前辈,帝尤封王的道路纯粹是自己一刀一斧的杀出来的,从尸山血海中锻造的王座,而匍匐在下的都是跟他意见相左的存在。
哪怕在这其中,蛮荒也好,天庭也罢,都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气。
但你无法否认,帝尤的赫赫凶威!
终于,泰山府君打破了这份沉默:
“也是好事嘛!”
“西岳嘴笨,不会说话。说到底,温室里养不出花朵,近年来随着灵山的衰败跟改组,人间的那些道统传承们确实有些目中无人的意思,没人引导,甚至没人暗示,他们便敢赶尽杀绝,真若是放纵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天地阴阳有序,而自然变幻无常。
斩妖除魔没什么不对的,但它们不能完全杜绝,少了那些牛鬼蛇神,少了那些妖魔鬼怪,人族自己就会变的不安分起来。你来自后世,自当知晓,没了这些家伙,又没了外力的情况下,以人族自己究竟会出现多离奇的情况。”
“妖魔可以斩,但不可以灭绝,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
泰山府君给这件事下了一个定义。
在他。
或者说在天庭诸帝的认知中,后世确实算不上好,但单论人的层面,却也比泛九州的每个天地好上太多,双方在专业领域的差距,那是九州本土都无法相提并论的。
或许,也只有相对淳朴的蛮荒能比后世强上一筹?
戳穿了,哪怕泛九州再怎么追求善恶有报,天理循环的道理,但实际上人族的地位还要强于天地万灵,光是一个死后算账的待遇就不是其他生灵能比的。
而也正是这个基本规则,使得泛九州的人族在生前有些肆无忌惮。
乌托邦式的桃花源终究无法在现实中存在。
哪怕天庭地府具备这样的力量,但干扰下的生灵便失去了天地循环所需的活性,没了活性,再繁荣的天地也终归会变成一片死亡之地。
毕竟,是活物就有欲望,而欲望这玩意儿却是无穷无尽的。
放开束缚的结果就是,天潢贵胄,文武大臣,世家,商户,官吏,甚至是所谓的族老.在对奴仆,下人跟那些所谓的不尊老的子孙时,生杀夺予的大权几乎被他们使到了极致。
但有不满,杀便是了。
而在文字无法记述,仙神却能一览无余的层面,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的所作所为能让见多识广的仙神们都感觉到一种齿冷的恐怖!
可笑的是,这些事哪怕放在明面上,也被认为是理所当然。
最简单的一个道理:主杀仆罪有应得,仆杀主处以极刑!
而也自然的,当他们在权限的庇护下得以被秋后算账时,那些由怨气而生的妖魔们便成了惩戒这些人的最佳手段。
妖魔鬼怪虽然残忍,但相比于无罪的好人,亦或是功德傍身被仙神跟规则庇护的善人,它们更喜霍霍那些缺德的坏人,哪怕对方凭借各种手段逃脱一时,但在怨气逐渐积累的情况下,也终究会酝酿出一个足以覆灭他全家血脉的魔物。
而在这时候的斩妖除魔,才算得上是替天行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俗语让人生前存在顾虑,而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报应让人对死后心存畏惧,再加上凡俗的各种侠客,秉公办事的人族,这才使得天地的善恶始终被维持在一个及格线的标准上。
但现在各大道统的所作所为,为了功德对一切妖魔的斩尽杀绝却破坏了这个平衡。
短期来看,天地确实因此繁荣,人们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行走在白日跟夜晚,但长久延续下去,野心会逐渐泛滥,而贪欲更是无穷无尽,当世家的手伸出限制他们的城池伸向乡野的时候,天庭地府不乐意见到的情况也会因此而出现。
而也正因为如此,天庭诸帝合计了一番决定给这些道统们一个惩罚。
一次逼真的死亡,真灵的损伤带来数年的衰弱,自身的修行陷入无法长进的地步,沉心下来修行,思考是天庭诸仙给与他们的机会。
而借此机会,让他们见识一下天外有人,见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大场面也是顺道的事儿。
如此,张珂的伟大之路的副本成了敲打这些不肖子孙的最佳场所!
西岳话糙理不糙,说的是真事儿,但恰恰真实最为伤人!
即便西岳跟张珂的关系十分亲密。
但再亲密的长辈,终归也只是长辈,没有关系的束缚,没有血缘的牵绊,所谓的长辈只是在对方年幼时提供了一笔投资跟些许庇护的人,这份关系认与不认全在张珂。
也正因为如此,大家才会显得如此心惊胆战。
张珂认了,那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打趣,是个意外。
而倘若张珂不认,那如今拥有了人王实质,自成体系的对方,真打杀起来,整个九州都得因他而死伤惨重。
哪怕九州具有皇天后土两位同级别的存在。
但干戚跟张珂那一身的至宝也不是吃素的,具体情况,看在人王登基前,第三轮在虚空中那斩杀数位文明之主的惊天一斧.
“您担心太多余了,我还没猖狂到不可一世的地步!”
沉默着,张珂轻叹了一声。
自己成就人王,还没体验到实力增长带来的美好,反倒见识了一波世事变迁的残酷。
称孤道寡?
呵!
“您说的没错,我这名声要不要的确实没什么所谓。让他们吃吃亏,见识一下来自长者的铁拳也确实不错,我都是这么成长过来的,怎么年轻人就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提议,从今往后每三百年举行一次类似的活动,各家道统也好,精怪一类也罢,旁门左道,有志之士,甚至玩家都可以参与其中。开洞天福地的门票我负担一半儿,大家谁有空闲就进去玩上一把。”
“但说好咯,当初你们这群老登怎么对我的,就怎么对他们,咱可不带偏心的!”
“一千年那场额,反正还有六百年呢,要不等到时候,在座的诸位也一起下去玩玩?我保证绝对不带打击报复的,只靠投影自己支配活动,怎么样?”
张珂兴致昂扬的说道。
肉眼可见的,因为他的这番说辞,凌霄宝殿中的所有仙神都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说到底,大家都还没能适应,九州第三位王者到来后对时局的影响,而自然的,祂们也得慢慢习惯,在今日之后自己头顶再新添一个大boss。
“我就说么,自己亲手玩出来的崽子,哪儿是白眼狼的种子,你俩还怪我!”
一如之前,不拘小节的西岳帝君笑呵呵的说着,同时责怪的看了一眼身旁捂嘴的紫薇跟勾陈。
但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层面,祂心中同样是松了口气。
只是,此时的氛围已经顾不上单人的内心变化了。
在张珂玩笑的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凌霄宝殿中立马你一言我一嘴的讲述了起来。
而相对跟张珂要好的张天师更是笑着开口道:“贫道替那些徒子徒孙们谢过帝尤的恩情!”
“可既是给他们机缘,又怎么能让您来替他们出资,而我等也不会如此。”
“天师说得对,天地合并近在眼前,飞升事宜诸位帝君也已经做好了完善的准备。顶多百年,一切都能稳定下来,而到时候我九州具为一体,天庭地府只需防守一地的情况下,倒也用不着那么多的道统,弟子来值守凡间!”
“如此倒不如让他们自食其力。”水德星君言之凿凿的道:
“不是喜欢斩妖除魔么,那到时候远征的事宜便交由他们来做,斩杀妖魔,教化蛮夷,我等去跟那些外域对垒,他们便去下一层的世界,用那些玩家的话来说是位面?”
“我觉得,若征战那些外域文明也能带上些许弟子,帝尤做的,他们便做不得?左右想要机缘,自己拼就是了!”
“你这,有些偏颇,倒不如.”
“.”
你一言,我一语。
一个个的都是天庭重臣,但落在张珂的眼里却毫无形象可言。
怪不得后世不让男性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
这群点子王能折腾也是真的,缺德也是真的,这天庭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人!
当然,他反正是熬出来了,其他人死不死,被玩成什么样子张珂也就不太在意了,甚至听着这些缺德的想法,他反而有种莫名的跃跃欲试的感觉.
“我觉得,如果真要开头的话,从东方文明那边下刀或许不错!”
而也就在这时,文昌帝君的一句话吸引了无数目光的注意力。
几乎是在祂开口的一瞬间,一旁沉稳的紫薇跟泰山两位也是默契的点了点头:“东方文明的事情,也确实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之前是九州散乱,外敌众多,内外情况都不适合我等伸手。但现在,也是时候该把诸位造出来的烂摊子收拾一下并回九州了!”
东方文明体系,作为仙神们当初论道,传播九州文化的试验点,在初期的实验纠正了位面的文明偏斜之后,因种种原因改造未能完成,最终成了九州不九州,蛮夷也不蛮夷的天地。
再加上九州不断膨胀的天地数量跟永远捉襟见肘的防区,才使得东方文明被一个个搁置下来,最终发展成现在这个论整体数量不属于九州的庞然大物.
第六百八十五章 东方文明的灭顶之灾!
当云气缥缈的凌霄宝殿,在众帝的目光下,诸天仙神主持九州飞升事宜,敲打各家道统的同时顺手将目光转移到逐渐壮大的东方文明体系,这颗趴在九州身上的寄生虫的时候。
在东方文明体系的某一个时空内,同样是云气缥缈,状若仙境的梦幻之地,在一众或高贵,或缥缈,亦或是狰狞可怖的人群中,一声叹息陡然响起:
“今天召诸位来,用意不用我多废话了吧?”
“都讲讲吧,接下去我们应该如何做才能在九州的大军到来后仍旧保持我等手中的权利不会缩水!”
那仙风道骨,宝相森严的面上,凝聚的满是忧国忧民一般的愁绪。
但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并无表现出来的那么胸怀宽广,有的只是对权柄的贪欲跟末日到来前一刻的垂死挣扎。
“做?”
“做什么?怎么做?”
“就连我们这群乌合之众都是人家从蒙昧中拯救出来的,不论我们再怎么上蹿下跳,不论之前我们跟九州如何切割,在整个虚空中,最被人广泛承认的说法一直都是——东方文明,自古以来便是九州的附庸,是对方的固有世界。”
“当爹的现在要收回权利,撵咱回家那是天经地义;但咱们要是敢跟大军抗衡,那就是到反天罡了,被抽筋扒皮挂在城门楼子上都属于自作自受。”
“反抗?说的轻松!”
南火万寿圣无疆帝君·太上皇·张智和对对方的询问给予了冰冷的答复。
当然,这也是东方文明体系中,能够触摸到世界壁垒,不被世界局限能接触到虚空领域的广大存在的基本认知。
九州的体量根本就不是他们能相抗衡的。
别说大家都带着一个文明体系的后缀,但同样是文明体系,既有蛮荒这种以一方水土孕育数百文明之主的怪物世界,也有就一个文明之主支撑起来的小破船。
同样的,更有东方文明体系这种,别说文明之主了,他们甚至连一個完整的世界体系都拼凑不出来,破破烂烂的各自为战,完美具现了古典欧陆一样群雄割据的混乱场面。
这种水货也算不上的玩意儿,仍被称为文明体系。
一是因为他们的实力确实强于多元宇宙,甚至在整个东方文明体系中,超过三分之一的世界拎出来都能拼死那些较为高端的多元宇宙。
二是因为他们庞大的世界群系,文明内部虽然各自野蛮生长,各有特色,但总的来说却是同根同源,虽然不能算入九州,但整个东方文明体系内的世界之间,却能互相算是表兄弟的关系?
强,但不够强;各有特色,但根源统一;再加上经过了无数年的发展跟征讨,乱如散沙的东方文明体系,单论数量跟在虚空中占据的区域,甚至比九州还要庞大几圈,而凭借庞大的体量,真要是拼死一搏的话,哪怕有文明之主坐镇,一般的文明体系拼底蕴还真拼不过这盘散沙。
如此,将这个畸形的怪物算入多元宇宙级多少有些冒昧。
当然,支撑他们以这种畸形的体态,没有足够高手坐镇却仍能发育壮大至此的,还是对方背后的九州。
九州虽然平时不怎么管理这边儿,但也不会允许有人打自家后花园的主意。
散养着,渐渐地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东方文明也心知肚明,九州是他们的娘家,也明明白白的清楚,没有九州的庇护,在这宛如食物链一般的虚空之中,他们早就被人吞的渣都不剩了。
可知道归知道,乐不乐意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别看无疆帝君说的好听,可今日但凡能聚集在这小天庭里的,谁没一点儿自己的小九九,真愿意当娘家的乖宝宝的话,那他们就不是聚集于此。
而是学着曾经的那些前辈们一样,主动驱使着世界靠近九州的区域,任由天庭诸仙将他们的世界投入到九州时间长河的洗刷之中,让天地内的万物都在时光的冲刷下去芙存青,归于王化了。
说白了,现如今拼凑成整个东方文明体系的,除了那些纯粹的中低魔位面,以及无魔末法世界以外,大家都既要,且要!
既想要九州的庇护来发展壮大填饱自己,又不想跟个妈宝男一样处处受到限制。
在无管辖的情况下,他们是一界之主,世界内的万事万物,生杀大权尽在掌中;可一旦被接入九州,原本天地之主的位格速降不说,以他们的资历跟实力,甚至都很难在天庭中混到执掌一方的位格。
而哪怕娘家人体恤,但九州对仙神繁重,甚至十分苛刻的规矩也仍然让他们感到万分不适。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在传统的西方,玄幻神系中,神灵对于自己创造的万灵都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上帝能因为不满而用大洪水清洗整个世界,宙斯能因为人们不向神灵祭祀怒而毁灭整个人类,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但换做是九州你试试?
哪怕是一个被人捏造的玉皇大帝,在具有明显的一踩一捧的《西游记》中,被人打翻了祭坛,破坏了生辰也只是设下了三个难关来考验凤仙郡的官吏跟百姓。
所谓的狗舔完了面,鸡啄完了米,火烧断了锁。
看似遥遥无期,但嗯,其实也是遥遥无期。
反正按照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理论来讲,哪怕是一座人高的面山,没个年数天气,哮天犬来了都吃不完,而天上一年,地上三百六十五年,大旱之下凤仙郡早就成一片绝地了。
可,关键问题在于,凤仙郡本身是天竺国的地界,不属九州的同时,甚至还是毗邻灵山的大本营。
如此,天庭的手段就值得考究了。
且更何况明知道唐僧西行的情况下,所谓的遥遥无期根本不可能达成,顶多不过数年的功夫,既完成了惩罚,也给这师徒四人凑了一份功德。
而哪怕是外邦蛮夷的人族,天庭都如此温和谨慎,一切矛盾严格的限制在凤仙郡内绝不扩散,相比于那些外域神祇,九州的道德底线起码有一个天地的断层。
而人族的待遇良好,万族的待遇也不算差,只要它们不主动谋害人族,哪怕是人族,但凡不为了生计残杀万物都会被地府记录在册,等到死后清算。而仙神之流则更好处理,比起人族还需要让各大道统跟家神主持公道才能告御状的方式来说,有一定修行的精怪,甚至都能直接告状到天庭诸帝的面前。
如此这般。
在九州别说随意杀死一个人族了,就算碾死猫猫狗狗的都会有考功的天官跟日夜游神记录在册,更别说雷部铁面无私的诸神跟那一个个有着重重限制的修行体系,乃至天规。
如果习惯了,从诞生的那天就处在这套规则之下那倒还没什么。
可倘若体会过肆意的快乐,身处九州就会感觉到痛即灵魂的束缚感
曾经,东方文明体系的诸位还能跟掩耳盗铃一样安慰自己,上百万年都过去了,也没见九州跟他们动手,这种忧心,但松快的生活或许会一直持续下去?
毕竟,哪怕他们不在九州,但从各种渠道也能获取到九州的各种咨询。
对内,九州体系臃肿,体量庞大。
因为先天的缺陷,跟凡俗王朝不够给力,几次的天地变换,神器更易,法理的崩溃跟偏斜导致九州天地没办法完成循环,看似强大的外表下,却时时刻刻被末法之劫的未来困扰着,不得不持续征战,持续扩张,分裂天地来延缓文明的衰败。
除此之外,从上古遗留下来的种种问题时不时的闪现也牵扯了九州的一部分注意力,趁虚而入的灵山同样是天庭地府困扰头疼的要素之一。
对外,九州过于频繁的发动外战跟不留余地的对前文明的清洗重置让主流的秩序文明们感到不满,自己过于苛刻的外战条件,不入侵和平世界,只去征伐那些被侵略到濒临毁灭的世界又得罪了混乱邪恶的一方,两不讨好之下,中立阵营对九州的观感也算不上太好。
以至于九州从根本上很少有谈得来的盟友,在虚空中处于孤立无援的九州虽然强大,但却处处被人穿小鞋,以及外域不间断的对东方文明体系的帮助也是九州无法直接影响东方文明体系的原因之一。
如此,内忧外患,重重顾虑之下,东方文明体系就这么被搁置下来,在心惊胆战中壮大到了现在的程度。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或许九州在外的名声仍旧不好,甚至到现在来说不论是秩序,中立,亦或是混乱邪恶,三方都对九州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彻底的剿灭对方。
但接连两次战事失利,上百位文明之主的陨落给整个虚空各家阵营都造成了深重的创伤,伟大即伟大以下更是断层式的死亡。
哪怕现在的九州在虚空中已经犯了众怒,但谁又能组织出一个足够分量的联军来讨伐这个残暴的娘家?
而至于内患.灵山一系死的死,改的改。
上至五胡乱华,下至五代十国,螨清的覆灭哪怕是东方文明体系听闻之后都感觉到一阵胆寒,法理偏斜的原由已经被剔除,漏洞的修复只是时间问题,更别说在这期间九州从蛮荒跟不知道哪个外域夺得了世界运转的根基,弥补了最后一块缺陷。
甚至,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老话,在这一个个让神眼前一黑的坏消息之后,紧随着还有九州飞升,天地合并的雷霆一击。
一个如蛮荒上古一般的恐怖文明正在归一,但可怕的是,在这期间,无论内外都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或是存在能够阻止这一切。
而等到九州飞升之后,哪怕灵山崛起,上古来人,亦或是外域联军到来,都无法在圆满唯一的九州天地之内打破天庭地府的防御。
这一点,看隔壁的蛮荒就成。
哪怕九州从底蕴上来说跟蛮荒仍有差距,诸位帝君在文明的飞升中即便得到了晋升,跟蛮荒那一众在这个位格上成长了无数年的古神们仍有差距,但九州仍然是一个拥有近百位,甚至上百位文明之主的庞然大物。
如此,更别说还有一个让虚空都感觉到畏惧跟恐惧的恶尤!
而当九州达成了圆满唯一的真·腾飞之后,你猜天庭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是在这之前多次跟九州为难作对的外域文明?还是死不松手,频频对九州干扰,伸手的蛮荒上古?更或者说贴近九州,遥望蛮荒,跟一条细长的峡谷似的,被两面绝壁包裹只有两个进出口的东方文明?
到现在,促使他们到来的究竟是恐惧,还是心血来潮谁都已经分不清了。
但值得肯定的是,再不想一个有效的办法,当大军抵到面前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充满了爱意的铁拳!
但话又说回来了,就在这全面劣势的情况下,哪怕他们人数众多,哪怕他们平日执掌天地,自认聪慧无比,短时间里也没人能想得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法子。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凌霄宝殿中,气氛刚缓和了没多久的诸位仙神们再次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帝座上半躺着的帝尤。
“虽然这群家伙确实让人着恼,干的蠢事儿也不是一件两件,但终归他们来自九州,是九州血脉传道之所在,论纯正不比后世弱,那可都是我九州遗民呐!”
昊天上帝面色凝重的看着张珂,一再强调。
时至如今,哪怕是那些遗传了血脉的上古老登都没法窥探张珂的想法,昊天自然也不能够,但这并不妨碍祂以这玩意儿从前的经历作为论证。
“上帝说的是正理。”
“你看,这一路上又是灵山,又是满九州的转悠,哪怕斩杀那些妖魔鬼神不怎么费力,可你终归在那片天地鏖战多年,不如暂且休憩一段儿时间,安心养精蓄锐,等九州飞升内外圆满之后,有的是战争,而且到时候皇天后土两位必定得镇守本土,用你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紫薇大帝紧随其后的劝勉道。
这两位就差没直言,担心张珂把东方文明也当外域蛮夷一起给灭了。
你还真别说,这玩意儿这么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想当初五胡乱华的天地内,那些占据北方大地的蛮族之中不是没有九州汉民,虽说他们是叛逆了点儿,但也不至于被三昧真火点的渣都不剩,甚至晋朝都因为自身的问题被张珂震慑了一番。
虽然从结果来看没造成什么伤亡,但倘若当时的晋朝有一点儿意见,大家丝毫不怀疑张珂会顺水推舟的帮忙净化一把。
同样的还有螨清的辫辫头,以辽代宋。
这玩意儿的黑历史不是一次两次了,根本不能用偶然来解释,而也正因为如此,当听到张珂毛遂自荐,好心的想要让诸帝留下主持九州飞升之事,而自己带人前去归顺东方文明体系的时候,整个凌霄宝殿才会如此喧闹跟害怕。
祂们是真担心,那群逆子们搞节目效果,而老实过头的张珂又顺水推舟的帮对方一把。
大家的本意是人地皆收,可张珂去了,别说人了,地能不能全乎的回来都得打个问号。
对于昊天跟紫薇这种过分直白的好意,张珂并没有任何被打动的意思。
在没提起的情况下,他还真不记得这个隔壁的叛逆玩意儿,但现在都让他想起来了,再收回去多少有些过分了。
讲道理,就东方文明体系的那些所谓的漫天神佛,修行者们,能有几个好人?
在天庭地府的高压之下,仙神之中还仍会混迹一些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人间阴暗的角落更是难以用言语表达。
东方文明倒也用不着想,张珂也曾经去过一个比较倾向九州的东方世界,而结果么
“您们做决定,最后带我一个也成,反正不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张珂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几位大帝的劝说,即便九州现在极度缺人,即便融合东方文明体系之后,更加广袤的泛九州文明与自己三位一体的新生文明拥有大量的缺口,但他并不准备让过多的渣滓来鱼目混珠。
什么过往不纠?
他玩的就是真实!
闻言,看着执拗劲上来的张珂,几位仍有心继续劝说的帝君无奈的叹了口气。
昊天上帝也是无奈的选择摆烂。
犟呗!
谁还能犟得过你啊!
况且与其让这玩意儿一个偷偷潜过去大开杀戒,反倒不如挑几个能看得一起陪同,好歹能少死点儿不是?
随后想了想,在诸帝紧张的目光下,昊天的眼神跟死亡名单似的,金科玉律的嘴里说出了冰冷无情的话:
“既然如此,那也免得自告奋勇了。”
“泰山,紫薇,真武,文昌,劳烦你们四位率雷部群神,二十八星宿跟三十万天兵,与这小子走上一趟吧!”
“啊?”
“啊?”
“啊?”
话一出口,泰山扶额,紫薇叹气,真武文昌四目相对满是茫然,在这之外还有一个跃跃欲试却被人捂着嘴巴的西岳拼出了这副天庭出征图.
第六百八十六章 似是熟人来!
与此同时,东方文明的某个角落。
雄浑高耸的山脉直入云霄,轻柔的彩云在半山腰环绕飘荡,耀目的日光撒落下来,落在苍翠的山阳面折射出七彩的霞光。
如梦似幻,云雾升腾,奇诡绚丽的场景使得这座突入云端的山峦好似梦中仙境一般。
而在这座高耸的山脉的云层之上坐落着的是大乾天地的万古第一宗·普照仙宗。
高耸的宝塔,连串的亭台,古朴的楼阁,交错林立,青红相间。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无数岁月以来,一代代的弟子行走天下,以人世间的各类矿藏为基,能工巧匠制图,征发千万计民修一砖一瓦的搭建而来,篆刻其中的永固法阵更是以每日焚烧上百枚灵石的效率近乎全功率运转。
倒不是说大乾世界就这危险,以至于天下的第一仙门都如此谨慎,日夜防备不敢停歇。
不管世界等级如何,能身为天下第一的,本来就有两把刷子。
更何况是打破了所谓的轮回定律,数十万年以来都没有人能够后来居上的普照仙宗。
而在这东方文明,类仙侠玄幻体系的世界中,万物的规则更倾向于一证永证。
当世界存在长生的个体,修行的术法,肉食者们便能永久的锁死自己pg底下的座位而不用担心会被人抢走。
也正因为如此,漫长岁月的独孤求败养成了普照仙宗的一门傲骨,门人弟子,乃至整个大乾世界都为自己能进入普照仙宗而自豪,自然而然的,作为永恒的天下第一,在除了名声的层面上,也需要旁的东西来点缀他们的荣光。
如此,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被开发了出来。
在仙宗原本就存在的基础上,后来人们不断搜集天地的奇珍来点缀自己的山门,扩大宗门的面积。
当整座普照山,云端以上的区域被填满了各类建筑之后,自持身份不愿意“堕入凡间”的“仙人”们便开始在别的方面上使劲儿。
如此,像这种燃烧灵石开启宗门大大小小的阵法,让法阵的光芒与日月相辉映,昼夜不停的把普照山打造成永明之地还只是宗门b格开发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在普照山以及周边的地区大肆建造聚灵阵,以及在剪除妖魔,庇护一方的借口下,改造大小城池,各类名山的走势,将其地脉跟普照山相连,汲取对方灵韵跟灵气来反哺普照山也是应有之宜。
除此之外,普照山的各类准备还有许多。
在百万年的宗门历史下,它们开发出了足够的方法来彰显自身的权威,并稳固普照仙宗的地位。
当然,总的来说,其实也就是借天下之利,惠普照一山而已,苦一苦天下人,让普照山的仙师们能够无忧无虑的修行,成仙,并享受到自己庇护凡俗所应得的优待。
至于说因普照山的作为,天地灵韵聚集一处,从而使得大乾世界除了普照山一地步入多元宇宙等级,其他区域最高只触摸到高魔的门槛,大众水平更是在中魔平均线以下,贫富差距被拉到了一个极为夸张的程度。
如此也导致了,身为高魔位面的大乾世界,世界的平均寿命跟生灵的富饶程度甚至勉强只能跟中魔比肩,而灵韵的浓度下降更是导致了许多本应该出生的天才,打娘胎里得不到补给,不是一胎两命,就是出生即夭折,好一点儿的也是天赋折损,泯然众人。
但这又碍着什么了?
天地愈贫,那些精怪们才不会专心修行,也无法持续的修行,当进无可进之后便会误入歧途的去通过食人来加速自身的成长;
而这岂不是偏偏证明了,普照山的法阵有效?
正因为法阵压制了妖脉,改变了地脉走向,才使得精怪诞生愈发稀少,而精怪发狂也能解释成他们天性本恶,就是想破坏了仙师们的法阵来祸害凡人。
而恰恰精怪的疯狂,更能证明仙师所求的一切均为合理!
毕竟,不死人,哪能证明斩妖除魔的必要性;而不多多死人,哪儿能证明仙师们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而倘若修行普及开来,人人都能修仙,普照山的仙师们又该怎样维持自己奢靡的生活?
至于说夭折的天才那更直白了。
当寿命被延长,普照山的血脉更替速度变缓,年轻的弟子们总是熬不过那些成仙做祖的长老们的。但熬不过老的,比他们也不一定比得过新人,天才又如何?
一整个世界的背景下,总有比你更天才的人选,总有比你更逆天的妖孽。
不想被人后来居上,那就最好没有后来人来竞争,而对于老一辈来说,道理也差不太多,他们总会死去,而自己辛苦一生的权柄又不想平白便宜了外来人,如此,自然乐得那些年轻小辈们的手段。
如此,一代代的更替下来,普照仙宗上上下下早已经忘记了曾经祖师辈隐晦的勾当。
自入门的那天起,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未来,掌门之子当掌门,长老之女当长老,大家有商有量和和气气,整个宗门再度恢复到当初欣欣向荣,仙风道骨的年代。
而也因为如此的变化,原本其他宗门对普照山的诟病,在普照山的风气逐渐回归之后也被反噬,自身地位一落千丈,本就艰难求存的生活更过的苦巴巴起来。
虽然偶有零星的天才能拜门成功这点无法阻止,但男弟子也好,女弟子也罢,最终很快都会被仙门内部消化,最终变成其中的一份子。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代代相传下来,普照山没有易主,山顶折射的光彩更是将本就缤纷的日光衬托的愈发绚烂.
自山顶蜿蜒而下,宫殿无数,草木繁盛,数以十万计的门人弟子生活其中群策群力的替这座耸立了十万载的宗门发光发热,铺垫未来。
而再往下的区域便是宗门的各种产业,圈养用来食用的精怪灵兽,数以千万计的修行农夫兢兢业业的为仙师们操劳着五谷灵粮,各类产业频频而出,向往的凡人们更是不辞辛劳的远渡而来,在诸国的进贡中将自己乃至后代卖给普照山为奴为仆。
不论是圈兽的兽奴,还是种地的修农,亦或是山上的奴仆,每个弟子跟前的侍女书童跟班均来自这些所谓的奴人,而得到了修行机会,能够活三五百载的他们更是为宗门的仁慈感动,心向宗门,忠不可言
当然,今日的主角并非是这些灵农,而是在山顶,那琉璃瓦铺就的亭台楼阁之间。
“几年前小弟的婚礼,劳烦家中长辈替我送去了请帖,但时至大婚之日我仍未见到兄长身影,我还当秦兄是忘了我,可是让我失落了许久!”
一处坐落在山边石潭中的亭台内。
见着在侍女们的邀请下缓步而来的青年道人,坐在亭中的青年立刻起身,带着身旁好似天上仙女一般的佳人笑着迎了上去。
“嗨,是为兄的错!”
受邀的道人赶忙伸手将行礼的青年搀扶起来,同时开口道:“这位就是弟妹吧?果真如请帖中所说,温婉贤淑,大家闺秀,呐,当时大婚之日我没能赶来,这便当作我补给你俩新婚的贺礼罢!”
说着,道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盒并主动将其打开:“这枚赤芝受福地滋润,虽才三百之龄,功效可不输千年宝药,不论炼丹还是种植均有奇效!”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它受福地滋润,其内本质颇高,若重新种下,不仅对其他灵药有改善之效,更能滋润一地风水。若是等到它诞出灵智,或许能当一宝,缓解贤弟天地的难处!”
道人面带惋惜的介绍道。
这枚赤芝,也是他省吃俭用的留下来的。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这次返回的所有茅山弟子,都把大家在福地里的收获拿了出来,灵物就用来改造茅山的风水,强化地脉,惠及山水以反哺天地,法术收归藏书阁留给门人们研习,其他杂物也各有用处。
赤芝算是在缴了山门所需之后,唯三剩下的福地之宝,而这种沾染了上古气息,汲取了蛮荒精华的灵物更是妙用多多。
秦臻是个玩家,但他哪怕是玩家也真没见识过这么夸张的宝贝!
若不是他跟这位普照宗的真传,在当初一个东方文明背景的副本中相遇,对方文雅而大气的作风吸引了他,而后交往中成了至交好友,每年对方总是邀请他来普照宗做客,各种待遇几乎是掏心掏肺的来,只是这样的话,他也舍不得给出这么珍贵的宝物。
但谁让秦臻当了鸽子,说好了的婚礼没来,事后的邀请更是连鸽几年。
好不容易以为没事儿了,准备给自己这好兄弟赔礼道歉去,结果通知都用游戏发过去了,然后祖师来了!
然后他就又鸽了对方大半年。
哪怕每次他都有正当的理由,但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当鸽子“玩弄”朋友,也让他本就没理,倘若对方一刀两断那还罢了,可这真传次次都安慰,理解,饶是秦臻这周游虚空,在副本中历练出一个厚脸皮的玩家也忍不住心中的羞愧。
一咬牙,一跺脚,就这么把自己唯三剩下的珍藏打包当做礼物送了出来。
“兄长莫不是瞧不起我?你有要事,师门所需,自然比跟小弟闲聚重要的多。哪怕是成婚,也比不过宗门之事,更何况兄长您这不是来了么?若真有心,带些酒水,吃食便可,何至于送上如此之宝!”
“你收回去吧,我不收!”
澹台宿果断的推回了面前的玉盒,并拉着旁边的娇妻转身而去。
秦臻闻言笑了笑,将手中的玉盒交给身后满脸抗拒,但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侍女手中,道:
“按理说你我兄弟不该如此生分,但奈何此物确实是为兄思考过,觉得最适合你的。”
“你不是说,你们宗门上记载,数十万年前的宗门乱战毁了天地地脉,致使天地破碎除了普照山外,整个大乾万物凋敝,天地凝滞不得寸进么?”
“为兄没什么大力气,恰好有这福地来的至宝,虽不能再造乾坤,但以此等上界灵根为基,培育一处向外逸散的灵韵节点,多少能缓和一点。世界倒车这事儿也非是一日之功,能做点是点儿。”
闻言,澹台宿狠狠地瞪了一眼收下此物的侍女,随后口中念叨着:
“宗门是那么记载的,但谁知道了?况且,这几千年来,宗门用力,以我普照山为基,地脉延伸已至山脉之外三千里,虽不多,但也算是一份恢复,时日长久,总有一日能重振古之荣光。”
“不过长者赐,不敢辞,这次小弟就收下了,但下次还请兄长切勿如此,否则你我兄弟之情便就此一刀两断!”
“行吧,行吧!”说着秦臻摆了摆手,随后习惯的坐在另一侧的位置上,等着侍女端茶递水摆弄点心,而与此同时,澹台宿也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起了他的经历。
他们这对儿来着不同天地,一个玩家一个土著之所以能形成类似结拜兄弟的关系便是来源如此。
在当初的副本里两者不打不相识之后,秦臻随意的一句开口却引起了澹台宿的好奇。
哪怕是作为普照山的真传弟子,没能突破真仙的他也没有长时间在天外航行的能力,而一证永证,往来混沌的金仙就更是遥不可及了。
再加上大乾世界恶劣的环境,在除了普照山之外的区域里,他们这群仙人就到了荒漠里的活人一样,无时无刻,天地万物都在掠夺他们的灵力,法力,只有普照山才能减缓并持续修行。
而除了这一亩三分地之外,就只有每隔几十几百年,其他世界的天骄交流会,一些试炼,战场什么的能出去逛逛。
真不知道以前的那些旁门左道们发的什么疯,非要把天地都给打碎了,让大家没法修行,也让他们不得外出。
澹台宿就跟那种败家富二代一样,明明他的生活已经是无数底层人想都不敢想的富足了,但这玩意儿却不想着继承家产,反倒喜欢尝试千奇百怪的事物。
而也不仅仅是他,普照仙宗之内,许多真传弟子们都喜欢探索新奇的食物。
再往下的内门弟子们还年轻,普照山跟那些试炼,会场都没玩腻呢,哪儿轮得到他们悲春伤秋;往上的师傅长老一级,虽仍无法常驻混沌,但往来周遭的世界,甚至借其他世界当跳板前往更远的区域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自然过了这种躁动的年纪。
唯有他们这种不上不下的真传弟子,一瓶不满半瓶晃荡。
而也正因为如此,在两者不打不相识的基础上,当秦臻说漏嘴的时候,澹台宿立马打蛇上棍,跟个舔狗一样拜了兄长,央求着秦臻给他讲自己的游历。
如此,每年秦臻提交拜访,而澹台宿接待,独属于两者之间的故事会便成了他们的必备社交。
但直到几年前,九州突然伐山破庙,整个泛九州都因各种事件而变的一团糟,腾不出手来的秦臻连副本都很少下了,更何况是远离宗门来这儿开十几天的故事会。
错过了这次,哪儿还有这种漫山遍野,十万道人讨妖王的宏伟场面?
秦臻舍不得功德,鸽了故事会,而也因此,到现在澹台宿已经有近十年没听到新玩意儿了,这会儿的他跟被自己用丰富的才学(听秦臻学的)拐来的妻子一起,直勾勾的看着准备开场的秦臻。
而当大哥的果然也不负众望,一开口便是规模浩大,遍布九州的三山道门斩妖除魔历险记
洋洋洒洒数十日,秦臻白日挥斥方遒,晚上便留宿客楼享受小弟安排的娱乐生活。
嗯,他虽然是个道士,但同时也是个玩家,当玩家的平日里有些无可奈何的应酬,也没办法,天高皇帝远的祖师一般来说也不会怪罪什么,更何况,他又不滥情,也不是全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如此,日复一日,用十多日,挑挑拣拣,再添油加醋,虚化一部分不该说的,把自己这个小弟跟弟媳说的跟上学前班的乖宝宝一样,专心致志,目不斜视。
而当说完这些之后,看着手中仍无反馈的宗门玉符,寻思着家里那边仍没有动静,念到对自家小弟的愧疚,略微斟酌了一番,秦臻便挑着这次的洞天福地之旅,挑挑拣拣的再度说了起来:
“其实说实话,你真不用这么愧疚,兄长跟你把这赤芝当块宝,纯属咱兄弟俩眼光低,实际上,这玩意儿在那片福地之中,跟凡俗的灵芝,人参之药差不太多,虽然难寻,但也不算珍惜!”
“真要说珍惜的宝药,别说是跟人争抢了,你都不一定能打的过宝药本身!”
“但这块福地,更重要的还是让为兄见到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那迷人的老祖宗呐,哪怕是留下的影像都让.太像了,简直太像了,哎,老弟,那天上驾云的是你的师兄弟?”
第六百八十七章 新王的征程!
“师兄弟?哪儿来的师兄弟会不懂规矩的在别人府邸附近凌空高飞?“
“这这人是哪儿来的?”
澹台宿顺着秦臻的目光走到亭台边缘眺望向头顶的天空。
只是刹那间,他不满的眼神便变成了惊诧,天上那个年轻的面孔他从来没见过。
虽说普照仙宗体系庞大,记录在册的弟子多达十数万,且不同等级的弟子,长老等能活动的区域也大不相同,权限较低的弟子们相对的禁区会更多一些。
不能进出往来的情况下,哪怕澹台宿有仙人过目不忘的记忆,也未必认得清山上的每个面孔。
更何况,除了登记在册的宗门弟子之外,配套的侍女,仆从,护卫还有林林总总数百上千万之多,不是守魂堂的执事,谁会关注这山上每个人的面孔细节。
但澹台宿不认识所有人并不代表他不懂规矩。
普照仙宗,弟子条例,非真传弟子及以上者,不许在云层以上的宗门区域使用腾飞之术,而真传弟子也不可用腾飞之术途径他人的府邸跟宗内一些重要建筑的领空区域。
总的来说要飞可以,但有固定的区域来供人飞行。
更何况,真传弟子,在普照仙宗之中也算是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每一个真传弟子的晋升仪式,整个宗门大半的门人都会前往观礼并送上祝福。
而在如此盛大的仪式之下,享有飞行权的澹台宿不可能不认识,而能不遵守门规的也就掌门跟几位少数的太上长老,不论是从面孔,还是从对方的年龄上来说,合情合理的解释都套不到他的身上。
只是转念间的思考,澹台宿的面色便阴沉了下来。
虽然直到现在,他仍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越过宗门重重防御到达了山顶的仙宗核心处,但这并不妨碍他知晓有外人入侵了宗门。
无邀而来是为贼!
在恍然的眼光变换的同时,一把如水一般晶莹剔透的法剑便被他握持在了手中,刚准备张口呵斥,但却被眼疾手快的秦臻冲上前死死抱着。
甚至于秦臻因为冲的太过着急,完全忘记了两者之间还隔着炭火,桌椅,以及一席酒菜。
如此,在一阵叮当作响的破碎倾覆声中,纵身一跃的秦臻连忙伸手环抱住将要闯下泼天大祸的小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抵抗怀中愈发难以抵挡的气力。
见状,澹台宿双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兄长,你怎么”
“这贼.这人你认识?但便是认识,也不可如此,小弟能因兄弟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现在可是擅闯山门,我普照宗上上下下的弟子长老可不会对如此恶劣的冒犯当做视而不见,你.”
“别说了,小祖宗!快别说了!”
听着直到现在还在为自己考虑的小弟,秦臻感动的同时,尿都快要吓出来了。
澹台宿不认识,他难道还能不认识么?
别的不说,秦臻之所以能这么快的速度赶来赴约,原因就在于天上这位似曾相识的面孔。
想当初正苟苟祟祟的在河边当钓鱼佬,先别怀疑一个道士能不能钓鱼,另外以秦臻的实力能不能打得过黄河里的鱼霸,反正身为玩家,做出再难以理解的事情都可以解释。
想当初秦臻正在钓鱼,然后便见到了两尊庞然大物从天而降。
动荡不休,掀起万丈狂澜的河水没能溺死他,但紧随其后那准备开启血肉搏杀的巨人,在随手插下自己的战斧时,那随地一插却直接把倒霉的秦臻送回了茅山。
讲道理,挨这么一斧,他还不如索性就被黄河水溺死呢。
哪怕是副本真灵降临自带的便利从干戚之下死里逃生,秦臻也不想回忆当初擎天的战斧碾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幕。
而也正因为如此,方才看到天上的身影时,秦臻才会感觉如此的熟悉。
现在仔细一瞧,那面容跟法天象地之下的帝尤几乎有九分的相似,而众所周知,东方文明作为同根同源的九州产物,本就是九州的一部分。
除了被世界圈定,坐井观天的生灵之外。
但凡能接触到虚空的,任谁都清楚,东方文明迟早都是要回归九州的!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确定了天空中那人的身份之后,秦臻心里直接就是咯噔一声。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但即便明知道九州收拾东方文明都是迟早的事,而且在众所周知泛九州文明融为一体之后这个进程会被极大程度的缩短,但一如九州飞升一般,没人会想到这一切来的会如此的快,更加让人无法想到的是,针对此事,九州派出来的居然是帝尤!!!
秦臻不知道老家那边,漫天诸神对东方文明的决策是杀还是屠,但他知道的是,自家小弟再这么逼逼赖赖的,他随时都会被人当火把给点了!
不开玩笑,迄今为止还没一个对帝尤指指点点还能完好无损的活下来的存在。
而也正是在秦臻抱着澹台宿,捂着这小祖宗不让他再肆意发挥的时候,耀白的天穹上突然滋生出了无数云气,眨眼的功夫云层便连绵成片。
而更让人瞩目的是,这一片片云层之间,丝丝缕缕的金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而紧随其后,一位位或面色庄严,或威武神圣的仙神踱步而出。
看到那一个个披甲持器的雷斗部诸神,秦臻悬着的心彻底死干净了。
累了,毁灭吧!
“汲天地万物之灵供养一山,这作风似曾相识啊!”
抢先大军一步,来到东方文明体系内,凭借着山河铠给开的后门,如入无人的张珂收回了目光盘点着抢夺大地权柄之后,由万物众生反馈给自己的信息。
旁边紧赶慢赶,刚追上张珂,先锋军的阵仗才刚刚散开,文昌帝君就听到了这好似死亡判决一般的声音。
“恐是当初地仙道的传承?但迭代数辈,当初旧人老的老死的死,如今这座山上我观之多是器宇轩昂,堂皇正道之辈,或许可以再看看?”
沉默了半晌跟紫薇对了一个眼神之后,文昌帝君斟词酌句的说道。
“再看?”
“有什么再看的,自古以来,夷三族,诛九族的连坐法还少了?便是在我后世,一人犯法还有三代受限的规矩,既享受了长辈带来的利益,又怎么有不知者不罪的说法?”
“更何况,因我继承老师之法,蛮荒诸神对我的恶意也并不少见,若非诸位长辈偏帮,我自己用力硬生生的杀了出来,那些古神们难道会讲不知者不罪从而留我一命?”
“帝君,您还是太仁慈了!”
张珂平淡的摇了摇头。
向他,继承了大尤跟刑天的传承,就从未因此而抱怨过,由己即他,这什么山上的宗门也该理解这一切才对。
当然,更重要的是,以这座山脉的灵韵跟他所得到的反馈信息而言,山中的一些老东西们拥有前往虚空的能力。
有能力外出,自然能收到各种情报,而在毗邻九州的情况下,不寻思着并入九州还敢这么干的,浪子回头放在这个世界身上都有些污秽了这个词。
更何况,普照山做的太好了啊!
聚天下之灵韵养一山之地,别管他们做的对不对,但把这群祸害聚集在一起确实省却了张珂无数的苦功。
炸了这座山,剩下的都是小问题。
这种情况下,张珂不动手还真是浪费了普照山给的机会!
“哟,还有个茅山弟子?这带回去,茅盈不得请我两顿酒啊!”
刚现身的真武大帝随手把秦臻捞到了手里,笑嘻嘻的道。
祂不准备参与这两者之间的纷争,毕竟对他而言,帮张珂吧,有违昊天将他们几人派来的初衷,也有违自己的本心;可帮文昌吧,祂这位小团体里跟张珂关系最远的真拿不准,这熊玩意儿说到兴头上会不会邦邦给祂来上两拳。
讲道理,自从这倒霉玩意儿改了帝号之后,在对张珂有威胁的诸帝之中,真武的地位就一再降低,如此一种莫名的忧虑便也渐渐地在祂心底滋生。
当初大明世界大家算是平了。
张珂替苦海龙子报了大明谋害一家之仇,虽没灭了大明,但也正因为保留了一线致使前者残留了一线生机,也自然而然的等来了真武帮忙擦pg。
毕竟,这件事说到底,受害的是苦海龙族,全家尽灭的情况下,狠狠报复大明真不为过。
而其并非历史根本,而是衍生世界的缘故导致张珂虽作恶多端,但业力还在模棱两可的地步,再加上他霍霍了灵山数个罗汉,帮也就帮了。
但平了的代价就是两者之间只有交易而没有情分。
再加上当初诸帝考验的时候,合群的真武邦邦给了张珂两拳,虽然当时的情况十分混乱,但谁又能保证自己没被看在眼里。
本来就打不太过,更何况现在张珂证了人王。
虽然没亲自体验过,但其位格已经跟昊天站在了同等的地位上,哪怕因为稚嫩,单纯从而欠缺了许多,但那也是昊天占便宜的事儿,跟祂可牵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更何况哪怕是昊天,现在也不好处理如今的张珂了吧?
倘若没能瞬间压制的话,那三界之主被按着暴揍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场面。
虽然这么想有点儿冒昧,但真武是真不想牵扯进这场旋涡。
而也自然的,捞走这个倒霉的茅山弟子也算是他出手了,至于别的交给紫薇跟泰山去.
算了,用不着了.
“呼!”
张珂深吸了一口气,磅礴的云气灌注胸膛。
下一瞬,天裂了!
没有任何预兆性的狂风阴云,也没有电闪雷鸣的震撼场面,当第一滴湿润的雨水打落在土里激起一圈儿尘埃的时候,紧接着难以计数的洪厄从湛蓝的天幕下汹涌而出。
就仿佛平整的天幕下潜藏了无数的裂隙,又好似毫无预兆骤然崩溃的大坝。
汹涌到没有缝隙的磅礴水瀑从天而降,暴虐的洪流直接撞在普照仙宗的防御阵法之上。
“咔咔~蹦!”
缥缈的云气汇聚成漫天的金光,似碗状的壁垒一经出现便在咆哮的洪水下发出了难以支撑的碎裂声。
许是一瞬,又或许是更短的时间。
那刚刚凝聚成型的阵法壁垒便被直接碾碎,紧接着巨量的洪流直接毫无延缓的倾泻在这高耸的山峦之上。
只一眨眼,整个普照山,自半山腰以上的区域便成了一片泽国!
张珂终归是留了一手。
或许是源于文昌帝君的劝导,或许是对那些罪不至死的仙门奴仆的宽容至使张珂收束了洪厄泛滥的区域,以大法力将上半个山峰圈定成了一片有进无出的牢笼。
但他放过并不代表着山下的奴仆跟普照山的附庸们会被当做无事发生。
等后续的大军到来,日夜游神跟判官们会提取大乾世界的权柄凝聚新的生死簿副册,再根据生死簿上的描述一个个的按罪分配,到时必然有大批人头落地,更甚至真灵都被撕成碎片分化万千蛇虫,在无尽的轮回中彻底迷失自己。
所谓的罪不至死,只不过是他们还不够格死在张珂的手里。
毕竟,但凡他动手的场面,死在其中的生灵必然血肉跟真灵双双磨灭化作最基本的物质回馈天地。
残忍?
当这些玩意儿数典忘祖,不认爹妈同体的九州,甚至勾连外人欲想要自成文明体系的时候,残忍便跟他们无法挂钩了。
“不可啊,不可,尔等九州仙神怎可如此残忍暴虐,不教而诛,屠戮凡民!”
在冲天的瀑布之下,身为普照宗现任掌门的云印子顶着全身骨骼传来撕裂般的痛苦,用全身的灵力包裹着一个孩童举过了头顶。
显然,从方才晴朗的时间点下,云印子已经从那漫天仙神的情况中辨别出了当前的局势。
而他哪怕不认识张珂,但作为在整个九州中鼎鼎有名的四位帝君,云印子不可能不知道,而哪怕再孤陋寡闻的看到那一位位身着帝袍的身影也会明白点儿什么。
四个天庭帝君讨伐一个多元宇宙,你天庭这么夸张的么?
打个小学生还上拳击金腰带是吧?
打肯定是打不过了,他是寄希望于用道德的方式来停止这场毫无悬念的屠戮。
但显然,天上的这位没有道德。
嗯,咳,准确的来说是他不认为这些数典忘祖的东方文明世界有值得他讲道德的地方。
如此,连绵不绝的水厄还在以灌溉的汹涌姿势冲击着普照山。
甚至于,在这本就难顶的水势之下,一片纯粹,清澈,全无杂质的水幕正混在汹涌的洪流中迅速漫灌整个普照山。
下一刻,那些各施本事的普照山弟子们便惊悚的发觉,在法力并未完全消耗的情况下,他们脚下的法器,云朵竟摇摇晃晃出现了溃散的迹象。
几个呼吸的功夫,水幕之中挣扎的大片身影无力的坠于蓄积的洪流之下。
然而等他们跌落到洪水之中后,却发现了更加惊恐的事情:他们丢失的不仅仅是腾云驾雾的飞行能力,甚至于水火不侵的能力也就此丧失。
可坏消息不仅仅是无法直接站立在水面上,身处洪流之中,他们甚至连凡人的游泳浮水都无法做到。
好像这水中丧失了浮力一样,只能跟个不会水的土狗一样,一边儿呛水,一边儿绝望的看着自己沉向水下。
而在漆黑的水底,凌乱的残垣断壁跟满地的废物之间,一个个昔日的师兄弟们整跟个刚诞生的婴孩一般趴在地上阴暗爬行。
“咕噜噜”
澹台宿本能的想要张嘴,但嘴一张开便有大量的洪水顺着口腔灌进他的胃囊。
无法言语,无法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跟师兄弟们沉没在水下,任由洪水不断的冲刷带走他们大量的法力,带走修行而来的血肉灵性,直至归于凡人之后,在长久无法呼吸的情况下生生溺死。
自内门弟子,到真传弟子,各种执事,长老,掌门整个普照门在不到半日的功夫里,在这完全没有着力点的洪流中生生溺死。
迷茫的真灵跟水鬼一样聚集在水下形成偏偏漆黑的阴影。
而也是与此同时,看着手中风化的真灵,张珂轻啧了一声:“开会?”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好的不学学坏的跟继承九州但只继承了一部分这两个buff算是叠满了。
先有数典忘祖,勾结外人,后有祸到临头,家门都被人踹了还聚在一起开小会,九州自古以来的这点儿亡国之兆真是被你们学了个十成十!
想着,张珂转头跟四位帝君说道:“那我就去看上一眼,若赶得急,他们那边也许还没结束,就算只抓住大半,这边儿的麻烦也会少上许多!”
东方文明处理起来并不棘手,但却麻烦。
臃肿而庞大的体系,远比曾经的泛九州还多的位面以及参差不齐的实力水准,以及无法以湮灭式方法平推,以至于处理东方文明的麻烦程度是以指数型上升的。
而倘若能将他们的强大神力以上的全都一网打尽的话,至少帝君这等层次的不用出动太多。
而刨除掉帝君一级,自此往下,各级别的仙神天庭的储备那可太多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帝尤的常规操作——
——
可以理解。
是那个味儿!
对张珂提出直捣黄龙的计划,在场的几位帝君都没有反驳的想法。
毕竟,眼前这玩意儿在不久之前,在人王试炼中还曾试图孤身一人直闯文明之主随处可见的诸神阵营,虽然当时是被制止了,但这并不妨碍张珂的勇气爆棚(莽子秉性)早已经植根到自己人的心中。
连伟大都不是的时候就敢跟一群文明之主比划比划,而如今证就了伟大,兼任了人王,对付的又是连几个文明之主都拼凑不出来的臭鱼烂虾,他要是克制的话,那帝君们还真会怀疑,张珂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更何况,收服东方文明体系的活儿,没了张珂,任务的难度要远远小于张珂跟随。
毕竟,哪怕东方文明叛逆且白眼狼,但对于这个九州培养分离而来,同根同源的庞大体系,九州内部的意见还是怀柔占据上风。
只诛首恶,剩下的再交给时间来慢慢验证。
或者换句话来说,东方文明虽然是白眼狼,但在九州所给予的强大压迫力下,那种全身都是反骨的世界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
拉一批,打一批的半怀柔方法能更有效的把意志不坚定跟被迫不得已的世界快速收回,尽早的结束对外的征战转变到对飞升后九州的建设中来。
而所谓的怀柔也并不是既往不咎,只是方法转变成了更隐晦的角度。
就好像现在泛九州合并,无数世界同时被包容在一片天地之下,无数生灵跟山川江河的增加,其必然会导致天庭跟地府现有的仙神编制出现问题。
人手的缺乏是九州现如今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毕竟说白了,九州世界无数,但由天庭地府直接管辖的世界却不算太多。
两汉是重点,三国混战跟早起的晋朝,再往后便是大唐的建立,南北两宋以及后续已经陷入末法困境,处于半放弃状态的大明。
考虑到各个世界之间混乱的时间体系,以后世原本的时间轴来算。
神州大地五千载,处于天庭之下的澄清之世不过才一千多年。
而在这之外的另外的时间段,大汉之前,夏商千余年的王朝是由人王跟鬼神共治,两周跟春秋战国的千年之世是鬼神狂欢的岁月,各种祖宗神,权柄神,血祀层出不穷,虽然当时的天庭已经诞生,但苦于人手不足,除了根源性的权柄之外,九州大部分的权柄都分落到了鬼神手中。
而五胡乱华,五代十国,两晋,隋,元,清这千余年的时间,神州动荡,九州沦丧,连天地法理都被人扭曲的情况下,天庭虽然存在,但真正能够派得上效用的仙神却少之又少。
甚至,在这其中天庭方面都还算好过,人手最缺乏的应当是地府,汉前两千年地府不存,汉后断断续续的千余年大地混乱佛陀林立,以至本就缺人的地府还得分出一部分缺额提供给佛陀。
现如今如来寂灭,玄奘掌管新生的灵山关门闭户重整经文,地府中的外来因素撤走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仅剩的构造支撑这个庞大体系的运转已经捉襟见肘,处在崩溃的边缘,而九州的飞升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按原本的计划,各位祖师们将会抽调人间三山道门的大批阳寿不多的老道填充地府跟城隍体系,并以十八层地狱跟枉死城中的冤魂恶鬼再塑阴差。
虽离填满缺额还有很大的差距,但至少能保证,合一的九州大地上,每一个州府主城中都有一位城隍跟配套的阴神坐镇,同时取消阴神,地祇的任职时限,除非晋升跟罢黜,否则一位阴神地祇将会在原位上停留无数岁月。
混乱是必然的,而妖魔鬼怪们也将会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统治阳间巨城之外的地方,而失去了进取心的阴神地祇们也有不少心思会渐渐污杂。
但拉锯战这种事情,天庭地府经历的多了,无非就是慢慢替换罢了。
反正九州够大,人才够多,哪怕是担任阴神地祇需要一定的功德亦或是足够的修行,但顶多不过百年的迭代就能补充一批。
这时间对于凡人来说或许漫长到此生难见,但对于起步万余年的仙神来说,也就是祂们打个盹的功夫!
这个迭代的变革至少需要数万年,乃至十万年,如今的九州才会彻底迭代完成。
但前提是,某些人不再继续向外征战,薅夺外域世界,否则九州再继续膨胀下去,天地规则完善,遍及天涯海角的时间只会被无限度的延长。
但某些人能听话吗?
显然是不能够的!
刚不久,凌霄宝殿上提了一嘴东方文明的事儿,让大家做到心里有数。
其实就跟建文件夹似的,有了计划,但做不做,成品什么时候出一样,完全是两码事。
甚至于收回东方文明体系的这个文件夹的创造都需要在九州飞升以后。
按正常的天庭流程来讲,用千年理顺九州飞升之后的诸多事宜,再花上万年的岁月将天地各方梳理一遍,顺便等待凡间迭代填补一下天庭(主要是地府)巨大的空额,再开始调动大军准备后勤,这起码又得等个三五千年。
两万年的发兵紧紧凑凑,一个个世界攻略过去,以东方文明体系的庞大程度,花个三五万年洒洒水。
前后七万年左右的时间迭代,足够天庭把自家的基本盘营造的七七八八,这样哪怕东方文明收回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冲击,更何况东方文明即便跟九州的模板再相像,中间也总会有一定的隔阂。
而规则改造,天地重塑,让秦汉唐明列国前往清洗又要花费时间,而时间又能让天庭地府筛选出一批新人前去支撑架子然后徐徐图之。
如此,方才是世界膨胀的正常循环周期。
但现在么
现在的九州就跟个长了饕餮嘴的人一样,上边狂吃不止,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能否消化这份暴饮暴食。
过去担忧自家陷入末法之劫的循环而心中惶惶不安,但现在却又骤然陷入被撑死的未来而急的火烧眉毛。
家人们,谁懂啊.
而相应的,在计划层面天庭诸帝也不得不重作修改。
首先肯定是不能让帝尤放着性子随意的平推过去,搞点儿能搬得上桌面的给他过过手瘾得了,剩下的,东方文明的那些仙神却得被吸入进来给上地祇,天神的位格,让他们暂代权柄。
是,因为文明的偏斜,跟自古以来的理念,导致这些东方文明的仙神本性上有点儿拟人。
但对于现在肉多人少,消化不过来的九州而言,能干活儿就已经不错了,至于别的猪要养肥了再杀,而恶神同样,即便露出马脚也得等有了替代再将其宰杀。
更何况,用东方的神归化东方的地,掌东方的权柄,接九州的大军,最后等一切就绪,瓜熟蒂落再扔掉这不老实的瓜农,整个过程九州没损失什么,却白得了一份成品。
至于说因那些死不悔改的东方恶神而被害的生灵讲道理,哪怕是由九州接手,在地脉改换的同时,他们之中的很大一部分也得进地府走一趟轮回。
没被轮回洗过的,哪怕东方文明跟九州是近亲,但不是一套体系,也成不了一家人。
死便死罢了,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支开帝尤。
让他去讨伐那些聚集起来的东方神灵,而顺带着祂们也可以拖缓攻略的进程,让压力到来的更晚一些,以备九州能更好的抵抗风险。
但,走归走,问题的关键在于,没谁敢放任帝尤一个人外出撒欢。
而众所周知,跟帝尤外出又实在不是什么好活儿!
于是,当张珂的话问出口后,周遭却陡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唯有浪涛席卷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要不,劳烦紫薇大帝再走一趟吧!”
良久,文昌帝君打破了这份僵硬的沉默。
紫薇大帝不敢置信的看着文昌,又转而看向周遭的三位:“我?”
“不是,凭什么啊?”
说着,祂回忆起了之前跟张珂同行的种种一次次的外域征讨,虚空中让人上火的大乱斗,九界入侵时狂野的战斗风格,商周更替时那不懂装懂仍向自己挥刀的熊孩子,以及猩红世界,那被嘲笑了数十年的一拳.
当然,话不能说的那么直接,毕竟跟张珂的惹事儿能力同样被人众所周知的是他那比针尖还小的心眼儿。
所以略一斟酌之后,紫薇大帝朗声道:“我恐怕去不了吧?勘定仪轨,重塑星图,若无我在,大军往来容易迷失在虚空之中,而这些世界也难以跟九州并轨,更何况.”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征服了世界之后,才需要做的!”
事关紧要,文昌也顾不上藏于幕后维持自己的好形象了:“真武擅战,且嫉恶如仇,让祂跟帝尤前去,岂不是坐看两个战狂屠戮无数?”
“就算你能忍心万万生灵陨落,但你敢看整个东方文明被屠戮一空?别怀疑,这俩玩意儿真有做这事儿的可能!”
“泰山得在这儿帮忙撑起地府,大军征讨期间,总难免死伤,更何况谁生谁死总得有生死簿来评定,不能跟那什么似的以喜好而决,更何况还得挑选地祇,阴神,祂可走不开!”
看着一直没提起自己的文昌,紫薇大帝咬牙道:“那,你呢,你总不能说,你要在这儿传道受业,让这些拟人们心慕王化,移风易俗吧?”
“我?”
“我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便是跟着去了又能做点儿什么?”
说这话时,文昌帝君的脸上如水一般平静,丝毫不顾脸都憋红了的真武跟淡笑着摇头的泰山府君。
“好好好,堂堂文昌帝君手无缚鸡之力,你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猢狲,骗着玩呢!”
“但,话说回来,我们也去不了啊,在场的四位里,就你能凭着权柄追上帝尤了!”
看着眼睛都红了的紫薇大帝,文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指了指旁边的空处。
那原本是张珂的位置,但现在却是空无一人。
而恰是此时此刻,文昌又扎心的补上了一句最后的轻语:“在咱们拉扯的那会儿就已经走了,我甚至都来不及说。虽是片刻的功夫,但也追逐不上。就只有你能寻着痕迹跟上去了,现在快点儿或许还能赶得上后场。”
“否则,那群臭鱼烂虾没顶住,一旦让帝尤祸害到其他的世界,那咱们可就有大活儿干了!”
“.”
在一阵嘟囔之后,紫薇大帝看着似乎真是为了他着想的文昌帝君,轻点了点头,最终撬开了世界壁垒追逐而去。
而这仅仅只是大乾世界之下的一个缩影。
肆虐的洪水在失去了张珂法力的约束下逐渐有暴走倾覆的风险。
浓缩着一整条弱水的洪水倘若泄露下去,对整个世界都是一场灭顶之灾。
留下来的三位,文昌帝君不得不出手稳固消失的法术壁垒,并命天将中的水军将洪水逐步收走,保护住这大乾世界仅剩的独苗。
而泰山府君则是带着天兵天将跟随身的地祇们前往凝聚生死簿的分册,并分门别类的记录本地生灵的善恶,留待日后的处置。
相反,倒是真武大帝空闲了下来。
大乾唯一有威胁的普照山被团灭的情况下,其他的地界,妖魔诡怪虽然不少,但没一个值得祂亲自出手的。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
作为此次出征唯四的大佬,多少还是要给自己找点儿事儿显的自己不那么清闲,不然万一被满怀怨气的紫薇留下的眼线看到了.祂真不想面对怒气冲冲的紫薇,同样更不想面对一条撒了欢的帝尤!
然而也正是因为真武的回神,祂这才听到了自己手心里趴着的小人,正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跪拜,叩首,随后重复的呢喃祷告: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即便他们有错,但这其中未必没有好人!”
“师尊曾教我们,惩恶扬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上天有好生之德,可,帝君您能说说,为何那位不分好坏,不分老幼,一场洪水尽数泯灭?”
“帝君,弟子心有疑惑,万望您能答疑!”
“.”
看着掌心里的小人儿,真武帝君略微有些无言。
但相见即是有缘,既然对方要用这份缘法来求一个答案,那祂自无不可:“解答?没什么需要解答的,你既然身为道门弟子,那必然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视角下,万物都是平等的,他们既然偷了天地给众生的养分供养自己,身死还债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白了,普照仙宗纯属自作孽不可活。
地仙法不是谁想学就学的。
当初的九州,哪怕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加上镇元子帮忙扛雷从中调和,地仙一脉也只敢狗狗祟祟的寻找传人,不敢大张旗鼓的存在于世的同时,还得经常性的游走红尘,提供价值。
虽然绝大部分的地仙传承的出入都达不到平衡,对天地的偷窃远大于他们的偿还,但地仙至少还是在做,可普照仙宗呢?
数十上百万年的窃取,甚至到后来掩耳盗铃的窜编历史蒙蔽后人,大乾世界没办法处理这群寄生虫,但并不代表九州会容忍他们的存在。
想当初地仙都被屠了一遍,如今仅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自家的硕鼠活不了,你东方的硕鼠还想偷渡,哪儿有这么好的便宜。
只不过按九州一贯的传统,在对这些硕鼠处置之前,会让他们赚回自己偷窃的价值,而后再要杀要剐。而张珂的方法更显简单粗暴,同时也使得世界的亏损成了定局。
但他是帝尤,九州目前仅有的三位扛把子之一,谁能找他麻烦不成?
更何况,损失的是大乾世界又不是九州,一个还没进门的叛逆私生子孙,清理了身上的寄生虫,改了一身的坏毛病有什么问题,损失的东西,等融入九州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弥补。
残忍?
哪怕是天庭之中较为文明的,仁慈的仙神恐怕都不会觉得残忍,只会认为帝尤做活儿太糙了,根本不懂运营的魅力。
而至于哪怕是在诸帝之中都以性情爆裂,0容忍的真武大帝,更是觉得张珂做的不够,哪怕是给天地众生泄愤,也得做细致点儿,一场洪水全部湮灭算什么折磨,算什么痛苦,又哪儿来的泄愤?
秦臻麻木的张开嘴巴,看着头顶高大威武的面庞。
虽然道理他都懂,但就是莫名的,感觉心里有点儿难以接受。
但大乾世界也好,天庭大军也罢,还是其他的虚空万物都不会因为一个普通仙人的想法而停止转动,但当这个人是如今虚空中恶名远扬的恶尤的时候,这一切却又不得不屈从于变化。
直白点儿来说就是从心。
正在小天庭中聚会的诸神,眼睁睁的看着那嚣张的恶客闯入了他们的聚会场所,看着坐在上首的大神被人一脚踹到地下,看着那恶客踩着大神的后背,不顾他们的在桌上吃吃喝喝挑挑拣拣。
祂们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过如此嚣张狂野的恶客,不过连伟大都能被人踩在脚下无法挣扎的话,这一切倒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而当仅有的三位文明之主面色剧变,额头的冷汗滴答答的沾湿了衣袍之后这份理解变成了认命。
伴随着那人手掌的起起落落,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每一次张口都牵动着无数神圣的心脏,迫使着祂们的心脏钻到了嗓子眼下边,甚至还在一路攀爬.
第六百八十九章 懒说配听,丑拒!
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恶尤给闹了,这换谁谁不麻啊?
关键是,直到会场中心的一位伟大被一脚踹翻,跟垫脚石似的踩在地上,诸神也没能反应过来,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闯到它们秘密集会的世界内来的。
但,如无意外的话,恐怕今后都不需要它们纠结这回事儿了
此时此刻,东方诸神所面临的考验是前所未有的。
私底下的集会,对娘家的指指点点跟造反小计划被娘家来人给发现了。
按照自古以来的方法,对这种突然闯入会场的探子,大多都会被斩杀当场,甚至哪怕人死了其他所有人都得上来捅上一刀以确保缴纳了投名状。
但实际上的现实略有一点儿尴尬。
以东方文明体系对九州的关注而言,据渠道最新传回的消息,这位在所谓的玩家试炼里已经杀疯了。
神灵陨落如雨,各家文明损失惨重。
前前后后死在他手里的文明之主已不下两位数。
而整个东方文明,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凑出三位文明之主来,还是那种勉强抓住位格。
说白了跟之前的张珂有点儿类似,同样是具备位格但缺乏相应的权柄跟力量,而之所以只是类似而不是相同则是因为,张珂虽然没有人王的权柄,但他拳头够硬,他自名为王的话虽然于理不合,但也没人会说他得位不正,了不起就是皇帝还活着太子上位了呗?
数遍九州史上,这种情况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东方文明所谓的文明之主更像是获得了传国玉玺的袁蜜水,有名但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也就是整个东方文明活在九州的羽翼庇护下,但凡九州没那么霸道,看这虚空中有没有世界真实它们就是了。
而也因为如此。
在面对一个宰伟大如猪狗,手底下送葬了十数位文明之主的暴戾存在时,在座的诸位没一个人能提起胆子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谁都知道,哪怕它们一拥而上都没办法堆死恶尤,甚至,还会被人在尸体上吐上一口说不够尽兴。
可反过来,它们这成千上万的东方神灵逃跑的话,恶尤确实未必能将它们都拦截下来,但问题又来了。
不是修无情道的,真没人能这么果决冷静。
况且恶尤的鼎鼎大名谁不知道,你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你猜等在场的都杀光之后,恶尤会不会闻着味儿追到你的世界,把你珍视的,宝贝的,爱戴的全部都付之一炬。
那是比九州大军天罚还要残酷的刑罚,恶尤之下无一能够幸免于难,比抄家更恐怖的是,血肉真灵泯灭之后连你存在的世界都得被人熔炼成作岩浆火海。
而在这之前,那一个个仿若地核一般燃烧着,熔融成半固态的世界曾不止一次的被天庭的仙神们拉着大摇大摆堆回九州本土。
当时的震慑就让一批东方世界战战兢兢的主动投靠了九州。
如今,妄图造反还被人现场抓包,来人还tm的是恶尤的情况下,已没人心底尚存侥幸,要么以自己残花败柳的身躯让恶尤尽了兴致,要么它跟它们的世界一同走向毁灭,只剩下那燃烧着的大火球被收入九州的库存之中。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真是修无情道的事情反而变简单了,在绝对冷静的支配下,对方早就欢欣鼓舞的去投靠九州了,谁还会扎在东方文明里掩耳盗铃?
就这样,沉默而死寂的氛围之下,东方诸神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神呼唤出了自己的神器,面庞上的恐惧也逐渐转变成了决绝的坚韧。
它们打不过恶尤,但又不得不为了自己的一切而去拼命。
而在勇敢者起身的情况下,自然也有怯战蜥蜴畏畏缩缩的逃窜。
而一如诸神对恶尤的推测一般,张珂并没有去强追那些逃窜的神灵,看着这些心中还略有自知之明的神灵,他了然的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几乎被他吃到空盘的果蔬,站立起身。
“咔咔咔!”
压缩到常人大小的身躯正在飞速的膨胀,哪怕是双方都认为张珂有绝对的优势,但长久以来的教育也让他做不出轻视对手的行为。
如此,在变幻为作战姿态的过程中,那原本被张珂踩在脚下的伟大可就倒了血霉。
原本寄托在苍玉之中的力量正在飞速的回流,被至宝分担,束缚的本质骤然回归之下,张珂的自重正在朝着一个完整的文明体系靠近。
空间都无法承载他的重量发出了难以维系的破裂声。
而那匍匐在脚下的神灵更是在猝不及防间面色狂变,脸上呈现出扭曲而狰狞的神色,血红的面色上是几乎凸出来的双眼,口涎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淌,平直顺滑的喉管内甚至能看到变形突出的骨碴跟跳动的心脏。
“啊啊啊啊~碰!”
剧烈的爆炸声在这片云雾袅袅的空间中响起!
在那宛若一座山峦般的脚下,在原本的凌霄殿中,破碎的血肉,骨骼沾满了殿堂废墟的每一个角落,那鲜活晶莹的神灵之血在这残破的废墟上散发着莹莹的光芒,但在场的东方诸神却只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而在它们的头顶,手持干戚的张珂正横跨天河的两端,俯瞰着脚下的场景,那如火似海一般的深红双瞳中透露出些许古怪之色。
原本他突入东方诸神集会的这片空间的时候,看着这云气缥缈,宛若仙境一般的场景就总感觉似曾相识。
而现如今,在他目力能看到的地方,有四座高耸的大门矗立在天之极点,金砖玉瓦铺就的道路自大门而起延伸至这出天界的各个角落,一座座府邸宫殿林立其中,一个个大门的门匾上篆刻着张珂十分熟悉的字眼:
盘桃园,兜卛宫,灵虚宫,天王阁,以及身下被他一脚踩踏的凌霄殿。
颇有一种雪碧雷碧傻傻分不清楚的奇妙感觉。
而再细微处,四方天门上盘绕的龙影也不是理所应当的赤龙而是蛟龙龙种,驻足的凤鸟也不是鸾凤而是凤类禽鸟,这也就罢了,蛟龙凑不出同色,鸾凤大小不齐,品种不一。
这些东方诸神有志气,也有想法,甚至在布局上跟天庭至少有八成的相似,欲与九州试比高的意图挺值得赞扬的。
就是财力有点儿供应不上来,以至于仿的太假有点儿掉份。
当然了,以九州本土为背景的天庭多大,这边又有多大啊,先不说假冒伪劣的材料跟建筑,单这狭小的空间,虽然能够容纳下展开了法天象地的张珂,但他一脚踩下去仍是将凌霄殿所在的一角直接崩灭。
被另一只脚踩着的天河已经因为水位暴涨,肆虐的洪流开始威胁周遭的区域。
还没开始动手,这东方小天庭就已是残垣断壁遍地都是。
而也就在下一瞬:“轰!”
宏伟的战斧带起了至高的毁灭之音,狂暴的冲击跟厚重的云层正在冉冉升起。
膨胀的冲击波摧枯拉朽的推平了小天庭大片的建筑,更有数百参差不齐的神灵被逸散的冲击命中,体表的法术防护,自己的防御性法器连一瞬都没能坚持得到,在对冲的瞬间那凶戾的冲击便碾碎了一切防护直冲在它们的体表。
下一刻,一尊尊人形的身影好似遭到了无形巨锤的敲打,笔直的身躯骤然弓起了腰,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爆破声响起,它们的背后高耸起一个个狰狞的鼓包,炸裂的血雾瞬间染红了身上的神袍,并在高空中绽放出朵朵鲜红的血花。
受创的不仅仅是这些个神灵,亲身在此的那些东方伟大们同样如遭重击,但双方的生命本质总归有层级上的差距,再加上漫长岁月积累的肉身强度跟各种法宝.基于各自的贫富,受伤的程度也各有不同。
不过受伤也总好过就此死亡!
可是,让这些东方诸神难以言语的是,那遭瘟的恶尤丝毫不给它们反应的时间,也没准备让它们有幸存活。
在那擎天的战斧轰炸小天庭的下一刻,猩红的斧刃便再次被高高举起,高举的手臂筋肉以完全不正常的弧度块块隆起,青色的筋脉跳出了血肉的束缚,浮于皮下蜿蜒成龙。
“轰!”
“轰!”
“轰!”
连续的劈凿,一轮胜过一轮的狂暴冲击给小天庭的时空层面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冲击。
在这恐怖的巨力之下,空间的结构在迅速崩坏,显现的乱流无情的吞没着一切物质,所谓神灵在这灭世的灾厄之中好似海上浮舟一般毫无反抗的能力。
一尊尊神灵被冲击爆的满身血雾,尸身残缺,真灵磨灭。
伟大更是着重关爱的重点对象。
四斧落下,小天庭除逃跑以外仅存的三十余位东方伟大死伤了一半儿,剩下的更是个个带伤,更恐怖的是,一尊文明之主在此期间被恶尤击碎了半绑定的至宝,无数岁月的心血付之东流的同时,宝物破碎带来的反噬也让其受伤惨重。
“呼~吸!”
沉重的呼吸带起一股甜腻的血腥味,弥漫四周的斑驳痕迹让神游些不适。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九州的大军为何会来的如此之快”
东方神帝眺望着远处那道擎天的身影,目光不忍的看着对方似是拍苍蝇一般随意猎杀东方神灵,神色之中满是困惑:
“太贪婪了帝尤,太贪婪了九州!掠夺资源成就自身本就是世界生存的根本,但你们毫无节制的做法终会使九州入不敷出,成为第一个被撑死的饿死诡!”
“原本大好的局面将会在尔等的贪婪下走向未知,东方文明将成为拖延你九州腾飞的又一泥潭”
“一群愚蠢的家伙,随遇而安,掩耳盗铃,跟你们背负着同一个世界名讳当真是对我的羞辱!”
神帝看着跟蚊群侵扰一般的东方诸神,冷笑着摇了摇头。
“就让这些家伙成为辉煌的垫脚石,以九州跟东方的鲜血来铸造我的至高之路!”
“现在么让我在临走之前,再给你送上一份临别增礼!”
东方神帝轻笑着,从怀中掏出了某物。
那是一块深紫色的八面体水晶,晶莹透彻的外表下却散发着死亡终末一般的森森寒意。
见到远方恶尤忽然偏转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它咧嘴一笑随后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水晶吞下:“感谢诸位愚笨的盟友们交托的权柄。”
“如果不是你们的傲慢跟贪婪资助我创造这个小天庭,我还拿不到你们世界的根源权柄。”
“诸位,劳烦你们再帮我一个忙!”
“燃烧你们的世界,融入我的躯壳,帮我拦下九州的追兵!”
操着沙哑的嗓音,那原本堂皇威严的身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来。
而跟其一同的是,被张珂崩灭,摧毁的小天庭各个碎片中,残存的建筑下猛然浮现出一道道迥异的气息。
一位位刚死的神灵一脸懵逼的被提取出来,好似归巢的倦鸟一般投向了那畸变的神帝;有尚未被屠戮的神灵一脸抗拒,但却仍然无法阻止自身权柄的流逝。
当空间碎片中的虚影被提取的同时,它们的权柄,真灵也被人切割了一块下来,跟那些呆板的流光一起融入干枯的神帝体内。
万千光华的闪耀之下,是跟充血一般膨胀起来的身躯。
人形的皮囊朝着厚重甲壳的方向转变,骨骼自缝隙中穿刺而出,血肉顺着缠绕成一条条触须般的骨鞭。
“不够,还不够,要抗衡终末之王还欠缺了一点儿东西”
“是我太傲慢了,或许,伙计们我还需要你们推我一把?”
“来吧,让我们融为一体,让九州明白,东方文明永远不是谁的附庸,我们就是我们,是独立的文明,别妄想用所谓的创造,传道的恩情来束缚自由的灵魂!”
神帝一边儿说着,一边操纵着全身伸展出来的触须将那些力量衰退,无法反抗的神灵们拖入它甲壳下隐藏的大嘴。
骨骼碎裂跟肉糜飞溅的声音同时作响,诸神惨叫的哀嚎让远处召出铜树,身熔九日的张珂都隐隐感觉到了些许不适。
他没想到打个东方文明都还能给自己整出这种意外的花活儿。
对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神不当,非得当个神孽。
虽然所谓的神,在九州的仙神概念中也是邪神一流,但总好过现在人不人,诡不诡的模样。
这其中的阴谋算计张珂懒得计较,但这神孽的变化却让张珂瞧着有点儿熟悉。
收束权柄,熔炼神灵,归天地怨晦阴煞为一身.有点儿他当时在太行山的风范了,甚至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张珂在对待那些比他更强的神性单位的时候,都是以这一身的脏污对对方造成神性污染。
只不过那些都过去很久了。
现在张珂虽然仍承载着天地之恶,但更多的是作为九州冠的备用燃料储存起来。
毕竟,完善的九州冠更像是对张珂跟人族之恶的一个总结,但如今他治下的三片天地正处于欣欣向荣的高速发展期,人王血脉跟少尤血脉的绝对尊崇跟世界内的人族独尊,万物为辅的环境根本滋生不了太多的怨念供九州冠来燃烧。
如此,张珂也只能选取次一级的能量来发挥这个人王之宝的威力。
而就他现存的量也就勉强够动用九州冠打一场单对单的小型冲突,根本支撑不起大型战役。
不过等他这边的地府构建完成,等九州飞升大量冤魂涌入跟六道轮回加速运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说回来,看到自己的模仿者张珂的内心多少有点儿奇妙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对对方丑陋姿态的嫌恶。
那神孽把控力不够,支配不了数十个世界的恶念总和,虽然保持着自身的理智,但它的形体已经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本我被改造成了一个邪恶扭曲的大海螺。
等等,大海螺?
“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问你,你那是什么眼神?”
张珂甚至都没动弹,他在熔完了九日,点亮了来自山河铠跟各方面神通buff带来的加持效果后就一直耐心的等这个动作缓慢的神孽·大海螺。
但没想到就这么宽容的态度还是迎来了对方的责问嗯,更准确点儿来说,应该是破防?
“力量不分对错,只有胜利者才是正义!”
“更何况,真论即对错,那也是你们有错在先,九州毫无理由,毫无根据的入侵我们的文明,屠杀我们的子民,你们才是侵略者!为了护卫我们的领地,即便付出再惨痛的代价又如何?邪恶,暴虐的九州邪神,你们终有一日会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感知着这家伙身上愈发厚重的黑暗跟密集混乱的意志,张珂的眼中并无意外之色:
“我懒得跟你说,你太丑,不配听!”
“废这么多话,看来你也是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张珂的身影便陡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间,一扇浮雕着狰狞巨兽的“门板”以遮天蔽日的阵仗轰然砸落.
第六百九十章 你说,你们惹他做甚?
“你不讲武德,没有道义,堂堂人王居然趁我不备动手偷袭!”
伴随着凋零破碎的空间中猛然传来的一声沉闷的爆鸣。
那背负着厚重甲壳,又有着形似章鱼一般舒展着无数柔软触须的神孽开口斥责道。
刚刚汲取了一众好友的力量跟根源,重塑了自己的完美躯壳,但没等得及它梳理自身体内混杂的能量,没等它释放这些暴虐的概念,那厚重的战盾便在巨人的闪烁中猛击在它的脑门之上。
甲壳并没有因此而断裂,毕竟它是汲取了数十个世界的养分从而蜕变出来的神孽,哪怕在这过程中能量的传递跟改变有所损耗,但它背负着的甲壳也有着十数个世界壁垒叠加的强大防御。
恶尤虽强,但打破世界壁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甲壳只是拥有壁垒的防护,其本质上还是作为神孽的外骨骼而存在,既是身体的一部分,就能避免恶尤那神出诡没绕过世界壁垒的奇诡能力。
但即便如此,那遮天蔽日的战盾一轮猛击,狂暴的力道穿过甲壳仍是将它的身体震的一阵酸软,麻木。
混乱而狂躁的概念本就如脱缰野马一般难以束缚,再加上恶尤的重击,差点儿没把它束缚的那一部分都一口气给敲散了。
不得不承认,虚空之中,但凡传其名号的都有几分真本事。
力量涌来所伴随的狂傲确实让它有些被冲昏了头脑。
清醒一点来说,拖延恶尤的脚步,保证自己的世界能脱离东方文明的领域,在盟友的协助下跳入虚空未知领域的计划仍是它做的最正确的决断!
但倘若能保留这副身躯的话,它也不介意让自己在跟盟友们打交道的未来中占据更多的话语权。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它这具恶堕之躯能撑过恶尤的疯狂,确保世界安全无恙的被牵引出去.
“不动手的时候口口声声的恶尤,恶尤,现在挨打了知道尊称人王,真贱呐!”
处于战争状态下的张珂,罕见的开口回道。
见惯了九州硬撑面子跟外域的宁死不屈,陡然被这种前倨后恭的玩意儿斥责,张珂真有点儿被气笑了。
更何况:偷袭?
拜托,他这边儿都拿出了最严谨的态度,除了因缺乏恶念从而没办法长时间使用的九州冠之外,山河铠,铜树,九日,干戚能用的宝贝他都用了。
自证就伟大之后就再没有开启过战端,陡一次尝试,近乎于在试炼中跟星空帝皇交手时一般的磅礴力量在他的体内汇聚。
法天象地,三头六臂,应龙法相的叠加态使本就处于释放状态下的九日开始了更加深层次的聚变反应,能量的积累效率飞速拔升,宛若江河一般在体内奔腾的血液因过于密集的能量逐渐朝着离子态的方向转变。
除了无头氏,张珂能用的力量都轮番开启了一遍。
结果对面的神孽才刚刚完成了力量的收束,从囚禁那数十个世界的底蕴转变成对战果的消化。
讲道理,这能怨他抢先出手?
不偏袒的讲,哪怕以张珂的成长速度,消化西王母的不死药都耗费了十数年的时光。而神孽体质比不上他,心气又格外的高傲,数十个世界,上百位神灵,真要任由它缓慢的运营,没个千百年的真看不到一点儿成效。
显然,张珂没这么多的时间跟它胡来。
哀怨?
愤怒?
自己太慢又怪得了谁,真正的战争谁会给你充足的准备时间。
菜就多练,玩不起就别玩.
【状态变更提示:你遭到了神帝余烬·深渊之妖的恶意袭击.
混乱的恶念在你耳边低语,蠕行的混沌在你身旁翩翩起舞你踏足了神帝余烬·深渊之妖的神力领域,你受到了大量五感,精神侧的混沌侵扰(九州冠被动效果已生效,已为人物免除感知相关负面状态,已反溯锚定恶意对象。)
神帝余烬·深渊之妖(世界之主·众神聚合体·恶念根源)
类型:恶念根源——永生概念类神孽
实时战力:伟大~文明之主(文明覆灭者)
阵营:东方文明体系·混乱邪恶诸神·神孽联盟
相关介绍:东方神帝过半真灵切割产物,在邪恶仪式的揠苗助长下蜕变成了聚合类神孽九州冠高能标识,常驻恶念能级产物(可作为收容物产生大量神性恶念,可作为薪柴,在一定分解时限后,短暂触发人王之宝·九州冠的全部特效(七十年·后世自然年))】
意外的,在张口的同时张珂的视网膜上刷新出游戏的提示信息。
见状,原本准备速战速决的张珂不由得改变了自己的既定计划。
作为自己登基伴生的唯二的人王之宝,山河铠需要足够的绑定世界提供的物质基础以及天地权柄来加成其效果,而张珂恰巧拥有一个新生的文明世界,一个多元宇宙,跟一个已经稳固了百多年的高魔位面。
数量不多,但凭借文明世界也能运作起山河铠的各项基础效果,确保对方能对比同等的文明神器/先天至宝。
而更多的,则是要通过长时间的天庭还债跟山河铠的自我创造,才能将这件至宝成长到它应该的层面上去。
这很正常,达到了先天至宝这等层次的宝物,其更多的效果会着重于发展潜力上,因宝物的功能偏向,质量好坏,所需要的条件跟产生的效果也大不相同。
一如大禹锻造的九鼎。
是镇压九州,囚禁蛮荒才给予了九鼎维稳气运,圈定时代,号令万灵的能力,而不是九鼎天生便具备这一切。
而与之相对的干戚,则是简单到只需战斗便能提升持有者的综合属性,但却无法长久有效的保存。
相对简单的构造之下,却是永远存在的漏洞。
而这也是干戚虽强,但却也只是神兵利器,顶多是个走偏门的bug,却算不得至宝的缘故。
而九州冠因其完善过程中的特殊经历,需要大量的恶念作为燃料才能驱动它的完整效果,但自从灵山衰微,封闭山门开始,张珂却很少汲取保留恶念了,直到无头氏的杀招被不死药暂时封禁,原本存储的那一部分也在前不久的困局中,因挑逗人族概念而被打包驱逐。
又有在伟大之路·终幕开始之前,张珂对整个九州的清洗,通往整个泛九州各个天地的幽冥被他屠戮一空,各类牛诡蛇神的陨落,同时也代表着幽冥的阴煞跟恶念将会迅速的消耗在重新创造诡神方面。
幽冥的相对澄清,也就意味着哪怕张珂成就了人王,九州冠同样成为了至宝,但他却再难找到补充后者燃料消耗的地方。
方法也有,但不论是等幽冥的恢复,还是再创地府分区都需要漫长的时间积累。
之前张珂并不着急,是因为现实如此,他虽然有心外出寻找一些启动宝贝的资源,但那也是在九州飞升,天地初稳之后,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懂轻重缓急的。
但现在,面对游戏的提示,以及自己送上门来的神孽,拒绝的话那不是变成了傻子?
更何况,他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要打死这玩意儿,但现在既然需求有变,那慈悲为怀,让神孽为自己污染屠戮数十个世界而还债也是合情合理.
于是,它看到张珂收起了手中的巨盾,转而换成了一把残刃。
张扬的六臂各握持着一刀,一斧,以及一枚印玺,摇摆的火蛇自耳垂间脱落盘绕在双臂之上化作两条咆哮的火龙。
而在此间,那火红的双眸也愈发的趋于明亮,暴虐的意志不知何时转变成了贪婪的觊觎。
虽然,神帝余烬不知道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张珂的内心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变化。
但那变化的双眸跟这善战的姿态,却已经让它明白了自己的境地:“狂妄!”
“我还没输呢!”
话音刚落,神帝余烬的身躯再度开始了疯狂的膨胀。
在张珂的眼中,那好似章鱼跟海螺结合体的神孽主动破碎了自己的外壳,扭曲而混乱的恶念在它的身体中肆意的生长,无数的头颅,肢体从血肉之中衍生,撕裂的血肉滴落漆黑的血液,刚一落地就变成了行走的血肉巨树跟各种千奇百怪的扭曲怪物。
它在失控。
神孽主动放弃了对自身的支配权,妄图以最纯粹的疯狂跟恶念改变当下的局势。
至于后续它有没有纠正的能力尚且不得而知。
但在完全放纵的情况下,恶念正以一种疯狂的速度消化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全然由污秽跟恶念黏合聚变而来的狰狞怪物。
它没有固定的形体,整体由无数血肉累积而成,其上散布着各种生灵挣扎癫狂的头颅,没有皮肤覆盖的它们像极了噩梦中的狰狞产物,浮动的触须似是绒毛一般生长在血肉的表层,鞭挞着表面无数挣扎欲出的面孔。
而更为可怖的是它畸变后的体型。
一整个世界都难容纳这庞大的神孽,世界壁垒被其从内部撑开,蚕食,混沌经由无数的血肉头颅吞吐转变为神孽继续膨胀的燃料。
它好像一坨生冷不忌,且失去了控制的癌细胞,蠕动,蛄蛹着侵吞着外界的一切。
而在此过程中,那神孽原本的面庞却是消失不见,被层层叠叠的血肉覆盖,完全隐藏在这具无限膨胀的身躯之下。
当它成型的那一刻,无数的头颅都在朝着此地除它之外的生命~张珂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这是不含任何智慧跟思维的厌恶,纯粹的恶堕神孽对其他正常生命的单纯恶意。
而也正因为如此,事情变得更加简单。
目睹着这团恶念神孽完全成形,具备了比之前更加有利于可持续性燃烧的姿态之后,确定对方没什么继续升华手段的张珂发动了冲锋。
宏伟的身躯在虚空中划过一道爆裂的流光,遍布的混沌被炽热的高温灼烧的滋滋作响。
聚变的九日开始更高效的运转,从前因体质受限的输出功率此刻全部开启,让本就仿佛流星的宏光表面更是燃起了炽热而宏大的尾焰。
恍惚间,就仿佛燃烧的赤日向深渊坠下一般。
那暴虐狂躁的大日本身还未接近,灼烧的热意便将周遭的混沌悉数点燃,狂暴的火焰侵蚀着神孽的外壳,那一张张开合的血肉大嘴难熬的喷涌出朵朵火苗。
神孽驳杂的情绪中第一次出现了畏惧,退缩的概念。
赤日高升,邪祟退避,阴阳循环的至理在此刻得以彰显。
然而这仅仅不过是宏伟战争的开端,当无穷的辉光遏制了黑暗,笼罩了混乱,那擎天的身影一如屠龙的勇士一般,以相对渺小的身躯跟小巧的刀斧,在那臃肿而畸形的身躯上砍伐起来。
滚烫的光芒之中,似是有杂乱的哀嚎此起彼伏的奏响,但更加暴戾,连绵的呼啸之声却骤然覆盖了一切杂音,唯剩下两点比大日更加炽热的光芒,在璀璨的明光中摇曳,晃动
与此同时,东方文明体系。
“哈,硕鼠就是硕鼠,总有藏不住的那天!”
西方神帝站在世界屏障上眺望着远方刺目而绚烂的场景,脸上嗤笑的神色几乎掩藏不住。
此刻不仅仅是它,东方文明体系之中,因所占方位,名望跟实力而被冠以四方神帝的另外三位都在虚空中眺望着那爆裂的场面。
绚烂而刺眼的光芒或许能屏蔽得了弱者的视线,但却屏蔽不了它们的窥探。
在那刺目的光芒下,大日一般宏伟的巨人正在逐枝逐块的分解着那庞大的神孽,哪怕那神孽的规格已经远远超过了神孽这个群体规格的上限,磅礴的身躯哪怕是在已经被法力隔绝的情况下还能缓慢自生,以至于巨人砍伐了许久,那神孽的身躯不但没能缩水多少,反倒是被肢解下来的残躯又重生成了几块蠕动的神孽。
分离的后者虽然没有庞大的体型,没有那让神都畏惧的扭曲黑暗,但更加灵活的姿态跟清晰统一的意志,仍是给巨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只是,让神帝们难以理解的是,哪怕这些血肉分身对其造成了伤害,但对方的情绪却格外的高昂。
就仿佛一个收获季的老农看着自己田里结满了的金穗稻谷一般,身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满足跟憧憬.
嗯.
它们不太懂帝尤究竟是出于什么离奇的思路跟想法能笑的这么开心。
但可以确定的是,曾经那个傲慢到目中无人,在鼓动它们联盟失败之后自己聚集了一批野心之辈仿造天庭地府建制创办小天庭的东方神帝是基本没了。
当然,所谓的仿制已经被张珂所勘破,但对于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东方诸神来说,那粗陋丐版的小天庭也已经是奢华之至。
毕竟,东方文明体系虽然传自九州,但自从它们想搞小动作之后,就再难进入到九州的核心,更别说是天庭了,连小天庭当初的建造蓝图都是从各种神话话本里扣下来的。
以文字为根本,想象为拓展,拼凑了这么个八分像的天界。
但烂归烂,惨归惨,不可否认的是有这份野心来对抗九州,成不成功的勇气也值得肯定,而事实上东方神帝本身也是四方神帝之中个人综合实力最强,最接近文明之主的存在。
而现在哪怕是变成了这幅诡样子,它们除了嘴两句之外,也不会太过嘲讽对方。
毕竟,虚空之中实力为尊。
从前的它们就稍逊东方神帝一筹,而如今对方变成神孽之后实力更是彻彻底底的跨过了那阻拦它们三人数千万年的门槛。
别看这个过程没什么震天动地的异象,也没有大反派出场那种屠戮万灵的气势,甚至于直到现在都在几无反抗之力的挨揍。
但前提你得看它对面的人是谁啊?
帝·九州新秀·终末之王·天地宠儿·虚空梦魇·文明之灾·尤!
打不过才是正常的,打的过才不正常。
但即便如此,这全方位碾压的战场仍是打碎了三位神帝那本就不多的自尊心:“算了,算了,还挣扎个什么劲儿,通知下去,各方神灵,各个王朝,宗门,天地精怪,放下一切爱恨情仇,不许互相征伐,斋戒沐浴静心祷告,等待九州天兵的到来!”
其他两位神帝跟西方神帝的意见也大差不差。
在九州派出帝尤负责东方文明的诸多事宜的时候,事情就已经不剩下什么转圜的余地了,唯一的矜持就是在帝尤这个名号所背负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而对方的意志力又有多坚定,而由此它们便可斟酌为自身寻求更大的利益。
现在一切困惑得到了解答:要么无条件跪迎王师,要么阖家团圆重铸世界。
而比起颓废,无奈的三位神帝。
追寻着踪迹匆匆赶来的紫薇大帝,眺望着远方绚烂刺目的战场,再环顾周遭糜烂的星空跟一个个破碎的世界,那英俊威武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了然而无奈的神色:
“你说说你们,都知道来的是他了还倔什么劲?”
第六百九十一章 勘破的真实,刚满十八岁!
拆分!
毁灭!
一如伟大副本中,第三轮所遇到的虫母一般,眼前这个由神帝转变而成的神孽的偏向性也更加趋近于防御形的坦克。
只是虫母是兵营建筑,虫巢母体,繁育类的角色;而神孽则是法坦。
随手捏造的法术都能达到常规意义上的灭世级别,更别说那些规模宏大,需要时间读条来释放的能力。
但坏就坏在作为一个法师,它并没能跟张珂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在面对一个专业的坦克杀手的贴身近战的同时,神孽那对任何生灵都具备压制力的混乱领域对张珂失去了它应有的效果,法术的伤害被铠甲抵消一部分后,落在肉身上很难对后者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势。
条件环环相扣,导致了放在外界足可以霍乱一方,破灭一整个文明的神孽,好似一条野狗一般被张珂玩弄。
虽然免不了被撕咬几口,但个体之上的差异足够从头到尾的碾压直至将其送葬。
怪只怪东方文明看不清形式,在张珂飞速崛起的这段时间里,仍未赶上最后的末班车。
怪只怪张珂跟帝君的接连整活儿,让凌霄宝殿中的分为几起几落,最终在某一位的慌不择言下,把本就已经在排队议程上的东方文明硬生生提到了跟九州飞升的同一梯次中来。
广袤的虚空之中,哪怕是久已成名的文明之主,也未必随身携带三件先天至宝一级的神器,更多的能以自身的文明体系为基础,凝练出一件就已经是殊为不易。
更何况是三件跟自己完全配套,体系相辅相成的至宝。
而除此之外,两套武器虽够不上先天至宝的级别,但忽略它们的缺点的话,其即时战力的提供上甚至要超越许多至宝神器。
更别说,如今在张珂的手中还拿捏着一个尚未使用的至宝份额。
它输的不冤,而张珂也打的尽兴。
在神孽主动破坏,周遭大片世界凋零的情况下,张珂彻底无所顾虑的放开了自己的忧虑,金乌之炎跟火厄的融合迸发出了更加暴虐狂乱的伟力。
小到世界,大到神孽。
甚至于牢不可破,庇护天地的世界壁垒也在此烈火熊熊下逐渐燃烧起来。
刺目且灼热的火光充斥着黝黑的虚空,暗淡的空间被强烈的光芒点亮,两尊庞大的阴影在光芒之下疯狂的碰撞,厮杀。
法术,兵器,诅咒
在火焰领域的封锁下,神孽竭尽全力的调动力量,意欲跟张珂拼死一搏。
然而,对面的却仿佛冰冷的机器一般。
不仅仅无视了一环套一环的精神上的扰动,更是沉着冷静的挥砍着战斧,将原本好似世界一般的庞大神孽块块肢解,分解的支离破碎。
一块块分化的神孽分身犹如豺狗一般,落地之后变换出种种适合狩猎的姿态扑咬在张珂的身上疯狂的撕咬。
法术!
诅咒!
连串的攻击腐蚀着独属于张珂的血肉灵光,在水滴石穿的击穿山河铠的防护之后,顺着皮肉上的咬痕浸入血肉,以图创造出足够的伤势来给本体降低压力。
可切割下来的分身并不具备本体神帝内核的压制,纯粹的恶念覆盖了混乱的意志,破碎的灵魂受神孽本质的驱动。
已经红了眼的它们并未发现,每发起一轮攻击,它们之中便有三五个同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张珂头顶纯白无瑕的玉冠,随神孽分身的行动而有节奏的律动,宛若心跳一般的嗡鸣跟一层层光芒的闪烁让玉冠上渐添了一些血色的红点。
而更骇人的是,那些红点仿佛出血口一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润着整个玉冠,连带着张珂本就为战狂热的面庞也被头顶闪烁的血色光泽印趁着愈发可怖。
【九州冠:
物品类型:文明体系限定类道具/头盔(饰品)/人王称王天赠之宝/人族史诗奇迹(唯一)
唯一持有者:张珂(概念绑定(因道具本身处于残缺状态,无法进行绑定程序)
物品描述:九州,又名汉地、中土、神州、十二州
最早出现先秦时期典籍《尚书·禹贡》中,是中国汉族先民自古以来的民族地域概念。自战国以来九州即成为古代中国的代称,而自汉朝起成为汉族地区的代称,又称为汉地九州)
道具效果:
1.魂归来兮:
该物品能够作为储存,耕耘类礼仪制器,在进行相关仪式绑定之后可吸纳死者真灵以临时容纳存放(存放领域仅限绑定区域,限制对绑定者臣服生命体,限定阵营:九州)
该物品被恒定赋予概念——天道阴阳,在该概念影响下,物品可具备汲取能量转化阴阳的能力。
无扰(附加类效果):
该物品能够屏蔽万物之声,可基于绑定者的意愿对重复性,伤害性,恶意声音进行隔绝,大幅度免疫概念类效果。
2.人主之怒:
该物品具备两种姿态转换。
当物品处于恶念收束状态下时,持有者的绑定世界,以及权柄发散世界中,不影响世界体系运转情况下,多余的,众生发散的恶念将会以类能量性质存储在物品之中,并周期性进行提纯,排斥的杂志将会由效果一进行运转分化阴阳,亦或是排出虚空由混沌侵蚀。
当恶念存储到一定限度内,持有者可以恶念为燃料开启临时加成。
在限定燃烧时间内,持有者战斗熟练度获取增益100%,并获得人主之怒buff。
buff持续期内,持有者战意始终处于激昂状态,无视一切精神,幻术,诅咒类法术侵蚀,并有较小概率原路反弹所受上述伤害效果。
人物生命恢复效率增益100%,神性侵蚀,概念伤痕清除效率增速,法力恢复效率增益70%,攻击范围增加30%,法术穿透,法术伤害上限增益40%。
可提供最低1个罪囚标记(基于死伤人族数量跟权柄所辖生灵总量,分别提供1:一万跟1:十万的标记比例)视标记提供数量,每个罪囚标记分别为人物提供5%的伤害加成跟抗性叠加。
被标记的单位,将承受灵肉锁定效果,类空间,时间跳跃性法术需要更长更明显的准备时间,且有较大概率失败,血肉崩散后真灵将被九州冠捕获。
注:血不流干,死仇不消。
标记可用于个体存在,亦或是世界单位,被标记世界每个因持有者而死的个体单位将提供1.5倍恶念加成,且神性单位可作为持续性产出,非一次性消耗的情况下,每一个收获期,视真灵凝聚程度,个体真灵恶念起伏为九州冠提供相应燃料储备。
3.人主之象:
该物品作为帝尤的王道象征。
人王权柄之下,人道之光辐射范围内,每一个绑定的世界,基于世界本质(低中高魔,多元宇宙,文明体系)分别提供1%,1%,3%,5%,7%的综合实力加成,每一个族群,神系的服从可为人王提供1%的可叠加成长效率,跟1%的理论寿命。
已享受加成:15%(综合实力),34%(成长效率/理论寿命)】
真不怪那些神话中对先天至宝的追捧,也无怪每一次至宝出世均能引起整个虚空玩家群体,以及周遭文明的骚动。
就这硬霸的效果,谁看了谁不心动?
无视任何上限的综合实力加成,可叠加的属性增益,以及根据个人偏好的特殊词缀效果,哪一点拿出来都值得无数神灵为之打生打死。
而同样的,九州跟蛮荒的那群老古董们为什么那么能打,在此刻也终于有了解释。
拿九州冠来举例。
如果把张珂放在昊天的三界之主的位置上去,光论中低魔位面就能给他的综合实力叠到十倍以上!
而张珂虽然摸不清(懒得盘天庭后勤记录)原本的泛九州体系究竟有多么庞大,但如果套用灵山那一套三千大世界的理论的话。
以一个没有至宝防身,初入伟大境界,且全面发展,六边形战士的外神作为基础单位的话。
纯以数据论来看,昊天平推上万个伟大外神基本毫无压力。
而实际情况是,别说上万了,上十万,百万的伟大也无法跟一位身具至宝神器,且岁月超过了十万载的文明之主抗衡。
双方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你打人家没法破防,人家打你沉默带双穿,这怎么玩么?
而也同样的,自从三件至宝防身之后,张珂看向自家老登们的目光也就愈发的古怪起来。
没进入这个层次之前,他曾一度以为,是时代的选择跟恶劣的外部局势至使诸位人王,天帝们都在委曲求全,为了人族跟文明的存续,不得不跟各方妥协,无视一些跳梁小丑的蹦跶。
但等他踹开伟大的大门,跨入了无数修行人士们求而不得的境界之后。
他才猛然发现,这群老登阴是真的阴,损是真的损,分明早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实力,却硬是装的跟刚登上王位的时候一样,跟一群被蒙在鼓里的古神,仙神们玩下棋的博弈游戏。
多损啊?
多恶趣味啊?
张珂有理由怀疑这群老登们纯是嫌执掌世界麻烦,再加上活的太久了闲得无聊,多番容忍跟算计之下才创造出了九州跟蛮荒这跟烂摊子一样,却又始终维持着欣欣向荣的姿态。
悬吊在九州无数生灵头顶,鞭策着诸神不得不一次次发起远征,破灭外域从而维稳九州体系的末法之劫当真存在?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所谓的灵山步步紧逼,地仙硕鼠,妖魔乱世,鬼神泛滥
可笑的是,后世家以昊天为蓝本,让所谓万劫不磨,千古永存的玉皇大帝,跟个无能软蛋一样被猴子打到面前,却只能慌乱的求助于如来佛祖的荒诞场面某人也是默认了。
在非主时间线的多次时间轴中,九州的世界体系中,真的存在这么一个西游的世界线。
甚至于,看到了真实情况的张珂,甚至都开始怀疑,之前在伟大副本中,皇天后土这两位所面对的困境是纯给他装出来的,亏他还忧心忡忡的替老登挡下了外神的围攻,看祂受伤可怜
而这种连自己都能下手去黑的老登,指望祂们能有良心,那纯属白日做梦。
而更无奈的是,哪怕张珂现如今三件至宝伴身,享受着三倍的成长加成,他都不想直接揭开这群阴损老登的真面目。
鬼知道这群老东西揭开伪装后的真面目会有多恐怖。
毕竟,前一个不怎么伪装的伏羲都能生生的捏造出一个先天至宝,哪怕在这之前铜树本身已经是半成品了,伏羲的作为更多的是给铜树换了一个更好的生长环境,然后稍微添加了一点私货。
讲道理,哪怕他不做后续的那些动作,铜树最终也会成形,只不过是早晚的区别。
但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就已经殊为不易了。
可在这之前,蛮荒也好,九州也罢,全体公认的是,伏羲是诸人王之中最智慧的,也是最阴损的,阴谋阳谋互相结合纯以算计将整个蛮荒收入棋盘之内。
成也智慧,败也智慧。
伏羲将蛮荒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做法也使得他的名声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在诸王乃至皇天后土之间,属于风评最差的那位,相较之下,哪怕是好瑟的轩辕,爱捶人的大禹名声都要好上很多。
结果,现在,感情风评最差的伏羲是小群体中最好的一个,虽然也参与了伪装,但人家至少伪装的不那么过分,另外几个直接沉迷到角色扮演中去了.
而已经跨越了门槛的张珂也再难以用孩子还小,别打坏了的理由来保护自己。
如此,与其大家都落不到好处,反倒自己被真实一下,还不如装聋作哑的陪老登们演下去,兴许偶尔还能邦邦来上两拳,宣泄一下被骗的郁闷。
也正因为是勘破了这些内幕,在凌霄宝殿提起东方文明之后,张珂才会选择来这边搏上一把。
他能不知道,现在九州的后勤运营压力已经拉满了吗?
他知道,但也正因为是知道,所以选择提前点爆东方文明这颗地雷。
咱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揭穿老登的真面目,但给你闹腾点儿麻烦还是轻而易举的。
装呗,大家一起装,你们装老,咱就装嫩,反正就事论事他成年跟人王仪式同时举行,现如今的张珂也不过才刚满十八岁。
别说在后世十八岁的年纪才刚上大学还有三到四年的灿烂时光,哪怕是在九州古代,也有着二十加冠的规矩。
他就是嫩,那有啥办法呢.
当一块块的神孽碎片形成的分身被九州冠捕获成了点燃至宝的燃料,头顶血色的张珂双眸淡漠无情的看着自己面前缩水了一圈儿的庞大神孽。
哪怕是成为了伟大,能量也永远不是无穷无尽的。
伟大指的是自成体系,宛若世界一般拥有循环造血的能力,能够不依靠外物而生,但却不代表被人切割了肢体,分离了本质之后仍能完好无损的存续。
真要是那样的话,之前的副本大战中也就不会有数十位文明之主的死伤了。
当然,给与对方足够的时间,哪怕内外完全封闭,杜绝一切能量的情况下,神孽仍能缓慢恢复过来,甚至开始成长。
但张珂不会给它这样的时间,哪怕这个大号的燃料矿对他来说挺宝贵的,但放任对方在外游走说不准哪天就找不到踪迹了,毕竟连玩家们遍布虚空的足迹都未能探索出完整的虚空版图。
与其,在外流浪,不如在九州冠中安个家,这样张珂也能时刻督促神孽,顺便时不时的再帮它减减肥。
如此,当血色的光芒洒下,挥斧的巨人再添三分暴戾。
磅礴的力道卷起滔天剧浪,炽热的火厄几乎吞没了神孽的整个身躯。
狂暴的火焰蚕食着它的力量,附带的无尽灼痛让其无法集中精力反抗巨人的滥砍滥伐,伴随着暴虐的战斧挥砍而下,一块块血肉被肢解离开本体,在来不及分化分身的情况下,便被鲜红的冠冕吸收吞噬。
在唯有张珂能够看到的角落里,一块块分散的血肉正在重新拼凑神孽的身体。
鲜红的锁链自黑暗中延展,从四面八方伸来将这个庞然大物牢牢的锁在原地。
取而代之的则是在外界的神孽,其庞大的体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水着。
在对外界不过半月的时间内,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庞大神孽便缩水成了常规大陆的规格,而到了这个程度已经不需要张珂再帮忙继续拆分。
头顶的九州冠绽放出无数的光华,道道光束似是锁链一般将着比张珂还要壮上几圈的庞然大物死死锁住,而后当光束绷紧的那一刻,神孽发出了一声凄厉而挣扎的嘶吼。
但事已至此,再多的挣扎也无法挽回命定的结局。
伴随着光束的摇晃,双方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同时那神孽那庞大的体型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终化作一颗肉丸随着光华的闪烁没入到九州冠中消失不见
第六百九十二章 诸王谋算,昊天:?
在东方文明所处的虚空内的一点小小的思念,在无人在意的渠道中最终变作了惊世狂涛。
长久的思念,或者说一遍遍的回想,让本就感知敏锐的几位老登隐隐的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在伏羲创造,封印的某个角落中,几道身影或坐,或卧的围绕成一圈儿。
作为此地的创造者,正强忍着来自背后的两道阴冷目光,咳嗽一声,道:“诸位,话不多说,既然大家都察觉到了某种心血来潮,又追寻不出根据,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把目光放在咱家那熊孩子的身上审视一番呢?”
在话音未落的时候,伏羲就已经感觉到背后那森冷的目光逐渐朝着更加冰寒的方向转变。
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一个合适的解释的话,恐怕自己即将迎接有史以来,最沉痛,也是最惨重的一场家暴案例!
死是不可能死的,毕竟人王嘛,命硬的嘞!
况且夫妻情分,兄妹情分摆在这里,无数年的相濡以沫,自家小妹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给他杀了,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他也不想真挨这么一顿毒打。
毕竟,不同于他们这些常规流程登机的人王。
女娲的人王权柄来自于她对人族的创生跟恢复,是出自于母性一侧的权柄凝聚。
从这方面上来说,女娲跟张珂有点儿类似,同样是其他人王权柄所没覆盖到的领域,在人族固定的情况下,虽然他们权柄构成的主体是整个人王概念的边角,但有人分享跟没人分享之间的差别那可大了去了。
就像是三皇五帝权柄都承袭一脉。
他们分享的是同一个主体,各自占据了当份概念的八分之一。
但又因为诸位人王各自经营着人族的一个脉络,蛮荒天地一分为八,这块原本有限的蛋糕被他们做的膨胀了八倍,原本百分比的概率就重新膨胀回了一。
再加上蛮荒对外域世界源源不断的牵引,人族的新生跟膨胀,蛮荒世界的逐步成长虽然这几位是同享一块蛋糕,但在蛋糕被做大的前提下,他们的人王位格也在同比扩大。
而正因为三皇五帝对蛋糕本体的拓展,导致了女娲哪怕是取的部分不多,但在日益膨胀的份额下仍能跟其他人王五五开。
甚至于因为女娲跟伏羲的权柄共享,在一定程度上,女娲本人的战争潜力随时能超过一个人王单位。
当然了,如果算上至宝,各自的成长,以及其他的方方面面,每位人王的综合实力还会有很大程度的浮动,但女娲不一定打得过在座的其他人,却一定打得过自家的兄长——伏羲!
毕竟,谁让他们发明了人族历史上的第一对儿婚姻。
白头偕老跟生死与共的同步翻译就是,女娲作为人母的权柄身为父系的伏羲没办法共享,但他身为人王的部分却可以被均摊。
即便权柄这玩意儿要受意志的影响。
但女娲哪怕夺走一点儿都会对这脆弱的平衡产生难以找补的影响,更何况她想强夺的话,那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的份额了!
力量上的弱势再加上双方的知根知底,本就已经处于绝对的挨打地位,可让他反抗还真不一定敢。
毕竟敢不敢跟女娲动手是一方面,而燧人氏的存在更让伏羲感到头疼。
当儿媳,女儿身份处于叠加态,再加上子孙辈的分量,他的任何手段注定变成空想,更何况,他坑自家老爹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远不到被遗忘的节点.
有时候就觉得这人王当的真没啥意思!
一众人王笑着看伏羲的丑态,哪怕包括昊天在内的几位都没有给他解开困境的想法。
老东西,大家按规矩来玩的多好,就你一个上蹿下跳的到处惹事儿,搞的棋局上总是闹些突如其来的意外。
当然,下棋么,一直赢就没什么意思了,他们之所以放任蛮荒跟九州的局势也是出于自身的某种考虑,但奈何伏羲这老东西不按套路出牌,他不单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到处搞事儿,甚至于还跑到别人家的棋盘上胡乱下子,这就忍不了了!
毕竟,在九州有一句对老登们最恶毒的诅咒便是:你下棋必被指指点点!
而巧的是,伏羲就是这个指指点点的讨厌鬼。
也就是大家都传自一脉,血脉上的联系,加上伏羲这玩意儿凭借一手先天八卦完全不吃暗算阴谋的才导致所有人都默默容忍着他的跳脱,但平日里都容忍了你的放浪,可你自己惹祸的时候,就别怪一众晚辈们吃瓜看戏了。
更何况,雍容大度,母仪天下的女娲他们惹不起,也不愿意惹。
终是舜帝动了心,作为人王之中公正入脑的存在,在笑看了一会儿闹剧之后,开口圆场道:
“尤?谈他作甚,我不认为这熊孩子能有这个脑子!”
因为张珂继承的血脉法统的缘故,虽说大尤并不愚蠢,反而十分聪慧,不然也不会闹出那场沸沸扬扬的人王之战,但奈何刑天不是个聪明的,互相弥补调和之下,少尤显然无法继承太多大尤的聪明才智。
再者说了,真不是他们瞧不起张珂的脑子,而是事实如此。
哪怕是所谓的天才,也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成长,来锻炼,学习各种人情世故。而能成为人王的,哪个不是天才中的佼佼者,横压一个时代,只给无数天才留下背影的无敌存在。
而即便是他们,在年少时也少不了犯些荒唐事,青春岁月时更是有不少无可弥补的遗憾。
以蛮荒跟九州初开时那漫长的时间轴下,用大椿为根本的岁月变迁计年的漫长时间才一点点的锻造成现在名压天下的三皇五帝,皇天后土。
少尤凭什么能以后世百多年的岁月变迁追上他们数百上千万年的摸爬滚打?
更何况,少尤本身的天赋有点儿瘸腿,在大家都是文成武德全方位发展的时候,他借助游戏提供的便利跟指引绕过了培养脑子的这个环节。
而等到后来稍微出名之后,更是有西岳,泰山的指点,直至三皇五帝,皇天后土诸位站在他的身后为其指明方向。
相当于玩一个解密游戏,但在游玩的过程中却得到了风影灵月的帮助,整个游玩过程都有一条明显的线指引玩家该怎么做,如何做才能达成结局。
而张珂所要做的就是直奔目标,拿到奖励!
这倒不是大家扼杀后者的自主性,关键是他们不止一次给出自我思考的机会,但这莽撞玩意儿完全不带动脑思考的,遇事就莽,越莽事儿越大,直至闹得九州蛮荒不可开交,给自己吸引了一大批火力。
如此,即便大家仍想培养一位文成武德的人王,但时间跟局势已经不站在少尤这边。
最终导致了所有人冥思苦想的为张珂提升战力而奔走,也促成了这位瘸腿的终末之王的诞生。
单论厮杀打斗,别说蛮荒,放在整个虚空中除了极少一部分年岁不可计的老东西之外,都难是少尤正面相对的敌人,而哪怕是老东西们一不小心也难免阴沟里翻船被人艹翻。
但论算计跟诡计,他还差得远,别说像他们这样的老东西,就算是一些年轻人,只要不心生狂妄自己出现在少尤面前,不留下直接的因果关系,都能耍的对面团团转。
当然,家里有一群连阴谋都懒得玩,纯靠阳谋互相玩弄的长辈在,一般情况下张珂也吃不了什么亏。
再退一步来说,至少他每次都能精准的抓到对方的小尾巴,而后直捣黄龙!
而至于智慧这东西么,也没必要强求,等到了一定的岁数,见多了,经历够了,自然而然的会学会很多。哪怕张珂在这方面上算不上什么天才,但无非是别人一千年能领悟的道理,他需要花费三千年,五千年来慢慢摸索。
而证道天仙,就已经拥有数十万年的漫长生命,跨过伟大的门槛,走上人王的道路,其寿命早已经不受数字的限制。
就算按最不乐观的情况来估计,当下少尤才刚刚年满十八岁,等到三十而立(二十九万年左右),他即便智不如在座的诸位,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但现在么只知道使蛮力的傻小子,除了欲求不满的大阿姨会心心念念的记挂之外,在座的诸位都没怎么把他放在威胁名单上。
无他,玩文的,他们有足够的自信,玩武的,他们也不是空活这么大的岁数的!
更何况,在九州的诸多优良传统中,逗孩子这事儿,可向来是缺德老登们的最爱,都用不上在场的这十来位,随便去上三五个就够给他开一场千年训导课了.
所以,舜帝不觉得这次的事情根源是张珂,但估计跟他也脱不开关系。
因为心血来潮的预兆牵扯的不仅仅是三皇五帝,还有九州的两位!
现如今,在明面上串联他们双方的就只有少尤这条线,而巧妙的是,无论是九州飞升,人王证道,古神挫败还是虚空外域实力大折损,这些发生在最近一段时间,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儿都跟这熊孩子有着扯不开的关系。
当然,刨除掉第一环已经注定的九州飞升,剩下的基本都能混为一谈,而因此产生的余波,不论是古神的念念不忘,亦或是虚空外域的妄想,都足以触动他们的感知。
但既然有所察觉,却又以心血来潮这种隐晦的方式产生。
沉吟间,黄帝忽然开口道:“呵,查?有什么可查的,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还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而若是那些个外域不安分,那便更好解决了.”
黄帝的话语让在场的诸位都若有所思。
开战?
确实不失为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法子!
就今时今日而言,虽说蛮荒大批的中下层古神在少尤崛起的过程中失了性命,导致中立方的实力有所下降,但在这过程中凶神恶兽死的更多,原本平衡互相牵制的三方,如今已呈现人族一家独大的状态。
更何况,少尤的霍霍远不止如此!
现在是九州牵扯了后者的精力以至于对方拿不出足够的时间来解决蛮荒的诸多遗留问题,可一旦东方文明确定被覆灭,九州飞升完成。
内忧外患统一解除的同时,身为九州的人王,少尤跟天地诸仙一样,同样会得到来自天地飞升的奖励。
本就是人王,实力再度膨胀,且无所事事的情况下他会忍住不去蛮荒?
毕竟众所周知的帝尤心眼儿不大,而在他这一路上给他添堵的古神还真不在少数,再算上他们好不容易安抚了烛龙,却蹦出了九天玄女这个拎不清的糊涂虫,让炎黄旧事被重新提及。
当帝尤以人王之尊卷土重来的时候,他们不出,这蛮荒之中又有几个能顶住这含恨的征战?
但站在蛮荒人王的角度上来说,帮扶张珂既是轩辕一脉对炎部,大尤的亏欠,也是人族所必定要完成的进程之一,相比于在无尽叠加的仇恨下最终培育出一个毁灭一切的人孽,残暴一些的人王已是最好的结果。
可当张珂成功,保住了人族的未来,也保住了自己之后,他们就不得不重新回到蛮荒人主的地位上去思考。
以现在来看,人王的杀劫已经达到了额度,虽然没能碰触三皇五帝旧例的上限,但此一时,彼一时,有九州在身后疯狂追赶,且外部仇恨被拉扯的有点超标的情况下,蛮荒是真不能再落入内耗的境地当中去。
诸神可以死,可以被复仇,但时间不能这么赶。
于理如此,但于情他们却做不出阻挠少尤的行动来,更别说言语上的劝解了。
既要,还要.如此之下,恰好这场没来由的心血来潮可以让他们作为借口,开启一场针对外域的讨伐战!
将人族跟诸神的大部分战力派到虚空的各个世界,聚不起来,没有空闲古神们自然不会想些不该想的;而神不在家,各处烽火连连,熊孩子也不会强行开启战端。
硬拖不是个好办法,但却是当前境地下,最好的考虑!
“开战?嘶,总有点儿不祥的感觉.”
听着其他人的讨论,昊天心有余悸的轻叹了一声,在心中暗自呢喃道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局座,人已经回来了,正在医院进行详细检查;不过初检的结果还好,没受到太大的魂魄损伤。”
听着秘书的回话,祁汪不由得眼神微微一动,点头道:“那就走!”
话音落下,一行人步履匆匆的离开房间,坐上刚停靠在大楼门前的专车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距离那场波及整个泛九州,无数位面,无数修行者的宏伟机缘已经过去了一月之久。
不说消息沟通障碍比较困难的其他世界,据后世的综合情报,商周那边前往的修行者们都在七日前完成了最后的回归,虽然洞天福地的大门尚没有关闭,但天地广袤,谁也不知道在野外的那些个福地的大门究竟潜入了多少幸运儿。
反正有记录的如今都回来了,没回来的也没什么办法。
而至于后世的人选那就更简单了。
连一个基础的仙神单位都凑不出来,最强的一批只停留在人仙层次的后世人,除了那个好运到一降落就在九黎部落附近的女玩家之外,其他的大部分人都在副本开启的七日内就陆续完成了回归,仅剩的幸运儿也撑不过十天。
当然,更多的几乎都是进去的瞬间就被死亡,然后滚了回来。
没办法,蛮荒的野外环境太过恶劣,而洞天福地的传送机制又是完全随机。
像段宣那样运气逆天到直接传送到人族部落附近的有,但更多的则是落地就在荒野,亦或者干脆就在那些蛮夷,非人的附近。
碰到脾气好的祥瑞还能捡捡垃圾然后被赶走。
碰到凶神恶兽,后世人族那脆弱的实力几乎是最可口的小零食!
商周天地的修行者们是去打压狂躁的心态,熬炼意志的,后世则是纯去给那些凶神恶兽送小零食的。
好在倒霉到见面杀的倒霉蛋终是少数,绝大部分人在落地之后总是会有一定的安全时间,而在这期间,他们完全可以当个垃圾佬搜集一下附近的资源。
毕竟,以蛮荒为蓝图,哪怕是仿造虚拟的世界,其中潜藏的本质也值得后世花大功夫解析,更何况以副本中灵机遍地,人参都不再珍贵能修行成仙的富饶程度,地上随便抓一把杂草,碎石,说不准就能带回来什么灵根宝玉。
当然,捡垃圾的前提是能打的过垃圾。
别看拔草捡石头的活儿不值一提,但没个阴神的实力,你连杂草间趴着的蛐蛐跟蚜虫都不一定打得过,而一般的野兽更是阳神真人都得认真对待才行。
如此,后世虽然光排队进本就花费了三天三夜。
但能拿得出来的收获,其实也就那样。
说不出名来,但灵韵丰富的野草野花堆积如山,好看的石头堆叠起来能有泰山一般高耸,可那些能叫得上名字的收获,却只能依靠少部分尖兵,道门,以及玩家们获取
第六百九十三章 王上快收了神通吧!
作为一经降落就来到了整个副本唯一的安全区,从始至终活过了整个轮次流程,甚至于如果不是副本本身提示再继续待下去会直接拉她进入人王之战的第三轮的话,在九黎混的如鱼得水的段宣还真不一定乐意回来。
没办法,它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别看只是仿造真实的投影副本,但其中的灵机浓郁程度却远超后世。
在副本里呆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初开人仙之门的段宣却迅速稳固了自身的境界,并迅速扎根向上,如果再迟几个月的话,说不准她回来的时候都能一举超过几位老玩家跟道门的老前辈们,一举成为后世第一位勘破仙神大门的凡人!
当然,只依靠汲取灵机修行肯定没这么快的速度,更关键的是在日常的一日三餐,吃喝的零嘴上,九黎部落跟后世的差距。
他们当做宝药省吃俭用的百年人参,鹿茸,人家这儿只是炖汤的辅料,大妖血肉,恶兽脊骨才是中晚两餐的正菜。
就这还是因为她的境界不够,消化不了食物中残存的毒性跟兽性本能,每次只吃一点点就被撑的受不了,才只是这幅样子。
所以说,机缘这东西,好归好,但前提是你能把握得住!
机会来了抓不住,反倒不如不来。
至少匍匐在地的井底之蛙看不到天空的广阔就不会生出太多的心思,而倘若展翅高飞之后又突然折断了翅膀,落在泥洼里的禽鸟却会终日向往天空的辽阔。
段宣也是如此。
哪怕明知道,以帝尤为背景的投影复刻,对方的封王之战,在已有既定结果的情况下,身在九黎一方的她只要自己不作死,运气正常一点儿绝对能够活到最后。
而哪怕在这期间她什么都不做,就跟个烂人一样在九黎部落混吃混喝,混着九黎族人们偶尔的指点都能在修行路上突飞猛进。
别说是仙神的门槛了,就算是证就天仙之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妄想!
更何况九黎部落里还有那么多的祥瑞,麒麟,鹿蜀随便挑一个打好关系,得到一点点赏赐对她来说都是福泽未来的机会。
但段宣仍是选择了提前返回,她担心自己享受太多之后会不习惯后世的生活,甚至于欲望跟渴求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她会疯魔似的去追求什么。
属于小仙女的时代早已经落幕了一百多年了。
现如今的后世已经很少有舔狗这种生物生存的土地,而她也不习惯趴在别人的身上吸血,这条道自然是无稽之谈。
但怕就怕在,提升了境界,却没有相应的综合实力,强大的实力导致她在低等副本中得不到太好的收获,而在高端的仙神副本中却又频受打击。
死亡不可怕,怕的是那些限制本体出入的副本,却又侥幸的碰到无力反抗的情况。
与其孤单行走在自己尚不熟悉的领域,反倒不如暂且止步,整理自己的收获,补充各方面的手段,而在后世她也有同一批的玩家们组成的小队,相互照顾,互相扶持下也能更加安稳的走的更加长久
正在思考的时候,病房的房门忽然传来一声轻响,段宣刚一抬头便看到了祁汪那熟悉的面庞跟长辈般温和的笑容:“没打扰到你吧?”
段宣点了点头。
随后从身旁的柜子上拿出自己整理的副本资料跟结合她的一些猜想所写的材料递给了祁汪:
“根据副本中后期的情报来看,这次副本的开启可能跟九州的大事件有关联。”
“我听跟九黎合并,避开灾难的几个部落中的其他世界参与者的讨论,可能是他们所处的世界伐山破庙做的太过,以至于天庭不满,这才引起了这场似是福利,又似是敲打的副本活动。”
“当然,这是我的一己之见,具体什么情况,还需要您跟智囊团的分析。”
祁汪闻言点了点头,顺势坐在床头开始翻看起手中的资料。
相比于只需要搜集信息跟个人看法来统一成报告的玩家们而言,他要考虑的东西自然更加复杂。
尽管,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后世只是存续在帝尤庇护下,九州无数世界中一个懵懂的小老弟。
但身处虚空这种黑森林一般你死我活的大环境下,哪怕他们头顶有帝尤,也有更加遥远的天庭地府带来的庇护,但却也不得不为未来而进行更加周全的考虑。
“妖魔,凶神恶兽,古神,外神蛮夷”
“有点儿太多了啊!”
翻看着记载中,或道听途说,或亲眼见证的信息以及一些个近乎于真实的图绘,祁汪头痛的揉了揉鬓角,而后将手中的资料递交给了身后的秘书由其复印之后交给智囊。
这一次他亲自前来为的不是段宣手中的这些报告,而是那位后世孕育出的唯一大能,如今的人王~帝尤!
自上次归来之后,他们已有百年没能亲自面对过那位。
虽说平日里后世能跟几位仙女,真君直接交流,诸神的存在也解答了后世心存的许多困惑,但世界合并在即,许多知情人的心中仍存在着不少的困扰跟担忧。
就比如现在大家隔阂两界,有世界的隔阂还能够安全相处,但等世界合并之后,已经近乎于掌控商周天地的少尤部会坐视后世的外悬?而西周那边,虽然被夺了天子的天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尚没有本土仙神单位的情况下,面对被扔到边角,强迫衰弱的西周,是否能正常交流,要不要防备对方的突然发癫?
当然,这些问题都能简单的总结成一个。
即,后世现如今的土地在世界并轨之后,是否能够保存。
须知在这之前,秉承着后世一贯的道德基准,虽然大家早已经把后世之外诸国的土地视作了自家的地盘,但在对方灭绝之前,后世是不会主动前去占据的。
原本的计划因世界融合变的不太合适,他们等不到歪果仁的灭绝就得跟祖辈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道德跟百多年来对歪果精英的吸收所形成的肘衬让他们不好抢先下手,而世界融合之后,对这些蛮夷又很难保证祖宗们会无视他们。
而更重要的是,世界合并之后,封锁在后世的灵机便再难以限制,那些歪果仁们同样会享受到灵气复苏带来的福利,原本垂死挣扎的境地会因此而发生剧变。
要不要打,抢先打还是按规矩等对面先扎刺,这是一个问题。
而现如今伴随着洞天福地的开启,人王副本的出现让后世的眼界再次被拓宽,九州无数世界的合并像是一把重锤一样敲打在所有人的心头。
面对秦皇汉武,唐宗明祖的激动,以及九州神话历史在顷刻间全部揭开面纱的好奇;同时跟商周古人相处就已经够难的了,现在他们还可能得面对自夏商到明清时,无数朝代,无数风土人情的沟通跟学习。
除此之外,他们或许也得跟九州无数王朝一样承担起清除蛮夷,改土归流的任务。
当然,种地么,这谁能不乐意了?
九州人,打骨子里就喜欢种点儿什么,要么种地,要么把拦着他们种地的人种进地里。
但承平已久,骤然转入无尽的战争,以及神话层面的争锋中,好处虽然不少,但死伤这方面也是无人能够忽视的。
更何况,世界融合之后,那潜藏在后世的空间锁估计也会被开放,后世可以继续钻研空间技术的同时,也会面临来自虚空的威胁。
虽然大世界内,危险降临到后世所在区域的概率并不算大,而且还有无数老祖宗们跟天庭地府的先贤们的协助,但那可是战争啊
光是想想头都要爆了,更别说在沙盒大世界体系下,一切未曾设想,讨论的问题都将会变成现实。
当然,对此也有人提出不同的看法。
在大世界背景下,天庭地府的存在能更加有效的改善各类情况的发生,而至于战争.这是在九州自己的地盘上,在一群千古英雄的老祖面前,身为小老弟的后世不需要强迫自己扛下一切,他们完全可以慢慢摸索,一如之前一般,在大佬的庇护下慢慢成长发育,逐渐接过重担。
但众所周知,后世人在那段坎坷百年的历史里所受到的一切折磨让他们把一个名叫火力不足恐惧症的病痛刻印在了每个后世人的基因深处。
哪怕是说这些话的人打心底都未必完全认可自己的说法,更别说被劝解,安慰的对象了。
当然,这是对智囊跟官方的考验跟问题。
对于玩家跟其他的知情者,甚至是网友而言,他们就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了。
最近一段儿时间的讨论热点几乎聚集在关公战秦琼,岳飞跟霍去病双龙出征的热点话题上。
在泛九州合为一体的情况下,这还真不是什么虚妄,真有一定的概率得以实现。
但在此之前,王朝之间的碰撞才是最先上演的,哪怕有天庭地府的压制,但某些极端的情况还真难以避免。
曹氏家族的大魏跟司马家的两晋的血海深仇;大明跟元朝的仇恨以及对螨清的咬牙切齿,两面作战以一敌二的情况下,朱八八还能不能行?
当然,更热闹的还应当属五胡乱华跟五代十国以及大送这三个时代并入大世界之后,面对强秦悍汉盛唐等一位位大帝审视的目光,他们究竟能撑多长时间?
而更重要的是,并版图之后,大家不仅仅能去看一眼自己那迷人的老祖宗,同样还能对心中的那些遗憾进行弥补。
没错,说的就是你送钱,送人,送岳飞的大送,以及辫子头,老妖婆的螨清
打蛮夷的乐子大家都乐意看,在修行的闲暇时间里网络高强度对线的感觉也能缓解一些内心的激动.
破碎的虚空在缓慢的弥合,涌动的混沌正在填补着那一道道狰狞的裂痕。
但再怎么弥补也无法安慰东方文明那濒临破碎的小心脏。
当耀世的火海得以熄灭,当可耻的叛徒消融在战斧跟火海的肢解之下,那尊矗立在光芒之中的巨人停下了狂战的举动,染血的战斧停止了骇人的轰鸣。
随之整个东方文明的诸神,紧绷的心绪也提到了极致。
没人认为,凶名在外,残忍暴虐的恶尤此时的动作是休兵止戈,但凡他有一点儿仁慈温和的心思,都不至于仍旧维持着法天象地的姿态,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那些尚未破损的世界。
这更像是最后的通牒。
是臣服,还是抗拒全由它们的内心进行抉择,但同样的,它们也得承担自己选择的结果。
抗拒的下场,东方神帝所化的神孽已经给了它们最好的警示!
别管神孽最后的状态还保持多少理智,但在那种状态下身体的原始本能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就远不是他们这三位神帝能够抗衡的。
但即便如此,神孽依旧被人轻松拿捏,从战争开端到一切落幕,别说胜负悬殊了,连可观的伤口都没能造成几个,这让它们怎么提起反抗的心思。
但臣服?
倒不是说大家跪不下去,真有那身傲骨的,早就跟东方神帝串通在一起成了对方的炮灰了。
它们之所以没去小天庭聚会,还不是担心事后被九州清算没个好下场?
不想直接抗衡九州大军,又不想跟个舔狗一样直接投靠,装聋作哑,掩耳盗铃的试图让自己神帝,神王的身份能够延续更久,能快乐一天就快乐一天。
但现在么,臣服似是成了必然的选项,但让它们唯一顾虑的是,别到时自己跪都跪了,这位还不念投降的情谊,一斧砍在它们的脑瓜上,这就让人无法接受了。
而以恶尤的名声,这样的事他完全能做得出来。
不投降是死,投降也有可能是死,要不要赌这一把成了诸神心中最后的挣扎
“大王,快快收了神通吧!”
正在张珂等的有些不耐烦,准备重操旧业的时候,紫薇大帝那熟悉而哭笑不得的声音陡然间出现在他的附近。
紧接着一道如蚊虫般渺小的流光迅速飞到他的眼前,落在铠甲的凸起处变作了那道熟悉的面庞。
祂能感觉到东方文明这些神灵们内心的挣扎。
别看这群玩意儿在私下里又闹腾又如何,甚至于趁着毗邻九州没人敢偷袭它们的大本营,频频在虚空中寻找合适的目标下手。
但说白了,就是一群窝里横的玩意儿,牛皮吹的震天响,却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
而像这种于虚空之中,分分钟破碎数十上百个世界的战争更是闻所未闻。
嗯,或许东方文明的那些玩家们会有一些听闻,但也不会太多。
仅这一场鏖战,足够彻底打断它们那不知所谓的骄傲,但同样的,别说是东方诸神了,就算是紫薇大帝本人,看着应龙法相状态下,持刀拎斧的张珂都有一种莫名的心虚,生怕这脑子里都是肌肉的莽子反手给自己来上一下,更何况是本就不占什么理的东方诸神。
张珂的霸道打断了他们的脊梁,同样也让它们不敢上前臣服。
而这时候就轮到姗姗来迟的紫薇大帝出场作为中间人调和一下两者之间的矛盾,让这场突发的远征能够以一种大家都乐意见到的形式圆满落幕.
有紫薇大帝出面,事情自然不至于走到再次派出张珂的层面上来。
但紧随其后的,关于双方的条件上的商讨他也不乐意参加,又或者准确来说,他得摆出一幅懒得听的模样出来,让那些时刻关注自己的,不论善恶的目光们都明白在证就伟大之后,自己的行事风格跟想法上并没有什么差别跟改变。
这不能算得上是什么智慧,只是一点小小的经验之谈,顺便也是为自己之后的蛮荒之行而做下铺垫。
而至于张珂自己,则是欲要返回商周天地短暂休整一段时间的同时,也梳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的收获。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仔细思考一下,把那个至宝的名额给用掉。
是不是能立马下发他倒不太在意,但至宝这玩意儿太过罕见,谁知道拖拉的时候会不会有人获得相关的资格把跟他相性比较高的宝贝绑定了带走,而更重要的是,张珂不太喜欢临时加点的这种作风。
至于说回到王宫里看一些攒劲儿的节目,那都属于顺带,十八岁之前他要估计着身体吃差点儿那没什么说的,但血脉都过了幼年这个阶段了,再让他畏首畏尾的,那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吧?
更何况,轩辕亲笔书写的黄帝内经可还在他的道具栏里放着吃灰呢。
来自先贤的智慧精华,当后人的又怎么能不好好钻研,继承?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哪怕张珂想当甩手掌柜,但他的身份跟地位也绑定了他无法暂时顺遂自己的心愿。
于是,当张珂返回到东方临界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被早已经等待在此,拿着泰山府君御令的东方七宿给拦了下来
第六百九十四章 小别胜新......嗯?
“帝君留步!”
分属东方七宿的尾火虎上前托手一拜,冲着已经从金乌化虹状态下脱离出来的张珂恭声道:“府君有言,若您回返无有要紧事情的话,还请前去大乾世界一叙!
若有要事,那也请您办完手头的事情之后,持此手令与府君面谈!”
说着,尾火虎扭头示意,紧接着站立在一旁的房日兔便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枚正面无字,背书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的玉简,在法力的包裹下,玉简扛着虚空混乱的环境飘飘忽忽的落在了张珂伸出的手中。
张珂看了眼手中闪烁着莹莹宝光的玉简,感知着玉简上那似有似无的焦躁感,张珂心头轻啧一声,面上却是点了点头,平和淡然的说道:“我晓得了,劳烦诸位多跑这一趟!”
“哪儿敢,您谬赞了,这都是我等的分内之事。”
听到张珂的答复,原本达成了拦人任务从而松了口气的尾火虎,心肝转瞬间再提到了嗓子眼,毛发渐浓的额头上丝丝缕缕的汗滴眨眼间凝聚,而刚直起的腰杆瞬间弯曲了几分:“府君之令我等已经带到,帝君若无其他事情,我等几个便去它处帮忙了!”
“去吧!”
张珂点了点头,收起手中玉简的同时也顺便转了个方向。
他本就没什么紧要的事,唯一的欲念也是趁着各方忙的头大的功夫自己回去载歌载舞的乐呵一会儿,顺带着看一眼自家的状况,都有必要,但还算不上急切,可府君这边儿.张珂真挺好奇的,明明分别才月余的功夫,又从哪儿冒出来的变故。
要知道,他跟紫薇大帝分别可没多长时间,真要提前有要事的话,那位不会不跟他说,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任张珂自由活动。
而紫薇不知,泰山突然来讯,总归是新添的变化,但他一个被外界固化形象的莽夫,错非本专业内的打打杀杀之外,又有什么事情是能牵扯到他的?
总不能是大乾世界又反了吧?
一个靠搜刮世界资源来强行巩固的多元宇宙级的世界,能有这么大的活力?
想不明白,但既然是泰山府君相邀,蒙受恩重的张珂自是不能不管不顾
亲眼看着赤红的虹光在虚空中再度飞腾,且以一种法目都难以追寻的速度飞快远去。
原地,星图中躬着身子的东方七宿们纷纷松了口气。
压力太大了!
别看斗部是天庭对外征战的利刃,且东方七宿哪怕是放在整个斗部之中也属于是那种战力跟脾气一样大的星群,光是领头的七宿之中,便有四位不是正的发邪,就是凶恶过人。
但即便如此,在面对帝尤的时候,祂们仍无法拿出身为斗部群仙的底气,一点儿牢骚都不敢发的站在原地,跟刚到方寸山的猢狲没什么区别。
而甚至于在早些时候,被强行派下拦截帝尤的任务的时候,这几位差点儿都想着给自己搞点儿临时的病假应付一把了。
没办法,七宿虽凶,但却有更凶的斗部跟对征战之事更加狂热的大帝跟斗姆,但后这两者的狂热在跟帝尤对比的时候就有点落于下风了。
甚至单纯的落在下风都还是祂们自己人在给顶头上司的脸上贴金。
相比之下,自帝尤出世以来,整个九州史从后到前基本都被其霍霍了一遍,地府也好,地祇也罢,天庭诸仙被牵连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个三界六道都在其带来的强大压迫感下丢失了未来万余年的假期。
这换谁谁能不气,又有谁能不害怕的?
卷王当面的情况下,对面的还是这次征战东方文明主将,更是如今九州暗地里人尽皆知的三号人物,多重buff跟身份叠加的情况下,这位小心眼的尤要给祂们还施彼身的话还真拒绝不了。
没有理由拒绝,也没有武力,更何况跟帝尤动武?
别说是祂们了,数遍整个九州,没几个敢打这个主意的,而至于说这事儿是否是莫须有倒也不需要怀疑,毕竟跟帝尤那打出来的实力一同人尽皆知的还有,帝尤那比睚疵还小的心眼儿。
如此,自第一句话开始,尾火虎就开始斟酌词句了。
直到任务完成,交流结束,眼看着化作虹光的帝尤急速远去,七宿这才心有余悸的抹了把冷汗,且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心知方才那不是什么敲打而是真心诚意的赞赏。
七宿面面相觑,苦笑无奈。
但也无甚法子,帝尤的名字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任谁见面都先入为主的进行思量,那些真情实感反倒没什么人在乎,即便在乎也大多不会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这就是帝尤这个名号留给自己人的刻板印象
“所以说,您这么急匆匆的派七宿过去,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么个事儿?”
在虚空相会之后不久,已经面貌一新的大乾世界中,崩塌的普照山原址上,俯瞰着脚下芸芸众生的张珂满脸无奈的看向身旁的泰山府君。
他是真没想到,泰山费尽功夫的让七宿去往虚空守点等待,只是为了托付他一句:最近万年之内不要再轻启战端!
就因为这个就着急忙慌的把自己召回,未免有点儿太“小题大做”。
以泛九州如此庞大的体量,以张珂自己的预估,在强征东方文明体系之后,九州至少还能容纳三到五个文明世界而保持不崩溃。
虽说那样的话,别说天庭地府对三界六道的把控了,连人间的各个王朝都得面对好似蘑菇一样,落地就长的海量蛮夷,未来数十万年的岁月中,九州都将陷在清缴蛮夷跟外神的战争中脱不出身。
同样的,地府爆满,天神人人自带影分身,三百六十五天昼夜加班也会变成一种常态。
虽说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以九州顺利过渡为结局,但整个过程多少有些劳累过度,而再加上各种仓促下的应对,难免在事后会留下一些难以拔除的遗留问题。
可话又说回来了,像现在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大批伟大跟文明之主因为接连两次对张珂发起的围剿战战败从而引起的大量神祇陨落,外域数百上千个文明体系,多元宇宙陷入没有顶梁柱的空虚时段,而其他的文明体系趁势发起战争,本就纷争不断的虚空更是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
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在灭绝,几乎每一个时间段都在有世界灭亡,有世界新生。
而如此时局下,九州按部就班的飞升固然能取得应有的利益,但不趁乱搅一把浑水再夺取更大的利益,未免有些浪费张珂提供的大好时机.
当然,自认思维高度还达不到与实力齐平,甚至跟天庭那些知名的仙神们仍有着巨大差距的张珂,哪怕心中有所想法,但也不会强行推动着去执行。
毕竟,连他都能预料到的问题,诸位帝君,皇天后土不可能没有提前思考过。
而对东方文明体系的征伐或许就是出于承受上限的一次试探,而现如今试探过了,知道了底限自然也就到了收手的时候,如此让泰山府君前来告知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更何况,听话听音。
所谓的不要再轻起战端并不意味着张珂要当缩头乌龟。
从不依靠蛮荒,独自面临虚空觊觎,古神插手,外域大举进攻等等困局中一步步走出来的九州真没有这么龟。
以九州一贯的脾气,向来是以一赔十,虽九世仇尤可报之的暴躁性子。
所谓的战端指得是,群体性的外域征战,而再直白简单一点儿就是要张珂打可以,但别再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九州扛世界了。
真要还有征服四方的想法,也往自己的小天地里塞点儿。
反正经过了人王试炼之后,他帝尤的私库也已经有了以副本天地为主的世界群系,初步踏入文明体系的世界群,以及其内产生的人族完全可以压服一到两个文明体系留着慢慢消化。
甚至再夸张一点儿,泰山府君的话语中甚至有鼓励张珂把外来的世界融入到他的私库中,由他自己跟帝尤,少尤两部血脉人族主持相关的转化。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等有了两三次的流程之后,张珂也就能脱离天庭自己干活儿了
讲真,这猜想还真有可能!
须知,直到现在为止,天庭跟张珂的内消计划中,天庭已经欠下了张珂七个文明世界体系,数万神器神源本质,无法计算,只能以跟文明体系世界绑定的配套来衡量的各类资源。
而这还没算上这次的东方文明世界,以及在先前的人王副本中,借张珂获利之后,天庭跟地府所能够提供的奖励.
当然,副本本身九州也出了力,无论是第一轮的勾陈,亦或是二三轮的皇天后土乃至其他帝君的帮忙协助.这本就是九州应得的,轮不到再计较奖励这些。
但那七个文明世界体系跟配套的各类资源却是真实不虚。
要知道,在九州飞升之前,除了九州本土以外,在泛九州区域,能达到文明体系级的世界,有且仅有夏商,两汉,大唐这五个朝代的原初时间线。
其他的原初时间线,或多或少都有着些许的差距从而导致世界本质距文明体系略有差距。
而张珂崛起的这百年来,虽说弥补了一部分遗憾,掰正了法理,且强化了九州本土,但也不过是从原本的六增长到了如今的八。
换句话来说,现在的九州虽然有还债的能力,但一波还完张珂之后,九州也会面临本土之外再无挑大梁的尴尬境地。
当然,无论是张珂还是天庭都不着急,反正张珂从神位,到人王位格,甚至无耻一点儿,连情感跟后宫都跟九州深度绑定,自家人的事完全是左口袋转到右口袋,根本没有加急交付的必要。
但话虽如此。
在只有八个文明体系的情况下,却要交付张珂七个文明体系的报酬,而这还是扣除了仙神跟天庭的辛苦费以及转化损耗之后的净利润。
换句话来说,在九州各界,那些原本人迹罕至的边边角角,新增的天地已经接近九州主要区域的总面积大小。
而除了张珂这百多年的收获之外,在张珂封王之前,天庭的大军仍在不断的向外征战,这一部分也同样有不菲的收获。
吃不下了,当真是吃不下了
“若你当真手痒难耐,不如去蛮荒看看那群老登?”
事到如今,府君也懒得帮昊天隐瞒祂急于甩包袱的想法了,索性和盘托出:“在我等征战之时,上帝曾与诸王相会。”
“那群老登们担心你修整过来之后,会直接杀去上古,再开大尤旧日之事,特与上帝相商,后有人出主意,意欲让蛮荒八界各方出人前去征讨外域。”
“名义上是征服四夷,开疆拓土,让罪神还债;实际上还是为了避让你的锋芒,免得蛮荒血流成河。”
“那群老东西怎么想的无关紧要,但这之前,昊天曾交代过,我天庭地府永远站在你的身后,若当真要将蛮荒闹得天翻地覆,只需事前只会一声,天庭必倾巢而出全力以战!”
泰山府君轻拍着张珂的肩膀,情深意切的说道:“你若是能忍,便再等十数年,一旦飞升完成,天地晋升下我等诸帝也会大有长进,哪怕以一己之力打不过那几个老登,但咱们人多,堆也堆死他们,若真等不急,天庭也会直接跟蛮荒并轨,真惹得群情激奋,那便回家来,咱们打阵地战”
“您怎么也老登,老登的叫起来了!”饶是在人王权柄赋予时见过了生离死别,悲欢离合的大场面,心性再上几个台阶,但面临如此沉重的承诺,张珂仍感觉眼睛有点儿发烫。
约莫着应该是火厄噬主了,但肯定不是他眼睛想要袅袅.
同样伸手拍着府君的肩膀,张珂笑着道:“您老放心吧,再怎么样我也是人族,且是人王之尊,自保总是无忧的!”
他肯定是要跟蛮荒那群老东西们一一清算的!
但既然九州的情况已经有些危险,再加上老登们为了防备自己突袭已经起了手段,那他也得相应的做些改变才是.天庭的情谊他记在心底,但不到万不得已,张珂并不准备让已经缓和许多的九州跟蛮荒再次站到对立面上。
况且,就在这会儿功夫,张珂的心底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
将人都打发出去?
挺好的。
真挺好的!
但如果以为这就能让他束手无策的话,那他也是白白耽误了恶尤这个外号.
什么,tm的叫惊世智慧啊?
躲?
到时,我让你自己把人送上来,自己下手砍咯
随后,张珂辞别了被迫劳碌命的府君,下一瞬,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东方文明体系的区域。
而与此同时,商周天地——少尤部·王城。
坐在桌案前对着面前的批文写写画画的瑶姬忽的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她短暂的一愣,随后便见到了一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处:
“还愣着干什么,快为大王卸甲!”
只一瞬间,杂乱的思绪便被惊喜所打破,高贵的王女放下了矜持跟礼仪从王座上仓促的起身,但眼角下意识的撇到旁边同样动静不小的几道身影,嘴角一撇,强自镇定的命令道。
张珂:?
他原想着这么久不见,应该能来一场久别的欢迎仪式,一如凡俗分居两地的情侣一般,在见面的激情拥抱后便是热烈的互啃。
而张珂比情侣们的好处就在于整座王宫都是他自己的,王宫之中除了瑶姬,以及禹王之女外,剩下的就都是山鬼跟涂山狐。
前者都是瑶姬的属神,虽未经历过什么,但这百年来贴身服侍也见过不少,不需避讳;而后者更是血脉传承中就带着相应的启蒙,同时也是名义上的自己人。
所以,除了互啃之外,他还能多啃点儿什么,甚至于.
但现在么看着宫殿中与瑶姬同时间站起来的几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张珂心中刚升起的一丝尴尬,很快便被一拥而上的山鬼们尽数淹没
半晌
换下了甲胄的张珂先是被洗干净了身躯,在温泉之中躺着温润的靠枕,享受着温润的曲乐跟狐鬼的安抚小憩了一会儿之后,重新穿上了内衫的他此时正躺在自己熟悉的青色渐变靠枕上。
仰望着少女(妇)羞红却强自镇定的面容,安抚似的顺带抓着旁边儿伸过来的黑·丝狐蹄,略带慵懒的打量着周遭的几位:“多番大战实疲惫不堪,失礼之处还望几位姐姐海涵!”
一如瑶姬没预料到张珂会不打招呼的突然回归一样。
张珂也没料到,在商周跟后世还没完全合并的时候,这几位大小姨子便已经将山门搬到了他的王宫之中,跟瑶姬一起处理两界公事。
如此,两相没有沟通,便造成了今天这样的惨状。
不仅仅预想中久别胜新婚的春宵没体验到,甚至张珂前个半晌的整个过程都处在众多目光的关注之下。
讲道理,后世的女人都没这几位仙女来得先进
第六百九十五章 上帝特许,王母默认
仙女们齐聚在商周天地的原由还要追溯到许久以前在张珂夜宿瑶池那会儿。
关系的突破性进展致使本就被张珂缓慢侵染,调校的瑶姬更是加快了自身的转变,当冰山破裂,山泉流淌,荒芜之土渐生绿草茵茵,曾经高高在上的女神便也落入凡尘,似凡人一般被七情六欲所扰。
哪怕作为仙神,瑶姬能以更客观,更立体的方式看待一切。也深知蟠桃会上,老父跟水官大帝的约定不是做假。
在后续瑶池表现出相处倾向的四位姐妹中,除了她这个被姐妹谦让且天时地利人和之下,下手最快的小妹之外,还有一个姐姐将要跟自己做连襟,这已是注定无可更改的局面。
但出于小女儿心态的想法下,她仍想要让这平静的日子多延长一些。
再加之后续种种情况的变换,替代张珂登临女王大位的瑶姬便借手中权柄跟一点小小的手段调节了张珂回返跟外出的时间,让他在回归休憩的时候不至于被外人所扰。
当然,在此处,这所谓的外人指的就是她那几个姐姐了。
虽然以平日里多被照顾的姊妹情深玩弄此等手段实在令人不耻,但奈何人性本就自私,而生于后世,长于后世的张珂在自身已经形成的三观下也默认了此事的发生。
讲道理,虽然他那会儿的后世年轻人,无论男女几乎人人心里都有一个后宫梦,幻想佳丽三千,俊杰环绕,但实打实的来说,谁又不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青丝相伴到白头。
他只要瑶姬可不代表他就只有瑶姬。
在瑶姬身为巫山神女时所收纳的那些山鬼们,如今也变作了陪嫁,在张珂回家的日子里,除了晚上休憩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人陪伴之外,平日里无论行走坐卧身旁都不会少于两位数。
讲道理,但凡他想,稍微收束一下自己过于沉重的本质,他甚至都能跟自家的黄帝老登一比高下!
至于像张珂当初上学时,曾阅览过的所谓的后宫文,种马文跟他一比,作者们都缺少了点儿想象力.
得瑶姬而有数万陪嫁,这种待遇也就无需再去追求更多了,如此张珂便也暗助了瑶姬一把。
当然,说是暗中,其实也是两相默契。
一个从没经历过什么人情世故,一个只知道让超级智慧驱动超级力量的莽子又能玩出多少不被人知的心计?
不然的话,哪怕瑶姬有心阻拦,但长年累月下来,光是自己内心的愧疚跟外界带来的种种压力,少尤部的王宫中早就新增一两座偏殿了!
计划虽然拙劣,但也颇有成效。
毕竟谁能想到两个没经过社会拷打的白纸还带动脑子的?
而这一切直到禹王女带着三千涂山狐陪嫁前来追夫之时,才逐渐难以隐瞒;而也是因禹王之女,三位仙女才惊讶的发觉,自家跟小白兔一样的小妹居然学会了多吃多占了。
而在这之后,或许是因禹王之女·娴这个外来势力的插足,也或许是情况无法隐瞒之后索性开摆。
在上上次张珂回返,大家碰面后闹出一番尴尬的场面之后,伴随着商周天地跟后世的融合,三位仙女也被瑶姬邀请到了王宫之中,重续姐妹之情,而与之一同的,还有她们各自所带的属神跟女仙。
当然有着瑶姬跟娴作为参照,几位仙女们也是把那些跟她们不够密切,当不了陪嫁的属神们安置王宫之外,少尤部现今的各个官署之中分担各类权柄杂事。
而像往常自己培养的花草精灵,仙真侍女便留在了身旁,作陪嫁的同时再顺便在王宫之中,在这天地灵机汇聚之地再造瑶池圣地。
(嗯,值得一提的是,瑶池除了是西王母的寝宫,蟠桃会的举行之地外,还是天庭花各类仙女的最大出产地之一,在以往的天庭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女仙出自此处。
一如琼花仙子,百花仙子,铃兰仙子等等.
这仿版的瑶池虽然做不到天上瑶池那般功效,但有王母亲传的四位女仙的亲自出手,再加上王宫地处灵韵凝结之地,天地核心之点,慢慢改造终有一日也能达到原版八九成的效果)。
而一如占据王宫整个西北侧的仿版瑶池,在王宫的东南角,一座高耸入云,形似白狐仰天啸月的小涂山也在这百来年的时间里缓缓成型,其上香味弥漫,轻笑悦耳,入目之间随处可见妖娆妩媚的少女.
而这便是姐妹和解之后,两大阵营对立之下所产生的结果。
甚至于在常人无法直视的角度,在云气飘渺的天外,还能看到两位雍容华贵,气息或是魅惑,或是威严的妇人面带笑容的互相打趣着
而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在张珂忙着杀神放火.改土归流的时候,自家的王宫里已经闹翻了天。
但左边是掌权的女王,右边又是家大业大的女王,饶是以尤巫·蒙周见多识广的阅历也没法决定自己是否要给先祖提个醒。
如此也就造成了张珂此番回归之后的奇妙体验。
刚入王宫没享受到一贯的体验还见到了几个让他略显尴尬的身影,而在这之后持续近乎一日的接风洗尘中,周围环绕的更是些生面孔。
如走马观灯似的,一整个流程下来,昔日相熟的山鬼,仍能靠近自己的竟只占总数的七分之一。
当然,不是说体验不好,也不是说他害羞见不得新人,但全过程他都被人盯着是什么事儿?
当然,在常人无从知晓的天上二位肯定不掺在其中,而在外界,现如今也无人胆敢窥伺张珂的私生活,但在这王宫之中,有这个胆子的可就不止一个两个了。
瑶姬是一个,娴是一个,而另外的三姐妹更是一个不落的当起了围观党。
张珂虽有心屏蔽,但在那几位准备强闯进来帮他洗洗刷刷的动作中他还是败下阵来。
搞不太懂这些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但确实挺长见识的!
更何况,想看就看呗,他又不是那种优柔寡断,既想要人还给自己找借口争面子的傻缺,毕竟不论如何,他自己总归是不吃亏的!
而至于稍后这不是一般失礼的场面其实张珂也能解释。
首先,他从外域打到九州,上至三界六道,下至幽冥地府,除掉了那些在九州飞升过程中可能会引起变故的不安分因素之后,张珂就马不停蹄的投入到人王登基的宏大副本中。
片刻都不停顿的打打杀杀,一直到杀尽不服,威压四海这一切才算是告一段落。
而值得一提的是,在副本的特定环境下,在时间线被高速加载的情况下,在第二轮大战开幕之前,真灵投胎重新演化的张珂可是实实在在的度过了十多个上古年。
虽然这份岁月的沉淀没办法累加到他本体的身上,更多的则是对以往速通成长的一种记忆形的弥补,但海量的记忆冲刷下,对张珂来说仍然是一种不小的压力。
更别说在回归之后,他仍马不停蹄的扫平了东方文明体系,宰了对方的一尊神帝.
就这漫长的时光跟无数的征战,便是铁打的都熬不住,更何况张珂他只是个刚满十八,尚未及冠的少年。
疲惫自然在所难免。
而既是疲惫无神,那稍做休憩也是合情合理?
那既然都是休息了,总得挑个合适的舒适的环境跟地方。
如此,抱着瑶姬的膝枕也能理解?
而至于说手中之物这未婚妻不未婚妻,五女争夫,众目环视却异样和谐的场面别说里了,现实中张珂也真没听说过,即便大家心里都清楚某些事情注定会是必然,但这形似修罗场的场景,他也总得说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
但没什么经验的张珂只能沉默以对的同时竭尽全力的动用自己的大脑去思考破题关键。
而众所周知,人在思考的时候,总是习惯于手中有点儿什么。
有人喜欢转笔,有人盘玩铁胆,更有人敲打桌面用来静心凝神。
而如此百花齐放的场面之下,那张珂抓着一只黑白配的脚脚加速自己的思考又有何不可?
更何况他还只是抓着,又不像后世的那些变态旋到嘴里.
只是解释归解释,现实归现实。
原想着顺手抓个道具来加速思考的张珂,不知怎的却渐渐无视了周遭的环境,自顾自的研究起手中那套着一层薄纱的豆蔻纹理。
头顶是两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脸颊红似火烧的少女,下方是侧卧着沉思,神游物外的人王帝尤。
此情此景若有画师现场临摹或又成一流芳百世之图。
但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么,只会让本就沉默的现场变得更加沉默。
而对于另外的三位当事人来说,此情此景,她们的尴尬也不比羞愧的两位来的要轻。
哪怕是在后世的百年生活中,姐妹三人已经接受了后世人奇奇怪怪的思维跟天马行空的想象,甚至于是亲眼见着那位海运女神·妈祖同意了某位画师制作以她为蓝本的本子从而因此拓宽了不少的眼界。
但亲眼见到如此荒诞的场面仍有些意外的难以接受。
可再难以接受也不得不承认,张珂自带的人格魅力足以敲动任何一位少女的春心。
讲真,别看在蛮荒·天庭一群老登的眼里,张珂就是一个纯莽子,但于外界而言,他是崛起于微末的天命之子,是自末法世界中走出来的九州天骄,是以驳杂之血反溯上古,承接九黎诸敌,一步一个脚印杀出来的终末之王!
从渺小不可见的蜉蝣,到腾飞九天的鲲鹏,这其中的传奇在引得少年为之向往的同时,也足以让少女视之为梦中情郎。
而且,就事论事来说,即便抛开张珂的人格魅力不谈,单说仙女们自己。
细数一下在张珂出世之前,诸位知名仙女们的下场。
第一·云华公主,也叫白莲公主,即杨戬,杨婵(三圣母)之母,在场诸位仙女的姐姐。私配凡人,诞下二子一女,虽说夫婿杨天佑是个有胆量的,但足够的胆量并不足以庇护他的妻女。
在灵山跟天条以及诸多外部因素的情况下,云华被捉镇压桃山之下,夫婿连带着大朗一起身死,只留下二郎小女躲避四处追兵。
索幸有玉鼎真人相助,人神之种的二郎借人神之战得封灌口神,川主帝君,一朝显贵逆天改命,既打了多方的脸面,又得了听调不听宣的特赦。
但即便如此,在杨戬得封天神之前,云华公主仍死在了桃山,一家五口仅剩下一子一女尚且存世。
而除了云华之外,祖父为天帝的织女。
下凡游玩洗漱,却被人偷去了衣衫强行绑定婚配,生一子一女之后终被上天察觉,重返天庭后,凡间夫婿追上天庭,上边念在他是被老牛算计,又有云华旧例,便没下狠手只划分了天河让这对儿神凡婚配分隔天河两边,并封其牛郎星。
据传说,只有七夕之时,牛郎织女才能相会,以七夕节日纪念那些少年男女的恩爱。
但在仙神的层面来讲,七夕相会相当于夫妻俩每天都能见一面,虽然时间尚短来不及做点儿什么,但看看孩子,家庭团圆却也足够。
而牛郎织女已是诸多仙女凡俗配的例子中结局最好的一个。
而在这之外还有当初的云华之女,三圣母杨婵同样思凡下界,生了一人仙混血名为刘沉香。
只是相比于杨天佑的勇敢,那刘玺·刘彦昌就有些过分的懦了。
当然,懦也有懦的好处,比起夫离子死自己没的丈母娘来说,人家至少保下了自己的小命,且儿子争气的救回了三圣母,但这所谓的沉香救母的过程中,二郎神放了多少水,又打通了多少关系尤为可知,且沉香之后还归了灵山.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的例子摆放在前,而绝大多数仙女下凡的故事又或多或少的跟灵山有点儿牵扯。
直至如今,虽不能说仙女们对婚配心生惶恐,但也是一旦提及仙凡配,那当事人的结局就离潦倒凄惨为时不远!
而相比之下,帝尤不仅仅在儿女情长之前自证天资,且足够的实力也彻底镇压了跟仙女们绑定有可能出现的一切意外。
这玩意儿已经不是简单的潜力股能解释的了。
倾心又有什么疑问?
放眼三界六道,泛九州文明,知道帝尤名号知其年岁的有小心思的骚蹄子不知道有多少,她们近水楼台的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甚至于都不需要张珂攻略,早在他征战四方的时候,深闺之中的仙女们也已经为自己找好了借口。
刨除掉有长姐镇压,两界联姻的老父不谈。
先有三千后宫,自创黄帝内外经的人王大能,又有娥皇女英,姐妹同心的帝舜,既有先例,那同样作为人王,帝尤又怎么不能综合两家之长,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是的,三选一的名额太过纠结,三位仙女都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去请教(痴缠)了王母。
也许是出于更深层次的绑定,也许是出于奖赏,又也许是出于跟涂山氏的计较,总而言之,在大众不知,张珂不晓的情况下,原本的四选二变成了现在的四选四。
当初带走的,现在包圆了!
事儿虽然得从长计议,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和盘托出,以免一群长辈眼中的莽子再搞什么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但有些东西却已经可以提前铺垫。
而也正因为如此。
虽然张珂当下放浪形骸的动作有些不合礼法,且让人难堪,但在恋爱脑提前自我攻略的情况下,却也变得合理起来。
如此,在沉思中有些不知所措的张珂猛然回神时便发觉自己身旁的山鬼,女仙们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三位仙女。
她们一人拖盘,一人剥皮,晶莹的果蔬在张珂下意识的配合下被送入了嘴里。
无意识的咀嚼了两次后,张珂回头看向了瑶姬,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但在这之前他需要一点儿解释,又或者说是信号。
在张珂的注视下,瑶姬伸手抚过他的头顶,轻声道:“妾也无法,姐姐们心有所属请了母亲当做见证,王上若是有意,那便是皆大欢喜,但若无意也还请王上不要伤了姐妹们的情分!”
“嗯?”
“嗯!”
随口吃掉一块烹好的不知名烤肉,张珂了然的点了点头。
一句话:他开后宫,上帝特许,王母默认,这就是帝尤的待遇!
感情什么的,在三位仙女的前提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他的初恋就是在昊天包办下的瑶姬,对这一套先确后恋的流程张珂更加熟悉。
而再者说了,数遍整个九州,能在颜值上胜过几位仙女的真没几个,这等绝世佳人之间颜值无分好坏,只有气质各有千秋,美色上上之选,性格绝佳,再加上姐妹同心,后宫精选,陪嫁丰盛等种种buff,别说本就没什么意见的张珂,哪怕是不近女色的唐僧来了都得踌躇许久。
而至于娴被抓着脚脚已经头顶生烟的少女,此时正沉浸在内心的想象中挣脱不开,哪儿还顾得上外界的风风雨雨
第六百九十六章 休憩琐事,动身蛮荒!
除了某些必须要做主的时候,张珂向来都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听到了瑶姬的回答之后,他只无奈的叹息了三声便欣然的接受了一切。
那有啥办法嘛!
人都送上门来了,嫁妆都已经支应起了家里的开销,甚至三位姐妹都以女主人的身份开始帮你打理起了两个世界的一应事务,你还当真能断情绝性摒弃一切不成?
而甚至于嫁妆本身也是全新出厂,未有人赏玩更未有人拆包的全新正品,在后世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伴侣,一送送三,还是姐妹配套,这别说是拒绝了,连矜持一下都是不识好歹.
张珂闲散的躺在自己的王座上,头下枕着的是新款的紫色抱枕。
徐徐清风自殿外传来,绕过了屏风轻柔的落在王座附近——微风徐徐掀起点点裙角,清风自动缭出清香扑鼻。
这已经是张珂自东方文明回归之后的第二日。
伴随着由他作为核心主持一切,原本只是在至宝跟天地引力下缓慢合并的三方天地开始了剧烈的变动。
封王·上古那边,人王福泽跟游戏奖励所给予的天地祥瑞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商周天地浸润着,在自上而下的俯瞰视角中能清晰的看到大地上的山水,万物都在以一种极具节奏的轻微韵律抖动着。
山峰高耸,河道拓宽,天穹更加高远,大地渐变辽阔,这些都是飞禽,精怪,乃至仙神们能亲眼见得到的。
而对于凡物野兽来说,它们赖以生存的领地内,大量的草木繁茂而生,几乎一天一个样的变化,以及更加甘甜鲜美的草料养育了大量的蛇虫鼠蚁,而借此为食的小型飞禽,猛兽,兔鹿獐等动物也开始贴膘,而原本自然生育中总要折损的子孙,在这物产丰茂,吃喝不愁的情况下却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蛇虫鼠蚁,小型动物的种群扩大,直观的反应就是大型肉食类动物的增多,种群扩散,生存无有忧虑的情况下,自下而上整个生态链的动植物们其懵懂的灵智都开始为自己寻求更加美好的生路。
有幸运的得听野法自修一道,炼化横骨变做精怪。
有天赋异禀,感悟自然自成法脉,续精怪血脉一道.千般机缘,万般选择,终使天地繁华更甚以前。
而等成了精怪,开了灵智才会察觉到天地变换的蛛丝马迹,看着自己日益增大的洞穴,眺望着一天一变,愈发辽阔的领地,再抬头仰望天上稠密到几乎化作云烟的灵机.
天地的变幻,自然的福祉还在其次。
毕竟说白了,商周天地是承接了人王世界的好处,哪怕没有游戏跟张珂所带来的种种buff,文明体系物质世界的并轨同样会给身为多元宇宙的商周世界带来飞升一般的繁复变化,而这一切,当三界融为一体之后,在后世那边感受到的会更加明显一点儿
但这终归只是张珂归来的边边角角。
毕竟说白了,他之名号,人在前而王在后。
在天地众生沉浸在帝尤带来的第一次福利性的反馈时,身为人族的各条血脉,各个姓氏所得到的才是此次的精华。
五谷丰登,瓜果尽熟只是基础;儿女康健,子嗣天资卓绝方为根本;而除此之外,由于张珂权柄的自然辐射,除已经接纳他血脉的人王天地的人族诸部以外,整个商周天地的人族,不论男女老幼,其无数代婚配,混合驳杂的血脉正在以其中较为纯粹的一根主支进行逆流的回溯,向着上古神话中那些顶天立地的先祖逐渐靠近。
但也仅仅只是靠近罢了。
毕竟,人王的权柄不是万能的许愿机!
而所谓的血脉回溯,更多的是剔除血脉之中那些有害的,驳杂的杂质。
就好比某人的某代祖宗没正儿八经的找个对象,而是跟野外的精怪媾和生下了你的曾祖,如此你的曾祖即便生而为人,但也自带一半儿的精怪之血,而这一半儿的精怪血脉便是要被除去的杂质。
当然,前提是这精怪血脉比较垃圾。
如果媾和的对象是建马,九尾狐,麒麟等一系列的上古祥瑞,古神之种的话,除非是人王嫡亲的血脉,否则人族之血还真未必比精怪血脉高端到哪儿去。
但这里是九州而非蛮荒上古。
任何的精怪祥瑞都已不是蛮荒最纯粹,最原始的版本,多次交配繁衍的结果必然会诞生非自我种族外的繁育。
而张珂的权柄就是以个体的诸多血脉中表达性最强,也最靠近人族的那一支为主,剔除那些个会干扰血脉,以至于后代逐渐沦落凡尘的恶性表达。
效果很强,但速度却并不怎么快。
毕竟,天地广袤,两界人族又何止兆亿之数?
均摊下来,所余份额并不太多,实打实的来说,倘若只依靠这份buff加成的话,一个普通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能回溯到父辈的模样。
相对应的,年龄越大,经历越多,各种神通烙印修行进度越高,纯化的难度就越大。
新生儿相对会好很多,更甚至胎儿的效果会更为显著,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效仿上古先祖,降生自带异象,满岁手握神通.
而除了吃喝,血脉层面上,人王权柄所带来的增益还有很多,启迪智慧,个人特性,突发感悟等等,但这些就需要个人生活中去一一体会发觉了。
反正他们的大王是没这闲工夫一点一点儿的查看并编写详细教程。
但再怎么变换也不能改变,天地互融的过程中并没有太多张珂插足的痕迹。
这就像是后世的自动化流水线一样,作为世界本就有着相当于流水线程序一般的天地意识,又有工人似的各种仙神,材料工具完全齐备的情况下,张珂这个所谓的核心更像是运转这一切的电源。
有了他的存在,自动化流水线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而若无张珂的话,这套体系既没有最高权限的确立,也没有各环节之间的指引,于是好好的一套自动化的设备,只能用最原始,也是最费力的人工来解决问题。
嗯,简单点儿来说,天地互融的结果并不会因为张珂不在而改变什么,但张珂的存在却一定会加速这个过程使得天地本身跟万物生灵能省下漫长的时间去更快的进行下一阶段的流程。
而至于说张珂本人么.他正在用自己那双法目发现日常生活中的美好事物。
一如瑶姬性子清冷,且曾为山川之神,便偏好青,白两色之物,日常生活中此类色彩也出现的更多。
娴本年幼,性子未定,且继承了涂山机灵古怪的本性,喜好一些色彩鲜艳的食物,但正式场合多穿玄色(黑)。
而三位仙女各有千秋。
华林公主喜静,偏素白,淡蓝。
王扈公主温润,恬静,素爱黄,红,橙等暖色。
而至于小公主清娥则正应证了那句歌词: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而也正因为韵味,此刻的张珂正枕着新入手的紫色抱枕,一目十行的浏览着三方天地的最近日报。
身为人王,掌天地万千权柄,既享权柄之利,也得担众生之责,这无可厚非。
但真动手处理起来,张珂才发觉当大佬的这份艰难。
种种事端,往往都不能仅凭简单的正义公理来进行评定,喜好厌恶更不能成为旨意签发的基准,既要顾得了人族,也得兼顾万灵,同时还得给天地那边儿一个妥善的交代。
当然,他大可以大包大揽的解决因自己决断而产生的一切麻烦,让参与到此事之中的各方都得到一份正义,公理,且心满意足的答卷,但.
一城一地便孕生灵百万,日常杂务,求神拜佛的因由更是五花八门各不相同。
仅一城便是如此,更何况他现在执掌的足足有三个天地,其中生灵又何止兆亿?
如此倒也怪不得皇天后土,三皇五帝各个都是攻于心计的老六了,倘若你不留个心眼儿,多算计一番,真跟老黄牛一样勤恳,哪怕身为人王,天帝不会有过劳死的风险,但光是这些呈到面前的公务就足以牵绊他们的全部精力,让其余不出一点儿时间来办其他。
当然,学肯定还是要学的,既得王冠,必成其重的道理张珂不会不懂。
但同样,放权也是真的。
在天地权柄全部收束己身,人王大位,世界之主的权柄压制下,张珂有足够的自信压服一切鬼祟心思,一如祖龙一般,始皇不死,则大秦永存。
更何况,张珂所谓的放权,也仅仅是把份属于自己的那份分给了以瑶姬为主的一众后宫,由她们代为执掌天地万物,放心的同时也能多点儿公务牵绊诸女神思,免得闲散下来就跟自己一般没事儿总想着整点儿大活儿!
而至于信任的问题
真没必要担忧什么!
这里可不是后世。
在后世,婚姻,夫妻或许因为时代的变换,蛮夷理念的涌入致使这神圣的羁绊出现了恶堕的变化,夫妻之间无有信任,互相算计,互相博弈只为占据绝对的主动,把控对方的一切,甚至掏空对方的财产。
可这是蛮荒,九州理念盛行的古老之世。
正所谓三书六聘,明媒正娶;但结发夫妻完全是可以互托终生的对象,更何况相比于容易因红尘纷扰而改变根性的凡人,精怪。
他的未婚妻们,要么是天帝之女,要么是人王之女,俱是有着良好的家教跟完美的例子作为榜样。
而王母也好,涂山氏也罢都分担着她们夫婿的一部分权柄,甚至于蛮荒·九州那位女性中最知名的存在——女娲更是跟伏羲共享人王之权!
如此这般,张珂又有什么不信任的。
而所谓的背叛更是莫须有的考虑!
当然,放权归放权,但在谈论正事之前,张珂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回归是为了放松长期征战从而紧绷的神经。
抛开公务不谈,情情爱爱最能舒缓人心,故而.自第二日开始,张珂便开始了跟仙女们的初识:
二日:与公主们似凡人一般爬巫山,山间劳累,泉边戏水——华林的身材真的很棒,我那未降世的孩儿吃的真好!
三日:蒙周来言,西周求礼,接待之——吾今日始知昏君之乐,蒙眼寻妃之玩闹格外有感。
四日:娴还太小,不便大人之事,寻瑶姬互诉衷肠。
五日:拜访王母,瑶池留宿,一如往常但未料清娥夜半敲窗——姐妹同心实非我愿,奈何双拳难敌四手
六日:闺房小计
七日:闺房小计——清娥已被发现,终不敌十七姐。
八日:闺房小计
九日:张珂啊张珂!你怎么能这么堕落!人王之责,九州诸事难道你都忘记了么?孔子曾言:吾日三省吾身!你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十日:日
三月之后,张珂幡然醒悟!
就事论事,倒真不是他及时醒悟,而是自家的体质确实有点儿超模!
虽然张珂已经极力的收敛自身的本质,但收敛归收敛,却不真代表张珂的肉身就跟普通仙神一般.换个方式来说,收束之下的肉身表象看起来脆弱了许多,但内核的能量却是无穷无尽,故而也因此,玩归玩,最终获胜的却永远都是张珂!
三月并不算久,但却也惹的公主们的恋爱脑驱于冷静。
现如今除了因年岁太小没跟张珂进屋的娴之外,其他的,但凡到了入夜的时候均是大门紧锁不许入内。
虽说情爱之事不全为了床榻,但床榻无疑是感情增进的一个重要因素,更何况张珂年岁尚小,正是热血沸腾,气血方刚的时候,少了这等环节,庞的倒也不是那么的让人沉迷了!
眼看着人王天地跟商周互融进程已经初步完成,省下的都是些水磨工夫,张珂在与不在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而后世虽然已经靠近了商周天地,但跟完全并轨之间仍有几十年的差距,尚不需要张珂的存在来调节天地跟人事上的诸多繁琐,更何况或许是出于对历史的思索,也或许是旁的什么。
在张珂的观察下,现如今的后世变得有些过于谨小慎微。
懦倒算不上,但却有种万事都想尽善尽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怪异心思。
关乎一界,上百亿人族,万万生灵的大事儿谨慎一些倒也谈不上错,但于他而言就多少有些.
终归是他的孕育,初生之地,别的不好说,但能给的条件张珂已经给足,心态上的问题别个也帮扶不了多少,或许天地融合,岁月变迁,逐渐融入了九州大世界之后,这种谨慎,繁琐的思绪会逐渐纠正重振九州人族那勇敢的进取心。
但张珂是没时间去等待他们慢慢蜕变了。
后世也好,商周也罢,甚至新入的人王天地亦或是过往种种都是他前进路上的一处风景。
不同于三皇五帝的文武共济,治世之念,张珂本性喜动,他注定是做不了那种端坐王座之上俯瞰天下万景的支配者,他之前路尽在厮杀争斗。
终末之王,也是征战之王。
而现如今既已无处休憩,倒不如再开征程以探前路。
于是怀揣着思考,张珂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血脉来源,同时也是之前几次探索,却因种种外在因素不得不一再搁置的上古蛮荒。
时至今日,张珂前往蛮荒已无需游戏牵线搭桥便可来往九州,蛮荒各界。
但走人族的区域,正儿八经的拜访怎么对得起他这么长时间所吃的苦楚,既已得人王之位,欲前上古之世自然要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神都知道他来了!
既如此,张珂的视网膜上一如既往的浮现出游戏的副本面板,而在蛮荒·九州一系的众多副本,各个时空中他几乎毫不犹豫的选中了蛮荒大世界~舜帝本土。
与此同时,当张珂的意识选择了确定,并提供了相应的传送门票时。
舜帝本土,四方山水,大荒之地,一道道古老的气息从沉睡中猛然惊醒,磅礴的身躯横跨天穹,硕大的眼珠眺望着天穹之外的地界。
沉思,头痛,骂骂咧咧。
千人千面,万人万变,但统一的是,在蛮荒深层规则变换,外客到来拜访的消息传遍四方的时候,那些先前一些时日,因种种原因,或拖延,或不愿接受人王号令的古之存在,如今跟被掘了老巢的硕鼠一样,惊慌失措的前去舜帝王宫,着急火燎,各施神通的求取一个前往外域征讨的名额!
也是同一时间,在另一界域,一处雷霆遍布的沼泽之地,一尊几乎被银白色的雷霆全然包裹的庞然大物看了眼远方纷扰的场面,又低头看着手心中寒光闪烁的铁片,最终目光转向雷泽之外。
眺望着那原地盘坐,但额头渐渐生汗的身影,祂乐的发出了震天的笑声:
“坐呗,老东西你继续坐千万别挪窝,你要真跟祂们一般去求黄帝要个征讨官儿的职位,老夫反倒瞧不起你!”
“老帮菜,今日但凡你退一步,我都把你这丢人的场面篆刻万万份传遍整个蛮荒!”
“哈哈哈哈哈”
第六百九十七章 蛮荒乱
“雷神老儿,你欺人太甚!”
“若非你夺我所镇之宝,我何至于苦苦坐在你这雷泽大门,数百日动弹不得?”
“你还我镇物,你我在这雷泽之中的多番仇怨自是一笔勾销,若是不然.”
“不然又如何?”
伴随着话音落下,雷霆沼泽深处的那尊庞然大物于此时起身。
刹那间风云变幻,雷泽上空本就多云的天气瞬间被密布的阴云笼罩,磅礴的雷电仿佛天公发怒一般轰落地面散出无数轰鸣。
连绵的雷霆似是一株株串联天地的银白古树一般,照的四方宛若白昼。
雷霆所过之处,大地震颤,沼泽波澜起伏。
而伴随着天地动荡,一尊似是远古巨神的存在从雷泽中缓缓走出。
祂全身上下均被雷霆包裹,散射的雷霆拼凑出一件华贵的长袍,模糊的面容透露出威严的气质,如太阳一般庞大的头颅在此刻微微低伏,那似酝酿着一整片雷海的双眸审视着地上虎头牛角,尖牙利爪的身影道:
“土伯,莫要给脸不要!”
“你为幽冥之属,采邪异之气本就被我雷霆所克,我之所以不与你斤斤计较一是之前元气未复,二是近年来的老朋友日渐稀少,连玄女都死在了那处,你虽非我之友,但实乃能逗我一乐的鬼祟,只是不愿斩你,而非是不能!”
“更何况欺人太甚?”
“什么叫欺人太甚,虎魄残片本就非你之物,乃大尤本命之宝,早先破碎被轩辕收藏后,是你等在玄女的鼓动下聒噪不止,硬是从轩辕库中强自拿了此物以作保管?”
“你的镇物?”
“抢来的罢了,只是轩辕懒得跟尔等斤斤计较,又碍玄女的面子便没有追究,不然就你能守得住虎魄残片,早被人杀肉夺灵,碾碎成灰了!”
看着伴随着自己的倾身,雷霆洒落之下身体后仰似有躲避之念的身影,说到一半儿的雷神狂笑出声:“就这胆量还敢强占虎魄,不知道该说你是傻呢,还是傻呢?”
“真以为玄女让你看管此物是好心来的?她因炎黄旧事早就坏了跟轩辕之间的情分,再加此事更是将昔日并肩作战之情耗的一干二净,为免他日少尤打来寻上洞府打的难堪,才特意挑了你去镇压虎魄。”
“说是镇压,实则只是个替死鬼而已,只可惜玄女太傲,也太目中无人,既知天命所归还强行逆煌煌大势而行,封王仪式没被她打断,反倒丢了卿卿性命,啧啧,何苦来哉?”
雷神所说土伯不是不懂,而是一如那些行恶事之人一般,不愿接受现实,做掩耳盗铃之举蒙骗自己!
真以为祂乐意看守虎魄?
谁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个大雷?
在那恶尤三取其二的情况下,倘若途中他不身陨,这最后的一截儿刀尖他是必然要取回的。
毕竟完整的虎魄不仅仅代表了一件儿处于雏形便被强行终止的人王之宝,其还代表了师徒父子,传承有序的情分所在,说白了,这玩意儿除非落在人族手里,等到时候由人王择机转交,否则的话不论落在谁的手里,又有什么理由最终都难免一场厮杀,生死相搏以完全此事。
被三皇五帝护着的恶尤祂不想惹,但玄女的命令却又不得不听。
一如同几次被玄女要挟的轩辕一般,土伯同样欠了玄女的人情,而上古蛮荒跟九州又是一个重诺言而轻性命的地方,既承人情分,便难免为人拼命。
这很正常,甚至于在接纳虎魄的那一刻土伯都已经安慰自己接受了这一切,此事没什么转圜的余地,而作为掌管冥府,凡物死后归途的古神,祂跟人族的关系也算不上太好。
土伯,古之神。
出于海内北经,幽都之山,乃巴蜀之神,鬼帝之属,后因上古变迁,归墟挤压幽冥欲圆满归宿权柄,祂惹不起北神便于启叛乱之时趁势出逃,落于九州开幽冥而容万鬼,自号鬼帝,后被后土收复赏侯伯之位,为幽冥引导之神。
但既得鬼帝之位,土伯仍不思进取,与诸蛮荒遗种终日厮混,不改旧俗食人而享血祀,盛于两周,于秦汉之后逐渐消亡。
当然,相比于在九州被剥夺了权柄,摄封神位的鬼帝,如今的土伯仍是处于萌芽期的幽冥之主。
虽然幽冥的权柄被归墟占了大半,但好歹也是幽冥的开辟者,享阴世权柄,在未前往九州避难之前也算一方大神,否则的话祂也不敢堵着雷泽的大门在这儿叫嚣。
但祂这一方大神跟那在涿鹿战场上大放光明,一举夺走跟应龙齐名的女武神封号的九天玄女可就有着不少的差距了。
而九天玄女都被恶尤斩了,土伯又怎能不怕?
更何况那恶尤现如今已证得九州人王之位,今次前来或是为蛮荒人王之尊,或是为旧日仇怨之根,但不论如何昔日小儿现如今已经变成了祂碰瓷不起的对象。
而作为强占着虎魄的保有者,土伯也没别的期望,祂唯一所求只是能尽自己诺言之事,完成这命终前的约定。
当然,如果在这过程中,恶尤因自己的猖狂被人收拾了,更甚至是死在了人族鞭长莫及的外域之地,那更是了不得的好消息!
原想着必死的任务,至此就变成了死账。
祂能被保留下来不说,这虎魄残片还能留下来钻研一番。
这玩意儿,别看它残缺不全,但好歹是一人王之宝的胚胎,即便随着涿鹿之战虎魄的完整过程被打断,且再无续接的可能性,但饶是如此,对手里没有先天至宝,人王之宝的存在而言,也是一件儿镇库的珍藏!
蛮荒这玩意儿,说好也好,有重诺轻命的大局,有黑白分明,正邪两立的明白局势;但同样的也有近似生物链的残酷结构,你年岁不够,又无有天命,这等至宝就是跟你没缘分,而这两项够了没有实力,早晚也是个身死魂灭,宝物被夺的下场!
土伯自是没这个年岁的,也没这份好运。
好容易得到了这虎魄残片怎么不得研究一番,多少也给自己增添一点儿手段。
毕竟,先天至宝虽是唯一,但至宝以下,某些层面上能比拟至宝的神器,法宝又不是没有,而这些却大多都是后天被人锻造而来的.
当然,伴随着张珂的安然回归,以及封王登基仪式的彻底落成,土伯心底那最后的一点儿希望也被无情的打碎。
而雷神这倒灶玩意儿来骗,来偷,夺走了虎魄残片更是让本就不顺的命运走向了更加惨淡的拐角。
按理来说,没了虎魄残片的土伯算得上是安全,只要祂躲藏的好,亦或是遵循诸位人王既往不咎的命令,前去外域征战求功便能避过这一劫难。
但一如之前所言:蛮荒重诺而轻命。
九天玄女的嘱托祂不敢忘,而对方现如今既已身死,祂更是得完成玄女这最后的嘱托。
如此便也出现了土伯胆大妄为的前来雷泽堵大门的事故。
而雷神自然不怕土伯这个半残的幽冥之神,但谁让祂旧伤未愈还在不久前跟少尤打了一场,那次虽保住了分身的小命,但那倒灶玩意儿追根溯源的能力,以及那恶心的方式仍透过分身传达到了本体。
这些时日以来雷神一直在雷泽闭关治愈心灵创伤,如此便也懒得理会堵门的土伯。
但就跟九天玄女没预料到尚未封王的张珂便能以一己之力将其斩杀一样,雷神也没想到,在那次离别之后张珂竟然能这么快的完成了自己的天命,且放下九州的诸多事宜不顾直接前来蛮荒。
如此,坐蜡的不仅仅是堵门讨要虎魄残片的土伯。
拿到了虎魄残片的雷神也有点儿头疼,一来有土伯堵门,祂虽然能斩得了这玩意儿,但自己身体状况算不上健康,哪怕强斩土伯祂的旧伤也得加重不说,耗费的时间也极为漫长。
可少尤.不,现在应该叫做帝尤!
可帝尤已经通传蛮荒,他之本体不日便至。
自己解决土伯还得费一番功夫,而之后如何解释拖延的问题又是一个难关。
至于什么身体抱恙,有人堵门,没预料到这玩意儿封王的速度这么快等等都是借口,虽然是正儿八经的现实状况,可那莽撞玩意儿不跟你讲理啊?
虽说自己跟黄帝的关系不赖,当初更是当僚机帮燧人氏搞定了华胥,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哪怕这两位能保自己性命,但雷神却担忧某个倒灶玩意儿在这之前跟自己硬来。
一念至此,雷神双目之中的情绪陡然变的冷冽了几分,祂直起身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土伯,淡漠道:“老鬼,你让是不让?”
面对漫天的雷霆,跟暴虐的雷神,土伯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似是看淡一般开口道:“不,让!”
“好!”
话音落下,雷霆爆闪。
漫天的雷霆聚成一处,似是大海倾倒一般倾盆而下,土伯那狰狞的身影连同周遭的山川一起,只是瞬间便被漫天的雷海淹没.
雷泽的厮杀换做是平日里肯定是蛮荒不可多得的乐子。
但今时今日,面对帝尤来袭仍是差了点儿份儿,别说主菜了,连餐前冷盘都算不上。
远的不说,下界禹王的天地内,就有涂山氏骂骂咧咧,原本痴缠禹王的妖媚此时竟变的跟个村边妇女一般,整日里碎嘴子不说,本人更是直接住在了涂山,每天都在对家里的小狐狸们展开各类新奇的训练。
嗯,当然所谓的训练让人有点儿难以启齿,而也自然这消息也是被旁人传出来的。
涉及到名声的事儿,别说在禹地了,就是整个蛮荒八界也没人敢在涂山氏跟涂山的身上动念头,更何况随着涂山氏发疯,原本跟个街溜子似的满蛮荒转着跟人许久的禹王也重回了人族之地,其之身影频频在王宫跟涂山闪现。
就这阵仗,谁能看,谁又敢看?
而跟涂山氏处于两个极端的便是昆仑·西王母。
这位大神甚至不嫌弃颛顼时代绝天地通的难处,硬生生的从炎帝时溜达下界到了大禹时代的昆仑上,面容祥和,笑容满面.而有了西王母的存在,涂山氏先前嘴里骂骂咧咧的对象也就没必要再继续掩藏。
而与之一同的,还有本来被大禹封锁的涂山的消息也是经由这位的手传出来的!
在这两位动静较大的之外,禹地还有一泼皮汉子,近十多年来频频骚扰各位山水神祇,凶神不堪其扰,古神无可奈何,甚至被骂了还得客气点儿的管人家一顿酒菜,这tm的哪儿说理去?
而不出预料的,这泼皮汉子自是防风氏了。
自张珂有望执掌人王大位,甚至接过人王之位后,这位便彻放飞自我,从禹王宫里走出来的他也不说什么死而复生的秘密了,也不管什么旧日仇怨了,甚至他反倒是专找过去那些脾气不合,亦或是在治水之时专门与他为难的老伙计们细聊。
毕竟,自家的好大儿都当上人王了,他不嚣张谁嚣张?
趁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时候,算点儿旧账,真等好大儿稳定下来,那他反倒没法斤斤计较了。
也正因为防风氏的这一番闹腾,继九州的孙猴子之外,蛮荒也有了自己遭瘟的搅shi棍.
而相比于蛮荒八界,诸神诸凶的纷纷扰扰,作为被广而告之的舜帝天地,看着狭窄朴素的王宫外那熙熙攘攘,诸神争抢的场面,依在门边的舜帝不由得轻皱眉头。
蛮荒八界,既有爱护如母的女娲,也有不良长辈轩辕,更有泰山丈人的大禹,跟真正的亲长神农。
既来了蛮荒地界,便是燧人氏等几位他不去拜会,但上述的这几个亲长却不该不先见上一面以全礼数,但偏偏这些个理所应当的地方他哪儿都没去,这落在蛮荒的第一站硬是选了自己这个略有过节的长者。
舜有些搞不清张珂的心思。
当然,直至现在,蛮荒也好,九州也罢,除了能算计张珂的行踪之外,还真没几个能拿捏得住他想法的,而在这方面,瑶姬跟几位公主遥遥领先!
咳.
当初东海的过节致使原本跟张珂亲善的上古人族之中,唯独一位人王遭到了冷落。
当然,张珂的冷落还在其次,关键在于其他人王对此事的不满导致了后续几次大家的集会都没通知舜帝,而舜帝虽然对一切心知肚明,但既无邀请,他也不准备去凑这个冷脸。
而且,就事论事而言,当时的舜帝除了没像其他人王一样护短,于公理上他自认也好,外界也罢,并没有做错什么。
别管天命如何,内里的隐情又有多少,大尤之事,最终在蛮荒的定论便是过大于功!
大荒因其肆意妄为而生灵凋零,直至现在,自轩辕开始往下的各界的大荒仍是各个天地最贫瘠的地方,太多的鲜血,太多的尸骨凝聚了无数的怨念,凶神恶煞具都活跃在此,蛮夷遍地,入目所见尽是荒芜这是大尤肆虐之后的结果。
而作为被定论为罪的大尤,为其复仇本就不占公理,更何况张珂有样学样的再度血屠东海,万千神灵陨落于此,海水猩红终日不散,各类凶恶借此诞生,依照人法,舜帝没将其归于第五罪,驱于人族之外已是感念对方年幼,仁慈之后的结果。
而让他为一个熊孩子去跟帝俊再做过一场,舜帝自封王而来的坚持没办法同意他去那么做!
如此,后续的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当然,他这个人过于公正的结果就是功过分的很清。
在蛮荒犯下的重罪因年幼从而避免刑责,但在九州张珂提供的诸多大功,地官大帝也不止一次送上封赏跟各类祝福,但这一切还没送到张珂的面前便被水官悉数退回。
地官跟水官之间的争执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次封王之后的张珂堂皇正大的来他的天地,是随意之举,还是说不满旧事欲与他掰个清楚?
舜帝对理法的钻研跟长久积累的智慧自不会觉得自己有输的可能,但两位人王之间的纷争乃至生死相搏的战斗,对人族而言仍是一种重大的精神打击,而在此期间造成的波及对蛮荒更无甚好处。
舜帝纠结,舜帝无奈,舜帝心思百转,最终只能站在这不足千平,由石头累积的王宫大门处眺望着远处的纷纷扰扰,双目无神的冥思,等待。
而诸如舜帝一般,无有近忧,放空大脑静静等待张珂到来的存在还有许多。
而就在这蛮荒纷扰之下,舜地的天地被撕开了一道裂口,破碎的空间在刹那间弥合,无数的灵机涌动之下拼凑出一座金石为基,白玉为柱的堂皇天门,金色的大道在门后延展直至无尽虚空。
而在黝黑的虚空之中,一个面容稚嫩,嘴角含笑的少年骑着一个黑白大熊缓步而来
“哟,挺热闹的啊!”
抚着座下黑白团子的脑门,帮这笨货抵御着来自虚空的乱流,张珂的目光似是透过了遥远的虚空看到了通道后的风景。
大战的雷泽,慌乱的四野,拥堵的人族之地,以及站在王宫大门处一脸复杂跟自己四目相对的舜帝.最终这一切的一切均都化作张珂面上的笑容:“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啊?”
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张珂也懒得装模作样了,磅礴的法力包裹起身下的团子只一瞬间便走完了这小家伙儿在辅助下仍需要数百年的道路。
下一刻,出现在金玉天门处的张珂俯瞰着下方的天地,他缓缓开口问道:
“嗯,你们怎么都不笑啊,莫非是不欢迎我?”
第六百九十八章 帝尤掐指一算
“你来此欲意何为?”
眺望着那自金玉天门中骑熊缓缓而来的俊朗少年,众目之下舜帝开口问道。
“欲意何为?”张珂拍了拍身下毛团的后脑勺,示意对方稍往下降点免得影响了身后空间通道的关闭,而他自己则是目光越过舜帝,在人族王城环视了一圈儿。
看着那些平日里记载在《山海经》上,一个个或威严,或神圣,亦或者凶神恶煞的蛮荒存在们如今熙熙攘攘的聚集城池之内,围堵在诸人跟前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他笑了:“几日不见,诸位老前辈们怎变的这么胆小,多日以前不还对尤喊打喊杀着呢?”
“如今怎么却成了一幅秋风未动,蝉先觉模样?看这阵仗似是走了不少?”
话落,一长得青面獠牙,脑壳圆润而富有光泽的三丈巨人从熙熙攘攘的神群中走了出来,丑恶的面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道:“帝尤还请莫要玩笑,老朽等先前可未为难与您,都是那九天玄女跟烛龙一等恶神作祟,实与我等无关啊!”
而有了这巨怪的开头,原本死寂的王城中竟陡然热闹起来。
一个个古神你一言,我一嘴的辩个不停。
先是有神顺着巨怪的话语填补:“是了,是了,都是那些恶神作祟,我等苦于实力不足,位格不够,虽有心不参与其中,但奈何玄女那厮以性命要挟,实在是没办法啊!”
后又有神直言不是,连忙打断称祂们没那贼胆,也没那贼心,那反尤联盟虽早早成立,但祂们这些被无奈裹挟进去的却不想参与此事,如此每次但有消息,不是肚子疼,就是家里小妾又生孩儿了,各种理由轮流找个遍。
反正主打一个被卷进来是我的无奈,但你真要咱豁出性命去打杀拼搏绝不可能。
当然,蹭些瓜果灵植之类小小的便利祂们还是不介意的,毕竟古话曾言:来都来了,不给自己捞点儿好处那不是纯傻子么?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但当初加入的祂们究竟是何等心态,除了祂们自己之外,怕是只有当时的见证者才能知晓一二了。
更何况玄女已死,烛龙不知所踪,现如今反尤联盟唯剩的两位在帝尤封王之后也不敢吱声了。
连这些高个子的都装死了,那祂们又在坚持个什么劲儿?
还不赶紧投了,把责任一推二五六,保不住别的至少能保住自己才行!
而除此之外,更有神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未曾跟那些被迫的软骨头们同流合污,祂们既不参与当初的围剿,出谋划策,如今便也不当被清算。
当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言语上肯定软化了许多。
毕竟,帝尤恶名在外,其性情之残忍,动作之反复完全没有踪迹可寻,在其未封人王之前,他的恶名便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越了曾经的大尤成了蛮荒诸神心中前无古人的祸害,更别说是现在。
现如今,以人王之尊,承尤之名,还tm的骑熊而来,任谁看来也不觉得这玩意儿是上门拜访来的。
讲道理,人家都带着杀你全家的气势来了,你也就别装那副硬骨头的气势了,话本故事里所谓的骨头硬不外乎是在赌,赌对方不敢杀人,亦或是仗着功劳自认自己捅破天都毫无忧虑。
但恶帝尤?
在这玩意儿手底下覆灭的世界不是一个两个,陨落的外神更是拿一整个书库都未必能装得下,跟他来硬的?
呵,上一个这么搞的连话都没说多少就被封在了大雾之中,连劈带烧,自血肉到真灵泯灭了个干净。
当然,玄女身为蛮荒之中最接近顶层战力的那一批古神,且智慧卓绝,她不可能没预料到某些恶劣的情况,但留下的后手是否能够启用还是一个未知数。
而玄女有这个能耐一是因为人家强,二是因为当初炎黄之战前后得她恩惠的蛮荒存在实是一个海量数据,得道多助本就正常,更何况玄女本是昆仑之神,以昆仑的富饶跟毗邻西王母的关系,这么多年下来手底下不可能没攒点儿宝贝的丹药
但祂们是谁?
芸芸众神!
说简单点儿,能来到人族王城的基本在《山海经》上都有点儿记载,但也仅限记载。这之中大部分的,在这篇蛮荒物种大纲上有且仅有登名的资格,能混上只言片语的单独介绍已经是相当不易的了。
而那些有单独的段落,篇章介绍的大神更用不着像祂们这般在王城中挤来挤去,人家只需要露个面就能走特殊通道提前诸人离去。
当然,聪明的,有旧仇的,早在帝尤封王消息传来的时候就跑的不见踪影了;剩下的要么是自持身份相信不会被卷入这场混乱的,要么就是消息不太灵通的小卡拉咪。
但即便这些,等到帝尤不顾九州纷乱,骤然前来蛮荒还是以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时。
别说是那些原本事不关己的,就算是人族的诸位都心惊胆战了好一会儿,更何况是那些自身本就有问题,有因果牵连的。
如此惶惶不可终日之下,挤爆人族王城实属正常。
而至于祂们这般拥堵会不会耽误时间,让原本可能的生机变的愈发渺茫,那就不是诸位考虑的内容了。
如此情况,自是能跑一个算一个,管得了自己管不了别人,早一步逃走那算你命不该绝,晚一步被堵也未必就会身死,毕竟这可是人族的王城!
这里不仅仅有人王镇守,还有祥瑞神兽,万万人族,如此杂乱的情况堪称是绝佳的庇护所,哪怕走不了也无须太过担心小命的问题。
毕竟,法不责重,以人族为靠背,哪怕帝尤再怎么穷凶极恶,身为人王他总不能跟个暴君似的连自己人都一起屠了吧?
既有法不责众的背书,又有软声软气的恳求,虽说学习了后世知识知道了这种情况不能触发插旗这个g,但由此祂们也是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又有神言:
“吾等虽情非得已,但终究有错在先,而也因如此,近日听闻人王号令便从五湖四海聚集来此,意欲与人族而战,为蛮荒征战外域,以战功而赎罪.”
“叫你们一声前辈,没想到还真能教我点儿东西!”
张珂手中掐算着时间,笑呵呵的道。
这些老家伙们是有点儿智慧在身上的,既动之以情,又晓之以理。
先是讲明白了自己被人胁迫无可奈何,哪怕是被追究也是从犯,且没造成任何恶劣后果应当罪不至死,后又抢先说自己有罪,同时拿出诸位人王的号令背书,欲以战功赎罪,想以为蛮荒开疆拓土从而罢免之前种种。
更重要的是祂们聚集在人族王城之中,又拉着人族中最被诸神认可,最公正的舜帝当见证人。
这buff叠的,今日但凡换了个人都得看在这么多措施的情况下既往不咎。
但都说是换成别人了。
其他人或许能被这些老东西道德绑架,从而心软,但张珂可不一样,利弊参半,荣辱与共的事儿他不是没干过,而且还干的不少。
想当初灵山虽有诸多的不合理,藏污纳垢,将九州众生人心放在棋盘上博弈算计,但不可否认的是抛开皇天后土两个装傻充愣的,灵山的存在在明面上确实维护了泛九州的稳定,而诸多像玄奘法师一样诚恳,大善的僧侣们同样济世救人一个不落。
但即便如此,张珂还是下手将灵山打残,若不是文昌帝君领着玄奘来代现世未来之佛,那灵山诸佛菩萨早成灰了!
相比之下,灵山的buff叠的也不少,不还是被一并扬了,这些古神想凭这些依仗就轻松揭过?
呵!
环绕许久,张珂的目光落在王城中心,那座不足一千平米,外表跟内在都以最朴素的木石打造的王宫之上,而自然的,前方的舜帝也一并落入他的眼中。
凭心而论,舜帝这个人做的已经达到了儒家要求上的圣人之境。
打小就作为老娘的遗腹子,在后娘支配的亲爹膝下当牛做马跟个小劳工似的吃尽了苦头。
小时的艰苦不能改其志向,后名声的传播引来了更多人的尊重跟信任,在风云变幻时趁势而起,登高封王之后仍能宽容大度的将过去欺辱自己的后娘,同父异母的弟弟接来身边细心抚养。
光是这份儿仁善之心,张珂自认做不到。
而同样的,在身为人王的层面上,他不仅仅驱逐了当初尧帝不好处理的三凶,甚至加了个饕餮凑齐四凶罚罪四部将其迁至天涯海角,以恶治恶,对冲凶神恶兽,诸多蛮夷。
而四凶之外还有四罪(共工、三苗、鲧和驩兜)也同样证明了他身为人王的绝对公正性。
四凶四罪,都是舜帝身为人王被评定的功计之一,而除此之外他做了的还有许多,在蛮荒的整体评判中绝对算得上是风评最高的一位人王了,连老好人的尧帝都要稍逊一筹。
绝对的圣人以仁治天下,一心为公。
在舜帝时代,只要舜帝一息尚存,他的话就是真理,他的命令就必然被诸神贯彻到底,这是其他的人王也好,天帝也罢都无法做到的。
但公正有了却缺了私心,没了私欲。
人王,人王,执掌蛮荒之前你得先是人,才封王,否则的话跟帝俊一样叫做天帝岂不是更加完美?
人王这个封号是三皇一代代的努力,一代代的接棒从蛮荒诸神的手中强行夺来为人族撑腰以做靠山的,不是让你当做王者天下的身份,当人王不处于人族的角度,亦或是为了追求绝对的公平而不偏不倚的时候,哪怕他还是人王,但却已失了人心。
也就是舜帝处于三皇五帝之末,后边儿只接着一个禹王。
但凡他的排序再往前靠靠,不说三皇,哪怕只是黄帝,亦或是颛顼,他都不可能绝对坐稳人王的大位。
没办法,人王之称自三皇而起,到黄帝跟大尤联手演绎涿鹿之战乱屠便已经开始脱离了单纯的人王概念,再到颛顼的绝天地通,虽说这位因此遭了暗算身死了一次,但他的计划却没失败。
三皇创造了人王,黄帝发扬光大,颛顼继前人将人王的概念彻底锚定在蛮荒之主,天帝的位格之上,尧虽算接班但怀柔之法也算稳固了这初创的位格,让原本怨气沸腾的蛮荒消弭平和了不少。
当然,在前面历代人王的接棒之下,以舜帝时代人王的位格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反倒继续稳固了蛮荒之主的位格,直至大禹的到来,主名山川,王山海的故事又将两者平衡的权柄进行重铸
总而言之,舜帝虽让部分人族不太爽利,心态失衡,但其并无过错,且功大过天!
所以,对其张珂不能像蛮荒诸神那样漫不经心,纯当放屁。
所以,当四目相对,舜帝长叹一声之后,再次问出那句:“你意欲何为”之后,张珂看着满地关心急切的眼神,眺望着虚空中张望而来的目光,柔和的笑道:“等!”
“等什么?”
“等一个故人来完成祂对我的约定!”
张珂如此回道。
而同一时间,黄帝时代,雷泽。
那沉淀在雷泽深处的亘古概念在雷神的支配下变作肆虐的雷霆之海,刺目的银白几乎遮蔽了此处的天地,狂暴的力道轰炸在空间的每一个边角让蛮荒的空间都发出了无奈的龟裂声。
那些阴暗的,晦涩的力量刚一出现便被火力全开的雷霆湮灭,后来的巴蜀鬼帝,在此天威之下却连蛮荒人手都会的法天象地都不敢张开,在自己的任何反击都被雷霆无情碾碎的情况下,祂只能跟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时不时的发起一次偷袭,而后被狠狠地打出去,而后再循环往复。
大战仍在持续,焦灼的态势跟炫目的战场让人根本分不清天平倾斜的方向。
属性克制天时地利却旧伤未愈的雷神,被克制却凭借灵活姿态跟厚重的血条不间断闪躲的土伯。
一如雷神在战前的预料,此战不打则已,一旦打起来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结束的。
战斗中的双方同样因帝尤的到来而心态失衡,焦躁的心态下使得本就难缠的战斗更向着漫长的时间延伸而去,更何况等真正动起手来,雷神才愕然的发现,这土伯的实力跟自己预想的大有变化。
祂的幽冥远不只是上次见到时那摇摇欲坠的模样,更何况这玩意儿身上还有归墟的气息。
虽说因为冬神的陨落归墟再次陷入了无主的境地,但作为蛮荒的终末之地,万物归宿,哪怕土伯的权柄跟归墟有些许的重合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被其掌握。
无怪这土伯竟然胆大妄为的敢堵自己雷泽的大门,原来是身后有东西在指指点点!
明白了这点,雷神的眼神愈发阴沉的同时下手也更加狠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道异样的破碎声自两者耳边响彻,几乎杀红了眼的雷神跟土伯下意识的投以不善的目光看向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下一刻,一根紫红色的枝丫戳破了空间,在暴躁的雷海中顶着无数雷霆的轰炸自然的舒展着身姿,耀眼而温润的光芒撕破了银白的天幕,给躁动的雷泽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九日铜树?”
看着那好似某种触须怪登陆一般,无数根须疯狂舞动的异象,有过类似经历的雷神第一时间便判断出了来人的跟脚。
那是跟干戚齐名的,早在张珂封王之前便已成为其象征之一的先天至宝。
而错非先天至宝的本质,换做是别的人,物闯入,哪怕雷神现在的身体不在状态,也不会如此表现平平任其舒展姿态。
唯有先天至宝方可在狂风骤雨之中毫发无损,而以至宝强硬的本质,别说是受伤的雷神了,便是人王跟那些文明之主来了也无法破坏只能夺取,封印使其临时失效。
只是,唯一让雷神不能理解的是,帝尤不是已经到了舜帝时代,正在人族王宫外面见舜帝?
以舜帝的能力跟关注此事的漫天诸神不可能认不出帝尤的本体。
但本体既在另一方界域,这至宝又为何突然来他这雷泽?
要知道,至宝虽无法破坏,但单凭一个至宝也无法在背后有人的土伯的虎视眈眈下拿走残片。
而正当祂如此想着,便见到那张开的铜树树冠上有一红,一黑两道身影踩着粗壮的树枝缓步而来。
那是张珂无疑,但却是分身而非本体。
但就在雷神的兴致刚刚因此而降低的时候,便见到那两道身影在漫步中恍若水波一般荡漾着合为一人,偌大的铜树好似收缩的花蕊一般将人影包裹。
下一瞬,一股暴虐,凶戾的气息陡然间升腾而起,同一时间,一尊万丈高的雄伟身影也破开了漫天雷霆降落在雷泽之中。
只一瞬间,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便从天穹中碾压而下,同一时间九轮大日似陨落星辰一般突兀的出现在雷泽上空,击碎了漫天的阴云在无数骇然的目光下轰然砸落
请一天假
兔子太累了,今天实在是写不动了,兄弟们容我休息一天吧。
又是工作又是写书的,真有点熬不住了。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理由,就是人累,心累,今天怎么都不想码字,平日里兔子交际圈比较小,也没什么聊天的,今天跟大家吐槽两句。
兔子这个人其实比较敏感,别人说笑一句话的事我不行,我会记在心上反复回想好多天才能淡忘。
平日里累点还没什么,忍忍都能过得去,但最近上班心情实在不好,本来夜班值的好好的被调回去上白班,这其实没所谓,关键是几个年纪大的同事每天说风凉话来刺激我。
家里最近也不顺利,我爸可能是胃管插的时间太长,有胃出血还是胃溃疡,最近一段时间吃不了饭喝不了水,吃药缓解了一些,但我跟我妈还是操心的不行再加上白天上班又受气,导致这两天精神状态一直不好。
今天坐电脑前一天了也写不出来,又找不出别的偷懒借口了,索性直白跟大家请个假吧。
我好累啊,真的好累。
白天上班,中午晚上得码字,六日偶尔得值班,不值班的时候还得加班加点的攒存稿。
别人都能休息,都能什么都不管我不行,我得上班,得码字我能力范围内能赚到的钱一分都不敢耽误,因为家里还要花销,我爸每个月的医药费还得我来赚。
我没怨天尤人,也没诉苦抱怨,这都做子女应该的,但人跟人的善意能不能多一点,即便不要求你做什么,但也别故意怀揣着恶意去欺负一个年轻人吧,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么?
吐槽了不少,怪耽误大家时间的,不好意思哈。
兔子没什么朋友只能在自己写的小说里发发牢骚,没有卖惨求可怜的意思,只是觉得读者们也陪伴了一年了,大家也算朋友,吐槽分享一下,之后该干嘛干嘛。
明天我早点起来码字,少于七千更新大家指着鼻子骂我兔子都不吭声。
没什么别的了,祝大家天天开心,事事如意。
第七百零四章 蛮荒的梦魇,沉睡的恐怖(二合一)
天地?
众生?
惩罚?
多么陌生,又多么熟悉的场面。
曾想当初,大尤背负世人怨恨与愤怒自承天命,裂炎部创九黎铸凶兵以征天下,群星闪耀,会战涿鹿时便也就是这般场景罢?
唯一不同的也就是,当时大尤面临的是切实的来自诸神的围剿,齐心协力各显神通,无数的智慧汇聚之下几乎将战无不克的九黎逼到了角落,而唯一算得上是杀手锏的凶雾也被指南车所破。
说是战争,但更近似于古早时的礼战。
大家在刻板的规则操守下,你一拳,我一脚的轮流进行,直到一方彻底力竭,亦或是再想不出新花样为止。
而张珂与舜帝,更像是混混之间的厮斗,虽然实施情况要比这个高级许多,但抛开神通法术造成的宏大场面不说,不守规矩,竭尽全力的弄死对面却是格外的相似。
而至于究竟是谁不择手段,那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而不管舜帝展露的场面如何宏伟壮观,即属于战争,最后总是要沦落到能量层面的硬碰硬上来。
不巧,在应当如何面对这类执掌权柄,声势浩大,光看样子就比自己强的多的敌人上张珂有丰富的作战经验。
于是,在婉拒了虎魄,摘下了九州冠之后,张珂直接将干戚的巨盾竖在身前遮住了他的四肢,躯干,唯独露出了头颅。
尽管古朴的巨盾在与法天象地相合的情况下能够变换更加夸张的大小,别说是遮蔽张珂的全部身躯,甚至他想的话完全可以将整个西山经都囊括在自己的庇护之下。
但他没必要那么费时费力,越大的防守范围便意味着越大的防守压力。
更何况现在这般模样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而也就在这短暂的准备过后,那似是先前血海旋涡一般笼罩万万里天穹的可怖天罚也在此刻轰然落下,仅仅还不到一个眨眼的瞬间,张珂那宏伟的身躯便被狂暴的天罚尽数淹没!
天下万物此刻都被天罚狂暴的冲击所笼罩,剧烈的轰鸣声传遍四方,便是身处再偏僻的犄角旮旯,甚至不在主物质位面,来自空间的传导,天摇地晃,空间破灭带来的种种威胁仍会将这些个不被外物所扰的存在们一一唤醒。
连相隔不知多少万里的蛮荒边角都能感觉到明显的灭亡之感,更何况是蛮荒本身。
在这漫天白紫的天罚之下,被笼罩在天罚中的西山经正在无人看到的角度下默默分解,江河干涸,大地燃烧,山川分解的灵机跟宝物只坚持了不到一瞬便被付之一炬,山水地脉更是来不及发出悲鸣声便跟着自己的躯壳一起共赴黄泉。
大地好似狂风肆虐的沙滩一般,笼罩于此的一切万物都都在光芒中分解成渣,而后消失不见。
而同一时间,因西山经的毁灭,东,北,南三山经也受到了剧烈的影响,恍若深渊一般的裂隙在大地上纵横交错,漫灌的水患掀起滔天巨浪,疯狂的灵机毒害着每一个胆敢在这个时间点使用法术跟神通的莽撞存在。
生灵的话覆巢之下无完卵,大片的灭绝跟死亡是它们此刻的真实写照!
至于说神神?
神又是个什么东西,在这等毁天灭地的灾厄面前,连蛮荒天地都难以承载,不过短短片刻整个地表崩溃了近四分之一,神?什么神能抵挡得了如此天威?
同样,也直到这万物平等,共赴死亡的时刻,那些个先前尊敬舜帝,认同舜帝,与其一起构成赫赫天罚的生灵跟诸神们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
舜帝是个好人,这确实没错。
他的公平确实让对历代人王心存抱怨的诸多存在们在舜帝这里找到了公平生存的土壤,大庇天下从来不是舜帝欺骗众生的谎言,但同样的,因为负担的责任太重,承担的太多以至于舜帝在手法上的酷烈居然没人觉察到。
直到现在,祂们猛然醒悟,才发觉当初驱逐四凶,定论四罪的行为究竟是有多可怕。
大公无私听起来崇高,敬重,但落在天地之主的身上,寄希望于一位连自己的同族都能铁面无私好不容情的存在的结果便是,平日里遇到的小打小闹自闹到对方跟前自是能得到让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可一旦是涉及到更广层面的,例如帝尤这等分分钟便能在蛮荒杀几个来回的,公平之下,势必有一部分东西需要被舍弃。
往常被舜帝舍弃的是同族的情谊,现如今轮到祂们来还债了!
后悔,痛苦,任何的情绪都无法挽回当前泯灭天地的可怖结果,唯一有机会也有能力挽救这场灾难的两位,在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也下意识的奔赴四方,以西山经为圈定抵抗舜帝发疯似的仍不松手所引起的后续冲击。
大禹跟应龙将人族护卫在身后艰难的抵御着身为地主的舜帝肆意发疯的余波。
当然,都提到了艰难抵御这四个字,那这两位的防护有点儿漏洞也很符合情理。
于是,在后续的大部分天威被收束在西山经内反复破灭这块山河的时候,一道道从防护裂口中喷涌出的能量洪流好似点名一般将一位位凶神,恶兽诛杀殆尽。
而至于说谁是凶神,谁是恶兽.连山海经都是大禹时编撰的,谁好谁坏难道身为人王的大禹还能没点儿决断么?
也许是一刻,也许是半晌。
当好似死亡信号一般的“点射”渐渐变的稀稀拉拉,且哪怕被选中飞射出来的能量也无法瞬杀被选中的目标之后。
远方,那好似被一个透明大碗倒扣着的西山经内,笼罩了天地万物的紫白色的光芒也就此逐渐衰弱,慢慢的露出了悬于高天之上的舜帝的身影。
相比于先前凝聚天罚,汇聚万物时的英勇威武、神采四溢,此时的舜帝面容略显苍白,英俊的面上满是掩不住的疲惫,连那始终泛着异色的重瞳都有些欲要合二为一的迹象,看起来便好似操劳了数日精气神全无的凡人一般。
但即便疲惫至此,他眉宇间凝聚的愁绪仍未淡去,双眸死死盯着脚下逐渐散去光华的大地不放。
见状,劫后余生的诸神们心里突然咯噔了一声,而额头轻微见汗的大禹跟应龙更是露出了早就料到了的笑容。
但现实是他们二位笑的还是太早了点。
当天罚的余波逐渐淡去,光芒四散之后金乌的日光终于能够普照到西山经内,首先被露出的是满目疮痍的山河。
满目疮痍这个形容本身不太准确。
更准确一点儿来说,在舜帝的时代,蛮荒已经失去了西山经这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在经过天罚肆虐之后,整个西山经现在是一处无底的深渊,自大禹跟应龙的屏障开始便已经凹陷,此时虽万物泯灭,但贴着的地方仍能看到土地跟流淌着的地下水的踪迹。
清澈的流水经土壤的浸润之后变作昏黄的泥汤,淅淅沥沥的顺着边角的土壁流向下方漆黑的深渊。
视线越往里走,破灭的痕迹便愈发严重,不过三五百里的距离下方的深坑已变的仅凭目力无法探查,更深处更是遍地都是空间破碎的痕迹,连通道遍布蛮荒仿佛清道夫一样的归宿——归墟,也只在这处深坑的底端露出了只鳞片爪!
再继续往下,那里飘荡着的混沌跟黑色的罪孽,阴煞等邪异之气却成了阻拦神念的屏障。
哪怕再好奇也不会有存在试图跨越这些邪异之气的封锁继续向下探查,毕竟这跟拿着双手粪坑里摸索几乎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而更重要的是,哪怕整个西山经被毁,哪怕强如舜帝都被此一击累的气喘吁吁,西山经所化的深渊底部更是出现了只有虚空中才能出现的混沌气流的踪迹,但仍有部分存在有些心惊胆颤。
祂们不敢轻易的判定,那祸害无数世界的恶尤死的如此轻松。
倒不是说舜帝放水,事实上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三皇五帝,西王母,三龙等少数蛮荒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来实打实的挨上这么一下都落不了好,更何况才成了人王不久没怎么开始积累的帝尤!
人王强,但那也是在长年累月的积攒中逐渐强盛而来的。
真要是封王之后便是天下无敌,那大家也不用在蛮荒拉扯着玩了,都找个机会转世当人族去,还称什么神做什么祖啊!
但先有应龙跟大禹诡异的笑容让祂们提心吊胆,后有舜帝戒备的目光让祂们心有戚戚,再加上这深不见底无从得见得无底深渊.
诸神不敢想,但那最坏的结果却不断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那环绕在烈火之中,双目仿佛血海一般黏腻而愤怒的双眸似是梦魇一般笼罩着祂们的思绪。
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现在的蛮荒诸神也生了一种名叫深海恐惧症的病痛!
此时,此刻,整个蛮荒都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这座深不见底的大坑,既期待,又畏惧。
整个蛮荒因此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直到:
“我来迟了?”
恰在此时,北山经的天穹被一双天外的大手忽的撕裂,在汹涌的混沌之中一尊慈祥和蔼的身影自天外缓步而来,脸上的汗水都没来得及擦拭,低头便见到了这举世沉默的一幕。
尧帝疑问了一句,但他根本不等其他人从突如其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尧帝立马转头就骂:“你遭瘟的玩意儿,又不是打不过,老东西们揣着明白柔弱骗那得那些傻子诸神团团转,大家玩自己的棋局就是,你非闲着没事儿砍什么建木!”
“现在好了,神神鬼鬼的走动不便,咱们自己人串个门也得七拐八绕的,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家崽都让那个没良心的打死了,倒霉催的玩意儿,你再赔我一个原封不动的!”
“咳,别叫这么大声,多少注意点儿身份。”随着尧帝的步伐,落后一步从天外落入到北山经中的颛顼满脸尴尬的看着四方投来的一道道惊悚的目光,拉了拉尧帝的衣袖随后笑道:
“诸位莫要挂怀,尧是念子心切一时间口不择言说了许多戏言,大家莫言当真,莫要当真!”
“戏你马,tm的,小尤今天但凡有事儿,tm的,爷今天把你们都屠了!”
面对颛顼打圆场的举动,尧帝非但不领情反手直接骂了回去,一点儿都不顾及颛顼在血脉上算还是自己偏房祖宗的情分,而刚喷了颛顼的一脸唾沫,还没等得及自然风干,这位一反常态的勇士便盯上了地上满脸不敢置信的一人一龙,冷哼一声:
“两个废物点心,tm的蛮荒战神,tm的山川之主,连个孩子都护不住,你算..的神,算的主,还厚着脸皮当人家泰山,你这泰山我看也不顶用啊,怎么着来这么早那疯狗乱咬的时候你怎么没伸手?是过家门不入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是昨日涂山开银趴了肾亏的厉害反应不过来?
都是当泰山,做半父的,你比昊天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啊?
不是,这怎么绕到我头上来了啊?
看着天上口若悬河,一句话里带三个马的尧帝,大禹整个人都是麻的。
当时那情况,真怪不得他,他也想出手,可这不是让应龙这倒霉玩意儿给拦住,动弹不得么,而等他跟应龙反应过来的时候,舜帝早发疯了,天罚落下一切已成定局。
大禹因为知道干戚有个复活的能力,再加上山河铠跟九州冠跟他的九鼎似是若非的味道,心里觉得这俩宝贝至少有一个保留着起死回生的能力,更何况张珂证的是九州的人王,又不是蛮荒的。
权柄所在领域不同,哪怕你在蛮荒把他肉身全炸了也无济于事,留存于九州的权柄跟被天地截留的真灵自会还一副完整的身躯回来。
真想杀张珂的话,舜起码还得去九州一遭。
但话说回来,哪怕张珂本体泯灭只剩下残留真灵,但他可不是哪吒有一个当爹的白眼狼,舜也好其他人也罢,真敢去九州斩尽杀绝的话,光是皇天后土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更别说数遍虚空都没几个敢孤身一人独去九州的老巢面对这两位的混合双打。
所以既然一切已经拦不住,那便只能放任。
与其急冲冲的上去落下个两重伤的结局,反倒不如静心等个结果。
能够浩劫余生,自然算那小子福大命大,而这场人王之争也还有的说。而一旦重伤失去继续作战的能力,亦或是真遇到了什么不好的结果的话,那就到他出场的时候了。
当初不计父仇那是因为咱宽宏大量,顾念人族大局。
但现在新仇旧恨一起算,哪怕人没死也不是别人多嘴的原由,新仇旧恨一起算,不宰了这家伙自己改封涂山之主玩狐狸去!
而至于后果.大禹没想过后果,也用不着去想后果。
他之想法更像是那些钓鱼佬,既想让小的在留有后路的情况下吃吃亏看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又在这一切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血还血,以命赔命!
但他刚准备好的气势就被突然闯入的猎马人——尧给打的稀碎,他真想说自己是老父剖腹产的,没有老娘。
而且,我才是正版的长辈,你个老东西就献了点儿血,交了点儿东西,人什么时候成你家的崽了?
但凡丹朱当初你能有这会儿一半儿的用心,那孩子最后也不至于跟三苗一起反了。
但看尧这老好人不顾形象,火冒三丈看谁都要拼命的模样,他忍了忍最终目光还是转向了身侧的应龙。
喏,罪魁祸首在这儿呢,别光对着我骂骂咧咧,真要算,这老龙才是舜的帮凶,有话多骂祂两句儿。
应龙:???
讲道理,当了那么多年的战友,同样作为大禹封王的第一功臣,身边拟人的玩意儿用不着说话,噘个嘴祂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祂什么时候成罪魁祸首?
咱不是是怕你翻旧账趁机把舜给囊死了,但咱也没预料到这玩意儿这么疯的啊?
还有,轩辕那货是黑的这咱知道,大禹更是蛮荒第一红棍,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我也知道,但你唐尧感情切开来也是黑的啊?
再加上下面那个不知道死了没但一直没冒头的小的,全族恶人?
纵然心里有千言万语,但看着天上那脸都涨红了的唐尧,向来说不过就动手的应龙,愣是一声没吭,动也没动,任由那个猎马人站在天上骂骂咧咧的数落一龙一人直到半晌口干舌燥暂时歇缓之后,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真脏啊!
太脏了!
哪怕是应龙在梦中偷窥后世种种,也少见这种脑子里几乎存储了小半个网络词库的绝世大才。
关键唐尧他不跟你拽文的,也不讲那些新颖的逗趣儿的,就左手抓着户口本,右手瞄着你全身,每句话都充满了语气助词,每句话都让人热血上涌。
祂算是明白了,后世为什么常说:老实人惹不得,有实力的老实人更惹不得!
然而唐尧的mvp之旅仍未结束。
当天上的,地上的都觉得他告一段落的时候,尧帝的目光转而盯上了远处面色不愉的舜:“看什么看,你还有脸面瞅?”
“我”
“我nm,先前东海那事儿我懒得跟你计较,毕竟那孩子办事儿确实有点儿莽撞,但现如今,他虽年纪尚幼,但也封了王晓得事理,为师报仇,为逝者还愿,履行自己的天命有何不可?”
“他不担这份天命,日后四凶汇聚产出来的那才叫人孽,他担了这份天命,那就是人王,是人族共主,是跟你同样立了大功的。”
“人孽?人孽是你能讲的?”
“这便罢了,对一孩子还下如此毒手,舜,你确实一心为公,是我看错了,不也不算看错,舜天帝,我之法统从今往后与你无关,你天地的人族也与我方人族无甚关系,你自便罢!”
说完尧便不理原地愣怔的舜,身化虹光直接投入了舜脚下那深不见底的大坑之中。
舜帝张了张嘴,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现在的脑子有点儿乱。
仁慈也好,公平也罢,当初唐尧亲自教导,四岳一句句的劝勉还历历在目,正因为诸人教导他做一个仁王,他才能宛若神圣一般绕过了自己的后母,弟弟并宛若亲子一般将她们接来身边供养,以己及人,推仁,公行蛮荒。
结果现在你说这些都不绝对,法理之外仍有私情,因此还断绝一切,让他滚去充当天帝,这
舜帝的心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轰然崩塌,而那愣怔的面容上也是青红交错意味难明。
而从远方徐徐而来的颛顼也只是看着舜摇了摇头。
尧太冲动了,话也说得太过,除了此事之外,舜除了有些冷漠之外倒也没什么错处,用不着如此切割以作惩罚,况且,舜本来就不似他们这般,自小便有诸多教导,见惯了异类的丑恶跟狡诈,也明白祥瑞跟神兽的情谊,能从两者之间找到正确的平衡。
舜打小就劳作在田亩之间,他所见所闻都是那一亩三分地,家中父母的苛责,同父异母小弟的种种恶行,部落的怜悯,旁人的冷漠。
他自人性之恶中生长,后又在尧跟前见多了神圣的卑躬屈膝跟刻意迎合,成长的趋势不同,便也造就了舜的眼界略有些狭隘。
封王之后,种种作为已经是上上之选,些微的偏激正如张珂身上的莽撞跟过分重情一般,微不足道并不值得计较。
但话又说回来了,那孩子莽是莽了点儿,但确实挺贴合他脾性的。
也就是他当初年少轻狂被算计了一遭再活过来之后身体落下了病根直至今日旧伤仍隐隐作痛未能痊愈,实力有缺便当不得这更做主人,如此便只能让给唐尧充了大头。
否则的话,以他的脾性,哪儿轮得到骂了这个骂那个的,那多麻烦啊,下杀手的事儿又不是没做过,索性将这片蛮荒清洗一遍,杀尽非人之物,看到时舜再如何抉择便是。
不服?
不服就憋着,憋个几百上千万年总有一天能想明白的,再想不明白那就再屠呗,反正诸神也好,蛮夷也罢,总有那些不安分的能让抓到痛角的,这并没有多难。
禹心思太狠,尧又太过心慈手软骂了两句切割一下便就此揭过。
想着颛顼不无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自己残废还没好,想给舜打残都有点儿做不太到
这边儿发生的事,他们虽然没亲身见证,但也是旁观到了,闹出如此动静,来得可不只是尧舜禹跟应龙,轩辕已近在眼前,随后跟着的便是伏羲。
当然,说这两位还有可能顾全大局的话,那紧随其后的西王母跟女娲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女人这种生物,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真触动了逆鳞,那迸发的潜力可不是什么战神杀神能够相提并论的。
更何况这俩都是有实力,完全不弱于他们这几个的,真等她俩亲自前来事态还没个转变,让她们疯癫起来的话那场面,光是想想颛顼都忍不住打个冷颤,随之怜悯的神情也落在了失魂落魄的舜帝身上。
都是可怜孩子啊!
可怜点儿也好,当孩子的不多挨几顿毒打哪儿来的成长?
唐尧自己冲昏了头脑没反应过来没事儿,总会有后来者帮他清醒的,而颛顼现在的责任就是离舜近点儿,等稍后暴风雨来的时候,他虽不能保证云雨渐歇,但至少能保证暴雨不变成山洪把这倒霉催的给直接冲死。
颛顼这般感慨着
白担心了!
尧帝看着眼前似是无边血海一般的深渊,原本焦急的面色上流露出三分庆幸,三分后悔,以及三分急切。
他此刻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跟其他人一起在坑上边儿等着,非得急不可耐的钻到下边儿来。
正如冷静下的正确思维:没死,挨了那么一记狠的总归要钻出来报复;死了更好明白,估计过不了一会儿皇天后土就得怒气冲冲的杀上门来。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偏偏没反应过来,非得钻到下边儿来亲眼确认一下。
现在好了,他确定了那倒霉孩子没死,甚至还活蹦乱跳的,但相对的代价就是他等会儿离开的方式可能不那么文雅?
俯瞰着那仿佛熔岩一般沉寂的血海,看着在那平静的海面下偶尔因波浪被露出来的点点黑红色的“陆地”,以及悬浮在岩浆血海中心,那两个并排在一起的高耸洞窟。
陆地自然是尧帝心心念念的张珂,而那并排的山洞也无需多言。
但关键的地方在于伴随着血海的翻涌被暴露出来的不仅仅是沉寂在血海中的张珂,同样的还有那一股股让尧帝都感受到压抑窒息的恶意跟疯狂。
那是逝者的怨恨,是人族的愤怒!
是九州一代代传承隐藏在血脉中的仇恨,是蛮荒人族的绝望跟嘶吼。
如今这些潜藏的被舜的一发蓄力天罚给全炸了出来,沉沦在此酝酿沉淀,就仿佛一座积蓄了无数年的火山一般,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迎来喷发。
此时此刻,尧帝对张珂被舜差点儿终结的怀疑已经打消,反而另一种疑惑顺着涌上心头。
这玩意儿当时不该是故意的吧?
他不该是故意借舜的手给自己报个速成班来揠苗助长吧?
当然,故不故意的都不重要,现在的重中之重在于,他,唐尧该怎么从这个引信已经被点燃的火药桶上安然的下来,并顺利的回到地上。
地上也不太安全,能回家的话肯定最好,但他现在先得完成这第一步.
第七百零五章 人孽耶?人王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忽略情感的偏移外,舜刚才的称谓并没有什么错。
众生的罪孽,怨念,愤恨等暴虐,狂怒向的情绪,汇聚而成的权柄概念本就是一种孽,神是神孽,人是人孽这很是准确。
唯一的差别就是,自然诞生,亦或是试图掌控这份庞大且疯狂的力量的话,没什么人能从始至终的保持自我安然不动,神不行,人也不行,哪怕是人王沉沦其中也难免迷失自我最后化身复仇的怒火傀儡。
或是毁灭一切,又或是被一切毁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结局!
而张珂好就好在他是在汲取这些疯狂的概念之前先成就了人王。
他以背负者的方式承担起了这份职责,获取了概念的理解,得到了那些残缺怨魂的认可,原本对其他任何存在来说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在他这里反倒成了乖巧的恶犬,由其指挥,听其命令。
但凡张珂不失心疯似的主动背离自己的天命,那这份力量便永不会弃他而去!
当然,话是这么说的,但以尧帝的眼光来看,想让这两者离心离德实在太过困难,唯一可能的条件便是让前者跟自己一样,对任何存在都能做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虽先天偏向人族但也能以极高的道德智慧来压制一切不服的声音。
但张珂,或者说帝尤可能吗?
不可能的!
他就没有那份儿耐心跟人解答释疑,也没那脑子把人卖了还让人替自己数钱,这炎帝一脉的秉性就是莽撞,先有炎帝看着什么东西都要往嘴里塞尝尝咸淡品茗滋味的夯货;后有天资聪颖却只以刀刃跟人讲道理的大尤。
榆罔算是整个炎部一脉唯一不肖父祖的血脉变异产品,懂得克制,懂得隐忍,但凡换个别人都能将王位变成祖辈相传的囊中之物了,可谁让他倒霉催的碰到了大尤跟刑天这两个卧龙凤雏。
前一个什么都懂,但我就是要砍。
后一个连小儿都辩驳不过,三言两语就能被刺激的面色涨红,身无所长只能拿武力来强行让别人闭嘴。
轮到帝尤更是如此。
年龄小,不经事,当初打小教育的时候就没遇上几个允文允武的正经人,再加上孩子老实做不得奸猾之事.
道理讲不过,算计算不过,还有点儿实力不想憋着闷气不放内耗自己,那剩下的不就是打打杀杀的那一套了么?
一生行世全凭一手因果追溯之术,但凡被他感应到因果牵连的,本人必然随后就抓着因果线去打打杀杀了。
迄今为止,在蛮荒跟九州诸多存在的记录中,张珂能被看到的活动轨迹中,除了极少数过于超模而被他们这群长辈们拦了下来的老东西之外,但凡同辈的,甚至一些年纪大还玩的花的,被其碰到能活下来的屈指可数!
想把张珂跟他的天命拆分开,那纯粹是想瞎了心。
谁失了权柄,失了命格他都丢不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等纯粹到不掺杂一丝温和,正向的力量哪怕体贴入微,但又怎能没有一点儿危害?
情绪跟性格的暴躁,容易失控是一方面。
而另一种坏处就是眼下尧帝所经历的了。
不是人孽,但却能闹出近似于人孽那般让人头皮发麻的场景。
怨念,愤怒.谁也不知道,自燧人氏开始,一直到九州后世,在这漫长的岁月中那些陆陆续续死去的同族身上究竟积累了多少的遗憾跟绝望!
而倘若,三皇五帝跟九州时代还能靠人王跟地府的生死簿进行统计能算个八九不离十的话,那燧人氏以前呢?
虽然现如今蛮荒最古老的时代就是燧人氏所处的蛮荒,而即便是那边在由果及因,诸位人王的存在下,天地间对人族恶劣的生存环境也好了许多,不复过往。
但蛮荒不存在却不代表岁月不会记下这些悲惨绝望的黑暗。
自人族诞生的第一天起,到燧人氏执掌,女娲伏羲后继有人之前的无数岁月,祥和从来跟人没什么关系,而那时的先辈们大多都在死中求活,挣扎着,渴望着能再见到明日的太阳,能见到后代的延续人族的昌盛。
他们,又有多少过往的遗憾跟求而不得的绝望愤怒?
没人能统计这些过去岁月的逝者,但相比于往后历代多少还有个祈求许愿目标的人族而言,那些身处黑暗时代的人们,情感要更加的纯粹,绝望时的挣扎也就更加的歇斯底里!
如此积聚之下,本就借虎魄干戚几乎将舜逼到了墙角里的张珂倘若再从血海中探身,那场面不毁上一两片蛮荒天地,尧帝都担心张珂没能耍尽兴!
想了想,尧并没有更加贴近的解析这在翻涌跟酝酿中逐渐干涸板结的熔岩血海。
他只是小心翼翼的避过了头顶跟四周仿佛云层堆积一般的诸多恶念,顺着来时的路缓慢,寂静的朝地面回返而去。
这边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老了老了还被个小辈没头没脑的吊起来打,他尧可没那么大的脸!
舜自己惹得麻烦那就自己擦pg来!
或许是下方的酝酿还留有一段积蓄的时间,也或许是血海中沉溺的那事物嗅出了尧帝的气味。
总之,在尧帝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的过程中,他并没有听到身后的咆哮跟见到那毁天灭地的动静,自然的观察不够细致的尧帝也自然难免疏漏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点:
在他脚下越来越远的岩浆血池中,那高耸在血海中间的两个并排山洞在潮汐的摇摆推动下渐渐地翻了个个儿。
伴随着山洞缓缓朝后坠落,那阴森幽暗似是长满了无数藤蔓根须的黑洞逐渐没入血海中消失不见之后,取而代之的则是自血海中缓慢浮起来的一个红白相间的,残缺不全的偌大平台。
身处深渊之中难以窥得全貌。
但倘若外界的目光能穿过无数的阻拦深入到深渊最底层之后,祂们便会见到,那新浮出来的,坑坑洼洼好似平台一般的事物竟像极了一段儿人脖血肉的横截面!!!
可惜,尧帝不想成了人族恶念反扑的第一个倒霉蛋,自然也错过了提前发现的最佳时机!
于是,当尧帝额头微微见汗,急匆匆的从无底深渊中归来,面对最新赶到正在对舜帝口诛笔伐的轩辕,跟在一旁应声附和的伏羲,他略一转念向着颛顼打了个眼神便准备偷摸的离去。
但谁曾想,先前被他刺的胸中窝火的大禹跟应龙从头到尾都在关注着尧帝本人。
当这先前出头的,以一种一反常态的姿态偷摸的远离西山经并向着轩辕到来留下还未闭合的空间通道逐渐靠近的时候,早就等着抓小鞭的大禹直接开始了自己的报复:“唐尧这是要去哪儿啊?”
“此事还没讲个明白怎突然要走?您之前倒是胆大下去瞭望了一眼,可究竟看到了些什么怎么不跟大家说说?”
“怎么,难不成你方才跟舜恩断义绝的那一番话全是逢场作戏,现在发现惹出了大麻烦兜不住了,便准备退而保全自身?”
唐尧:“你放屁!我何时逢场作戏,何时又准备保全自身了,你也是一方人王,怎能捕风捉影,凭借猜测便怪罪他人?”
“呵呵!”
大禹冷笑了一声表示不屑。
但他也仅仅冷笑了两声之后便不做回复。
毕竟相比于这些个文治上位的人王,他跟张珂一样,同样擅争斗而不擅与人言语争论。
与其三言两语被拐进了对方的节奏再挨两句毒骂,倒不如就此打住,反正他要做的已经都成了!
有大禹这一句话,原本还在对舜帝进行第三轮审判的轩辕跟伏羲具是转过了脑袋打量起了这个曾经的老实人。
而相比于关心则乱,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轩辕。
更精于算计的伏羲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几乎是下一瞬间他手中便金光连闪,道道光华笔直的垂落深渊向着黑暗的底部延伸而去。
下一瞬,当光束洞穿了宛若阴云盖顶一般的罪孽,恶念,璀璨的光芒将无底深渊的底部照的宛若白昼之时。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面色狂变,倒吸一口冷气:
入目所见,一片深沉而黏腻的血海正在深渊之下缓缓流淌。
相比于唐尧之前下潜时所看到的还曾鲜活的血海,如今伏羲所呈现出的血海已经呈现出某种半干涸的姿态。
猩红的血水凝固成胶质一般的绵密之物,浓稠的血色表面,一颗坑坑洼洼,表面暴露出多处白骨,甚至透过额头那道狰狞的裂痕能清晰的看到内部脑仁跳动的头颅骤然映入眼帘。
惨烈,心痛只是暂时的。
等心中的悲痛被迅速回归的理智替代之后,诸人王敏锐的发现深坑之下那引而不发的磅礴生机跟似是狂风巨浪一般的恶念。
尤其是有过此类经历的轩辕。
眼下残缺断裂的头颅更是激发了他过去的不好回忆。
但更重要的是,既然在舜帝的天罚之下,张珂虽然受创,但脑袋却保存完好,那他的身体不可能全然湮灭了才是。
但在这泛滥且逐渐凝固的血海之中,除了悬浮在血海之上那坑坑洼洼的脑袋,哪怕是诸位人王们细致到一寸一寸的细致的观察也仍未能发现一点儿跟骨肉相关的物事。
给人的直觉就好像张珂被舜帝残杀的仅剩下了一个头颅,跟这血肉崩裂之后漫灌深渊的血海一般。
但谁都知道,这种感觉是虚假的!
继承了无头氏一脉传承之术的帝尤,别人视若弱点的脑袋,在他这里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属于那种摆着好看,但去掉更方便跟人动手的挂件。
等等,该不会是.
伴随着那凝固缩减,逐渐干涸的血海下逐渐透露出来的某些锋锐的事物,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诸王的心头。
在一皇四帝像是看罪魁祸首的眼神中,下方被光芒点亮的深渊忽的生出了新的变化:
在那干涸的血海深处,一只仿若山峦一般的大手忽的撞破了板结的血块闯入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紧随其后一尊通体血红,表面着甲的狰狞之物炸开了漫灌深渊的血海,从无底深渊中展露出了身形。
那披着厚重甲胄,高耸且坚固的胸膛之上,一尊似是凝聚了无尽恶念跟暴虐杀戮的猩红双眸陡然睁开,被血色浸染弯弯曲曲的腹部山河图绘似是凝成了一张大嘴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于是天地瞬间沸腾!
就好像是触动了某种禁忌的开关一般,原本除已变成无底深渊的西山经外,大部分区域仍勉强保持着青山绿水,四方百景的蛮荒似是来到了一片杀戮跟癫狂的天地。
灰蒙蒙的色彩驱逐了天穹原本的样貌,暗红色棉絮一般的能量自灰白的云层中洒落迅速的占据了天地中间的空隙。
植被在枯萎,生灵的双眸伴随着血色大雪的飘零渐渐也蒙上了一层疯狂的血色!
人王也好,应龙也罢,甚至于是在人族的这几位陆续赶来的时间段内,同样来到这片天地却只是潜藏在空间夹缝中静观事态变化的古老存在们见到此情此景都无法安稳坐着,更无心再挂念之前的审讯。
他们虽无沟通,但却是似有默契一般,以实力强弱为阶梯,呈大小套叠的圆形分别排布将西山经所在的无底深渊牢牢封锁起来。
磅礴的法力自身躯内散发而出,数十道灿烂的法力长河在天空中汇聚成一片炫彩的纱幕兜在灰云之上,似是水波荡漾一般分离,清洗着其中的诡变。
平日里少见的甘霖如今更是不要钱似的化作连绵的雨幕跟血色的大雪一同落下,滋润着干涸的大地,平复着躁动的生灵。
但这一切不过是此次天变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暴虐狰狞的无头之物,正抓着染血的刀锋自深渊中踏空而来。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血痂便被纷纷震落,露出了那仿佛活物一般蠕动着的血色铠甲!
曾经青山绿水,篆刻天地万物的圣物如今好似化作了怪物的巢穴,一个个没有皮肤血肉模糊,肢体残缺的人影在铠甲表面破败的天地上尽情的嘶吼!
那无数无刻不在摇摆的双手,残肢好似贪婪的邪物一般意欲夺走外界生灵的命运将对方转化成跟自己一般的诡异之物。
而那巨大的无头氏本身,其断裂的脖颈处喷涌的鲜血更是幻化出种种惊骇,绝望的绘卷似是在向外界诠释着什么,悲凉只一瞬即逝,紧随其后的便是无尽的疯狂跟恐怖。
恶念滋生出血肉,崭新的头颅将翠玉的冠冕戴至头顶,森森白骨环绕而上,只顷刻间的功夫,那神圣的王冠便摇身一变成了一座骸骨之冕。
凌冽而暴戾的概念自他的身躯中喷发。
那是摒弃了一切善良跟温和之后的暴虐,是最为纯粹的憎恶跟复仇!
而下一刻,这尊散发着绝世邪物的巨人猛然间抬头看向了天空中那林立的身影,伏羲好像看到那暴虐疯狂的血瞳中似是出现了一抹惊讶之色,但下一瞬疯狂的目光直视隐约间被排斥仍在深渊上空并未离去的舜帝。
刹那间,即便是早早料到了未来,并提前布置驱逐四凶以作防备的舜帝,此刻面对自己预想的未来中必定会出现的邪物都忍不住心头一悸!
如果说方才对张珂的称谓更像是一种语言艺术上的心理手段的话。
那现在,六目相对,则是让舜帝切实的感受到这份来自未来的梦魇其所承载的绝望跟恐怖。
一如诸位人王的猜测,承担了天命,获取了认可的帝尤将会杜绝人孽的出世,可在这之前谁也没能预料到这位终末之王跟人孽竟然是一体两面的存在!!!
现在他已分不清主导这具身体的究竟是那莽撞的劣童,还是恶念凝聚的实体。
在诸王神圣们表现出一副镇压余波就已经竭尽全力,眼下这邪物只能你自己亲自动手镇压的意图面前,毫无退路的舜帝深吸了一口气!
伴随着疲惫的身躯在法力的激荡下重回巅峰,灰白炫彩的天空中重新有雷霆闪烁重瞳悬空,舜帝手中的马塑再次直指:
“既然事已至此,那便来吧!”
“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被逼急了眼,还是真被邪物占据了心神!”
话落,舜帝便举着马塑带着遮天蔽日的鸣雷向下俯冲而至,发起了仅略逊于之前天罚的凶猛冲锋!
但也在此刻,那行动缓慢的巨人忽的从原地消失。
下一瞬:
“轰!”
雷火碰撞,天地震荡!
漫天炫目刺眼的雷火之中,那尊狂暴的身影只手抓握着刺来的马塑,几是同一时间高举的虎魄猛然劈下!
舜帝已竭尽全力的扭转了手中的枪杆让自己不至毫无保护的碰到这被恶念包裹的凶兵,但下一瞬他脸上的血色仍是飞速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紧皱的眉头,扭曲的表情,以及在漫天迸射的冲击下仿佛流星一般眨眼间撞破了防护冲出了西山经的身影
第七百零六章 今天路过的狗来了都得挨两脚!
“咳~认真的?”
装模作样的站在天边以自身法力织就的天幕为大荒抵挡天降血雨的尧帝,呼吸的气流不自觉的走入了岔路让他呛咳了一口。
作为文明体系,虚空生态的顶端存在,按道理说这些只会因凡物生理因素从而出现的小毛病不应该在他们这些进化完全的大能身上出现才对。
但再怎么强横,完美,也抵不住眼前这震撼的场面。
老实说,早在之前潜入深渊探查并见到正在血海中酝酿着什么的张珂,尧帝的心里就已经隐约的有些感觉了。
一如舜帝搜罗蛮荒生灵,众念汇聚之下那仿佛天罚一般的审判一般。
每位人王因自身性格跟权柄的偏向,思路的不同,他们各自的技能树也有着巨大的差距,有的像舜帝这样王者天下,也有凶威赫赫,更有类似张珂这种看起来就跟孕育绝世邪物一般的恐怖场景。
强化是合情合理的,不然那小子也不至于拼着受伤硬接舜帝的必杀,以至于本体都沉沦到了深渊之下。
但强化成这样,真没法理解,也无从解释。
在场的人族一方虽半默认,半胁迫的让其他存在都淡视舜帝,让他自己来面对自己造出来的苦果,可这的没人能想的到,仅是一次交锋似的碰撞,还在舜帝使出了近乎于最强姿态的情况下。
舜帝被后者一刀劈飞了?
那高超万丈的宏伟身体在天空中打着旋的坠入了下方的深渊,后狠狠的撞在深渊两端的山壁上。
伴随着土石的碎裂,大地的震颤,一个数万丈高的巨大人形凹刻猛的浮现在深渊一侧。
而直到那道宏伟的身影被镶嵌在山壁上,似是痛苦的低吟从他的口中传出,伴随着烟尘的消散在场的诸位才后知后觉的看到,在舜帝的胸口一道百丈的伤痕正在向外涌动着鲜红的血液!!!
泊泊的血流顺着身上衣袍被撕裂的缝隙向下流淌,最终在低垂的脚尖汇聚变成细密的瀑布自上而下的向深渊底部滴滴答答的浇灌着。
原来不只是战败,还负伤了!
但.这怎么可能???
你说,在这短暂时间内,少尤从被全面碾压的小辈直接跨过多个阶段,完成了对舜帝的碾压?
你说方才的那一刀在劈转马塑的同时还撕开了舜帝身上那单论防御不弱于至宝的衣袍并在其坚固的血肉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痕?
虽然,这道伤痕放在同比缩小的凡人身上,不过也就是两三厘米的小伤口,除非必要的致命之处,否则的话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需要太多的处置,它自己就能自然愈合。
但伤口虽小,其中蕴含的意味可不简单!
这反转来的太快,直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现实并没有给其他存在太多的反应跟思考的时间。
在被镶嵌在山壁里的舜帝还在忍耐着浑身的酸痛,意欲把自己从包裹的凹坑中拔出来的时候,天上那血色的狰狞身影却是忽的动了。
伴随着一道狂躁的飓风来袭,眼前的黑暗瞬间被一片血色的红光点亮的同时,那暴虐的刀锋也再度高高举起。
‘挡不住!’
即便心中的自尊催促着舜帝再次抬手直面交锋,但理智的真灵传回来的反馈却是屈辱的撤退。
他不得不承认,在方才的天罚没能一波打散对方的战斗力,让其陷入无力挣扎的状态之后,这场厮杀战斗的平衡便发生了改变。
其他人能被蒙在鼓里,对张珂如今表现出来的实力感到困惑。
但作为亲自跟张珂交手的舜帝,却对这一切再熟悉不过了!
光是一把蜕变的虎魄就已盖棺定论,更何况趁其他人跟自己纠缠的时候,眼前的这玩意儿还聚拢了蛮荒的概念跟天命完成了自己的初步蜕变。
这已经不是什么一加一大于二能解释的了。
这是量变引发的质变!
用玩家们常用的说法就是,天命的合并,权柄的获取使张珂的基础属性再次发生了变化,上涨的属性联动的影响到了虎魄所积累的特效,在一切数据因基础属性的变动而发生爆炸性涨幅的时候,哪怕自被打落深渊的那一刻起便再没有人跟张珂交手,触动过他的特效。
但如今,bug卡成功了张珂也具备了艹翻一切的伟力!
舜帝深知,自己被镶入山壁还只是开始,这从之前的碰撞中已经再度汲取了新一轮力量的凶刃倘若再度劈下的话,只会更加的难以阻挡!
而即便他能拦得了这次,又如何去拦截下一次。
三五轮过去后,他终会陷入力竭难以抵抗的困境,到那时又该如何?
寄希望于其他人王,蛮荒诸神的救援?
先不说方才对自己口诛笔伐的这些家伙是否能摒弃前嫌真心协助,单说在怀疑跟困惑中他们未必能够及时出手,而自己也未必能撑得了多长的时间。
毕竟,舜帝虽没摸清楚虎魄的完整效果。
但作为亲身经历者,他已经知晓虎魄在具备跟干戚同样的,在碰撞厮杀中汲取力量的能力的同时,它还具备一种无形中削弱别人防备的能力。
他身上衣衫的破烂,失去了一大部分抗性跟防御被人直接剖开的血肉跟皮肤便是明证!
很难想象,倘若他的武器再一次被崩转,面对劈来的刀锋他的骨骼是否能正常的抵挡凶兵的侵蚀,更难想象的是从絮絮叨叨的高高在上者,到毫无还手之力陷入死局的囚徒,转变之快仅不过半晌的功夫?
“咔!”
伴随着虎魄的咆哮,被镶在山壁中的舜帝尽管已经尽心竭力的去抵抗这突来的劈杀了,但狭小的空间跟毫无缓冲的姿态仍裹挟着他跟张珂完成了一次毫无保留的硬碰硬之举!
刹那间似是直通深渊的山壁忽的崩裂!
不知长宽,不知深浅的宏伟壁垒在密集的裂痕跟剧烈的轰鸣声中轰然倒塌,无数的土石,奔涌的地下水脉也随着一去不回头的朝着下方的无底深渊坠落而去。
而与此同时,扛了这一击且没法卸力的舜帝更像是深入到地层中的钻头一般,身体瞬间齐根没入了厚实的山壁,一路撞断了不知多深的土石,在一条条地脉惨烈的悲鸣下勉强止住了下坠的趋势。
但向地底钻探的趋势是止住了。
可被砍了一刀的后遗症此时方才缓缓浮现。
狭小且封闭的空间将其紧紧地锁死,而当舜帝刚想动手开辟一个稍微宽松一点儿的空间,他的全身上下便传来了剧烈的刺痛。
神念内观之下,他的四肢分别呈现着不同程度的扭曲,红肿的关节跟肿胀的血肉不断传来难以承负的痛苦。
法力正源源不断的疏导着淤塞的经脉,松解着肿胀的肢体试图治愈这严重的伤势,但即便已是小心翼翼去进行修复,但法力的贯通下,舜帝体内的血管经脉仍不间断的传来轻微的弹动声。
那是经脉崩裂的声音,是血管断裂的声响,是失控的血液不断充斥到血肉中引起更严重的肿胀所发出的声音。
原想着虎魄那削弱防御跟抗性的能力已经很变态了,但现在看了自己想要治伤却越治越严重的场面,舜帝才明白,咬人的狗都不会叫的这个道理。
谁能想到,虎魄不仅仅削弱防具跟神通的抗性还会同步削减身体的韧性。
得亏舜帝机灵的用天罚打出了对方的二阶段,否则的话,真按原样跟那恶厮硬碰硬的持续下去,鬼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会体验到被自己的法力冲破血管造成全身大出血的感受。
当真处于战斗的过程中的话,哪怕是他及时发现也未必有时间去处理。
最终的结果恐怕已无需多言。
现在虽然因法力的重新流动,让他的体内各处都出现了程度不一的出血点,但身处地壳之中的舜帝还有足够的时间跟空间来处理这些麻烦?
正当舜帝这么想着的时候,他那被牢牢固定的视角忽的看到了自己面前那被他亲自撞出来,通往外界的出口处正有一团炽热而暴虐的火光在迅速的凝聚升腾。
下一瞬,伴随着赤焰的爆发,一道刺眼的寒光跟火焰一同顺着通道涌了进来直指身处尽头的自己。
“虽吃了初见的亏,但也别想用这么粗略的手段斩了我!”
“给我动啊!!!”
好似热血番中猛然爆发的主角一般,在全身筋骨碎的七七八八,内出血把整个人都撑的浮肿了一圈儿的状态下,舜帝硬生生的接上自己脱臼的双臂,在痛苦的激发下硬生生的把被身边土石封闭的马塑拔了出来,甩手将枪尖直指那迅速袭来的烈焰。
“轰!”
“轰隆隆!”
然而比舜帝准备更快的是汹涌而来的赤焰!
他甚至刚刚举起枪尖,那灼热的气息便将其一股脑的吞没。
爆裂的火焰让他胸中闷苦,晕眩的大脑更是在下意识的屏蔽周身传来的痛苦的同时也让其看不真切眼前的事物。
都没等到舜帝重整旗鼓睁开眼睛目视前方,一道模糊的影子便撞在了他举起的马塑之上。
无可匹敌的力道将他刚刚接好的双臂再次震的脱臼,垂落的枪尖侧方是被撞得偏移了一点儿却仍旧固执的朝他刺来的寒光。
下一茬已接近昏迷的舜帝忽的感到了腹部传来了一阵刺痛。
恍惚间似有一股温润的热流在腹部喷涌而出,连带着的还有大量的累赘
但没等断臂的舜帝试图去探查腹部的情况,那穿刺了他身体的寒光便已然越过血肉的重重束缚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腰椎之上。
一股难以想象的疼痛瞬间席卷了舜帝的意识,同时也将其从这无休止的轮回中挽救了出来。
耿直的脖子在此刻软软的靠在脑袋一侧的凸起的石头上,紧绷的身体正逐渐的瘫软下来,双眼已闭的舜帝丧失了对外界的感应,而也因此全然不知在他晕厥之后,那炽热的火焰在洞窟中晃悠了一圈儿,积累的势能推动着烈焰连带着洞中的散碎零件一起向外喷发!
剧烈的爆炸声连同炽热的火光瞬间从深渊山壁深陷的洞口中喷涌而出,滔天的火焰在收束之下形成一道通天的火柱蔓延了数十万里之远。
赤红的火光照亮了暗淡的深渊,也映照着张珂此刻那极致癫狂下略显冷漠的脸庞。
收回虎魄的张珂看着被汹涌的烈焰一同席卷出来的瘫软的身躯,他淡漠的举起了手中的刀锋,随后挥舞而下
“铛!”
刹那间,金属摩擦的声音忽的响起,令人抓耳挠腮的声响在深渊的结构下不断的回荡放大。
张珂看着出现在自己刀刃之下一黑白双色的龟壳,那凶恶的面庞上第一次浮现出除杀戮之外的一丝思索之意,但紧接着当他注意到一又黑又瘦仿佛昆仑奴似的木炭干将自己欲要斩杀的敌人打包带走时,几乎下意识的,他向前踹出了一脚。
“碰~嗷!”
刚刚背负起晕厥的舜帝,还没来得及吐槽两句,满肚子的牢骚便被那突如其来的一脚直接封回了肚子里,紧接着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在那暴虐的力道下狠狠的撞在一侧的山壁上,烙下两个寸厚的人印之后打着旋的朝深渊坠落而去。
一路上磕磕碰碰引得山壁震荡频频,碎石噼啪掉落倒是有趣儿,只是现如今的张珂却是顾不得这许多。
那血液喷洒拟态而来的头颅正在转动了半圈儿之后看向了站在他身后的鬼祟身影。
穿着明黄色帝袍却全无帝王之相,行事略显狗祟的伏羲看到这近在咫尺的目光不由得讪笑一声。
他一个玩文的,幕后选手,真不适合做这扛压的第一人选。
但奈何今次可没给他留下任何的缓冲空间,再加上过去大家老的老,小的小之间的一点儿小小的恩怨。
于是,哪怕伏羲说破了嘴皮子仍未能改变另外几位欲要强行的想法。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主动请缨来当这个吸引张珂注意力的第一炮灰,而伏羲都已经动了,其他存在自然不会落在后面~毕竟,现如今天命暴走,权柄失控,又有舜帝作孽实力暴涨的张珂根本不是他们之中任意一个能够轻松拿下的。
虽然除了舜帝之外,诸人王之中就属颛顼最菜,剩下的哪怕是尧帝这位不擅争斗的佛系选手,也有着诸人王之中上排名的实力,而最为年少的大禹更是靠自己那只比张珂略逊一筹的武斗天赋硬生生的后来居上排在了前三之列。
但伏羲也不是吃素的,凭借年岁他仍能稳坐第五把交椅,高居舜帝,颛顼以及唐尧之前。
眼见张珂放下了半死不活的舜帝,将暴虐好斗的目光转而盯上了突然闯入的自己,在身后轩辕跟唐尧同时靠近的情况下,他虎躯一震,手中形似龟甲的八卦猛的一震。
刹那间,伴随着伏羲面色猛然涨红,深渊的空间忽的仿佛大海一般卷起了千般巨浪。
层层叠叠的空间褶皱将回转而来的刀刃死死的拦在伏羲三个身位之前,虽然刀刃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速推进,但伏羲却能以此机会轻松躲闪。
原本见大禹被一脚踹飞之后,对现如今暴走状态下的张珂已有了几分重新认识意味的轩辕,唐尧早已经提起了戒备之心,手中的长弓利剑蓄势待发,已随时准备救援支撑不住的伏羲。
但见伏羲只是出手便拦住了这暴虐的熊孩子,心中的担忧不由得去了三分。
而有伏羲作为参照,他们自觉得三人合围已能顺遂的拿下这暴走的熊孩子让其恢复冷静了。
但世事无常,向来让外界火冒三丈的伏羲又怎么会突然靠谱。
但见随着虎魄的推移,重叠的空间褶皱逐渐发出难以承受的咯吱声。
在下一瞬,亦或是更短,伴随着一声好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忽然响起,凝固的空间被张珂暴力打碎,漫天迸射的空间碎片之中闪烁着寒光的刀锋直指伏羲的脑袋。
但也就在轩辕两人放松的心态被再度吊起的刹那。
伴随着伏羲面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破碎的空间之后,张珂跟伏羲两人交界的地方,一道空间门忽的打开,狂霸的风雪几乎是在瞬间便喷涌而出。
冰冷的寒气冻结了空中喷涌的火光,给炽热到扭曲的深渊略微降低了点儿温度。
但也是同一时间,那突然出现的空间门好似饕餮的大口一般,在刹那间张开到一个极致之后直接将来不及防备的张珂连同他身后大片山壁一同吞下。
“你这是”
看着瞬间迎来的反转跟暂时平息的事端,尧帝眉头紧蹙,心带困惑的问道。
伏羲的做法正常来说确实没什么错误,但要知道他们聚集在此不讲武德的三打一可不仅仅是为了镇压灾厄,同时还要把熊孩子从暴走的状态中解放出来,让其恢复正常。
现在伏羲这么一搞看起来是暂时轻松了,但人不在了,他们的最终的目的同样没法达到,甚至伏羲再缺德一点儿的话,他们还得去天外寻找这倒霉玩意儿。
而面对尧帝的问询,伏羲神色淡然的耸了耸肩:“稍安勿躁,我只是送他去见个老朋友,不需多久,那俩便会自然返回。”
“虽然到时候这熊孩子会更棘手一点儿,但也无需担忧!
刚好,咱们可以趁这会儿时间等等大禹,顺带着西王母跟家翁也快要到了吧?”
“老朋友!”
轩辕咀嚼着伏羲话中代指的某人,那困惑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某种难以言说的神色。
该说不愧是你伏羲。
缺德起来,当真是没有一点儿人样啊.
第七百零七章 顶包的天帝
镇压,封印,在任何一个世界中都是比死亡还要恐怖的惩罚!
无论是科技侧的世界,还是魔法玄幻侧的世界,在实行类似的惩戒手段时,那些执行者们都会竭尽所能的在你的封闭期内添点儿作料以确保你过的不那么舒服。
而原本就已是难以忍受的折磨,在这些小手段的增添下分分钟化身恐怖的梦魇,绝大部分存在都难抵挡时间的侵蚀,在意志耗尽之后终将会变的疯疯癫癫。
当然,之所以说是绝大部分是因为有那么一小撮天资聪颖,天命眷顾的存在会在生灵绝迹,绝望跟怨毒并行的深渊泥沼中开出最璀璨的花!
而在九州,最为出名的便是王明阳的龙场悟道,一朝破狱而出,儒家再添一名新圣!
但这种爽文一般的情况,有且仅能发生在那些较为普通的,科技亦或是魔法玄幻的力量都不怎么高端的世界之内,只有这些个世界,因力量体系不够高深哪怕穷尽智慧都难想出太过恐怖恶劣的手段来!
可在泛九州,甚至于是蛮荒,但凡身陷封印者,绝无可能如此幸运!
即便是那天生地养,钟敏灵秀,闹了天庭,吃了蟠桃跟仙丹的美猴王,在五指山下的五百年间也被佛典的封印消磨了志气,铁汁铜丸磨坏了根骨!
致使原本在方寸山只需三年便能学得一身本领,上闹天庭,下闹地府的齐天大圣,在整个西行过程中,十多年的赶路岁月却无有太大的长进。
虽说,闹天庭也好,闯地府也罢都是早就做好的谋划,甚至于为了这不懂规矩的猢狲能帮大家把原先的账本都清一清,天庭地府的诸位甚至还在原本说好的计划外又搞了不少的小动作。
以至于本该在天门附近就被擒拿的妖猴,硬生生的闯三关过五将,打到了凌霄宝殿之外跟上帝左手王灵官打的难分难解,历经千万年都难磨损分毫的宝殿大门更是因此折损了不少,需得返工重造。
而也或许是猴子闹的太过,账本也好,各殿堂间的打砸也罢,事后请来的如来佛祖看到了那翻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账单,急火攻心之下这才下了狠手惩戒这无法无天的妖猴!
没办法,哪怕这妖猴是西行取经的天命人,但也耐不住它太能折腾,不给上点儿枷锁,真不知道这倒灶玩意儿去了灵山之后又会闹出多大的场面来.
五指山的封印是一,紧箍是二,后者无需多提,但前者的五百年却是生生的熬坏了根骨,磨损了志气,至使齐天大圣变成了后续的行者孙!
而就这命中注定的灵山大兴的天命人都能因一次稍稍的放纵而在封印中断送了自己的未来,可能想到,真正的封印镇压落下,那其他被困其中的家伙们,枯燥的日子究竟是有多么难熬!
毕竟,能被天庭跟灵山合起伙来演戏的,从古至今也为数寥寥。
大部分被镇压封印的,不是在天上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的仙佛,就是在凡间肆虐屡做恶事的大妖鬼王,属于那种有点儿实力但不够出彩,背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够让人饶过自己小命却不够保全自身.
当然,这些垃圾怎能跟帝俊相提并论!
祂哪怕是被伏羲算计了,但人好歹也是堂堂的天帝,蛮荒少有的食物链顶端。
实际上,若不是担心人族那唯一一个母的,以及昆仑山那位跟名叫轩辕大禹的这四个家伙不管不顾的发疯,祂还真不一定会被伏羲说动心!
哪怕祂是先被伏羲的八卦封印圈禁起来的。
但以帝俊的实力,哪怕伏羲这封印空间做的再怎么迷惑,再怎么牢固付出点儿代价祂终能生生的开辟出一条回归蛮荒的道路!
因为是自愿,所以帝俊并没有受什么苛责,而这封印之中虽然天寒地冻,内外封闭法力极难恢复,但空间足够,又没什么其他的负面buff,最关键的是有伏羲作陪,祂还真没太感觉到自己是沦落到被镇压的地步。
这更像是找老友玩来了,只是环境难免有些枯燥,而时间也被拉长了许多。
但三五千年么,对祂们这些打个盹就是几百上千年起步的古老存在而言,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如此,时间一晃数年过去,在封印中生活一如往常平稳的帝俊带着自家的十子在这山顶静静地下棋,说些道理,传授学识。
当初鬼话连篇,兄弟同心的伏羲早在两年前便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早早离开了此处冰山,后续虽不间断的返回,但每次也是月余就走完全都不跟祂多待。
帝俊多少有点儿后悔,当初被这玩意儿三言两语,轻易骗的结拜了兄弟。
怪只怪这伏羲花言巧语太多,既不像历代人王,也不像蛮荒诸神,好似一群武将堆里钻出的一个奸佞小人一般,谗言太多,一时防备不得便落入了这无底深渊。
可发现归发现,但当真要撕破脸,帝俊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顾虑的。
无它,唯子女尔!
想当初自家的小金乌们贪玩,十日并出,虽烤焦了蛮荒的大江大河,烧灼了无数的焦土跟数不清的生灵,神圣,但说实话以祂帝俊天帝的伟力,再加上家中的两个妻氏,耗些功夫未必不能将这一切恢复原样。
即便最后差了点儿,但后果弥补了十之七八也算不错了,剩下的那些若有来世,东方神系也会多少给予补偿!
这本就是一场谁都预料不到的意外,虽死伤惨重,但却能够弥补。
可还没等帝俊反应过来,尧帝便命大羿前去射日,十日落其九仅存唯一,这蛮荒天地倒是因此失了焦灼燥热,但祂确得承担这丧子之痛。
如此,原本中立的帝俊跟人族结下了恩怨,而之后大羿的坎坷,以及偷丹的嫦娥跟射日英雄的陨落跟祂的记恨也不无关系。
帝俊因丧子之痛,索性放弃了弥补之事,而诸方除了人族又谁也不愿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以至于,人族虽尽力救治,但干枯的江河花费了万年才得以重续,死去的生灵只有十之二三恢复了生机,其他的彻底没了,大旱之下,还夹杂着当初天穹破裂漫灌四方的大水。
水火交错,人族在此期间平添的无数苦难也被记在了帝俊的身上。
至此双方关系陷入冰点,直至舜帝跟大禹时才略有缓和,但现如今么有儿子们的例子在这,帝俊不想冲突再起,毕竟死去的金乌虽不可挽回,但祂还有十二个女儿。
这要是再遭了算计,别说死伤完全,只损伤一个两个也足以逼疯家中的两妻,而祂自己也得被架上火坑。
如此,帝俊虽有实力离开这封印回归蛮荒,但祂却不能离开。
千年的约定一天不少,一天不多。
而至于坑害,算计之类的,等祂出去那日自有计较。
也因此,心中的牢骚被帝俊逐渐清理干净,外界的一切都被祂抛在脑后,而祂也趁着这无暇离开,封闭枯燥的日子开始调教起了过分稚嫩的小儿子。
而也就当这日,在帝俊让这几年间有了不少长进的小金乌试着去熔融这片冰川时,时刻关注着头顶日光变化的帝俊忽然间感到了一种跟金乌近似同源,但却更显暴躁凶戾的炽热之气。
灼灼热浪之下,原本融化缓慢甚至数日间只有些许落雪融化的冰山忽的加快了速度,那累积了不知道多少年月,厚重无比的落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塌陷。
见状,天上的小金乌在为自己的成果雀跃着,并张开了双翼疯狂舞动以期借此来吸引下边老爹赞赏的目光。
但如此突兀的变化却引起了帝俊下意识的警觉。
祂甚至都没像其他存在一样,在预感不对时先伸手去掐指一算。
在心头浮起些许涟漪的瞬间,帝俊便扔下了手中的茶盏,整个人一跃起飞跳离冰山的同时,手中的衣袖更是化作了一个遮天蔽日的口袋。
黑黝黝的口袋中涌出无穷的风暴,纵横的气流直将天上兴奋的金乌团团包裹并一把将其扯入了袖口。
而也就是下一瞬间。
不等收回了幼子的帝俊有任何的反应,祂面前的空间忽然撕开了一道裂痕,整个天地像是受力的皮筋一般,在顷刻间天地万物被拉扯到了一个极致扭曲的程度上,而那被撕裂的天幕更是化作深渊大口。
仅一嘴前拱,便似是吞下了某物。
而后伴随着裂痕的弥合修复,帝俊便看到了一尊似是燃烧着太阳真火涌动着无数绝望跟恐怖的无头身影,自天边轰然落下。
宏伟的身躯在冰川上晃了一晃,剧烈的摇摆看的好像他要跌倒似的。
但其体态从天穹坠落之后,造成的冲击却在眨眼间崩裂了冰层,打断了冰山,凌冽的风暴肆意的摧毁着天地间的万物,裂痕仿若龟甲一般出现在冰川上纵横交错的裂隙稳固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看着他,帝俊那风华绝代的面容瞬间扭曲成了一条苦瓜。
他为什么甘愿顶着在出去后还要被人算旧账的风险,还要被伏羲坑上一把?
为的不就是自己之前的差错会限制在一个区间内,祸不及妻儿,灾不伤性命,大家做过一场圆了这个场面便是。
而在帝俊的预想.不,更准确的来说是整个蛮荒跟九州,乃至玩家群体跟虚空的无垠世界,谁都没想到张珂的证道之路会走的这么短暂,这么快。
从为衣食住行奔波不停的底层凡人,到高居一世,守护文明的人王之尊!
他只用了不到三百年!
哪怕加上各个副本中耗费的时间,也绝对不超过千年之数。
而更骇人听闻的是,这以年为刻度计算的时间对标的是后世,即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在这条路上,别说同行者了,连例子迄今为止都没有一个。
那些所谓的传说传记中的主角,最终的成就也大多是中低位的神灵,只有极少数天资聪颖的时代骄子才能走到强大神力对等的层次上来,而伟大神力.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来说,不论在哪个世界,这种具备唯一性的高端位格都只有血液传播跟开天辟地这两个途径。
即要么你与生俱来便是世界的掌控者之一,随着世界的升维自身的位格同步上涨,直到勘破伟大的门槛,要么就是你的母亲亦或者是父亲天才俊杰,倾世佳人被上神钟爱后血脉遗传诞生了你!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哦,或许在九州跟蛮荒还有一条全新的道路——师徒父子!
但这条道路,对自身的资质,师长的实力底蕴,以及运气三方面的需求更加庞大,缺一不可,且不能出现任何一点儿意外情况!
而至于再往上的文明之主,那就不是传承这个字眼能沾染的领域了。
但成文明之主者,必有大气运傍身,必定身处文明体系,且哪怕不是天地诞生的第一批生灵也要有着比其他生命更加脱颖而出的优势,除此之外不必要的要求还有许多,但其中的每一条的难度都不亚于以乞丐之尊登临九五大位!
而哪怕是文明体系,一个世界之内,能够至高无上的位置就那么多,先来者不退位,后继者永远不可能达到这个至高的领域,而即便因意外前者陨落,空缺的大位也会引来一场波及无数世界,数个文明体系的巨大震荡。
广义上,各个世界之间那些诸神黄昏的预言怎么来的?
自家老大死了,后继者没能第一时间接管权柄震慑不臣,自然引的兄弟反目,外域贪婪。
而就这么个无数神圣求而不得的执念,某人却硬生生的逆流而上,以极短的时间达成了诸多伟大的憧憬。
也就是蛮荒跟九州的诸多存在几乎是亲眼看着张珂自弱小时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而数十个外域又被他打的家破人亡,连仅剩的一点儿残垣断壁都成了九州飞升的耗材,凶名赫赫之下自然无需再做什么证明。
但帝俊不同啊!
当初祂跟张珂见面的时候,后者打个太行山神还得借干戚之力,东海之屠更是四凶那几个蠢材硬生生送起来的,再之后祂就被伏羲骗来了这冰川封印之中,只安心教子,不与外界沟通。
在祂的认知中,这封印中的时间才不过流逝了几年,而哪怕封印与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但放在岁月不计年的蛮荒上古,这点儿岁月连一个季度都凑不够更别提其他了。
帝俊原想着以封印中如此快捷的时间流速,等祂重归蛮荒的时候,外界的时间兴许还没过去一年。
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天地的格局也生不出太大的变化,而哪怕是人族那边讨要说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应付过去便是,但
谁tm能想到,这逆天的玩意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破几关,在帝俊想象不到的情况下,当初那微不足道的恩怨由此也演变成了另外一种情况。
好消息,祂现在无需跟人族那几个盲流演戏,并为此丢些面子了。
坏消息,当初牙都没长齐的熊孩子,现在虽然也没长了几颗牙,但他特么封王了!
封王事小,关键是当下这暴虐凶戾仿佛绝世邪物一般汹涌的气势让帝俊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预言!
“本帝信错了啊!”
“你可真该死啊,伏羲!”
帝俊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
但比起祂的怨怼,那擎天的身影动作更快。
几乎是在崩碎的冰川让其稳住脚跟的同时,一道似要撕破天穹的锋锐刀芒便从天穹中砸下!
那夸张的力道在这冰川中掀起毁灭的风暴,暴虐的速度甚至让帝俊都有些猝不及防,而在下一瞬祂便被汹涌的刀光吞没。
刹那间,祂似是听到了布帛撕裂的声音,跟自家小儿子惊恐的尖叫声。
一刀落下,外袍破碎,堂堂天帝跟个年轻人似的倒头就睡,而被袖里乾坤收容的小金乌被高高的抛起,朝着天上那刀尖便撞了过去。
见状,正在坠落的帝俊目次欲裂!
磅礴的法力不计代价的燃烧下,身体瞬间一改下坠的颓势。
伴随着全身亿万骨骼发出的脆响,一轮火红的大日自冰川上迅速升起,宏伟而炽热的光影瞬间吞没了那不知所措的小金乌,并在紧随其后的刹那跟回转而下的刀锋再度碰撞在一起!
“轰!”
“咔!”
风暴肆虐,冲击荡漾。
大日跟凶兵碰撞产生的余波让整个冰川世界都在疯狂的破碎着!
山峦倒塌,冰雪消融,物质在顷刻间泯灭成渣,被先天八卦封锁的空间更是在爆裂的冲击中响起了宛若玻璃碎裂一般的声响。
细密的裂痕之外是被血色笼罩的世界,一双双法目惊异的看着此处,透过破碎的空间眺望着内里的情况。
众目睽睽之下,崩灭的云层中,那一轮炽热的红日闪烁了几下之后轰然破碎,四下喷涌的火光中只剩下些许布条遮羞的帝俊面若金纸,抱着怀中的幼子头也不回的坠向地面.
第七百零八章 禹王还债
破灭!
屠戮!
焚尽!
那矗立在破碎的封印空间中,撑天立地的宏伟身影就好似某个脱离牢笼的凶猛野兽一般,没有任何求存畏缩的想法,更没有任何权衡利弊跟检查的思考,他只单纯的攻击着一切阻拦在他面前的事物。
而也正是如此。
因心有顾虑从而在两次拼杀中落了下风被蛮力狠狠的掼进了崩裂的地层的帝俊只勉强将小金乌庇护起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的动作,紧接着那撕破天穹的刀光便再次直劈而下!
在这一刹那,天地都好似发生了扭曲。
暴虐的刀光湮灭这下劈轨迹上所遇到的一切有形无形之物。
狂暴且凶戾的轰击尚未临近地面,那逸散的余波便已经泯灭了周遭的一切,似是水波荡漾一般毁灭着这片正在破碎的封印之地。
外界的目光虽然注意到了这封印之地的变化。
但也仅仅只是注意到而已!
破裂的空间,崩裂的神力,三股交错在一起的法力将这个从另一片天地临时挪来的空间完全搅成了一片混沌,任何的力量想要穿过其间都得承受三方力量的围剿。
虽然这些残存的力道并非本体,但也足够将他们的好意,祂们的救援变成无用的马后炮。
此情此景,已超出了伏羲原本的预料。
又或者说,他百试百灵,谋划万物的谋算,一旦牵扯到张珂时就没有几次能顺遂成功的,而这次也不例外!
原想着借帝俊的手来试试这熊孩子暴走之后的成色。
之前他们虽然见到了傲骨铮铮的舜帝被三刀打的全身骨断筋折,镶在地里神情恍惚,还是大禹把对方抠出来并挨了一脚才使其幸免于难。
可话又说回来了,三刀又能看得出些什么来?
无论是虎魄的效果机制,还是说暴虐天命下那凶悍的加持都需要进行一定的验证,手有余粮,心里不慌!
如此才能方便在下次遇到类似的突发状况时能有更好的手段去阻止灾厄的发生。
但试归试,让伏羲自己上那就多少有点儿不地道了。
而跟其他几位直性子的,又很难讲清楚,当然他绝对不是怕那两位母的赶到之后跟他算账。
真要让这群人王们出手,他们的第一反应绝对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场无妄之灾镇压下来。
等到事态得到控制,甚至是一切平息之后他们才会后知后觉的回忆这些。
不能说其他人的选择是错误的。
毕竟,人王本就不同于其他的统治者,他虽具有神灵的权柄,世界之主的权限,但说白了人字当头,丰富的情感仍是人王们最重要的珍宝。
舜帝便是有些忽略了这一点,才使得他在外的名声虽好,可在人族内部,乃至诸王之间却不是那么的友善.
如此,伏羲替代空间,以自己当初留下的封印充作束缚野兽的牢笼,让摆烂了多时的帝俊帮他当一次磨刀石,测测这熊孩子在暴走状态下的极致战力,跟弱点。
顺带着,仇人见面,了结当时的旧怨也是目标之一。
只是伏羲没想到,暴走的张珂太强而帝俊太弱,一则突如其来,二因为身旁有小金乌需要庇护,初见没来得及反应的帝俊比舜帝还要不堪,两刀便被劈进了地层剩下的纯是挨打环节。
当然,从道理上来讲,有舜帝当了磨刀石,张珂在天命跟虎魄的加持下已不需要任何的蓄势跟等待便能发挥出不弱于人的战力,哪怕帝俊毫无顾忌,且准备妥当,祂的情况也未必就能比现在好到哪儿去。
了不起多撑上三五个回合。
但先不提这等存在在鏖战中每一轮碰撞所需的时间几乎转瞬即逝,咱就说多抗几轮又能有什么好处?
是对面的无头怪被激的更加疯狂,还是抗性削减的debuff落到祂的身上,让帝俊也变的跟个脆皮烤鸭一样,刀锋掠过便是皮开肉绽滋滋冒油?
当然,这些说起来都无用。
计划已被打乱,伏羲的观察跟试炼还没来得及便胎死腹中,与此同时在那熊孩子对帝俊疯狂施虐以变的更加暴力难以抵挡的同时,原本熬过此次便应当一别两宽的帝俊此时彻底陷入了不知生死的状态。
即便曾经有过不少次失败的伏羲,这次罕见的急了!
在破开混沌跟残存封印的队伍中就数他最积极,也最焦躁。
没办法不积极,毕竟他这次尝试不仅仅让失控的张珂变的更加难以控制,那原本无甚事情的帝俊也陷入了生死危机。
这要是再不积极一点儿,倘若事态最后不可控,不论是他们没能搞定张珂,还是当下不知所踪的帝俊没能撑到救援,事后他所面对的可远远不只是暴怒的女娲跟阴沉的西王母。
平日里各奔东西的三皇五帝,除了舜帝之外他一人就能凑齐,甚至前者要是悔改的快的话,还能蹭上组团暴揍他的速通车。
接着女娲,西王母,乃至帝俊家的两位人妻.甚至说不准在这之外还要来些凑热闹的玩意儿。
他又不是大尤,怎能承受得了如此荣宠?
就这可以预想到的未来,伏羲能不着急么?
外界是着急火燎怒视伏羲的人王跟蛮荒诸神,内部是被镶在地里近乎于裸身,头脑眩晕但却不得不面临比前一刻更加暴虐的杀机的帝俊。
“轰!”
“隆隆隆!”
刀光落下,万物归寂!
破碎但尚存些结构的冰川在刹那间崩碎成粉,而后又被紧随而来的冲击湮灭成最基础的粒子与周遭驳杂的混沌一起加速着这片空间的灭亡。
破碎的地壳之下,只有万物湮灭的光影跟物质崩灭的声音,却未见到任何活物动弹的生机。
但那残暴的凶兵仍然固执的举起,而后好似机械一般在短暂的蓄力之后笔直的落下。
就仿佛是癫狂的屠夫一般,此情此景已没了任何战斗的意味,也没有道理可言,只有纯粹的,泄愤似的报复跟杀戮敦促着天穹上的凶兵一次又一次,轮番不停的轰炸着脚下的混沌.
被大禹从深渊中打捞起来,安置在东山经某处的舜帝一手抚着胸前那从肩胛到腹部的狰狞伤痕,一手掐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整个人呈现一种目瞪口呆的恍惚状态。
尽管在这之前,他已经作为受害者见证了在天命主导下,似是丧失了理智之后的张珂的恐怖。
但现如今看着这位来源远比人族更加古老,作为天帝概念源头之一的存在,似是地鼠一样被这小辈按在混沌中爆锤且丝毫不敢露面的场景,他的认知仍是受到了一场剧烈的洗礼。
嗯,是爆锤而不是锤死!
哪怕直至现在,那片已经被反复劈杀了数次,连混沌都在向着虚无的层面转变的空间中,从始至终除了那泄愤的宏伟身影之外,再无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
但凭借自己的认知,亦或者说是对古老天帝生命韧性的信任,舜帝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帝俊没死。
毕竟,自己之前刀斧轮上还好歹扛了三十来下,帝俊这边满打满算不过六七刀的程度应该也不是个事儿才对?
但不管再怎么狡辩,帝尤的成势是不可扭曲的事实!
在天命跟虎魄的加持下,对方已经有了跟“老一辈叫板”的实力,在这蛮荒已无多少人能拦得住他了!
当然离了蛮荒那情况就得另说了。
毕竟,不是每个世界的人类生命都拥有像蛮荒人族这样,对天地,对诸神,对万物虽有敬重但却从不屈服的秉性!
而人王也好,诸神也罢,不在蛮荒,亦或者说是自己的权柄世界自然无法享受到那堪称恐怖的加持,在这点上任何神圣都不例外!
而至于虎魄.这玩意儿的话,没什么办法。
舜帝自己就是当人王的,他当然知道人王之宝跟先天至宝这种级数的法宝究竟会有多么恐怖的效果跟能力。
对这种堪称bug的道具,只能寄希望于完整后的虎魄跟同类型的干戚一样,仍旧具备极强的时效性!而倘若它当真跟其他的至宝一样,具备无限叠加,不限条件的效果的话都这么不要脸了,给你赢呗,还能怎么办.
舜帝思索的这会儿功夫里,在接连十多位大能不间断的出手下,由伏羲亲手制造原用来防备女娲寻到踪迹的,这又隐秘又难缠的空间终于被剥离了出来。
不过先天八卦的弯弯绕绕虽让这些存在们解的有点儿红温,但现如今焦急的事态已容不得他们跟伏羲斤斤计较了。
将此事默默的记在心里,一如先前一样累积在一起留待后日清算之后,大禹再次一马当先的闯了出去!
几是瞬间,在法天象地展开,宏伟的身躯顶天立地的同时,大禹手中的夏禹剑直冲着下劈的虎魄迎了上去。
如此刀剑相冲!
舜帝蛮荒,天地猛的一震,剧烈的冲击翻卷着云雨迅速远去,顷刻间荡出万里晴空的同时:
心里已经有所准备的大禹只觉得一股炽热而爆裂的气息顺着双臂直冲胸膛,憋闷乏力的感觉让他几欲作呕,但下一瞬一道遮天蔽日的阴影却让心怀闷气的大禹忍不住心中的闷气骂了一声:“艹!”
一模一样,近乎于复刻似的场面再次上演。
就在大禹跟张珂较劲儿并等待后援到来的刹那,原本跟个无智的机械似的只知道拎着凶兵乱砍乱砸的莽夫忽的改变了路数,在虎魄下劈的瞬间,战立的姿态也发生了变化。
如此手中虎魄下坠的力道虽受到了些许的影响,但一条宛若山峦一般,粗且庞然的右腿却是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在大禹最脆弱的时候狠狠地凿在了他的胸前。
“砰!”
一声闷响,山川之主踉跄两步后单膝点地跪倒在了地上,而不等他喘一口气,一遮天蔽日的阴影猛然间出现在他的头顶,并在双臂的拖拽下狠狠的向他砸来。
“轰隆隆!”
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那骤然坠下的磅礴阴影,以一种跌坐姿态岔开腿略显狼狈的坐在地上的大禹看着身前离自己的双腿只有微不足道的十多里的巨盾,额头的冷汗不自觉的顺着鬓角流淌而下。
刀劈,腿踹,盾击.
这一套丝滑的强控小连招,倘若不是久经战阵,战争直觉敏锐的骇人的大禹来亲自体验的话,但凡换了个人都不至于能完好无损的呆在这儿。
而作为大禹撑地逃窜的结果。
落下的巨盾虽然没砸在他的身上,但却将脚下的大地直接崩裂。
山河崩塌而地脉毁,空间破碎万物湮灭,连先前诸帝跟神圣们为免蛮荒受到波及从而设下的封闭天幕都在巨盾砸下掀起的漫天沙尘中显现出形,阵阵的冲击将法力天幕冲击的明暗不定,摇摇欲坠,残余的力道更是透过天幕自地下传导将整个北山经都震的猛然一颤。
一时间,倒塌,崩毁者不知凡几。
但此时的大禹顾不上悲天悯人,面前那疯狂的身影在盾击无果之后,在回转虎魄将靠近的轩辕逼走的同时,肋下的手臂自后腰处凭空掏出了干戚战斧,几是不做停留的朝他疯狂的劈砍而来。
所幸,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前有轩辕挡刀游斗,后有应龙踹斧,庞然龙躯缠绕而上将那肋下生出的两双手臂的其中一双缠死,捆紧,宏伟的龙头顺着躯体攀沿而上,但在下一瞬间却被另一双手臂所阻。
好似山峦的巨臂与宏伟的龙躯对抗,两尊战斗力爆棚的存在,便以这么一种贴身纠缠的奇怪姿态叠加在一起,互相限制!
如此落入危机的大禹得以挣脱开来,勉强喘息一口。
但看着张珂如今仿佛行云流水一般的作战姿态,大禹的双眸中忽的流露出一缕疑惑之色。
怎么,他现在突然有点儿不相信这熊玩意儿被控制了身躯跟意识,陷入暴揍从而变的六亲不认。
他不是没见过疯子。
广袤如蛮荒,被情所困,因权柄浸染从而导致疯癫的存在不在少数。
远的不说,就算自己作孽后被舜帝抓住痛脚驱出人族的四凶,这几个倒霉玩意儿便是典型的意志不坚,实力不够被权柄反向控制沉沦纵欲中无法自拔的典型例子!
饕餮是贪婪,穷奇是恶毒,梼杌是倔强跟愚蠢.获取了比人王跟其他大能更加完整的永生权柄的它们却要受权柄所辖,每一次的死亡轮回自身的意志都会被泯灭一部分,直至沦落成彻彻底底的凶神野兽!
当然,四凶比其他凶神还有个好处在于它们虽然被人族驱逐,但却不跟四罪一样被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四凶虽然在外,但它们仍肩负着驱逐诸邪,庇护人族的责任。
好听点儿说来算是将功折罪,戴罪立功,而也因此看在人族的面上,除非是真被惹急了,一般情况下无人会与它们斤斤计较。
而这样的才叫做疯狂。
丧失了为人时的一切记忆跟能力,只留下权柄所赋予的能力,不以曾经人身为荣,只以凶兽粗蛮为善.
但在张珂身上,他只看到了六亲不认的暴虐,却没见到身为邪物,被人孽掌控后的扭曲跟改变。
再直白点儿来说,直至现在,跟舜帝也好,暴打帝俊也罢,甚至是现在跟诸王的抗衡,张珂都打的颇有章法,甚至在对大禹时,那层层套叠的招数跟计算好了似的硬控差点儿没让他撑下来。
这能叫被恶念鸠占鹊巢?
该不会是借着恶念蓬勃的借口,在这儿跟他们一群老东西撒泼打滚,报复先前诸事吧?
这个想法一经在大禹的心中出现便再难以消散。
缓过气来的他再度尝试着靠近那三英战人孽的战圈,但刚一接近,原本跟应龙勉力僵持的四臂好似突然打了鸡血一般,强摁着那硕大的龙头便砸向了靠过来的大禹。
虽然心有怀疑的大禹已提前做好了应付一切的准备。
但耐不住应龙主动往他身上扑。
缠绕的龙躯瞬间解开,紧接着那头角峥嵘的龙首瞬间撞入了大禹的胸怀,猛烈的力道让他的肋骨发出难以承担的清脆碎裂声,而不懂得见好就收的某龙更是借着当垫背的大禹,一股脑的将自己被甩飞出来的力道全倾泻在了后者的身上。
“轰!”
“轰!”
“轰!”
下一瞬,这一龙一人就好似风火轮一般圆润的滚了出去,顺着被碾碎的大地一路弹跳着落入了西山经那深不见底的大坑之中。
“都已经到这儿了,还不赶紧滚起来,真当我是你家的龙垫了?”
当初孕育血海的深渊底层,被捆绑缠绕成一个大字形且挣扎不能的大禹闷声骂道:“你这家伙,冲撞这一下将我的计划全都破坏了!”
“你嫌我?我还没嫌弃你身上的骚狐狸味呢!”
应龙毫不客气的反喷大禹的指着,顺带着那纯金色的龙瞳在这已失去了血海跟神力照耀的漆黑洞穴中搜寻:“省省你那脑子留着回去玩狐狸吧,计划?那还用得着你来测试,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玩意儿当下的状态不太对劲。”
“但也只有你才会想着去揭穿!”
第七百零九章 深渊枯骨,帝尤真灵?
嗯!
嗯?
听着应龙的责怪大禹愣怔了一瞬,他仔细回想了过去这一会儿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像除了自己前去深渊中打捞舜帝之外,其他人就从没在他的眼前丢失过。
所以,是自己下去打捞舜的时候,这些家伙背着自己达成了什么勾当?
但也不应该啊?
他平日里虽表现的不讲理了些,但也不是防风氏那个藏不住事儿的,这点儿事情不应该还瞒着他才对。
可除了下深渊时因地底还未散去的邪异之念使的自己的神念受到了干扰之外,别的时候也没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所以,究竟是哪儿出的问题,让其他人背着自己达成了一致?
而看着大禹疑惑的眼神应龙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吧!
就说玩狐狸的没一个好下场!
连堂堂人王都变成了脑子转不过弯的蠢货,连这点儿内情都看不明白,所以说真别有事儿没事儿就去玩那些化成人形的狐狸精。
是蛇女不娇妹,还是猫娘不软萌,亦或者玩点儿水生的蚌女,鲛人不好么,非得找个骚的
应龙的腹诽自然是做不得数的。
而真实的情况也并未像大禹猜测的那样其他人在他神念受到干扰的这会儿功夫里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一切纯粹就是对细节的敏锐感知。
众所周知,疯子这种玩意儿他是全没逻辑的。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疯子没有正常人理性的思考,它的所作所为都近似于天马行空,属于是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的那种。
而既然知道了这个道理,那么转过头来看帝尤。
首先,恶念缠绕,头颅断裂,人王之宝的山河铠也在恶念的灌注下由神圣的王者之器变成了血肉之物,狰狞,扭曲,其上似是花纹似是实体一般衍生着无数冤魂恶魄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散发着恶毒的诅咒。
仅从外表上判断,没人敢说帝尤还保持着理智,但凡正常人都会觉得他是被恶念冲昏了理智,以至于阳极生阴,以一体两面之躯变作了人孽之实。
可从作为上,他自深渊中冲出之后的第一时间,不是不分敌我的乱战四方而是精准的找到了先前跟他鏖战的舜帝跟其继续之前未完的拼杀。
当然,这一点也可以解释为舜帝之前做的太过,如今哪怕是翻转了阴阳,帝尤心中残存的恨意都是舜帝排在仇恨的第一顺位。
这个可以解释。
但接下来,大禹前去救援不用顺手的虎魄反而是一脚凌空抽射直踹过去,虽力道猛烈但却少了几分凶狠决绝。
你都疯了,对这敢于救你必杀之人的外援不下杀手反而踹了一脚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这里只是让少数的几位心中滋生了疑惑的话,那后续在砍破了伏羲的防护之后,张珂没有第一时间追下深渊反而似是恼羞成怒的将目标转向了伏羲。
这里便确认了他们的某些猜测。
之后伏羲的封印空间虽是他自己小心思的谋算,但其他几位人王跟应青双龙却也是顺水推舟的默认这一切的发生。
毕竟,说到底迄今为止被伏羲坑害后还没踪迹仍在封印之中的,除了帝俊之外并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并且对当下的张珂造成有效伤害的存在。
而帝俊.虽说是蛮荒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但当初的十日齐出,跟之前意外插足东海之战已与人族结下了仇怨,现如今只是让当事人去亲自报复而不是等日后人族集体清算已算是给了祂面子,打残也好,打傻也罢,只要没直接斩了,问题都不算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如今这舜帝天地,除了天地距离实在太过遥远的燧人氏,之前手头临时有事的炎帝,以及正在蛮荒界外的女娲之外,其他能来的都来了。
不仅人族一方,蛮荒之中,那些先前没有前去域外征战的古神大能们也悉数到场!
如此也使得,现在下场的虽然都是人族跟人族的盟友,但倘若帝俊真被打出个好歹,他们也有足够的人手把这个倒霉蛋救出来。
如此,古神跟伏羲祂们想要看看帝尤的极限。
诸人王跟盟友们则是想更进一步的确认张珂的状态。
两方各怀心思的老东西们,便就这么一边儿划水,一边儿“竭尽全力”的演完这场戏。
事毙,大家恰好在帝俊已无还手之力的时候打破了牢固的封印,也恰好给古神们留出了一条通道默认祂们前去那一片混沌的战场中将躲起来已几近晕厥的帝俊拯救出来。
只不过一个莽子却在这默契的时候闯了进来。
这也就罢了,他甚至还跟个丑角一样,自以为英勇的一马当先,然后被砍了一刀,踹了一脚,要不是最后躲的快那一盾拍实咯,都能给大禹整个寿星同款发型!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
大禹之所以焦急的冲锋上前,也是被紧急的事态蒙蔽了心智,他怕张珂下手太毒当真斩了帝俊,也怕诸神聚拢过来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趁机搞什么小动作。
说到底,关心则乱!
别看之前尧帝骂的有够脏的,但张珂真出了事,也就是昊天跟大禹最上火了,西王母跟女娲都得往后靠靠,而至于其他人倒不是说他们跟张珂的情谊是装出来的,而是大家之间虽为长辈的关系,但终究是远了一些。
就像是叔伯大爷,舅母姨娘,虽是亲亲的长辈但真论述起来,却远不如双方父母来得贴心,更值得依靠!
当然,这里的一切都是以正常情况下来讲。
而大禹跟昊天,一个因不孝子逆反膝下载找不出一个成才的儿子,一个全是女儿,且好似受了什么诅咒似的天仙似的女儿孙女们净是找些歪瓜裂枣婚配。
都是亲生的不靠谱,便将这婿当作了亲子!
如此也就不怪大禹失智,昊天来了看到这场面也得急的满头大汗。
但他急归他急,可熊孩子么,可就不那么明事理了.嗯,这些都是应龙自己的猜测,其中多少有些不实的水分夹杂着。
就好比祂们已知的,当初在没有恶念天命的干扰下,化身无头氏的张珂仍会失去大部分的理智跟判断能力,除了能自主的恢复原样之外,身处无头氏状态下的他,会更加的易怒,更加的狂躁不受控制。
而如今有恶念叠加的情况下,一切只会更加严重。
但他保留着基本的理智这点却是从种种蛛丝马迹的推断中已经得到了确认,而踹大禹的这两脚也多少夹杂着一点儿怨气在里边儿。
可说到怨气的话,当初诸王教学也好,还是别的场面,大禹虽动手的最多,但却不是最过分的。
真要按照应龙知道的情况来算的话,大禹在张珂那儿的仇恨值只能排在第三!
第一是路有些走歪了的舜帝,这个宝座肯定没人争抢,而第二就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总想着坑孩子的恶劣家长——伏羲了!
而张珂真要是保留着基本的理智,只是想让淤积了无数岁月的天命狠狠的发泄一场并顺便清算一些个旧账的话,除了打醒舜帝,在他们的阻拦下没能斩了帝俊之外,伏羲恐怕也逃不掉!
想到这里,应龙的面色猛的一变,惊道:“糟了,我竟是忘记了这茬,这下坏了,坏了!”
说着应龙起身展开双翼便准备腾空而上,不料恰在此时身后的大禹突然拽住了他的龙尾:“之前我被坑的时候都不见你来,什么事这么着急!”
这会儿从焦急的心境中稳定下来,知道上边哪怕再闹也不会无法收场之后,大禹反倒是目光清明了下来。
他看应龙这么着急,虽然不知道这老龙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但自己都挨了两下狠的,没道理其他人能逃得过才是。
毕竟,当初紫薇无意间挨了一巴掌还被取笑了许久,甚至水官大帝还是其中嘲笑的最欢乐的几人之一,作为落井下石的第一梯队,他太懂自家那些个长辈们只要不是正经场面,他们的缺德简直能击穿地心!
哪怕不为了其他,只为了拉几个垫背的,他也不能让应龙这么轻松的上去。
而至于说这么互相拖后腿,万一在虎魄的助力之下张珂真变得无法控制.那反倒更好了,除了古神异类们可能灭绝一大批之外,他们人族的跟盟友这堆,了不起被暴打一顿,又能闹出什么大事来?
只打我一个会被大家嘲笑,而大家都挨了熊孩子的毒打那可就大哥不说二哥了。
而巧的是,在历代人王跟人王备选之中,大禹虽不像大尤那么极端,但也是个暴躁性子,除了青丘狐这点实在是当初年少无知识人不明没得后悔药吃之外,在他这里,但凡凶神恶兽,死绝了都没什么所谓的
“嗨,快快松开,倘若迟了,当真要惹出大事来!”
看着焦躁的应龙,大禹挑了挑眉随脚踹了一脚身后似是烧焦了的惨白色山石:“大事儿?什么大事儿能有这玩意儿重要!”
“猜测为真也好,猜测为假也罢,他既是缺了头颅导致的失心疯,那我等再将这头颅重新装回去便是了。”
“若是假的,那小子自会识趣儿,若是真的再做计较也不算太迟!”
而也随着大禹狠狠地踹了这两脚,原本镶嵌在地下只露出了一半儿的山石也滚出了坑洞露出了其原本的样貌。
那是一张通体上下几乎没多少皮肉残留,整个背后更是只潦草生着几许黑发的白骨骷髅!
透过那双血肉烧灼之后仍完好无损的血色双眸能够判断得出,这正是外界那拳打三皇,脚踹五帝的帝尤的原装脑壳。
此时,那没了眼皮遮挡只剩下一双宛如血玉一般剔透的眸子中似有火焰在燃烧的双瞳正目不斜视的跟大禹四目相对。
见状,原本准备继续帮这大石头挪个窝的禹脚略显尴尬的收了回来。
而欲飞却不得行的应龙看着这虽已化作白骨,但生机却格外旺盛,双眼灵动好似活物一般的骷髅,整条龙都懵逼了一瞬。
但也恰是这一瞬,头顶的深渊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鸣,恐怖的冲击哪怕是身处万丈深渊的他俩都听得一清二楚,大地震颤间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石”从头顶深渊山壁的两端不断的坠下砸在深渊地底的瞬间便是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一声悠扬却又透露着几许无奈的叹息声从头顶传来:“tmd,这熊玩意儿还在追我,你们怎么一直看着,快救一救啊!”
听着这格外熟悉的动静,应龙收拢的双翼重新落回了坑底。
祂终归是迟了一步。
跟大禹在这坑底闹腾了许久,又被拖了一会儿后腿,上边的战场自是不可能一直等待着他们的回归。
如今,听这动静伏羲许是已经挨揍了,而且挨的应该不轻,不然以他要脸面的性格不至于说出这么委曲求全的话来。
但话又说回来了,其他人为什么无动于衷,你伏羲心里能没点儿数?
当初各种坑蒙拐骗,插足其他人布局,倚老卖老的好活儿可没少整,不是女娲的面子摆在那里,且每次被发现后伏羲总会被女娲逮着惩戒一番,伏羲在人王之间的名声恐怕不会比舜帝好到哪儿去。
虽然说他本身的名声就已经够臭的了,但奈何人家有女娲作对冲,可你舜帝却没有一个能同样分享人王权柄,得全部人族尊为人母的妻子打圆场。
这就是差距!
但也是祸根!
如今,好容易逮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大家不太好出手,但由帝尤当这个中间人,想来人族的诸位还是乐意看这么一场闹剧顺便出出闷气的。
而至于在毒打了伏羲之后,万一帝尤势大难治那就开摆咯!
应龙跟大禹三言两语都能看明白的东西,没道理其他人看不明白,而从始至终古神们除了在封印破灭时出手抢救帝俊之外,都潜藏在空间夹层,亦或是干脆停留在蛮荒天地之外也是出于对人族不信任的考量上。
蛮荒的这一个个老东西们,坏心思都多的很!
唯一应龙是个老实人,想上去帮上一手也被大禹给拦了下来。
如今一个后知后觉的打定主意要让大家共患难,另外一个索性迟了不如开摆的两位开着法天象地聚集在深渊坑底看着这生机旺盛却好似死物一般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的骷髅面面相觑。
良久,见大禹一直死撑着脸面的应龙无奈开口道:
“听了这么久,多少也该给点儿动静了吧?”
“毕竟,你这幅模样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等,在这儿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上边又打的正值热闹哪儿能顾得上时刻监视坑底,不如起来聊两句,你看如何?”
话音落下,那形若一座小山一般的头颅安然不动,除了那双仿佛血玉一般剔透的双眸仍固定着注视着大禹所在的方向之外。
整个深渊坑底,安静的只剩下了大禹跟应龙呼吸,动弹的声响。
是不信,还是别的什么.虽无法通过探查之法去检查头颅的内部是否有真灵存在,但这么旺盛的生机必然不会出现植物人跟脑死亡的情况。
更何况,换句话来说,帝尤的本体能在外面打的风云变色,打的伏羲狼奔豚突。
就这场面,谁会相信他的真灵磨灭了,现在只剩下纯粹的血肉记忆?
多的太过复杂祂懒得一一解析,但祂能肯定的,舜帝的天罚不会对帝尤造成灭杀性的伤害,当然他也没那份能力攒个必杀技就能打空一位武斗系人王的血条。
张珂的真灵必然存在!
而相比于被恶念包裹封锁在本体的躯干内,亦或是骗过诸多人神在蛮荒中游荡笑看这场风云变幻,祂更相信,这玩意儿真正的意识就就存在眼前这坑底的骷髅之中。
而至于说对方为什么在明明露馅儿的情况下还要装死.
这个问题,似乎已不需要应龙多问。
祂瞥了一眼身旁从放开自己的尾巴之后,面色就始终开朗不起来的大禹。
祂已经从后者的身上嗅到了某些不太正面的气机。
怕不是这会儿回过神来了,想到自己先前接连挨的痛快流利的毒打,这会儿有些心绪不平.
不过,话说起来,倒反天罡,尊师重道这也算是蛮荒跟九州文明体系内,来源悠久的传统曲目了!
往前数有坑爹的伏羲,有叛逆的诸位人王之子,有大名鼎鼎掀了老爹摊子自创家天下的夏启。
自九州往后数,更为知名的,有接连两代都跟舅舅过不去的二郎神跟刘沉香,有宝塔才是亲爹,天王只是坐骑的三坛海会大神,更有棒打师傅(唐僧)的齐天大圣.
林林总总不胜枚举。
不数不知道,真要一个个罗列出来的话就会发现一个惊人的事情。
蛮荒也好,九州也罢,好像但凡出色点儿的小辈总会干些惹人传唱的孝顺活计,虽然成功的例子少之又少,但终归形成一种默然的传统。
你倒反天罡不一定成名,但不倒反天罡,一定没什么大出息
第七百一十章 一位人王就这么轻轻的碎了
九州定理:小时越熊,大时越能!
这看似有点儿歪门邪道的乡土传言,在帝尤的身上却得到了真实的验证。
毕竟,再没有谁能在初出茅庐的时候就得到了两位帝君的关注,闹的一者怒火攻心,闹的一者无可奈何似是送瘟神一般将其撵走。
而再往后的种种经历,更像是话本传说不,一般的话本传说都没这么夸张的,作者的想象力跟胆量根本不足以塑造出如此形象的主角。
行事全靠莽,抗事靠命硬,一路走来不是在跟人以伤换伤的路上,就是在准备以命抵命的途中。
也就是早些时候就继承了防风氏的血脉,学会了无头氏的精髓,后又接连得到了西岳,泰山的起家投资以及大尤跟刑天的技术入股。
虽然后两位的到来也给张珂本就坎坷的未来更添了无数的变故。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加入确实成了张珂蜕变的催化剂,补全短板的同时,也正因为是大尤跟刑天毫无保留的传授,再加上张珂自己又足够争气,他才能一点点儿的走进天庭,得了大禹跟昊天的看中,继而让九州跟蛮荒也被卷入这场旋涡之中。
而再往后,随着舞台的扩大,他也不忘初心。
有多大能耐,闯多大祸,不论是文明战场,还是虚空混战,相柳恶心域外诸神,人王仪式上跟四方自爆.一桩桩,一件件。
属实是证明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而到如今,九州被折腾的精力不济,沦到蛮荒,这初次登场就把人族,诸神,乃至于许多多年未见在外界的印象都渐渐寂灭的老东西们,都一起加入了这场闹剧之中。
不可否认,张珂的能力是得到了实践的认证。
但同样的,听着深渊上方时不时总能传来的伏羲叽哩哇啦的尖叫声,再看着面前安然不动的骷髅,应龙渐渐地有些烦躁。
祂是轩辕跟大禹亲封的战神没错。
且天下水泽之神的名号,虽然在暗中跟部分偏远水脉仍会受到一些腹诽跟不认可的情况,可战神这个名头,这么多年过去却从未有人跟祂争抢过!
应龙的强,甚至透过了种种传说流传到了后世,以至于在某些故事传说中,那些撰写者几乎将祂编到了创世神的地位上!
虽然,就事论事应龙也具备开辟世界的伟力。
但是,相比于打打杀杀跟生灭世界,祂更喜欢的还是宅在江河的龙巢之中当个摆烂精,大梦千年,沉睡亿万.只可惜世事无常。
奋进的,向上的总是难免种种差错最终功亏一篑。
而摆烂的,享乐的,在蛮荒这恶劣的情况下却不得一刻安宁,似是牛马一般终日奔波劳碌,天神的劳碌命!
思索间,应龙那遮天蔽日的身躯盘在了这块形似小山一般的骷髅之上。
锋锐的龙爪钩紧骷髅皮肉破损后露出来的一个个坑洞,长满了羽翼的双翅拍打着带起一阵阵狂暴的气流。
装死?
这可不行!
祂应龙的好言相全多难得啊,整个蛮荒就没几个能享受过这待遇的——除了当初固执的非要跟相柳单挑,结果弄的有家不能回,有人不敢看,硬生生东躲西藏数十年才勉强有脸见人的大禹!
帝尤很强,也不讲礼。
恰巧,祂也不是个喜欢婆妈的家伙。
当那富含生机的头颅沉默着无视了应龙的问询之后,暴躁的性子让祂根本不做其他任何的设想就要抓着张珂的脑袋飞回蛮荒大陆,而后将龙爪间的事物吊装到那暴虐的无头身躯之上。
你不是没脑子么?
你不是发疯么?
那就装上脑子,还原本体,看你还有多大的气性!
“咔,咔嚓!”
刚积蓄了一肚子气的应龙刚刚起飞,便听到爪中的事物猛的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而下一瞬,在应龙略显慌乱的目光中,祂那已经扣紧头颅左侧的爪子忽然滑脱。
在一人一龙眼睁睁的注视下:
头颅左侧脸颊那厚重的骨骼直接撕裂,连带着半拉脑壳也顺着龙爪抓握的痕迹裂声密布!
片刻的呆滞,片刻的破碎,伴随着一前一后两大片骨骼从完整的颅骨上破碎,掉落,那原本被两条龙爪紧紧抓握,固定稳定的头颅也就这么失去了平衡,大量的红白之物随着骨骼的碎裂跟右半边的失衡倾倒了出来。
那场面,就好似天上瀑布飞降一般,伴随着震荡的轰鸣跟某些黏腻的坠落声,好似有一座水库一般,一大滩流动性略差,但本质q弹软滑的红白之物坠在了大禹面前,散落了满地。
“我说,这跟我无关,你信么?”
望着同样面容呆滞,神情恍惚的大禹,应龙声弱力微的道了一句:“我保证我只是轻轻的捧着,固定,但谁曾想这玩意儿居然能脆到这种地步!”
祂其实还想说看大禹之前在头颅上踹了几脚,硬生生的将对方从凹陷的坑洞中踢出来,这才如此胆大妄为。
而祂所用的力道,比大禹方才的侧踹要远远轻的多!
结果,几脚上去纹丝不动,自己小心呵护,却连骨头带脑壳洒落了一地。
这跟谁说理去啊?
况且,跟谁说了好像谁就会信一样!
看大禹就跟变脸演员一样,此刻再换了一副悲痛的神情,心中短暂的数落了一下对方的户口本,无奈的应龙只能转而安慰,解释起来。
当然,解释的再好也难掩这完好的头颅碎在应龙手里。
而随着骨骼的破碎跟红白之物的飘洒,原本只能看到外表的头颅,此刻内外皆都放的光明正大,每个细微的角落都可随时让人细微观察。
正因为如此,应龙也好,大禹也罢,都没能发现之前预料的,潜藏在骷髅中的帝尤真灵。
而也正因为如此,犯下了此等差错的应龙,虽不知道张珂还有没有备份,但在此时此刻,在自己犯下的大错面前,只能勤勤恳恳的当个拼接工具,将这洒落了一地的内容物重新安放在自己之后拼好的头颅中。
而至于怎么把这碎成数片的头颅粘贴起来,并把这满地的红白之物重新收回拼好的头颅之中,将一切返还原样.那就是应龙需要头疼的事情了!
当然,这件事跟大禹无关,他自是不需弥补,但谁让他心善呢?
于是,接下来便看到一人一龙好似刷砸了的装修工人一般,一脸慌乱的将散碎在地下的一一拾起,拼凑,装点。
半晌:
原本只是因挨了两下而临时退出战场,喘息恢复的大禹跟前来救人的应龙,如今光看着红白满地,骨渣四处都是的场面恐怕短时间内是上不去了!
只可惜,上边直至现在都打的一片火热,甚至于现在的动静可要比他俩当初掉下来时热闹的多。
大家都打的不可开交,自然想不起来,在这深渊之下,还有两个倒霉蛋正在进行一场地狱难度的拼图游戏
与此同时
这年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今次分明是人族的内乱,却在此刻演变成了蛮荒的灾劫!
曾经苍翠的西山经变作了无底深渊,南山经燃烧着不灭的大火,而北山经此时已沦为诸王,诸神混战的场地,唯有东山经因起初的战斗跟它天各两方,而后的战争又有诸多存在的刻意牵引,以至于东山经如今成了万千生灵的临时避难地。
在这亿万里的山川中,你能看到平日里猎食的鹰蛇一团和气,虎鹿抱在一团互相取暖,天敌如此,而那些伴生的,寄生的更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看着远方色彩剧烈变换的天穹。
而除了这些从各处跑来避难的蛮荒生灵外,舜地原本散落四方的人族如今也大都聚集在此,跟这些生灵们一同避难!
没办法。
虽然诸王们在打斗时都会尽可能地避过地上的人族,但奈何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其一举一动都具备着摧山填海之力!
哪怕主要的攻击已经尽可能的避让,但残存的余波仍会对数千上万里的范围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个范围内的其他生灵们逃脱不得,而人族自然也不会幸免于难!
为了不让自家人死于不明aoe,早在舜帝,帝俊跟大禹三个倒霉蛋轮流开送的时候,在场的诸位人王,大能们便已经齐齐动手,将这些无法抵御战场余波的生命们送到了暂时安全的东山经。
时间紧张,这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最大的帮助了!
再之后就得靠他们自己了。
倘若到时东山经也不再安全,这些聚集在此避难的生灵们大可以跨海渡洋前往大荒避过此次灾劫!
当然,有此殊荣的有且仅限蛮荒的本土生灵跟人族。
而至于那些因世界互融时,由外域融入到蛮荒的蛮族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甚至说句难听的话,诸位大能们不趁着这个时候将它们一网打尽清洗污秽已经算得上是仁慈。
虽然事实情况是面对发癫的帝尤,没人能腾出足够的功夫来杀死,遣送这些蛮子,但真相太过伤人,不如些许的谎言更抚人心
东山经的熙熙攘攘,一片混乱暂且不提,毕竟它们虽是构成蛮荒的基石,但一来种族之间相安无事,二来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庞大的压力促使它们通力协作,求生避死。
虽然壮阔且难得一见,但井然有序的平稳并不值得过多的赘述。
反倒是在如今打的最热闹的北山经,那才是牵动着无数的目光!
曾想当初一个个高高在上的神圣们,如今竟沦成看客似的角色,躲在边边角角的位置里观摩着战场的变动,同时还得时刻关注战场中心的偏转,以免自己一着不慎被余波囊括丢了性命。
而至于再上一层,那些个只能在传说中才能得见的存在,祂们虽挤进了战场,但也仅是气氛组的一员,扩散的冲击跟逸散的余波就有够祂们头疼的了,更别说去中心插手。
毕竟,蛮荒中可没有人人平等的律法,倘若当真胆大的敢上前去碰瓷,那现实立马就会教你什么叫做来生再会!
至于更上层的,像烛龙,曾经的玄女,四方,四季神圣们,其大多都在之前人王的御令中领了调令跟外域开战去了。
虽说同等的存在不可能如此乖巧的听从人王的命令,但识时务的大多数也绝不会顶着帝尤的威胁继续赖着不走,而剩下的那些,或许有,但直至现在都没看到几位。
帝俊是少有的,在四方见证下,被抬出来后由羲和跟常曦接手的存在。
其他的仅露之鳞片爪,根本无法推测对方的真实身份!
而至于战场中心.能看到里面情况的存在不算少数,但真要祂们给个准确的转播却有些难言。
无他,只因谁都挪不开眼罢了!
恐惧中带着点点的兴奋,焦躁中又莫名的想给帝尤加油助威几声,如此反复且纠结的变化便是祂们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只是相比于纯看个热闹的观众们,场内的当事人可就不那么爽利了!
从诞生的那一刻起,除了暴躁的老父跟同样暴躁的妻子,就没遇到过什么大的挫折的伏羲,此刻罕有的陷入了汗流浃背的状态。
平日里他虽不算那种一招鲜吃遍天,仗着优势就不思进取,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的人,恰恰相反,倘若他不精通法术,继续精进算术,哪儿能屡屡避过知根知底的女娲。
如果他不钻研武斗,又怎能在谋算败露之后,撑起一次又一次的父女混合双打?
在熊孩子这点上,伏羲可比张珂早的多,虽然弄出的动静远不像后者那么骇人且密集,但漫长的时间细数下来,却有一种踩了臭狗shi,还是窜稀款的既视感。
又臭,又恶心,还特么粘牙!
当然,以伏羲的年纪叫熊孩子多少有些不符身份,但称他一声熊大人却丝毫不为过。
而就是这么个全能精通,且步步为营,走一步算十步的完美六边形战士,今日却遇到了此生以来,最难缠,也最让他感到恶心的对手!
看着自己布下的困境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刀光撕裂,裹挟着暴虐的毁灭之息的凶兵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破开了路上重重阻拦直冲自己的面门,伏羲忍不住轻啐一口。
下一瞬,伴随着卦象的挪动,他脚下的空间跟时间在转瞬间发生了置换。
前一刻还站在河流上空的伏羲,下一瞬便出现在一处丘陵之中。
但不等他喘息,甚至都等不到卦象的第二次移动,一遮天蔽日的黑影带着凄厉的风声呼啸的袭到他的面前。
“咚!”
下意识举起的龟甲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两者相撞的力道激起剧烈的冲击波将方圆千里的山川崩碎了大半!
但好在伏羲本人是在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中保住了颜面,山不山的倒没那么重要了,反正等抓住了那闹事儿的小子有的是神圣心甘情愿的来当苦工重建舜地。
但也就在卦象即将复位的一瞬,就在伏羲自以为渡过了此劫小心翼翼的喘了口气的时候。
天上那遮天蔽日的条状阴影毫无预兆的炸裂。
伴随着漫天血雨的飘洒,一条体态臃肿且肥大,长着九个人头的物事忽的闪现在高天之上。
见状,伏羲松懈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难言。
但也就在这同一时间,天上的那条肥蛇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漫天血雨还未来得及飘洒落地,它那张开到极致的大嘴中便已经翻出了道道紫绿色的脓液。
刹那间的喷射,转瞬间的爆炸。
如果忽略那刚一出场便烧灼着空气滋滋作响,透明无色的空间被渲染成中毒似的紫绿色模样的话。
这散落泼洒的场面确实有几分火树银花的绚烂!
但也只是如果!
卦象在此刻归位,伏羲原本稳固的身影也如破灭的泡沫一般连同着之前的龟甲一起消失不见。
但在这之前,那迸射成漫天紫雨的九口浓tan,却已铺满了天穹,撒遍了大地。
伏羲本人虽幸免于难,但被他法力撑着扩张了数十倍后去跟那偷袭的阴影碰撞的龟甲却难逃此厄。
如此,下一刻,伴随着光影的再度闪烁。
伏羲重新出现在物质位面的同时,一句温柔的问候从他的口中吐出:“艹!”
话音未落,下一瞬,来自胃囊的造反便如期而至,伴随着肠胃跟食管的蠕动一股烧灼的物事涌入了他的喉咙,下一刻,一片有着迷样色彩的瀑布从天而降。
讲道理,他也不想如此,在察觉到不妙之后他也已经竭尽所能的去压制身体的本能反应。
但让伏羲没想到的是,这条跟帝尤一样,成年速度快的超乎寻常的相柳,其毒素居然也离谱的超越了前蛇!
这也就罢了,甚至他都想不到张珂是怎么培育的,而这相柳又经过了何等的蜕变,以至于毒素的毒性严重下降的同时,那原本恶人的气味却是攀升了数十倍不止!
如此,哗哗的水声似是印证着伏羲那快要碎了的面子。
而倘若再加上四周愣怔中下意识的躲避,跟回过神来后忍俊不禁的爆笑声的话。
堂堂三皇,就这么轻轻地“碎了一地”!
第七百一十一章 伏羲之劫!
用相柳来进行精神攻击,这已经不是张珂第一次这么做了。
再往前数,相似的场面并不算少见,甚至因为当初的一时失察,伏羲的化身还遭重了一次,以至于连累了本体恶心了许久,这已是一个教训。
按理来说,有过一次相关经历的伏羲不可能不防备着这手。
但当张珂故技重施,再次施展出这招的时候他仍是无可避免的遭殃了。
虽然伏羲的本体避开了这次恶毒的攻击,但他的宝贝却无从幸免。
而值得一提的是,人王之宝,至宝这一类的法宝大多都是随身携带,甚至与身体,真灵相融,没人会大方到把这等级别的宝物落在家中亦或是别的地方。
毕竟,至宝被偷窃盗用的可能性虽小,而且因为至宝大多绑定的缘故,极少有在前持有者尚且存活的情况下,有新人获得使用权限。
但话说回来了,虽然因为至宝的本身能力,几乎不事二主。
但人在江湖飘,谁能预料得到未来的风风雨雨?
至宝在身,就如同凡人带着刀枪剑戟傍身一般,遇到突发情况,手中有武器跟没武器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差别,而没带至宝,赤手空拳,万一遇到意外,虐菜还好,若是境界实力相差无几的敌人有备而来
情况好的,可能吃个大亏。
可一旦局势不妙,丢掉小命也不是不可能。
而至宝虽具备杀伐能力,但更多的却是功能性的法宝,是文明之主等存在们的成道之宝,成长之物,不随身携带?
怎么可能!
可伏羲现在的情况么.
自己的卦甲被相柳污浊,虽然以相柳的毒素还不至于对他的至宝造成什么损毁,但也像是被人摸了一把shi一样恶心。
甚至于相柳的shi还不同于凡间的shi,后者多擦洗几遍总会去掉残留,去掉味道,唯一的障碍也就是内心的不适,但感觉么,总能靠时间来慢慢磨平。
可相柳.去得了明面上的污秽,却去不了那沁人心脾的味道。
一想到自己在未来数百上千年的时间里,都要跟这味道芳香的卦甲合为一体,哪怕至宝的味道经他的身体封锁之后不会泄露外界。
但伏羲仍是忍不住连连干哕!
当然,嫌弃归嫌弃,但从始至终,伏羲抓着那个龟壳的手却从未放开过。
毕竟,说到底他现在还需要卦甲提供的强大辅助效果来支配整个天地内方位,卦象的流动,来为自己提供足够的腾挪空间。
而也因这不肯放手的举动,致使那沁人心脾的味道一直伴随伏羲身边久聚不散。
而这也就导致了不仅伏羲自己吐的厉害,这片刻的功夫里,连他身边数千里的地界,都被诸人默契的留出了一大片的空白区域。
而看着远方那残缺了一臂,却仍像是一条红了眼的疯狗似的冲上来的身影。
哪怕当下伏羲反应剧烈,也不得不深吸一口气随后将卦甲举在身前,伴随着磅礴的法力涌动开来,整个天地间的方位再度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下一瞬,伏羲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而在东南方三万里开外的地界,一声相当痛苦的呕吐声忽的传出。
见状,那鲜血汇聚的头颅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意,下一瞬,拎起虎魄的张珂毫不犹豫的向着东南方向的山川斩了下去.
一刀之下,山崩地裂,江河倒灌。
而伏羲的身影却在刀光来临的前一刻从原地消失,变换了另一方位。
如此,经张珂借相柳偷袭成功之后,虽然看起来似乎是恶心到了伏羲,但似乎效果并不理想,战斗的节奏仍未有太大的改动,双方仍旧好似打地鼠一样,在这北山经中兜兜转转了起来。
唯独留下几位助力的人王,因场内那经久不散的紫绿色湖泊,以及躺在大湖中间跟个蛇头喷泉似的源源不断向外喷洒着口水的相柳面面相觑。
“这伏羲是咎由自取,但不把这恶蛇捉了,我等也无法进场平息这场祸端,继续让他俩兜转下去,这北山经恐怕也得继了西山经的下场,千里山川,万里江河十不存一!”
刚赶来不久的女娲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的场面不禁摇头苦笑。
说实话,她本身是乐于看到自家顽劣的兄长被人找点儿麻烦的,而当这找麻烦的还是当初被他算计的苦主,那女娲就更不抗拒了。
毕竟,因为这恶劣的性格跟行事方法,她跟燧人氏虽已教训了不下千百次,但效果仍算不上太好,毕竟终归是自家兄夫(儿子)教训一顿无所谓,但真下毒手的话又不太能狠下心来。
哪怕她们知道,只要不伤及根源,哪怕把伏羲肢解了都是小事儿,过个几年对方仍能活蹦乱跳的去四处作妖。
但知道归知道,真要下手却做不了这个决定!
而蛮荒诸神顾忌人族势大,人族内部又顾虑着她俩的名声,以及人族的团结屡屡不做计较,这虽让女娲跟燧人氏敲打伏羲时下手更痛了,但效果仍未见多好。
现在,张珂发疯显然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而遗祸千年的相柳之毒以及张珂本人的穷追猛打绝对能让这个缺心眼的铭记很长一段时间。
可教训归教训,相柳却不能放任。
毕竟,真要论起来的话,张珂对蛮荒的破坏大多是物质上的,哪怕把四山经都摧毁了,蛮荒也能从外域找补,只要生灵跟天地本身受创不太严重,那么损失的就只有舜帝!
但舜帝么,跟伏羲一样。
虽然没前者那么能闹腾,但也是个问题儿童,有这下场跟损失让他醒悟悔改也不算亏!
可相柳疯狂的下场就是,它跟它的毒液漫灌过的地方将会留下数万年都难以消散的剧毒,这毒素人王古神都难以消除只能镇压跟收束,一如当初封印老相柳尸体的众帝之池一般,选取一地终年封印缓慢消解直到污染尽除的那一天。
而在这之前,除了各类毒虫跟少数有志毒素一道的神圣,修行者,绝大多数生灵都难以靠近这片区域,更别说是在其中生存了。
而像这样因为无法完全处理而不得不划归为生命禁区的地方,在这蛮荒之中还有许多。
甚至每个人王的权柄之地,都少不了此类禁区的存在。
放在平时这事儿还在接受范围之内,但放在现在.四山经已毁其三,只剩下大半完好的东山经跟辽阔的蛮荒海洋,以及大荒区域跟海洋上零星漂流的各种岛屿。
而且,必须要提的是,当初大尤的肆虐把大荒的天地打的几乎崩碎,那片庞然的大陆,直至大禹时代的岁月消融跟外域的补充才算是恢复了几分元气。
可舜帝时代,大洪水还在到处肆虐,让蛮荒生灵们顶着本就漫灌天地的洪水,前去更加贫瘠的大荒中生存个几万数十万年等待四方山经被抓取来的外域缓慢修复这几乎不亚于把一群城市人丢到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中玩荒野求生!
“说的轻松,可这捉相柳的活儿谁去?”
听着女娲忧国忧民的话语,一侧风尘仆仆的西王母接话道:“这凶神,虽刚成年不久,但观其体态之前跟在帝尤身后没少吃好的,身强体健不亚当初被共工收服的那头!”
“便是你我也无法随手镇压,可若是亲身前往却难免被其趁势喷上几口,亦或是打上几鞭,虽不碍事,但难免落个伏羲的下场!”
说着,西王母环顾一圈儿,最终目光落在远处脸色苍白的舜帝身上,道:“谁爱去谁去,我肯定不蹚这浑水!”
“况且,我此次前来是为了盯着某些为老不尊的家伙,免得家中小子遭了欺凌,可不是给熊孩子擦pg来的!”
闻言周遭的人神纷纷面目呆滞。
看了看那远处追的伏羲狼狈逃窜连还手都不能的残暴身影,就这到反天罡的冥场面,你说欺凌老弱的话还有人信,但为老不尊,欺凌弱小除了开头絮叨了两句就被人几乎打碎了全身骨骼的舜帝之外,直到现在都没看到第二个有这能耐的!
而至于擦pg熊孩子说的应该是追在伏羲身后的那一头,而不是躺在某个山头,气若游丝,面色苍白的舜帝吧?
当然,西王母这么骂肯定有她的道理。
毕竟真排资论辈的话人家是跟应龙一个岁数的蛮荒老人了,是在人族诞生以前,蛮荒开辟不久便降生的远古大能,说句不客气的连燧人氏都得执晚辈之礼,骂你舜帝几句熊孩子那可太理所当然了!
更何况西王母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司掌天之五厉的女神,只在这儿阴阳怪气两句已经是看在人族诸王的面子,跟舜帝满身伤残的状态了。
否则的话,以她的脾气根本不是说两句就能揭过的,今日不死伤几个根本就平息不了事端!
但也就在女娲的提议被否,西王母盯着舜帝的这会儿,一直划水连轩辕剑都没拎出来见见世面的黄帝摸着下巴,道:“既然难在相柳,那我们如何不问问过来人?”
“共工身犯大罪,不能轻饶,但制服相柳的又不止是他一人!”
“我看禹那孩子很有经验,不若老活儿新整,让他再去试试,也免了大家为难?”
话一说出,在场的人王,古神纷纷将目光转向了黄帝。
好家伙,要说点子王还得是你有熊氏,在心狠手黑这方面连伏羲都得给你让步。
大禹?
上一次大禹斩了相柳铸众帝之台,直接神隐了几千年,蛮荒诸神不得见,而涂山娇妻更是独守空房,那狐狸尾巴都快长毛了,现在还来?
当然,相柳除了精神伤害确实有点高之外,单论神隐来说,对大禹未尝也不是好事一件!
既躲了家中痴缠的娇妻,自由在外,又能让大禹时代被九鼎跟禹王镇压的喘不过气来的诸神松懈一下紧绷的神经,属实是痛苦涂山狐,幸福全蛮荒!
一念至此,事不关己的大家纷纷四下瞧看起来。
但东山经的天地都被他们穷搜了几遍也没见到那熟悉的黑瘦身影,甚至于之前行云布雨更改天地的应龙如今也没了踪迹。
正当诸位心急火燎的四下寻找大禹这个背锅王的时候。
远在西山经的无底深渊之下,干涸的血海海床上,一人一龙正顶着满脸的鲜血,大气也不敢喘的拼凑着面前破碎的骷髅。
当已经捻成兰花指的龙爪掐着一枚比饭桌大不了多少的头骨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头顶的缺损处并用脚下的血泥糊住了裂口之后,应龙这才在心底小心翼翼的喘了一口。
另一侧,端详着这几乎被血泥糊起来,不是熟人根本看不出来源的巨大头颅,大禹咧嘴一笑的同时整个人更是瞬间松弛了下来。
鬼知道,他俩为了拼起这碎了一地的零件究竟耗费了多大的心神!
骨头还好。
哪怕这玩意儿再怎么脆弱的离谱,它都好歹是固体,是岩石一般的硬物,哪怕碎裂成渣也好歹有个完整的形状。
但头颅里边的零件摆弄起来可就费工夫了,口条,眼球什么的都还好,虽然湿滑但小心点儿也无甚意外,真正困难的是他们俩把碎成一滩的脑花一点点,一段段的拼凑成曾经完整的模样,甚至于新拼的脑花跟原版的不仅仅是外形,功能区,血管,神经等等细微处都是分毫不差!
俩糙汉子在法天象地状态下,用平日暴打诸神的双手跟镇压四海的龙爪来完成这细致活儿,那难度已经到了晚上睡觉都要做噩梦的程度!
更别说在这之后还得在完整的脑花里灌入之前的脑浆。
相比之下,最后的封顶已经算是最简单的活儿了!
当然,这么糟糕的烂摊子他们也完全可以扔下不管。
但结果就是上面的乱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结束!
以伏羲的灵动,虽可以次次避开虎魄以至于张珂得不到太多的加持,但相应的所有的溢出伤害几乎全被蛮荒天地承担。
哪怕蛮荒的底蕴再怎么坚不可破也终有破碎的那天!
舜帝虽是个缺心眼的,但蛮荒无辜,舜帝时代的人族,乃至万千生灵不至于一同覆灭在这场无妄之灾下。
所以,在查找不到张珂的真灵,在看到这人王颅骨被随意抓碎之后,大禹跟应龙便已经得到了答案。
扔在深渊里的五阳魁首是假。
在外肆虐的帝尤没疯,他甚至清醒的吓人!
帝尤完全就是借一个由头来达成自己的谋算,当然宣泄天命是一个重要的理由,但是不是根源却不得而知。
如此,在明知道后者清醒的情况下,这颗易碎的头颅就成了结束这场混乱的台阶!
所以,不论如何都得有人拼起这颗碎裂的头颅,而倘若不是他俩,换做别人万一再起一点儿歪心思,那蛮荒八界可能就要永远的少一位数了。
别怀疑,以帝尤闯大祸的能耐,他是绝对有把握闹出如此结局的,甚至于结果可能还远不止应龙他们预测的这样。
如此,他俩必须,也一定得当这个泥瓦匠。
索性整个过程一人一龙没弄坏什么零件,丝滑的拼起了这个碎成渣渣的脑袋。
而以他们在坑底时不时还能听到伏羲那略显萎靡的谩骂跟呕吐足可以判断出从开始到结束他们并未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但如果可以的话,这种活儿对他俩来说再没有下次!!!
“我是怕了,禹,以咱俩的交情你帮我一把将这脑袋送到上面去!”
看着面前糊满了血泥跟个泥塑一样的头颅,应龙细声细气的道:“算我欠你一次,之后无论你有何事,是否合理我都会全力帮你一次!”
以应龙跟大禹的交情,祂其实完全不必要说这些生分的话。
但之前拼脑壳的过程祂是真怕了,祂如此大禹也不会好到哪儿去,祂是真担心自己说出来后被同样拼图游戏折磨的大禹会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才会抢先说出这番话来。
毕竟,兄弟之间再好的交情也在之前拼脑壳的过程中被耗的一干二净,真想要重回亲密无间的兄弟情义,显然得通过一段不短的时间来重新续费。
但现实是应龙等不起,外界纷乱的蛮荒也等不起。
如此便只能如此!
但话说回来,这个承诺只是个台阶,毕竟以他俩的关系倘若对方真有要事,另一方必定拼命来援!
“呵!”
看着一脸谄媚的应龙,大禹冷笑一声,其实前者不说话他也不敢再把这莫名脆弱的脑袋交给这莽撞龙,但白票的承诺不要白不要。
下一瞬,磅礴的法力化作轻柔的云雾,一点点的渗透到头颅之下自那断裂的脖颈处将头颅轻轻的托起,直至云雾膨胀到一个极限将头颅完全包裹之后。
刹那间,三声音爆忽的在深渊中炸响。
下一瞬,消失了许久的大禹跟应龙重回蛮荒大地。
而也是同一时间,再一次丢失了锁定目标的无头人孽忽的愣怔了一瞬,而后下一瞬,灭世的长刀几是毫不犹豫的劈向了自己左侧的方向。
而也是下一瞬间,伴随着空间的涟漪,伏羲的身影恰好闪现在刀光前进的轨迹之上!
第七百一十二章 又疯了一个?
刀是划过了一个夸张的弧度折返劈回去的。
人是刚现身就被迎头一刃打的晕头转向。
虽然凭借伏羲预制旦夕祸福的敏锐本能,在卦象流转的瞬间他的内心就已经隐约的感应到了某些危险,以至于先前被万分嫌弃拎在手里的卦甲在他腾挪的瞬间就被拎到了头顶。
那沁人心脾的芬芳还没来得及顺流而下掩盖他的面庞,一道凌冽的刀光裹挟着狂暴的热浪转瞬间便劈到了他的面前。
伏羲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传来了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紧接着便是额头一痛,眼前一黑!
而下一瞬,万丈高的巨人被人硬生生的以嵌木桩的方式钉在了地里,双足直到脚腕都被大地掩藏,镶的紧致的同时地脉所化的黄龙宛若蛇蝎一般缠绕上来锁死了他的双腿。
换个人来说,被数十条地脉缠绕,封锁,已是必死之局!
连镇压恶龙,大魔往往都只挑一处名山大川借山势而为即可,更别说这些个名山大川看似风景奇骏的山水之下,谁也不知道地底究竟潜藏着多少被封印镇压的妖魔诡怪.
但那是对妖魔来说。
地脉的束缚力虽强,但到了仙神这个层面就得再用些额外的手段,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哪怕当下表现的再狼狈他也是位正儿八经的人王。
穷蛮荒大地之力都未必束缚得住,更何况是区区几十条地脉。
可话又说回来了,地脉束缚不住却不代表伏羲能就此挣脱而去。
只见被卦甲弹反到天上的凶兵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回转而下。
前一刻刀甲碰撞引起的冲击还未来得及扩散多远,紧接着又一声金铁交击的声音便响彻整个北山经!
被镶在地里的伏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了一截儿,崩裂的大地直冲他的腿弯而去,原本还多少有些歪斜的身板在小腿被困的情况下忽的站的笔直。
而更眼尖的看到,原本被伏羲嫌弃万分,用双臂高高举起的挂甲此刻在轮番的打铁之下已跟他的面庞完成了一场亲密接触。
味重不重的暂且不提,但观其脸颊处被挤出来的圆润腮肉,足可以判断出这第二下砸的真有够狠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镶上些许印记。
不过,帝尤对自己人都能下这么狠的手段还是让祂们心肝不争气的跳动了几下,当然,也仅仅只是几下。
毕竟,说起来现在帝尤的状态不对,理智不存,情感不在,整个儿就是一个人族概念套皮的复仇机器,这也就是几个人王加上人族的相好的们上去扛线了。
否则的话,今日这蛮荒还不知道得死伤多少神圣,多少古神。
虽然,这本就是舜帝惹出的麻烦,但没有舜帝,帝尤封王所带来的风暴也不过是晚点来跟祸害的程度大小,对那些曾经在人族身上榨取过利益,却从未有任何示好表现的存在来说总是难以避免的。
如此,说起来人王跟神兽们还是替祂们顶了罪,挨了毒打,倒不好说太多的闲话.
而此刻的伏羲,来自脑袋的眩晕已经替他有选择的摒弃了一切身体的自然反应,从左脸到额头火辣辣的疼痛更急是让他心头不妙。
只是恍惚间迷蒙的意识觉得他不应该纠结这些小事儿:
“轩辕,唐尧,你俩怎么只站在那儿看着?”
“我这番狼狈是为了谁?若不是为了蛮荒安定,为了救下那个脑子不清醒的,八卦起行,我只需片刻功夫就能远遁域外将这些烂摊子全甩给你们。”
“哦,我大义献身没得到几句称赞就罢了,你们竟只留下我一人应付这等场面,亏不亏心呐.”
他虽看到了西王母跟自家妹子,但内心的空虚胆怯让复习根本不敢对这两位直接招呼。
开玩笑,他上次算计张珂的旧账被躲过去了还没来得及清算,这次又用帝俊当了投石问路的棋子,虽然从道理上来讲伏羲有一百种借口来解释自己的谋算。
但前提是被解释的对象能听得进去才行。
而作为陪伴了无数岁月的夫妻,甚至在此之前一同走过了青葱岁月的兄妹,伏羲眨眨眼皮女娲都能想到他要做什么,杜撰的借口?
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女娲,相反编撰借口只会让他的家教挨得更狠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而至于说西王母.这位更是重量级!
实力强,脾气大,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他还真不敢撩拨这位昆仑之主!
如此,他只能求助于轩辕跟唐尧,可兜了这么久的圈子,又被相柳当面喷了一口,伏羲早已经忘了求人态度是最重要的,他甚至都没说个请字,而这两位平日里对他便素有怨念的后辈,心念一动之后原本起身的动作更加缓慢了几分。
不多耽误,但却足够头顶的虎魄再来一个折返!
如此,伏羲还没说完就觉得心头一紧,随后视野的余光便见到那灭世的凶兵带着暴虐无匹的气息朝他劈砸而来。
惊骇之下,伏羲只能期望性的举起挂甲!
以人王之宝的坚固来抵挡同为人王之宝的锋锐!
这也是到场的盟友们不下场协助的情况下,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唉!
想他堂堂三皇之一,人王之尊何曾预料到自己能落到如此下场?
他虽不擅长武斗,但也并非藏身幕后的柔弱书生,人王之中位列前三的年岁给了他勤能补拙的空档,列为人王之中前五的战力真不算弱了。
但奈何他遇到的是张珂!
一个绝对的斗战偏科生!
一个在汲取了蛮荒人族的恶念之后,被概念跟权柄硬生生拔高到跟他们这群老家伙同等层次的bug!
是刀劈舜帝,暴打帝俊,脚踹大禹,由这三个倒霉蛋联手养出来的怪物!
但凡他有一点儿正面抗衡的把握都不至于被个后辈跟赶苍蝇似的撵来撵去!
这不是正面打不过么,侧面原本防备的挺好的,但谁曾想这熊孩子突然发了疯,以一种诡异的近乎直觉的方式勘破了卦象的流转,打破了天地速变的循环。
如此,一时不慎,伏羲便被人钉在了地里逃脱不得。
先天八卦想重新搭建起对天地气机的掌控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在这之前,寻常的空间,时间手段根本不足以帮伏羲逃脱那必中的刀锋。
与其腾挪转移半天然后被人一刀拍在脸上硬生生的镶进地里拉个大的,还不如在这儿硬抗着丢点面子。
当然,丢面子事小,自己无往不利的身法被人勘破才是最大的问题!
但现在已容不得伏羲有更多的思考。
当他不顾面颊的疼痛,强行将卦甲从脸上撕下来重新举甲扛天的时候,那照耀蛮荒,毁天灭地的磅礴刀光也如约而下!
刹那间,千山崩裂,万土尽毁。
暴虐的刀光自上而下的横扫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将其尽数湮灭!
天地一片火红之下,唯有一道身影在暴虐的洪流中仿佛沙柳一般死死的钉在原地。
直到刀光逐渐远去,冲击渐渐消止,外界才得以透过满目疮痍,几乎被一分为二的北部群山看到那耸立的宏伟身影。
在无法逃脱,跟疯狂带来的压力下,伏羲的法天象地几乎被开到了极致。
原本方便腾挪的万丈身躯膨胀了十倍不止不说,一直嫌弃的卦甲也被重新穿在身上变作一件金黄色的甲胄,河图悬浮在面前散发着莹莹宝光,所化的光幕坚韧的抵挡了这场狂暴的冲击,也维持住了人王的颜面。
但倘若细致观察的话便能看到,河图的光幕之上细密的裂痕纵横交错,只不过在光泽的掩饰下显得不那么明显,且随着刀光最狂暴的阶段离去,光幕也重新修补了大半。
但唯一无法掩盖的,在河图外部仿若白玉一般的书册上,一道浅薄的印痕是那么的刺眼。
“咳咳,熊孩子下手可真够狠的!”
喘息间,伏羲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灼热的气息,随后伤感的眼神看着面前受损的河图,轻啧一声摇了摇头:“年纪大了,挡不住了。”
“既然河图受损,那我也不碍这个眼了!”
“去吧,做错了总得承担些代价,要杀要剐随你便吧,只期望西王母能看在舜庇护蛮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等舜死后能及时给他一枚不死药让其还魂,至于人王之位.让他跟尤去争罢,谁上谁下人族诸子的心中自有决断,倒用不着我等在此徒做坏人!”
看着天上沉默不语再次对自己举刀的无头身影,心中疲惫的伏羲借卦象回转跳出牢笼脱离战场的同时,他的声音也在北山经中悠悠响起。
累了!
倦了!
他不想玩了!
从一开始就看出张珂的转变有点儿装疯卖傻的嫌疑,他本欲将计就计但奈何自己的想法得不到其他人的支持。
是,你们都是大好人,舍不得孩子受苦,又对我多有怨言,这能理解。
但总不至于众力协助的事儿,就我伏羲在这儿从头挨打到尾吧?
虽然,从始至终张珂只劈中了伏羲两刀。
但这两刀却是踩着舜帝,帝俊,以及大禹的脑门积累起来的磅礴刀势!
只两刀就差点儿砍碎了防护,劈伤了河图,自己额头被卦甲留下的印记直到现在还没一点儿回弹,真要等第三刀落下来,伏羲虽有自信能继续扛着,但他却不敢保证自己没什么损伤。
肉身的伤势倒还好说,可河图,卦甲任意一个的损伤都是他不可承受的痛苦。
虽然没前三个挨得痛,但何必呢?
谁不愿意当好人,谁又想一直扮丑恶的角色?
想演?
那行,管你们几个老东西有什么盘算,又管你小熊孩子装疯卖傻,我伏羲无能拦不住小辈,舜谁爱护谁护,谁爱杀谁杀,反正他是不在这儿挨揍了。
即便是张珂装不下去也无所谓,反正此刻舜帝天地是在他的掌控之下,先天八卦掌控一切气机,进一步能让自己在天地内外无处不在,退一步也能将天地化作囚笼断绝内外联系。
喜欢杀?
那好,祖爷爷省省心,把整个舜地都留给你屠可还行?
这里不够再换个地方便是,蛮荒八界有的是神圣,有的是古神,异族千千万不怕你性情暴躁嗜杀成性,就怕你到时杀的手软,心性摇摆。
挨了两刀,脑门上顶着一个红肿的八卦大印的伏羲是真被激起了几分火气,不就是发疯嘛,整的谁不会似的。
装什么好人,玩什么天地共荣,屠遍八界只留人族天地大同之后也免得畏畏缩缩,直接进兵虚空一个个外域屠杀过去,成则虚空尽入人族之手,人族唯一且至高无上,千万蛮族尽为人奴。
败则蛮荒天翻地覆,人族陨灭,一切皆无!
“这家伙!”
看着伏羲破罐子破摔,欲要掀翻棋盘的癫狂眼神,女娲手心生汗的同时忙不迭的飞身上前,手中图卷一卷偏转了刀光也打断了伏羲意图调转空间的举动。
后知后觉的舜帝感觉到身上那宛若不周一般的沉重压力跟挪移的力气突然崩散,那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变得毫无血色。
他是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居然还有自己的事儿!
同样,舜帝更不会预料到,刚才伏羲是真准备置换自己跟他的位置,让已经去了半条命的自己去扛下那让其他人王都感到胆寒的一刀!
舜帝是真切的感觉到了伏羲想要他死的决意,而也因此涌上心头的后怕让他本就如同一团乱麻的心思更加纷乱了几分。
而看着差点儿在他们眼前上演大变活人一幕的轩辕跟唐尧此刻也不敢再有任何的迟疑。
谁都没想到在张珂发疯的情况下,伏羲也要化身疯狗。
而他们虽然没女娲那么能读懂伏羲的心思跟想法,但也知道倘若舜帝身死,今日的局势将会彻底失去控制!
三位人王飞身上前,刀剑齐出硬生生压下了那欲要再度抬起的刀锋,一直看戏的西王母此时也稍微落后一步的跨入了战圈,而与之一同的还有姗姗来迟的大禹跟应龙
第七百一十三章 恢复清醒与帝尤的仁慈!
立足于已经被他拆的七零八落的北山经,望着因伏羲发癫而骤然间围上来的几道身影,张珂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一如前言,他这次前来蛮荒真不是为了复仇。
至少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复仇。
额,怎么有种越说越混的意味?
他的意思是如果情况可以的话其实复仇也能转成主要目的,但在这之前,他得先圆满了虎魄,拿到自己在蛮荒应有的权柄份额,找几个骨头硬的帮虎魄开刃之后才会见机行事的斩几个安抚自身的暴虐天命!
毕竟自当初替代的苦海龙太子一步步走来,见识了虚空大世的繁华,见到了层出不穷的古老者,更见证了层出不穷,宛若套娃一样的修行境界,又被算计了这么多次,没点儿自己的谋算怎么可能?
但凡虎魄没达到他的预期,亦或是权柄没能顺利的被吸引而来,他都会从长计议再做打算!
可谁能想到,他这边没出什么差错,反倒是蛮荒这边意外频出!
先有交集不多却摆个长辈姿态逼逼叨叨说教不停的舜帝,意欲给蛮荒神圣们做主,这打就打了,反正全虚空都知道他行事莽撞,性情暴虐,闹起脾气来不管不顾。
而顾念着蛮荒那群长辈们的恩情在,虽然张珂看舜帝也不怎么顺眼,但在以身体扛下蛮荒天罚之后,张珂还是好心的放了对方一命,只把他打了个半死。
而后没等他计划有变,去寻诸神麻烦,一众老登们又赶着来送人头!
大禹虽说算是个意外,但这老登都送到脚底下了,他不顺势踹两脚总觉得不够礼貌。
而至于被人强拉而来,双方之间有着旧怨的帝俊讲道理张珂当时确实是生出了整死对方的想法,毕竟旧怨在前,而对方也是古神阵营的一员。
虽然在张珂了解的人族一生中并没有对方迫害人族的直接证据。
但神又不是仙,这种与生俱来,高高在上的,杀了也没什么罪过,了不起蛮荒的时序轮转会生些变故,但别说蛮荒大能这么多总有人来填补缺额,哪怕是张珂自己也能解决。
毕竟他好歹是个人王。
在外的表现虽然莽撞了些,但在权柄跟职责上却能承担起皇天后土两者的综合,哪怕日常杂务没什么经验他帝尤,少尤两部的人才也足以填充这个空洞。
哪怕退一步,不动用他自己的底盘,天庭派两位帝君前来也能撑起这副担子,而这个办法就更不用担心留什么后患了!
毕竟,现在的九州虽然人手缺乏,但缺的只是中下层管辖各方运转天地的仙神,别说最上层了,就算是四大天师,诸天星宿这个阶层的都十分富裕。
少两个帝君祂们的副手完全可以顺势顶替,如此,不仅还了当初蛮荒占据九州位格的一部分欠债,还能让天庭宛若一潭死水的位格重新焕发几分活性!
连点儿后患都谈不上的角色,杀之有何不可?
当然,张珂计划的是一方面,现实情况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诸帝带着古神们联手抢人,当时的张珂阻拦不来,而现在的他也欠缺了几分火候,只能倾尽全力的再劈下一刀,将帝俊斩成重伤昏迷之后便放过了对方的小命。
如此时间流转,当碍事儿的角色尽去之后,身躯重回蛮荒的张珂又遇上了伏羲这个牛皮糖。
他哪怕已经过了数轮强化,自身一举一动间便具备了毁灭万物的伟力,但再强大的力量也总归得打得中人才行。
先天八卦未卜先知,掌天地气机流动的能力几乎张珂的必中buff抵消。
跟这老登兜兜转转了半晌,他才自断一臂借藏匿其中的相柳留下的标记勉强追上了伏羲的速度,只是这时大禹跟应龙已经捧着他的头颅从深渊归来,张珂也顾不得再跟伏羲兜兜转转来缓慢积累了。
当初见机行事时,留下的台阶已被人寻,甚至他为了拖延时间而刻意抽走血肉真灵让坚如磐石的骨骼变得跟薯片一样薄脆的后手也被破解,眼看着没了发疯的理由,也就只能让伏羲遭罪了!
如此,抓住伏羲马虎大意的瞬间,两刀下去将其劈的无法动弹,打的伏羲颜面无存的同时也爆出了老登玉石俱焚的心态。
如此,原想着这些烦扰能就此告一段落,趁着遛老登的这会儿功夫先收点儿利息。
但终归计划赶不上变化。
伏羲是自暴自弃的退了,但诸人王跟西王母却就此接过了战场。
张珂得同时面对四位人王,昆仑之主以及蛮荒战神的围剿。
他虽不惧,但已经失去了“暴涨”契机的自己,短时间内无法冲破这六围一的牢笼,而他留的台阶现如今就捧在大禹手中,局势因此也被推到了一个死角。
是顺势再推高虎魄的存留上限然后见好就收。
还是说当真不管不顾的将此事做绝.
权柄跟理性之间的冲突让他一时间略有些犹豫,但既然上好的靶子都送到眼前了,他也绝对不会坐视机会溜走。
对长辈们的些许愧疚可以容后再说。
但像这种群英荟萃的场面可不多了!
(反正,当初打着教孩子的名号,在场的老登里没几个能控制得住的,现在自己名义上发疯,那控制不住也实属应该?)
如此,张珂心念一动,随后冲锋上前。
下一瞬间,手中的凶兵化作吞天的长虹!
“轰!”
空间破裂,一把赤金色的宝剑跟横扫而来的虎魄撞在一起!
在这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刀剑碰撞的金铁交击之声仿佛末日的高歌一般,无形的声浪自天穹迸射扫向四方,所过之处遇山平山,遇水断流。
前一刻还略微有些起伏的山川,此时在冲天的烟尘下化作了仿若镜面一般光滑的平面。
山体断裂,江河横断,残存的土石,流水在失去了山水脉络的束缚下崩的崩,流的流,北山经的灾厄更是顺着牵连到其他三山经,大量的物质不断被扩散的烟尘席卷,随着滚滚风暴弥散四方。
而在战场中心,一个庞大的身躯正踩着沉重的步伐连连后退,颤抖的手臂更似是无法握住手中的宝剑。
他试图用法力强行抵消倾轧在自己身上的无匹巨力,哪怕为此他会付出一些代价。
但在轩辕看来这是完全值得的——观众当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也知道了虎魄的效果是些什么。
一如干戚一般,是一柄能通过战斗不断给与持有者全面加成的凶兵,且更让人注意的是,它不会因杀戮而折损已加持的效果,虽然打心底大家都认为哪怕是至宝也不至于每次碰撞便能积累效果且永久保存。
但同样的效果,非至宝跟至宝之间的差距可谓云泥之别。
没人知道这叠加的强化是持续一天,两天,还是说这场战争,亦或是更久。
但唯一被公认的是,面对拿到了虎魄的张珂绝计不能跟他玩什么神通法术!
更准确的来说,神通法术只是辅助,最主要的是必须得跟他当面硬碰硬。
虽然这么做是给虎魄白送强化,但只有足够烈度的近身搏杀才能牵制得住张珂的精力,才不至于被对方挥舞着凶兵以抵抗法术的取巧方式强夺强化层数,同时施以神通将其限制并一锤定音。
这是最危险的方法,但凡搏杀之中稍有不慎便容易被一刀砍退而后让其肆意发挥。
但同时也是他们能想得出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同理,围困的人选之中,女娲跟西王母偏向法系,唐尧虽然脾气暴躁但也是个神通法术为主,搏杀为辅的角色。
唯有自己,以搏杀技艺赢得了王位,后又补充法术跟各项能力。
与他一同的虽然还有大禹跟应龙,但后者抱着帝尤的脑袋,前者距离深入战圈还有一瞬的距离。
轩辕要完全自保的泄力,就意味着另外三个得承受虎魄的压力。
哪怕只是一瞬,搞不好都能被熊孩子叠到三次,更何况一瞬,对他们这等存在来说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轩辕不敢转移压力,更不敢放任张珂再强化下去。
而作为代价,他衣袍下的血肉在两股力道的冲击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撕扯声,点点血珠渗出毛囊,更有大片的淤血堆积在皮肤之下。
但也因此,轩辕强行扭转后退的趋势,左手持着轩辕剑,右手恰到好处的抓住刚到的夏禹剑的剑柄,双剑合璧,一道璀璨耀世的宝剑带着无匹的气息迎向了虎魄的刀刃。
“轰!”
“轰!”
“轰!”
连绵的爆鸣在天穹上炸响!
两···哦不,四尊擎天的身影战作一团,或刀剑,或爪牙贴身搏杀的风暴牵动着蛮荒天地的万物更是撕裂着天上的空间。
扩散的余波无情的湮灭着碰到的万物,斗大的血滴自天穹上飘洒而下,化作连串的瀑布轰然坠落地面。
激烈的碰撞让四尊身影遗忘了先前的诸般谋算,璀璨如日的一双双眸子中只剩下了对赢的渴求!
哪怕战到虎口崩裂,鳞甲破碎,好似天材地宝一般的神,王之血好似不要钱的一般滋润着脚下的大地并迅速的汇聚成一片偌大的血湖。
但他们都没有丝毫的停顿跟凝滞。
一如虽然因这四位战至疯狂的人神那抛却一切的姿态而不得进入战争中心圈却从未放弃从旁辅助的女娲跟西王母。
山河图在天穹上徐徐张开,荒古的绘卷好似一道无形的光幕一般笼罩下来,因战斗而满目疮痍已朝着西山经的结局一路狂奔的北山经忽的停止了崩溃的趋势。
毁灭的山川江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复又因战斗的余波被平推,被湮灭。
五凶之气汇聚的不祥飘散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晦暗阴沉的色彩替代着天地的本色,磅礴的法力所化的囚笼既跟山河图一起化作天幕削弱余波的冲击,又宛若最恶毒的瘟毒一般浸润着四位人神的血肉之躯。
非是毒素,更不是瘟疫,也与诅咒无关。
但战圈中的四位人神却莫名的感觉到自身的情绪有了些许不受控制的倾向。
忽而暴虐,忽而沮丧,嫉妒兴奋却又与世无争,天翻地覆的情绪变换影响着他们的决断,而酸软无力,刺痛瘙痒的血肉更干扰着他们的搏杀。
呈现在面板上的各种抗性此时似是失去了作用一样,任由种种负面buff积累叠加。
但虎魄跟恶念所提供的不断上扬的属性却也来回拉扯着自身的状态。
终究是孤身一人,难抵人神联合的团队。
虽不会束手就擒,但也让张珂一时间难以打破这人龙以自身为饵的封锁。
而或许是一瞬,也或许是片刻,当体内的气息累积到某种程度忽的爆发起来,张珂的意识更是不受控制的恍惚了一瞬。
随后,他听到了一声近在耳边的爆鸣,也感受到了脖颈间一坨沉重的零件被安放在他的头上
“哈哈!”
几是同一时间,一道万分熟悉的大笑声在他的头顶响起,也几是同一时间失去了对身体掌控的张珂以一个格外夸张的姿势下腰,抬腿——
“轰!”
伴随着一声声骨骼的清脆爆裂声,那抓住西王母提供的时机完成目标的大禹来不及笑完便化作一片流星朝着远方的天穹飙射而去。
更有趁势钳制臂膀身躯的一龙一人被打了个恍神,在被牵连下坠的猛烈动作间两颗脑袋狠狠的撞在一块,甚至都等不到两者分离,那迅速膨胀起来的红肿便顶着龙鳞跟皮肤将他们二位强行从亲密无间的状态中分离开来。
而后,在一阵遥远但悠扬的叫喊声,在耳边抽吸冷气的呼吸声中,众目睽睽之下,躬身的张珂将掉在地上的脑袋装回了自己的脖颈。
血肉衍生,污秽尽褪。
当初混杂着血泥的脏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骨头上掉落,新生的神经跟血管铺遍骨骼,鲜嫩的皮肤覆盖了狰狞的本色恢复了头颅原本的面貌。
而也是此时摸着脖子上愈合的伤痕:“终归还是我年少狂妄,及冠之龄又怎能敌过万古之躯?舜帝.”
呢喃着,张珂猛的看到近在咫尺的唐尧,注视着对方脸上那格外复杂的神色,他强挤出一丝笑容:“您怎么来了?”
“也是,倘若不是诸位师长们前来,那舜帝许是不能饶我,更何况诸神虎视眈眈我既失势它们又怎会留我一命?”
唐尧:“.”
反省的挺清楚的!
但凡要不是他在之前被人脑门上狠狠的捶了三拳,又亲眼看着大禹挨了一脚才装上脑袋掉在地上后又被人若无其事的重新安回去。
但凡有一点没亲身经历的,这番说词他也就捏着鼻子认下了。
但现在么
看了眼对对碰后鼻青脸肿的轩辕跟应龙,再环顾天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西王母以及心疼的收回山河图的女娲跟远处下巴都合不拢的伏羲.
犹豫片刻之后,唐尧僵硬的点了点头:“跟我们关系倒不算太大,这一切全是你自己折腾来的!”
见张珂确实不再发疯了,尧帝便指着躺在远处某个山头,屡次被余波波及,本就伤势严重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的舜,且当着无数双眼睛的注视给张珂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半晌,张珂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去看那从北海飞回来,双目似有烈火在酝酿的大禹他转而望向四周,扫视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叹道:“我虽意欲斩神以为人族复仇,但毁坏蛮荒非我本意,屠戮众生更非善举!”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虽在蛮荒天地无权柄归宿,但终究身为人王伤及无辜之事不可不罚,毁坏天地也不可不补。”
“此番战场,等今日事结后,我自会请命前去外域寻三倍文明来弥补缺损,诸师长念我年幼,劝我迷途知返的情谊尤也记在心中。”
“尤身无长物,又年幼无知,无甚本事,只会些打打杀杀的糙活儿,若诸位师长不介意的话,便一并用外域偿还?”
“当然,您们若是拒绝,旁的我也实在是无力支付!”
似是补丁的一句压下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女娲,更是让身旁目光奇怪注视着张珂的几位人王眼神变得愈发奇怪起来。
但不等因张珂这番自我惩罚的效果让观众们放松心弦,紧接着他的一番话瞬间惊遍了整个蛮荒:
“我之错,已欲弥补,但诸神之错还未偿还!”
“尤,此事.”唐尧刚刚张嘴便被张珂一把推开。
没等他从那更加凶猛的巨力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张珂继续道:“当然,我少尤不是无师无长的狂徒,诸位长辈的劝勉我自是要听的!”
“所以,我不诛无辜,不屠远亲,今次我随机选取十万冤魂指认真凶,当初下手残杀我人族先辈的,诛三族而不牵连后代,远亲,祖先,诸位觉得如何?”
“我的耐心有限,劳烦诸位尽快给个回复,否则的话绝天地通拦得住人王可拦不住我,真等我耐心耗尽,可就不是只诛首恶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请诸神自裁!
听听!
都来听听,这叫什么话么?
诛三族如果都能算得上是仁慈的话,那你可真有够仁慈的呢!
当然,什么事儿都逃不过因地制宜。
今天如果换了三皇五帝,换了皇天后土,换成蛮荒跟九州之中的任意一位来说这话,那都是毫无疑问的性情大变,被诡怪附身,哪怕千古之后都会流传这人暴虐无道的惨烈传说!
可如果换成是帝尤的话有没有可能,这玩意儿还真是看在诸位人王神兽的面子上,稍微仁慈了那么一点?
毕竟,当这玩意儿还是佑灵王的时候就已经逐渐展露了斩草除根的做事儿风格!
当初的螨清跟西突厥以及被连累的一大批西域蛮夷累累尸骨都能佐证,而后来承接了少尤的名号之后性情愈发酷烈残暴,但凡跟其敌对的,就目前为止只有一个灵山幸存下来得以继续延续自己的名号。
而灵山之事涉及方方面面,又有天庭出手,再加上首恶已除,当时又是九州飞升的关键时候.无数的内外因素叠加起来,才使得灵山侥幸逃了一命。
但即便如此,经帝尤拜访之后灵山也是百废待兴,四大菩萨去其三,五百罗汉凋零一半儿,珈蓝护法,尊者揭谛,八部天龙几乎死伤殆尽,更别说沙弥,童儿,坐骑之类的。
整个灵山十之八九都没在了那场战争之中,唯剩下仨瓜俩枣的跟随玄奘法师重建灵山佛土,没个几万年的光景连翻修佛土都做不到,更别说重造昔日西游辉煌之景了!
灵山是有天庭保护,再加上事态紧急,可祂们又有什么?
三皇五帝不偏向诸神,诸位古神要么是被提前支去了外域征战,要么在这之前便封闭了洞府不问外事,唯有几个顶梁柱要么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只在救援帝俊的时候露了个面,而后就再不知所踪。
唯一管的比较宽的帝俊跟一视同仁的舜帝,一个被打的昏迷不醒,一个一条命去了九成九只剩一口残气吊着,虽然不至于身死,但没个几十万年也振作不起来。
更何况承凶兵之伤,岂是那么简单的?
当初扛了刑天一斧,直至现在轩辕但凡运动过度胸口总会隐隐作痛;舜帝即便此次无忧等伤好了也难免半身不遂多年,哪怕有昆仑,十巫,甚至其他方面的助力也得被困扰多年。
而当顶梁柱们走的走,藏的藏,伤的伤之后又有谁来给祂们做主?
更别说蛮荒虽跟九州一样巧妙的遇到了紧急事态,但这紧急完全是帝尤一人鼓捣出来的,以一己之力独战一皇五帝不说还得加上个昆仑之主跟蛮荒战神。
虽然这其中有不少的水分,且这几位并非同进同退,但就问你最后是不是一打多?
若不是大禹突然偷袭,像玩笑一样打散了那人孽之首安回了正确的脑袋,诡知道这场大乱斗还得持续多长时间,更没人敢猜测虎魄的上限究竟在哪儿。
上一个如此自信的是什么下场已是蛮荒众所周知更别说从帝尤随手一推便让尧帝连连后退的举动,便是傻子也知道虎魄带来的加持并未随着战事的结束而结束。
那么问题来了,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站在祂们这边,又有谁能反抗得了恶尤的暴政,又有谁敢顶着那血色的双眸说一声残暴无道?
或许有这样的勇者,但那样并不会让这个屠夫有任何的心慈手软,反倒这道貌岸然设下的三族会转瞬间变成原本的样子。
如此,面对张珂的询问,诸神既是恼怒,但也无能,认可与否已轮不到祂们决断,而也因此诸神第一次品味到了后世摆烂的滋味。
虽然摆烂之间亦有差距
“咳,尤,你这三族是指?”
诸神默默不敢言,但这蛮荒池子太大终不缺乏傻大胆的玩意儿。
这不,自己都剩下一口气,脑子还停留在之前唐尧的斥责谩骂中回不过神来的舜帝,压着胸膛的疼痛,强行顺气替诸神张目。
“请舜称帝尤!”
瞥了一眼跟个活尸一样,气若游丝的某人,张珂耐心的解释道:“夷三族这么简单的事儿还能有什么说法?”
好歹也是人王之身。
自己借着发疯的由头把他打个半死,却不能真个斩了对方,不然落得埋怨不说,光是他死后所造成的震动都不是简单能平息得了的。
最起码,蛮荒八界少了一个人王就必定要补上一个。
但蛮荒不像九州,未来已经被切割的蛮荒已没有了演化无穷的概念,一如当初支离破碎,呈万千天地一般的九州一样,强如蛮荒也有着它无法触碰的领域。
即:九州能通过转世轮回的方式来规避命定的死亡,来重新寻回意外死亡的仙神,但蛮荒不行!
在蛮荒,权柄位格越高的人跟死亡的距离便越近。
凡人,野兽能被各种手段复活,而人王,古神只有肉身死亡,真灵完全的情况下才有复生的希望,但凡真灵泯灭一丝都将彻底断绝希望,一如当初的烛龙之子一般,哪怕求了不死药,活过来的都是个残缺的次品,是个性情不稳定的炸弹!
所以,要舜帝死很简单,可蛮荒已无了诞生人王的基础,八界合并的条件也不存在,如果张珂这个自未来而来的人王不去顶替这个空缺的位置的话,那相当于放弃了这整个天地,以及这边的无数人族。
当然,人族可以迁移,但天地不行,他不管就相当于把一片蛮荒彻底让给了诸神跟蛮夷,但管的话麻烦又太多。
首先抛开一切不谈,单说三皇五帝都是人王之尊,且活的时间比他长的太多太多,但纵观各种传说跟张珂自己的亲眼所见,有多少次三皇五帝的本体会出现在他们自己的天地之外?
结论是少之又少。
而人王本体前去蛮荒天地之外,周游域外长久不归的例子更是绝无仅有。
唯有化身,也只有化身方可让这些被束缚的人族英雄们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但也仅此而已。
人王,是权柄,是福利是无敌的资格但更是责任,万千人族,蛮荒天地俱被绑在了身躯之上,终其一生只能在这螺蛳壳内做道场,而无法亲往外界。
而这也同样是张珂在得到了人族恶念之后,自他脑海中浮现的答案。
身为人族之王,便跟人族绑定一起,他还好些,蛮荒天地已满,人王无空悬之位,且只是人王而非天地之主!
如此虽受影响,却不必日日束缚在这天地之内,无垠虚空随他往来。
但三皇五帝除燧人氏,以及能随时将一切交托对方的伏羲女娲之外,其他每个的位格都绑定了人王跟天地之主,没有替代的他们便被绑死在这王座之上。
当然,漫长的岁月逝去,以这些老登的智慧也许能琢磨得出长时间脱困的法子,但他们也得放心诸神跟蛮夷。
而至于张珂.或许在斗战的层面上他完全不虚这些师长,但在其他的层面,却不是他能碰瓷的。
哪怕给作业照抄他都未必抄的明白,而习惯了自由的张珂更不可能因泄一时之愤就祸害自己漫长的未来。
如此,在结果既定的情况下,该打的也打了,该闹的也闹了,自己完好无损而舜则半死不活,这样张珂倒也不至于有什么怨气,更何况
既然他乐意帮诸神出头,张珂也乐得替恶念泄愤。
不乐意直接起飞去死,那就多心惊胆战一会儿
“以我对九州的总结,夷三族有三种解释:一:父族、母族、妻族3族。即一人犯有重罪,他的父亲、母亲和妻子3族会遭受牵连被处死。
二:指父母、兄弟、妻子3族。即一人犯有重罪,他的父母、兄弟和妻子3族会遭受牵连被处死。
三:指父、子、孙3族。即一人犯有重罪,他的父亲、儿子、孙子三个家族会遭受牵连被处死。”
“三个说法,范围不同,酷烈程度也有所不同,你若.罢了,你若真是仁慈,便交个明白给祂们,也免得诸位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
本来舜帝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张珂那逐渐喜笑颜开的神色,他渐渐地明白了什么,于是劝说变成了叹说。
既无法更改结局,那给一个直白的死法也算是他能给这蛮荒众生最后的公平了。
“还得感谢舜帝,若不是您,我还当真不知道夷三族还有这么多的说法!”
看着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彻底放弃挣扎的舜帝,张珂在轩辕摇头劝解的眼神下也不再气他,免得真一口气喘不过来,反倒把自己装坑里。
而至于他是否真的不懂这些张珂虽不擅学习,但这些最简单的基础他还是多少懂些的。
不然的话,为什么不是诛九族,也不是满门抄斩,而偏偏是诛三族?
不就是因为夷三族已经是斩尽杀绝之下最狠的手段了?
反倒是其他几种诛十族多为后世影视流传,并无确切根据不好拿到这个场面来说事儿,更何况与其真个那般大搞株连,反倒不如直来直去爽快的多。
毕竟,这天地之间,人情往来,是活物就难以避免往来跟因果,而以蛮荒悠久且混乱的情况,谁也不敢保证顺藤摸瓜的诛十族会不会牵连到一些神兽祥瑞,更甚至是人族自己。
这法子听起来残酷,但实际操作上却太容易把自己装坑里,不可取!
而至于诛九族一般是指“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跟三族大同小异,变的只不过是父妻两系一增一减,除了听起来好听点儿之外,基本没太大的差别;满门抄斩就更不可能了!
蛮荒又不是九州,没那么多肉体凡胎的世家老爷,奴仆们能做到的法术神通只会做的更好,如此,除了少部分有族群聚居习性的种族之外,大部分实力稍强的存在都是以家庭,亦或是个人独居。
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本没什么错,但奈何它违背了张珂以暴制暴的思维。
更何况,蛮荒那些食人的凶神恶兽哪个不是一张口就是千百人命下肚,以一命抵千百上万人的性命,这也未免显得人族太廉价了些。
如此,略过苟延残喘的舜帝不提,张珂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周遭或潜于空间夹层,或隔天地眺望的目光,淡然道:“父母三代,妻族三代,既被选中者给你们旬月的时间处理后事之后便识趣点儿自行了断。”
“如此也省的我往返诸界奔波劳碌!”
“但,记得做事儿干净点儿,别偷藏真灵,私扣血肉,若有朝一日被我查出.我年纪轻轻又不是垂垂老朽自然没什么腿脚不便的说法,不过,若是被我找上门去,那到时诸位还请不要埋怨本王波及无辜!”
“当然,这蛮荒弱肉强食,也没什么无辜可言,不过是立场不同,善恶自有定论罢了!”
听着张珂轻描淡写的便给祂们之中的部分人定下了结局,瞭望着舜帝天地的诸多存在都感觉到一股无名怒火自胸中燃起,且呈愈演愈烈之势直冲脑海。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都是活了几十,数百万年的老不死了,岁月赋予了祂们永恒的寿命跟强横的实力的同时也夺走了绝大部分神圣心中的血勇!
习惯了权衡利弊,习惯了幕后算计,哪怕一时因怒火冲头也会很快的冷静下来,漠视张珂这拙劣的挑衅,并静静的等待着他放出相应的冤魂而后追溯因果自认倒霉。
没办法,昔日的蛮小子如今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哪怕不排除人族跟他有演戏的嫌疑,但一位人王显然也不是祂们中的大多数能碰瓷的存在。
是自己跟父母老妻共赴死难,还是被恶尤寻上门阖族团圆甚至连带上无数其他的神圣,孰轻孰重祂们还拎得清!
而也正因为如此,说完这番话之后看着一片死寂仿佛默认他这番暴行的蛮荒,张珂心中无趣的嗤了一声。
他确实是想借题发挥,可没奈何这群老东西奸诈的很根本不上套!!!
如此这般也就暂且放下斩尽杀绝的心思,反正从另一个方面来想,不杀绝也有不杀绝的好处,而剩下的那些,自己逼着对方残杀家族祸害种族没可能对张珂不心怀恶意。
有这种想法是好事,仇恨的积累终有一日能逼疯一个人,哪怕是神圣也无可能永无止境的忍耐下去,而但凡对方表现出恶意之举,那他就又能用这个借口帮蛮荒洗牌。
甚至他都不需要等太多,只要这批留下的神圣后代中有一个露出了不忿的想法,那是否动手可就全看张珂的心意了!
什么,这么做太反派?
拜托,他在非人族的一切生命口中可是那个能止小儿夜啼的恶尤!
从根本上张珂就不是什么好人,难不成他还得为了这越描越黑的名声那再装一把?
如此,下一瞬间,张珂的手中九州冠散发出莹莹之光,一个个或肢体残缺,或身躯模糊的身影自冠冕之中走了出来,似是一团黑云一样飘荡在高天之上,而也在这时九州冠射出万道光华,无穷的光芒好似有自动定位的导弹一般纷纷朝着四面八方飙射而去。
只片刻间便有数万道光芒穿过了天地屏障朝着天外飞射而去,与此同时也有数百道落在舜帝蛮荒。
片刻之后,当一切尘埃落定,伴随着因果线的牵绊跟联系,借着权柄带来的反馈,张珂也看到了这十万上古人族的杀身仇人。
等他将这一个个气息记录在脑海之中后,张珂便放下此事转而看向了周围仍呈现环绕之势的人王跟古神:“好容易这么光明正大的来一次蛮荒,诸位长辈怎面色如此严肃?”
“烦扰已去,天地澄清,虽有遗憾但以我之勤勉不消数年必能让天地复原甚至更胜往昔!”
“如此,您们若无心事不若笑一笑?而若是有事,也不妨直言于我,小子也好悉心尽孝?”
尽孝?
可别了!
倘若你口中的尽孝就是光明正大的殴帝三拳的话,那这孝顺他们可消受不起!
而至于笑一笑.笑?
谁还笑得出来哦!
别人不知道,身在九州兼任三官的尧帝跟禹王还能不清楚么?
所谓的还债跟自我惩罚都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这玩意儿的远征不管对外域还是对自己人来说都是一场灭顶之灾!
前有九州自信许诺,而后不消百年被撑的强行飞升,且落下个人手亏空,天地爆满的后患,后又有少尤堂而皇之的跟他们讲他要以外域来填补蛮荒缺损。
虽然往常破坏了蛮荒天地除了被直接杀了,镇压的那批之外,不太严重的基本都是这么个处理章程,且破坏一山要其十倍偿还的规则也让那些无法无天的莽子们收束了不少的脾气。
但少尤跟蛮荒的那群莽子可不是一批!
他是真正把征战这活儿当成了个事业,且对外域蛮夷的仇恨达到了一个顶峰,再加上手中凶兵的威力这是一个真正运输机器,一旦开动就会冲着撑满天地,消化不良的爆仓状态一路绝尘而去
第七百一十五章 三赢与融合中的世界
就.嗯,很难评!
帝尤封王之后来蛮荒只办了三件事。
一:接纳自身天命,权柄归一,意欲代人族复仇诸神被舜帝所阻,后演变成蛮荒人族自家的大乱斗,人神齐出的情况下看似压住了这小子的傲气,结果他们这群不计岁月的老东西们全成了人家的登天梯。
虎魄已全,天命已归,原本还稍显稚嫩的综合实力恐一跃冲进了三皇五帝的排位之中。
虽然明面上谁也不知道等各种加成效果散去后,张珂现如今这凶威赫赫的力量究竟能保留几成。
但可以肯定的是,打个舜帝还是轻轻松松。
即,数日之间,从新生之王一跃挤进了三皇五帝的中流。
要知道,他们自封王之后在至宝,权柄跟自我修行的坚持下还耗费了无数岁月才达到如今的地步,一虚岁不过千,实岁一百多的小崽子忽然就跟他们平起平坐,哪怕是一直被看重的后辈,这突如其来的地位改变仍让诸位人王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仿佛身为顶梁柱的父母亲好不容易将儿女供养上大学,结果第一学期的寒假回来他就跟你说自己已经月入过万,还是正当行业一样离谱!
更让人伤心的是,基于虎魄跟干戚的效果,每当陷入胶着的战争,张珂的实力都会跟坐了火箭一样飞速攀升。
从方才七八个人神都难按得住他一个便可窥一斑。
这也就是蛮荒这种畸形的怪诞文明,换个正常的文明体系,都养不出数量如此繁多的文明之主,阻拦这暴徒更是无从说起
二:打退了人神,降罚于诸神,钩直饵咸的做法却让诸神无可奈何,别说引颈受戮了,连死法跟处理上也得全权交给自己人来动手。
嚣张,狂妄到不可一世的条约,却仿佛圣职一般压得诸神不敢不从。
三就更夸张了!
名义上说是给蛮荒给人神们的赔礼道歉,实际上他只不过是干回了老本行罢了!
听起来似是有理有据的,但实际上,上一个被撑爆的还是九州,而九州在飞升之前,倘若不算其松散的世界体系跟过于狭隘的顶层机制,九州跟单独的一个蛮荒天地在本质上其实并无太大的差别,都是能孕育出文明之主,且在成长道路上无有任何禁止的顶级文明。
而九州,在张珂手底下只撑了一百多年便陷入了被迫飞升,运转迟缓,人手空缺的臃肿境地。
而从始至终,张珂向天庭地府求助的次数少的可怜,唯一算得上是每次必备的帮助,也就是等对方清扫了外域之后,九州派仙神来接收外域几乎死绝了物质位面。
一百年撑爆九州,换做是蛮荒又如何?
哪怕因各方天地之间的发展参差不齐,越古老的蛮荒便越是底蕴深厚,神圣众多,那前后总结起来也就是几千年的功夫。
用几千年换数万年,乃至十万年内整个蛮荒都替某人打工,这难道很划算吗?
但你又没办法明着拒绝他。
毕竟,虚空中,世界之间默认的规矩便是,每一个可以跨越世界壁垒,在脱离了本土的保护后能在虚空中正常存活的生灵,除非主动脱离,否则的话都有着对母世界继续供养的职责!
在天地内掌管的权柄,占据的位格越高,这份职责便越沉重。
名义上的道理他几乎全占了,拦又拦不住,放任开来的话没几年大家都得变成打工人.
麻木!
虽然大家明知道张珂的带歪能力,但也没想到这次他能搞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真的,纯占便宜,丁点儿亏不吃
与此同时,后世,津门。
“这种事儿把咱们叫来又能做什么?搞得好像我们这些臭鱼烂虾能说得上话似的!”
冯奋瘫软的靠在沙发上,满是黑眼圈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老实说,如果不是最近的副本走向有点儿不对劲,那群外域的女npc们有些太疯狂的话,他是真不愿意回来。
倒不是说翅膀硬了,想要离家远走高飞。
而是对世界融合的事情真的束手无策!
老实说,后世的资源已经够得天独厚的了,借着帝尤当初征战在外汲取的那些天地物质,从环境到法脉上后世都不缺,佛道两家的老修行们甚至能根据古本推陈出新的搞出种种普适后世人的修行法。
慢是慢了点儿,但它稳当啊!
更何况后世不比那些背景处于封建,亦或是星河时代的超凡世界。
当初灵气复苏席卷后世的时候,开天辟地的大事才过去不到百年之久,人心虽有变动,但赤子之心的存在也不在少数,更何况还有帝尤镇场,以及后续诸位仙神的到来。
灵气复苏虽然席卷起了大潮,但后世却没像大部分网络中描写的那样,在力量融入现实的同时人心也走向失控。
经过数次的提纯,从人心的层面上来说,虽然不至于回归到百年前的姿态,但却也有新旧世纪交界时的那份纯真,而作为代价就是头顶过于庞大的压力让后世所有人的血勇被消磨了不少。
没办法,当你知道律法之外还有天条,还有阴律,哪怕超凡脱俗的仙人也会受到条条框框的束缚不得自由的时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理念就已经越飘越远。
哪怕仙人之上多不掺和凡俗之事,且后世与九州的其他天地都大有不同,可顾虑仍然存在并不会完全消失。
当然,这是那些个曾经所谓的精英阶层,亦或者说自诩跟泥腿子不在同一个层次的家伙们需要担心的事情。
而作为普通人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公平跟舒畅了!
当朝九晚五,上午休二,节假年假不调休,婚姻房子乃至基础的修行所需只要一张身份证就能保底的情况下,当生活再也不是那些有钱人才能独享的词汇,当普通人也能衣食无忧追求诗和远方的时候,他们又还能有什么不满的呢?
即便人心的欲望总会随着待遇的变化而膨胀。
但修行的康庄大道就摆在眼前,只要你努力修行,就能获取更加恒定长寿的生命,不变的容颜,年轻的身体,以及每个修行阶段都会变动的各类资源跟专为高境界人士打造的种种职位待遇
但凡是正常人都不会抱怨什么?
天资?
先不说这玩意儿从生下来就已经是固定死了的,人之区别不因外物而变化。后世的修行法早已经考虑到了这方面的需求,所以修行法的要点就在于对天才,普世的修行法或许有些中庸,但对普通人跟愚笨者却足以拉近你跟一般天才的差距,让再愚笨的人也起码能修行到聚拢阴神,感悟阳神的境界。
寿二百,死前容颜不凋,体质不衰,日常生活又相当于过去日入过万的单身人士,只要不追求什么节点房,吃丹药如喝水,一般来讲,娶个老婆乐呵呵的一生也足够了。
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气,已经扩展到十二年的义务教育足可以为下一代铺平前路了
而近些来年,随着跟商周,跟九州各天地的接触,后世更开始了在血脉科学上的研究,返祖归宗的血脉净化在提高天才的同时,也拔高了普通人的上限。
阳神不是梦,人仙亦有可能!
如此情况之下,你过的不好是你真不够努力,也不上进的缘故,怨不得别人!
而也正因为如此,在整个后世的大层面来说,这二百年来的岁月变迁,九州的戾气跟躁动是真在逐日降低,虽谈不上一团和气,但那种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风气却能在街头巷尾的每个角落都能明确的感觉得到。
而类比普通人,甚至于那些个天才,身为玩家的冯奋他们所经历的情况就要更复杂许多了。
总的来说,更大,更高的舞台促使着人心中的野心跟勇气同时都在膨胀,又有张珂这个例子摆在那里,没谁甘心越过人仙的门槛后就躺平享受自己的五百年人生。
更何况,所谓人仙也就是在后世的当代背景下看起来不错。
倘若时间线再往后挪个几百年,那时对后世来说人仙可不是什么稀罕事,也就是仙人屏障可能隔绝的人数有点多,绝大部分人都会终其一生被卡在这里不得寸进,更不得逍遥!
但对玩家们来说,这不算什么,对那正在跟后世融合的商周更没什么了不起的了。
需知,在商周那边,如今少尤部的大本营,降生的孩子们健健康康的长到成年就会具备人仙的肉身跟同等强度的真灵,稍有一点儿天赋,不是那么的摆烂,仙人屏障就跟中考一样,但凡你曾经认真学了,就必定能有学上!
而也正因为如此,在普通人都能感受到的压力面前,见识过天外风景的玩家们只会更加的努力!
天赋跟环境背景没得选,但在开了第四天灾挂的情况下,总不能还比不过个孩子吧?
尤其是,前不久九州绝大部分的修行者被传送到人王战场·洞天福地,虽然那潦草的死亡让所有人都虚弱了两三年,但同样的,只要不是初见杀,在那方天地但凡混了一时半日的就多少会有收获。
而这也正是他们跨越仙人屏障的最大底气!
一如先被蛇榨,又跟自己那些红颜知己,以及陌生女npc们交流感情的冯奋。
在那场让九州所有修行人士遭灾且获益的副本中,他虽然进场就被抓进了蛇窝,且享受到了妖魔全家上阵的坎坷经历,但同样的,在交流打牌的过程中他凭借天赋异禀的腿长也成功的戳到了恶首的秘密。
一如看过正确答案的学生一般,哪怕仍不知道过程,但看过了结果的他总能找到正确的公式套到自己的结果上!
也就是身体撑不住了,不然的话,他只要咬咬牙再阴阳交泰个一年半载就能贴到屏障之上,略作修养大门自能轻松推开,以天地之劫锻仙人之躯!!!
而也正因为身体不太支持,他对这次的聚会虽有怨气,但也不是那么的大。
当然,怨气不大的前提是得忽略身旁头顶上长草的某个玩意儿,不然的话哪怕是勘破了仙神门槛只差时间的冯奋都忍不住有些失态。
而这个头顶花花草草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楚国遗脉·不是大坏就是大好的极端人·熊湘。
相比于只看了一次凭借记忆摸索答案的冯奋,熊湘可是随身就带着一个仙人参!
虽然人跟草木精灵的得道方式有所差别,但结果都是成仙了道没什么优劣之分。
如此,熊湘有参照物不说,这小·人参仙人对灵机的牵引效果也是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
本来仙神就能自发的牵引天地灵机,人参又属天材地宝之列其效果更加猛烈几分,再加上人参自发弥散的宝药气息更是促进了灵机的吸收利用。
几年间登顶并准备推开仙凡大门的冯奋就已经够快的了。
而在前者还在准备的时候,熊湘就已经功成,成为了后世的第一尊仙神不说,还在这条路上加速的走了一段距离。
倘若不是这次的集会的话,这玩意儿还带着人参的本体在商周那边坐镇地脉呢!
嗯,熊湘不仅仅是第一个成仙的,还是第一个借权柄之势开始攀登的后世之人。
一步快,步步快!
看着昔日的好友逐渐领先自己的背影,冯奋在祝福的同时也难免滋生些许遗憾,自己当初要是收敛点不开那么大的后宫就好了,但.花费了巨大代价买下了魅魔城堡,将自己整个红颜知己团留在了后世的冯奋也只能望而流泪了。
没办法,相比于修行上的领先,他更难拒绝那些来自不同世界,不同种族,香香软软的甜妹!
做人,怎么能让姐姐妹妹们独守空房呢?
“我说啊,你们就是没必要的担心太多了点,连西周现在都活的好好地,只要不想不开的跟妖魔同流合污,只圈养利用,了不起娶个妻妾啥的,商周才懒得管呢!”
“确实,我刚从那边回来,少尤部好像又发现了新的外域世界,正在调派人手呢!”
“我猜,祁汪他们怕的不是少尤部,也不是仙神什么的,他们是担心咱们太菜了,到了那边地头上连人家打包回来懒得处理的小卡拉米都解决不掉,展现不出价值,纯靠情谊白票。”
“那啥,小时候去亲戚长辈家暂住的时候不就是这个心理么,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啥事儿都想帮忙都想干,生怕被人家嫌弃了!”
“总结原因就是又菜又爱玩,没那个实力还想担责任,吃软饭还有脾气!嗯,是他们那一辈老人的怪脾气——太好面子,以至于根本不顾自己的里子是否撑得住!”
交流中,段萱忽的开口:“没事儿,要么习惯,要么等等年轻人就是,反正咱们这辈的对开摆跟啃老这事儿可没什么负担!”
她倒是看的通透。
当然,本来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当小孩的吃穿住行用父母的,伸手要钱体体面面的有什么问题?
咱又不是知恩不报的,等长大了,有实力了再慢慢偿还呗,你养我小,我养你老这很公平!(虽然,以那位的寿命,他们之中几乎所有的人都难给对方养老送终,但有那个意思,竭尽所能就行了,想东想西的平白内耗自己!)
“哈,老头们确实挺要面子的”
宽大的房间中,以各种姿势躺靠坐卧在家具上的玩家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基于两界融合已经到了最后的节点,空间扰动剧烈!
所以,已经返回而不好外出的他们,也只好在家里呆到世界融合结束,两界交融开端。
而抛开玩家们对练级跟开新副本的执着的话,世界融合这种秘而不宣,哪怕是在玩家群体之中也属于高额消费的大场面,别管日后能不能达到类似的境界,但看上一场总归是不会吃亏的!
尤其是,作为灵气复苏的起始地——
津门可以说是后世灵机浓度最高的几个节点之一,在这里能完全的感受到世界并轨时的那份浩荡跟震撼!
云层不见,天穹消失,遮天蔽日的青山绿水仿佛海市蜃楼一般倒映在天穹之上,似是绘卷一般徐徐展开。
无数的规则在天空上碰撞,动荡的空间荡漾出缤纷的涟漪,似是梦境一般迷幻的色彩中世界的本质,修行的通天大道就这么直白的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能获取多少全凭资质跟悟性。
但哪怕是再愚笨的人,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变迁中都能获得到莫大的好处。
世界在震荡,山水在回响,生灵体内的血肉在隐隐共鸣,于震颤中大开毛孔,三魂七魄纷纷自体内探头,大量血肉杂质魂魄污秽便在这场浩大的意识中,在人们沉迷天上奇景的震撼中悄无声息的剥离出体内。
与此同时,更有磅礴的灵机化作缥缈的云气,随着天上海市蜃楼的缓缓落下,那蓬勃的云气也如细雨一般撒向了后世的每一个角落.
第七百一十六章 人均阳神,夸张的后世
“真壮观啊!”
冯奋抬头眺望着窗外千变万化的那天穹,由衷的说出了发自内心的感慨。
都是后世混出来的玩家,都是以九州为背景跟阵营的同伴,他也想像那位一般拥有这等无上的伟力——,做男人的,谁还没幻想过这般场景:
一念开山,一念平海,天地万物在指间起舞,生死全操之于手.
当然,他没那么远大的理想,甚至于追求强大的实力也只是为了自己过的更好,在纵意花丛的时候能有一副百折不挠的腰子跟长枪,能推平了自己的后宫就已经足够了。
而倘若在这期间还能小小的装上两把,人前显圣的话那就更加圆满了!
冯奋的理想很粗俗,也很低劣,但这就是普罗大众最真切的想法,而像真正的醒掌天下权的生活虽然美好,但却也是步步惊心!
甚至于别说掌握了此等伟力的仙神,就看九州历史上那些个掌一国,一地生死的君王们,成百上千的人选之中又有几人能守得本心,既掌权利又担职责?
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而冯奋自认自己做不到那点,也就对自己未来持一种上进但也没那么不择手段的态度,修行也好,其他也罢,最终不过都是为了自己服务.至于为什么同为后世的玩家,甚至于那位当初新人时的环境比他们还要恶劣,但崛起的速度却如此的夸张
冯奋也有过揣测,但并没有细查。
毕竟,人之堕落跟扭曲本就是从觊觎不属于自己层次的力量跟待遇而开始的!
而相比于专精调和之道,欲望更加纯粹所以导致还有心思胡思乱想的冯奋,这房间中的其他人,乃至整个后世,此时此刻都不会有太多繁杂的心思。
天地变革近在眼前,世界的真理,自然的规则,如同一场无声的授课,又好似一桩摆在眼前的巨大图书馆!
任何人,任何物,不论修为高低,不论是否为人,更不论其在这之前有没有诞生出生命跟意识,在这场宏伟的变化中总能从纷乱的规则中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一部分!
再没有比世界融合时更加完美的修行场地了!
往日许多读不懂,看不透的知识在脑海中逐字逐句的分解,卡在某个门槛上的修为似是大雨下的河水一般缓缓的漫过了堤坝,法术,神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成并好似熬练了数百年一样如臂指使!
豺狼虎豹们蜕下毛皮,显露出了雪白稚嫩的肌肤,喉间横骨的炼化让这些往日只能嘤嘤狂吠的家伙们,磕磕绊绊的发出了野兽之外的声响。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动物们都学着人族的模样去尽善尽美的化形。
绝大部分的雄性动物,尤其是占据了领地的家主,族长们在变换类人形体的同时却因各种原因打断了尽善尽美的化形姿态,将自己原本狰狞的头角,可怖的爪牙,亦或是尾巴等等关节保留下来变成了最终不人不物的妖怪。
当然,这不是模仿西游记,也不是模仿其他的话本只是。
动物也好,精怪也罢,他们毕竟不是人族,哪怕接受了血脉传承的记忆在一时半会儿之内也很难以人的立场来看待事物。
而保留着原本野兽的习性,自然会觉得自己曾经赖以信任的头角,爪牙会十分酷炫,帅气,而倘若未来遇到了什么麻烦,它们也大可以保留着原本的攻击手段.
如此这般便也造成了,除了极少数年龄幼弱,亦或是真正的蠢材之外。
后世化形的动物之中分为了泾渭分明的两个群体:
一是以女妖们为主的,完全化形派,参照传承记忆亦或是平日里在动物园,保护区看到的路过的人群们依照着自己对美丑的定义进行完整的化形。
而值得一提的是,别看妖怪们跟人族的认知不一样,但化形而出的女妖们却无一不是国色天香,不经描眉画鬓的修饰便已如出水芙蓉一般吸人眼球。
只有极少数脑子抽抽的,亦或是本身缺陷的变作了丑妇人。
二是以男妖们为主的慕强,半化形派,它们大多保留了原本的动物特征,甚至其中绝大部分对自己的头颅面向仅进行了细微的调整,肉食者将其变的更加凶恶不好招惹,素食者则变的雄壮辽阔,光看一眼就会觉得相当可靠,值得交配的那种!
当然,在这之间还有一些平日里被后世人们当做宠物,甚至在灵气复苏的背景下被耳边念念叨叨的灌输了一些有点儿不可言说理念的动物们。
它们的化形就比较趋于统一了。
绝大多数都会保留自己毛茸茸的耳朵跟尾巴,而后似是惊喜,又好像恶作剧一般的蹦到自己主人的身上。
那些个家中养了一两只的还好,真正养了十多只猫猫狗狗的就会感受到一群小loli跟小正太的迎面冲击,从铲屎官摇身一变化作带娃奶爸(奶妈)。
当然,能在灵气复苏之后还坚持养宠物的,除了真正的喜欢之外,其大多都有着点儿别样的心思。
更何况如今的后世二百多年过去了,早已经没了当初歪果美人泛滥网络,只要你是个九州人拿的出身份证就会千里迢迢上门求婚的福利!
虽然以九州热好和平的习惯导致如今后世的歪果们除了被龙王海啸掀翻的小岛子之外,绝大部分都活的好好地,但当初百多年的虹吸仍榨干了歪果称得上优质的血脉。
如今,那边虽然也有不少可看的美人,但现实却如大浪淘沙一般,需要莫大的运气才能碰到。
而至于说九州自己内部额,怎么说呢
首先要知道,修行在广义上跟古代对读书人的定义其实没太大的差别。
最开始都是要读书认字,老师教导以强化分辨理解能力,等跨过了百日筑基的门槛之后才天赋的差距才会真正的露出个头,阴神才是天才跟普通人的分水岭。
前者可能十年内就能感召三魂七魄,凝聚阴神。
后者也许得花个三五十年,等资历跟见识的增长,赤子之心被污,蓬勃的欲望让七魄扰动之后才能则机让三魂七魄合而为一!
而因为教育的普及,当初的那代人起码都是高中大专的文凭,哪怕再差也读过了初中学习跟理解能力基本在线,再加上后世刻意降低修行的门槛。
以至于原本在古代卡死99%普通人的门槛居然不在了!
以至于如今二百多年过去了,后世的修行普及率高达98%!
三十岁以上的阴神比例更是高达95.4%!
除了极少数太过纯血的混血儿以及真正的文盲之外,九州的成年人几乎人人都是阴神真人,阳神普及率更是达到了恐怖的77.9%。
十个后世人组个小队到一般的低魔位面都能当万人敌,一如在十万大军中七进七出的子龙一样狂到没有边际!
而倘若现在的后世全部出动的话,中魔位面也很难拦得住这豪华的阵容。
没办法,在别人家想着法的圈养奴隶,苛责奴仆生怕这些贱种有一点儿反抗能力的时候,九州这里但凡是个成年人都是阴神真人。
哪怕不用任何的法术辅助,光凭拳脚功夫跟冷兵器,用最劣势的正面交战都能以一敌十!(十个精锐步兵,亦或是一半儿的骑士!)
普通人都是如此,更别说如今的警察叔叔跟真正的子弟兵了。
那是掌握了各种强杀伤力,丐版神通,多人战阵全副武装的战场精英,是班组结合就能以阴神逆伐阳神的杀戮机器,更别说二百年的积累,当这把利刃真正出鞘的时候,一般的仙神也不敢掠其锋芒.
阴神寿二百,阳神寿三百,阴阳结合孕出真灵,达人仙之境便可有五百的寿数,仙人以下最高可活千年之限,即死在年满千年的前一天!
而这就是修行普及的效果。
更别说如今这几乎天赐顿悟一般的场景,在当初灵气复苏刚刚开始的时候,整个后世九州几乎隔三差五就能享受到丐版的福利。
且,与现在不同的是,那会儿的天机可不单单局限于精神上的感悟,血脉的纯化,灵机雨的强行灌溉,生命层次的拔高等等,当初那批老人们享受的可真不次,单论福利层面上来说,入了编的底层阴神们都没他们待遇好!
而也正因为如此,在足够的血脉跟学识的推动下,那批老人几乎人人都达到了阳神的境界,甚至更高,但也就这样了。
再往后的修行路对资质,资源的需求太过明显,明明距离仙神屏障只差了一个人仙的门槛,但就是这个门槛卡死了一半儿的人。
后世人仙只占总比例的32%!
而人仙以上的修行每一步都是资质跟资源的大量契合的结果!
干说起来或许缺乏一点儿代入,但打个比方的话,修行路在仙神之前的阶段大概能跟后世的学校类比。
百日筑基相当于学前班,最基础的服食导引,基本的卦象解析跟一些简单的日常小法术。
铸基之后到三魂七魄聚阴神的阶段,在修行上被叫做炼精化气跟炼气化神,但也只是慢慢修行路上的小学过程,卦象,法术,医术跟武功套路在这个阶段都会开始接触并进行简单的概括性学习。
而到了阳神,炼神返虚的阶段就相当于初高中浓缩的中学课程了,在原本的学科基础上还要加入大小神通的初步学习,炼制丹药,炼制器械以及相关的神话史,神灵业位图等相关体系的钻研。
人仙层次便相当于跨越到了大学阶段,但因为后世底蕴浅薄,再加上仙神门槛的存在,导致人仙这个阶段说起来是进学,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没有老师,课本残缺不全的阶段。
换句话来说,神通术法,医术丹药,符篆等术层面的东西后世虽然不全,但也不缺,只是九州在高端层次上的修行更讲究自我的感悟跟理解,而非生搬硬套的模型。
这种云里雾里全靠自己的方法是导致九州仙神大规模减产,远不如外域神性生命泛滥的原因,但也是九州百花齐放,在伟大之前个体综合实力永远优于外域的根源所在。
但对于习惯了按部就班修行的后世人来说就有些不适应了。
而术层面上还只是缺失,根本法的层面就纯粹是支离破碎了,连基本的修行法术都没经过广泛普世的修改,对资质体质心性等各方面的考验也是卡死一大票人的原因。
人仙路上,每一步的修行都需要大量的自我钻研跟沟通交流,每一步的前进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掉队。
或者换句话来说,占据了渠道跟提前修行,以及对各种典籍理解便利的玩家跟早期的佛道两家的修行者们还被卡在成仙的门前不得寸进,开挂的都是如此,更别说普通人了。
而也或许正是因为人仙之后修为进展的缓慢,跟水磨功夫一样的打卡日常,导致这一批老人们有些无所事事,自然而然的便搞起了其他的东西。
当初被仙女们折磨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如今时过两百年,他们也没就此放下。
毕竟,修行修的就是道心通达,但当初大势所趋,再加上后世刻板的礼让观念让怀揣在心中的憋闷经时间的发酵之后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而也因如此,那一批的老人们少不了互相的诋毁。
当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老人们虽然气愤倒也不会发什么小作文,搞那些个抛开事实不谈的拙劣手段,他们也更没有翻身做主,恶意欺负的想法。
只是单纯的,惹不起但我能躲得起!
不管你们的想法有没有改变,反正咱全当看不见,也不接触,反正如果找不到一个顺遂心意的道侣,那独自一人走这漫漫修仙路更能专心致志!
而也因为如此,他们只是推己及人的跟年轻人讲了下自己的经历,再代入式的让他们亲自看看那些歪果人的努力跟温柔,以及后世化形女妖们趋近于传统的温婉跟顾家的作风,不是真傻到没边儿的自然懂得孰优孰劣!
更何况,配偶也好,道侣也罢,生活远不止眼前的苟且更有诗和远方!
后世跟商周天地融合的事情对普罗大众而言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再等待百来年就能遇到真正的古人,明媒正娶一个温婉贤淑的发妻跟后世结婚之间孰优孰劣一眼就能分得清楚。
哪怕商周那边环境更好,百姓强大以至于不太看得上脆弱的后世人。
但退一步来说,商周那富裕的环境岂不是能孕育出更多的化形妖精,而后世跟商周合并之后自家的哈吉咪们也有更高的概率化身猫娘!
而这也是后世如今宠物泛滥,在天地融合的大势下,除了顿悟的主人之外,家中还有大量正在化形的妖物存在的根本原因。
而商周已经合并了,那汉唐宋,元明清还会远吗?
古代战争频发,再加上徭役,征丁,妖魔残害等对男人们并不友好的外部环境,导致自古以来的时代都处于女多男少的情况之下。
商周挑不上,还有更多的选择。
以后世人的生活环境去置换,除了家中缺乏佣人奴仆之外,普通人家里的生活可比古代的地主还要优越!
当然,后世人结合的例子也不在少数,但绝大多数当初吃了亏的两三代老人,以及曾经享受过睁开眼看世界待遇的后来人以及他们的子女,在契机没有到来前都在专心致志的修行着
而在后世的所有人都震撼的,享受着这场天地融合所带来的大浪潮汐的时候。
在隔壁的商周,与后世人的憧憬跟感慨不同的是,这一切并未给他们带来太大的冲击。
世界融合的事情,在这两百年间,在商周大地上屡见不鲜。
更加之先前一片蛮荒大陆(副本世界)的融合让本土的人们见识到了真正的大场面,满天乱飞的神圣跟随处可见的天材地宝让凡夫俗子的阈值都被拉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一个穷亲戚的到来还不值得影响到他们的日常劳作。
更何况,与其关注亲戚的动态,倒不如多看看部族新发的征丁准则,参了军虽然距离觐见大王还有一段距离,但却可以脱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给自己的父母妻儿博得一个好的待遇,也为自己挣一个好前程。
更何况,男儿自生下来就是横刀立马,饮血瀚海的存在,若能为王先驱,征服外域讨伐不臣,在自家的族谱着重描绘的同时还能登上人族历史的大舞台那就更加完美了.
当然,那些曾经享受过后世物质繁华的人们除外。
省却了空间传送带来的高额附加税以及具备时间期限的旅游时间终于解禁之后,这一批人是最欢迎且关注两方天地融合动态的!
而除此之外就是少尤,帝尤两部的大小长者,以及此时正分管两方天地人族的瑶姬跟清娥。
作为张珂的后勤管家,家事裁决者,她们虽然能感觉到几方天地对远方亲戚平和的态度,但毕竟是新人到来,总得为了避免出现一些突发事务而做足准备。
第七百一十七章 是明灯,亦是梦魇!
!
【游戏提示:你残暴的行径对蛮荒文明造成了剧烈的震动:共计35个种群青壮年一代的凋零对世界的根基造成了不轻的震动,诸神圣惶惶不可终日(蛮荒诸界世界运转效率下调5%,神圣惰性强化(视屠戮影响持续时间)
基于神圣凋零,人族繁殖欲望大规模增长,普通生灵成长率得到小幅提升,远人族区域蛮夷进入小范围活跃期。物产衰败,丰饶效果互相抵消,蛮荒产出无变动)
你在人族阵营的相关声望获得大幅度提升,你的权柄执念获得缓解,基于你履行的职责,已有十万执念之魂投入到虎魄之中。
你在神圣,各类生灵之间的声望持续下降,你的又一恶行在虚空中传播,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虚空都会流传着你对内屠戮的残暴行径(人物外在声望已经满级,请尽快提升相关声望!)】
【综合声望:
蛮荒九州:人族:崇敬!!!非人:厌恶,敌视!
虚空:灾厄梦魇(你打破了自虚空存在以来,各个世界群系跟玩家群体的个体下限,你已达到了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的最低界限,世界为之惊骇,游戏为你头痛)
声望等级:唯一!
声望效果:
1.任何人类个体都对你抱有崇高的善意跟敬仰,你能在三言两语间获取他们完全的信任乃至为你付出生命,你在人类生命阵营的一切消费跟需求都会得到最快最好的答复跟掏空家底的给养,你的身姿宛若启明星一般照耀着无数人类未来的前路!
任何知晓你存在的人类都会用你的形象来震慑黑暗中的恶意,你是他们绝望下唯一的希望!
2.虚空万界都统一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当你物产丰饶,当你世界繁华,当你生活美满的时候会有一尊笼罩在火焰中的邪恶巨人来捣毁你所拥有的一切,将你,你的家庭,你的国家跟你的世界付之一炬,而遍布焦土的家园则成为邪神巢穴的残渣,养育着一批又一批邪恶的爪牙!
不要回答,不要祈求,更不要放任何跟火,跟尤有关的东西进入世界,如有能力尽可能的推动世界前往背离的区域前行,永远不要期望有盟友跟同伴会跟你协同讨伐这尊邪神!
另外,如果遇到邪神请不要有任何拖其他世界下水的想法,就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做最后的一点儿好事儿,造福整个虚空!
非蛮荒九州文明世界进入难度增加100%,资格审查必不通过,没有任何一尊神灵外域生命愿意跟你结盟,交易,哪怕是混乱邪恶的存在对你也避之不及!
在人类群体之外,你是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
张珂似是血海一般深沉的双眸,饶有兴致的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
而在他的身边是被应龙教训了一顿之后,像只小狗一样蹭头求安慰的相柳。
事实证明,不是相柳太遭人嫌,而是蛮荒的老登们都没找到它正确的使用方法!
在张珂的调教下,百多年的时间,这谁都避之不及宛若化粪池一般的凶神如今不论脾性还是那让人厌恶的,自发弥散的本能都收敛了许多。
至少在张珂身边,它就是一个略带臭味的小狗。
虽然仍旧散发着一股恶劣的味道,但已经不是当初那种一经沾上便难以去除,更会污染周遭环境的不可解之毒。
相应的,在相柳发生相关性进化的同时,它血肉中潜藏的毒素,以及与其有关的,能够排出的一切液体跟固体毒性跟气味都呈指数型翻倍上涨!
倘若原本相柳的成年个体是能让大禹都看到头疼的毒物的话,那现在张珂身边的小蛇真正发起威来就是能让人王这等存在都控制不住的出现生理性不适的强大毒物。
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那也是因为人王这等存在过于强大,换做其他东西来比对的话就能真正看到这在张珂面前乖巧似狗的宠物,其本质仍是那个可怖的凶神!
打杀不了它的存在最终都会被相柳吞噬,而打杀得了相柳的存在,也会被其剧烈毒素一并带走,亦或是残留着剧烈的后遗症人憎狗厌的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而至于进化之后,还有主人的相柳为什么会变成这会儿谄媚又委屈的模样,那张珂只能说某人的心眼儿太小,而某龙夸下海口的时间又太早。
在之前张珂许下了赔偿惩戒了诸神之后,某个不知名人士伏羲便以相柳肆虐破坏甚大为由要给个教训。
而因为应龙之前丝毫不过脑子的答应下一个条件,这个原本应该落在大禹身上的好事儿兜兜转转之后最终落在了祂的头上。
而至于张珂.他倒没什么想法,老登们之间互相拖后腿的玩笑他纯当个乐子在看,而相柳挨打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又不要命,况且别看它现在在张珂脚下乖巧谄媚的模样,对外凶狠暴戾的性子可没一点儿的改变,大吃大喝起来有时候全然不顾情况是否适合。
时不时的敲打敲打总归还是有必要的,他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小蛇跑去天外找正在洗刷耻辱的应龙麻烦。
稍等了一会儿,残缺的左手完全生长出来之后张珂便一把将其丢进了空间里,而后一把烈火自口中喷涌化作炽热的火光眨眼间将他身上残存的味道灼烧一空。
之后张珂才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走进了面前巨石堆砌,规格,样式上都极其朴素的石头王宫之中。
刚进门就看到了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衫,全身上下都扎满了金银针具跟个刺猬一样躺在床上的舜帝,而在床边坐着的还有满头大汗的轩辕,跟在尧帝防备的目光下被隔了几个身位的大禹。
伏羲则是在另外的一个角落半躺在女娲身上,手中捧着一个翠玉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碗中似是浓浆一般的药物。
原本舜帝的王座上坐的是刚刚赶到不久的燧人氏,以及坐在一侧似是跟前者聊天的炎帝以及颛顼。
而西王母则跟这分散在房间中的几位都不相干,只是在见到推门而入的张珂之后盯着他仔仔细细的扫了一眼,松了一口气后便再次坐了回去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而注意到张珂的到来,原本在房间中各忙各的的诸位人王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务将目光转移了过来,一双双复杂的眼神跟他相对,交汇,无数的意味在瞬间充斥整个王宫。
随后,张珂身后的殿门无风自动狠狠的关上,一道无形的涟漪飞速扩散在越过张珂之后将整个王宫包裹起来,且同一时间女娲的山河社稷图也从袖口中飘了出来悬浮在屋顶上化作一道幕布将整个王宫内外彻底隔绝。
伴随着这些悉数完成,张珂才听到了耳旁一声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声。
炎帝从座位上起身,深沉的双眸上下打量了张珂一番,粗糙的手掌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而后似是感慨的道:“早在轩辕炫耀之初我等虽是看好你,但却未曾想你的成长竟如此之快,不过区区百年便追上了我等百万年的苦熬。”
“后世有句话叫: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不,舜跟伏羲这俩不着调的也差点儿被你拍死在沙滩上。”
说着炎帝亲自动身变做了一个座椅亲自给张珂拉开让其坐下。
讲真,之前被舜激怒顺势而上的时候张珂难免有些心高气傲,但过了报复老登们的那种紧张而刺激的感觉之后,再次面对就多少有点淡淡的心虚。
一如在外夸下海口的游子在归家后面对一群殷切的家长时那种既想要吹嘘自己成长跟本领的分享心,又担心牛皮吹破亦或是达不到条件时的复杂心绪.
而如今在座的诸位之中,除了半死不活的舜帝之外,其他的每一位在张珂的成长过程中都或多或少的对他有所助益。
最恶劣的老登,也是对他帮助照顾最多的大禹。
一时冲动,打归打,但事后再提着架势装模作样就多少有点儿白眼狼的意思了。
如此,炎帝的夸赞张珂自是愧不敢当,而身后直面诸帝的座椅也被他挪着向大门的位置靠了靠,方才安心坐下。
虽然相对而言,张珂的礼数仍不周全,但礼数这玩意儿要求的往往是框架里的,陌生的,以及下位跟上位之间的相处,关系倘若当真不错,只要有态度的表现,礼数上的周全与否反倒不是最重要的了。
当然,在场的每一个都是历尽艰辛,自蛮荒的混乱时代厮杀出来的狠角色。
蛮荒现在的规矩框架的出现都有他们的参与跟筛选,这一个个的都掌握着最终解释权,跟他们讲礼数?
呵呵
而注意着张珂略显局促的动作,西王母古怪的挑了挑眉。
要知道在九州的时候,祂可从没见过这熊孩子还有这么拘谨的时候,自己化身的寝宫都快成小两口私会的秘密基地了,而昊天的常服更是屡屡失窃,以至于扫撒缝制的女仙们不得不紧急赶制了一批同规格但位份不同的穿戴服饰放在这两人经常和出没得房间衣橱内,这才勉强止住了昊天的肝火。
但即便如此,那一片宫殿也被王母彻底划了出去,跟瑶池仙境隔离开来。
不然,自制力再强的也难免被动的偷听上一两嘴。
祂可不像那性格恶劣到无法无天的涂山狐,老辈子偷听小年轻说话,当真是骚狐狸不害臊!
当然,也或许是出于自己总是被偷听的原因,这才导致了王母的寝宫变成了年轻人集会的场所,而也因为都是自家人,王母偷听起来更有违背道德之后的谴责感,以至于他们自认为祂能遵守底线。
但不管怎么说,看着涂山的狐狸气的跳脚祂就觉得肝胆顺畅!
如此便也默认了这俩年轻人有些离经叛道的举动,而王母包庇的部分远不止如此,也正因为见到过张珂私底下拟人的模样,这才会对现在乖巧,谨小慎微的张珂感觉到诧异。
诧异归诧异,但祂却不会就此表达什么。
说到底,祂现在已不是蛮荒的人了,至少本身的位格正在跟蛮荒逐渐切割。
远离蛮荒的束缚是西王母很早以前的准备。
从大禹逆势而上平息四方水患,被尊为山川之主的那天起,祂便有了类似的想法。
不动不行。
别人不知道,亦或是装傻充愣,但作为黑暗时代就跟人族有些牵扯,且越陷越深的祥瑞之一,在某些层面上西王母对人族的了解可能比他们自身还要深!
而也正因为如此,祂发现了人族隐藏的动作,以及诸人王们私下里的小动作。
说白了,从伏羲女娲带人族由衰转盛,从炎帝尝百草刀耕火种以保食资开始,蛮荒天地的中心便已经发生了偏移,从神灵的时代到摇摆不定的百花齐放,再到涿鹿之战中神圣凋敝,万灵陨落,人族独尊掌控天地的位份在那天便已经被敲定下来。
后几次兴衰迭起,人族不论经历了多少磋磨都始终站在主角的位置上纹丝不动!
共工怒撞不周山是一切非人存在的一个机会,但随后的女娲补天跟颛顼的绝天地通却变相的减少了这个震动节点可能产生的影响!
果不其然,后来漫灌蛮荒,摧城淹地的水患只兴盛了水系一脉,而翻身做主的水神跟水中各族虽算是团结,但也看不太明白形势,直至被大禹一个个的填平,后启的出现彻底断绝了蛮荒的未来。
这蛮荒虽看似繁花锦簇,但那也是人族繁华,对一切的神圣跟非人存在而言不过是烈火烹油,只等一点火星的爆炸便能燃起参天大火,烧断虚假的繁荣将残酷的现实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正常来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而唯留一去。
人族哪怕奠定了再坚实的基础,在天地的变化下也不会百分百的延续繁荣昌盛的结局,而人族也似是有所惊醒的,在各位人王的操纵下跟诸神仍保持着若即若离,似强似弱的状态。
让那些傻乎乎的古神们自以为是替他们打工,以万千族群的繁华昌盛来削减人族的上进以延缓命定中必然会到来的盛极而衰!
人孽是人族欲望跟恶念膨胀之下,在大禹封王之后被众所周知的属于人族的考验跟灾劫!
所谓的四凶既是舜帝冥冥中潜意识促使做出的保底,但也是未来人孽的根基,亦或是爪牙。
但就当所有人都在为其准备,或战,或逃,亦或者笑着看热闹的时候,张珂出现了!
他仿佛刑天一样不带脑子却屡屡能把事情推到一个无人预料到角度的作风既吸引了蛮荒的期望也拉扯了无数的仇恨!
而至于后来的事情倒无需多说,命定的人孽变成了圆满至极的人王,九王归位填满了人族的一切份额,也让蛮荒仍旧保留着一丝丝悬念的格局彻底尘埃落定。
而当初舜帝一念强要蛮荒众生配合其支撑起天罚大幕的举动,没张珂的保底他还真不敢如此的自信,至少在做前总得征求一番意见才是。
后续还有伏羲掌天地气机变化,轩辕一人跟脚踹舜帝,暴打帝俊的张珂打成了五五开等等经典名场面。
悬念的落定让这些从前狗狗祟祟的玩意儿现在彻底不装了。
而外界或许还因张珂霸道的判决而震撼无名,混乱的局势还需要一定时间的冷却跟思考才会后知后觉的想到今次发生的这一切。
但对西王母而言,这一场闹剧的落幕更像是对祂的最终通告!
离开的态势已不容更改,等人族缓过起来,蛮荒千古未变的格局必然会出现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动。
祂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早在许久以前祂分身下界,将自家女儿跟资源一起打包,并用昆仑之底蕴托举瑶池天庭便是提前的投资,也是保底。
不管外界对王母的形象如何揣测,但事实的情况就是皇天后土,加上王母共同管辖九州三界,无垠世界!
而也正是因为随时能变成西王母的王母的存在,三位文明之主的镇压才使九州熬过了最初那段在蛮荒跟外域打压觊觎下的艰难岁月,直至人神跟外域大战之后才逐渐隐于幕后,以至于后世对王母的印象大多停留在瑶池跟蟠桃会上。
嗯,宝莲灯跟牛郎织女,七仙女等传说也不缺乏王母的身影,但相比于总是英明神武的昊天而言,王母所扮演的大多是个脾气不好,掌控欲旺盛的大家长形象。
但脾气不好这倒是真的不错,可掌控欲旺盛.也不看看这些个女仙们找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当小妾的三圣母,找放牛郎的织女,跟书呆子的仙女.别说王母这本体性格就暴躁无比的女神,换做是老好人尧帝来了,不给你全流放都算他心情不错,还招上天来给鹊桥相会?
想pi吃!
当然,想归想,做归做,可作为蛮荒的支柱之一,西王母真想要暗度陈仓,其所面对的问题难度也不亚于一个凡人百姓娶上天帝之女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 终是舜帝担了一切苦
九天玄女!
这是一个诸多神话中都曾经出现过的高端角色,甚至有传闻轩辕曾追玄女不成反被拒绝。
而在相关的记载中对其虽是三言两语的粗略描绘,但却将一位至高无上的女天神的形象跃然描绘纸上!
事实上,九天玄女的地位在蛮荒中当真不低。
容颜貌美,性情大方,战力够格,再加上宛若及时雨一般的习性以至于其在蛮荒中有一大票关系密切的同盟,同伴,乃至于类似于土伯一般,受过恩惠愿意代死的舔朋友。
而在地位上,是昆仑一系仅次于西王母,更是在人族乃至于蛮荒中都享有非常高声望的女神!
而也正因为如此,九天玄女也成了西王母避开人族大潮绝无二选的完美替身!
此替身不同于彼替身。
其中并没有替命,代替遭罪等暗坑,只简单的是权柄之间的过度,将原本司掌的位格交托到九天玄女的手中让西王母能安然从蛮荒脱身。
仅此而已!
真要说西王母有什么小心思的话,也就是祂通过昆仑内跟瑶池相连的通道,在这准备的这些年段里将昆仑三分之一的产出都送到了自己的瑶池秘境之中,更有大量其他的东西被一同遣送。
以至于瑶池寝宫看似是天庭附庸的洞天福地,但抛开依附性单独计算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这玩意儿除了空间狭小不能自成体系,完成循环之外,其本质上并不输给九州本土,真要放开供养的话,只一个瑶池仙境便能再造一套天庭班底!
而也由于西王母的大量输送,在整个蛮荒的大环境随着外域的并轨不断提升的时候,蛮荒八界的昆仑却是始终在原地踏步。
当然了,昆仑如何那是西王母这位昆仑之主的事儿,还轮不到别人指指点点。
哪怕九天玄女已经在暗中被西王母选中成了下一代的昆仑之主,但这还不是没接替呢么?
当大佬的,哪怕要退出江湖的打打杀杀也要给自己安排一个幸福安康的退休生活,这并没有什么错,而西王母的布置也仅此而已。
但谁又能想到,平日里谋定而后动,事事算无遗策的九天玄女会忽然急到冲昏了头脑。
顶着逆流去直冲张珂的封王仪式也就罢了,甚至还本体亲自入战。
结果就是张珂在帝君手里攒下的层数全施展在了她的身上,堂堂蛮荒女战神被一孩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在游戏强硬的规则以及蛮荒人族跟九州天地的虎视眈眈下,没人敢下手干扰这场战斗,直至前者被后者生生捶死。
九天玄女的陨落使得西王母的诸多算计尽数落空的同时,也导致蛮荒的一大票神圣们失去了支柱,尤其是加上突然不问世事前往外域征战的烛龙更是给当初的反尤联盟一计重锤,直接将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打成了一盘散沙!
当然,那些神圣如何跟西王母倒没太大的关系。
但九天玄女的意外陨落使得祂脱离蛮荒的计划被再次延迟,且西王母还不一定能找到个跟九天玄女一个档次的继任者。
祂明明只想退休,过上摆弄花草,含饴弄孙,偶尔再炼炼丹的悠闲日子,怎么一片光明的未来就忽然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也因为自己这边还是一团糟,虽然因为张珂跟舜帝的意外交战将记挂的西王母给吸引了过来,但确定自家子侄没事儿之后,祂也懒得掺和人族的烂摊子。
只是西王母这一起一退间反而是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架在了原地,炎帝更是翘着半个pg欲言又止。
你没话就别整啊!
好不容易把情绪跟气氛都整到位了,你突然来这么一下搞的我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这.
“一群大男人,拖拖拉拉,支支吾吾的成何体统!”
“不就是担心少尤外战的太过火坏了你们摆烂的生活,担心蛮荒到时候变得跟九州一样睁眼闭眼都是公务?”
“要我看,你们也该动一动了,当初担心人孽出世跟漫天神圣们虚与委蛇,现在蛮荒已成定局还想着徐徐图之?连九州如今都弥补了缺损,圆满飞升欲踏上攀升之路,做长辈的,占了天时地利连人和也送到了手边,如此还畏首畏尾的。这人王当的还不如让给年轻人来干呢,人族当初指望你们是真的瞎了眼”
沉默的气氛终被女娲所打破。
满脸茫然的伏羲看着一把把自己推开,顺手将没喝完的药碗扔到他怀里并起身怒喷诸人王的妹妻默默的缩了缩头不敢言语。
说的在理!
可话又说回来了。
人一旦习惯了摆烂那就会发现摆烂是真的爽!
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管,只想着顺遂心意,日日如意,我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这样绝对自由的生活不就是那些辛苦求道人们所梦寐以求的?
当然,人王们肯定不至于摆烂到这种程度。
但一如仙神们在无尽寿命下养出来的悠闲姿态,似老头一样任何事情都慢条斯理的处理方式。
在张珂的手中,九州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圆满跟飞升不错,但那漫天神佛哪个不是丢掉了过去的散漫,好似凡俗的打工人一样开启了一望无际的007生活?
且以少尤频繁搞事儿的习惯。
现在看起来是几万年的忙碌不假,但实际上当一切麻烦逐渐烟消云散,当事务重新归于平静的前一刻,他必定会再给你整出点儿大活儿来!
如此,看似是有尽头的劳务,但实际上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循环。
或许虚空终结,完全被收归己有的那天这等永无至今的打工生活会有停滞,但虚空真有尽头么?
至少以人王们数百万年来利用化身跟蛮荒古神们时不时对天涯海角的探索而言,他们暂未发现无文明,无世界存在的荒凉边界。
如此,这所谓的尽头只不过是个设想。
实际上,一旦少尤这辆战车滚动起来,被绑在战车上的所有人都将会化身永不停止的车轮滚滚向前。
这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忙碌,而是趋近于两个极端的反转。
更甚至,说起来好听,可这玩意儿只管闯祸,只管往家里带,但事后的收纳跟整理他是一点儿都不伸手的!
纯纯的熊孩子!
哪怕人王们并未忘记自己当初封王时的雄心壮志,但面对这一眼可见的烂摊子,仍是止不住的担忧跟畏缩。
当然,说归说,闹归闹,伏羲反正是不敢跟母性上头的女娲硬顶着来。
不然不能回家进门事小,再让大庭广众之下一展家教风范,那他所剩不多的颜面可就都丢光了!
如此知情的伏羲陷入了静默,而其他几位人王也有样学样的不去搭话。
开玩笑,以后世人的乐子观念,养孩子本就是为了玩,而如果为了孩子耽误了自己下班的休闲时间那反倒不如不养!
至于什么养儿防老的话.一来,他们没什么老无所依的忧愁,哪怕到了世界毁灭万物寂灭他们的寿命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扰,二来,大家在儿女身上吃的亏真不少了。
唐尧的丹朱,大禹的夏启,哪个不是典型的逆子?
眼前的这个虽然好些,但在某些时候甚至比他们自己的那些逆子还要过分。
至少,丹朱不会想方设法的给老父亲上007的班,夏启也没法子堂而皇之的殴帝三拳。
而这些其他逆子们没能做到的,眼前的这个却是一个不落,别说女娲这拙劣的激将法,哪怕是鬼谷复生,白泽降临也不能动摇诸位如钢铁一般坚韧的意志!
但紧接着,张珂接过的话茬,诸位的想法也随之发生了些微的转变。
听着女娲那似是偏心的溺爱,看着一张张张嘴无声的面孔,张珂顿了顿,道:“您过于夸赞了,我还年少,许多事都总是疏漏,出错,蛮荒的担子还得是诸位师长们亲自担着才能让大家都放心的下!”
开玩笑,诸人王都不想无休无止的劳作,难不成张珂是什么天生的打工人体质,一听到公务就会兴奋的忘乎所以?
他之所以灵光一闪提出补偿的这事儿来,还不是为了多找点儿麻烦事堆积起来,让蛮荒的存在们能跟九州一样沉浸在工作的劳作中不可自拔。
而他自己则优哉游哉的回到商周少尤部,享受一下独属于年轻人的风花雪月?
他还年少,就该是恣意轻狂,就该是不务正业,而公务这些事,等真正而立之年的时候再跟他谈。
更何况自从接触到游戏,踏入超凡之路以来张珂就没有真正的休息过几天,百多年的岁月中不是在被四处算计,就是在为了不被算计而到处奔波的路上。
农夫家的驴子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经常轮休,他难道不能享受享受?
当然,依张珂的想法,在家里的老登们死绝之前,他是没准备过提前接过重担的。
而为了避免自家的老登出什么意外,他不也是在绞尽脑汁的强化他们的底蕴跟实力?
依着天帝跟人王之间的共通性,有天地越强文明之主越强的绝对理论,扶持自家老登们永坐王位便是张珂此生向的目标。
但话不能这么说。
真相永远比谎言更加伤人。
而张珂在运转了自己的超级大脑之后,也给他的目的套上了一层演示:“征战之事,实乃迫不得已。我也没想到舜帝人拽拽的,但却这么不经打!”
话一出口,原本躺在床榻上被扎的晕晕乎乎的舜帝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见过这么侮辱人的说法!
但刚伸出的倔强的手臂却被轩辕无情的按下,两根银针随手一插直接切断了舜帝的听觉顺便让其好好睡上一觉。
而角落里的这点儿微末动静并不足以影响张珂对自己腹稿的朗诵:
“舜地破败如此实非我之本意,人族流离失所也总得有个说法。舜帝既已经被我打伤,而四山经的损坏又多是我俩鏖战而来,既然他担不起这份责任,我好歹也是当人王的,总不能看到自己的族人们流离失所,在荒野中艰难度日吧?”
“虽然蛮荒天地有自然吸附外域的能耐,但总归速度缓慢,全靠天地本能何年何月蛮荒才能重复当初繁荣?”
“讲真,我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的想要将一切恢复原样让人族跟万千生灵们都能回归到原本正常的生活中来,而不至于挤在东山经中,亦或是在茫茫大海上漂泊!”
“短时间内,这法子或许可以维持,但等时间长了,大量生灵聚集,人族,肉食,素食混杂在一起迟早都会出事儿,与其放任不管不如担起责任!”
“更何况,诸位师长们仔细想想,这蛮荒的自然权柄是否绝大多数都掌握在各位古神跟神圣们的手中,倘若世界融合忙碌的也应该先是祂们?”
“如果真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是我想尽快让人族跟万千生灵们能回归到安居乐业的状态,并给蛮荒诸多神圣们找一件事儿消耗祂们多余的精力,都忙碌起来了,岂不是就没工夫去做那些阴沟里的勾当,去到处算计?”
“我,真是好心,倘若诸位长辈不信的话,咱们大可以约法三章!”
“未经允许,我只往舜地投放外域。非是怒急的情况,一般再不会与那些神圣们斤斤计较。舜地修复完的那天,我必定停下征战,与诸位长辈再汇此地,商讨后续之事,如何?”
如何?
听着倒还可以。
反正如今的结果舜帝至少得承担三分之二的因果,而损坏的也是他所在的蛮荒,用他来当这块试验田并无不可。
而既然张珂能掌控天命,许下非是迫不得已不与诸神斤斤计较的诺言,对诸位人王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这倒不是说他们跟舜帝一样也庇护诸神,认同那套天下大同没有解不开的恩怨的理念。
他们只是单纯的不想张珂杀伐太过,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蛮荒的这点儿神圣能剩下些来,还是尽可能的剩下一些来,毕竟平日里天地的运转需要它们,而在对待外域的问题上,哪怕是凶神恶兽也会坚决跟人族站在同一阵线绝不背叛。
虽然就目前来说,虚空中已知的世界单打独斗都难抵抗蛮荒的大势碾压,但一如九州传统一样。
九州在对战事的准备上,向来都是准备一打全世界,而蛮荒也是如此!
直到如今都未完全探查清楚的虚空边界,谁也不知道在那些未知的区域里究竟隐藏着多少世界,而又是否有能跟蛮荒抗衡,亦或是更加古老的世界跟存在。
所以,在彻底的尘埃落尽之前,人族还需要神圣这半个盟友的存在,更何况是本就是共进退的同盟的神兽跟祥瑞。
除此之外,导致人王们不对神圣们痛下毒手的零散原因还有很多,但零零碎碎的就不值得一一列举了!
局势跟担忧使得人族哪怕三皇五帝齐聚的情况下,也不曾对蛮荒生起大清洗的心思,而只是偶尔借律法跟惩戒的借口去剪除一些做的过分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张珂是否看懂了这点,但他能稍微冷静一点,杀气不那么大便已经是不小的进步,这些大道理跟大局观还不是他这个年纪能看明白的,他们也不去强求。
而舜地修复完成,则一切停止的说法也给这件事画下了一个底线。
哪怕这个说辞中有明显的漏洞个跟隐藏部分。
但话说回来了,舜帝自己造的孽就该他来填,而诸神倘若不想被帝尤斤斤计较的话,帮着一起擦pg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休闲生活,一个蛮荒天地被坑到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当然,这是诸人王们以现在的视角下得出的结论。
等之后他们亲眼看到那个膨胀的庞然大物,见着天地,虚空的界限被一度模糊,天地交融的震撼场面时,后悔却也已经迟了。
未来的事暂且按下不表。
但现在经过张珂这番并不聪慧的解释之后勉强是安抚了老登们躁动且抗拒的心!
如此屋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而一场罪恶的交易也在舜帝耳不能听,只能急的干瞪眼的注视下就此达成。
大家都收获了满意的答卷,气氛自然松解下来。
当屏蔽天地的山河社稷图被女娲重新收起,随着一声开胃的咕噜声,那些早就准备好的酒水饭菜也被法术轻易的变了出来,一个个热气腾腾的桌案之后,是喜笑颜开的拉扯家长里短的老老小小们。
作为此次的中心,张珂受宠若惊的享受着两位女性长辈们慈爱的目光,并略显尴尬的听着对姻缘,繁衍的催促跟告诫。
讲真,他虽不是什么历经沧桑的花丛老手,但当初身为凡人的时候,那些霓虹的教学电影也没少看,甚至于他还只是背着人去看些,不像上学时曾听到过的一些传闻。
一整个宿舍的父子兄弟们聚在一个电脑屏幕前,对一个影片评头论足,指点江山。
更不至于像古人一样,只有在成人跟新婚之夜的两个阶段手足无措的看着家中安排的教育手册。
但有句话说的好,奶奶从不会听你说你吃饱了就停下投喂,奶奶不要你觉得,她只要她觉得!
而这岳家跟自家的两位长辈们也不会因张珂的抗拒便停下她们自以为的某些经验教学。
前不久还凶威赫赫震慑蛮荒的帝尤,如今却被在永无至今的投喂跟更喜欢谁,以及还有没有心仪的人选之间被闹得手足无措。
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现世报?
第七百一十九章 九州之变
远征?
昊天放开手中的宝镜,手指轻轻敲打着帝座的扶手,愁绪凝结多日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似的笑意。
虽然从道理上言语,这不该是祂这个身份所能有的表情。
但这是祂的私人寝宫,又不是凌霄宝殿,除了默不作声的天使跟往来的仙子之外并无其他外臣的存在,而哪怕是这些天使跟仙子的职责更类似于凡俗帝王身边的太监跟宫女。
但在天庭这边,昊天也好,其他帝君也罢,谁也不会担心这些随侍的仙子们会跟凡俗中同等身份的宦官一样去里应外合,去收受贿赂。
任何呈现出来的,不察的情况,亦或是意外透露出去的消息,其必然是经过了帝君们的默许,亦或者直接就是由祂们自己主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情况!
毕竟,在天上当差,可比凡俗风险大的太多了。
对凡俗皇帝们吹嘘的威加四海,全知全能在这里是真实能实现的!
而违背天条律令后的各种惩罚,也是人神所不能承受之痛!
一如广而周知的,天蓬元帅摇身一变化作猪妖,卷帘大将贬斥流沙河受万箭穿心之苦!
而这些还只是预定的算计之下必然要走的流程——即小题大做,冠以某须有的罪名,本质上已减轻了许多。
而那些真正被抓住错处的仙神.
贬入凡间,斩仙台,无间地狱,天牢,幻境,在法术神通跟长生的制约下,无甚差错,不予追究那还好些,而一旦被上神借题发挥那.唯一能盼望的,就只能看你身后的师长们够不够资格说上两句好话了!
旁人多少还得找点儿理由,而当人选换成是昊天这位三界之主那只能盼望这位今日的心情不错了。
当然,哪怕无人敢于背叛,昊天也不至于大笑出声。
一是性情如此,二来祂在跟着张珂偷窥蛮荒,而蛮荒亦或是其他的外域又何尝不会窥探九州,私底下笑笑便罢了,真弄出些什么动静来,被人听到了也不好。
毕竟归根到底,现在的九州跟蛮荒已被张珂以一己之力串联了起来,双方虽仍分列两方,但实则已经从过去兄弟阋墙的状态中缓和了许多,在某些方面更是达成了近乎于同进同退的盟友关系。
幸灾乐祸的太大声当真不好,不好!
更何况,张珂虽已立誓,但蛮荒终归还没被操练起来,现在笑还为时尚早,反倒是九州这会儿却已经被如山般的压力忙的一个头两个大。
经过封王副本的拖延,以及模拟副本对整个九州修行者的打压,天庭地府漫天神佛趁着空余出来的这几年功夫,已经把泛九州合并后的大体框架整理了一遍。
改造后的九州有些类似于西游记跟封神中所描述的那般。
天下共分四洲,大汉,大唐,大燕,以原九州本土林立的三国为基各管东西北三个方位三个大洲,以举洲之力扩张版图消化那些源源不断的外域世界。
而唯剩下的南洲则交给这上下五千年历史以来自夏商到明清时的历朝历代!
相比于独占一洲的其他三方,南洲王朝林立,胡汉混居,各国毗邻,虽在天地融合的大势之下,现如今的南洲诸国保持了基本的克制,但所谓的平静跟克制也只是暂时的。
一旦环境有变,一旦天地大变暂时停止,战火分分钟将会重燃!
商对周被偷袭取缔,人王变天子的旧恨!
春秋战国之间的爱恨情仇,以及战国六雄对大秦的讨伐!
三国联合攻晋,司马家所面对的十面埋伏,以及断了根本的五胡乱华跟五代十国所要面临整个九州大地各个王朝之间的欺凌跟蹂躏。
有明一朝,上对大元,下对螨清,一打二的胡汉对决,再加上一个自称汉人正统但懦的几无底线的大宋。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历朝历代的末年突然冒出来又恍若流行一般戛然而止的,并未完全统一,在位时间也极为短促的王朝如烧饼上的芝麻一般平均的洒落在南洲的各个角落,生存在诸强大王朝的夹缝之中。
这是九州飞升之后,万兆里之辽的南洲大地的复杂局势。
光看一眼便觉得头痛无比,更别说生活在此的黎民百姓了!
当然,现实情况跟预想总归会有些差别,这里是完全归一的九州,又不是当初那个星罗棋布,混乱而泛滥的泛九州文明。
哪怕如今天地仙神位格大量空缺,但既已合一,自然不会像从前那般放任不管。
虽说仙神不掺和凡间事务,但这话就跟小时候家长对你说,压岁钱爸妈收起来帮你保管,绝对不会乱花一样,可信度只能骗骗没上幼儿园的孩子,甚至学会说话一两年的孩子都难被这借口骗到。
曾经那般是有心而无力。
如今这般却不会仍旧放任。
以天庭目前的盘算来说,九州原本的历史纪元需要保留,毕竟岁月跟过去的更改涉及到许多概念层面上的东西,真要修改的尽善尽美涉及的领域太多,几不亚于再造一场九州飞升的大局,而这次可没有张珂这个bug带九州直接通关了!
历史无法动弹,如此南洲的混乱就得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这没错,而在这个的基础上,五胡乱华可以彻底的在九州烟消云散,但五代十国的根本却得保留,甚至大元跟螨清这两个必然要受到整个九州文明史针对的王朝也会被刻意的保留一丝元气,但也仅仅是不灭国罢了。
在这个的基础上如何操作,如何去泄愤那就看那些凡俗王朝的想象力了!
而一如五胡乱华一般,那些星罗棋布的,宛若流星一般的小王朝也会泯灭在这场大乱斗当中,被诸国乱战的余波冲死。
一如选蛊一般,经种种残酷的厮杀之后,决出最后的王者统管南洲!
而至于对方是像两周那般尊天子以封诸侯,还是说似是夏商一般人王在中,诸侯守四方全凭他们自己决策,天庭跟地府并不会在这个环节上过多的插手。
而这一切的结果最终也是为了给九州服务。
以南洲跟其他三洲的对比来判断,究竟是举国之力的效率高,还是诸侯各自为战受人王天子管辖的方法更好!
至于说膨胀后的诸侯会不会像战国的七雄一般对天子问鼎那就不关祂们的事了。
天庭地府的职责只是保护底线确保各方最终能达到预想的结果,而后一如其他几位前辈一般投入到对外域物质跟蛮夷的磨灭轮回当中去。
快速消化掉张珂这百年多来常年外战带来的压力,以及现在前倨后恭跪地求饶生怕回归的速度慢了再惹来那个杀神光顾的东方文明。
这两方是九州目前所有任务中位于最前列的目标!
随后紧接着的便是对虚空宣战,破灭外域,以强九州根须,以一界之本超蛮荒八天之底蕴收虚空万物为己任,做到真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光凭这计划看,张珂许多时候那种不顾他人死活的作风,也不是没有来头。
只是,就跟方寸山学艺不全的猴子一样,张珂只学了九州不顾死活的霸道,却没有任何的针对性,九州至少还会拉长时间以徐徐图之,而张珂——外人,自己人他统统都要拿下!
凡俗间的一切因九州的变动跟飞升被强行按耐了下来,似是雨季的风暴一般在缓慢而坚定的蓄势!
但天地,亦或者说是仙神妖魔层面的变化却已有愈演愈烈之势!
九州飞升,天地合一以至于当初受限于世界底蕴而不得开智,不得修行的各类妖魔跟凡间修行者们第一次感觉到了吃撑的痛苦。
浓郁到几乎液化,每一口都伴随着呼吸的水汽灌入口中的灵机在天地的各个角落不断催生着大量的妖魔精怪。
这些有的懵懂单纯,有的奸诈狡猾,更有的因种种原因变得凶残而暴虐。
当初被道门扫荡的寰宇澄清的九州天地,在这几年间似是又有旧日忧虑卷土重来的迹象!
而跟妖魔精怪超生相对的则是并轨之后一片混乱的幽冥地府。
哪怕有天地底蕴提升,灵机似水喝一般的福利待遇也救不回那些本就濒死的亡魂,哪怕相比之下数量已少了许多,但生灵的总数多了,人间的面积大了,相应的地府面积更大了,而阴神的总数却没有大的变化。
且新划分后的人间地广人稀,仅凭原本的城隍庙跟土地庙很难前往天地的每一个角落,哪怕去了,找对了地方,回来时面对比原本长了数十倍不止的黄泉路跟地府的审判流程,每个阴差都流下了无奈的泪水。
路上奔波的时间长了,按单抓魂的时间更多了,自然而然的便会有一些游魂留散在人间。
先不说这些不懂规矩的新生之魂会不会被大日晒的暴毙,只是民俗间的各种规矩,跟人死后突然变陌生的亲人儿女,旧日关系等等,在这些爱恨情仇的变动下游魂们是否能紧守本心不被怨气冲昏头脑就是一件难事。
而往往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先有妖魔精怪蠢蠢欲动,深山老林中人声渐渐鼎沸。
后有闹市游魂作乱,诡怪渐生至使人心浮动。
人间平静之下暗流汹涌,幽冥地府却忙的连休假都挪不出来一天,而至于天庭更是没好到哪儿去!
五岳帝君,三官大帝为了凡间的山水神祇几乎操碎了心,天地升格之后那些原本分散在各个天地间的蛮夷们互相吞并融合不过几年间已形成了一个个庞然大物。
其中最大的几枝分别是匈奴,突厥与以大元为首的蒙古诸部,四夷紧随其后,更有大量的非九州本土的物种挤在蛮夷跟汉唐燕三国的兵锋中风雨飘摇,看起来凄惨,但也不是全无反抗能力,一个个类人非人种族被送入轮回的同时也有大量汉家的良家子魂归地府。
如此本就压力爆棚的地府更是压力山大。
而在这些混战衍生的同时,当初封存在天庭宝库中大量的外域物质世界却也在源源不断的融入九州四大洲陆,天地变动扩张的频率几乎是一日一变。
凡间每隔一日便会扩充数百里土地的边界,山川江河排布其上,而以九州合一之后的庞大体量,这看似区区百里的地界却需要成千上万的城隍,山神,数以万计的土地夫妇来填。
可,哪怕九州合并之后,人族跟九州万灵的数量大大攀升,但那些在阳寿未尽前无有劣迹,功德傍身,亦或者扬名一方满足神祇选拔资格的个体,其数量的增长却远远跟不上九州现在腾飞的速度。
更别说要更替神祇的远远不止这些新生之土,九州历朝历代现如今的疆域内也有大量的神祇进入了更换期,或升迁,或贬斥,或原地不动,而那些刚移风易俗不久的地块也仍需第二第三批的神祇来进行更加密集的安排,以方便九州镇压当地脉络防止蛮夷跟外域的概念死灰复燃!
如此哪怕考城隍跟考山神的规模跟频率已一扩再扩,效果仍不明显。
更恐怖的是,每一日拓张的边界都更大于前一日,哪怕五岳已尽力在压制,在延缓但神位之事仍是杯水车薪。
山水灵韵产生的位格长时间没人来执掌便使得山水自孕灵性,更有当初外域残存下来的神性借九州之土卷土重来。
但面对这一切,人手空缺的天庭只能在尾大不掉的时候调遣雷部前往铲除一波,但除此之外的其他时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外域跟蛮夷的力量借九州的土地不断滋生,孕育。
毕竟,天庭多年的库存跟张珂似是没有明日一般的征战所带回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无穷的杂质一如秋日落种的野草一般。
颇有一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意味!
近几年来,最活跃暴躁的西岳帝君如今都变的温和恭善了许多,而除了被危如累卵的压力几乎压垮的五岳之外。
天地变更,星图重铸,周天星斗需要推倒重建的压力也给到了紫薇大帝跟斗姆元君。
两位大佬头疼欲裂,连带着当初只杀不渡的斗部群神现在一个个的都变成了文官,整日不是在熔铸星辰就是在更改星辰轨迹的路上。
而五方五帝看似被前方两拨顶替了职责,略显悠闲,但实际上职责被瓜分的祂们反倒被分配到了照顾四洲人族的任务。
监察人间,以天官,日夜游神,太岁为属神记录善恶,扶贫救苦,频频显灵人间各处。
几乎一整年都在各处的庙宇城池上兜兜转转,那原本色彩各异的衣袍都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烟灰。
而至于真武,关圣以及最有标志性的雷部等能征善战的,更是在各处斩妖除魔到想吐。
当然,九州的大魔大妖们在三年前几乎被张珂屠灭了全族,如今在四大部洲,九州诸朝之内,除了偶尔从封印中蹦跶出来的一些看不清形势的夯货之外,并无太多强力的妖邪,真正跟祂们动手更多的还是得数蛮夷的神灵跟借灵性卷土重来的外域诸神结合体。
虽说尽是些邪神yin祠,但耐不住数量太多,接活儿的仙神太少,以至于近两三年以来,九州各处总能时不时的见到晴天旱雷的身影。
而大如岛屿的龟蛇二将更是周游四海,吞吃无数混的脑满肠肥,举步维艰
与此同时,商周,巫山王宫。
“去通知几位姐妹,王上不日将回,若有要务速速处理不要耽误返回的时间!”
从案牍中脱出身来的瑶姬吩咐着左右的山鬼们,等娇俏的少女们领命下去之后,已换了妇人鬓的少女似是无神的眺望着殿外的天空。
此时的她早已不是当初巫山上终日枯坐,看遍人间疾苦,心有不忍却无有余力的神女。
在某不负责任的纵容之下,瑶姬虽无人王的权柄,但却有人王的名头以及调派少尤帝尤两部万万大军的权利。
虽然远不如身在凌霄宝殿的老父更有实力,但单论场面上来说,仅凭这两部大军足以文明体系以下的任何世界,而即便是文明体系见着他们也得审视三分,之后主动绕着走。
不走不行。
虽然这万万大军比不上天庭诸帝出征,臣将星君跟随其后的宏伟场面,中低端战力过分富裕的情况下是高端战力的稀少跟空缺,别说文明之主,便是来上十个八个的伟大神力都能平推这两部大军。
但奈何这看似水平一般的大军伤亡到一定程度之后却会引出近年来虚空中最恐惧的梦魇——帝尤!
在非我族人尽屠之的暴虐理念之下,没人敢直掠商周天地的锋芒。
如此,便使得商周天地几次天地融合,底蕴升格,外出征战但首尾没处理干净泄露了坐标的情况下,竟诡异的没等来任何一个邪恶世界的入侵。
瑶姬还好,虽跟张珂改变了不少,但本就不好动的性子却也更安与如今涟漪中整体平静的现状。
但这百年不变的世界可却苦了其他几位分管天地的王妃
第七百二十章 波澜壮阔的回归
翌日。
张珂要返回商周天地的消息从巫山王宫跟另三处行宫中传向了外界,并通过地脉之网传遍了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消息一经确认,顿时间在天地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无数人走上街头欢呼雀跃,家家张灯结彩,各类商铺更是打折的打折免费的免费,就连平日里忙碌的公署如今都尽数沐休让官人们也加入了这场明确且盛大的狂欢之中。
而更为震撼的是,除巫山外,几乎每一座城池,每一个村镇都有大量的妇人搜罗家中的吃食金银,几经斟酌犹豫之后只留下小半,剩下的悉数打包起来交给自家男人亦或是长者们,憧憬而唠叨的对其说着些什么。
而与此同时,城池,村镇往常人流最密集的出入口如今更是停满了一辆辆马车,牛车,亦或是珍奇野兽牵拉着的车辆等着一位位村民百姓们将打包好的吃食细软放车,之后等长者公署们清点好人数,一支支或大或小,洋洋洒洒的队伍便开始了漫长的赶路过程。
这没什么说的,倒也很是直白。
这些人只单纯的想提前出发赶到巫山王城去见上张珂一面,去看一眼他们心心念念的人王。
不同以往。
商周天地并非是从九州岁月传承而来的世界。
准确的说,原本是,但随着这片天地的权柄被转移给张珂之后,这一切便都变了。
如今,这片天地的主要构成分别是曾经被打入四罪,流离失所各处欺压以至于差点儿灭族后更名为少尤部的原三苗·九州分支。
被游戏按照蛮荒模板由虚转实凭空创造而来,虽有记忆跟传承却将因果系在张珂一人身上,以东海为分界线跟少尤部隔海而望的帝尤部。
以及半年多前,刚刚通过新一轮的世界融合后,如今占据了商周天地南端,跟少尤部一起将原本的南蛮挤在缝隙里不敢吱声的后世九州。
除此之外,背离了西周弃暗投明的诸侯,独木难支但三方都懒得搭理以至于不得不一直苟延残喘下去的西周天子,两部或结合或各自而行,从虚空外域讨伐而来后因融入天地受世界感召,重新孕育出来的各种蛮夷跟粗鄙不知礼的外神,外乡人。
妖魔诡怪,精灵水族这些个九州本土,蛮荒遗留的倒却是无需多提!
而作为天地间最主要的几支,要么是因果血脉牵连,近乎于试管胚胎塑造的帝尤部,要么是自认为子弟,名呼先祖的少尤部.张珂不回来便罢,但凡回来,且是如此光明正大,通告天地的行程,他们就不得不来。
仪式感或许有,但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纯粹情感。
毕竟,若无帝尤的存在,三苗部将会在不久之后全族覆灭在十万大山之中,流落的族人最终融入各个寨子等待千百年后或许有曾经追忆先祖,且有能耐的后代能重振三苗,但那时的三苗却也无力再追溯上古之时威名赫赫的九黎。
且随着中原的日益壮大,以及王朝的更新,十万大山区域不管有多少的寨子,多少血脉传承不同的人族部落,最终都统一会被称为苗蛮。
而哪怕到了后世,即便有苗族称九黎嫡系,血脉正统,但也已经是无数风雨,无数更迭之后的遗枝丫,血脉上的隔阂跟偏离暂且不说,精神上的认同残留了多少更是未曾可知。
如此注定衰败的未来,以及本不应该存在的帝尤部,乃至那些曾经身为诸侯,天子麾下的百姓跟寒门。
倘若不是帝尤的现身,他们又何能进入到这对人族来说近乎于乌托邦一般美好,且内部和谐的天地之下生活。
以九州原本历史上分分合合战乱不止的岁月,后世那句贫寒无三代的笑言对他们而言更是一种冰冷且残酷的现实.
而今,不过是几十年的岁月,两代人的传承,天地的变化就大到让一些老人都忍不住心生感慨:
因恶妖尽数诛伏,绝迹,再加上商周天地的人族逐渐势大,领地范围的扩大致使原本地处偏僻的山村乡镇逐渐更改成了大小城池,而曾经许多荒无人烟的山林也有了村落前来定居,野生精怪的生存领地正逐步且稳定的削减着。
但削减归削减,在后世九州尚没融入商周,工业化的威力没传到商周天地的时候,这里的人们仍维持着原始的耕种作息跟生活方式。
且因为世界底蕴跟层次的缘故,各类瓜果,米粮的富产也使得商周天地的人族不需要无休止的开辟荒田。
毕竟商周天地可没什么诸侯,地主的税赋压榨,更没有世家对土地近乎于贪婪的搜集,而至于人为的干旱跟饥荒那就更不可能了。
别看如今商周是王妃治世,那位后世而来的新生之王几十年也未见的回自家地界一趟,百多年都未必会光明正大的露面。
但你真敢壮着胆子那样做的话,那位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刀斧,让你见识一下他为什么会有一个恶尤的诨号!
而至于说你是人族人族又如何?
隔壁天地的东汉,世家付之一炬,虽非其亲自动手,但也是他做的幕后推手;而再往前那位曾经走过的,九州各个历史时代分流的天地中,身为人族却死在火厄水患之下的难不成还少了?
也许如今的帝尤已成长许多,远不像当初那般暴虐好杀。
更也许相比于诸人王帝尤对人族的爱护更直接也更偏袒。
但当你不为人族,亦或是对同族丧失了基本的共情,只因身份地位便将他人当做猪狗的时候,也莫怪帝尤将你当做猪狗阖家宰了!
既如此,没有外部带来的压力,不需要强行的增加亩产,百姓们自然乐得少种几亩地。
只需要耕种自己一家,亦或是村寨的口粮,留下少许前往贩卖即可,而留下原始的山林,沼泽等地块却可借野外的环境去繁育灵药,采摘柴木,猎杀野兽跟捕捞游鱼来补充家资。
且人为耕种出来的粮种虽然受天地滋养已成灵物各具功效,但总归不如那些个从地脉节点,灵韵沉积处生长起来的天材地宝效果更好!
只需要采摘的时候稍微注重些道德,便能一直源源不断的供给,多余的银钱在存储的同时也能缓慢的改变家中的生活以至欣欣向荣!
如此虽然疲惫,但却有干有闲,更有希望的生活倘若不是贪婪成性,亦或是不知恩情的白眼狼便该有所行动。
当然,他们的行动也并非如此。
因商周天地的世界底蕴,以及两族以部落为基而非王朝的根基,大量法术神通的基础,进阶版共享直达村落的缘故,以至于大量的修行苗子们被就此催生。
生命延长,身体状态被始终维持在一个定点,没了其他世界困扰普通人的种种忧愁,商周天地的人族自然要学着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干。
而加入亲卫便是诸多选择中,接受面最广,也永远不缺人手的一个。
像别的担当地祇,仙神什么的还要考核名声,查验功德,考校学识以及能耐,等等限制之后才能搏得一官半职的机会;除此之外其他回馈自家部族的法子也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但亲卫不同。
首先,要选亲卫只需要足够的武力就行!
只要你能莽,不畏惧死亡,又懂得令行禁止便能当得了亲卫,而至于封侯拜将那是后来的事儿,反正不是一大头兵需要考虑的。
当亲卫好,进能通过层层选拔后前往先锋营,随队前往外域征战,剿灭蛮夷收拢山河反哺世界之基;退哪怕成不了精英也能在天地内的各处随队巡逻检验,斩妖除魔,护卫族人(虽然,这几十年间除了外域开辟的战场激烈以外,自家天地内那些不开眼的妖魔少得可怜)。
但天地内没啥事还能去转为各个神庙中的守将!
得益于天庭地府编制大量空缺,以至于不得不降低条件扩招的缘故。
原本因功德缺少,亦或是名声跟知识方面的匮乏只能当个阴差亦或是护法之类的亡魂如今尽数找到了正职。
别管他们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土地,但哪怕是从九品的土地都是入了职的正经地祇,受天地保护,享每月仙禄不说还能累功升迁,哪怕大神,大仙们的位置稀少,但广博的数量下谁能确保真就没一个人能马到功成?
而谁又能确保,那个击败无数对手,层层晋升的又不是自己?
如此,大量底层兵将们被转换填充了地祇空额的同时,那些大小庙宇,大小仙神手下的兵将便空缺了下来。导致,像城隍神这类的,除了州城隍情况还好之外,县,府城隍的庙中已无多少差遣的人选,连勾魂这最基本的差事都由牛头马面跟枷锁将军来代替,可想而知如今的九州位格中下跟干脆没有位格的仙神们究竟缺到了什么程度!
完不成任务,年度的考校评价便不会太好,如此便会耽误位格的挪动,耽误上进之路。
可仙神不足又是硬性缺陷,哪怕是最简单的阴差都不是普通人能担当得了的,而三山道门的弟子们看不起小小的阴差,旁门左道那些阳寿不足走投无路的因过往劣迹仙神们又不敢给出信任。
如此地祇层面愈发陷入了困境,而也就在这时,商周天地人族的出现弥补了这份空缺。
功德名声虽然差距甚远,但奈何品德有的保证,身后也有人背书,神通法术具是正法,能力凶悍,人数众多!
如此,很快的,帝尤亲卫的名声迅速从商周天地的那些大庙中传播了出去,并由大到小的迅速分散,如今多年过去,连那些偏僻的土地庙,只勉强够着从九品的土地神都能混上两个人高马大,手握神通的亲卫护身!
而自从亲卫的扩散以及普及,别的不说,土地神们的安全可是得到了保证!
那些荒郊野岭的土地,山神们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流窜来的大妖,大诡们囚了身子,夺了神位。
而且与其不需要担心自己被偷袭的问题,那些妖魔诡怪们反倒得担心起自家的性命安全!
那些亲卫们或许比不得天兵天将们神通广大,人多将广,但奈何人手一招的法天象地,以及究极弱化版的火厄足以让跟脚不深厚的妖魔们吃个大亏,甚至丢掉性命。
而至于跟脚身后的,自然没必要跟亲卫们硬抗。
毕竟惹得了亲卫,免不了天庭地府后续的追查,而哪怕这两重难关度过去了,也难保某日帝尤心血来潮,直接杀到洞府门前!
虽然这事儿说起来就跟来斩妖除魔的不是雷部仙神而是昊天上帝亲临一样离谱。
但奈何帝尤这玩意儿从来不按套路出牌,这家伙接触到怨念告状他是真亲力亲为,而在这过程中更是会搂草打兔子将整个天地都用火厄过一遍。
不管在此过程中环境有没有损伤,反正妖魔们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已经翘辫子了
既如此,那些新封的地祇们的安全得到了保证,而商周天地因实力不足跟人数众多排不到外域征战资格的亲卫们也找到了事儿干,除此之外,一些个偏远地区,无仙神镇压的区域,前去剪除邪恶的道门弟子们也有了新的可以召唤的可靠帮手。
一举三得!
更别说当了亲卫,不仅仅家那边会发一份不菲的俸禄,在别的地方也会同样再发一份福利。
外域征战的可能是各种积分,可用来在巫山王城兑换资源;给仙神们当护法,当属神的则可以是天庭地府下发的种种福利,前者可一路晋升,直至封侯拜将主导一方外域战场!
改换门庭的同时,也能在王城担职,平日里见到瑶姬王妃不说,还能在一些重大场合近距离接触他们的王!
后者则是保底,别看亲卫们在仙神手下当差算是隔代的劳务工,但实际上在这过程中所积累的功过是非都会有日夜游神跟判官计数。
无事还好,倘若亲卫们因意外身死的话,那他们的真灵将会凭借在这期间所累积的功劳直接免试获得封神的机会。
重活一命的同时也算是直接入编,继续向上可进天庭地府,也可回归商周天地,灵活的很!
既如此,经过数十年的演变,亲卫内的流程也逐渐变成了新兵蛋子值守自家天地,负责王宫各城池的守护跟各地的巡逻之事,当年限满足,亦或是实力足够,再者功劳积累便可前往王宫最终调遣到各位新履职的仙神手下任职。
而到此便又产生了分界线,既可以武为职,在天庭地府的神系中积功升迁;也可以在功劳累积到足够获取正神之位保底的情况下回归巫山加入外域征战的先锋营中。
或人,或神,流程清晰且明确无比!
而也正因为亲卫所具备的种种明面上跟暗地里的福利,导致商周天地的人族格外的擅武,而亲卫的数量更是从原本的数百万一直膨胀到如今的数亿之多。
当然,这数量看起来不少,但实际上不论是对于动辄一个星球,数个位面的外域;还是说曾经拥有无数天地的九州而言都只是杯水车薪。
算是加快了一点儿双方的进度,但也仅仅是加快了一点儿,还起不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但即便如此,对人族而言已是从前不敢奢望的生活,而面对带来这一切的人王,他们又怎能不发自内心的尊敬跟向往
而就在商周天地的人族熙熙攘攘的通过各种方式向巫山汇聚,原本已跟人族逐渐和睦相处互利互惠的各类精怪悄无声息的收拾包裹前去山沟,荒原之中避难的时候。
相对风平浪静的王宫,伴随着一阵微风的拂动,那正在桌案前劳碌的瑶姬背后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在少女惊喜而略带责怪的眼神中,张珂在身后坐下的同时双手也轻车熟路的找回了自家的港湾,如深谷幽兰一般熟悉的芬芳萦绕在鼻间,轻盈的味道让他惬意的深呼了一口气。
回来了!
总算回来了!
他是真不擅长跟一群年过亿万的老登们坐着聊天,哪怕是吃吃喝喝以近乎于拉家常的方式进行的宴会,哪怕这在场的一众除了全靠轮椅撑着才能勉强坐上桌的舜帝之外都算是他的长辈,哪怕在这不久之前他曾一人一刀向整个蛮荒宣告了自己的到来。
但面对这群心眼子成精,且言语间滴水不漏的老登,张珂仍是感觉到头皮发麻。
说起来是在唠嗑,但八双眼睛从开始到结束都没离开张珂,且在这过程中谈论的东西也相当让他不适。
什么蛮荒格局,人族走向,虚空近况
虽然明面上张珂现在确实是有了品评这些的资格,且他的意见对于其中任意一方的结局来说都至关重要,但.谁考虑过,在这之前他还只是个打手,纯靠拳头打来的人王席位,并未经历过任何类似储君的常规培养。
结果自然不太美妙,而在战场上大显神威的张珂,在显露出短板之后他的未来也被“强行”指派了许多课程。
包括但不限于每三年必须有一年在诸人王身侧观正,每隔三年便在三皇五帝之中轮换一位,既是学习不同的风格也是避免长期在一人手下沾染上了某些不得了的毛病!
对,没错,就是指你轩辕夏禹两祖孙!
而相比于他并不擅长的文化课程,更让人头疼的是不管他事后如何,反正在观正的期间不得进行任何暴力行为跟言语威胁,观就得观到底。
无有忍耐,纵性而为,何以成才?
一想到那冰冷且头疼的未来,张珂就忍不住往手中的怀抱里深埋了几分。
这世界冰冷无情,唯有这双怀抱能稍微温暖人心
第七百二十一章 商周的浪潮
事实上温暖的怀抱不止一双。
早在瑶姬命尤·巫将消息通传天下之前,被分配到商周天地的仙神们便率先知道了张珂回归的消息,并为此做出了相应的准备。
当然,所谓的准备并不是说应付差事,装模作样。
而是在这几十年的岁月变迁中,商周世界的变化大的堪称离谱!
原先人妖不相融的气氛在人族的绝对强势以及无敌后盾的支撑下得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各类野兽精怪所化的妖物们除了死心眼的一条路走到黑的妖魔之外,绝大多数的妖怪都懂得了和睦相处的道理。
一如后世的动物园,以及那些个什么都能养,什么都能玩的宠物一般。
在旧日妖魔死绝,新生妖怪性格还没得到玷污之前开始沟通交流,以至于现如今,在家家户户中免不了有一些妖怪存在的踪影。
例如农户家耕地拉车的牛妖,驴怪,看家护院保护小主人的狗精,非富贵人家不栖的狸奴,茶农,果农乃至药农陪伴的花草精灵,与猎户作伴的豺狼虎豹等等等等。
而甚至在商周天地密集的灵机孕育下,出现返祖迹象的妖怪们,也能够加入各类仙神,亲卫的麾下,或是摆烂充当血脉调育的种妖,或是当做驮兽,守护灵兽,亦或者担任护法伴随之职.
当然,出现如此风格剧烈的变动归根到底还得是后世九州带来的影响。
若不是跟后世的交流见识到了动物园,以及人们家中那些乖巧调皮的各类宠物的话,少,帝尤两部的这些个古人可没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想法。
知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一句古话便足以钉死所有的开灵妖类。
哪怕是自上古时期人们便开始圈养的家犬跟狸奴,一旦开智也逃不脱这套至理名言!!!
正因为后世带来的启发,让原本不可调和的人妖矛盾逐渐演变成了人魔矛盾,不少性格恶劣的妖怪们虽然享受不到同人族那般的权利,但却也不会受到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歧视,更甚至在表现出足够的功劳之后,还能与人族一样,拥有自己的私产,家宅等权利。
当然,对妖怪而言,它们待遇如此,上限也就在这儿了。
哪怕观念再怎么变化,少,帝尤两部也终不敢忘人族血脉传承当中的那些惨痛岁月,如此,能化形亦或是达到了化形标准的妖怪们要么摆烂只享受人世的繁华,要么就修行到一定的程度去挑选天庭的考验期望通过后能飞升做个妖仙。
反正在商周天地这块人族绝对的自留地里,可以给与其他种族一定的生存空间,但话语权却不会分润丝毫!
可说归说闹归闹。
妖怪的加入确实减少了不少方面的压力,且在培育天材地宝跟圈养野兽的层面上它们的能力确实相当突出,远比擅长此道的人族还要强个数倍,但奈何给与它们允诺的是仙神,是王妃而非是这片天地真正的主人!
如此,也就当天地的主人真正回归的时候,想到自己身份突然惊慌失措的不只是跟人族一同生存的妖怪,与之一同的还有当初推动革新的仙神。
原先仙神们的自留秘境,以及直通其他天地的通道在接连运转数日的情况下,仍有大量妖魔拥挤其中距离去遥遥无期。
而天地内的气机更是被满头大汗的仙神们清洗了一遍,以确保明面上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与此同时,一些个原本正在大军兵峰之下摇摇欲坠的蛮夷,外神们也似是劫后余生般的大喘了一口气,面对突然退兵本应该笑出声来的祂们,却在感觉到天地陡然间运作起来的律动时一张张五颜六色的面孔都具是变成了惨白的颜色
这一切张珂都看在眼里,但也仅仅只是看在眼里。
既说了自己不擅内务,商周大小事务交托给瑶姬她们管辖张珂就不会随意插手更改她们原本的想法。
打击积极性的事儿要不得,而人与妖的和谐相处的结果他也乐于见到。
倒不是说他就这么随意的改变了自己的观念,而是天地万物各有其擅长之处,血肉妖怪就是擅长捕猎跟圈养,牛,驴,马就是能帮人解决部分情况下劳动力不足的问题,而精怪花草更是擅长培育天材地宝各类灵根。
而妖魔天生地养的根本也成为了它们比人族更擅长调理,滋养地脉的先天本能!
是本能,是被动,是哪怕自己不专注于此只要生活在地脉之上便能源源不断的滋润这片山水的能力。
虽然相比起地祇亲自下手来说,单独的妖怪如是杯水车薪,而相当于世界的攻打跟融合更是沧海一粟,但在足够的数量基础上能展现出来的效果还很可观的!
或者换句话来说,蚊子再小也是块肉,白票得来的为何不要?
只要人族能把握好其中的度,不像后世搞出一堆狗儿子,猫儿子后觉得人不如狗,人不如猫之类的东西来就行!
倘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帮对方清心寡欲一下,看看究竟是他自己重要,还是狗儿子,猫女儿更重要一些!
嗯,反正现如今商周天地的生灵都有三魂七魄,宰了血肉之后,要当真是细致还能将对方反复斩个十次,这还能坚持得下来的话,那张珂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将其送入六道轮回,换个天地去投个狗胎,猫胎的去跟自己所谓的儿女当上真正的血脉亲人了。
有好处的事儿,且仙神们没触动到人族的基本盘——观念,话语权,那哪怕张珂已经看到了一切,却也还乐得装聋作哑。
而至于妖怪反复,万一化身妖魔之事这更够不着让他处理了,毕竟身为祖宗一级的人物,打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小辈闹腾,自然是该先给老东西几个巴掌醒醒脑子咯!
仁慈如他,虽不准备开口炫耀什么,但张珂却默然的换了个抱枕,习惯性的躺在温润的怀里,双手似是拉长一般各自抓着一条曲线柔美而丰盈的丝织小腿平复着内心的激动。
是的,清娥她们终归是王妃,而张珂回来的消息虽是瑶姬外传,但倘若没她这几个姐妹的帮助也做不到这么快的速度。
而既然已经知道了张珂要返回的消息,曾经因为分珂不均而有过小小算计的其他几位,自不会平白全让给了自家的小妹(少姐)!
如此:
事实上在张珂回到王宫里来的时候他跟瑶姬曾经处理公务的大殿中便已经分列了四个摆满了公务的桌案。
三位跟瑶姬一般的仙女各自一张,而娴因年龄的问题,哪怕早熟,早慧且跟着自家父王母亲没少学习,但却也没掌握太多的权柄,名义上的后宫之权,但大家身份都差不太多,且这份权利还是瑶姬分润给她的。
既如此,她哪怕有权,也闹不出什么事来,虽看似坐在桌案前工作,实则是一个纯粹的吉祥物!
当然,情况也得分着论。
对外的吉祥物,在张珂手里可就不一般了。
姐姐们胸怀宽广温润人心,妹妹或娇俏,或乖巧,至少他手中抓着的这两条分属两人的丝织小腿便很是不错!
安逸,祥和,舒适.当真怪不得连昔日拯救蛮荒的绝世英雄,都免不了沉沦温柔乡的后来,讲真,这玩意儿真不是一般人能拒绝得了的,而张珂这个年纪小的虽比不了老轩辕对香艳之物的爱好,但奈何年纪摆在这,热血昂扬更没法拒绝.
少许的闲暇时间过后,张珂从几经更易,已经褶皱了许多的丝绸软枕上直起身来。
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已经撤去了桌案且天色黯淡下来的窗户,张珂跟身后整理衣衫的华林公主对视了一眼:“辛苦公主了!”
“妾倒无妨,既选定了人,便要尽到为妻的本分,大王常年征战在外,且年轻气盛,骤然回归略有荒诞也是正常,只是美色虽好,却也不可长久留恋,倘若再如上次一般痴缠,到时难免再被妹妹们赶出家门,虽是玩闹,却总归让您面上不太好看!”
华林公主虽是后来的,但言行举止间却无不彰显出满满的大妇风范。
在这点上,瑶姬就差的太多,她只会纵容,而不会拒绝,甚至别说规劝了,当初因没备用的衣衫给自家老爹的造一件漏风的棉袄这事儿就是瑶姬主动整出来的。
当然,若非是心中,眼中只容得一人,也不会如此。
毕竟,如果没有张珂出现的话,她应该会终日枯坐巫山当她的巫山神女!
好听点儿说来是清冷,孤傲,但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多少有点孤僻,自闭不与外界沟通,自然难像早早便封了神位下界,并将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华林公主这般
命途多舛?
倒也算不上,只可惜,先有师长之命,后有权柄影响。
毕竟数遍整个人族史书,也唯出了一个女娲既是人母,也是人王,护得了人族也担得起位格;而同类相比的,哪怕是终此一人的大禹,其妻子多也以涂山氏自居,头顶涂山之主的名号而少用王妃之名。
没办法,蛮荒跟九州古老的仪式确立的夫妻之间一切共享。
王妃跟人王之间的差距只在于没有人王之宝傍身,无法享受到人族意志打破力量上限的加成,除此之外一切均是共享。
权柄,权柄,既是权,也是责。
用时口含天宪,金科玉律,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而在平日时,却如五岳压身,若无相应的规则概念倾注,贸然撺掇其下场都不会好过!
一如那些盗取了土地山神权柄的妖魔,要么被人斩妖除魔,要么如赖皮蛇一般,光戴个龙角便成了永世的折磨。
涂山氏没这份能耐,其他人也没这份能耐,瑶姬也好,娴也罢,甚至于华林,清娥都没能力独自负担起这份权柄。
毕竟她们年岁不够实力不足,若是王母这种自蛮荒诞生便已存在的大神通者的化身,根源本质甚至在从蛮荒向九州过渡的那还好些,其他人.
归根到底是张珂成长的太过迅速,一再打破外在对他上限的预估并走到了最后一步,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以至计划一变再变,最终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所幸一切还有时间,他,她们都还年少时间还多得很。
而情感这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神情恍惚的张珂蓦然间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只见打理好衣襟的华林来到他的身侧,在桌案前的堆叠成一座座高塔的公务中翻出几份摆在他的面前柔声道:
“听闻大王归来,天下族人喜不自胜,五湖四海具有百姓瞻仰而至,巫他们更是意欲以古之祭礼庆大王归来此事还需大王决断,若无需如此隆重,那便早下令也免得准备太多劳民伤财。”
大王?
这个称呼有些陌生,又让他感觉到有些古怪,配合这宽大华贵的宫殿感觉自己好像是小时动画中演绎的纣王一般,要是身侧的公主换成是娴应该会更加的还原。
而至于庆贺之事.张珂倒不是个喜欢扫兴的性子。
虽然他确实不太喜欢这些个正式的场合,但大家有意,他又何必随性而为:
“要办就办吧,但如今九州诸世繁忙,一切从简即可,也免得天庭地府的诸位还得因此再来上一遭!”
“也趁此机会,挑些精锐,等庆祝过后随我而行!”
张珂思虑着说道。
他既然是答应了诸位师长,那就不能食言而肥!
说搞事情就一定要搞事情,但奈何蛮荒被他激了一波多数神圣们都忙不迭的前往外域征战去了,剩下的还要维护蛮荒八界的平稳运转脱不出人手;九州人手紧张的情况就更不必说了。
而外域征战,总归是要带些人手的。
哪怕张珂能以一己之力推平外域的物质世界,但时间上总归会多些耗费,且战争好说,可事后战利品的分类回收他是真不擅长。
所幸,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商周天地的人族也没闲着,数十个大小位面以及两个多元宇宙的破灭已经将他们历练了出来。
如此,张珂大可以不再求人,带上自家的族人们一边宣战,一边练兵。
更何况,如今商周天地的环境太过于平静,妖魔跟蛮夷的落寞以至于许多新生人族成长速度不如从前,不如从外域打包些物质世界跟真灵残渣回来强化一下蛮夷,生产一些邪神让小子们练练手
当然,商周天地虽已达到了文明体系的级别,但毕竟是揠苗助长,除了他之外由上而下出现了许多空缺的断层。
哪怕是从虚空外域打包,也不敢太过泛滥。
这些收获的战利品,最终还是要流落到蛮荒让舜帝跟古神们当打工人帮他净化干净。
只不过相比从前跟天庭一九分账,这次的张珂无疑要大方许多,三七分类,他三蛮荒七!
看似是吃了点亏,但一来蛮荒百弊凋零有他的缘故,二来谁说给了的东西就确定都是蛮荒的了?
他也是蛮荒的人王,不同于被限制在各自地界的几个老登,张珂无有权柄之地,且根基特殊。
如此便导致了张珂既不用像老登们被限制,却又能享受到权柄带来的福利。
虽然这样宽松的生活并非没有代价,但他这不是在偿还么?
练自家的族人,补蛮荒的地,劳累蛮荒的神圣跟老登们最终壮大反哺人族,兜兜转转这么一圈儿之后,看似张珂在分割战利品上吃了大亏,但实际上人族的强大却会反哺他的权柄。
当然,劳碌的神圣们也有好处,诸人王跟其他物种也会得到蛮荒底蕴提升带来的好处。
如此多方共赢的局面才是张珂真正想要达到的结果!
绝不是因为自己懒散惯了,只想干点儿体力活儿的原因
第七百二十二章 盛会·四方来聚
商周·后世!
这处处都是格格不入啊
祁汪揉搓着自己的眉心试图把这么多时间以来的愁绪都一把搓掉似的。
商周天地的各项基础,确实是比后世要丰富且肥沃的多,以至于后世九州跟前者并轨之后停滞许久的全民超凡计划有了新的变动不说,全方位各行业腾飞的速度也是肉眼可见的拾阶而上。
毕竟说到底,后世九州虽是帝尤的发家之地,但因为情感联络不畅以及双方之间位格差距太大,所以除了在那位酝酿发育的前期得到了一些对娘家的回馈之外,自得到商周天地的那天起,那位对后世的资助跟“补偿”便已不复从前。
当然,这不是说后世人对此有什么怨气跟计较。
至于说像什么我也没要求你非把我带入灵气复苏神话归来的时代,继续钻研科技就未必是条绝路等等之类的话语纯属放屁,这是属于私底下聊天被人暴打了都不会有人主持正义的狗屁。
人之交往,利益为先,情感在后,互利互惠方得始终!
毕竟,亲生的父母儿女之间都有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的羁绊来相互扶持,帝尤将后世带入灵气复苏的大潮之中,而后世又能反哺给祂些什么?
连一个较好的住宅他们都供应不起,毕竟哪怕是在佑灵王时期,那位已在天上有了自己的宫阙又何能看得起人间的庄园,宫殿?
哪怕是娘家,跟不上也得要落伍。
这一点,但凡接受过正常三观教育的便能看得明白,理解到心里,然帝尤的不离不弃,将拖后腿的后世九州再搬到祂的大本营中,且不与两个血脉部落同样仍保持原状已是天大的恩情。
仁至义尽之后,再推一把这份恩情已经很难用具体的言语来进行描述!
而按理来说绝大多数的后世人都不会心生怨气,更何况目光更加长远的祁汪他们。
但正如他们先前担忧的那样,哪怕一切保持原状,在天地融合的情况下,习惯了自由的后世人仍受不了古人方方面面的规矩,而与两个部落相比,所谓的炎黄子孙,更像是山沟沟里跑出来的蛮子:
大呼小叫,叽叽喳喳,坐没坐相,吃没吃相,连那些化形的大妖们都比他们中的多数人像人的多。
向来引以为傲的东西,在亲眼面见老祖宗们之后,后世人的自尊就这么碎了一地;比礼比不过,比仁义跟信任也欠缺的多,而平均实力上更是难以对等。
哪怕在融入商周天地后,天地间灵机跟环境的富饶致使原本卡在人仙终点的诸多高僧高道,玩家子弟兵们开始突飞猛进的踹破门槛,成就仙神.
而除此之外习惯上的冲突跟矛盾更是不少。
起码,在后世若非有用,亦或者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心思,基本没什么人会不辞辛劳的去庙里磕头,更没人虔诚的对仙神们施以供奉,而哪怕是在仙神降临后几十上百年的岁月中,抱着九州不养闲神想法的后世人也不在少数。
长久的教育让他们缺乏了对仙神的敬畏之心。
虽然这举动说不得错,甚至在蛮荒跟古早的夏商时期,人族本就跟仙神齐平,信徒什么的更是几乎绝迹,但那些不信神的老祖宗们却对人王,乃至人族的先贤们格外的推崇,恭敬。
用后世话来说,跟那些狂热追星的铁杆粉丝们一样的癫狂,且他们还不需担心偶像光环的破碎。
如此就更别说,在三方天地融为一体之后的这段过程中,伴随着后世的稳定跟开放各种旅游居住外迁等等业务,他们才惊奇的发现,原本在后世之外,地球之上,借灵气复苏越来越猛的浪潮自衰退中缓过气来,同样开始追求神秘跟超凡的歪果仁们已销声匿迹。
事后追查才发现,在他们忙着处理各种飞升事宜,让各科学者跟修行高手们忙着探索最新体系的时候,帝尤部一贪玩的小儿不小心跑入了欧陆联盟的地界。
作为先被毛熊统治,后被白鹰灯塔钳制,最后又被后世镇压了两百来年,不断潜移默化的敲骨吸髓的欧陆,自是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但奈何孩子是帝尤部的认不得后世九州,也不晓得其他诸般,只知道他跟玩伴失散后来到的这个地界,入眼所见尽是些金发碧眼的蛮子,拽着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蛮话,谄媚中夹杂着贪婪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他。
不出意外的,孩子对这些心目中的蛮夷们大打出手。
而自从得知对方不是后世九州人而是不知道哪儿来的类黄种之后,各种盘算跟小心思便似潮水一般一波波的涌起,直到肉乎乎的小拳头将他们揍的人仰马翻这才明白了现实的残酷。
只可惜,从后世提升的边角料中敲点儿残渣吸收的欧陆蛮人哪儿能打得过打小在商周天地,生撕豺狼手裂虎豹的小孩哥。
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伴随着天空中一声凄厉的鸣叫,一团爆破的烟云自大地上然然升起。
硝烟散尽,看着其中只受了些轻伤,身体狼狈头皮轻肿的孩子,欧陆惊喜的厉害,但不等他们做出更多的动作,便迎面撞了从帝尤部出来的,找了半晌仍找不到孩子的爹娘长辈。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
帝尤部以孩童失窃为由,先带回了自家的熊孩子,又给了一番礼物相当于送了点祝福,而后便是脸色骤然狂变,一声我怀疑我家走失了几个孩子,意欲自己进行搜索。
俗话常说,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究竟有多冤枉!
看形势不妙的欧陆虽同意了帝尤部的搜查,但奈何他们料不到袖里乾坤的存在跟时刻关注此地的山神土地,更想不到这一个个憨厚老实似是农夫一般的笨货会是如此的奸诈卑鄙。
当几个衣衫褴褛的帝尤部孩子在搜查下被帝尤部的长者们从欧陆的实验室走出的时候,一切的辩驳跟解释都成了无用功。
哪怕他们深知地球大变之后,他们都谨小慎微的躲在自己国家不敢逾越分毫!
但此时帝尤部诸部落的长者跟巫便已经到达了边界所处的分割线,当欧陆哪怕深知自己已陷入百口莫辩的绝境仍试图做点儿什么的时候,天地震荡而水波涛涛,缭绕的烈焰,铺天盖地的浪潮裹挟着可怖的灭世之威将整个欧陆尽数淹没。
哪怕在神秘复苏的情况下,欧陆有了那么一批超凡者,且巨大的,各种花里胡哨的船只完全可以在洪流之中纵横,来去自如,不受水患影响。
但这也顶不住一位位部落之巫的亲自下场。
来自仙神层面跟蛮荒霸道神通的打击,在洪水漫灌而过之后,曾经略显富饶的城镇变成了一片绝地,而辽阔的欧陆更是变成了渺无人迹的沼泽滩涂,泥泞之中尸骸堆积如山!
当然,来自后世的其他几个也没什么好下场。
欧陆覆灭之后,美洲同样被另一侧的少尤部盯上,而相比于多少还要找点借口来掩盖的帝尤部,他们更直接,也更让美洲的超凡者们感觉到无奈。
一尊尊形似机甲的,身高百丈的全甲巨人跨海而来,带着灼热火气的宏伟兵器推山断河,滚滚热浪无情的消杀着这片土地上的罪恶跟污渍.
孤悬海外的澳洲大陆被四海龙王麾下的水族们盯上了眼。
哪怕它们知道,这等庞大的岛屿,哪怕如今灵机不显底蕴不丰,但那终归是许久之后的事儿,现在它漂泊四海之上,又无人族定居,自是属于四海龙王管辖的范畴,更不用说在岛上那近乎于丰饶的各类矿产,木材,稍加培育便能为新建的四大龙宫添砖加瓦增添底蕴。
而至于说上边生活着的那些类人玩意儿不会真以为水族是什么善男信女吧?
跟商周天地的人族和谐相处,且合作般的圈养鱼虾,一是因食物链如此,哪怕是成精的水族平日吃食大多也是那些未开智的鱼虾,二是因为自家龙王们身为正神,而人族那边又似是有温和之念,跟各族交流,交易,以手艺能力换取各自所需,再加上一点点人王的震慑,这才成了商周天地万事万物都和蔼可亲的表象。
实际上,在对待蛮夷的态度上,人族或许只是简单杀了了事儿。
但对妖怪,水族之类的非人存在而言,不夸张的说,这些玩意儿却能成为它们的食谱,且根本不会担心被人族追究的!
一如妖怪跟水族们不会把未开灵智,只遵本能而为的野兽,鱼虾当做是自己的同族,反倒是在必要的时候,哪怕是狼妖也会捉些野狼野狗下酒一般。
人族也不会把这些毫无血脉干系,毫无文明礼仪,语言不通甚至品种都大同小异的玩意儿当做是人。
蛮夷只是为了将他们跟妖怪,水族等非人存在化形之后类人的模样区别开来所给的定义,而实际上人族除了不拿蛮夷下酒之外,对蛮夷的针对性甚至还要远超过那些作恶的妖魔!
南方那些零碎的小国便更是无需多言。
如此,后世人族不过是忙着内务少关注了外界一年半载的功夫,再回神的时候,那些曾经熟悉的来自一地的歪果人们便死伤了大半。
唯有原本的亚洲大陆,九州文明圈内的大小诸国,在面对来自商周天地的恶意时,他们之内的九州通们救了他们一命。
毕竟,商周天地虽在先前跟后世的交流不少,但却也停留在九州的范围之内,对边疆以外的地区他们并无太大的兴致,同时也是为了避免自家的这些远房亲戚们因他们单纯的好奇而起了疑心至使两方生了龌龊。
如今,两方天地并轨,同处一片天地之下倒少了几分顾虑。
但也仅仅是几分。
欧陆,美洲,澳洲的那些黑白配色的蛮子大可以一扫了之,阿三那种半黄不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的也能一并扫荡,但九州圈
抛开当初在地球的诸多龌龊不谈。
自秦汉时期开始,这些小国便是九州的藩属国,且在九州连年的战乱之中少不了一些中原争雄失败的枭雄们前往这些地方划地为王。
如今的南北韩,在商周时期也曾是九州血脉·大商遗血·箕子朝鲜。
被灭的瀛洲有老秦的血脉,曾在蒙昧时期被徐福改造,后又在大唐年间借遣唐使跟美色从九州民间等各处借种,后续诸朝此类鬼魅伎俩也不少见,直到后世鼎力借种的爸爸才从九州转移到了灯塔鹰酱的身上。
岭南就更不用说了。
不仅是自古以来的藩属,等到螨清落幕之时,诸多九州血脉流落南洋,生活虽然困苦但也给这些地界带来了些不一样的种子。
如此,后世九州文化圈内的诸国,在唯血脉论的层面来说,多少跟九州有些许的牵扯,哪怕这点儿血脉已经淡薄到了人跟猩猩两个物种的区别。
但对于帝,少尤两部的人族而言,仍难以将它们跟蛮夷们视作一伙儿。
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
后世九州人族的血脉虽然驳杂,但归根到底跟他们这些老祖宗也脱不开关系。
自上古流传而来的,人神结合,妖人夫妻导致人族的血脉中本身就掺杂了很多东西,更别说春秋战国战乱之时,乃至后续一些个所谓的贵族世家们私下里混乱的生活。
古人尚且难免血脉的泛滥跟沾污,更何况经历了无数变迁,人族界限已经模糊的后世。
更简单的来说,两个部落将南洋诸国当做了后世的私生子,类似于给一不小心留下的孽障们一个生存的希望之地。
哪怕事实并非如此,但他们已经打心眼里认定了,且被诸国覆灭的下场吓到魂飞魄散的南洋诸国对少尤部来人的任何问询都是尽可能乖巧的顺从。
如此,误会被加重,但同时也留下了他们的小命。
而在得知一切真相之后,后世虽是哭笑不得,但面对跟舔狗似的南洋也只能挑挑拣拣的收下。
当然,既是勉强为之,南洋人自难跟九州人族相提并论。
而哪怕后世从未有过血脉分级的想法,但现如今的后世,在灵气复苏前便身在九州的原始血脉仍是最上,紧随其后的便是当初用锄头挖回来的各类人才跟外流同胞,以婚姻身份而来的歪果仁算三位,妖灵精怪位列第四,而南洋.哪怕无人言语,但他们的位置还要靠后。
当然,南洋的这点儿人口,在经过了两百年灵气复苏带来的人口福利的后世面前一如海中浪花一般掀不起一点儿风浪。
而让后世,祁汪他们愁眉苦脸的是,帝尤归来的消息他们是最后收到的,本欲派遣一支隆重的队伍前往,但在得知商周天地四方人族汇聚之后他们却又被摆在了尴尬的位置上。
虽在知道消息之后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但一步慢,步步慢。
两个部落朝会的族人都快要抵达王城了,他们还在少尤部的边界内晃荡,而哪怕有现代科技的协助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穿越亿万里之遥的山河到达巫山王城。
后世人族从未像此刻这般讨厌灵气复苏所带来的天地膨胀。
而在唯一一支先锋队匆匆赶到蜀地,见到了那傍山而建的王城之时,黄昏之时,落日之下,无数的火树银花在隆隆的震响声中腾空而起,万千花火于天上绽放,炫彩而模糊的影像浮于王城上空,山呼海啸的人潮哪怕相隔数百里也能清晰的听到。
而在王城之内,昏黄的辉光之下,人们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火热的光芒,环境的黯淡完全掩盖不住人心的雀跃。
人潮的涌入早已经将王城的各个通道挤的水泄不通,一些身材矮小的人们更是无需自己亲自动腿便会被裹挟着四处流动。
当然,在商周倒用不着担心踩踏跟盗窃的恶事发生,古老的部族式生活并不足以孕育这些恶棍诞生的土壤。
更何况,从各界回归站在王城各个高处的人王亲卫们足以确保哪怕有坏人跟随到此也绝不敢在混乱之中伸出双手.
而在一切祥和热闹的氛围下,人们或是拿着携带的干粮以充饥饿的胃囊,或是从街边商铺门口推出的便桌上拿取一些商家准备好庆祝的简单餐食,一边吃吃喝喝,一边与周围人闲聊,倒也不至于因等待而无聊,甚至于急躁
而在王宫中悠哉了数日,交流了一番情感的张珂也在女仙跟山鬼们的协助下穿上了迄今为止他都没穿过一次的正装。
鲜红的王服之上山河湖海织就其间,龙凤绕身而舞,诸多祥瑞充当边角图绘。
九州冠将他的长发束缚在脑后,宽大的双袖将魁梧的身躯遮挡,数百个穿的金光闪闪的亲卫举着仪仗缓缓而来,在拒绝了被人抬着出门的建议之后,张珂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王宫的大门,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高耸的城墙之上,下一瞬伴随着隆隆的声响,一尊魁梧的身躯骤然间出现在王城之外
第七百二十三章 酝酿与启航
看着前方自城墙垂落而下几乎将城门堵死了的两条巨柱,携仪仗而来的几位仙女面上忽的闪过一缕无奈之色。
虽然她们早就知道自家这位王上年岁尚小,性情跳脱不定。
但一举推翻先前的诸多应许,展开法天象地坐在城墙上的突兀行为仍是让人有些手足无措。
关键是,人王跟王妃互为表里,原本应当在城外广场上的坐席落座的他们在张珂突然来这么一遭的情况下,是否还要遵循原计划而行?
按计划进行吧,王与王妃分列两方,礼数有缺。
但倘若跟前者一起张开法天象地的话,却又难以让人接受。
哪怕她们此时穿的是古典盛装,华美而隆重,除面庞之中外无有任何暴露的地方,但在身躯同比放大的情况下,原本及地的长裙,宽松的衣袖等物却容易变成失礼的根源。
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的华林抓住了蠢蠢欲动的瑶姬,在其他几位的协助下仍是按计划进行。
一如她在天庭的老父跟诸位长辈一般。
连那些声名遍布三界的大能对这位偶尔出格的举动都无可奈何,她们这些“弱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
更何况.看着因张珂展开法天象地,高坐城墙上而欢呼雀跃的人群,原本凝结在华林脸上的些许愁绪倒在此时消散了许多。
她贴近瑶姬的耳畔,轻声道:“王上不能以常礼论断,我等做好自己便是。”
“不打扰,不唠叨,至于旁的.”
结果兴许会更好呢?
怀揣着如此想法,诸王妃穿过了如巨柱一般的双腿,自下摆处穿行而过走向了王城外的广场落座。
而在她们身后,只放纵了些许本质变作了百丈巨人的张珂眺望着眼前宏伟的城池,看着一个个人潮涌动的巷道,心绪波荡之下久久未能平复:
“我是个嘴笨的,托诸位信任,得了天命,又有诸位师长们的护持方才走到今日。”
“然虽肩负人王之位,却受自身莽撞愚笨所限,无有三皇那般悍勇,无有五帝那般聪颖,公务正事全依靠王妃与诸位仙神勤恳,亲力亲为,只会一手打杀之术却也是闯祸不断,波及甚广,起起落落多有无辜之众遭我牵连.”
听着张珂的自谦,甚至于自贬,原本安静下来的王城忽的人声鼎沸。
同样身着盛装的蒙周猛的跪地,老迈的脸庞上一腔热泪滴落砖缝之间,哽咽的喉咙断续的说道:“您莫说这些,若无先祖挺身而出,我等早已死在十万大山之中,尸骸都被妖魔蚕食,血脉更是难以传承!”
“若无先祖,何来少尤部之盛况?若无王上,妖魔,蛮夷仍会遍地而生,人族生存必平添多番波折,您已为我等子孙为计,丢了名声,毁了形象蛮荒,九州人族不提,但帝,少尤两部只有亏欠您的,却无有您亏欠我等的。
更何况,谁又说过,身为人王,只有劳行案牍方才是圣王,拒敌于外,遮风挡雨,您不弱其他人分毫!”
“王上!”
“我王!”
一如老泪纵横的蒙周,在他言辞恳切之时,窸窸窣窣的王城中又平添了无数啜泣之声。
但凡少尤部的老人们,谁没吃过被锁十万大山的苦?
祖祖辈辈传承的寨子被妖魔觊觎,但凡入夜便必定阴风阵阵,妖影浮动,见天的丢失孩童,总是能在日头升起之后在寨子周围找到老弱妇孺的骸骨,少女的残尸。
曾经的少尤部就跟个身患绝症的病人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妻儿,青梅竹马的尸骸被寨中的长辈们背回,甚至为防邪气浸润引发妖变,他们就连这些残尸都无法保存,只能一把火焚了,留家中亲人抓两把骨灰带回全当安慰。
而甚至在张珂出现之前,整个少尤部只剩下了不足万人的数额,若再无改变,按照十万大山对他们的恶意,也许十多年,也许更短,整个九黎血脉就得被这残酷的山林吞吃殆尽。
这是救命之恩,亦是血脉传承之情。
大尤嫡传的象征一如大日一般于绝望中将他们救赎,而随着全族走出十万大山,当初被打入骨血的罪名被推翻,有苗更名少尤,一群活都活不下去的人们有了安居乐业的家园,有了平稳生存的环境,风调雨顺,神灵庇佑,子孙昌盛等等一桩桩一件件好事儿都是自先祖来后方才有的。
先祖来前什么样子,先祖来后什么样子,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
公务?
智慧?
或许重要,但这一切都比不过一个有仇必报,护犊子的先祖来的更加重要。
对少尤部来说,张珂仿佛寒夜之中的灯火,温暖明媚,驱散黑暗。
而对于商周天地的原生人族而言也差不到那去。
毕竟,商周天地本就处于时代变更的节点,自人王到天子的更替并非单纯的是人王权柄的失落,同时也意味着人族对其他生灵的妥协,鬼神乱世,血食祭祀,诸侯贵族的登台对于凡人而言无疑是坏消息中的坏消息。
而在这之前,大商对他们也并不友好。
除了真的是想要改变些什么的帝辛之外,在这之前,在商王麾下的人族也要分成三六九等,更别说那些在诸侯领地内生活的凡人。
如今衣食无忧,无有祭祀之礼,名义上的领主,诸侯跟贵族已安分守己,至少他们不再对九州血脉下手,奴役支配的不是四方蛮夷,便是外域劫掠来的蛮子。
生活的改变在明面上,而各类神通术法的普及,以及天材地宝的普适更是前所未有的福利,更别说亲卫跟天庭地府仙神的筛选让凡人也有了挣脱樊笼的希望。
帝尤部便更无需多说了。
当初在副本之中经历的十多个蛮荒黑暗年的风吹雨打,以及张珂斩杀诸神高调登位的经历更扎根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没谁会希望回到那个黑暗,野蛮的时代,更没谁会觉得诞生在蛮荒跟九州之外的他们,在离开了自己血脉之源的庇护后,还会有人王天帝庇护他们。
而哪怕侥幸被庇护,可如果摊上舜帝那样的,倒还不如活在黑暗之中艰苦求存呢!
千百年后,一代代血脉的更迭跟传承或许会让这份真挚的情感发生些许变化,但只要这些老人们存在一天,张珂的所作所为便会被他们记在心里,并不断传承。
是,帝尤不如三皇五帝,他不会平衡,不会智谋,公务上一窍不通,平日里也很难见着一面,莽撞,失智,恶名远扬数遍全身都难举出几个优点,但有他在的一天,便用不着担心有人会被欺辱,更不用担心人族沦为异类之食,更不用担心死者怨气难消,作恶者逍遥自在
一片又一片,一条又一条。
无数涌动的人群如倒塌的积木一般匍匐了下去,啜泣跟杂乱的劝阻,安慰跟嘈杂的音调充斥着整个王城的上空更萦绕着张珂的耳边。
这让原本想要说点儿什么的张珂有些手足无措。
天可见怜。
他只是单纯的想给瑶姬她们撑下场子,再数落下自己的缺点,欲扬先抑般的表达下自己的志向,顺便让默默关注的老登们看看他的成长,但谁能想到仅三言两语便惹哭了一城的人。
他真有这么优秀?
张珂不太确定,但在这之前,得让全城的人先安静下来。
说实话,他不怕人恶,也不怕被数落,毕竟在后世时他就见惯了人心险恶,经历过因一场游戏的失误被人用户口本在脸上胡乱的拍打,也经受过更加恶毒的无妄之灾。
见多了,所谓的高素质,看到了网络之下近乎于癫狂肆意的人心,所在刚开始接触到游戏,步入超凡之时,他也曾因原本已经偏斜扭曲的心理而泛滥,放纵自己的恶意,一遍遍的强行宣告这不过是个游戏,npc也只是npc。
然而谎言终究抵不过真实。
后见过了大唐远征西域,唐人的勇武他历历在目,百姓的善恶交织于他眼前浮现,螨清的混乱,凡人的无奈.说不清楚,原本跟个傻狗一样的自己是从何时转变的,但即便有所变换,后世人的观念仍深刻的影响着张珂日常的一切。
所以,他不把外域人当人,不将蛮夷当做活物,一切的副本,所有的历练只杀一字便可概括。
狂妄自然要付出代价,但幸运如张珂却有天庭跟蛮荒的长辈扶持,一如牙牙学语的孩童在身后总难免有大人为其护道,为其跟人争执,亦或者是讪笑着道歉。
今日情感所至,向来觉得自己幸运大过能力的张珂在见到这只难得一见的人潮汹涌跟近乎于交托身家的信任,情感所至感慨至此,但却不料他的点点牢骚却破坏了这本该祥和圆满的氛围:
“是我错了,莫要啜泣落泪,既得诸位信任,我自当振作而为,也请诸位不要偏袒,日后行道若有偏颇,还请当面直言警戒于我”
“好了,莫要哭了,来说些高兴的事儿.”
张珂不擅长这些,但好在人群之中有擅长安慰人的。
他既不再贬低自己试图重整气氛,人们也不会再继续扫大家的兴致。
不过片刻的功夫王城便恢复了先前的气氛,无数的烟花轮流升空爆鸣,散射的花火在张珂眼前迸射,望着下方聊着家常,互相嬉闹的老老少少,已有婚约却未婚配的张珂莫名的有了点儿当爹的感觉?
一种奇奇怪怪的情愫在他的胸中蔓延,良久举着手中被咬了一半儿的蛟龙腿张珂双眼灵光一闪,向蒙周传音道:“我之前翻看公务,家中似是对攻略外域很感兴趣?”
“确实如此!”仗着明日不用当值,正在举着一坛高度酒牛饮的蒙周闻言擦了擦嘴角,道:“咱人族向来就刨弄地里的那点儿玩意儿,现如今虽不愁吃穿用度,且精怪跟水族的合作让族人不缺日常肉食,每个旬月都能分得些修行所需,但地总归就这些,而人口却无穷尽。”
“少生虽能解一时之忧,但我人族自古以来靠的就是人多,子孙昌盛方可跟天地万族争夺生存空间,方能延绵万代,若是家家都只是一两个,两三个崽子,有先祖镇压倒不忧蛮夷妖邪作乱,但这势头终归让人担忧。”
“既如此,反倒不如一切照旧,而节流不成,便只有开源!”
作为诸位王妃在处理公务时的副手,同时也是商周天地绝大多数公务的直接处理人,没有人比蒙周更熟悉商周天地的数据变动。
原本只有少尤部,商周天地尚且够个十多代的传承,尚不值得忧虑。
但随着帝尤部的融入,商周天地的基本盘是扩张了,但爆增的人口也给天地带来了更加靠近的忧虑。
即,一户夫妻,少则三五,多则七八,这还是以当初绝大多数的凡人去女留子的旧俗,在这种情况下只需三代人,便能仿佛兔子一般爆满一整个村庄,更别说两个部族融合,人口迅速攀升到以兆为基本计算单位。
在如此广博的数量之下,哪怕商周天地再辽阔也终有被占据完的那一天,到时人族该何去何从?
难道兄弟阋墙,再起战乱,以战场消耗多余的青壮,留下一堆孤寡老少之后再舔舐伤口默默恢复直到人口再度膨胀?
先不说先祖能不能允许,单是蒙周他们自己就无法接受这残酷的未来。
更何况人族如今富贵的生活还是建立在与精怪跟水族们协作,由它们提供除粮食之外的生活所需。
既然是协作,那就必然要给它们也留下足够繁衍生息的地方,同时还得保证那些善良精怪跟水族们的生存环境
土地是一方面,天地间的灵机跟各种脉络权柄则是另一方面。
而除此之外,最近新来的后世亲戚们,虽人数稀少,但也是个后劲儿十足的,以他们现在的势头,或许只需百多年(商周计时,相当于原本后世的一千年),他们带来的原生之土便会被用尽。
到时,自家的小兄弟们必然具备了一定征战外域的能力,但百年光景,再多又能争得到多少?
只靠自己打打具备完整神系的高魔位面已经很不错了,而这还得是依靠着九州跟自家先祖的威慑让对方背后的多元宇宙乃至文明体系不敢直接下水参战的情况下。
而外域征战这种事儿,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除了彻底孤立无援的世界之外,其他的,但凡成体系的世界,哪怕是因某种原因上位面无法直接参与下位面的战争,但同等体系下的其他世界也会加入战争以求打退侵略者,更何况在虚空之中并非只有生存跟求存的双方。
像深渊,亡灵领域这些原本混沌邪恶的文明同样会对各个世界发起进攻,乱战之中难免有损失更甚至是大败亏输。
没夺得外域的物质世界,又万一陷入亏损,同为先祖的血脉,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兄弟自己在泥潭里挣扎吧?
但少尤帝尤两个部落,现如今在没有先祖的坐镇下,仅凭他们自己以及本土的仙神也只是敢跟高魔位面碰一碰,了不起找到些落寞的多元宇宙,亦或是残破的世界,而这已经是极限了。
更别说哪怕赢得了战争,拿到了外域的物质世界,在这之后还需要净化,等待仙神调节铺设地脉,天地滋润这些新生之土才能完全的融入商周天地,并继承天地的一切效果。
相比于简单粗暴的战争,这更是个漫长且复杂的工程,哪怕是比商周天地的本质更加薄弱的高魔位面,其完全攻略的进度都得要以百年来计算,而这还得是仙神足够的情况下才只是几百年,倘若情况有变,时间也会剧烈变动。
所以,看似尚且遥远的未来,但对于蒙周以及一些目光高远的存在而言,对外域的战争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倘若不想在未来受限,他们当下就得行动起来,有节奏的让自己持续不断的进食,而后跟源源不断的后代以及上位的仙神一起把家中的环境经营起来。
诚然,他们能要求先祖出手解决困难。
但当孩子的,谁还没有个自力更生的想法,尤其是到了青春期乃至成长之后,了解了昔日父母长辈的辛劳,但凡家庭不是太过恶劣的,年少的孩子便会想方设法的接过生活的重担,而后拿着自己新得的成绩单似是炫耀一般的交给父母长辈们品评!
家庭如此,放大到整个商周世界也脱不开这个简单的道理。
而也正因为如此,在回答张珂的同时蒙周的心里也有一点点雀跃跟炫耀的心思。
至于张珂,他虽嘴笨,不擅智计,但他能直接读心啊?
一如之前继承了血脉之后那些个潜藏在暗中偷窥自己内心的老登们一样,在没办法得到答案的情况下,张珂也毫不犹豫的走了歪门邪道,在简单的阅读之后,他一如蒙周期望的那样做出了赞许跟感慨的表情.
第七百二十四章 开始的远征,混沌的不详
“嘿,还好吧,比起先祖来我们这些折腾自是抬不上桌面的,但既为您之子孙总得不堕您的风头,不为人族抹黑,咱可不像那些外域的蛮子,整日里胡吃海塞,摆烂躺平全靠邪神的那点儿施舍艰难度日!”
蒙周抬头眺望着张珂,见到那默许赞赏的神情情不自禁的嘿笑了几声。
虽然他的年纪要比身为先祖的张珂还要大上许多,但在此间年龄却并不是标榜身份的唯一标准。
谁说当爷爷辈的人就不能跟老祖宗撒娇炫耀了,嗯?
但作为这场盛会的中心之一,除诸位王妃之外少数有资格坐在王城前小广场上的少数人之一,时不时就会被目光盯着的蒙周哪怕心里喜的发狂,脸颊都止不住的抽搐,他也得强行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出来。
哪怕他的弟子,如今尤部亲卫的大将广古狐疑的目光已经在他的脸上转悠了几圈,但蒙周依旧神色平平的向张珂讲述着他们这些年来的努力与改变。
而张珂也少见的做了一个耐心的听众,听着蒙周没头没脑,大事小事具是详细的讲解。
总之,蒙周是想要尽善尽美的把自己做的事情都和盘托出让先祖评定一番,哪怕自家的先祖在这方面远不如他,甚至还不如一个偏僻山岭中的土地神来的懂。
但偏爱的事儿,谁又能奈何得了呢!
只是蒙周不知道,张珂确实在做一个热心且耐心的听众没错,但他倾听的不只是一个蒙周。
广场上除了几位王妃之外的其他人等具是被他拉入了神念沟通的私人频道之中,而甚至于王城之内的老老少少,张珂的神念也在九州冠的支撑下如同超算一般进行一个个连线,一个个的沟通。
而张珂虽然没那么多的阅历,也算不得天资聪颖,但奈何他的本质超过了超算不知道多少倍,哪怕是虚空中科技文明顶端的处理器也未必有张珂的脑容量大。
广博的神念笼罩了整个王城,无数的声音在九州冠中窃窃私语。
而从始至终张珂面上都维持着那副赞许耐心的神情,这既是他试图学习成长的迹象,同时也是对之前让整城的人族痛哭流涕的一点点补偿。
甚至不止如此,王城之外,分列两方的少尤帝尤两个部落,无数的城池,无数的村镇,张珂的神念就好似一道席卷天地的飓风一般扫过了天地的每一个角落,与一个个老老少少们沟通着,交流着,既是听从对方的赞美跟想法,同时也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直到金乌彻底西沉,月上中天。
王城里的酒水跟吃食已经更换了数次,无数的酒肉穿肠过肚将人们的肚子撑的圆滚滚的,血流方向的改变以及情绪上的完全宣泄至使原本兴奋至极的人们如今都有了些许疲惫之色。
如此,张珂方才在族人们恋恋不舍的挽留下断开了神念的连接。
在无数憧憬而期盼的目光中,笑道:“今天庭劳碌,蛮荒诸神避退,两方天地都不得闲,反倒是我空闲了下来得了些许悠哉日子。”
“我观大家似是为未来计,征战外域,恰巧这些正是我所擅长之物。”
“今日已晚,等到三日后,诸贤诸仙休憩过后,烦请诸位来王宫一叙,我意欲与诸君一同征战外域,平邪神之患,解善灵之苦,取不义之财填家园之丰。”
“具体细节还需跟诸位贤者,仙神细聊,但亲卫跟诸位仙神却可以回去准备了,许要不了多长时间征战号令便会传达四方,若有外战之意尽数禀告,等筛选过后,便是大军出动,征外域,讨不臣!”
“哦哦哦!”
张珂话刚落下,王城中回荡的声音还未来得及消散,整个城内便爆发了无比热切的欢呼。
人王坐镇,征战外域,这玩意儿可比什么御驾亲征更激动人心!
毕竟,皇帝天子哪怕再怎么英勇神武也不过是冲锋在前,但以他的一次冲动跟莽撞换来的却是亲卫的损伤跟大量士卒们不必要的伤亡。
但人王不同。
绝对的个人武力跟影响战争胜负走向的能力足可以消弭一切可能的隐患。
而上阵父子兵的古老俗语更是让此方人族内心蠢蠢欲动。
当然,欲动的只是先前加入了亲卫的人们,或者准确来说是实力跟水平都得到了认可得以征战外域的那些亲卫们。
而至于伴随九州诸神的,乃至于刚刚加入只能巡查商周天地的新人们心中就平添许多忐忑,而至于那些不达要求,亦或是先前志不在此的老老少少们,此刻心中的遗憾就更难以用言语来诉说了。
只不过这些都跟张珂无关。
庆也庆了,陪也陪了,连约定都讲了个清楚,宴会也到了散场的时间,接下来月黑风高就该是年轻人放纵的时候了!
他虽已经回来多日,但儿女情长这种事,尤其是对气血方刚的年轻人来说尤其难以拒绝!
哪怕不是房屋之内,只是花前月下抱着聊聊天都让人心血躁动流连忘返,尤其是当张珂的目光下探恰好跟瑶姬四目相对之时,少女忽的一阵脸红让张珂原本便昂扬的心绪更加的动荡。
而在一侧望着这视若无人的两人,华林无声的叹了口气,摸了摸身侧小妹的脑袋,而后在后者困惑的眼神中面色一改,笑着约上两个妹妹欲像少时一起居住一屋说些悄悄话
一夜无话。
翌日。
又翌日。
在最爱的神女身侧盘横了数日,方才在少女后知后觉的无奈下被推出了屋。
虽名义上是要去处理公务,但行至半路张珂便调转方向去找小狐狸玩去了。
公务?
很重要,但又不那么重要。
毕竟他都要带着族人崽子们跟外域开战了,大战之前俯身于案牍之间怎么说都不是个事儿。
遭逢大战,必先静气,以温情抚平躁动之念,冷静的去面对后续紧张的战事,而至于公务.他都抛了那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反正每缝两年他都得去蛮荒师长们的身边学习,有的是时间搞这些,反倒是家人,哪怕他,她们都寿命无尽不愁生离死别,但年少的陪伴总好过未来的偿还。
而在王宫大殿之内。
当值的蒙周跟广古师徒面面相觑,受邀的仙神们互看无奈。
都已是三日过去了,正是要商量大战准备的关键环节,但就在前一刻,他们那先祖/帝君忽的传信说人不来了,计划由他们自行决断最终只需呈个结果便可。
虽然大家都知道,在场的没谁敢有鬼祟心思,搞些阴谋卖弄的伎俩。
虽然大家都知道,自家先祖/帝君年少热血,平日里除了打打打,便是陪伴诸位王妃。
虽然他们也知道,哪怕是在天庭,在诸位帝君的府邸,那些个帝君们也多是干些一锤定音的事儿,像外域征战,繁琐公务这些小事儿平日里都是属神来干的,而帝君虽是名义上的执掌者,但实际上祂们不是在观测三界,就是预备着给属神跟弟子们擦pg亦或者跟其他的帝君,仙神们互相博弈。
总之帝君也好,帝尤也罢,别看说起来冠冕堂皇的,但都是些不管事儿的。
但,好歹三日前才说了那么热血沸腾的话,好歹刚踌躇满志了一次,结果连三天打渔的功夫都没过去就又复合常态,哪怕这一切他们都能理解,但这突兀的转折仍是让大殿沉默了许久。
半晌,蒙周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道:“诸位干活儿吧,先祖不急,但那些小崽子们可是没一个有耐心的,早些将结果送上去,你我耳边也能早点清净一点儿!”
“也罢!”
“便只能如此了!”
“我唉.”
半月的功夫,尤·巫与仙神们的筛选送到了张珂的面前。
而看着那最高不过多元宇宙,最多也只是同时罗列了十多个高魔位面跟残破碎片的计划,张珂认可的点了点头,但又不是那么的认可。
怎么说自己都是单枪匹马挑了文明体系的主。
而这些还是他在未封王之前所干下的事儿,而封王之后事情繁多,虽来不及,也没机会继续外域征战的旅途,但也不至于一下子掉位这么多吧?
多元宇宙?
嗯.看着手中计划上罗列的十多个组合排布,近百个世界,张珂沉思良久而后默默的打开了自己的游戏面板。
当高价买来的搜索服务开始运转的时候,下一瞬,他的视网膜上瞬间呈现出相关世界的体系跟大致情报结构。
果然,虚空世界盘根错节,极少有单独存在的世界。
他手中被罗列出来的这十多个最终指向多元宇宙的征战计划中,至少有六成的多元宇宙背后直指一方文明体系恶,而哪怕是剩下的四成中,也多的是多元宇宙之间的嵌合体跟联盟。
前者是在同一文明基准下,由不同的伟大主导的,近乎于蛮荒构造一般的同文明宇宙。
在虚空的无垠世界中,绝大部分的多元宇宙都会以这种离散的方式来分摊风险的同时也分散的积累晋升的资源,等到物资充足一切准备就绪的那一刻便开始对文明体系的晋升。
世界晋升的复杂过程暂且不提。
但这样的结构有利于养出足够数量的伟大神力,来抵消世界晋升过程中可能被吸引而来的邪恶力量,同时侧重不同的伟大们也会在世界晋升之后开启一场只属于彼此之间的神战!
这既是决出文明体系掌控者的战争,同样也是一种养蛊式的掠夺,胜利者会掠夺失败者绝大部分的权柄本质以圆满自身的权柄,用最短的时间达到与天地同步,天地是我,我是天地的文明之主境界。
而失败者在作为属神的同时也会保留伟大的位格,等自己的文明体系成长,消化到足以容纳第二尊文明之主的时候再开战端,决出次位的胜利者。
如此循环往复,不断的产生强者,而随着文明的欣欣向荣,强者恒强,梯次排布的方式既降低了内部冲突的风险,同时也加强了世界的活力。
当然,虽是最常用的法子,但在虚空这等黑森林食物链一般的恶劣环境里,哪怕文明体系诞生从不中断,但也极少有人能从多元宇宙,乃至更低的层次开始,一步步的走到最后成为虚空之中,无数世界之内的一方霸主!
希望渺茫归希望渺茫,成功的几率摆在那里,哪怕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谁又能知自己不是过桥的那一只?
极少有世界能跟希腊文明一般,天生的多元宇宙,且处于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飞跃文明体系的进度肉眼可见,但就是不努力,就是玩。
整个神系沉浸在繁衍跟纵欲之中,要么就是反反复复的举办大型天灾,用各种方式折腾天地内的生灵,断绝非自己血脉以外一切生灵向上的途径,而哪怕是自己的血脉也抱着绝对的警惕跟戒备心!
直到诸神黄昏世界掉级才姗姗来迟的醒悟。
很难评价像这种货色两个肩膀上夹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作为从希腊世界的废墟上曾经汲取过一口养分的存在,张珂自然没什么指指点点的必要性。
而他的目光在搜索引擎打开的界面上徘徊了许久,终是看到了一个不论潜力还是实力都相当不错的目标:
【欲望之都·多元宇宙】
【混乱是这里的唯一,纵容是它的代名词!】
【曾经的文明已在邪恶的践踏下尸骨无存,残存的废墟上建起一座连接天地各个角落的庞大城市群,无数往来的旅客,中立的商贩乃至邪恶的爪牙在混乱的支配下尽情的发泄着原始的欲望。
疯狂,残暴,涩欲,贪婪,暴食,它是滋润深渊的乐土,却是深渊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情绪的能量在这里随处可见,疯狂到偏执的力量滋润着每一个渴求力量跟想法丰富的住民,它们载歌载舞,它们奢靡泛滥,仅剩的原住民躲藏在城市的沟壑里,与那些被外来者带来的奴隶,逃跑的罪囚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在情绪跟复仇的怒火下贪婪的注视着过往的一切来人。
生与死时刻都在发生,贫穷跟暴富,来客跟奴仆的身份随时变换。
在这里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也会失去你所拥有的一切,但这些最终不过是祂,祂们圈定的牧场,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是肥羊!】
【经游戏评定,声望,行为正义,善良可接:
个人任务:试探,查找混乱跟纵容来源的线索。
任务奖励:传奇/半神器级道具/素材自选(接取任务需达到传奇/仙神基础境界)阵营声望,善良阵营/团体/工会邀请函(可能)
任务可重复完成,但任务线索关键道具不可重复提交。
团体任务:捣毁欲望之都的邪恶,铲除/拯救那些迷失欲望中的囚徒。
任务描述:公理善良之神的目光已注视到虚空的边角,祂厌恶混乱跟邪恶的气息,但受限于虚空的混乱不能亲身前来探查。
而作为秉承着正义,心存善良的存在,你同样需要践行此类行为来获取祂,或祂们的赞赏跟支持。(通往神灵跟伟大的道路上仅凭个人之力极难以登顶,任何人都需要善意的资助)
任务要求:捣毁至少一个商铺,铲除/拯救十个以上声望判定浅红(中立混乱)单位,或湮灭同等数量的欲望孽物。(需拥有最低大于一个单位以上的神性个体,团体数量不得少于十人,且最低判定不得低于传奇/半神)
任务奖励:神器自主选择锻造权,限定世界永久门票·永居权,随机善良种族至宝秘境,大量善良声望奖励,大量通用货币
阵营任务】
张珂看着视网膜刷新的副本信息默然的点了点头,在对外声望声名狼藉的情况下,他确实需要一个纯毁灭的善良副本来稍微洗刷一下自己的形象。
当然,他倒也不是那么在乎那些蛮神,邪神的评价。
只是,在九州跟蛮荒没有协助能力,且拖他后腿的情况下,仅凭自己跟商周天地的这点儿人手,搜集不了那些比较隐秘的信息。
而在虚空之中,虽然不想承认,但善良跟中立方的世界还是处于大多数的。
张珂之所以选中这个世界,便是为了博得一些绝对善良,极端正义存在的好感。
他倒不需求对方做什么承诺,结什么联盟,只要求这些家伙在遇到类似难缠的目标的时候能想到自己给他一个定位亦或是直指背后的信息即可。
而除此之外,来源混乱的多元宇宙也有利于族人们的发挥。
毕竟相比于一个来源统一,上下一心的多元宇宙,像这种由一群渣滓构造而成的世界,后者肯定要比前者更加的混乱难言,当压力大过贪婪的时候,不战自溃几是必然会出现的结果。
而如此,张珂便能稍微放松一点对自己人的注意力,反而去追寻那所谓的混乱跟欲望背后潜藏的尾巴。
去都去了,不热热身,找几个合适的对手,那多亏啊!
第七百二十五章 你以为你是恶尤?等等......
蒙周跟广古看着经先祖批改后挑出来的计划,那剔除了一切前置之后孤零零的目标让两人感到一阵莫名的阴冷。
欲望之都?
当目光兜兜转转回到那个被改动的世界真名之上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看来我们的胆子还是太小了,哪怕有先祖在场,也难掩胆怯!”
广古轻叹着摇了摇头。
而对于自家弟子的想法蒙周却不怎么认可。
虽然这次有先祖坐阵,不论挑选任何的目标都有一定的胜率,至少再差不过全军返回,虽没什么收获但至少能历练自己人,也能见识见识天地之外的广阔世界。
但先祖不会次次如此,今日是轮得了空闲,教他们一场,但或是一场,或是几次之后他们终归是要脱离羽翼的庇护独自高飞的,而先祖也是如此。
人王有人王层面要考虑的事情,哪怕自家先祖如今表现的不谙世事,但真当到了紧要关头,所谓的少年也能摇身一变鼎立一方的堤坝。
文明体系虽好,收获富足,但层次太高,强者太多,先祖既得扛着对方同等层次的强者,又得照顾他们的安危,分心之下难保不出点儿什么意外。
哪怕在蒙周的认知中,这等层面的强者极少有意外陨落的时候。
但三皇五帝的传说中不还是有一位意外失足的存在?
更何况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除了九州天庭可值得大部分的信任之外,别看人王的名头跟权柄更偏向蛮荒那边,但在蛮荒说不准有多少存在想要自家先祖去死。
先祖可以不在乎,他们却不能全然不在意。
文明体系是绝对不允许被列为目标的,至少在现如今商周天地的人族才经历了不过百年的迭代,绝大多数人还处在享受世界飞升所带来的最初福利尚没长成的时候,他是绝不允许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千年之后,万年之后,当自己,广古,乃至更多的人亦或者是仙神们在不断的征战中成长到如天庭诸位帝君般的层次后或许会考虑这些,但现在么,还是安安心心的攻略高魔位面就行。
不多的收获,但却趋于稳定,快速的消化既能让征战的亲卫们得到历练的同时,那些消化过程中复苏的外域真灵所化的蛮夷邪神们也能让天地内的年轻人们得到最基础的历练。
这样便已经很不错了,而这次,如此高强度的战争便当做是一次福利跟鼓舞。
如此在蒙周跟广古等人仙们盘算之后,早已经蓄势待发的王城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各类大型器械的调动如流水般连绵不绝,自后世小老弟那边购买淘换来的结合科技跟修行精华的全新版本大杀器在工程师的协助下一枚枚的运到了王城之内,大量的丹药人手汇聚城外。
而流落到个人身上,甲胄,兵器的整理跟保护,干粮后勤的检查,名额的发放跟临阵之前简单的术法神通复习.
只刹那间,欢庆的气氛还没消散的商周天地便迅速变的肃杀且紧密。
而就在这方新生的世界荡起巨大涟漪的时候,在那个被挑中的幸运世界,所谓的欲望之都。
无数的仿佛丘陵一般的城市之内各自上演着属于自己的繁华之景。
而在贪婪之都·二号围城内,最大的活肉场内正上演着数年才能轮得到一场的大型盛会。
自遥远的虚空,经捕奴队捉来的各类奴隶正被堆积在后台之上,经过洗刷跟秘药滋养的肌肤毛发散发着油润的光泽,但外表的光鲜亮丽并不能掩饰它们双眼之中的空洞,神器分支演化的牢笼更是杜绝了被售物一切挣扎,逃脱的可能。
而就在堆积如山,气味各异的后台之前。
一对儿不着片缕且用了气味消除法术的卓尔精灵正在一名吸血鬼伯爵的监督下走进被封印的囚笼,解开其中密集的锁链,将被拽成大字形的美人从悬挂的高空中解脱下来,用秘制的药物将其身上被锁链绑缚的痕迹消除,并换上一种粉红色的药膏在后者的身上细致的涂抹。
好似油脂一样的药膏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便融入了血肉之下,取而代之的则是下方精灵不断颤抖的身躯跟迅速生满全身的汗水。
轻薄的汗珠自毛孔中溶解出来,经毛发的勾动之后化作水流散落在肌肤之上。
头顶黯淡的光芒散落之下,原本苍白且疲惫的精灵美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气血饱满,一层纤薄的似是汗水又似是油脂一般的物质在她的体表反射着微弱的光泽,桃红的面色上是冰冷到丝毫不掩饰杀意的双眸。
但在她身边的卓尔精灵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又或者说她们注意到了,却又不甚在意。
在安塔斯之锁的囚禁下,其中的所有人都会失去攻击的能力,但凡有反抗跟抗拒的心思全身的力气就会如流水般被抽走,只剩下软绵绵受人摆布的身躯。
脚下的精灵如此,而她们两个也是如此。
只是经受过活肉场的培训之后,她们早已经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想法,况且在欲望之都能作为侍者而不是即将登台的货物,亦或是被人预订的商品已是最大的幸运,对于她们这种遭到原始种族唾弃,且一生只能生活在阴暗中的种族而言,如此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更何况,卓尔精灵跟精灵本就是分化种族跟原始种族的关系。
后者高贵且典雅,后者疯狂且卑劣是大众熟知的印象,她们无力改变这刻板的印象,当然对此也甘之若饴,一如摆布眼前这个被捉来的精灵一般。
哪怕她们在活肉场中已不是第一次将精灵从幕后送到台前,但每一次都能有如同初次一般的惊喜。
一如现在,在对方愤恨的眼神中为她换上特制的衣服跟穿戴,在对方无力反抗的节点给她喂下专门制作的药物,而后从头顶的锁链中摘下一个项圈,两人合力在吸血鬼伯爵的注视下将其从幕后拖到台前。
当钢铁碰撞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重新退回幕后的卓尔精灵手中也多了一个项圈。
同时,两双,乃至更多的眼睛透过隔绝场地内外的幕布,穿过紧密的牢笼看向气氛热烈且癫狂的台前:
目光所及,能看到一望无际,似是剧院又拥有无数桌椅,卡座,层层相套的平台上,无数的人影摇曳,酒肉在碰撞,灯光在摇曳,各种种族,各个世界的身影欢聚一堂,他们肆意挥洒着自己的钱包,肆无忌惮的纵容着自己的欲望。
谩骂,调校,以及一些极富节奏型的拍打声不绝于耳。
粉红,漆黑,暗红等种种色彩交织的云雾在肉场的天花板上化作氤氲之云,无数的气机又好似牢笼一般垂落将整个场地圈禁其中。
恍惚间,似是有一根根针管从天花板上垂落,扎在每个顾客的头顶,脑门在其中探索抽吸着什么。
但也仅仅只是恍惚。
卓尔精灵注意不到,沉浸在疯狂中的顾客跟商品们没人看见,吸血鬼伯爵跟其他的领班们从不抬头向上观望,唯有前台的主持为了照顾所有的来客不得不环顾全场,但细看的话他那癫狂的眼神却又不会在任何一处长久的停留。
“各位来宾,各位贵客,欢迎来到活肉场七年一次的广角盛会!”
“此次宴会共计有声乐,纵乐,拍卖,互易四个环节,当一切环节结束之后,贵客们仍可以在场内驻足进行各种你所需要的一切活动,也可自行进入场地提供的包房享受自己的拍品跟你所临时需要的一切东西,只要提供价值,诸位可以在这享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
“好了,别骂了,别骂了,是我不对,那现在就敬请诸位贵客观看必备开场节目,哥布林王朝与勇者!”
在无数的谩骂跟某些不可言说的飞来之物中,俊俏中带着些许喜庆的主持熟练且迅速捡起地上的一些东西,随后头也不回的跑下了前台。
在这里,顾客便是上帝,能支付得起代价的顾客更是上帝中的上帝。
别说它一个小小的主持,就是肉场的老板倘若贵客所需的话也得满足后者的一切要求,哪怕是刚与被刚也不容许拒绝。
而作为前台的一点小小的福利,这些被扔上了打砸催促的东西之中有的是脏乱的酒瓶跟某些穿戴乃至鞋子,石头,武器等等可能致人死亡的物品,但同时也有贵重的金银,道具,乃至是都市中最重要的货币——代价!
它是情绪的凝结,是欲望的实体,是贵客们才有资格制造的货币,同样也是欲望之都内唯一流通的等价物。
在这里哪怕是最低单位的一枚代价对于侍者乃至非顾客的所有活物来说都珍惜无比,它能让侍者晋升,能让囚奴脱罪,能让野狗成为人上人,也能让老板为其低头。
更何况一群癫狂的顾客,谁也不知道它们双手一掏会拿出多少代价。
但不论多少,只有捞一把的时间,而它也仅有一次机会,倘若再去贪婪说不得便会被人用代价叫下前台去支付一些他所不愿支付的“代价”.
如此,随着头也不回的主持匆匆下场,将一切都留给了后续所谓的魔物斗勇者的节目。
同一时间,前台的灯光也陷入了暗沉。
随后光芒亮起,宽大的演绎台瞬间变成了一座广袤的旷野,在居高临下的眺望视角下,台前的顾客们能看到每一支行进在荒野中穿着相当有趣的勇者,更能看到在旷野深处的森林中骤然警觉并通知同族的哥布林们。
一场血与火的碰撞蓄势待发。
而在癫狂,催促谩骂的人群的角落里,两个隐藏在阴影之中的身影却是既想要,又不忍的看着前方的前台。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来欲望之都。
虽然在这之前没攒够足额的代价获得进入场地的门票,对第一次参与如此盛会的他们而言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但作为视野广泛的玩家,无需更细致的观看,只从哥布林跟勇者这简单的剧名便足以预测到后续的一切。
唯一稍加不解的是在这结局注定的剧目中,所谓的勇者小队还真配上了锋锐的武器,且身上原本的束缚也尽数消散,而随意组合的队伍中不仅仅有必备的女角色,男勇者的比例也维持在较高的对半之上。
所以,女角色可以充当剧本的女主,但男勇者们除了炮灰该不能也能当做女主吧?
而又或许,他们能让哥布林当女主也不一定!
这个猜想有点儿离谱,但在一群疯子之中或许也不是那么不可想象。
一切皆有可能!
“虽然我也挺爱玩的,但讲实话这地方有点变态了!”
揣着门票自带的侍从,一如其他顾客一般享受着对方的服务并时不时装模作样的大吼几声,卡特在玩家独有的团体频道中跟自己的队友们私聊着。
“变态?不变态的任务能有这么高的奖励?”
“省省吧洁癖人,咱们干的就是脏活儿,只要控制得住自己的小手,不花干了咱团队的资金之后把自己的情绪兑换了代价就基本没啥大事,反正按任务奖励来说,哪怕只是完成了基础的个人任务都能拿到一份强大神力的意志清洗,用不着担心有什么后患。而至于说怜悯”
“你善良我不否认,咱团队里谁不是中立善良以上的声望等级?”
“但你tm是谁啊?你以为你是大名鼎鼎的恶尤,只你一人看不惯就能推翻一切?做梦也没这么做的,消停点看节目,该截图的截图,该享受的享受,拿到了线索,等找个小点儿的店铺闹一番咱拿到了任务奖励就行,至于怜悯心.等你什么成了中等神力,有了自己的领域神国再谈这些吧!”
坐在他身旁的队友毫不吝啬自己的花销,一边享受着侍者的服务,一边儿在群聊中怒喷自家善心大发的队友。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儿不对,哪怕是在团队资金没花完的情况下,他跟卡特的情绪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让原本微弱的想法变得更加极端更加的富有行动力。
但这次的任务是大家组团凑了两年才组成的资金,虽说肉场线索更多,哪怕是截图也能赚回他们大半的付出,但等待了两年,节流了两年只赚个保底未免太亏了。
欲望之都,比深渊魅魔城更加广阔且庞大的混沌聚集地。
虽然其本质只是一个多元宇宙,但却有无数的文明对其恨的抓耳挠腮,但却无力动手。
每年都有大量的神灵发布相关的任务,或是搜集线索,或是给这里造成一些微不足道的破坏,但却极少有人能对其造成根源性的破坏。
他们这些玩家不行,那些发布任务的神灵同样不行。
甚至相关于欲望之都的任务都已经持续了不知多少年,但最高优先级,也是奖励最丰盛的也仅仅停留在第二环。
没人能达成第一环的任务,更没有相关于其幕后的真实信息流出。
而他也同曾经的那些玩家一样,以通用货币从诸神那里兑换来足够的代价,然后在尝试一下的同时顺带完成任务。
诚然这是一条迅速暴富且能迅速积累资源助力自己跨越力量层级的速通道,但同时也是一个无底深渊!
每年都有无数秉承着正义之心的玩家以及其他世界的游侠前来,欲要探究混乱背后的邪恶,但却在一次次轮回的任务中不可自拔,最终跟台前的那些癫狂的贵客一起,压上自己的情绪,疯狂的寻找更多的价值跟欲望来换取更多的代价,只为了在这座遍布世界的都市中沉沦更长的时间。
而哪怕如此,也是一桩不错的结果。
至少在彻底沉沦,彻底失去自己的一切之前还有一段醉生梦死的生涯。
怕就怕那些实力不足,却又被这怪诞的世界挑动了内心深处的欲望,秉承着所谓的正义跟善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三环以内扰乱了主建筑正常的秩序跟节目。
而这样的傻大胆必然会迎来欲望之都巡逻队最严酷的打击!
哪怕是中等神力也丝毫没有逃脱的希望,而即便是强大神力在第一环的抓捕队到来后也得留下点儿什么东西。
那些能够统治一个世界的强者都是如此,更别提他们两个刚刚点燃了神火跨越传奇大门的小虫子。
他在频道中狠狠的怒骂试图平息卡特升起的善心,所有的队友都能理解他的想法跟迫切,但在他焦急的眼神中,卡特仍是将双手从那不知道流连了多少人的怀抱中抽出,整个人猛的站起,全然不顾自己身上还挂着一个活物。
“卡卡特?”
“该死的,你要干什么!!!”
“干?我干他欲望之都的佬佬!”
面色潮红的卡特大声的尖叫,看着因为节目被破坏猛然间回转过来的诸多目光,他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庞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傻13,今天在场的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爷去死啊!”
第七百二十六章 暴乱之争,漆黑之影
【全副本通告,基于某些不可抗力产生的意外因素,当前探索破坏类副本转变为战役形副本,请当前副本内玩家详细阅读本条紧急提示,并请不准备参与相关副本变更线的玩家们尽快使用传送功能离开,所有非卖出自己,与契约绑定单位均临时开启24小时保护性传送!】
【警告!警告!警告!】
【基于不可抗力影响,当前副本:欲望之都·罪孽之巢即将开启传说资料片:暴乱之争!预计资料片准备时间有且仅有24小时,请一切不准备参与的玩家,单位尽快离开本次副本。资料片加载之后,所有物质将被时空封印,任何存在不得通过空间,时间,乃至一切手段跳跃离开当前副本位面】
【基于玩家保护性条款第769条,所有在本玩家将临时结算当前任务,并基于任务完成度获得0.4系数的额外任务赔偿,准备继续的玩家获取了14个小时的战役准备时间,在当前时间段内你可通过游戏商城,玩家买卖,时空传送获取你能够,且需要购买交换的一切需求,且优先级提高3!
停留副本玩家将获得300%通用货币奖励,并保持副本存活正常退出的玩家将获取翻倍的基础奖励,并获取包括但不限于神器,材料,宠物,道具,血脉等传说盲盒,盲盒数量基于玩家在副本中表现进行增减。
注:盲盒最低数量为1,且盲盒之中一切物品由当前发布欲望之都的单位所扣押的保险物库存进行随机筛选,并基于玩家的具体表现最高各任务发布单位仍需付出上缴保险库物品价值总额50%(上限)的额外奖励。
所有成功通关,并存活到最后的玩家均能获得1点传说度的奖励,并获得:无畏的勇士(金色)称号。
称号效果具体如下:(点击此处查看称号详情)
】
繁杂且漫长的信息在玩家们的视网膜上跳动,猩红的色泽同样映照着他们的面色。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看着剧本,享受着服务,突然风云突变副本性质直接更改不说,还tm的推出了一个资料片!
暴乱之争?
捏妈,连游戏都开始搞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
但.那么多伟大,乃至文明主神都只是发发任务且持续了无数年平稳时期的副本,怎么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战役?
24小时撤离,还有时空封锁跟购买优先级?
向来擅长提取关键词的虚空玩家很快找到了在他们看来能对自己的决断产生一定偏向的有效词缀,可是越看就越是心惊胆战,一股不详的预感敦促着他们,全身汗毛直竖的同时心血来潮的预警更是几乎把心脏都顶破了。
但谁能给他们讲讲,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大佬准备搞事儿啊?
萌新是真的害怕,可.这该死的奸商它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难以抉择,真难以抉择
猩红警告?
不至于吧?
当连接两个世界的空间通道在二十八星宿的协助下确定了方向,九日铜树的根须包裹着通道自虚空中无限延伸的时候,看着陡然间自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坐在世界壁垒外眺望远方的张珂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动用游戏去开启进入欲望之都的权限。
当然,以张珂现在对外的声望开启不了空间通道也是原因之一,就不在明知拒绝的情况下自取其辱了。
张珂用的是笨办法。
即在知道目标空间坐标的情况下,直接两点成一线,架起空间通道直达目的地。
甚至于为了空间通道的稳定,他都把自己的先天至宝拿出来当做稳固桥梁的钢筋了,结果就是这种纯粹的笨办法,笨到在空间通道到达目的地开始连接之前并不会惊动到对方的方法,却引起了游戏的应急反应。
是,他能理解,虚空中的每一个世界,包括蛮荒,九州,乃至于自己的商周天地也都有玩家们存在的踪迹。
而作为玩家的源头,需要靠这群第四天灾维持虚空稳定的“黑手”,重视自己的“爪牙”也是应有之义,但.这奸商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他也是玩家,也是黑手的爪牙,怎么能顾忌其他人的利益而透漏了张珂的消息?
要知道当初封王仪式上,这奸商偷窃,白票张珂的战利品可当真不少,大量的文明之主尸骸,等级不同的神器道具乃至对方的世界等等都没能换来一次消息隐瞒。
且玩家群体这东西,没有谁比身为玩家的张珂更有发言权了。
打不死的小强,灵活的道德底线跟闻到味就仿佛潮水一般涌来的迹象都是形容玩家的。
而虽然游戏只是标注了猩红提醒,高危提示的信息,但张珂不相信没人猜测点儿什么,更不会相信那群正在目的地的玩家们会秉持道德操守不把自己看到的信息泄露给欲望都市背后的存在。
哪怕会有一部分正直,善良的存在乐于见到欲望都市的毁灭从而隐瞒消息,但之前便说了玩家群体具有灵活的道德底线,而有正义的玩家去执行任务,试图揭穿毁灭欲望之都的存在,便必然有中立跟邪恶的玩家们去享乐,去当狗腿子。
当然,说狗腿子有点无趣,毕竟为了赚钱嘛,给人打工,透漏点儿同类的消息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只是游戏这玩意儿当真无情,且无趣!
嗯,游戏本来就没什么情感偏向,更没有自我的意志这是所有的玩家哪怕是各个世界的大能们统一追查得到的结果。
但原本偷偷摸摸的行动,如今成了光明正大总得要找一个背锅的。
而既然张珂自己不能怨怼自己,怪罪他坏了自己的名声,那没什么灵智,死板的游戏自然成了最好的背锅侠!
有点儿无理取闹,但无所谓。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准备齐全且蓄势待发的亲卫大军,张珂神念传音让广古将消息传递下去,并让全体做好战斗准备的同时,他也默默的掏出了缩短了刀柄的虎魄。
他不知道蛮荒的乱战有没有情报泄露,但能装肯定要先装一把。
同样身为玩家,他并不介怀偷袭跟耍阴招,当然,前提是对面的幕后主使要足够的抗揍,不然的话这一刀下去,可能,大概这经由游戏搞出来的资料片结束的会有一点点快.
张珂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复杂的想法。
而目睹着空间通道在铜树的保护下迅速的在虚空中延伸,生长,张珂咧嘴一笑,这欲望之都还没赶上去呢,反倒多了些餐前小点。
随后神念安抚了人群的他迈步踩在稳固的通道外层,朝着虚空深处缓慢踱步而去
大地与山之神·格雷姆得此刻探头有些茫然的看着擦着自家天花板穿过去的树藤。
一如那些身在欲望之都却好似无头苍蝇一般的玩家们一样,他也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自己在跟天空在进行时隔一个纪元的重塑交流中,忽的骑在祂身上的天空惨叫一声,原本沉浸且畅快的活动被突然中断不说,一股狂躁的虚空乱流直接撕开了天穹涌到了世界之内。
祂的老婆漏气了。
更准确的来说是天空母神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以至于不得不临时终止活动前去修养,但在这之前祂们首先得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突然撞破了天幕打断了生命繁衍这世界延续最重要的活动。
然后秉承着自己更强大的硬气,收回顶天的山峦,大地之神的具现体便一路腾飞到了世界之外。
如此,祂也如愿看到了打断自己的罪魁祸首!
一个由数十条紫金色藤蔓环绕而成的圆柱,它自虚空深处而来,带着火热且暴躁的气息擦着祂跟天空的世界闯入虚空更深处,而天空的突然受伤便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藤蔓灼烧了祂的后背。
虽然不是十分严重,但世界壁垒被烧穿,虚空乱流的涌入仍是给世界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所谓的不严重只是对于身为神灵的天空而言。
而当大地与山之神想要砍断这个不速之客,让它跟它背后的东西得到一点儿教训的时候,祂认出了这玩意儿先天至宝的本质。
当然,对于外域神灵的大地之神而言,眼前的根须是跟它神器同级别的文明神器延伸物,且这些藤蔓上携带着的暴虐热浪让祂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略一犹豫,秉承着猥琐发育的原则,大地之神也懒得追究自家老婆被戳漏气的罪责,祂只想着将世界推的远一点儿然后远远的窥视一下,这树藤的背后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祸害。
然后,没等祂将想法付诸于行动,便见到了一身着青绿色甲胄的少年踩着树藤自虚空中横渡而来。
那经气质滋润后威风中略带小帅的面庞直叫大地之神瞳孔紧缩。
就差了那么一瞬,祂就能挪开世界,甚至于更清楚的抉择之后果断的弃妻而走,但谁能想到,只在家待着无聊做点繁衍生息的事儿便遇到了虚空中新晋的祸害。
恶尤!
眼见着那不知名的外神露个满脸抗拒的脑袋盯着自己,张珂抓握着虎魄的右手更紧了几分。
“行了,我知道你恶尤!”
“今日遇到算我倒霉,但我夫妻与你,与九州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曾想当初文明议会上我还曾替九州说过两句公道话!”
“这世界你想要就拿去,我回去跟那倒霉娘们说上两句,给你搬开地方,你赶紧通知人来收拾吧!”
说着那外神便欲转身就走,但却被摸不清楚情况的张珂一个闪烁拦了下来:“如果我说我只是顺便路过,你信么?”
“路过?”
“呵!”见只是转瞬间双方的距离被拉扯到贴面,大地之神心中波涛起伏的同时,面上却只能装作无畏的道:“你说,那我就信!”
“.”
既然信任了,那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作甚?
但讲真,这一个完整的文明体系对张珂来说也有不小的诱惑在里面,如果这外神真要是
“罢了,讲了你也不信,既然你跟我九州有些情分,那这次便由你去罢,带着你的世界走远点儿,免得到时波及了你还得顺道收尸!”
张珂摆了摆手,顺道透过那被铜树撕裂的苍穹往世界内瞄了一眼。
随后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也不理会一旁目瞪口呆的大地之神,踩着铜树的树藤继续朝着虚空深处踱步而去。
真也好,假也罢,他之所以先一步过来,确实是因为在空间通道延展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不开眼的宵小,但跟这个外域文明却无太大的关系。
更何况对方既说出了这一番说辞,还能把九州话讲的这么熟练。
哪怕祂跟九州之前没什么交集,但凭这份识时务跟能屈能伸的本事,就值得张珂放祂一马。
当然,以他现在所能调动的力量吞不下一个完整的文明体系也是原因之一,哪怕舜帝蛮荒已答应了他的倾销,但先前跑走的神圣跟古神们的返回仍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如今留在蛮荒的神圣们既得监视那些被张珂选中倒霉蛋,又得接过祂们空缺的份额维持蛮荒的运转。
条件是答应了,但一时半会却派不出人手。
只有商周天地可动用的情况下,再加上这外神的一番说辞,既然两点重合那偶尔发发善心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拿掉自己的目的地所能收获的也就未必会比眼前的差了。
而留着对方自己的声望.算了,不提也罢。
目送着张珂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地之神,乃至于仓促中断甚至连衣物都来不及穿,露出雪白的后背以及一道寸长的狰狞伤痕的天空之神呆呆的站在世界壁垒之外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
身为文明之主,祂们的智慧能决断绝大多数的情况跟问题。
但眼前恶名远扬的恶尤突然改性不残杀祂们这些外域还真有点儿无法理解。
是成就文明之主后,长大了,看开了,懂得了人情世故?
还是说祂那一番刻意准备的说辞起到了什么作用?
亦或者.
一如同张珂那跌破底线的声望一般,没人能确定他突然的善心是否真有放过的意思。
但既然侥幸逃了一命,天空与大地两位文明主神也不会太过纠结,仓促的化身擎天的巨人,推动着世界逐渐远去的同时两位仍不忘回头眺望身后那早已经看不见踪影的身影。
而与此同时。
横渡虚空的张珂看着眼前几个试图拆解树藤的外神,手中的虎魄几乎毫不犹豫的劈斩了下去。
刹那间刀罡闪烁,亮银的刀气如入江河一般丝滑的切开了眼前的虚空,混沌逸散空间撕裂,几位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伟大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来得及。
只看到了一抹亮色的刀光裹挟着破灭万物的威势而来,下一瞬便失去了意识。
暴虐的刀光只在一瞬间便撕裂了祂们的血肉,凝结的神魂被搅的稀碎,甚至于坚固到难以破坏的神格都一同被搅成了灰尘,随着稀碎的血肉一同随着刀光的余波被卷入破裂的空间之内。
狂涌的风暴裹挟着混沌侵蚀着周遭的一切,几个位面猝不及防便被一同搅入了其中,骤然破碎的世界壁垒预示着位面之内的生命将会无一幸免。
然做完这一切的张珂却是面无表情的转过脑袋,顺着树藤延伸的方向看向了远方。
在他视线的尽头,在一个高魔位面之上,一团凌乱的阴影拼凑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形体。
观其模样,好像是在模仿张珂的穿着跟相貌,但努力了许久那已经变成人型的黑影又溃散成一团阴影,而也恰是此时,一道好像无数人一同开口的沙哑腔调在张珂的耳畔响起:
“我无意与你为敌!”
“但你却自己找上门来!”
“如果不是那群点心们自作聪明的禀告,或许我会惊喜你的到来,但现在么.你猜我会不会跟你正面相抗?”
杂乱的声音随着恶趣味的调笑逐渐变的统一,那沙哑中带着些许雀跃跟鼓励的声音让张珂本来紧皱的眉头更加凝结了几分:
“呵呵,恶尤,我曾听说过你的名号,也打听,甚至借那些点心的手看过你的所作所为,从某种方面来说,你我很像是同一路人,同样的天资卓绝,同样的受困于环境,同样被一群所谓的冠冕堂皇的东西要这要那的。”
“但我比你更加幸运,命运的牢笼我早已经挣脱,祂们设下的封印已无法限制我的一切.不,也不完全是,这欲望之都便是我留给你的礼物,也是我跟那些老东西们最后玩弄的棋盘,希望它能让你开心,也希望你我的下次见面能在一个双方都更加心仪的场合,到时我想你我之间肯定会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听着阴影所谓的评价,张珂挑了挑眉,松气道:“与其下次,不如这次就不走了,让我也看看这么多屁话的你,能有多耐打!”
“这次?不不不,我们会有机会见面的,但不是这次!”
“放弃吧,你那点招数还锁定不了我,期待你的成长,期待下次见面,么!”
第七百二十七章 破灭之旅,帝尤远征
“轰!”
暴虐的破灭之声骤然在虚空中响彻!
在那变幻的阴影话音未落之前,张珂手中的虎魄便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双手紧握间横扫而过,凌冽的刀光转瞬间跨越了千万里之遥直达对方所处的空间。
刹那间的绚烂之后,便是整片虚空的坍塌,缩陷。
狂暴的冲击卷起大量混沌化作滔天巨浪无情的拍向四方,空间泯灭,位面破碎,虚空的本质在此间也是摇摇欲坠的晃荡着,而身处风暴中心那团变幻的阴影更是在瞬间便被抹去,只留暴躁的余波逐渐的扩散,连带着一整片空间被拖入虚空深处的黑暗隐匿不见
张珂手持虎魄站在盘根错节的通道之上眺望着远方破灭的虚空。
前一刻跟他废话的那团阴影是跟塌陷的虚空一起泯灭在虚无之中,但祂,亦或是说阴影背后的玩意儿仍活的好好的。
说不出已有多久没人再这么光明正大的算计于他了!
哪怕没有张珂突然选中欲望之都的心血来潮,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也势必会跟这玩意儿撞上。
否则的话,根本说不清那团阴影幕后的存在,究竟是如何了解张珂卜算能力并准确的说出了因果两字。
而对方既有了防备,那蠕动的阴影自然不可能是投放了意志跟真灵的化身,在刀光爆裂的同时,张珂便已经知悉了那团阴影的本质——它只是一团情绪的聚合物,被人以手法捏造而来,跟录音机一样播放着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换句话来说,哪怕张珂不问那一句话,他也会如设定般说出张珂的对同级别几乎无效的弱点,并再添油加醋的嘲讽两句。
而既然都是程序了,那只要小心的抹除了程序上自己沾染的气息,哪怕虎魄自带锁定也无法透过一个机器追查到幕后主使。
但找不到归找不到,做的滴水不漏就真觉得万事大吉了?
或许那玩意儿这么觉得,但张珂不觉得如此,毕竟自信的人往往都爱装逼,但那玩意儿显然装过了头。
祂?
祂们?
原本只想着带崽子们出来游玩一圈,顺便带点儿收获回去,但现在看来他就没有坚守本心的命。
“真不是我不安分,你们也都看到了,是它先挑衅我的啊!”
似是提醒一般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张珂转而伸手抚平了因他动荡不休的虚空,脚下的步伐仍旧一如先前一般平稳有序,但原本稳定延伸的树藤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涨。
原本应当留给玩家们一日的撤离时间,却在这突如其来变故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减着。
只不过是堪堪度过了十个小时的门槛,大量的玩家还来不及撤离,而准备继续搏一把的玩家们也没能搜刮到满意的材料,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欲望之都终日阴晦暗的天空猛然间明亮了起来。
大放的光明将世界照的宛如白昼,刺眼的光芒驱散黑暗的同时也将凝聚在城市上空斑驳扭曲的氤氲之气驱散了大半。
随后,好似捅破水杯的吸管一般,一个散发着赤红光芒的圆环猛的穿过了世界壁垒延伸到天穹之内,而后下一瞬便好似下饺子一般,无数的金甲神人从通道中飞行出来,背对着刺眼的光芒,他们的身躯连同手中的兵器一起开始了疯狂的膨胀。
宛若神兵天降一般的场景出现在这个中日混乱,仿佛蒸汽朋克之都一般的世界之内。
在无数剧烈的轰鸣跟爆裂声中,数以十万计的第一批金甲神人落在了地面之上,他们那高达数百丈的宏伟身躯所携带的自重便在瞬间压垮了脚下的建筑。
得益于欲望之都醉生梦死的原始功能。
除了那些既没了价值,也没有代价这种通用货币的奴隶跟废物生活在室外的阴暗中,得以在以第一时间见到神兵天降并做出试图拯救自己小命的逃窜动作之外。
绝大多数往来的贵客,侍者,商品乃至于其他都在室内享受着都市所拥有的繁华跟狂欢。
忘情的嘶吼,动听的娇啼,杂乱的音乐掩藏了外界轰鸣作响的动静,厚重的墙壁跟不透光的房屋构造更是蒙蔽了清醒者最后的选择机会。
如此,伴随着一座座建筑的垮塌,无数的宾客被坍塌的废墟压在了地底。
沉重且庞大的构造导致哪怕一小块碎屑都达到了数百吨的重量,虽然能往来欲望之都的人士不管身份如何都拥有超凡之力,但基础便是数百吨,层叠之下成千上万的恐怖重量更是直接碾死了一大票人。
而当一些侥幸未死,亦或者实力强悍扛下了冲击,或变换身躯,或蛮力横推自废墟之下攀爬出来的时候。
没等到他们癫狂的怒骂,宏伟的兵器便长劈而下,锋锐的刃口直接将那沾满了尘土的躯体劈成两半。
鲜血的飘洒唤醒了一些沉醉的意志,而借助游戏面板提前一刻获取到时间信息的玩家们更是将原本探出来的脑袋再小心翼翼的缩了回去,且借着建筑坍塌的缝隙一股脑的朝着深处钻探而去。
但.下劈的兵器没有再度举起。
在或多或少的带走了几个不长眼开口就骂的,在无数幸存者被震慑到茫然暂时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把把垂落的兵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红润且明亮。
剧烈的热量自兵器中散播出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城市的各个边角便燃起了参天大火!
无数的建筑被点燃,易燃物跟酒水受热的燃烧跟爆炸更是将本来就迅猛的火焰更是推向了四方,窒息的闷热唤醒了呆滞中的脑袋,他们尝试着爬出废墟远离膨胀的火海,但先前停止的兵刃却在此刻猛的挥舞起来。
旋转的刃口轻而易举的割裂着超凡的血肉,死去的身体尚且来不及凝结灵魂便被一股贪婪的火舌吞了下去,伴随着凄厉的哀嚎,摇曳的灵魂迅速地化作一团团火炬,而后在爆裂的火光中付之一炬。
张珂撕开天幕,站在天穹上眺望着脚下混乱的场景。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世界的脆弱,但实地勘察看来,这边的脆弱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废物。
入目所见,尽是些赌狗跟银棍,贪吃的肥猪,失去理智的狂人,以及一些个被怨恨冲昏了头脑的渣滓,就凭这些臭鱼烂虾也想抵抗神通术法随便学习,修行物资充足,既有后世士卒规则又有上古习俗传承的亲卫大军?
想屁吃呢!
唯一能看点儿的,是那些由玩家跟欲望之都打手跟被绑来的商品们拼凑的一处处小型的战场。
得益于游戏突然发出的警告以及给与的任务结算跟购买权限,这些个起步都是超凡的玩家们在榨干钱包赌一把的心理下当真兑换了不少的好东西。
哪怕有法天象地的加持,第一批的亲卫们也在初见中有不少不慎受伤的。
更别说那些原本就是为了捉拿恶客的打手,人均中等神力的基础让哪怕结阵的亲卫们也费了一番苦功,打的难分难解直到后续大军的陆续到来这才勉强扭转了颓势。
只会捉拿一些恶客,习惯了单打独斗的他们哪儿见过如此隆重的场面,相当于地位调转一般,人均分配到近十个敌人的他们根本难以抗衡亲卫的推进。
而尤其是后者在张珂的注视下,原本就井然有序的动作更加的稳扎稳打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局势便一边倒的反转,直到前者被密集的兵器刺成一条刺猬后按在燃烧的火海中等待血肉跟真灵的焚化。
而至于商品.先不说为了能卖出个好价钱,在上台贩卖之前就被洗成白板并植入了一堆低级能力,哪怕是活肉场那些精挑细选得来表演的“勇者”们手中拿着的也都是些凡兵。
普通的兵器,不入流的能力,加上被掏空,被调制到情感泛滥模式的身体,三个尚有反抗余地的团体之中,他们是表现最不堪的那个。
用作交流贩卖的世界确实繁华。
大量被初步提取的情绪都在空中化作氤氲的云层遮挡着外界的光线,光是这些搜罗一整个世界便足以强行灌溉出一个伟大神力来,更难想象在这无尽的岁月中,这些氤氲之气提炼之究竟会有多少力量化作幕后黑手的力量根源。
但成也交易,败也交易。
失去了最终支持的根源之后,留下的这些乌合之众根本支撑不起一个同级别世界的讨伐!
哪怕同为多元宇宙讨伐这个世界的话,即便得胜也会损失惨重
随着心里的估算,张珂的目光从正在步步推进的都市外围落到了那些从未被玩家们探索明白的内环。
在那里,地表诸多建筑之下,深层的地壳里有一个个四通八达仿佛蚂蚁巢穴一般的通道直达地心的深处,而在这漫长的道路上能看到一个个肥硕到挪动都很难的怪诞虫子们堵塞着每一条直达核心的通道。
臃肿且黯淡的身躯跟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了一体,锋锐的牙齿以及口气上好似击锤一般高高竖起的口气足可以给意外闯入者作一场简单的开颅手术!
(图片没传上来,形象参考星际战争里的脑虫)
这就是张珂所说的,足以掀翻同等世界的危险。
虫均强大神力的一次性消耗品堵塞在地下的通道中,但凡有人不慎,亦或是后续探查熔炼这个世界的话便会被这些突然窜出的巨型蠕虫们狠狠咬合上几口。
而倘若真是运气不好的话,陨落几个强大神力也不是什么夸张到不敢信的事情。
而在感应到外界变化的时候,这些个肥硕的开颅虫便开始了茧化虫蜕。
肥硕柔软的白色皮囊迅速化作黑褐色的坚硬骨板,内部的血肉蠕动间一个个形似割裂昆虫,动物乃至是人的异类怪物正在迅速的孕育,脱胎而出。
它们试图蜕变之后前往地表对亲卫们发起袭杀。
但在这些家伙有所动静之前,已经成了张珂御用定点坐标,跟随大军而来的卯日星君便化作一头巨大的五彩公鸡,叼叼啄啄间将一个个从地下匍匐起来的虫怪撕开了身躯,在汤汁飞溅的过程中大口将其吞吃了下去。
刹那间,星君面色突变,原本色彩飞扬的鸡冠染上了一层乌漆嘛黑的色彩,坚定的斗鸡眼在瞬间涣散,摇摆间庞然的身躯轰然倒塌,将地表的建筑平推了一片,厚重的翎羽在火海的陪伴下更是不知道闷死了多少这方天地的恶棍。
但也就是晕厥了转瞬的功夫,倒下的星君再度起身,以一种倔强的方式啄了几条虫子吃到嘴里后便再次面色泛紫,嘴巴漆黑的倒了下去。
片刻的晕厥,起身吞吃,晕厥,起身,再晕厥,再起身。
堂堂星君竟跟平头哥一样跟一群情欲毒虫们刚了起来,甚至在这循环往复的功夫里,一座都市内环潜藏在地下的毒虫便被清空了大半,随后伴随着火海的燃烧跟大地的融化,许多没有飞行能力的虫体便陷入了火海之中,被岩浆缓慢而固定的焚烧一空。
而哪怕掌握了飞行能力的,也抵不过天空中虎视眈眈的其他星君,以及大军的联合围剿。
刺客也好,虫子也罢,这玩意儿,只有隐藏起来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而一旦显露本体却又脆的厉害。
只是,这些虫子没有真灵,连表现出来的血肉躯壳都是概念造物,在被究极弱化版的火厄焚烧之后,仍有大量的情绪残渣外流重新钻入地底汇聚到其他怪虫的身上强化它们的同伴来给大军造成更大的麻烦。
亲卫跟星君们也不笨,很快便发现了这个弱点,而后一双双包含愧意的双眼看着下方的卯日星君。
而就在此不久后,晕来晕去的卯日星君再也不用起起伏伏的辛苦扫荡了,只在睡梦中便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妙日子。
而在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卯日星君不会因为这群缺德的同僚跟后辈们被玩出什么隐患,了不起只是情绪波荡起伏一段时间,更甚至悟性好的话还能借此折磨再炼出一枚绣花针一样的法宝之后,张珂便也不再关注太多。
如此,失去了幕后主使的欲望都市对亲卫大军来说再无任何难度,环环相扣近乎于克制的体系让大军的兵峰由外到内逐层扫荡,大量生命的凋零促使着氤氲情绪的垂落,经地心深处的酝酿之后化作无尽的虫群后又被搬来搬去的卯日星君吃到了肚里。
别说张珂出手了,光凭他带来这千万多一点点的人手,便在两月之内扫光了地表以上的所有活物,而借助醉生梦死的卯日星君通过地下通道一路抵达地下最深层的队伍,终是看到了一个稍微有点儿分量,能证明这个多元宇宙不是特别水的东西。
一副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聚集在一张脸上的面具。
它操控着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尸体化作无数的虫群骚扰着地表的一切,而当被找上门时膨胀的情绪爆发出了甚至于接近伟大神力的暴躁气息。
它的能力不值一提,所谓的强度在虎魄面前也拦不住一刀。
唯一的作用便是被张珂一刀斩了,让他在这场外战中除了构建通道之外,多了一点儿参与感,仅此而已!
当然,欲望都市再怎么不堪,也终归是个多元宇宙,对停留在高魔位面还得稳扎稳扎徐徐图之的商周天地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练习对象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太长时间的泛滥跟负面情绪的凝结使得这个世界的本质发生了根本性的偏转。
一如曾经被邪神污秽过的土地一样,转变已经达成的世界丧失了被净化的价值,哪怕是筛选的再怎么干净也无法融入到主物质位面中扩充天地的容量,只能当个素材一样填补幽冥的面积,而后一如地表上的章程一样。
只是这次由人,仙,地府阴神们如流水线一般的匹配配套变成了商周地府的独角戏。
唯一的阎王爷跟两位化身而来的判官看着自家麾下的仨瓜俩枣面面相觑.
而也就在亲卫跟仙神们将世界打包切割收回家中的时候,结束了这微不足道的点点涟漪的张珂来到了天外,几是毫不犹豫的对着身侧斩了一刀:
“喜欢凑热闹,喜欢看?”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刺眼的刀光转瞬间消失在浩瀚的虚空之中。
紧接着,下一刹那,在隔绝无数世界的虚空另外一端。
伴随着一声痛呼,象征着因果的红线自张珂的指间探头,摇摆的线头隔着老远帮张珂定位了一个陌生的存在。
借助因果线对双方的捆绑,张珂的双眸之中倒映出一座接天连地的活体火山。
只是这座火山好像是被人割了一刀似的,那圆润的山顶上多出了一条光滑但丑陋的疤痕。
而也或许是出于对自己外表的不满,山体隆隆作响中涌出无数的岩浆,炽热且剧毒的火山灰腾空而上化作万里阴云将天地尽数笼罩其中!
“狗东西,找到你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上门的灾厄
“啧,都知道他是个不讲理的了,还去招惹,我厌蠢症都要犯了!“
伴随着那一道耀眼的刀光在虚空中短暂的闪耀之后,虚空的各个角落,除涅槃陨落等处在无法动弹的境地外,几乎全部具备了伟大位格的存在都默默的将注意力分出了一缕。
窥视着虚空中那道横冲直撞的身影,一双双目光背后的存在默默的摇了摇头。
祂们是真看不太懂,熔铸之源究竟是哪儿想不开要去撩拨一个性情比祂更暴躁无常的家伙。
好奇?
不不不!
对恶尤好奇的,且时刻保持关注的存在多了去了了,但大家观测归观测,但基本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即对待同等级乃至上位的存在进行日常窥探的时候,哪怕对方不甚在意也必须做好防患未然的保护手段,再差劲的也不能让观测的个体能跟自己直接牵上关系。
毕竟,浩瀚虚空中追溯跟预知相关的法术实在是太多了,基于各种规则跟原理的变换以至于不去套皮的话保不准就会暴露本体,声名狼藉还是最好的情况,坏的就跟现在的熔铸之源一样,被人抓住小尾巴而后拎着刀亲自上门说理!
当然,作为虚空中新晋的灾厄象征,数十个文明体系乃至更多的宇宙,位面直接或间接因他陨落的缘故也使张珂的危险等级一提再提。
许多执着于混乱跟入侵他人世界的邪恶文明都没他身上关注度的一半儿多。
而琢磨的人多了,某些东西自然难以掩藏。
从神通到术法,作战习惯以及过往种种都被人用无数次的钻研,而张珂在同级别中近乎于劣势的卜算感知能力,以及他并不出挑的智慧自然成了攻略短板的重灾区。
只是,知道归知道,但这么明显的短板摆在明面上,但直至如今却少有人抓着这点去进行尝试,其中关键的原因便是在于站在张珂背后的,无论是九州还是蛮荒都不是单个文明能触怒的对象。
而哪怕是一些私下里的联盟,集团都不愿意跟这两个睚眦必报的世界正面抗衡。
这还倒罢了。
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九州跟蛮荒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最多是给你记在小本本上等日后用同样的手段对你家里的优秀后辈们报复回来!
而真正震慑虚空诸神,让他们不敢动手的就是张珂借题发挥的疯狂劲!
他可能不擅于卜算,也不擅长勾心斗角,但这玩意儿却会不分好赖的对一切非己方单位发起进攻。
换句话来说,在他不爽的时候,哪怕是路过的狗都得踹两脚,就更别说那些观战的神啊,圣啊的了!
那么问题来了,面对一个可能比你高,可能比你壮,越打越兴奋,越打越强壮,且上头之后根本不分是非对错非人的一概全屠且背后还有一群帮亲不帮理的主人的疯狗,你的选择是什么?
而且在做下选择之前,还得知道一句忠告:即虚空中没有统一的律法跟规则束缚,所谓的正义与邪恶的概念是随时替换的,能够发生在你认为所有固定邪恶或者固定正义的存在身上,道理不存虚空,唯有拳头打出来的才能令人信服!
而在知道了这条虚空中唯一被默认的规则之后,面对这么一条疯狗,有心人们又会做出何等选择?
战争?
漠视?
合作?
总之,不论如何抉择,但第一条首先会被摒弃,在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针对这么一条疯狗所承担的风险跟收获不成正比!
从窥探中得到的细枝末节的情报完全不足以让祂们顶着被发现追打上门来的风险去谋划。
收益跟风险不成正比,也是如此导致了自从封王仪式过后,纷纷扰扰的外域对张珂的恶意便好似突然凝滞下来一般,哪怕是商周天地在对外的探索上,除了少数根源为多元宇宙的独立世界,绝大部分的目标都对其听之任之。
除了世界内的生灵们对商周大军拼死抵抗之外,它们的上位面更是一个人都不会派来,生怕再惊扰到了这好不容易安分一段时间的灾厄!
毕竟,在九州撑到消化不良的时候,虚空中的其他世界也在瓜分那些被张珂斩杀了文明之主跟伟大神力的世界,在利益交换跟残渣的转换,消化上它们并不比九州快上多少。
或许有那些饥不择食的,不完全剔除外域世界的印记便迫不及待的将毁灭的世界吞噬殆尽。
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现在不顾吃相的抢夺最终会化作难以治愈的顽疾,以百倍,千倍的时间去折磨这些贪婪的家伙。
若非必要,这些享受了战争福利的世界是真不想再卷入战争之中,而那些因距离,位格乃至其他原因没能从先前数次的虚空乱战中分润到利益的世界也不愿意与虎谋皮去挑动张珂乃至九州主动掀起更大规模的乱战。
但现在灾厄既然卷土重来,便不是能随随便便结束的。
而对于诸多回溯时间看到了虚空中那一番对话的存在而言,祂们更好奇究竟是谁给那头阴影中的爬虫提供的勇气,让它敢于去挑衅这位新生的文明之主?
更有熟悉张珂的存在,在明晰了前因后果之后立马着手调查阴影的本体。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虚空外的某个角落。
宏伟的火山忽的拔地而起,巨大的动静让整个大陆板块都为之震颤!
而在遮天蔽日的毒云跟不断崩裂的山体之内,一尊由熔岩跟火焰构造而成的类人生命正仰天怒吼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该死的东西,卑劣的九州神!”
“好歹也是进入了同一序列的存在,这个下贱的家伙他的眼里难道就没有丝毫的地位跟文明可言?”
或许是张珂那一刀伤到了熔铸之源本就不多的脑容量,以至于在一番泄愤似的喷发之后竟全然忘记了张珂如今的身份跟名声究竟是怎么得来的,竟好似没脑子的说出了这番对标文明人的言语。
而作为世界原生土著的岩人跟元素精灵,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自家的全父突然暴走,但在长期养成的习俗面前,它们仍是当着乌烟瘴气的天空跟熔岩横流的大地在灾害尚且波及不到的高地成片成片的跪拜下来。
古老的萨满举行着代代相传的仪式,寄希望用族人们崇高的信仰跟尊敬铸就最完美的果实来进贡给伟大的全父以期熄灭祂的怒火!
但面对大地上悬浮起来的,一枚枚好似红提一般晶莹剔透的能量光团,熔铸之源丝毫没有躬身取用的想法。
哪怕这些都是祂平日里最喜爱的小零食目光短暂的掠过脚下的“果实”眺望远方。
在天地交错的边界,在有毒的烟雾升腾的极点一尊透彻却宏伟的存在正从深不见底的汪洋中探出头来,那好似蓝宝石一般的双眼中蕴含着的满是看傻子似的愁绪以及嫌弃。
而伴随着这道好似汪洋具现一般的宏伟身影出现,在这片天地的各个角落,一尊尊古老且形体各异的宏伟存在从各种元素中将本体显化而出:
云气结晶
大地之根
以及那满脸愁绪又满脸嫌弃的深渊之怒:
“卡塔,过去了无数岁月我以为你终于改了你莽撞无脑的性子,没想到你不是变得聪慧了,只是学会隐忍了,要么不做要么就石破天惊,你就这么厌弃你老四的位置按?”
“但即便如此也用不着赌上自己的小命吧?”
真正的嘲讽从来不是大喊大叫。
原本从潜伏半沉睡状态中恢复战斗姿态“大发神威”的熔铸之源,在这短短两句话之间冷静了下来。
祂不太平静的嘴巴象征着祂的内心并不像外表表现的这么平静。
但被贴脸嘲讽的祂却拿不出一个可以反驳的立足点。
毕竟祂想翻身做主,最起码不当这个老四的心思是真的;而一时好奇惹下弥天大祸也是真的,更甚至真等恶尤前来打杀闹腾起来,别人死不死的不知道,但祂这个出生最晚,最年轻的肯定是最容易被干死的那个!
“四个?也好不算白来!”
伴随着一道宛若洪钟骤响剧烈爆破声骤然响起,四神头顶的苍穹忽的猛烈震动起来。
无数高举神国居于星空的神灵们头晕的头晕,吐血的吐血,更有甚者神躯受损,神格之上裂痕密布,大量的神力突然外溢的情况下被神力跟神格托举在星空中的神之国度忽的失去了控制。
只眨眼间便有数百个神国从星辰的拟态中脱落出来,化作一枚枚燃烧着的流星自天空中陨落而下!
顷刻间,大地便成了一片燃烧着的火海,而曾经文明辉煌的象征也被成片的大陆覆盖连残垣断壁都没能留下。
至于世界内的生命
连星空中的诸神都难以抵挡这恐怖的震荡,更何况是凡俗的生命?
早在神国成片坠落之前地上的生灵就已经死伤了大半,仅剩的那点儿跟死干净了也没什么区别。
而至于说早早现身并饶有兴趣的嘲讽冷观的四位元素象征~文明之主先不提祂们有没有提前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单说神与神之间的观念差便不足以让这几位会对一群凡物躬身爱护。
哪怕在之前的岁月中,祂们每一天,每一年都在享受着这群凡物的祭祀与供奉,汲取着这个世界绝大部分的信仰来加速自己神力的成长
但在四位的眼中,这所谓的付出不过是理所当然。
毕竟不是哪个文明都能像九州一样,人神一体,互相依存。
而在外域,或者说对虚空中大多数的文明而言,作为造物主,被造物供应祂们本就是理所应当。而作为生灵的创造者,世界的支撑者,给予它们存在跟生存的基础更是大发善心。
庇护?
拯救?
哈,人会跟自己造出来的机器谈论感情吗?还是说在知道青蛙是益虫的情况下,它就免除了被端上餐桌的命运?
元素生命也好,还是说星空之上那些或多或少都掺杂着祂们血脉的诸神们,只是一件儿打发闲暇时光取乐的工具罢了,死了一批这世界反而更清净了。
而倘若日后实在是无聊的受不了,祂们也大可以再造一批更新的,更完美的。
美其名曰新纪元!
如此,在满地凄惨破败的废墟之中,分列天地四方的宏伟存在们纷纷抬头眺望向了澄清的天穹之外。
在那里,一道狰狞的空间裂缝正在缓缓弥合着,而在它的前端,一个全身被烈焰缠绕的人形生命正透过世界的屏障跟祂们对视。
“我想,我可以为我这小弟莽撞的行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伴随着目光的聚焦,祂们看到了自烈焰中高高举起的刀刃,以及比火光更加明亮耀眼,仿佛两轮血日一般淡漠的双眸。
那似曾相识的目光,让祂们回想到了某种不好的场合。
一如当初在无聊的岁月中,祂们给与凡人降下神旨以神格为诱饵所实行的考验跟试炼,而在这过程中祂们看待那些凡俗生命的目光就如天上的这轮血日一般,平静,淡漠。
这是身为世界之主的祂们经受过最严重的折辱!
可,折辱归折辱,翻脸却是不可能的。
“祂只是无心之失,并未要与九州为敌,也不想掺和那些阴损的勾当。”
“对这次的意外,我们兄妹四人深感抱歉,而诸神陨落,生灵灭绝,我想我们也得到了这一眼应有的惩罚,如果帝尤仍有不满的话,此事的赔偿还有商量的余地,没必要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让我们双方就此走上无法回头的绝路!”
大地,也是四神中最年长的开口说道。
与此同时,伴随着大地之根的话音落下,张珂的视网膜上也如约跳起了提示信息;
【你收到了大地之根~永世之主的交易申请.
交易目的:和平,退却。
交易范围:包括割让麾下部分多元宇宙,甚至少量文明本土物质位面在内,包含神器,权柄,通用货币等珍奇道具资源的数量可选宝箱.】
第七百二十九章 四神齐聚,创世重演
还真给啊?
张珂的视网膜上不断有游戏的提示信息刷过,且随着张珂思虑一般的沉默,原本摆在明面上略显模糊的条件也几经改版,不仅仅条件变的更加清晰,同时还新添了一些原来没有的东西。
虽然绝大多数都缺乏了类似唯一这种格外稀有的词缀,但话又说回来了,在这虚空中能拥有唯一词缀的东西无一不是举世稀罕之物。
不论是先天至宝,还是文明神器,亦或是游戏整出来附加了概念的称号跟专属的任务道具.在各自的领域内,基于难易程度的不同都具有不可复制的属性。
而上述的这些可不是光靠时间跟所谓的位格就能搜集到的。
机缘,命运,相性跟实力缺一不可,而后两者更是需要获取游戏最基本的认可,即成为一名玩家!
哪怕是集数个文明体系的珍贵财宝于一身的张珂也没法随手拿出两位数携带唯一词缀的物品,而作为游戏跟现实双获取渠道的张珂都算不上富贵,就更别说这几个懒蛋似的整日只知道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玩过家家游戏的文明之主了。
当然,别看这四个懒,但在无尽的寿命以及文明之主的位格下肯定缺不了好东西,甚至于唯一的物件凑一凑也许能够超过张珂现下的身家。
但就跟蛮荒九州概念中的先天至宝一样,同等位格下,外域广称的文明神器对外域文明之主来说也是相当于成道之器,伴生之宝一样的物品。
在极端的情况下,文明之主或许会放弃自己精心耕耘了无数年的世界,但不论任何情况祂们都不会主动放弃文明神器。
拿简单易懂的方式来解释的话:前者顶多算是丢了遮风避雨提供温暖的家;而后者的缺失不仅仅代表着赖以生存的技艺失去,同时还近乎于丢去了半条命
而类似的说法同样也出现在普世的神话话本中:有至宝神器傍身跟没有至宝神器傍身的神灵,其包括在战力以内的方方面面,同境界下的体现可谓是天差地别.
如此,四神哪怕是再怎么不想惹起争端,再怎么挖空心思的绥靖也不会拿出自己的骨血根本来做交易的内容。
堂堂文明之主,哪怕被人以外力胁迫也不至于沦落至此等落魄肮脏的境地!
那么问题来了。
哪怕如今因为自家大后方消化能力有限,张珂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无止尽的向外征战,以免带不走的遗留在虚空中反倒便宜了那些以世界战争的残渣为食的虚空生命,更甚至是为所谓的邪恶跟中立一方大开方便之门,以自己的奔波劳碌肥沃外域的天地山河。
要知道,哪怕是自家的一群老登可也从来没白票过张珂,一群外域的蛮神白票他?
但可惜的是,哪怕张珂不欲掀起太大的战争,可已经成形的恶名让他失去了改正的机会,现在的张珂已经丧失了向外域跟异类文明释放友好善意的条件。
哪怕他只是从养肥猪的角度放过对方一马,但没有人会因他的收手而感到感激亦或是兴奋,只会有更多的存在会因此一番的纵容从而觉得张珂力量衰弱变的柔弱可欺!
只他一人当然不屑这些,但张珂身后站着的商周天地,九州,乃至蛮荒却或多或少的对外域存在一些顾虑。
而哪怕事后的报复能够震慑,也不过是兜兜转转再回到打击报复跟被外神白票的死胡同中无限循环罢了!
所以,哪怕张珂跟这个四神所在的文明体系无冤无仇,但祂既然敢跟那群跟张珂有过节的外神们凑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偷窥张珂,那熔铸之源乃至这个世界便已是有了取死之道!
交易?
或许有能让双方都得到预定结果的条件,但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却不是其中一方愿意承担的!
如此,在一家扣扣索索的讨价还价的基础上,此次混乱的另外一家已经丧失了等待的耐心!
于是,还在借助游戏提供给npc们的固定任务渠道,一遍遍发送着信息的大地之根猛然看到恶尤肋下骨骼爆响,完整的衣甲忽的撕裂,伴随着金属跟布帛的破裂声音响起,两双筋肉虬结恍若天柱一般的手臂自破碎的衣口中伸展了出来。
然后,祂便看到张珂松开手中的长刀,四臂一摆,一柄血色的宏伟战斧猛然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作为在张珂封王之前最常用的武器,干戚的大名可比刚成就人王之宝的虎魄要强的多,恶尤所在血色战斧必定如影随形!
至于说刑天.什么刑天?刑天是谁?
真不熟,别乱沾边嗷!
在磅礴的法力浇筑下,刚一出现的战斧迎风而涨顷刻间便化作了一件遮天蔽日的凶器。
四神世界,本就因屡次提高赎买价值而不得结果,心中已经有所预感的大地之根望着头顶天穹外几乎遮蔽了半个世界的血色战斧,也说不出是沉痛还是尘埃落定的长舒了一口气,体内的神力疯狂运转,来自文明之主的古老概念化作昏黄的光幕如贴膜一般,几乎在瞬间与世界壁垒结合。
同时琥珀一般剔透的眸子转而看着自己的三个兄妹:
“我已竭尽全力,但仍无法扭转小四带来的命运潮汐,战争近在眼前,选择吧!”
“是御敌于外,还是殊死一搏?”
大地之根的目光在云气结晶与深渊之怒的身上扫过,唯独到了熔铸之源的时候一眼未撇的直接忽略。
先不提毁灭一切的罪人在这种涉及安危的关键节点是否还有提出意见的权利。
单这玩意儿鲁莽粗俗的大脑就确定了没人会听从祂的提议。
毕竟,但凡这玩意儿聪慧一点儿的话祂们也不至于非要面临如此艰难的抉择。
御敌于外,可以保护家园的安全不受战火的波及,但同样的,离开了世界壁垒的范围哪怕是文明之主,其根源实力也得受到一定的压制,这与其他因素无关,全是因为所处环境的差异性。
身在自己的世界,可以享受到基于世界等级的全力加持,所属概念范围内的我即一切以及权柄之外世界之主的概念足可以将文明之主的实力强化到更上一个台阶。
相反在世界之外,虚空可不管你是谁的主又是什么样的神灵。它平等的对每一个单位施以淡漠的态度,想要权柄?可以,自己拿法力/神力去撬动。
一来一回能量的折损最夸张的能达到一倍的程度。
当然,越强大的个体受影响的程度越小,毕竟虚空规则的稳固程度是固定的,跟基础线拉开的距离越大撬动时付出的力量越小,同时收获越大!
但不论如何,能量跟概念的衰减总归是不可变的事实!
而在世界中作战虽然是免除了这等麻烦,但祂们却得担心自己的家园被战火摧毁,如此哪怕赢了也是惨胜,针对一个残破文明体系的修复难度不比再造一个新世界容易几分;赢了如此,输了就更不用说了!
两种决策,不同的应对方法,优缺点格外的明显。
“外战吧!”
在天穹上仿若伐木一般接连不断的炸响下,深渊之怒给出了祂的答案:
“都是同一序列的家伙,四打一,背靠家园,久经磨炼跟崭新出厂,如此优势我们没理由打一场注定会亏损的战争!”
深渊之怒用祂那平静中带着一丝疯狂的眼眸死死盯着天外那道燃烧的身影:
“不同于虚空中的其他家伙,我们兄妹之间互为表里,以九州传统的理论而言更是互生互克,地火水风足以创灭世界的伟力哪怕是在虚空中也能营造出适合我们的领域.”
“别这么看我,谁让你们不求上进,整日只知道混吃等死等待神力积累自发形成质变.是,我承认如小四一样,我对老二的身份也不满许久了,但我不像祂那般愚笨的去追求外力。这自九州学来的秘法原本应该是用在好大哥你的身上来见证我这七万年的研习,可惜了.”
深渊之怒一脸遗憾的舔舔嘴角,顺道将自己口中的秘法拷贝似的传给了另外三位。
然后,祂便头也不回的飞向天外,独留下世界内的三位外神面色在纠结跟难言中不断的变化轮回
“铛!”
本应该砸在世界壁垒上的干戚被一把造型古怪的双头剑所阻。
(大概长这模样,颜色替换成蓝黑色)
没有空气存在的虚空无法传播金铁交击的碰撞声,但神器互撞的力道却在骤然间引起了无限狂潮。
冲击波推动着五光十色的混沌化作狂涌的潮流越过拼杀在一起的一神一人向着四面八方奔流而去。
刹那间,只见一个个世界外层的壁垒好似荡漾的水波一般波荡不休,无数不知名的神圣们惊悚的看着阻挡混沌侵袭的唯一护身符,那万事不惊的内心一如暴雨下的海上孤舟一般起起落落。
然而,就在周遭的无数世界陷入提心吊胆的悚然境地中时,虚空中骤然开启的战端却直接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两把神器的碰撞几是一轮快过一轮,那汹涌的狂潮更是化作狂怒的虚空海啸肆意的摧残着周遭的世界。
感受着手中那几乎每次都会愈发沉重的力道以及开始麻木无力抓不住剑柄的虎口,深渊之怒看向张珂的双眸中满是惊悚的同时,心中也不免为自家那几个纠结的懒狗兄弟们感到悲哀。
虽然敲山震虎是张珂的意图,但不得不承认,在数十个能被他直接感知到的窥视目光中,最不屑遮遮掩掩的家伙其背后文明体系的底蕴当真不赖。
哪怕现在的张珂是以干戚为战,但虎魄之前在蛮荒中保留的特效以及当前战争中额外叠加的部分双重触发下,干戚每一次的挥舞其实早已经携带了让蛮荒的老家伙们看到都要头疼的暴虐力道。
而在这种情况下,面前的外神虽显狼狈但仍能稳住自己的节奏不至于被他直接打到崩溃足以证明这位外神也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对手。
于是,下一刻,不顾面前深渊之怒的惊怒,张珂随手摘下了自己左肩上的牛首以示尊敬。
刹那间一捧暴躁的烈焰将坠落的头颅焚烧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张珂肩上顶着的人鸟两个头颅本就鲜红的双眸更是染上了一抹疯狂的血色。
下一瞬,被双头剑勉力顶回的战斧在深渊之怒惊悚的目光中被张珂随手抛弃,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把沾染着无尽杀戮跟不详的长刀径直劈下。
“深渊之怒,虽然你很奸诈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我们兄弟之间再有任何的怀疑跟分歧!”
“你稍做休息,我来替你试试他的成色.”
响亮的大笑声在虚空中骤然响彻。
然而刚冲出世界拎着一把大锤加入战场的熔铸之源几乎是瞬间就被横扫而来的虎魄劈中。
没有遗言,更没什么僵持的时间,只是刹那间的接触那抡圆了的大锤就倒退着砸在了熔铸之源的脸上,伴随着面部骨骼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暗红的身躯直接砸在了后方的大本营上。
好不容易在战斗余波的冲击中支撑过来的世界壁垒经此一击直接崩碎,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大量的混沌气流疯狂的涌入其背后的世界。
而同样从世界中冲出来准备助拳的大地跟云气结晶看着那直坠地层并砸出一片深邃盆地的狼狈身影,那刚刚坚定下来的内心中又生了几分摇摆的意思。
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先被人镶到了地里,顺带着还把自家的屋顶掀了。
祂们选择将虚空作为战场的决定是否还有待商榷?
更准确的来说跟这样的家伙一起面对恶尤,祂们当真会有胜算?
然而一刀将罪魁祸首劈的生死不知的张珂却并不会就此罢休,刀锋再度回转而下,只是这次他的目标不再是眼前苦苦支撑的深渊之怒,而是选择将其他的两位外神也一同囊括了进来!
尽管三人不在同一条线上,但伴随着刀光的延伸跟被裹挟而来的混沌的冲刷,三个外神几乎不分先后的“远走高飞”!
暴虐的力道冲刷着祂们的神体带来无尽痛苦的同时更有一股狂暴的冲击顺着壁垒破灭的大孔直冲物质世界。
无论内外,无论有无形体,虚空跟天地同时被一分为二,在无尽的狂澜中无可抑制的湮灭!
抛弃那些无用的心绪,他此来就是为了破坏,为了杀戮。
被自家的几个老登算计,那是张珂心甘情愿,况且所谓的算计归根到底也是为了他能更好的成长为人族的支柱!
但外神是什么东西?
祂们也配在自己的身上下注?
别说什么个人的归个人,不能波及无辜的屁话,曾想当初对张珂抱有恶意的存在可不在少数,如今只不过是因为身份跟实力的变换这些恶意被人小心的收藏起来,但凡有机会的话,它们绝不介意在张珂乃至九州跟蛮荒落寞的时候一起落井下石!
所有的善恶,理由归根到底不外乎弱肉强食。
而不巧,他现在是强势的一方,外神们自然得为之前挑衅的行为付出代价
于是,被迫起飞的三神还来不及驱散身上残存的力道,深渊之怒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面前漆黑的虚空便被一道燃烧着的身影笼罩,凶恶的刀锋抵着双头剑压入了祂的胸膛。
皮肉凹陷,骨骼碎裂,拟态的血肉内脏一一被暴力碾碎,炽热的火厄顺着两把兵器接触的地方延烧到祂的身上,那吞噬了无数神圣的烈焰在刹那间将其变成一簇火炬熊熊燃烧!
“该死的!”
远在另一方的大地之根双目猩红的看着在火海灼烧下发出惨叫的深渊之怒,纵然祂心中有千般的不愿,但时局的突变却将祂逼到了没有选择的单行道。
分则死,合则活!
“如你所愿,用你所谓的秘法试试吧,如果不能逼退恶尤,一切都是空谈!”
“战胜之后无论是谁的意志得以保留,存活的那个都必须将另外的弟弟妹妹们重新复活!”
大地之根浑厚的声音透过权柄之间的联系直接在三神的脑海中响起。
不论祂们先前有多少龌龊,又有多少小心思,但在这个时候对生的理性支配了一切多余的情感。
大地的抉择跟正在受难的深渊之怒在意志上几乎同时达成了默契,如果熔铸之源还在的话这一切或许还有改变,但现在被一刀劈到被盆地掩埋意识迷离的祂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仅剩的云气结晶更是难以对抗两位兄长的压力。
如此,在张珂微蹙的眉头中,已被虎魄压制斩成重伤的深渊之怒忽然丢弃了自己的躯壳,在难以捕捉的刹那跳出了绝望的境地跟其他分列三方的外神一起化作色彩各异的流光。
刹那间,晦暗的虚空被明媚的光芒照亮。
但也就在下一瞬,绚丽的光彩尽数湮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团灰蒙蒙仿佛雾气一般的混沌气团在张珂身后的虚空中汇聚,成形
第七百三十章 虚空奇珍·创世胚胎
各有倾向的概念在有序的融合,相生相克的权柄正在提纯,剔除那些互相干扰影响的杂质从而留下环环相套的部分。
在无序的混沌气息的侵扰下那璀璨耀世的光团像是喷发后正在冷却的岩浆一般,灰蒙厚重的外壳逐渐包裹了炽热且明亮的内核。
只顷刻间的功夫,外域四神就摇身一变成了一枚胚胎卵囊似的物质。
强力且洪亮的声音在虚空中有节奏的律动着,哪怕是经过混沌气流跟世界壁垒的削弱之后,附近世界中的生灵都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生机在他们的心头绽放。
而作为促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张珂更能清晰的感觉到在那蓬勃的生机之下掩藏的是毫不掩饰的恶意跟歇斯底里的疯狂。
升华?
畸变?
判断这些对他而言有些超纲了。
所以,面对这必然会孕育出某种惊世骇俗产物的卵囊,张珂几乎是在第一眼扫过之后便重新挥刀直劈而下!
暴虐的凶兵再度于虚空中掀起狂潮,裹挟着象征着毁灭的火厄一起汹涌的冲向那庞大的胚胎。
“轰!”
剧烈的花火在虚空中闪耀,伴随着无数的血肉横飞,胚胎表面冷却的外壳上新添了一道狰狞的伤痕,而透过这道丑陋的伤疤能清晰的看到其内仿佛蛛网一般串联的筋肉以及浸泡在概念所浓缩而成的“蛋清”当中的胚胎。
与此同时,伴随着圆润完美的卵囊上多了一道直达内部的伤痕,那些经由四神概念本质所转换而成的“液体”也有了除胚胎之外的宣泄口。
大量的蛋液顺着裂缝流淌到虚空之中,经由外层火厄的炙烤之后散发出一种引人癫狂的香甜气息!
只是刹那间,原本惊惧惶恐的虚空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或近或远,或明或暗。
一双双眼眸,一位位存在不再掩饰自己观察(窥探)的目光,满是贪婪的眼神略过张珂直达那被火厄炙烤的卵囊,而在这其中,甚至就连张珂也难以幸免,伴随着炙烤的气味接近,几乎是同一时间口腔内便被滋生的口水填满。
迫切的情绪敦促着他上前彻底撕开这层脆弱的防御,随后将头埋入卵囊之内开怀畅饮。
这不是魅惑也不是别的什么手段,它只单纯的是生命对于成长跟进化最原始的渴求,一如人饿了想要吃饭,渴了想要喝水一般纯粹且直接。
张珂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他是不通算计,不会那些杂七杂八的手段但这并不代表张珂不识货。
恰恰相反,作为九州向外域征战的先锋大将,他可太懂评定各类战利品的价值跟珍惜程度了,更何况,再不济还有游戏傍身,哪怕张珂相关的学识面并不广阔,但游戏能提供的,随时随地的鉴定跟售卖服务也能准确的帮他确定出陌生物品的价值。
而在抛开张珂发自本能的渴求之外,游戏对于眼前巨大卵囊的定位是如此描述的:
【创世胚胎
类别:奇物/生命(金)
物品等级:无。
物品限制:神性生命以下不可接触,伟大神力以下不可使用。
物品耐久94/100
物品特性描述:
创世之卵:
该物品能够在一定(稍短)时间内速成催产形成一个最低为文明体系级的庞大世界,并基于胚胎强行生产所需,所遗留的物质大概率变成物质世界(世界品质基于所残留物质大小,能量残余总额上下浮动,最高不会超过文明体系)
并在世界孕育后,世界内会同步诞生一尊天生神圣(文明之主)。
天神神圣的各项数据,能力,物品基于胚胎原生概念进行优化总结,综合面板数据基于原生母体的综合数据的2~8倍上下浮动,且在刚降生的一千年内,该神圣的成长效率基于胚胎原速生效果逐年降低,直到期限满足恢复正常速度!
(该物品的相关原生概念,物品本身遭受过剧烈攻击,概念本质受到损伤,基于受损,逸散部分,物品成长潜力略有折损,且对纯血人类单位获得永久的7%额外易受损效果。)
2.万物之基:
该物品的原生概念满足了物质乃至生命世界诞生的一切基础条件,可用来锻造,炼丹,制作,食用,培育,圈养功效,且最低下限必定不低于文明神器,先天至宝。
注:该物品具备生命活性,一切的二次制作都需要防备生命本能跟意识的反击,夺舍。
】
看着视网膜上游戏对这个卵囊所提供的“精准定位”,但凡是个人就能明白这是比文明神器更加宝贵的东西。
只要有抵抗风险跟阻挡那些贪婪目光的能力,持有者分分钟就能化身一位文明之主,且是世界神器能力三项齐全的满配选手。
当然,因为先前对深渊跟卵囊的两刀,它现在的价值距离原本已经折损了不少,但这点儿所谓的折损完全不能掩饰创世胚胎的稀有跟宝贵性!
而也是因为它的稀有性跟全能性。
张珂从视网膜的提示信息中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四面八方投来的那些贪婪目光已经变的有些蠢蠢欲动。
之所以还在忍耐,一是因为盯着这玩意儿的目标太多,尤其是旁边还站着张珂这么个在虚空中恶名响亮的存在谁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二就是针对性的准备跟防备了。
财帛动人心,没谁能忍得住落地满配的诱惑,哪怕是有再多的顾虑跟震慑也不足以让人放弃。
唯一能拖延祂们下手速度的,也就只有力量的调动跟对逃跑路线的规划。
是的,逃跑路线的规划。
在起码都是伟大才有瞧看资格,文明之主才有争夺机会的战场上,哪怕再古老的神灵都不会自信的觉得自己能够面对无数世界的围剿。
当然,除了张珂。
在广袤的虚空因创世胚胎的出现而波诡云谲的时候,张珂手中的虎魄已经再度刨开了胚胎坚硬的外壳,锐利的刀尖直插胚胎的额头。
这玩意儿很珍贵不假,但珍贵的前提是需求。
不巧,在它所能呈现的价值中,无论是演化之后展开的文明体系,还是可作为先天至宝的主材进行锻造,亦或是炼制丹药制剂等等功效对什么都不缺的张珂而言都显的不那么必要。
诚然,他也不会放弃这个自己必得的战利品。
但在折价的基础上去承担一尊四合一的文明之主复苏的风险就显的有些过于高昂了。
“轰!”
刹那间迸开的火光让胚胎内部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锐利的刀尖更是在长驱直入的斩断了无数根链接胚胎跟蛋壳的筋肉之后落在了那幼弱胚胎的额头,柔软的脑门顷刻间便被刀锋压出了一个可怖的凹坑,就仿佛是一个被撑到了极限即将爆炸的水袋一样让人望而生惧,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无物不破的虎魄罕见的遇到了难题。
锋锐的刀锋在将胚胎的额头碾压成一个凹坑之后被其柔软但却无比坚韧的皮肤所挡。
而也在同一时间,卵壳内,那初具类人形体的胚胎也睁开了眼:
“真是人如其名,毁灭,混乱,无恶不作,我变成的这件瑰宝吸引了虚空中无数的存在却唯独难以阻拦你暴虐的杀心.我很好奇,虚空的环境究竟是如何孕育出如此混乱且邪恶的你!”
男女具有,仿佛回音一般含糊的声音自胚胎那硕大脑门下的小孔中传出。
那冷静且傲慢的姿态,就仿佛现在遭遇生死危机的不是祂自己而是张珂一样,双方之间的关系似是在此刻发生了莫名的调转?
对此,张珂的回应只有冰冷的刀锋跟同样伸进蛋壳握紧刀柄的五只臂膀。
下一刻更加狂暴的力量从他的手心中汹涌而出,那仿佛胶皮一样q弹到极致的额头终是抵不住暴力的摧残被破开了一道缝隙。
伴随着虎魄的深入,胚胎的平静被打破,凄厉的哀嚎自祂口中传出,与其一同的还有自刀刃缝隙中喷涌的七彩流浆。
那是胚胎未成形的脑液,也是一切规则概念的核心具现,是比占据了整个创世胚胎大部分价值的珍惜之物!
一经绽放便在虚空中绽放出惑人的魅香,概念的本质在混沌的冲刷下呈现出无数幻灭的异象。
天地生灭,生死轮回,正义与邪恶,纯爱与泛滥.缤纷的画面根据观看者的本质所呈现出最诱人的姿态,逸散的残渣被一只只情不自禁的黑手捕捞抓在指尖略一犹豫之后送入口中品尝。
美妙,痴迷,幻灭。
只是一点点残渣便使得一个个忍不住贪念的存在获得了莫大的好处,相当于文明之主千百年积蓄的成长让祂们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终于,第一个想吃螃蟹的存在忍不住在张珂的背后暗下毒手。
爆裂的雷光击穿了虚空更击碎了空间,在刹那间跨越了无尽的距离落在张珂的后腰在山河铠的表面绽放出无穷的花火。
突然的袭击让张珂忍不住向前一步,蓄积着全身气力的虎魄更是在被贯穿的头颅中深入了一分,凶戾的气息汹涌而入,自大脑传到身体各处的痛苦让胚胎忍不住蜷缩成一团。
极致的痛苦在祂的身体内蔓延,但拟人的面上却流露出痛苦跟庆幸交杂的神情。
财帛动人心!
真不亏祂顶着在孕育期被恶尤撕成碎片的风险强行聚合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以自身精密的算计跟对生灵欲望的了解,祂就知道自己绝不会输!
没有人能拒绝一尊文明之主的残蜕,包括原本的深渊,大地等几位外神同样抗拒不了同等存在全部身家的诱惑。
一个已是如此,又更何况是四个?
更甚至这不是简单的累加,而是同根同源的四位文明之主放弃原有的一切,心甘情愿的互相结合以求新生的产物。
是蜕变!
也是升华!
错过一次便再难以遇到的腾飞之机,以生灵贪婪的劣根性绝不容许错过一波暴富的机会!
神?
神就更不例外了!
如果没有贪婪,没有欲望,现在的虚空应该是一片祥和,各种族各文明亲如一家的乌托邦时代!
但实际上呢?
世界与世界,种族与种族,神灵与神灵之间的混战连绵不绝,每一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世界陷入诸神黄昏万物不存的境地,每一天都有海边砂砾一般的位面基于残破世界的核心自混沌中诞生。
神?
神比凡人更贪婪,比恶魔更恶毒!
虚空中一切战争的出现跟结束都是基于这些所谓的世界主宰!
算准了哪怕自己变成没有太多防御能力全靠血厚硬抗时候会有外援相助,算准了那些贪婪的家伙们会跟誓要杀死自己的恶尤打的不可开交,仅剩的唯一变数就是自己孕育出世的时间跟外神的贪婪与恶尤之间的对抗究竟谁会赢得最终的胜利。
但现在看来,也用不着祂来抉择了。
几刀落下,伴随着诱人的概念本质飘散在虚空中吸引万神来朝,胚胎的上限也因为这些本质的流逝而一降再降。
祂注定要成为一个残缺不全的早产儿,以不完全的状态去面对恶尤跟诸神们的讨伐!!!
看着被熏出一片黑印的铠甲,再环顾周遭一处处暗淡的虚空中似是威胁般正在酝酿的杀伐神术,心念一动明晰了胚胎算计的张珂咧嘴一笑:
“大混操?你可真让我惊喜!”
张珂本来只想着顺着偷窥的马脚试着能不能抓几个有因果牵连的外神从而定位到那个张狂的阴影,破灭天地打包世界只是顺带而为。
毕竟现在家里吃不下这么多,而他又被诸位长辈们制定的培训计划逼得紧,没有太多的空余时间去像之前那样搞一场声势浩大的虚空乱斗!
但谁曾想,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胚胎拖延时间的谋算恰到好处的挠到了张珂的痒处,被迫拉入混战之中,这下再没谁能大放厥词的说他耍赖拖延不想学了吧?
而至于说在混战的过程中可能会诞生的创世胚胎.
或许太过紧张的事态让祂,乃至祂们忘记了张珂的成名依仗。
他本就是靠混乱的高端战场来不断拔高自己的基础下限,而现在诸神扰动的场面显然更符合他的心意!
哪怕这些个贪念爆发忍耐不住提前下场的外神们少有能跟蛮荒诸人王相提并论的存在,但在足够的数量面前,质量的少许欠缺根本不值得斤斤计较。
更何况被胚胎引动贪念的真就现身的这点儿?
恐怕不见得!
法力流转之下,张珂以近乎跳帧的方式转瞬间出现在虚空的某处,法力流转之下,爆裂的火光伴随着照亮虚空的刀光一同呼啸而过
第七百三十一章 破碎的虚空,耀世之潮
视角一分为二.
斯特雷特逐渐分离的一对儿眼眸呆呆的看着手中断成两半儿的战刃。
祂未曾想过,自己的生命竟会是如此的短促。
更从未预料过,仅仅只是擦肩而过的碰撞,放在以往祂所经历过的一切场合,这点儿连热身都算不上的拼斗就已经要了祂的老命!
无法理解,满目惊骇!
要知道祂手中拎着的战刃,虽然不是那些响当当的文明神器,但也是承载了无数传奇跟史诗经由无上神力锻造跟文明词缀仅差一线之隔的战争类神器!
虽然,确实比不上前者全面,耐操,经常在同级别的战斗中因为这块明显的短板让祂被那些身家阔绰的幸运儿们搞的狼狈不堪,战果更是输多赢少,以至于学乖了的斯特雷特往后极少跟人展开正面的厮杀以求避让开自己的短板,让时光冲刷掉那些让人不愉快的记忆。
但输归输,一招半招的欠缺跟大败亏输之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可就这样虽然有点儿短板,却成就了祂无数传说的战刃,同样是文明神器间的碰撞,且还是一把新生的凶器,只是一次相撞,就这么简单的折断了?
没有一点儿的挣扎跟坚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在碰撞的瞬间就被刀刃互撞直接折碎了战刃的锋锐,自刀刃处一分两半残存的暴虐力道如同屠夫手中的尖刀一般,顺滑的割裂祂的防护,撕开血肉,凿断骨骼,将斯特雷特自鼻梁以下的中线一分为二!
祂能清晰的感觉到,凶兵残存的暴虐气息正在阻挠血肉的弥合与治愈,骨血中属于神灵那变态的恢复力也被这狂暴的刀罡细细研磨发挥不出一点儿效用。
血肉与内核就这么直白的暴露于虚空之中。
斯特雷特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一点点的消磨吞噬。
无处不在的混沌掀起的涟漪将那些被刀罡研磨的碎肉卷走,在黑暗的边角默默研磨反溯,直至一切神灵跟个体的印记被碾碎之后,留存的本质核心则又能成为一方世界诞生的内核!
神灵残躯,神器,物质世界等一切附有规则概念的事物在丧失了自我跟成长的基础本能,且被混沌磨灭了个体印记变成一个白板之后,都有概率成为位面乃至世界形成的基点。
而之所以是有概率而不是必然,则是因为混沌气流在消磨印记恢复出厂设置的同时也会消磨物质本身来延伸更多的混沌,否则的话,仅凭虚空中自我生成的混沌气流可不够无穷世界日夜不休的汲取转化。
当然,混沌气流的生成不只是对物质的侵蚀以及虚空中简单的复制,它的来源还有方方面面,各个不同的渠道一同将其捧成了世界生灭过程中最重要的养分跟分解者。
而也因为混沌气流的存在,物质是否能成为世界之基,以另一种前尘尽忘的转世方式再活一次也成了一种拼概率的事情。
规模越小,本质越弱,自然成功的概率越发渺茫。
而斯特雷特的血肉残渣虽小,但好歹祂的本体也是个文明之主,几乎相当于规则具现的浓缩血肉,哪怕已经散碎成了肉糜,都有较大的概率衍生成全新的位面!
当然,前提是在周围环境相对安全,至少没有毁天灭地的战争的环境中去研磨,孕育.
以一位文明之主的体量,碎肉密布的话在足够的岁月消磨下自能生成无数位面,哪怕是大小掺杂也会有数十上百个宇宙,世界,夹杂着大大小小的位面在广袤的虚空中逐渐成形!
只是斯特雷特不甘:
祂历尽辛苦,从家园世界的一众兄弟姐妹们之中厮杀而出,成就至高无上的文明之主!
掌控天下,万物臣服的美好生活才享受了几十万年,自己的伴生神器还没来得及重锻晋升,而祂也没能加入到象征着虚空食物链顶端的文明议会的入场门票。
崇高的理想还没到功成身退的那一刻,祂就得面对死亡的袭扰!
迷茫,不甘,歇斯底里但再多的心绪起伏也影响不到现实事态的变换:
自战刃断裂,神躯被人一分为二开始,一切就已经由不得祂了!
怀揣着无数的想法,斯特雷特那分裂的身体,鲜红的血肉表面逐渐有大量红白色的雾气生成,飘散,周遭的暗沉的空间都被染上了一层昏暗的猩红光泽。
不出意外的,那正是被虎魄劈中后,刀刃划过身体时残存的法力作祟。
锐利的刀罡由内而外的将其全身血肉研磨成粉,暴虐的法力在经络骨血中横冲直撞,带着人族积累了无数岁月的恶念一起摧毁着途径道路上所能碰到的一切神灵意志。
而也一如祂拿附着在血肉上的刀罡没什么办法一样,对入侵到经络骨血中的恶念祂也没有太多反抗的余地。
正如被逼的不得不合体成创世胚胎的四神一样,无关其他,这是纯粹的数值碾压.
错了,都错了
在躯壳即将化作血肉之砂在混沌气流的吹拂下烟消云散之时,斯特雷特,昔日的晦月司命用仅剩的一颗眼球扫向暗流涌动的虚空。
祂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待这场战争的结果了。
但想来其实也用不着太多的等待,这些家伙,亦或者说整个虚空时至今日仍然不知道祂们对九州的利益交换跟漠视下究竟养出了个什么样的怪物!
也好。
混乱跟纷争了无数年的虚空也该过几天消停日子,让无数世界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亦或者.
斯特雷特终究是没能撑住气仅剩的眼球在恶念跟刀罡的侵扰下化作万千破片碎裂而去,而至于旁的.
相较之下,与祂倒也差不了太多!
一刀斩了不知名的斯特雷特之后,张珂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神灵扎堆的一处处空间之中,法力驱动着恶念跟火厄化作一片膨胀的氤氲,所过之处任由什么神术,禁咒,还是本能血脉,不是被污秽灼烧效果尽失,就是流转不畅暴走的力量转而反噬了施法者。
换个地方能够毁天灭地的力量在此刻却好似一个个加了料的烟花一般,除了能绽放出五光十色的花火之外并未对张珂造成太多的伤害。
“他是怎么弄到这一身王八壳子的?”
看着一刀斩断空间,粗壮的手臂将一位科技魔法双结合侧的文明之主从祂藏匿的夹缝中硬生生拽了出来,从深渊巨口中喷涌的烈焰迎头灌下,听着耳畔那痛苦的哀嚎,一位混乱侧的神灵忍不住咂舌。
不怪神灵惊叹,实在是在张珂的身上祂们见到了太多违背常理的现象。
不提匆匆百余年从一介凡人到立足虚空最高阶层的夸张旅途,也不提那一身为战而生的全套法术与神通,单说身上这琳琅满目的装备跟道具。
在虚空众多的文明之主们都只能平均分配到一两件文明神器的时候。
恶尤手中拿着的是绝世凶兵·人王之宝·虎魄!身上穿着人族寄托的山河铠,头顶带着象征无上权柄的九州冠,甚至在身后躁动摇曳的火光中一颗仿佛大日一般的宝树摇曳着枝丫为其提供莫大的助力!
在别人只能靠平均装点门面的时候,他一个新晋的连吃带拿备足了四件,而且离谱的是这四件还好似配套一般,从防具到辅助,再到兵刃法宝全须全尾自成体系!
这好似多宝童子一般的穿戴着实羡煞了不知多少外神,就更别说那些虽然不在至宝之列但跟至宝仅一线之隔的珍奇物件。
在别人那里可望而不可求的,在他这里却跟商城批发一样按套算。
真不怪大家同为文明之主,但却任由一个刚断奶的娃子在祂们堆里游龙,就这一堆宝贝,谁来看了谁都犯怵,更别说张珂的名声跟地位都是踩着无数虚空文明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没人会觉得他是小儿持金走闹市,而但凡有这样想法的,大都早早的变成了一捧骨灰!
嗯,更多的或许连骨灰都不会剩下。
但羡慕归羡慕,回归到现实后,外神们要面对的可就糟心多了。
祂们直面的不仅仅是一个为战而生的战争兵器,全套的披挂跟开挂似上涨的综合属性也足以为难死所有参战者!
仅仅是碰面的片刻功夫,那针对创世胚胎形成的“包围圈”便被张珂硬生生莽穿一条生路,而在此过程中更是有三位文明之珠步了晦月司命的后尘,两位重伤退场。
而剩下的,但凡跟张珂有过接触碰撞的,最好也是个法力混乱,虎口崩裂的状态。
但即便已有数个算不得盟友的同行者陨落身死化作虚空孕育新文明的培养基,这些个因创世胚胎聚集而来的外神们却极少有畏惧后退的个体。
除了少数仍想着偷鸡的选手之外,绝大多数的文明之主们在短暂的审视之后都将目光聚在了张珂的身上。
祂们明白,今日倘若不把这恶尤打到伤重退场,亦或者干脆重伤轮回,不论谁也带不走创世胚胎,而即便有幸拿到手中在之后的逃亡过程中都将会面对一条疯尤死命的追逐。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奢靡至此的恶尤并不看重创世胚胎的归属,反而是借他那见到就锁死的因果之法将大家都记在备忘录上,随后一家一家的上门拜访!
别怀疑,以恶尤在虚空中广而周知的习性,他选择后者的概率要远远大于前者!
当然哪怕是一切如约发生了,大家都被追着家门拜访,但那个偷走了创世胚胎的家伙也不会偷笑太久,毕竟祂可同样作为觊觎者参与到了这场抢夺之中,而臭名昭著的恶尤身上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从不单独的记恨某个人亦或者某个文明。
所有除人族,除人类以外的个体在他眼中都是可以被斩杀掠夺的对象!
如此,不论是否得到了创世胚胎都要经过这一遭,那么与其承担着事后单独面对的风险,倒不如现在将其一举拿下,毕竟宝贝再多,再怎么能征善战他终归是个初出茅庐的崽子,在一众古老到不计岁月的文明之主的眼中,战争跟杀戮可不是单纯的凭借蛮力就能稳妥拿下的!
这跟之前张珂所面对,散兵游勇,各自为战的外神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说起来变化的本质也很简单。
想当初张珂的背后时时刻刻都有来自九州的目光,不论距离再怎么遥远,对文明之主这般存在而言支援只是伸伸手而已,唯一的差别只在于因距离力道产生衰弱的多寡,但不论再怎么衰弱,级别总归放在那里,不是同等的对手出手抵挡,哪怕是伟大神力来了,但凡敢于碰瓷必然会是一死一片的效果!
位阶之差就是这么的简洁明了。
而现在,恶尤证道已无需长辈时刻护道,而九州飞升后所面对的作茧自缚的莫大难题也是虚空中众所周知的,同样因张珂的扰动蛮荒那边走的走躲的躲,人王无故不得外出蛮荒的限制也是虚空中不算是隐秘的隐秘。
如此天时地利皆在,再加上几位同根同源的文明之主自愿寂灭重生从而得以出现的创世胚胎跟张珂一身的至宝。
财帛动人心!
哪怕是再自私自利的家伙,面对一波肥的结果都忍不住贪念作祟,更何况随着创世胚胎的韵味在虚空中不断的散播,有更多古老的神圣正在从封闭沉睡的境地中被强制唤醒!
如此人和已经具备,祂们又有什么理由不联合起来先铲除了这个虚空祸害再瓜分战利品?
至于说战利品的分配,那就是后来的事情了,说不准一番混战之后剩下的存在刚好能平均分配这些珍宝,又或者独吞至宝跟创世胚胎之余祂们还能再搜刮一下此战死去诸神遗留的没什么反抗力道的世界。
光是一个创世胚胎就足以引动对张珂躲避的诸神主动出手,而眼下光是看到的利益便如此庞大,诸神的决心显然更加坚定。
与此同时,在张珂杀穿阵线重新折返的时候,虚空的环境骤然一变。
剧烈的元素波动直接将无处不在的混沌气流排斥一空,随后晦暗的虚空开始急速变换。
下一刻,真正的禁咒神术拼凑的弹幕荡清了这片虚空中的一切!
狂暴的规则波动自空间深处迸发,扫灭万物将虚空照耀的宛若白昼,而那在大日跟火厄包裹下熊熊燃烧的身影更是在眨眼间消失在扩张的光芒之下
原本紧张的局势因此而寂静了一瞬。
望着耀白到连神念都失去了掌握,神目肉眼更是失去了辨别能力,无时无刻都在向外散发着剧烈波动崩裂时空湮灭一切的宏伟光芒。
众神都陷入了沉默
创世胚胎看着将自己包裹不留缝隙的光芒,感知着透过卵壳被撕裂的缝隙不断传导到胚胎内部的层层动荡,顾不上被冲击重捶打的全身都在渗血的身体,茫然而无措的目光眺望着眼前纯白的世界:
“看起来,是我赌输了?”
“哈哈哈,谁又能料得到一群精于算计的家伙,竟真跟凡俗的兵丁们一般玩什么同进同退的套路!”
“输?我输的不冤,你也不冤枉!”
短暂的呆滞之后,创世胚胎笑得癫狂。
跟考虑重重的诸神一样,祂算计到了张珂不顾自己全能的作用直接下手,也算到了在夺走自己灭活之前诸神跟张珂之间必有一战,但偏没想到这些家伙能默契的联合到一起,甚至于眼前这耀世的冲击都在转瞬即逝的战争中经过了一定的沟通跟预调。
输?
输的不冤,但也不完全!
“虽然我是败了,但也还有机会!”
胚胎就仿佛上桌了的赌徒一般,红着眼大口吞吃着卵壳内的液物。
命定的对手虽然从恶尤换成了诸神,但祂不信在恶尤退场的情况下,这些贪婪的神灵们仍能跟灭杀恶尤一样齐心协力的先对自己进行灭活!
祂——深渊之怒,失去了一切能失去的才换来的机会,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别神的收藏品!
而在此间,时间轴稍微往前挪移一瞬:
【游戏提示:你即将遭受一场毁灭打击,基于其混乱多样的来源,你需要进行多次判定以检验.
检验成功!
人物成功豁免了意志,真灵干扰类效果,但仍需承担禁咒神术洪流的物理跟概念打击所造成的伤害(已基于人物相关抗性豁免此次伤害20%上限)】
刹那间,伴随着视网膜上提示信息的闪烁,张珂脸上看不出太多的神情,他只收刀回鞘,随后三双手臂将干戚大盾死死的驻在自己面前,法力疯狂运转下连带着本就炽热的火海更是膨胀了几分将周遭的空间灼烧的滋滋作响。
而伴随着巨盾表面那无数兽首鲜活的张嘴咆哮,他身上青蓝色的山河铠也迅速的染上了一层象征着疯狂跟决绝的殷红!
下一瞬,耀世的光芒转瞬即至,爆裂的冲击恍若海啸一般瞬间拍在张珂身前的盾上。
膨胀的火海瞬间被冲击熄灭,连同其中的张珂一起尽数淹没于奔涌的冲击之中消失不见.
第七百三十二章 恶尤已死?
耀世的余波在虚空中荡漾了许久,恐怖的能量将空间冲刷的成片崩塌,狰狞的凹陷形成了一枚类似眼状的偌大黑洞,无穷的吸力自其中迸发而出化作汹涌的风暴吞吃着周边所能触及的一切物质。
混沌,光线,位面,神灵乃至一个个庞大的世界具无法逃出黑洞的魔爪。
而那膨胀的裂痕更像是一个永不满足的无底深渊一般只见扩张而不见终止。
但即便是造成了如此破坏,使得一整片虚空,成百上千个大大小小的世界跟位面牵连其中,来自不同文明的诸神们仍默契的灌输着自己的法力不肯松懈分毫!
一直到虚空被那膨胀的黑洞之眼抽吸成完整的真空,失去了外界能量的转换仅凭自身的供能神力输出跟不上消耗,掉队收手的神灵数量越来越多,那耀世的涌潮才终于见到了终止的迹象。
而伴随着撕裂空间的力量逐渐消散,那吞没万物的黑洞也被拖缓下来渐渐有了些缩小的痕迹。
同样,也是此时,一双双色差各异的神目眺望着正在迅速黯淡的耀世之潮,磅礴的神念根本不顾神术残留力道的灼烧侵蚀便没入其中一寸寸的搜寻起来。
虽然,在场神们打心底觉得,没有人能在方才那道闪耀虚空的毁灭潮汐中生存下来,哪怕他本身跟大家同处于文明之主的位格,哪怕他随身穿戴着不止一件文明神器傍身.
但要知道,这可是数百位文明之主以近乎于压榨的方式,借助各种神器权柄辅助,且简单联合抵消了能量冲突后集体发出的一击终结技!
连虚空都难以承载的暴虐洪流,仅凭一人,又没有空间跟时间乃至更多层面上手段的遮掩——当然,遮掩了也没什么用,在诸神一方足够的数量面前,祂们早已经估算到了一切能够存在的可能,潮汐汇聚的那一刻,恶尤所有可供选择的后路都被堵死。
他所能选的,唯剩下直面诸神的终结技这一条路!
但是!
话又说回来了,从跨越岁月长河更改人神之战背景下,天外入侵的大事件开始;屡次的围剿,屡次波及虚空无数存在的大事件这该死的玩意儿总是能以种种奇妙的手段逃脱正义的制裁!
哪怕之前多有九州跟蛮荒给其撑腰,真正落在恶尤身上的压力最多的也不足总数的三分之一。
哪怕这次情况与以往完全不同,没有巧合,没有助力,更没有背景跟一切可能产生巧合的因素。
但祂们就是放心不下,就是在必定的感觉下心中仍有踹踹之意——如果不能见到张珂的残渣,亦或是流落的至宝,恐怕在场的有一位算一位,哪怕是夺得了创世胚胎,过去了千万年此事也会跟梦魇一样伴随祂们直至永远.
然而,九州有句古话叫做夜路走多了总能遇到鬼!
这句话虽然跟这场合不怎么匹配,但同样是心存侥幸去踩踏红线,而结果是现实自然没让诸神失望。
好消息,某几位处于同一排查方向的神灵们在深入一段距离之后确实找到了在耀世之潮下恶尤残存的渣滓。
坏消息是,这残存的渣滓的分量多少有些大的离奇!
只见潮汐跟黑洞交错的狂暴领域之中,一面残破到只剩下些许框架的巨大盾牌正矗立在空间之中,似有若无的抵挡着部分能量的聚变。
但它终归已经残破,盾面大范围的脱离湮灭,仅剩的框架哪怕仍有规则尚存也无法抵御太多能量的贯穿。
如此,随着散射的能量潮向后,强忍着全身好似针扎一般的痛苦,一尊形似变形机器人的纯机械生命神透过高能信号(神念)看到了巨盾背后,那道如山峦一般单膝点地的宏伟身影。
只是看到的瞬间,机械生命的智能模块瞬间发出了如人类一般的惊悚信号,全身上下警报蜂鸣不断,刚刚冷却的机体在强行启动之下温度骤升,金属表面散发出滚滚热浪并迅速扭曲了周遭的空间。
周围的神灵注意到同伙的异常立刻调转了自己神念发散的方向朝向机械生命预定的方向偏转。
不过前者丝毫注意不到身旁人的动作,祂全部的运算能力都随着方才惊人的发现转移了出去,目光直视那能量汹涌的混沌背后宏伟的身资。
而也是这时,祂才发现,这具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形兵器竟反常的没有动作。
在祂短暂失神的这会儿功夫里,宏伟的身姿仍然保持着单膝点地的下跪姿态,且伴随着更多“神念”的探查,好似人手一般顺着人形的肢体表面四面八方的延展,逐渐的,祂发现了更多的情况。
破碎的不仅仅是被竖在面前的巨盾,先前诸神刀枪剑戟,禁咒神术都无法打穿的至宝铠甲也变的跟乞丐的新装一样破破烂烂!
完整包裹躯体的铠甲仅剩下背部残余的部分还比较完整,在正面的区域有且仅有肩胛,腰腹跟膝盖三个地方存在少量的铠甲将整个甲胄维系起来不至于完全破碎丢弃。
而在甲胄几乎完全碎裂的情况下,其内部被保护的血肉自然也难以幸免于难。
丰满,坚实的肌肉被汹涌的能量灼干,仅剩些微烤干的肉丝贴合在那厚重的骨架上,透过表面好似被虫蛀了一般坑坑洼洼的裂痕能清晰的看到那层纤薄的肉干下完全漆黑的色彩,以及已经大部分碳化的骨架。
再往上也并无多少新奇的玩意儿。
在耀世之潮的冲刷下,骨骼血肉都被蒸腾干净的情况下,哪怕恶尤现在的状态称得上是衣不蔽体但也无需担心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玩意儿。
而也在此时,又有几股新生的神念加入进来跟祂一起探索这具尸骸的剩余部分。
自腰间往上便是原本五脏的区域,原本被填满的胸腹如今只剩下了一捧堆在盆骨上的焦灰在脊椎跟背甲的阻挡下隐隐证明着什么,散碎的骨渣穿插其中,透过一些个完整的碎块依稀能辨别出这些是肋骨的残渣。
只是相比于双腿跟盆骨那焦黑到全无活性的色彩,盆骨上残留的骨灰多了些象征生命的殷红!
见状,几道神念的来源心中一泠,先前探索得来的惊喜在此刻烟消云散不说,来自神灵的敏锐感知让祂们隐隐的觉察到了些什么,但对于结果的追寻却让祂们不得不继续向上摸索。
而后充当了双手却又具备眼耳功能的神念便听到了一阵细若蚊蝇一般的震动,伴随着轻微的动荡,一点猩红自神念一侧坠落掉向下方盆骨拖起的灰堆。
随后,当几位神灵的神念顺着音源一“看”便见到一个千疮百孔,表面已经完全碳化的果实仍在不屈的跳动着。
这枚果实是神话观念下,五脏六腑中最重要的器官,同样也是迄今为止祂们见到的唯一活性尚存的器官——恶尤的心脏!
堪比一座小镇大小的暗红色果实在神念扎堆的观摩下自顾自的跳动着。
早已经被烧焦的表层因心脏的跳动而被撕裂露出了鲜红的内核,大大小小的裂痕密集的排布在这颗心脏之上,最夸张的两道裂痕更是堪比一栋摩天大楼。
透过血肉间夸张的缝隙能够清晰的看到心脏内部的结构,而更值得惊讶的是,即便已经被烧焦,即便伤痕密布,且红润的心脏失去了最重要的血液,干涸的脏器内部仅剩下刚足够淹没一个凡人的浅薄血洼,它仍旧在不屈的跳动着。
惊叹!
震撼!
连耀世之潮都没能一举杀死恶尤的身躯跟意志逼迫他前去轮回。
分明只是一个刚刚晋升不久,且骨龄年轻的过分的幼崽,怎么比那些霍乱虚空的邪神们还要棘手难缠!
当然,作为神灵一方,大可以说但凡再持续一会儿耀世之潮就能彻底泯灭心脏这残余的活性让恶尤暂时性的,彻底消失在虚空的任何角落。
可这终归是马后炮,过后的悔恨惋惜无法更改既定的事实。
现实就是,在耀世之潮的冲刷下,恶尤硬是扛了过来,且保留了心脏的一点儿活性,而至于胸腔之上的部分祂们虽然还来不及看,但仅是这一点便足以对后续整个局势产生翻天覆地的变换!
毕竟,别看恶尤当下的状态凄惨无比,但在凡俗的所谓神话中都有大把的人能做到滴血重生,对于虚空真正的统治序列,诸位文明体系的掌控者而言,祂们对于复活的下限要更低!
滴血重生不算什么,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恶尤不仅仅有生机尚存的血液,还有一颗完整的心脏跟整副骨架!
这种程度,但凡诸神给祂喘息的时间稍多一点儿,过后祂们就能见到一个几乎完整的恶尤在拎着凶兵追着祂们狂轰滥炸!
当然,文明之主神通广大,法力深厚,但同样的强度越高的躯体复原起来代价也就越大,哪怕是恶尤重新衍生血肉,修补装备,相比起方才一刀一个文明之主的可怖威慑也会差上许多.
但那可是恶尤啊!
尚未踏足伟大领域便以一己之力独面上百位伟大的围攻且不落下风,大战数月杀的虚空血流成河,百神凋零!
而哪怕这次的鏖战有九州助拳,蛮荒暗中下手,可身在人王副本,以王储之身强斩数位文明之主,踩着累累尸骸铸造无上王座的也还是他!
这次可别提什么应龙练手,虫母送buff,说的好像如今这场战争开战前那恶尤没叠过buff一样!
更甚至放在从前好歹还要装一装,挨最毒的打叠最凶狠的buff,而放在现在这玩意儿连装也不装了,但凡被其近身少有能在其刀锋之下完好无损的存在!
最次都得被削块肉下来!
而这还是文明之主,虚空的无数文明中走的最长,实力最强的一批存在,对祂们而言全身上下已无任何短板,唯一衡量实力差距的也只是专精项目的不同。
但即便是再脆弱的法师类外神,其近战能力也会在文明之主的水准线以上。
而这正是漫长的生命所带来的底气!
但即便是这各项全能的存在,面对恶尤也少有一合之敌,专精搏杀的更是被打的连连倒退的同时只能在山河铠上留下一道道浅薄的痕迹。
就看这战绩,哪怕恶尤复苏不复从前,但谁又敢保证能彻底的压服于他?
没人敢夸下海口,更没人敢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既如此.
几乎是在发现这颗仍然具备活性的心脏心生惊愕的同时,那来源于数位文明之主,盘绕在张珂身上探索的神念便默契的选择了痛下杀手!
神念化作无形大手狠狠的抓握向那仍在倔强跳动的心脏。
“啪!”
下一瞬,一根黑色的麻麻赖赖的长鞭却雨露均沾的在这些无形之手的尖端一扫,庞大的力道让其偏转了预定的轨迹落在周围参差的肋骨下震下了许多骨渣。
远方,感知到自己必中的一击被引导到了其他的方向,机械生命那呆板的马赛克双眼中流过无数二进制的符号,智能的大脑中无法判断这突生的意外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反击?
别开玩笑了!
祂承认,恶尤能在耀世之潮的冲刷中存活下来,其厚重的生命本质确实让祂感到赞叹,但那恐怖的冲击也早已经磨灭了他除心脏之外大部分的身体机能。
文明之主怎么了?
文明之主也得守基本规律,濒死状态下的虚弱谁都无法幸免于难。
但方才那强劲的力道却似是违背了这条理论,只是转瞬间ai大脑对庞杂数据的分析之后,祂不由得转而看向了四周那一个个或认真,或焦急的外神。
祂确实是在怀疑,这些所谓的盟友中有人在暗做手脚。
当然,虚空诸神对恶尤的深恶痛绝做不得假,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无法完全互相认识的战场中,祂们的联盟里混入了经过伪装的九州神,亦或是蛮荒来人?
这个可能不得不当做考虑。
但更多的,魔法侧亦或者超凡侧的来神却是神色一喜。
宝物护主!!!
对这方面再熟悉不过的祂们准确的认出了这根漆黑的长鞭正是当初笼罩在恶尤背后,与火厄融为一体的大日神树!
没想到在大盾残破,铠甲碎裂的情况下,它居然还保存了较为完整的状态!!!
虽然这给祂们彻底斩杀恶尤命其滚回九州重新轮回的目标又增添了一分难度,但一件大体完整的文明神器跟损坏大半的其中价值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最简单的,文明神器,因其唯一的特殊性,每一件神器的诞生几乎都跟一位文明之主密不可分。
而除非是持有者衰竭而亡,亦或是神器迭代传承,否则的话以战争跟手段夺来的神器,不论是单纯的解绑再绑,还是修复解绑的过程中因持有者的印记的剥离,神器本质的短暂缺失都可能对神器本身造成无法修补的伤害。
而前者好歹还能搏个概率,甚至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完好无损的可能性能被提高到七成以上,但后者却基本要面临神器破损,不复从前的损失。
说实话,在面对神器成套,珍宝无数的张珂痛下杀手的时候诸神也曾经有过纠结跟难为,但最终看着一个个死去的盟友,对自己生命的珍惜还是让祂们下定了决心。
神器可失,但恶尤必死!
但现在大日铜树的出现无疑是一个莫大的喜讯!
在磨灭了恶尤的烙印,驯服神器之后简单修补便可直接使用,根本不用投入太多的资源去赌一个神器修复后本质没有折损可能!
如此,当机械生命还在疑神疑鬼的时候,其他几位后来的外神已经早早下手,被打散的神念重新汇聚狠狠的抓向了那盘绕在心脏跟前的漆黑树根。
但也就在下一瞬。
一只白骨嶙峋的大手忽的从侧方抓来,凌冽的罡风直接打散了诸神汇聚的神念。
而伴随着罡风袭扰,在神念支离破碎的前一刻,祂们更是看到了在那逐渐暗淡的耀世之潮内部,跪下的尸骸忽的动作了起来,全身焦黑干裂的骨骼在直立的过程中不断的发出脆响,大量的骨骼碎渣好似大雨一般瓢泼而下。
下一刻,宏伟的骸骨巨人蹲立起身,磅礴的风暴跟汹涌的烈焰转瞬间荡开了周遭耀眼的光芒。
如此诸神得以见到这被祂们摸索了许久尸骸的真正面貌。
在被冲刷到仅剩烧焦了的四肢跟躯干之上,在被藤蔓缠绕的焦黑脊骨顶端,一颗只烧融了脸皮,骨骼血肉完好无损,甚至在一些细节处还能看到细碎鳞片的头颅正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祂们。
而在此时,那龟裂的嘴唇微微分离,伴随着罡风的呼啸,一道宛若梦魇的声音在诸神的脑海中响彻:
“亏了王母的不死药造就了我这脑门,否则的话还真得靠虎魄的死亡抗拒来渡过此难了!”
“倒是我小觑诸位了,一时不察让诸神见笑。既已如此,我便不再留情,诸位让且让我们重新来过!”
诸神:!!!
创世胚胎:???
第七百三十三章 张珂:拉扯?不存在的......
张珂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虚空中矗立的诸神都不由得愣怔了一瞬。
后来捡便宜的还有些摸不清状况,只以为是之前来的这些缺德货刻意削弱了组合技的威能从而让张珂能够保留一丝元气,在身受重伤的同时还能保持一定的作战能力来拉祂们下水。
其目的也简单的很,归根到底不外乎财帛动人心。
只有恶尤一息尚存,仍能作战,整个战场才会继续维持混乱的局势,不论是后来的,还是早早便加入到战场中的都得跟恶尤去消耗彼此的状态。
如此创世胚胎也好,那一件件文明神奇跟珍奇异宝也罢其归属都悬而未决,人人都保留了一份夺宝的可能!
但唯有先来的诸神们才真正明白,恶尤的存活并非是祂们放水而导致的,而是这玩意儿命太硬!
在上百文明之主倾尽全力,甚至将数十位的神力储备生生榨干的情况下,恶尤仍未被毁灭本体滚去轮回,这具身躯的韧性已经超过了所有神圣的预料。
祂们没神明白,张珂凭什么能扛得下耀世之潮的冲刷,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当闪耀虚空的光芒逐渐暗淡之时,一尊宏伟的身躯自光芒中缓缓走出。
破烂的铠甲,消失的血肉,被烧焦了的骨架,以及血肉模糊的头颅
那凄惨的模样让原本困惑,难耐的诸神心中略微有了少许安慰。
虽然仍不明白这初生的玩意儿究竟是怎么扛过耀按世之潮的泯灭的,但看现在的模样,至少之前的辛苦没有白费,而倘若祂们能再多坚持一刻的话,恐怕这近年来虚空混乱的最大源头就能归于轮回!
但只有张珂知道,他虽然“大意”的没能算到诸神们摒弃前嫌联合一致以至于遭了明算,但实际上除了干戚巨盾受损太过需要冷却一段时间以修复完全之外,张珂本身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血肉?
骨骼?
凄惨?
只是看起来严重罢了,但对于文明之主而言这点儿皮外伤并不碍事,只要真灵不受到不可逆的损伤,权柄概念绑定的世界没有被打击到降级甚至是泯灭,一切就算不了什么。
而不巧,得益于当初无头氏传承的血脉能力,张珂在分头行动的时候也学会了真灵拆分的技巧。
即需要时或将真灵压缩在身体中以换取“莽撞”中更理智的行动;亦或者将真灵完全浓缩在脑袋里,以纯粹的热血跟战争本能来面对极端情况的发生。
当然,除了脑袋跟躯体之外,苍玉,山河铠,九州冠,乃至是虎魄都可以暂代这份收纳真灵的容器。
而这也是之前在大闹蛮荒的时候,不论是谁都没能确定张珂的真实所在,直到最后一刻之前他们甚至都坚定的认为张珂是被人族的恶念蒙蔽了心智!!!
而事实上,张珂只是将自己的真灵寄存在了虎魄之中。
换句话来说,他不仅见证了人王战的整个流程,甚至于挥向老登们的每一刀都是他亲自操手.当然,他最后也遭到了应得的报应,每放松自在一年就得去上古学一段时间的公务跟庞杂的技能.
过去的事儿就不必多提了。
而这次应付这些外神张珂更用不上太过复杂的招数,他只简单的将真灵浓缩在脑袋里并分流了三分之一到苍玉中留作备份便着手坦然迎接耀世之潮。
不可否认,上百个文明之主齐心协力的终结技确实夸张,哪怕张珂全身的抗性跟反追踪能力都拉满了都没能避过潮汐的冲刷。
干戚大盾特效叠加的效率比不上潮汐冲刷的效率跟强度,在匆匆给张珂留下了十多层防御特效后便轰然破碎。
紧随其后的山河铠也大差不差,将经抗性跟干戚大盾削减过后的潮汐强度再次分摊了一部分,强度相比刚开始瞬间削弱三分之二,甚至还往下探了一会儿才不甘的破碎留下张珂这个持有者独自面对险恶的灾厄!
而也就是这三分之一的威能摧毁了张珂头颅以下绝大部分的身体构造!
唯有头颅,有无头氏吃一堑长一智后总结的经验教训跟强化之法,有张珂主动摘下庇在身后的操作,同样也有西王母以他的脑袋当做不死药炼制的丹炉时在莫大的压力下所锻造的金骨承担了一切。
这玩意儿可老君八卦炉里炼出火眼金睛的孙悟空跟后来同样走了一遭的沉香强的太多。
当然,张珂不是否认老君本人的能力,而是这两者可不是老倌儿正儿八经的晚辈弟子,虽有利益交换,但更多的是应付差事,哪儿比得上西王母盘张珂脑袋来的用心。
毕竟,老话常说的一个女婿半个儿,虽然张珂这个半儿还得分成三份,但意思到了就行.
前有手段防护,后有远超自己体格的平均水平摆在那儿,而颅骨本身也是类人生命身上最坚硬的地方。
如此,在血肉磨灭,全身骨骼被尽数烧焦的时候,是它的完好无损保住了张珂的基本盘!
而也借脑袋的完整,张珂完成了“复活”!
新生的血肉以脖颈为起始顺延而下,伴随着经络的铺垫,血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繁殖,焦黑的骨骼也在心血的浇灌下重新焕发了生机与活力!
当那血肉衍生过半,全身缭绕着火厄的狰狞身影从暗淡的耀光中走出。
当皮肤尚未新生的双手抓住那沾了无数神血的绝世凶兵之时,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诸神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方才还徘徊在诸神心头的质疑跟勾心斗角转瞬间烟消云散,前一刻还互相猜忌的诸神在同一时间内猛的互相认同,在互相勾连的神念网络之中,交互着彼此的信息跟规划着神力,禁咒的规模,以便在人数更多的情况下,掀起一场比之前的耀世之潮更加耀眼璀璨的洪流!
但沟通总要耗费时间。
哪怕文明之主们个个都有一息交换数十万个想法的能力,但禁咒的合流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权柄的方向,实力的强弱都需要进行安初步的平衡,否则凑到一起迸发出来的不是什么灭世的洪流而是给虚空新添笑料的璀璨烟花!
但张珂却不需要考虑太多。
大盾跟山河铠虽然耗尽了耐久,但虎魄跟干戚都保留着一次尚未用到起死回生的能力!
前者死亡抗拒加复活强化,后者保留神念濒死爆种。
不论如何,他都还有两次绝地反击的机会,有的是时间跟这些外神们拉扯。
当然,如果有可能的情况下,他还是更愿意保留一定的底牌去面对之前那个用留影挑衅了自己的阴影邪神。
所以,没有任何的浪费跟迟疑。
在见到张珂诸神开始协调终结技的时候,他的身影也跨越了无尽虚空出现在一个身材矮小,全身绿油油的穿着一副蒸汽朋克式子铠甲的外神跟前。
【地精之主·哥布林造物主】
这是这尊外神被张珂的眼神捕获之后,游戏在他的视网膜上呈现的相关信息.
而伴随着空间的波动,跟目标从原地消失不见,本就属于奸诈狡猾物种的地精神那双猥琐的眯眯眼咕噜一转就是灵光一闪!
当空间涟漪达到某个界限,宏伟的身躯撕裂了空间从中走出的时候,他所看到的不是一个手足无措勉力抵抗的外神,而是好似金字塔一般堆叠起来把自己覆盖的万万吨地精炸药!
“我可不是那些蠢笨的家伙,享受一下地精的最高智慧吧!”
地精神无言的笑笑,随即就控制身下的机械打开一条空间裂缝就准备暂且离开这片即将遭受轰炸的区域。
身躯还未复原的张珂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被无数不知当量的爆炸物包裹的自己眼前忽的荡起阵阵涟漪。
一个矮小的,像极了农村土厕发酵后爬出来的物事驾驶着一台奇形怪状的巨形机械自空间裂缝中踏出半步后,四目相对时对方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祂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坐标的变化。
正如诸神无法理解在耀世之潮下张珂仍能“幸运”的存活下来一样。
但对视的刹那,一截儿冰冷的刀刃就已经贯穿了那巨大的机甲,伴随着电火花的迸射,宛如脓毒一般翠绿的血液浸润了刀尖。
下一刻,张珂抽刀而走。
当他的踪迹再度被外界察觉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亿万里外另一尊形似恐龙的兽人神灵身侧。
而紧接着,他跟地精之主置换的地方,那座花花绿绿的金字塔陡然间迸发出无穷的光热,剧烈的轰鸣声响天动地,同时伴随着一声听不懂的蛮族方言的齐力哀嚎随着爆破的冲击传递了很远,很远.
三根枯瘦的爪趾抓着巨大的刀刃,好似宝石一般闪烁着流光溢彩的鳞片被刀刃的尖端割裂流下滴滴翡翠似的血液,如蛇一般的竖瞳死死的盯着面前无皮的粉红巨人,跳跃的火光让其本就痛苦的双瞳更显狰狞:
“恶尤,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兽人神强忍着身躯撕裂般的疼痛送上了祂倾尽全力的诅咒。
但象征着不祥跟恐怖的漆黑色彩还未靠近张珂便被他身旁环绕的火厄光环烧灼的丝毫不剩。
而随着这兽神好似遗言一般的话语,张珂手中的虎魄更加深入几分的同时双手更是转了一圈以让虎魄更便捷的能饱饮外神之血。
“成王败寇,输了乖乖去死就是,哪儿来这么多的废话!”
作为后世人他本就厌烦开战时双方好似演绎一般的碎碎念。
但一路走来,极少见到跟自己一样汲取到教训的人狠话不多的角色。
绝大多数的对手,都喜欢以一种过来人,亦或者义正言辞的态度来对他进行某种说教。
倒不是有多瞧不起,而是你神命都快没了,不趁着最后回光返照的时候拼死搏一把拉他下水,絮絮叨叨的废什么话呢,而且这好像反派npc一样几乎每个对手必备的诅咒环节更是让他感觉到有些无语。
大家都成文明之主了,就不能玩的高端点儿么?
是个人都知道,诅咒这玩意儿需要施法者,媒介跟被施术者三合一的完整流程存在才能显现出真正的效果。
一如封神战中的钉头七箭一般,陆压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对赵公明用诅咒之法,反而是在西岐的大本营里使这门神通?
其原因不就是怕被抓到,怕被发现?
施术者的死亡会导致诅咒的大打折扣乃至完全失效,虽然也有一部分诅咒类的旁门左道本身是以施术者的性命作为媒介发动的,且这类诅咒的效果远超寻常,但效果凶猛的同时因施术者的死亡诅咒本身却失去了源源不断的效果。
换句话来说,这玩意儿的反噬是凶猛,但效果只有一次或几次,没办法做到缠绵不断的纠缠。
当然,哪怕仅仅是一次,在当下的窗口诅咒的爆发来说对张珂都不是件好事儿,一点气运的影响都可能造成他在不注意的角落翻车,所以张珂用火厄跟自身的权柄承接并且磨灭了对方。
毕竟,真比恶毒跟离奇的话,谁又能比得过沉淀了无数年的人族恶念安?
诅咒?
虽然说张珂只会一门钉头七箭,而且这门神通还是放在技能树里吃灰的那种并不算熟练,但由于人王权柄的偏向,他本身就是一个变相的诅咒源头。
人王跟人孽的二位一体可不是说说而已。
下一瞬,在镇压且磨灭了大半兽人神的诅咒效果之后,张珂那炽热的身影于虚空中一闪,随后便出现在一位女神的身边。
纯爱与幸福的光环瞬间被暴怒的刀罡所撕裂,凶戾的兵刃割开了华丽的长裙将那好似白雪一般润滑的肌肤增添了一抹鲜红之色。
残忍!
暴虐!
一击毙命!
正在沟通构造终结技的诸神们看着好似流星一般穿梭在诸神之间,每一次闪烁都象征着一个节点陨落的猩红光芒,耗费了巨大意志勉强压下的心绪就此爆发,惶恐像一根倒吊的绳索一般死死的勒住祂们的脖颈,平稳的呼吸逐渐变的急促且茫然。
祂们不是没有见过张珂的杀戮效率。
早在耀世之潮迸发前十多位文明之主的陨落就已经证明了恶尤这个虚空传唱的名号的分量。
但死中求活之后还能爆发出这种极端的战力着实是让神预料不到的,而且不知不觉间,他的杀戮效率好像提高了不少?
在近乎同等的终结技构造时间内,诸神协调的工作才进行了一半儿,而就此陨落在那柄凶兵下被抽干了灵魂的文明之主却已然超过了十位。
更甚至伴随着残暴的杀戮,那本就因皮肤没能生成从而显的格外狰狞的张珂身上更是由内而外的染上了一抹暗沉的血色,整个人也由一种半人半神的姿态朝着那种深渊中的绝世邪物开始转变。
如果有蛮荒人王之战的亲历者在此便会惊呼,张珂又开启了独属于他的人孽姿态。
当然,真有蛮荒的老东西的话,它们更大可能是转身就跑而不是浪费时间的去提醒一些不相干的外神。
只是,相比于之前跟几个老登过家家似的,到反天罡为主的玩笑,此时的张珂才算是彻底放开了自己对人族恶念的束缚展开了本体最完全的姿态.
第七百三十四章 大逃杀!
没有任何预兆的,由文明之主们自带的流光溢彩所照亮的虚空忽的黯淡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暗沉的红色从四面八方的间隙中钻了出来,好似寄生虫一般在浩瀚的虚空中畅游。
色红而无形。
其数如夜之繁星多不可计。
只一眨眼的功夫大半的虚空便被这一条条无形有色的红丝占据。
海量的红丝汇聚成猩红的汪洋,那原先由一个个文明之主绽放的,流淌着各种色彩好似繁星一般的辉光被红色覆盖,或祥瑞,或平和的气息如今具被折射成了扭曲怪诞的模样。
甚至,连在场的诸多文明之主的内心也不可避免的被眼前的怪诞变化所染,暴戾跟绝望的情愫在祂们心头流转,哪怕有坚韧不拔的意志所化的神兵将这些无根的骚扰尽数斩灭也抵不住下一瞬,繁杂的念头如春日野草一般油然而发!
诸神心下惊骇,但这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前菜,冷盘。
一如诸神在互相联合的神念网络中沟通组合的终结技一样,这场席卷这片虚空的猩红之灾还没到最热闹,最高峰的时刻!
人孽是什么?
随手将上臂沾毒的伤口圆润的剜下,虎魄锋锐的刀刃在臂骨表面刮擦出让人耳朵失聪的刺耳声音。
痛贯天灵的苦楚在张珂的心头滋生,被新生的略带稚嫩的淡金色鳞片覆盖的脸上呈现出一副说不出高兴还悲伤的神色,一双猩红的眸子巡视着远方挑选着下一个落到他手中的倒霉蛋!
人孽是因果,是诅咒,是黑暗时代被各种珍奇异兽山水天神当做零嘴,奴仆,实验材料跟泄欲工具时所埋藏在心中的痛苦跟愤恨,是愤怒的情愫在一代代尸骨的闷烧下锻出吞噬一切的熊熊怒火。
更是对所谓的妥协,迫不得已的唾弃跟绝望!
它扭曲,它癫狂,它有着摧毁一切的莫大决心跟屠杀一切非人异形的绝对责任,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同归于尽,勇猛无尽的决绝姿态!
它自黑暗时代而起,经三皇五帝八代周转,曾在炎黄争霸时短暂的露面且闪耀了一瞬后便再度进入到了漫长的休眠积累期。
甚至不只是蛮荒,在年少轻狂的启自不量力的去将蛮荒割裂二分九州的时候,跟伴生物一般的人孽的本质~人族恶念也有一部分流散到了九州区域。
随后,夏商两代王朝的生灭,人王跟鬼神的变质,百姓的流离失所以及夏商灭亡时所引起的巨大动荡跟周天子与四方鬼神的契约让本就抽了一口元气大有补益的人孽得到了更深层次的进化。
如果说原来只是针对古神跟那些非人的蛮夷的话,自周之后的人孽就成了对神佛,非人,乃至妖魔诡怪这些除人族以外一切活物的憎恨跟毁灭之敌!
汉后时代的断档跟唐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让它的打击面变的更加广泛连带着人族自己也被列入了狩猎名单,得享一部分不被转世轮回磨灭的憎恨。
换句话来说,人孽就相当于失望了太多次在成长后会对一切抱有绝对的戒心跟不信任的孩子。
只是相比于无能为力只能跟各方妥协或者折磨自己的普通人,由人族恶念构造的人孽拥有永恒的寿命跟掀桌子的实力,如此它在这之外也多了一个选择。
当然即便是人族恶念,人王权柄也是在无数岁月的沉眠之后才等到了一个不把非人跟部分人当人的张珂才得以出世更能够由今溯古,将割裂成两半的权柄合二为一。
说句不好听的,相比于散落在商周,九州乃至蛮荒天地的人族各部而言,这些无形无质,飘散在人族的概念深处平日里不是沉睡就是起来滥砍滥杀的更像张珂的臣民。
如此,当秩序跟好脾气跟全身的血肉被一同磨灭的时候,潜藏在骨子里的疯狂便开始占据上风!
那改变虚空的鲜红即是人孽的本质。
是有张珂自身散发出来的一部分,但更多的却还是山河铠被冲刷的破碎时散落到虚空中的星星点点,物质层面的甲胄虽然早已破碎,但当初以三魂七魄为料为甲胄铭文绘图的恶念可没有就此完全泯灭,只是被方才喧嚣的冲击推的有点儿七零八落。
但此刻伴随着张珂的意志,已经隐没不见的它们再度于此集结!
在跨越了无垠虚空之后,即便已被打的支离破碎变做最基础的尘埃等待着混沌的侵蚀,但王有命,仍随召而回!
如此,张珂将万载以来沉眠在人族概念中的恶念背负在身上,具为一体,随动而行,取巧似的避过了虚空万界无数文明之主永远无法逃避的弱点。
即世界内外,有无加持所呈现出来的实力完全是两个版本。
而伴随着席卷虚空的鲜红之潮自平铺开始转变倒卷而回,宛若虫丝一般的缕缕血迹也摇身一变化作了光怪陆离的人影。
蜂拥而至,铺天盖地。
一如大旱年间的蝗虫灾祸一般,所过之处先前被张珂砍死的那些个神灵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被窜成了空壳,神器的甲胄,衣袍之下是空荡荡的躯体跟色泽如玉一般的骨架,昔日的神兵利器被随意的丢在一旁,其上沾染的血迹更是被蝗虫过境舔的干净无比。
甚至,在色泽变得愈发猩红的潮水中,仍有大量血色的人影爬伏在外神如玉似铁的骨骼上眷恋不舍久久不愿离去。
那看似阴影一般的嘴巴宛如研磨机一般在平滑的骨骼上留下一道道浅薄的痕迹!
那些随意飘荡在虚空中,被混沌托举起起伏伏的文明神器跟套在骨架上的衣袍甲胄略过不提。
但给与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是真能将这些外神从血肉到骨血都能啃食的干干净净!
真正的彰显了九州对恨意的最高解释: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寝其皮!
而随着血潮的回归,在张珂的真灵深处,那对应着人王权柄的原始概念也在顷刻间翻转。
于是,王乃去,孽来临!
下一瞬间,那本就狰狞可怖的身影猛的崩出无数的血花,猩红的血雾瞬间将其包裹且开始膨胀!
与此同时,还未从这场食神的惊悚盛宴中回过神来,甚至还在跟零星的血色人影玩“捉迷藏”的诸神猛然间察觉到一股强大且暴虐的气息正在迅速的充斥这片虚空。
无需沟通,祂们便已经知道麻烦变得更棘手了!
用第四天灾们的专业术语来说:boss濒死破防,重置血条之后开启了他的二阶段!
于是意志得以从纠缠不放的血影上收回,件件形态各异的文明神器迸发出耀世的辉光!
此刻,已顾不上什么联合,什么终结技了,诸神只求在姿态变换的窗口期竭尽所能的给张珂造成更多的伤害以免事态真正走向无法控制的方向!
然而当万千的华光闪耀虚空,数以百计的长虹撕裂空间洞穿血雾的时候,留给祂们的除了一片千疮百孔的血雾之外再无其他!
外神们下意识的便发觉了不对,并扩散神念扫视周边的空间。
但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的从东南方向传来!
定眼一看,一位面容英俊,穿着华贵异常看起来就颇有家资的外神肚腹处突出了一截儿带血的刀刃,大张开呈太字形的躯体背后是一双环抱着躯干的粗狂双手,以及操控着凶兵来回贯穿肢解胸腹的双臂。
如果忽略那似人的叫声跟听不懂的语言的话,当下的场面跟被屠夫吊起来宰杀的肥猪没什么两样。
只是肥猪为了方便跟迅捷大多从前方的脖颈处下刀,随后开膛破肚避过难砍的骨头,而眼前被托举起来的外神却偏偏被选了一种最痛苦的方式。
肚腹千疮百孔,腰椎脊椎被一节节的捏断,甚至在惨叫声传来的同一时间,在诸神众目睽睽的注视下一双血色的大手从后而前的抓住了前者的头颅,伴随着双臂肌肉群的高耸,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虚空之中回荡。
又一尊文明之主被恶尤残杀,甚至于还是以如此癫狂的姿态下手.
隔着遥远的距离,张珂跟面对的诸神完成了目光的交汇。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些外神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含愤怒跟决绝的杀意,但在暴虐的意味下潜藏的恐惧却是做不得假的!
祂们怕了!
在接连战死了近三十位外神之后,为创世胚胎而来短暂联合的诸神打心底生出了退却之心。
可相较于敌我双方的数量,这区区不到三十个还不到总数额的十分之一,损失这点儿就开始人心涣散,心生畏惧,原以为到了文明之主的层次,都是活了无数年的老怪物,心胸跟心性都能成长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坚定目标而不动摇的程度,但现在看来.
祂们跟之前张珂所面对的那些外域伟大没太大的差别,其表现甚至还不如早期跟张珂碰上的那些下层(强大,中等,弱小神力)的敌人。
当真是活的越久就越是贪生怕死
心念电闪而过,然而张珂却没有太多的时间为了外神的状态发表感慨。
别看现在这些外神意志动摇,心思不定,但这是张珂用超高的杀戮效率,以一种屠羊宰猪的迅捷速度跟类似凌迟一般对诸神来说残忍的手段硬生生震慑得来的结果。
但凡他停下杀戮,些许恐惧瞬间就会被神灵们抹平。
甚至都用不着张珂停止他的效率,毕竟贵为文明之主,恐惧的滋生无可厚非,但凡不是被ai控制的机械生命跟断情绝性的冷酷机器就会被七情六欲所扰,这一点哪怕是张珂,诸位人王,乃至皇天后土都避免不了。
但神灵跟凡物最大的区别就是,祂们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能做到让情绪跟理智分线程处理。
即害怕归害怕,恐惧归恐惧,但在暗地里的渠道中,这些个家伙们仍在通过神念组成的网络拼凑着对张珂一击必杀的终结技!
与此同时,那一道道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法术洪流跟变着姿态从远方射来的文明神器也足以证明文明之主的含金量!
些微的恐惧不会影响任何神的决断态度,跟之前唯一的差别也就是这些个外神在虚空中移动的速度变的更加频繁,且大量的神力跟神念的组合都开始镇压身旁的空间。
虽然说,不投下神器,不立下阵势虚无缥缈的空间很难被彻底的封锁,尤其面对的还是一个攻防特定强化能硬生生莽穿空间的怪物。
常规的禁空神术对其根本难以发挥禁止的作用,再坚固的防线也有被贯穿的一天,更何况面对张珂祂们无法做到站立原地不动来维持更强的禁空效率,那样即便能防备得了张珂的闪烁突袭也避免不了正面的冲击!
祂们的根本目的只是阻挠跟探查,一如先前伏羲借助先天八卦控制天地气机流转来溜张珂似的,做到先知先觉的避让过杀劫!
但唯一可惜的就是,这里是虚空而不是某个文明体系内部。
混沌气流虽然能被诸神拿来利用,但其原始无序的本质却杜绝了施法单位能像支配经世界分解后的超凡能量一样随意的支使!
简而言之,两者的差别相当于经过培训的花魁跟良家女子。
前者只要给得起价格买得通楼里的妈妈,无论美丑善恶在花魁跟前都能享受到宾至如归一般的服务,而后者得先面见钟情,再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走完了程序才能得到应有的一切,若是强来也能达到目的,但却必须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法系能力就是这么的尴尬,在适宜的场所炮台一般无穷无尽的火力跟强劲的威力足以磨平一切!
可一旦遇到不适应的场合,光是水土不服就足以折磨的它们火冒三丈。
而至于血肉搏杀虽然方便但.在见证了近三十位文明之主最多不过五十招就被轻松拿下一刀磨灭了真灵的下场,哪怕是年岁跟实力远胜于其中最强者的,也没这个自信敢跟张珂拼近战!
如此这般,被牵制住的诸神反而开始跟张珂上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大逃杀!
而也就在虚空中的逃与杀竞争火热的时候,在无暇关注的一个边角,某个酝酿了许久的庞大卵壳终于封闭了内外开始了出世前最后的积累
“恶尤?”
“诸神?”
“贪婪而来,终会被贪婪吞噬,等本神破壳而出就拿你们的头颅为我死去的兄长弟妹们复仇!”
经络跟液体已经完全消失的卵壳中,一团抱膝团成团的血肉之物倾听着卵壳外传来的阵阵轰鸣,那被蜷缩在双腿之间贴近繁衍之器的嘴巴窃笑着出声。
然而下一瞬,不知道从何处射来的一道寒冰龙息猛的击中了虎魄先前劈开的裂痕,那刚刚修补完全的卵壳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在清脆的破裂声中变的裂痕密布。
上一刻还在幻想着自己出世大杀四方的胚胎拟人的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惊慌之色,两只肥胖的肉手更是忙不迭的去封堵即将开裂的卵壳以免再度破碎被外界的混沌侵蚀自己本就损失不少的本质。
然而即便它的动作如此迅速,修补裂开的卵壳仍是耗费了两只肥手上不少的血肉才使得卵壳重新稳固。
本就破败不堪的小家经此一遭之后更是雪上加霜!
而也就在虚空中的混战继续延伸,一位位文明之主的陨落跟张珂身上接连不断的伤痕引得双方本土动荡不止的时候,在虚空中另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几个全身都被厚重密封的衣袍遮蔽,且包括体形声音在内一切可以辨别出身份的东西都被处理过的身影正汇聚一团,相顾无言。
说实话,祂们真没想到只是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布置,了不起也算是随手丢垃圾的小事儿在时间的发酵下却能在虚空中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当然,更想不到的是,被祂们围困在欲望之都,借无数玩家日夜不休的削弱,骚扰的恶堕之影居然逃脱了祂们囚禁的地域。
走脱了本体还不算,甚至还抽准关键节点给大家整了个大活儿!
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闯祸的能力确实惊世骇俗。
甚至如果不是熔铸之源的意外闯入以及创世胚胎的诞生的话,在场的几位应当正在忙着搬迁各自的世界向着虚空尚未探索的区域进行挪移。
虽然现在祂们各自的本体也在控制着各自的神系进行这场浩大的工程,但总归因为远方大逃杀的意外,相对安静下来的情况给了祂们各自联系,出谋划策的一个机会!
如果揭开这些厚重的衣袍,且有玩家在场的话就能知道,这几个躲在犄角旮旯里悄悄谋划着什么的正是欲望之都副本的发起人!
或者更准确来说,是那些任务发起神灵们所属神系,联盟背后真正的主宰,人均文明之主,且无论从资历还是势力来说都是虚空之中的顶流,以数据来测算的话,单拎出来一个都不会比蛮荒的诸位古之神圣,三皇五帝差上太多.
第七百三十五章 那些闯出大祸的神祇们
关于这几位古老外神跟恶堕之影之间的故事大概能写成一个老套且很愁人的故事。
简单来说,这是一群在虚空中自诩正义的外神联盟无意之间闯出的大篓子:
联盟的由来是两位关系亲近的古老神祇有感虚空中永恒不休的混乱战况,以及世界生灭之间无休无止的轮转,而后带着各自的神系组成了简陋的联盟,将神灵们日常从对接世界内各种规则的运转中脱离了出来,转而成立了远征军似的结构专门负责各战争世界之间对争斗双方的调停。
这很正常,虚空中大量的神系结盟之后其联盟的根本目的不是去帮护弱小就是组合起来去入侵别的世界,而所谓的正义跟邪恶也由来于此!
但真正的问题出现在后来。
伴随着联盟的发展跟被拯救的世界愈多,那些曾经受过联盟帮扶的世界在成长起来之后也有志于加入联盟去帮扶更多遭受到入侵跟战火折磨世界的伟大事业中来。
如此联盟的规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飞速扩张。
但不论再怎么成长,人也好,神也罢力量终有穷尽,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哪怕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发育之后,联盟已经有了数位文明之主,上百个伟大以及成千上万的强大神力作为正式成员(中等神力及以下的神灵会被留在原本的世界中继续维持世界规则的运转,而没有点燃神火却拥有神性青春永驻的神性生命则作为联盟的仆从或后勤辅助人员跟随联盟各路大军前去目标世界处理征战过程中产生的各种杂物)。
可就是这么庞大的神灵联盟,在面对无穷无尽的虚空跟遍布虚空的战火时仍无法救援到每一个向祂们发出求助的世界,甚至因为距离跟消息传播的限制,一些正在遭受战火波及的世界根本无法得知联盟的传讯方式跟呼救方法。
而这就导致了联盟虽然已经竭尽全力的去救助各个被战火波及的世界,但总有那么一定比例的世界没来得及在最恰当的时间入场,等联盟的大军到来时不是战争大体已经结束入侵方开始最后的清洗就是战争已过去了几百上千年,入侵方已完成了世界观的整合彻底成了这方世界的主人!
针对强者,祂们还能用为逝者报仇的借口再开战端,剿灭入侵方来还土著一个公平,但面对后者.严厉的警告跟一定程度的惩戒已经是祂们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而即便是前者,也得考虑到满目疮痍,十不存一的土著是否能有守下自己世界的能力。
也因此,联盟开发出了割裂部分土著世界本质以联盟的信誉充作保障暂时保存;跟留下一部分成员作为战力帮土著灾后重建。
本意虽好,可这却是坠入深渊的开端。
随着成员数量的增多,跟来源的泛滥,原本贯彻正义跟帮扶的联盟其内部逐渐出现了些微的偏斜,一些成员在拯救世界后开始吃拿卡要,甚至于祂们要求被拯救的世界付出一定的资源人口来承担此次联盟出征的“粮草”。
而那些驻扎在土著世界的成员因为管理松散跟世界重建过程太过漫长的缘故,也逐渐从互帮互助的盟友完成了到殖民者,地主身份的转变,在土著世界内作威作福不说,顺带着还挖空心思的拖延世界重建的进度。
至于方法也简单的很。
你不是要重构神系,让物质世界物种繁衍回到当初?
那好,我从自己的世界调来一批神性生命跟神力微弱的神灵先来占据空缺的规则,以土著世界的资源来养自己的神灵!
至于说神火点燃占据了位格之后再调遣回去,低等的神灵会因为权柄绑定区域的远离从而缓慢衰弱的原因也能通过运送土著世界的物质跟生灵来逐渐稳定替代。
如此一个完整的借鸡生蛋的循环便构造完成!
当然,基于联盟的构造跟最初几位的初心,所谓的粮草根本不会上交给联盟的公库,联盟中中下层的成员虽然都互相知道彼此在做得缺德事儿,但恰恰是因为参与的人多了也瞒的更加隐秘。
而直到后来,拯救便掠夺的余波越泛越大,直到数位后来的文明之主也被拖下水,以及长达数万年的时间内,除了成员本身所属的各个世界之外,联盟再没有新生来源的加入这才让初创者们发现了端倪!
然而哪怕被发现后,这些成员之间有各种各样的狡辩。
但作为秉承正义而行的古老神祇,在自己的初心未改的情况下,谁也无法撼动一位文明之主的决议!
如此一场执行在联盟内部的惨烈大清洗因此而成!
事件波及到七位文明之主,近三分之二的中下层成员,原本庞大臃肿的联盟构造经此一遭之后竟瞬间变的空荡荡不说连原本用无数时间打下来的基本盘都开始稳定不住,初步出现了崩溃的苗头!
由于联盟当初贯彻正义惹恼了太多中立跟邪恶混乱方的神灵跟文明体系,一如当初在人神之战后冲向九州的天外战争一样,昔日的仇敌纷纷找上门来。
眼看着一世基业已有大厦将倾的姿态,不仅血泪铸造的联盟有毁灭的倾向甚至于自己的原生世界也要遭受到惨烈的针对跟清洗,联盟的高层不得已进行了妥协。
当初被囚禁被判定的大量神灵得以被重新外放为联盟征战,以戴罪之身积累功劳赎己身之罪!
抢救的方法是不错,但终归手段太迟也太激烈。
中立方尚且还好,可混沌邪恶阵营的世界,以及同等此等的神灵联盟们却对前者早就恨的咬牙切齿,而且一尊霸主的衰弱除了当初的仇敌之外,势必会引了一些为名为利的奸佞小人的偷袭。
在远超预计的敌人的围攻下,联盟没有九州那般韧性,也没有如蛮荒这般强大到离谱的盟友,虽然最后守下了联盟本身的构造,但不论是范围还是结构都大不如从前,但好在总归没有灭亡!
如此,痛定思痛的几位古老神祇决意对联盟内的诸神包括祂们自己进行一场严格的手术!
除那些实在罪大恶极功不抵过的成员之外,其余所有的成员无论是从前有的还是后续新加入的乃至未来要并入联盟的都要经历这么一场洗礼,即——自上而下的所有神灵都被割裂了一部分多余的欲望,虽然达不到断情决性的程度,但也是人均柳下惠第二。
经过切割后的联盟果真一改原本盛极而衰的命运,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之后重整旗鼓开始在虚空中扬名,人手充足且人人正义感爆棚的联盟迅速的在虚空中渲染开来且日益膨胀,直到撞到了蛮荒一角想要入内探查贯彻自己的正义,但却碰到了当时因懒得理会炎黄之战后续收尾从而躲在蛮荒天地之外的应龙。
一场大战由此展开。
只应龙一尊就接连折损了联盟三支先锋,迫不得已主力前往的联盟又碰到了三皇带轩辕,西王母配套三龙一帝的豪华天团,只是怠惰的防守反击却让联盟享受到了自清洗之后第二大的折损。
数十位文明之主的陨落以及大量成员的死伤,甚至包括后续神躯被夺,借法术将成员们的世界一一捕获
吃了大亏又打不过的联盟只能唾面自干,转而放弃了蛮荒所在的方向,向虚空的其他方位去贯彻自己的正义!
嗯,从心的正义!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联盟内每一个成员都要进行的切割手术,人均被剥离的一份欲望才是真正的取祸之根!
需知,凡人,精怪的欲望都能养出五通神这种霍乱一州一府的邪神,紧那罗菩萨的恶堕甚至能让整个灵山连带着三界都是一番动荡,更何况数不清的以强大神力为基础构造的神灵欲念汇聚在一起又会孕育出何等邪物!
而关键在于欲望跟本体之间处于相辅相成的关系。
一如九州概念里的心猿意马,六贼等物,虽是人心浮动,恶意显化但也是构成本体的根源之一,斩掉分离倒没什么,可倘若真斩去泯灭,一来会牵连本体一不小心神灵本尊就会因此陨落,二来哪怕安然无恙渡过了灾劫,那这位欲念被斩的神灵也因为没了圆满从而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所以杀不得只能尽可能的囚禁,封印,在恰当的时间挑选那些本体已死的欲念将其彻底斩杀来维持情况。
可执行正义虽然要付出代价,但联盟也不至于为了欲念会引起的麻烦就让大批的成员去平白送死,真要那样做了跟之前没分离欲念压榨土著世界的结果又有什么分别?
可不有效的消耗欲念的结果就是随着成员日益增多,手术次数的累积导致被囚禁封印的欲念积攒到了一个恐怖的数量,封印的地方从原本联盟的大本营转移到一个专门为之开辟的多元宇宙,且辅以种种手段。
而虽然欲念的数量仍在增多,但为了避免不可控的风险联盟也不肯将它们转移到规则更加完善坚固的文明体系中进行囚禁。
但即便如此,最后事态仍旧失控,无数的欲念在私下里互相残杀吞噬,以至于当联盟反应过来的时候,当初作为囚禁之地的多元宇宙彻底沦为了一座魔窟!
这便是欲望之都的由来,也是其幕后主使恶堕之影的根源所在。
所谓的恶堕之影即是无数神灵的欲念互相吞噬后新生的个体,其虽然被欲望之都的本质限定在了伟大神力的层次,但因为跟联盟诸神分不开的关系以至于诸神在面对祂的时候都得被强压一头。
堂堂文明之主被强行压到伟大的层次不说,打起来还得束手束脚,甚至除此之外还得再面对一个近乎于完全复刻自己的加强pro版本。
这别说是诸神了,哪怕斩心魔最熟练的九州修行者来了都得麻爪。
自己动不得,杀不掉,拖延的时间让这玩意儿更成了气候,如此哪怕请来其他不相干的文明之主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联盟还得防备对方起了坏心思借恶堕之影对联盟的成员包括祂们自己痛下杀手!
如此,面对再次闯出的大祸,联盟也只能无奈的将欲望之都囚禁起来慢慢寻摸永绝后患的方法!
这一寻摸就是数百上千万年,直到九州诞生,张珂踏足超凡之路;直到当初地处偏僻的欲望之都摇身一变成了虚空混乱者跟享乐者的梦中桃花源。
大量的罪恶在此弥漫,无数的欲念将被世界本质束缚的恶堕之影硬生生推上了文明之主的宝座!
而相对的联盟这边却只能求助玩家,通过下发任务破坏对方老巢的方式,来对恶堕之影来进行可有可无的削弱。
有意思的是,这拙劣的伎俩恶堕之影也乐意跟诸神一起演戏。
每天看着这可有可无的骚扰直叫恶堕之影心中窃喜。
没办法,诸神顾忌杀了祂会阻碍自己的未来,但由无数存在的欲念构成的恶堕之影可不怕这些。
简单来说,对于诸神恶堕之影是唯一,不可或缺之物;但反过来,哪怕死了诸神,祂也不过会被削弱一大截,了不起从文明之主掉落到伟大,甚至强大神力,但由于联盟战死者留下的残缺欲念跟无数年来吸收虚空贪欲者欲念的部分,祂可伤却不会死,更甚至得益于这遍布虚空的“本体”,想要彻底杀死恶堕之影其难度实在是太高太高。
祂随时可以置换本体,而为此损失的只不过是一个血肉分身的份额!
如此关系倒转,当初人人喊打的如今却成了至高无上的宝贝。
但即便如此,恶堕之影还是想要装下去,继续跟诸神维持表面的和平来借欲望之都汲取更多的力量来源,分化更多的复活信标。
汲取了无数人神的欲念,由远超虚空中任何一个单独生命见闻积累的祂是真悟到了生命的本质。
不说举世无敌吧,但至少在成长到跟诸神切割后遇到蛮荒天团的时候还能保证逃脱得掉!
这是恶堕之影庞杂的记忆中所见到最豪华的阵容,每个拆开来也是最强最全面的个体。
哪怕它知道这个目标十分遥远,但当初被当做囚徒跟委曲求全的千万年它都忍了过来,如今这么安逸的小日子过的忧心?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做反派要有反派的觉悟,看了记忆中太多的失败案例它可太明白神功不大成绝不出山的至理名言了!
然后然后就倒霉催的碰上了张珂久违的带自家崽子们外出团建活动,恰到好处的选到了欲望之都,恰到好处的亲自前往。
有时候,神真的不能不信命!
这天降横祸谁能预料得到?
但即便如此,自己千万年积累的老巢被毁恶堕之影没有悲伤,更没有哀悼,甚至吭都没吭一声只是在溜走了本体之后借一段完全切割开来的影像来做点儿什么。
让它跟张珂打上一场它是绝对没那个胆子!
人的名,树的影,在最近百多年新获取的欲念信标的记忆里它听闻了太多这位亲手干下的大事儿!
什么以强大神力倒伐伟大,数十年间破灭数个文明体系,以文明之主累累尸骨铸无上王座,就这种杀胚,它一个玩弄人心,藏于幕后的玩意儿敢碰瓷么?
也就敢留下点儿信息让这杀胚去找联盟诸神的麻烦,最好将联盟一锅端了,这样联系彻底断绝它也能就此海阔天空。
甚至于为了达成目的而又怕这位恶尤太过“单纯”不去思考联想,它就差把自己“靠山”的名字直接写出来了。
然而没想到原本计划的好好的,而张珂也确实想要刨根问底,但计划终究比不过变化。
一个熔铸之源将张珂的前路引去了另一个方向,四个懦弱的外神搞出了个创世胚胎引得虚空无数古老神祇争相上场,在虚空一域打的不可开交!
躲藏在幕后的恶堕之影懵了,而被算计的联盟诸神也是麻木的。
祂们既希望那些神灵能将张珂彻底除了以免了自己被恶堕之影牵连,又担心这次放过恶堕之影后等到未来再留祸患。
纠结,紧张。
在本体忙着组织联盟进行虚空大转移的时候,这一个个分身汇聚一团简单的聊了一会儿便开始眺望着虚空唉声叹气。
这些神灵们不够给力啊!
都是文明之主,怎么不用方才那联合的终结技就没办法给恶尤造成可观的伤害?
泱泱近四五百位,就任由这个刚断乃不久的娃子在神灵扎堆的阵营里游龙?
都是一群废物点心!
当然,真叫祂们自己上那肯定是不敢的。
俗话常说,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而作为旁观者祂们也亲眼见到了从刚开始还有一部分能征善战的神祇跟张珂打的有来有回,但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已经落伍,甚至在耀世之潮过后,整个战场在单对单这方面已无一神祇是张珂的对手,一片碾压的趋势让神心中惊恐
第七百三十六章 豺狗盟友,九州生变
他该不会找上门来吧?
他该是身死道消了吧?
他该不会真能杀穿吧?
短短三句话算是映照了偷窥战场风云的联盟诸神内心的真实写照。
也是如今战场之中,张珂跟诸神双方的实时战况播报!
就在联盟诸神回味商议的这短短一会儿功夫里,近五十位文明之主的集体陨落惊骇到了无数关注事态发展的存在们,而更为骇人的是,现如今的恶尤斩杀敌人都根本用不着来回博弈,只有一刀!
也唯有一刀。
一刀劈下,对方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刀将其神躯连带着真灵一分为二,刀锋划过时残留的凶恶之气完全可以泯灭对方身躯剩余的活性,让文明之主们引以为豪的不伤之躯一如凡人一般因失血过多,大脑失活而死。
当然,对于文明之主.不,准确的来说,在强大神力的阶层就能够完成对世界的深层绑定,在本土世界留下自己的一份概念作为意外突发后的挽救手段,基于此类复活相关的能力而言,强大,伟大乃至文明之主三个位格间的唯一差别只在于留存的分量多少。
强大神力的复活更像是中对神灵陨落后的描写,像什么信徒奔走,神子降世,天命之子出世之类烂大街的套路,说白了都是神灵残存的概念在作祟。
失去了身体跟真灵的祂们迫切的需要一个完整的躯壳跟载体来容纳自己留存在世界中的概念,而后经过时间的侵蚀跟一些提前布置下的,所谓天命跟试炼的环节让神子,主角们经受“理所应当”的考验。
而这个过程中,但凡被选中者的自我出现了一点儿问题都会导致概念的趁虚而入,以至于将对方变作复活的躯壳!
而倘若碰到了意志坚定的倒也无需担忧,反正已经走上了这条路,神兵利器也好,道具能力也罢,甚至青梅竹马,亲戚邻居,师傅长者俱是神灵们为了复活而留下的后手,一旦启用有的是机会用自己的概念替换躯壳原本的真灵。
即便情况再差,对方成神前挫败了神灵的一切谋划,但当他点燃神火继承相应规则的那一刻也同样是落入了失去自我的深渊之中再难找到翻身的可能!
毕竟,哪怕强大神力再怎么落寞,再怎么自身难保,对付一个刚点燃神火还没有权柄傍身的微弱神力,简直不要太轻松。
不是谁都能像张珂一样,跨位格逆伐上位神圣!
而哪怕是张珂也不过是跨越了一个阶层,且自身基础还达到了前一个位格能达到的极限,所缺的只有名分上的差别。
而从微弱神力起,到强大神力之间却得跨过弱小,中等两个遥远的路途跟高耸的门槛才能见得到强大的门户!
反抗?
呵.
当然,因为整个流程环节的漫长,以及天地命运牵绊下对被选中者的加持,也不是没有人勘破了算计自牢笼中脱困而出。
但也因为有这微乎其微的失败可能,神灵,或者受其操纵为其寻找复活载体的那些个后手却也不会将所有的宝压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当然,真要走到最后一步,强行来过,神灵们也得妥协损失一部分东山再起的资本来彻底杜绝新身体上残留的祸根!
而这也就形成了在广袤的世界之中,越是强大的神灵,其在凡俗间信仰的教派便越是庞大,而内部的神子圣女之类的东西也是扎堆的出现。
人多有更好的选择,而人多自然也方便神灵们去养蛊。
至于这样对被选中的人是否公平,这得看当事人怎么想。
首先,神灵不是必死的,所有中等神力以上没了寿命限制的神灵的陨落都涉及到意外事件,而在意外发生前神灵本身也只是做个后手的保障。
但就因为这保障,只要你的身体跟天资符合神灵的需求,那不论你曾经是什么人,哪怕只是一个路边的乞丐,下水道的老鼠,在被选中之后都会享受到比皇帝还奢华,比皇帝还要一言九鼎的生活。
衣食住行完全不用操心,甚至原本的家人亲戚乃至周边的一切都会因你而得到绝佳的待遇,除此之外你的欲望跟想法也会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
虽然会被逼着修行踏足超凡之路,虽然会偶然出出任务剿灭一些魔怪去游走于生死的边缘。
但不修行怎么能体会得出你跟凡俗的区别,不斩杀魔怪,驱逐邪物又怎么体现得出伟力归于自身的强大?
只待在神殿中纵情声乐哪儿能显得出神子的至高无上跟人前显圣
不过,基于神灵的性质不同,所掌规则有所区别,各自的教义跟规则也大不相同,好的却是能随性而为,但坏的却宛如苦修士一般过着艰难的生活。
一如之前所言,是否公平,是否愿意都全看自身的选择。
而能被选中成为神子,降临之躯的,在神谕到来以前其全家也大概率是当前神灵的忠实信徒.
相比于一切都需要提前布局,且手段颇显粗糙的强大神力,当伟大神力们复苏时,那流程就简单多了。
真灵的留存让祂们具备更多的选择,只需一具优秀的躯壳跟足够的时间,只要自己的权柄没被有心人占据在漫长的发育之后祂们归来并无大碍。
而到了文明之主这个阶层除了部分真灵的保留之外,因自己跟世界密切的贴合性,物质世界的存在便相当于祂们保存了肉身,只需要耗费物质世界一定程度的积累,文明之主便可复活归来。
而基于文明之主们所遇到的意外的严重程度,归来时间的节点也能随机调节。
以现在这些被张珂所斩了的文明之主们的话,神躯,真灵没一个能留存下来的,哪怕能在自己的本土世界复活,所耗费的世界底蕴跟时间都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也因为如此,在神灵们强大的复活能力下,之前被张珂在封王仪式中斩了的那么多外神所属的世界才会被其他世界攻破,敲骨吸髓
神灵们的复活都是后话了,且在此番乱战之后,这些个死去的外神有没有机会卷土重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心念至此,在空间夹缝中不断闪烁跳跃的张珂忽的将目光投向了虚空深处的其他方向。
在那里,正聚集着一道又一道复杂且兴奋的目光。
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家伙同样是被创世胚胎闹出的动静吸引而来,但祂们却小心的没有涉足战场,克制了自身的欲望守在战场外围观看着事态的发展。
这些同为文明之主的老鼠,从某个方面来说还算是张珂的盟友。
即祂们不敢将贪婪的目光注视在被他盯着的猎物身上,但祂们却可以将目光转移到那些被他杀死的外神身上。
众所周知,九州的外域容纳量已经达到了上限,甚至直白来说就在爆仓的边缘徘徊,九州注定搜刮不了太多的战利品,而张珂的商周天地因其新生的缘故也不便添加太多的外域因素以免乱了根本。
如此,哪怕这批货最终的目的其实是蛮荒,但面对如今已有近百位文明之主陨落的大事件其背后对应着的也是数十个文明体系的衰败。
蛮荒不一定吃得下,哪怕吃得下短时间也是消化不良再难继续进食,而这便到了祂们的环节。
这次也好,下次也罢,反正张珂不安分的习性整个虚空无神不知,而哪怕蛮荒吃下了如今的数十个文明体系等到下一次祂们仍可兵不血刃的去搜刮张珂拿不走的战利品。
而之所以说是盟友,是因为祂们的存在间接的帮张珂杜绝了外神复活的可能,免了仇敌逃出生天日后找他麻烦的后患。
虽然是豺狗行径,但面对这等自甘堕落的嘬来食的行为他也没太好的办法,总不能全屠了吧?
他倒是想。
但奈何虚空太过庞大,其中世界无穷无尽,而像是现在这样主动找上门来的终归只是少数,更多的要么是闭门不出消息不通,要么就是早早的带上世界开始了虚空大漂流。
真要是一个个点名拜访过去,张珂也想不到他在这上边究竟会被拉扯多少时间。
而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世界概念不改,文明基础不被清洗,那些失去逝去之神终有再度归来的时候,哪怕不是原本的神系也会诞生一个全新的神系来作为替代。
如此,在九州跟蛮荒无法替他收拾首尾的情况下,哪怕虎魄再快,外神也会跟地里的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就长一茬,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于是,当那位穿着好似神职人员,跟个教皇一般的存在朝着张珂默默躬身一礼以示承恩之后,那两轮猩红的血日中散射的光芒也从祂们的身上挪到了别处。
而混乱,凄惨的诸神阵营之中再度传来了绝望跟无措的哀嚎.
九州
今日的太阳真君心情格外的好,虽然相比于其他仙神而言,祂跟太阴算得上是九州仙神体系之中唯二的受害者,连灶王那个老东西一年到头还能休个年假,而像祂跟太阴则只能昼夜不停的轮流替班。
哪怕是刮风下雨,阴云漫天,但也得有阳光的照射天地万物才能看的到外界,更何况九州天地之大远不止一州一府,此处阴天下雨,保不准别处就是阳光明媚。
虽有各种原因,导致某些地方无法见到太阳,但却不代表太阳的目光不会在此处停留。
太阳太阴堪称是三界劳模,古代版007的代言人!
当然,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
得益于帝尤的出世,九州升格以至天地诸神的位格都得以扩容,潜力的多寡因人而异,能否变现也靠仙神自身的努力,但本就仅次于紫薇斗姆之下,九耀之首的太阳,虽神位没变但其本质却扩容到了帝君的位格。
即外域诸神渴求而不得的伟大神力!
但凡换个地方,拿着这伟大神力都能当一界神王统治天地了,但在九州.只能说还得多多辛劳。
当然,让太阳高兴的也不在这个。
位格的提升,实力的进步是件喜事,但却不会让祂喜不自禁,哪怕位格提升之后如今的太阳太阳星君府会再度扩容,说不得在一定时间的挑选培养,以及经过凌霄宝殿的提议之后,祂也能多出几个替代值班的下属来在某些特定的时节环天地而行,让祂稍微歇歇,但那都是后话。
可如今帝尤崛起跟九州飞升所带来的天地变革,外域融入却让原本那些无所事事的仙神们如今也跟祂一样开启了007的办公日常。
连清闲的仙神都逃脱不了,更别说其他了。
至于说分身术,化身法之类投机取巧的法子.真当凌霄宝殿里的诸位是吃干饭的?
能料不到这点?
就直说吧,一些特异性的,像瑶池仙女,各处童子,坐骑之类分身不得的还只是007,而像正儿八经录进了封神榜有仙籍的,人均几十上百个分身来处理海量的公务。
而即便如此,三界相关的事务还是会不断的由下而上的堆积在祂们的案桌跟前。
投机取巧?
天庭跟你的同僚们恨不得你多分化几个身躯出来替大家减减负!
当然,即便减负了,祂们的工作也不会有所轻松。
毕竟,这次飞升将整个九州飘散的无数天地都熔锻到了一起,再加上各种新入的外域,堪称大杂烩,没个上万年连理清头绪都做不到更别说其他了!
而也因为这过于繁重的压力,以至于仙神们的压力都有些爆棚,而基于现实情况的变化,天庭原本的仙俸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丹药,灵果,材料,法宝,乃至各种基于加班基础下才会下发的奇珍异宝,绫罗绸缎等等物事都频繁了许多,虽算不上日日领取,但隔三差五每个仙神都能多少收获一些。
而也因为天庭提升福利待遇的问题导致,近月余的时间里,老君的兜率宫跟火山喷发似的烟云弥漫,浓重的丹云都弥散到了南天门外,看门的四大天王都快被丹气熏出火眼金睛来了。
兜率宫是一个,王母蟠桃园的库存又是一个,其他的像什么纺布,培育花草养殖坐骑的都被下达了重重任务,虽不至于分身乏术,但也是当了典型的牛马。
相对而言,曾经日日进行的,相当厌烦的携日寻游天地反倒成了一桩清闲事。
毕竟太阳也好,太阴也罢,除了某些特定的节点有些额外的事情之外,其余大部分当班的时候都是按照固定路线巡逻一圈就算完事儿!
其他人加班我不加,其他人领福利我也有,哪怕生活仍旧枯燥乏味,但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至于其他的仙神们怎么说.嘿嘿嘿,太阳星君默默决定,等待会儿太阴轮班祂就去火部转转,找几位相熟的喝上一顿。
至于为什么是火部而不是天庭八部中的其他。
只能说因为先前一朝得势太过猖狂,现在雷部跟水府的大门上已经挂上了太阳星君跟哮天犬不得入内的牌子,可这也只不过是太阳星君对曾经遭遇一点小小的回报罢了。
一月分三份,上旬找雷部聚会,中旬去水府宴请,下旬去财部转悠,光是想想都美滴很!
当然另外几部也可以去,就是得担点儿风险,斗部自己人就不说了,一群杀胚,且跟大家跟太阴上班也没什么闲暇功夫来取笑于祂,去炫耀不合规也容易挨揍,瘟部都是些阴损缺德的,万一被吕岳搞一手实在划不来。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太阳星君维持好长一段时间的好心情了。
心情的变化连带着普照三界的光芒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祂坐在自己的仪仗上,随身跟着数位当值的星君属神自东海而起,横跨千山万水朝着天极狂飙而去。
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但日照的事儿可万万耽误不得,不然虽然不至于沦落到泾河龙王的下场,但疏忽值守也免不了被帝君惩戒一番,而万一被帝君觉得祂太过清闲,那问题可就大了!
帝君
心中只是一个念头闪过,但转而太阳星君便莫名的生出了一种强烈的预兆。
就好似心血来潮一般,祂的真灵捕捉到了某种即将发生,且极有可能把自己也牵连其中的麻烦。
而众所周知,仙神的心血来潮向来是做不得假的!
总不能是自己才回报了几日,那群缺德的就去凌霄宝殿告了祂的御状吧?
那也未免有些太没品了些。
而除此之外,能涉及到祂的却是少之又少。
毕竟众所周知太阳星君在天庭的存在感不高,除了自家的两位顶头上司之外,绝大多数新入天庭的仙神甚至没在凌霄宝殿的日常朝会上见过这位九耀之首!
当然,太阴也是差不多的待遇,唯有金星那老家伙因被雷斗两部抢了活儿之后装的慈眉善目,倒是有了新的职位,以至现在隐约有了九耀领头人的迹象。
而说曹操,曹操就到。
下一瞬,一道璀璨的金光自远方飞速探来,同时伴随着格外熟悉的叫喊声
第七百三十七章 太阳怨念,外神告状
“太阳星君请留步!”
“上了年纪腿脚不便,还烦请等上一等!”
伴随着璀璨金光急速的靠近,其内略显老迈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陡然间传到了太阳星君的耳中。
几是同时,面对周遭群星跟属神投来探寻的目光跟隐隐有减速迹象的仪架祂不做设想直接开口呵斥道:“都糊涂了?胆敢停下车架?”
“尔等难道不知,上古十日之祸?今日我等虽只是一日,但长久停留一地必定祸留凡间,若大旱将起,百姓流离失所帝君怪罪下来在场的谁能吃罪得起?”
“快快赶起车架,太白那边无须担心,他若有事自能跟随得上!”
几乎是在瞬间,太阳星君就拿话头砸的诸神收束了飘散的心神。
是了,太阳可不比月亮,停驻一瞬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儿,虽然太阳星君本身能出手收下弥散的真火让凡俗不会因太阳暂时的停留而受到波及,但话又说回来了,人太白星君是来找太阳的,连当事人都不急的事儿祂们这些又有什么可急的?
虽然不知道向来都比较温和的太阳星君忽的抽什么疯,但既然当老大的都说了,真有什么急事儿也怪不到祂们。
如此,仪架继续向前,而落在后头紧追慢赶的太白金星则是两眼一瞪,默默寻思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太阳,竟让这家伙不通情谊至此。
流言蜚语?
那能当回事儿么,真要拿流言蜚语说事儿别人不说,光是昊天跟玉皇大帝这两位真真假假的就足以让天庭乱翻了天,可别的方面.
众所周知,祂太白金星向来与人为善。
天庭也好,曾经的灵山也罢,甚至凡俗间的精怪妖魔哪个不称祂一声老好人,哪个不是对祂信赖有加?
就连当初那“闹翻天”的猴子祂都能顺毛摸下来,得罪这个不太难处的太阳星君?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但太白金星只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却是忘了在祂所谓老好人的人设之外,还有一个天帝传令官的职责在身上。
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凡俗也好,三界也罢,被人最广而周知的就是太白金星的出现往往代表着天帝的意志。
先前太阳还念叨着告状一事儿跟奇怪的心血来潮,现在太白金星忽至任谁能不起疑心?
当然,违抗旨意太阳还没那个胆子,但拖太白金星一会儿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借口却是祂心中所想。
如此,一个追,一个逃,一前一后,一红一金的光速飙车在九州的天穹上得以上演。
当然,所谓的上演也是针对于修行者跟仙神妖魔而言,普通的凡人还察觉不出天地的些微变化,毕竟双方哪怕再怎么追逐逃窜也维持着基本的规则不至于违背了天条引起了灾祸。
而也正因为太阳星君的克制,导致太白金星越追越近,直到追赶到车架旁边,攀住车辕大喘气道:“太阳,天帝有令,命你本体驾车而行,真灵速回凌霄宝殿参与今日之会!”
话语刚落,太阳星君便如释重负的叹道:“我就猜到了,这群缺德的家伙,玩不起!”
“什么缺德?你猜到了什么?”
对太阳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太白金星有些摸不准头脑,但转而听到太阳的详解之后祂倒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雷火两部联合告状确有其事儿,但跟祂今日追逐太阳却没太大的关系。
说白了,天庭里随便抓个天兵天将放在凡间都是能当族谱第一页的人物,其漫长的寿命足以拖垮任何一个王朝,当个真正意义上的三朝元老也不过分。
而天兵天将都是如此就更别说那些有名号的仙神了。
说简单点儿,在凌霄宝殿上排位越是靠前的,其根源便越是古老,而但凡帝君之身更是与天地齐寿,甚至上古来人也不算少见。
而在足够漫长的寿命之下,养出来的是看淡万物的价值观。
哪怕为了维持自己的人性,三界的仙神们哪怕是没错的也会时不时的转世轮回来沾染红尘之气,但无数年的记忆仍冲淡了祂们太多的乐趣,以至于日常生活中想要寻一个乐子的时候不是磋磨自家或者别家的弟子搞这样那样的试炼,就是仙神同僚之间互相赌斗玩个开心。
当然,开心的结果就是被选中的弟子们基本能淘换到一些仙神们已经用不到的法宝,器物,又或者是丹药之物来缩短自己的修行或功德圆满的难度!
互利互惠,互相照顾,也算是从蛮荒传承下来为数不多的好传统了。
也因此,仙神之间的关系虽然大都不错,但大家私下里也多少记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等着某一日借题发挥。
太阳跟雷火两部的矛盾被抬上凌霄宝殿还是因为前者挑的时间有些不凑巧。
正是大家被公务搞得焦头烂额,且想到未来数万年都得如此就郁郁寡欢的时候,祂来找刺激,这不给祂来一把大的打断祂的念头的话还不知道得被这家伙骚扰到什么时候。
但说白了,这事儿虽然被搬到了凌霄宝殿,但也不会扩大。
仙神互相取乐本就是默契的规矩,哪怕是天帝本人带头搞人的次数也不算少,怎么会因这点事斤斤计较。
之所以派祂来找太阳还是另有它事,但太白金星宁愿太阳误会了雷火部的诸神。
不然的话,祂真怕自己说出事实太阳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还真别怀疑,牵扯到那位哪怕是帝君都是沉思半晌做足了心里准备才敢开口应下,太阳星君?不私溜下界转世投胎都算祂胆子大的。
当然,到了凌霄宝殿事情就没这么麻烦了,祂再怯懦还能怯得过诸位帝君,当面跟天帝顶牛?
小小太阳星君,也妄想学帝尤在凌霄宝殿闹事儿?真是做梦!
而哪怕是帝尤也没那猴子那么不知事故在凌霄宝殿当场发作的.
心中想法万千,而表面上太白金星却刻意迎合着太阳让其交代了属神之后跟其真灵一路折返前去南天门前报道,让祂迎接自己既定的使命.
半晌,脸色漆黑的太阳星君在太白金星的带领下进了凌霄宝殿站在自己固定的位置前。
直到站定,审视的目光环视了一圈,狠狠的盯着雷火部的诸神但却没迎来想象中理直气壮的对视,反而被看到的几位多有抱歉,无奈跟祝福的意思。
而紧随其后,端坐御座之上的昊天上帝忽的开口:
“太白,既然请回了太阳,想来我天庭诸神应当是齐全了吧?”
匆匆回归御座之下的太白金星点了点头,应和道:“回陛下,除曾经西方尊者寂灭轮回,诸佛菩萨封闭灵山大门吃斋念佛以外,我九州三品以上均已到殿!”
昊天上帝嗯了一声,随后目光转向一个角落,顿了顿,等诸仙神的目光随着祂转向那些长得奇形怪状,气息正邪不分的外乡人之后:
“今有外神来访我九州,经禀报证明言说有我九州仙神在虚空外域放纵为恶,破灭诸世,屠戮神灵至使万万凡物寂灭,时空混乱,万物不存。
东华帝君,你掌天庭诸仙籍册可有此前不予禀告逃出天外霍乱一方的逆仙?”
“回陛下,我天庭诸仙尽忠职守,无有擅自脱离者!”
昊天上帝点了点头,道:“那便怪了!”
“外神使者言有其物,但东华帝君却言无有此人,你两方具是实言,那这多出来的仙神究竟是何人能闯下如此大乱?”
“回陛下,若具是实言,那恐有人化身离开,又或者有妖魔之属假冒我天庭名号在外作祟,不若再询问外神使者,亦或是命我等之中一位随使者天外一行亲眼见证确定了身份也好回来复命!”
“是极,是极,葛天师此言实乃是谨慎,如此既不冤枉我天庭诸仙,也不怠慢外神使者,一箭双雕,妙啊!”
“.”
“.”
不知道?
你们敢说不知道,敢说都到齐了?
都到齐的情况下,那恶尤怎么不见踪影?
别说祂们这些外乡神不知道九州的规矩,作为虚空中少见的拥有复数位原生文明之主,且跟另一个虚空祸患~蛮荒互为表里的九州本来就被无数外域文明密切关注着。
而随着张珂崛起期间直到如今在虚空中陆陆续续搞出来的大事件更是吸引了无数存在的注意来观察了解九州的情况。
别忘了,当初文明议会上紧急召开的文明之战其根源就是恶尤这个祸害妄图更改历史导致大批文明之主心存不满。
虽然事后确实给他做成了,但经此一役,恶尤哦,不对,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话,到了人家的地盘再叫做恶尤可就有些不礼貌了。得入乡随俗叫做帝尤才是!
尤其是.一长着狐耳的使者偷摸的扫视了一下运气缥缈的大殿,看着前方王座上那一道道丝毫不做掩饰跟自家神主一样散发着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恐怖威压的所谓帝君,再抬头小心瞥了一眼昊天衣角的下摆。
狐狸本就不大的胆子更是被吓的完全缩了回去。
来前神主不是交代九州虽然神系庞大,但值得称道的也就是两个超模的文明之主需要小心对待,其他的跟祂们虽有差距但好歹是同一个位格的倒无需太过小心以至丢了自家的颜面。
但现在她亲自前来,亲眼所见,这哪儿是什么仅有两个超模就能解释的?
光是这大殿中的文明之主粗略一数就不下六七十,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太白金星所说的什么佛祖菩萨之类的没来,再之外九州究竟还藏没藏东西不得而知,但以她的感觉肯定是藏了的,不然的话,九州鼎鼎大名的皇天后土,如今怎么只见皇天不见后土?
当然,这话她肯定没胆子问。
但这却不妨碍她将所见所闻偷偷记在心里等回去之后禀告神主。
而至于恶尤之事就交给其他人来办了,反正她一个狐狸,哪怕在神主的扶持下证了伟大种族劣势跟胆量也不足以让她在大场面中找到彰显自己的机会,而神主交代给她的任务也是守住底线尽可能的让九州下场,如果不行的话就回来再议。
如此,自己退后一步的狐狸,反倒是感觉这宏伟的大殿不像之前那么骇狐了!
退让对于本就没什么期望的狐狸来说自是不难,可对于其他来自各个世界同样受到了自家文明之主托付的使者来说就有些难办了!
当然,不会有人傻到大庭广众之下质疑天庭诸神唱双簧,在戏弄祂们。
能当神使前去不同世界沟通对方神主的,必定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在言论诡辩以及急智上有两把刷子的,蠢材跟镀金的却是融入不到这个团体,甚至连看一眼都是奢望。
毕竟,使者本就是代表一方势力颜面最直接的标签,你搞个傻子上来恶心的不是对面而是丢的自家文明的面子。
更何况,世界之间,神系之间的沟通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最大的区别当属神灵们都在各自的领域作威作福,一言独尊惯了,跟人家来硬的结果就是分分钟的翻脸,二来计谋诡骗,漫长时间积累而来的智慧也足以勘破一切阴谋诡计,更别提位格压制所随之而来的侦测,审查跟探索内心等等方式方法了。
如此,考验诸位使者的不单单是足够大的心脏,还有如何在说真话且不惹怒对方的情况下,达成自己最初的目的。
而另外一个让祂们敢怒不敢言的原因便在于都知道九州强大,但真正派遣了神使前来到了凌霄宝殿看到了天庭的精华所在之后才真正知道祂们所面对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玩你怎么了?
你行你也让自家世界强横起来,拥有数十上百个文明之主,那样别说是使者不敢大声说话,连在虚空中任何存在见到了你家的晚辈都会好言相说且送上一点薄礼!
如今,哪怕明知道帝尤跟九州是绑定死了的,且祂们通过自己的渠道也知道在九州人王之外帝尤在天庭中还有个西帝的位格。
也知道恶尤在外横冲直撞屠戮诸神毁灭世界所干的破事儿,但就是没办法跟九州扯皮,跟人家硬顶撞着来。
如此,看这些蛮神们的脸色青红交错色彩纷呈的变换了一阵,萨天师这才当做白脸缓缓的走出位来,躬身道:“陛下,先前您曾交代小神帝尤封王之后,因人王权柄与仙神位格冲突,人王之尊不吃凡俗香火便命小神告知东华帝君将其从封神榜跟真灵业位图上剔除。”
“后小神见帝君繁忙无暇他顾,是小神找了东华宫中的文书更改了仙籍交付了上命,如此才出现查无此神的巧合!”
当然,事实肯定并不是萨天师说的这般,而人王跟仙神也没香火冲突,君不见尧舜禹这三位当三官大帝吃人间香火都啥事儿没有?
但既然给出了这个台阶,那气氛就有了缓和的余地。
而且让一向公正,公道,从不逾越的萨天师来当这个白脸着实有些考验天师的演戏能力。
但不管怎么说,僵持的交谈有了继续延伸的方向,天庭要给的下马威全须全尾的撒到了蛮神的身上,而天庭也不可能在得知熊孩子在外闯下大祸的情况下真个不管不顾。
当然,所谓闯祸跟闯祸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从前张珂闯的祸也不过是些叫人擦pg的小事儿,但这封王之后有了足够的实力跟底蕴可就看不起这点儿小打小闹了。
别说外神想不明白,就连跟张珂亲近的昊天,泰山,紫薇,西岳等几位也不明白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把一场游山玩水的团建活动硬生生的搞成虚空大乱斗的!
同样的名字,不同的出场人物。
以一己之力独对百多位文明之主,还能打的对方主动派使者到老家来求和.
虽然很多时候九州也好,蛮荒也罢,都看不起除自家人之外的一切存在,但在虚空里混的也不得不承认,给这些废物足够的时间,祂们也确实能成长到让人为之侧目的地步。
丧气话就不说了,但能让蛮神主动来求,昊天有点儿摸不准自家的熊孩子这是给蛮神们造成了多大的伤亡?
当然,求和不重要,伤亡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关键在于这玩意儿杀的这么疯狂,那事后的战果不会又让九州来消化吧?
吃倒是还能再吃一个半个文明体系,但看了看坐下一个个面容憔悴不复往昔的仙神,昊天实在是不忍心把给张珂背锅的话再说出来。
随即祂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坐在一侧的三官大帝,眼神微动,神念传音:
“都是当家长的,也不能光咱岳家人出力气,你们娘家人不得帮衬帮衬?”
见状本就面色凄苦的地官大帝脸上更添三分愁苦,天官默默的闭上了双眼不闻不问,唯有水官大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长叹了一口气,咽下了后续言语。
帮?
怎么帮?
谁不想帮,但就事论事而言,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分清你我出力多少,而是咱们两家能不能享受得起这提前的孝顺.
第七百三十八章 昊天问计,与过去与未来
外神使者带来的消息终归还是有些落伍了。
当然,天庭的探子也大差不差,同样落后版本最新消息。
不过也能够理解,光是九州当下这幅乱摊子,能坚持下来将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已经足可见天庭地府机制的完善性,跟仙神选拔机制的前瞻性。
也就是九州,这要换做是蛮荒来还不知道得搞出多大的乱子来!
说不得诸神就得因为分赃不均而大打出手,也说不准那些嘴馋的戒欲许久的要拿外域蛮人们塞塞牙,更或者争权夺利掀起新一轮的蛮荒大战都说不准。
总而言之,蛮荒总体素质虽强于九州,但秩序的部分却没有九州这么齐全的人心,有力不往一处使,甚至还会互相拖后腿,哪怕人族随着三皇五帝的确立势力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也无济于事。
你人族人多势众,三皇五帝?
那好,我们不跟你直接冲突,甚至在明面上还亲近,偏向你人族的绝大部分立场,除了凶神恶兽这些个拎不清情况的,蛮荒之中非人的存在们遇到人族时哪个又不给上三分薄面。
当然,对于强者来说,这三分薄面是礼仪待遇,宴请拿礼,让人办事的分量,而对于普通人而言,所谓的三分薄面只能在你不主动的情况下饶过自己的小命。
给脸不要脸的情况另算,偶然碰到了凶神恶兽,亦或是其他的邪物蛮夷那也就是另外的情况了。
反正除了真正跟人族亲善的神兽,甚至更直白来说被封了祥瑞之名的部分存在外,对蛮荒中那些古老的生灵都别太抱以太多的期望。
毕竟说白了,大家在一个锅里混食吃,谁都想多吃多占,哪怕是所谓的盟友也不过是利益跟局势的变动下被迫出现的结合体,而即便是盟友对多一口少一口之间都免不了斤斤计较更别说其他了。
而人族的崛起恰如这饭桌上的外来户一般,原本餐桌上的一盘菜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个成年人不说,本身还是个大肚汉,既能吃还想多占,这谁受得了?
如此,那些原本秉性纯良跟人族较为合拍甚至于不起冲突的神兽祥瑞自然不提,而对于其他绝大部分的古神神圣而言,虽惹不起你人族,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我就专挑那些有人类或者较为温和的类人生命生存的世界拖过来两三个地脉运作将人送到你人族区域的边缘。
杀吧,自古以来就没有不教而诛的道理,太高的道德底线让他们在面对此类情况时反倒束手束脚。
不杀吧,自上而下的传统,风俗认知的不同导致人族本身跟这些蛮夷们冲突不断。
而哪怕是将蛮族迁走了,面对人族区域周遭新增的领地,人族的各个部落哪怕知道这是诸神的谋算,但也不得不埋头下来将眼前的土地开垦的开垦,植树的植树,将部落新生的人口缓慢迁移直到地区到达饱和之后才会展望外界的区域。
在这一点上,人心齐全的人族的部落之长们比九州的世家,地主们好到了天上去,但也正是因为这看到地不种点儿什么就浑身刺挠的习惯导致哪怕明知这是诸神的谋算却是硬生生被扔到坑里,历经三皇五帝,无数岁月也没从这个阳谋中爬出来。
如此,虽然蛮荒的天地在日渐增长,但人族的区域仍是那个模样,甚至因缓慢扩散之后各个部落联在一起整个人族形成一块之后,不同部落互相接替领地有序拓展的方式更让诸神乐的如此。
而这也导致了蛮荒的各个地界除了人族领地之外的区域,仍跟人族尚未崛起之前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无数年过去,蛮荒仍是维持着旧有的格局,但九州却从最初的割裂之地一步步发展成遍布虚空的世界群系,甚至开发出了东方文明体系这个一半儿附属一半儿二五仔的外挂附庸,虽然增添了不少人才跟沃土的进项,但其中叛逆的部分也给本就地大神少的九州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直到张珂到来,说是莽撞,但却是以一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将囚禁神龙身上的诸多枷锁全部斩断。
过程中虽难免碰掉些鳞爪,血肉,以至神采奕奕的龙身上不免多些丑陋的伤疤,但相比于那条被束缚在阴沟之中整日被蛇虫鼠蚁觊觎,寄生偷食的神龙而言,腾飞就已是改变。
至于过程中所谓的损失跟丑陋,龙归大海之后岁月总会让其慢慢修补完全并恢复圆润之姿。
更何况,在九州飞升的结果下,没谁敢说张珂之前的作为有什么不对,更没谁会觉得是他占了九州的便宜.
腾飞之机已清晰可见,追上蛮荒甚至超越蛮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毕竟相比于各有心思的蛮荒,九州皇天后土的权威性还是值得肯定的!
而言归正传。
蛮荒因其混乱不变的局势反倒让祂们有了观看张珂行程的基础。
虽然诸位人王本身受限于权柄跟蛮荒的局势不得外出,但化身也好,神兽祥瑞外出也罢,甚至之前外出虚空避难的诸神也充作人族的耳目替他们见到了张珂的行动路程。
但结果怎么说呢,据最新传回来的消息,那熊孩子在虚空之外已经斩了百多个文明之主,抵过了两轮诸神协同发起的湮灭之力,整片虚空区域因为祂们的大战崩裂了恢复,恢复了崩裂,空间动荡时间乱序,神血飘散引得无数世界位面自虚无中锻造出内核,形成了一个个丐版究极弱化版本的创世胚胎。
而哪怕是再残缺不全的乞丐版本,哪怕其本质在混沌的磨损填补下只够演化一个低魔位面的,但如此也引的其他神灵双目猩红,贪欲作祟!
真正由多位文明之主心甘情愿的回归原始而成的原版——创世胚胎祂们自然是想都不敢想的,甚至于连次一等,已经被恶尤斩杀,无力的飘荡在虚空中的文明之主们的尸骸祂们也不敢觊觎。
没办法,虚空之中公认的,在位格上的评级,阶层差距之间每一个都几乎是蚂蚁跟巨人之间差别。
别说消化不消化得了,光是怎么搬迁,怎么收容都是想破头的难事儿。
更何况,那一具具残尸上不仅仅有文明之主生前最后一刻残留着的怨煞癫狂之念,还有恶尤特意磨灭对方躯壳活性,以免意外发生所残留的刀气。
以上这两位大爷,不论祂们碰到哪个都得被打的头破血流甚至小命不保!
如此,在完整的战利品基本都跟祂们没什么关系之后,诸神们盯上的就是这些由诸位文明之主的血肉残渣为核心经混沌磋磨向着位面/世界方向演化的核心了。
它们虽然等级低的离谱,只能打造一些上限不高的神器,甚至搜罗齐了也凑不出两位数强大神力要锻造兵器的材料,但奈何其原始的本质足够珍贵!
文明之主的一滴血肉,哪怕残缺不全对诸神探索前路也是了不得的助力!
更何况,诸神真正的目标是那些随着战斗的冲击波被远远的抛到虚空的某一个边边角角的,蕴含着恶尤血肉的世界之基,那才是真正的无上珍宝,甚至比什么文明之主,文明神器还要重要的多。
毕竟,但凡有梦想继续前进成长的,谁又不想像那位一样,独占群雄,以一挡千,成百神斩之威名!
神神厌恶恶尤,但神神又想成为恶尤!
至于在连虚空都被湮灭了几个轮回的战争余波中究竟有多少滴张珂的血液被暴走的空间乱流抛射了出来,那就不得而知了,就跟大家不知道,即便找到了恶尤血肉所化的世界之基,又该如何利用,甚至如何对抗恶尤那癫狂暴虐的意志,在未消化前又该如何面对外界的觊觎一样。
什么东西都没想出个明白的决策,但就这么急匆匆的要上。
没办法,僧多肉少,恶尤血撒战场是诸神亲眼见到的,而仅一滴血在诸神混乱的战场中也真保留不了太多的活性,这等天赐良机如果再不抓住,那祂们活着多少有些浪费的嫌疑了。
而在张珂跟文明之主们杀的火热,虚空各界诸神在虚空每一处边角,每一个区域游走翻找的时候,一个个中等神力及以下的神灵们则是隔着自己文明的世界壁垒望眼欲穿的窥探着外界。
祂们无法自主穿过厚重的世界壁垒来到外界,而自己脆弱的神躯也适应不了虚空混沌的狂躁环境。
被世界壁垒隔绝的祂们就好像那吃不到瓜的猹,眼看着世界壁垒之外五色流转,光彩纷呈;眼看着无数流光溢彩在动荡的虚空中奔赴各方,紧随其后一位位伟大,强大跟猎狗一样到处寻找探索,偶尔窃喜,偶尔失望,大打出手更是常态的模样,眼中的艳羡几乎是藏匿不住的!
祂们也想出去,但奈何隔绝了绝大部分外敌跟混沌入侵的世界壁垒同时也拦下了祂们这些实力不足的小子
这便是虚空之中,因张珂而起,最终演变成众生百态的真实写照,也是流落在虚空外域的诸神对留守蛮荒诸位的实时回馈。
而至于最终的主角~终末之王只能说饶是以一位位蛮荒古神悠久的过去跟见惯了风雨的经历,眺望到那战场深处的情景时仍然会被那惨绝人寰的混乱跟残酷的现状惊的久久不能回神。
事到如今,什么残忍暴虐,神灵之战,文明争端之类的东西都已经落于二线,真正重要的是,那熊孩子热血上头,完全被鲜血蒙蔽了双眼,杀疯了!
至此,真正见识到了人孽癫狂战力之后,收到消息的蛮荒诸神一个比一个沉默,除舜帝之外,诸位人王的寝宫大殿一个比一个拥挤,说情的,拉关系的海了去了,就连钟山烛龙都趁这会儿功夫跟九州的四海龙族勾勾搭搭筹谋着什么。
讲真,其他的事情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有过预料,但唯独烛龙这老家伙跟四海龙族的勾当祂是真没看懂。
先不说四海龙族跟灵山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单说外形跟血脉根源来算,青龙不管,怎么着也是得看应龙,结果你一个龙身人头的老东西还当上祖龙了?
不是,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名字里带了个龙字就真是龙属了吧?
当然,这也无可厚非,毕竟烛龙虽然跟张珂不算有旧怨的,但却有新仇,不管有什么冤屈跟隐秘但拿钟山堵血枫林的大门总归是祂做出来的倒灶事儿,哪怕在封王副本中跟应龙昊天说开了,但跟上头说和却被当事儿的搞了的在九州又不是没有先例?
那泾河老龙的冤魂可还在地府游荡着呢,你烛龙再怎么古老强大也做不到血屠百多位外域文明之主吧?
而且虚空中的战争还未结束,这个虚空前所未有的历史记录还在持续不断的刷新着,有曾经大尤跟刑天在炎黄之战中展现出的耐性,很难想象集成了这两位的张珂在持久力上究竟有多强.
当然,说到这里还只是些小乱子,诸神也好,烛龙也罢,虽然影响甚大,但归根到底也影响不到人族的根本,而哪怕张珂发疯.了不起就学天庭地府,所有人族都出来当打工仔,挑个神位来当神做祖呗,又不是做不了。
可关键问题在于,陨落在张珂手里的外神已经破百,现如今这些死神背后涉及到的文明体系就多达七十多个,多元宇宙,中高魔位面不计其数。
这要是平均一下,几乎每个人王所在的蛮荒天地都能被分到十个左右的文明体系跟配套的多元宇宙,大小位面。
不是,讲道理,哪怕是九州集结天庭地府诸神之力也不过承担了三四个文明体系的同时运转消化,除此之外包括东方文明体系在内的数个文明体系都被汲取了物质世界的精粹,概念之后封存起来留待日后开启。
而这就已经让天庭地府忙的晕头转向,排班计划一直持续到了近十万年开外,还得是整个神系,连最泛滥人数众多的天兵天将跟地府鬼差都人均007,分身成百上千的牛马生活。
人均十个你娃是有多看得起你蛮荒的这群长辈们,不鸣则已,一搞就是这么个大活儿?
不是,当初不是说好了只折腾舜帝让这当做给他的教训么,怎么出门一趟把叔叔伯伯,爷爷奶奶全牵扯进去给你打工了?
头疼?
没直接气晕过去都算是大禹的承受能力够强的了,没见唐尧都已经在昊天的面前紧闭双目装死不语了?
但奈何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不能缺场,也不能晕厥不是,当初他究竟是发了什么癫,要想不开的递一枚龙佩出去,如此良人佳婿唐尧,轩辕,伏羲哪个不比他更合适?
哦,忘了一点,伏羲年纪太大且时代久远已无合适代嫁的女儿,唯一一个算得上是目前单身的洛水之神还在蛮荒几个不同的时代里分化两位剪不断理还乱。
轩辕跟唐尧.还是不提也罢。
事已至此,在其他人装死的装死,不来的不来的情况下,也就只有大禹狠狠地瞪了身旁的舜帝一眼,如果不是这个蠢材大家伙怎么会被一个崽子拿住了痛脚,更别说
第七百三十九章 我?去劝说帝尤?
事已至此再因谁对谁错去斤斤计较反而落了下乘。
毕竟,归根结底,眼前这让人头晕目眩的情况在诸位人王对未来的规划中早有预料,不然的话为什么当初在舜帝的王宫中三皇五帝会集体“压”着张珂让他肆意撒欢儿的同时也必须得定期到蛮荒之中,三皇五帝的近前听课?
让张珂同样野蛮生长不好么?
毕竟,众所可见的,在一众长辈们半散养的情况下硬是从当初要走歪路的邪魔预备役到九州熊孩子再到大名鼎鼎,响彻虚空的帝尤!
三皇五帝也好,皇天诸帝也罢,在座的诸位谁没个儿女子孙,没个看的顺眼的晚辈,即便不拉在身边精心调校那也是四处奔走托人照料着,结果.只能说有好有坏,但最好的也比不上父辈的荣光,能称一句虎父无犬子便已是极高的评价了!
往常这般多少还能炫耀自得一番,但如今有了张珂作为例子,那些个歪瓜裂枣?
呵,也就是年岁大了都各自有职责在身陪伴不得,而祂们这些尽是些永生的存在用不着儿女环膝来安享晚年,否则的话,一天挨三顿毒打也真不算多。
毕竟,吃百家饭填补的都当人王了,老子辛苦调校求爷爷告奶奶托老关系培养起来的反而是个这熊样子,不打能对得起这份辛苦?
不打能顺得下胸中的这口淤气?
而至于张珂那都不是优秀不优秀的问题了。
对于现在的一众长辈们而言,他们要考虑的不是如何让张珂更进一步,反而是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稍微收敛一点儿。
所谓的课程也好,条件的限制也罢,为的不就是能间接的把控张珂的时间,侧面来削弱这玩意儿那仿佛天生自带一般的嘲讽能力!
虽说每一位天命之子都与生俱来的有着类似的体质,大如人王,小似那些个名人雅士在其从降生的那一刻到死亡的终点到来前都不间断的会从蛛丝马迹中引发泼天之祸,甚至于强一些的仙神亦或者仙神转世之流,被祂们这些个旋涡吸引而来的大小动荡夸张的更是会停留数百乃至上千年之久。
当然,相比之下诸位人王,天庭诸帝,乃至一位位古神所经历的磨难跟借由他们引发的风浪会更加的汹涌且漫长!
在这其中随随便便挑出一位,其经历的风浪都是以万年岁月计算!
但凡人也好,天上的仙神也罢,帝君,古神,人王这些个在他们各自的传记乃至相对应的世界跟更广阔层面的天命主角,他们的经历虽然跌宕起伏,惊险无比,但总有个跌宕,起伏的过程。
而像张珂自出道被真武帝君列入了重点观察打击对象开始,他后续的命运就走上了一条无人预测更是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的崎岖之途!
哪家好人自展露头角的那一刻起,不是在征战的路上,就是在准备征战的路上啊?
谁的气运又能厚重到九州,蛮荒都压制不住,甚至如今还隐约有种掀翻虚空再塑乾坤的意思!
如果觉得上述这一切已经够夸张的话,那将无数的战争跟张珂出现的节点统一综合起来你就会发现,这玩意儿闹腾了这么多地方结果只用了区区百多年!
是,算上各种副本内跟外界时间流速不成正比的时间,张珂的岁数能有效的延长到千年左右,甚至再不要脸一点儿,把封王副本第二轮真灵蒙尘的那十多个上古年也算上的话倒也勉强还能接受?
但勉强接受的前提不过是自欺欺人!
反正,从始至终,这百多年的匆匆岁月,张珂自己或许过的十分充实,毕竟从一介凡人成长到了一方巨擎,掌一系文明之高位,但跟在他身后的,以及跟他敌对的可就遭老罪了!
当然,真要召开比惨大会的话,肯定是当敌人的一方更惨烈一些,不论是九州那些被族灭的妖魔诡怪,还是蛮荒含泪被迫夷三族的神神鬼鬼,亦或是如今一个个岁比万古却陨于小儿之手的外域文明之主都会有很多话说。
九州虽惨,但也不过是一时吃的太多,太撑,以至于消化不良让同样承担着消化之职的仙神们加班加点的有些痛苦,但煎熬之余,不论是世界的成长还是位格潜力的提升,亦或是九州体系整体的徐徐扩大让更多的神位得以出现,下界弟子晚辈亲属之流也可以参与其中尝试着拿上一拿.
坏处无非是加班而已,但好处却是全方位的。
而也因此,哪怕如今天庭地府的诸位仙神因为加班都要忙飞了,但也极少有神对张珂心存怨言。
当然,千人千面,哪怕是团结一致的九州也避免不了丁点的灰暗元素,更何况天庭地府之中少不了一些精怪妖诡之类得道飞升的,而当初张珂对妖魔诡怪们斩尽杀绝的态度难免使一些个体的血脉牵扯其中,新仇旧恨一起叠加,只是心中碎碎念已经十分难得了!
毕竟,除了心中些许怨念之外,再多的它们也做不了不是?
别说张珂那关,在福祸参半,劳苦功高两项镇压在身的情况下,哪怕仅仅只是暴露出些许的意图都会被天庭地府联合掐灭在苗头之中。
这既是一种态度的表达,同样的也是怕某个手下没个轻重的在这“总活口”数量本就大减的情况下,再来一场血洗!
如此兜兜转转,其实事情又回到了最初。
刨除掉本来就长歪了连自己都得经受二次教育的舜帝之外,三皇五帝当中的其他几位具是在参考了后世机制的情况下为张珂准备了简单易懂,由浅到深的学习内容,甚至最令每个学生都深恶痛绝的课后作业也是必备环节!
更阴暗一点来说,参考张珂的学习能力跟后续展开学习之后是否会打大家一个措手不及,甚至于几个老登们一番合计之后还给他弄出了个阴阳条款。
即学习跟休憩的时间并非是完全统一。
当下可能是按九州计时,但随现实的变动也有可能变成上古的时间,又或者一个九州一个上古.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别说什么上古年,什么九州年了,这玩意儿连一个后世年都没能安分过去,分分钟打破了诸王的计划直接把几位人王架在火上来回翻转
所以,即便眼前的这些外神使者们不来,寻个机会,蛮荒也会派人去把在外作乱的熊孩子抓捕回来。
之所以是蛮荒而不是九州,那纯是因为后者即便已经到了鲲鹏起势,腾蛇化龙之时,但终归底蕴太浅,岁月太少,就现在都已经是忙的不可开交,再去承担些压力他们还真怕把小老弟给压垮了。
当然,事实上是昊天那关不好过!
人家只要问一句这帝尤究竟是我一家的,还是咱两家的,整个蛮荒人族都得坐蜡。
承认吧,明摆着把自家孩子往外推,跟那些丢弃儿女的缺德货没什么差别;可不承认那你就得乖乖接下!
更何况九州虽说是蛮荒未来的延续,但归根结底还是隔了一层。
就好比关系并不那么亲密的亲兄弟一样,对于自己投入心血养出来的崽,你能心甘情愿的让他叫你大伯?
大禹倒是没这个顾虑,反正不论如何他都能捞个半父的名头,且就凭他跟防风氏的关系也用不着谈论这些,但大禹一家之言可代表不了整个人族的意志,就像经过蛮荒一战之后,舜帝除了身上伤有点儿重之外,其他层面的倒也不妨碍。
但那一战终归让他在人族之内的声望下降了不少,权柄并无变换,但人心却是散了,后续如何找补那就是舜帝自己的事儿了。
毕竟人王虽说是天命所归,但归根结底还是人族的天命,人族的意志。
是权柄,更是职责!
所以,一旦失了这份人心所向,那.
当然,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个地步,但自己丢失的人心靠别人显然找补不回来,更何况光是眼前的麻烦就够大家喝一壶的了,到时其他人都替舜帝分担运化外域的压力从而挠破了头皮,更是没时间来关心他的死活!
如此,眼看着事态越变越大,已经让人焦头烂额的份额更是随着外神的死伤不断累加,蛮荒的诸位也是渐渐有些坐立难安了。
当然,因为诸位人王轻动不得,这个任务归根结底要么落在应龙身上,要么就得女娲亲自前去(伏羲女娲有一即可)。
但结果归结果,在事态彻底发展到不可收拾的情况之前,蛮荒的诸位还是更偏向于以逸待劳,毕竟他们急是因为担心吃不消,消化不了,以及因“吃撑”从而衍生的各类负面效果。
但相比于痛并快乐着的蛮荒,那些被张珂所屠的外域,亦或是其他参与其中,或者干脆当个旁观者的文明体系们才是最该慌乱的那个!
连自家人知根知底的都预料不到张珂下一刻心血来潮之后能搞出什么大动静,一群外神哪儿预想得到张珂的走向?
而以过往来推论那结果只会更加骇人!
如此,断定了在蛮荒忍不住之前,外域必然会自乱跟脚,如此他们自然乐得多等一会儿。
毕竟,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而倘若能借这些外神上赶着的时候再敲一笔,显然更符合胜利者的身份!
而至于敲这一笔究竟要些什么那就得看张珂自己的想法了,毕竟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些搞后勤,摘果子的,真正干活儿的仅张珂一人,条件自然需要他自己来衡量.
沉吟了良久,实则是通过水官大帝这个窗口跟聚在一起的几位人王协商了一番,最终大禹长叹了口气,道:“此事后续我蛮荒一力担了,往后新整山河也按天庭旧例九一分成,等回去后你我两界开一条通天之路,专为此事转运山河,至于这些个山水地脉,物类灵种后续如何,你们两方自行决定!”
单以人族来说,十零开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按照蛮荒的旧俗,上一代的人王就是得给下一代的人王留下些传承之物。
可以是些强力的部族,也可以跟盟友们协商去帮一下人王仪式蹭个功劳,又或者是一块灵敏钟秀的山河等等。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些条件并不单纯出现而是配套使用,甚至于前代的人王们还会亲自下场做些铺垫扫平一些障碍。
但现如今,不论是张珂的封王仪式,还是后来权柄绑定的天地跟其他种种他们都没出多大的力气,自然不好因这点儿劳苦活儿来邀功!
先前的帮助并不在人王的配套之内,那些都是单纯的长辈对晚辈的溺爱,以及一些人偿还的亏欠。
但奈何蛮荒不只有人族,而外域天地的移风易俗更多的依靠的还是神灵之力,人族虽然能做但也做不到全部。
所以自然得给出力的神圣们发一份理所应当的辛苦费。
当然,仅仅是些耗时间的活计,一成便已足够,甚至在这之中他们还得扣除部分来填补人族以免诸神收获太多心生膨胀,毕竟那可是近百个文明体系,哪怕只是总额的一成,其余留的量都恐怕能再造两三个蛮荒了!
真实情况肯定不能单以数据进行推算,只是这些复杂的东西不适合在这场合细说
“事儿我们担了,但这去的人却不能是蛮荒的任意一位!”见到昊天没什么异议之后,大禹继续补充道:“诸神不敢在崽子跟前露面,而人族里边更没几个好东西,当顶梁柱他们不行,但狗仗人势却学的全须全尾,真去了更是火上浇油,只盼事大不想消停!”
“这人选最终还是得落在天庭这边!”
闻言昊天了然的点点头。
蛮荒人族嘛,祂也懂得。
只能说张珂这么能闹腾不是没道理的,蛮荒人族,不分老幼人均战狂!
没办法,黑暗时代被欺负的太狠,而哪怕是三皇五帝全体归位,那些个所谓的天灾神祸也没见断绝过,真论对异类的痛恨,正儿八经的蛮荒人可比张珂这个刚成年的崽子决绝多了!
后者好歹只针对神灵跟修行者,而前者出手,鸡蛋都能摇散黄,蚯蚓都得剁成臊子馅,别说大禹不敢,哪怕蛮荒那边同意了昊天也不敢放人,本来承载人族恶念就让张珂小小年纪承受了太多的黑暗面从而引的性情有些极端,这再派去个煽风点火的那还不得把整个虚空都犁一遍?
别管事实上能不能做到,反正情绪肯定到位,而那些个外域蛮夷也不会死的太少。
如此,思索了片刻之后,昊天的目光看向仙神队列中神游物外的太阳星君:“卿身为太阳,性情刚烈,擅使火弄日之术,不若跟这些使者一道前去虚空中与西帝劝上一劝,也免得杀伐太过,手酸眼涩。”
“诺!”
“嗯?”
不是!
太阳星君看了眼御座上的上帝,转而又指了指自己,当那不敢置信的眼神跟上帝笃定的目光对接的时候,祂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
我?
去把帝尤带回来?
不是,您老人家也太看得起我这小小星君了吧?
虽然九耀之首在天庭之中也不算低的了,属于诸位帝君,八部大佬之下的第一梯队,但劝说帝尤?
那玩意儿连外域的文明之主都当家中的鸡鸭随手宰了,放在天庭之中,以其当前狂暴的模样,除了少数几位帝君能扛几下之外其余的组团上也是一招秒!
帝君都干不了的事儿你让我去?
祂是大日化身,能扛得住火厄短时间的灼烧,甚至于借功德之用还能免疫火厄沾身,但也就只有火厄了,其他的,哪怕是战场中刮过的一股飓风都能吹的他三魂不在,七魄消亡.
您老人家是三界之主,不是碧波潭的九头虫,怎么能想出这么离谱的法子来!
“上帝,万万不可,小神身子骨弱可扛不起混沌之气侵扰,更受不了战场余波冲刷,您不若再派一人前往!”说着,太阳星君指向了御座下的太白:“我观长庚以杀伐之职领游走之务多年,许是早就手痒难耐,不如让老倌儿前去一试,更何况若论人缘,论交情他跟帝尤当属凌霄宝殿之中第一人!”
准确来说是帝君之下的第一人。
当然,帝君们跟张珂接触更加密切,且实力比祂强的多扛风险能力也自然更强,但先不说诸位帝君担当的职责跟公务繁忙,就说人情世故,你能给领导安排任务?
是真不怕被穿小鞋啊!
相反,当同僚的太白金星就没这么多的顾虑了!
虽然祂是昊天用最顺手的秘书,天庭人员最广泛的老倌儿,但奈何跟自己平级,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太阳星君也明白了当初太白支支吾吾的“险恶用心!”
无视了吹胡子瞪眼的太白金星,太阳星君继续罗列将人选换成太白的好处。
别的场合,当然容不得仙神们推诿,但这次么,也不知道昊天出于什么想法,在太阳星君一阵急切的辩解中反而沉默着静观其变。
只是天庭忍得,蛮荒的诸位却是心焦。
而相比之下,外域来的使者们更是忍耐不住.
第七百四十章 虚空之大,一尤杀不绝
“九州神主还请劳烦您快一些吧,若是耽搁了时间多少善神会命丧虚空!”
一个没有褪去鳞甲,额头带着点点青金色鳞片的外神使者言辞恳切的哀求道,甚至于要不是文昌帝君看不过眼顺了一道法力过去,这使者能当场跪在凌霄宝殿之上猛猛磕头!
不过,三跪九叩虽然是九州自古以来的大礼,是对君主跟父母长辈最高的尊重,但礼仪再大也得分场合,分情况。
显然外神的使者并不在被允许的行列之中。
更直白一点儿来说,连咱自家的凡人精怪叩拜的也多是神像泥塑,你一个外域来的蛮夷,连蛇虫鼠蚁都比不上的玩意儿凭什么有跪拜真身的资格?
使者?
呵!
如果不是九州跟蛮荒真容纳不下张珂带来的夸张收获从而“双向奔赴”的话,别说这些使者,就是对方所代表的神主天庭都不给其丝毫的颜面!
讲道理,在座的诸位帝君手下,谁还没几个文明之主的血迹(虽然除了极少数几位之外,其他绝大多数的战绩都是依靠同僚跟九州征战的仙神们构筑的庞大战争体系以势压人夺得的战果但如今九州飞升,文明联动仙神位格的攀升也使得诸帝只要略微消化一段时间便可尝试着自己动手。)
当然了有这个机会不代表祂们就能用得上!
至少在完全消化了张珂所带来的战果之前,除了部分用于勘察的先锋之外,天庭再不会派遣一支正式的大军前往外域征战
被文昌帝君这么一整,外神使者跪也不是,站也不行,虽说神灵用不着担心一个姿势保持的长了身体受不了,但如此屈辱的姿势多少让其本就被为难的千疮百孔的内心更添几分恼怒!
外神急的上蹿下跳,御座上的昊天却始终无有表态。
毕竟,现在不管张珂闹出多大的乱子,后续都有蛮荒来出手收拾,用不到自己跟天庭的这群老家伙的情况下,昊天更倾向于让小兔崽子在可控的范围内闹得越大越好!
虽然哪怕是九一分成的比例,近百个文明体系的容入也足以让蛮荒省却数万年乃至更多的积累,就更别说在这个数目上进行累加!
毕竟,跟九州相比蛮荒的底蕴太足太厚,古老岁月遗留下来的一位位古之神圣,最近岁月新晋的后起之秀,那边有太多的人手能分摊运化世界的压力,哪怕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但总有足够的力量镇压世界融合期间冒出来的种种意外跟外域之物。
相比之下,九州也就占了个机制齐全,人心统一的好处。
同样是移风易俗,世界合并,同时间下,蛮荒就是比九州的速度更快,消化的更多!
而一旦速度快,任务尽数完成,那空闲下来的时间就保不准祂们又会想到些歪门邪道的点子。
当然,以现在张珂坐镇九州,与天庭地府共用一套班底的现状,人族这边想要插手多多少少会有些顾虑,而哪怕是进行一些个活动,做些布置也会更简单明了的经过张珂跟昊天之手,如此哪怕是有了一些意外也能尽在掌控,但非人的那些玩意儿可就不好说了!
即便是因为张珂的因素,蛮荒诸神现在人人自危,慌乱的不得了,但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又有谁能真正按得住贪心不逾越?
哪怕是作为正人君子代名词的柳下惠都未必能经受得起一切考验,更何况那些古老的神圣们!
不然的话,流行在夏商两周时那些血统纯正的神兽恶煞从何而来?而哪怕是在九州后续迭代的历史中,也总能见到一些个机缘巧合血脉返祖的精怪异类于人间得道,亦或是追求飞升位列仙班!
血脉返祖?
这玩意儿真要是这么容易的话,那陆地蛇类,江河水族也就不会各个以越过龙门身化真龙当做一生向往的目标了!
真要容易的话,人族个个堪比上古大能,力能担山,还要什么天庭地府,怕什么妖魔诡怪?
此情此景下,天庭也好,当初的灵山也罢,仙神菩萨们具是尽可能地游走三界将那些个占山为王的妖王野怪们收在膝下,或为坐骑,或为守护山门的灵兽。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杜绝那些个由上古流窜而来的触手。
而今天庭之中完完全全的九州血脉仅有七成,再加上一成如泰山府君,三官大帝这等直白的家伙,剩下的两成就全是蛮荒血脉跟被净化融入了九州的外域遗脉了。
当然,昊天倒不是嫌弃后者,毕竟在某些情况下,掺沙子似的后者在日常的公务中会更加的努力上进,损失起来也远没有自家(九州)子弟来的伤心。
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总归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即便祂们表现的再努力,再怎么正常,昊天也好,诸位帝君也罢都不会将真正至关重要的权柄交托给对方。
当然也不会像那些蠢材一样处处限制,更多的还是用折中的方法外派出去做个小型的一方之主,封个真君甚至帝君的名号让其得到应当的待遇,而同时九州的根本也就与祂们彻底断了缘分!
过去如此,现在情况只会更糟!
如今处于飞升消化期的九州内部情况可比当初的夏商时代要混乱的多,甚至于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年,但天庭地府却连三界具体的界限都没能摸清楚更别说在各种边边角角,犄角旮旯的山水中洒下地祇体系充当耳目。
而连九州王朝控制的区域都是如此,那些个任由蛮夷滋生的新土其内的情况更是堪称混沌——群魔乱舞,群雄逐鹿!
一如现在九州大地上互相试探着争个排序的诸多王朝一般,借外域残留灵韵化生的大大小小的蛮夷们也在各自残缺的神灵精粹的操纵下进行着大鱼吃小鱼的吞并活动。
而如此混乱的情况,别说是跟九州同根同源的蛮荒来客进来扎根,要是外域生灵找到了九州防御的漏洞,自世界壁垒偷溜进来浑水摸鱼也根本找不到踪迹。
如此情况便由不得昊天不多做几手准备!
我乱,那你也给我乱起来,近百个文明体系怎么足够,不给你顶上两三百,计划排版到几十万年以后都显得祂这上帝当的太仁慈了。
寇可往,我亦可往!
但凡你蛮荒消化的速度跟不上,那就不怪当后辈的也学着现有的例子给你掺点沙子了!
更别说既然小兔崽子好不容易捞着一个机会将干戚,虎魄释放到如此程度,那他更不乐意扫兴了。
而除此之外,这一瞬间昊天心中新奇的点子还有很多,但这些却大多数有些不切实际,亦或者说需要进行一定的调整,具体的实行跟尝试就得靠祂闲暇时跟帝君们私下磋商了。
但这并不妨碍昊天抓住机会尽可能的发散思维
而见状,当差了多年的太白金星立刻明白了上位的意思,一改从前温和好说话的老倌儿模样,站在御座下就跟太阳星君开始了对喷!
当然,好歹是凌霄宝殿,两位斗部的巨头还是保留了最基本的素质,没拿着那些从后世学来的雅言来沾污大家的耳朵。
终究还是大禹看不过眼,借着水官大帝的嘴制止了这两位穷尽脑汁的斗嘴,后起身向着昊天轻轻躬身道:“既然太阳星君避得了火厄,而太白金星又与帝尤有几分交情不若让二人同去,也好互相有个帮衬免得被些心思鬼魅的坑害了,您看如何?”
“便依水官大帝所言,太白,太阳二人随这些蛮外神走上一遭,问清原由,劝勉帝尤暂息兵戈,人先回来,免的一时不慎落了算计。而若有其他冤屈不满,到时再派大军前往讨个说法!”
劝张珂归来肯定是要做的,但昊天也不介意再留下个钩子以观后效。
毕竟,当初明成祖都能翻照着历史书拿千多年前的白登之围来说事儿发兵,现如今这现成的理由又怎么会平白放过?
至于说外神跟蛮荒的想法.那就不在祂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啊?”x2
原本还在争得斗嘴的太白跟太阳没想到自家上帝就这么轻飘飘的把祂们打发出去了!
虽然心中仍蓄积着千言万语,甚至于还想推脱一下,但现在可没有上帝的默许谁还敢闹?
看着眨眼间便被诸位天秘撰写的圣旨跟落在下角的大印,张了张嘴两位还是把心中的话语尽数咽下并抬手躬身:“遵上帝令!”
一旁看着总算是落下帷幕的闹剧,扎堆在一起的外神使者们齐齐的松了口气。
总算是完成了自家神主们交代的任务。
虽然时间上耽搁了不少,但好歹没失败不是?
更何况后续祂们还得从九州的区域横跨遥远的虚空到达战场所在的方位,哪怕祂们在来时就携带了开辟空间通道的神器,以及在九州跟蛮荒两个文明的辐射范围之外就有着不少于三位数的伟大跟数位文明之主等待着给祂们保驾护航。
但再有安全保障,再通过快捷通道总归还是要耗费一定时间的。
如此,真事态紧急的基本没那个命等祂们赶到,而不急于一时,或者说暂且还没被盯上的在确保了安全的前提下更乐意多死几个同行。
毕竟,哪怕创世胚胎不保,哪怕恶尤一身琳琅满目的装备无缘得手,但至少还有那么多残羹剩饭(文明体系)来供祂们分赃,那这一趟就没白来!
而至于前者的下场,要么被九州打扫战场的大军扫荡一空,要么便被鲶鱼似的其他神主们吃干抹净,前两种情况发生,祂们躲在虚空之中刚好能避过一劫,而哪怕是有侥幸躲过去的,神主消亡重新孕育的过程中,留下的诸神也会竭尽全力的去争夺暂时空下来的权柄!
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都不是好士兵,而能被派来当做使者的神祇大多都有几分实力底蕴。
伟大神力是祂们的平均水平,而如果不是文明之主不太好出现在九州之内以免引起误会的话,那些神主们甚至并不介意亲自前来。
如此,身为伟大便具备了争夺那唯一,或者唯几席位的资格!
所以,正反都不亏,甚至还有的赚,要不是从恶尤跟劫掠惯了的九州~外域手中保护自己的文明希望太过渺茫,保下如今一神之下,万灵之上的位格更有性价比,祂们甚至能比昊天还要坚忍
都说文明之主是虚空中的瑰宝,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跟稀缺的数量,但在张珂看来,这个被外界公认的说法多少有点儿假!
别的不说,光是经他之手被恶念所化的火厄跟虎魄吸干了血肉只留下些许骨渣的文明之主没有二百也有一百三四,且他算的还只是这次突发战场中的斩获。
但即便如此,围绕在张珂四面八方的虚空中,或明显,或潜藏的,可分辨的气息来源仍超过了这个数据的三倍还多。
而那些没有到来仅留着蛛丝马迹偷窥战场的存在更是没办法进行准确的统计。
毕竟,这方面本来就是张珂的弱势项目,而有熔铸之源的例子还有胆子偷窥的多少做足了准备,他只知道这群家伙数量不少,但具体的数字却是没法衡量,不过破千应该是轻轻松松,甚至还有大量的富余!
而按照每一位文明之主就能撑起一个文明体系的运转,哪怕有的文明能跟蛮荒那样古老且强大,但涉足这片战场的文明体系也足够超过一千。
而排除掉这两者之后,这虚空中究竟有没有因距离,亦或是自身原因对这片混乱战场不感兴趣的存在,张珂也不敢打包票。
如此,少则上千,多则上万,甚至更多,放在后世都足以填满一个中小型的镇子,这样的总数真算不得稀有了!
当然,放在地广人稀的虚空,这道理确实没有说错。
但闹腾至今,仍没有一个文明之主以上位格的跳出来拦截自己,这让一直紧握着虎魄的张珂的心中多少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倒不是张珂狂到眼中已经容不下文明之主,而是见多了自己那堪称玄幻的嘲讽能力,这次都搞出了如此大的动静,对仍没有更高层次的存在前来镇压略感到有些遗憾。
不过这也正常。
虚空之中,甚至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虚空之外倘若真有更强的存在,乃至主人的话,那些岁月悠久的文明之主们不会没有察觉,而以蛮荒悠久的岁月张珂前往虚空时也必然会受到些告诫。
毕竟,他的路数多少有点新能源钓鱼的意味,一次大过一次,再让他这么发育下去,迟早能达到清空鱼塘的效果,虚空真要有主的话必不会纵容他一直这么乱来。
不过彻底确定之后虽说略有遗憾,但对这些闻着味赶来的外神张珂也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在足够的战斗积累下,虎魄所带来的增益效果让他基本能做到一刀连同外神的防御一起劈的支离破碎,哪怕是那些岁月古老的能跟蛮荒人王古神一较高下的,真正的生死相搏中也撑不过二三十个回合!
而且,虎魄的效率还在随着战争的积累不断进行着微弱的增幅,真要有足够数量的对手,张珂做到一视同仁的一刀秒也不可能。
而在混战之中,唯一让他有些许顾虑的也就是诸神一次比一次更加完美的终结技了!
以他如今叠加的综合属性,仍不能做到完全豁免,甚至最近的一次,三百多位文明之主的联合所卷起的潮汐直接轰碎了他的半边身体。
真正的湮灭,血肉不存,骨骼尽数化作灰烬。
也就是张珂躲的速度快才勉强避开了这计必杀,但残存的狂暴的能量仍留存在他的脏腑跟血肉之中干扰着躯体的恢复,如此只剩下一半儿的张珂杀戮的效率才不复从前,而也是因此时间过去了这么多,死伤数目增长不多才堪堪过百的根本。
但终结技之所以是终结技就是因为耗蓝太多,前摇太长。
诸神没能补充到致死一击,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干扰张珂恢复的神力已被恶念吞噬的七七八八,湮灭的半边身体也重新长了出来,除了腿脚略显短小,皮肤雪白稚嫩吹弹可破之外,粗略的使用基本没什么妨碍。
更何况虚空大战又不比陆地激战,不需要脚踏实地肢体的残缺甚至短小也基本不会太过妨碍!
甚至在磅礴的供给下,先前崩碎的山河铠也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开始自愈,而同样的,挂空挡在虚空冲杀了许久的张珂总算是遮挡了自己有碍观瞻的仪态,恢复了些许文明人应当有的气质。
但在一片乱战之中,殷红如血,狂躁似火的眸子却时不时的撇向战场一角。
在万千能量混杂崩裂的战场边角处,一枚形似星球的巨卵正缓慢且有力的搏动着!
之前差点儿夭折了的创世胚胎,硬是靠着自己厚重的外壳跟不计损耗的填补,顶着营养不良的下场躲在余波不强也不弱的角落里完成了孕育的这个过程。
咔嚓~
第七百四十一章 终出世,巨神之战!
咔嚓~
创世胚胎已经竭力的控制自己的动作了,连带着卵生物种最神圣,最荣光的降生之迹都蹑手蹑脚的生怕惊扰到外界,但这微弱到就跟空旷的荒野中开核桃似的微小动静仍是在转瞬间吸引来了无数的关注!
一双双或暴躁,或遗憾的目光越过遥远的距离隔空打量着偷偷搞小动作的胚胎。
此景此景直接将本想要安稳的度过这孕育最后一哆嗦的创世胚胎直接打了个寒颤!
祂没想到时至现在,原本泾渭分明的战场已经变作了绞肉机,无数的文明之主在此陨落,一具具散发着强烈威压的宏伟骨架在虚空中随意的飘荡。
空旷的虚空都变成了一座专门埋葬文明之主的墓场,然而新入坑的住户仍在持续不断的增加着即便如此,祂们仍能察觉到自己小心翼翼的动作!
这正常么?
不正常,但很合理,毕竟身处这被张珂搞的风声鹤唳的虚空战场之中,任何一道光线的变换都会让数位神经紧绷的文明之主一惊一乍更逞论是从一开始就饱受关注。
甚至于本就是外神们跟张珂发生冲突的根本原因~创世胚胎!
卵壳由内而外的龟裂,细小且密集的裂隙下显现出来的是一片近乎于干涸的胎膜,其中隐约间似有什么物事在轻轻挪动一般。
不多时,回味过来的外神们扫视向创世胚胎的目光都默契的发生了变换,手中千奇百怪的神器统一的发出了躁动且厉恐的蜂鸣:
那是持有者暴虐意志的延伸,更是祂们决绝杀意的显化!
创世胚胎之所以具备这么强的吸引力,能让外神们顶着张珂的恶名也不顾一切的想要试上一把不就是因为它只是个胚胎?
得益于其是由多位文明之主亦或是同级别的至宝在某种半自愿的情况下自我回炉重造,祛除过往的一切印记,相当于转世投胎一般能得到纯洁无瑕的胚胎跟卵壳!
前者既可以当做孕育一片新生文明体系的物质基础,也能竭泽而渔的拿来当做文明之主晋升的必需品,哪怕是底蕴稍有不足的伟大神力也可以借这宝物提前跨过门槛享受到文明之主所能浏览的风景,而欠缺的东西完全可以后续再补。
哪怕先上车再补票的行为会让原本廉价的东西价值攀升数十倍不止!
但这就好比对普通人拿十万块都得绞尽脑汁,而相对于富人,哪怕是一省一市的首富亿万虽然不少,但也不过是一段时间的资金紧张罢了
除此之外,那些边边角角的,像胚胎残留的胎盘,宝液,胎膜等等也是上好的材料,配合卵壳本身最少也能锻造出一把跟自己完全契合的文明神器来!
而基于创世胚胎原本的基础,这神器的数量也会有些许的浮动。
除此之外,它的好处还有很多,但一切可获取的利益都是建立在胚胎仍处在孕育的过程中,真正的主人尚未诞生,祂们自然可以李代桃僵,甚至连带着原主人也一起榨干。
可胚胎一旦孕育完成,其繁多的价值就会大规模缩水。
虽然效果仍有许多,但难度却从几无反抗的死物瞬间攀升到了跟文明之主正面搏杀,甚至因为胚胎在原有的基础上重新锻造熔炼了一番,哪怕只是新生所展现出来的综合实力都能远超一众刚刚跨过门槛的文明之主,且在短时间内还会爆炸性的成长。
更高的潜力上限,新旧神器的回归跟锻造,不消多少时日,一尊在虚空中都算得上是霸主级的存在将会冉冉升起!
唯一的缺点也就是刚降生的胚胎虽有文明之主的位格,但身体素质,真灵强度都略逊一筹不说,因自我气息乃至本质的变换使得原本的文明神器不回应,而未来的神器还处于酝酿的状态潜藏在祂的身体之中。
当个法术炮台都得稍微控制着点儿损耗,以免超了上限对自身的潜力造成损耗。
但不论怎么说,创世胚胎降生之后其价值瞬间跳水是不可否认的,而因它前往此地并跟张珂生死搏杀的外神们自然接受不了囊中之物长翅膀飞了!
哪怕现在的胚胎仍具备一定的价值,但对大起大落的外神而言,从胚胎身上榨取剩余价值远不如宰了这玩意儿来的解气!
毕竟文明之主的残骸在这片战场中随处可见,哪怕单一具只剩下白骨的尸骸比不上胚胎的价值,但多凑几件也就差不多了,还是平白能捡的,留下胚胎还得防备着这玩意儿濒死反扑,实在不太划算:
当然,想是这么想的,事实上对诸位外神而言,在张珂逐渐暴躁的杀戮下祂们也没有余力去管制,报复。
一如小心翼翼准备降生的创世胚胎一般,在面对愈发难缠的恶尤时祂们同样得胆战心惊的祈祷被其挑中的下一个对手不会是自己
而伴随着诸神收回暗恨的目光,张珂也将自己临时挪窝的双眸从创世胚胎的卵壳上转到了下一个目标。
创世胚胎的小心翼翼不是没有道理的。
哪怕是四位文明之主一生底蕴的积累裂变也很难撼动如今大势已成的张珂!
曾经的豪言壮志在如今几刀一个文明之主的暴虐杀戮面前更像是一句夜郎自大的笑话。
因此,创世胚胎变得小心翼翼,不复先前的狂妄心理,但.祂选择了认输服软可不代表张珂就这么能漠视这家伙从自己的眼前溜走。
当金黄的外神之血宛若喷泉一般喷满了张珂全身并被山河铠尽数吮吸,猩红的光芒笼罩下,举刀环视四方带着浓浓大boss既视感的张珂再度挑中一块朽木成精,蜕变成神的外神当做下手对象时。
本就跟茶叶蛋一般布满了裂痕的卵壳忽的崩开了一道裂口,下一瞬一道绚紫色的流光便顺着卵壳破碎的位置向虚空更深处光速逃遁。
甚至于偷跑的胚胎连作为卵生物种必备道具/第一口食材的卵壳都顾不上收拾,祂满脑子只有一个字:
逃!
逃出这片战场,逃出恶尤的目光,逃到天涯海角,逃往虚空未知的混沌区域。
但比祂身化虹光速度更快的是诸神联合施展,突然转向的耀世之潮。
万千的光华于刹那间绽放,本应当如同巨浪一般的潮汐在顷刻间变作了一面大网以铺天盖地之势将胚胎逃遁的方向堵死,破碎的空间泛起剧烈的动荡,汹涌澎湃的潮流中一只擎天大手从中伸了出来: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先前那愤恨急切的眼神我可记的深刻,纵容你孕育出世,就是为了看看你的复仇究竟有多大的力道。”
“逃?”
遮天蔽日的巨手仿若上天的裁决一般。
在言语间破开了潮汐之网的束缚,并将其中被阻拦的显出原形的胚胎一把镇压。
一瞬间,胚胎所在的区域被爆裂的红光所尽数笼罩。
难以描述的燥热跟死亡在这一刻变得近乎具现化!
而也是同一瞬间,竭力维持着潮汐之网的诸神猛的喷出一口五彩斑斓的热血,眼中的不敢置信几乎化作实体流溢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外神想要嘲讽自己的愚蠢跟傲慢。
但谁又能想到,性情暴虐无状的恶尤竟然会压抑着自己的恶面跟祂们继续演绎这场过家家游戏。
谁也不知道,恶尤是在何时找到了耀世之潮的弱点,但祂们也只敢赞叹,遗憾张珂在战争相关领域内敏锐的直觉,毕竟另一种可能,比被勘破必杀弱点,以巧破力可要残酷的太多!
外神们心有戚戚。
甚至于因创世胚胎的降生,耀世之潮的突然破碎失了平稳的心态,生出归去之心的外神更不止是一个两个,但最终还是理智挽救了祂们。
没人会觉得杀红眼的恶尤会任由祂们就此打住!
如果不幸祂们派去九州的援兵没达到目的亦或是来迟了一步的话.
陨落,或许是所有入场的文明之主们最终的归宿!
生死搏杀没有侥幸,更不会有怯懦!
看着在按下的右手下猛然绽放的光彩以及让张珂都感觉到掌心中生起的些许刺痛,他原本冷漠的面容上出现了些许笑意。
这或许是迄今为止,整个战场中唯一一个在正面的对抗中打穿了他的肌肤跟血肉的防护,触碰到骨骼的对手!
尽管这力道是如此的微弱,以至于对习惯了搏杀的张珂而言,那在他掌骨上刮擦的利器挠痒的作用更大于它的杀伤性。
但好不容易找到个这么经玩的对手,他可舍不得就这么摁死了。
于是伴随着擎天巨手的抽离,被堆叠的空间镇压在下方的创世胚胎好似被甩飞的鱼饵一般打着水漂在虚空中滑行了很远。
而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巨手飞速抽离带来的空间扰动让近侧的一众外神人仰马翻,更有不走运的外神木然的看着前方似曾相识的无头身躯,呆滞了许久这才借神力喷射在虚空中急速朝本体驶回。
但下一刻,一只无情的大脚落下将那矗立的神躯碾成几块,迸射的血肉神骨几是瞬间便被周围的外神们瓜分一空。
那仅剩头颅的外神如何悲痛,怒骂暂且不提。
张珂那猩红的眸子注视着自空间裂缝中走出来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具好似绝世工匠精雕细琢,具有黄金比例的类人身体。
祂有着一切雄性生命羡慕的雄伟体魄跟粗长器皿,在阴暗的沟壑中甚至能看到雌雄一体的某些特征,美丽,野性,暴躁,强悍.种种的形容词用在祂的身上并不算冒昧。
甚至从张珂的审美观来看,眼前这玩意儿也极具美感!
在阴柔跟阳刚共同浇筑的躯体上,沾染着点点鲜血的白骨长矛,以及长矛上衍生的锋锐棱角跟并不利于持握的凹凸破坏了这份纯净的美感。
从战场中其他文明之主的视角中能清晰的看到,在创世胚胎所孕育的绝美神主背后,那光洁的美背上有一条自脖颈直达尾椎的狰狞伤痕!
鲜血淋漓的裂口中是飞速生长的神骨!
那所谓的长矛竟是这新鲜出炉的神主借自身脊椎骨强行锻造而成
似曾相识的把戏!
张珂的心中暗道。
当然,在刚刚诞生便遇到生死危机的情况下也容不得祂去寻找/孕育一件能撑得起如此强度,且顺手的文明神器!
而不得已再次损伤了自己的潜力借来度过危机的阴阳神主此刻是真的怒了!
随着某种难以描述的神力躁动。
那原本被张珂汲取了大部分精华,只剩下一身坚硬骨架四处漂泊的诸神遗骸开始出现某种异变。
在广域的视角下,飘散到四方,甚至于正在被一些触须,手爪打捞的神骨就仿佛历经风霜的岩石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沙化。
白蒙蒙的雾气自四面八方涌动而来,后又尽数没入阴阳神主手中的脊椎长矛之中。
在这过程中,也不知道那神主施展了何种神术,竟让这些文明之主的残蜕毫无反抗的接受祂的改造,并在整个融入的过程中没有任何的排异现象。
就好像祂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一样。
而在足以覆盖此处虚空的苍白雾气的填补下,一尊顶天立地的宏伟身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升而起。
片刻的功夫便超过了法天象地状态下的张珂,并直到胸膛跟他的额头齐平这才堪堪停下。
而值此汹涌惨白的雾霭得以散去,重新展露出来的是一尊穿着厚重的白骨重甲,双眸在密闭的头盔中绽放出骇人蓝光的庞然巨物!
先前丑陋狰狞的脊骨长矛也变换了一副全新的姿态,锋锐的矛尖,笔直的矛杆,那近乎化作实质的死亡跟怨恨让周遭的空间动荡不止,而人影得以出现,长矛重新锻造的瞬间,这柄象征着死亡的神器便已经拖拽着灰白的尾焰以极快的速度朝张珂刺来!
无形之中,大半个战场的虚空都被其牵扯。
混沌与死亡合流,宛若中流砥柱一般的命运在这股狂躁,枯寂的力量中摇摇欲坠,明暗不定!
显然,这一击已经超出了寻常文明之主能达到的效果。
甚至忽略其规模的话,比先前诸神联合在一起的终结技也差不了太多
第七百四十二章 两极的参差
好!
好啊!
看着如此姿态的阴阳神主,张珂似是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脉正在激昂,勃发!
滚烫的血流带动着炽热的火厄自体表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在本就因恶相显露从而更改了姿态的山河铠上附着了一条条色彩鲜明的赤红火线。
似岩浆,似大日,滚滚热浪弥散开来散发着一种意欲将虚空灼干的暴躁之感。
两条蜿蜒的赤蛇自发间探尾,艳丽的身躯缠绕着帝尤的双耳,垂落下来滴答着熔岩的蛇首贪婪的摆动着目光扫视四方。
更有顶天立地,化作遮天蔽日的九日铜树撑开华盖,九日齐耀,照四方明亮如昼!
恍惚间,摇曳的火海中似有万千人影闪烁,无数的兵器,战士的怒吼与喊杀声汇聚一团.无数的光华自他们的脑后袅袅升空,腾飞,蜿蜒,最终没入帝尤后背,将那原本鲜红明亮的一身甲胄染上了点点斑驳黯淡的痕迹。
而一切的最终都归于那双暴虐中带着点点欣赏的冰冷双眸。
恶相显化,法相全开。
此次必然要战个痛快!
“当啷!”
说话间凶兵归鞘。
沾染着无数神灵鲜血跟怨念的虎魄于张珂法力的安抚下沉寂的贴附在腰侧,一头迷你版的插翅白虎端坐在刀把的顶端,巍然不动的审视着其余“观战”的外神。
下一瞬间,帝尤宏伟的身躯陡然间从原地消失。
紧接着,那灰白的能量洪流前方猛然间多了一道赤红的天幕,泾渭分明的神力骤然碰撞让本就因各种神力从而明亮的虚空更是被万千光华迸射的洪流所彻底点亮
与此同时,虚空中的某一角落。
“我很遗憾的通知大家,直到现在那作乱的恶尤仍未受到任何的束缚,甚至于这张狂的邪神都傲慢的收回了武器,意欲赤手空拳去虐杀那些为了正义而献身的正神!”
救赎教派~奉献与恩赐之主~罗杰·麦克唐纳正站在文明议会的会场中,面对着无数同等,亦或是被指派代表各自文明体系的代表们,言辞激昂,神色悲悯的高歌吟唱。
而在周遭,以环形层层相套,坐满了一道道或奇形怪状,或类似人形,散发着浓郁神性的身影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坐席靠左侧那一大片空缺的区域,以及数十个座位之中唯一有人占据的座位。
那人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其上星星点点似是画满了天上星辰,若隐若现的银色丝线勾连出一幅幅威严,神圣的星图,而伴随着呼吸,这些简陋的星图更是在有序的闪烁中露出一头头形态各异的珍奇异兽。
只是,如此华丽,珍贵的宝物却丝毫不被穿着者珍惜。
祂翘着双腿仰靠在座椅上,摆弄着慵懒到几乎没给其他存在一点儿尊重的恶劣姿态,手中的玉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宝座的扶手。
甚至于在诸位神主,代表明摆着将不满的目光聚焦过去的时候,对方还好似刻意一般打了个哈欠。
从始至终,祂那双美丽的丹凤眼始终没有睁开睁眼瞧看过现场。
飘然物外的傲然态度仿佛祂在此就是个打酱油的摆设一般。
但祂可以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但会场中的每一存在却不能不注意这位的表现跟态度。
虽说这位只是刚借着文明体系拔升的快车,走快捷通道一步跨越了文明之主的门槛,挤到了祂们这些神主的行列之中。
但其背后代表着的可是此次文明议会得以召开的真正事主之一!
同时,祂所代表的九州在虚空的无数文明之中本来就是震慑一方的霸主文明,再加上如今张珂的突然崛起更是在这本来就沉甸甸的名头上再添了几分血色。
霸主并不可怕!
如果把虚空比作银河的话,那那些大大小小的位面跟世界就是环绕着行星运转的卫星跟大大小小的星环,文明体系就是构成星系的主体行星,而霸主就相当于是一个个大小星系内普照世间的恒星。
祂们带来了繁育生命的光和热,但同时巨大的引力也牵引着无数的行星环绕恒星而动,且行星也好,卫星也罢,在得到恒星带来的好处的同时也得付出应当的代价。
这便是虚空中的食物链。
而相比于是死物的星系,文明跟世界之间要更加的灵活,世界成长的基础需求跟神灵,生灵的慕强的基本愿望便造就了如今虚空各处征战不断的场面,同样不同的选择,不同的性格也造就了不同文明百花齐放的姿态,评价,以及一个个志同道合的文明体系集结起来的联盟。
而文明议会因为其规模最大,没有严格的标准跟限制,同样也极少有联合行动的需求便在经年累月之后形成了如今虚空之中无数文明公认的公众机构。
其性质跟它的名字也大差不差,用来调解各文明之间的冲突跟争执。
但凡跨入文明体系,并拥有一位文明之主便会受到议会成员的邀请,成为议会成员之一,享受到应有的福利跟待遇。
当然,待遇有了,但你是否有足够的话语权,归根结底还是得看背后文明的底蕴跟实力。
而这也就造成了,中小型的文明,倘若不是跟霸主文明走的太近,甚至心甘情愿的伏低认小的话,很难征召到足够的人手展开一场调解或审判的会议。
而霸主级的文明,却能随意的召开会议,且一旦有要求提及,基本绝大多数的成员都不会缺席!
至于说别的部分懂得都懂,但凡文明议会真正展现了调停的能力的话,如今的虚空也不是现在这副混乱的模样,可即便展现了能力,谁又能确定虚空的生存环境会变得更好,而不是变成几个或者几方霸主互相争权夺利的玩具?
秩序有秩序的好处。
混乱也有混乱的方便。
也正因为如此,文明议会虽然是各文明公认的交流平台,但除了历练小辈们的文明战场之外,其他的,绝大部分时间这玩意儿都基本处于一种隐身状态。
但这次不同。
发生在虚空一角的屠戮战争涉及的文明早已经超过了三位数,而陨落在其中的霸主也不只一个两个,如此破天荒的混乱跟损失不仅仅更改了虚空原本的生态环境,同时也让那些个稳坐钓鱼台的霸主文明们心有戚戚!
谁也不知道,帝尤的杀戮什么时候会是个头!
而谁也不知道,在那些个统治一方虚空的霸主亲自下场都被迫陨落之后又有谁能阻止正在发狂的帝尤!
涉事的文明派出神使前去九州沟通谈判是一方面,但更多没有亲自下场的文明则是把力气使在了文明议会这边,借助数百个文明体系带来的庞大体量强行要求九州参会并给出解决方案。
而因为事件波及的程度越来越广的缘故,到达会场且目标一致的文明还在不断的累积。
但通知是传过去了,可九州的态度正如在会场上姿态慵懒,神色蔑视的那人一般,对方根本没把祂们当回事儿!
气?
那是自然的。
哪怕是再狭小的文明体系,在虚空中也终归是一方豪强,能对多元宇宙乃至以下的世界形成绝对的压制,掌握无数生灵的生杀大权,而作为一系至高无上的神主,谁心里还能没点儿傲骨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九州祂们本就招惹不起,更别说现在飞升归一之后凭添了数十位文明之主,组成豪华天团的九州文明。
而且除此之外,那斩神无数的恶尤更是成员们畏惧的主要原因。
前者势力虽然庞大,但好歹自诩正义,多少会跟你讲些道理,哪怕祂的道理霸道到近乎于强按牛头硬喝水,但总归是先礼后兵的套路。
而后者.恶人还会先张口问你一句吃了没,没吃吃我一拳,但碰上恶尤祂只会二话不说操刀子就上,这暴虐性子谁能受得了?
谁又敢跟他,祂们大声说话?
如此,承载着无数世界希望的代表正在坐席上高谈阔论,抑扬顿挫的牵动着无数文明的怜悯跟同情心。
下方,九州的代表则是事不关己的打着节拍,哼着不知曲名的小调。
倘若有自家人在此的话,就能认出占据了九州所有席位,成为唯一代表的不是别人,正是六御之首,北方至尊,被凡俗道统的弟子们尊称为众星之主,万象宗师的紫薇大帝本帝!
而当下的紫薇大帝别提有多畅快了!
诡知道祂为了争到这次外派的机会欠下了多少人情又受了多少暗戳戳的拳脚,甚至于斗姆都差点跟祂翻脸;但相比于外派之后,听着蛮夷们叽叽喳喳的鸟语,打着从后世学来的莫名小调,这样悠哉的日子哪怕再来一次祂也绝不后悔!
没办法,怪不得祂想逃班,现在在九州当仙神实在是太牛马了。
而牛马们好歹还有上好的草料跟工作的淡旺季之分,但九州的仙神.呵,甚至于当下神的都还好过点儿,作为九州真正的顶梁柱,各部自是公务汇总的节点,一位位帝君们都变成了打工人的模样。
打个比方,谁都知道,旧时的九州,观音菩萨是化身最多的神佛之一,光是知名的就有三十三个之多,而现在当帝君的,你不分个几百上千的化身根本处理不了下神递上来的公务。
而即便这样也只能延缓公务堆积的数量,却无法提前完工。
没办法,天庭地府是一整套班底,其中任何一部分的变动都会牵连到其他位格生出变故,更别说九州飞升,工作量最大的除了五岳分掌的地祇序列,便是后土摆烂,泰山跟酆都大帝管辖的地府,以及紫薇斗姆的斗部群星了。
物质位面的膨胀跟天地内生灵无时无刻的暴涨直接将祂们的工作量撑到了饱和以上!
而也正因为如此,紫薇大帝才迫不得已急的出逃。
哪怕后续的工作仍然无法避免,但能让斗姆替代一天祂就多一天的清闲,哪怕为此欠下巨额的人情祂也在所不惜!
而都逃班了,谁还来工作啊?
议会?
管祂作甚。
反正在熊孩子收手之前,不论这群蛮夷在会场里说出花来也无法解决问题,而倘若真收手之后到了议会召开的正式环节那也轮不到祂来主事!
到那时,要么昊天,要么蛮荒的人王古神便会替祂前来主事。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三方同时到场!
这倒不是说紫薇大帝办不了这点儿耍嘴皮子的事情,而是以祂位格刚刚稳固的情况,虽能用九州来强压诸神达成结果,但归根结底没办法亲自上场。
而众所周知,蛮夷之辈大多都是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的烂货。
面对这些家伙,哪怕你拿着绝对的公理跟实力,它们都会跟疯狗一样发癫,除非你能直接甩它几个大鼻窦,感觉到痛了,这群玩意儿反而会安静下来表现的无比配合。
当然,找来这几位的原因也不单纯的是为了跟蛮夷们争抢那点儿九州/蛮荒本来就消化不了的利益。
更多的还是带小熊孩子到场,并看管这崽子不要当场发疯!
不然九州本来就不是太好的外界风评,经此一遭那可就烂完了!
但凡九州有鲸吞整个虚空并消化的实力祂们都不屑于跟蛮夷们玩嘴上功夫,但奈何这不是没有么?
所以,该演的仍然要演,撑过了这次,再积蓄几次,等到足够跟虚空为敌并将一切鲸吞的时候,那才是九州正儿八经展露獠牙,让虚空外域认识一下不服王化是什么下场!!!
而在虚空的另外一个角落:
“凭什么,光落下我家娴儿一个?”
“这说法我不认可,都是当大妇的,要办一起办,要么就真等到契书写的时间,反正谁都不能偷跑!”
西王母的昆仑山内,女娲,涂山氏,以及地主西王母正默然无视了外界的一切纷扰商议着有关于张珂大婚的事情。
当然,作为女方的两位家长以及张珂长辈们当中唯一一位身份,地位都没得挑的女性,祂们有资格在张珂不在场的情况下帮他定下此事!
什么,包办?
传统陋习?
不是,你娃膝枕也躺了,闺房也睡了,车钥匙都拿了一大把除了生崽这事儿因为双方生命本质过大的差距导致在没有外在手段的协助下概率几近于无之外,该办的事儿都办完了却说这些,那还能是个人么?
更何况,当初签婚契是因为前者还是个奶娃子,哪怕九州/蛮荒不说年龄,少小婚姻比比皆是,但归根到底好不容易有个不错的苗子,一群长辈们怎能眼看着他因儿女情长废了自己的志气!
但谁又能预料的到,张珂不仅仅在百余年的功夫走完了别人一生都达不到的终点,更是光明正大的将未婚妻霍霍了个遍。
尤其是,最近张狂的姿态跟暴虐的作风让本来还觉得不着急的长辈们突然有点儿火烧眉毛的感觉!
这会儿他们倒不怕张珂沉迷女色了,甚至于他们还期望张珂能年少轻狂多沉迷一段时间来让大家缓缓,养养精神。
至于会不会太过沉迷而导致把人真废了
需知,前一个纵情声色,甚至为此编撰大作的本名叫轩辕,外界人称黄帝!
所谓的昏君,要么是少时太过压抑,导致身份骤变后适应不来的心理变态;要么就是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过度沉迷导致荒废了公务,以至于野心之辈四起。
但转眼看张珂,他能达成以上哪种条件?
心里变态确实有点,但在百多年创下的无双杀戮面前,任何存在都巴不得他给自己找点儿事做,哪怕是沉迷某物也会有无数生灵神圣松一口气,并为其歌功颂德!
荒废公务?
这玩意儿除了打打杀杀,开疆拓土之外,一身所学跟公务根本没有半点儿的牵扯,甚至于如今已经成为文明体系的商周世界还都全部托付给了自己的几个未婚妻跟天庭的仙神,少,帝两部的大小长者。
本来就没正儿八经的干过什么活儿,真钻在后宫里不出来又会有什么影响呢?
至于野心之辈以张珂在武力上夸张的成长跟一身配套的至宝,哪儿还有什么野心生长的空间?他只要安安静静的不搞事儿,就足以让万千生灵跟神圣们尽心竭力的为其打工,并将其捧成千古第一圣王!
毕竟,凡俗君王的威慑会随着人口的迭代跟自身的老迈而逐渐衰减。
但贵为人王之尊,所面对的都是些长生不老的仙神神圣,哪怕千万年,亿万年过去了,也没谁会忘记当初帝尤暴怒血屠虚空的场景。
什么叫自有大儒为其辩经?
而在排除了外在因素之后的个人原因那就更没人担心了,女娲也好,西王母也罢,甚至于其他的长辈们给张珂划定的时间都是十万年起步,百万年封顶!
反正什么时候九州跟蛮荒消化了一切成果,并且把商周天地也扶持到海内澄清,什么时候才是张珂重新出山的时刻!
不怕他不沉迷,就怕他按不住寂寞偷偷跑出去找蛮夷的麻烦。
总而言之,为了自家这个新出的后辈,一众大佬们也是操碎了心
第七百四十三章 三拳干碎神主梦!
文明议会再吵吵嚷嚷定不出个章程,九州,蛮荒诸神繁忙多无暇他顾,昆仑之内三神定计,虚空之中暗流涌动
然,这一切跟张珂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盖因早在前一刻,在他与阴阳神主所化的灰红二色碰撞的那一刻起便将这处新起的战场直接推进了白热化的阶段!
涅槃归来,又汲取了上百具文明之主尸骸将自己的权柄领域扭转向死亡一侧的阴阳神主此刻正踩在漆黑无光的黑暗中摩挲着下颌,狰狞的全副甲胄下,唯独暴露出来的双眼中满是痛心与茫然。
没别的,纯因为现实跟理想之间的差距太大,哪怕是以祂的智慧跟意志也一时无法接受!
是,阴阳神主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恶尤的对手!
毕竟,祂虽被封印在卵壳之中,但卵壳的作用只是助力祂孕育降生,一如肉体凡胎的胎盘之物,是帮助而非囚禁,再加上祂虽涅槃,但归根结底本质没丢,仍具备文明之主的部分手段窥探外界自然算不得什么难事。
而这一看,自然看到了张珂大杀四方,宰杀文明之主如捏死猪羊一般顺手!
上百个古老,年轻,但却统一镇压一界,不死不灭的存在就这么轻易的陨落。
虽说,身为神灵都有备用复活的手段,而跟文明几乎处于一心同体的文明之主,在根基不损的情况下,哪怕真灵跟血肉尽数磨灭也不会彻底陨落,只是归来的时间会漫长一些,且跟自己绑定的文明神器有大概率丢失而已。
但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事实上,在有记录陨落的文明之主中,不是没有人在涅槃期间被人掀翻在地,生机永久断绝!
虽然算不得多,但类似的例子真不算少!
更何况,恶尤之所以在虚空之中凶名赫赫除了他跟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命硬,非人就敌的决绝态度之外,真正让他臭名昭著的其实还是对每个所途径世界近乎于绝灭一般的手段。
虽然,破灭世界,文明融合这事儿大家都在做,在这点儿上谁都别指指点点。
但奈何别人都是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哪怕是最狂妄的深渊,邪恶类文明也仅会同时对多个多元宇宙下手,但却始终不敢将目光盯在文明体系的身上。
祂们怕的什么?
还不就是怕其他神灵联合讨伐,打的过吃不下,亦或者损失太重便宜了窥视的黄雀
但恶尤呢?
生冷不忌的态度让其哪怕是在碰到顺应心意的低魔位面时都说不准会插一手,更别说文明体系了!
他做事儿做绝,且比起多有担心的其他神灵而言反倒破灭世界才是辅助,真正的主体,亦或者说是目的还是吸引后来不辞辛苦来援的神灵们.
直白来说,大家都贪,但恶尤最为贪婪任性,其毁灭不主要为了成长只是单纯的想要毁灭!
多吃多占,暴饮暴食.
在原有的秩序下,别管虚空之中各个文明的诸神打的再怎么混乱,再怎么惨烈,但每一个世界的攻灭战中至少都是同级,或者稍强一筹的对手,以至于对被入侵的世界而言,虽然被跳帮战打的很难受,但在等级规模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也不是没有或胜的希望!
而哪怕最后失败了,也能拉扯出足够的时间来让自我的世界得到一定的延续。
同样,足够的时间内,在无法被直观测算的虚空中说不准就会诞生出全新的文明体系亦或者更多?
且在拉锯战的过程中,入侵方也好,被入侵方也罢,双方都在借对方磨炼自身的同时也在同步进行着对对方世界的侵染跟调校,以方便等攻略过后能更简单的吸收对方的物质世界而不必被跟蚂蚁似的源源不断的从新世界各个偏僻角落中钻出来的原土著搅的焦头烂额。
而哪怕是用了温水煮青蛙的手段之后,入侵方也难以避免的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既是对自身损失的恢复,同样也是对新世界的调整跟涂色,确保真正不会留下外域残留的印记影响了自我世界的纯洁!
当然,某些自己就驳杂跟个垃圾场,散装到连一张完整的三代族谱都拿不出来的文明倒省却了这个环节
而不管祂们的目的如何,欲望又如何,反正这现有的规则确实让虚空得到了一定喘息的空间,在无数的世界灭亡融合的同时也在有全新的世界同步生成。
而因为世界之间战争级别跟激烈程度,以及拖延时间的不同。
其实,当世界跨过中魔位面,到达高魔位面拥有一定可跨虚空航行的能力时,世界之间的战争就已经没了彻彻底底的歼灭战可言!
哪怕情况再怎么激烈,敌人攻势如何猛烈难挡,都仍会有一批种子脱逃,前往虚空之中,或白手起家,或鸠占鹊巢,总归能存续下来。
这就是虚空之中战争的常态!
但恶尤下手,从主干到根须,哪怕是那些个凡夫俗子,被诸神看不起的阴沟里的臭虫,诸如哥布林,鱼人这种半残疾的魔物,他都不介意撒下一把火厄用来送它们一程!
连这种最底层的劣质品他都看得起,你指望在作为对手的时候他能饶你一命?
想太多了!
阴阳神主想逃,可祂逃脱不掉,态度大改的诸神跟虎视眈眈的恶尤将其死死的束缚在这片战场中,不得不跟恶尤拼上一场来决定是走是留!
然而,好不容易看到了恶尤张狂的放下了那把屠神之刃,看到了些许生还的希望。
但残酷的现实却仍在鼓起勇气的阴阳神主脸上甩了一巴掌准确来说是三巴掌。
红与黑的碰撞,权柄的冲击在虚空中掀起明亮而耀目的光辉之时,两尊庞然大物也碰撞在了一起!
暴虐的火光在虚空中炸响!
炫目的光芒遮蔽了内里的一切动静,哪怕是亲眼目睹战场的上百文明之主都不得不赞比锋芒,略微挪开自己直盯着战场中心的目光。;
没人看得到,在拳与矛碰撞的那一刹那。
由阴阳神主的初生脊骨跟诸神骨灰锻造的幽冥之刃被一拳打偏,仍有余力的铁拳猛的砸在了那副惨白的骨甲之上。
迸射的火光勾勒出那一拳的些许风采,荡漾的冲击让本就狂暴的能量更加汹涌且炫目。
而作为真正的承受者,在防御失守的那一刹那,阴阳神主只感觉自己好似被一整个物质世界迎面撞上一般,在那暴虐的力量下胸前的骨甲连带着下方被血肉包裹的骨骼都发出了难以承负的碎裂声。
一口逆血顺着被挤压到干瘪的心脏涌动到喉腔,但也在此时另一只攀升的大手死死的抓住了祂的面庞。
能够跟文明体系的世界壁垒的防御力相媲美的头盔在狂暴的握力下吱呀作响,散碎迸射的骨渣将面甲包裹下的面庞刺的鲜血淋漓,而原本涌动到喉间即将喷涌的逆血在七窍被人死死封堵的情况下自然是无疾而终。
无法视物的阴阳神主并不知道。
在硬控二连之后的张珂掏出了许久不用的苍玉,本就筋肉隆起的手臂在刹那间膨胀了一圈,后又裹挟着破灭万物的毁灭之力猛然砸下!
邦!
邦!
邦!
寻常的三计直拳就这么毫无防备,且直接的落在阴阳神主的额头,胸口,以及下腹,而做完这一套的张珂也若无其事的松开了自己固定在面甲上的左手,猩红的双眸静静的看着跟随战争余波一同被抛飞的对手.
茫然。
困惑。
头痛欲裂!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阴阳神主重新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并强忍着脑海中翻江倒海的疼痛以神念探查四周的时候便看到了正在落幕的战斗余波。
先前死亡跟火恶碰撞造成的冲击还未完全消散,混乱的能量伴随着空间跟时间的剧烈扰动将本就混沌的战场更是渲染上几分诡谲的意味。
然而即便是在如此暴躁危险的战场,仍有数量众多的神念迫不及待的钻探进来,忍耐着余波的冲刷跟火厄残气的炙烤探索着战场内的环境。
而也是此时,后知后觉的阴阳神主将自己的身躯直立过来。
还处在混沌状态下的神念简单的探查了下自己的身体状态,怎么说呢
惨自然很惨。
自头盔开始,胸甲,腹甲尽数碎裂,连带着没有被攻击的后背也出现了一座小山般的圆形空洞,透过破碎的甲胄能看清内部焦黑的血肉跟碎裂成渣的骨架,勉强勾结的血肉深处甚至能隐约的看到对面空间的风景!
神念恍惚,身体重伤,珍贵的神血跟不要钱似的随意喷洒,数个破裂的血管成了不要钱的水龙头在一片死寂的虚空中用神血绘出了几道彩虹。
但即便惨成这副模样,祂都能说一声问题不大。
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三连击,没死只是头晕那可太幸运了,而胸口的伤势看着狰狞,但实则身上的甲胄为祂分担了太多的压力,以至于几乎贯通了胸膛的空洞虽然恐怖,但却失了那宛若附骨之蛆恶念跟火厄的侵蚀。
以文明之主的生命本质,这样纯粹的血肉伤痕都用不了一刻钟,几个呼吸便能完全治愈!
但身体上的伤势能够复原,可心里的阴影却没办法根治。
祂甚至都想到了自己如何委曲求全,如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借恶尤志得意满之时施金蝉脱壳之计,但这简单的三计直拳下来,美梦直接崩塌破碎!
逃?
呵呵呵.
哈哈哈!!!
张珂略微抬眉,看向了那道笼罩在死亡阴影中的宏伟身影。
无需任何辅助的手段,仅凭自我的认知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癫狂,决绝的意味!
察觉到这个,抓握着苍玉的右手瞬间绷紧了几分。
绝望之下诞生传奇,决绝之中孕育悲歌!
虽然自知道自己的例子大多都是无可奈何下的托管,俗称发癫,具备着玩家身份拥有诸多保底牌的他每一次发癫都没有进入到真正的绝境,但说白了结果都大差不差。
一位汲取了大量文明之主遗产,走投无路之下绝望的反扑
从那骤然膨胀的死亡概念而言,张珂为此等待铺垫了许久的战意都感觉到了更激昂的热情。
相比于其他一刀秒的货色,眼前这个叠加了诸多buff,且抗过了帝尤三拳的外神是真正被他视作了合格的对手。
虽然他之前硬控之后还动用苍玉的手段略显跟激昂的战意略显不搭,但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儿,更何况不用虎魄已经够不尊重神的了,真手无寸铁拳拳到肉未免有些太不尊重。
然而就在他抓着苍玉跃跃欲试的等待着阴阳神主开启祂的第二阶段,以暴走或兵解的手段换取更爆裂,更强大的力量跟自己搏杀一场的时候。
那本就晦暗阴沉的死亡,在膨胀的过程中更是变得黑暗无比。
神念不得窥探,法目无法穿透。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以对方暴走的能量来看确实在进行着某种了不得的蜕变!
可在少许的等待过后,张珂兴奋的脸上略微浮现出一抹古怪之色,而早在这之前有识趣的外神便偷偷挪动了自己的位置,磅礴的神力涌动间把周围的空间跟混沌抽吸一空矗起道道氤氲的壁垒封死了直面战场的方向。
下一瞬:“轰!”
本就被连续不断的杀戮冲击的修修补补的虚空在这一瞬间猛然消失了一瞬。
就好像是一片完整的幕布上被人咬走了一口似的,大量的混沌连带着成百上千的世界在短暂的凝滞后疯一般的朝着黑暗笼罩的区域汹涌而至!
而那骤然间被黑暗笼罩的区域更是彻底失去了踪影,在浩瀚的虚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到剧烈的涟漪逐渐平静,崩裂的虚空好似流动的沙海一般将那消失的区域逐渐填补,封堵,这才有空间的波动伴随着一道道狼狈的身影自虚无中走出。
透过文明之主们归来的背后能清晰的看到某种狰狞的事物,隐约间一个破碎的世界从被撕裂的空间背后飘荡而过。
诸神归来的地方,那是无法用凡物的语言进行定义的模糊之世,是失去了空间跟时间概念的虚无之地。
显然这便是阴阳神主心意已决之后的最终手段。
而原本星罗棋布的散落在战场各处的三百多文明之主在一切平息之后,只返回了百多个,虽然这片原本的战场中,仍有空间时不时的被人撕裂,从中走出一道道狼狈不堪的身影。
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死难中逃脱的文明之主的间隔越来越大,而数量也不像当前那么密集。
直到远超之前诸神归来时动静的一股狂潮骤然掀起,狰狞可怖的伤疤好似一枚竖瞳一般突兀的出现在虚空之中,一尊笼罩在烈焰中的身影头顶着宝树从中略显踉跄的跳了出来,外界的目光才得以通过他背后的缝隙延伸到虚无之中见到更多的景观,探知到更多的隐秘。
黑暗!
破碎!
就好像一座堆叠起来的碎玻璃山一般,无数的空间碎片堆叠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怪诞但又五光十色的界域。
而在那片五光十色的界域之内,一道道折射的平面内,能看到好像陷入了静滞时间一般,被平刨开来的世界,山水平原,花鸟虫鱼,天地万物似是被拓印在了坑坑洼洼的画卷之上,或残缺或狰狞的身体维持着动到静姿态转变前最后一刻的动作。
甚至就连文明之主也不例外。
但相比于保持了基本形体的世界跟万物,那些距离更近,更先接触到阴阳神主反扑的文明之主们,完整的身体却成了散装的零件,丝丝缕缕,一块一块的散布在每一个折射光华的平面之中,堆叠,排放。
甚至这些被席卷其中的仅是这座“碎玻璃”山的冰山一角,更多的,熟悉的,不熟悉的,千奇百怪的物事都能在那座宝光流转的山峰上见到。
上到诸神残骸,神格,神器,下到凡俗百物,万千生灵,甚至是各种排泄物都分列其中单独占据着一个狭小的平面
粗略来看就好似被摆上货架的商品一样,陈列其中,但跟商铺中的那些上架的商品唯一不同的就是眼前的没有贵贱之分,可能左边的是神灵残骸,右边的就是鲜活的凡人,而视线再往旁边挪移一点就能看到一坨鲜活的还冒着热气的奥利给
当那可怖的空间裂缝自那道宏伟的身影背后缓缓闭合,世界观被重塑了的诸神也慢慢的收回了理,目光惨淡,神志恍惚的看着周遭,面上的绝望跟坚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茫然跟困惑.
游戏?
掂量着手中的苍玉,张珂回味着方才在那片虚无界域中的感受。
说实话,他没想到在面临绝境之后阴阳神主不想着最后癫狂一把,而是毅然决然的把自己当做了雷管,直接boom!
本就因诸神之战被打的千疮百孔,勉力支撑的虚空经此一遭彻底扛不住被爆裂的权柄撕的粉碎,而也借此机会,张珂与在场的诸神来了一场意外的旅途.
第七百四十四章 终至战场
对于其他的外神来说,阴阳神主自爆之后被席卷进入到的那片陌生的界域必然会引起无数的猜忌跟想象。
虽然时间短暂,且因为阴阳神主自爆的威力过于猛烈,再加上起初张珂也好,诸神也罢都没觉得对方会放弃殊死一搏的机会而去选择偏门到家的自爆!
说实话,像自爆修行拉敌人下水的法子在虚空的各个文明并不算少见
沈尉迟把林伊娜丢在了沙发上,揭开了她的面具,露出了恬静的睡颜。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外面车水马龙,偌大的办公室却没有开一盏灯,借着窗外不甚明亮的灯光。
“那是自然,不过不同的天气肯定有不同的韵味,能看到今天的美景卓曦很知足!”卓曦满怀感激的对珺良说道。
果然,电话里立马传来老妈欣喜的声音,但下一刻却又关心起了他的工作难度。
在上次出去玩的时候,七七就把宫玥去找霍御霆的事告诉过赵思佳了。
丐帮的事情处理完毕,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吹吹牛,到了下午,陆家庄内内外外挂灯结彩,华烛辉煌。
出了大厅过右侧的拱门,紧挨着落霞台大厅的一处厢房亮着灯光,卓曦认出来了,这是下人们临时休息等候主人召唤的地方。
卓曦点点头,说道:“多谢凤栖夫人垂爱,卓曦感激不尽!”便让萍儿和盼儿将东西接过来。
冰冷的声音分离开两人,许浩与赶在许景尤捂嘴前说出了她被跟踪的事。
“宛唐姑娘,我不欠你的,你失去的东西应该想想自己的问题!”卓曦冷峻的回应她。
诚如偃师千明所说,他已经摸清楚了研究所守卫的巡视路线,二人一路避开守卫,安然的进入研究所内部。
消息不算多,基本都是些问候,还有夏禾暴怒的表情包。对此,叶言一一回复了一下,便起床穿衣服。
一个巢都在设计之初最多只能承载一百亿的人口,但是基本上所有巢都的人口都是八百多亿,如此庞大的食物需求自然是让一些人想到了其他办法。
不过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忙碌罗天大醮的参赛事宜,也并未太过于关注这些……现在想想,面前这个冷峻男人,应该便是其中之一了。
身边的士兵们纷纷发动摩托,听着一阵阵的马达轰鸣声,在闻着一股汽油燃烧的味道。
可惜这件事被畏首畏尾的她给弄砸了,她甚至连姐姐的1/10果断都做不到,遑论替姐姐报仇。
团藏终于拖不动了,猿飞日斩发布声明,要退下火影之职,将其交给年轻人,自己则是退而任木叶忍者学校校长一职。
他虽然被驱逐出武当上的时日并不长,但这几天,监视他的人却换了三四批不同的生面孔。
原本还兴致盎然的王谦,这会儿看到这几个探店主播,居然探到了他们家的店。
“别,现在你不方便上门。”顾晚直接拦住了想要进门的程铭,现在家里人还都以为他跟宁淑媛有婚约呢,要是现在他上门了挨骂都是轻的,说不定大舅和外婆还会打他呢。
聒噪,急性子,武力值高,粗心,单纯易骗。乔诩的脑海中浮现了这么几个关键词,他已经记住陆菁菁了。
看到没有,林家大少的母亲还真的不管谁对谁错,只有包庇溺爱。
如今,厚积薄发,一步迈入了大罗金仙的层次,更是显得强悍恐怖。
第七百四十五章 帝君,您快收了神通吧!
“呼!”
刚到山河铠下摆处的甲片上站定,一路上憋闷了许久的太阳星君便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倒也谈不上害怕。
毕竟,在天庭当仙神的哪个不是文武双全的存在,文官?
某些个文官可比武官们能打多了!
尤其是各殿各部最终直指的那些个帝君,平常祂们哪个不是穿着一身华服,装作慈眉善目
“过来了!”我大声提醒他们,雷伊卡修斯布莱克赶紧往后一撤,躲开他的攻击,顺势三位的大招就打了过去。
韩杨从思月的室友那里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本来害怕这事影响到到全局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没有什么比自己兄弟重要。
身旁的几个执勤者连忙围成一团,有人拖脚,有人扯手,秋风扫落叶般就把瘫在地上的铁狗。
行至一个大一点的城镇时,我们降落了下来。我打算去城镇里面找人打探一下,说不定有人看到过朱雀,更重要的是帝国的位置,在蜀山时我没有问,因为蜀山派弟子几乎很少下山,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
“卓少,您来啦,先抽支烟,如依在换衣服一位就下来。”林建中满脸堆笑的将香烟递到了卓南的面前。
“这招很强吗?”武藤兰好奇的追问,她是没见过陈飞这招,见到陈飞自己趴在地上还有那么点好奇。
吃的东西是大使馆特意准备的当地美食,看起来到是不错不过味道确实不合陈飞的口味,毕竟还是不太习惯。简单的吃了两口基本上也就散了,等到下午回去的时候王晓萌神神秘秘的过来了。
在地球的时候,姑凉我还是演过戏哒,咳咳只是打酱油的角色。虽然损友们把我推上火坑但咱爷们儿肯定不会含糊。
一句话没说完艾琳诺已经抱着马尔斯的手哭的不行了,马尔斯哭,马修哭,艾琳诺哭,一家子哭成一团。
勾狼的性子从来也是暴躁,原本只是想摆脱就好,双钩被荡开几次后,心头已是不爽,现在倘若不把眼前的魏林刺于钩下,无论如何都泄愤不了。
雷鸣响起,所有人都是被惊醒,然后目光又是被那名天阴门弟子的惊叫声引去,看到的便是那名弟子被古云一刀劈成了两半的场面。
帝境级的兽王血肉是大补之物,李安吃饿喝足之后变得精力充沛,修为也恢复了不少。
还有诸如“告诉你爸妈,我买的起房子了”之类的话语,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酸。
安排好胖子彬三人找一比较靠前的桌子坐下后,刘宇也和那些企业家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打个招呼,今天是京都仙盟公司的董事长结婚,他们能不给面子吗?
“唉,好好好。”面对她,柳耀溪也只能选择妥协,“哎呀,都被你欺负了四十多年了,也不差这几天了。”柳耀溪有些无奈地说道,接着便坐在了一张桌子旁,这椅子又是一张摇椅,确实是老年人的生活。
拿着老头给的令牌,古云很顺利的进入了炼器室,不过看着一路上看着古云向着炼器室走去的人脸上的诧异之色,古云也是明白老头对于自己是付出了怎样的心血和信任。
\t没想到程雪的父亲已经死了,林肃以为自己是个可怜的人,没杨到程雪同样也是,而且两人的父亲都没超过五十年,可谓是正值壮年意外身亡。
第七百四十六章 归来,万众瞩目!
太白金星算得上是天庭当中相当异类的一位仙神。
祂的日常工作范围少有的跟自己的权柄没多大的交叉范围,作为象征着杀戮跟战争的星君,每天的日常要么是陪着昊天在凌霄宝殿当差,就跟凡俗皇帝身边的近臣一样做些零七八碎的活计,要么就当个迎来送往的使者,跟各部的仙神,曾经的灵山,乃至凡俗进行沟通完成上帝的指示
魔法、剑术和体术这些,都是技能,我们魔法学校主要练习的就是“技能”这两个字。
看着陈儒之离去的背影,月意气愤的撕扯着自己的手帕,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留不住王爷,即便是有了身孕,还是没能多几分恩泽。
如今的忍界,电视唯一的作用就是播放电影,而好看到能风靡整个忍界的电影却每年都没有一两部,大部分还是各家看各家的,传播程度有限。
人的贪心只会越来越大,摧毁一切不等的底线,欲望是深渊,用尽一生也未将填满。
最少那其实也都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于是在随后的时候也就只能够先从中答应。
然后她感受着在自己身体内的那一把圣剑剧烈的颤抖哀鸣,眼角轻轻划过一滴泪。
仙人化到底会对自己产生怎么样的影响?会不会短期内影响自己的实力?会不会让自己的身体发生什么异变?这些都在他的顾虑之中,不敢轻举妄动。
这家伙不干正事,居然敢当着林清音的面打了林乐苑一顿,这作死都作到什么地步了?
皇甫云烟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眼神止不住地往李馨雨和罗珊珊的脸上瞟。
因为昨晚,把一切事情做完,便已经是深夜了,所以,白庭轩便拿来了一个椅子,在冰如的床边趴着睡下了。
她拼命地拽住他往回走,要是再往前不光是当事人难堪,他们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墨顾的心中越来越慌了……低头吻上了冰如的额头。刚才因为疼痛冰如出的那一层薄汗,此时,渐渐地发凉着。但是,墨顾就像是定格在了那里一般,嘴唇吻着冰如,没有丝毫想要动的迹象。
下一刻,冷兵的身躯,疯狂暴涨,然后,轰然炸开,他自爆了,狂暴的力量,席卷了星空。
董千诺无神看眼还在讥笑看她笑话的少年,最后挣脱了应城雪紧紧攥的手,回屋去。
贺凌霖还想继续与秦水玥说话,可是对方却越走越远,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瞬间就了解杨问天的疑惑了,杨酒酒笑意盈盈的给他介绍着莫炎。
华琴见飞龙没有事,便也离开了,她得去救黑冥,因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这倒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因为眼前的这条蟒蛇可是贡献了太多的蟒蛇肉了,这些他们想要全部吃完的话,恐怕不是短时间之内可以解决的了。
这个时候他们倒不关心被砸中的那个队员的安危,而是庆幸这个球被拦了下来,总算是没有射中。
一分钟后,手下回报战机已经起飞拦截目标,画面中多了十几个蜗牛一般的蓝色点飞向红色目标点,没过多久画面中的十几个蓝点和红点就交汇而过,红点没有任何的停留把后面追来的蓝点甩的远远的。
唐明已经没有必要再在此处呆下去,带着余下的大军便把停放热气球的地方给包围起来,几百神枪营将士更是立刻安排就位。
“黄河里?谁让你从黄河里抓鱼了?”大步上前的华胥,俏脸有些冰冷难看的看着山,凌厉的目光吓得山脸上都是略有些泛白。
第七百四十七章 分蛋糕与启程
再信你昊天一次,我们就是狗!!!
看似风平浪静的凌霄宝殿内,伴随着上帝亲自从御座上下来老泪纵横的按着张珂坐在了自己应有的位置上,在场的帝君纷纷就地腹诽了起来,甚至于打心底指名道姓的口吐芬芳,心念雅言的也不在少数!
这会儿祂们倒是不顾虑自己指名道姓的谩骂会被昊天感应到了。
当然,即便
这个疤痕也让她苦恼了很久,开始她还遮遮掩掩,后来翻了,干脆不假掩饰了。
以有限生命,格无限真理!这便是地球当初的诸多英才所追求的。
不管怎么样,余凯之也不能再把季青枫送回去,人都从车上下来了,还让人回去,那未免也太过于不近人情了。
虽然苏藏锋在死亡地域消失不见了,但对于他的传闻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大秦帝国在之后的年代里越来越强盛,疆土也是越来越大。
她中午从张婧雅那里拿来了苏藏锋的手机,此时无聊得很,只不过是想打给苏藏锋,关心一下他跟张婧雅的情况,没想到话都还没说上两句就被苏藏锋用一句‘你妹’给堵死了。
“本公主才不担心呢。”羽宁公主被沈清韵说到心坎上,虽然表面上还是嘴硬不肯承认,但是沈清韵的话却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他现在毕竟是用着马克的身体,继承了马克的身份,若能对他的记忆有更多了解,显然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这半张兽皮上面刻印着一道道特殊的纹路,虽不知其意,但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推了推门,从里面反锁了,这难不倒他,他直接把门锁给扯掉了,门被推开。
“二少奶奶,你躲在这里干嘛?”嘴里虽然抱怨着,但脚步已经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王晨这招办猪吃老虎果然见效,众人修为都差不多,如今见到王晨也只有这个水平心中就放心了,他们就不相信修为相同五个还搞不定一个。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忽又哈哈大笑:“本宫的儿子是太子,本宫是皇后娘娘,要母仪天下——”。
“师兄!你叛变了!”田蜜顿时明白了,之前自己接到的程峰发来的信息,多半都是陆向东要求他发的烟雾弹。
见黄志松与沈瀚那恐怖的速度,就在众人认为秦逸避无可避的情况之下,在火麟宗三人以及晓晴担忧的眼神之中,奇迹,再一次出现在秦逸的身上。
带着凝香,穿梭在天神宫里面,虽然两人很是面生,从他们旁边经过的天神宫弟子也都有意无意的打量了下两人,不过除了惊叹凝香的容颜之外,就别无其他。
“真元分身术!”龙宝宝郁闷的说道,原本找到了一个可以让秦逸吃瘪的机会,但是哪里想到,还是被他游刃有余的解决了。
和席拉牵扯的这件事情暂且按下了没办法处理,但是在帝都消失匿迹了一个多月的‘夜袭’已经再一次开始行动了。
光是凝仙级别的神识,都已经这么变态了,如果修为达到这一级别,那么会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呢?对于凝仙之境,秦逸越发的向往了。
就象潘家,虽然潘云凯这个愣头青极力争取,但潘茂盛却是执意不同意让二儿子也去冒这个险的。
见般若的精神的确还不错儿,我也就没有再纠结于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这件事儿了。
虽然姜郡王妃待自己甚好,好得简直就似亲生。可越是如此,林暖暖却就越不愿意有任何事情变成疙瘩横亙于她们之间。
第七百四十八章 帝尤初至会场
虚空,已知区域中心偏南的一角。
对虚空乃至世界的常规印象在这片空间中失去了作用。
一个硕大的陆地板块横亘在虚空之中,一个个小型的世界,位面仿佛螃蟹的足爪一般规律性的向外延展由大至小的排列开来,直到最外围由一个个狭小岛屿拼凑而成的大型环带方预示着生机跟混沌分界!
而七彩的河流自群系中
又过一天,米斗对阵李大全,一上场就招出暴烈的龙卷风,打得这李大全满头大汗,因为他是主修毒术的,给龙卷风封住了空间,无法把毒术打进去,正好被米斗的大招克住了。
穿过冥啸风的手掌后,光束继续飞逝,冲往苍穹,最终击在了冥中月上。
但见到莫流大刀挥动间自有一股凶悍气息,而且刀刀都是大开大阖,刀尖更是闪烁着血光。
台下一片寂静,李云尘原以为竞争会很激烈,可实际上根本没人出价。
众人估约估约地往前赶去,都是伸长耳朵,想要听到打斗的动静,不久,真的感受到一点点的震动,这一人两妖打入地下,水体回荡打斗的波动,震动在地上四面八方的传开,又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从哪里传出。
“我问你,要如何才能去斜月洞天!”萧怒不温不火,重复了一遍问题。
“你是何人?”鬼族头领目光森然,全身如骷髅的身躯让人惊悚,一道声波颤人灵魂。
那么暗地里憎恨莫流的人,此时都打不过莫流,也都在潜心加强自己的力量,等待着机会。
萧无邪眼中寒芒一闪,脚上突然用力,吴天登时口吐鲜血惨呼一声昏了过去。一把将凌云曦拉过身后,一拳迎了上去。
他从这道神纹上,感知到一种极度嗜血的恐怖,好像一旦御使这道神纹,不酿造无边杀戮,它是不肯干休的。
——看了看那些横七竖八躺满一地,不知道总数有多少的帝国军人尸首…一种“这种判断一点也不奇怪”的了然,瞬间划过了心间。
陈一凡安排一人前去寻找钱峰等人;两人在等候间,正巧见到纪泽全身披挂的到来。
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和秦晓婉一起出去到外面浪漫的吃了个晚餐,一直到九点多钟才手拉手的回来;整个晚上都充满了温馨甜美的气氛。
刘愈听柳丽娘这么说,也并不感觉到意外,因为他身边的越族就是准备这么干的。他再想想,南方少数民族不在少数,他一个民族娶一个,岂不是要累死?
“都护大人,属下在!”俱赞禄对曾华不敢怠慢。在俱赞禄等山南羌人眼里,野利循几乎是神一样的人物,可每次野利循一提到大都护都是一脸的恭敬和虔诚,就如同提到他心目中的神一样。
只不过这三位圣者,虽然是万灵盟的人,但终归不如6尘、徐老等人亲密。
虚空之中,随着那道声音响起,下一刻,那片平静的虚空,就像是湖面泛起了涟漪一般,然后,一个巨大的轮廓,在空中若隐若现。
黑梅令见众人都持此意见,也只能依他们之言,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毕竟此乃青州治所所在,己方又人多势众,料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放下心来,开始安顿众人扎营了。
伊兰愣住,不意瑞恩会说这话,脸上表情呆板,甚至隐隐有些哀伤。
在李鼎的六千士卒后面,还有七八千名负责运输粮草和箭支等辎重的民夫浩浩荡荡而来。
第七百四十九章 恶尤蹬门
“都盯着我作甚?”
“快些走吧,莫要让老爷们等烦了!”
话毙,看着一马当先催着神侍前行的张珂,落在后方原地驻足的几位帝君不由得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随后又无奈的苦笑了两声。
看这模样,也不知道究竟是怕外神们厌烦了,还是说自己已经等不及了。
虽说早在昊天言说要带张珂同行的时候祂们的
当然就算他不轻敌,很了解余安暖,也不会赢,因为余安暖早在让他发现时,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追丢了!”凝安坐到了椅子上,直接拿起茶壶往肚子里灌了一肚子的隔夜茶水。
柳湛垂眸,看着她巧妙地一躲,他的大手一撑,用手上官浅予锁在了墙上。
连举止言词都变了不少,好像,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念及他刚才的模样,再瞧瞧老板那过早发白的头发。
当唐陌一只脚光溜溜地露在空气中,铁鞋匠拿着他的鞋开始砰砰砰地砸钉子时,唐陌终于发现了是哪里不对。
“胡说,我今天除了早上送了一下王石以外,可是一天都在家的”,老管家陈叔听到这话可不干了,忙解释着。
丽雅透过超市的货架看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是高沐远,丽雅向来为人低调,不想卷入别人的纷争,准备要离开去被高沐远挡住了去路。
就算是真的醒了,恐怕许黎也不敢起身。在周深看来,没有人会敢在别人做好事的时候打扰的,就算是许黎也不例外。
看陈雯的反应,已经可以知道宋英霆给她留下的阴影有多大。刘峰想,如果不是因为害怕到一定境界,她也不会突然口吐白沫。
表面上,他们和好如初,偶尔佟东也会回复一条晚安信息,哪怕只是一个字,也能让她心跳不已。
事实上她对吴三桂一家可是没有什么忠心,起码和她师傅对吴三桂一家忠心耿耿完全不同,她辅助吴三桂仅仅只是遵从自己师傅的命令,如果她的师傅不让她去辅助吴三桂的话她百分一百不会去帮助吴三桂。
说着便将这枚玉简送到了魏炎跟前,魏炎伸手一抓,瞧过之后,便将这玉简收了起来,与此同时,他又从虚幻袋中取出了一百枚灵石交给了这干瘦老者。
吴闯听到她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乌黑的瞳仁像天上繁星,清澈明亮。
而且,比赛可不是坐在这里说说笑笑的,谁敢保证自己在连续击败了三人之后,还有完好的体能去参加决赛呢?要知道,如果受了一点儿比较严重的伤势,可是非常麻烦的。
“我去!这不就暴露了嘛!“路飞扬在心中痛骂这个家伙脑子秀逗了,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遇上了这样一个秀逗的家伙呢?
欧阳萧一愣。随后微微皱眉。“可是生命种子是被动的承受。如果我自身力量不足。又如何提升生命种子呢。”欧阳萧很不解。
眨眼间到了石头的身旁,袭向廖云毫无防备的肋骨。而在这时,许哲的攻击也已经到来。
其实这是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连张德都敢打?
厉昊南动作让怀里人一直在发抖,但却很顺从,她抬头看着他刀斧般凿刻脸庞,‘挺’立鼻子,带着热情和沉‘迷’狭长眼睛,闻着他身上属于男人特有甘冽烟酒‘混’合气息,仿佛醉人味道钻入她心扉。
第七百五十章 全员恶人
别管外神们在私下里的场合对张珂如何议论,给他起奇奇怪怪的外号,甚至是联合起来败坏他的名声,拒绝他进入副本从而使玩家身份的最大效果失去作用。
但面对面,没人敢张口闭口就是恶尤,更没人敢跟他直勾勾的对视。
这就是张珂一路征战所得到的威望!
虽然就事论事来说,害怕,畏惧的成分多过其他的一
“什么?”陈炼一时心惊。再次看向叶红的时候,见他双眼湿红,已成了泪人。
“谢谢你了艾拉!”李渔感激的说道,要是没有艾拉的提醒,他现在还在苦恼着。
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没道理今时今日,身为天朝帝王和空间道上尊的她们,连当初的那个设想都实现不了。
同为职业战队,差距也是一个天一个地,没有刻意的去找人杀,其实这也是liquid自身对于这三天训练的一个总结。
生疏又冷漠,完全没有丝毫的亲情,给一厢情愿的阮因浇了一盆冷水。
虽然土官制造了一次爆炸炸断了一节轨道,但并没有因此而截断明军从中兴通往大理的道路,哪怕是之前的旧军队,也没谁吃饱了撑了去和官军硬刚,何况还是这些能够以一当三的新官军呢?
即使李渔不知道通关奖励是什么,可仅凭提督网络等级还有身体强度的提高,李渔觉得就已经不虚此行了。
杨在表面上一脸猪肝颜色,心里却笑嘻嘻:吾是皇上的队友,你们也配是吾的队友?
周围黑洞洞,但却不晓得哪来的风声在陈炼的耳边吹着。他摸不着地,也看不到边,好像是一个无边的空气中。这种情况他曾经遇到过,但没有这次来的玄乎。
“走吧。”佚名听完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回去以后就派个管事过来登记,无论从政治上响应宫里的事情,还是更早上市带来的红利,都让佚名觉得宜早不宜迟。
散步一般悠哉从容地来到一处密林之中,御非篱突然止步,目光幽远地凝视着一个方向,直到三三两两的几个黑影从附近的大树后方绕了出来。
她上次见到肖弋的时候,还是肖弋刚刚痊愈从国外回来,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如今看来,当初的那件事情,在她的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烙印,这样子也好,顺顺的心里面也就不会那么的难受了。
说完后唐家正主果然沉默了下來,周身有着一层肆意漫开的寒气缓缓散发出來。
然而就在这一刻,眼角处看到青云雕身上的那幕场景的方正天,心神猛的一颤,身上的狂暴气息甚至在这一刻都紊乱了起来。
晨曦有些惊讶的问,元清风那张单子上的东西她可是很清楚到底有多难弄的。
扫了一眼还算宽敞的炼丹房,元清风身形一动,炼丹房里突然多出两个身影,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这已经足够了。
虽然山庄的监控硬盘被破坏了,但是监控还在,送走了来的武警后,叶中天竟然在监控室看到自己表妹在喝酒,而且还是跟自己的仇人喝酒,这怎么能让他不恼怒?
将叶明明再次轻轻的搂在怀里面,努力的使自己的思想纯洁一点,闻着叶明明发丝的香气,关灯,终于安睡。
他在等着,占颜儿主动来求自己的这一天。敢暗算叶明明,那么就必须要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世界上面,不是什么人,你都是可以惹得起的。
第七百五十一章 勿谓言之不预也
文明议会,大会堂。
主持人几次三番的失败狠狠的触动了站在祂背后下令的外神们。
虽然它确实很听话,而得益于以往的配合无间主持人对幕后操作者们的命令也是不折不扣的执行着,但此一时,彼一时。
祂们如今面对着的是屠戮了上百个文明之主,手中沾染着不止一尊霸主鲜血,无数世界因其焚灭,屠戮种族的刽子手——恶尤!
其凶恶的秉性除了九州文明能靠倚老卖老跟情感进行牵绊之外,任何的存在都无法对其施加心理压力,以影响对方的决断!
说白了,彰显过拳头,且没遇到过挫折的经历给了恶尤爆棚的自信!
习惯了用武力,亦或者说一不二的做事风格之后就再难回到正常的互利互惠的方向中来。
其实,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
找个更有压迫力的个体亦或是群体给其狠狠吊打一顿,甚至打的对方不得不使用九州的复活机制轮回一世就能很好的改善这二话不说就想呲牙干架的习惯。
但问题来了。
就在刚刚落下帷幕的虚空战场之后,面对那么多陨落的文明之主的尸骸,又有谁有这个自信说祂能制服恶尤?
不被送葬就不错的了,还制服!
而也正因为如此,像往常一样挑个傀儡代表出来在议会上演丑角,而多方霸主在暗地里互相博弈争夺利益的方式已然落伍,至少不适合这次恶尤在场的会议。
主持人的畏惧,担忧,以及被顶撞时的犹豫严重影响了会议的正常流程更给了恶尤肆虐的理由!
如此,祂们只能忍痛割舍了这不中用的小弟,而后在磅礴的神力,更准确的来说在会堂本身所设置的后门运作下,原本宏伟宽广的殿堂发生了变换。
那些个端坐着各文明年轻一辈,实力水准基本在伟大跟刚踏入文明之主境界的围观党们脚下的平台忽的升起,在轰鸣的震颤声中将其中最靠后的甚至举到了数十丈的高空之上,而后由远及近梯次排布,一整个好似斗兽场跟运动场的,紧贴着会堂墙壁的观众席平台骤然成形!
而也是同一时间,原本围坐着的众多议会成员席迅速的发生了变化!
一个个文明代表所在的席位区域整个被抬起,通过不同席位之间保留的巨大空隙,一根根高耸的方形石柱顺着地面升降留下来的沟壑前后挪动。
一如先前一般,一排排比观众席更低上一些,但却更加密集繁多的环形席位紧靠着前者梯次排布,而在最接近圆心的一环之内是长达近公里的空白区域。
而再往内便是刻意被保留下来的,同样经过了一整个区域挪动,将各文明整体拼接在一起的主要席位。
同样是近乎于圆环的结构,但却只保留了三层圆心,且按区块划分的情况下,所被保留下来的文明席位仅剩下了一百三十余个。
当然,真实的座位数量远不止如此。
但固定的席位数量也代表了如今已知虚空区域中绝大部分尚存的,霸主级文明的总数!
这才是文明议会构成的主体,同样也是虚空之中真正决定一切的掌控者!
同样,方才那番偌大的动静也是为了驱逐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东西,保留下真正能做决定且对恶尤不那么心存畏惧的部分开始真正的会议内容!
而不出所料的,原本拉着两个倒霉蛋硬要坐在别的文明区域留恋不去的张珂也在这一阵位次变换的过程中被送回到九州的席位之内,坐在昊天身后的位子上。
对此,他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
毕竟,张珂的性子本来就略带一些急躁,没有在场的这些老东西那么强的战略定力,跟这些个外神们扯皮逗乐一会儿还尚可以,但时间一长率先坐不住的还得是他!
而也是同一时间,一个有着近乎于九州人种长相,额头上刻印着一枚形似吊坠样图腾的外神率先开口道:“因为这次九州突然发起的不义战争,虚空各文明损失惨重!”
“诸位均可见,议会的席位相比于上次空缺了一部分额,而我们这些在座的也少了十几席!这不仅仅是几个文明破灭,神系灭绝的问题,而是正义与秩序的损失必然会促进邪恶与混乱的暴动,本就勉强维持的循环将会被彻底打破,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将会有无数的生命因此遭到本不应该有的厄运!”
“这是一场灾难,更是一个起点,我想诸位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九州有句话我很赞同:道消魔涨!但凡我们的处理不慎,后续产生的结果是每个致力于和平与发展的同道都不愿意见到的!”
“.”
看着率先站起来高谈阔论的拟人外神,张珂的目光在祂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儿,后又看向对方桌前摆放的名片。
得益于这些外神们对所谓仪式感的追求,桌上摆放着的名片撰写着对方真名的同时也记录了本人的大致信息!
这外神是来自星空之城的文明之主,基于异文明的习俗,跟老太太裹脚布似的真名张珂懒得记忆只看到祂有个称号:星神之王!
所谓的星空之城切实的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只是城池的面积一如文明议会的大本营一般,庞然到占据了一整个世界,过分巨大的面积跟富饶的内在给与了其文明体系的本质,而类似星空的环境也使得星空之城有着异于主流文明的构造。
文明的主体巨城之外,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大小世界,一如环绕恒星运转的星系一般在一片庞大到夸张的世界壁垒的包裹下独立于虚空一角。
而作为能端坐在此参与的人选,星空之城庞大的体系也容纳了近十三位文明之主,除了眼前夸夸其谈的星神之王外,还有另一尊等同于昊天位格的外神在外域本土内守卫四方.
“你放屁!”
星神之王还没来得及说完,甚至被阴阳怪气的九州一方都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的上蹿下跳,可却有神率先忍不住急了眼。
下一瞬,便看到一个身形魁梧,全身笼罩在猩红雾气中的人影猛的站起身来怒骂道:“说的好像就你们的人被恶尤斩杀陨落,瘟毒之父,异种龙神,死亡之雾.哪个没为了战争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说我们是威胁?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
“相比之下,至少我们只会付诸于战争,以绝对的实力赢得该有的战利品,而不像某些跳梁小丑一样,寄希望于用言语的胁迫跟道德绑架来捡九州的残羹剩饭!”
“不然人家为什么是正义的一方?同样的侵略跟征服之下而我们则是被打成了邪恶?”
坐席另一个方向,一个有着蜿蜒双角的外神神色淡淡:
“因为我们不会骗,因为我们还要脸!”
“卡库斯,你最好注意你的发言,文明议会给了你们这些邪恶的渣滓一个发言的机会,你不要平白浪费了?”
“我觉得卡库斯说的挺好,某些人呐,顶着正义的名头既要利益,又要名声,还要不费力气,啧啧啧!”
“肿胀之爪,我忍你很久了,你这个异端邪恶,再胡乱污蔑,正义的制裁必将你彻底打落!”
“那来呗,反正议会的规则也没说不允许动手,不然会议的事儿暂且先放放,咱俩给大家表演一把?看看究竟是你把我净化了,还是我灭了你那讨人厌的光污染!”
“.”
“.”
“都挺猛的啊?”
九州席位,张珂看着没有任何预兆就忽然对喷起来的外神们,心中大感意外。
不是,他都准备好了被当做群起围攻的对象,遭受无数的挤兑,甚至忍无可忍之下怒而掀桌的规划都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草稿,怎么你们这些本该一致对他的外神们先吵了起来?
多冒昧啊?
这么混乱,甚至眼看着就要上演全武行的战斗却没有他的参与,这让张珂感觉到十分的不适。
“习惯了就好!”
听到他的呢喃,坐在一侧始终没睁正眼的紫薇大帝随意瞥了一眼张珂,后微闭着双眼,淡然道:“不然你以为神灵是什么东西?”
“是觉得祂们会像凡俗的政客一样,唇枪舌战?还是跟谋士一样徐徐布局,一击必杀?”
“想多了,都是有实力且有傲气的,哪怕充沛的时光让祂们具备了任何凡人都难以拥有的见闻跟定力,但金科玉律的意志也让祂们的傲慢达到了一种顶点!”
“虽然这么说有点武断,但在文明跟文明,意志与意志的比拼中,对于内心都无比坚定的文明之主而言,付诸于武力远比跟人絮叨半天更有说服力.等等,你个熊孩子,又在干嘛!”
原本打着闲着也是闲着,顺带教教孩子的紫薇大帝不曾想。
第一次睁眼时看着还跟乖宝宝似的欣然点头的张珂,在祂第二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悄然掏出了虎魄,雪亮的刀刃折射的寒光让紫薇大帝都感觉到了一股恶寒。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祂是真想敲开张珂的脑袋看看,这年轻的脑袋瓜里每天究竟在思考什么奇妙的点子。
怎么着,先前在虚空杀的不过瘾,现在跟来看到人多彻底忍不住了是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文明议会里战上一把,其结果可比在虚空中打那一仗要强的多了!
前者好歹还有种种顾虑,至少那些个事不关己,生性谨慎的老六们会选择坐观云卷云舒等待事态变化;而后者.已知虚空中,除了像蛮荒这等跟外界沟通不多(纯傲慢),有要事要忙的文明之外,绝大部分文明体系在议会召开之时都会前来参与,亦或者旁听。
说个准确的数字,在现场的,哪怕没有九成九也有九成三。
当真要让这熊孩子冲杀起来,再遇点什么意外逃脱不开,恐怕今次之后,除了九州跟蛮荒,整个虚空都得被打落回神灵不显的荒芜时代!
当然,九州跟蛮荒肯定是没这么大胃口能鲸吞整个虚空的。
也因为如此,在足够的时间下,此次陨落的外神中的大部分都能重回巅峰,但就祂们转生恢复的过程中,前者哪怕不能完工,转化外域的进程也能推动大半,到那时.或许一场更加宏大的血洗将会重新在虚空中上演!
而后复刻这次的轮回,一次次的鲸吞直到整个已知虚空落入九州蛮荒之手,再向外展望.
当然,辉煌的未来确实美好,但前往美好的工程却是足以让紫薇大帝做噩梦的难度,光是现在保底十万年的劳工未来就让祂苦心孤诣的钻研躲懒的方法,不敢想真成了那种地步,面对漫无止进的未来,那时即便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而从始到终紫薇大帝都没怀疑过张珂有没有能力做到这一步!
现实已经给出了标准答案!
张珂孤身一人都能在数百参战,上千围观的情况下大杀四方,更别说现在有自家后援,且战场上遗留的杀伐之气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情况下
此情此景,不知别人如何,反正紫薇大帝平静了无数年的心境被彻底打破,整个人目瞪口呆好似凡人一般嘴角露出了点点晶莹的泪水。
但也是祂这压低的一道惊呼声,左近的西岳,真武,右侧的雷祖,乃至凶兵就藏在祂后腰处,逸散的恶气将后腰帝袍都割的千疮百孔的昊天也神色麻木的转过了头,蠕动的嘴角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一副受宠若惊模样的张珂,半晌的犹豫后口中的话语终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
昊天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复而看向被九州诸人的大动静吸引来目光后又陷入呆滞跟不安中的诸神,似是有所目标的指引道:
“诸位私下里若有什么仇怨大可以等闲下来约个生死局,九州虽然繁忙,但我方也可派个人手前去见证,维持公平!但在这议会之内,无数文明眼前,身为一系神主基本的素质还是要有所保证的!”
“邪恶也好,正义也罢,终归坐在了一起为的便是解决问题,全靠拳头说话难道尔等就不觉得丢人,不怕教坏了年轻人?”
“真是蛇鼠一窝,尔等迫切召开议会的原由世人皆知,莫要惺惺作态,更莫要自作混乱,能谈就都给朕坐下,若不愿意那便收拾回家,朕等着尔等的大军前来讨伐九州,但到时若是大军不来,那勿怪朕言之不预也!”
素质?
你昊天还有这稀奇玩意儿?
真笑死个人。
想当初,在座的诸神里面就你昊天跟九州出来的莽夫们最性情热烈,受不得一点儿委屈。
别的神被蛐蛐两句好歹还会蛐蛐回去,实在是逼急了才会在议会上动手,但也是点到为止,且直至现在真正爆发冲突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你昊天?
但凡被点一句就跟护食的老狗似的龇牙咧嘴,而再有进犯那是真上嘴咬啊!
当然,如此形容有些过分,但对于饱受昊天苦难的外神而言这么说都已经是留足了面子。
别阴阳怪气,动手!
被侵犯利益,动手!
恶尤犯事,还是动手!
每一次动手的理由都不一样,但统一的是这玩意儿打起来是真下狠手,招招致命,每一下都是冲着要对方陨落轮回的方向去的!
而昊天的强度,在在座的诸位之中不是前三也在前五。
而这还单指突然爆发冲突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但凡给其一定的准备时间,没有一个文明愿意直面昊天的凶恶,更别说除了昊天之外九州还有一个闭门不出的后土。
这位虽然不常显现于外,甚至对于九州一些资历不够的自己人来说,传说的意味都大过真实,但当初围攻九州那一战,跟前不久虚空中围剿审判者时的短暂显现已经足够让诸神戒备的了!
也就是九州从古至今问题不断,先有法理偏斜,世界散落,后有飞升吃撑,消化不良,有两个强无敌的老大,但却受制于自家条件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做防守反击的活儿,这才让其他文明有了活跃的机会。
而蛮荒虽然不同,但也大差不差,过分的高傲姿态让其虽然加入了文明议会,但绝大多数的会议跟活动都跟对方没什么关系,而议会中的需求祂们都会足额满足,但既不会过分的慷慨,也不会参与到议会后续分割的福利当中来。
像这么纯粹的怨种,诸神更是心喜。
但话又说回来了,昊天谈不上什么正义,甚至祂本人比在场的诸神都要凶恶,都要不讲道理,只是碍于祂拳头大,很少有神敢直抒胸臆。
而对教坏年轻人的污蔑,诸神更是敬谢不敏。
毕竟,昊天在外的形象都是这么个熊样,家中会有恶尤这样的晚辈也实属理所当然!
要说可惜的,只有后者没被权柄,没被世界牵绊,得了一个自由之身可以使劲儿的霍霍大家,而异地相处,换做是昊天得了这个自由的机会,甚至都不一定有恶尤做的好呢!!!
第七百五十二章 师出有名
无论诸神心中如何做想,但事实上面对昊天践踏式的责问跟威胁,在场的没有一个敢于站起来与之辩驳的!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更是九州一句话,诸位霸主便瞬时瑟瑟发抖,好似鹌鹑一般缩头缩脑。
这样死寂的现场跟先前在九州众人尚未到来前的慷慨激昂跟群情激奋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那些个在之前会堂变动中被排斥,取消了议事权的文明之主乃至本就是来打酱油,长见识的诸文明“年轻几代”们更是满眼的不敢置信!
极度的反差对所有人的认知造成了平等的冲击。
而因此怯懦的一幕,在场的旁观者里不是没有生起嗤笑,倨傲之心的认为如此场面祂上祂也行;反正从恶尤到昊天,不论再怎么威胁,再怎么斥责都是跟个怯战蜥蜴一样不是退让就是沉默的反正终究是这么个结果,那中间所谓的反驳一两句却反而让事态变的更糟糕的过程,其实也没必要保留。
直接快进到投降认输,任人宰割的环节!
当然,大多数仍旧保留着基本尊严跟血性的外神们是如此想的,甚至在会场外隔绝,外部杂音跟神力无法影响到会场中心的座次之后,还有神不甘心的欲图用血脉之力牵针引线去规劝,骂醒这些个废物。
低什么脑袋,堂堂文明之主,万灵之源,你怎么就不敢跟九州干一架呢?
当然,有难凉热血的,自然有淡漠旁观的,而像前倨后恭,因九州的强势从而产生种种后悔情绪,不欲断交的丑角也不在少数。
凡人好歹还能用肉体凡胎来辩驳自身的错误跟毫无前瞻的眼光。
但身为神灵们出了如此差错可就没地方诡辩了!
盟友?
交好?
哈,说白了都是些投机者罢了,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许之以利的消耗品。
一如它们轻易地改弦易辙一般,从始至终九州也未对它们保留任何期待感!
而既有了这些,也就不缺那些知情者们的亲朋好友,乃至同在一个神系下只因幸运的抉择从而保留了小命的神灵。
作为恶尤崛起的见证者之一,祂们可太懂诸神当下怪异,静默的举动是究竟为何了!
昊天的威胁确实强而有力,九州的报复也让思维正常的神灵们感到担忧,感到不适!
但真正的原因还是那不知道何时掏出了虎魄,将折射着冰冷寒光的刀锋潜藏在座下,微笑着观望着四周的目光。
昊天不讲道理,阴晴不定,但好歹是文明之主,身居高位已时日久远哪怕在议会表现的再怎么莽撞好杀祂也会有自己的顾虑,会有自己的思考。
更直白来说,昊天虽然也凶,也莽,但祂的身份跟地位决定了祂所做的任何决定跟行动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所下的定论,而其结果哪怕说不上不能,但也不会对自己的珍稀之物造成多大的破坏。
结果,过程,十之八九都在祂的控制范围内!
倘若有足够的智慧跟实力也能尝试着跟对方掰头一下,赢了最好,而哪怕输了,只要自己实力足够,身后文明足够庞大了不起被扇两个巴掌,打上几拳,折点面子又伤不了筋骨。
当然,真要是实力不济,脾气又大妄图以下犯上挑衅霸主威严的话,那被一巴掌拍死顺带着扫荡了背后的世界彻底杜绝了机会也很正常。
但正常来说,除了极少部分如蛮荒这种一诞生便具备文明底蕴,且超出了文明体系判定标准一大截的世界内诞生的原生文明之主拥有着傲慢无边的性格之外,绝大多数的文明之主们哪怕是再自信狂妄的存在,其所经历的磨难跟见闻也会让其拥有最基本的审时度势的能力!
当然,先天强大的前者哪怕不思进取也足够保举一到两位霸主的资格。
而真到了同一个位格层次,除非是恶尤这种除了武斗之外六窍不通,纯畸形发展的产物外,大家的实力基本不会有断层式的落差。
即哪怕冲突起来也不会被人三拳两脚打死,至少能给旁观者留下拉扯,劝架的反应时间!
但恶尤.他都在会堂里拔刀了,且能当着自家一众长辈的面跃跃欲试,你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没见过恶尤发疯的自然不当回事儿,而见过的大多会明白此时确实不是起哄的最佳时机,而至于亲自挨过的少有存在能给出恰当的评价!
毕竟,但凡大庭广众之下被恶尤盯上的,不是彻底陨落就是回归了文明本源重走孕育的过程。
至于九州有没有暂且不得而知!
昊天一语落下,整个会堂的中心区域足足沉默了半晌时间。
直到张珂见到现场打不起来,略显无聊的将虎魄重新收回真灵,周围死气沉沉的氛围才得到了些微好转,而又等了片刻功夫才见到一位名叫弗雷德里克,权柄归属于荣耀与勇气方向的文明之主起身开口:“咳,咳!”
“今时不同往日,多番波折下来也没了先前欢聚一堂的味道,而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在此浪费时间的话那不如将一切公之于众的商讨一下?”
“不论其他的大家如何商议,又有什么讨论结果,我仅代表战士协会的九位成员发表我方意见:
一:恶帝尤必须为自己突然宣战的恶劣手段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并在文明议会上向诸文明代表承诺不再发生诸如突然宣战,不义战争,不进行或下达灭绝令!
二:此次战争恶果既然已经铸成,按照文明议会相关规定,九州一方享有战利品获取资格,但超额(超出能力部分)应当回馈原主,亦或是放归虚空放任自流,有此类需求的文明可派遣最高不超过战败文明物质位面现存实力的按1.7倍远征军,不可多文明联合,且只有一次尝试机会,失败后必然回退本土,战败文明进入战争冷却期,在标准文明一个纪元单位时间内,所有议会成员文明不得再次发起征服战争!
三:九州跟此次尚未到场的蛮荒文明应当对帝尤横征暴敛的行为进行适当约束,诸如此类大规模屠灭战争必须提前一定时间宣告给与被攻击方一定准备时间,宣告文件可由文明议会进行转交!
四:帝.九州与蛮荒应对此次遭受无妄之灾的议会成员进行适当的神道主义赔偿,并接受部分世界破灭的难民给与一定的繁衍保障!
嗯,我们战士协会的提议就是这些,如果还有其他文明代表觉得尚有补充的余地,又或是合适的修改方案欢迎大家提出汇总,同样,九州一方也有修改跟拒绝的权利,毕竟议会的章条规则是当初大家一致同意的,想来诸位应该不是光享受不承担的货色吧?”
讲道理,弗雷德里克原本准备的草稿是足足有七条来着,而且原本的措辞跟要求要比祂现在所说的这个版本严苛许多,但做神么,不能总看规章制度,法理之外也不外乎人情,适当的时候该放水的还是得放点儿水,要不然日后落到同等境地,还有谁会替祂们声张正义?
当然,有没有机会那得另说
弗雷德里克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安抚着那颗被海量杀戮冲刷的有点儿跳动加速的心脏,但其他的文明之主们却有些面面相觑了。
无他。
相比于跟九州没什么仇怨,且遵循战士美德的战士协会,祂们原本的草稿多少有些过分的地方,甚至部分小团体的规章制度能足足列出几十上百条相应的限制条款来。
战士协会的需求肯定囊括在内,而额外的部分么,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反正战争条款这玩意儿,鲜少有绝对公平的案例。
毕竟,谁也不会愿意战胜方还坐在战败方的席位上,甚至于身为战胜方反而要向战败方付出承担对方损失之外更加高昂的代价吧?
对吧,大宋?对吧,螨清?
只是设想归设想,但真正放在现实情况中来参考的话就会发现当初的想法有点儿不切实际了。
九州确实迫于内部的压力必须要和平谈判,但谈判的意愿不大不说,对恶尤的限制也没祂们想象中的那么强力,甚至于可以说毫无限制!
这点从刚才弗雷德里克被恶尤一发神念冲击打的头昏脑涨便可窥一二。
从始至终九州一方连装腔作势的斥责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了。
而战士协会相当公正的建议都能遭到恶尤如此激烈的反抗,不用想当祂们那些更加过分的条款被诉说出来的时候,很难保证这玩意儿不会跟祂们现场翻脸。
虽说大家不是畏恶尤如虎的怯懦,但在寻找到行之有效的克制,亦或者束缚方法之前没谁愿意跟这个纯粹的战争疯子起冲突。
毕竟,但凡涉及到战争就一定会有伤亡。
在具有九州跟蛮荒双重庇护,很难彻底杀绝恶尤,甚至说没人能保证现在围攻就一定能杀死恶尤的情况下,弃车保帅已经成了必然的结果。
反正,归根结底,祂们都没准备太过卖力的为那些失败的文明主持正义。
又或者说这虚空中就没有绝对意义上的老好人,哪怕有也会有其独裁霸道的一面。
祂们的中心目的也不过是围绕两点产生:束缚恶尤,瓜分庞大战利品中九州无法承担的那一部分!
主持公道,更像是顺带的赠品,给大家一个勉强过得去的交代,顺便让文明议会的信誉不至于折损.
“你觉得如何?”
等到会场陷入沉默跟神念私下的沟通环节时,昊天上帝转而向张珂征询意见。
就事论事来说,弗雷德克斯的提议确实严格遵守了文明议会的规则,既没有对战败者的偏袒,也保证了胜利方的利益,唯一付出的也不过是些许言论上的致歉!
但话又说回来了,能拿到实惠的情况下,有谁会介意空口白话的说几句鳄鱼的眼泪?
哪怕是道德水准过高的九州也不介意配合这些虚伪的外神,再说了这本就是强者给自己制定下的规则跟约束,遵守一下没什么坏处,毕竟哪怕是作为既得利益方的九州也不愿意看到除了自家熊孩子外,虚空中再多出一个不守规矩的灾厄!
而除此之外像什么开战必须有正当的借口,必须提前公布传达,这不就是九州有史以来最正常的习俗——师出有名?
漫长的史书中,最被人熟知的不外乎永乐大帝隔了千年,翻烂了史书才勉强找到了汉高祖报白登之围的旧事,并借此降罪北蛮!
而让九州凡俗最遗憾的莫过于给了一个恰当的借口又在大军到达前匆匆消逝在西域黄沙中的楼兰古国。
前者堪称是师出有名的典范之举,而后者则是自大汉以来一直绵延到后世的无奈遗憾。
所以说理由跟广而告之这些真不算什么为难。
毕竟九州就是喜欢提前告诉我要打你,而后堂堂正正的派大军前往讨伐。
不服?
打得过么就不服,不服的!
而至于说接受难民那更好了。
经过张珂跟道门联手清洗后的九州现在虽是精怪遍地,但还真找不出几个有事迹的妖魔,而依照九州一惯赏功罚过的规矩,没能造就福祉,没能惩恶扬善你修的什么道,成的什么仙?
真以为九州现在各处都缺乏大量的仙神就会无条件的给自家的道统开后门?
想多了!
仙神自然有仙神的品德。
哪怕是缺人缺到如今的天庭地府各位真仙分身乏术,也不会有人提议让无功无绩的修行者们得到飞升的资格!
当然,妖魔鬼怪少了,但还有外域转换过程中诞生的蛮族跟外神残渣,但这等存在对于在座的几位来说是乌合之众,可对于凡俗的修道者来说就是不可触碰的禁区了!
前者成国成军,一旦动手便是数十万大军的调动,对于法力微薄的修道人来说哪怕累死也解决不了几个,大军的碰撞非王朝不可抗衡!
而后者.都说了是外神残渣,哪怕本我不在,哪怕本质驳杂,但终归占据了一个神的位格远不是凡人能碰瓷的对象。
这些家伙都是雷部诸仙们桌前的餐后点心,是年度指标没能完成时凑数填充的对象。
外域难民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个过渡!
而至于谁是难民,外域无从质疑,九州自有决定!
到时挑些外域邪魔,妖兽之类的扔到九州繁衍,既合乎规定,又能让徒子徒孙们得到恰当的试炼,而至于凡人会不会因此受损人之命,有定数!
长命百岁之人自有天神地祇暗助,横死意外之人哪怕没进了妖魔的肚子也会因日常行为跟福禄寿三者的浮动从而在种种意外突然暴毙。
被人杀了,意外暴毙还得进枉死城一遭等待理论阳寿的结束,再经十殿阎罗的判决方可转世轮回,而进了妖魔肚子,倘若不被邪法束缚还能早入轮回。
甚至于因妖魔作恶的缘故,地府还会将本属于个人的一部分罪责划归到妖魔的身上,以方便按雷部跟人间的道人们更好的确定妖魔的方位。
而枉死者也能因此分得些微的福利。
虽然不多,但也能让本来转世成牲畜,虫蛇的恶人得到更好的结果,相比于寿命不长,被人猎杀的牲畜跟蛇虫,当个潦倒的乞丐,青楼的娼妇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总之外有策略,内有对策,哪怕外神们要求的再苛责一点儿九州也同样能找到替换的方式。
而相同的情况对于外域来说也大差不差,大家都有解决的方法,无非是做的粗糙跟细致的差别。
但有实惠归有实惠,真正的决断还是得张珂自己来下才行,毕竟少年意气下不顾利益是很正常的事,想当初.算了,还是不想当初了,都是些不堪回首的旧事不值得再提。
而当诸多目光汇聚在张珂的身上时.
第七百五十三章 帝尤心眼儿小,九州也不太大
拒绝?
从个人的立场与角度来说,张珂更偏向于同意。
毕竟,他之所以选择跟昊天祂们来文明议会而不是肆无忌惮的继续扩大战争为的不就是能以相对温和的方式消化这场战争所造成的后果?
虽然,从张珂的角度说这番话有点儿假惺惺的意味!
别说是那些文明之主直接陨落在这场战争中的受害文明,就算是毫无干系的文明,其内神系神灵但凡张珂不会记仇的话祂们都不介意狠啐几口用以表达心中的不屑!
但事实就是如此。
是,他确实厌恶非人异类,九州跟蛮荒原生的精怪之流还勉强算是入得了眼,是否下手还取决于对方手中是否有无辜丧命的人族冤魂以及对方背负的罪孽多少,但外域生灵对张珂而言,十个里全杀了或许有冤枉的,但十个里杀九个绝对有漏网之鱼!
不同的文明塑造了不同的三观跟认知。
放在哪怕是人族已远不如上古纯粹的九州,哪怕是世家,地主,乃至是往后新生的一些个权贵,不论私底下的人性如何,再怎么作恶多端,但至少明面上会努力经营一个与人为善,尊爱乡人,慈善助人的完美名声。
当然,也不是说就没有那种坏到骨子里的卑劣货色,但像这样的,一般都会被自己的阶层排斥在外,别说寻常的亲密关系,便是门当户对的联姻合作都会下意识的退避三丈,而像这么猖狂的货色一般也是官府跟朝廷镇压的主要对象!
而哪怕是朝廷来不及动手,浩荡九州之土也自会有秉承着侠义之气的游侠,壮士前来扫荡邪佞还一方土地清净!
即便狡诈到家中便有朝廷大员,又有家丁护院高墙庇护,但最终也逃不过皇位更替,朝代轮转时乾坤重塑所带来的人道之气的扫荡!
当然,一般而言,极少有作恶之家能一直苟藏到王朝更替的时间。
真要是坏事做绝,因自家产生的种种怨煞便会滋生出各种少见但强横的妖魔鬼怪前来索命!而哪怕侥幸躲过一劫,勉强保存了根本,也会受到天庭福禄寿,地府日夜游神的降维打击。
早夭,短命,不孕,大祸连篇.
福禄寿三运削减为负的那一刻,也是阖家团圆前往地府十殿阎罗前点名的时日?
躲?
拿什么躲?
连天上的仙神,帝君不慎铸下错处之后都有各类刑罚跟打落凡间历经红尘之苦的各种惩戒,区区凡人能靠财色美人的贪欲躲得了凡俗王法还能避得过天条地律?
或许这世间也存在让神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方法,但获取的渠道却是难如登天,而即便得到了些糊弄小鬼,下神令其同流合污的法子,又怎能瞒得过漫天的仙神?
各大真君,天尊帝君的意志可不是能被动摇的。
如此,说他是假惺惺也好,为了利益也罢,既然起了熄止干戈的想法那就得尝试着接受对方的条件。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既是利益交换总会有商量的余地。
一如张珂方才只是像过去一样做出了不耐烦要掀桌子的迹象,对面的外神就遏住了话头沉默的坐下。
不排除是他莽撞的人格已经深入人心,且先前炫耀的武力更让诸神畏惧,但能坐上议会真正决定一切的牌桌,真能这么容易心生畏惧,有求必答?
张珂从不高估自己在智慧层面的计较,一如他不会在武力以外的层面上跟这些老东西们博弈。
作为经历了百年风雨的成长,以张珂的角度来看,在如今这场气氛跟流程都无比怪异的会议中,外神们对他屡做冒犯举动的退让畏惧的因素必然少于算计。
直白来讲,害怕是真,但更多的或许也是借惯性思维来引导张珂,乃至九州向着祂们期望的方向发展?
而战士协会的戛然而止,或许正应了张珂的猜测,在已陈列的条款中祂们已经将核心利益的诉求尽数讲完,而既然后续多余的附加条款引得张珂不快,那也没必要继续得寸进尺的贪婪。
毕竟交易么,本就是双方在底线外的互相试探,而既然如今祂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自然得稍微收敛一下贪婪的心思,以免真激怒了九州之后再掀大战!
毕竟,外神哪怕再怎么阴谋算计,深谋远虑,归根结底面对拎起屠刀的张珂仍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大家要都是一个文明体系内的神系兄弟,同僚那还好说,凭借过往的关系跟信赖完全可以搏上一把,但一切坏就坏在祂们的来源不同,在座的一百三十余席中,即便是座位最多的区域也仅有二十三个位置,即二十三位文明之主。
单从数据上来讲,刚飞升的九州都拥有超出了对方一倍的数量,更别说老东西潜藏更多,底蕴更深的蛮荒。
但真按现实来说,就不能这么武断了。
越是体系庞大的文明其内文明构造跟世界底蕴越是深厚,而完善的建制也侧面的建造了完整的体系树,就体系最为庞大的这几个席位来说,自家的老登们还真未必能跟对方形成绝对的层次碾压。
强是一定的,但一拳ko跟半斤八两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意味
如此,沉思一番后,在万众瞩目的会场中,张珂起身来到了自家席位前方,猩红的双目环视全场,暴虐的气息几度量翻滚下开口道:
“战利品划分我无异议,等我方挑选完毕之后尔等外神自可随意取用,随意劫掠!
当然,你们说规矩那就按规矩来,但倘若有人违反规则九州也不会介意更不会因此接受邀请前去讨伐,维持正义!”
“至于说横征暴敛呵,这些东西我懒得跟你们掰扯,历史总归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是否正义在我死之前也轮不到别人对我指指点点,但战争在九州消化完这次的战果,完成飞升的沉淀之前,我不会贸然挑动战争,但前提是别有人来招惹九州,更别算计到我的身上,否则的话,我可没我家师长们的好脾气,只诛首恶这条在我这里不匹配,要战就战个天昏地暗,要杀就屠的干干净净不留后患!”
言语变做点点金光,在万神的见证下于半空中凝结成一卷纸张,无形的笔墨在纸面上描绘权柄的力量将其变作牢不可破的契约!
“这也算是对战士协会二三条款的解释,不主动便无有突然宣战的嫌疑,而但被冒犯那便谈不上不义战争,只是灭绝令?说来一场战争过后,世界融合时,有多少文明会保留战败者的残渣让其以近乎于等同的方式在自家的世界内正常生活的?但凡在场的诸位中能拿出五分之一的例子来驳斥我,那我便认了这条,再不对外域斩尽杀绝又有何不可?”
张珂说着看向了坐席中的外神们,目光尤其在那些名片上刻印着正义,秩序,善良等相关词汇的外神身上刻意停留了片刻:“所以说,一百三十余席,仅有十二个文明能做到兼并包容,收容难民?”
“哈哈哈哈哈!”
看着一个个踊跃站出后在张珂放肆的大笑中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其他盟友外神的正义使者,张珂是真忍不住爆笑出声。
他当然不是在笑这些仁慈,善良的存在。
哪怕不属于同一文明,哪怕他对外神先天性带有敌意标签的滤镜,也不影响他对这些真正贯彻正义跟秩序之道的维持者们奉上崇敬之心!
无关阵营,只是单纯的作为九州人的普通价值观对于好人奉上理所应当的尊重。
但刨除掉这百多位外域霸主之后,剩下的仍具备正面情感类权柄的外神就多少有些让人耻笑了!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既然大家都是亡族灭种的混账,那这项就作废吧,毕竟,尔等总不能要我一个声名狼藉的灾祸去做名正言顺的正神吧?这跟让魅魔当忠贞烈女有什么区别?”
“帝尤,注意你的言辞!”
一尊冠以正义之名,却无正义之实的外神冷着脸开口劝诫:“正义不是泛滥的好人,承担着相应的责任,必然要付出对等的代价,正义与邪恶必是水火不容,对邪恶的存在但凡有些许良知就知道除恶务尽的道理,而除了纯粹的混乱邪恶,哪怕是杀戮无算的屠夫我们也会给出一定的机会容错,引导迷途羔羊回归正确的道路”
“噗嗤.哈哈哈.抱歉,哈哈哈,我一般不笑的,但这会儿是真忍不住了?”
本来操持着浮夸演技在这儿表演的张珂听到外神义正言辞的给他讲解正义的定义是真绷不住了。
正义?
邪恶?
真要是这么讲的话,那被整个虚空乃至蛮荒古神们冠以恶尤之名的自己也称的上是纯粹的正义跟善良,毕竟他之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九州的繁荣跟人族的生存环境,哪儿来的穷凶极恶一说?
正如我之英雄,彼之仇寇。
万事万物都有相对的两面,若只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来说,那哪怕是十恶不赦的人都能找出一堆借口来替自己辩驳,他虽不擅智计,但也不是这么拙劣的借口能糊弄过去的。
而说出这话的外神刚一被张珂的狂笑打断就已经后悔了,更别说随之而来的其他文明之主们对其看傻子一样聚焦起来的目光。
但祂又有什么办法?
真是忍不住被冲昏了头脑才说出如此无脑之言,毕竟张珂之前那话说的太糙了,除了没带脏字,简直是在指着祂们的鼻子大骂,都是一方文明的无上至尊,日夜承受下神跟世界的祝福跟赞美的角色。
在这儿委曲求全的配合着演戏,任由张珂威胁怒骂也要骗得对方自缚手脚就已经够委屈的了,再被这么当面点艹谁能忍受得了啊?
只是忍不住的不只是祂一个,但真正红温了率先开口发言的却只有祂一个,现在被落了脸面又被群情鄙夷自然也怪不得谁。
而不提那红温到面目狰狞的外神,既然打回了协定中的一个微小条款,对于后面的张珂也就更有自信了:
“无有禁杀,判不得正义与邪恶那灭绝一事诸位便指责不得我,约束一世更是无根之谈!”
“我认同但凡战争必师出有名的提议,也愿意提前宣告四方,向文明议会提前通知,但若有议会成员提前下场帮助对方的话,到时被我抓到马脚就别怪刀下不留神了!
至于说赔偿一事,倘若到时有世界能在尔等的进犯下存活下来,再与我协商赔偿的事情吧,难民之事九州可以接受,但具体选择需要天庭界定,且我可承诺自己不对那些难民出手,但倘若对方冒犯了九州的规则,亦或者被天庭地府正神之外所杀,那也怨不得旁人!”
“最后道歉就算了,我为人王,只可为我人族下跪,认错,旁的承担不了这份因果,如此诸位要是能接受这份解释那此事便罢,若不接受那可以重新协商,反正时间多的是,多拖几年九州蛮荒便可多吃下几个文明,我自然乐意跟大家细细协调各个条款间的解释!”
“可!”
一团长满了眼睛的不规则肉球,名为盲目之主的外神率先认可了张珂的说法。
祂是文明议会中被主流认定为混乱邪恶阵营的文明之主,但同样的也正因为不那么看重颜面,祂也更容易接受张珂所给出的答案。
毕竟,祂或者说大部分的邪恶文明来说,其目的都是为了制止张珂跟抽疯似的,一阵一阵的随机战争,除此之外倘若能分割多余的战利品自然是好的,这意味着作为更加主动的侵略方,祂们能避过最激烈难熬的征战环节,直接进入到搜刮世界的结果中去。
实质性的实惠才是邪恶一方所看中的,而不是什么虚名。
而紧随其后的,作为协议发起者的战士协会也认同了张珂给出的说法。
虽然祂们曾遭受过张珂的威胁,但战士这群一根筋可不玩那些弯弯绕绕的,只要能暂时停止战争,让祂们琢磨出一套能跟张珂比拟的攀升,亦或者合作的方案这甚至比瓜分战败文明还要重要。
毕竟,大家都是当莽夫的,挑战强者,引发战争是祂们骨血里不变的信念,而今见到超模的张珂自然忍不住手痒难耐的心情,但谁也不是傻子,想要跟强者对战不代表祂们就愿意成为张珂的踏脚石,被一刀直接劈到重生模式。
而现在有了这个心心念念的机会祂们自然懒得跟那些要面子的虫豺们扯皮,哪怕九州消化战果的时间必然不会短暂,但寻求对抗一位超模的方法也不是简单的工程,时间紧迫,可容不得浪费一丝一毫。
至于什么认输,保证之类的.这本就是综合(剽窃)了诸神各个团体的版本之后经过祂们删改才出具的协议初稿,毕竟你不能指望一群莽夫有太多的外交技巧。
而既是剽窃得来的,那修改起来就相当随意。
甚至如果不是多方利益难以协调,且战士协会靠着足够的年龄还多少积累了丰富的阅历的话,祂们甚至不介意跟张珂站在一边。
开什么会啊?
懂不懂什么叫做战士的荣耀啊?
胜利者就应当享有一切,就应该肆意妄为,协商?
协个屁!!!
而在邪恶一方跟战士协会的开头下,陆陆续续都有多个霸主席位的文明之主选择认可了张珂的解决方案,而先前那十多席真正的正义善神们见到所谓正义对正义的背叛也是兴致缺缺,没了跟张珂斤斤计较的心思。
而在越来越多认同的意见下,虽然对现状仍然不满的席位占据了总额的三分之一,但事已至此祂们的意见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当联盟出现破裂之后,所谓的共进退就成了一个笑话。
与其就这么死撑着,还不如给个面子顺水推舟算了。
毕竟,都是文明体系当中的霸主,同等的位格决定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怕九州这次做的有点过火,但做事留一线,日后自己落到困局之中也能避免被人处处针对。
更何况,帝尤心眼儿小,可九州的心眼儿也没大到哪儿去。
真硬顶下去被九州记恨也得不偿失,不如就这么算了?
当诸神在摇摆中逐渐退让并有外神开口要昂张珂签下他金口玉言所化的契约时,后者摆了摆手,不等诸神起疑,张珂开口道:“现在你们的诉求说完了,也该到我了!”
“别忧心忡忡的,我没你们那么多的花花心肠,就两条:
一,先前欲望之都之行中有一恶念留影挑衅于我,若非是它先前那场乱战也没有必要,那四个外神跟后续死伤的那一批都是这玩意儿造成的,若你们真想我遵循规则安分守己把这条老鼠找到给我送来,亦或者给个坐标我自己去取它狗命!
二,凡是人类,可杀而不可虐,可毁灭不可玩弄,颂念我名号者得我人族庇佑,若有善者可送于九州,我自会拿资源来换,但若一意孤行下手屠戮者.你跟你的盟友也洗好狗头等着本帝!
玩家不在其中!”
第七百五十四章 三娘教子?
当你捏着鼻子吃了一坨shit之后再去尝试shit味道的巧克力就会发现后者的味道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当然,会议中的现状不能拿如此粗糙的形容来进行比较。
最起码,诸神不会异食癖到对排泄物感兴趣的程度。
但在近乎于没有拉扯直击底线的试探下,再加上同盟的背刺跟反背刺促使祂们最终认下了协定的内容决议通过执行!
而既然先前那扭曲的解释祂们都能捏着鼻子同意,那么面对张珂再度给出的附加条款也就显显的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简单的两条之中,无论是替恶尤提供那个胆大妄为家伙的信息亦或是亲手替代捕捉,还是说在世界覆灭的战争中有限的保留一定的个体对于眼中动辄就是种族起步,虚空为棋盘的外神而言真算不得什么。
哪怕对方没提这条,在两个文明,乃至多元宇宙级别的碰撞当中倘若有人提及张珂做什么祈祷,祭祀之类的活计,但凡知晓张珂名号的就不会再去尝试着碰触对方。
而这不仅仅局限于张珂,对于所有的文明之主,伟大神力,甚至在常规战场上一些个比较知名,在虚空中较为活跃且声名远扬的强大神力都会有同等的震慑效果。
说白了,虚空中战争的本质仍是对物质世界的掠夺,以及生灵本质的回收。
前者是世界底蕴积累,文明上升的根本,而后者则是世界繁荣,神系昌盛的基础,但都说了是基础就证明了它们庞大的数量,而在以种族为基本衡量单位的诸神眼中,别说是放过一两个针对某位神灵祈祷的凡物,甚至因对方暂时退却一个城池,一个区域的进攻也并不例外。
除非是碰上了双方文明拥有宿仇的世界战争,亦或者对方祈求的本就是被入侵世界的神灵。
否则的话,你一个凡夫俗子既然都能跨过世界壁垒念诵到外神的名号,那那些举起屠刀的家伙又怎么会不愿意给对方一个方便留下这条无足轻重的性命?
恶尤这番要求还是稚嫩了些!
但祂们也乐意见到恶尤的稚嫩!
毕竟莽夫到他这个程度已经很让大家难受的了,如果不是纠结数百个文明之主,十多位霸主都无法拿下对方甚至还差点被恶尤反杀的干干净净的话,当真以为这些外神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跟九州谈事?
不就是正面搏杀打不过,还被按着打了满头包,实在扛不住了才来这儿玩嘴炮。
好在恶尤还保留了些少年人的淳朴。
虽说这点儿淳朴跟稚嫩也会伴随着时间,在九州老辣的教育下逐渐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又一尊昊天式的蛮霸玩意儿,甚至恶尤比起昊天还犹有过之,但那又怎样?
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先平息了这次,再谈未来吧!
放一马的事情很好协商,在诸神的根本利益已经得到满足的情况下,轻易的就通过了大多数票赞同,而特意将玩家群体跟人类分开也是张珂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虽然九州玩家中大部分都是人族,且自家小辈被欺负这个理由也能让他合情合理的找对等的外神开片不受即将签订的规则约束。
可同样作为玩家他太知道这群第四天灾的尿性了。
但凡今日之事传出去以后,那未来张珂恐怕昼夜不停也赶不完这些求救的讯息!而且,有些玩家做的事儿吧,那是真不稀得说。
倘若被他们知道自己身后有这么靠谱的一个靠山,连张珂都很难想象这群第四天灾究竟能给自己玩出多少花活儿!
更何况升米恩,斗米仇。
他虽为人王,有监护人族之责,但也是因为身为人王,张珂太懂人族性情的多变跟复杂性.
张珂的脑海中心绪起伏波荡不止,而在外界诸神们则是在为了让他签下条款而努力着满足他所提出的第一个条件。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也就是九州对跟外神们的交流跟合作没有太大的兴趣,而在虚空中有的是互通有无文明,明面上打生打死的两个世界,在私底下有大宗的交易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自然的欲望之都圈养着一个神孽的消息也瞒不过那些个有心人的探查,甚至对于某些凡心未泯的文明之主来说,偶尔去欲望之都放纵一番也不是不行。
前提是只要控制好度,用那些流落在外,亦或者从那些堕落者的身上取来货币,不将自身的情感欲望转化成货币的话便不会被幕后的存在拿捏到痛脚。
文明之主的意志力就无须多提了,哪怕祂们断绝不了欲望,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祂们也能很清晰的辨别,并在关键的时刻斩断一切拖后腿的情绪。
这么一来二去的,难免打探到些许消息。
而但凡有了点蛛丝马迹之后,正义联盟的所作所为当真是无从掩藏,而对于一群见多识广的文明之主们来说,哪怕事前没有经历过这方面的见闻,但在揣测之后也能猜出一定的内幕,就更别说这群矗立于文明顶端的存在们,不乏那种实在闲着没事,好奇心爆棚的家伙。
如此细细追寻,藏于幕后的恶堕之影也被间接的抬到了明处,并成为了一个局限于文明之主层次,半公开的秘密。
它的存在,甚至包括它向诸多世界伸出的触须跟断尾求生的手段。
不过,碍于正义联盟的重视,知情者们都没有贸然出手试探,而是默默的观看事态的发展。
毕竟以联盟养蛊的方式,总有被反噬的那天,而既然有光明正大插足赚取利益的机会,又何必为了提前下手而跟一整个联盟打生打死?
更何况,恶堕之影看似保密的复生手段,在一众年长的文明之主们眼中就跟小孩子说谎一样可笑。
复活转生要当真是那么容易的话,那外神们现在何至于跟张珂互相妥协,硬拼兑子就是了,怂个什么劲儿?
如此,当正义联盟勤勤恳恳捂盖子,并且百折不挠的寻找解决的方案的时候,其他的外神则是分出了一缕注意力,关注着欲望之都的变化,同时监视着各自世界内,那些不一定存在的被恶堕之影暗中把控了真灵后门的凡俗生命。
但凡前者死亡转生到自己的天地,文明之主们立刻就能得到一份丰厚的收获!
虽然前者的本质是扭曲,癫狂的神孽,但好歹也是同级别的本质,在其转生虚弱时下手,后续的收获可比清理这些扭曲的权柄要丰厚的多.
而也正因为恶堕之影的存在是个半公开的秘密。
当张珂说出寻求前者线索的时候,外神们除了在内心感慨恶有的小肚鸡肠跟睚眦必报之外,那一双双审视的目光几是瞬间便转向了正义联盟的几位霸主。
或嘲讽,或威胁的目光给这几个外神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而重压之下,哪怕是文明之主,心态也出现了短暂的失衡,当其中一个被监视者不受控制的撇向会堂外围的某个角落的时候,数个感觉敏锐的霸主抢先一步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与此同时磅礴的神念化作无形的大网向着旁观区笼罩而下。
紧随其后,一双双绽放着流光溢彩的双眸似是x光机一般由外而内的扫视着围困区域的上百个文明之主:
从权柄,到穿着,再到血肉跟内在,甚至于构造跟纹理都被细细的钻研了一遍!
而至于这些被审视者的意见则是被冷漠的无视。
在强者面前,弱者没有尊严跟隐私。
这一条无论是对凡俗,还是对神灵都十分适配!
也也不负诸神之望。
在好似筛子一般排队筛选,几次梳理之下,一个借文明神器隐藏了自身存在感乃至权柄的身影被更多的目光所注视。
周遭情况的变化让后者下意识的心生警惕,但上百位霸主的神念显化,层层叠叠的无形之手却将其死死的按在原地,庞然的神念透过神器将其神力流转完全封死,本来形似体育场的高台坐席在顷刻间仿佛活字印刷一般块块剥离,仅剩下了那个被一身白袍笼罩,面容跟气息混沌不可辨别的身影。
恶堕之影:囧
在张珂提及到自己名号,并要挟诸神将它抓捕归案的时候,哪怕狂妄如它心脏的节拍也狠狠的漏了一瞬,面容更是恐惧扭曲到了极点,也就是靠着身上披着的文明神器外袍所具备的遮掩效果才掩盖了这些不正常的反应。
是的,别看恶堕之影志向远大!
但当初弱小时被正义联盟囚禁,并一次次实验无损切割泯灭的旧日经历仍给祂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哪怕是在位格攀升,成为文明之主之后,记忆中不可触碰的禁区也对其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以至于本应该成形的操纵欲望跟情绪的神器最终演变成了身上穿着的这件能够屏蔽遮盖一切内外信息跟探查的衣袍。
当然,作为文明神器,它的效果远不止于此,跟文明之主适配的功能跟可成长性才是文明神器跟先天至宝被无数人追捧的原因所在。
但问题也就在这里,原本附带的辅助能力现在变成了主要效果。
想它也是一位先天具备伴生神器的文明之主,但除了隐匿之外,竟跟那些野路子,死穷鬼没太大的区别,每次光是想到它就恨不得把那些老东西们挫骨扬灰!
但现在,对张珂带来的威胁,别说是心中咒骂了,要不是担心自己溜走的动作吸引到恶尤的注意,恶堕之影甚至想要当场溜走。
别看它当初借神器在张珂面前拟态时嘲讽的欢。
但真让它当面对峙,它可没那个胆子。
因为负面情绪成就的位格给它带来了贪婪跟不知深浅的狂妄,但暴虐的表象下隐藏着的却是恶堕之影也没能察觉到过的怯懦跟踌躇。
正所谓成也权柄,败也权柄!
恶堕之影想着以神器的隐匿能力安安静静的等到会议落幕后就逃往虚空的未知区域,再不回来。
但它却忘记了,正义联盟的几个老东西跟它一体两面,共享一切。
虽然因为恶堕之影汲取了大量联盟神灵的邪念,以及后来前往欲望之都的堕落者的本质使得正义联盟的霸主们所占据的比例不断降低,但再怎么降低双方都是同位格的存在。
事不关己时,它还能靠着神器的掩藏悄悄蹲着。
可一旦被几位霸主被触碰到心中的秘密,心神激荡下控制不住的想到恶堕之影,自我本能的联想便会将两者的距离无限制的缩短,神器再强也抵不过同根同源的吸引。
哪怕几个霸主也没能勘破神器庇护的外衣,只是得知了它在场的消息。
但就是这么漫不经心的一撇,成了恶堕之影赴死的根源!
上百位霸主的神念封锁跟镇压令其寸指都动弹不得,更别说使用神术强行逃离了!
而在电光火石之间,也有十多位霸主离席默默的守在了正义联盟的成员背后,且九州的一伙人也不知何时挪动了目光,磅礴法力引而不发,时刻防备着几个外神狗急跳墙。
而此时,“后知后觉”的张珂看着被诸神扒掉了神器外袍,用神念捆成了个粽子被牵着扔到自己面前,像是一团尼哥似的恶堕之影,无奈叹了口气:“真蠢啊!”
是蠢!
藏在阴沟里的老鼠隔着屏幕跟人刺挠两句就算了,还敢凑过来当面现下真实,这不是蠢是什么?
他原本还想着,借这玩意儿,在日后还能出九州逛一圈找几个外神敲打敲打缓缓手痒来着,但现在
看着送上门来,被镇压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恶堕之影,他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刀光一闪,一个扭曲漆黑的尼哥就被刀刃一剖两半,而伴随着刀上白虎影像一闪而逝,恶堕之影残存的本质也被虎魄吞噬一空。
整个过程相当之流畅。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恶堕之影都被诸神镇压的无从反抗了,连躲都躲不了难不成还能指望它能扛得下虎魄的刀锋?
就这样,一代狂妄的邪神成了九州跟虚空万界签订和平契约的见证。
当一个个泛着流光溢彩,散发着浓重神威的真名被签订在金口玉言所形成的纸卷上时,这场因恶堕之影掀起的惨烈战争也终是圆满结束。
九州与蛮荒得到了宝贵的修养时机,而各个虚空世界也因恶尤被束归牢笼从而召开了时间不定的诸神狂欢。
数不尽的酒水,吃不完的美味,与蛮神们狂欢时必备的特色节目跟各类美人。
但这些跟九州就没什么关系了。
当嘈杂的议会重归平静,洞开在北天门外的空间通道重新封闭之后,张珂都没跨入凌霄宝殿的大门就被从瑶池来的女仙带走,而在似曾相识的道路上兜兜转转了几圈之后,等他再次来到王母的寝宫,见到上首端坐着的几位脸上的神情几经变换后化作一抹不安的讪笑。
而看着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甚至对帝殴打三拳还犹不自觉的熊孩子,如今竟变成了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西王母不由得莞尔一笑,同时瞥了一眼身侧的涂山氏。
“.”
没再像往日穿着粉嫩,妖娆的涂山氏虽是察觉到了这不含好意的眼神,但也全当没看到。
占了先手又怎样?
有人数优势又怎样?
帝尤跟瑶姬青梅竹马又怎么了?
她.说实话还是挺心酸的。
哪怕心大如她,对张珂这刻意讨好,浮夸的演技也不免感到几分酸涩。
酸的是明明最先下手的是她跟大禹,但好处却是西王母这个老登全都占了,大家都是同样的身份,怎么就凭你女儿多就能压人一头?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帝尤对大禹本身还是相当尊敬的,虽不如亲父,但也视若师长,可今日不是男人们的场合,单论这一轮是她输的彻彻底底。
虽然,张珂从始至终都没有明显表达出偏向跟嫌弃,甚至还在嬉闹之后面容庄重的朝她躬身行了一礼。
但有时候,过分的尊重本就是疏远的表现之一!
至于另外一边的女娲,涂山氏没自不量力的去比较,西王母更不会去调侃什么。
毕竟,说到底祂们两位都是娘家的长辈,而唯有女娲才是帝尤切切实实的祖辈,虽然后者加入帝尤长辈团的资历最晚,但举世独一份的身份也注定了女娲一人就能顶上蛮荒的诸位人王以及昊天等人。
或许后土多出来露露面的话情况会不太一样,但现在,女娲的身份就是无从替代。
毕竟,儿子不论如何总归是偏向母亲的。
哪怕这个母亲来的太晚,哪怕她没有生育之恩,但先前的蛮荒之行跟几次明里暗里的帮助已经奠定了许多,现如今女娲差的不过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称谓,但称谓这东西,对祂们来讲真不重要。
毕竟,除了大尤之外,蛮荒跟九州的一众师长基本没听过帝尤的尊称不说,老登的昵称可是被叫了不少
第七百五十五章 举世狂欢:大婚(大结局!)
“这儿又不是凌霄宝殿,抻着架子做什么,坐下边吃边聊!”
心中想法万千,但表面上王母却是笑呵呵的开口。
而落在现实中,早在张珂进门耍宝到王母回答的这会儿功夫里,提前受到了交代的女仙们便已然开始在他身边忙活起来。
按正常的流程来讲,别说在瑶池,哪怕是先前去凌霄宝殿那会儿张珂都得卸了身上
这期间白策也是稍微看了几页,不过,那些乱七八糟玄奥的名字,白策可真的是完全看不懂了,有元驹在这里,倒还好,元驹不在,白策真的是完全抓瞎了。
当时白策在测试力量什么的时候,所展示出来的实力,在导师大家的眼中,也就是五星兵武灵的实力,白策胡言乱语一番之后,大家虽然觉得白策的话全部都是漏洞,但最后也只能勉强相信了。
显然不合知,她与郑王府的清雅郡主可有七分相似,若是被人瞧见还不得生疑。
很多战斗都是突然即时发生的,这种时候你再分心去看系统提示,估计是嫌自己活得太久。
清雅张望四周,并未发现飞扬的人影,心下暗自琢磨:难道自己来晚了?
他们曾有过孩子,也出生在五月,而且是个男孩。自然不会是她了。
“没有!”她只是感到意外,却从未恨过,因为在他之前,她已经认识了云飞扬。这几月下来,再没有人可以代替飞扬。
清雅第一次面临有嘴说不清的苦楚,从一开始那个不该出现的人是自己吧?
林潇潇推着傅霆深坐在椅子上,她坐在了傅霆深的腿上,搂着傅霆深的脖子,一双眼眸,巴巴的瞅着傅霆深。
“嘿,十七公主。东海的人都说你的脾气最火爆了,怎么现在表现的如此温柔?”宁哲歪着头,故意移开话题道。
苏映桐催他赶紧去洗澡,程清然还想多跟她聊一会,不过想到明天要出去玩,他得开车,还是要早些休息才好。
此时因为妖兽们互相残杀,晶石遍地,所以很多人都在寻找,不仅是黑云观的人,还有这里面本来的那些鬼魂。
战队这几个选手怎么说呢,给楚言的感觉就是,本事是有的,但不知为何有种游兵散勇的感觉。
他没有想到异想天开的首次用神识控制火候来炼丹,效果却出其意料的好,竟然炼制出超越地级极品的绝品丹药,这对他的炼丹术来说也是一次很大的突破。
李家家主经常欣慰的感慨,李明睿就是上天赐予李家的宝贝,集万千光环于一身,乃是不折不扣的天降麒麟儿,是当之无愧的天子骄子。
就在此时,星辰宗掌门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一片星光洒下,形成了一张星光大幕,直接就将冰雪神山上那几位中年人的目光挡了回去,十分不客气。
不过按照疯老头那残缺不全的记忆,魔核是恶魔一族力量的源泉,也是他们的致命要害,只要击碎了魔核恶魔必死无疑。
正如火星娃所说,从纹路看的确类似于秦朝的青铜剑样式,极其简单的一把青铜剑。
因为晚上还有课,宋澄毅下午下学之后没有回家,在食堂和聂熙,海沐洋一块吃晚饭。
同时也为他的银子感到心疼,这个蒙古老爷正是卫州的守备,还真的是他说谁赢就得让谁赢,具体如何做很简单,无非就是飞针,药水,机关。
完本感言
帝尤的故事今天就彻底结束了。
说起来兔子也没能想到自己竟然能写出三百多万字的巨作了,毕竟上一本的时候我还是个百万就崩的半烂尾作家,如今也算是有了一部真正意义上完本的作品,也是喜大普奔,值得庆贺!
本书的内容到帝尤大婚就正式完结收尾,后续可能出一两章彩蛋,又或者帝尤小故事,但得容兔子休息几天缓解一下,而且兔子也需要用休息时间来陪一陪家人了。
一路看过来的读者们都知道,在这本书上架之后不久兔子家里出了意外,兔爸脑外伤住院,情况几度危险,而后被迫上班半写半工也使得这本书的质量忽高忽低,甚至出现了几次剧情上的大转折跟变故,虽然后续圆回来了,但终归是伤害到了一部分读者,让大家失落。
对于读者们的离开我十分抱歉,是兔子让你们失望了。
而一直留下来继续订阅的读者们兔子也是万分感谢,说一句衣食父母真不算多余,甚至还有些不够。
毕竟兔爸的情况,导致兔子需要大量的钱来为老爸续命,是读者爹妈们给了我这个普通人挽救一辈子遗憾的能力,而我还没能写出让你们满意,尽善尽美的作品,不论是出于感谢,还是出于愧疚在这儿都得给大家磕几个聊表心意。
感谢所有正版订阅的读者!
感谢所有正版订阅的读者!
感谢所有正版订阅的读者!
而后说些题外话,十一前后,兔爸肠胃不舒服住院,当时只以为是些小问题来着,但没曾想医院检查出了坏结果,兔爸可能是食管位置有癌变,现在虽然治好了肠胃回家了,而且看表面情况似乎恢复的不错,但谁也不知道后续的情况会是什么样的,或许一切还能好起来陪伴到兔子成家立业有了儿女,又或许......
所以这本书完本以后兔子需要多陪伴一下兔爸,也需要缓解一些这两年来过分劳累的身体。
谢谢大家一路上的支持,并祝福大家身体健康,全家健康,年年发财,永远没有忧愁!
至于说新书的问题应该会休息一个月的时间,兔爸情况还好的话估计会在十二月上中旬开新书?毕竟光靠工资并不能维持兔爸的后续治疗跟康复,所以新书是必然要写的还会一直写下去并且有家庭跟这本书的完结保障,但凡能上架的作品大家也不用担心兔子会突然太监什么的。
而且有了这本三百万字的“大作”,兔子相信新书的剧情跟准备也肯定会有进步。
好了,感言一写,刹那天地宽!
兔子要回家去了,大家晚安,好梦!
第七百五十六章 帝尤小故事(番外)
“见过帝君!”
一阵微乎其微的气流刚刚吹过北天门处就引得守护在此的天蓬元帅屈尊而拜,声音振振:“大帝特命我等四人守候在此,言明若帝君来此劳烦请您到紫薇宫中一叙!”
几乎是天蓬元帅开口言声的瞬间,三道身影忽的闪现在北天门外,且数百道星光自四面八方攒射而来以天门为框,星光为线布下天罗地网之局
米兰已经做好了早饭:现成的面包,需要热的牛奶,去超市买的沙拉酱。
在孤落的世界里,对方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香甜软糯,迷迷糊糊间有种很是舒畅的感觉,手上不自觉把茶杯递出去。
在好一顿催促之后,林鹏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穿起了衣服。
盯着后者略显痛苦的脸蛋,她知道轻依是晕过去听不见这句话了,“我可不能让你落在她们手里……或许……死去是更好的选择。”说着,手中吞吐起紫红色泽的光芒。
罗成此时在床上睡的正香,不想被这巨大的响声一下子给吓醒了,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发现林鹏正一脸杀气的站在门外。
汪心怡推开换衣间的门,满脸兴奋的问道。只见她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裙子,在灯光之下闪着蓝宝石般的斑斓光泽。
金戈交鸣,一股股暴虐的气劲撞击。流荡开来的气场震得擂台旁边的少年一阵惊骇,不觉地纷纷后退。
他手印一变,无穷的灵力,自其头顶之上的节点之中涌现而出,犹如火山爆发,狂暴的灵力,在擂台之上肆虐,将其尽数包裹起来,一股无形的波动,自其体内散逸而出。
黑桐博人眨巴着眼睛,一脸意外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向他道谢。
盖亚额头上冒起了黑线,这个费泽简直和古修斯那老家伙一样混蛋,明知道他在找沙德现在才说出来。
回到游戏刚打算下线就又一个进组申请过来了,这个id温沁倒是眼熟,温沁把人放了进来。
“呸!臭流氓,你骗人!你根本就不止斗灵境一星的境界,你耍诈!你……你隐藏实力!?”司徒星娅瞪圆了眼睛,俏丽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汗珠。
武植跟在刘管家身后,听刘总管絮絮叨叨的介绍起乡兵的情况,武家庄有乡兵两千左右,不过战斗力十分低下,平日操练因为没有名师指点,也就是打熬气力,自己琢磨些招式练练,都是些花架子。
当然了,这也就是丹田内的紫金法力太过于独一无二了,换成是一般的法力根本就不行。
“卡了还这么牛逼,没事的,我们相信你。”温沁语言十分温和。
“哎呀,你看这事,我是一个正经的人,我从来不干这事的,你别哭了,我这就给你钱,你这也辛苦了。”我说着就起身从裤子里面掏出了五百块甩在了床上。
根据他们所了解的练家子,一步六米已经匪夷所思。而现在的那名黑衣敌人,却是一步跨出了大约二十米。要知道他们现在距离那名练家子,也不过数百米的距离。
韩珞武田麻玄俩人的手臂瞬间撞击三下,武田麻玄的手臂剧烈疼痛,仿佛被铁棍硬砸三下,而韩珞的手臂并不痛,这就是打法,形意秘传的诀窍。
韩珞知道如果想深研哲学而仅靠自己超俗的悟性是不够的,历代大家都有老师,没有前辈引路无疑在任何路上都是艰难的,这点任何时代的天才都打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