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神田园犬》 第1章 流浪小奶狗 一场大雪过后，整个城市就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显得格外笨重。 自从2002年的那场大雪过后，阳城就再也没有见过雪了。 因此当天气预报说阳城会下雪的时候，阳城人只是淡淡一笑，根本没人相信。 谁也没想到，雪不但下下来了，还是罕见的大雪纷飞。 冷冽的北风还在呼呼作响，但人们早已迫不及待地走出家门，想要近距离地感受换上新装的阳城。 苏小凡有些吃力地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转了圈菜市场的成果。 他裸露在外的手被冻得发白，几乎快要失去知觉了。 “哥，我看你好像快不行了，要不我帮你提提？”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苏小凡转过头，看到妹妹苏欣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她穿着臃肿的羽绒服，雪白色的围巾把她的头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只大大眼睛。 都说女孩子发育地比较早，苏欣过完年都说十四岁了，却连一米四都不到，再加上这么厚实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路边堆的雪人一样，圆滚滚地。 “没事，都快到家了。” 苏小凡等苏欣跟上后，才继续往前走，顺便补充道：“以后别动不动就说别人不行，尤其是对男生。” 苏欣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苏小凡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个……大概就和持枪歹徒说，你肯定不敢开枪差不多，纯属作死。” 苏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大眼珠一转，继续谄笑道：“但我看你是真的累了，真不要我帮你提点？” 苏小凡瞪了苏欣一眼，没有接话。 演技太浮夸了啊小妮子…… 两人明明就分配好了任务，苏小凡负责提菜和做饭，苏欣负责洗菜和刷碗。 现在都快到家了，苏欣突然这么热情，八成是想找个理由，把洗菜的任务也推给苏小凡…… 见哥哥不进套，苏欣只好瞥了瞥嘴。 “咦？” 她突然瞥见前面围了一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小丫头马上就屁颠屁颠地朝着人群跑了过去。 “你跑慢点，地上雪滑！” 苏小凡连忙提醒道。 苏小凡一直不明白，苏欣这么强的好奇心是哪来的…… 有好奇心其实是好事，这种人善于学习。 但太强了，就容易出问题。 苏小凡为此说了她好多次，苏欣只是嘴上说知道，但行为上却没什么改变，苏小凡也就只好由着她了。 不紧不慢地跟在妹妹身后，苏小凡发现路面上有一道长长的刹车印和一小滩血迹。 估计是雪天路滑，刹车不及时发生车祸了。 担心场面会很血腥，把苏欣给吓到了，苏小凡不由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同时喊道：“有什么好看的，早点回去做饭了！” 但小妮子根本没有理会哥哥，眨眼就钻进了人群。 苏小凡站在人群外面，踮起脚朝里面看了看，发现里面躺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不对，是一群狗。 狗妈妈嘴巴张开，舌头自然地垂落，看上去似乎已经冻僵了。 在母狗身边，还有一群看起来都没满月的小奶狗。 小奶狗大多也都没了动静，只有两只在中间的还有点反应。 它们小心翼翼地磨蹭着那只母狗，嘴里不停地发出软绵绵的叫声，听起来充满无助和焦急。 但它们妈妈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用温暖的身体帮它们取暖了…… 雪花不停地飘落，狗妈妈都快变成冰坨了。 “有人要没？没人要我可直接扔垃圾车上了啊！” 一个环卫大妈扯着嗓音对围观人群说道。 “天天都加班，哪来的精力照顾小狗……” 在环卫大妈眼神的询问下，有个小伙子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环卫大妈只好看向剩下的人。 “别看我，我可没兴趣养条土不拉几的土狗。” 一个着装时髦的女郎搓了搓手，一脸嫌弃地看了看已经冻僵的母狗，也转身离开了。 走的时候，她还低囔道：“男朋友送我几千块的纯种金毛我都不要，这么脏的土狗，傻子才养，谁知道它们身上有没有什么病……” 或许大家觉得时髦女郎说的话有道理，在场的人一下子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三个中年大叔和苏欣还围在里面。 苏小凡这才得空走了上去，摸了摸苏欣的头。 苏欣立即抬起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苏小凡。 苏小凡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苏欣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低下头看着两只冻得奄奄一息的小奶狗，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只小奶狗见周围的人一个个离去，嘴里不停地发出低沉地呜咽声，似乎在哀求大家帮帮它们的妈妈…… 环卫大妈也听到了两兄妹的对话，便没再问他们，转头看向剩下的三个中年大叔。 其中一个大叔开口说道：“大姐，您看这都没人要了，不如就给我们好了，扔垃圾车里多浪费啊！处理起来又麻烦，还污染环境……您说是吧？” 另一个大叔也连忙附议道：“是啊，反正您也不要，这是点小意思，您看……” 说着，他还走到环卫大妈身边，递上了几张十块二十块的零钱。 环卫大妈不由有些犹豫了。 这种被车撞死的流浪狗，她平时见得太多了。 刚开始可能还有点同情，会帮它们找个地方埋了，遇到这种还有小奶狗的情况，也会抱回去养着，到时候谁要就送给谁。 但是随着这份工作越做越久，也没了这份闲情，都是现场问一问，没人要就直接扔垃圾车里…… 她琢磨着这群小狗横竖都是死，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几个人带走，她还能顺便拿点小费…… 这小费都快抵上一天的工资了！ 想到这里，大妈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钱，低声说道：“你们动作快点。” 那大叔点了点头，对另外两个同伴示意了一下。 三人一起动手，准备把这窝小狗和已经冻僵的母狗都带走。 可想而知，用不了多久，这一家子就会成为别人锅里的美味…… “汪汪汪——” 两只小奶狗立即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三个中年大叔，嘴里不停地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它们似乎也知道，这三个人并不是来帮他们的。 它们连站都站不太稳，却试图保护它们的母亲和兄弟姐妹…… “呦，这两只看起来还挺聪明。”一个大叔说道。 “聪明的狗多得去了，聪明好啊，补脑！”另一个人笑呵呵地说道。 “哥！” 苏欣连忙拉了拉苏小凡的衣袖，眼睛闪着焦急的泪花。 苏小凡其实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三人说道：“大哥，我们想收养这两只小狗。” 第2章 半个记者 三个大叔有些不悦地瞥了瞥苏小凡一眼。 “这两只土狗半死不活地奶都没断，你们带回去也养不活。” 他们双手麻利地拎起这一家子的狗狗，没有要理会苏小凡的意思。 一只母狗，六只小狗，其中四只小狗刚死没多久，身体还软软的。 有个大叔还特意把两只活着的小奶狗抱在了怀里。 虽说天气这么冷，自带保险保鲜效果，但能有活着的当然更好，鲜上加鲜嘛。 “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两只小狗，也没多少肉不是么？” 苏小凡脸色有些难看，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抱着小狗的大叔。 “哎，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倔呢？” 那人被苏小凡这么紧盯着，不由有些不耐烦。 “两只土狗有啥好养的，况且这也是我们刚刚出钱买的，凭什么你说要养我就得给你？大姐，你说是这么个意思吧？” 见男子把球踢到自己身上来，环卫大妈不由有些尴尬。 但她还是强笑着，对苏小凡说道：“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这养狗可不是小事，花的精力和养小孩都没差了，你们家大人还不一定同意呢！要不你们先回家问问大人的意见？” “我家没大人，我就可以做主。” 苏小凡直接回应道：“你刚刚虽然把它们卖了，但严格来说，它们也不属于你，不是么？” 苏小凡说中了环卫大妈的软肋，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对苏小凡尴尬地笑了笑。 苏小凡又转头看着三个大叔，语气平和地说道：“那几只死的，你们带走我没意见，但活的麻烦留下。” “我要是不留呢？”那大叔一脸挑衅地看着苏小凡，“你还想抢不成？” 苏小凡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对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几斤狗肉的问题了。 那大叔明显已经开始和苏小凡斗气了。 其实很多大的事件，开始的时候都只是芝麻点的小事，只不过因为双方失去了理智后，才闹得不可开交。 苏小凡自然不会蠢到把这种小事，发展成街头斗殴。 苏欣有些担心地拉了拉苏小凡，说道：“这人太蛮不讲理了，要不我们报警吧？” 苏小凡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不归警察管……” “不过。”苏小凡话锋一转，对着三个大叔继续说道：“这种来历不明的流浪狗，自己吃肯定不放心……”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应该是准备卖到某个小餐馆吧？” 那中年大叔听到苏小凡的分析，脸色不由微变，冷哼道：“你管得着么你？” “我是管不着……不过你们有本事现在就走，不过最好别被我看到你们进了哪家饭店，不然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也算半个记者……” 苏小凡阴笑着说道：“流浪狗上餐桌，要是这么报道出去，不管是食品安全部门，还是社会爱狗人士，对这种事情可都是很热情的……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 三个大叔脸色越听越阴沉。 苏小凡见威胁地差不多了，才叹了口气，用稍微缓和点的语气说道：“两斤都不到的小狗，真没必要搞这么麻烦，你们说对吧？” 苏小凡又转头看向环卫大妈。 环卫大妈也连忙对三个大叔说道：“小伙子说得有道理，两只小土狗又不值几个钱，没必要拧着不放……你们要不留给他们得了。” 抱着小奶狗的大汉冷哼一声，有些粗鲁地把两只小奶狗扔在地上，转身便走。 好在地上有一层积雪作为缓冲，不然两只小狗肯定要被他摔死。 即便有积雪，它们还是被摔得呜呜直叫，在雪堆里无助地挣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苏欣连忙跑了上去，迅速脱下羽绒服铺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两只小奶狗放在了上面。 也许是感受到了苏欣的善意，又或者还带着苏欣体温的羽绒服太暖和了，两只小奶狗逐渐停止了呜咽。 它们努力地撑开小眼睛，看了看苏欣，又看了看刚凑上来的苏小凡，似乎在努力记住两个小恩人的样子。 “呀，它们长得真可爱！” 苏欣开心地笑了笑，然后抱着羽绒服站起来。 寒风袭来，她这才猛然感觉到了寒冷，不由全身一阵哆嗦。 “快点回家吧，别感冒了！”苏小凡连忙说道。 这里离家已经不足一百米了，所以苏小凡也没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苏欣穿上。 有换衣服的功夫，说不定都已经到家了。 看着苏欣开心地抱着小奶狗，蹑手蹑脚地朝家里走去，苏小凡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知是觉得尴尬，还是天太冷了，环卫大妈眨眼就推着垃圾车离开了。 几个后来围观的人，见事情结束，也都一哄而散。 只剩下那滩狗妈妈的血迹，还孤零零地留在雪地上，接受寒风的肆虐…… 回到家，苏欣把两只小奶狗放在沙发上，然后立马钻进了她的小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她穿不着的旧棉衣。 苏小凡刚把菜分类好，一个装满柔软棉花的小纸箱，就出现在了两只小奶狗面前。 被晾在一边的两只小奶狗，正有些不安地打量着它们的新家。 这是一套典型的城中村出租屋，狭小的客厅勉强摆上了一套小沙发。 十平方不到的小客厅，承担了吃饭和休闲两个功能。 连着客厅的是厨房和阳台，外加一个洗手间。 正对着沙发，原本应该放电视的墙面，则是兄妹两人的房间门。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们住了一年倒也觉得还成。 只不过要是加上这两只狗…… 短期之内，问题倒也不大，它们毕竟这么小，但以后就难说了…… 中华田园犬的个子长起来很快，到时候别说是人了，估计连狗都受不了。 这也是苏小凡一开始就否决了苏欣请求的原因之一。 把这些比较久远的问题暂时放在一边，苏小凡开始饶有兴致地看着苏欣。 她正小心翼翼地抱起两只小奶狗，把它们安置到新窝去。 自从来到这个新家，两只小狗表现得非常乖巧，虽然眼神中还流露出几分不安，但却没有大喊大叫。 苏欣抱它们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它们应该是累了。”苏小凡说道。 苏欣点了点头，安静地趴在箱子上，看着两只小奶狗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滚来滚去。 “看来它们对自己的新窝很满意。” 苏小凡也是这会儿，才有机会好好观察这两只小奶狗。 两只小奶狗一白一黄，看起来圆滚滚地，可见它们妈妈死前奶水还挺充足，也没有亏待它们。 不知道是不是苏小凡的错觉，他看到那只黄色小奶狗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道红芒，等他凑上前仔细看的时候，又消失不见了。 两只小家伙稍微熟悉了一下新家，就开始懒洋洋地趴在棉花上不动了。 它们是真的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硬是强撑着不肯闭眼睛，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两个大人。 看到两只小奶狗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苏欣的心都快萌化了。 其实中华田园犬在小时候，还是非常可爱的，完全不输国外的犬种。 只不过长大后，它们的外表会变得更像狼，多了几分凶狠，少了几分可爱宠萌，因此失去了大量萌宠爱好者的青睐。 再加上物以稀为贵的定理，以及一些外国月亮比较圆的思想观念，在华国随处可见的中华田园犬，就被贴上了“土狗”、“廉价”等标签…… 苏欣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两只小奶狗，小声说道：“没事，想睡就睡吧，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或许是苏欣的安慰起了作用，两只小奶狗很快就依偎在一起，闭着眼睡了过去。 苏欣又转头对苏小凡问道：“哥，这么小的狗没有妈妈抱着睡，它们会不会冷啊？” “呃……” 这个问题倒是把苏小凡难住了。 他虽然知道点养狗常识，但也没有真正养过狗，这种问题狗才知道…… “不行！” 苏欣突然站了起来：“我得给他们烧个暖水袋！” 小丫头话音刚落，便钻进房间拿出她的粉色暖水袋，放在沙发上开始充电加热。 “那你怎么办？你晚上睡觉不是脚冷么？”苏小凡担心地问道。 “我用你的呀，这么简单的问题！” “……” 苏小凡气得嘴都歪了。 本来还说出去给小妮子买个新的，结果就变成他要是不买，就得自己挨冻了…… 这妹妹果然没白疼！ 五分钟后，两只小奶狗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有个比妈妈还要温暖的东西塞了进来。 它们下意识地挪到了毛茸茸的暖水袋边上，睡得更香了。 苏欣这才放下心来，躺在沙发上舒了口气，然后说道：“哥，我们给它们取什么名字好呢？” 第3章 人生赢家 苏小凡刚走进厨房，听到苏欣的问话，脱口而出：“来福，来财，搞定！” 苏欣：“……” 里面虽然没回话，但苏小凡完全能想象到苏欣那幽怨的表情，心里不由有些暗爽。 过了一会，里面才传来苏欣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是不是想发财想疯了？给它们取这么难听的名字，就不怕它们长大了咬你！” 苏小凡嘿嘿一笑：“要不然呢？叫hello或者lucky？” “咱们华国的狗，就应该取个富有本土特色的名字，搞那些洋不洋土不土的名字，是对它们的侮辱好么。” 苏欣可能觉得有点道理，不由沉默了片刻。 “不行！”苏欣还是拗不过，抓狂道，“就算要接地气，也不能叫来福来财，还不如叫小白小黄呢……” “而且它们的性别都还不知道，不是应该根据性别来取名字嘛？” “我刚刚看过了。”苏小凡直接说道，“白色的是母的，黄色的是公的。” “啊？你怎么知道的？”苏欣疑惑道。 “公狗小jj在肚皮上，母狗小jj在**边上……” 听到苏小凡的分析，苏欣顿时脸色微红，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小声地问道：“母的怎么也长……那个？” “母狗也得尿尿啊……” “……” 这话苏欣真不好意思接下去了。 兄妹两人经过一番辩论，最终折了个中。 苏欣给白色的小母狗取名小白，而苏小凡则给黄色的小公狗取名小财。 苏小凡可能也觉得“来财”两个字过于直接地暴露了他发财的欲.望，于是稍微改良了一下。 自认为小财这个名字可能会更加隐晦一些……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发点小财，应该不过分吧？ 苏小凡一边洗菜，一边还在强行解释：“猪来穷，狗来富，猫来就要开当铺，咱们取名字怎么着也得应个景吧？” 苏欣虽然很想吐槽，但看在苏小凡这么自觉，没有要她洗菜的份上，就懒得和他争了…… 晚上七点，雪已经停了，但因为地上积雪漫反射的原因，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没有完全黑下去。 “吃饭了！” 苏小凡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到客厅。 正低头玩苏小凡手机的苏欣连忙凑了上来。 苏小凡只做了两道菜：炒青菜和辣椒炒肉。 但两道菜分量都很足，卖相一点也不输外面的大排档。 苏欣的肚子不由咕咕地叫了两声。 苏小凡忍不住嗤笑道：“你中午吃了这么多，怎么还饿得这么快？再这么吃下去你不怕成小猪了？” “要你管！”苏欣白了哥哥一眼，嘀咕道，“人家正在长身体的阶段，多吃点才能长高好不好……到时候看你怎么仰视本小姐！” 苏小凡呵呵一笑，无视了她的夕阳梦。 “汪汪汪——” 也许是苏小凡做的饭菜太香了，就在两人刚准备动筷子的时候，两只睡着了的小奶狗突然稚嫩地叫了几声。 “坏了，它们肯定是饿了……” 苏欣连忙凑到纸箱旁边，看着两只嗷嗷直叫的小奶狗说道：“我们喂什么给它们？” 苏小凡有些无奈地说道：“它们这么小，肯定还没断奶，吃完饭我去给它们买点婴儿奶粉吧……” 苏欣不由目光一沉，小声说道：“婴儿奶粉……很贵的吧？” “没事，买一罐应该够它们吃到断奶了。”苏小凡笑着说道，“我倒是担心它们要是经常叫，吵到了邻居会被投诉……” “说到这个，今晚刘阿姨可能会来收房租，之前她可是明确说过，这里不能养宠物的……你先把它们藏到房间里去，不然被她发现就麻烦了。” 苏欣连忙转头看了看门口，有点做贼心虚地抱起纸箱，朝房间里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安慰道：“小白小黄乖，一会就让坏哥哥去给你们买好吃的~” 苏小凡有些郁闷地说道：“我怎么就成坏哥哥了？还有，它叫小财，不叫小黄！” 苏欣直接无视了苏小凡…… 两只小奶狗在苏欣的安抚下，饿着肚子又睡着了。 两人迅速解决完晚饭，然后苏欣很自觉地收拾碗筷去洗碗了。 而苏小凡则钻进了房间，拿出了一本藏在角落的《人生赢家》。 这本书是苏小凡在地摊上，用十块钱淘回来的鸡汤书之一。 这种书在靠近城中村的地方特别畅销，不少年轻人看了之后，每天上班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格外讨老板欢心。 “这肯定是那些万恶的资本家使出的阴谋！” 苏小凡曾经在他的一个自媒体账号里如是说道。 结果差点被网友喷出了翔，还掉了一大批粉。 从那以后苏小凡就变老实了，开始原封不动地把书上的成功经验和故事分享给大家，那个号很快又活了过来…… 没错，苏小凡就是那种被万千网友吐槽的标题党小编，自称为新媒体运营。 下午威胁那几个大叔时，苏小凡说他是半个记者，这话其实没骗人。 如果去掉他大二的学生身份，说不定他就直接所自己是记者了…… 虽然连明星的毛都没见过，但苏小凡写起明星的花边新闻，那个有声有色，仿佛自己就是当事人一样。 没几个拿手好菜，却教会了广大家庭主妇十八般厨艺，号称妇女之友；连子弹壳都没摸过，谈论起航母核弹的时候却头头是道，把那帮军事发烧友挑.逗得高潮迭起…… 鸡汤文、娱乐八卦、美食、数码、军事等多种垂直领域苏小凡都有涉猎。 只不过大部分账号都没多少粉丝，只能勉强在自媒体这块大蛋糕中，抢一粒面包屑维生。 “一般的记者还没你哥厉害呢！” 苏小凡曾经在一个号粉丝破万的时候，得意地对苏欣说道。 苏欣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那你跟你的粉丝互动一下，把你的照片发出去看看？” 苏小凡当时就怂了。 因为那个号转发的都是一些明星黑料，为此得罪了不少明星的铁粉。 要是他把自己的照片发出去，第二天家里快递保准不断，不是刀片就是翔…… 苏小凡翻开《人生赢家》，从里面拿出了一沓钞票，仔细地数了几遍。 随后他又抖了抖这本书，期待能从里面再摇出几张，但惊喜并没有出现。 上个月他有几个自媒体号因为涉嫌抄袭，被平台封了，里面的稿费自然也都打了水漂。 想到马上过年了，明年的学费还没个着落，家里又添了两只小奶狗…… 苏小凡不由有些犯愁，琢磨着自媒体这份兼职估计得换一换了。 只是一时之间，也很难找到既可以照顾苏欣，又能兼顾上学的工作…… “这一千块是房租水电，再留五百块过年，苏欣也该添几件新衣服了，还得再留一千生活费、交通费、话费、网费、燃气费……” 这么算下来，苏小凡手上就只剩下了两张百元大钞。 “应该够买奶粉了吧？”苏小凡苦笑了声。 这年头，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却还要养狗…… 好在苏小凡银行卡里面还有点钱，只不过因为今天要交房租，而房东大妈又只收现金，所以才提前把大部分钱都取出来了。 苏欣现在也不需要手机…… 呃，不对。 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好像答应过年就给她买个青年良品…… 总是，在大家都习惯手机支付的时候，苏小凡很不时髦地保持着使用现金的习惯。 或许使用现金能让他更直观地感受贫穷，以此自勉吧…… 留下房租和两百块钱奶粉钱，剩下的他又塞回书缝里了。 “小欣，我出去买奶粉，房租我放在鼠标垫下面，一会房东如果来收房租，你帮我交一下。” 苏小凡麻利地穿上鞋和套上防风帽，又交代道：“交房租记得速战速决，千万别让她看到小狗！” “知道啦，你快去快回。”苏欣扯着娃娃音说道，“你知道哪里有买吗？” “不知道，地图搜一下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苏欣便听到关门的闷响。 她不由嘟起小嘴，嘀咕道：“有手机了不起啊？” 第4章 我家小财一个月能走路 “呵~” 小思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整理货架下面的商品。 隔着十几条街，她仿佛能听到自己被窝的呼唤声…… 整个超市都冷冷清清的，服务员比顾客还多。 这么冷的天，大家都窝在床上玩手机，不是迫不得已，谁会出来逛超市？ 只可惜，就算一个顾客都没有，小思也不能提前下班。 这时，小思突然看到个还挺英俊的小伙子走了过来。 经过一番张望后，小伙子走到奶粉货架旁，看着密密麻麻五花八门的奶粉，陷入了纠结状态。 应该是个准爸爸，或者刚当上爸爸。 小思迅速给苏小凡贴上了菜鸟爸爸的标签。 “先生孩子几个月啦？” 小思走了上去，微笑着问道。 苏小凡转过头，看了看小思身上穿着的绿色制服，上面还印着一个不知名品牌的logo。 这种穿着某种品牌的推销员，和普通导购员不同，他们一般是商家和超市达成协议，由商家派到超市中进行推销导购的。 虽然在超市上班，但其实不归超市管，工资也不是超市发的，当他们把产品卖出去后，才能从商家这里得到销售提成。 这种角色多少有点干扰顾客自主选择产品的判断力，苏小凡对此其实有点反感。 因此他只是不冷不淡地回了句：“一个月吧……” 说完，他便伸手随便拿了一罐标价为二百三十八元的婴儿奶粉。 他曾经在电视广告上看过这个品牌，估摸着也算大品牌了。 虽然超出了点预算，但放心一点。 苏小凡这种不冷不淡的态度，在小思看来已经算不错了，有些脾气不好的甚至会直接把她轰走。 她依然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先生，您拿的这罐奶粉是三段的，比较适合一到三岁的孩子。” “啊？” 苏小凡拿起手中的奶粉仔细一看，发现上面确实有写着三段的字眼。 他不由疑惑地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小思一脸严肃地说道：“当然有啦，不同段数的奶粉含有的微量元素比例不一样，可以更好地满足不同年龄的宝宝成长需要。” “您家宝贝一个月大，所以挑选一段的奶粉会比较适合。” 苏小凡顿时有点大开眼界。 他虽然运营过不少领域的自媒体账号，但是母婴类倒是头一次接触，没想到这里面也这么多讲究。 道了声谢后，苏小凡便把手中的奶粉放了回去，开始在货架上寻找同品牌的一段奶粉。 虽然他觉得狗应该没人这么矫情，但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多少还是给人家点面子嘛。 小思还想对苏小凡说点什么，但一个珠光宝气的少妇突然走到了两人身边，声音嗲嗲地对小思说道： “excuseme，麻烦帮我拿两罐newzeand的ker，要一段的！” 小思顿时有点懵逼。 作为奶粉专家的她，一时竟然没听懂对方说的是什么。 贵妇见小思还愣在原地，立即不悦地说道：“哎呀，就是新西兰的ker！你们家商场是怎么回事，怎么竟是请一些没文化的……” 小思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不过她还是强忍住没有发作。 她一言不发地走到货架前，取下了两罐奶粉，然后转身递给少妇。 “放购物车里啊！” 少妇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一脸不满地说道：“就你们这服务水平，真不知道你们拿什么和人家snmu商场比？” 小思很想回一句：那你怎么不去snmu商场买？ 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敢说出口。 遇到这种野鸡进了凤凰窝，想着法到处证明自己是金凤凰的人，还是认怂比较明智。 斗不斗得过另说，光是时间就耗不起…… 论闲，谁能比过她们呢？ 小思把奶粉放进购物车后，立即转头看向苏小凡。 苏小凡亲眼目睹了这贵妇的装逼全过程，对小思的心理素质不由表示由衷的钦佩。 苏小凡已经找到了自己要的奶粉，正准备去收银台结账。 没想到小思竟然还没放弃推销她们家的产品，凑了上来对苏小凡说道：“先生，您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公司的奶粉？” “虽然我们公司的产品知名度不如您手上这款，但我保证质量绝对不会比他们家的差！而且为了打开市场，活动价只要一百九十八，性价比还是很高的！” 还没等苏小凡回话，那贵妇倒是先冷笑了一声，说道：“便宜没好货，这些国产品牌，质量就没一个靠谱的。” “小帅哥，我建议你还是考虑一下爱尔兰或者澳洲那边的品牌，人家国家的标准比我们高多了，就是价格稍微贵了一点，但绝对是物有所值……” “这孩子的智商要是没发育起来，长大后跑来站超市多不好……你说是吧？” 小思听到贵妇有意无意地贬低自己，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眼圈也是微微发红。 这下苏小凡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他瞥了眼刚刚贵妇挑选的奶粉，发现标价竟然去到了八百九十九一罐，不由有些心惊肉跳。 这东西吃了还能成仙不成？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咱不懂…… 苏小凡对小思笑了笑，把手中的奶粉放了回去，然后取了一罐loog和她制服一样的奶粉，转身便走。 小思顿时脸色一喜，看着苏小凡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 卖出这么多罐奶粉，她还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么开心的。 那贵妇见苏小凡竟然无视了她善意的提醒，不由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目光短浅，难怪买不起进口奶粉！” “我就买不起怎么了？”苏小凡听到后，忍不住回头说道，“买个奶粉你还买出优越感来了？” “你要是真的为孩子好，怎么不自己喂奶给他？难道那是假的？” 苏小凡瞥了一眼贵妇的胸口，平心而论，这少妇的身材还是很火.辣的，双.峰用料十足，堪称极品。 “你……” 贵妇被苏小凡气得火冒三丈，指着他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你什么你？我家小财吃了一个月母乳，现在都能走路了，你那new啥的有这能耐？”苏小凡又迅速怼了一句。 等贵妇反应过来，苏小凡早就跑的没影了，气得她差点憋出内伤。 见边上的小思还在偷笑，贵妇立即怒道：“笑什么笑？信不信我现在就和商场经理投诉你！” 小思只好强行憋住笑意，表情看上去怪异无比。 可能是被苏小凡怼了一顿，觉得没面子，见小思不说话后，贵妇推着购物车很快就离开了。 “骗鬼呢？还一个月就能走路……你咋不上天呢？” 走之前，她还小声地嘀咕道。 小思再也憋不住了，跑到一边偷笑。 虽然她也觉得苏小凡在吹牛，但并不妨碍她看那贵妇吃瘪的样子，而心里暗爽。 她又有些遗憾地自言自语道：“可惜了，这个大帅哥，孩子都一个月了……” 就在贵妇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的货架上，苏小凡又探出了个头。 他担心自己这么跑了，那贵妇会把气撒在小思身上。 直到贵妇离去，他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外边的雪又变大了，寒风就像饿死鬼一样见缝就钻，侵蚀着苏小凡的体温。 “我住的城市今天下雪，记忆却充满热的感觉……” 苏小凡一边哆嗦，一边哼着小曲，似乎这样可以稍微暖和一点。 他后来又去买了个暖水袋，要不然这么冷的天，脚只会越睡越冷，对身体很不好。 条件再差，也不能亏待了身体，那可是发家致富的本钱。 一首歌的时间，苏小凡便回到了家楼下。 刚踏上楼梯间，就听到上面传来了一道争吵的声音。 苏小凡顿时脸色微变，这奶声奶气的娃娃音一听就是苏欣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肯定是房东发现了家里的两只小奶狗…… 苏小凡连忙加大步子，朝楼上走去。 第5章 诡异的红芒 “说了不能养就是不能养，你哭也没用！” 苏小凡一进门，便听到房东大婶扯着嗓门说道。 苏小凡连忙走进去说道：“刘阿姨，有什么事咱们好好商量，没必要对小孩子发脾气是吧？” 苏欣见哥哥回来了，立即拉住了他的衣袖。 看着苏欣含着泪花，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苏小凡不由有些心疼。 “小凡你可回来了，你这妹妹怎么就说不通呢？”刘阿姨见来人是苏小凡，立即站起身说道，“你们搬进来的时候我可是千叮嘱万交代，这里是不能养宠物的！” “刘阿姨您先别激动，咱们坐下好好说。” 苏小凡示意房东大佬坐下，然后拿起茶壶开始泡茶。 “其实问题也没您说得这么严重，两只小狗才那么点大，我们平时多注意点，尽量不影响到邻居就好了。” 苏小凡话音刚落，脚边的纸箱子里，就传出了两道狗叫声。 他的嘴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你听听！” 刘阿姨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两只小奶狗激动地说道：“这狗要是叫起来，一整晚都能不带停的，你这是诚心让我家房子租不出去是吧？” 苏小凡连忙递了杯茶给刘阿姨。 “刘阿姨说的哪里话，我们一直都很感谢您对我们的照顾，怎么会盼您的房子租不出去呢？” 他又低头看了看箱子里的两只小奶狗。 两只小奶狗此时也停止了叫声，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小凡，仿佛知道它们刚刚添了乱，在乞求主人原谅似的。 “这次真的是纯属意外，您说这么小的狗，天寒地冻地把它们扔在外面等死，谁都于心不忍是吧？” 说着苏小凡又指了指刚买回来的奶粉：“它们刚回来的时候可乖了，这会估计是饿了才叫的，回头我天天把它们喂得饱饱的，如果它们还叫的话，您再来找我，您这样看成不？” 刘阿姨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又坚定了信念，摇着头说道：“你们年轻人就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这狗要是想叫，是人管得住吗？” “就算它不叫，卫生也是个难题，到时候搞得臭气熏天的，你们受得了别人可不一定受得了。” “还有啊，我看你这两只都是土狗，很多土狗除了主人谁都不认，到时候你带它们出门，这楼梯间这么窄，咬着人算谁的？” 面对刘阿姨猛烈的攻势，苏小凡也有点招架不住了。 苏欣拉了拉苏小凡，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苏小凡不由暗暗叫苦。 换个房子，谈何容易。 既要安全，又要兼顾两人上学，还得价格合适，如今又加上一条适合养狗…… 太难了。 苏小凡叹了口气，说道，“刘阿姨，马上就过年了，左邻右舍也都回去过年了……要不您先让我们缓缓，过完年再说？” “它们现在还这么小，真没啥影响的，您看它们牙都没长齐，我就是把手伸进它嘴里，它也咬不动。” 说着，他还把食指放在了小财的嘴边。 小财还以为苏小凡要给它喂奶，想都没想就吮住了苏小凡的手指。 刘阿姨几乎就要被苏小凡说动了。 但就在这时，小财眼睛突然再次闪过那道诡异的红芒，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力，猛然咬住了苏小凡的手指。 苏小凡顿时吃痛，连忙用力，想把手指抽出来。 但是谁能想到，这小奶狗力气竟然这么大，愣是咬住他的手指不肯松口。 苏小凡几乎能明显感觉到，小家伙正在吸他的血！ 看来它是饿疯了…… 好在，小财很快又松开了嘴。 看着手指上的压印，上面还不停地往外渗血，苏小凡简直就像吃了翔一样难受。 他有些气急败坏地瞪了小财一眼，而小财则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看看！” 刘阿姨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两只小奶狗说道：“这么小就会咬人了，再大一点还得了？” “小凡啊，你听刘阿姨一句劝，赶紧把它们扔了，免得给自己惹麻烦。你给它们打过疫苗没？没打疫苗的话你得赶紧去医院看看，我家老头当年就是被狗咬了，还死活要省那几百块疫苗钱，结果你也知道……” 刘阿姨说到这，情绪难免有些激动。 她从口袋中取出一沓钞票，甩在茶几上：“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房租我就先不收了，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要是再让我看到这两只狗，房租你们也不用交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苏小凡喊了几句也没回头。 砰—— 关门声响起。 兄妹俩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呀！”苏欣突然惊叫道，“哥，你被小财咬出血了！” 苏小凡当时脸就黑了…… 和着这丫头现在才发现？延迟是不是太高了点？ 接过苏欣从房间找来的粉色创口贴，苏小凡开始用肥皂水清洗伤口。 而苏欣则趴在箱子上，沉默地看着两只小奶狗，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不我们就不养了吧？”苏欣突然说道。 苏小凡有些意外地看了苏欣一眼。 苏欣不舍地摸了摸小白，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它们送给别人养……” 两只小奶狗此时也正瞪着眼睛，一会看看苏欣，一会看看苏小凡，好像也知道两人讨论的话题关系着它们未来的命运。 尤其是看到苏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两只小奶狗顿时缩成一团，委屈巴巴地呜呜低吟，让苏欣不由有些心软。 苏小凡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明天我问问同学朋友，看有没有愿意收养它们的。” “嗯，那我也帮忙问问附近的同学……” “汪汪汪！” 两只小奶狗仿佛知道自己的命运被一锤敲定了，突然吠了起来。 小财更是滚到了箱子边缘，挥动着粉肉肉的前爪，试图爬出箱子。 “现在知道后悔啦？”苏小凡哭笑不得地对小财说道，“刚刚我看你不是很嚣张的嘛？” “呜呜……” 小财听到苏小凡略带训斥的语气，声音又变成了低吟声，就像在求情一样。 “呀！”苏欣有些惊讶地说道，“我怎么感觉它能听懂我们的话？” “听懂个屁！”苏小凡拽了拽小财的狗耳朵，“它要是听得懂，刚刚就不会瞎捣乱了，我看它就是饿坏了，在想着法在讨吃的！还卖萌？刚刚房东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向她卖萌？” “汪汪……” “哥！你这样会弄疼它的。” 苏欣拍了拍苏小凡的手，然后抚摸着小财的头，安抚它幼小的心灵。 苏小凡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他收起了手，讪讪地跑去给它们冲奶粉。 他们都没发现，在苏小凡的眼睛里，竟也闪过了一抹诡异的红芒…… 第6章 猝死? “吧嗒，吧嗒……” 两只小奶狗是真的饿坏了，苏小凡连续给它们冲了两碗奶粉，都被它们舔得一干二净，他只好无奈地又跑去冲第三碗。 边冲奶粉，他还忍不住嘀咕道：“小欣，我们都被它们的外表给骗了，它们哪里是狗，简直是两头猪好么，比猪还能吃！” “汪汪汪~”小财立即发出了抗议声。 苏欣见状，不由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小白也伸出舌头，舔着苏欣的小手心，挠得她更是合不拢嘴。 苏小凡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端了一碗奶放在两只小狗面前。 但它们只是舔了两口就没了兴趣，转身继续和苏欣玩了起来。 “……” 苏小凡顿时有些无语。 喝第二碗的时候，它们明明还抢着喝，这会怎么说饱就饱了？ 难道就因为自己刚刚说它们是猪，然后生气了？ 因为不知道重新热的牛奶还能不能喝，苏小凡只好肉疼地把这碗牛奶倒了…… 光是两只小狗，就把苏小凡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这要是换成两个小孩，岂不是要疯了？ 看到苏欣还在逗两只狗玩，苏小凡不由提醒道：“你小心一点，别被它们咬到了。” “没事的，刚刚是因为它们饿了，你看现在它们多乖。” 苏欣这会已经玩嗨了，直接把两只小奶狗放在了自己腿上。 苏小凡见它们吃饱了后确实乖巧了很多，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才刚刚一个月的小奶狗，如果不是实在饿坏了，也不至于真的咬人。 就算想咬人，一般也咬不动，苏小凡也不知道刚刚小财为什么力气会这么大…… 苏小凡回到房间，准备关门开始工作，苏欣突然有些担心地说道：“你明天要去医院打狂犬疫苗吧？你钱够么……” 苏小凡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打狂犬疫苗应该要不了几个钱……到时候顺便带两只狗也去宠物医院打两针，防着它又咬人。” “哦……” 苏欣想到很快就要把两只小可爱送走，情绪不由有些低落。 “哥！”她突然又说道，“过年我就不买手机了吧，反正学校也不让我们玩，买了还得东躲xc地……等明年上了高中再买好了。” 苏小凡顿时微微一愣。 他很清楚苏欣多渴望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手机…… 这年头，小学生都天天揣着手机打王者，初三还没手机的已经不多见了。 虽然多少有点攀比的原因在里面，但是作为过来人，苏小凡其实很理解苏欣的这种渴望。 她也不是要一部多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手机，她只不过想像一个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有正常家庭孩子所拥有的一切…… “到时候再说吧。” 苏小凡没有明确回复。 这样反而让苏欣有些五味杂全，失落、开心、期待、忐忑等等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这么冷的天，你别玩太晚了，早点洗澡睡觉，对了，新的暖水袋在门口挂着。” 苏小凡叮嘱完，带着一抹坏笑关上了门，留下苏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心情复杂地摸着小狗。 两只小奶狗吃饱后，很乖巧地趴在苏欣身上一动不动，眯着眼享受着苏欣的按摩…… 苏小凡回到房间后，迅速打开了电脑，开始看今天的最新资讯，找找有没有时事热点可以追一下。 他今晚得准备好几篇推文，要不然有几个号明天就没文章可发了。 少发一天，可不只是少赚点钱这么简单，可能还会导致千辛万苦吸来的粉丝取关，让账号直接贬值。 这时，一个帖子引起了苏小凡的注意。 【震惊！阳城发生连环恶犬伤人事件，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类似格式的标题，苏小凡见过太多了。 他自己也经常用这招，虽然老套，但却屡试不爽…… 苏小凡今天会点进去看，很大原因是因为他被小财咬了一口，想看看同病相连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但是点开帖子，苏小凡却只看到了404的提示。 不止是帖子被删，就连发帖的账号都被封了…… 最近平台对标题党、封面党和抄袭党抓得很严，估计这发帖的老兄是不幸中招了。 苏小凡不由为这个同道中人默哀了零点一秒。 其实平台这么做也是好事，就拿新闻来说，那些抄袭转发的已经算不错了。 最恶心的还是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标题党。 但偏偏这样的文章产量惊人，骗到一个点击算一个。 而量，就意味着更高的广告费和稿酬…… 这种情况下，还有几个记者愿意真的扎根群众，挖掘真实新闻？ 以前的记者就跟警察侦探一样，冒着生命危险深入虎穴，一篇报道花费数年都是常事。 但这要搁现在，没等真相挖掘出来，人都要饿死了…… 有那闲工夫，不如多收集几张*****，看点编剧大全，分分钟点击破百万。 这就是劣币驱逐良币的市场。 作为电视传媒专业大二学生的苏小凡，迫于生计，便偷偷成为了一枚传媒圈的劣币，或者说是劣币中的良币。 他还是有一定底线的，一般找可信度高或者他觉得有一定道理的内容，再加入自己的观点进行加工后才发的。 其实在这个行业里，像苏小凡这样的人多如牛毛，他们明面上对这种现象义愤填膺，打心底里也知道这么做不好，但行动上却总是身不由己…… 这件事除了苏欣，苏小凡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不然传到导师耳边，他想要顺利毕业，估计比登冥王星还难了…… 苏小凡很快就找到了明天要发的素材，开始加工。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总感觉有点晕晕乎乎的…… “可千万别感冒了……”苏小凡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这年头进什么地方都没进医院烧钱，明天去打狂犬疫苗少说又是几百，如果加上感冒…… 分分钟能让他交不起房租！ 苏小凡连忙起身，想去找找感冒药，及时把吸钱狂魔扼杀在摇篮中。 但他刚站起身，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瞬间就晕了过去…… 当意识恢复后，他双眼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目之所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什么鬼！不会是猝死上天了吧？！” 苏小凡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苏欣。 要是她发现唯一的亲人都挂了，只怕会当场泪奔吧…… 就在苏小凡焦急万分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面半透明的屏幕，把苏小凡吓了一跳。 “超神宠物……商城？什么鬼？！”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一串很q萌的文字，苏小凡顿时愣住了。 第7章 超神宠物商城 超神宠物商城： 本商城可使用本命宠物产生的情绪值，兑换各类宝物，致力于提升本命宠物的属性。 【备注1】 使用情绪值升级商城等级，可解锁更多高级宝物。 当前商城等级：lv1 商城升级所需点数：0/100 【备注2】 每24小时自动从本命宠物身上获取一次情绪值，获取数值根据本命宠物的情绪等级而定。 情绪等级分为：狂喜/欢喜/一般/消沉/难过，对应奖励数值为：5/4/3/2/1。 【备注3】 升级商城等级，可购买特殊道具，提升本命宠物上限。 当前本命宠物上限：1/1 当前本命宠物：小财 【备注4】 剩余情绪值：0 …… 苏小凡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开心吗？ 有一点吧…… 这明显是老天开眼，赏给了他一个外挂。 很开心吗？ 倒也没有。 因为苏小凡仔细看了下商城上出售的宝物，全是给狗吃的，至于到底有什么用……看到狗粮两个字他就没心思细看了。 他心急如焚地找红票子和黄金条，结果来来回回找了几遍也没找着…… 敢情这就是个狗粮商城！ 苏小凡觉得自己的情绪应该判定为悲伤才对…… 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这莫名其妙的商城，和小财咬他的那口有脱不了的干系。 不然为什么本命宠物是它？ 电视剧里的主角都是滴血认主，注意，是宝贝认主而不是主角认主。 但根据这商城的逻辑，从头到尾似乎都在和苏小凡说：你得哄着你家宝贝小财。 哄个球啊哄？！ 苏小凡认为自己还算善良的，不然也不会把两只小奶狗带回家了。 但再善良，也得建立在承受范围内吧？ 自己都穷得不开心了，谁还有精神管一只狗开不开心呢？ …… 四周的白色逐渐散去，房间场景重新浮现。 苏小凡坐在椅子上，眼前依然显示的透明面板告诉他，这一切并不是幻觉。 “这东西怎么关？该不会一直出现在眼前吧？” 苏小凡正琢磨着，商城面板很主动地消失了，当苏小凡想到它时，它又重新出现了。 砰！ 苏小凡用力地打开房间门。 苏欣若有若无的歌声从浴室中飘来，两只小奶狗则懒洋洋地趴在纸箱中睡觉。 听到开门声，两只小奶狗顿时惊醒，一脸警惕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发现来人是苏小凡后，它们顿时放松了警惕，朝着暖水袋挪了挪，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嘿！说你们是小猪你们还不服气。” 苏小凡有些哭笑不得地走了过去，轻轻抱起了小财。 “呜呜~” 小财顿时发出了一道低吟声，对苏小凡打扰它睡觉的行为表示强烈不满。 “你个小兔崽子，快从实招来！那商城是不是你搞的鬼？” “呜呜~” 小财继续不满地抗议。 苏小凡抱着它坐在沙发上，慢慢地把它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小家伙有什么特别的呀。 “来，把嘴巴张开！” 苏小凡捂住小财的头，把眼睛凑了上去。 “汪汪汪！” 小家伙被苏小凡奇怪的举动吓得汪汪直叫，委屈得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看到小财可怜兮兮的样子，苏小凡不由皱起了眉。 “奇怪了，难道这狗崽子也不知道它干了什么？” 这时，小财连舌头都伸出来了，一副讨好的样子狂舔苏小凡的脸。 “行了行了，我放过你可以了吧！” 苏小凡连忙把小家伙放回纸箱，然后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 他小声地嘀咕道：“这傻孩子，倒确实该提升提升属性了，尤其是智商！” “什么属性？”苏欣的声音突然传来。 苏小凡转头一看，小丫头正穿着一件大笨熊的睡衣，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坐到他身边。 此时的小财还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蜷缩在暖水袋和小白中间，不停地发出低沉地呜呜声。 苏欣眉头一竖，不怀好意地瞪了眼苏小凡：“哥，你是不是欺负小财了！？” 苏小凡现在只想说：宝宝心里苦啊！ 被下套的明明是他好么…… 苏小凡有些幽怨地看向小财，结果眼珠子就移不开了。 只见小财的身上，弹出了风格和超神宠物商城一样的面板。 【宠物属性】 宠物名：小财 品种：中华田园犬 本命主人：苏小凡 寿命：1/13 魅力：46【根据气质实时更新，可服用宝物提升，最高为100】 灵性：32【根据年龄略有起伏，可服用宝物提升，最高为100】 忠诚：26【宠物对指令的执行度，最高为100】 气血：31【无上限，可服用宝物、学习技能提升】 力量：29【无上限，可服用宝物、学习技能提升】 速度：16【无上限，可服用宝物、学习技能提升】 防御：15【无上限，可服用宝物、学习技能提升】 今日情绪预估：难过【3小时16分后进行今日最终评估】 …… 见苏小凡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小财，苏欣不由疑惑地问道：“怎么啦？” “汪汪汪！” 小财也被苏小凡吃人般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苏小凡没有理会苏欣。 他又把目光转向小白，心里默念属性两个词。 果然不出所料，打开宠物属性面板的关键词就是属性。 【宠物属性】 宠物名：小白 品种：中华田园犬 寿命：1/12 魅力：54 灵性：28 气血：26 力量：28 速度：17 防御：13 可能不是本命宠物的原因，小白的属性面板要比小财的简单很多。 从属性上看，两只小奶狗半斤八两，不愧是同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哥！” 苏欣用力地拍了拍苏小凡，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也没听过狂犬病这么快发作的啊……” 苏小凡缓缓地转过头，眼神凶狠地瞪着苏欣。 苏欣不由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 苏小凡突然朝着苏欣扑去，嘴里还叫道：“汪汪汪！我狂犬病发作了，小欣快救我……” 苏欣：“……” “幼稚！” 苏欣躲开了苏小凡的袭击，有些生气地站了起来：“开玩笑也别拿这个开好不好！” 苏小凡不由有些莫名其妙，他看到苏欣的眼圈竟然说红就红。 他没想到苏欣对这个话题这么敏感，于是连忙安慰道：“呃……对不起，是哥错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医院打疫苗好吧？” “哼！” 苏欣懒得搭理他，打开电吹风开始吹头发。 电吹风的轰鸣声倒是稍微缓解了苏小凡的尴尬。 苏小凡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小财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小财的眼神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看什么看？快点睡觉！” 苏小凡有些恼羞成怒地对小财说道，顺便指了指一直都在呼呼大睡的小白。 “呜呜~” 小财似乎也知道这时候的苏小凡不好惹，低呜了两声后，竟然真就趴在小白身边，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苏小凡不由有些惊讶。 这小家伙灵性才32，怎么感觉真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要是有100灵性，还不得成精了？ 他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道：“小欣，咱们不送人了！” “啊？”因为吹风机在她耳边轰鸣，苏欣的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几档，“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小狗不送人了！” 第8章 把房子烧了 “本命宠物小财，今日情绪评估为难过，奖励情绪值1点。” 晚上十二点整，苏小凡眼前出现了一段文字提示。 他直勾勾地观察着小财，想看它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小家伙趴在暖水袋旁一动不动，睡得跟小猪仔一样沉。 苏小凡只好摇了摇头，回到了电脑桌前，给最后一篇推文收尾。 刚刚他还仔细研究了一下超神宠物商城中出售的道具，目前只能兑换三种，分别是： 1级超神狗粮： 口感似骨似肉，深得犬类喜爱； 每包1kg，长期食用可提升气血值，小幅度提高宠物情绪，售价5情绪值。 1级超神浴液： 气味清新迷人，让狗狗爱上洗澡； 每瓶100毫升，洗澡时加入浴液可滋养狗身，提升宠物力量，小幅度提高宠物魅力值，售价10情绪值。 1级超神狗窝： 集休息、娱乐为一体，专治狗狗好动天性； 长期使用可提升宠物速度、防御，小幅度提升宠物情绪，售价100情绪值。 三种道具在最后都注明了： 【本命犬专属，人类及其它犬禁用，否则后果自负。】 本来苏小凡还想着，实在不行开个狗粮店，做做无本买卖也不错嘛…… 但这条备注彻底绝了他的小心思。 而且售价和收入也不成正比，能让小财每天吃上超神狗粮就不错了，哪来贩卖的空间…… 看着余额上的数字1，苏小凡不由有些抓狂。 “算了，只是养狗而已，这要是养狗都养不起，以后还怎么养老婆？” 苏小凡只能这么鼓励一下自己。 人家玩个手机游戏，都是成百上千地充值，他就当是费点小钱和精力，玩一款宠物养成游戏好了。 到时候要是培养出一只神犬…… 虽然也不知道有啥用，但苏小凡认为值得一试。 给几篇推文设置了定时推送后，身心疲惫的苏小凡才躺上.床，倒头就睡着了…… 一般来说，狗狗到了新家后，都会有几天适应期。 在这几天里，它们通常都会整晚整晚地叫，但小财和小白在这方面却出奇乖巧。 直到到凌晨五六点的时候，苏小凡才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狗叫声。 他连忙起来，发现小奶狗们正奋力地想要爬出箱子。 “它们是不是想尿尿了？” 苏欣也睡眼朦胧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苏小凡看了眼苏欣，因为刚从温暖的被窝出来，她正捂着身体瑟瑟发抖。 “我来吧，你快回去睡觉，别感冒了。” 苏小凡说着，便抱起两只小奶狗朝厕所走去。 两只小奶狗刚在厕所落地，便停止了叫声。 小财一步都没走，直接在原地就拉起了粑粑…… 小白还稍微矜持一点，跑到了角落才开始解决。 苏小凡看到这一幕，忍不出笑出了声。 他原本只是试一下，但没想到两只小奶狗这么爱干净，要上厕所竟然会叫。 一般来说，猫会比较爱干净，给它准备好猫砂后，它们便会在猫砂上挖个坑来解决生理问题，完事还会自己刨砂埋起来。 而狗就不一样了，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会吃屎的狗狗还真不少，这也从侧面反应了狗其实是一种不爱干净的动物。 没有经过训练的狗，随地大小便就跟喝水一样，拉在狗窝里也是常事…… 有些狗甚至怎么教都教不会，终其一生都是随意方便…… 因此听到两只狗吠的时候，苏小凡还以为它们是饿了。 但苏欣的话，让他特意看了看箱子，发现里面并没有它们的便便。 算起来它们也有段时间没上厕所了，苏小凡这才尝试着把他们带厕所看看，没想到还真是内急了。 等它们完事后，苏小凡把它们抱回狗窝，然后摸摸它们的小脑袋赞扬道：“小财小白真乖，以后记得上厕所也要提前叫哈~” “汪汪汪！” 两只小奶狗一脸懵逼地看着苏小凡，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苏小凡不由有些哑然失笑。 因为两只狗的非凡表现，他还真把它们当成人了…… 一个月的小狗大约相当于人的一岁，就算它们真的和人一样聪明，一岁的小孩子也不太能听懂人话。 苏小凡打扫完厕所，又冲了一碗奶粉喂它们，这才哆嗦着回到温暖的被窝。 …… 早上八点，闹钟准时响起。 苏小凡刚睁开眼，便听到外面传来苏欣银铃般的笑声。 他穿好衣服出去，看到苏欣穿着睡衣头发凌乱地，显然还没洗漱就和小奶狗玩起来了。 “哥，你起来啦？你看它们多可爱，趴在人家身上，赶都赶不走！” “玩狗丧志……”苏小凡摇了摇头，“你今天上午记得给它们洗澡。” 苏欣应了一声，然后又被两只小奶狗舔着手心，发出了一阵咯咯咯地笑声…… 吃过早餐，苏小凡又交代了苏欣几句，就匆匆出了门。 他昨晚答应了苏欣，今天一大早就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狂犬病是人被患狂犬病的狗咬后，才会传染到人的，潜伏期一般在7天至1年，大多都是在三个月以内。 因此有很多人被狗咬后，并不急于去医院注射狂犬疫苗，而是先观察咬伤自己的狗。 如果这只狗在十天内都没有死，就可以确定它没有狂犬病，人也不可能患上狂犬病了。 但这么做其实有一定的风险。 假如狗的发病时间推迟了几天，而人的发作时间提前了几天…… 那就存在一个时间的重叠，可能观察着观察着，就犯病了。 要知道，狂犬病的死亡率，可是高达惊人的100%。 一旦发作，基本上就只有十天不到的日子了。 小财虽然看上去没有狂犬病，但苏小凡没必要为了省注射疫苗的这点钱，去冒这个险，不值当。 外面又是大雪纷飞，甚至比前两天下得还大了。 昨晚苏小凡逛新闻的时候，就知道世界各地都出现了反常的气候。 昨天在巴黎还召开了一场全球极端气候的研究大会，来自126个国家的气候专家都参加了这次的会议。 还有专家发文称全球气候变暖已经结束，现在转成气候变冷了。 网友们对此褒贬不一，苏小凡昨晚写得一篇推文，就是针对某些专家见风使舵的现象吐槽…… 这种具有话题点的推文，很容易引战网友，增加文章的热度，这是苏小凡这一年来积累的宝贵经验。 因为路面积雪，一路堵车，原本十多分钟的公交车路程，硬生生走了半个多小时。 苏小凡差点就想下去自己走路了。 不过看到外面肆虐的风雪，他又缩了缩头，忍住了这份冲动。 到阳城第三人民医院时，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苏小凡原本以为这么冷的天，医院人不会很多，但显然他是低估了大家看病的积极性。 大厅里人山人海，每一个人都比苏小凡起的还要早，光是这份大冬天起床的勇气，他们就够资格排在前面…… 而稍晚起床的苏小凡，只好排在挂号窗口的长龙后面，无聊地拿出手机玩起来。 “阳哥，起床了没？” 班级群里，茅岳@了一下叶阳。 这个班级群是大一班上搞团建的时候，几个比较活跃的同学提议建的。 主要是之前那个群有老师在，大家说话都很拘束。 有了这个群后，大家就开始放飞自我了，约开黑、吹牛逼、聊黄段子，什么话都敢说…… “早起了，不过白天没空，晚上再开。” 叶阳很快就回复了茅岳。 “干嘛去？现在到处都冰天雪地的，不在家开黑，难道要和嫂子在雪中浪漫一下？” “浪漫个毛线，她在抖音上看别人说冬天太冷不想约会，要明年开春再见，正闹着暂时分手呢……” 茅岳立即发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后又补了一句：感谢冬天，为了造福我们单身狗，也是够拼的。 “滚……” 他们又打趣了几句，参与聊天的人也多一个，都是他们宿舍的。 原本苏小凡就是和他们一个宿舍的，但因为要照顾苏欣，又要省那笔住宿费，于是申请了住校外。 大学不住宿舍，其实是一件挺遗憾的事情，很容易和同学疏远。 苏小凡和同学的关系虽然也谈不上疏远，但肯定没有天天同床共枕的舍友感情好…… 很少有人找苏小凡玩，现实的压力让他也没时间玩，他在课余时间，都忙着做兼职赚钱去了。 要不然别说两兄妹的学费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 几个人班级群里聊了半天，叶阳终于说出了他没空玩游戏的原因： “我今天要回老家一趟，我爸说我爷爷养的狗突然会喷火，把房子都给烧了……” 第9章 狂犬病发作 叶阳说完，班级群里顿时炸了，信息的提示音连绵不绝，不过苏小凡暂时没空细看。 因为他已经排到挂号窗口前了。 挂号的人虽然多，但付钱取号后，就可以上去等，所以速度还是挺快的。 在工作人员的目光询问下，苏小凡连忙说道：“你好，打狂犬病疫苗，请问该挂什么号？” “我们医院没这科室，打疫苗要去防疫站。” 工作人员摆了摆手，示意苏小凡走。 苏小凡顿时有些懵逼，直到后面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有些无奈地让开。 他拿出手机开始在地图上查地址，一边暗恨自己还是太年轻…… 想当然地以为医院包治百病，结果白忙活了半天。 经过一番折腾，苏小凡又回到了离家不远的社区卫生防疫站。 在路上，苏小凡还拿起了手机查看班级群，发现大家各种吹水后，消息已经99+了，他翻了半天才翻到上面。 “谢谢大家的关心，人都没事，我爷爷有点老年痴呆，狗喷火估计是他的幻觉。” 原来叶阳后来又补充了一句，结束了这个话题。 苏小凡也不由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养了两只狗，他对狗的新闻格外敏.感。 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就像这个世界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也可能是因为昨晚发现的超神商城，让他觉得有点像做梦一样，不太真实吧…… 刺骨的寒风让苏小凡大脑清醒了几分，他连忙加快脚步，走进了卫生防疫站。 本以为防疫站的人应该不多，但苏小凡再次惊讶地发现，防疫站的人竟然一点也不比医院少。 这么多人都被狗咬了？ 苏小凡连忙上前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些人是来参加健康教育活动的，打狂犬疫苗直接上三楼。 而三楼的走廊，也就七八个人在排队而已。 防疫站的流程没有医院那么复杂，直接看诊不用取号。 苏小凡在诊室外等了几分钟就轮到了他。 走进诊室，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他体型有点微胖，不知道是不是学医要背的书太多，以至于用脑过度，都已经开始谢顶了。 苏小凡迅速瞥了他的胸牌一眼，然后微笑着说道：“杨医生好！” “嗯。”杨医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问道：“被什么狗咬了？有伤口吗？” 苏小凡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撕开创可贴，解释道：“小土狗咬的，有个小伤口，流了一点血。” 杨医生看了眼伤口，又问道：“什么时候咬的？” “就昨天晚上。” 杨医生拿着一支笔，在一本新的病历本上飞快地记录，然后从边上拿了张纸递给苏小凡。 纸上打印着一个36的数字，苏小凡不由一脸疑惑。 “这几天交通堵塞，狂犬疫苗有些紧张，你先留个联系方式，等疫苗到了有人会电话通知你。” 苏小凡恍然大悟，这纸上写的数字，代表他排在第36位。 他理解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请问要等多久？” “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五六天，你放心，我们会尽量保证每个患者在狗咬后的七天内，可以注射到疫苗。” 七天对于狂犬病来说，算是一个比较保险的预防时间。 因此苏小凡也没多想，迅速填写完联系方式后，把纸条递给了杨医生。 杨医生收好纸条，又把病历本递给苏小凡：“两块钱挂号费，病历本你自己保管好。” 这挂号费很良心，苏小凡交往费拿着病历本道了声谢。 他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有人直接打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苏小凡不由愣住了。 对方看到苏小凡后，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冷笑着对苏小凡道：“呦，这不是非要养狗的小记者吗？怎么？被小狗咬啦？” 来人正是昨天想带走小财和小白的狗贩子，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碰面了。 看到他幸灾乐祸的表情，苏小凡立即反讽道：“呦，这不是打狗大叔嘛？怎么？不小心失手啦？” 这种狗贩子常年到处兜转，不管是流浪狗还是宠物狗，看到没主人就下手，遇到烈犬被反咬一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昨天苏小凡还没注意，今天仔细一看，发现他面容憔悴，眼袋深邃，很像是狂犬病前驱期的样子。 狗贩子听到苏小凡的反讽，只是冷哼一声，然后关门走进来对杨医生问道：“听说我的疫苗到了？” 杨医生看到他的憔悴面容，脸色也不由微变，连忙说道：“病历本拿来看下，之前排的多少号？” “6号。” 狗贩子说着就准备把病历本递上去。 苏小凡明显看到他的手轻微颤抖了一下，病历本顿时失手落地。 “呃……不好意思！” 狗贩子连忙对着杨医生鞠躬道歉，然后迅速趴在地上，想要捡起病历本。 杨医生见他捡个病历本，竟然还要趴在地上，感觉更不对劲了。 他连忙站起来说道：“别捡了，你快跟我去注射室！” “啊？”狗贩子抓起病历本，有些吃力地站起来。 看到杨医生有些紧张的表情后，他顿时变得有些紧张：“杨医生，我的情况是不是不乐观？” 杨医生摇了摇头：“没事，问题不大！” 狗贩子顿时松了口气，但是很快他的情绪又变得有点激动：“你确定不是骗我？我是不是已经发作了？我怎么会这么快就发作了……” 他不断地低囔，后面苏小凡也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了。 “你太紧张了，不用怕，一切都在掌握中，狂犬没这么快发作的！” 杨医生一边安慰道，一边扶着狗贩子准备带他去注射疫苗。 狗贩子逐渐平静了下来，但走到门口，看到外面一大群正在排队的患者都看着他，他情绪突然就上来了。 他一把甩开了杨医生的手，神态变得有点癫狂，带着几分哭腔说道：“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都怪你一直不给我疫苗！” “我不想死……我不想变成狗……” 说到后面，他突然伸出双手，掐向杨医生的喉咙。 杨医生连忙后退了两步，但很快就顶在了门框上，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几个女人已经尖叫着开始后退。 狗贩子听到刺耳的尖叫声，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松开双手，抱着头蹲下。 口中喃喃自语，就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 杨医生不由松了口气，然后连忙喊道：“保卫科的人呢！” 骚乱惊动了整层楼，越来越多人走过来查看情况，但却没人敢上前扶狗贩子。 很快，两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保安挤了进来，询问道：“怎么回事？” “狂犬病发作，麻烦你们带他去医疗室控制起来。”杨医生立即回到道。 两个保安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了狗贩子，准备把他带走。 “放开我，我没病！” “卧槽尼玛的庸医！” 没想到狗贩子突然暴起，又再次扑向了杨医生…… 第10章 身体特别虚 杨医生的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狗贩子的肩膀。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低头，一口咬在了杨医生的手背上。 “啊——” 杨医生顿时发出一道惨叫，围观人群也都脸色大变，纷纷后退。 两个保安连忙冲上来，一人一边反扣狗贩子的双手，重新拉开了他，然后强行带着他离开。 周围的人早就让开了一个道，他们迅速转移到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时不时还能听到里面传出一道怒吼声。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有的人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窃窃私语声开始响起。 杨医生则迅速回到诊室里面，在洗手盆里用肥皂水清洗被咬的手背。 苏小凡也被刚刚的一幕吓到了。 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狂犬病发作，简直就跟精神病发作一样，他也不敢冒然上前帮忙。 围观的人群有的离开了，有的则凑到关着狗贩子的病房外面看。 剩下的则在杨医生的诊室门口，不断地往里面瞄，悉悉索索的谈论声一直没停过。 “你可以回去了，麻烦帮我关下门！” 杨医生突然转过头，对苏小凡说道。 苏小凡连忙点了点头，准备离开时，脚尖不小心踢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发现是狗贩子刚刚掉在地上的病历本。 他弯腰把病历本捡了起来，随意瞥了一眼后，脸色不由微变。 他看到上面写着：被咬日期1月17号，而今天才1月22号…… 也就是说，这狗贩子被咬了才五天时间！？ 苏小凡连忙把门关了起来，然后举着病历本，小声问道：“他才被咬了五天，怎么就发作了？” 杨医生已经结束了伤口冲洗，正在用一块白纱布擦拭。 他见苏小凡不但没离开，还拿着病例质问他，顿时有些不悦道：“狂犬病潜伏期最少十天，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疫苗是不是缺货很多天了？”苏小凡又追问道，“万一我等五天还没货怎么办？别的防疫站有货吗？” “阳城的疫苗供应都是同一家公司，我这里没有，别的防疫站肯定也没有。” 杨医生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然后拉开抽屉，在里面一顿翻腾后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回家放心地等几天，我保证没问题！” 他说完便合上了抽屉，准备离开诊室，但是苏小凡拦在了他前面。 “如果没记错，你刚刚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苏小凡晃了晃手中的病例本，然后又指着他白大褂左边的口袋说道：“既然不急，你刚刚干嘛偷偷藏支疫苗到口袋里？” 杨医生脸色不由微变，他伸手摸了摸口袋，说道： “这是拿去给刚刚那名患者的，他肯定是隐瞒了病情才导致治疗不及时，你真的没必要这么紧张。” “是么？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比较紧张？”苏小凡眉头微挑。 其实苏小凡根本没看到他从抽屉里拿的是什么，刚刚只是稍微试探一下，没想到他直接就招了。 一般医生只负责诊断和开药，收费、发药和注射都是其它部门负责的。 他抽屉里藏着疫苗，已经是一件值得推敲的事了。 就算他这支疫苗是真的给狗贩子的，也完全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地…… 除非他是偷偷给自己用的！ 苏小凡目光紧紧地盯着杨医生，说道：“要不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如果他已经注射了疫苗，那这事又要怎么解释？” “什么怎么解释？”杨医生见苏小凡不依不饶，顿时有些恼羞，“你这是诚心无理取闹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保安把你轰出去！” “你确定？”苏小凡拿出了手机晃了晃，同时又指了指手中的病历本。 “别人被咬了就急不得，得取号慢慢排队，你被咬了怎么就急着扎针？” “这病历本和录音要是公布出去，你的行医资格肯定会得到质疑，再加上以权谋私的行为……啧啧，这饭碗怕是要丢了……” 杨医生微胖的脸庞顿时涨的通红。 他看到苏小凡手机上显示已经录了五分多钟了，显然是早有预谋。 “那你想怎么样？”他的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 苏小凡一脸正色道：“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我们一见如故，你在给自己行方便的时候，何不顺便把我的号往前挪一挪呢？” “我保证这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录音也会马上删除。” 杨医生闻言，不由鄙夷地看了苏小凡一眼，然后冷笑着回到办公桌上开具证明。 苏小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有点卑鄙，但也是被逼无奈。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那就是他如果就这么回去，肯定等不到他们的电话。 苏小凡承认他很怕死。 如果他死了，谁来照顾妹妹？ 所以苏小凡只能尽一切努力，让自己健健康康地活着，他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疫苗一共四联，去收费窗口付完钱，然后去注射室打针就好了，第4天，第7天，第14天也要来打一次。” 杨医生脸色有点难看地递给苏小凡一张单据。 “谢谢杨医生。”苏小凡连忙伸手去接。 但杨医生的手依然死死地捏住单据，同时对苏小凡使了使眼色。 苏小凡这才把狗贩子的病历本还给他，然后笑着说道： “确定没问题后，录音我肯定会删，毕竟我们一见如故，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对吧？” 杨医生这才松开手，冷哼道：“最好是这样。” 苏小凡看了下单据，简单确认没问题后，又道了声谢才转身离开。 一出门，他看到走廊两旁的椅子上还坐着不少人。 他们原本正交头接耳，正讨论地火热，看到苏小凡出来后，纷纷转头看向他。 当看到苏小凡手上拿着的单据时，他们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一个坐着门对面的阿姨立即起身，越过苏小凡想要敲门，结果杨医生先一步打开了门。 他走出来说道：“我出去一趟，大家稍等一下，很快就回来。” 走之前，他还深深地看了苏小凡一眼，显然还对刚刚的事还耿耿于怀。 那阿姨看着杨医生匆匆离去的背影，然后拉住了同样准备离开的苏小凡，问道：“小伙子，刚刚那人到底什么情况？” 苏小凡回头看着一脸好奇的阿姨，立即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啊，应该是狂犬病发作了吧……” 那阿姨顿时有些无语。 现在整个防疫站，谁不知道有人狂犬病发作了？ 这时一个顶着啤酒肚，带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也走了过来，微笑着对苏小凡说道： “兄弟，我看杨医生好像给你开了疫苗接种单，不知道你排是几号啊？” “6号！” 苏小凡毫不犹豫地报出了狗贩子的号。 “哦……” 中年男人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昨天来的时候说是到了5号，这一天才轮一个号，我这17号岂不是还得再等个12天？”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旁边的几个人也有些不安地讨论了起来。 “这打个疫苗怎么要等这么多天？到时候别疫苗还没打上，病就发作了！” “就是啊，我看刚刚那个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行，我们得去找防疫站的领导反映一下！” “没错，应该反映一下！我们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一行人说动就动，一起朝着这层楼的保安值班室走去，估计是想问出领导的办公司在哪。 苏小凡也准备赶紧把钱交了，打完疫苗还得回去做午饭，不然苏欣的小肚子又该咕咕叫了。 他刚走没两步，又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小凡再次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啤酒肚男人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兄弟商量一下……” 中年男人态度和善地笑了笑，然后在苏小凡耳边小声说道： “你们年轻人抵抗力强，缓一缓没事，但是像我这样中年发福的人，身体特别虚……” 第11章 领导突击检查 中年男人说自己虚的时候，还顺便摸了摸他的啤酒肚。 然后他从西装里掏出一个真皮钱包，当着苏小凡的面就打开了，让苏小凡眉头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里面装着厚厚的红票子，粗略一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这年头，随身带这么多现金的人，还真不多了…… 中年男人从里面数出了三张，想了想后，又多抽出了两张。 他把五张钞票一齐递给苏小凡，说道：“哥们要不把你的疫苗先让给我，我把我的号给你，这是一点小意思……” 苏小凡不由有些忍俊不禁。 倒不是嫌少，只是看到他多数那两张钞票时，那肉疼的表情，感觉和苏小凡自己掏钱的时候简直神似…… 其实从他掏出钱包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对方想干嘛了。 苏小凡虽然也是个财迷，但还没到用命来赚钱的地步，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怎么？嫌钱少？” 见苏小凡摇头，中年男人不由眉头微皱： “狂犬疫苗最多也就三百块钱，到时候轮到你，不但免费接种，还能小赚几百块，小兄弟可别太贪心了，差不多久得了……” 说着，他又有些肉疼地从钱包里抽出三张。 “不好意思，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你怕出事，我也怕出事。” 苏小凡摇着头，没等中年男人把钱递上来就走了。 “诶，你别走啊！一千？” “三千！” “一万！！” 听到一万的时候，苏小凡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同时他加快了脚步，迅速走下了楼梯。 他害怕中年男子喊出更高的价格，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 见苏小凡消失在走廊，中年男子终于放弃了喊价。 “哎……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好端端地，干嘛跟钱过不去？” …… 有些肉疼地交了两百多块钱后，苏小凡顺利进行了第一次狂犬疫苗接种。 打完疫苗后，苏小凡本来准备直接回去的。 但刚走出防疫站，他就看到两辆黑色的埃尔法飞速驶过，然后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防疫站门口。 引起他注意的是，这两辆车挂的都是白底红字的军用车牌。 第一辆车打开后，一群身穿白色防护服，戴着玻璃头盔的人从上面跳了下来，然后迅速朝着防疫站里跑去。 另一辆上面下来的人，则是穿着黑色防弹衣和防暴头盔，手上还拿着枪的军人。 他们留了两个把守大门，剩下的则跟着第一辆车的白大褂跑了进去。 这群人从头到脚全副武装，连一丝皮肤都没有裸露在外，就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瘟疫一样。 苏小凡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连军方都惊动了？ 他隐隐有种感觉，出问题的可能就是那个狗贩子。 刚刚防疫站里，也就这件事比较特殊了。 想到这里，苏小凡立即朝那两个守在门口的军人走了过去。 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正警惕地看着过往的每一个人，当看到苏小凡朝他们走去，立即看着他说道： “防疫站暂时关闭，有事去别的防疫站，或者改天再来！” “关闭了？”苏小凡装出刚到的样子，“里面出了什么事吗？” “领导突击检查。”这名军人言简意赅地说道。 苏小凡有些无语。 这哥们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着实不赖。 领导突击检查会整成反恐除暴的样子？ 我信你的大头鬼…… 不过苏小凡对此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手里拿着真家伙呢？ 就算他们没拿家伙，苏小凡也不准备用自己的小身板硬闯进去。 还是那句话，好奇心害死猫，苏小凡怕死，不该凑的热闹他坚决不凑。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半了。 苏欣正趴在茶几上写寒假作业，两只小奶狗正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苏欣，看起来乖巧极了。 苏欣见哥哥回来，连忙问道：“疫苗打完了？” “嗯。”苏小凡点了点头，“过两天还要打几针。” 苏欣顿时如释重负，然后迅速变成一副苦瓜脸说道：“今天中午吃什么？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下碗面条吧，快一点。” 苏欣顿时嘟起了小嘴：“你虐待未成年美少女？” “……” 苏小凡脸上直冒黑线。 “汪汪汪~” 这时，两只小奶狗跑到苏小凡面前，摇着尾巴似乎在欢迎他回来。 不过嗅了下苏小凡的脚丫子后，它们立即就扭头就跑。 苏小凡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至于么？我脚又不臭……” “那是你觉得！”小丫头立即补刀道，“你看它们都不嫌弃我的~” 说着，苏欣还把脚丫子放在了两只小奶狗眼前，它们果然屁颠屁颠地扑了上去。 “两只小色狗！”苏小凡有些不满地嘀咕道，“别忘了是谁给你们买的奶粉。” “人家小白是女孩子，才不色呢！” 苏欣摸了摸小白，又看着小财说道：“小财色点没关系，以后多勾.引几只母狗回来，气死某个单身狗！” “……” 苏小凡顿时受到了一万点真实伤害。 这天没法聊了……他默默地跑去厨房煮面条。 为了让营养稍微均衡点，苏小凡还煎了两个荷包蛋，又加了一大把青菜和一大根火腿。 二十分钟不到，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出锅了，苏欣刚刚还很嫌弃，这会却啜面声不断，吃得不亦乐乎。 “对了，上午刘阿姨又来看了下情况……”她突然小声地说道。 “哦。”苏小凡面不改色，“那她怎么说？” “和昨晚一样，如果我们坚持养狗，三天之内必须搬走……” 苏小凡点了点头道：“没事，下午我带小狗去打疫苗，顺便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嗯，另外她还说，如果我们要搬走，押金是不退的……” 苏小凡的嘴角顿时抽搐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淡定地说道：“这次确实是我们违约在先，她不退押金也很正常……” 其实，他的心正血流如注，就像是被人割了块肉一样疼…… 两千块的押金即将打水漂，搁谁谁不疼？ 押金打了水漂，意味着他还要拿出一笔押金来找房子。 现金是不能动的，动了就没钱吃饭过年了。 而银行卡的存款也只有三千不到，这点钱能不能找到适合的房子，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第12章 兽医魏坤 “你确定？” “怎么，有问题吗？” “没有，只是很少人会给土狗打疫苗……” 这个五官立体，很有男人味的兽医深深地看了苏小凡一眼，继续说道：“最近疫苗货源紧张，价格涨了不少。” “那现在多少钱？” 苏小凡不由有些紧张。 兽医递给了苏小凡一张表格，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好多种疫苗。 “狗一般都是打六联疫苗，可以预防犬瘟热病、犬细小病毒、犬钩端螺旋体病、传染性肝炎、传染性支气管炎和副流感。” “国产疫苗220元一针，进口的360元，前三针一个月打一次，往后每年打一次就好了。” “这么贵！？”一旁的苏欣立即惊讶道，“你这也太黑了吧！我刚刚还查了一下，国产疫苗最多一百块钱一针，便宜的五十块钱都能打到！” “苏欣！”苏小凡拉了下妹妹，然后转头对兽医说道，“小孩子说话没个轻重，您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兽医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你们要是觉得我黑，可以去别的宠物医院问问，我估计十有八.九连货都断了。”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不管做什么生意，我都只赚两成，之前国产的一针确实只要60，但这几天突然涨起来了。” 苏小凡听完，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一半。 上午在防疫站的时候，还有人出一万块钱买他的疫苗，虽然人和狗的疫苗有点不同，但应该还是有一定关联的。 他稍微盘算了一下，如果打国产疫苗，两只狗打三次就要1320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不过这笔钱还是不能省，万一它们又咬到人，出了问题可就不是这点钱能搞定的了。 苏小凡看了眼兽医胸口上的铭牌，知道他的名字叫魏坤。 于是他笑着说道：“坤哥，能不能稍微便宜点，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便宜点，后面的针肯定还找你打。” 魏坤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地说道：“这是原则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 “其实你这两只狗才刚满月，打疫苗还早了点，这种情况我一般会建议过段时间再来，到时候疫苗的价格说不定就降下来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又说道，“透露一个小道消息给你，这几天全城都在严抓流浪狗，而且马上就要严查无证宠物狗了。” “你既然愿意花钱给两只土狗打疫苗，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它们，所以我建议你最好给它们办个养狗证，免得到时候被抓了……” “要办狗证，免疫证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开始的时候，我才没叫你过段时间来打疫苗，因为说不定它们明天就要被抓走了。” 苏小凡一听，顿时头都大了。 他最近已经够烦了，如果事情真如魏坤所说，那又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办狗证，听起来就不容易。 “谁要抓我们家小狗？它们这么乖，抓它们干嘛？！” 苏欣有些紧张地拉了拉桌上的小纸箱，小财和小白正在里面舒服地睡着午觉。 “听说有的地方出现了奇怪的犬疫，所以这次公安和军方联合行动，被抓的狗一律安乐死。” 苏小凡顿时一惊，他立即想到今天上午在防疫站门口，看到的那两辆车就是军方的，也确实像是在应对什么瘟疫。 他连忙问魏坤：“你从哪听来的消息？为什么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 魏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要不然怎么说是小道消息呢，信不信由你。” 苏小凡见他不愿说，于是沉思了片刻后，又问道：“那你知道怎么办狗证么？除了疫苗注射的证明还需要什么？” “户口本、一寸狗照、居委会和街道办的盖章、检疫证。”魏坤迅速说道，“大概就是证明你有民事行为能力，独户居住并且邻居签字同意你养，最后是狗要健康。” 苏小凡一听就知道很麻烦了。 光是邻居签字同意，估计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更别说他过几天家在何方都还是个问题…… “另外……”魏坤突然又补充道，“就算你这些都办好了，也不可能办下来。” “为什么？” 看到兽医的表情，苏小凡真的很想扁他…… 说好听点是耐人寻味，说难听点就是吊人胃口，让苏小凡很蓝瘦。 “因为你这是中华田园犬，不在办狗证的范围之内。” “啊？”旁边的苏欣顿时有些懵逼，“那些外国的狗都可以办，为什么我们自己本土的狗不能办！” 为了表达她心中的不满，苏欣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个分贝，但听起来还是奶声奶气的，完全没有威慑力。 “因为土狗被认为是烈犬。”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苏小凡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体型高大的男子走进了宠物医院。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魏老板厉害得很，没什么事是搞不定的。”男子笑眯眯地走到苏欣面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小姑娘长大了肯定是个美女。” 苏欣连忙躲开了男子的手，嘟起小.嘴道：“这还用你说？” “……” 男子顿时乐了，正想继续逗苏欣，却听到魏坤轻咳一声，这才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麻烦稍等一下。” 魏坤对苏小凡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风衣男子走到了隔壁手术台旁边。 魏坤的脸色有些阴沉，声音低沉地说道：“别在开门的时候找我，你们宝哥没教过你？” “教过，但是我今晚有事，只好提前一点来了。” 风衣男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咖啡色文件袋递到魏坤面前，说道：“麻烦魏老板理解一下，我们当跑腿的也不容易……” 魏坤冷着脸接过文件袋，一边瞪着风衣男子，一边拆开文件袋，然后瞥了眼文件袋里面。 “多了。” “多的那份是感谢费，宝哥特别吩咐的。” 魏坤摇了摇头，直接把文件袋甩在风衣男身上，面无表情地道：“这是你第二次坏我规矩。” “所有人都知道，我只抽两层，你拿回去好好清点清点，晚上再来找我！” 气氛顿时有点紧张，风衣男子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魏坤不容质疑的眼神，只好讪讪地伸手扶住文件袋。 魏坤收回手后，转身便往外走。 那风衣男子无奈地把文件袋塞回风衣里，摇头嘀咕了一声后也跟着出来，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宠物医院。 苏小凡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但从两人的表情和动作上，知道他们谈得好像很不愉快。 而且人高马大的风衣男在魏坤面前，气势竟然明显弱了不止一个档次。 苏小凡顿时感觉，这兽医好像并不简单…… 第13章 考验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魏坤回到接待席，捋了捋额头上的发丝，让人不由注意到他深邃的双瞳。 苏小凡不得不承认，这个原本就很有男人味的兽医，加上点神秘色彩后，确实有种特殊的魅力。 当然，这种魅力对那些稍微成熟点的女人比较致命，对于苏欣这种小丫头，充其量就是怪蜀黍。 因此小丫头直接无视了他的耍帅动作，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真能帮小白和小财办狗证？” 魏坤笑了笑，然后对苏小凡道：“你们家的小狗醒了，要不让小美女带它们去玩玩？”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面布置成了宠物的游乐圆。 苏小凡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转头看着苏欣。 苏欣瞪着眼睛，有些不悦地说道：“它们还没醒，我知道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听！我已经很大了好不好！” 苏小凡直接无视了她，抱起小箱子递到她面前：“听话，带它们去运动一下。” “你……哼！” 苏欣本想发脾气，但是看到苏小凡严厉的眼神，还是乖乖认怂了。 她嘟着小.嘴，抱起了小箱子就往旁边走去，嘴里还小声地犯嘀咕。 魏坤见状，不由笑着说道：“妹妹挺可爱的，上高中了吗？” “还没，明年中考。”苏小凡转过头，“土狗怎么办狗证？该不是假证吧？” 魏坤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点，说道：“真的假的都有，这年头还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吗？如果有，那一定是钱给得不够。” “你要是想少花点钱，办个假证道当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但假证只能应付平时的小检查，像这次的严查，混过去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被查出来还要被罚款……”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办个真的，你这两只狗还在小，狗小的时候长得都差不多，填资料的时候说是杂交之类的，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给办了。” 苏小凡不由暗叹，果然有需求就有市场，各行有各行的道道。 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遇到魏坤，算不算一种幸运。 毕竟这种事，没有一定的人脉资源，就算有钱也不知道往哪给。 苏小凡立即追问道：“那办两张要多少钱？” 魏坤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千？” 魏坤冷笑着摇了摇头。 苏小凡顿时倒吸口气，摇着头说道：“一万？！这也太贵了吧？” “贵么？”魏坤耸了耸肩，“其实会找我办狗证的，光是狗的价格一般都十万以上，我倒真没给土狗办过证……” 说到这里，连魏坤也觉得挺有趣的。 “说句难听点的话，其实从你们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是很喜欢那两只狗，但经济条件似乎并不怎么理想。” “如果我直接劝你们别打这疫苗，你们肯定会接受不了，跑去别家浪费钱……” “我今天是心情好，就和你多说了几句，你要是信我，就听我一句劝，两只土狗而已，狠点心扔路边算了，真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 苏小凡原本还以为魏坤说这么多，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赚自己那一万块钱。 但没想到他竟然把话绕到了原点，反倒劝自己连疫苗都别打了…… 真是个奇怪的老板。 但不得不说，苏小凡确实被他说得动摇了。 即便有超神宠物商城，即便两只小狗确实很可爱乖巧，即便苏欣真的很喜欢…… 但是上万的养狗成本，对于苏小凡来说，确实有点太高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兼职出问题，收入严重缩水，又还没有找到新的路子…… 没办法，人穷就是志短。 苏小凡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考虑几分钟。” “随便你。” 魏坤摊了摊手，然后递了根烟给苏小凡。 “谢谢，我不抽烟。” 苏小凡摆了摆手，然后站起来朝着旁边房间的苏欣走去。 魏坤看到苏小凡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地抽起了烟。 他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看上去很容易做的决定，苏小凡却这么难抉择。 或许是这两只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 小狗的妈妈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嗯，有这种可能…… 店里除了苏小凡也没别的客人，于是有些无聊的魏坤开始发挥想象力，在脑海中上演了一部兄妹与狗的史诗级大片…… 苏小凡心情有些沉重地走到苏欣身边，小丫头正无精打采地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两只刚被吵醒的小奶狗。 小白和小财似乎在生起床气，没有像在家一样围着苏欣转。 小白慵懒地躺在旁边，不愿意走动，只有小财还略有兴致，慢悠悠的迈着小短腿在游乐场中转悠。 看到苏小凡走过来，苏欣有些幽怨地问道：“你们大人终于说完了？” 她特别加重了“大人”两个字。 “嗯。”苏小凡这会也没有心情逗小丫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了头，然后蹲在她身边问道：“小欣喜欢它们吗？” 苏欣顿时睁着大了眼睛：“喜欢啊，怎么了？你不会又要把它们送走吧？” 苏小凡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那你为了它们，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付出什么代价？” 苏欣不由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才一脸认真地说道，“除了哥哥，什么都可以。” 小丫头的话顿时触动了苏小凡。 苏欣对赚钱不易这个词还没有什么体会，但这几年来也懂事了不少，她心里很清楚哥哥为了撑起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努力。 在她眼中，只要哥哥还在，其它的都不是问题。 苏小凡突然发现，自己不如妹妹。 但这也不能怪他，因为责任越大，束缚也就越大，他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渴望，他想要挣脱这种束缚，他不想以这种状态活下去了。 虽然苏小凡还没真正使用过超神宠物商城，也不知道通过这个商城培养的小财会变成什么样，这一切又是否有意义…… 但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 有多少人，机会明明摆在眼前，却没有勇气抓住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和自己擦身而过，跑到了别人手中…… 就算不为苏欣，不为小狗，为了他自己，他也要把这事坚持下去，哪怕倾家荡产，哪怕负债累累。 如果连两只小狗都保护不了，以后又拿什么来保护妹妹？ “或许它们，就是老天对我的考验吧……” 苏小凡看着两只小奶狗，默默地想道。 第14章 老父亲般的微笑 魏坤看到苏小凡回来的表情已经一扫此前的迷茫，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微笑着说道：“你要是自己下不了手，可以把它们留在这里，等会关门的时候我帮你丢了。” 苏小凡摇了摇头，说道：“办狗证要多久？” “半天就能搞定……”魏坤只是下意识地回答，但很快他就愣住了。 “所以……你的决定是给它们办？” “嗯。”苏小凡点了点头，“可以用花呗支付一部分么？” 魏坤看着苏小凡，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最终叹了口气，说道：“不得不说，你的决定让我很意外……” “用什么支付都可以，只要够数就行了。”魏坤站了起来，走进他的诊室里面翻着一个柜子，同时说道，“说实话我很想给你打个折，但这又坏了我的规矩……” “要不这样……你这两只狗以后在我这打疫苗终身免费，算是办证的赠品吧。” 苏小凡听后不由一喜，连忙说道：“那就多谢魏老板了。” 魏坤拿着两张卡片，笑着从诊室里走了出来：“现在谢还早了点，等你的狗办好证，再送包烟感谢我也不迟。” 苏小凡点了点头，在默默记下了这事。 魏坤把其中一张黑色的名片递给苏小凡，解释道：“回去后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复印件准备好，然后打这个电话，就说是兽医介绍的，他会来上门取资料和狗。” “我不用去吗？”苏小凡立即疑惑地问道。 “怎么？还怕人家抱走你的小土狗？”魏坤微微一笑，“你放心，不出一个小时，狗和证就能给你送回来，要是出了问题，随时回来找我。” 苏小凡想想也是，对方就算要坑他，也没必要连两只土狗也不放过。 虽然才接触不久，但苏小凡觉得魏坤应该不是骗子，况且他这么大间宠物医院摆在这，也不至于骗他这一万块钱。 见苏小凡打消了疑虑，魏坤又递上了第二张名片，说道：“这是我的名片，他们上门取狗的时候，会让你把名片给他。” 见苏小凡收好名片，魏坤才从旁边拿出一块印着二维码的塑料牌，轻轻地放在苏小凡面前。 苏小凡的心跳顿时加快了几分。 他打开手机支付软件，开始查找里面的借贷信息。 虽然他平时习惯用现金，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用手机支付软件。 不过花呗和借呗这种功能，苏小凡还从来没使用过。 他是那种欠了钱后，连睡觉都不踏实的人。 苏小凡一直很佩服那些表面看似风光，但其实都是靠“周转资金”度日的大老板们。 他们的心理素质可以强悍到只要资金链没断裂，就能面不改色地开着豪车包养小秘，完全不怕下一秒资金链就断裂了，然后面临倾家荡产、负债累累，搞不好还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苏小凡的心就没这么大，他很清楚自己的屁.股有多大，该坐多大的椅子。 所以这次要透支未来的钱，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由于他很少使用手机支付，软件上的流水不多，因此花呗额度只有三千。 苏小凡咬咬牙，先用花呗付了三千，然后再打开借呗窗口。 额度虽然不高，只有八千，但还好足够这次的支付了。 “慢着。” 苏小凡正要点确定借款，魏坤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你瞧瞧你这狰狞的表情，怪吓人的……”魏坤就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苏小凡，“钱不够准备借钱是吧？一万块钱至于么你，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剩下的七千先欠着好了，你去借钱是要利息的，我这给你免息，三个月内还给我就行，不过要是超过三个月不还……后果可就自负了啊。” 苏小凡闻言顿时一喜，连忙向魏坤道了声谢。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一丝顾虑，那现在连最后一丝也消失了。 如果魏坤是骗子，肯定巴不得苏小凡赶紧把钱交出来，他才不管你的钱是裸贷出来的还是卖肾换来的…… “那要不要立个欠条什么的？”苏小凡问道。 “没必要，我信你。”魏坤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况且整个阳城就没有我魏坤要不回的账。” 苏小凡嘴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想反驳说很多人欠的债，就算把他卖了也还不起…… 不过看在他这么好心的份上，也就没有戳破了。 两人谈妥后，魏坤便让苏小凡把两只小狗抱到手术室，准备给它们注射疫苗了。 “它们年龄还小，这次我稍微少打点，一个月后记得来打第二次。”魏坤手指轻轻地弹了弹针管，叮嘱道，“抓紧它的头。” 苏小凡听后，轻轻地摸了摸小财的头顶，安慰道：“小财乖，等会别乱动，很快就好了。” “呜呜……” 小财不知道他们要对它干什么，所以显得有些不安，经过苏小凡的安抚，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一边的苏欣早就双手捂着眼睛，不敢看下去了…… 打针这种事情，就算好奇心强如苏欣，也有点不忍直视，仿佛被扎的人就是她自己一样…… 苏小凡慢慢地握住小财的小脑袋，魏坤则迅速拨开它脖子后面的狗毛，针头迅速扎了进去。 “昂！” 小财整个头都被苏小凡控制住了，嘴巴张不开，它只是浑身一颤，从鼻子里发出一道可怜兮兮的低吟声。 四只脚因为被提前绑住了，也只能幅度有限地挣扎，听得旁边的苏欣格外揪心。 “没事，很快就好。” 苏小凡用拇指轻轻地抚摸着小财的额头。 在苏小凡的安抚下，小财慢慢地停止了挣扎，魏坤也把注射器推到了底，然后迅速拔出了针头。 “好了，小家伙表现不错，很少有这么顺利的。”魏坤一边处理注射器，一边赞叹， “有些狗比人还怕打针，狂暴起来连主人也不认，还有的直接把针头都挣断了，取出来麻烦得很。” 苏小凡听到魏坤赞扬自己的狗，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自豪。 呃，不对，这怎么感觉像是老父亲般的微笑…… 第15章 想干活吗? 有些人就是不禁夸。 小财打疫苗的过程很顺利，但是小白恰好反了过来。 当苏小凡把它放到注射台后，它马上就变得狂躁起来，嘴里不断发出刺耳的狗叫声，想要逃离注射台。 苏欣看到小白害怕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别怕，没事的，你看小财不是好好的嘛。” 就连苏欣抱着的小财也对小白汪汪直叫，就像在帮苏欣一起安慰小白似的。 但是小白依然害怕得瑟瑟发抖，嘴里的叫声更是变成了具有攻击倾向的低吼。 “把它绑起来吧。”魏坤建议道。 于是苏小凡只好用注射台上的绳子，把小白绑得严严实实的。 好在它现在还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如果长大了再想绑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很快，小白也打完了疫苗，苏小凡顺利地拿到了两只小狗的检疫证。 给苏小凡检疫证的时候，魏坤又顺便问了苏小凡一句：“想找点活干么？” 苏小凡脸色不由微变，看了看旁边的苏欣，然后说道：“不用了，谢谢。” 魏坤看到苏小凡如临大敌的样子，知道他想歪了，不由哑然失笑道：“你放心，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活。” “那是什么活？”苏小凡还是有些警惕地问道。 魏坤坐回前台，翘起二郎腿说道：“那得看你会些什么了。” 说来倒也奇怪，魏坤这家宠物医院最少得有三百平米，每个月的租金就是苏小凡不敢想象的。 但魏坤却连个前台接待的妹子都舍不得请，整个宠物医院就他一个兽医…… 苏小凡觉得魏坤身上的神秘色彩越来越重了。 他沉思了片刻，最后如实说道：“我是做互联网自媒体的，有点像记者，听过吗？” 魏坤立即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不是就网络小编么，还记者？人家是记，你们是编，这能一样么？” 苏小凡不由尴尬地笑了笑。 魏坤也没继续让他难堪，而是继续说道：“懂拍摄么？就是拍那种很好玩的小广告，然后在网上做宣传的那种。” 苏小凡点了点了头说道：“懂一点，我们专业比较杂，文案、摄制、剪辑和宣推都有接触，但都不算精通……” “现在的大学都这样。”魏坤理解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个开连锁宠物宾馆的朋友，说白了就是做宠物寄养。” “他想在网上做做宣传推广，打响一下品牌的知名度，但一问那些传统广告公司，光是广告片的制作就得十几万，还不包括广告投放的费用。” “他觉得这个试错成本太高了，就让我留意下有没有类似于你这样的自媒体渠道，你要是又兴趣，可以尝试一下。” 苏小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互联网的自媒体分为图文和视频两类，盈利模式无外乎两种。 第一种是靠粗制滥造的内容以量取胜，获取平台的流量红利，根据量赚取微薄的平台广告贴片佣金，一般小团队或者个人就能做。 第二种则是靠精制的内容获取大量忠实粉丝，利用粉丝效应自己卖产品或者帮别人做宣传。 这种模式还有一种特殊的运转方式，那就是玩资本游戏，通过不断的融资直至上市，最终把风险转移到股市后，创始人和投资人风光退场。 当然，这种运转方式最多的情况是没撑到上市，资金链就断裂了…… 第二种模式投资大收益也大，风险自然更大，需要投资团队运作，在保证内容质量的情况下，还要保证产量跟上互联网的更新节奏。 苏小凡显然是属于第一种模式，所以当听到魏坤的话后，心里顿时变得有些忐忑。 说实话，就靠那些天天骂他的黑粉，他显然接不了这种需要有头部内容ip的公司才能接的活。 但是苏小凡又舍不舍放弃这个机会。 “怎么？怕自己做不来？”魏坤一眼就看穿了苏小凡。 苏小凡很坦诚地点了点头。 魏坤什么也没说，直接走进他的诊室里，翻出了一张名片递到苏小凡面前。 “别怕，不试试怎么知道，谈不成又不会少条命，我帮你提前打个招呼，能不能谈成就看你自己了。” 苏小凡不由有些感动。 “为什么？”他没有直接接过名片，“你没理由帮我。” 魏坤哈哈一笑，说道：“我帮人不需要理由。” 他把名片直接塞到苏小凡的手中，想了想后又说道：“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大概就是你非要花一万块钱，给土狗办狗证，刷新了我的三观吧……” 苏小凡顿时有些无语。 倒是一直在旁边听两人说话的苏欣脸色一变，拉着苏小凡惊讶道：“哥，你花了一万块钱给狗办狗证？！” “呃……没有的事，我哪来这么多的钱……魏老板开玩笑的，其实只要一千。” 苏小凡说着，把目光看向了魏坤。 魏坤也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看在你哥苦苦哀求的份上，我给他打了个一折！” “……” 苏小凡心中顿时如过了一万只草泥马，自己什么时候苦苦哀求了？ “真的？” 苏欣半信半疑地看向苏小凡。 “真的，我骗你干嘛？” 苏小凡只好苦着脸承认了。 “不是，我是说你真的哭了?你眼睛怎么没红呢？” “……” 看到苏欣一脸因为错过好戏而懊恼的表情，苏小凡再次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他也懒得理她，和魏坤打了声招呼，便抱起小奶狗的箱子走出了店门。 虽然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路边的积雪都快淹没膝盖了。 苏小凡怕不安全，只好停下来等苏欣跟上，牵起她的小手一起往回走。 回到家后，两只小奶狗可能是刚打完疫苗有点疲惫，放回狗窝后就闷头睡着了。 苏欣也有睡午觉的习惯，今天出去没睡成，回来后便打着呵欠跑去补眠了。 小客厅显得很安静，苏小凡拿出魏坤给的那张黑色名片和手机，躺在沙发上。 名片上只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和号码，没有多余的信息，苏小凡直接拨了过去。 “喂？” 对方接电话的速度很快，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任先生吗？兽医让我找你办个证。” 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资料都准备好了吗？地址在哪？” 身份证和户口本的复印件因为经常要用到，苏小凡在家里备了好几份，因此他直接回答道：“都准备好了，地址是化龙镇工业大道84号。” 对方又沉默了片刻，可能是在查地图。 过了片刻后，他才回答道：“现在下雪堵车，如果三点之前可以赶到的话，今天就帮你办好，不行的话就得等明天了。” “没问题，尽快就好。”苏小凡说完，又道了声谢才挂断电话。 手机随手一扔，苏小凡躺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没想到只是打个疫苗，回来就欠下了0.0001个亿…… 想起魏坤这个人，苏小凡突然有点后怕。 倒不是怕魏坤坑他，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他只是不知道，结识这种明显不简单的人，到底好还是不好…… 他其实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和魏坤打交道的时候，他的警惕心竟然不知不觉就被魏坤瓦解了…… 苏小凡越想越是后怕。 第16章 指鹿为马 “小了白了兔，白了又了白，两了只了耳朵竖了起来……” 在沙发上不小心睡着的苏小凡顿时惊醒。 “这小妮子怎么又把我铃声换了……” 苏小凡看了看手机屏幕，是刚刚拨打过去的号码。 他又看了眼时间，距离三点还有五分钟。 这意味着如果顺利的话，两只小奶狗今天就能办到狗证了。 “你好。” 苏小凡接起了电话，然后朝着阳台走去。 “我们已经到楼下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苏小凡站在阳台往下看，很快就找到了那辆黑色的牧马人。 “我已经看到了，麻烦稍等一下，我现在就送下来。” 挂了电话，苏小凡带好资料，抱起小狗窝便出了门。 刚刚的铃声把两只小奶狗也惊醒了，这会正一脸懵逼地看着苏小凡。 可能是怕苏小凡又带它去打针，小白眼神中还流露出几分恐惧之色……看得苏小凡不由有些愧疚。 当苏小凡抱着纸箱走出楼梯口后，牧马人副驾下来了个彪形大汉。 他在大冬天里竟然只穿了件t恤，身上肌肉的线条凸显得淋淋尽致。 “兽医的名片。”他直接开口说道。 苏小凡连忙把名片递上，对方看了眼，然后就用打火机把名片点着了。 待名片烧得差不多后，他便弹在了地上，看着苏小凡说道：“身份证和户口本的复印件，防疫证。” 苏小凡又把文件袋递给他。 彪形大汉检查资料的时候，见苏小凡欲言又止，直接说道：“有话直说。” “呃……也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一下，这些复印件麻烦别弄丢了。” 苏小凡虽然说得很委婉，但彪形大汉一听就明白了里边的意思。 他咧了咧嘴，说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方便的话，当然最好不过。”苏小凡毫不犹豫地说道。 虽然之前魏坤说没事，但苏小凡还是有点不放心。 因为信息外泄，然后莫名其妙多了张刷爆了的信用卡神马的新闻太多了…… 彪形大汉检查资料齐全后，便把文件袋还给了苏小凡。 “那就上车吧，也没什么方不方便的，到时候你站边上看着，不该说的话别说就好了。” 苏小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便和他一起上了车。 司机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和苏小凡差不多年纪。 他对苏小凡点了点头，然后便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苏小凡都保持了沉默，只是看着窗外的雪景，提防着他们带他去太偏僻的地方…… 尴尬的气氛持续到车停在区环卫局的停车场才结束，没有出现苏小凡担心的凶杀电影桥段…… 坐副驾的彪形大汉转头问道：“你的什么狗？” “两只土狗。” “……” 就连年轻的小司机都忍不住回头，一脸懵逼地看着苏小凡。 苏小凡见他们反应这么大，不由紧张地问道：“土狗不行吗？” “咳……不是这个意思。”彪形大汉尴尬地笑了笑，“给人上狗证我都做过，但给土狗上狗证倒是头一回……你放心，五分钟搞定。” 结果真如他所说，苏小凡甚至怀疑连五分钟都不到。 拍照、交资料、入档、发狗证。 彪形大汉什么话也没说，对方什么问题也没问，证就这么发下来了。 苏小凡拿到狗证时，看到上面写的竟然是博美杂交犬…… 博美犬属于小型犬，长大了体型也就和小猫差不多。 想到娇.小的博美犬和大土狗杂交的画面…… 苏小凡的表情顿时变得有点奇怪。 在感叹别人赚钱轻松的同时，他也不由有些佩服他们指鹿为马的手段。 回到车上后，彪形大汉又交代道：“首年八百的年费算在办证的钱里。” “但以后每年还要来审查一次，年费我们就不负责了，到时候你先自己先来试试，不行的话再打我电话，只要你这狗还在，我们就保证它有狗证。” 苏小凡点了点头，虽然这笔钱花得肉疼，但对方的服务态度和质量，还是让他挺满意的。 两人驱车送苏小凡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五点了。 苏欣见哥哥出去两个小时，就把两本狗证带了回来，手舞足蹈了半天。 受苏欣的影响，两只打完疫苗有些无精打采的小奶狗也恢复了点精神，终于走出了狗窝，跟着苏小凡进了厨房。 苏小凡觉得它们应该是饿了，于是帮它们冲了两碗奶粉。 在它们喝奶的时候，他顺便看了下小财的情绪状态。 它今天的状态有所回暖，变成了消沉，昨天毕竟看到狗妈妈被车撞死，能这么快振作起来已经算不错了…… 于是同时，带苏小凡去办证的黑色牧马人缓缓地停在了魏坤的宠物医院门口，但车上的两人都没有下来。 直到过了六点，天已经暗下来后，魏坤才走到店门口把卷压门拉了下来。 车上的两人见状，才下车绕到了房子后面，按响了门铃。 魏坤打开门看到是他们，不由笑了笑：“你们倒是很积极嘛……怎么样，还顺利吧？” “还好，他跟我们一起去的。” 彪形大汉跟着魏坤往里面走去，年轻的司机在后面帮他们关上了门。 魏坤点了点头，又说道：“听说明天就涨价了？” “嗯。”彪形大汉很随意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明天开始大整顿，办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魏坤沉思了片刻，然后递给了彪形大汉一个信封。 彪形大汉接过信封，摸了摸后便皱起了眉：“办证一万，重复上户要再加一万。” 魏坤点了点头：“急什么？” 他今天下午没和苏小凡说，其实每个户口只能给一只狗办证，要给两只狗办证的话，是要再出一笔费用的，而且魏坤也没多收苏小凡那两层的中介费…… 魏坤又拿出了两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指着那个大的说道：“这是一万，你要是选这个，钱就算齐了。” 彪形大汉不由疑惑地看向那个小的信封。 “这是八千，选这个的话就把刚刚给你的一万再还过来，我给你一个建议。” 彪形大汉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把手上的信封放回桌面，拿起了那个小信封。 “就你魏老板幺蛾子多，付个钱还搞得跟打牌似的。” 魏坤呵呵一笑，然后问道：“你还卖狗吧？” 彪形大汉点了点头，然后递了支烟给魏坤，顺便帮他点上。 “不过最近行情不好，那群狗崽子都快管不过来了。” “这是个好消息。”魏坤深深地吸了口烟，“我建议你这段时间别出货了，尽最大可能进狗、囤狗。” “另外你得留意点，如果囤狗里出现什么奇怪的犬疫，先别忙着处理，我高价收了。” 第17章 地铁上盖 魏坤前面这个囤狗的建议很好理解，因为马上就要犬类的大整顿了，大家进货都很谨慎，价格也在不断下跌。 但是整顿后，大量的流浪狗、无证狗被处理了，狗的价格必然上涨。 这种情况下，比的就是谁能在大整顿期间囤更多的狗了。 彪形大汉这方面恰好很擅长，事实上他早就开始囤了。 但魏坤后面那句话让他有些困惑。 “什么奇怪的犬疫？我的狗都会打疫苗，怎么会发犬疫？” 魏坤摇了摇头，说道：“具体什么症状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最好让下面的人小心点，听说这次的犬疫发作起来，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彪形大汉脸色不由微变，追问道：“会传染人的？” “是狗能杀人。”魏坤意味深长的说道。 随后彪形大汉不管怎么问，魏坤都只字不提。 他只好无奈地和魏坤告辞，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问了句：“今天下午的年轻人是你亲戚？” “有问题？”魏坤没有明确回答。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你以前介绍的客户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富翁，今天怎么变成个城中村的穷小子，连狗都变成了土狗……” “任雄……”魏坤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语气冰冷地说道，“有些好奇心你得憋死在心里，这点逼数都不记得了？” 叫任雄的彪形大汉讪讪一笑，道：“魏老板教训得是，今天时间比较赶，改天带条藏南的手工烟给您试试。” 魏坤点了点头，直到任雄和他的小司机消失在夜幕后，才把门关了起来。 魏坤又点了根烟，低声自语道：“八千块，倒也不算坏了规矩……” 不知道自己已经占了大便宜的苏小凡，这个晚上果然没能睡好。 今天已经是1月22日了，用花呗付的钱到月底就会出账单，然后下个月10号之前就要还，也就是说只有18天…… 魏坤那边的七千虽说三个月内还上就行，但是苏小凡自然希望越早越好，不然总感觉有座山压着，让他寝食难安。 这些事还是远的，最紧迫的还是房子问题。 这两天如果不抓紧时间找到新房子，两兄妹很可能面临被房东大佬扫地出门、流落街头的窘境…… 苏小凡不是没见房东大佬这么做过。 今年夏天的时候，楼上有几个年轻人在室内搞烧烤，结果不小心引起了小火灾，虽说处理及时没有酿成大祸，但刘阿姨当天晚上就把社区保安叫了过来，一起把他们的东西丢了出去…… 夜色中，几个年轻人站在物品堆成的小山旁，满脸懵逼的样子至今还印在苏小凡脑海里。 还有一次，隔壁的空调坏了，就为了几百块钱的空调维修费，那对小情侣和刘阿姨吵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搬走了，押金退没退苏小凡也不知道。 所以在外租房，除了小心翼翼地别乱搞事，住进去的时候最好拜一拜，祈祷配的那些家具电器别出什么毛病。 一旦出了问题，就别指望房东跟你讲人情了。 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觉后，苏小凡早上匆匆吃完早餐就出门了。 本来苏欣还吵着要跟着他一起去，但苏小凡觉得外面这么冷，没必要两个人一起去外面受冻，于是搬出了两只小奶狗作挡箭牌，让她在家照顾小狗，小丫头这才放弃。 消失多日的太阳终于重见天日了，但洒下来的阳光没有让苏小凡感受到温暖，主宰地面的还是冷冽的寒风。 苏小凡下楼后，沿着大路开始转了起来，遇到巷口就往里面走一百米，寻找房东们贴出来的招租广告。 找房子虽然有很多种办法，但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中介，一种是大街小巷地去找招租广告。 中介的话，又分为熟人介绍、房地产中介和网站中介。 前面两种苏小凡是不用考虑的，因为他在这附近认识的人并不多。 而房地产中介一般又要收取半个月房租的中介费，房源也以昂贵的小区房为主，那些低于两千房租的房子，他们根本不屑一顾。 网站倒是有房东直招的帖子，不需要中介费，但数量太少了，上面虚假信息泛滥，苏小凡以前找房子的时候就被骗惨了。 信息上明明说离地铁站五分钟，结果发现是开无人机五分钟…… 照片看着明明很不错，实地一看又破又小，外加昏暗潮湿，典型的照骗，更气人的是，价格还坑死人不偿命。 从此之后，苏小凡就再也不相信那些狗屁网站了，老老实实地实地考察，觉得哪个地段适合，就在附近转悠。 苏小凡准备先在附近找找看，当初他也是做过不少研究后，才决定在这个城中村住下来的。 首先这里的治安很不错，社区的保安室就离现在住的地方不到一百米。 其次是交通问题，这里往外面走不到三分钟就是公交车站，苏欣去上学只要坐四个站。 苏小凡上学稍微麻烦点，要走二十分钟去地铁站，乘七号线过了江就到了大学城，但是下地铁后又得走个二十多分钟…… 现在的大学都建得贼大，似乎谁面积大谁就厉害似的。 好在年初的时候，共享单车火了，苏小凡的上学行程直接压缩了一半。 但不幸的是，这段时间能用的车越来越少了，网上早就有人说共享单车快不行了，让大家趁早把押金退了。 苏小凡那时候虽然也担心押金退不回来，但这东西对他来说是刚需，所以一直没申请。 结果一拖再拖，拖到现在已经好几百万人等退款了，想退已经来不及了。 他索性就断退押的心思，凑和着先骑，实在不行再学别人，找辆车把锁撬了再加把私锁，要有人问起来就给他看看押金，看谁有理…… 因为上午只准备在附近转转，所以苏小凡没去找车，而且路上到处是积雪，骑车也不安全。 很快，他就看到一根电线杆上贴着一张招租广告，上面写着：新房招租，地铁上盖，两室一厅，家电齐全。 苏小凡掏出手机立即打了过去，过了半天才接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还在睡懒觉。 “请问还有房子出租吗？” “有啊，你要什么样的？” “两室一厅的，方便看房子吗？” “可以，你现在过来吧，在鸿福路104号。” 鸿福路？ 苏小凡顿时一脸懵逼。 那里离这里足足有两个公交车站的距离，地铁和公交都很不方便。 你这网是不是也撒得太广了点？ 而且广告上的地铁上盖是什么意思？ 苏小凡想了想，好像地铁确实是从那片区域的地下过…… 第18章 你竟然泡妞了?! “已经租出去了。” “我回老家过年了，要不过完年你再联系我？” “什么，养狗？我这不让养！” “有狗证也不行！除非你再加一千。” “……” 即便苏小凡已经把房租的心理预期调整到了一千五，但折腾一上午依然一无所获。 唯一一个允许他养狗的，是一个废品回收站旁边的集装箱，苏小凡连看都没进去看就走了。 就算因为养狗可以降低点要求，但也不能太离谱了吧……就算苏小凡受得了，也不能委屈苏欣了。 “最后一个，不行下午就换个地方继续找，我就不信了！” 苏小凡站在社区公告栏前面，开始输入一张招租广告上的电话。 “你好！”一个女孩子轻声说道。 “喂，你好，请问你这……” 苏小凡突然发现不对劲，没再说下去。 这电话里面都还在嘟嘟嘟，根本就没接通…… 苏小凡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个女孩站在他身后。 她看到苏小凡转过头，顿时笑着说道：“果然是你！” 苏小凡不由有些疑惑，他虽然在这个城中村住了一年，但除了几个邻居以及菜市场的大叔大婶，并没有什么机会认识太多人。 他把电话先挂了，然后稍微打量了一下女孩，确信自己并不认识她。 “请问你是？” 女孩笑着摆了个奇怪的姿势，然后嗲声嗲气地说道：“excuseme，麻烦帮我拿两罐newzend的ker，要一段的！” 苏小凡顿时想了起来，不由微笑着说道：“原来是你，换了件衣服差点没认出来。” 女孩正是苏小凡前天晚上买奶粉的时候，在超市遇到的推销员小思。 那天她穿的是一件土得掉渣的广告服，全身松松垮垮的，头发也是扎起来的。 但今天却换上了修身的长靴短裙，外加一件白色小棉袄，头发也放了下来，青春可人的样子和那天判若两人。 也难怪苏小凡一时没认出来。 “呵，男人！眼睛里果然只有美女。”小思用有些不满的语气说道。 苏小凡不由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连忙转移话题：“后来那女的没为难你吧？” “没有。”小思摇了摇头说道，“你那天帮我出了口恶气，我还没谢谢你呢！我叫小思，你呢？” 说着，她还伸出了右手。 “苏小凡，大小的小，凡人的凡。”苏小凡连忙也伸出手，和她轻轻地握了一下。 “哦，小凡人。”小思转头看了看公告栏上的招租广告，说道“在找房子？难怪远远地就看到你这么纠结。” 苏小凡点了点头，看来大家都知道找房子不容易…… “找房子需要点运气，急不来的。”小思安慰道，“尤其你还带着孩子，确实有些房东不喜欢小孩子哭闹。” “孩子？”苏小凡不由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我买奶粉是给小奶狗喝的……” “啊？”小思顿时愣住了，随后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难怪你说什么一个月就能走路，原来养的是小狗……” 苏小凡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于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嗯……已经十二点了，我差不多要回去做饭了……” “？” 正常不应该是：已经十二点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吗？ 小思给苏小凡撕下菜鸟爸爸的标签后，有迅速贴上了钢铁直男的新标签。 “那你早点回去吧，我正好也赶出去。”小思说完，转身准备走，想了想后又转身回来说道，“要不加个微信？” 苏小凡点了点头，两人互相加了微信后便分别离开了，苏小凡也放弃了打这最后一个电话。 回家上楼梯的时候，苏小凡刚好遇见从楼上下来的刘阿姨。 两人一见面，难免有那么几分尴尬，稍微愣了愣后，苏小凡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向她问了声好。 刘阿姨点了点头，问道：“小凡啊，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吗？” “还没。”苏小凡摇了摇头，说道，“刘阿姨放心，明天晚上之前我会把房子空出来的。” 她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她其实刚从苏小凡家出来，苏欣还把狗证拿给她看了，希望她可以不赶他们走，结果两个人反倒为这狗证的真假产生了争执。 回到家后，苏小凡看到苏欣眼圈红红的，抱着两只小奶狗窝在沙发上，追问后才知道这件事。 苏小凡摸了摸妹妹的头，安慰道：“没事，哥哥下午就能找到房子。” 苏欣眨巴着大眼睛，小声地问道：“那万一找不到呢？” 苏小凡想了想，然后说道：“要真找不到，哥哥就带你去住旁边那家五星级大酒店。” 苏欣顿时翻了翻白眼，嘟囔道：“就那破宾馆，连一星都评不上，还五星级大酒店？” 虽然嘴上抱怨，但苏欣心情确实好了点。 苏小凡也算提了个退路，两人总不至于流落街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小凡对着地图研究了半天，最终划定了今天下午寻找的范围，就在隔壁的城中村。 那边因为靠近地铁站，租金普遍贵了一倍。 但苏小凡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如果条件合适，贵一点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一下午走下来，苏小凡倒还确实有所收获了，找到了两套备选。 “有个两室两厅，面积比这里大了一倍不止，小狗们就算长大了也不至于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光线和通风也还不错，唯一不足的就是房租贵了点。” 苏欣一边听苏小凡描绘，一边在脑海中想象着画面。 听到他说房租贵的时候，顿时担心地皱了皱眉，问道：“多少钱？” “两千五，包宽带。” “这么贵？人家便宜点的小区房都才两千多，他凭什么收两千五？” “就凭房子是人家的。”苏小凡呵呵一笑，又说道，“还有一套两室一厅，面积和我们这差不多，光线和通风比这里差一点，格局也不是很好，短期住还凑合，以后就难说了……” “不过房租只要一千五，只比这里贵了五百，而且我们上学都很方便。” 苏欣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要不我们先住便宜的讲究一下，以后有适合的再换？” “嗯……让我想想，你寒假作业做完了？” “就剩一点了，这寒假才开始没几天呢……我保证两天之内做完！”苏欣说着就伸出了手，“我要玩手机！” 苏小凡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机递给了苏欣。 小丫头前段时间迷上了王者农药，逮着机会就苦苦哀求。 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和她的同班同学开着语音一惊一乍地，把两只小奶狗都吓得汪汪直叫。 噔噔咚—— 一道微信消息的声音响起，苏欣顿时眉头一皱，因为弹出来的对话框挡住了她的游戏画面。 “哎呀！死了死了，怎么用不出闪现！？” 苏欣看着屏幕变成黑白色，小.嘴嘟得老高。 “大姐，你带的是狂暴，哪来的闪现……” 语音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大笑声，气得苏欣恨不得把手机摔了。 “哼，要不是突然弹出消息，我都能反杀他！”苏欣把游戏画面切了出去，点开微信说道，“哥！怎么让微信不弹出消息？烦死了！” 苏小凡这会正在洗碗，听到苏欣的喊话连忙走了进来，却见苏欣突然惊叫道：“苏小凡！你竟然泡妞了？！” 第19章 有问题的房子 苏小凡顿时有些无语，从苏欣手上抢过手机一看，发现正是下午遇到的小思发来的消息。 “帅哥，找到房子了没？” 好吧……难怪苏欣会想歪。 “苏欣！你已经复活了，怎么还在泉水挂机？小心我举报你！” 这时手机语音里，又传来了她同学的声音。 苏欣听后，连忙抢回手机，继续玩起了她的农药。 她目不转睛看着屏幕的同时，还对苏小凡冷哼道：“等会再找你算账！” 苏小凡苦笑了声，继续回去洗碗。 “苏欣，你哥找女朋友了？！说好等我长大了娶我的呢？” 苏欣的同学又开口说道。 苏欣顿时翻了翻白眼，冷笑道：“赵诗薇，你要点脸好不好，就你还想当我嫂子？门都没有！” “怎么就没门了，我哪点配不上你哥了？” “……” 苏小凡听到两个小丫头在语音上争得面红耳赤，不由满脸黑线。 现在的小朋友…… 苏小凡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 洗完碗回到客厅的时候，苏欣已经打完了游戏，正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给我从实招来！” 为了造足声势，她还让两只小狗蹲坐在两边。 两只小狗睁着小眼睛，看看苏欣，又看看苏小凡，懵逼的样子超萌。 看到苏欣和两只萌萌哒小奶狗坐在一快，完全没有违和感，苏小凡顿时就乐了。 他直接无视了苏欣，对着两只小奶狗勾了勾手：“啧啧啧，小财小白，该喝奶奶了。” “汪汪汪！” 小财见苏小凡对它勾手指，立马就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沙发边缘。 地面对它来说有点高，它还不敢跳下去，于是急得汪汪直叫。 苏欣顿时冷哼一声，把小财又抱了回去，指着它骂道：“你这个小叛徒，你看人家小白多乖。” 结果小白下一秒就打了个呵欠，趴在沙发上眯起了眼睛，气得苏欣直跺脚。 “好了，看把你激动得，只不过是今天找房子认识的。” 苏小凡拿起了手机，回了小思一句：“还没确定，明天上午再去看看。” 苏欣立即凑了上来，看苏小凡回复了什么。 “难道是她泡你？” 苏小凡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花痴？” “我怎么就花痴了？！” 苏欣顿时就像被激怒的公鸡，瞪着苏小凡。 “你房间贴的小鲜肉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做梦都在喊人家的名字……晗晗，晗晗~叫得可深情了。” 苏小凡学着苏欣的娃娃音，生动地叫了两声，把她羞得面红耳赤。 “你胡说，我哪有！” 小丫头张牙舞爪地就要咬人，苏小凡连忙躲进房间，留下她一个人在客厅发飙。 这时，小思也回了消息：“在忙吗？这么久才回复。” “嗯，刚忙完，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问问……” “哦。” 苏小凡等了两分钟小思还没回复，才知道他已经把话聊死了，于是只好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他今晚不准备写推文了，事实上昨天他就做了个决定：把手上的几个自媒体账号卖了！ 现在非原创的自媒体越来越难做了，又辛苦又不赚钱，趁现在账号还能卖点钱，不如干脆脱手。 天天发那些没营养的推文，苏小凡也腻了。 统计账号数据、编辑好广告，苏小凡往他qq和微信上所有的同行群里发了广告。 他手上的自媒体账号还剩五个，粉丝多的有五千，少的只有三百，而账号的价值和粉丝的数量是直接挂钩。 自媒体刚兴起的时候，每个粉丝获取的成本不到一毛，但随着越来越多人涌入这个行业，成本已经上升了十倍不止，而且粉丝的粘度还大大降低了。 这就导致，那些前期入局的人靠倒卖账号，就赚的盆满钵满，像苏小凡这样后来入局的，就只能苦苦支撑赚点生活费。 前段时间，有个两百多万粉丝的情感类公众号卖了两千多万，在圈子里引起了轰动，账号交易的活跃度和价格也随之涨了不少。 苏小凡这时候出手账号，倒也恰到时机。 他又登陆上了自媒体账号交易平台，看了下行情。 五千粉丝的号普遍是三千，而三百粉丝的号就不值钱了，一百块钱都没人要。 这是因为在粉丝质量相同的情况下，运营十个一万粉丝的号，和运营一个十万粉丝的号，需要付出的时间精力差了十倍，自然是粉丝越多，号越值钱。 另外，还有一个衡量账号价值的指标，那就是粉丝质量，专业术语就是粉丝活跃度。 这个标准很难判断。 粉丝、点击、评论、点赞……现在没有什么是刷不了的。 别人要是真想坑你，会把数据做得很完美。 这时候，就需要靠自己的慧眼再加点运气了，如果买了个全是僵尸粉的号，分分钟血本无归。 苏小凡的大号多是黑粉，但黑粉也是粉，黑粉的活跃度反而是最高的，每个人喷一喷，帖子的热度反而上去了。 因此苏小凡的大号价值要高于平均水平，他直接挂了四千。 其它几个号加起来，也差不多能卖个三千。 其实如果不急的话，这几个号一万都可能卖得出，但苏小凡最近手头紧了，只能便宜点尽快出了。 苏小凡刚发完信息，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他以为是有人来询价，连忙打开，发现是小思的消息。 “我们这有套空着的房子，其它都好，就是有点小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苏小凡微微皱眉，回复道：“什么问题？” “这栋房子其实是我们公司签下来做员工宿舍的，还剩下一年合约。” “但是这边的市场已经逐渐打开来了，几个推销员调到了别的区，所以空出了一层。” “我前段时间还把那一层转租了出去，但是他们只住了两天就搬走了，说是房子闹鬼……” “现在搞得我们住得都提心吊胆，我们都是女孩子，胆子比较小……你要是不怕的话，可以过来看看，房租白菜价。” 小思连续发了四段语音，苏小凡听完，表情不由变得有些奇怪。 这美女莫非把自己当抓鬼道士了？ 第20章 诡异的狗叫声 不管小思是把苏小凡当成捉鬼道士还是辟邪宝贝，那句房租白菜价还是让苏小凡心动了一下。 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于这些牛鬼神蛇其实一点都不感冒。 唯一的小疙瘩就是，小思加自己微信明显是带了点小心思。 害他以为她是被自己的帅气所吸引，白得意了一场…… 苏小凡想了想，回复道： 怎么个闹鬼法？ 你们公司的宿舍，你能做主？ 小思很快就回了几条语音。 “他们说半夜听到耳边有狗叫声，打开灯后又什么都没有，连续两个晚上都是，把他们吓坏了。” “他们搬走后，我们也发现了楼上确实有狗叫声，但我们又不敢上去看。” “我是这个这个片区的营销主管，公司一次性付了两年的宿舍租金，然后就扔给我管了，领导今年一整年都没来过宿舍，现在人少了就更不可能来了。” 苏小凡听后，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了。 有狗叫声不是很正常么？ 就算附近没人养狗，偶尔来了只流浪狗，还不准人家叫两声？ 估计就是那租户住得不满意，或者有了更适合的房子，所以找了个借口退租，要不然就是生性多疑，连带把她们吓得也疑神疑鬼了。 苏小凡直接回复道：“我家就养了两只小狗，你不怕么？” “怕什么？我们楼上是没有狗却有狗叫声，那不一样。” “而且说不定你的小狗来了，还能劝它同胞别吓人呢……狗不是通灵嘛？” 苏小凡听后，不由有点哭笑不得。 “要不然明天上午我过来看看？” 他明天上午原本也打算再找找，中午的时候再最终作决定。 “可以啊，我上午不用上班，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小思很快就回复了苏小凡，后面还补发了定位和电话号码。 事情敲定后，苏小凡吐了口气，躺在椅子上动也不想动，今天走了一天，又冷又累，简直是遭罪。 休息了片刻，苏小凡忍不住又打开了超神宠物商店看了眼，上面除了余额变成了3点外，没有任何变化。 “嗯，还是陪两只小狗多玩玩吧，早点凑够10点，兑换个超神口粮出来试试。” 苏小凡这几天忙个不停，基本都是苏欣在陪两只小狗，再这么下去，估计都要被自己的本命宠物当成外人了…… 打开门后，发现苏欣竟然很自觉地在写寒假作业。 小丫头就是这点不需要苏小凡操心，学习很主动，上课认真听讲，老师布置的作业也会按时完成，成绩在班上也一直名列前茅。 非要说学习上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在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后，打死也不愿意再多做一道题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老师布置了这么多作业都做完了，如果还学不会，那就算再做一万遍也是白搭。 苏小凡觉得小丫头说的简直太有道理了，他无言以对。 从此之后，他就没提给她报补习班，或者买学习资料的事了。 苏小凡走到小狗窝旁边，看到两只小狗正依偎在暖水袋旁边睡觉，又转头看向苏欣问道：“你喂它们喝奶了吗？” “喂了，但它们这两天胃口不好，可能是打完疫苗后天天睡觉，都没怎么运动的关系。” 苏小凡点了点头，看到两只小狗睡得这么香，也就没有吵醒它们了。 小财今天的情绪值评估还是消沉，意味着到今晚十二点，他只筹齐了半袋超神口粮的情绪值……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苏小凡便出门了，和昨天不同的是，苏欣今天也坚持跟他出来了。 今天的目标相对明确，走的路没那么多，小丫头在家闷了一天，也确实应该出来走动走动，苏小凡便没有继续坚持。 倒是两只小奶狗，看到他们两出门竟然不带它们，急得汪汪直叫。 苏欣哄了半天它们才回到狗窝里。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小思的员工宿舍，因为那里离他们最近，就在昨天的社区公告栏不远处。 苏小凡按照定位走到那时，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这是个社区的小公园，周围没什么房子，只有眼前这栋看起来很别致的两层半小洋房紧靠公园，很容易就能找到。 “哇，她们的员工宿舍竟然是栋别墅？”苏欣不由砸吧着小.嘴惊叹道。 “人家公司福利好，有的公司年终奖还奖房子呢……”苏小凡的话中显然带着几分嫉妒。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小思的电话，小思接完电话后很快就打开了小洋房的大门。 小思里面还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外面随意披了件袄子，睡眼朦胧的样子明显是刚从床上起来。 她先是对苏小凡点了点头，然后笑着看向苏欣说道：“这就是你妹妹吧？长得真可爱。” 苏欣其实很不喜欢别人说她可爱，觉得可爱是幼稚的代名词。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苏欣这点轻重还是有的，她也迅速微笑着回道：“小思姐好，你长得真漂亮，难怪把我哥迷得神魂跌倒。” “苏欣……”苏小凡顿时黑着脸，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瞪着苏欣。 这小妮子真是坑死哥不偿命啊…… 还好小思也没有介意，只是笑着说道：“小美女嘴巴真甜，我们先进去吧，外面冷。” 说着便朝里面指了指，待他们进去后，把大门关上才跟了上来。 小洋房前面还有个小院子，虽然地面上还有不少积雪，但还是能看出右边是块已经枯萎的草地，左边是个空旷的水池。 显然是很久没人打理了…… 见苏小凡的目光在观察院子，小思连忙解释道：“大家工作都挺辛苦，这院子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用，所以就这么一直晾着了……” 苏小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么大的院子打理起来不但费时间，还要花不少钱，她们只是租的，搞好了又带不走，晾着很正常。 “房东全家人都移民了，又想着以后万一又回来了，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所以一直舍不得把房子卖了。” “我们刚搬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闲置了一年多，我还是费了好大周折才联系上房东，好说歹说他才同意租给我们。” 小思一边走一边介绍，三人很快就走进了房子里。 一楼的客厅空空荡荡的，其它门都紧锁着，看起来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 苏小凡不由有些疑惑地看向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