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用美食征服后宫》 第二章 火锅的诱惑 “臣妾……”苏雪娥眉头紧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言月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小声说着:“臣妾在和妹妹玩闹,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赎罪。” 苏雪娥顿时松了一口气,皇后平日里与她极其不对头,两人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互相想弄死对方的份上了,本以为皇后定会借题发挥,好好将她一军,却没想到皇后竟然为自己解了围。 这个顾言月,打得到底是什么主意? 还不等她想明白,宇文染忽然没站稳,被身边的太监总管高公公扶住。 高公公无奈地说道:“两位娘娘,陛下这吃不下去东西的老毛病又犯了,今日早朝丞相念及皇后病情,陛下这才特意前来看望皇后娘娘。” 原来宇文染这个傀儡皇帝被丞相拿捏的竟这么狠,就算自己也大病,仍然要听顾丞相的话,来关心他的女儿。 说完,宇文染自觉目的已然达到,便想转身离开。 “等一等,陛下!” 顾言月突然开口拦住了他,“陛下若是近日食欲不佳,臣妾倒是有个法子,能治陛下的病。” 这不就是轻微的厌食症吗? 她堂堂一个米其林三星大厨,厨艺虽然称不上是天下第一,但至少也能在世界排个前几。 尤其像这种轻微的厌食症,她在现代的时候也略有接触,知道这种病其实就是心理疾病,有钱人得这种病最多,因为他们吃遍了山珍海味,所以常年觉得吃什么都索然无味,再加上其他方面的困扰,久而久之就开始厌食。 顾言月也曾被花重金聘请,专门为有钱人做饭,治疗厌食症。 所以她很有把握,只要食物足够美味,绝对能治好! 苏雪娥许是真的怕顾言月真的能治好宇文染的病,赶紧上前一步,“皇后姐姐自己都是大病初愈,平时胡闹也就罢了,若是真误了陛下的病情,不仅龙体损伤,国体也会有损。” 闻言,顾言月还未曾说话,宇文染倒是先开了口,“朕不会吃顾家女做的饭,不会承顾家的情,再者说,太医院所有太医全都束手无策,皇后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顾言月笑得可爱:“办法自然是我去做饭,定能让陛下有胃口吃下去。” 苏雪娥听了这个所谓的办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当顾言月有什么办法,居然就是这样? 笑话! 且不说顾言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丞相府二小姐,再者说,宫中御厨都是天下最有名的大厨,就算她顾言月真的会做饭,还能比宫中御厨做的更好吃吗? 想到这里,苏雪娥一扫之前的紧张,陪笑着:“既然如此,姐姐便去御膳房,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妹妹说,妹妹能帮得上的一定帮忙。” 也不容宇文染拒绝,苏雪娥现在巴不得顾言月赶紧去做饭,出丑,被宇文染厌恶,那自己以后在这宫中不就高枕无忧了吗? 顾言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又看着脸色铁青的宇文染,只是笑了笑。 等着看吧,她要是还治不好一个古代人的病,那她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厨师证撕了! 御膳房里人声鼎沸,各司其职地忙碌着,见到贵人进来,忙放下手里的活出来迎接,霎时间跪了一地的人,高呼万岁。 宇文染远远闻着厨房的味道就觉得有些恶心,但看着顾言月已经在里面挑起了东西,还是决定跟进去看看。 掌厨的陆大人一脸惊慌地看着顾言月玩着菜刀,双股战战,惊慌失措地劝道:“皇后娘娘,您若是受了伤,老臣这一个脑袋可不够砍的啊!娘娘小心!” 他时不时地看向顾言月的一双素手,指若削葱根,手若柔夷,肤若凝脂,露来玉指纤纤软,一看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深闺小姐,哪里能做得了做饭切菜这种粗活? 眼看着顾言月玩着菜刀,苏雪娥便凑上前,笑道:“皇后姐姐小心些,俗话说刀剑无眼,你……” “给我闭嘴!” 顾言月一刀落下,剁在了案板上,吓得苏雪娥连连后退。 这一刀的力道不小,苏雪娥被随身宫女扶住,退到一边,却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我下厨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知道吗?”顾言月翻了一个大白眼,“苏贵妃要是觉得我碍了你的眼,尽管不吃就好。” 苏雪娥哪里敢说话,倒是宇文染在一旁看热闹看的起劲,高公公深知自家陛下最喜欢看的就是让顾家和苏家狗咬狗,于是陪笑道:“陛下,老奴看皇后娘娘的架势不似作伪,不妨等等看。” 宇文染冷笑了一声,“朕等了也无妨,左右朕只有一个皇帝之名,如今整日无所事事,吃些膳食都费劲得很,顾氏女就算真能做出什么饭菜,朕不想吃,也吃不下去!” 说着,他一撩衣袍,坐到了御膳房院内,等着顾言月做好所谓能治他病的膳食过来,苏雪娥被菜刀威胁过后也再不敢进去,于是乖乖地站在宇文染旁边等着。 御膳房里,顾言月一把菜刀玩的极好,明明是厚重的菜刀,到了她手里,却灵活无比。 她先切好了蒜、辣椒和大葱之类的佐料,加了些许油后扔入锅中热,随后在小火下开始翻炒。 待到火候到了,陆大人一脸疑惑地看着锅中黑黢黢的一团东西,疑惑都快写到脸上了,“皇后娘娘,这菜若是盛给圣上,怕是难以入口啊!” 这皇后娘娘忙活半天就忙活出来这东西,真不是来炸厨房的吗? 顾言月用怜悯的眼神看了陆大人一眼,又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怜悯,“陆大人,人活一辈子,如果连火锅这种人间美味都没吃过,那人生将了无乐趣。” “什么?”陆大人的眉头简直要皱成一个“川”字了。 “我做的这个叫火锅,”顾言月笑得更加甜美,“等做好了,陆大人便能体会到其中美味了,我保证陆大人齿颊生香,流连忘返。” 陆大人装作信了的样子,任由顾言月折腾。 第三章 瞬间打脸一群 赶走了陆大人之后,顾言月赶紧把一旁早就烧好的开水倒入锅中,又将早就泡好的青菜扔入锅中,再倒入自己刚调出来的火锅底料。 直到汤烧开了之后冒出“滋滋”的声音,顾言川便将半锅汤底倒入早就准备好的小锅中,隔着手套,直接将整个锅放到了宇文染正坐着的餐桌上。 汤底飘红,香味四溢,顾言月暗自感慨着自己丝毫没有因为穿越而退步的厨艺,做出来的这一锅真堪称得上人间极品美味。 身后跟着的陆大人看见她直接把锅搬上来,还以为她要刺杀皇上呢,急急忙忙地跟着跑过来,“皇后娘娘,这热锅……怎可搬至御前?” 顾言月满含深意地笑了一下,随即拍了拍手。 在她身后,十几个宫女一字排开,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镶金的盘子,盘子上放的却俱是生菜、生豆腐以及生粉丝和生肉片。 苏雪娥倏地嗤笑一声,像是实在忍不住了一样,再看向顾言月,眼神中满满都是戏谑。 宇文染也是嫌弃地扫了一眼满满一桌子的生菜,嘲讽道:“皇后这是觉得朕胃口不好,所以便给朕吃生菜,这便是皇后所谓的办法吗?” 这个顾言月,简直越发放肆! 折腾了他大半天,居然就为了一桌子的生菜和生肉,岂有此理! 然而就在宇文染爆发的边缘,顾言月从身旁宫女手中拿出了一碗淡褐色的调料,将装有这奇怪东西的碗放到了宇文染的面前,笑道:“陛下尝尝再评价臣妾,这是臣妾家乡独有的美食,一天不吃这火锅,简直就是对自己味觉的一种折磨。”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宇文染消了气,想看看这小丫头究竟能做出来什么东西。 顾言月笑着夹起盘中青菜,一个一个地放入锅中。 等到涮的差不多了,顾言月赶紧夹出一个牛肉片,放到了宇文染面前的碗里一搅和,淡褐色的麻酱便完全裹住了肉片。 宇文染更加嫌弃:“这是什么颜色的鬼东西?” “陛下尝尝嘛。” 许是经不住顾言月的撒娇攻势,宇文染终是开了口,将牛肉片放入自己口中。 “唔!” 吃到牛肉片的那一瞬间,宇文染只感觉到牛肉片好像变了一种味道一样,一口下去,麻酱涌入舌尖味蕾,牛肉片也是香嫩无比,竟大有令人回味无穷之感觉,他的态度直接拐了一个山路十八弯。 “怎么这么好吃?!” 宇文染感觉自己都快不会说话了,闷头吃了起来。 顾言月还耐心地告诉他,一定要蘸着碗里的麻酱吃才能最完美。 她就知道没人能逃过自己秘制的火锅! 一旁的苏雪娥看见好几天没吃下去东西的宇文染都吃得这么香,闻着火锅散发出来的浓郁香味,咽了不知道多少次口水,奈何她实在不想张口求顾言月赏口吃的。 顾言月笑吟吟地看着她,随后捞了一片肉,放到麻酱的碗里,轻轻递给了苏雪娥,“想吃吗?” 苏雪娥犹豫着点了点头。 顾言月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把碗递给了她。 眼看着苏雪娥吃完后也露出了享受的表情,顾言月又笑了一下,从她手里抢回了碗,“给我下毒的时候,贵妃妹妹想过自己现在也会成为一个只想着吃的庸人吗?” 顾言月对自己的厨艺很有把握,只这一口,绝对可以让人流连忘返。 苏雪娥满脸委屈地看着她,却被顾言月冷酷的目光吓了回来。 真的很好吃啊! 真的好想接着吃啊! 可是…… 看着苏雪娥难受的样子,顾言月简直快笑死了,但还要装成内心毫无波澜的样子,以防被被人看到自己这幸灾乐祸的嘴脸。 而另一边,数日未曾进食的宇文染将整桌火锅一扫而空,想起自己之前发誓不吃顾家女做的饭,顿时觉得有些打脸。 “你……”宇文染轻咳了一声,话风一转,“朕怎么不知道你的厨艺竟如此精湛?” 顾言月笑了一下,一笑倾城,动人心魄,“陛下从未真正了解过臣妾。” 宇文染有些手足无措,直到顾言月请旨离开,才有些许回过神来。 …… 顾言月单独找到了陆大人,陆大人刚品尝完御膳房剩下的火锅,看见她过来,一脸激动。 “皇后娘娘,臣有眼不知泰山!此物像极了民间的‘古董羹’,只是那古董羹是清水入锅,煮出来的肉片俱是索然无味,可娘娘这……‘火锅’,简直是人间美味,臣差一点便暴殄天物,实在是有愧啊!” “无妨无妨。” 顾言月笑了笑,把他扶了起来,又笑道:“陆大人,本宫来此是想请教陆大人一个问题,这粉末……” 说着,她翻出了一块手帕,上面收集着苏雪娥送来那桂花糕上面的粉末,“大人身为御膳房掌厨,对此类自是涉猎甚广,还请大人秘密为本宫将此物调查一番。” 陆大人应下,觉得自己如果帮了皇后这个忙,说不定皇后赏脸,又肯赏自己一次火锅! 交代完事情,顾言月哼着一首英文歌,在皇宫里蹦蹦跶跶,身后一众宫女只能心惊胆战地看着,生怕自家主子出现什么危险。 可她也就开心了一小会儿,迎面便撞上了宇文染。 “臣妾见过陛下。” 宇文染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小丫头,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平身。” 顾言月依言起身,抬眼见到他的神情,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惆怅,再一想到宇文染如今的处境,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天色晚了,皇后也快些回宫吧。” 终究不是他的人。 宇文染落寞转身,身上黑底金线的龙袍似是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顾言月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上前几步,“陛下,我不是顾氏女,我是东晟的皇后。” 她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却是在向宇文染表露自己的心意。 宇文染蓦地转身,但见少女眼中清波流动,满是真诚,一时间愣住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四章 顾家女 顾言月点了点头,又上前一步,离他近了一点。 她眼眸含笑:“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陛下所患的厌食症,放在古代,如果没有好的办法医治,或许就是要命的病,我出手救陛下的那一刻,顾家就知道我的心意了,如果陛下还不知道我的心意,那我可就亏大了。” 宇文染神色复杂地盯着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缓缓开口,吐出了几个字:“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放着好好的丞相府二小姐不当,偏偏要站在他这一边。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 明明只是一个傀儡。 顾言月无奈地看着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得到了原主的记忆,知道了原主虽然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但毕竟是庶出的,而且从小一直被家中所有人欺负。 顾丞相是不舍得自己那娇滴滴的嫡长女大小姐嫁入宫中,再加上原主太想入宫嫁给宇文染了,所以丞相才会把原主送入宫中。 有朝一日,一旦顾丞相不想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是直接篡位做皇帝,顾丞相绝对不会看在她是自己女儿的份上放过她,她这个皇后必死无疑。 相比于坐以待毙,顾言月更喜欢把命运拿捏在自己手中。 而且顾言月看得出来,宇文染也不想坐以待毙,他有野心,这正好能救她。 “我只能站在你这边,陛下。”顾言月笑了一下。 这是实话,货真价实的大实话。 宇文染盯着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原以为我们是两路人,没想到竟同是天涯沦落人吗?” 顾言月点了点头,笑道:“臣妾正是此意。” 还没等两人说完,忽听高公公急急忙忙跑过来,焦急溢于言表:“启禀陛下,顾大小姐求见。” 顾言月一听到“顾大小姐”这四个字,眉头微蹙了一下。 宇文染也有些惊讶,但多年傀儡皇帝的生涯让他学会了忍耐,于是只是淡淡地唤顾大小姐顾言柔进来。 顾言柔缓缓走到两人身前,但见她一身淡蓝色的长裙,朱唇带着盈盈的笑意,笑靥如花堪比花娇,纤纤细腰不足盈盈一握,眼眸如出水芙蓉一般暗含清波,美得极了,又媚得极了。 下一秒,只见顾言柔皓腕翻动,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臣女参加陛下,陛下万岁。” 待她说完这一句话,她身后的老妇人上前一步,陪着一个笑脸:“陛下,顾姑娘乃是我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顾氏言柔,我家大小姐倾慕陛下已久,不知陛下可否赏脸,全了我家大小姐的心意。” 顾言月心中冷笑了一声,她在原主的记忆里知道此人,这老妇人便是丞相府嫡夫人的陪嫁侍女林嬷嬷,被嫡夫人送到顾言柔身边照料着,为人圆滑精明的很。 以前原主还在丞相府的时候,林嬷嬷时常帮着顾言柔欺负原主,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如今林嬷嬷这一番话,分明是以丞相府的名义命令宇文染让顾言柔进后宫。 顾言月自然知道其中深意,凑近宇文染,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小声说着:“陛下,顾家已经知晓我站在陛下这边了,若不是我成了弃子,顾丞相是无论如何都不舍得把掌上明珠的大小姐送进宫来的。” 宇文染点了点头,示意他知晓了。 只这一点头,顾言月便察觉到宇文染的情绪很低落。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宇文染,但见后者脸色早已气的铁青,幸好夜色暗着,离宇文染太远的林嬷嬷和顾言柔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唯有站在他身侧的顾言月能察觉到。 她刚想说什么缓解一下尴尬,没想到宇文染偷偷伸出手拉住她。 宽大的衣袍正好可以挡住二人偷偷的牵手,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宇文染的脸色缓过来些许,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平身吧,拟旨,封顾氏女顾言柔为柔贵妃,入主昭阳宫。” 看着两人一脸欣喜地谢恩,宇文染只觉得恶心,顿时觉得白日里的毛病又犯了,竟是脚下一软。 顾言月站的离他最近,好在她眼疾手快,扶住了宇文染。 高公公也赶过来扶住宇文染,无奈地说道:“贵妃娘娘,陛下这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实在有些乏力,不如娘娘先回宫歇息,改日再叙如何?” 这便是下了逐客令。 顾言柔从小就是极其尊贵的嫡出大小姐,是整个丞相府的掌上明珠,这一嫁人,哪能甘心进宫第一晚就被皇帝忽视,当即开了口,“陛下,臣妾扶您回去吧。” 这话一说出来,林嬷嬷都觉得大事不妙,赶紧轻轻拉了一下自家主子的衣袖。 但顾言柔好像没看见一样,刚才她看见顾言月和宇文染在那边说悄悄话的时候就已经心头火气,这一下再看顾言月要把宇文染带走,哪里还能忍,竟是直接站了起来,怨怼地看着顾言月,“皇后娘娘,今夜您想独占圣宠,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顾言月这个庶出的贱人凭什么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顾言柔从小欺负顾言月欺负惯了,根本不能忍受顾言月爬到自己头上,要不是之前入宫的时候顾言月胡搅蛮缠,偏偏父亲母亲又不舍得她入宫受苦,这皇后之位,本来该是她的! 更不能忍受自己入宫第一夜,顾言月就要抢走自己的夫君! 然而宇文染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一闪而过的杀意被清凉的夜色完美遮了过去。 高公公忙站出来打圆场:“贵妃娘娘您有所不知,皇后娘娘略懂得一些厨艺,恰好能医治陛下的厌食之症,现如今陛下犯了这要命的老毛病,自然要皇后娘娘略施小计,才能保得龙体无损。” “她懂得厨艺?”顾言柔好像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一样,“顾言月,你想勾引陛下也不用编出来这么低劣的理由吧?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会不会厨艺我会不知道吗?” 第五章 把她拖出去 宇文染要被她吵得烦死了,他现在一门心思赶紧回到凤栖宫,让顾言月给自己做一顿好吃的,好让自己再饱餐一顿,没想到顾言柔一直在这里哇哇乱叫,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简直要被烦死了。 “顾言柔,你有完没完?” 顾言柔被他说的一愣,一时间连林嬷嬷都拦不住了,“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跟我说过话,你们……” “闭嘴,”宇文染面色平淡,丝毫没有愠色,说出来的话却满是威严,“顾言柔,从小到大,也没人敢这么与朕说话,包括你父亲。” 还不等顾言柔反应,宇文染又道:“既然没本事让你当公主,就乖乖闭嘴。” 说完,宇文染头也不回,拉着顾言月的手,转头便走。 盯着这两人,顾言柔从来没觉得自己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当即哭了一个梨花带雨,“嬷嬷,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林嬷嬷叹了一口气,“这便是丞相不肯送小姐进宫的原因,小姐太天真可爱了,心思单纯,论在这宫中勾引陛下,立住脚跟,小姐哪能比得了顾言月那个贱人?” 顾言柔越听越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也可怜极了,哭的更加伤心,暗自记住了顾言月的仇! 凤栖宫,小厨房里。 宇文染好奇地坐在一旁,看着顾言月忙前忙后地洗菜切菜。 顾言月无奈地看着他,最终忍无可忍,“陛下,您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知道给臣妾添乱。” 宇文染微微一挑眉,笑问:“你怎么不让宫人们进来帮你?” “她们帮不明白,不如我自己动手。” 这确实是实话。 她做的这些玩意在古代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里有合适的宫人能给她打下手。 顾言月认命地轻叹了一声,恰好手头上的面皮已经擀好了,便用竹签在面皮上画上一条一条的竖线,偏偏这些竖线还只是作为装饰,没有将面皮分割。 这一下宇文染看的更加困惑,眉头微蹙,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接着发出问题:“我说阿月,你为何单单只是画上几道,却不真正切开这面皮?” 顾言月用看“刘姥姥”的眼神扫了宇文染一眼,嫌弃地说着:“因为这是烤冷面,我家乡那边的烤冷面面饼就长这样,做成这样我看着顺眼。” 对于她这么一位米其林三星大厨来说,做烤冷面就和正常人用水壶烧开水一样简单,奈何这里虽然是古代的皇宫,但也难逃什么都没有的命运。 于是就算是做个烤冷面,顾言月连面皮和酱料都要自己做,简直不要太离谱。 宇文染眼看着顾言月把鸡蛋裹上面皮,煮熟之后又加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酱料,随后又把刚做好的卷饼一样的成品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精心摆盘之后放到了自己面前。 他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看着食物摆到自己面前,便要动手消灭眼前的美食。 岂料刚一动筷子,居然被顾言月拦了一下。 “陛下,别着急,答应臣妾一个条件再吃。” 宇文染双眉微蹙:“什么条件?” 顾言月眨了眨眼,满眼都是无辜,“以后要是饿了,提前来找我,省得我每日都要大半夜给你做饭。” 宇文染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要求”,也万万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小姑娘调侃了一下,“朕一日三餐都来凤栖宫用膳,阿月以为如何?” 顾言月点了点头,似乎真的在认真地计算时间。 宇文染动起了筷子,没想到这小小的面饼,刷上一层不知名的酱料,竟会变得如此香甜可口! “好吃!” 看着宇文染狼吞虎咽的样子,顾言月嘴角抽了抽,古代人连烤冷面都没见过,她就用这种五块钱一份的街边小吃糊弄当朝皇帝,对方还吃的津津有味,连连称赞。 太离谱了。 …… 翌日,顾言月伸了个懒腰,发现宇文染早就消失了。 刚想下床,就听见贴身宫女柳眉跑了进来,“皇后娘娘,柔贵妃求见。” 顾言月听见“柔贵妃”三个字,顿时觉得自己脑壳嗡嗡的,但出于基本素养,觉得也不好让人家吃闭门羹,便摆了摆手,“让她进来吧。” 岂料顾言柔刚一进至凤栖宫,便像凤栖宫的女主人一样,毫不顾忌地闯入了顾言月休息的内殿。 “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顾言柔凤眼一扬,就差把“看不起”三个字写在脸上了,“我在外面等了许久才等到你的回答,莫不是以为自己当了皇后,便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她今日换了一件暗红色的衣袍,上绣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外披一层正红色的薄纱,倒是比顾言月这个素面朝天的皇后显得气派多了,仿佛她才应该是这凤栖宫的女主人。 顾言月冷笑了一声,语气冰凉,“今日林嬷嬷去了何处,竟不见她在你身边,放任你来凤栖宫大放厥词吗?” 顾言柔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当即嘴比脑子快了,“大放厥词?顾言月,别以为你当个皇后就能爬到我头上了,我告诉你,如今这天下是我爹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 顾言月:“……” 她错了,不应该嫌弃原主是傻子的。 现在眼前一个现成的大傻子,和她一对比,原主可爱多了。 “顾言柔,你是疯了吗?” 顾言月起身,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天家禁军三万,常驻于皇宫大内,天子脚下,一小小女子竟敢妄论国事。” 她顿了顿,又站的离顾言柔近了一点,虽然笑着,但笑里藏着大刀,“顾言柔,你不会当真以为你的父亲是不想当皇帝,只想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窃国贼吧?” 言下之意,便是顾丞相根本没有轻轻松松拿下皇宫的本事,因而退而求其次,只能选择摄政,静待时机。 顾言柔从没见过自己这个庶妹这种样子,吓得后退了两步。 眼见着顾言月还在上前,顾言柔吓得赶紧喊:“来人!快拦住她!” 顾言月嗤笑一声:“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这皇宫的女主人了吗?这凤栖宫中的禁军、侍卫和宫女,哪一个会听你的?” 说完这句,顾言月的眸子骤然冷了下去。 下一秒,只听顾言月怒喝一声:“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柔贵妃拖出去!” 第六章 凤凰金钗的算计 顾言柔脸色煞白,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几个身材魁梧的侍卫,怒声道:“你们敢动我吗?我可是陛下亲封的贵妃!” 侍卫根本就没有要理会顾言柔的意思,直接将她赶出了凤栖宫。 顾言柔被拉扯着,还不忘对顾言月破口大骂。 顾言月冷冷的看着,低哼了一声,她可不是原主那软柿子,任谁都能欺负。 不过她也很庆幸,这顾言柔是个没脑子的,只知争抢,也省了她多个劲敌。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治好宇文染的厌食症,进一步让他相信自己和他是一样的想法一样的处境。 …… 顾言柔被狠狠的扔在了凤栖宫外,原本暗红色的衣袍粘上了不少灰,薄纱也破了,狼狈不堪。 “该死的顾言月,我定要你好看!” 顾言柔回宫以后,狠狠的将桌上的茶具摔了出去。 她堂堂顾家嫡出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气? 更何况还是顾言月那个贱人! 贴身宫女颜儿见顾言柔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害怕,但还是踱步走到了顾言柔跟前。 “柔贵妃,奴婢给您更衣。”她小心翼翼的说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顾言柔迁怒于她。 顾言柔看了一眼颜儿,脑袋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反击的好办法。 深宫之中,要是被人陷害的话基本都是有口说不清的,说不定可以让顾言月吃不少苦头,这么一想,顾言柔便气消了不少。 “你去拿本宫嫁妆里的凤凰金钗来。” “凤凰金钗?”颜儿觉得许是自己听错了,柔贵妃要凤凰金钗做什么? 顾言柔狠狠瞪了她一眼,怒吼道“你是耳朵聋了吗?让你去你就去!” “是。”颜儿弱弱地应了一声,慌慌忙忙地跑出了宫。 顾言柔满脸恶毒的看着门外,今日之辱,她必然要报!看她不整死那个小贱人。 凤凰金钗是当今太后最喜欢的一套首饰,早年间被赏给了她的母亲,也就是丞相府的嫡夫人。 这件事平常人很少知道,她也是在母亲那里得知的。 如果,这套凤凰金钗出现在了顾言月的宫中,那…… …… 凤栖宫内。 小膳房外,一名婢女不安的四处张望着,想要偷偷溜进厨房。 她确定四处没有人后,轻轻打开了厨房的门。 “谁?!”身前突然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女声。 婢女吓得一个颤抖,差点儿摔倒在地,待看清膳房里的人是皇后时,忙慌乱地跪在了地上。 “参见皇后娘娘。”婢女低着头,一颗心扑通扑通不安的跳着。 顾言月冷冷的看着跪着的婢女,早就看到这个丫鬟鬼鬼祟祟的,没想到居然进了膳房,还被自己撞了个正好。 果不其然,也是觉得她这凤栖宫中膳房应是人最少的? “你不是我宫里的丫鬟,为何要偷偷溜进凤栖宫?”顾言月质问道。 容安强装镇静,但身上一直不停冒冷汗,她咬了咬牙,“奴婢只是一时迷了路,求皇后娘娘饶恕。” 顾言月只觉得好笑,这种拙劣的借口也敢往出说,真把她当傻子了? 顾言月冷笑了一声,“不肯说实话?知道欺骗我的下场吗?” 容安死死的咬着唇,怎么会这样? 她不理解堂堂一朝皇后怎么会亲自来膳房这种地方?! 现在容安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被她发现自己来的目的,不然她就完了! 但是主子吩咐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容安只能将自己那拙劣的借口又说了一遍。 顾言月见容安嘴硬,冷意更甚。她可不会相信此人所说,她微微眯了眯眼,掩过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容安死死的咬着牙,不行,一定不能说,只要她什么都不说,顾言月就拿她没办法。 她心里的一根弦紧紧的绷着! “你不会以为你不说,本宫就毫无办法吧?” 顾言月忽然伸出纤纤素手,勾起容安的下巴,“这么好看的一张小脸,真可惜了。”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位宫女朝着顾言月走了过来,行了宫礼,打断了她的话。 “皇后娘娘,太后传您去仁寿宫一趟。” 顾言月看了一眼婢女,在原主的记忆里得知此人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刘嬷嬷。 太后找她能有什么事情? 思索了一瞬,顾言月说道“我知道了,待本宫换身衣服,再去仁寿宫拜见太后。” “是。”刘嬷嬷说完便退下了。 “来人。”顾言月的眼眸突然冷了下来,“将这个宫女关起来,封锁消息,若她还不肯说,就别想着出来了!” 一字一句都是说给容安听的。 容安瘫坐到了地上,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 仁寿宫外。 顾言月换了一身淡蓝色的长纱裙,腰间水芙色腰带将腰身勾勒的盈盈一握,淡雅而又不失礼仪。 柳眉又给顾言月梳了一个很衬她今天长纱裙的发髻,“娘娘,您也是太过心软,这要是换了其他宫室的娘娘,遇上那种不知身份的贱婢,早就拖去暴室逼问了。” 顾言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也是身不由己,我何故为难人家?” 殊不知在柳眉感慨自家娘娘太过心善的时候,顾言月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宫里还有暴室这种好地方?! 还没等顾言月想完,顾言柔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在顾言月身后响起。 “呦,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原来真的是你啊。” 顾言月回神看了一眼顾言柔,眼神冷冷的,“原来是柔贵妃,怎么,又想被扔出仁寿宫了吗?” “你……!” 顾言柔一时语塞,见顾言月满满的不屑,烦躁得很,却是说不过顾言月。 不过一想到她的计划马上就要实现了,想到计划实现后,顾言月也蹦跶不了多久,心里便没来由的开心。 凤凰金钗失窃,她当场指认,太后勃然大怒…… 想想顾言柔窃喜的很! 到时候皇后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或者说,皇后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她的,只是顾言月一直在鸠占鹊巢罢了! 这样想着,顾言柔心里便舒坦了不少,轻笑了一声。 顾言月很奇怪的看了一眼顾言柔。 她是不是被丢出去的时候磕到了脑袋,磕傻了? “你笑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顾言柔高高兴兴的,顾言月有些疑惑。 反正她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这傻子天天把情绪都写在脸上。 除了让自己倒霉,她还能笑什么别的? 思及此,顾言月莫名的联想到了刚才自己发现的那个宫女。 难道是顾言柔的人? 第七章 诬陷被看破 顾言柔心高气傲,想到顾言月狼狈的样子就莫名的高兴,趾高气扬的撞了一下顾言月便大步走进了仁寿宫。 顾言月嫌恶的拍了拍刚才顾言柔撞她地方,看来有些人就是爱找不痛快啊。 顾言柔刚进仁寿宫,看见太后铁青着一张脸,不满的看着她。 刚准备行礼请安,便听到太后呵斥,“大胆!你就是那新进宫的柔贵妃吗?” 顾言柔不知自己所犯何事,不过她父亲之前提醒过,这宫里,太后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她赶忙跪了下来,“太后息怒,臣妾不知所犯何事惹怒太后,还请太后宽恕。” 太后冷哼了一声,“你一个新入宫的贵妃竟然步于皇后身前,当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宫里没教过你吗?” 话里话外都是指责顾言柔一点教养都没有的意思。 顾言柔紧抿着唇,面色发白,刚才的高兴顿时烟消云散。 “臣妾知错了,以后定好好学习宫中礼仪。”顾言柔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不舒服的紧。 太后声音很大,门外的顾言月听得清清楚楚。 这顾言柔当真是蠢! 她理了理衣衫,大步从容的走进了仁寿宫。 相比于地上跪着的顾言柔,顾言月知礼数又温婉大气。 顾言月柔声行了个礼,“儿臣参见母后,给母后请安。” 太后这才高兴了些,语气也温和了不少,“皇后平身吧,你贵为一国之母,的确是比一般人懂事。” 这一般人,指的肯定是顾言柔。 “你也平身吧,以后和皇后学着点礼数。”太后瞥了一眼顾言柔。 在宫里这么久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这柔贵妃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顾言柔这才起身,眼里藏着一抹愤恨。 凭什么她就要被骂没教养,而顾言月就会被夸知礼数,她才是顾府的大小姐,明明什么好的东西应该都属于自己,凭什么顾言月这个小贱人要跳出来跟自己抢。 顾言柔不动声色的向身后的丫鬟颜儿使了个颜色。 颜儿默不作声,悄然离开了仁寿宫。 然而这一切都被顾言月的注意到了。 顾言月看了不少宫斗剧,心知这个时候,丫鬟离场,肯定是有阴谋要要耍。 不出意外的话,麻烦下一刻就会找上自己…… “皇后前阵子身体不适,近些日可好些了?”太后问道。 顾言月赶忙回道:“多谢母后关心,儿臣的身子最近好多了,承蒙太后牵挂。” 太后这才满意的点头。 顾言月想离场,缓了缓说道:“母后,儿臣宫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先回宫了。” 她本来就是来请安的,现在也该回去了。 顾言柔心下一紧,不行,顾言月要是现在回去了,事情说不定会败露。 “皇后,宫中事务不打紧,前些日子进贡了些西域的茶叶,先留下来陪我赏赏茶。” 太后明显是有意要留下顾言月,看来她不能提前离开了。 顾言柔这才松了一口气,就等着看顾言月百口莫辩的样子了。 顾言月知道再拒绝可能会惹到太后,她便应了下来,“儿臣遵旨。” 几人在茶桌旁坐了下来。 太后一脸慈祥的看着顾言月,说是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顾言月为宇文染做饭治他厌食症的事情。 “听说你手艺了得,亲自下厨让染儿的病轻了些。” 太后像是随口一问,只有顾言月知道,太后绝非偶然问起。 她轻笑了一声,从容的回答“是啊,儿臣见皇上茶饭不思,想着自己会些厨艺,想帮陛下分忧,这才试了试。” 太后面上没多大变化,但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没想到皇后会些厨艺,不过皇上龙体岂能儿戏?而且皇后执掌后宫,诸事繁多,不如将染儿的病交付给宫中太医来管。” 太后说这话,三个人都听得出来,她是在指责顾言月僭越了。 顾言柔内心暗喜,果然有些人只能逞一时之势。 顾言月却从这一番话里听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原来太后可能不是很喜欢宇文染,也不关心他的死活,又或者说,她根本不想让自己治好宇文染。 这才有了今日的召见。 太后和皇帝的关系,竟是这样? 顾言柔趁机添油加醋,“对啊皇后姐姐,你平日里要操心后宫的事情,皇上那边你就不要瞎忙活了,宫中太医定会有法子的。” 这次她学聪明了,虽然在家中她是顾言月的嫡姐,但还是按照宫中礼仪,叫顾言月姐姐。 然而顾言月根本不理会顾言柔,目光坚定的看着太后,“母后不用担心,我知道皇上龙体不能儿戏,所以我定会尽力的。” 顾言柔听着顾言月的话,内心暗自偷笑,太后都说了不要她管了,顾言月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果然,太后的脸色暗了暗,明显十分生气,“皇后真是好不经夸赞,染儿身体岂容你胡闹,你这是胡乱治病!” 顾言月真想感叹宫中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想要回话,太后宫里的宫女刘嬷嬷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太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刚刚柔贵妃宫中的丫鬟来报,说太后娘娘赐给丞相夫人秦氏、后又被柔贵妃当做嫁妆纳入宫中的凤凰金钗被人偷了!”刘嬷嬷紧张的头上不停的冒汗。 那金钗子可是纯金打造,价值连城,更是太后娘娘赏给秦夫人的,当时谁人不羡慕秦夫人得了这赏赐,怎么就被人给偷了。 “什么?”果不其然,太后果然怒了,拍桌而起。 “快让人下去调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偷盗哀家赏赐下去的东西!” 顾言柔见到太后怒了,知道她肯定不会轻饶了那个偷凤凰金钗的人。 一想到他们从顾言月的寝宫中搜出凤凰金钗,顾言月定会被打入冷宫,顾言柔就开心极了,面上忍不住的笑意。 顾言月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顾言柔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突然就明白了早上遇到的宫女为什么都不肯说。 原来是顾言柔让她偷偷把凤凰金钗藏到自己宫里,好诬陷是自己偷的。 可是那宫女选的地方偏偏是凤栖宫的膳房…… 这不就阴差阳错,被她破了阴谋吗? 第八章 诬陷 不出意外的话,顾言柔会诬陷自己,让太后娘娘去搜查自己的寝宫,如果她没有发现那个宫女,可能下一刻,凤凰金钗会从她的寝宫里搜出来。 难怪今天早上的宫女,什么话都不肯透露,原来是顾言柔的丫鬟啊,恐怕是听了顾言柔不少说她的坏话。 毕竟原来的顾言月是真的软柿子,就算任人拿捏也不会说些什么。 可她不是软柿子,定然不会被这种小把戏害到。 顾言月看了一眼顾言柔,谁知后者居然得意的看了一眼顾言月,还挑了挑眉。 顾言柔只觉得前几天受得屈辱和刚刚的屈辱都是为了这一刻,狠狠的打击一下顾言月,省的她小人得志。 想到这里,顾言柔迫不及待的说道:“太后娘娘,我母亲日日感激太后娘娘赐簪之恩,那凤凰金钗母亲也是爱不释手,唯恐有失,这钗子才刚被臣妾拿入宫中,怎么会……” 太后闻言皱了皱眉,疑惑的看了一眼顾言柔,“你知道凤凰金钗是谁拿的?” 顾言柔假装很害怕的站了起来,然后指向了端坐于座位上的顾言月,“皇后姐姐向来与臣妾不合,今日来请安之前又派宫女来我宫室……皇后姐姐,臣妾不相信是您做的,您……” “既然不相信是本宫,那便不是本宫了,”顾言月冷冷的看着顾言柔胡说八道,“柔贵妃若是想指认本宫,何必费这些弯弯绕绕?” 太后也知道顾言柔的意思,冷着一张脸看向了顾言月,“皇后,你究竟有没有让宫女去过柔贵妃的昭阳宫?” 顾言月行得正坐得端,自然是不可能认,“没有。” 话落,顾言月的视线又落在了顾言柔身上,眼神冷的就像一道利刃。 顾言柔被她看的一愣。 “顾言柔,你说是我偷了你陪嫁的金钗,那……” 顾言月停顿了一瞬,勾了勾唇角,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魄力,“那如果不是我拿的凤凰金钗,你要怎么办?” 顾言柔虽然被顾言月冰冷冷的眼神吓到了,但是一想到凤凰金钗此时就在她的寝宫里,而且顾言月刚才也没能及时回去,这个计划必然是天衣无缝的。 想到这里,顾言柔底气顿时足了不少:“我既然敢跳出来指认你,那就不怕,如果不是你的话,请太后娘娘按宫规查办臣妾污蔑之罪。” 顾言月确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看来有好戏看了。 宫里十条宫规,轻则板子伺候或打入冷宫,重则牢狱之灾,受尽酷刑。 看来顾言柔为了诬陷她什么都敢说。 不过这次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大批侍卫站在凤栖宫外,将凤栖宫围了个遍。 “皇后,哀家再问你最后一遍,究竟有没有拿凤凰金钗,若是你现在承认,哀家可以从轻发落!” 顾言月只是摇了摇头,丝毫不恐惧,“儿臣只想要一个清白,再者说,一个根本没有的事情,儿臣又为何需要这个机会?” 太后看了看顾言月,又看了看顾言柔,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那么就搜吧。” 太后一声令下,侍卫们都进了凤栖宫。 顾言柔抬眸看了一眼顾言月,不知为何,她一点儿也不慌乱,难道凤凰金钗真的不在凤栖宫? 不,不可能! 顾言柔一下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自己有十成的把握证明凤凰金钗就在凤栖宫,除非它自己长翅膀飞了出去。 顾言柔强逼着自己冷静一点,可是她的内心已经慌乱无比了。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 时间越久,她的内心就越不安,怎么还没有搜查出来? 此时,顾言月不紧不慢的开口。 “顾言柔,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凤栖宫厨房里呆着,想着怎么治陛下的厌食症,况且本宫身为一朝皇后,不缺这一个金钗,你这般诬陷我,当真不怕被揭穿吗?” 顾言月一席话就像是耳光一样啪啪打在顾言柔的脸上。 顾言柔已经彻底慌了阵脚,刚想要开口反驳,只见一个宫女走了出来。 顾言柔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定要从顾言月的宫里搜出东西来啊! “启禀太后娘娘,凤栖宫内都搜遍了,并没有发现凤凰金钗。” 太后彻底怒了,狠狠的瞪了一眼顾言柔,“大胆,你竟然敢戏耍哀家?” 顾言柔当即吓得白了脸色,看了一眼顾言月,而后者只是对她轻蔑的挑了挑眉。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肯定是你们太笨了,搜不出来!”顾言柔一想到自己说的如果查不出来就要受宫规惩处,愤恨的推搡了一把那个宫女。 “是你!肯定是你把凤凰金钗藏了起来包庇顾言月!”顾言柔气的直说胡话,还要去伸手打那个宫女。 却被顾言月一把扯住了衣袖,“啪”的一声打在了顾言柔的脸上。 顾言柔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言月,心里的愤恨压抑不住。 这个贱女人凭什么打自己?! “柔贵妃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太后的贴身丫鬟刘嬷嬷,你说她为了包庇我而撒谎,岂不是打太后的脸?” 顾言月冷冷的说着,顾言柔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宫女是太后的贴身丫鬟,“太后娘娘,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 然而再想解释,终究是晚了。 “来人!把这个女人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太后气的捂着胸口,顾言月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太后。 顾言柔知道自己捅了大篓子了,以至于侍卫把她往出拉,她都没有反应。 “柔儿?你们快放开她!” 秦夫人收到丫鬟的报信,起初还不相信,岂料一进到仁寿宫就看到自己女儿被几个侍卫拉着,这才明白事态严重,赶忙就让身旁宫女上去拦着。 顾言柔见到了母亲,立马装作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娘,顾言月要打我!娘快救我!” 第九章 这次的打免不了 秦夫人沉着脸向太后行礼:“参见太后娘娘。” 随后便快步来到顾言柔身前紧张的扶起地上的顾言柔满眼关切道:“柔儿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 顾言柔顺势趴到秦夫人怀里,美目一眨,顿时晶莹的泪珠就如断了线的玉珠一般落了下来。 看的秦夫人更加心疼了。 顾言柔委屈的撩起来了一角衣袖道∶“娘,胳膊痛。” 秦夫人看向顾言柔露出的胳膊,果然微微红了一片。 她顿时眉毛紧皱沉着脸,转过身看着顾言月和太后,不动声色的把顾言柔挡在身后。 秦夫人冷眼看着顾言月道:“皇后娘娘,不知柔儿犯了什么错,竟让你这般惩罚?” 顾言月美眸内毫无波澜,直视着秦夫人,答道:“柔贵妃污蔑本宫偷窃了凤凰金钗,还与本宫立下赌约,如果没有在本宫殿内寻得凤凰金钗,便甘愿领受宫规惩罚。” “本宫只不过是要执行与柔贵妃的赌约罢了。” 秦夫人听到顾言月讲述的缘由心中已经了然,她侧头看了看缩在她身后的顾言柔,顾言柔心虚的低了低头。 她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回头迎上顾言月清澈无比坦荡荡的目光道:“柔儿或许是听信了心怀不轨之人的谗言罢了,皇后娘娘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 顾言柔听出来秦夫人言语中的暗示之意,连忙站出来辩解道:“对,对,是有人告诉我亲眼见到你去偷我才这样说的。” 她忙回头眼睛做寻找状,一个宫女被她吓到,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顾言柔发现了她,一丝得逞的笑意从她眼底划过。 她走过去揪起小宫女的胳膊就往前拽。 宫女被她踉踉跄跄的拽到了大殿中央,她害怕的瞪大眼睛看向顾言柔,哆哆嗦嗦道:“娘娘?” 顾言柔突的伸出一根玉指,向她遥遥一点,清声道:“找到了,就是她。” 小宫女瞪大眼睛看着指着她的顾言柔,仿佛被天雷轰顶一般,呆愣在原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主子这样就把罪名扣在了她的身上,她纵使什么也没做,也仅仅因为主子要摆脱自己的罪名,就可以随随便便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她身上。 “不是我,我没有。”小宫女弱弱的发出抗议。 “还狡辩,难道我会冤枉了你不成?”顾言柔看着小宫女高声呵斥道。 小宫女愣愣的看着顾言柔,她刚刚一直没看懂顾言柔看她的眼神,现在被呵斥了才想起,自己当初是受了她的恩,来进宫报恩的。 当初小时候的她在大街上苦苦哀求人们施舍给她父亲的救命钱,偶遇了在街上和姐妹们一起逛街的顾言柔,只有顾言柔眼里含着怜悯的施舍给了她。 当初那个眼里对她含着怜悯的,救了她父亲性命的顾言柔,和现在这个给她强加罪名恨不得与自己撇清关系的顾言柔,很难重叠在一起。 她突然好像没有一点力气了,小宫女跪在地上低声道:“是我跟柔贵妃娘娘说看到皇后娘娘偷凤凰金钗的。” 太后疲惫的看着大殿中央垂头的小宫女沉声道:“你为何要污蔑皇后?” 小宫女咬牙答道:“她平日里屡次欺负我家娘娘,我就是看不惯她!” 顾言柔得意的看向顾言月。 顾言月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宫女为何明明被冤枉了,还要反过来黑自己一把。 太后疲惫的摆了摆手沉声道:“后宫不是你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把那宫女拉出去斩了,以儆效尤。” 随后起身,身边的嬷嬷连忙过去扶住太后:“哀家乏了,你们没事便退下吧。” 然后便回了殿内。 顾言月沉默的看着对顾言柔十分关心一直嘘寒问暖的秦夫人,不知怎的就想问一句。 “如果我输了这场赌约,阿娘你也会这样护着我吗?” 秦夫人动作一顿,回过头来看顾言月时,脸上对顾言柔关心时的表情已经完全褪去,只剩面无表情的淡淡回复顾言月:“皇后娘娘没有偷窃自然不会输。这下真相大白了,皇后娘娘也不要纠结于此了。” 顾言月垂眸敛下情绪没有言语,她顿时对秦夫人不再抱有任何期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这些,或许自己本身就没怎么受过母爱,也或许是原主内心的渴望。 秦夫人说的这些话彻底打碎了她,或是原主对母亲的幻想。 顾言月此刻深深的明白了,秦夫人是顾言柔的妈妈,顾家是顾言柔的顾家,她顾言月什么都不是。 她冷冷的看了眼她们母女,便转身要离开了。 她刚刚转身就看到身后的宇文染。 宇文染冷淡着好看的眉眼,淡淡的看向好似有些失落的顾言月道:“今日外国献贡了一个物件,想着你会喜欢,便带来给你。” 顾言月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宇文染抬了抬手,身后的高公公端着一个镶着宝珠的木盒,来到顾言月身前道。 “陛下赐皇后娘娘十二件步摇一份。”边说边打开了盖子。 里面的十二件步摇华丽非常,每只凤凰都栩栩如生,虽然小却十分精致,纯金打造,上面还有各类珍宝点缀着,霎时间宝盒内光彩非常。 顾言月愣愣的呆在原地,她看向好像在对她微笑的宇文染,心中明白宇文染是得知自己在寿康宫发生的事情,来给她撑场子来了。 顿时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一股名为感动的情绪弥漫着她的心头。 秦夫人和顾言柔都呆在原地,这十二件步摇看起来比那凤凰金钗看上去华丽了不止两倍,她们从来没见过这种稀罕物件。 顾言柔在震惊的同时也嫉妒极了,她狠狠的紧盯着气氛微妙的顾言月与宇文染两人,为什么,为什么宇文染要对顾言月那么好?她比顾言月差什么吗? 宇文染走近顾言月身边看着她问道∶“朕的皇后还喜欢吗?” 顾言月顿时脸颊粉红,慌乱的移开眼睛道∶“嗯。喜欢,多谢陛下。” 随后好像刚想起来什么,她走到顾言柔面前道∶“不论真相是什么,赌约是真,你欠我的宫规二十大板,免不了。” 第十章 假意关心 顾言柔闻言,顿时害怕的微微颤抖,她从小就没有挨过一次打,怕痛怕的要命,要打她二十大板,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她颤声道∶“皇后娘娘,我……我知道错了。” 顾言月冷漠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顾言柔见她不讲话,急得跺脚:“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皇后娘娘,我不应该听信下人们的谗言,平白来诬陷了娘娘。” “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会顶撞皇后娘娘你了。皇后娘娘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顾言月看着狼狈的向她求饶的顾言柔,冷漠的说道:“如果真是我被查到了,那么现在在地上的就是我了,你面对我,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顾言月拉着皇帝宇文染的衣袖,转身来到座位上,挥了挥手:“来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随后又戏谑道:“叫几个宫女来把人拖下去吧,以免侍卫粗手粗脚的,又让我们柔贵妃娇贵的胳膊受伤。” 一旁的秦夫人见自己的女儿真的要被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了,急忙来到了宇文染身前,慌不择言道:“陛下!你不能动我的柔儿!” 宇文染听到秦夫人的话,顿时就皱起好看的眉毛沉声道:“哦?朕还不知,有谁是朕不能动的?” 他掀开绣着金龙纹的黑色衣袍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秦夫人:“朕也不知,丞相府夫人的教养竟如此不堪入眼。” 秦夫人抬头,看着面前年轻的皇帝,明明是个受控于人的傀儡皇帝,却莫名感受到一丝威压。 她攥紧手,硬着头皮迎上宇文染的目光道:“皇帝陛下,不要忘了是谁带兵扶持的你,你才能坐上今天的龙椅!” 宇文染闻言顿时沉下了脸,本该阳光灿烂的好看眸中此时好似乌云密布。 秦夫人看宫女们还在往外拖自己的宝贝女儿,宇文染和顾言月也似乎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一下子就绷不住了:“陛下,我们丞相府手握三万兵权,你当真不收手吗?!” “放肆!” 一声娇喝打断了秦夫人,也打断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宇文染的思绪。 顾言月站起来,走到秦夫人身前,拧着好看的眉毛,美眸中满是冰霜,樱桃小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毫无温度,仿佛她是掌管众生的神明在宣判罪人的死刑。 “丞相夫人目无尊,以下犯上,在皇帝面前出言不逊,给我扔出宫外去!” 随后又看向顾言柔:“柔贵妃立即处刑。” 一声令下,一众侍卫上来把秦夫人带了下去。 宫女们把长木凳搬到了大殿门口,顾言柔被粗暴的摁在上面,纤细的手腕被粗麻绳死死的捆了起来,她被捆在凳子上,一动不能动。 如脱壳鸡蛋一般光滑白皙的脸,也被迫禁贴在了血迹斑斑,带有一股浓浓血腥味,与一股腐臭味的凳子上。 那味道简直令顾言柔作呕。 顾言月又拉着宇文染坐下,好整以暇的让宫女端上来了甜点与茶水,准备看戏。 宇文染怔怔的看着顾言月,刚刚她站出来为他说话,还惩罚了秦夫人,这种种的行为都是让他意想不到的。 顾言月看着顾言柔已经准备就绪了,她笑着摆摆手示意:“开始吧,不要因为她是一朵娇花而怜惜她。” 顾言柔闻言羞耻难当就要叫骂时身上的剧烈疼痛顿时打断了她的思想。 “啊!” 只一板下去,她便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要裂开来。 紧接着下了第二板,第二板落在了与第一板相同的位置。 顾言柔仿佛感觉自己要被打出血了。 她哭着嚷嚷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我真的不敢了,啊!我真的不行了,啊!” 十板下去她几乎要哭喊到要断气了。 台上的宇文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感觉好没意思,这个女人叫的真是吵死了,好烦。 他回头看向身旁的顾言月,顾言月看起来却好像挺兴奋,她好看的眉目此刻都染上笑意,眸中满是戏谑,像在看一出精彩好戏一般,兴致勃勃的看着。 宇文染默默回头。 二十大板下去,顾言柔身上的血色已经浸透了外衫露了出来。 她哆哆嗦嗦的想要起身的时候,一抬头,一身黑袍暗金龙纹撞入她的眼中。 她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是宇文染来到了她的面前,她颤抖着胳膊揪住他的衣摆哭道:“皇上……” 宇文染扶着她衣袖干净的地方,把她拉了起来,顾言柔顺势躺进宇文染的怀中,宇文染愣了一下,垂下眸子隐去淡淡的厌恶,温声对怀里的顾言柔说道:“怎么样了,有哪里痛吗?” 顾言柔抬起哭红的杏眸,一脸受宠若惊的撒娇道:”臣妾身上哪里都剧痛无比,但此刻在陛下怀中,仿佛就都感觉不到了。” 宇文染把顾言柔从怀里拉起来,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和皇后打那样的赌,朕身为天子,一言九鼎,必须要公正,委屈你了。“ 宇文染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把顾言柔落下来的碎发帮她别到了耳后,温柔道:”朕也没有办法。朕若是阻止了皇后,便堵不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了。“ 顾言月简直快笑出声了,这演技也太假了吧? 然而顾言柔却真的陶醉其中了,感动的刚刚哭干的眼睛,仿佛又能为宇文染分泌出来泪水一般。 没有想到皇帝陛下居然为了她想了那么多。 顾言柔哽咽道:“皇上……” “时候不早了,柔贵妃回宫歇着吧,好好修养几日。” 宇文染没有等她说完便起身要回到殿里。 顾言柔没反应过来,她以为宇文染至少今晚会留在她的寝宫里。 顾言柔焦急喊道:“陛下!” 宇文染一直往前走连头头都没有回。 “朕的怀抱不是神药,柔贵妃快快回宫找御医医治吧。” 顾言月好笑的看着宇文染,调戏完顾言柔潇洒的回来,留顾言柔一个人满身血污呆呆的在底下呆着。 宇文染故作沉稳的叫道:“皇后。” 顾言月好笑的挑眉应道:“嗯?” “朕想吃几天前你为朕做的那道菜。” “啊?什么菜啊?” “大致是叫……烤冷面?” 顾言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随后假咳一声正经道:“好的,陛下,我们现在就回宫吧。” 第十一章 手抓饼 顾言柔瘫坐在地上,衣诀凌乱的附在地上,细细碎碎的血染红了她身下的一片。 身旁的宫女颜儿,快跑到她身旁,把小心翼翼的她扶了起来,她也浑然不知。 颜儿用力搀扶起顾言柔,紧张的观察顾言柔惨败的脸色道:“娘娘,我们快回宫吧,奴婢已经唤了人,给娘娘传太医了。” 顾言柔只死死盯着宇文染与顾言月亲亲蜜蜜逐渐远去的身影。 明明那个顾言月比她早来宫里没多久,现在,却与皇上看起来如此亲密。 那个草包顾言月,凭什么得到如此殊荣,她才是顾家大小姐,这一切明明应该是她的! “啊!娘娘?” 颜儿被顾言柔徒然用力攥的手腕生疼惊叫一声。 顾言柔恨恨的盯着远处,顾言月白皙脸颊泛着淡淡羞?的微笑。 暗自腹诽道她一定不会放过顾言月。 顾言柔收回视线垂下水眸对颜儿道:“回宫吧。” 顾言月与宇文染一同回到了凤栖宫内。 宇文染进屋前示意高公公留在殿外。 高公公了然的退到了殿外守着。 顾言月也拂袖喊退一众宫女。 霎时间,偌大的凤栖宫内,只剩下顾言月与宇文染两个人。 顾言月和宇文染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殿内十分安静。 顾言月咳咳的清了清嗓子,不太好意思的抬起双眸,看着宇文染的眼睛,率先开口道:“今天,谢谢你啊。” 随后一双素手背在身后,仰着脑袋围着宇文染转了一圈,道:“别说我对你不好啊,姐姐我给你做烤冷面吃。” 然后便转身要往小厨房走去,刚走一步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攥住了手腕拦住,她回头。 “姐姐?朕怎么不记得朕还有一个姐姐?” 宇文染拉着眼前可爱清丽的女子的手,刚刚听到她自称姐姐,自己都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顾言月一头黑线,尴尬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宇文染,可恶,一看到这么帅气又病惨的帅哥哥,还对自己没有敌意,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甚至因为对方身体不好很符合美强惨的设定,却转头忘记了对方是确确实实的皇帝。 自古以来,传说的皇家各个都有严重疑心病,不能容忍自己的龙威被冒犯到一丝一毫。 她顿时觉得自己刚穿越过来的生活就要马上结束了。 谁知眼前的少年只是嗤笑了一声,便松开了握她的手,挑着眉毛双手抱胸对她道:“朕身为天子不与你一般计较,阿月快去给朕做那烤冷面来。” 随后俊美少年撩起黑龙金纹衣袍坐到茶桌旁边的椅子上,抬起一双好看的眸深深的看着她低声道:“朕饿了。” 顾言月顿时感觉自己被宇文染的美颜暴击了,她擦了擦并没有流下的口水,心里默念了十遍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她快步走向厨房:“马上好!” 宇文染坐在餐桌旁百无聊赖的拄着头,回想着最近的顾言月。 最近顾言月是不是变得越来越顺眼了? 他疑惑的想着,自从她大病初愈后好像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知不觉从“顾家女”变成了如今的“阿月”。 把他叫住告诉他,她是皇后,不是顾家女的时候,很顺眼。 给他做好吃的食物的时候,看起来很顺眼。 在他狼狈的时候,用自己纤弱的身体挡在他身前的时候……也很顺眼。 想到这,他如画般的眼睛染上了一层笑意。 朕的皇后真是越来越让人出乎意料了。 片刻,顾言月端着两份用薄薄木质做的小罩子罩着的菜,放到他身前的餐桌上。 顾言月坐到他的身边看着他讨好的软声道:“阿染,我给你做了一个新的,很好吃的食物呢。你一定会喜欢!” 宇文染看着对他笑着,眼睛里仿佛有满天星辰的顾言月好笑道:“你怎么知道朕就会喜欢呢?朕可是很挑的。” 顾言月美眸一转,藏起小心思,故意挑衅宇文染道:“那我们打赌好不好?你要是觉得我做的好吃,我负责把你喂到饱,你负责带我出宫玩!” 宇文染看着身前的小狐狸终于说出了真正意图,故作思考道:“嗯,也不是不可以。” 顾言月眼睛一亮:“真的吗!” 宇文染拿起玉筷:“前提是朕真的觉得不错。” 顾言月信心满满的拿开木罩子道:“那您快来尝尝?” 罩子里金黄里嫩的饼包着青菜,酱肉,和顾言月在闲暇时秘密调配的小咸菜。 明明就是卷饼的模样,却蓦地一股香味扑面而来,竟令宇文染食指大动。 他用玉筷夹起来咬了一口,顿时停不下来,一连吃了半个下肚。 “阿月,这又是什么美食?” 顾言月哼哼笑道:“这个叫手抓饼,我们家乡的人都很爱吃的。” 况且我米其林三星大厨做出来的,跟街上小摊做出来的肯定也不同,她看着宇文染一下子吃了半个下去,更加信心满满。 果真如她所料想的一般,宇文染吃完一个说没有饱,又让顾言月做了两个出来。 顾言月笑着看着一下吃了三个手抓饼才停下来的宇文染,好笑的想到,他哪里还有半点像是厌食症的样子? 宇文染吃饱后直接起身,又恢复到了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威严状态:“阿月做的不错,朕也会履行诺言,三日后的上元佳节,朕会带你出宫。” “好。” 刚刚转身的宇文染,突然听到身后的顾言月欢呼了一声,顿了顿又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顾言月开心的眯着眼睛躺到塌上,美滋滋的想到,早就从各类小说啊,电视剧里啊听说过那个上元佳节,这次居然能亲眼看到。 三日后,上元节当晚。 身穿淡蓝色绣琉璃白暗纹长裙身披羽白薄纱的女子,拉着一身墨黑长袍披着黑金长袍的男子,兴奋的走在繁华非常的大街上。 虽然少女带着面纱,但二人不凡的气质仍然吸引了行人不时的目光。 “哇,这边有面具诶!” 顾言月兴奋的拉着宇文染,来到面具摊前,好奇的看着墙上挂着的各类面具。 小摊贩立刻笑着问:“二位,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第十二章 专业人士的点评 顾言月一眼就看上了位于第二排的黑金色面具,是个半猪样式的。 一根葱葱玉指遥遥点了点,“店家,这个我要了。” “诶,好嘞!” 接过店家递过来的面具,她露出的一抹调皮笑容被面纱掩下,只一双含着一汪清泉的桃花眼带着笑意,把面具不由分说的,戴到宇文染好看的脸上。 宇文染无奈的看着顾言月把猪面具戴在他的脸上,却生不出一点气来。 他抬手拿下一个绯红色狐狸面具,也戴到顾言月脸上。 看着眼角微微上调的桃花眼,带有惊讶的神色,从狐狸面具眼睛里露出来。 活像一只小狐狸,跟他想的没什么两样。 宇文染满意的拿出钱袋,从里面拿出两锭银子给了店家。 顾言月傻眼了,虽然她刚来这里,不是很清楚一锭银子约等于多少人民币,但是也看的出来这两个小小的面具根本要不了这么多。 店家惊喜的连忙道谢:“多谢公子,祝公子和姑娘长长久久,百年好合啊。” 顾言月刚要讲话,就突然被宇文染摸了摸头。 她愣愣的回头,他为什么突然摸她头啊。 宇文染不动声色的把手收了回来,在宽大的衣袖里摩擦着指腹。 果然很好摸。 她回过神来,决定不纠结这个事情了。 顾言月拉着宇文染的衣袖,又元气满满的往前走道:“走,本姑娘去带你买菜做好吃的去。” 宇文染满头黑线无语的想,朕堂堂皇帝没想到有朝一日,竟沦落到自己买菜的地步。 两人来到一家卖菜铺,店家老板很热情的问他们要买些什么。 “要一些糯米粉,黑芝麻。” 她回头笑眯眯的对宇文染说:“回去啊,我给你做一个很好吃的甜食。” 宇文染淡淡回应:“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很期待就是了。 四处都是奇珍异宝华丽非常的寝宫内,香炉里熏香袅袅的飘着淡淡的薄烟,山水屏风后,一名身段纤细窈窕的女子,撑着脑袋闭着美眸在美人榻上休憩。 一名宫女急匆匆的从门口进来,快步走到顾言柔的耳畔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顾言柔霎时睁开了杏眸,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用力的把旁边小香檀木桌的胭脂水粉,全部打落在地。 宫女们被顾言柔吓得跪倒在地劝道:“娘娘息怒。” “可恶,可恶!” 顾言柔眸中盛满了愤怒与嫉妒,她坐在塌上,葱葱玉指用力攥着软被,嫉妒到微微发抖。 为什么又是她,为什么又是那个贱人,凭什么她可以和陛下,单独出宫参加上元节。 凭什么她可以受到陛下独宠,自己明明比她优秀数倍,却只能孤独的在殿里,期待着陛下什么时候可以来殿内看看她。 她嫉妒到几乎要扭曲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桌子上的一串红玛瑙手链。 顾言柔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冷静下来,她走过去把那串手链拿在手里,若有所思的看着。 一个想法慢慢浮现在她脑海中。 一位女子身着深紫色轻纱长裙,懒懒的伏在绛香黄木做的书案上,丹凤眸微眯露出认真的神情,莹莹素手握着一支白玉为杆的宣笔,在白纸上练着字。 一名宫女走来低声对女子禀报道:“禀娘娘,柔贵妃求见。“ 女子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只微微思索了一番便已了然,她轻轻放下宣笔,起身道:“把她带到大殿内吧。” 顾言柔来到殿内,抬眼看到正坐于殿上正位的苏雪娥,心想,装什么装,不就比我早来几天吗? 面上却不露声色,她走到苏雪娥前面微微行了个礼:“妹妹见过姐姐。” 苏雪娥一眼就看到顾言柔故意露在皓腕上的红玛瑙手串,轻笑道:“妹妹最近过得如何啊?” 顾言柔把碎发别到耳后揶揄道:“陛下只宠幸皇后娘娘,咱们还能怎么样。” 她说完后抬眼给了苏雪娥一个眼神。 苏雪娥了然,拂手让一众宫女退下:“你们先退下吧。” 一众宫女退出去后,顾言柔便开口道:“我直说了吧,今日陛下与那贱人在宫外一起参加上元节,你知道吧?” 苏雪娥一点也不意外顾言柔对顾言月的称呼笑道:“是呀,陛下与姐姐感情真是很好。” 顾言柔冷声道:“别装了,我知道你也讨厌那个草包,我们联手吧。” “哦?” 苏雪娥挑眉看着顾言柔。 “做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连圣上吃了都连连夸赞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各位确定不来尝尝?” 顾言月和宇文染被吆喝声吸引了目光。 她好奇的看着宇文染道:“你喝过那个珍珠翡翠白玉汤?真的那么好吃?” 宇文染茫然道:“什么珍珠翡翠白玉汤,我没有吃过啊。” 顾言月了然,原来古人也会这样虚假宣传啊,她好奇的带着宇文染来到小摊前。 “这就是你说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她看着眼前的白豆腐加小白菜煮成的汤失望道。 “是啊。”老板骄傲的说道。 顾言月摇摇头对老板道:“你讲的太夸张了吧,这个只闻起来,便只是一道普通的豆腐白菜汤,哪能称为珍珠翡翠白玉汤啊。” 老板闻言羞恼道:“你是哪里来的小无赖,这样说我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他冷哼道:“我做菜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吧,就敢这样评价我的菜。” 顾言月汗颜,她看了看这些食材,抬头对老板道:“不然我们来比试一下?我们一起做这道菜,看谁做的更加好吃。” 老板哼笑道:“好啊,我若是输了,这里的菜,你们随便点。” 顾言月欣然答应。 周围黑压压围了一圈来看热闹的人。 宇文染端正的站在顾言月身后等待着她。 顾言月挽起袖子,拿起菜刀就在手里转起了花样,厚重的菜刀在她手里就像在把玩一支簪子一样,吓得前排围观的人们后退了一步,踩到了后面人的脚。 她先利索的切好了葱段和姜片,切出来的葱段和姜片整整齐齐的像什么工艺品。 周围的人看到了,都对顾言月的刀功称奇。 她在锅内放了一瓢水,中火烧开,放入了葱段姜片。 第十三章 珍珠翡翠白玉汤 老板见了不以为意,不就是切的好一点吗,评价一道菜品,主要看的还是味道。 顾言月开始切豆腐,乳白滑软的豆腐,被她切成了若干块大小匀称的豆腐块。 整整齐齐的排在一起,白白嫩嫩看着就乖巧讨喜。 围观的人们都纷纷称赞,一旁埋头做菜的老板也好奇的探头,看到顾言月刀功如此了得,心里暗暗惊讶,顿时不再敢轻敌,埋起头来更加认真的做起了自己的菜。 一边的顾言月也把豆腐下了锅。 在他快做完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奇香,那股香味直令人食指大动,他控制不住自己向香源看去。 只见顾言月刚刚掀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做好的菜。 此时老板也做好了。 周围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看着顾言月的菜。 突然一个人说:“这位小姐,我可以尝一口吗,或者,你愿意……卖给我吗?” 一句话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周围的人都踊跃要喝顾言月做的汤。 顾言月微笑着盛出一碗,放到等待已久的宇文染面前。 随后便让围观的群众随便喝。 顿时引起一阵争前恐后的骚动。 宇文染看着这碗汤,汤底香味浓郁,块块豆腐都糯糯弹弹,小白菜像小船一般,露出一截在汤面上,看着就很好吃。 围观群众也都喝到了梦寐以求的汤,没一会就一滴不剩了。 男人们都在问顾言月考不考虑开店,女人们诚恳的问顾言月做菜的配方。 顾言月跟她们对答完了后,来到了略显落寞的老板前。 “这才是真正的珍珠翡翠白玉汤,见识到了吧。” 她炫耀的展示了自己被喝完的汤,而老板的汤有了顾言月的做了对比,没有人愿意去尝了。 顾言月看到老板落寞的表情,挑了挑眉坐到了凳子上问道:“毫无疑问我赢了,你说的话还算不算了?” 老板回过神来,看着她说:“愿赌服输,我这里的菜,你们随便吃。” 随后又垂下眼睛,低声自嘲道:“姑娘自己厨艺就如此了得,怕也看不上我做的陋食吧。” 顾言月看宇文染一直在喝汤,怕他咸着便对老板说:“既然算数,便上一碗米饭过来吧。” 老板转身去取应道:“好。” “顺便再来一碗你做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吧。” 老板呆在原地,惊喜的转身看向对着他微笑的顾言月,感觉看到了天使一般,喜道:“马上来!” 顾言月看着年过中旬的老板,此刻跑的像个孩子一样,不仅失笑的摇摇头。 老板很快盛了过来,放到顾言月面前,期待的看着她。 顾言月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拿起汤勺尝了一口看向老板道:“你做的也很好吃,只是豆腐还不够入味,再多煮一会会更好吃的。” 老板顿时脸上绽开笑容应到:“诶!好嘞。” 随后便乐滋滋的离开,来到灶台去研究菜谱了。 顾言月笑了笑,看向宇文染。 “好吃吧,我的皇帝陛下。” 宇文染抬起好看的眼睛看向顾言月,眼里都是满足面上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不错。” 顾言月失笑,她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凑近了宇文染道:“我的皇帝陛下你知道吗,你这样的性格,在我们家乡,叫傲娇。” “傲娇?” 宇文染疑惑,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 正待他要一问究竟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丝淡淡的杀气。 他下意识的迅速起身,拉着没反应过来的顾言月离开了桌子。 “砰!” 刚刚他们所坐的那桌子应声而裂。 宇文染浸墨般的眸,冷冷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名刺客寒声道:“谁派你们来的?” 几名刺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拔剑向宇文染攻了过去。 宇文染一把把顾言月推到一边安全的地方,自己则拔出配剑,并且侧身躲开了刺客的攻势。 刺客们的攻击,如雨点般向宇文染袭来,他穿梭于刀光剑影之中,矫健快速的四处闪避,使他并没有收到一点伤。 刺客首领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暗道不好,这与他收到的消息不一样,这哪里是什么病弱皇帝?! 他看到一旁的顾言月,准备从她找出突破口便出剑向她刺去。 “阿月!” 宇文染一直分心注意着顾言月身边的情况,此时看到那名刺客突然对顾言月出手,急得大喊。 顾言月本来正在感叹宇文染的身手,突然听到宇文染大叫她的名字,随后又感到周围的空气仿佛要被切开了。 她下意识的侧身,一柄长剑堪堪擦身而过。 刺客见她躲下这道攻势,即刻便又向她刺去。 顾言月侧头躲过这一剑,反手握住刺客的手腕,一转身,借力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 刺客被摔的懵了一瞬。 顾言月甩甩手,抻了抻筋,呵呵,真当她散打白练的? 此刻宇文染也已经甩开刺客来到她的身前,看着她称赞道:“没想到朕的皇后还会武功,阿月真是深藏不露啊。” 顾言月笑着,看向再次向他们逼近而来的刺客们,潋滟的桃花眸内,此刻闪烁着名为好战的因子:“我的皇帝陛下也不错嘛,反应比我快多喽。” 宇文染哼笑一声看向刺客们,手持一柄长剑挡在他和顾言月身前准备应战。 刺客们此刻有一点慌,却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朝他们攻了过去。 顾言月从菜案上抄起一把菜刀,一瓶胡椒粉就冲在前面。 她素手一扬,粉红色粉状就笼罩在刺客们的上方。 “啊!我的眼睛!” 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宇文染不禁汗颜道:“还是阿月狠。” 顾言月与宇文染几下就干掉了几名刺客,她得意的拍了拍手道:“让你们对我们心怀不轨。” 一旁的宇文染,则是用剑身拍了拍倒在地上的刺客的脸冷声问到:“是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不出声,宇文染又问了一遍,仍是一动不动。 他伸手掰开刺客的嘴,发现已经咬舌自尽了。 宇文染皱着眉又查看了其余几个,也都是咬舌自尽。 他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桌子凳子,走近了,看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喝完的汤,叹了口气,从钱袋里拿出了一锭金子放下。 “可惜了娘子做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第十四章 下药 顾言月闻言失笑道:“回去再做给你吃。” …… 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立于城墙之上,看到刺客们全部自尽于此,不禁暗骂一声废物。 她冷眼看着顾言月与宇文染并肩说说笑笑的往皇宫走去。 苏雪娥咬了咬牙,转身进到皇宫内,看到在外层来来回回巡逻的禁军们,素手压了压斗篷帽檐,更遮住了她的容颜一些,低着头快步往前走去。 正待她马上就要走过禁卫军,刚刚松了一口气时,却不料禁军中高喝一声。 “那个穿着黑斗篷的站住,你是什么人,腰牌拿出来!!” 禁卫军突然把她叫住,三四个人把她围了起来。 苏雪娥硬着头皮把帽子摘了下来,强装镇定喝道:“本宫是贵妃,谁敢拦我?还不快速速退下?” 说完便上前一步,要冲出去。 一个人突然伸手拦住,禁卫军头领走到苏雪娥身前,放下拦她的胳膊,鹰眼审视着,穿着黑色斗篷,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苏雪娥,沉声道:“深更半夜,娘娘穿着这夜行衣刚刚回宫,是去做什么了?” 苏雪娥眨了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朱唇轻启半响也说不出来什么。 顾言月与宇文染刚回宫,正准备彻查此事就看到了这一幕。 禁军侍卫们看到陛下与皇后娘娘,行了大礼齐声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宇文染摆了摆手回应到:“免礼。” 苏雪娥听到背后熟悉的少年朗声,顿时僵在原地,连行礼都忘记了。 宇文染大步来到苏雪娥身前,看着苏雪娥,苏雪娥不自然的撇开了视线,不与宇文染对视,他挑了挑眉,打量了一下苏雪娥这一身行头道:“贵妃这么晚,穿成这样出宫,是去做什么?” 苏雪娥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努力镇定道:“臣妾是出宫看看上元节罢。” 顾言月也上前来,背着素手围着苏雪娥转了一圈,在她面前立定笑道:“贵妃好雅兴啊,身上这熏香的味道真好闻,但我怎么莫名感觉好像有点熟悉呢。” 苏雪娥大脑顿时当机。 她一下子联想到,那些刺客是她秘密养在自己宫内的,顾言月此刻说这种话,怕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顾言月故作思考道:“是什么时候闻到的呢。” “啊!是刺客身上的味道诶。” 少女如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在苏雪娥脑袋里炸了开来。 这句话仿佛给她宣判下死刑。 顾言月恶意的笑着凑近苏雪娥,眨了眨桃花眸看着苏雪娥,故作天真的问道:“苏贵妃怎么会与那些刺客身上的气味一样呀?莫不是刚刚与刺客在一起了?” 禁卫军们听到刺客二字连忙问到:“刺客?陛下与皇后娘娘出什么事了?” 顾言月摆手安抚不安的禁卫军们道:“我们两个此刻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们面前吗,无碍无碍。” 此时听到陛下回宫消息的高公公也赶到了。 一来,就听到陛下与皇后遇刺这重磅消息,他慌慌忙忙来到皇帝面前。 紧张的询问道:“陛下没事吧?” 宇文染答道:“朕与皇后都无碍。” 高公公老眼隐隐含着泪水自责的行礼跪下道:“都是老奴没有好好保护陛下,请陛下恕罪。” 禁卫军们也一同跪下:“请陛下恕罪!。 宇文染无奈的拉高公公起来,高声对高公公与侍卫们道:“快起来吧,是朕不让你们跟着的,不怪你们。” 随后走到苏雪娥身前冷声道:“苏贵妃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来人,把她禁足在自己宫中,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来。” “遵命!” 苏贵妃被禁足的消息,很快的传遍了后宫。 “什么?!” 一声女子的怒喝响彻在诺大的宫殿里。 顾言柔怒把手边的茶碗,用力的摔在地上,名贵的茶碗顿时四分五裂。 宫女们吓得纷纷跪下,低头不敢看暴怒的顾言柔。 顾言柔气的在殿内来回踱步。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一群废物!” “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养的是什么刺客?” “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居然连陛下与顾言月那个草包都打不过。” 宫女颜儿看着自家娘娘,已经气到来回踱步碎碎念了,小心翼翼的,轻声走到顾言柔身前劝道:“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此刻大病初愈,正是最得意的时候,咱们要避其锋芒啊。” 颜儿见顾言柔没有发怒,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扳倒皇后娘娘是个长久之计,我们不能急于一时呀,当务之急还是先躲一阵为好。” 顾言柔倏的看向颜儿,恶狠狠的眼神吓得颜儿后退了一步,她怒声道:“我会怕那个草包?” 顾言柔甩了甩袖子,回身坐到了软椅上。 回想着宇文染和顾言月一起的种种,她看着殿里,飘着袅袅轻烟的精致小香炉,突然心生一计。 “颜儿,去给我找些迷魂散来。” 颜儿惊讶的,看着眼神坚定的顾言柔,不敢说出反对的话,只能唯唯诺诺的应声去拿。 不一会儿,颜儿就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回来了。 颜儿双手呈了上去:“娘娘。” 顾言柔素手把木盖挑开,隔着手帕,捻起紫红色粉末凝神看了看:“药效够吗。” 颜儿看着顾言柔道:“足矣。” 顾言柔把手帕放下,圆圆的杏眼中露出满意的神情道:“那就好。” 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扑了扑粉在脸上,随后又把口脂擦得淡淡的。 顾言柔去柜里寻了一件可以隐隐约约看见身段的衣服,转头对颜儿道。 “把药倒入香炉内点起来。” “去找陛下过来,就说我不舒服,想让他来看看。” 颜儿应声:“是,娘娘。” 御书房内,宇文染正在批阅今天的奏折,突然一个小太监走了上来道:“参见陛下,柔贵妃宫里的宫女颜儿求见。” 宇文染微微皱了皱眉,那个女人又有什么事。 他放下奏折,眉毛却仍然没有舒卷开来,沉声道:“让她进来吧。” 第十五章 好吃 颜儿规规矩矩的走上前来行礼:“参见陛下,我家娘娘今日身体甚是不爽,请陛下去看看娘娘。” 身体不舒服就找御医,来找他做什么。 宇文染无语的揉了揉眉心道:“朕今天很忙,给柔贵妃传御医好好看看吧。” 颜儿闻言连忙跪下恳求道:“陛下您就去看看娘娘吧。” 宇文染叹了口气:“那朕就去看看吧。” 他惆怅的看着案板上的奏折,看来今日的奏折只能晚点再批了。 “陛下到。” 宇文染走入柔贵妃宫殿的大门,外面的宫女侍卫,都向他行了礼说参加陛下,只有请他来的本尊迟迟不露面。 他大步走入殿内,殿内弥漫着淡淡的香甜气味,他微微皱眉,见顾言柔穿着一身素白色薄纱长裙虚弱的倚靠在软塌上。 本就白皙光滑如脱壳鸡蛋的脸,此刻看起来,好像有些苍白,却又带着一抹粉红。 杏眸也好似没有气力睁大,只微微抬着。 顾言柔虚弱的下来,就要蹲下向宇文染请安:“臣妾身体不适没有出去迎接陛下,请陛下恕罪。” 宇文染扶住摇摇欲坠的顾言柔:“免礼,柔贵妃这是突然怎么了?” 顾言柔嘟了嘟小嘴巴撒娇道:“臣妾听闻上元节时陛下遇刺……” 她的柔夷轻轻环住宇文染的腰,把自己紧贴在宇文染身上,抬起莹莹水眸娇声道:“臣妾担心陛下嘛。” 宇文染被顾言柔贴的身体一僵,他一下子推开了顾言柔冷声道:“朕无碍,柔贵妃不必担心。” 顾言柔被冷不丁推得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她委屈的立正,一双杏眸似乎要滴出泪来,她看着宇文染不依道:“陛下为何要推臣妾,臣妾只是想关心一下陛下。” 宇文染自知刚刚行为不妥,此时还不能彻底得罪丞相府,他走上去摸了摸顾言柔的头,安抚道:“刚刚朕手重了,没伤到哪里吧?” 顾言柔被摸了头,欣喜的看着宇文染道:“没有的陛下。”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宇文染的神情,暗暗撇了眼正安静燃烧着的迷魂散。 看来还得再等等。 她又拉着宇文染的手问到:“陛下,苏贵妃就是指使刺客的人吗,臣妾听说,她最近被关了禁足。” 宇文染应声:“苏贵妃到底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回想起了上元节那天,他突然想吃顾言月做的饭了,便把胳膊抽出来对顾言柔道:“朕先去凤栖宫用膳了,柔贵妃若还有不适便找太医吧。” 宇文染说完抬脚就要走。 顾言柔连忙上前拉住他急声道:“不要走嘛陛下。” 她再次把软软的身体贴了过来:“再陪臣妾一会儿嘛。” 宇文染冷眼看着她沉声道:“柔贵妃还是自重吧。” 随后便大步离开了。 只留顾言柔在原地气的跺脚。 宇文染昏昏沉沉的,来到了凤栖宫,他自从离开了柔贵妃处,脑袋就热热沉沉的。 却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进入大殿,看到了正在悠闲吃着点心,和宫女闲聊的顾言月。 顾言月和宫女们也看到了宇文染,宫女们连忙向陛下行礼。 顾言月也走到宇文染身前微笑着行了个礼说:“参见陛下。” 宇文染说完免礼后,就让宫女们退下了。 一没有了别人的存在,他们两个就变得没有那么拘束了。 顾言月拉着宇文染,坐到餐桌的凳子上。 她笑着说道:“到饭点啦,你来的真是时候,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呀。” 宇文染看着眼前的少女,只盯着她看起来软软的嘴唇,一直在张张合合的讲话。 一定很好吃。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迟迟没有开口讲话。 顾言月奇怪地看着,一直在死死盯着她,沉默的宇文染,伸出素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陛下?阿染?你今天怎么了?” 此时的顾言月在宇文染的眼里,做什么仿佛都是在诱惑他。 宇文染只觉得眼前的顾言月喋喋不休的样子真是可口极了。 在深宫生活了十几年,见识过各种不入流的手段的宇文染,此刻已经明白自己中招了。 他仔细想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有柔贵妃宫里那股香甜的气味。 他好看的眸中,暗暗闪过阴狠的神色。 顾言月疑惑的看着宇文染迟迟不说话,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再次开口道:“没事吧?你怎么啦?” 宇文染强忍着身体的反应起身不再看顾言月道:“朕……中媚药了。” 顾言月惊讶的,看着面色不好的宇文染不禁关心道:“啊?你,你还能忍住吗?” 宇文染垂眸:“放心吧,只要你不愿意,朕就不会强迫你。” 他随即对外面传唤高公公道:“给朕准备冷水,放入浴池里,朕要沐浴。” 高公公惊讶道:“陛下,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冷水……” 宇文染打断高公公道:“朕叫你去,你就去,什么时候朕说话都不好用了?” 高公公只得低下头应下,退出去让人去准备。 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宇文染大步去了沐浴的地方。 顾言月担心的在大殿等待着,须臾,宇文染回来了,他一走进顾言月,她就感觉到一股冷气。 顾言月快步上前,扶住有些摇晃的宇文染,上下打量着宇文染的脸颊,有一点苍白,她关切的问:“怎么样了?好一点了吗?” 宇文染感觉浑身没有力气,虚弱的回应道:“嗯。” 顾言月不信,素手去探宇文染的额头,滚烫的体温把她吓了一跳。 “你发烧了?”顾言月紧张的说到。 宇文染摇摇头,刚想否认,只觉一阵天晕地旋,眼前愈来愈黑,便失去了意识。 顾言月看着宇文染突然晕倒在自己面前,用力扶住失去意识的宇文染,连忙转头向外面急喊道:“来人啊,陛下晕倒了!” “陛下身体本就虚弱,又浸了冷水,发高烧是必然的,娘娘只管按微臣的药方,按时为陛下煎药,很快便会痊愈。” 李太医把刚刚写好的药房递给了一旁侯着的宫女。 第十六章 皮蛋瘦肉粥 吩咐完宫女下去煎药后,顾言月就留在宇文染床前,亲自照顾他。 她垂着眸为宇文染掖了掖被子,看着宇文染额头的冷汗,又用手帕为他轻轻擦拭掉。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顾言月紧锁着眉头,起身去门外查看情况。 “娘娘正在休息,柔贵妃娘娘你不能进去呀。” 顾言月刚出去,就撞见顾言柔在硬闯她的寝宫,一旁的小宫女一脸为难的想要拦她,但是碍于对面贵妃的身份,不敢过于阻拦。 小宫女看到顾言月,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道:“娘娘!” 顾言月摆摆手,示意小宫女可以退下了,小宫女立刻像得救了一样,快速的离开了。 顾言柔没有了人阻拦,冷着脸就大步走到顾言月身前,质问道:“你有没有勾引陛下?” 顾言月觉得好笑,她看着顾言柔,想到这真是个脑袋不好使的,陛下中媚药一事,根本不敢有人声张,顾言柔就自己送上门来,质问她有没有勾引陛下。 顾言月挑着眉毛,失笑的看着怒气冲冲的顾言柔,道:“妹妹怎么一来就问这个?难道陛下中的药是你下的?” 顾言柔无言以对,恼羞成怒道:“才不是我,我看是你吧?” 紧接着,她一双杏眸瞪着顾言月,大叫道:“只有你才会用这种下贱手段。” 顾言月双手环胸挑眉道:“我看柔贵妃妹妹你,是又怀念起被打二十大板的日子了吧。” 顾言柔一愣,自己的背部,好像又在隐隐作痛,上次挨完打之后,身上被打出血的地方,有的现在都没有痊愈。 想起自己曾经在顾言月那里受得屈辱,她更加愤怒了,上前一步,抬起胳膊就想扇顾言月的脸,“你这个贱人!” 然而话没说完,手在半空中,就被一只素手握住手腕拦住了。 顾言柔不可思议的,看着冷漠的顾言月,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印象中的草包拦住了手。 顾言月也上前一步,眼神冷漠的盯着顾言柔的眼睛,嘴巴却微笑着说道:“柔贵妃想闹也要分场合,陛下还在屋子里昏迷着。” 她又上前一步把顾言柔逼得退了半步:“单单在本宫的殿里闹一闹就罢了,本宫念在与你无足轻重的,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上可以饶过你。” “但若是惊扰到陛下,那罪过可就大了。” 顾言月狠狠的把顾言柔的手放了下来。 顾言柔如梦初醒般,睁大杏眸大叫道:“你敢威胁我?” 顾言柔两只手扳着顾言月的肩膀道:“顾言月你胆子大了,我娘亲不会饶过你的!” 顾言月挣脱开顾言柔的手,笑道:“不会饶过我?是指你刚从天牢出来,没多久的母亲吗?我真真是害怕极了。” 顾言柔怒道:“你!” 顾言月转身进屋道:“把她扔出去。” “遵命!” 一众侍卫上前,直接拖着顾言柔就往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顾言月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给我等着!”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吵闹,她在门前听着顾言柔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后,顾言月微微叹了一口气。 穿越过来后,这个顾言柔真是没少找她的事啊,顾言月无奈的想到。 她再次走到宇文染床边坐下,眼睛看着昏迷中的宇文染,平日里如一潭古水的眸此刻禁闭着,她不禁感叹这男人的五官真是巧夺天工啊。 好看到让她一个女子都羡慕。 她拄着头看着宇文染,心想道,这么好看,看一辈子也看不腻吧? 她伸出素手把宇文染紧皱着的眉头舒开,想到宇文染明明还是少年的年纪,平日里却总是故作老成,或许这就是皇帝吧,不威严就不能服人。 但也只是个少年嘛。 她心疼的看着宇文染。 床上的宇文染突然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她,声音沙哑道:“水。” 顾言月连忙快步走到茶案前倒了一杯水拿给宇文染:“你终于醒啦。” 她扶着宇文染坐了起来,宇文染接过顾言月递过来的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顾言月看他喝完了水,放到桌子上后问到:“感觉怎么样?” 宇文染微微咳嗽了两声道:“无碍。” 顾言月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情又柔声道:“那阿染饿了吗,我去给你做碗粥呀?” 听到顾言月问他饿不饿后,宇文染才感觉自己有一些饿,答应道:“好。” 顾言月起身去了小厨房。 片刻,顾言月端着一碗粥来到宇文染的窗前。 粥里传来的香味,使宇文染闻着更饿了。 宇文染看着粥乳糯糯的,上面还撒着翠绿的小葱花。 顾言月用勺子舀了一些,放到自己嘴巴前吹了吹,然后喂到宇文染嘴巴前面。 宇文染没想到顾言月会亲自喂他喝粥,惊讶的看着她,却还是张开嘴巴喝了下去。 喝起来香香咸咸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咸味的粥。 热热的粥,一下子暖起来了他空空如也的胃,使他感觉舒服了不少。 宇文染问到:“这是什么粥?朕怎么从来没有尝到过?” 顾言月微笑着再次舀起一勺吹了吹喂给宇文染说道:“这粥是皮蛋瘦肉粥,我的做法和你们这里御厨做出来的肉粥还是有区别的,怎么样,合陛下的胃口吧?” 宇文染了然,想着这又是顾言月发明的美食吧。 顾言月就这样一直喂着宇文染,吃完了整碗粥。 她看着被自己喂的饱饱的宇文染,不由想到自己的手艺到了古代也这么受欢迎,满脸都是欣慰。 宇文染看着顾言月,突然出声道:“其实朕刚刚听到了你和顾言柔讲话。” 一下子把顾言月从自己的思绪里带了回来,顾言月啊了一声,叹了一口气笑道:“看来还是吵到你了。” 宇文染沉声道:“朕在想是时候对付丞相府了。” 顾言月惊讶的,看着认真的宇文染,没想到他这么快,便准备对丞相府下手了。 宇文染继续说道:“丞相府其他还好,最难办的是顾丞相手握的三万兵权。” 顾言月想到刚刚顾言柔威胁她不会放过她,觉得顾言柔肯定会找丞相府出手了。 顿时一个想法浮现在她脑海里。 “不如我们从顾言柔下手?” 第十七章 恋爱的酸臭味 宇文染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眼睛里仿佛在放光的顾言月。 “阿月是有什么计划了吗?” 顾言月凑到宇文染身前,桃花眸里此刻闪烁着异样的光,她笑盈盈的说:“这样,你看啊。” 宇文染看着她,用葱葱玉指在桌案上比画起来,她素手画了个三个小人,点了点道:“这是你,我,顾言柔。” 顾言柔玉指虚虚一划,便把自己与宇文染和顾言柔中间画了一条界线。 “阿染,明日你带我和顾言柔去丞相家住几日吧。” 宇文染视线再次回到她的脸上,认真的听着。 不知想到了什么,顾言柔冷哼一声,素手在小人顾言柔的身上点了点道:“顾丞相一家素来宠爱顾言柔,我们带着顾言柔回去的话,说不定会露出什么破绽。” 她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眸,素手圈了圈桌案上的小人们道:“入丞相府,既可以表示阿染你对他丞相府的重视。” 她抬起眼睛,笑着看着宇文染:道:“又可以探一探丞相府的虚实。” 宇文染看着为他出谋划策的顾言月,心里一暖应声道:“好,此计甚妙,想不到朕的阿月还有这过人的本领。” …… 柔贵妃寝宫内,一名女子懒懒的靠坐在金丝软枕上,三名宫女跪在地上为她捶腿。 宫女颜儿快步来到了那女子身前,俯身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顾言柔的杏眸里见逐渐升起冉冉光亮,她惊喜的坐直问道:“可信吗?” 颜儿也兴奋的肯定点点头道:“绝对可信,这是凤栖宫里的宫女亲口告诉我的。” 顾言柔目光飘向窗外,一双杏眼逐渐闪着锐利的光,心里暗想着。 可恶的顾言月,这丞相府和宫里可不一样,宫内是顾言月这个皇后最大,到了丞相府就是她顾言柔的地盘了。 她不会让顾言月好过的。 …… 第二天,顾言月来到两辆马车前,看到顾言柔正笑盈盈的,挽着宇文染的胳膊,杏眸亮晶晶的,看着宇文染的脸,不知道在说什么。 而一旁的宇文染则一脸不耐的看向远方。 宇文染看到向他们走来的顾言月,眼睛一亮,自然的甩开了顾言柔挽着他的胳膊,大步着向顾言月走去。 “阿月你来了。” 他在顾言月身前立定,温润的笑着看着顾言月,看到顾言月的一小缕青丝,被风吹乱,顺手帮顾言月别到了耳后。 顾言月的眼睛余光看到,被抚开的顾言月,正气的死死盯着他们两个。 顾言月不禁笑了一下,顺手拉住正在帮她整理头发的宇文染,轻轻笑道:“我们走吧。” 说罢,顾言月就拉着宇文染,往其中一辆马车走去。 顾言柔看到这一幕,急忙小跑过去,拉住了宇文染的胳膊,急道:“陛下和臣妾坐一辆马车吧。” 宇文染拂开了顾言柔挽着他的胳膊,回眸冷声道:“朕当然是与皇后同乘,若是真把皇后晾在一边,来与贵妃同乘,那又成何体统?” 顾言柔不想回到家被父亲娘亲看到,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宫里还不如顾言月那个废物受宠,当即在宇文染身前恳求道:“陛下,跟臣妾同乘吧,这样万民百姓看到了,爹爹还会知道陛下很宠爱我们顾家女儿。” 宇文染回头和顾言月上车:“朕的皇后也是顾氏女儿。” 说完,宇文染便掀开黑料绣着暗金龙凤纹的车帘,与顾言月一同进去了。 顾言柔愤愤的看着一起进入马车里的宇文染和顾言月两人。 又是这样! 她到底哪里不如顾言月? “娘娘,马上出发了,我们快上车吧。” 一旁的颜儿担忧的看着,目送二人上车的顾言柔说道。 顾言柔愤愤转身,用力甩着袖子,跟着颜儿进入了另一辆马车里。 顾言月看着对面,闭目养神中的宇文染,放空的想着刚刚的事情。 宇文染一直强调要与自己一同走,而不是和顾言柔一起。 虽然她心里明白,这是因为自己明确地站在了宇文染这一边,他才会对自己如此偏袒。 但是心里,仍然忍不住的有一些感动。 宇文染感觉到对面的女子一直注视着自己,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顾言月。 顾言月看到对面,一直闭目养神中的宇文染突然睁开了眼睛,想到自己刚刚发呆的时候,居然是一直在盯着宇文染的脸。 甚至宇文染都被她盯着看的都醒了。 她不禁小脸一热,慌乱的移开了视线,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宇文染看着对面的女子,莹白似雪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如含着一潭春水般的桃花眸,羞涩的敛着,慌乱的微微垂头的样子。 觉得阿月真是可爱极了。 忍不住调笑道:“阿月一直盯着朕的脸看,朕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顾言月看着宇文染调笑她的样子,内心深处的恶趣味徒然被激起了。 她笑了一声。 顾言月俯身上前,宇文染懵懵的看着她突然凑近的动作。 顾言月凑到宇文染的身边,桃花眸娇俏的眨了眨,直接近距离与宇文染对视着。 宇文染被迫的与顾言月对视着,因为距离过近,甚至都闻到了顾言月淡淡的体香。 虽然他身为皇帝,但是真正近距离的这么靠近女生,真的没几次。 宇文染有些无措,他呆呆的在原地愣住不动。 顾言月看着眼前如玉雕的人儿,忍不住想笑。 这谁看的出来,是当朝万人之上的皇帝呀。 看起来明明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嘛。 顾言月伸出素手,帮宇文染把碎发别到耳后,笑道:“头发乱了。” 宇文染轻咳两声道:“再给朕做一次珍珠翡翠白玉汤吧。” 他看着顾言月低声道:“朕一次都没有好好吃到过。” 她竟然从中听出一丝委屈的意味。 顾言月失笑,想到她的手艺真不愧是米其林三星大厨级别的,做的白菜豆腐汤都令人回味无穷。 “好,这可不是难事。”她欣然答应了。 说笑声传到了另一辆马车里。 顾言柔白嫩的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裙摆,顾言月和宇文染的说笑声,不住的往她耳朵里钻去! 第十八章 这是皇后的位置 她的指关节已经用力到通红。 身旁的颜儿看着这样的顾言柔,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生怕顾言柔迁怒到她。 顾言柔再也忍不住,双手用力捂住耳朵叫道:“烦死本宫了!这个贱人!凭什么比得过本宫!” 颜儿畏畏缩缩的小声道:“娘娘息怒。” “顾言月那个贱人!” 顾言柔狠狠的将双手放下,拧着眉掀开车窗的帘子,怒目盯着,旁边的顾言月与宇文染所在的马车。 仿佛要把车帘看穿。 “娘娘,马上就到咱们丞相府了,再忍耐一下,等到了地方,他们就不能如此了。” 顾言柔闻言,思考了一下,又瞪了他们马车一眼才把车帘放下。 “姑且再让顾言月嚣张一会儿,到了丞相府,本宫看你怎么办!” 须臾。 顾言月远远掀开帘子一看,顾丞相与秦夫人,早已带着一众婢女侍卫,在大门口等候着了。 不一会便到了丞相府门前。 顾言柔第一个掀开帘子下的马车,她刚撩开帘子,眼睛就往外看,人还没从马车上下来,便已经欢喜的喊道:“爹爹,娘亲!” 秦夫人远远诶的应了一声,便连忙迎过去,伸手搀住正在下车的顾言柔。 顾言柔后脚刚下马车,前脚就扑进秦夫人怀中,脑袋在她颈窝处蹭了蹭,撒娇道:“娘亲,柔儿好想你。” 秦夫人也微笑着,轻拍顾言柔的背,柔声回应道:“我也想我的柔儿。” 顾言柔抬头,看到不远处对她微笑的父亲。 笑着放开秦夫人,婷婷袅袅的走向顾丞相,微微行礼轻声道:“女儿见过父亲大人。” 顾丞相威严的应声,笑着把顾言柔扶了起来。 又揉了揉她的头顶。 顾言柔笑的,好看的杏眼眯成了一条缝。 随后宇文染和顾言月一起下了马车。 顾丞相与秦夫人,带领众仆人跪下行了大礼。 顾丞相与秦夫人行着礼道:“微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后面的婢女与侍卫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言语间,竟然完全不把顾言月当做女儿来看。 宇文染见怪不怪,摆摆手,上前扶起顾丞相道:“都平身吧。” 众人起身。 顾丞相笑道:“陛下亲临陋府,真是令陋府蓬荜生辉啊。” 宇文染也客气的笑道:“顾爱卿言重了,爱卿这里才是真富丽堂皇啊。” 顾丞相哈哈笑着摆手道:“不敢不敢,小小装饰一下罢了,比不上陛下。” 他对秦夫人道:“夫人,快去叫人备好茶水。” 秦夫人应声,对宇文染微微行礼,就进了府去准备。 顾丞相挥了挥手侧身,对着宇文染笑道:“那陛下,里边请?” 顾言柔也凑了过来,挽着宇文染的手微笑道:“咱们进去吧陛下。” 顾丞相说罢,就在前面走为宇文染带路,顾言柔则挽着宇文染就往里面走去。 宇文染皱着眉回头,看着在原地站着,一直没有被重视,也没有走一步的顾言月。 刚想开口说话,便被顾言月一个眼神阻止了。 顾言月示意宇文染,先跟着他们进去,自己随后就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顾丞相,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她刚刚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他。 在原主的记忆里,顾丞相一直是个严格的父亲,从来吝啬对她的微笑。 刚刚顾丞相向宇文染走来的时候,她看到顾丞相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却只字没有提及她。 顾言柔作为丞相府的嫡女,从小就能说会道,喜欢在父母面前撒娇,而原主则是默默接受着顾丞相给她安排的一切,一直规规矩矩的走着顾丞相写给她的人生。 直到鼓起勇气提出要嫁给宇文染。 但那时的她不知道,这个一生中唯一的勇气,却换来了自己的死亡。 想到这里,顾言月再次惋惜了原主,明明是个乖孩子,却遭受了这些。 她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这些。 于是抬步走入了府中。 转眼到了晚宴。 宇文染被顾丞相拥簇着,在正位上落了座。 顾丞相则坐在了他右手边的下座上。 宇文染眼睛四处搜寻着一个人的身影,奇怪的想着,阿月怎么还没来? 顾言柔穿着明黄色薄纱长裙,婷婷袅袅的走到宇文染身前。 大大的杏眸眨呀眨的,俏皮的看着宇文染道:“陛下,臣妾来迟了。” 宇文染看了她一眼,随口道:“没有,爱妃快落座吧。”说完便继续在殿内用眼睛搜寻着。 不想,那顾言柔,竟径直向他身边的位置走来。 宇文染轻皱着眉抬眼看她,沉声道:“柔贵妃,你的位置不在这吧?” 顾言柔装作没听懂,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辜道:“臣妾想坐的离陛下近一点嘛。” 宇文染不再看她:“朕身边是皇后坐的位置,柔贵妃还是坐到自己的位置去吧,不要逾矩。” 顾言柔嘟了嘟樱桃小嘴,嘟囔道:“什么嘛。” 随后不情不愿的走到了宇文染右手边坐下。 晚宴即将开始的时候,顾言月才姗姗来迟。 她走到殿中央,微微行了个礼道:“臣妾来迟了。” 宇文染微微有点不满的问道:“皇后怎么来的这么晚?” 顾言月闻言,轻呵一声,笑着看向不远处,低着头不看她,只顾喝茶的顾言柔道:“是柔贵妃妹妹的宫女不小心弄脏了臣妾的衣裙,臣妾回到住处换了一身,这才来迟。” 顾言柔轻咳一声,起身假笑道:“真是对不住了皇后娘娘,臣妾的宫女真是笨手笨脚,臣妾回去会好好管教管教的。” 顾言月笑着回应道:“那妹妹可真要好好调教调教了,这次是弄脏了本宫的衣裳,下次若是伤到谁,那可就不好了。” 顾言柔干笑到:“是,皇后娘娘。” 宇文染道:“皇后快落座吧。” 顾言月微笑应声,抬步走到宇文染身旁落了座。 宇文染随即朗声道:“朕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顿时歌舞升起,歌姬们抱着古琴走到一旁,舞姬们步步生莲,摇曳生姿的舞蹈着。 丞相府的厨子们,也开始上菜。 顾言柔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大多数都是她所喜爱的,她惊喜的看向秦夫人。 秦夫人微微笑着向她点头。 第十九章 又被打脸了 顾言柔明白了,这是母亲特意吩咐厨子做的她爱吃的菜。 她对着这些美食食指大动,狼吞虎咽的吃着。 而另一边的宇文染则对着这一桌子菜发愁。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菜,闻着食物散发的气味,甚至有些反胃。 在他眼里,这些菜与垃圾并无不同。 顾丞相看到宇文染一下没有动筷,疑惑的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对宇文染道:“陛下怎么不动筷?是厨房准备的不合陛下胃口吗?” 宇文染看着眼前碍眼的饭菜,忍不住说到:“实不相瞒,丞相,这些菜太恶心了,朕没有胃口。” 顾丞相看着面前自己吃的津津有味的饭菜,尴尬道:“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他招手叫来一个婢女沉声道:“再让厨房多做几道好菜来招待陛下。” 宇文染听的直头痛,他起身摆手道:“不必了,朕带皇后去厨房做道菜。” 说罢就拉起顾言月的手就要走。 下面的秦夫人连忙起身,走到宇文染面前把二人拦住,笑道:“陛下别用这事说笑了,我家言月从小便愚笨,什么也学不会,更别说做菜了。” 她玩笑地看着顾言月,又掩嘴笑道:“陛下还是不要带言月去厨房了吧,我这个做娘亲的,也不想她当众出糗。” 宇文染皱着眉看着,拦住他的秦夫人,沉声道:“秦夫人若是不信,可以跟朕一同到厨房看看。” 说罢,便不顾后面的人再说什么,直接拉着顾言月走向了小厨房。 顾言柔气极,她怒目看着被自己吃的只剩一点的饭菜,却被宇文染说是看起来就反胃的食物! 什么嘛!没想到皇上这么没有品味。 心里暗骂宇文染,却又更加的不服。 明明在她眼里是人间美味的食物,在宇文染嘴里却说看着就恶心。 但他又主动提起要顾言月亲自为他做饭。 那个草包做的饭有什么好吃的? 顾言柔不禁又气又疑惑。 早就听说顾言月靠一手好厨艺,勾引着宇文染总是去她宫里。 她去跟秦夫人一讲,本来等着看顾言月笑话的秦夫人,此刻也好奇了起来。 想到这里,她们母女二人便跟着去了小厨房。 …… 顾言月来到了小厨房,感觉在晚宴上一直压抑的气氛,终于消失了。 舒缓的伸了个懒腰。 随后便开始环视厨房现有的食材,和佐料。 不愧是丞相府,食材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她不禁赞叹道,不比皇宫里的御膳房差多少。 正在犹豫做什么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在马车上,宇文染一直念叨的珍珠翡翠白玉汤,不禁失笑,一个简单的白菜豆腐汤,居然让皇帝怀念了这么久。 那就决定做珍珠翡翠白玉汤啦! 说做就做,她利索的挽起衣袖,洗洗素手开始制作。 先是把乳白滑软的豆腐,切成了若干块大小匀称的豆腐块。 小豆腐块们乖乖的排着队,等待主人调味入锅。 又哒哒哒利索的切了嫩白的葱段与姜片。 中火热油,把葱段与姜片放入锅里。随后又放入了适量的水,然后把豆腐盖进锅里,最后放入了盐等调味的佐料。 珍珠翡翠白玉汤便出锅了。 她把珍珠翡翠白玉汤装入了小碗里,放到木案上,便端着出去了。 来到大殿上,众人早已等的迫不及待。 宇文染是想早点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顾丞相与秦夫人是想看看这二女儿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顾言柔则是恨恨的看着顾言月。 只见顾言月一端着珍珠翡翠白玉汤走入大厅,纵使还没有掀开盖子,顾言柔也闻到了里面食物的香气。 她将一碗汤端到宇文染面前,掀开了盖子,顿时,香气溢满整个大堂。 众人纷纷惊讶,这香味令他们食指大动,真是勾魂摄魄的香味。 这种味道,只单单闻起来,便已经可以感受到吃起来该多么好吃了。 宇文染拿起玉勺舀了一块嫩嫩滑滑的白豆腐块,放入口中。 赞赏的嗯了一声,便开始一勺接着一勺的吃了起来。 众人都眼馋的看着宇文染放肆的吃着如此美食,纷纷咽了一口口水。 顾言柔红着杏眸,看着宇文染在上面吃的如此高兴,心道:这就是顾言月勾引宇文染的手段? 她失落的看着一旁她所喜爱的食物被宇文染晾在一旁。视若垃圾,而顾言月做的一碗简简单单的豆腐汤居然被宇文染视若珍宝! 这么一对比,她的心里更加的不平衡。 凭什么顾言月在宇文染的心里,做什么都比她好? 凭什么顾言月总是可以站在宇文染眼里? 凭什么宇文染的目光,总是停留在顾言月身上? 她站了起来,扬声对顾言月不屑道:“皇后娘娘这是做的什么美食啊,让陛下如此喜欢,不知我们有没有皇上一样的口福呢?” 宇文染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顾言柔。 顾言月微笑着回头看着,站在自己坐位上斜视着她的顾言柔,回应道:“当然,妹妹自然可以吃了。” 顾言柔立即让颜儿去厨房取一碗过来。 颜儿端过来后,顾言柔看着这珍珠翡翠白玉汤,那珍珠翡翠白玉汤看着就十分可口,乳白色汤底,可爱匀称的小豆腐有的藏在汤下,有的则露出一个小尖尖来,像白色的小船一样。 顾言柔咽了口口水,拿起玉勺舀起一口,送入嘴巴中。 顿时一激灵,好吃的让她顿时忘记了之前自己吃的食物是什么味道的。 她控制不住自己,一勺又一勺的吃着珍珠翡翠白玉汤。 她感受到了顾言月轻笑着看向自己的目光,她恼怒,却不知如何发泄。 她受不了顾言月调笑的目光,硬着头皮吃完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后,垂眸抬起头。 看着顾言月,不甘心,却又只能小声的说道:“是我唐突,皇后娘娘的手艺的确好极了。” 第二十章 被迷晕 顾言柔咬牙切齿,恨恨的看着顾言月。 眼前的顾言月被众人吹捧着厨艺,正笑眯眯的应对着人们。 顾言月假笑着应付着那些来向她要配方,或者是崇拜她厨艺的人。 虽然顾言月已经觉得很烦了,但是顾言柔却一点不觉得烦,她看着顾言月被众人拥簇,简直嫉妒的要死。 她强忍着情绪,熬到了晚宴结束。 夜里,顾言柔房内,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娘亲,顾言月那个草包,今天晚上好出风头!” 顾言柔委屈的对着一旁庄严的秦夫人撒娇道。 秦夫人安抚性的,摸了摸顾言柔的头,提问道:“柔儿啊,顾言月怎么会做菜呢?” 顾言柔闻言,十指徒然捏紧裙摆,杏眸低垂着咬牙切齿道:“柔儿不知。” 顾言柔朱唇紧抿,恨恨的想到,顾言月那个草包明明和她从小一起长大。 她怎么会不知道顾言月还会做菜? 甚至顾言月烧的菜,比她丞相府中的大厨做的还好吃。 顾言柔猛的一抬头,突然想到,顾言月不会是背着她出去偷偷拜师学的吧? 顿时更怒。 顾言柔一想到顾言月是用背着她偷学的手艺,来如此勾引皇上,她就恨不得立刻把顾言月给杀了。 一旁的秦夫人看到自己的爱女,对顾言月如此恨之切,不禁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她垂眸,拿起精致的陶瓷茶杯,喝了一口茶。 秦夫人思量着,自己的爱女实在不争气,她对顾言柔如此的宠爱,她却不敌那个草包顾言月。 她看着杯中沉底的茶叶,好看的眸中,闪过阴狠的光。 随后秦夫人重新抬起眼睛,眸中带笑的看向顾言柔。 她伸手,轻拉起顾言柔,一直紧握裙摆的手指。 秦夫人把顾言柔的手,拉到眼前看着,顾言柔的葱葱玉指,指尖已经被她捏的通红。 她心疼的握在自己手里,为顾言柔揉了揉她的指尖,看向顾言柔道:“柔儿不必再为此生气,为娘自有办法。” 顾言柔欣喜的,看向对她微笑的秦夫人,一扫之前的阴霾,与秦夫人一同暗暗商量对策。 “娘,你得帮我让顾言月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 万里天空诡异的没有一朵云,一颗星星。 漆黑如墨的夜空上,只独独高挂着一颗明月。 幽静的长长走廊内,一名女子身穿月白色长裙,素手端着一碗喷香扑鼻的鸡汤,刚刚从小厨房走出来。 顾言月迈过小厨房门口的门槛,素手稳稳的端着鸡汤走着。 回想到宇文染刚刚又说饿了,直接来到她的寝室,找她说想要吃她做的饭。 顾言月在今晚夜宴一直应付着众人,此刻已经十分疲惫了。 看到宇文染来到她的房间,说出他想吃她做的饭后,她回头哼笑一声。 笑话,当然是答应了。 顾言月端着木板,想道,谁能拒绝一个美少年半夜来蹭饭吃呢。 她当即就说:“巧了,我也饿了,我去给你做宵夜吃!” 她想到今晚宇文染来她房间,嚷嚷要吃她的饭,就忍不住失笑。 顾言月正端着木板,稳步往自己的房间前行的时候。 突然一道倩影,从走廊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伸手拦住了顾言月。 顾言月眼中的笑意,看到来人后,便逐渐褪了温,直降到了冰点。 “你来这做什么?” 顾言月冷漠的,看着眼前抱胸打量她的顾言柔。 顾言柔嗤笑了一声,踱步绕着顾言月走了一圈,探身到她身前,不屑的看着顾言月手里端着的鸡汤道:“这么晚了,皇后娘娘端着一碗鸡汤,是要干嘛去呀?” 顾言月冷哼一声,故意笑着看着顾言柔说道:“陛下跟本宫说饿了,一定要本宫亲自给他做宵夜吃呢。” 果然不出顾言月所料,顾言柔一听到是要做给宇文染吃的,顿时小脸就垮了下来,怒目看着顾言月。 上前一步就用力把顾言月端着的鸡汤给打落到地上。 玉碗应声而碎,浓郁的鸡汤流了一地,它散发的热气,从地上缓缓蒸了上来。 顾言月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言柔,疯子一样的举动,大喝道:“你疯了吧?!” 顾言柔上前,用力握住顾言月单薄的肩膀,杏眸此刻瞪的圆溜溜的,她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顾言月,没头没尾的叫道:“就凭你?凭你这个贱人?” 她用力把顾言月推到了墙上。 顾言月被猛的一下按到墙上,震得她皱着眉咳嗽了一声。 顾言柔歇斯底里道:“你不过是个庶女!你不过,只是我爹爹生的不入流的庶女!” “你凭什么跟我争啊?” “你不过是个只能跟在我身后的废物罢了!叫你一声皇后,你还真觉得自己能踩在我前面了吗?” 顾言月用力挣脱开了顾言柔的钳制。让顾言柔被推的后退几步。 她皱着眉,生气的看着顾言柔,怒道:“你够了!” 后者却不服的瞪着顾言月。 顾言月冷笑着看着顾言柔道:“我凭什么?” 她笑得更加阴森:“顾言柔,你居然问我凭什么?” 她笑着故作思考状,随后恍然大悟般,凑近顾言柔,笑着与顾言柔对视道:“大概凭我天生就比你厉害吧。” 顾言柔登时瞪大眼睛看着顾言月。 顾言月瞥了顾言柔一眼,转身就想离开了。 只是想到顾言柔把她做好的鸡汤打洒了,又要重新做一碗了,看来宇文染也要等久一些了。 她刚转身走几步,感觉到背后被盯的发凉,正想回头查看的时候,就突然被一方手帕捂住了口鼻。 她顿时瞪大眼睛,手用力的扒拉着那个捂住她的手。 手帕里的迷药开始快速的发作。 顾言月心里警铃大作,她挣扎着想回头看是谁,只看到顾言柔面无表情的用手帕捂着她。 顾言柔满意的看着,在她手下,不断挣扎的顾言月,杏眸里充盈着冷酷,她淡淡的笑着,附身到顾言月耳畔轻声道:“很快就没事了。” 顾言月眼里的顾言柔逐渐恍惚,出现了重影。 她恍惚的听着顾言柔得意的笑着对她讲的话,顾言柔的声音逐渐远去。 她挣扎的手逐渐停下来,直至无力的垂下去。 脑袋也无力的靠在了顾言柔胳膊上。 第二十一章 玷污 长长的走廊没有被照到一点月光,幽幽的火光,被风吹的左摇右晃。 是诡异的安静。 顾言柔在地上拖着晕倒的顾言月,大摇大摆的在走廊上走着。 偶尔路过的婢女侍卫见到,也只是向顾言柔行了个礼,对顾言柔拖着的顾言月视若无睹,装作没看到一样的走了。 毕竟从小到大,在丞相府里,顾言柔想怎么对顾言月都不会有人管的。 顾言柔就这样把顾言月拖到了柴房。 她抬腿把柴房的木门踹开来,拖着顾言月走了进去,随后又嫌弃的用素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挥开了一些空气中可见的灰尘。 昏暗的柴房里到处布满了灰尘,房梁上满是蜘蛛网。 顾言柔用力把顾言月丢到了地上,又来到了门口。 此时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名侍卫。 顾言柔瞥了侍卫一眼,冷声道:“办利落点。” 侍卫搓搓手,期待的看向柴房里面,却因为里面的黑暗什么也没看清。 随后侍卫笑着咧开嘴巴,露出一口黄牙,应声道:“放心,放心。” 顾言柔不忍直视的,把目光移开,她不耐的抿着嘴巴,挥手催促道:“进去吧。” 侍卫扬声应了。 顾言月被摔的在地上滚了两圈,脑袋撞到了墙上。 她被痛的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被关在幽暗的小柴房内。 突然原主对这里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里。 是不断的殴打,小时候每次顾言柔,都要带她来这里,和她的小伙伴们一起,和顾言月“愉快”的玩耍。 她下意识的害怕这里。 正在从门口进来的侍卫,出现在她眼睛里,身影缓缓变得清晰。 顾言月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她冷声对侍卫道:“这是哪?谁派你来的?” 侍卫猥琐的笑着,挪步缓缓向顾言月逼近,笑道:“这?这里马上就是小娘子你的天堂啊。” 顾言月被慢慢逼退到墙角,她怒声呵斥道:“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看着侍卫,暗自用力握了握拳,发现果然很没有力气。 顾言月故作镇定的蹲下,暗暗在地上摸索,竟真让她摸到一个铁片。 她用铁片用力的划破了自己的手臂。 抬头冷冷的看着侍卫。 侍卫淫笑着,上手就要摸她道:“我只知道,你的嘴巴,马上就硬不起来了。” 顾言月马上握着铁片,用力刺到侍卫膝关节的脆弱处,顿时鲜血浸湿了侍卫的裤腿。 侍卫被刺中,痛的后退两步,双手捂着膝盖惊叫道:“啊!” 顾言月紧握着铁片站在墙角,警觉的看着不远处痛的直叫的侍卫。 鲜血顺着顾言月纤细白嫩的手臂,滴答滴答的流到地上。 为了保持清醒,她刚刚刺的自己的一刀的力道,一点不比刺侍卫的少。 她的行为彻底把侍卫激怒了。 侍卫恶狠狠的上前,顾言月刚想挥铁片保护自己,下一秒铁片就被侍卫一下子打飞了。 她呆愣愣的看着被打飞的铁片。 没来得及下一步反应,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顾言月被扇倒在地。 她中药后无力的四肢在地上颤抖着。 听到侍卫的怒骂声:“你这个贱妇!” 顾言月动了动无力的手指,在这个昏暗的柴房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大脑再也接受不到外界的信息。 另一边,宇文染一直没有等到顾言月,刚出门,就遇见了急急忙忙赶到他门前的,顾言月的大宫女柳眉。 柳眉急忙跪下行礼:“奴婢柳眉,拜见陛下。” 宇文染皱着眉让她起身,询问道:“朕正想找你家娘娘呢,她怎么没不过来?” 柳眉闻言,鼓起勇气抬起眼睛看着宇文染,她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向宇文染道:“奴婢也不清楚,娘娘她自从进入了厨房,就在没回来过。” “奴婢疑惑,便去了厨房寻找娘娘,只见到地上摔碎的碗,奴婢把附近走遍了,也没有找到娘娘。” “奴婢实在没有法子了,这才擅自来找陛下,请陛下恕罪。” 宇文染闻言,顿时沉下了脸,顿时大步向厨房走去。 片刻就来到了厨房门口,果然见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玉碗,与地上还在冒着热气的鸡汤。 宇文染漆黑的瞳孔紧缩,脸上似乎布满了阴霾,他双手紧握,转身就要去寻找顾言月。 正待他转身抬步要走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女声,叫住了他。 “陛下,您这么晚了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吗?” 宇文染闻声,转身盯着突然出现的顾言柔。 他看着一脸无辜的,向他走来的顾言柔,努力压制着怒气沉声问道:“顾言月在哪?” 顾言柔被宇文染阴沉的脸与在他周围的低气压吓到。 却还是鼓起勇气,大着胆子靠近宇文染,赔笑道:“姐姐方才慌慌忙忙的跟臣妾说要出宫,说完便走了。臣妾也在寻找姐姐呢。” 顾言柔试探性的看向宇文染,见他没有反应,便又大着胆子靠近,挽住了宇文染的胳膊,抬头看着宇文染,柔声道:“陛下,我们一起出去寻找姐姐吧,夜深了,姐姐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宇文染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挽着自己的胳膊微笑着,说让自己和她一起出宫,寻找顾言月的顾言柔。 冷漠的开口道:“阿月不会背着朕独自出宫。” 顾言柔顿时僵在了原地,妒火再次在她心里燃燃升起。 为什么宇文染这么肯定? 他们两个已经要好到如此信任了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强装微笑着安慰自己道,没关系,没关系的,顾言月很快,就不配站在宇文染身前了,宇文染一定会是自己的。 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微笑,正想说什么。 一柄长剑,突然闪着寒光横在了她的玉颈前。 顾言柔吓得一动不敢动,颤抖着看向手持这柄长剑的人,宇文染。 宇文染阴沉着如画般的脸,手上使力,让剑距离顾言柔的大动脉,更近了一分,寒声道:“带我去找阿月。” 顾言柔紧闭着双眸,一咬牙狠心道:“臣妾不知!” 宇文染双眸燃着怒火,剑锋把顾言柔雪白纤细的脖颈划出了一道口子。 顾言柔感受到了脖子突然的刺痛,下意识用手去摸了摸,放下手来,呆呆的看着自己手掌上,醒目的血迹。 宇文染冷酷无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想死的话,告诉我阿月在哪!” 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一样。 顾言柔吓得杏眸里含满了泪水。 第二十二章 巧言善辩 她用手捂着脖子,查看着伤口,还好伤口不深,只流了一点点血。 她放下手来,看着这样的宇文染,只能决定这次的计划先算了。 顾言柔哆哆嗦嗦的,对宇文染说道:“臣妾……臣妾这就带陛下去。” 宇文染被顾言柔带着,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又走过了一片小湖,才来到了一间破旧不堪的房间前。 刚走到门口,宇文染便听到,一个男人粗着嗓子骂道:“你这个贱妇!” 顾言柔哆哆嗦嗦的指着门道:“顾言月就在里面。” 宇文染阴沉的看了一眼顾言柔,便立即踹开门进去了。 空气中灰尘弥漫,到处布了蜘蛛网,狭窄的空间内,只看到瘫倒在地的顾言月,与她身前正弯着腰想要动作的男人。 正想动作的侍卫,突然听到踹门声,烦躁着皱眉,准备回头看看,是谁敢打扰他的好事。 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一刀砍下了伸向顾言月的那只胳膊。 他双眼不可置信的瞪大。 看着自己的胳膊掉落在地上。 哗啦啦的一滩血水撒了一地。 冰冷如地下恶鬼的声音贯穿了他的脑海。 “谁允许你碰她的。”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那人,便被一刀刺穿了心脏。 “啊!” 女子的尖叫声。 侍卫缓缓低头看向,贯穿自己心脏的长剑,血液顺着刀尖不住的滴在地上。 长剑又快速的拔了出去,顿时,血如泉涌。 “你多活片刻,朕都觉得脏。” 顾言柔惊恐的,双手捂着嘴巴,蹲到地上,她看着侍卫直直的躺到了地上。 她颤抖的手,紧紧的捂着嘴巴,顾言柔看到侍卫,双眼死死的瞪着,瞪的很大,仿佛十分的不甘。 顾言柔简直要吓死了! 这是你自己要接的任务啊,不关我的事,可千万不要找到我头上来! 随后,她便看到,握着滴血的刀,阴沉着脸,宛如阎王来索命的宇文染,转头看向了顾言柔。 顾言柔被宇文染看的发毛,吓得连忙走到宇文染身前,杏眸一眨,便啪嗒啪嗒掉眼泪,她哭着,紧紧的攥着宇文染的袖子道:“陛下,臣妾也不知道会这样啊陛下!” 她紧紧攥着宇文染的袖子,哆哆嗦嗦的哭道:“陛下,你听臣妾解释,臣妾真的不认识这个侍卫。” 宇文染看着,在自己身前,哭的梨花带雨的顾言柔,寒声道:“柔贵妃没读过几本书吗?怎么话都讲不清了,这是你带朕来的,依你言,说不认识那个人,于理,这怕是过不去吧。” 顾言柔愣在原地,喃喃道:“臣妾……臣妾……” 她再也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宇文染抬起腿,一脚,就把顾言柔,踹到了门外。 顾言柔被猛踢的,摔倒在地,雪白的手被地,摩擦的出了血痕,在地上,擦出了一道殷红的痕迹。 脖子上简单包扎着的,脖子上的纱布也掉了下来。 扯得她的伤口生疼。 她颤抖着,看着宇文染,拎着血迹未干的长剑,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她吓得惊叫一声。 “啊!” “微臣,参加陛下。” 顾丞相刚到,就看到自己的爱女,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后退,而宇文染则如恶鬼一样,沉着脸向自己的爱女逼近。 不久前,府里的下人,紧忙的来找他,告诉他,顾言月被顾言柔弄晕带走了。 他怔了怔,还是没有动作,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然后又有下人来告诉他,顾言柔被宇文染带走了。 他这才急急忙忙的,带着几名武艺高强的侍卫赶来。 宇文染冷眼,看着赶来的顾丞相。 顾丞相拍拍手,几名侍卫便把这个小院子围了起来。 他亦步亦趋的走到宇文染身前:“发生了什么?令陛下如此动怒。” 顾言柔连忙起身,走到顾丞相身前,委委屈屈的眨着杏眸,对顾丞相道:“爹爹,陛下误会我了。” 顾丞相故作疑惑的问顾言柔道:“哦?柔儿快给为父细细道来。” 顾言柔眨着眼道:“臣妾今晚参加完晚宴后,又是饿了,便来到厨房想找点东西吃,谁知遇到了皇后姐姐,她一见到我,不仅指着我骂了我一顿,还直接把碗摔碎了。” “后来臣妾便回宫了。” “遇到了陛下,询问我姐姐去了哪里,我想着姐姐许是来这里玩了,所以才带了陛下来这里,毕竟……毕竟这里是姐姐小时候最经常来的地方。” 宇文染冷漠的听着顾言柔的鬼话。 反而顾丞相与顾言柔唱起了双簧。 顾丞相看到顾言柔脖子的伤口,紧张道:“柔儿,告诉爹爹,这是谁伤的你?” 顾言柔委屈的,啪嗒啪嗒掉眼泪道:“是陛下一怒之下划伤的柔儿。” 顾丞相闻言,阴沉着脸回头看向宇文染,沉声道:“陛下,要知道,臣的女儿送到宫中,不是去受委屈的。” 顾言柔站在了顾丞相的身后。 宇文染好笑的看着顾丞相。 明明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一个在柴房内昏迷不醒,另一个则在外面跟他诉苦撒娇。 而他不管不问顾言月,只单单要为顾言柔伸张正义。 这还能算得上是父亲吗? 看着一脸严肃的顾丞相,宇文染只觉无趣,怪不得顾言月宁愿冒险同自己合作,都不愿意去赌这个父亲会放过她。 他对顾丞相对他讲的话置若罔闻,转身推开门,进去了里面。 微弱的光,从门口照射进来,轻柔的,笼罩在顾言月苍白的脸上。 顾言月突然感觉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她无力睁脱。 她紧闭着眼睛。 预料中的对身体粗鲁的触碰并没有来到。 反而有人,轻轻的掀开了,她划伤自己胳膊处的袖子。 顾言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阿月,对不起,朕来迟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人的脸上如今全是关心她的神色。 第二十三章 安慰 顾言月怔怔的看着宇文染,仿佛没有想到他会来,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得救。 她依旧沉浸在自己要被害的情绪里,把自己的心封闭着。 顾言月双眸无神,没有焦距,呆呆的看着宇文染。 宇文染看着顾言月这个样子,心中心疼不已。 他把沾血的剑收回了剑鞘里,大手握住顾言月不堪一握的细腰,把顾言月拦腰抱了起来。 宇文染抱着顾言月,转身踹开木门,无视一旁目瞪口呆的顾丞相,面目表情的抱着顾言月走出了小院子。 顾言柔呆呆的,看着宇文染就这样抱着顾言月,从他们众人中走了出去。 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宇文染抱着顾言月走出去的样子,好像眼里只能看到顾言月,看不到其他人一般。 顾言柔此刻突然感受到了脖颈处的阵阵刺痛,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面的血迹几乎已经凝固,粘附在她的雪肤上。 摸起来,有一道浅浅细细的印记。 她忽然回想起,那个时候如恶鬼般的宇文染。 他的剑很快,横在她脖颈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挥刀杀死侍卫的样子,潇洒帅气。 又想起宇文染看自己的眼神。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那个时候的宇文染,看起来是如此的陌生,因为那个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死物一般。 顾言柔突然,睁大了双眸,她突然意识到了,宇文染也可以像杀死那个侍卫一样,干脆利落的杀死她。 她怔怔的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宇文染的脸庞。 少年英气的脸庞在阳光下,轮廓泛着莹白色的光。 很快宇文染就又带着自己回到了阴凉处。 宇文染抱着顾言月回到了她的房间,他大步推开门往房间走,柳眉连忙跟着,帮宇文染把顾言月放到了床上。 顾言月被宇文染抱着走了一路,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清醒许多了。 “麻烦陛下了。”顾言月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刚把顾言月放到床上,宇文染就抬手要去查看顾言月胳膊上的伤口。 顾言月笑着,却不动声色的把胳膊挪开了。 宇文染一愣,手僵在了半空中。 顾言月故作开朗的笑了笑,对宇文染道:“我没事的陛下,让陛下担心了。” 宇文染看着这样的顾言月,他一直沉默着。 “胳膊上只是小伤而已,臣妾自己擦些药品就好了。” 顾言月垂下眼眸,淡淡笑了笑道:“时候不早了,臣妾累了,陛下也早点去休息吧。” 宇文染正要说什么,顾言月就已经把头转了过去。 她掀开薄被躺了下去,赶宇文染走的意思,不用言说。 宇文染无奈的看着顾言月,转头对一旁不知所措的柳眉说道:“好好照顾你家娘娘,朕已经传唤了附近最有名的医者,等会你好好按着大夫的药方,煎药给你家娘娘吃,务必保她无事。” 柳眉连忙点头应声:“是,陛下。” 宇文染抬腿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背对着他躺着的顾言月。 她不想理自己,却还要装作坚强。 他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柳眉,你也退下吧。” “是,娘娘。” 他走出门不知道多长时间,就看到柳眉也走了出来。 柳眉对宇文染行了行礼,便退下了。 宇文染看着对他紧闭的房门。 就像看着顾言月的心门一样。 宇文染微微叹了口气,刚转身想离开,就听到房门内隐约传来顾言月压抑的哭声。 顾言月细细碎碎的哭声,把他留在了原地。 他听到这声音,心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的揪着。 他再也忍不了了。 宇文染推门进了屋子里。 他径直大步走到了顾言月床前。 正在哭泣的顾言月听到开门,连忙背过身。 她用素手擦了擦眼睛,努力镇定道:“是谁?” 等了片刻,无人回应。 她又用手擦了擦眼泪,自觉已经看不出来哭过了,正准备转身看看是谁。 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肩膀,把她的身体扳了过去。 顾言月看着,又再次返回的宇文染。 一时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自己把宇文染赶走后,他还会回来。 宇文染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顾言月。 她一双桃花眸因为含着泪,看起来亮亮的,脸颊哭的粉粉的。 宇文染抬手想要为她拭去未干的泪痕。 顾言月看着宇文染抬起的胳膊,下意识的再次想要躲开,这次被宇文染用一只手固定住了脑袋。 顾言月眨着眼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宇文染抿了抿薄唇,轻声道:“朕担心你。” 顾言月怔怔的看着宇文染。 宇文染伸手,安抚性的摸着顾言月毛绒绒的脑袋,柔声道:“阿月不要害怕,已经没事了。” 顾言月睁大眼睛,看着宇文染。 她从现代穿越到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不要害怕,已经没事了。 她突然觉得很委屈,顿时泪如雨下。 任何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怕都是这一种反应。 宇文染看着顾言月,怔怔的看了他半响后,突然眼睛一眨,泪水如断了线的玉珠一样簌簌的落了下去。 宇文染不知所措的伸手把哭泣的顾言月揽入怀中。 轻轻的,拍着顾言月的背,柔声安抚道:“阿月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宇文染一直轻轻安抚的,拍着顾言月。 顾言月在宇文染宽大温暖的怀中,哭的像个小孩。 宇文染看着哭泣顾言月,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小时候自己哭泣时母妃对他说的话。 “阿月,朕知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有朝一日,朕定会让顾言柔和顾家付出代价!” 顾言月的动作一顿,闻声抬起了脑袋。 她哭的眼眶泛红,懵懂的眨着眼睛。 顾言月眼睛眨巴了一下,委屈道:“她们是真的狠,我定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第二十四章 冷面 宇文染再次摸了摸顾言月的头顶,柔声道:“朕的阿月,是最好的阿月。” 顾言月闻言十分感动的看着宇文染。 “朕答应你,今后一定尽全力保护你,不再让你受一点伤害。” 温柔坚定的声音,在顾言月的脑海里回荡着。 她睁大眼睛,看着认真坚定的宇文染,一阵温暖涌上心头。 在宇文染的安抚下,顾言月的情绪逐渐安稳了下来。 宇文染见顾言月,情绪已经差不多稳定了,便笑着道:“朕的阿月,刚刚故作坚强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哦。” 顾言月被拆穿,羞道:“哼。” 宇文染抬手捏了捏顾言月柔嫩的小脸道:“刚刚居然还赶朕走。” 顾言月被捏了脸,也不恼,桃花眸里仿佛有星星,笑着回应宇文染道:“夜色这么晚了,臣妾要请陛下回房休息,有什么不对吗?” 宇文染闻言,暗下眼眸,低低笑了一声道:“真要说的话……” “嘘,陛下别出声。” 顾言月突然伸出素手,捂住了宇文染的嘴巴。 眼睛警觉的盯着门外。 刚刚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向他们逼近。 宇文染愣愣的,感受着顾言月软软的手掌,捂住自己嘴唇的感觉。 他忍不住抿了抿嘴巴,乖乖的没有反抗。 顾言月拉着宇文染,轻声走到了门口。 顾言月侧耳听了听,脚步声愈来愈远后,轻轻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宇文染跟在顾言月旁边,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两道黑影在一前一后的走着。 他敏锐的辨识出,其中有一个人是顾丞相。 他轻轻拉住顾言月,低声告诉她道:“前面有个人是顾丞相。” 顾言月了然,小脸略显严肃的点了点头。 她就说嘛,怎么感觉这人的气息那么熟悉,原来是顾丞相。 随后宇文染的大手,突然拦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 顾言月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转头惊讶道:“你干嘛?” 宇文染高冷地说道:“朕带你飞上去。” 顾言月:“???” 唰的一声,景色飞速的,从顾言月的眼睛里划过。 她惊的用力揽住宇文染的腰,闭着眼把头埋到了宇文染的怀里。 宇文染感受到自己的腰被人环住,以及那人和胸膛前的柔软,不禁轻咳一声。 他带着顾言月用轻功,来到了一个房顶上。 顾言月看到身下,顾丞相与一个穿着深色长袍的男人,一同走入了房内。 她不禁对这位少年的深谋远虑,表示着赞叹。 宇文染掀开一片砖瓦,露出一条小缝,从上面看着,顾丞相与那名男人道:“快来看。” 顾言月轻手轻脚的走到宇文染身旁,看向了下面。 房内,顾丞相坐在上位,那名男人坐在他的右手下方。 “是杨大人。” 宇文染沉声道。 杨大人,是顾丞相的心腹手下。 此时的顾丞相,突然召集自己的心腹进行谈话。 意图不言而喻。 果然,顾丞相压了一口茶,对杨大人沉声道:“今日,柔儿绑架了顾言月,甚至还找人去玷污顾言月的清白。” 杨大人闻言,惊讶道:“二小姐怎会做出这种不智之举?” 顾丞相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柔儿从小便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此次绑架言月,想必,也只是她激动之下做出的举动。” 顾丞相眯起眼睛:“不过这倒不是我来找你说的重点。” 杨大人认真的听着:“丞相大人想说的是?” “柔儿绑架言月的事不知怎的,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他居然当场拔剑,就要杀柔儿。” “并且他的武功,也不似咱们之前得到的情报,那样废物。” “甚至还十分高强。” 他鹰一样的眸,此刻闪着精光,冷声道:“看来这个皇帝是让他当的太安稳了,宇文染他还是没有看清自己的身份。” 顾丞相起身,甩甩衣袖,哼道:“看来咱们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 杨大人和顾丞相并肩,沉声附议道:“是,丞相大人。” 房顶上的顾言月与宇文染两人,认认真真的,把顾丞相与杨大人说的话,听了个全程。 顾言月不禁担忧的看向了宇文染。 宇文染却哼笑一声。 他拦起顾言月的细腰,飞身又在夜色中的各个房顶上穿梭。 他带着顾言月,来到了一个高高的房顶上。 他潇洒的,撩起自己的黑色暗金龙纹衣袍,直接坐在了房顶上。 顾言月走到宇文染旁边坐下,好奇道:“阿染,你为什么会厌食呀?是天生的吗?” 顾言月看着,宇文染沉默的下颚线,等了半响,以为得不到回应的时候。 宇文染淡淡开口道:“不是天生的。” 他暗着眸子,沉声道:“朕的母妃,是被人在饭菜里下毒,毒死的。” 他垂着眼眸,陷入了回忆中。 当年他的母妃得宠极一时,母妃有着倾国倾城般的容颜,黄莺般清脆动听的嗓子,和窈窕的身段。 母妃总是温柔的笑着,如天上的太阳。 就是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因为宠冠六宫,被人在食物里下了药。 从那以后,宇文染便开始抗拒各种饭菜,从最开始,吃什么都要一道一道,仔仔细细的用银针验过,才勉强动一两口,到现在的,只是单纯厌恶,不合心思的饭菜。 顾言月看着发呆的宇文染,自知问错了话,她低着头轻声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揭你伤疤的。” 宇文染回过神来,看着在他面前,愧疚低头的顾言月,失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顾言月闻言,抬起脑袋来,看着眼前温柔笑着的少年。 本就好看的,如上帝亲手细细雕刻的脸,此刻还对自己,温柔的笑着。 颜控顾言月表示,自己又能元气满满了。 第二天,他们就启程回宫了。 在回宫途中,顾言月因为昨晚没有给宇文染吃到作为宵夜的鸡汤,特意提出要给他做另一道美食,来补偿他。 宇文染欣然答应。 顾言柔一回到自己的凤栖宫,便直奔小厨房而去了。 她先是,准备好了面团,把面团切成了若干细细的小长条。 烧开锅,干脆利落的下面。 顾言月一边心里暗暗计算着时间,一边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调味汤。 又在另一个锅里,煮了一个鸡蛋。 然后洗好了葱。 就开始在案板上切葱花。 切出来的葱花,各个匀称苗条,绿绿的煞是可爱。 她一到时间,立刻掀开了锅,捞出了煮好的面条。 放入了冷水里降温。 再将降好温出来的冷面条,放入了调味汤中。 算算到了时间,她把煮好的鸡蛋也拿了出来,放入冷水降好温厚,亲手把皮剥了干净,放入了冷面中。 随后又去让婢女拿了切好的西瓜,去籽,去皮,挑了两块放入了碗内。 最后把葱花撒在了上面。 当她端着碗出来的时候,宇文染已经在餐桌旁等着了。 顾言月不禁感叹,宇文染真是个守时的好青年呢。 然后把做好的冷面,放到宇文染的身前道:“做好啦,这个叫做冷面,尝尝嘛?” 宇文染拿起玉筷,夹起几根细细长长的面条,放入口中嚼了嚼,惊讶到,好劲道的面。 酸酸甜甜的味道,令宇文染食指大动,里面配好的西瓜与鸡蛋也是入了味十分好吃。 宇文染狼吞虎咽起来。 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一大碗冷面。 宇文染吃很是开心。 随后他与顾言月来到茶桌上,讨论起该如何应对顾丞相密谋的造反。 在二人都沉思着没什么头绪的时候。 顾言月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宫斗小说。 顾言月看着沉思中的宇文染,试探性的开口道:“既然顾丞相与苏将军正两边独大,不如,我们设计,来让他们两方,河蚌相争,阿染觉得如何?” 宇文染如梦初醒,赞许的看着顾言月,好看的眸中闪着光道:”朕觉得阿月所言甚妙。” 顾言月被肯定后,立即去自己的小宝库,找出了用黄色的纸包着的粉末,双眸闪着精光的递给了宇文染。 “用这个,这个是药劲很大的蒙汗药,我保证她第二天醒过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再误导两句,她必然会信。” 宇文染惊讶的看着顾言月。 顾言月神神秘秘的凑到他的耳边低语着。 当晚。 是夜,灯火通明的苏贵妃殿内。 华服貌美女子正坐在软椅上,听着婢女跟她讲着,宇文染与顾言月,去丞相府这几日发生的事。 她一边不屑顾言柔的蠢笨,一边嫉妒着被宇文染保护的顾言月。 为什么陛下总是三番五次的,护着顾言月? 苏雪娥想不通。 她正在心里暗暗思量的时候,突然,另一名宫女急急忙忙的,跑到她的面前说道。 “娘娘,刚刚得到消息,皇上说今晚要来娘娘殿内啊。” 苏雪娥大喜,她站起来笑颜道:“此话当真?” “回娘娘的话,此消息千真万确。” “好,赏!” 苏雪娥扬了扬手,她身边的大宫女便走到,宫女身前,递给她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第二十五章 使臣的挑衅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染点头,虚扶了一把道:“起来吧。” 殿内的丫鬟们都识相的退下,屋里只剩下了宇文染和苏雪娥两个人。 苏雪娥一脸娇羞,浓妆艳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恐怖,宇文染心中有些厌恶,面上却不显,维持着冷漠的神色,一边往桌子前面走一边问道:“贵妃,今日都在干些什么?” “回皇上,没什么事。不过是随意翻翻书,打发打发时间。”苏雪娥回道。 宇文染点点头,笑道:“不知道贵妃看的什么书,可否拿给朕也看看?” 苏雪娥自然答应,笑道:“那臣妾去为陛下取来。” 说罢,苏雪娥就福福身,向内室走去,宇文染见她进了内室,趁机倒了杯茶,将蒙汗药撒了进去。 片刻后,苏雪娥拿着一本书出来。她将书递给宇文染,宇文染接过随意翻看几下作了作样子,便像是欣赏似的点点头,说道:“不错,无事时多看看书,解闷倒是挺好的。” 之后便将书放在桌上,端起下了蒙汗药的茶递给苏雪娥道:“你这儿的茶倒是不错” 苏雪儿笑着接过娇笑道“多谢皇上,皇上喜欢就好。” 宇文染点点头,端起茶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苏雪娥见状也跟着抿了一口。两个人坐在茶桌旁边品了品茶,宇文染暗自盘算着差不多了,便道:”夜深了,安歇吧。” 苏玉娥放下茶杯,娇羞的点点头,见宇文染起身了连忙跟在后面。苏雪娥脸上带着红晕,先是伺候宇文染更了衣,又害羞地解着自己的衣带,片刻后两人便皆是身着里衣坐到床上,苏雨娥却突然扶着额软了身子,道:“皇上,臣妾好晕。” 说完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宇文染推了推她,见她已经晕了,才将衣物重新穿好,悄然离去。 三天之后,邻国西凉的使臣来访,皇宫举办宫宴迎接。 宴会上,歌舞升平,十分热闹。 身为皇上和中宫之主的皇后,宇文染和顾眼月自然是要出席的。 宇文染一身明黄长衫,长发用金冠挽起,气宇轩昂,顾言月画着精致的妆容,身着一身华贵的长裙,头上插着象征着尊贵身份的珠簪,雍容华贵。 宴会上宇文染特许免了今日的繁冗礼数,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大臣们欣赏着舞蹈乐曲,把酒言欢,看起来十分祥和。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只见西凉使臣布恩释站起来,抖抖衣袍微微冲着宇文染弯弯身子,神色却有些傲慢:“都说东母国地大物博,富有国强,可这菜嘛,做的却不如人意啊,就说这羊肉吧,带着浓浓的腥味儿。不如西凉的鲜美娇嫩。难道说,皇上作为天子,都没有享用到最好的羊肉吗?” 此话一出,大殿上一片默然,没有人敢说话,大家都明白这话隐藏的含义。 大殿两边坐着的顾丞相和苏将军,对视一眼低下头,默默的勾起了嘴角,眼里满是嘲笑。 这无疑是在众人面前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宇文染心中很是难堪,唇紧紧的抿起来。 他看了看大殿上低着头的大臣,和抿着酒等着看热闹的顾丞相和苏将军,再看看满脸傲慢嘲弄的布恩释,正想开口随便说点什么打岔过去,就见顾言月猛地站起身,一步步走下殿到布恩释的面前。 “使者未免有些放肆了,到底是偏远地方来的,陛下大气,本宫却气不过。这样吧,如果本宫能做出正宗的西凉羊汤来,你就给皇上磕头道歉如何?” 布恩释笑了,作为深宫里的女人连宫门都没出过,还说会做正宗西凉羊汤???真是笑话,布恩释自信的点头道:“如果娘娘能做出了,我自然为自己的话向皇上道歉。 顾言月环绕了大殿内,点点头道:“这么多大臣在此作证呢,使者可要言而有信。” 布恩释点点头道:”自然。” “那就麻烦诸位同我一起去御膳房做个见证了。”顾言月笑道。 大臣们同使者们纷纷起身,众人跟着顾言月来到御膳房内,御膳房丫鬟们很有眼力见的烧起了火,顾言月挽起袖子,驾轻就熟的洗肉切肉,动作行如流水,看的众人心中暗暗惊讶。 顾言柔见她如此,不免心中心生嘲讽,开口道:“妹妹又没去过西凉,怎么会做西凉的羊汤,不如还是就此作罢,切莫逞强了,若到时候更失颜面,倒还不如现在同使者赔个不是,这事便算是略过了。” 布恩释原本见顾言月如此熟练还暗道不好,如今听了却又有了信心,点点头,傲慢笑道:“娘娘若是做不出来也实属正常,若是认输,这事我也不会过分的揪着不放。” 顾言柔点头,更加嘲讽道:“妹妹快就此罢手把,这丢脸可别丢到西凉去了才好。” 宇文染看了一眼他俩,没吭声,看着顾言月眼里浮出一一抹笑意。 顾言月理都没有理他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打这群人的脸。她在脑中思考着做羊汤的步骤,先将羊肉洗净切成长块,用大刀背使劲将羊骨砸断后,平铺在锅底,再在羊骨头上面放上羊肉,将肉整齐码好之后,顾言月再加水至没过肉块。 “火烧大一点。”顾言月对着烧火丫鬟说道。 丫鬟点点头道:“是,娘娘。”说罢,往里面加着柴火。 旺火烧沸,顾言月拿着勺子一点点撇净血沫,将汤撇净。 重新加了清水,再继续用旺火烧沸,撇去浮沫。 再加上适量清水,沸后再撇去浮沫,如此反复。 随后将羊油取适量放入锅内,放入稍煮片刻后再撇去一次浮沫。 再将花椒、桂皮、陈皮、草果、良姜、白芒等用纱布包起成香料包,一同与姜片、葱段、精盐放入锅内。 加好调料后,继续让丫鬟用旺火熬制。 香味不停涌出,众人纷纷忍不住咽咽口水,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锅。 顾言月等着羊肉八成熟时,再将加入红油、花椒水倒入进去。 如此,只要静等便是。 第二十六章 正宗西凉菜 布恩释看了看锅,不屑道:“如果吃不到正宗的西凉羊汤,希望娘娘也给我们一个交代。” “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西凉羊汤可是西凉独有的。” “可不是,这边的羊肉都比不过西凉羊肉鲜嫩,还做出正宗的西凉羊汤?” “这下怕是丢人丢大喽!” 大臣们低声窃窃私语,心中自然也不相信顾言月能够做出正宗的西凉羊汤来,而西凉使者那边更是嚣张傲慢,眼里满是嘲弄,似乎已经看到皇后灰溜溜道歉的模样,唯有宇文染看着顾言月勾起一抹微笑,眼里满是信任。 顾言月笑笑:“自然了,如果做不出来,本宫亲自同你道歉。” 她做美食数年,还从来没有翻过车,这羊汤可是她独门秘方,改良了正宗羊汤厨子家中代代传承的羊汤方子,只要是喝过的皆赞味美,还没人说过不好喝。 顾月柔扯着丝帕,娇笑两声道:“妹妹方才让使者磕头道歉,若是做不出,岂不是也要磕头向使者道歉?” “堂堂皇后,怎么能向使者道歉?这岂不是太过有损颜面!” “可不是,哎,这次咱们可是丢大人了,还要连累皇上跟着面上无光。” “早知道,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这万一……” 众人窃窃私语,两两小声交谈,都不认为顾言月能够做出来,有人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有人战战兢兢地怕受到牵连。 顾言柔越发的得意,言辞越发的尖锐:“妹妹可是在为皇上丢人,为家中父亲丢人,哼,可真是……” 顾丞相脸色越发阴沉,瞪着顾言月想让她识相一点,赶紧道歉,好将这件事掠过去,毕竟他丞相府可丢不起这个脸面。 顾言月静静的听着,也没把她爹眼神当回事,心里正觉得好笑呢,她就等着看好顾言柔打脸,到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丢人。 羊肉汤自然没有那么快能够熬好,汤都是慢慢炖出来的,这等的一久,渐渐的布恩释就开始不耐烦:“娘娘不会做便是不会做,非说自己会做,莫不是以为随便熬出的羊汤便可成为西凉羊汤了?这莫不是在侮辱我西凉?”说完,心中越发恼怒,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留下众人面目睽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妹妹可真是的,不会便不会,竟还侮辱西凉,也难怪使者气成这样……”顾月柔满脸的幸灾乐祸,开口嘲讽道。 顾言月撇她一眼,拿起勺子搅了搅汤,见汤乳白带着香味,点点头乘出一碗递给一旁的柳眉道:“给使者送过去,等他们喝了一定会再回来的。”随后看了顾言柔一眼,霸气的转身就走,她就等着他们打脸来找她! 宇文染见做好了自然也跟着她一起离开,两人并肩回到了凤栖宫。 “今天阿月可真威风,又帮我解了围。”宇文染拉着顾言月的手。 顾言月嘟嘟唇:“我就是见不得他们这么欺负你嘛。” 宇文染笑道:”阿月最好了。” 顾言月有些害羞,但还是扬扬脸:“那当然了。” 宇文染看着她不停的笑,顾月言有些恼羞成怒,挠他痒痒,:“你笑什么?” “哈哈……”宇文染不禁更加大笑起来,也不肯示弱的去挠她痒,两个人闹成一团……“皇上,娘娘,柔贵妃求见。”柳眉进来行礼通报道, 想到她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宇文染心中有些厌恶,但还是摆摆手:“让她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顾言柔行礼道。宇文染点头让她起来。 顾言柔看了顾言月一眼,随后对着,宇文染道:“皇上,妹妹如此侮辱西凉使者,若是不给使者们一个交代,西凉怕是很难就此罢手啊。” 顾言月暗自翻个白眼,回怼道:“那西凉使者对皇上不敬又该如何讲?”顾言柔身为贵妃,竟然还护着外臣,那么多大臣看着即便不敢说什么,但心中还是不免会有什么想法,毕竟,这些年,西凉野心也不小。 “这御膳房的羊肉做的属实一般,西凉羊肉是出了名的,这使者说的也是实话啊。”顾言柔不甘心落下程,说道。 “好了。”宇文染不耐烦的打断道。心中对这女人实在厌恶至极,但面上还得强忍着。 “皇上,娘娘,西凉使者求见。”柳眉再次进来禀报道。 宇文染和顾言月相视而笑,宣他进来,顾言柔站在一旁,心中得意,她倒要看看顾言月如何下的了台!堂堂皇后竟然向使臣下跪道歉,若是让天下百姓知道了,不知道还认不认她这个皇后! 布恩释进来抱拳行礼道:“参见皇上,娘娘。” 宇文染摆摆手:“使者无须多礼。” 布恩释一脸羞涩惭愧道:“娘娘做的羊汤比西凉羊汤更为美味,汤汁浓厚,肉质软嫩鲜香,便是西凉皇宫里的羊汤也不如娘娘做的羊汤万分之一,可惜只有区区一碗。” 顾言月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顾言柔一听,脸色霎时白了,手里的丝帕都要被她扯烂了,看着顾言月那副得意的样子,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脸。 布恩释有些难堪但还是坦荡的撩起袍子,要跪下同宇文染磕头道歉,没想到竟被宇文染扶住了:“不过是一场玩闹,使者何必在意。” 保住了颜面,布恩释自然感激,道:“皇上心胸宽阔,实在令人佩服。” 宇文染笑笑没说话,布恩释又看向顾言月犹豫了一番还是开口:“不知,娘娘可否将这羊汤的方子卖给西凉。” 这可是她研究了许久的方子,对方又是个刚侮辱过他们的人,顾言月自然不肯,淡笑摇摇头:“这方子我答应过人不外卖,实在抱歉。” 布恩释眼神暗淡,有些失落但也没说什么,顾言月脑子一转,突然想到,方子不能买,可汤能买呀,银子嘛,自然不嫌多,于是开口:“虽说方子不能卖于你们,可汤却是可以的,你们若是实在喜欢,可以按份卖给你们,使者意下如何?” 布恩释心中一喜,欣喜万分的道:“当真?那便多谢娘娘了.” 第二十七章 开餐馆挣钱 “既然娘娘如此大方,那便再多来些,至少让使团的人都尝尝。当然了,价格由娘娘您来定就好,我们不会吃娘娘的白食。”布恩释朝着宇文染和顾言月再度行了一礼。 “那么多人,在宫中怕是有些不好施展,也不能将宫中变为寻常饭馆。”顾言月微微皱眉“使者在宫外找些地方吧。” 那么多人的羊汤,即使顾言月是专业的大厨自己也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她当然是打算找个帮手,当然那个御膳房的总管陆大人是个很好的选择。 “终于搞定了。”早已乔装来到宫外的顾言月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那么多的西凉使臣喝着自己的羊汤,顾言月的心头倒是有着一种满足感。不过更加令人开心的,是他们每个人为这碗羊汤所付的价钱。 这真的是太令人惊讶了,这不过区区十来个人竟然付了十两黄金! “娘娘,这实在是……”在一旁的陆大人还是大哥知道这价钱的,这些羊肉并不值多少钱,手法也不是十分困难。 但是就是这都不是很难的一些东西,竟然有着这么高的价值。 “我觉得,要是这样以羊汤开一家店,那我怕不是会赚翻了。”顾言月喃喃自语着,似乎看到了一条生财的大道。 “娘娘,这倒是的确。您这羊汤实在是……太过于美味了。”陆大人看着顾言月,似乎是在看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样。他从未想过,如此平凡的羊肉,竟然能做出这么好的羊汤来。 “这倒是真应该开一家店,怎么说也能增加些额外收入,这对于皇宫而言也是好事才对。” “娘娘,恕微臣直言。您这店内难道只卖羊汤吗?”陆大人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陆大人,有话您直说就行,没必要如此扭捏。”顾言月知道陆大人的话里怕是还有别的意思。 “您上次做的那火锅就也很不错。微臣以为只卖羊汤过于单调了些,可以再多些菜品嘛。既然是您要开店,那不如直接做的高端一点,让那些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陆大人说完,额头上全是汗珠。虽然娘娘平日里对他们很温和,但是就是不知自己这一番话是否触怒了她。如果触怒了,那他就算是有一百条命,也是不够死的。 “你这提议倒真是不错。”听了陆大人的话,顾言月鼓起掌来。 这更加坚定了顾言月准备开一家饭馆的心,一家饭馆只要有菜单、有做饭的厨子,其他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回去之后,顾言月将这件事情和宇文染提了一下。毕竟开一家店铺还是需要前期资金的,如果宇文染不支持自己的话。那么恐怕也将会是十分难做。 “阿染,我想在外面开一家饭店,那样还能给皇宫增加一些收入。” 晚上,顾言月轻轻的拥着宇文染,然后在他的耳边小声说。 “你堂堂皇后,为何要做这般掉身价的事?”宇文染劝阻着她,似乎是对这件事情有些不满。 “能多增加点收入也是好的,再说这也有挺多好处的。”顾言月耐心的哄着宇文染。 “可是这些不是阿月只做给我的吗?白日那次只不过是为朕解围而已,又不会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宇文染看起来就是吃醋了,抱着双臂,有些闷闷不乐。 “你要这么想,怎么说我也有一技之长。而且你还要对抗顾家,无论怎样,钱这种东西都是不够用的。我这也是为了帮你。”顾言月不断举着利害关系,她倒是希望宇文染能认真起来分析利弊。 “那……好吧。”宇文染看起来还是十分不开心的,但是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只能任由顾言月把这家饭店开起来了。 不愧是皇家的手段,只是第二天,“凤记酒楼”就这样开张了。 而且还是在最繁华的地段,就这样突兀的开了起来。 虽然是新店,不过来的人倒是络绎不绝。而且大多是只打算尝试一下,结果却被这菜品的美味留住了。 自己留下还不算,他们还呼朋唤友的来。这使得凤记酒楼刚开张就有着极高的人气,后厨备的菜甚至都有些不够。 顾言月在后厨偷偷看了一下前面的盛况,心中倒很是满意。客人多就代表厨子的手艺好,虽然很多菜品不是她亲自经手的,但是这种满足感还是油然而生。 最后,这凤记酒楼的第一天,就以后厨卖光而结束。顾言月看着赚的那么多钱,心中十分开心。虽然她预想过自己的酒楼可能会十分火爆,但是却未曾想过会是这样。 这种喜悦还是要去给自己最亲近的人来分享的。她拿上赚的大部分钱财,然后奔着宇文染就去。 不过路上却遇到了一些不想见到的人,她和顾言柔撞个正着。 “这不是我那妹妹吗?怎么如此慌张,这是要去做什么?妹妹要小心些注意仪态,就算是在外面,怎么说你也是一国之母,整日都在外面抛头露面,怕是要让外人笑掉大牙。”顾言柔的话里话外都有着些莫名其妙的意思,似乎是顾言月不遵守女德一般。 “顾言柔,我的事情,怕是还容不得你来管吧?”顾言月狠狠的皱了皱眉。 “妹妹,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姐姐,提醒你也是应该的。而且我听说你在外面似乎是开了一间酒楼?这怕是有些不妥吧?”顾言柔看着顾言月,眼中满是冷意。 “有何不妥。”顾言月十分看不惯顾言柔的这一副封建作风,狠狠的将话怼了回去。 “女子抛头露面算是十分不妥,妹妹怎么还要做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活计?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国库空虚,需要皇后出来赚钱了呢。”顾言柔的话倒是十分尖锐,狠狠的扎向了顾言月。 “那我要做什么,像个你一样废物似的呆在宫里,才算是遵守所谓的‘女德’吗?然后什么成就也没有,就那么呆着?” 顾言柔掩着嘴,轻轻的笑着:“妹妹,你都是从哪听来的这些歪理邪说?分明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服侍好皇上便是我们最大的德才了,我劝你这酒楼的活计还是趁早转手或者散了的好,不然妹妹落得个失德的罪过,我这做姐姐的也会伤心。” 第二十八章 闹事之人 “我看你的脑子恐怕进了些什么东西吧。”顾言月不由得冷笑。“究竟是有多么愚昧的人才能够说出这种话来?你简直是不可理喻。虽然我尊称你一句姐姐,但是真的按照位份来说,你还得称我一句娘娘。” “你……可怎么说我也说你姐姐!”顾言柔被顾言月逼的哑口无言,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只好搬出这等无礼的话语。 “怎么说国事要比家事要大,如果仔细论起来……”顾言月的话倒是没说完,给顾言柔留了那么两分面子。“想必贵妃也不愿意在外面大吵大闹,这有损于自身颜面。” “不劳妹妹操心。”顾言柔死死的盯着顾言月,然后一甩手,离开了。 看着顾言柔匆匆离去的背影,顾言月的心中倒是觉得有些得意。她这倒也算是扳回一城。 “气死我了!”回到自己宫殿中的顾言柔十分的生气。 一直以来都是她压制着自己的妹妹,谁曾想到她突然之间开窍了,反压到了自己的头上。那自己是一定不能让他好过的。 只见顾言柔转了转眼珠,心中倒是想出了一番妙计。只见她悄声招呼身边的侍女,然后附耳细细说来。 那侍女听了顾言柔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趁着夜色跟着采买悄悄的溜出宫去。 与此同时的第二天,顾言月的凤记酒楼倒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人看起来衣着普通,点的倒是这里的招牌。那些招待也不以为意,以为是谁家的公子乔装来到了这里。 这凤记酒楼现在在京城倒是有名,当然也有很多的老饕乔装一番来到这里品尝。而且顾言月也深知名声的重要性,她要求对待来的每一位客人都要毕恭毕敬的。 就算他是真的没钱点了最普通的东西,也要好好的招待一番。 就这样,使得这人钻了空子。 菜倒是很快就上齐了,所以这些侍者也不是很在意。不过没坐多久,他倒是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 只见这人狠狠的把饭碗摔到了地上,然后指着旁边的侍者就说:“让你们掌柜的过来,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他。” 这侍者似乎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这才连忙道歉。 “这位公子,您是有什么事情?让我看看我能否帮您解决。” “这件事情你处理不了,叫你们掌柜的过来。”这人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挥手让这位侍者走开。 “公子,您先说是什么事情,我好禀告我们掌柜的。您这要是不说的话,我们凤记酒楼可不欢迎闹事者。”这位侍者的脸冷了下来,似乎觉得今天这人来者不善。 “那既然你非要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那么我也满足你。你们这凤记酒楼用的食材怕是不怎么干净吧?”这男人一副愤恨的样子,似乎是有备而来。 “公子,您可不能这么说。您要是没有证据的话,这可算是污蔑。” 周围已经逐渐围上了很多的人,侍者的声音冷下来。他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处理得不好,那么整个凤记酒楼的名声就毁了。 “我这可不是空口说的。你自己看这盘菜里,是否有虫子。”这人指着桌上其中的一盘炒青菜,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 “哦?让我来看看。”这边,凤记酒楼的管事看到这边围了很多人,主动的过来了。 但是他一眼看出,这虫子并不是菜里的,这种菜里不会长这种虫子。恐怕面前的人是来闹事的,这虫子是他故意放进去的。 看到场上的情况,这位管事的知道,此件事情恐怕不好善了。连忙悄声吩咐身旁的侍者,马上去通知顾言月。 原本还在后面修习的顾言月听到此事,连忙赶了过来。在她严格监督的后厨之下,她相信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这人的来者恐怕不善,但是她并不容许任何人在这里放肆。 “我就是这里的掌柜,有什么事情你问我就好。”顾言月一脸严肃的拨开人群走了过来。“这虫子恐怕是你自己放进去的吧,我可知道这虫子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菜中。”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要是在洗别的菜之中掉进去的。总之你们这里就是不干净。”那人一直坚定着自己的话语,一点也不松口。“而且你一个女流之辈知道什么?怕不是徒有其表吧,就别在这里外行装内行了。” 顾言月看着这闹事者,心中不由得好笑。竟然敢说自己是外行,那他恐怕真的是不想活了。 “那我就在这里现场给你做一份。如果我做成了,你就向我和整个凤记酒楼道歉。你敢不敢啊?” “做就做,我倒想看看你能做出个什么花样。”那人看着顾言月如此坚定的气势,似乎有些怕了。不过似乎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令他不能退缩。 “那么还要劳请诸位去后厨看看了。在我做菜的这段时间里,诸位可以随时到后厨来查看是否是我做的菜,以此来证明我的清白。”顾言月的心中十分的有把握,她的嘴角挂着轻轻的笑意。 不多时,和那人之前桌子上一模一样的炒青菜就从后厨端了出来。而且不止是和原来一样,甚至色香味要更胜一筹。 众人都不住的鼓掌赞叹,顾言月的厨艺倒的确是高超,真的是令人佩服。 “这下你有什么可说的?”顾言月轻笑着看着面前这人。 她可是派人死死的看住了他,要不然刚刚就在她快要将菜品做成的时候。这人就想要溜到人群中逃走,真的是太令人气愤了。 “就算是做出来了,也不代表你的后厨是真的干净。”那人小声嘀咕着,嘴上仍然不服输。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十分的慌乱了,似乎是被人发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 “掌柜的,小的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只见其中一个拉着他的侍者,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 逝者当众将它打开来,里面还有一些细细碎碎的小虫子遗体。 第二十九章 深夜小夜宵 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眼前这人恐怕是真的被人托来陷害凤记酒楼的。 人群渐渐散去,不过那人却被顾言月吩咐拉到了后院。 “娘娘,您为什么不下令惩罚他啊。”顾言月身边的侍女柳眉倒是不解,十分疑惑地询问着她。 “这件事情恐怕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等一下你就看好吧。”顾言月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有着些莫名的意味。 到了后院,先前还十分嚣张的那人,颤颤巍巍的在地上缩成一团。 “怎么了?刚才在前面那么嚣张,到这里了怎么就这么害怕了?”顾言月用着一种玩笑的口吻说着,似乎刚刚发生的只是一件细微的小事罢了。 “大人,大人我错了。你饶过小的,您饶了我。”那人十分慌张的跪在地上,然后十分的害怕。 “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来,你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我不会惩罚你的,只要你告诉我那人是谁。”顾言月一副十分温和的样子,看起来似乎真的不会惩罚他一样。 “没,没有人。”那人看了顾言月一眼,然后狠狠一咬牙,说出了一个令她十分错愕的答案。 “真的没有吗?”顾言月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虽然她大致能够猜到是谁,但是她还是想从当事人的口中确定这件事情。 “没有,真的没有。这位大人您就别逼小的了。”他垂下头,似乎坚定了自己的答案,不会再改口。 “我再问你一遍。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我能够保下你。我的势力绝对要比你身后那人还大,你说不说?”顾言月的样子倒是严厉了一些。软的不行,那么就看看硬的能不能让他松口吧。 “没有,小的就是想来吃顿白食才这样做的。就是临时起意,没有什么幕后主使。”他的头愈发的低了,声音似乎也被吓得更小了一些。 “那好吧。”顾言月看着这人也逼不出一个话来,只能再另想些别的办法。“你走吧,我放了你。”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只见那男子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身一路小跑而去。 “娘娘,您怎么不继续逼问了?他后面一定是有什么人的,问出来的话也方便我们做事啊。”柳眉直到那人离去才问出心头的疑惑,她还真不明白自家娘娘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我这是要用另外一种方法。”顾言月神秘的摇了摇手指。“走,我们跟着他,看看他接下来要去哪里。” 七转八转倒是跟着他来到了贫民窟,顾言月就这样看着他跑进其中的一间屋子,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不用继续了,她已经知道这人的缘由了。就是因为贫穷,所以才会令他如此的铤而走险。 “柳眉,你去买些菜,然后来到他家里来吧。”顾言月心怀怜悯,看他这样子想要帮着一把。 “大人,您怎么来了。”男人看到顾言月,心中倒是一冷。 难道这位大人要用家人来威胁自己?那自己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逼问你这件事的。”顾言月看着男人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模样,不禁微微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来请你吃顿饭而已。” 就这样,顾言月用男人家破旧的灶台做了一顿还算不错的晚饭。虽然说由于条件的原因,算是有些不是那么精美。但是在男人看来已经是珍馐了。 “多谢大人。”男人看着顾言月不止是请自己吃饭,而且还没有找自己麻烦的意思,眼眶已经微微的有些红了。 “没事。”顾言月倒是十分平静,看起来这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大人,我去您的酒楼捣乱这件事情,的确是受人指使的。”男人的话语有些吞吞吐吐,看起来还是有些害怕。“我虽然不认得是什么人,但是从那人的衣服上看,恐怕是宫里的人。” “哦?宫里的人?那你记得那人身上的花样吗?”顾言月看到了事情的突破口,着倒是意外之喜。 “是……是兰花!” “好的,那么多谢你了。”顾言月点了点头。 没记错的话,顾言柔身边的侍女穿的好像是兰花吧?果真如她所想,这件事情……是自己那好姐姐做的。 回到宫里,傍晚故意的来了一趟顾颜柔所在的宫殿。 “姐姐,妹妹来看看你。不知姐姐最近身体怎么样?”顾言月笑嘻嘻的,看似完全无害的模样。 “我身体好的很,倒是妹妹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身为一宫之主,所要忙的事情应该很多才对。”顾言柔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她不知道顾言月今日所来是为了何事。 “没什么事情,就是担心姐姐饭菜里是不是会吃出什么虫子来。”顾言月死死地盯着顾言柔的神情,似乎我想要将她看出个什么来。“既然姐姐身体无恙,那妹妹也就走了。” 顾言月笑着说了一句听起来不知所谓的话,但是这下令顾言柔脸色大变,额头上渗出了几粒汗珠。甚至顾言月都走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自己这个好妹妹怎么难道知道了,她酒楼的那件事情是自己做的了吗?不,不可能。这明明是天衣无缝的。 半夜,宇文染突然不知被何事惊醒,然后坐起了身。顾言月的睡眠本身也就浅,在宇文染起身的时候她也醒了。 “皇上,您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顾言月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迷惘的说着。 “没……没什么。”宇文染定了定神,似乎精神有些不佳。“朕有些想吃你做的菜了,不知道这深夜还能不能吃到。” “既然皇上想吃,那臣妾去做就好了。”顾言月看着宇文染,倒是十分心疼。下床,随便的披上了一件外袍就来到了宫殿旁边的小厨房。 出门被这夜风一吹,她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这么晚了,做什么东西好呢?要是做些大菜的话,恐怕不好消化。 看着小厨房的这些东西,顾言月倒是觉得有些棘手了。 她倒是觉得现在宇文染的状态,像是失眠,不是吃一顿饭就能解决的,于是想着回去看一看宇文染。 第三十章 厨艺大赛 顾言月去看宇文染,发现宇文染眼下黑青,看起来像极了熊猫,果然,什么做饭想吃夜宵,都是骗她的。 因为没有睡好,宇文染现在多少有些烦躁,最近一直失眠,太医给的药也吃了,不过情况也并没有好,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顾言月看着宇文染,知道他大概是想多了,失眠了。 他一个什么都势力没有皇帝,要面对那么多事,不失眠才怪。 宇文染看着奏折,有些不入脑,心里又烦躁,想发火,回头,就看见顾言月看着自己,硬生生又把火气压了下去,“皇后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什么事?” 顾言月本就是单纯来看宇文染,这会儿他一问,倒像是自己有些什么目的似的,顾言月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思念陛下,来看看陛下,现在看完了,再见!”说着一溜烟似的跑了,留下宇文染一个人,有点儿懵。 顾言月匆匆离开,只是突然想到应该给宇文染做什么了。 安神的汤。 看他那个样子,再熬下去,身体会承受不住。 而她自己必须得照顾这个金主爸爸,以后指不定自己的生意还需要他帮忙。 想到这里,她赶紧跑到小膳房去,开始给宇文染做疙瘩汤,等所有的药材都煮好了,最后放入百合,桂圆,这些都是安神的好食材。 看着做好的疙瘩汤,顾言月皱了皱,她自认已经很久没做过这种地道的小吃了,所以卖相竟然不太好,看来回头得改良一下。 于是带着疙瘩汤去找宇文染。 “陛下,你尝尝这个,我敢保证,绝对好吃。”顾言月一脸的求表扬,宇文染看着糊状的疙瘩汤,有些提不起食欲,这玩意看起来些许恶心,不过又不想让顾言月失望,宇文染小心地舀了一汤勺。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还有些许百合的清香! 这个看起来有些恶心东西竟然这么好吃,宇文染有些惊讶,不自觉又舀了一口,“不错,好吃!”宇文染赞不绝口,而后风卷残云一般吃一大碗。 顾言月看着宇文染,心里只是吐槽,刚才不还嫌弃难看嘛。 “阿月,可不可以再做一碗?”宇文染这会儿不叫顾言月皇后了,而是又唤起了“阿月”这个称呼。 他声音本就有磁性,这会儿带有些小孩子撒娇的语气,顾言月竟然有些迷糊。 “刚才你不还嫌难看吗?”顾言月赶紧让自己清醒过来。 “没有!” “你脸上的表情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顾言月道,宇文染被拆穿了,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嘴硬,不承认自己一开始觉得疙瘩汤难看,“没有的事!”说完,又要求顾言月再做一碗。 顾言月估摸着时间也快差不多了,转移着话题,同宇文染东拉西扯地说了好一会儿,宇文染打起了哈欠,“不吵了,朕困了。” 宇文染说着便不再同顾言月说什么,靠在顾言月身上,睡去了。 顾言月一脸懵,承受着宇文染的重量,心里只是吐槽,自己真是好本事。 自从自己变着法子给宇文染做吃的后,他就胖了不少,这会儿靠在自己身上,还有些沉。 不过一点儿也不影响宇文染的英俊,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太好看了。 顾言月招呼着太监把宇文染扶上床,看着外面,天色已晚,自己也该休息了,“你们照顾好陛下。” 叮嘱了一下太监宫女,顾言月回了自己的寝宫。 第二日,顾言月还没有睡醒,就被身边的贴身丫鬟吵了,“娘娘,陛下来了!” 顾言月迷迷糊糊中被贴身宫女拉起来,拽到镜子前梳妆打扮,心里只有怨气,宇文染这个混账玩意,大清早不上早朝,来自己这里是要做什么? 一番折腾,顾言月也醒了,禀退了宫女,自己随便捯饬了一下就出来了。 宇文染难得见顾言月这样,在他的印象里,顾言月打扮很妖艳的,虽然这些日子以来,顾言月好像变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黏着自己了,连行为举止都变了许多,一手好厨艺更是让他惊讶。 不过他追查下来,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关键是这丫头做的膳食,对自己的身体真是打有好处,而且真的太好吃了,让人无法抵抗诱惑。 “不知道陛下找臣妾有什么事?”顾言月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朕打算在宫里举办一个厨艺大赛,妃嫔宫女太监都可以参加,挑出一个厨艺上好的,共赏珍宝。” “嗯,陛下继续。”顾言月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宇文染,只希望他说快点,她真的很困。 “朕想让皇后担任评委。”宇文染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顾言月的睡意突然醒了,看着宇文染,“陛下认真的?”她不想当评委,可看宇文染这样子,就是来通知她而已,不是来请求意见的。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皇后不愿意?”宇文染道。 顾言月扯出了笑容,“愿意。”就这样,顾言月被宇文染拉去了比赛现场。 皇宫办事效率不错,不一会儿就有许多人来报名了,不过也都是想借着这次比赛,有一次面圣的机会罢了。 反而顾言月作为终审评委。暂时没什么事,就坐着发呆。 想起自己的酒楼许久没有增加新的菜系,顾言月就有些儿头疼,忽然,顾言月有了一个想法,想将疙瘩汤可以作为新菜。 失眠问题古往今来异常普遍,这个菜应该还能有个不错的销量。 更何况药食同源,吃饭同时还可以养生,这个好处还是很吸引人的,说不定自己可以出一个药食同源系列? 有了想法,顾言月就只想离开,赶紧赶去酒楼,教会厨子们做这个汤。 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到不了自己的审核环节,那边,宇文染作为初审评委正吃的开心。顾言月终于明白宇文染办这个厨艺大赛,其实就是为了满足他的味蕾…… 自打顾言月用自己做的菜纠正了宇文染的厌食症后,她就发现了宇文染的吃货属性。 顾言月暗叹了一下,悄悄溜出了宫,焦急地赶到了自己的酒楼,将这道有安神功效的疙瘩汤菜方交给了厨子们。 看到厨子们做出的样本还不错之后,顾言月又叮嘱了厨子和伙计几句,就匆匆离开,回宫。 好在时间上是赶上了,顾言月出宫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第三十一章 顾言柔的疙瘩汤 酒楼这边,顾言月刚离开,就进来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一双含情眼,看起来非常甜美,不过做的事就不那么地道。 是顾言柔。 算来她入宫日子也不少了,可宇文染来找顾言柔的日子却屈指可数。 每次来找顾言柔,不是给顾言月出头,就是有其他的事,顾言柔始终想不明白,她哪里比不上顾言月了? 她容貌才华那样不是上乘的,怎么就输给了顾言月? 直到身边的小宫女说出皇上很喜欢顾言月做的吃食时,顾言柔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原来抓住宇文染心的秘密在于一手好厨艺! 于是顾言柔便自认聪明的认为,只要学会了做菜,那顾言月还有什么本事同自己抢? 今天又听到宇文染要举办厨艺大赛,顾言柔就知道机会又来了,只要赢了这厨艺大赛,以后借着给宇文染做吃的理由,接近他,时间久了,她就不信,她会输给顾言月那个庶女。 从厨子那里要来了做汤的法子,顾言柔笑道:“你这菜过几日再出,知道吗,还有今日的事,若是胆敢说出去,当心你的狗命。” 她曾经在丞相府的时候干这种事干的太多了,导致她理所应当地觉得顾言月有的东西就应该全是自己的。 厨子唯唯诺诺的,看着顾言柔离开了,才拿出银子细细把玩,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而后心满意足地笑了。 …… 皇宫这边,比赛进行得很顺利,终于是到了决赛环节,顾言月却发现了一个人,那便是自己的好姐姐顾言柔。 没有初赛就直接进了决赛,一个小比赛还弄虚作假,真是让人恶心。 顾言月看着自己这位姐姐,只觉得有些丢人,不过也没有声张。 一一品尝后,顾言月发现宫里厨艺不错的人还是很多的。 紧接着便到顾言柔了,她端上来了一只青花碗,含情脉脉地看着宇文染,“听闻陛下最近睡眠不好,臣妾做了个安神的汤,陛下尝尝看。” 顾言月听着顾言柔的话,居然觉得“安神的汤”这个词有些耳熟? 下一秒,顾言柔端过青花碗,接开了盖子,顾言月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汤。 “陛下,这汤是臣妾研究的,采用了百合和桂圆这类安神的食材做成的,甜而不腻,入口即化,非常爽口,陛下尝尝。”转头,看着顾言月,也是一脸的笑容,大方得体,“姐姐也尝尝。” 顾言月看向碗里,居然是疙瘩汤! 还有百合。 虽然很不像,但是顾言月觉得这个四不像的东西实在太像自己做的疙瘩汤了。 顾言月心里顿时明白了,刚刚她只去过酒楼透露疙瘩汤的秘方,看来自己平时太松散了,竟然在酒楼里养了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想着这些,顾言月的眼神自然犀利了不少,看着顾言柔,竟然盯得顾言柔有些不自在。 她心里暗自犯嘀咕,莫不是顾言月这个小贱人发现了什么? 顾言月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给自己的贴身丫鬟递了个眼神,而后拿了汤勺,尝了一口。 顾言柔做的东西,卖相是好看的,不过这个东西被她做的一塌糊涂,白瞎自己那么好的菜方了,简直做成了一个四不像。 “妹妹东西做的不错,味道不错,不过这个汤里是不是缺了什么,或者妹妹做错了什么步骤?”顾言月幽幽开口,而后把汤推给了宇文染,宇文染尝了一口,只觉得味道同顾言月做的疙瘩味道相似,但是又差了很多。 “比赛便是要讲究诚信,妹妹这样做,就没意思了。”顾言月放下汤勺,看着顾言柔。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顾言柔心里是有些慌得,虽然汤确实是她做的,不过这菜方不是她的,按照顾言月刚才的话来说,她这就是作弊。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哪个粗心的厨子告诉妹妹错了,还是妹妹记不住,做错了,这汤啊,四不像。”顾言月语气平和,不过几句话就道出了顾言柔作弊的事,顿时周围的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我同姐姐是有些许小矛盾,不过姐姐也没必要这样诬陷我吧?”顾言柔抬头。 只这简单的一句话,她就说明了顾言月是在诬陷自己,也暗指说顾言月小肚鸡肠,同自己姐姐有了点小矛盾就当着众人的面胡说八道。 “我自然是有了证据才会说的,不然我也不会说。”顾言月开口,而后吩咐柳眉带进了一个小宫女,小宫女十五六岁,小小的一个,看见顾言柔的时候还有些慌张。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明月。” “说,你看到了什么。” 顾言柔看着明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眼神警告了一下明月,而后又觉得有些不妥当,“明月,你想好了再说。” “你不用怕,有皇上在这里,你尽管说。”顾言月适时搬出了宇文染。 宇文染也很配合,“你说就是。” 得到允许的明月说出了顾言柔这些天都做了什么,包括她在酒楼得到菜方的事。 顾言柔平时娇纵惯了,对下人非打即骂,这些下人对她一点忠心没有,这时候有皇上和皇后一同撑腰,自然都说了。 “信口雌黄的东西!”顾言柔吼道,而后冲下去要给明月一耳光,却被顾言月阻止了。 “妹妹何必动怒呢,一个小宫女说的话而已。莫不是这话说出了妹妹的秘密?”顾言月似笑非笑,而后抓住顾言柔的手,“妹妹今天去了酒楼,我可是清楚得很,妹妹不要说什么胡说八道,要不要我把你去了哪里都说出来?” 顾言月笑得温温柔柔的,语气轻柔平和,可眼神吓人,这样的对比,倒让顾言柔有些心虚。 “妹妹,百合不能煮那么久的,你这百合一看就煮了很久,这做法大错特错了,妹妹下次还是问清楚些,别做出的东西四不像,丢人!”顾言月言辞犀利。 顾言柔脸色极其难看,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顾言柔还是嘴硬,“这汤就是我做的,我知道怎么做,姐姐敢听吗?” 顾言月挑了挑眉毛,转身坐下,她倒要看看,这酒楼里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透露了多少,“妹妹请说,本宫愿闻其详。” 第三十二章 两个耳光的酸爽 顾言柔挑衅一般看着顾言月,“要是我说出了步骤,皇后姐姐就给我道歉,你认是不认?”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让皇后道歉,就算是皇后的姐姐,这样也是不合礼数的,甚至可以说是古往今来头一位! “好。”顾言月的答应更让大家惊奇,虽然知道顾言月一手好厨艺,不过这贸然说别人作弊,若没万分把握,怕是要被打脸! 顾言柔自信地说出来做这疙瘩汤的做法,每一步都是准确的,不过,汤是顾言月创造的,却唯独有一点是错的。 “妹妹这汤啊,步骤错了。”顾言月开口。 “姐姐不要胡说八道。”顾言柔道。 “百合应该最后放,才可以保留百合的清香。”顾言月幽幽开口。 顾言柔虽然背下了菜方,但她到底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能懂得菜品的特性? 她随即回答,“我说错了不行吗?” “当然可以,那请问妹妹,百合要用什么样的呢?” 顾言柔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了,只是瞪着顾言月,心里暗自咒骂顾言月让自己出丑。 “本宫来告诉柔贵妃,百合要采用清晨半开的百合,等它治干后最出来的汤才会既有百合清香,又安神。”顾言月说着,而后看着顾言柔,“妹妹别说本宫信口雌黄,因为妹妹做的这个汤,本宫做过了,妹妹去的酒楼用的方子,也是本宫的。” 顾言月声音不大,可足够让顾言柔听清楚。 顾言柔绝对不肯承认自己作弊,只是看着顾言月,“姐姐要是想学,我可以教姐姐,姐姐不要这样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皇上最清楚,这汤,我几天前就给陛下做过了,是吗陛下?” “确实,皇后前几日就给朕做过了。”宇文染一句话,就堵死了顾言柔所有的退路。 她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心里嫉妒,为什么宇文染总是护着这个小贱人?! “陛下,臣妾没有!”顾言柔继续嘴硬 顾言月直接忽略顾言柔的话,“柔贵妃作弊,陛下看着办吧,不用过问臣妾。” 一句话便将惩罚顾言柔的事抛给了宇文染。 “既然如此,柔贵妃扣俸禄两个月,暂且禁足宫中。” 听到关禁闭,顾言柔慌了,立马跪了下来,看着顾言月,挤出眼泪,“姐姐我错了,你帮帮我,不要关我禁足。” 顾言月忽略顾言柔的话,看着周围的宫女太监,“愣着干嘛,还不把人带下去!” 有了皇后的话,一群宫女太监连拉带拽地把顾言柔拖走了。 “顾言月,你给我等着!”顾言柔声嘶力竭,像个泼妇。 在一群人的嘲笑声中,顾言柔被迫离开了比赛现场。 …… 等她被关宫里没多久,宫女便前来来告诉她,那场让她出丑的厨艺比赛最终的冠军是于妃,皇上还赏了她一颗少见的夜明珠。 她不甘心! 于妃出身比较卑微,若不是对皇上有恩,根本不可能入宫。 而且于妃在宫里就是空有个名头,实际上什么权利都没有。 关了好几个月,顾言柔终于出来了,御花园里,顾言柔遇到了于妃。 “那是谁?” “娘娘,那就是于妃。” 顾言柔心里顿时有了不满意,原来那所谓的冠军就是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她倒是要看看,于妃算是个什么东西,就敢和她抢? 于是上前,怒道:“好不知礼数,见到本宫还不行礼?” 身边小宫女小心地提醒着于妃,“主子,快行礼,这是柔贵妃。” “姐姐安好。”于妃赶紧行礼。。 “听说妹妹在厨艺大赛拔得头筹,恭喜恭喜。”顾言柔阴阳怪气地说着,上前一把抢过了于妃手里的花“这花本宫喜欢!” 于妃惶恐地看着顾言柔,“姐姐喜欢,拿去便是。” 于妃说完本想离开,顾言柔却淡淡开口“本宫允许你走了吗?” 说着上前,“啪”!竟然当众给了于妃一耳光! 于妃倒在地上,顾言柔开口,嘲讽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东西也敢抢?赶快认清你自己的地位,少去做勾引陛下的下贱之事!” 于妃被这一耳光打得有点懵,不过很快明白了。 顾言柔在皇后受气,这是在拿自己出气,同时又恨自己抢了她厨艺大赛的冠军。 身边的小宫女想给于妃出头,却被于妃拦住了,“姐姐教训的是。”她必须忍着她。 顾言柔看着于妃,心里的怒气得到了发泄,在顾言月那里受得气也少了不少,而后看了一眼于妃身边的宫女,发现那丫头正瞪着自己! “妹妹的丫头好不懂礼数,竟然盯着本宫看?”而后示意自己的人抓住于妃,“本宫替妹妹教训教训。”说完,又示意另一个宫女动手。 “顾言柔,你动手试试?”顾言月庆幸自己来的及时,不然这宫里得有多少人寒心? 顾言柔一脸无所谓,让人松开了宫女和于妃, 顾言月上前,“于妃,没事吧。” 于妃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对于顾言月会来帮她,她从没有想过。 顾言月很喜欢这个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女孩子,尤其在之前得知这个女孩子比自己还小几个月后,更是保护欲爆棚,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顾言月一耳光。 “顾言月!”顾言柔暴跳如雷,“顾言月,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顾言柔伸出手就要还手,却被顾言月抢先握住手,而后又挨了一耳光。 “凭本宫是皇后,是正妻,而你是妾!”顾言月言语嚣张着,“你仗势欺人,本宫打你怎么了?” 说完,又给了顾言柔一耳光! 顾言柔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当即气得疯了,可她刚想要反抗,却听见顾言月幽幽道:“上次打板子事别忘了,我的好姐姐。” 听到这话,顾言柔冷静了下来,看着顾言月,一言不发。 她盯着顾言月看了好一会,才愤愤说道:“顾言月,今日之事,我记住了。” 第三十三章 敢在她面前自大 看着顾言柔走远,顾言月上前,同于贵妃攀谈。 于贵妃有些腼腆,顾言月无奈之下只能找着话题同她聊了许久,她才逐渐不那么拘束了。 “姐姐,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于贵妃看着顾言月,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该把姐姐想成同柔贵妃一路的人。”于贵妃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心里也愧疚得紧,总觉得自己误会了顾言月。 顾言月心里都清楚,一开始这小丫头还以为自己同那顾言柔是一伙,所以才有那么大的警惕心。 不过也说得通,没权没势的,稍不注意,在这深宫里就活不下去。 于贵妃小心观察着顾言月,见她没有丝毫的不悦,这才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臣妾……” 顾言月听这个语气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她看着于贵妃,握住她的手,“以前的事算是我原谅你了,以后,我们两个就姐妹相称,如何?” 眼见她笑着看着于贵妃,于贵妃有些无措,嗫嚅道:“娘娘,臣妾的身份地位哪能同您姐妹相称啊。” “谁说的,我就很喜欢你,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有事告诉我,本宫可以保护你。”顾言月一脸豪气地揽过于贵妃,语气轻快。 “好,那……多谢姐姐了。” 顾言月喜欢于贵妃是其一,这其二也是因为于贵妃母家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是好歹也是这朝中大臣,如今对于宇文染来说,收买人心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同于贵妃交好,也算是在给宇文染铺路。 解除了禁闭,顾言柔也可以自由走动了。 顾言月骂不得,其他人又不能骂,顾言柔心里有怒气,最后硬生生把这怒气转移到了厨子的身上,隔天就跑去了酒楼,逮着人厨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这狗东西,卖了个假方子给我,害本宫出丑,打你算是便宜你的了。”顾言柔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厨子,心里的怒气总算少了点。 可她不敢真的闹出人命,所以也只是揍了那厨子一顿,便回宫了。 看见顾言柔离去得身影,那厨子越想越气。 明明自己给的方子没问题,还平白无故遭了一顿打,甚至还无处说出冤屈,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 他心里有了怒气,手上便影响做事。 一个不小心,做的菜也有了问题,客人在菜里吃出了虫子,恶心了半天,嚷着让掌柜出来,酒楼一下子乱做一团。 …… 顾言月在宫里研究着自己新菜,正打算去找宇文染,让他先品尝一下,就见自己的贴身宫女柳眉来了,“娘娘,出事了。” “怎么了?”问话却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酒楼那边因为菜的问题同客人打起来了。” 顾言月放下手里的活,惊讶地看着柳眉,“什么?” 她顿时太阳穴突突的,这群人居然同客人打了起来,他们到底知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啊? “我出宫看看去,你赶紧安排,我换身衣服就来。” 顾言月换了衣服,赶紧上了马车,乘车前往酒楼。 一到酒楼,顾言月觉得自己的血压都要飙升了,不过还是扯出一抹微笑,上前。 来之前已经有人给自己说了得罪的这个客人是当地商人的儿子,算是自己酒楼的一个常客和摇钱树。 顾言月心里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不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居然把气撒在客人身上! “大家不要吵,这位客官,你先坐,我是小店的掌柜。” 客人看着顾言月,“你是掌柜吧,来的正好,我在你店里的菜里发现了虫子,不过就是想换一下罢了,你们厨子凭什么打人,今儿个必须给我个说法。”客人显然有些激动。 顾言月一边笑着赔罪,一边同客人商量赔偿的事,几番交涉下来,总算谈好了,不过客人还有要求,让骂人的厨子赔礼道歉。 厨子是从前顾言月在路上找的,叫大成,当时看他憨厚老实,做菜也合顾言月的心意,就留下了,哪里知道,自己一年多的栽培,养出的竟然是个白眼狼。 “大成,出来。”顾言月到了厨房,板着一张脸。 “掌柜的。” “出去给客人道歉!”顾言月说着,拉着大成就出来了,大成看在了顾言月的面子上,不情不愿地道歉了。 顾言月还是觉得头疼,也觉得今日应该不适合做生意了,打发走了客人们,打算同大成聊聊,还没等顾言月开口,大成倒是先开口了。 “掌柜的,我凭什么道歉,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伙计的,胳膊肘往外拐!”大成抱怨道,而后看着顾言月,“还有啊掌柜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看酒楼也累,不如交给我,让我同你一起看管,也好过三天两头总有闹事的出现!” 大成越说越离谱,没有注意到顾言月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还想继续滔滔不绝下去时,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耳光。 “你这臭婆娘,敢打老子!”大成说着,举起手就要收拾顾言月,却在看到顾言月冷冰冰的眼神后怂了,顾言月看着大成,“大成,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故意砸我酒楼招牌。” “掌柜的,说话凭良心,我哪里砸你招牌了,你这酒楼离了我还能开吗?每个月就给我几两银子,你糊弄鬼呢?”大成道。 其实顾言月给大成的工钱已经是这一带最好的了,偏偏有人贪心不足蛇吞象。 看着顾言月沉默了,大成还以为顾言月被自己吓到了,又道:“我就说吧掌柜的,下次你在想骂我时还是想……”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顾言月冷冷道:“你可以走了,我马上给你结算工钱。” “掌柜的,你可想清楚了。”大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没有我,你这酒楼就没有厨子了。” “你偷我菜方贩卖,偷拿我店里收益,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你若是再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保证以后没有酒楼敢要你。”顿了顿,“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龌龊事,不想以后混不下去,赶紧拿了工钱混蛋,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言月说这话时明明是笑着的,但眼神里没有一点儿笑意,那厨子见自己做的事暴露了,拿了工钱,也跑了。 麻烦倒是整顿了,不过,酒楼也失去了厨子,顾言月心烦,不过想着出宫时间长了不好,此刻也顾不得多想,又匆匆赶回宫里。 第三十四章 于妃的弟弟 回到宫里的顾言月并不开心,这都好几日了,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厨子,简直太闹心了。 “娘娘,于妃邀您去她宫里品茶,说是皇上赏了好茶,特意请您过去一道品尝。” 顾言月应下了。 她不喜欢茶,那茶本是给她的,不过她不喜欢,就让宇文染给了于妃。 这样一来,也让大家知道宇文染是记得于妃,警告那些不识趣的东西,让她们少去招惹于妃。 同时也让于妃母家看着,皇家对于妃还是不错的。 “走吧。”盛情难却,顾言月移步去了于妃哪里。 “姐姐,你可来了。”经过几日的相处,于妃也不再拘束了,这时候已经上来挽住了顾言月的手,“姐姐,陛下赏了妹妹一些茶,我特意邀请姐姐来尝尝。” “好。”顾言月随着于妃做下,于妃吩咐身边的人端来一些小的吃食,“姐姐,你先尝尝这些糕点,等一下就上茶,这些糕点都是些宫里没有小玩意。” 顾言月看着端上来的糕点,确实也精致,尝了一个,味道也是非常爽口的。 看得出,做这糕点的人还是有些功底在的。 顾言月心里有了个不成熟的想法,不如趁机询问一下于妃这糕点是谁做的。 以这人的水平,去自己酒楼做厨子完全可以胜任,岂料刚一想开口,于妃倒是抢先了。 “看姐姐愁眉不展的,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同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帮姐姐。” 顾言月本就有心问于妃,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会儿于妃倒是先说了,顾言月也不再顾及什么,开口说出了自己最近遇到的烦心事。 “姐姐原来是为这事烦心啊。”她笑了笑,突然问道,“姐姐觉得这糕点如何?” “糕点做的不错。”顾言月点头夸赞。 于妃笑了,“姐姐不是缺厨子吗,那妹妹斗胆向姐姐推荐一个人?” “谁?” “妹妹的弟弟。”顿了顿,“这糕点就是他做的。” 顾言月喜出望外,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到处寻找,没想到这就找到了。 “妹妹可是帮了我大忙了。”顾言月此时此刻是真的感谢于妃,这些事已经烦了她很久。 果不其然,第二日,于妃就得到了宇文染的允许,把弟弟带进了宫,少年叫于岸。 于岸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有些腼腆,看到顾言月时,连头都不敢抬,不过提到做菜时,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自信,同顾言月侃侃而谈,顾言月看得出,于岸在做菜方面真的很有天赋。 安排着让于岸做了一道菜,顾言月品尝后赞不绝口,再次感慨这少年真的很有做菜天赋,假以时日,这少年的厨艺定然是无人能及。 “于岸,明天你就去酒楼上工吧。”顾言月摸了摸于岸的脑袋。 “真的?”于岸有些不敢相信,他是喜欢做菜,可是从来没有一个酒楼愿意要他,父亲也嫌他做这个丢人,今日同顾言月交谈,他才知道,真的有人欣赏他做的菜。 “当然是真的,我一个月给你二两银子,你觉得如何,不够我们再加。”顾言月给的工钱一向高。 “够了,谢谢皇后娘娘。”于岸赶紧给顾言月道谢,不禁感慨着她真的是自己的伯乐。 “行了,明天会有人带你去酒楼上工的,今天好好休息。”顾言月鼓励着这个少年。 送走了于岸,于妃不知道该对顾言月说什么才能表现自己对她的感激,她很感谢顾言月给了自家弟弟这样的机会。 “姐姐,谢谢你愿意给于岸这个机会。” “谢什么,这是于岸该得的,明天我可是要去酒楼看的,要是他做的菜不能让客人满意,我可不要他。”顾言月故意打趣道。 在于妃这里叙了一会儿,顾言月也要回宫了。 可是想着那个吃里扒外的厨子,顾言月心里还是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晚些时候,宇文染来了,顾言月撑着脑袋,坐在外面。 她心里不开心,识人不当的挫败感让她心里有些难过。 今日又见了于岸,看她同于妃姐弟两人聊得开心,自己也思念家人了,更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了。 “阿月,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听见宇文染的声音,顾言月抬头,同宇文染四目相对,一时间有些尴尬,宇文染赶紧咳嗽了一声,“阿月,朕饿了。” 顾言月笑了,“你好歹也是个皇帝,怎么成天就想着吃呢?” 说完顾言月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可宇文染丝毫没有介意,只是看着顾言月,委委屈屈的:“那阿月现在可以给我做吃的吗?” “当然可以。”顾言月说着,进了小厨房,给宇文染下了一碗面,普普通通的一碗面,宇文染却吃得很香。 “阿月,休息吧。”看着忙碌的顾言月,宇文染道:“阿月,你怎么比朕这个皇帝还要忙。”声音有些委屈的意味,“最近这几日,你都没有好好陪朕,朕想吃你做的东西都找不到你人。” 顾言月自动忽略宇文染的抱怨,“我哪里能有陛下日理万机忙,不过是最近酒楼里出了些事,心情烦躁罢了。” “阿月,出了什么事,同朕说说。” 有了倾诉的对象,顾言月自然竹筒到豆子一样,一股脑都说出来了,不过说出来了心里确实好受不少。 宇文染看着顾言月,“阿月,别不开心了,这不过就是识人不淑罢了,下次朕同你一道去,朕帮你挑人,保准没错。” “知道了。”顾言月笑着回答,同时心里也暗自记下了,以后找人一定要仔细些,不能养些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就会惹麻烦。 “好了,休息吧。”顾言月说了句,也许是太累,顾言月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宇文染看着安睡的顾言月,脸上带着笑意,生活好像越来越有希望了呢。 第三十五章 小龙虾 因为放下不下酒楼的生意,第二日顾言月就出宫去了酒楼。 情况比她想得要好,酒楼里生意不错,顾言月随便找了个客人,“李员外,今日这菜做的如何,可合胃口。” “原来是掌柜的。”顿了顿,“今日的菜很不错,和往日比起,口感更好,掌柜的这是换了新厨子吧,手艺不错。”李员外夸赞道。 问了几人,对今日的菜都是赞不绝口,顾言月心情也好了不少,看来自己这次没选错人。 于岸这小子,果然靠得住。 进了厨房,发现于岸在忙碌着,顾言月就站在旁边观察于岸炒菜,“于岸,这里不要放这个了,放香料就好了。” 顾言月开口,于岸才发现顾言月来了,听到顾言月的指导,于岸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照做了。 没想到做出来的东西确实比他以前做的要好很多。 让人端了下去后,于岸有些兴奋,“姐姐,你好厉害。”于岸也聪明,没有唤顾言月皇后娘娘,只是唤姐姐。 “你要是想学,以后我慢慢教你。”顾言月说的可不是忽悠小孩子的假话,而是觉得于岸这孩子是个可塑的,要是好好培养,说不定是自己酒楼以后的一把手。 “好了,还有菜,你先做,我看看你做的。”顾言月笑着说道,而后退到一边观察于岸做菜。 她发现这人做菜很认真,炒菜用的蔬菜都是精挑细选好的,没有一点坏的,顾言月很欣赏这一点。 一个厨师,最重要的是能够保障食材入了食客口中后是安全的,这是责任。 而且于岸虽然作为这酒楼里的总厨,却能够听取别人的意见,那些小伙计提出的意见,他会考虑,这点顾言月也很欣赏,看来,这少年是个人品不错的,这次还真是捡到宝了。 等于岸忙好了,顾言月带着做了下来,“于岸,我给你把工钱加到三两,你觉得如何?” 于岸有些惊讶看着顾言月,有些不敢相信,过了一会儿,总算反应过来了,“姐姐,不用了,二两已经很高了。” “为什么不用?” “姐姐,我还年轻,刚来就收这么高的工钱,其他伙计难免多想,还有,我会做的也不多,也并不好,收那么多工钱,德不配位。”于岸一脸真诚。 顾言月看着一脸真诚的少年,心里只觉得于岸真的很懂事,难得有他这么清醒的人,就是这一点,自己也得给他加工钱。 “于岸,你不用自卑,你的菜做的很好,而且你在做菜方面很有天赋,你只要努力,一定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于岸听到顾言柔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谢谢姐姐。”向顾言月道谢了,“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受到鼓励的少年热血沸腾,这些年,除了姐姐就只有皇后娘娘支持他,而且还这么器重他,他不能让他们失望,他一定要努力。 顾言月给于岸加了工钱,有心培养于岸的顾言月更是大胆地把酒楼的管理权给了于岸一半,这于岸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宫里的于妃听到这些事对顾言月更是感激,觉得自己遇到了贵人。 回到皇宫的顾言月想着已经好久没有陪宇文染好好说过话了,就做了宇文染爱吃的东西,去看宇文染。 宇文染最近有些头疼,江南一带突然出现了一些红色带钳子的不明生物,泛滥成灾,百姓们连连叫苦。 底下官员的奏折不要钱似的一章接一章递上来,这几日宇文染问了好几个大臣,大家都拿这些奇怪的生物束手无措,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宇文染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和吃东西了。 “阿染,我来看你了。”顾言月故意让太监不通报,自己推开了门,“我给你做了些你爱吃的菜,你快来尝尝。” 宇文染看见顾言月,顿时收敛了脸上的忧心,不过还是被顾言月看到。 “阿月,你来了。”宇文染语气轻快。只有在看到顾言月时,他才会有片刻开心,可是最近顾言月总是见不到人,他也知道小丫头有打算,就忍着没去找她。 “这么委屈呢?”顾言月看着宇文染,调侃道,“看,我给你做了好多吃的来尝尝。” 宇文染兴奋地看向食篮,顾言月从里面拿出小菜,都是宇文染的心头爱,宇文染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宇文染吃饭,顾言月便去为宇文染整理桌子,“阿染,你下次记得把奏章分门别类,不要看了就胡乱扔,很难整理的。”顾言月批评着,拿起奏章,却发现奏章上的内容。 红色,有钳子,还有须的怪物…… 这难不成是小龙虾吗? 顾言月大概猜出了宇文染刚才为什么愁眉苦脸的了,这小龙虾对古代人来说就是这新鲜事物,哪里见过,又怎么知道如何处理?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美食一顿了,顾言月带着一脸笑容走到宇文染身边坐下。 “阿染,最近有没有烦心事啊?” “没有。”宇文染干脆回答,他不想顾言月因为这些事担心,索性闭口不提不明生物的事。 “那这个小龙虾找到解决办法了吗?”顾言月拿出奏章在宇文染眼前晃了晃。 “你说什么小龙虾,那是什么东西?”宇文染不解。 “就是奏章上说的这个生物,在我们家乡叫小龙虾,做出来可好吃了,肉质非常鲜美呢。” 宇文染一脸不相信,这个长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居然能吃。 “你别不相信。”顾言月道,而后灵光一闪。 她可以用小龙虾做出很多新的菜系啊! 江南龙虾多,自己就不用进货了,省去了很多成本,这么个新鲜事物那里肯定能有不错的生意,再说了,又有谁能抵挡得了小龙虾的诱惑呢? “阿染,这小龙虾问题是不是还没有解决?” “嗯,朕最近正头疼呢,不知道如何解决,大臣们也束手无措,朕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解决。” “那你看我怎么样。”顾言月一脸自信。 “你?”宇文染看着顾言月,“阿月可是有办法了?” 第三十六章 品虾大会 顾言月一脸神秘地看着宇文染,这可让宇文染心痒痒的,“阿月,到底是什么法子,莫要同朕卖关子了。” “这个小龙虾,我们可以把他做成各种各样的菜,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发展养殖,成为发家致富的财富密码呢。”顾言月一脸的骄傲,看着宇文染。 哪里知道宇文染摸了摸顾言月的脑袋:“阿月,朕知道你担心朕,想给朕出法子,可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哪里能吃?好了,不胡闹了,听话,回去休息,朕来想法子。” 说着,宇文染又开始愁眉不展。 顾言月绕到宇文染面前,撒娇似的说着:“阿染,你就相信我嘛,我真的可以的,它真的可以吃。” 她一脸真诚地看着宇文染,希望宇文染能够考虑一下自己的想法,哪里知道宇文染直接忽略了她。 “宇文染,你就这么不信我?” 顾言月心里有些不开心,她堂堂一个米其林大厨,居然被人质疑了! “阿月,不是朕不信你,是朕担心你……你看这个小龙虾长得如此奇怪,万一有什么问题怎么办?” 顾言月知道,宇文染是担心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毒,会害了别人,所以一直不肯答应自己的想法,可是顾言月哪能轻易放弃心里的小龙虾大计? 那可是小龙虾! “阿染,不如这样,你先让人准备一点小龙虾,我做了之后便自己尝尝,如果没问题了,我们再做大量的,如何?”顿了顿,顾言月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宇文染:“难道阿染还信不过我的吗?” 这些日子以来,关于顾言月的变化,宇文染看在眼里,从顾言月选择站在自己这边,一同对付丞相府时,他就相信顾言月是个奇女子,她可以治疗自己的厌食症,说不定这次也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力挽狂澜。 “朕相信你,你要试,朕支持你便是。”宇文染只有一个想法,顾言月要做,他就做好为她收拾烂摊子的准备,不过,他相信他的阿月有自己的打算。 宇文染很快下令让大家去抓龙虾,这个事情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 “娘娘,丞相大人同皇上在御花园吵起来了。”身边的柳眉匆匆来报。 顾言月一脸疑惑,自己那个老爹和宇文染怎么就吵起来了呢,想着就去了御花园。 原来是丞相带着几个大臣来同宇文染说道,说现在江南因为龙虾一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皇帝还胡闹,要捉龙虾来做菜,说是说道,不如是来指责宇文染,看来自己的这个老爹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父亲大人,法子是我出的,父亲大人还是不要为难陛下的好。”顾言月缓缓走出,道。 而后顾丞相不情愿地对她行礼,嫌弃地说着:“皇后娘娘还是莫要胡闹的好,皇后娘娘哪里会什么菜?” 顾丞相对于顾言月的逞能行为非常不满意,看顾言月的眼神也充满了嫌弃,而后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陛下,这小龙虾的问题一向保密,皇后娘娘如何得知?” 他顿了顿,又怒吼:“陛下,后宫干政不可为啊!” “朕愿意,丞相有意见?”宇文染难得语气这样冷,浑身的气势倒是也让顾丞相这个老江湖有些打怵。 “父亲不用担心,明日小龙虾来了,陛下会在宫中有一个品虾大会,到时候本宫可以邀请父亲前来宫中观赏。”顾言月倒是些许嚣张,“柳眉,还不送丞相和各位大人出去?” 第二日,宫中的品虾大会如期召开。 顾言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所有的小龙虾处理了,做了一个麻辣小龙虾。 龙虾做出来颜色红得正宗,口感鲜辣,非常好吃。 顾言月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一个小龙虾,过了许久,没有中毒的情况发生,太医也来查看了龙虾,证明龙虾里并没有有毒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个龙虾是安全的。 可是这个外形奇怪的新东西大多数人还是没法接受,尽管顾言月极力劝说众人,还是没人尝试,倒是让顾言月有些失望。 “阿月,朕尝尝,这个怎么弄?”宇文染问道。 顾言月教会了宇文染剥龙虾,宇文染吃了一个后,立刻赞不绝口,“阿月,你太厉害了,这是朕吃过的最好吃的虾!”说着又剥了一个。 有大臣看宇文染都吃了,也忍不住了,在顾言月的指导下尝到了第一口龙虾。 “娘娘的手艺太好了,原来这个所谓的怪物竟然可以这么吃,这下可以把龙虾都收购了,一来能解决江南的龙虾的问题,二来还可以给村民多个谋生的活计,一举多得,娘娘聪慧!” “只是,这个龙虾会做的人也不多。” “本宫就知道有家酒楼可以。”顾言月缓缓说出了自己家酒楼的名字,而后大臣们也放心支持顾言月做小龙虾了,只有顾丞相,黑着一张脸,注视着顾言月。 顾言月要的龙虾很快就被送到了酒楼,顾言月亲自去教了于岸做菜的方法,于岸很聪明,很快就学会做小龙虾的方法,顾言月也毫不吏啬地夸奖了于岸,这倒是让于岸多少有些害羞。 然而,想象中生意火爆的样子并没有没有出现,因为不认识小龙虾,很少有客人愿意尝试小龙虾。 顾言月有些愁人,“柳眉,你说怎么就没人买?” 她想起现代时,这小龙虾可贵着,做的好的店俱都是供不应求,怎么到了古代就行不通了。 “娘娘,这东西奇奇怪怪的,若是奴婢从未尝过,奴婢也不敢买。” “哎。”顾言月叹气,看来得想办法打响一下龙虾的知名度,不然这生意没法做下去了。 “柳眉,先回去吧,我们也出来很久了。”顾言月带着柳眉收拾着回宫。 带两人走远,从酒楼的后面走出一个女子,正是顾言柔,看着酒楼,顾言柔笑了笑,“顾言月,这次,我看你该怎么办?” 说着招呼自己身边的宫女,在耳边嘀咕了几句后,那宫女离开了。 随后。顾言柔的脸上挂上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第三十七章 陛下去了凤栖宫 翌日,顾言月还没有到酒楼,就听见有人议论起酒楼的龙虾生意,街边买包子的小贩同自己的同伴神神秘秘地说着:“老李,你听说没,听说凤记酒楼的小龙虾吃死人了!” “你哪里听来的?”老李满脸震惊。 “你都不知道吗?”说着两人靠近了一点,嘀嘀咕咕了半天。 “真没想到,我就说!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可以吃?这凤记酒楼掌柜怎么就做这样的黑心事,以后还是别去凤记酒楼吃东西了!”两人说着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顾言月知道大事不妙了,赶紧赶到了酒楼。 果然,今天的酒楼异常安静,平时热热闹闹的,现在除了伙计,一个客人也没有。 “姐姐,你来了。”看到顾言月,于岸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于岸,怎么回事?” “姐姐,今日有人来酒楼闹事,说是龙虾有毒,吃死人了,我带人抓住了那人,而后才知道,那人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他顿了顿,又道:“我问那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那人说是从城南,而我们最近确实也买过龙虾给城南……” “那人呢?”顾言月问道。 “姐姐,是我不好,一个没留神就让那人跑了。”于岸有些自责。 顾言月也不忍心责怪一个孩子,安慰他没事。 她也不是不知道龙虾同有些食物放在一起后会有相克的道理,但她昨日特意嘱咐于岸与龙虾相克的菜都有哪些,不应该出现这般披露。 所以仔细询问了于岸做菜的步骤后,顾言月可以确信了,这次龙虾死人,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于岸,这怕是一场阴谋,根本没有人吃死,俱都是谣传。”顾言月眼下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不过敌人在暗处,她万事得更加小心,这人不仅仅是冲着酒楼来的,也很有可能是冲自己来的。 眼下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让酒楼的生意起死回生。 首先,要让酒楼的生意起死回生,就是要对大家说出龙虾没有问题,让大家信服,还有就是让大家了解龙虾,不害怕龙虾。 有什么活动能吸引大家,又可以宣传呢,顾言月想到了说书。 “柳眉,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说书人?” “有,城东的付先生,这先生以前是个官人后来隐居在城里说书,听说医术也是一绝,别的大夫都没法子的病,找付先生一定可以看好。” “这么厉害,那陛下为什么没有将其引进宫里?”顾言月不太想得明白,如果这个付先生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做官。 “陛下也来过,不过付先生不愿意,陛下也就没有强求。”柳眉回答。 顾言月笑了,原来还有人是皇上请不动的,看来这个付先生也是高人一个,如果能请他来酒楼说一下,说不定就可以起死回生了。 “柳眉,走,我们去拜访一下付先生。” 柳眉愣了一下:“娘娘,你不会要请付先生吧,请不动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顾言月带着柳眉来到了城东见到了付先生,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头发花白,不过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正在和几个小孩子游戏。 “付先生安好。”顾言月向人家行礼。 付缘看了一眼顾言月,没有搭理,柳眉当即怒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可知道这是……” “柳眉。”顾言月阻止了柳眉的话,而后看向付先生,“我想请先生帮个小忙,不知先生可否答应,先生若答应,小女愿意赠送先生酒一坛。” 顾言月说完,柳眉都惊了。 这些年来找付先生的人那个不是几千两?自家娘娘居然只用酒? 顾言月来之前打听过了,付缘喜欢酒,不缺钱,心里有百姓,因此对于这样的人,只用钱请是行不通的。 “付先生,小女经营的酒楼在卖龙虾,小女收购江南的龙虾,解决江南龙虾泛滥问题,也给百姓一个谋生的法子,可是如今龙虾卖不出去,小女实在没法子了,希望先生可以出面,给小女说上一次书,替小女的龙虾吆喝吆喝。”顾言月一脸真诚看着付缘,只是淡淡说明了自己的做得事是在解决江南龙虾泛滥的问题。 付缘看着顾言月,慢慢开口道:“丫头,别人来求老夫办事,哪个不是豪掷千金,你一壶酒就想请老夫帮忙?” “先生不缺钱。”顾言月笑了笑,又道,“不过,黄金易得,知己难求,先生想不想要这比千金还重的情谊呢?” 付缘抬头看着顾言月,突然笑了一下,而后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得很,这忙,老夫帮了。” “多谢先生。”顾言月笑。 付缘的到来让酒楼周围沸腾了,难得有人能请动付缘,任谁都很惊讶。 付缘给大家说了龙虾没有毒,味道鲜美,诸如此类又讲了很久。毕竟付缘在百姓眼里很是有权威的一个人,付缘这么一说,大家的担心少了不少,一场说书下来,酒楼的生意竟然慢慢好了起来。 大家在第一次品尝后,来了第二次,回头客不断增加,对龙虾赞不绝口,顾言月趁机又推出了其他口味的龙虾,一下子,生意火爆到每天排队都要堵塞街道了。 这边龙虾的需求量惊人,江南龙虾的问题也算是解决了。 顾言月也得益于这次的小龙虾,掂了掂钱袋子,真沉! …… 宫里这边却没有顾言月那么开心。 顾言柔原本等着看顾言月出丑,看她没法解决龙虾问题被嘲笑,如今倒好,问题解决的异常顺利,顾言月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连爹爹今日来看自己都多问了一句顾言月,想平时,爹爹是从来都不会过问顾言月的! 正生气着,忽听外面宫女来报:“娘娘,陛下今日又去了凤栖宫,贵妃娘娘早些歇息。” “贱人!”顾言柔推到了桌子上的茶具,茶具碎了一地。 原本宇文染因为想要讨好顾丞相,近日虽然不宠幸她,但至少也时常来昭阳宫歇息。 可是自从顾言月那边传来好消息,宇文染巴不得现在就看到顾言月,哪里还有心情来顾言柔这里? “混账东西,贱人,小妖精!”顾言柔咒骂着顾言月,手狠狠抓住了桌子上的布,“顾言月,你给我等着!” 她眼神凶狠,周围的下人都减小了呼吸声,生怕顾言柔把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第三十八章 顾言柔又求饶了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宇文染就接到了江南那边的消息,说是小龙虾的问题已经解决,皇后此番做法效果非常好。 宇文染没想到顾言月可以把问题处理的这般完美,这个困扰了他多时的问题,一下子就被顾言月解决了。 一收到顾言月回宫的消息,宇文染想也不想,连应付丞相都忘了,赶紧跑去接她。 “陛下,你走慢点。”高公公气喘吁吁的跟在宇文染身后,宇文染健步如飞,生怕错过了顾言月回宫的时间。 高公公看他的样子有些好笑,脱口而出地问道:“陛下,你对皇后娘娘有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宇文染沉默了,他对顾言月有其他感觉吗? 也许有吧,不过他一个傀儡皇帝,就算当真有,那又如何? 宇文染出神之时,顾言月的马车已经进来。 “阿月!”远远看到顾言月的马车来了,宇文染收敛起了情绪。 顾言月赶紧下了马车,快速向宇文染走去,宇文染也上前,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儿抱到怀里,笑道:“阿月,你这次立了大功。” 被夸赞的顾言月有些不好意思。 宇文染看出了顾言月的害羞,赶紧转移话题,“阿月,我想吃小龙虾。” “好。”顾言月爽快答应,领着宇文染回了凤栖宫。 顾言月早就已经让人把凤栖宫的小厨房扩宽了一些,这样一来,就可以放多些食材,不用御膳房来回折腾了。 两人回到凤栖宫后,顾言月让宫里的太监宫女都退下,只留了宇文染一个人。 宇文染给顾言月打打下手,两人配合异常默契。 “阿月,谢谢你。”宇文染再次对顾言月表示感谢。 “你拿什么谢我,我可什么都不缺。”她顿了顿,上下打量着宇文染。 或许人类的本质就是花痴,顾言月的本质更是看见帅哥就犯花痴,于是顾言月嘴角勾起一丝笑,“不如……” 宇文染盯着顾言月,似笑非笑,而后一步步靠近顾言月,“阿月,不如……这样吗?” 顾言月有些懵,下意识后退,可她一退,宇文染便上前。 他本就比顾言月高出许多,这下全在宇文染的包围之下了。 顾言月心跳得很快,宇文染看着她,板正顾言月的身体,弯腰,慢慢靠近顾言月,顾言月呆若木鸡,呆呆地看着宇文染渐渐放大的俊脸,大脑一片空白。 “阿月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宇文染靠近顾言月,暖暖气息喷在顾言月的脸上,顾言月的脸瞬间红了,而后反应过来,推开了宇文染,“龙虾好了,吃龙虾。” 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颤声。 宇文染看着手足无措的顾言月,嘴角有了一丝弧度,他的阿月连害羞都这么可爱。 酒楼的生意总算是稳定了下来,现在该着手查查到底是谁一直幕后捣鬼了。 从于岸那里得知,消息最初是从城西流传出来的,而后好像有人推波助澜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顾言月决定亲自去城西看看,城西主要居住着一些小贩和无赖,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很贫穷,城西的地价是最便宜,所以他们大都选择住这里。 顾言月在这里找了许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准备失望而返时,却看到了老熟人厨子大成。 大成一见到顾言月就撒开腿跑,顾言月觉察到不对劲,立刻吩咐自己身边的人赶紧追。 好在大成比较胖,跑得不快,不一会就被制服了。 “跑什么?”顾言月双手环胸,看着大成。 “谁说我跑了,再说了,我乐意跑,掌柜的连这个也管?”大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顾言月没有丝毫掩饰,开门见山地问道:“大成,我酒楼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掌柜的,你不能出什么事都让我背锅吧。”大成说着一脸委屈。 顾言月本就怀疑,这时候大成油嘴滑舌的,她更是觉得大成是知道些什么。 “你不说?”顾言月顿了顿,“打。” 她深深知道,对于这种无赖,讲道理没用。 大成听到顾言月要动手,试图跑,可是顾言月身边的人都是宫里的高手,抓住大成简直易如反掌,很快这小子就屈服了。 “别打了,我说,我说!”大成挨了几下后老实了,恳求顾言月不要打了。 顾言月摆摆手,示意停手:“愿意说了?” “是我做的!我记恨你赶我出酒楼,我胡说八道,我有罪!”大成一把鼻涕一把泪。 顾言月丝毫不信只有他一个人做的,接着说道:“看来打得还不够,继续。”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大成哭着说,:“是顾言柔,她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造谣,掌柜的,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糊涂,掌柜的你放过我吧。” 看着地上求饶的大成,顾言月没有同情,她不是圣母,不会原谅多次害自己的人,“来人,送官,吩咐官府好好查办!” 顾言月原本以为经历了打板子的事后,顾言柔会有所收敛,也看在她是原主姐姐的份上,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有些人偏偏就是不值得同情。 顾言月回宫的第二天,按着宫里规矩,妃嫔应该给皇后请早安的,不过顾言月一向不太管,此刻她到觉得这个请安帮了她大忙。 顾言柔懒散惯了,请安一向来得迟。 “柔贵妃好大的架子。”看着姗姗来迟的顾言柔,顾言月缓缓开口:“柳眉,柔贵妃不懂规矩,你去教教她。” 没有等顾言柔反应过来,就挨了柳眉一耳光,而后又被太监按在了地上。 “顾言月你这个贱人!” “柳眉,接着打。” 接下来顾言柔说一句,柳眉就打一耳光。 顾言柔最后值得求饶:“姐姐,我错了,饶了我吧!” 顾言月蹲下,看着狼狈的顾言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你错了,你毁我酒楼生意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己错了?” 她看着顾言月冷冷的笑容,只觉得后背发凉,她原以为她做得天衣无缝的! 第三十九章 姐妹 顾言月看着顾言柔害怕的样子,心里也算是出气了,她又看了看四周的妃嫔。 平时暗地里和顾言柔勾结的人此刻吓得不敢出声,顾言月这么一弄,既教训了顾言柔,也起到了些杀鸡儆猴的意味。 “来人,送柔贵妃下去吧。”顾言月淡淡开口,而后顾言柔身边的颜儿方才上前:“主子,没事吧?”扶着顾言柔离开。 回了宫的顾言柔当即给了颜儿一耳光:“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宫刚才被打你怎么不护着本宫?混账东西!本宫养你有什么用?” 而后顾言柔竟然不由分说地扔出了一个茶杯,那茶杯砸在颜儿头上,顿时鲜血流出。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您饶了奴婢吧……”颜儿只是跪着,恳请顾言柔的原谅。 顾言柔正在气头上,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怒道:“还不回府,去找我母亲来。” 这种时候,她只能想到让自己的母亲秦夫人来帮自己,毕竟那次回到相府,自己身边的嬷嬷就被顾言月趁机打发了,如今她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她。 颜儿得到指令,匆匆起身,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顾言月,你等着瞧!”顾言柔咬牙切齿地说。 …… 凤栖宫。 “妹妹,你怎么了,今日看起来很是忧心。”顾言月一开始就发现了于妃今日有些心神不宁的,这会儿大家都走了,她就把于妃留下来,想单独问问。 “姐姐。”于妃欲言又止,而后叹气。 “妹妹有什么困境尽管说出来便是。”顾言月拉着于妃坐下。 许是顾言月太温柔了,让人安心,于妃开始诉说起自己的烦心事。 于妃父亲遭遇坚人迫害,如今府上已经是入不敷出,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于家上下已经吃不起饭了。 顾言月看着眼红的于妃,有些感同身受,在现代她也有过类似的经济问题。 她握住了于妃的手,小心地安慰于妃。 对于于妃这么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突然遭遇到这样的变故,难免有些不适应。 不过,于妃父亲一向为官清廉,怎么会突然被人抓住了把柄? 看来,这朝中还有不少不为人知的是呢,得让宇文染查查看了。 “妹妹先别哭。”顾言月安慰着于妃,“这些日子,我也存了不少钱,给妹妹应急还是可以,还有啊,我这里珍宝首饰多,不够妹妹就来拿些去买,总能过去的。” 说着,顾言月示意柳眉进屋去取钱。 柳眉拿着钱袋出来,顾言月示意她把钱袋递给于妃,于妃瞬间眼泪就流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姐姐今日大恩大德,妹妹没齿难忘。”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顾言月一个现代人,突然被人这么一跪,倒是有点儿吓到了,赶紧扶起于妃:“你这是做什么,快别哭了赶紧把钱收好。” 于妃打心里感激顾言月的雪中送炭,她紧紧握住顾言月的手:“姐姐,你对于家的恩德,我永远不会忘记。” “你都叫我一声姐姐了,我怎么能不帮你?”顾言月笑道,而后把钱袋塞进了于妃手里。 一段深宫中的友谊就此建立。 …… 过几日便是西域使者来出使,宇文染这几日全心全意地好好准备着接待西域使者,不能让别人看了自己国家的笑话。 使者还没到,消息倒是先到了。 宇文染现在正应付太后,陪着太后和几位妃子在御花园游玩,高公公便赶到了。 “陛下,西域那边来消息,说……”高公公欲言又止。 “说了什么?” “说要皇后娘娘亲自去接。” 宇文染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出。 天下人都知道东晟国的风俗,女人一般不接见外臣,而如今西域使臣突然提出要皇后亲自接见,这不是在羞辱东晟过和顾言月吗?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宇文染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偏偏这时候,一道而来的顾言柔忍不住了,要将顾言月一军。 “姐姐的交际真广泛,西域使者都认得了,为国出使都不忘了要见姐姐一面。” 她顿了顿,眼神瞄着宇文染,语气也变得委屈了起来:“不像我,除了亲人,都没人外面的男子知道我。” 在场的都是宫里人精一样的人物,谁能听不出来顾言柔这套说法就是在暗示顾言月到处勾搭男人,不守妇德。 顾言柔说个不停,话里话外都是顾言月的不对,高公公看着宇文染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巴不得上前堵住顾言柔的嘴,不过他没有那个胆子。 “哗啦”一声,果然,下一秒,宇文染扔出了手里的茶杯,顾言柔瞬间吓得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看着宇文染。 宇文染回头,盯着顾言柔:“看来柔贵妃对皇后颇有微词呢。”宇文染笑着看着顾言柔,顾言柔经历过许多事了,也懂得察言观色了,“臣妾不敢!”顾言柔小心回答。 “不敢?”宇文染提高了语调,“我看你没什么不敢,冒犯皇后,规矩都不知道,既然记不住规矩,就去学,从今日起,柔贵妃关禁闭,回头高公公去内务府找几个懂规矩的嬷嬷,好好教教。” 他顿了顿,接着道:“丞相府教不会你,朕请人教你。”说完扬长而去,留下顾言柔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刚才宇文染看她的眼神,好像要杀了她一样! 她害怕…… 其他妃子向顾言柔行礼后,也都离开了。 顾言柔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远去的宇文染,心里很是不服气。 论容貌论才华,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顾言月那个小妖精了,怎么宇文染又护着她?! 怎么所有人都护着顾言月那个小贱人? “啊!” 想到自己又被关禁闭,还是因为顾言月被关,顾言柔气得发疯,她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不如顾言月。 “颜儿,我不美吗?” ”主子是最美的。”颜儿小心回答。 “贱婢,胡说八道!”顾言柔给了颜儿一脚。 “主子,颜儿没说谎,主子很美!” “那为什么所有都护着顾言月那个小妖精!”顾言柔有些疯狂,她从小到大那次输给了顾言月过,怎么现在所有人都护着那个小妖精! 颜儿看着疯狂的主子,没有说话,生怕不小心就被拿来出气了。 第四十章 要她亲自接见 凤栖宫。 顾言月知道有人指名道姓见自己时,还是有些疑惑的,生怕宇文染误会什么。 当下便想着给他解释,没想到宇文染却笑着说:“阿月,朕相信你,不用解释。” 可偏偏,以宇文染如今的权势,就算心中不忿,也只能带着顾言月去接见。 接见西域的日子很快就来了,顾言月随着宇文染一路,马车缓缓而来,来人正是西域的使者。 拓跋尘。 他一身红衣,妖治魅惑。 “陛下!”拓跋尘行礼,眼神却看着顾言月。 顾言月仔细辨认着拓跋尘,发觉自己印象里并没有这个人的记忆。 “使者大人千里奔波,快随朕进宫,朕准备了晚宴给使者大人接风洗尘。” 到了宴会上,拓跋尘并没有刻意为难顾言月,同宇文染交谈也没什么异常,进行了一半,拓跋尘提出要吃顾言月做的菜。 顾言月推辞不过,只得起身做菜。 “皇后娘娘的手艺不错,臣真想留在这里,一直吃下去。”拓跋尘带着笑顾言月。 这让顾言月很不舒服。 拓跋尘的眼神就像看猎物一样,还有种势在必得的得意,让顾言月隐约觉得这人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 入夜,宇文染去了顾言柔哪里,听说是太后命令,顾言月早就习惯了宇文染为了这些世俗做违心之事,也没有多问。 夜里宫女太监都睡了,一个红色身影在顾言月的院子里落下,顾言月却很镇静。 她看着前来的不速之客,“西域使者就这么乱闯本宫寝宫?” “皇后娘娘这么晚不睡,不是在等我吗?”拓跋尘似笑非笑。 顾言月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喝一杯吗?” 顾言月此刻是有些微醺的,脸红红的,眼里风情万种,看着拓跋尘,缓缓开口。 “好。” 顾言月给拓跋尘倒了一杯酒,拓跋尘喝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几杯酒下肚,拓跋尘就醉了。 “就着酒量?”看着迷迷糊糊的拓跋尘,顾言月有些嫌弃。 她原本只是试一试,拓跋尘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她就大胆猜测拓跋尘回来找她,备下了酒,果然,这货来了,不过事情进展顺利了些,拓跋尘酒量太差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顾言月想着让此人酒后吐真言。 她隐约觉得,拓跋尘的身份不那么简单。 “我是西域的王子。”拓跋尘喝迷糊了,一套便出来了。 顾言月有些惊讶,这个不着调的二愣子居然是西域王子! 看样子拓跋尘跑出来,西域那边应该还不知道,想到此处,顾言月觉得有必要告诉宇文染,于是把拓跋尘拖到了屋檐下,从屋里抱了被子给他盖上。 这一系列动作惊动了柳眉,柳眉看着地上躺着拓跋尘,惊讶到不行,半晌才问出来:“娘娘,你……你屋里怎么会有男人?” “小声点!”顾言月出声,柳眉也安静了下来,“柳眉,你看着他,我去找陛下!” 好在宇文染还没有睡,见了顾言柔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正在批阅奏章。 他看见顾言月来了,放下手里的活,“阿月。” “出大事了,来的不是西域使者,是王子,是西域的王子!”顾言月气喘吁吁的,宇文染一时有点儿懵,顾言月顺了一口气,把自己知道都告诉了宇文染。 宇文染眉头紧缩。 顾言月也知道这件事非同一般,要是拓跋尘在这儿出什么事,那整个东晟都跟着遭殃。 原以为宇文染会说什么,没想到宇文染只是看着顾言月:“阿月,你为什么大晚上和别的男人喝酒?” 顾言月:“……” 她一时无语。 …… 翌日,拓跋尘醒了后,立刻离开了,觉得自己昨晚很是丢人,居然喝醉了。 宇文染今日邀请拓跋尘来御花园下棋,拓跋尘推辞不了,只得来了。 昨夜喝得迷迷糊糊的,拓跋尘今日有些不清醒,几次输给了宇文染,多有些烦躁的拓跋尘随口说了句:“本王子不玩了!” “使者大人说什么胡话?”宇文染笑。 拓跋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嗯看着宇文染,“陛下今天这棋下得真好,连我都被下进去了。”他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既然陛下都知道了,我就不瞒了,我确实不是使者。” “那你是……?” “陛下不是知道吗?” 宇文染放下手里的棋子,“那王子殿下前来,有何指教。” 拓跋尘喝了一口茶,“指教谈不上,我来是想向陛下讨个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文染。 “还有谁是王子殿下求而不得。”宇文染微微一笑,“不知道王子殿下想讨谁?” “顾言月!”拓跋尘开口。 宇文染停下了放棋子的动作,“王子说笑了,殿下要什么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拓跋尘看着宇文染,难得见宇文染这么护着一个人,皱眉疑惑了,“不是说你们感情不好吗?” “我和阿月感情好得很!”宇文染放下棋子,起身:“王子殿下如果无事,就请赶紧回西域,阿月是朕的妻子,谁都带不走。” 说完,宇文染便大步离开。 …… 这件事传到顾言柔的耳朵里,顾言柔照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美艳的自己,她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怎么所有人都围着顾言月转? 她用桌子上的东西杂碎了镜子,顾言柔看着破碎的镜子,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 另一边的顾言月不知道顾言柔的怒气,更不明白宇文染为什么见了拓跋尘就气呼呼地回来了。 “怎么了?”顾言月关心道。 “没事!!” 宇文染简直醋坛子都翻了。 他想知道为什么拓跋尘为什么要顾言月,不过看着顾言月的脸他又没法开口。 “消消气,我给你做了酸梅汤!” 看着美食,宇文染也不想问了。 顾言月进屋拿了碗,舀给了宇文染,自己又舀了一碗,放在鼻间闻了闻,顾言月突然脸色一变。 “别喝!”顾言月打翻了宇文染手里的酸梅汤,她这些年锻炼出了比常人灵敏的嗅觉。 这酸梅汤有问题。 顾言月从头上取出一只银针,放了下去,银针瞬间发黑。 她看着发黑的银针,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喝。” 下毒之人实在心狠手辣,要是宇文染喝了她的酸梅汤,那今日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而且这酸梅汤自己刚做好没多久,看来,自己得凤栖宫里是多了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了! 第四十一章 他醋了 宇文染倒是没有顾言月的那些想法:“阿月,吓到没有?” “我没事。”顾言月看着宇文染的样子,笑着回答。 宇文染这才安心下来,顾言月原本想马上查清楚是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事情的,却发现宇文染今日看起来闷闷不乐,只得把这事推后。 “阿月,你是不是觉得朕很没用。”宇文染突然问道。 顾言月的独立,让他觉得就算没有他,顾言月也可以过得很好,就算顾言月选择别人,他也能理解。 顾言月嗤笑一声:“阿染,我所追求的一直都是事业家庭双收,就像现在,我爱你,但不耽误我开酒楼,你也爱我,但不耽误你做皇帝,这就足够了。” “那你和那个拓跋尘什么时候认识的?”宇文染有些委屈。 顾言月看着委屈的宇文染,突然知道为什么宇文染这么奇奇怪怪的了,“宇文染,你……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宇文染多少有些傲娇:“没有!” 顾言月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看着宇文染,哄了他几句,到底是个小孩子,顾言月哄了几句后又好了。 “阿月啊,你别离开我。”宇文染突然道。 “不走!”顾言月看着宇文染,明白他心里的孤独,他本来还是个孩子,要不是这局势,现在的他应该不会过得这样累,顾言月能做的,只有陪着他。 …… 奈何另一边拓跋尘这尊大佛还是没有送走,知道他为自己而来后,顾言月躲着他好几日了,没想到今日冤家路窄,在御花园遇上了。 “阿月!”拓跋尘大声呼唤,而后从树后走出,脸上花着笑容。 顾言月翻了个白眼。 “阿月,你好狠心,灌醉了我就算了,还躲着我。”拓跋尘一脸委屈,顾言月抽身就要离开,拓跋尘拦住顾言月的人,“阿月,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吗?” 顾言月一时间无语,扯着嘴角好不容易扯出一个笑容,“王子殿下,你还是回西域去吧。” ”那阿月和我一起回吧。”拓跋尘上前,直接上手,拉住顾言月。 顾言月着急忙慌甩开拓跋尘的手,“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本宫身为当朝皇后,岂容你随意冒犯?” 她后退了几步:“王子殿下,本宫对你一点儿兴趣没有,拜托你别缠着本宫了,你喜欢我哪我改还不行吗?” 顾言月真的很无语,况且她不知道这个拓跋尘怎么就喜欢上自己了。 拓跋尘笑了笑,“阿月,你哪里我都喜欢,只要是你我就是最喜欢的。”拓跋尘一句话,让顾言月无话可说。 顾言月甩给拓跋尘一个眼神后走了。 “阿月,我们来日方长!”看着顾言月的背影,拓跋尘出口惊人。 顾言月听到话,差点没吐出来,“神经病!” 她消失的极快,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 顾言柔躲在暗处,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有了法子。 “王子殿下别走。”顾言柔出声。 拓跋尘回头,看着顾言柔。 “王子殿下,我可以让你得到顾言月。” 拓跋尘看着顾言柔,“你是何人,我如何信你。” 顾言柔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表示可以帮助拓跋尘得到顾言月。 拓跋尘看着眼前无脑的女人,计上心头,“我可以答应你,但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你想从本王子这里得到什么?” “本宫要的,是宇文染。” …… 随后,顾言柔安排人跟踪顾言月,将顾言月的行踪全部透露给拓跋尘。 另一边的顾言月则是有些头疼,因为拓跋尘像狗皮膏似的,哪儿都能遇到他。 “阿月,有没有想我?” “想打死你。”顾言月咬牙切齿,翻了个白眼,被不喜欢的人纠缠真是太心累了。 “拓跋尘,你到底为什么缠着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顾言月非常直白,她觉得拓跋尘肯定有目地,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让人一见钟情的能力。 “我就是喜欢你啊。” 顾言月无语,果然脸皮厚无敌。 以后的日子,顾言月每天都过得很憋屈,躲躲藏藏的,最后,顾言月只得悄悄躲在了酒楼,然后告诉宇文染,让他别担心,顺便告诉他赶紧把拓跋尘送回国去。 按照太后的意思,今日宇文染该去看顾言柔了,可宇文染心烦的很,毕竟拓跋尘不能直接赶走,西域那边也不派人来接,他头疼死了。 “陛下!”顾言柔温温柔柔的,声音魅惑,让人听见酥酥软软的,但是宇文染看不见也听不见,直接忽略。 顾言柔忍住自己的小脾气,“臣妾知道最近姐姐同那西域使者走的近,陛下心里不舒服,不过陛下还是要注意身体。” 她说着,顿了顿:“陛下,不是臣妾多嘴,姐姐最近西域使者可是成双成对的……” 说到这里,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宇文染看着顾言柔。 顾言柔垂下头,以为宇文染相信自己说的,便继续添油加醋:“陛下,姐姐不是故意的,回头臣妾去问问她,陛下不要多想了。” 宇文染看着顾言柔,突然理解了顾言月告诉他的一个词语:绿茶。 “陛下,喝茶。”顾言柔点到为止,不再说顾言月,端茶给宇文染。 宇文染接过茶杯,而后把一杯茶都泼在了顾言柔脸上:“柔贵妃好好清醒清醒,没事不要总说皇后的坏话,朕会心烦的。” 说完放下杯子,准备离开,临走又道:”朕今日来看过你了,以后少去太后哪里胡闹!” 半夜时分,顾言月偷偷溜回了宫,趁着没人注意,溜进了御书房,“阿染!” “阿月,你怎么搞成这样了。”看着一身黑衣的顾言月,宇文染有些哭笑不得。 “小声点。”顾言月道,“拓跋尘就是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开。” 她哭着一张脸,向宇文染吐槽着这几天的悲惨遭遇。 “真的,他真是阴魂不散,我去哪他都知道。”顾言月头一次觉得,脸皮厚真的太可怕了。 而宇文染敏感地捕捉了顾言月话里的线索,“阿月,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拓跋尘对你了如指掌。” 顾言月抬头看着宇文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拓跋尘跟踪我。” “可能!”宇文染道,而后又补充道:也可能是别人跟踪你,在告诉他。” 第四十二章 偏食还不好治吗 顾言月听着宇文染的分析,大概知道了,“是有人跟踪我,明天我去查,陛下放心吧。” 她明白宇文染话中的意思。 拓跋尘是使者,本就没有带多少人进来,不可能派人跟踪自己,既然如此,那么这跟踪之人肯定另有其人。 另一边的拓跋尘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只是接到顾言月邀请他吃饭的消息,整个人都快乐了起来,简直是喜出望外。 “阿月,你可难得邀请我,是不是被我的魅力折服了。” “不是。”顾言月果断回答,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拓跋尘,拓跋尘看着慢慢靠近他的顾言月,有些不适应,却掩饰不住的高兴“阿月,大白天的不好吧。” 说着居然闭上了眼睛。 耳朵疼痛,拓跋尘大叫,而后要跑,却因为耳朵被顾言月揪着,又缩了回来,“我问你,谁告诉你我的行踪的,说。” “顾言柔……是顾言柔。”拓跋尘很快就出卖了顾言柔,他和顾言柔不熟,不需要隐瞒什么。 顾言月松开了拓跋尘,怒道:“你可以走了。” “阿月。”拓跋尘一脸委屈。 “滚蛋!”顾言月大声道。 而后直接她忽略了拓跋尘,向外走。 她同顾言柔的新仇旧帐该一起做个了解了。 顾言月告诉了宇文染,而后两人领着拓跋尘一路来到了顾言柔的寝宫,带上拓跋尘,就不怕顾言柔不认了。 拓跋尘一来就说出所有的事,顾言柔原本想说些什么的,却被拓跋尘几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柔贵妃,朕对你过于容忍了,对吗?” 要不是顾家权倾朝野,宇文染不敢动她,这次指不定又得挨板子。 她心碎,却不去看宇文染,而是指着顾言月。 “顾言月,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代替本宫进了宫,还真以为自己乌鸦变凤凰,可以站在我头上了?”顾言柔简直要气死了。 顾言月就这么看着顾言柔,只觉得她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 “顾言柔,你最好收起你那小性子,这里不是顾家,没人惯着你。” “顾言月!教训我,你这个贱人也配?” 顾言柔多少有些嚣张跋扈,上前直接想给顾言月一耳光,顾言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力甩开,又用宇文染听不见的声音凑到她的耳边。 “顾言柔,做人不要做着损人不利己的事,还有,我那碗酸梅汤里的毒谁下的,你不会不清楚吧,别以为你娘能保护你一辈子,就凭谋害天子这一条,顾家怕是说不清。” 她的声音很小,不过足以让两人都听见。 顾言柔只觉得顾言月比起从前,让她心生了不少恐惧感,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由自己拿捏的顾言月了。 顾言月没有再多说什么,看着愣在原地的顾言柔,默默走向宇文染,“陛下,柔贵妃妹妹还是不长记性,可毕竟是本宫的嫡姐,这次便饶了她吧。”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宇文染和顾家再次结仇,她是愿意陪他容忍顾家的。 宇文染点了点头,两人这才携手离开。 然而就在两人在御花园里散步的时候,顾言月再次血压飙升。 “阿月,你怎么又躲着本王子?”拓跋尘突然出现,顾言月差点被吓到,太阳穴突突的。 其实她早就猜到拓跋尘应该是见过原主,所以一见倾心,但这段孽缘是真的要赶紧结束了! 况且宇文染好不容易有时间能陪她约会,怎么就遇上了这个小祖宗? “我没躲着你。”顾言月拉上宇文染,准备赶紧走。 “阿月,本王子看你们国家的女孩都很喜欢发簪,不如本王子给你买一个吧。” 拓跋尘一把抓住顾言月,顾言月却好像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赶紧甩开了拓跋尘的手,“男女授受不亲。” “阿月。” 听到宇文染的声音,顾言月立马笑了,回头看着宇文染,直接扑进了宇文染的怀里。 拓跋尘看着笑着的两人,有些失落。 眼前的顾言月挣脱自己之后,同宇文染有说有笑的。 而顾言月看宇文染时的眼神温柔极了,眼里亮晶晶的。 拓跋尘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感情这事,也许真的强求不了。 “公子,发簪还买吗?”下人很有眼力见地上前给拓跋尘一个台阶。 “不买了。“拓跋尘轻叹了一声。 随后顾言月就发现了一个神奇的事,拓跋尘这个狗皮膏不在纠缠自己了,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明快了。 “拓跋尘。”远远看到拓跋尘,顾言月喊了一声,拓跋尘回头,看到了一脸笑容的顾言月。 “你最近去哪里了?” “怎么,没有我的日子很孤单吧。”拓跋尘一如既往的讨嫌,而后一脸大度地说:“以后不缠着你了,本王子有成人之美,不做那些破坏人小夫妻的事。”拓跋尘一脸的傲娇。 顾言月愣了一愣,而后笑了,原来是想通了。 她努力拍了拍拓跋尘的肩膀,“不错,以后姐给你介绍个温柔美丽的。” “大可不必。”拓跋尘果断回绝,而后看着矮自己大半个头的顾言月,“矮就别逞能了。” 而后顾言月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踮起的脚尖,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果然他还是拓跋尘,一如既往的毒舌。 “你这次不仅仅是来玩的吧?”顾言月发问,她觉得拓跋尘虽然看起来不着调,实际上并非如此。 “阿月就是聪明。”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西域偏僻,食材少,没什么东西,那里的孩子们平时都不怎么爱吃东西,有些孩子还因为不爱吃东西生病,我父亲着实头疼。”拓跋尘说完叹息了一声。 顾言月看着一脸沉思的拓跋尘,心里暗想:不就是个挑食嘛,那不是很好解决的吗?自己随便炒个爽口的开胃菜不久解决了? “拓跋尘,我有菜方,也许可以帮到你。”顾言月说,拓跋尘一脸惊喜地看着顾言月,“阿月,真的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顾言月笑着说,脑袋飞速旋转,搜索着自己脑海里的开胃菜。 脑袋里停留在了一个菜上,在现代这可是很受欢迎的,而且做起来也简单。 拓跋尘看着笑起来的顾言月,知道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第四十三章 身边危险 顾言月脑袋飞速过了一遍,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土豆上。 西域盛产土豆,食材就不是问题,不过用土豆做什么呢? 酸酸辣辣的开胃最好,不如就做狼牙土豆。 “我知道做什么了,狼牙土豆。”顾言月一脸笑容。 拓跋尘一脸迷惑,“阿月,什么是狼牙土豆?”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顾言月神神秘秘的。 首先,顾言月凭借着记忆画出了切狼牙土豆的刀具,找到了打刀具的师傅,打出了刀具,看着奇奇怪的刀具,看的拓跋尘有些摸不着头脑,“阿月,好好的刀,你怎么把它搞成这样?” “你等着看吧。” 狼牙土豆还需要一些蔬菜,这个就比较好找了。 很快就准备了材料,顾言月挽挽袖子,普通的土豆在她的手下变了样子,最后出锅时变得香味诱人。 “尝尝看!”顾言月挑了一下眉毛。 拓跋尘尝了一口,酸中带辣,配合时令蔬菜,土豆的软糯和蔬菜的清甜配合得相得益彰,辣酸加入刺激了味觉,一入口便大大激发了人的食欲。 “好吃。”拓跋尘赞不绝口,一连吃了好几口。 “拓跋尘,这是狼牙土豆的菜方,你拿回去,我会把菜方给你,等你们的厨子学会了,自然也就能让孩子们多吃些东西。”顾言月大方地拿出了菜方递给了拓跋尘,拓跋尘一时间有些懵,直到顾言月再次出声让他拿着,他才慢慢接过菜方,“阿月,我替西域的孩子们谢谢你。” 顾言月大大方方接受了拓跋尘的感谢,而后在拓跋尘的厚脸皮讨要之下又给他做了一些狼牙土豆,想着这个新菜宇文染还没有吃过,顾言月也给宇文染留了些。 于是甩掉了拓跋尘之后,顾言月赶紧带着菜篮子去找宇文染。 “阿染,我把方子给了拓跋尘你不生气吗?” “我怎么会生气。”他顿了顿,又道,“阿月把方子给了拓跋尘,这是帮助了东晟同西域交好,阿月这是在帮我,我怎么能生你的气?” 而后,他把顾言月拉倒在自己怀里,笑道:“阿月,你真是越来越合朕的心意了。” 宇文染语气有些暧昧,顾言月有些害羞,脸红红的。 …… 顾言月教会于岸做狼牙土豆后,这菜就爆火了,想着小龙虾也需要辣椒,顾言月决定自己下乡去收购一些辣椒。 眼下正是辣椒收获的季节,可在东晟,辣椒只是作为一般的调味品,需求量不大。 今年的辣椒产量不少,辣椒卖不出,很让人很头疼。 到了乡下才知道,今年很多人种得辣椒收成都不错,辣椒太多,即使低低也很难卖出去。 顾言月来到的村子叫上井村,是附近几个村子里辣椒收成最好的。 同村长商量了后,顾言月用原来市场价收购了一大批辣椒。辣椒原本卖不出了,就算低价卖也没人愿意,顾言月却愿意用原来市场价收购,这让村民们非常感动。 “顾小姐,你真是大好人,帮了村子大忙了,人美心地也好!”村子里的人夸赞顾言月的行为,被夸奖的顾言月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把辣椒收好,保证质量,只要质量好,价格不是问题。不过,要是我发现谁用不好的质量忽悠我,我就不收他家和他家亲戚的辣椒了。” 顾言月知道,上井村大多数都有亲戚关系,用这个法子,大家为了利益,也会互相监督,所以辣椒质量问题就不需要太费心了。 “顾小姐你放心,你帮我们收购了辣椒,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我们哪能做哪些没良心的事。”村里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说道,而后大家也附和着。 顾言月看着大家,也很开心,果然,古代民风还是纯朴的。 “我的酒楼需要很多辣椒,收一个村的肯定不够,大家互相转告自己的亲戚朋友,哪里有辣椒就来凤记酒楼告诉我,我会去收的,希望大家多多帮忙,介绍辣椒的,凤记酒楼有小礼品赠送给大家!” 她鼓励着大家,毕竟现在凤记的辣椒需求量很大她需要有人给她介绍辣椒来源。 等到她忙完了这许多,上进村的辣椒和附近村子的辣椒弥补了凤记酒楼的辣椒需求量。看着仓库里的辣椒,出了门,看着生意爆火的凤记,顾言月突然很有成就感。 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今天终于把自己的产业弄好了。 很快,顾言月收购辣椒的事很快在城里传开了,为百姓解决问题,顾言月的做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扬,凤记酒楼的名声一跃而起,成了京城最好的酒楼。 顾言月的酒楼一开始走的就是平价酒楼的风格,尽管名气大了,凤记在很多东西上并没有涨价,这不仅仅让凤记保住了老客源,也狠狠的做了一波宣传。 而百姓眼里的凤记酒楼老板也一下变成了人美心善的形象,好名头还被茶楼里说书先生说了好几遍。 不得不说,顾言月对此有些受宠若惊,她原本只是单纯收购辣椒,没想到歪打正着地帮助酒楼进行了这波宣传。 而另一边的小屋子里,也传来了付缘赞美她的声音。 “小丫头你这次做的不错。”付缘喝着小酒,夸赞着顾言月这事做的漂亮,顾言月欣欣然接受。 付缘看着远处的可疑身影,又喝了一口酒,提醒道:“小丫头,平时多加注意,你身边啊,危险着呢。” “多些先生提点。”顾言月回答。 那可疑的身影在顾言月离开后,也跟着离开了,不过很快消失,没有再跟着顾言月。 第四十四章 被顾家刺杀 顾言月的好名声音很快就传到了宫里,宇文染借着这件事对顾言月赞不绝口,就连平时从不夸奖顾言月的顾丞相,今日朝堂上还破天荒地夸了顾言月。 另一边的顾言柔却感觉到了顾言月对自己的威胁,心中恨意更盛,有些不理智,想要直接解决顾言月,却被身边的颜儿劝住了,“主子不要冲动,还是先回丞相府找夫人吧,夫人会帮主子的。” 顾言柔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没法对付顾言月,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得了宇文染允许后便回了顾府。 一回到家,顾言柔就哭哭啼啼的,添油加醋地控诉着顾言月对她的种种行为,可把秦夫人心疼坏了。 “柔儿,你放心,娘肯定为你出气!”秦夫人安慰着顾言柔,心里暗做打算。 秦夫人很快把下手目标放在了顾言月的酒楼上面,想着如今顾言月的酒楼把小龙虾和狼牙土豆作为招牌菜,要是没了这两个菜,生意肯定大打折扣。 她思考了片刻,很快做出决定,便是决定在辣椒上动动手脚,好断了顾言月的生意。 秦夫人铁了心要让顾言月做不成生意,雇佣了身手最好的人,安排那人把一种招虫子的药粉悄悄洒在了仓库里的辣椒上。 果然没过多久,顾言月就接到了自己仓库的辣椒出问题的消息。 “掌柜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仓库里辣椒生了很多虫子,这批辣椒损失很大,可能供应不上需求了……”于岸一脸严肃。 旁边的顾言月一言不发。 这个季节按道理不应该出这种问题。 “不说了,到了仓库再说。” 看着如山的辣椒,里面的小虫子爬动着,很多辣椒都烂了,屋子里的佣人们正在清理辣椒,尽快把好的分离出来。 顾言月仔细地检查了一边仓库,没有异常,最后,顾言月把目光放在了辣椒本身上,蹲下拿起辣椒闻了闻,顾言月隐约觉察到不对。 “于岸,你快去找个农户,最好经验丰富的那种。” 于岸匆匆去找,片刻后人就来了。 “老伯,你帮我看看,这辣椒哪里出了问题。” 那老伯做事也麻溜,不一会地就发现了辣椒上的问题,“顾掌柜,这辣椒上多了些药粉,这个药粉非常地招虫子。” “老伯,你确定吗?” “非常肯定。”送走了老伯,顾言月赶紧让于岸找了更多的人手,赶紧把好的辣椒分离出来然后用清水洗干净,不然,药粉还在辣椒上,这虫子还是会有。 巨大工程量让顾言月这次亏损了不少钱,不过,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赶紧把辣椒的缺口补上,酒楼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暗中对她出手这人明显就是冲着酒楼来的,自己不做生意才是真的让那人得逞了! “于岸,酒楼的生意正常做下去,辣椒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我来处理。”顾言月看着于岸,心想这小伙子果然经验不足,这个时候还是很慌张。 不过于岸在顾言月的安排下也安定了下来,赶紧回酒楼主持生意去。 打发走了于岸,顾言月觉得自己得再去一次乡下,收购辣椒。 毕竟目前得先把缺口补上,而后再查到底是谁在幕后捣鬼。 虽然顾言月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不过没有证据,她不会轻易去质问。 然而顾言月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自己比顾言柔慢了些许,在顾言月到乡下之前,秦夫人同顾言柔已经到过了。 秦夫人企图用更高的钱收买了百姓,让他们抬高物价,借此来让顾言月负担不起买辣椒的费用,但是被百姓们拒绝了,母女两人还因为这件事被村民们打了一顿,多少有些狼狈。 “不识抬举的东西!”秦夫人领着顾言柔上了马车,顾言柔被打了,身上还有些西红柿的汁液,头发上都是蔬菜,这会儿发起了脾气:“娘!这群刁民若是知道我们的身份,本宫定要让她们三跪九叩来赎罪!” “柔儿不生气。”秦夫人哄着自己的女儿。 “怎么办,娘,如今我们还能对付顾言月吗?”顾言柔只担心能不能整到顾言月。 “放心,娘来解决。”顾姨娘眼里多了些狠意。 …… 等顾言月赶到之后,村民们将顾言柔母女两人的做法如实告诉了顾言月。 很快,顾言月就同村里再次谈成了生意,眼看天色渐晚,顾言月就打算回了,明日再来收辣椒。 夜里的郊外很安静,没有人,柳眉有些害怕,不过好在顾言月带了几个宫里的高手,这时候也算是有了保障。 马车里的顾言月正闭目养神,外面忽然传来了打斗声。 “保护好娘娘!” 而后便是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顾言月皱眉,这是遇到打劫的了? 柳眉把顾言月保在身后,马车的帘子被揭开,“娘娘,快下,赶紧走!” 在护卫的保护下,顾言月安全下了马车,这才发现来人不少,全都蒙着脸,在看到顾言月后,黑衣人中有人便大喊道:“顾言月在哪里!” 说完,顾言月就看到一个黑衣人向自己而来。 顾言月倒也躲了过去,反而是那个黑衣人,被顾言月奇怪的招式搞蒙了,又让顾言月勉强解决了这一个。 她好歹是堂堂散打冠军,放倒几个人还是不成问题。 好在宫里的侍卫身手不错,这几个小喽啰很快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有几个见情况不对,赶紧逃了,侍卫要追,却被顾言月阻止了,“他们既然要跑,追上了也是自尽,不必追了。” 顾言月说完,便蹲在一个死去的黑衣人身边,看了看,心里顿时凉了。 别人不认得,她可认得。 这些黑衣人居然是顾家派来的! 她顿时觉得有些心寒,能让顾家的杀手出马,看来顾言柔这次告状是又成功了。 几天前有人告诉顾言月,看到顾言柔回了顾家,她就知道这次自己有麻烦了。 看来酒楼的事也是顾家做的了。 “娘娘,你没事吧?”柳眉发现顾言月脸色不好,以为顾言月被吓到了,上前询问。 “回宫!”顾言月冷冷道。看来,她同顾家的账,是时候好好算算了。 第四十五章 秦夫人押入大牢 顾言月回宫的第二天,便带着宇文染一起来了酒楼。 果然,在下药的幕后黑手来到之后,宇文染瞬间出手,将人擒下。 “谁让你来的?” 被宇文染控制在地上的凶手别过头,没有回答。 “死鸭子嘴硬。”顾言月冷冷地说道,“你只知道你的东家势力很大,却不知道我这凤记酒楼更是不能得罪的吧?” 说完,顾言月冷冷地吩咐道:“柳眉,把他处理了,扔到护城河里去!” 那人终是忍不住了,早就吓得浑身颤抖:“我说,我全都说。” 顾言月和宇文染对视了一眼,顾言月当即发问:“你叫什么,那些事是谁让你做的?” “我叫江宸,是丞相府的秦夫人让我做的,求求你,你饶了我吧,我绝对不会再做不利于凤记酒楼的事情了!” 宇文染没等到他说完,就一掌击在了他的后颈处,人就这么晕了过去。 知道了这些事之后,顾言月却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而是对酒楼出的事闭口不提,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丞相府。 顾言柔自从做了这件事,根本不敢待在宫中,生怕顾言月对自己发难,哪怕在丞相府,每天也都活的很煎熬,终于忍不住了,怒问:“娘,顾言月会不会发现我们?” “不会,这么多天都没有动静,柔儿不用担心,定是顾言月那个草包什么都发现不了!”秦夫人安慰着顾言柔。 顾言柔有些信了,接着问道:“娘,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以绝后患。”秦夫人狠意渐起。 “夫人,小姐,陛下来了。”小宫女来报。 顾言柔抬头,喜出望外。 秦夫人拉住了女儿,让小宫女先下去,随后拦住顾言柔:“你急什么?” “母亲,陛下定是来找我的!”顾言柔笑道。 “既然来找你,那你还不打扮一下?”秦夫人说着帮顾言柔打扮了起来。 然而当顾言柔打扮得花枝招展走出来时,她才发现来的不仅仅是宇文染一个人,宇文染的身边居然还有顾言月。 顾言柔脸上原本的笑容立刻没有了,倒是秦夫人精明,给了顾言柔暗示后,顾言柔才勉强别处一抹笑容,不情不愿地想顾言柔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姐姐客气什么。”顾言月唤了顾言柔姐姐,不过语气里没有丝毫敬重。 “陛下同皇后娘娘能够来老臣这里,真是让丞相府蓬荜生辉。”顾丞相说着客套话,宇文染也同他了客套着。 就算成了皇后,顾丞相也懒得看顾言月 “陛下是来接柔儿的?”顾丞相问。 宇文染没有回答顾丞相的问题,只是拉着顾言月坐下,笑道:“不是,皇后的酒楼出了事,我来问问夫人。” 他笑得一脸和蔼,倒是秦夫人,听到宇文染的来意后,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掩饰了下来。 顾言柔下意识觉得事情暴露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陛下说笑了,月儿酒楼出事,来老臣这里做什么?”顾丞相大概是知道些,如今也只能想着推开这个话题。 “是吗?”宇文染冷笑了一声,而后一拍桌子,顾府上下全都跪下了,顾言柔脸色不好,秦夫人假装淡定地安慰她,其实心里也是害怕的。 “朕看顾相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宇文染说着,而后冷冷地看着秦夫人,“顾相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夫人背地里做的那些事,还是说丞相要故意窝藏?” 说完,他冷冷看着秦夫人。 秦夫人脸瞬间失色。 “夫人怕不是忘了酒楼的事吧?”顾言月直接开口。 顾言柔听到这话,直接瘫软在地,她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时候求助似的老向秦夫人,秦夫人倒是没有惊慌,看着顾言月,”“皇后娘娘说什么呢?” “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我给夫人回忆回忆吧。”顾言月笑了笑,慢慢讲起了所有事,夫人和姐姐想起来了吗?” 此时的顾言柔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只是躲在秦夫人身后,狠狠瞪着顾言月。 “皇后娘娘为什么冤枉我们母女?”秦夫人收敛了脸上的害怕,而后看着顾言月,不卑不亢,“皇后娘娘,柔儿同你是有些过节,不过娘娘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这些话分明字字都在说顾言月公报私仇没有气度。 “不过皇后认为我们做了,那我们就做了,大不了我这个做母亲为柔儿担下了,以后还请皇后不要为难我家柔儿。” 说着,秦夫人居然硬生生地挤出来几滴眼泪。 顾言月笑了笑,看着演戏的秦夫人,冷冷地说出了几句话,“那江姓杀手,夫人应该不陌生吧?那人现在就在衙门,不如我们去对峙一下。”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夫人,果然,说出江姓时,秦夫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柔贵妃,你还不说吗?”宇文染在顾言月的示意下,开口问了顾言柔。 “陛下,柔儿糊涂,陛下饶了柔儿吧。”顾言柔不惊吓,宇文染一句话就让她全说了。 秦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看着顾言柔招了,她猛地一下跪在了顾言月前面,“阿月,娘平时里对你严厉了些,不过都是为你好,看在我们的母女情份上,你饶了我吧,阿月……” 眼见秦夫人打起了感情牌,拉着顾言月的裙摆,顾言月却只是轻轻扯开了。 “顾相。”宇文染看着顾丞相,冷冷地问道。 顾丞相有些尴尬,默默跪下,“是臣失职,任由陛下处置。” 顾丞相知道这次是保不住秦夫人了,不过还是看向了顾言月,“苦口婆心”地劝着:“阿月,她好歹是你母亲,你想清楚。” 语气里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 秦夫人看顾丞相都放弃她了,一下子慌了,拉住顾丞相,喊道:“老爷,你帮帮我,老爷,你我多年夫妻,你帮帮我啊!” 见顾丞相不为所动,而后秦夫人看向了顾言柔,“阿柔,你是贵妃,你给娘求求情啊!” 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她呆坐在了地上,已经不想反抗了。 “阿月,你来吧。”宇文染让顾言月亲自处理而后拉着顾言月的手,“不要怕惹怒顾丞相。” “我会的。” 顾言月没有丝毫心软,依照着东晟的律法,就把秦夫人关进了大牢。 而顾丞相原本以为顾言月会网开一面的,可是顾言月的做法让他有些失面子。 他看着顾言月,总觉得他那个软弱的女儿变了。 “至于柔贵妃,关两个月禁闭,好好反省一下吧。”顾言月冷冷开口。 第四十六章 伙计出了问题 解决了酒楼的问题,没有了顾言柔的打扰,顾言月觉得生活又恢复了美好。 酒楼生意越来越好,于岸被顾言月派去了江南看小龙虾,顾言月为了让于岸以后的工作轻松些,想着店里也应该多几个伙计,就让店里负责找几个伙计。 顾言月这次偷了个懒,不过这个偷懒也给她惹出了大麻烦。 生意好了,钱袋子也鼓了,顾言月觉得自己的古代生活越来越美好了。 然而就在她享受着这短暂的美好之时,殊不知,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格外诱惑人。 “娘娘,酒楼被封了。”柳眉的消息好像一个王炸,瞬间把躺在贵妃椅上做美梦的顾言月炸醒了,顾言月起身,“柳眉,你说什么。” “酒楼被查封了,说是做了假账!”柳眉说着也是一脸迷惑。 顾言月一向谨慎,所以酒楼的账她有过目,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怎么会因为做假账被查封。 凤记酒楼作为京城里的大酒楼,最近生意非常好,抢了同行生意,顾言月觉得这背地里说不定是哪个同行在故意为难她也说不定。 “先不说了,我们去酒楼看看。”顾言月带着柳眉赶紧出宫。 凤记酒楼周围了不少人,顾言月费力才挤进去,只见官兵盘问做账的陈叔,陈叔做了一辈子账,现在被查出假账,他也很急。 年迈的老人面对官兵,有苦说不出。 “我是掌柜,这酒楼的账都是我做的,老陈只负责守着账。”顾言月上前。 “账是你做的?” “对。” “抓起来。”官兵凶巴巴地说,而后押住了顾言月。 “大胆,你可知道……”柳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言月阻止。 “柳眉,去找他救我,千万别随意惹是生非、”顾言月吩咐了一句,也没反抗,任由官兵把自己带走。 随后顾言月被带到了衙门,见到了状告人王铁柱。 王铁柱见到顾言月还有些害怕,不过顾言月并没有说什么。 顾言月本以为要激烈地来一番对簿公堂,没想到县太爷来了,当即就说:“顾姑娘,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可以出去了!” 县官的这话却让顾言月有些迷糊。 没想到自己刚一出了衙门,遇见的就是宇文染。 “阿染,你来了。” 顾言月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官兵的态度会发生大转变了。 她轻叹了一声,“谢谢你。” “你是朕的妻子,说什么谢?”宇文染安慰着顾言月,把她拉进怀里,“吓到我们阿月了没有?” 顾言月有些感动,宇文染对她的好她都知道,不知不觉之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阿染,你说王铁柱为什么要诬陷酒楼。” “明日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听取了宇文染的意见,顾言月决定亲自来问王铁柱。 来到王铁柱的住处,顾言月敲门,王铁柱开了门,看见顾言月的瞬间,又把门关上了。 “王大哥,你开门,我有事问问你,”顾言月急得拍门,王铁柱死死守住门,死活不给顾言月开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走吧。”王铁柱的语气有些害怕, “王大哥,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状告我的酒楼。”顾言月赶紧解释自己的来意。 “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走吧,我不告了还不行吗?” 顾言月口都说干了,始终没法说动王铁柱开门。 接下来的几天,顾言月每天都会去找王铁柱,每次问都问不出什么结果。 衙门那边核查了一遍账目后,没发现什么问题,酒楼正常开业了,不过生意却受到了影响,以前的很多老顾客都没有了,顾言月找到这些老顾客时,大家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搞得顾言月糊里糊涂的。 她忙了一天也没见什么起色,回去路上却遇上了酒楼的伙计小五。 小五这人生得五大三粗的,看起来有些凶,不过做事还是勤快的,看起来也挺老实。 “小五你在这儿做什么呢。”顾言月问。 小五有些紧张,看着顾言月:“我来给张员外送些酒水。” “快去吧。”顾言月道。 得到指令的小五走的飞快,看的顾言月一脸懵,大白天的,走这么快做什么,见鬼了? 顾言月知道,自己的酒楼绝对出问题了,目前在酒楼里的所有人都不正常。 回到酒楼,顾言月就把生意停了,召集了大家聚在一起。 顾言月镇定地笑着:“大家对于这次假账事件心里有什么看法,可以说出来。” 大家否认了酒楼发生过奇怪事情的,顾言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正当顾言月觉得已经问不出什么事了,打算解散时,注意到了厨子老周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老周似乎有话要说,看着顾言月,当顾言月看向他,示意他说出来时,老周又会低着头,不敢说下去。 大家都是这样,好像这酒楼里有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东西。 等大家都离开了,老周才悄悄找到顾言月。 “老周,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顾言月把老周请进了屋里,老周有些局促不安,像个孩子似的。 “老周,你有什么尽管说。”顾言月鼓励着老周。 在顾言月的鼓励下,这个老实巴交的人终于开口了。 “掌柜的,小五暴力殴打顾客,要他们给赏钱,不给就打。于岸不在的这些日子,店里都被小五欺负坏了,他以前就是个流氓,大家都怕他,不敢说。” 顾言月听得牙痒痒,她的店里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人,难怪那些顾客都欲言又止,怕这个小五没少威胁人! 看来这个人,更是需要好好整治了! 第四十七章 免费的午餐 顾言月挑眉,看小五也倔强得很,怕是不会轻易承认,此番一定要像个法子才行。 她正打算去查看一下酒楼的情况,便用手托着下巴,悠闲地站在柜台前,眼珠子四处乱窜,看着来来去去的人,最终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便是那个有暴力倾向的小五。 小五很快注意到了顾言月的目光,愣住了,顾言月露出一抹微笑,朝他点了点头。 小五也笑着回了她,接着便继续为客人点餐了,就是被顾言月盯上之后,他的行为举止看起来都有些僵硬,看起来很不自然,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干活似的。 顾言月不由得勾起嘴角笑了,这小五还真是不善于伪装,一下子就把心虚都表现了出来。 她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跟我来一下。” 小五立马慌了,生怕她已经发现自己的暴力行为,虽然死不承认就可以了,但还是慌张到不行:“啊?掌柜的你找我做什么,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我还要好好工作,不能辜负掌柜的平日对我的好!” 顾言月都快笑死了,但还得硬生生憋回去:这是什么情况,这小五是第一次犯罪,没有经验吗? 心虚都写在脸上了! “我可没说你做了什么,只不过是看你做事勤恳,想奖励你一下,毕竟你是我的员工,可不能亏待了你。”顾言月说着,从钱袋里拿出了二两银子放到小五手上,然后一脸慈祥地笑着。 “啊?掌柜的你……掌柜的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不会让掌柜的失望的!”小五受宠若惊,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感动,掌柜的居然这么看重他,甚至还特别关注了他的工作,方才站在柜台那里,可是看了他好久呢! 顾言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好好干”,又寒嘘问暖一番,方才离去。 接下来就是那位被小五虐待过的那人了,顾言月又去拜访了他,但是依旧得不到对方的好脸色。 “滚吧,你说什么也没有,做假账就是做假账,自己做得出这种事,又不敢承认,真恶心!”刘安大骂着,眼神里都透露着一股怨恨的气息。 顾言月知道此人名叫刘安,却也自己是没有办法和他进行正常沟通的了,索性将计就计,于是微笑道:“我不是不承认,我是感到悔恨,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能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来,真是对不起了,还请您能原谅我。” 刘安愣住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她竟然承认了?可做假账这件事本来就是假的啊,是他造谣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她为什么还要承认?难不成是没了别的法子,只能这样讨好我? “所以,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觉得请您吃一顿大餐,你吃多少都由我请客,还请您能原谅我!”顾言月低下头,一副诚意满满的模样,这让刘安愣上加愣。 怎么连大餐都安排上了?但是吃多少都不用付钱的话,这诱惑力还是蛮大的。 但是…… 刘安还是摸了摸下巴,装出一副在考虑的模样,其实心里早就已经确定了答案:“好吧,那我就原谅你吧。” “谢谢您的原谅,明日我一定热烈欢迎,给予您最好的服务。”顾言月鞠了一个躬,双手彬彬有礼放在一侧,看起来很是恭敬。 刘安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这待遇,跟皇帝似的,赚了啊! 于是第二天,皇帝般的待遇就来了,顾言月亲自在门口接应他。 只见那刘安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脸上沾满了光,周围的人都一脸羡慕的看着他。 “您这边请。”顾言月为他拉开椅子,脸上挂着的是职业假笑。 “不错不错,我很满意。”那刘安频频点头,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顾言月连忙退下,接着让那位小五去为他点餐。 小五没想太多,直接就走了过去:“客人要吃点什么?” 刘安看清来人是那个有暴力倾向的小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身体僵住了,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到最后,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客人怎么不说话?你到底要吃点什么?我问你话呢,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干嘛?我脸上有菜单?”小五有些不耐烦了,自己就拿着个菜单定格在那,对方看起来又傻傻的。 他很快就认出这个人是上次举报掌柜的作假账的那个,而且还被自己打过,眼下是在害怕自己呢! 于是小五又道:“大可不必这样,我又不会打你,快点菜吧!” 这是顾言月走了过来,微笑服务:“客人怎么了,是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吗?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噢,我是绝对不会让客人受委屈的!” 那刘安吞了吞口水,这掌柜的看起来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应该会帮他处理好这件事吧,毕竟这些错又不是她,而是眼前这个小五害的。 于是脸上有些怨恨的情绪:“这小五服务态度……不太好。” 小五有些慌了,生怕他把自己打人的事情说出来:“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哪里服务态度不好了?” “住嘴,不许对客人大呼小叫!”顾言月严声喝道,怒目圆睁,把小五吓住了。 那刘安看看顾言月一副攻击性极强的样子,一下子感觉到安全感。 “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连客人都照顾不好,我要你有何用?”顾言月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打得是真的狠,直接把小五打得头昏脑胀的,脸上顿时红肿起来。 “掌柜的我……”小五委屈巴巴的,正要说些什么,可是迎来的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啪!” 顾言月恶狠狠地瞪着他:“客人就是上帝,惹得客人不愉快,那便是惹我不愉快,我告诉你,惹我不愉快的话,我绝对不放过你!” 第四十八章 痴情的宇文洛 “啪!”接着又是重重的一巴掌,小五的脸被打得两边都肿了,在顾言月凶神恶煞的注视下,他害怕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死神盯上了一般,太可怕了…… 那刘安在一旁更为震惊,想不到顾言月在他面前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教训起人来,却如此心狠手辣! “说!为什么会让客人觉得态度不好?今天不给我个交待,我就打死你!”顾言月影帝上身,尽管下手已经有了分寸,但是那架势却演得像要杀人似的。 “别打了,别打了!掌柜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小五顶不住了,直接跪了下来,两道泪水直直留下来,他感觉掌柜的真的会杀了他。 没办法,都怪顾言月的表情太凶狠了。 “说,错哪里了?”顾言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阵杀气袭来,周围都是低气压。 “我……我打了客人,可是我真的只是不小心的,而且我知道错了,求求掌柜的放过我吧!”小五扯着顾言月的裙摆,泪流满面地求饶道。 顾言月转身,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跟我说没用,去跟客人说,客人原谅你,那我便放过你,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小五一听,一下子转移了目标,对着那刘安跪下了:“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那刘安看见他此番落魄的模样,还有周围的人投来的目光,心道:这小五的脸肯定丢光了吧! “那……要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我原谅你了。”刘安看了看小五,转头对着顾言月说道。 顾言月转头看着那刘安,脸色立马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立马换上职业假笑:“客人开心就好,我们酒楼是绝不允许客人受委屈的。” 说完,转头又立马冷着脸对小五说道:“还不快点去服侍好客人,等下我再好好收拾你。” 小五看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屁颠屁颠地站了起来,忙着照顾那刘安去了。 这天过后,那刘安彻底被顾言月的态度感动,出面澄清了顾言月没有做假账。 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传出去之后,大家都被顾言月“顾客就是上帝”的精神所感动,一下子就吸引了大批客人,酒楼的生意红红火火,好不热闹! 但是顾言月没有放松下来,对酒楼的管理更加严格。 很快,两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顾言柔的禁闭时间已到,她终于能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 但是一想到顾言月,她又恨起来,咬牙切齿地想着,怎么样也不能轻易放过这个贱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找到了宇文洛的府里。 顾言柔当然忘不了这位对她“深情不渝”的王爷,当下孤立无援,便想到了这人。 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她一见到宇文洛便开始哭诉,装得柔柔弱弱的模样倒在他怀里:“王爷……” 宇文洛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很是心疼她:“柔儿别哭,有什么事跟我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王爷你真好,”说着,顾言柔又擦了擦眼泪:“顾言月真的好过分,我是她的姐姐,想不到她也如此狠毒,不顾往日的姐妹情谊,对我如此薄情寡义,我真是看错她了……” “顾言月!”宇文洛咬牙切齿地说着:“欺负我柔儿,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王爷,还是算了,虽然她很过分,但始终是我的妹妹,又是当朝皇后,我心疼她,所以这一切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好了,王爷一定不要为难她。”顾言柔委屈巴巴地,一副承受了所有的模样。 宇文洛捏紧拳头,狠狠道:“不行,我绝对不能放过她,更不能让她这么嚣张下去,敢欺负我的柔儿,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并且让她知道,我们柔儿可不是好惹的!” “王爷!”顾言柔钻进他怀里,很是感动,但也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邪笑:顾言月你死定了! …… 宇文洛安抚完顾言柔后,又立马去找了宇文染。 宇文染一看到是他,心里便不高兴起来,于是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皇兄,虽然顾言柔她生性顽皮,不过是贪玩了一些,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她肯定是被顾言月冤枉的!”宇文洛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呈现出恨意来。 “噢?原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她求情?”宇文染挑眉,一听到是关于顾言月的事,他就觉得应该管管。 “其实,也不全是,想念皇兄了,就来看看你。”宇文洛违心着,眼神都开始有些闪躲,这说谎都不打草稿,那表情是想念吗?分明就是无中生有。 “那便相信御弟挂念了,不过你要是来给顾言柔洗清罪名的话,朕觉得你还是回去吧,证据确凿,也没有冤枉她。”宇文染没有和他再说下去的欲望了,连忙别过脸,不想看见他。 “可是皇兄,往日的兄弟情谊都是过往烟云吗?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冷漠?”宇文洛皱眉,装得一副很委屈很受伤的模样。 宇文染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一阵鄙夷:情谊?现在都开始上演苦情戏了吗? “御弟原来觉得朕亏待了你?平日里也冷漠,绝情?”宇文染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 宇文洛低头行礼,恭敬道:“不,臣弟不敢,皇兄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只怕臣弟身份卑微……” “是吗?原来御弟也会觉得身份卑微,若是你有这种感情,那对朕也不算是有兄弟的情谊,又何来朕薄情寡义一说?”宇文染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次看他还想说什么。 “既然皇兄这般认为,那臣弟无话可说,只不过皇兄这般偏执于顾言月,臣弟实在是看不下去。” 宇文染怒了:“放肆,什么叫朕偏执顾言月,证据确凿,这都是顾言柔自己犯下的错,何时成了朕偏执于顾言月?” 宇文洛也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便道:“此番皇兄不肯还顾言柔一个清白,他日臣弟一定证明皇兄看,顾言柔是清白的!” 说完,宇文洛就这么走了。 宇文染无奈地笑了笑,兄弟情义什么的没看出来,那语气里倒是有了些谋权篡位的味道。 第五十章 苏贵妃怀孕 而正当此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宇文染正想派人去查看,却只见一位身披铠甲的高大男子不顾重人的阻拦闯进了殿内! “哥哥!” 顾言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苏雪娥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冲到那名男子身边。 哥哥? 顾言月大脑迅速运转,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苏贵妃的哥哥,掌握军权的苏将军。 她正思考着,却见苏雪娥那边已经缠着她哥哥诉苦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和宇文染。 “哥哥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雪儿就……恐怕就要死在这深宫之中了!” 苏雪娥一边诉苦,一边拿着帕子拭去并不存在的泪,端的一幅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 “好了,都出嫁的人了还哭得这么厉害,哥哥不是回来了吗?”苏将军好言安慰过苏雪娥后,一双鹰眼直直盯着顾言月,眼底的锋芒毕现,似乎要将顾言月撕碎。 “本将军倒要看看,有哪个贱婢不长眼睛,欺负到本将军妹妹的头上!” “哥哥都不知雪儿在宫里过的什么生活。皇后刻意针对,甚至连奴婢也敢欺凌在我的头上!甚至陛下也……” 苏雪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想起宇文染也在这里。 毕竟要顾及到他的面子,也没再往下说下去了,不过她说的话已经足够让苏将军深思了。 “苏将军冒然进宫,恐怕也不只是为了探望妹妹吧?苏贵妃,你身为后妃,也应当以大局为重。” 见苏贵妃仍是一幅诉苦模样,顾言月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暗示苏贵妃提及正事,帮他们说两句话。然而那苏雪娥仿佛像没看见似的,仍自顾自和自己哥哥说着话。 “皇后说的是哪里的话,在微臣这里,妹妹受苦就是天大的事!为妹妹撑腰就是微臣此行的正事!” 苏将军一点也没把顾言月放在眼里,在他心中,顾言月也不过是一个痴傻的皇后,更何况如今她的父亲造反,她就是罪臣之女,这个皇后的位置迟早坐不住。 顾言月虽早已知道宇文染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皇帝,但亲耳听见苏将军此番话也是大吃一惊,这下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功高盖主。 她本以为就算苏将军不愿真心帮他们的忙,但起码表面功夫要做一番,谁知此人竟如此直言,狼子野心避也不避! 顾言月连忙回头看宇文染的脸色。果然,宇文染就算再能忍让,此时也被苏将军的话气得不轻,脸上的几分怒色显而易见。 她连忙凑到宇文染身边,轻轻握住宇文染的手背,用只能让两人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道:“陛下,忍一时风得风平浪静。他们再怎样无礼,也是臣子。” 宇文染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此刻无需多言,四目相对,温情毕现。 “如今发生了什么大事,想必苏将军也略有耳闻。丞相不臣,起兵造反,现在四面动荡。朕希望苏将军能行使职责,剿杀乱臣贼子平定叛乱。待此事平定之后,朕对苏家必有重赏。” 也许是顾言月的安抚起了作用,宇文染此时也压下性子降低姿态,温和的对苏将军说道。 “陛下,人尽皆知顾丞相权势滔天,这趟浑水微臣还是不趟的好。再说那些赏赐无非金银珠宝,臣家里多的是也看不上。所以这件事情,陛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苏将军也没有婉言推辞,而是直接了当的拒绝,没有留给宇文染这个皇帝一点情面!何为乱臣贼子?这苏将军的行为与故丞相也不为过了!顾言月在心底暗骂。 “苏将军此言差矣。勤王救驾,便是臣子的本分,苏将军如此闯入宫中,若不救驾,又与顾丞相那等反贼何异?” “本将军怎可与那等反贼相提并论!”苏将军也未正眼瞧顾言月,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耳。”顾言月一脸镇定,气淡神闲。 直到听到这句话,苏将军才微微回过身来,看向顾言月,神色间虽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杀意,“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本将军以前听人说皇后最是痴傻,今日一见,果然是流言不可尽信。” “哥哥。”另一边的苏雪娥不明白这边的波诡云异,只一心想着宇文染方才说的事件平定,对苏家必有重赏。 于是趁机扯了扯苏将军的衣袖,提醒道:“哥哥,妹妹已经怀有龙嗣,日后也跟定陛下了,不如你便帮陛下平定了这次叛乱,也算是让妹妹日后有一席之地。哥哥,好不好嘛?” 见苏将军半天没有回答,苏雪娥扯着她哥哥的衣袖不住的撒娇,各种软磨硬泡都用上了。 “这……”虽听到自己妹妹已怀有身孕,但苏将军还是有些犹豫。 顾丞相那边不是好对付的,如果自己出面平定的话,势必会消损自己不少的力量。 但是自己妹妹这边又怀有了龙胎,如果自己妹妹生下的儿子能当太子,苏家日后必定是满门荣耀。这可比自己跟着顾丞相要好多了!而且顾丞相若是登基,恐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们苏家。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宝压在自己妹妹身上。可是,若是宇文染日后羽翼渐满,恐怕…… 苏将军眼神飘忽明显,有些动摇。顾言月见此情景,也明白苏将军支持宇文染和支持顾丞相的概率,恐怕是两两开,决心为苏将军下最后一记猛药! “苏将军,自古以来便有一句名言是一山不容二虎。若是顾丞相真的篡位成功,那苏将军可否想过苏家该如何自处呢?您这怀有龙胎的妹妹又该如何处置呢? “本宫再怎么说也算是顾丞相的女儿,自然是没有多害怕,毕竟虎毒不食子……可是苏丞相一家,恐怕顾丞相坐稳了位置之后,第一个要处置的便是苏家吧。” 苏将军没再说什么,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长长叹了口气,显然是被顾言月和苏雪娥说动了。 “平定叛乱本就是微臣的本分,只不过微臣的妹妹在这宫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必定是要再还回去的。微臣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只要陛下答应臣一件事情,臣立刻召集部队,剿灭贼寇。” 第四十九章 丞相造反兵临城下 自从上次做假账的事情被澄清后,顾言月的酒楼生意越来越火爆,眼下都忙得不可开交了。 再说那个有暴力倾向的小五,彻底怕了顾言月,每次遇见,都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叫好,至于那暴力倾向,更是被顾言月磨灭了,整个人都开始了踏踏实实的工作,心里谨记“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 奔忙了一上午,顾言月终于回到宫中休息,她直接摊倒在自己的大床上,可是休息不到片刻,就又有人来找她了。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传来,顾言月只得从自己的爱床下来,艰难地去开了房门。 “陛下,您怎么来臣妾这宫中了?”顾言月愣了一下。 看宇文染身边也没有其他人,这是一个人又亲自来找她了? 难不成又发生了什么事? “先进去再说。” 宇文染进了屋里,坐下喝了一口茶,道:“今日宇文洛来找朕了,说到关于你的事。” “关于我的?他和我能有什么事?”顾言月一听是关于自己的,不禁联想到顾言柔也才刚刚放出来。 眼下肯定是顾言柔去和他说了什么,而在原主的记忆里,宇文洛向来是暗恋顾言柔的,此时必然是来恶心她的。 “他是为了顾言柔,还造谣说顾言柔是冤枉的,说要为她讨回公道。”宇文染表情凝重,就怕他真的做出什么事来,对自己和顾言月都不利。 “什么公道?分明就是想掩盖顾言柔的罪名,证据就摆在那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顾言月不屑地说着。 这宇文洛还真是个烂人! 为了一个女人颠倒黑白,是非不分,顾言柔日后肯定也是个红颜祸水,若真让她得了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货色无疑。 “不过我总觉得他要做些什么,他现在和顾言柔勾结在一起,就怕顾丞相也已和他勾结在一起,他们两个人合谋准备造反。”宇文染皱眉,脸上愁眉苦脸的。 如果真的是他说的这样,那就麻烦大了。 “你听着,无论如何都要以江山为重,但是如果有不得已的事情需要牺牲我,也请你果断一点,我愿意为了你而牺牲。”顾言月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里透露出坚定的神色。 可是宇文染一听便立马拒绝:“不行,不可能,朕绝对不会牺牲你的!” 顾言月捉着他的肩膀,表情严肃起来,丝毫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你听着,我知道我对你来说很重要,江山也很重要,但是要在我和江山之间选择,你一定要选江山!一切都以大局为重,我顾言月懂得这些道理,也不会是个红颜祸水!” 宇文染皱眉,眼里有些不知名的情绪流露出来:“可是朕不想失去你,也不会失去你。” “朕是帝王,朕护得住你!” ……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宇文洛也没了动静,不知是在打什么算盘。 可又过了几天,顾丞相就带了兵直接围到皇宫外面,还说有要是跟陛下诉说,要他马上过来见自己。 可是这架势摆明了就是要向宇文染宣战,一眼望去,兵马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冷兵器锋利到反光,顾丞相的表情也是一副饶有兴趣地模样,根本就不像是来和宇文染说事的。 “什么!?他把兵带到了皇城之下?这是要造反么?”宇文染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随即扶着额头,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看来宇文洛真的已经和顾丞相勾结到了一起,宇文洛的加入让顾丞相的谋反可以名正言顺了许多,所以那个老狐狸便憋不住了。 传话的太监缓缓退下,顾言月推开门走了进来,表情严肃:“阿染,兵临皇宫可不是闹着玩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弄清楚顾丞相到底想干什么。” 宇文染享受着被她抚摸着脑袋的舒服,闭上眼睛,心里一下安静下来:“嗯,谢谢你,阿月……” 两人结果一番思考过后,决定按兵不动,等待情况,避免做出错误的决定。 “陛下还不肯出来见臣吗?是不是在害怕什么?还是不把臣放在眼里?”顾丞相皱着,没好气地喊着,怎么也得要皇帝来见他。 顾言月看着城下的情况,更是叮嘱了宇文染不能轻举妄动,那顾丞相一看就是有备而来,那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十有八九已经和宇文洛勾结在一起,实在不好对付!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臣有事与皇上说,为何还不来见我,况且禁闭城门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把我当成造反的了?”顾丞相挑眉,不悦地喝道。 宇文染派人传话:“皇上有事在身,没办法前来,还请顾丞相收回兵马,改日皇上回去拜访顾丞相!” “什么?有事在身?还改日?陛下事到如今还敢不给本丞相面子吗,别跟我整这些小把戏,再不出来,别怪我攻上去了!”顾丞相丝毫不吃宇文染那一套,直言要攻破城门。 情况很不乐观,宇文染和顾言月一时间急得焦头烂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他这是摆明了要造反,可我们又不能正面和他对抗,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的宇文染已经心急如焚,大脑飞速运转,可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啊!对了,我知道有人可以帮我们!”顾言月突然兴奋地说道,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欣喜,像是找到了救兵一般。 “阿月你有办法了?” 顾言月笑了一下:“我们可以去找苏贵妃的哥哥,苏将军,如今这个局面,只有苏家有兵有权能和顾家抗衡,况且我们为了制衡顾家,已经明着暗着增加了许多苏家的势力,如今苏家是唯一一个能帮我们的。” “可是,你确定苏将军会出兵帮我们吗?”宇文染发出疑问。 “苏将军只能帮我们,”顾言月露出一个笑脸,“阿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如今日顾丞相裂土封王,第一个要开刀的必定是老对手苏家,所以苏将军就算是为了自保,也一定会出兵保住皇宫。” 宇文染看着她,竟然流露出一种无条件相信她的感觉。 第五十一章 冷宫 “苏将军不如直言,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宇文染听到苏将军说的这番话后并没有放松。直觉告诉他,是个男人要的一定不一般。 绝对不可能是像他所说的,把自己妹妹所受的委屈还回去那样简单。 “陛下既然这么问了,那臣也不说暗话,臣要的很简单,臣要陛下废顾言月皇后之位,并且陛下要保证,在此事平定之后,即刻封苏贵妃为皇后!” “这不可能!”宇文染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苏将军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一声。 “顾丞相叛乱,她的女儿身为罪臣之女,念及侍奉皇上多年,不当场诛杀以敬效尤已是陛下的仁慈,又怎能让她继续当着一国之后?” “至于微臣的妹妹苏雪娥,一来她侍奉皇上多年,有资历当皇后。二来她已身怀皇胎,六宫至今无出,她理应成为皇后。更别说苏家为陛下平定叛乱,是首位功臣。论资历,论家世,她有何资格不能当着皇后?” 苏将军步步紧逼。片刻后,他又仿佛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冷笑道:“难不成陛下受这皇后蛊惑,宁与皇后双宿双飞做一对黄泉鸳鸯,当这亡国之君!” 这真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宇文染双唇紧抿,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只怕下一秒便会上前与苏将军狠狠的打起来。 “陛下!”顾言月见状连忙给宇文染使眼色。随后她转向苏将军的身边。 “苏将军可真是言重了。言月不过是一界女流,哪来的那么大的本事蛊惑皇上呢?陛下不愿废后也不过是念着夫妻恩情,彰显仁德罢了。 “本宫身为罪臣之女,皇后自然是无颜再当。苏妹妹身世高贵,如今又怀有龙胎,让她当这皇后,自然是再合理不过的。苏将军和陛下切莫为了本宫而伤及这江山社稷。” 顾言月言笑晏晏的对苏将军说完这句话后,又看向宇文染。 “陛下,臣妾知道您念旧,但臣妾愿为江山社稷而牺牲,也算是臣妾尽了忠君爱国的职分。” 说罢,她竟直直朝着宇文染跪下,行了一个参拜大礼。 “罪臣之女顾言月,恳请陛下废除臣妾皇后之位。” 莫说是宇文染,连苏将军和苏雪娥也是震惊不已。他们没有想到顾言月竟能为了宇文染做到这种地步,放弃这万人仰慕的皇后之位。 宇文染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痛苦的开口道:“送她去冷宫。” “苏将军,你对朕提的条件,朕也答应你了。平定叛乱之事,也请你多上心吧。” 宇文染说完,就直接转过头去,不再看其他人。 “只要陛下不违背对臣的承诺,那臣答应陛下的事自然会做到。那么臣就等着听陛下的好消息了。” 苏将军说完,也未有多停留,直接离开了。倒是苏雪娥,确定陛下会废除顾言月,转立她为新后后便是一脸得意的模样。 “臣妾多谢陛下!”苏雪娥开心的朝宇文染谢过恩,便耀武扬威的走到顾言月的跟前。 “皇后娘娘,不现在也不能叫你皇后娘娘了。那本宫该叫您什么呢?罪臣之女?你也别恨我和哥哥,谁让你自己不争气,非遇见这样一个父亲呢。” 顾言月转过头去,并没有理会苏雪娥的小人得志,而是轻轻走到宇文染的身边。 “陛下不必难过。您不仅是言月的丈夫,更是一国之主,是天下黎明百姓的仰仗。您能为了国家摒弃儿女私情,我为能拥有像你这样的丈夫而感到自豪。而且在言月的心里,你永远比言月更重要!” 宇文染听到顾言月说完这番话,想说些什么,却被顾言月一根纤细的手指抵在唇边止住了。 “陛下想说什么,我都清楚。现在咱们还是办正事吧。” 说完顾言月站在书桌边研磨,宇文染叹息一声,也会多想在圣旨上一挥而就,印上玉玺扔在了桌子上。 “……然顾氏一无所处,难育子嗣,且其父叛乱,罪臣之女,德不配位……今打入冷宫,日后发落。” 顾言月拿起圣旨轻轻念完上面的话,竟不禁笑了起来。宇文染到底是心疼她,没有直接下旨废除了她的皇后之位,而是只说将她打入冷宫,连后位都给她留着。 虽说平定后她的皇后之位也是要废除的,但他能有此番心意,也是实在难得了。 “到底是朕对不住你。”宇文染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在她耳边留下这句话。 “陛下也是无奈之举,这是臣妾自己的选择,我明白。” 顾言月把圣旨放在桌上。 那张笑脸如同春日之花,仿佛宇文染不是要废除她的皇后之位,而是要封她为皇后似的。 “陛下藏在圣旨里的字字心意,我都明白。” 说罢,顾言月拿起红烛边的一个金剪刀,轻轻剪断鬓边的一缕青丝,把它装进一个荷包内,递给了宇文染。 “青丝,情丝。我剪去我的一缕头发,希望陛下日后能常常记挂着我。” 顾言月笑着把这个荷包系在宇文染的腰边,突然在他那英俊如刀刻的脸庞上落下轻轻一吻,随后在他耳边呢喃道:“宇文染,我等你来接我。” 与宇文染一番交心之后,顾言月便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之内,收拾收拾东西,由人领着去往冷宫。 然而仅这片刻的时间,她要被废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阖宫上下。不过眨眼,她顾言月便由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成了个连奴婢都不如的罪臣之女,成了这个宫里的最大的笑话。 顾言月静静的坐在窗前,强迫自己不去听那些奴婢传来的恶意言语,不去看那些下人们对自己毫无掩饰的嘲讽和恶意。 要说不委屈,那是不可能的。 顾言月没有穿越之前,也算是一个名厨。虽没有到妇孺皆知的地步,但好歹也小有名气,不愁吃不愁穿,薄有资产。 一朝穿越到一个痴傻的皇后身体内,没有身世没有恩宠,活得人不人鬼不鬼,随便一个人就能欺负她。 好不容易与宇文染相爱,要苦尽甘来了,又冒出自己父亲造反的事,连累的自己也要被关进这冷宫。 突然间,顾言月听到了稀稀祟祟的声音,她定睛一看,这屋子里竟有好几个膘肥体壮的老鼠。 顾言月吓得一激灵,同时又反应过来这是冷宫,什么东西没有呢,恐怕这床上的被褥也得去晒一晒才能盖人。 她听着外边那些疯了的废妃们哭嚎的声音,半是害怕,半是委屈。 我堂堂一三星大厨,为什么要来这受这么大的罪啊! 第五十二章 青楼 委屈归委屈,难受归难受,在冷宫里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顾言月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既来之则安之,这点小小的困难应该不算什么吧? 趁着天气好,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顾言月赶紧把自己的被子搭在外面晒了晒,又向其他几个宫女借了扫帚,把自己的屋子收拾了一下。 半个时辰下来,终于打扫完毕。顾言月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看了看这个屋子,嗯也还算是能住人。 不过多时,顾言月就见冷宫里的妃子,奴婢全都跑到一个小门内,拥挤着仿佛在争抢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 顾言月也好奇的去看了看,谁曾想那些人手里捧的竟是一碗碗连猪食都比不上的饭菜。 “这怎么让人吃呀?”顾言月皱着眉头问那个分发饭菜的太监。 谁知那太监身份不高,脾气倒挺大,一把夺过顾言月的饭碗,对着她便训斥道:“爱吃不吃!你不吃,多的是有人想要吃!” 说罢,那个太监直接把那碗饭向旁边一扔。四五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年老体弱的老妃嫔,立刻哄抢这那饭菜。虽然他们甚至连筷子和勺子都没拿,直接拿手抓着,也不顾那饭菜上沾染的污秽,不要命的往嘴里塞。 “这难道都是疯了不成?”顾言月简直觉得眼前的一幕难以置信。 “小姑娘刚到冷宫里来吧。”旁边一个还算是正常的女人好心劝告她。 “这冷宫里的饭菜都是这样,根本也没有其他的给你。你不吃……不吃就饿着。” “知道旁边那几个女人为什么抢着吃吗,因为他们的稍好一点的饭菜,都被年轻的身强力壮的人抢完了!他们要是再不抢着吃,就真的要活活饿死了。” “那也不至于用这样的饭菜吧?好歹也是伺候过皇帝的妃嫔们。”顾言月有些愤怒。 虽然宇文染在位时还没废过哪个嫔妃,这些女人也不知道都存在了多少朝,但这种痛苦是真实存在的。 “上面发下来的饭菜自然不是这样的,但那些奴才们哪个不克扣呢?你在这冷宫里,别说是被欺负了,就是死了也没有人会管。”那女人冷冷的看着她。 顾言月向那女人道了谢,但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情形,直接回去了。 但是,自己到底要怎么解决吃饭问题呢?顾言月边走边思考着,突然一个灵感在她心里闪现出来。既然我是厨师,那么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做呢? 顾言月连忙哪些银子买通了看门的小侍卫,请他带了一些土豆和面粉。 宇文染放心不下顾言月,想着她平时胃口那么挑剔,肯定习惯不了冷宫的饭菜,忙包了些糕点,趁夜色偷偷来到冷宫里。却没想进门,便看见顾言月竟在里面做着饭菜。 “宇……宇文染?”顾言月不过是趁做饭的空隙抬了下头,谁就便看见了宇文染。 “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在这里不习惯,来看看你。”宇文染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糕点递给顾言月。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宇文染还未走到近前,就闻得一阵阵饭菜香,勾的他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 “我在做土豆千层饼。”顾言月摸着宇文染递给她的,还带着他体温的糕点满是欢心的开口道。 “你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一起吃?” 若是换做别的时候宇文染必然不会拒绝,可是不同往日,他是偷偷来冷宫的,时间宝贵,也无法与顾言月一同吃饭了。 “阿月,朕今天来没什么要说的,只是想告诉你一点,你等等朕。”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朕从未碰过苏贵妃,那晚完全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苏贵妃也并未知情,因此闹出了假孕。现在苏将军为了他的妹妹,一定会支持我们出兵平定叛乱,现下他也威胁不了我们了。” 宇文染满是真诚和庄重,似乎如同宣誓一般:“待到事情稍稍平息,我就立刻接你出冷宫,你且将忍耐一些,等我。”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呢,吓我一跳。”顾言月一边说,一边拿了个布袋将她刚烙好的土豆千层饼装在那袋子里面。 她笑了笑:“不用你解释,我相信你,我也是为了你,我就在这里等你来接我。”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宇文染眼中半是愧疚,半是感激。 “好了,我们就该说那些干什么。”顾言月将那饼递给他。 “你的心意我清楚。天色不早了,赶紧离开吧,别让苏将军的人发现了。” 宇文染点了点头,拿着那土豆饼,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冷宫,惹得顾言月在后面笑话了他好几次。 ……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朦朦亮,顾言月还没睡醒,便被人高声叫了起来。 她半睡半醒,朦朦胧胧的穿上衣服,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刚想问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就被人在后面重重一击给打晕了。 那人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隐隐约约瞥见身边围了一大群人。 那一击让顾言月晕的迷迷糊糊,只模糊的感到自己上了一辆马车,应当是使出了宫门。那批人飞速地驾着马车,把她运送到了一个地方。 顾言月内心慌张,她再怎么见过世面镇定自若,归根到底都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弱女子,又哪里面临过这样的生死之际? 她内心几乎要绝望了,她在这个世界里无依无靠,唯一能依靠住的宇文染也因自己在冷宫里而不能常时相见,等到他发现自己被人绑架了的时候,估计自己坟头的草都有一丈高了! 这次是真的没有人可以依靠了,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然后还没等她想到该如何逃离,就感觉那马车停到了一处地方。那地方估计临近繁华的大街,顾言月在昏迷中都能听见喧闹的人声。她只感觉自己被人抱起,随后扔进了一个房间里。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顾言月挣扎着,却因为先前的一记重击而无法起身。 等到她情况终于稳定下来,试探性的活动了手脚,发现能起身时,却傻眼了。 入目满是艳红翠绿,这间屋子收拾的绝对算不上简陋,相反在平常人家眼里这间屋子算得上华贵的了。 四面纷飞的彩帐,一张四四方方的木质桌子,上面还摆放着一套新的茶具。旁边桌子上有一张不大不小的铜镜,上面摆放满了姑娘家使用的胭脂水粉,地上甚至铺了一张地毯。 看着眼前的一张令人咋舌的相当大的拔步床,以及闻到的空气中四处弥漫的女儿家里的胭脂水粉味道,顾言月似乎明白她现在在哪里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吗! 第五十三章 秦若若 再三确认,珍珠都没那么真了,这里真的是青楼。 此时,顾言月的心已经凉了一半,青楼里可都是禽兽,眼下落到这么个地方来,是什么人要这样害她? 顾言月突然感觉蒙着眼睛的布被人扯开来,她猛地睁开眼睛,眼下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眼前只有一个女人,她是个中年女人,长得也是一副圆润的模样,看样子是那种小日子过得很不错的女人。 但是这中年女人打扮得浓妆艳抹,也还是无法拯救她的膘肥体壮,特别是她嘴角旁边的那一颗黑色的大痣,实在是太生动形象了,果然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青楼里的老鸨就是这么个形象。 “没想到你还挺乖的啊,眼下都没见你怎么挣扎了,难不成是放弃抵抗了?”老鸨饶有兴趣看着她,还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本是满意地说道:“你这张脸,长得还真是精致,浑身还散发着狐狸精的气息,卖到青楼来,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姐姐,你不要再夸我了,我自己长什么样心里还是清楚的,又怎么会比得过姐姐你这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依我看,姐姐你应该是这青楼里的头牌。”顾言月笑着,对着老鸨一阵讽刺。 奈何那老鸨听不出这言外之意,还以为顾言月是在夸她,心里顿时心花怒放:“呀,你这小嘴也太甜了,简直像喝了蜜糖一样,还真是惹人欢喜。” “不过,姐姐这么好看,我真的好自卑,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卖到青楼来的,一看到姐姐就自愧不如了,不知道姐姐可否告诉我,是谁把我卖过来的,那人实在是可恶!”顾言月把自己说得很是卑微,还嘟着嘴,眼睛里闪着泪花,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模样。 老鸨也算是长见识了,她见过很多被卖到青楼来的女人,可是没有一个不是小野猫,誓死不屈,最后被打得伤痕累累,才愿意接客的。 眼下这个顾言月怎么一上来就夸人,难道是百年一遇的青楼奇女子? 思索了一番,老鸨看她一副乖顺的模样,便也没有太多顾虑,直接告诉她:“傻孩子,你怎么这么不长心呢!你可是得罪了宫中的柔贵妃方才被卖到青楼里来的,不过你说话这么甜,姐姐我可是会好好照顾你的哟,别害怕,有什么事都跟姐姐说哈!” 顾言月心中迟疑,柔贵妃,难道是顾言柔?想不到她这么狠,这么快就出手了,还直接卖到青楼来,在古代,女子一旦接客,清白没了,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看来顾言柔就是想要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不过顾言月可是现代人思想,怎么会被旧时的封建思想打败? “姐姐我没有害怕,就是好羡慕姐姐,长得这么漂亮,不像我,没见过世面,就以为自己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了,知道看见了姐姐,才知道自己就是只井底之蛙,孤陋寡闻。”顾言月继续拍着彩虹屁,只怕那老鸨已经被说得当了真,此时那笑容抑制不住的往脸上挂。 “哎呀,你这小嘴,实在是太讨喜了,真不知道是你得罪了柔贵妃,还是柔贵妃太小心眼。”老鸨说着,心情愉悦地走出了房间。 此时的房间里就剩下顾言月一个人,可她也来不及思索逃跑线路,没不一会儿,便有几个人进来,把顾言月带到了另一个房间,然后就离开了。 这个房间的装饰甚是华丽,眼下就这样顾言月和一个女子待在这个房间里。 那个女子穿得光鲜亮丽,一看就是那种光芒四射的女孩子,很是活泼可爱,丝毫没有青楼女子的气息,只不过她和顾言月之间不同的是,顾言月被绑着,而她却没有。 两人就这样处在一个房间,面面相觑,呆愣地对视了许久,顾言月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不会也是被卖到青楼来的女子吧?” 那女子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是的,她们要我接客,我不接,他们说要打我,连鞭子都拿出来了,我想着那鞭子狠狠地打在身上一定很疼吧,而我又特别怕疼,为了不被打,只好先假装答应他们,然后再找机会逃跑。” 看来眼前的女子也是聪明的,在青楼里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而且那些人都是没有感情的,有时候惹急了,下手不分轻重,就怕被活活打死。 “你好啊,我叫秦若若,很高兴认识你。”那女子露出笑容,一副要与顾言月结盟的模样。 眼下顾言月的情况,肯定是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更好,便也嬉笑道:“你好,我叫顾言月,也很高兴认识你。” 秦若若看她被绑着,自己主动走过来给她松了绑,顾言月与她接触到了,感觉到她纤细的手指皮肤,很是光滑细腻,这一定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吧?不过被卖到了青楼,也一副很是乐观的模样,实在是很有顾言月现代思维的风范啊! “对了,我是得罪了人才被卖到青楼来的,你呢?你看起来光鲜亮丽,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而且看你一副小孩子的性格,倒也不像是会得罪人的,怎么会被卖进来?你是什么人?”顾言月疑惑不解地问道。 “啊?”秦若若一听到这些,脸色就有些慌乱了,但是可以看得出她在故作镇定,她摸了摸脸,挤出一抹笑意来:“额,这个……这个……其实我就是城里的比较有钱的小姐,平时就喜欢到处游玩,也没做啥坏事,眼下我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反正就莫名其妙被人绑架到了这个地方,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像做梦一样。” “那你还挺呆的。”顾言月的绳子松开了,她活动了一下四肢,又立马说道:“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不然被发现了就真的要接客了。” “嗯!”秦若若应了她一声,跟在她身后快速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五十四章 再遇宇文染 “等等。”顾言月突然看到了她头上华丽晃眼的首饰,挺住了脚步:“若若你穿得太显眼了!” “哈?”秦若若走到镜子面前一看,头上的簪子闪闪发光,一颗颗珠子垂落着,确实很显眼,而且也不方便逃跑,便一股子把头上的饰品都摘了下来。 “我们还是打扮得丑一些吧,你长得这么好看,很惹人注意啊!”顾言月说着,意识到美也是一种危险。 “你也是,太美了,就怕走不出青楼,而且那些男人真的好色呀,一双眼睛看着我色眯眯的,实在是太恶心了!” 接着,两人便用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打扮了一番,当然也不能太丑,太惹人注意,总之适当画丑一点就搞定了。 “好了,一切就绪,我们快跑吧!”顾言月说完,先观察了下门外,发现竟然没有人看守,该不会是人手不够被派去办事了吧?还能这么疏忽,连门都不看守的? 不过这也也好,逃跑也变得顺利多了。 “没人,可以走得掉!”顾言月回头看了一下秦若若,拉着她的手出了房门。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跑着,这一层楼比较安静,又没什么人,只能努力不发出声响来。 可是两人刚走到楼梯口,正准备下楼,便听到下面传来脚步声,两个人有些慌,但是也很快镇定下来,立马调转头,往另一边去了。 眼下越走越黑,身后也有脚步声在靠近。 “怎么办月月姐,这边没有楼梯,没有路可以走了……”秦若若担忧地说着,一想到自己被抓住,要被那些油腻大叔糟蹋,心里都快急哭了。 “别怕,有我在,我们会逃出去的。”顾言月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而且也仔细分析了一番:“这条路虽然没有楼梯可以下楼,但是离我们先前那个房间却是挺远的,而且这里的光线很弱,也很黑,一看就是没什么人来,我觉得这里倒是安全一些。” 说着,顾言月推开最后一间房间的门,拉着秦若若的手走了进去。 一进去,里面便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发霉的尘味,而且光线昏暗,看什么都是一片灰蒙蒙的。 顾言月轻轻地关上了门,一旁的秦若若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声音带着些哭腔小声道:“月月姐,这里好黑,我有点害怕……” “不要怕,这里好像是个杂物间,应该不会有人来,”顾言月摸黑寻路,摸到一处地方,竟然满满地都是些灰尘,便道:“这里好多灰尘啊,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打扫了,躲在这里应该可以暂时拖延些时间。” 听到这话,秦若若有些呆住了,问道:“拖延时间?月月姐,你是说有人回来救我们吗?” 顾言月沉思了一下,自己不见了,宇文染应该会来救她的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 “他,应该会来救我的吧……” 秦若若好奇起来:“他?他是谁呀?有很大势力吗?很有钱吗?” “额,他,他还好吧,不说权势和金钱的话,我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顾言月用坚定的眼神说着,可惜实现太黑,秦若若看不见她的眼神。 此时,顾言月和秦若若原先待的那个房间…… “嘿,小美人我来了!” 门被推开,一位胡子拉碴的男人走了进来,表情很是猥琐。 “嗯?怎么没人?”男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疑惑:“难不成是太害羞藏起来了?” 于是,男人找了床底下,柜子里,翻看了整个房间都不见人影,有些生气了,把那老鸨叫了过来,没好气道:“人呢?说好的花容月貌小美人?怎么房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你在逗我玩呢!” 老鸨查看了一下房间,还真是让那两个小丫头给跑了! “客管不要生气,那两个小丫头跑不了多远的,我这就让人去把她们抓回来,继续服侍大人您~”老鸨露出灿烂的笑容。 随即转身出了房间,脸色立马就变了,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好丫头,居然把我耍得团团转,那就怪不得我了,迟早要把你那张伶牙俐齿的嘴给缝起来。” 接着,老鸨对整座青楼进行了搜捕,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人都动了起来,没有一个人闲着。 此时的顾言月和秦若若躲在杂物间里,还用那些物品遮挡住自己,蹲着也不敢说话了。 因为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个男人拿着蜡烛走了进来。 “这杂物间还真是乱,也不找人收拾收拾,好大一股尘味啊。” “别抱怨,你要找人收拾,那不还是我们这种下人收拾?” 接着翻找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看顾言月她们就要被发现了…… “砰!” 砸东西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顾言月探出个头去,发现是宇文染! 而此时地上躺着的是两个男人,已经晕了过去。 宇文染捡起地上的蜡烛,有些焦急:“阿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那老鸨应该发动了人,眼下你发出这么大的声响,恐怕要把人引来了。”顾言月担忧地说着。 身后的秦若若缓缓探出个头来,瑟瑟道:“我们安全了吗?” 接着,门外便传来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你先躲着我有办法,你不必担心我!”顾言月说着,把宇文染推到了自己的身后,用物品掩盖住他。 “阿月,你这样太危险,我不能……”宇文染想要起身,可是顾言月力气很大,把他按了下去。 “听我的,不然我们都会出事,必须有人逃出去想办法救我们,你明白吗?”顾言月严肃认真地说着,语气中透露着命令的气息:“若若你也躲着,别出声。” “砰!” 门开了,是被老鸨一脚踢开的,看起来很愤怒。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顾言月,心中的火气顿时上来了:“臭丫头,你敢耍我,来人,把她拿下!” 顾言月露出一抹微笑,自己主动站了出来。 第五十五章 顶替大厨 顿时,两个男人上来就把顾言月擒住了,顾言月也不反抗,还一脸憋屈地说道:“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以为你那么温柔,一定不会生气的。” 老鸨有些看不懂她,但是心中的怒气还在,之前那么乖顺,还以为很听话,结果半路逃了,这能不生气吗? “什么生气不生气的?你跑了我能不生气?” 顾言月瞬间影帝上身,眼睛里立马有了泪花,哭腔也出来了:“我,我觉得姐姐那么好看,我留在姐姐身边就像是一朵溃败的花,实在是没脸没皮的,便不想如此过活,要是可以离开这里就好了,我实在是受不了被姐姐艳压群芳的气质,再这样我会崩溃的。” 那老鸨听着这话,心情一下愉悦起来,生平第一次有人这样夸自己,直接把她夸上天了都。 而且顾言月那真情实意的表情,眼泪都出来了,怎么看也不像是假的,难不成自己真的如她说的那般,好看到让人崩溃? “而且,我先前看姐姐那一脸笑意,我以为姐姐是个很温柔的人,这么温柔的人一定是仙女吧?所以我就想着离开了姐姐也不会生气,毕竟姐姐一个人就可以撑起整座青楼,少了我一个小丫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没想到姐姐会生气……嘤嘤嘤,早知道姐姐会生气,我就不乱跑了。” 老鸨一听,自己这是遇到小迷妹了?连忙脸色一变,笑得十分灿烂:“唉,姐姐怎么会生气呢?姐姐只不过是担心你,姐姐就是怕你出事,你应该不会怪姐姐吧……” “我怎么会怪姐姐,我就怕姐姐怪我,呀,好疼……”顾言月看了看一旁抓着自己手的男人,露出一副泪眼汪汪的表情。 “你们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抓疼小丫头了,还不放开?”老鸨说着,那些人便也放开了手。 “不过你擅自逃走这件事,姐姐还是有些生气,所以你还是要受惩罚,这些都青楼的规矩,虽然我挺喜欢你这个小丫头的,但我也不能偏私。”老鸨说着,脸上依旧是笑意。 “那个,我和月月姐一起接受惩罚吧。”秦若若瑟瑟地站了出来。 顾言月有些惊讶,她想不到这个秦若若这么重情重义,自己要受罚了,她还站出来和自己一起,顾言月实在是被感动到了。 但是还有惩罚,眼下又要多一个人受罪了,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啊! 虽然不知道惩罚是什么,但是顾言月可不想受罚,脑子一转,正好想到这青楼正好有个厨子在暴乱中死了,而自己又会做菜,怎么能放弃这“邀功”的好机会? 于是,顾言月走着走着,一个轻盈激灵的转身,活像个小精灵,接着便嬉皮笑脸道:“姐姐,其实我还会做菜,从小我娘亲便教我,要抓住男人的心,便要抓住他的胃,我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我想做几道菜给姐姐尝尝,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如果姐姐要是觉得好吃的话,就别惩罚我们了吧?我们现在只想乖乖地待在姐姐身边,过舒舒服服的好日子,可不想再受罪了。” 说到做菜,老鸨想起来青楼发生战乱那会儿,就有个厨子死了,眼下正好缺人,不如就让这个小丫头去试试好了。 “你真的会做菜?”老鸨询问道。 顾言月昂头挺胸,很是自信地看着她说道:“那是自然,我从小就开始做菜了,肯定能让姐姐你回味无穷!” 老鸨听她这么说,倒也来了兴趣,这个小丫头聪明伶俐,但是又伶牙俐齿,实在是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就这么憨,眼下还是小心为妙才好。 一旁的秦若若看着这一切,心里实在是佩服顾言月,跟着老鸨说话,怎么好像在跟自家人说话似的,这也太厉害了吧! 于是,顾言月便暂时得到了厨子的身份,只不过那老鸨果然还是对她有所防备,竟然站在一旁看着她做菜。 不过这下药还是得下药的,就算你老鸨盯着我又如何,我的手段你看不明白的! 顾言月心中自信满满,一下子做了好几道菜,那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下来,老鸨瞬间折服了,这动作比先前那个厨子还熟练。 没多久,便传来一阵阵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但是这道菜顾言月故意做得干了一些,留了些口感上的缺陷。 做好之后,顾言月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尝了尝,仔细回味着:“嗯……还欠了些口感,有些干,再加点汤汁就好了。” 说着又把那那道菜呈到老鸨面前:“姐姐你也尝尝吧,我觉得有些干,味道还不够微妙,不知道姐姐觉得怎么样。” 老鸨看到这菜顾言月自己都尝过了,那肯定就是没被下过药的了,而且自己一直盯着,她也没这个机会。 于是,老鸨夹了一块放到嘴里,顿时眼前一亮,那美味瞬间在嘴里炸开,只觉得好像到了人生巅峰…… “这这这,这也太美味了吧!”老鸨激动地说着,又一下子尝了好几口。 “是吗?但是还是有些口感上的缺陷,这还不够美味。”顾言月说着,很自然地走到了那锅汤面前,双手拂过,那药粉已经撒了进去,再拿起一旁的大勺子,给人一种只不过是拿个勺子的错觉。 接着,顾言月便把那些下了药的汤汁用勺子撒到每一道菜上。 “加了些汤汁,这些味道就完美了,大家快尝尝吧!有什么意见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努力改变,做到越来越好的!”顾言月歪头,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那老鸨此刻已经觉得她就是个神厨了,那些下人也品尝了这几道菜,纷纷赞不绝口。 “小丫头,你真是令姐姐刮目相看呀!”老鸨说着,品尝着那被汤汁浇灌过的菜肴,本来就挑不出缺点,现在才发现先前没加汤汁的时候才确实干了些。 “一,二,三。” 顾言月数完三个数,众人纷纷倒下,这厨房里就只剩下顾言月和秦若若是站着的了。 第五十六章 贬为奴隶 “月月姐你也太厉害了吧!”秦若若忍不住抱着顾言月,都快哭了,眼里泪光闪闪。 若不是顾言月的出现,她还以为自己真要栽倒在这青楼里了。 可是这顾言月也实在是奇女子啊,聪明伶俐,又会下厨,还会下药,神不知鬼不觉的。 秦若若正在她一旁看得迷茫着,突然,那些人就全倒下了。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顾言月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般。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把顾言月吓得一哆嗦,仔细一看,原来是宇文染,方才松了一口气。 “阿月,你们没事吧?”宇文染走过,关心地说道。 “我没事,有事的是他们。”顾言月说着,指了指地上倒下的一群人。 宇文染立马惊呆了,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你把他们都杀了?” 顾言月摆摆手:“怎么可能,虽然我散打练得还可以,但是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又不是神。” 说着,顾言月勾起了一抹邪笑:“我只不过是做了几道菜给他们,谁知他们承受不住此等人间美味,都感动到晕眩过去了。” 宇文染汗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开玩笑,顾言月的心态是真的好。 “快走吧,我派人在外面接应了,我们快点回宫安全一些。” 于是,三人很快逃离了青楼,坐着马车回到了皇宫里。 “哇,这就是皇宫吗?真可谓是富丽堂皇……”秦若若看着这一座又一座的宫殿,不由得开口夸赞,奈何只说出了一个形容词之后便接不下去了。 “真像个小孩子。”顾言月让她一个人待在宫里玩,还让宇文染吩咐了人照顾她。 然后顾言月便和宇文染商量战况去了。 “报——顾家战败!” 一个侍卫冲进来,跪在地上禀报着战况结果。 顾家战败了,顾言月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看来求助苏家果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眼下顾家已经败了,顾言柔也很难再找到靠山,眼下这个情况,她只能来求助顾言月和宇文染了。 虽然想到这顾言柔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眼下顾家已经败了,顾言柔也没有办法再进到皇宫里来,此番她走投无路,也算是自食恶果,罪有应得。 顾言月和宇文染互相看了一眼,笑了。 “恭喜皇上守住了江山!”顾言月恭贺道。 “阿月,你知道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在帮我,不然我不可能这么顺利就打赢顾丞相等人。”宇文染认真地说着,伸出双手抱住了顾言月。 顾言月愣住了,感觉宇文染的力气有一些大,似乎是想抱着顾言月不放开。 顾言月感觉到这个怀抱很温暖,很有安全感,让她有些迷恋,此刻她的心砰砰直跳,心里好像有头小鹿在乱撞,但是很快便平静下来,淡淡地笑道:“皇上,这是阿月应该做的。” …… “月月姐,月月姐!” 突然,秦若若慌张地跑了进来,看见宇文染和顾言月抱在一起,三个人一下子愣住了,顾言月和宇文染立马弹开,场面一度尴尬起来。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我……我还是自己解决吧,毕竟也不是多大的事……”秦若若生硬的露出一个笑容,脸色很是难看。 “什么事,跟我说吧,可是来这宫中不习惯,有些想家了?”顾言月起身向她走去,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副大姐姐的模样。 两人都以为是什么小事,谁知秦若若焦急地蹦出一句:“不是,有个人快死了!” “???” 顾言月彻底懵了,刚才不还说没多大事,眼下都有人快死了还没多大事…… 于是三人迅速去到秦若若的那处宫殿,一进门便看见床上瘫着一个人,脸色煞白,头发凌乱不堪,灰头土脸的。 但是顾言月立马就认出了她,震惊道:“顾言柔?你这么在这?” 顾言柔困难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到了站在床边的顾言月和宇文染,立马翻身下床,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皇上,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秦若若一脸懵逼,随即大叫道:“你,你这么身手这么利索,刚才还很虚弱,说你快死了,现在却活蹦乱跳的,你骗我!” 顾言月一听秦若若的说辞,立马觉得事情不对劲,便问道:“若若,发生了什么?” 秦若若解释道:“我方才在宫中游玩,见到有个女人被侍卫拳打脚踢,还说一定要见皇上什么的,我看她都被打得吐血了,我觉得她好可怜,便让那些侍卫放了她,让她走。可是她却一直跟着我,说她已经活不长了,而且连路都走不动,便要我救她,于是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顾言月语重心长地点了点头,不过看着这顾言柔狼狈的模样,她只觉得顾言柔纯属活该! “我没说谎,”顾言柔大吼一声,把秦若若吓了一跳,接着又低声下气地说道:“我真的要死了,眼下只有皇上和妹妹可以救我!顾家已经没了,我只能靠你们,虽然我犯下了弥天大罪,我知道你们没有办法原谅我,但是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投奔你们了,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救救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此时的顾言柔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知道是真悔改还是装出来的。 不过以往顾言柔做的那些坏事历历在目,眼下要原谅她,简直比登天还难。 现在顾家战败了,尚且她会悔改,那万一是她顾家赢了呢?她还会悔改吗?要是换作顾言月来求她,恐怕顾言柔做得比谁都绝情吧! 宇文染和顾言月相互对视一眼,顾言月笑了:“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好几次险些害我丧命,我凭什么要救一个千方百计残害我的人?” 顾言月说完,转头朝着宇文染点了下头,示意他不必绕过自己,没必要饶恕顾言柔这个罪人。 于是,宇文染的脸色严肃起来,连忙道:“顾言柔你不必再惺惺作态了,来人,把她拖下去,贬为奴隶,遣送到战场!” 第五十七章 行刺 顾言柔慌了,整颗心仿佛掉入了冰窟,全身上下凉得彻底。 遣送到战场是什么概念?说明宇文染已经不管她的死活了,眼下就是要她去送死,当炮灰! “不要啊!皇上,我不要沦为奴役,我不要去战场,我不要,我不要!”顾言柔哭着喊道,但是就算是哭得再大声也无济于事了,眼下没有一个人心疼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两个侍卫拖走。 在这最后一刻,她想起了顾言月,往日里自己千方百计要陷害的人,此时已经彻底赢了自己。 但此刻,顾言柔还得向她求饶:“妹妹,妹妹救我!姐姐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不要把我送去战场,求求你……” 顾言柔的哭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了众人耳边。 “哼,想不到她是个坏女人,早知道我就不救她了!”秦若若虽然不认识顾言柔,但是在刚才那番对话中,也知晓了她的一个恶毒的女人,对顾言月做了好多坏事。 先前还觉得她可怜,这会儿秦若若一点也不喜欢她了,双手叉腰,嘟着嘴巴,一脸不悦。 “若若别生气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若若以后可要小心谨慎,不能随便就帮助别人,知道吗?”顾言月语重心长地说着,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眼下是彻底把秦若若当成了小孩子来看待。 “月月姐,我知道了。” …… 处理完这些事,顾言月便不想在此地久留了,与秦若若告了别,出了这座寝宫,便头也不回地往冷宫走去。 宇文染心里有些慌乱,心想那方向不是冷宫?顾言月去那里做什么?难不成心里还恨着先前的事? 宇文染连忙追上她,拦在她面前,有些狼狈地说道:“阿月你要去哪?这是去冷宫的方向,冷宫又冷又湿的,你不能去。” “我只不过是回自己本来的寝宫罢了,就算又冷又湿,那又如何,那本就是我该待的地方。”顾言月淡淡地笑了,宇文染丝毫看不懂她的心思,只觉得她还是对先前的事心生芥蒂。 “不,阿月你跟朕回去吧,不要再去冷宫了,那里不属于你,你是朕的皇后,是属于朕的,朕不许你再踏足冷宫半步,也不许你离开朕!”宇文染有些霸气地说着,但此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装,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他爱顾言月。 顾言月皱眉,心里也有了些波澜,但是依旧是忍住了:“若是我执意不跟你回去呢?眼下顾家已经战败了,皇上的江山也保住了,我想我确实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不,阿月!朕不会让你去的!”宇文染一把把顾言月紧紧地搂在怀里,又是一个温暖充满安全感的怀抱:“朕不会让阿月到冷宫去受苦的!” 顾言月忍不住了,眼里泛起泪花,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往事,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低声下气,受人嘲讽,此刻再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发现原来自己还会流眼泪,明明先前都觉得没什么可在意的…… 顾言月突然感觉整个人失去平衡力,被宇文染打横抱了起来:“阿月,无论你同不同意,反正我都不会让你去冷宫的。” 宇文染说完,便抱着她往凤栖宫走去,顾言月的头靠在他胸膛,闭上眼睛,累到睡着了…… 夜里。 “大哥大姐,我想要如厕,你们方便一下呗!”顾言柔嬉皮笑脸地对着侍女和押送自己的侍卫说道。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一旁的两个侍女:“你们,跟着她。” 顾言月走到一处小林子,蹲下,而她身后的两个侍女也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顾言柔心中一喜,眼下没了那群侍卫,就剩下两个侍女看守自己,逃跑难度大大降低,只不过还是有很多的风险…… 好机会呀!眼下光线这么暗,自己只要不站起来,她们是发现不了她的。 于是顾言柔蹲着,往地上滚,滚到了一处屋子的后面,方才站起来,撒腿开跑! 顾言柔现在已经没有翻盘的资本了,但是她依旧不甘心,自己赢不了,那顾言月也别想赢。 现在,对于顾言柔来说,破釜沉舟,同归于尽,这是比现在更好的结局! “顾言月,你死定了!” 顾言柔咬牙切齿地说着,便一步一步往凤栖宫走去,那原先便是顾言月的宫殿。 连她都知道,眼下顾言月立下大功,宇文染又怎么忍心让她再回到冷宫去受罪? 凤栖宫。 顾言月醒了,发现自己正躺在凤栖宫的大床上。 她感觉到有些口渴,便起床倒了杯茶喝。 “嗒——” 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虽然声音极轻,但是顾言月耳朵伶俐,一下子就听见了。 顾言月警惕起来,声音从身后传来,而身后有扇窗户,那人就是爬窗进来的吧? “这都让你跑出来了?”顾言月喝着茶,淡淡地说道。 顾言柔愣住了,自己爬窗的时候已经很小心翼翼了,没想到这都让她给发现了,那既然这样的话,自己也不再躲躲藏藏了,直接开门见山。 “顾言月!你这个贱人!受死吧!”顾言月说完,便亮出了藏身已久的小刀来,朝着顾言月刺去。 顾言月冷笑一声,转头躲过了那一刀,随即给顾言柔来了一记过肩摔。 “砰!” 顾言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小刀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顾言柔,你功夫这么废物,还敢来行刺本宫?你这是打算死也要拖我下去陪你吗?”顾言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刚才我明明那么求你,明明放下一切尊严来恳求你,可我的好妹妹,你好冷漠啊!你不肯救我!既然你都不肯救我,那便与我一起死吧!”顾言柔咬牙切齿地说着,就好像顾言月救她是天经地义的事一样。 第五十八章 顾言柔下线 “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我凭什么原谅你,换作是你,你会原谅吗?”顾言月大笑起来,只觉得顾言柔愚蠢至极。 顾言柔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说实话自己可是恨不得顾言月去死,要是换了她是赢家,她真的一点翻身机会都不会给顾言月,下跪求饶都没有用。 “阿月你没事吧?” 这会儿听到响声的宇文染赶了过来。 “我没事,倒是这个顾言柔,很不服气啊,死也要拉上我一起,真是好姐姐呢!”顾言月嘲讽着,眼睛也看都不看她一眼。 “什么?顾言柔你竟然如此歹毒!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都不肯放过阿月,你简直太可怕了!”宇文染皱眉,眼神里无不透露出对顾言柔的嫌弃。 看到他这种眼神,顾言柔只觉得自己想一块垃圾,被众人嫌弃。 但是她立马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顾言柔就是蛇蝎心肠,所以你们杀了我啊!啊啊啊!” 顾言柔突然发狠,迅速捡起地上的小刀,朝着顾言月冲了过去。 顾言月也不躲,只是轻蔑地扬起嘴角,得意地笑了。 顾言柔不明白她为什么死到临头了都不躲,还笑得出来。 “砰!” 顾言柔的腹部受了一记重击,接着整个人都飞出了几米远。 她愣愣地看着宇文染,原来他下手可以这么狠,呵…… 这一脚可是要把顾言柔的五脏六腑都给踢出来了,此时肚子一阵翻滚,顾言柔直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有朕在,谁也别想伤害阿月!”宇文染把顾言月护在身后,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 顾言月双手抱臂,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顾言柔,你放心去死吧,因为你已经没有机会翻盘了,还不如早点解脱,你说对吧?” “阿月不要再跟她废话了,这种恶人不必可怜她,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自食恶果,就是这么个下场。” 宇文染冷冷地看着顾言柔,这让顾言柔彻底绝望了。顾言月说得没错,她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好累啊,不如早点解脱吧…… 顾言柔拿起小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顿时鲜血横流。 第二天。 宇文染直接下旨,顾家满门抄斩。 派人在顾府搜寻了一番,找到了一个奇怪的机关盒子,看起来还挺复杂的,不过顾家的虎符很有可能就藏在这个盒子里面。 看样子要想拿到虎符还要破解一番了。 这时,顾言月走了过来,抢过宇文染手中的盒子,拿起来观察了许久,只觉得这些图案有些熟悉,便想起之前在现代玩过一些解密游戏。 而这个箱子又蓝红两种颜色,有三个齿轮可以转动,眼下只要把那红色移动到中心的位置,形成一个三角形便可以了。 于是顾言月拿起盒子操作一番,很快就解开了盒子的机关锁,拿出了盒子里装着的虎符。 “阿月,你可真是惊为天人。” 本来破解这个机关对于顾言月来说,确实是难得登天,但是由于顾言月打死不服输的精神,之前在现代没日没夜地破迷了几天,她的朋友多看不下去让她直接看攻略算了。 可顾言月不听,硬是要自己破解出来,于是半个月后,终于把那破迷游戏给破出来了,到现在那破迷思路还很清晰。 “三万兵权的虎符到手了!”顾言月欣喜地说道:“眼下顾家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这虎符就交由阿月保管吧!”宇文染笑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顾言月震惊,这三万兵权的虎符就这么给她了?那自己也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了! 而另一边的残兵败将,也因为有苏将军的兵马镇压把守着,他们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了,眼下宇文染他们,是彻彻底底地赢了。 “阿月,我们赢了!”宇文染紧紧地把顾言月抱在怀里,闭上眼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心。 顾言月也为他感到高兴,但还是劝诫道:“皇上,这江山可是有那么多人窥探着,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危险可不只是存在顾家,你要保护好江山,也好保护好我,我陪了你那么久,好累呀,你可不能再让我受苦了。” 顾言月撒娇地说着,奈何宇文染却当了真,表情前所未有地认真且严肃地回答道:“阿月尽管放心,有朕在,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你主要好好享受,当朕的皇后便够了。” 顾言月忍不住嘴角上扬,自己只是撒个娇说的话,宇文染都会无比在意,心里就感到好开心。 第二天,早晨。 “阿月,朕去上朝了。”宇文染已经洗漱更衣完。 而顾言月还赖在床上,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见她睡得香,宇文染也不忍心吵醒她了,只是伸出手指在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便转身出了寝宫。 朝堂之上,众臣俯首,宇文染坐在皇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臣。 “众爱卿还有事上奏否?无事那便退朝吧。”宇文染说着,正要退朝。 苏将军却出现在了朝堂之上,他下跪行礼:“皇上,臣有事上奏。”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苏将军,宇文染竟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苏将军帮自己保下了江山,但宇文染知道他是为了苏贵妃。 “何事?苏将军请讲。” 苏将军继续道:“皇上,此番臣已经打败了顾家,还望皇上遵守诺言,废了顾言月的皇后之位,立臣的妹妹苏贵妃为皇后!” 一听到是关于顾言月皇后之位的事,宇文染有些沉不住气了,心里立即烦闷起来,脸色更是直接黑了下来,整个朝堂顿时被一阵低气压笼罩着,气氛诡异。 群臣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气氛压抑得可怕。 虽然说苏将军立下了大功,帮宇文染守下了江山。 但是顾言月陪宇文染经历了那么多,他早已对顾言月情深义重,眼下要他废了顾言月的皇后之位,简直就是用刀在刺他的心脏。 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对不起顾言月的事来的,哪怕是面对立下大功的苏将军! 第五十九章 拒绝苏将军 许久得不到宇文染的答复,苏将军有些不解了。 难不成宇文染还能为了一个女人和他翻脸? 就为了一个顾言月? 自己可是出兵帮他守下了这大好江山,他不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吧? 苏将军觉得宇文染绝对是个理智的人,做事谨慎,方才沉默了许久,于是说道:“皇上为何迟迟不说话,难道还有什么其他不妥的地方吗?” 宇文染回过神来,群臣都以为他在掂量着顾言月和苏将军的重量。 奈何宇文染的心里沉甸甸的只有顾言月一人,根本就不需要掂量。 如果让他在顾言月和苏将军之间选择,他果断选择顾言月! 食言也好,失去苏将军的信任也罢,反正他不会再让顾言月受苦了。 更何况这苏将军愿意出兵帮自己其实也并非真心实意,只不过是为了怀孕的苏贵妃罢了。 就算自己不答应这无理的条件,苏将军也会出兵。 “朕,是不会废皇后之位的,顾言月永远都是朕的皇后。”宇文染脸色严肃认真地说着,语气中无不透露着抉择的坚定。 苏将军听到这话愣住了,想不到宇文染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和他翻脸,自己可是守下这江山的功臣啊!一个女人也能和这江山比拟? 纵使苏将军万般不相信这是宇文染做出的决定,但是在江山和美人之间,他确实选择了女人。 “皇上?难不成你真的要食言?” 面对苏将军发出的质问,宇文染丝毫不犹豫,眼神坚定地回答道:“朕意已决,不会再改变,况且苏将军出兵,也不过是为了护苏贵妃周全,她此番带着身孕,在这深宫之中又行动不便,苏将军也不过是处于私情才出兵,并非是为了护朕的周全。” 宇文染一字一句冷冷地说着,言外之意便是说苏将军如果不是为了苏贵妃,根本就不会出兵,这江山的覆灭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也就是不把他宇文染放在眼里。 可是苏将军却不在乎这言外之意又是何般嘲讽,只要他的妹妹能好好的,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皇上,就算臣是为了自家妹妹出兵又如何,你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食言,难不成这大好的江山在你眼里都比不上一个女人吗?”苏将军扬起嘴角,抬头看着宇文染,眼里满满地都是挑衅。 “不必再说了,顾言月是朕的皇后,她一路陪着朕,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朕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轻易就废后。”宇文染扶着额头,感觉很是烦闷,眼下已经不想再与苏将军争论了:“朕意已决,退朝。”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会是个食言之人,实在是令人失望!”苏将军抛下这句话,便甩手离开了朝堂。 宇文染感觉身心疲惫,如果真要他在江山和顾言月之间做选择,他会选顾言月。 可是他又知道,这种选择会让顾言月恨他的。 顾言月这个傻女人,向来都只想一个人担着,自己受苦就算了,还不让人心疼她…… 一想到顾言月以往受的那些苦,宇文染就心如刀绞,顿时觉得太心疼她了,所以此后便更加要保护好她,不能再让她受一点委屈了。 …… 凤栖宫。 “什么?苏将军要你废了我的皇后之位,然后立苏贵妃为皇后?重点是……你没同意!?” 听了宇文染说的话,顾言月有些震惊,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苏将军翻脸。 “阿月,朕是不会让你受苦的。”宇文染坚定地说着,以为她会很开心,可是她震惊之后却一直紧锁眉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可是你食言了,不仅仅是对苏将军,还是对我。”顾言月脸上看不出任何好的情绪,看起来还特别生气:“我说过的,在这江山之中,如果要我做出牺牲,我愿意,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这般为了一个女人就和苏将军翻脸,你跟昏君有什么区别,自古红颜多祸水,想必也都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害的,不识大局,实在是愚蠢!” 宇文染的这种选择让顾言月恨感动,但是国家大事无儿戏,顾言月一个人的性命又怎么可以跟国家上上下下的数十万想比?她可不想成为褒姒那样祸国殃民的女人。 眼下只是让宇文染废了顾言月的皇后之位而已,他都不愿意,那以后要是真的面临江山和美人只能保一样,那宇文染岂不成了昏君?顾言月不仅没帮到他,反而成了他的软肋! 顾言月坚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爱情和国家大事之间,国家大事要放在第一位! “如果你立苏贵妃为皇后,那苏将军便会归顺于你,他的兵力你知道的,这次剿灭顾家全靠他,你怎么可以和苏将军翻脸?”顾言月一股火气憋在心头,就怕自己会被宇文染气死过去。 “阿月,你……”宇文染皱着眉头,在自己的心中,顾言月是那么的宝贵,可是顾言月自己却认为自己只是个工具,保全宇文染坐稳江山的工具…… 宇文染有些生气了:“你够了!你是朕的皇后,永远都是,朕是不会废后的!哪怕你要骂朕愚笨,又如何?江山和你,朕一样都不想失去,但是朕只想让你高兴罢了,你怎么就不懂朕?” 宇文染说着,眉头皱成个八字形,看起来很是委屈,像只受了伤的小兔子一样,哭卿卿的…… 顾言月有些震惊,看到宇文染这样的反应,自己现在是真的成了他的软肋。 她连忙把头转了过去,就怕宇文染看见她的眼睛里已经泪光闪闪,于是还要装作很冷漠地模样,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宇文染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看着她坚决的背影,始终不肯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便也不再逼迫她了,心里很是失望:“好,但是朕要告诉你,江山和你我都有,但是保住江山朕会靠自己的实力,朕的皇后不是工具!” 第六十章 废后 宇文染离开了凤栖宫。 顾言月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话:朕的皇后不是工具,不是工具,不是工具…… 但是感动归感动,顾言月是个理智的人,宇文染做不了的决定那就让她顾言月来替他做吧。 “柳眉,去召见苏将军,说本宫有重要的事要与他商议,若是他不肯来,你便说是关于苏贵妃的。” 顾言月吩咐着,那柳眉便下去了。 很快,苏将军便到了凤栖宫,毕竟是关于自家妹妹的事,可不能马虎。 “皇后找本将军来,可谓何事?”苏将军坐下,直接问道。 “听说皇上拒绝废了本宫这个皇后,苏将军可是很失望?”顾言月抿了一口茶,动作缓慢而优雅,浑身都散发着那一股子的尊贵之气。 “哼,失信之人,岂止是让人失望!”苏将军说着,眼神望向别处,丝毫不掩盖脸上的怒色。 “皇上还是太幼稚了些,不懂得以大局为重,眼下苏贵妃又怀了孕,背后还有你这个哥哥护着,她才是最适合当皇后的,而本宫,只不过是个会做饭的女人罢了,并不能辅助皇上,也承担不了母仪天下的重任。” 顾言月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着,苏将军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虽然还明白顾言月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是皇后之位是至高无上的尊贵,眼下没有哪个女人是不想要这份权势的,顾言月又怎么会轻易放弃?难不成说这些只是想来软的,讨好苏将军? “皇后你说这些做什么,道理谁都懂,可食言了便是食言了,你说这些也没有用,本将军做事向来只看结果。”苏将军直直地看着她,似乎是在告诫她,自己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在他面前拍马屁,装可怜,一点用都没有,还会让他觉得恶心。 “噢?原来苏将军觉得本宫说这些都是无用的话?”顾言月放下茶杯,装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随即又笑了笑:“你觉得本宫是来找你谈天说地的?” 苏将军不说话了,对上顾言月的眼睛,就等着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本宫只不过是觉得苏贵妃更适合当皇后,至于本宫……我会自废皇后之位。”顾言月轻描淡写地说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将军震惊地看着她,这顾言月莫非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可是皇后之位,她这么舍得让出来。 虽然苏将军心中感到很不可思议,但是看顾言月的眼神很是淡然,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此话当真?”苏将军挑眉,有些大声地说道。 “当真。”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个明智之举,莫非你是为了皇上?”苏将军质疑道。 “苏将军未免想得太多了,本宫只不过是厌倦了这后宫争斗的日子,当了皇后这么久,也被打入过冷宫,又经历了和顾丞相的交战,实在是太累,我本就不喜欢战争,若是能早日结束这样的日子,也好。” 顾言月顿了顿,淡定地喝了口茶,又继续道:“况且,我本来就是个理智的人,皇上没有废除我的皇后之位,也不过是我先前帮了他想,而并非对我有真情实意,竟然这样我还不如早点离开这个薄情的地方,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 苏将军听了她这般解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自古皇室多薄情之人,自然是只有相互利用的关系。” “可我已经厌倦了这种关系,我会让出皇后之位的,苏将军尽管放心便好,我对这里没有一丝感情,甚至可以说我厌恶这个地方。”顾言月说到最后,竟咬牙切齿起来,像是真的很讨厌这里。 苏将军正要答应,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真的吗,没有一点感情……” 顾言月心头一震,急忙转过头去看,果然是宇文染! 但是顾言月很快便冷静下来,看着宇文染那一副受伤的表情,眼神里都是忧郁,肯定什么都听到了。 可顾言月依旧冷冷地对上宇文染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宇文染的心感觉到一阵刺痛,他不相信顾言月会是没有感情的人:“阿月,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怎么可能对朕没有感情?” “感情?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难不成你已经爱上本宫了?可惜呢,我对得到的东西不感兴趣了,这皇后之位本宫也腻了,不如让给苏贵妃玩玩吧。”顾言月淡淡地笑着,丝毫不考虑宇文染的感受,但是顾言月的心里,也很痛啊…… “阿月,你擅自做决定,又如此冷漠,不尊重朕,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宇文染甩了甩衣袖,转身要走,却又愣在原地。 半晌,又道:“既然你对皇后之位如此厌恶,那朕现在便废了你皇后的位置!” 宇文染已经下旨了,顾言月达到了目的,可此番心里却一阵刺痛,像是被千千万万根针扎在心脏一样,痛得顾言月有些喘不过气来。 顾言月捂着自己的心脏,眼里泛着泪花,她不明白,为什么心会这么痛,脑海里还一直浮现出宇文染失望的眼神,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他一定很难过吧…… 宇文染走了,现在只剩下顾言月和苏将军两人。 苏将军的眼神散发着同情,他叹了一口气,道:“看得出来,皇上与你感情很深,可惜为了妹妹,我不得已要拆散你们了。” 顾言月抬头,扬起嘴角,故作镇定地笑了:“苏将军说的什么话,皇室都是没有感情的,只有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苏将军知道她的倔强,但是也不继续拆穿她,只道:“你放心好了,我会让皇上爱上苏贵妃的,到时候他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也不必再与他藕断丝连了。” 苏将军说完,离开了凤栖宫。 而顾言月此时终于承受不住了,大脑一沉,整个人晕倒在地上。 “娘娘,娘娘!”柳眉吓坏了。 第六十一章 叫着阿月的名字 顾言月的身体一向很好,想不到会因为感情的事而病倒过去。 “皇后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气急攻心,一下子承受不住便晕了过去,此番静心调养,多散散心便没事了。” 御医开了一些药方,又嘱咐完一些事项,便离开了凤栖宫。 而柳眉在一旁细心照顾顾言月,但她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让柳眉都有些束手无策了。 而另一边,宇文染在寝宫已经喝了很多酒,一旁的侍女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敢劝。 “阿月,你真是个薄情的女人……”宇文染心痛地说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虽然宇文染酒量还不错,但是此刻他的脸已经有些红了,说话也有些咬字不清。 他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顾言月会是这样冷漠的人,但是她说那种薄情的话时,那眼神里就已经透露出一股子的淡漠来。 可就算顾言月是装出来的,是为了宇文染的江山,为了不成为他的软肋,宇文染的心也好痛,就像是浸泡在冰水里一般,几乎要窒息了。 明明自己已经说过会保护好她,会用实力证明给他看,不会让她再受伤了,可是顾言月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难道在顾言月的心里,自己真就是一个窝囊的傀儡皇帝吗? “阿月,我已经在努力变得更强了,你要相信我……”宇文染悲痛地说着,但很快又变了一副语气,有些愤怒道:“哼……阿月你……都不相信我,都是薄情之人……” 宇文染起身,往苏贵妃的寝宫去了。 “呀,是皇上!”苏贵妃一看到宇文染来了,很是欣喜。 “爱妃,你今天真好看。”宇文染搂着苏贵妃,虽然说着撩人的话,但脸上却是冷冰冰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可苏贵妃并没有多注意到宇文染情绪的不对劲,一听到他夸自己,便有些羞涩了,撒娇地往宇文染的怀里钻,小拳拳锤着他的胸口,像一只小猫咪一样:“臣妾好看有什么用,皇上都好久不来妾身这里了,妾身整日就想着皇上,茶饭不思,都瘦了,妾身太可怜了,不过妾身日盼夜盼,终于盼到皇上您来了,此刻,妾身感觉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呢!” “爱妃,以后朕都来你这里,不会再让你难过了,做朕的皇后吧,朕只宠你一人。”也不知道是宇文染在和顾言月赌气还是认真地,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皇后……皇上要封我做皇后!?”苏贵妃一时间受宠若惊,心里就像炸开了花一样兴奋,难道皇上终于开窍了?自己才是最适合当皇后的人,至于顾言月,她果然还是没有办法跟苏贵妃比。 “怎么,爱妃不愿意吗?”宇文染看她的反应结结巴巴地,以为她不情愿。 “啊,怎么会呢!妾身一定会努力,做一个好皇后的……”苏贵妃羞涩地低下头。 这天,苏贵妃本来想好好侍奉宇文染的,只可惜被当做怀有身孕,宇文染便只是抱了她一会儿,便躺下睡着了。 而苏贵妃由于宇文染的到来太过欣喜,一时间睡不着,只能望着熟睡的宇文染傻笑,幻想着以后坐上皇后之位,和宇文染朝夕相处的甜蜜日子。 “阿月,阿月别走,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不过不想让你受伤罢了……” “!?”苏贵妃惊呆了,那是宇文染在说梦话,眼下他喝了那么多酒,肯定已经睡熟过去了。 但是连梦话都是关于顾言月的,这实在是让苏贵妃嫉妒不已,不由得怀疑顾言月是不是使了什么巫术,竟然能让宇文染对她如此着迷! “不要离开我,阿月!没了你,我要这江山又有什么用……”宇文染继续说着梦话,这次,话里已经带了些哭腔。 苏贵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要取代顾言月在宇文染心里的位置,让宇文染彻底爱上自己! 可是眼下,苏贵妃捂着自己平平的肚子,心里实在是慌乱得很,眼下自己怀假孕的事情虽然没有人知道,但是宇文染此时已经对自己上心,时间一长,自己的肚子却没什么反应,很容易就暴露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让自己怀孕,眼下宇文染是不可能碰她的了,要想个别的办法,只要能让自己怀孕便可以了,哪怕要被其他男人碰,哪怕那不是宇文染的孩子。 但是一切都是为了留住宇文染的心,苏贵妃觉得自己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第二天,宇文染早早地离开了苏贵妃的寝宫。 苏贵妃和侍女绿儿出来散散心,心里一想到宇文染昨晚说了一整晚的梦话,结果都是关于顾言月的,苏贵妃的心里就憋着一股气,不出来散散心恐怕就得憋死了。 路过御花园,只见那里一片花团锦簇,繁花盛开,还引来了许多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实在是太过梦幻。 看到此番美景,苏贵妃的心情也愉悦了许多,还有些兴奋。 苏贵妃小时候最喜欢抓蝴蝶了,没想到长大了也依旧控制不住对蝴蝶的喜爱,撸起衣袖便扑向那花丛中的蝶子。 奈何她动作太过笨拙,蝴蝶没碰到,自己倒是摔了个狗啃泥。 “唔,好痛……”苏贵妃捂着腿,太痛了,站都站不起来。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绿儿有些不知所措,正打算去喊御医。 苏贵妃走不动了,脚似乎是骨折了,看到一旁有巡逻的侍卫,连忙喊了他过来:“你,扶本宫回去。” 可是奈何绿儿和侍卫两个人扶着她都走不动,太痛了。 “娘娘,失礼了。”那侍卫直接打横把苏贵妃抱了起来,实在是有些大胆。 苏贵妃虽然惊讶,但是脚太痛便不跟他计较。 御医给苏贵妃正骨,一下子便好了,她看了看一旁正要离开的侍卫,连忙叫住了他:“等等,你帮了本宫,本宫要好好奖赏你。” 说着,便让绿儿退下了。 这个侍卫长得还挺帅,不如怀孕的事就让这个侍卫帮自己吧…… 第六十二章 苟且 苏贵妃勾起嘴角,邪恶地笑了,她慢慢靠近侍卫。 “娘娘,你,你为何这般看着我?”侍卫有些不知所措,觉得苏贵妃的行为太反常了,那眼神像是要勾搭他。 “做侍卫多无聊啊,不如来陪陪本宫吧~”苏贵妃伸出手环上了他的脖子,脸上还有些娇羞,直直地望着他。 “娘娘,万万不可,我只是个侍卫,而且娘娘已经怀有身孕,应该静心调养才是,以免动了胎气。”侍卫小心翼翼地推开她,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对苏贵妃的献媚丝毫不为所动。 “怀孕又怎么了,本宫就是喜欢你,若是你今天不从了本宫,本宫现在就喊人,说你非礼本宫,到时候本宫看你有几条命可以活的!”苏贵妃双手抱臂,此时的脸上已经有了些怒气。 侍卫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没想到苏贵妃如此奸诈,这么阴险的想法都能想出来。 侍卫没得选择,只得留了下来,任由苏贵妃玩弄,心里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日后必要报复回来! …… 虽然顾言月说的话很绝情,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宇文染的事,哪怕是她现在自废皇后之位这件事,都是对宇文染有利的。 所以,想了一天的宇文染,也想通了,顾言月并非真的没有感情,只不过是为了不想成为宇文染的软肋,不想让他在江山和顾言月之间做抉择时感到难堪罢了。 顾言月觉得,只要自己与宇文染断了感情,他便能义无反顾的把心思都放在江山上,而自己也不会成为他的软肋。 奈何宇文染只觉得顾言月太傻了,可就算她的性格再顽固,宇文染也不会放弃她的。 宇文染想起先前已经下旨废了顾言月的皇后之位,想必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虽然她总是整日嬉皮笑脸的,但宇文染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没有感情,只不过是一个人承担下来所有。 虽然顾言月之前说得绝情,但是宇文染自己也说了很过分的话,心里很是愧疚。 于是宇文染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和顾言月说清楚,要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 冷宫。 顾言月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白天了。 经过昨天一事,她再次回到了冷宫,这会儿睡了一宿,她只感觉精神好了一点点,但还是感觉到脑袋晕晕沉沉的,像感冒了那般难受。 昨日的顾言月一直在做噩梦,她梦见宇文染真的断了与她的感情,立了苏贵妃为皇后之后,便再也没有正眼看过顾言月一眼,甚至是对她心生厌恶,整日和苏贵妃腻歪在一起,很是亲密。 而顾言月却一个人孤苦伶仃,只能默默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这只是个梦,但是顾言月的心真的好痛,她不想宇文染不要自己,不想他和苏贵妃在一起,但是为了国家大事,顾言月只能这样做。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做事决绝果断,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可是没办法,爱上了就爱上了,眼下顾言月对宇文染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他一定比顾言月更难过吧? 顾言月下床,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太阳高高挂着,很是晴朗,但是看着便能感觉到外面闷热的气息了。 “这么热的天气,很容易中暑吧……也不知道宇文染现在在干嘛……”顾言月看着窗外的景色入了神,自言自语地说着,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不如去采些薄荷叶做些冰品给宇文染尝尝,天气这么热,他一定特别想吃点冰的,现在就去做!” 没有一点点防备,顾言月的心妥协了。 是的,虽然她不想成为宇文染的软肋,但是现在她想做的,只是多些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顾言月打算去御花园,路上经过苏贵妃的寝宫,无意间看见一个侍卫鬼鬼祟祟地从苏贵妃的寝宫里走了出来,并且有些衣衫不整,快步离开了这里。 那侍卫走之后,绿儿就进去了。 顾言月觉得事情有蹊跷,便走了过去,趴在门上偷听。 “绿儿,你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太乱了。”苏贵妃伸着懒腰,一副身心疲惫的模样,脸上还有些回味无穷:“不过刚才那个侍卫真不错,一身的肌肉,长得还帅,真是可口。” “娘娘,你长得美若天仙,那侍卫占了大便宜了!”绿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拍着马屁。 “确实让他占了大便宜了,不过为了怀上孩子,本宫也是没有办法,皇上只碰过本宫那一次,现在本宫对外宣称自己怀孕了,他更是碰不得,那本宫便只能这么做了。这都是为了让皇上开心,能早日抱上皇子,本宫做得没有错。” 苏贵妃说着,脸上没有一点愧疚之意,反倒是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 门外的顾言月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来苏贵妃根本就没怀孕,宇文染也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一切都是苏贵妃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知道了苏贵妃和宇文染是清白的之后,顾言月的心情感到有些愉悦。 到了御花园,顾言月采摘了一些薄荷叶便回到了冷宫。 不过这冷宫可一点都不冷,不知道怎么的,自己才出去了一趟,冷宫一下子便热了这么多。 “柳眉,怎么回事?本宫才出去一趟,这冷宫怎么一下子热了这么多?”顾言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力不从心地问道。 “这,是苏贵妃,她针对娘娘,刚才叫人拿走了好多东西,她说你已经不是皇后了,没必要过得那么奢侈,奴婢也拦不住那群野蛮人……”柳眉说着,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好没用。 “原来是她,现在我已经不是皇后了,没想到她好不肯放过我。”顾言月叹了一口气,感觉生活太难过了,天气又闷又热,根本就不想动。 但是一想起宇文染,她立马又振作起来,脸上还有些傻笑,做份冰品给他送去,他一定很开心吧! 第六十三章 被正主发现 宇文染正要起身去往冷宫找顾言月,跟她和好,一个侍卫却上前禀报:“陛下,奴才有重要的事要禀报!” 侍卫跪着,头抬起,眼睛直直地看着宇文染,一副很认真严肃的模样。 宇文染很快便认出了他,这个侍卫先前是他的伴读,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对他印象很挺深的。 宇文染让侍从都退下,此时大殿里就剩下宇文染和那个侍卫两个人。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宇文染平静地看着他,就等着他诉说。 “奴才要状告苏贵妃,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侍卫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宇文染惊了又惊,但随即又愤怒起来:“你是说苏贵妃没有怀孕,她在骗朕?” “是的,陛下。” “不过你无凭无据的,又是一个小侍卫,朕如何相信你?你可知道欺君的下场?”宇文染严肃地看着他。 虽然先前他是自己的伴读,也算是有些感情,但这是两码事,可以说除了顾言月,宇文染对其他人都是怀着理智的心态。 “奴才知道欺君是死罪,所以肯定不会贸然来送死,且听奴才解释一番。” 侍卫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苏贵妃在御花园游玩时,摔伤了腿,奴才便送她回到寝宫,那御医看了也说没多大事。苏贵妃说要奖赏奴才,把奴才留在了寝宫,还说要奴才陪她,不然就喊人来,说奴才非礼她,这般威胁……奴才实在是没办法,便与那苏贵妃做了那些事,奴才发现她的肚子很平,根本就不像怀孕,而且怀孕做那种事,实在是太疯了!” 侍卫说完,拿出了一条肚兜:“陛下,这便是证据,奴才趁着苏贵妃不注意,偷偷藏在了身上。” 宇文染沉默了很久,只是看着侍卫手上的肚兜,便觉得很是恶心。 他知道宠幸苏贵妃那晚什么都没发生,是自己和顾言月一起设计了苏贵妃,想着苏贵妃假怀孕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胆敢和侍卫苟合,弄出一个真怀孕来混淆皇室子嗣? 若真让她肚子里的野种出生了,再加上苏家如今的势力,定然全力扶持苏贵妃所出的皇子为皇帝,那将来这江山岂不是就易了姓? 岂有此理! 宇文染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心想昨天还去了苏贵妃的寝宫,与她同床共枕,现在想来,实在是恶心! “陛下,那苏贵妃玷污了奴才的清白,还欺骗陛下,实在是太可恨了,陛下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侍卫跪在地上磕着头,很是急切。 “放心,苏贵妃如此胆大包天,朕必定不会饶恕她。”宇文染认真地说着,一副大义无私的表情,也算是让侍卫安心了些。 …… 冷宫。 顾言月忙活了好一阵子,终于把薄荷冰品完成了,由于太热,便多做了些。 “柳眉你过来尝尝,天气这么热,你跟着我受苦了。”顾言月挥手,示意柳眉过来。 “娘娘……你……”柳眉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一副很感动的样子。 “哎呀,你哭什么?你是本宫的侍女,本宫肯定不能亏待你呀!”顾言月一把拉她过来,她方才看看柳眉瘫在桌子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差点就以为她热死了。 突然,门口出现一个人影,顾言月定睛一看,惊讶得叫出声来:“皇……陛下!?” 宇文染看见顾言月,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果然看到她心情就会很愉悦。 不过这冷宫里的温度,为何这么高? 刚进来没多久的宇文染已经感觉到无比闷热,汗流浃背。 再看看这冷宫的环境,怎么家徒四壁,还有这茅草是这么回事?冷宫这是惨遭强盗洗劫一空了? “阿月,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何成了这副模样?”宇文染走过来,心疼地抚摸着顾言月的脸。 “别担心,我没事,刚做了些冰薄荷,本打算给你送过去的……”顾言月说着,才想起他们先前还在吵架的,现在一见面,什么怒气悲愤都通通化为乌有,她和宇文染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是从前那般好,可能这就是心有灵犀的默契吧。 毕竟两个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困难,怎么会被一点小挫折就真的要决裂。 柳眉看着破镜重圆的两人,心里很是替主子高兴,便什么都没说,拿着顾言月赏的那一份冰薄荷悄悄咪咪地溜了。 “你看你都热得出汗了。”顾言月拿出手帕,细心地给宇文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阿月,朕就知道你对朕是有感情的。”尽管天气很闷热,但是宇文染的心情却特别特别的愉悦。 顾言月也不掩饰了,拿了一份冰薄荷喂给他:“这个呢,叫住薄荷冰惊艳,很解暑的,吃一口就感觉很清凉了。” 两个人亲昵一番之后,宇文染的表情开始严肃认真起来了。 “阿月,苏贵妃为了真的怀孕,居然和侍卫私通苟且,她……” 顾言月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我都知道了,方才去御花园采薄荷叶,就看到一个侍卫鬼鬼祟祟地从苏贵妃的寝宫出来,我听到了苏贵妃的计谋,就是想要无中生有地弄出一个皇子来。” “阿月,朕今生都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宇文染说着,深情地看着顾言月。 顾言月愣了一下,想不到宇文染自己比她更在乎这些事,心里有些感动。 “阿月,朕决定了,要把苏贵妃的罪行公诸于世,也好打压苏家。”宇文染认真地说着。 “不不不,不必这么快惩治她,我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先按兵不动……”顾言月心思却很慎密,靠近宇文染耳语了一番。 随后,宇文染走出了冷宫,无意间瞟见门口的柳眉,挥手示意她过来:“这冷宫为何成了这番模样?” 柳眉低着头,不敢直视宇文染,但是替顾言月打抱不平,语气都充满着怒气:“回陛下,是那苏贵妃干的,她说我家娘娘已经不是皇后,没必要用这些好东西,便派人来都搬走了,奴婢就想,那苏贵妃八成是嫉妒我家娘娘深受陛下宠爱,方才这般刁难她。” 宇文染皱眉,又是苏贵妃,她做了那些苟且之事就罢了,如今还要对阿月出手,实在是太可恶了! 第六十四章 莫不是刚怀上? “娘娘,娘娘,陛下往寝宫来了!”绿儿兴奋地说着。 苏贵妃一听,整个人都愉悦起来了,立马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了一番。 “爱妃,朕好想你。”宇文染走进来,从苏贵妃的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陛下!您来了!”苏贵妃一时间笑到合不拢嘴。 难道宇文染真的对顾言月死心了?现在顾言月在冷宫里过得应该不是人过的日子了,这宇文染都不动于衷。 这样想着,苏贵妃感觉自己离皇后之位就差一步之遥了。 “爱妃,朕的皇子可还好?”宇文染笑着,伸手去抚摸着苏贵妃的一马平川的肚子。 一说到皇子,苏贵妃立马就愣住了,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故作镇定地说道:“皇,皇子啊,他可乖了,在肚子里很安静,不知道陛下是喜欢小皇子呢,还是小公主?” “比起皇子,朕更喜欢你。”宇文染露出一抹浅笑,很是温柔,那深情的目光,看得苏贵妃的心都要化开来了。 “陛下,讨厌~” 苏贵妃害羞起来,整个人在宇文染怀里钻来钻去。 宇文染的内心一阵犯恶心,脸立马黑了起来,但是很快就憋了回去,又是一副温柔宠溺的嘴脸:“怎么,爱妃不喜欢吗?” “怎么会,妾身很喜欢,很喜欢……”苏贵妃说着,双手环上了宇文染的脖子,对上他勾魂摄魄的眼神,露出一抹娇羞可人的笑容来。 宇文染强忍住内心的作呕,抵挡住了苏贵妃这一笑。 而最近的几日,宇文染都要忍受这种痛苦,顾言月的计划便是要苏贵妃被捧得越高,最后摔得越惨。 而苏将军也更是难对付,在朝堂之上多次提及苏贵妃封后一事,背地里还用兵力打压宇文染。 宇文染只好以染上了风寒为借口,故意让礼部推迟封后,但是这也引来了议论纷纷。 “看来就算是废了皇后,这皇后之位空着,也还是轮不成苏贵妃啊,真是可怜。” “都说母凭子贵,这苏贵妃都怀孕了,都没能拿下陛下的欢心,还真是失败。” 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苏贵妃,只敢背地里偷偷八卦,而苏贵妃又整日沉浸在宇文染深情温柔地眼神中,自然是很自信地认为自己才是宇文染最爱的女人。 这会儿,宇文染和苏贵妃在御花园游玩,碰巧遇上了正在采摘薄荷叶的顾言月。 “皇后……噢不,姐姐此番已经不是皇后了,本宫一时疏忽喊错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苏贵妃故意说着,挽着宇文染的手更紧了,鼻子看着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样。 顾言月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俯身行了个礼:“奴婢给陛下,苏贵妃请安。” 说完,便继续采摘薄荷叶了,丝毫不把苏贵妃的话放在心上,而且那眼神无比黯淡,仿佛对生活都绝望了。 顾言月竟然自称奴婢,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难不成宇文染已经对她厌恶至极? 看到顾言月这副模样,苏贵妃虽然有些开心,但是看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生气,但是宇文染在旁边,又不好发作。 一旁的宇文染立马站出来帮她说话:“顾言月!你这是什么态度,太不把苏贵妃放在眼里了!还不快给苏贵妃请罪?” 顾言月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卑微地低着头,眼睛里泪光闪闪:“奴婢无意间冒犯了苏贵妃,还请苏贵妃赎罪,不要与奴婢一般计较。” 这般诚恳委屈巴巴的表情,可把苏贵妃乐坏了,她顾言月就应该这般卑躬屈膝。 “姐姐说的什么话,这天气这么热,冷宫肯定不好待吧?”苏贵妃继续假情假意地关心着。 “谢苏贵妃关心,奴婢在冷宫过得甚好,若是没什么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退下吧。” “好啊……” 岂料顾言月竟突然跌倒,撞到了苏贵妃的身上,差点将苏贵妃撞倒在地。 宇文染赶紧扶住苏贵妃:“皇嗣乃是大事,快传太医!” 说完,不容苏贵妃拒绝,两人回到寝宫,宇文染就叫来了御医为苏贵妃把脉。 “这怀孕是怀孕,可是为何月份对不上,像是刚怀上……”御医欲言又止,却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刚怀上?”宇文染的表情立马变了,质问性地看着苏贵妃。 苏贵妃顿时花容失色,连忙故作镇定道:“最近天气太热,莫非是冰冷的东西吃多了……” “原来是这样,朕还以为爱妃做了对不起朕的事。”宇文染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浅笑。 “陛下,臣妾怎么会做那种事呢,臣妾最爱的就是陛下了!”苏贵妃嘟着嘴巴,撒娇地说着。 夜里。 苏贵妃觉得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别是那个帮自己受孕的侍卫,为了便面怀疑,眼下留不得他了,只能派人去刺杀他。 奈何宇文染早有准备,早就把那侍卫调去了西北大营,苏贵妃的计划根本没机会实施,心里就一直有块石头压着,实在是难受。 而另一边,江南那边宇文染的人又传来消息,江南科举舞弊档案查出,背后竟然有苏将军的势力,看来眼下这苏将军结党营私,势力日益扩大,势力已经压过宇文染,就怕迟早要谋权篡位。 宇文染想得有些心烦,心里又惦记着顾言月,夜里偷偷过去冷宫看她。 一推开门,一阵香气迎面扑来,顾言月在做烧烤! “陛下你来了?”顾言月露出一个微笑,先开口了。 “阿月,朕好想你啊!”宇文染一进来就抱住了顾言月,笑得像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今天阿月的戏演的真不错。” “先不说这些。”顾言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陛下,尝尝我做的烧烤,可香了呢。” 宇文染看着顾言月温柔的笑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烦闷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宇文染尝了一口烧烤,那美妙的味道一下子从口腔蔓延开来,点燃了味蕾。 “好美味,阿月的厨艺又厉害了!”宇文染夸赞道,一连吃了好几串烧烤。 顾言月看着他开心的模样,心情也特别愉悦,但愿苏贵妃这件事能快些解决吧。 第六十五章 怀孕 宇文染看着顾言月忙碌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幸福感,但是很快便被一阵烦闷淹没,也不知和顾言月能这样呆在一起的时光还能持续多久…… 他就这样想着想着,便入了神,顾言月转身,瞧见他一副忧心忡忡,愁眉苦脸的模样,心里有些疑惑,便道:“陛下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是不是我做的烧烤不合胃口?” 宇文染回过神来,对上顾言月的眼睛,心里暂时将忧虑压了下去,露出一抹浅笑来:“没有,阿月做的烧烤很好吃,真想每天都能吃到阿月做的美食……” “夸奖看起来很勉强嘛,你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厨艺都退步了,一副苦瓜脸,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顾言月靠近他,挑眉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睛。 “阿月,朕没什么,就是最近有些乏累,做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罢了。”宇文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忧心忡忡,像是经历了什么大灾大难后,唉声叹气绝望至极。 “乏累?真的就这么简单吗?陛下可不要骗我,不然我可就生气了。”顾言月看他那苦瓜脸,岂止是休息不好这点小事造成的,分明就是有大事要发生。 宇文染沉默了,看他那犹豫不决的表情,似乎还是想自己一个人承受,并不想让顾言月担心。 “陛下,先前擅作主张,自废皇后之位的事,我想了很久,我不应该那样做的,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就一心想着国家大事,可你也是个人,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们是有感情的,所以就应该更相信彼此,不要再隐瞒下去,而是手牵着手共渡难关,我们要一起赢到最后!” 顾言月表情坚定地说着,还牵起了宇文染的手,认真道:“我们是彼此的依靠吧?我以后再也不擅作主张满足你了,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事都瞒着我,不要一个人承受负担,好吗?有什么都要跟我说。” 宇文染呆呆地看着她,眼里有千千万万的委屈,此时化成泪光闪闪。 顾言月伸出手,主动把宇文染抱在怀里,语气温柔道:“傻瓜,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好,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 宇文染整理了下情绪,表情也严肃认真起来:“其实,在江南科举舞弊事件中,有人在档案里查出,那些人的势力涉及到苏将军,只怕他结党营私,势力已经扩大到能压制住朕,虽然他现在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跟朕斗,但是从前几日开始,苏将军便在暗中对朕进行打压,在朝堂之上,也三番五次的提出苏贵妃封后一事,朕只好以染上风寒为由,推迟了封后一事。” “你的意思是,苏将军很有可能会谋权篡位?”顾言月听了,大为震惊,想不到这苏将军的势力扩大得如此之快,已经到了能压制住宇文染的地步,实在是可怕! “苏将军很有可能会这么做,但如果朕封苏贵妃为皇后,苏将军便不会这么做。”宇文染说着,心中已经有了些顾虑,以顾言月的性格,此番肯定要劝他赶紧给苏贵妃封后了,就怕又要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那你的决定是……” 可这次顾言月却没有逼迫他,也没有主动提出自己的意见,而是询问宇文染的想法。 “阿月,朕还不想封后,苏贵妃很恶心,只有阿月干干净净才配得上皇后之位。”宇文染犹豫地说着,但是眼神却是认真的,苏贵妃连和侍卫苟且这种事都做得出,实在是太恶心了,还骗宇文染说怀了他的孩子,心中就顿时一阵火气上来。 顾言月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宇文染又继续道:“朕这次不想牺牲你,相信朕,就算不封苏贵妃为皇后,朕也能摆平这件事,阿月,你相信朕,好不好?” 顾言月听了,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来,摸了摸宇文染的脑袋,有些俏皮道:“陛下,我相信你,那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一定要赢噢!” 宇文染一把抱住她,认真道:“阿月,谢谢你,朕一定不会让你输的!” 新鲜出炉的烤肉上架,宇文染夹了一块又吹了吹,确定不烫,方才放到顾言月的嘴边:“阿月,朕喂你。” 顾言月正要张嘴,却突然泛起一阵恶心,想吐。 “阿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宇文染皱着眉问道。 “我没事,可能是吃太饱了。”顾言月装作淡定地回道,心里却有些犯了难,寻思着自己好像已经有两个月都没来月事了,此番又莫名其妙地犯恶心,难道……是怀孕了? 这样想着,心中有些欣喜,但是不能确定,说不定是假孕现象呢?还是等确定之后再说吧,不然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在门外大喊:“陛下,不好啦!苏贵妃动了叹气,情况很糟糕!陛下快点去看看吧!” 宇文染心中感到烦闷,这苏贵妃是真的事多,动了胎气找御医啊,找他做什么?他又不会把脉! 虽然心中万般不情愿,但宇文染还是忍着恶心去了苏贵妃那里。 顾言月和柳眉把东西都收拾了一番,柳眉突然说道:“娘娘,您已经两个月都没来月事了,会不会……” 顾言月点了点头:“嗯,我觉得,我可能怀孕了。” “那,娘娘要不要告诉陛下?”柳眉有些欣喜地问道,自家主子也怀孕了,那肯定能比苏贵妃更受宠! “先不要说,改日找御医看看,前几日还吃了冰冷的东西,怕是对胎儿影响不好,明日做点安胎的汤药喝吧。” 这是顾言月和宇文染的第一个孩子,她暂时还不想那么快告诉他,怕迎来针对。 毕竟古代有母凭子贵的思想,若是让苏贵妃知道顾言月也怀孕了,不得千方百计来让她落胎? 一想起宫斗,顾言月就头疼,眼下还是安心调养,给胎儿一个安全的环境吧。 第六十六章 冷宫要节俭 这几日,顾言月整天就喝着苦涩的安胎汤药,口中都沉浸着一股苦味。 但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顾言月就觉得心里甜甜的,这些都值得。 这时,宇文染进来了,看着脸色痛苦的顾言月,还有桌子上的一碗乌漆麻黑的汤,一时间感到很是疑惑,还以为顾言月得病了,便道:“阿月,你这碗里的是什么?你生病了吗?” 顾言月见宇文染都问了,也不是很想瞒着他,便道:“皇上,你想要皇子吗?” 此话一出,宇文染就眉头紧皱起来,寻思着难道顾言月怀孕了?那碗乌漆麻黑的是安胎药? “阿月,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你真的……”宇文染有些激动,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自己和顾言月做那种事也有一段时间了,眼下正好也有怀孕反应。 昨天就特别纳闷,自己喂她吃烤肉,她却突然一阵想吐,还以为是生病了,没想到是因为怀孕了! “对啊,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我想我可能真的怀孕了。”顾言月身心疲惫地说着,随即捏着鼻子拿起那碗保胎汤一饮而尽。 宇文染内心狂喜,让柳眉去喊了御医过来。 御医到了冷宫,给顾言月把脉了一番,有些惊讶:“这,这是喜脉,而且已经有两个月左右了。” 听着御医的话,宇文染心情大好,但是又有些担忧起来,怕顾言月招针对,便对着御医严肃道:“此事你自己知道便好,若是传了出去,小心脑袋不保。” 御医频频点头,表示自己的嘴巴跟缝了线一样,绝对不会把顾言月怀孕的事泄露出去。 宇文染以为此事万无一失了,可谁知御医是苏贵妃那边的人,眼下苏将军和宇文染的情况他也是明白,苏将军势力逐渐扩大,就怕宇文染已经被他压得翻不了身了。 苏贵妃的寝宫。 御医已经把顾言月怀孕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贵妃。 苏贵妃捏紧拳头,咬牙切齿,这么一想来,顾言月怀的才是皇子,而她苏贵妃,怀的是个野种! 而且那宇文染不是已经和顾言月决裂了吗?为什么还要御医保守顾言月怀孕的事?难道一切都是装给她看的?其实宇文染还是深爱着顾言月? 这样一想,苏贵妃彻底气炸了,她顾言月何德何能与自己争夺皇上的宠爱,不行,必须要让顾言月落胎,皇上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哐啷——” 苏贵妃生气地手一挥,一个大大的花瓶便被打落在地,碎成了无数片。 绿儿在一旁看着她狰狞的面孔,直接吓坏了。 “绿儿你去告诉皇上,就说本宫心情不好,要自杀,本宫看他来不来看我!”苏贵妃说着,毕竟肚子里还怀着孕,便很自信地认为自己的死能引起天翻地覆,到时候宇文染还不得来哄她。 而此时,另一边的宇文染已经收到消息,但是却没有露面,而是让侍卫去通告那绿儿,自己生病了,行动不方便,让苏贵妃看开一点,毕竟是怀了孕的人,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于是绿儿便这么一事无成地回去了,而苏贵妃说着要自杀,也并不是真的要自杀,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在宇文染的心里到底重不重要。 可是宇文染居然真的不来,苏贵妃的心里顿时憋了一股气,眼下找不到人发泄,便对着绿儿一通乱骂起来。 而宇文染表面上声称自己有病,暗地里却悄悄去了冷宫,陪顾言月去了。 顾言月一看到他就惊呆了:“皇上,你这么又来了?” “怎么?阿月不想朕来吗?”宇文染一进门就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一副很是宠溺的模样。 “没有,皇上一直来冷宫,会让苏贵妃怀疑的,而且我听说她要自杀来着,皇上不去看看吗?”顾言月有些顾虑地说道。 “苏贵妃哪有阿月重要,她死了就死了,朕现在只想和阿月在一起。”宇文染一脸无所谓地说着,这要是让苏贵妃听见,不得当场吐血身亡? “可是……” 顾言月有些顾虑,还想要说些什么,宇文染却打断了她,摸着她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好啦好啦,阿月不必担心,有朕在,她不敢怎么样的。” 顾言月看着他的眼神,浮躁的心逐渐安静下来,两人坐在一起,看着窗外的皎洁的明月,仿佛都在为他们开心。 “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宇文染突然说道。 “好啊!”顾言月立马回道,不过一想到起名,顾言月就有些犯难:“也不知道会是个小皇子,还是个小公主。” 宇文染想了一下,又道:“如果是男孩就叫宇文彦,如果是女孩就叫宇文月,怎么样?” 顾言月一听,觉得这两个名字还蛮好听的,看来宇文染还挺有起名字的天赋,便也接受了这个名字。 第二天,宇文染觉得自己应该去看一看苏贵妃了,想看她自杀得怎么个样子。 结果去到苏贵妃的寝宫,她整个人毛发无损,脸色还挺红润,蹦蹦跳跳地比宇文染还精神。 “皇上,你终于来看妾身了,妾身真的好高兴啊……”苏贵妃嘴上说着高兴,却绷着个苦瓜脸,故意给宇文染看,就表现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可宇文染不落她的套,笑了:“爱妃高兴就好。” 苏贵妃气结,她只是嘴上说高兴而已,宇文染就真的信了?自己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宇文染都看不出来吗?难道是个直男? “皇上,臣妾这宫里最近花销好大,为了这肚子里的孩子能有一个好的环境,可算是花费了很多财力物力,臣妾也才知道吃穿节俭的宝贵。” 苏贵妃说着,一副好像懂了不得了的道理一样,又道:“不过那冷宫啊,既然是冷宫,那边更应该节俭了,而且妾身怀着身孕,尚且明白这个道理,那冷宫里的人却不知……” 宇文染算是听出来了,这苏贵妃就是想让顾言月过苦日子,不让想她好活。 第六十七章 嫉妒疯了起杀心 宇文染心里一阵鄙夷,觉得这苏贵妃实在是太恶毒小心眼了,自己吃得好穿得好,还要跟一个住在冷宫的人计较那么多。 不过对于苏贵妃的问题,宇文染只字不提冷宫和顾言月的事,只道:“那朕派人多送些补品,还有侍从过来服侍爱妃,如何?” “皇上,您对臣妾真好。”苏贵妃靠在他怀里,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可心里却发狠,宇文染直接无视了冷宫的问题,他是什么意思,是在帮着顾言月吗?看来很在乎顾言月肚子里的孩子啊! 宇文染离开了寝宫之后,苏贵妃就立马换了一张脸,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吃人一般,一旁的绿儿看了都觉得很是吓人。 “不行,顾言月本宫绝对不会输给你的,不就是坏了皇子才得到皇上重视的吗?那本宫就要让你落胎,没了皇子,本宫看你怎么跟我斗!” 苏贵妃把绿儿叫过来,两个人商量了一番,绝对要给顾言月下堕胎药! 中午,冷宫。 顾言月在御花园散了散心,便回到了冷宫,一回去便发现桌子上赫然放着一碗鸡汤。 顾言月想着,可能柳眉要煲汤给她补补身子的,便也没多想,端起碗便要喝。 可是那鸡汤的味道迎面扑来,也不知道太油腻还是怎么样,惹得顾言月一阵干呕,都恶心到起鸡皮疙瘩了,顾言月便想,这可能是怀孕太敏感了,对一碗鸡汤能有这么大反应。 眼下这鸡汤顾言月是喝不下去了,便自己去了炊房,准备自己做营养餐吃算了。 顾言月一进去,便看见有个宫女鬼鬼祟祟地蹲在一旁,瞧见顾言月来了,脸色有些慌乱。 顾言月瞧见地上的背篓里有些草药,觉得有些眼熟,走近一看,居然是蝎毒草,这东西可是能让怀孕的人落胎啊! 那宫女见顾言月发现了那草药,便不打算装镇定了,直接就想跑。 顾言月直接一个健步上前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斥声道:“我记得,你好像是苏贵妃的宫女?” “娘娘,奴婢是苏贵妃的宫女,不过你,你要做什么?为什么捉着奴婢的手不让我走?苏贵妃还有孕在身,奴婢得回去照顾她,还请娘娘放奴婢走吧!”宫女一脸害怕地看着她,毕竟顾言月怀的是皇子,要是被人知道她要害死皇子,那不是死定了? 顾言月指了指背篓里的蝎毒草,怒声道:“本宫方才闻着那蝎毒草的味道似曾相识,就好像……跟一碗鸡汤的味道差不多,难道那碗鸡汤是你放在冷宫里的?” 宫女害怕得都开始颤抖了,额头直冒冷汗,被顾言月那凶狠的气势吓得大脑都没办法思考:“这,奴婢都是被逼的,其实我根本没有要害皇子的意思!” 顾言月一听,瞬间明白过来了,苏贵妃已经知道了顾言月怀孕的事,眼下要害她落胎! “见不到人,原来是到炊房偷懒来了!”绿儿突然出现,对着宫女一顿训斥:“要是娘娘的身体出现一点不适,你可没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回去服侍娘娘!” 绿儿便说着,还悄悄咪咪地伸出手掌给那宫女看,手掌里写了字:保密,娘娘会保你。 这下,宫女悬着的心放下了,想走,可顾言月不让。 绿儿直接白了她一眼:“都被打入冷宫了,还有什么资格管我们这些宫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顾言月一听就不高兴了:“这么说,你是有资格来教训本宫了?信不信本宫赏你板子?你觉得这点权利本宫有没有呢?” “你,你敢!我可是苏贵妃的人,你要是敢这么做,娘娘肯定不会放过你的!”绿儿有些底气不足,但是那气势不能输啊。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宇文染出现了,他到炊房来了! “为什么这么吵,发生什么事了?”宇文染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绿儿。 而宫女觉得苏贵妃肯定会救自己,便勇敢起来:“娘娘,其实那蝎毒草就是奴婢放的,奴婢多次看见娘娘在炊房弄一下安胎的药草,以为娘娘怀孕了,这样会对苏贵妃不利,便起了护主的心思,想……” 顾言月一听便知道她在说谎,但是并没有证据揭穿她,既然她肯为了苏贵妃卖命,注定是个炮灰。 于是,那宫女被判了死罪,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 但是顾言月和宇文染都心知肚明,那宫女只是个工具,真正的凶手其实是苏贵妃。 几日之后,宫女便要被当众斩首了,可是那天晚上,苏贵妃并没有去救她。 “娘娘,娘娘为什么还不来救我,难道都是骗我的吗?”宫女自言自语地说着,明天一早便是她的死期了。 “不行,既然我只是你的工具,那你也别想苟活于世!”宫女含恨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在牢狱的墙上写下了苏贵妃的恶行。 但是丝毫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第二天还是被处死了。 而宇文染和顾言月这几天都腻歪在一起,心情特别愉悦,这会儿已经出宫踏青去了。 郊外湖边。 “看来这饭不能乱吃,以后我都只能吃自己做的饭了,心思歹毒的人太多,这宫中的人没有几个可信的,那御医口口声声说着保密,可还是把消息泄露给了苏贵妃。”顾言月坐在湖边钓着鱼,悠闲地说道。 “阿月,别害怕,朕会保护好你的!”宇文染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这话我都听腻啦!”顾言月嬉笑一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每次听见,心里都感觉到特别愉悦呢。 钓鱼竿动了,是鱼上钩了。 “哇,皇上,好大一条鱼呀!” …… 此时,另一边的苏贵妃。 “什么?皇上和顾言月踏青去了?”苏贵妃气到面目狰狞,一旁的绿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同样是怀了皇子,他怎么老是往顾言月那边跑?气死本宫了!不行,绝对不能放过顾言月,既然你一定要跟本宫斗,那就别怪本宫无情了!”苏贵妃捏紧了拳头,已经对顾言月起了杀心。 第六十八章 着火 绿儿的眼珠子一转,表情阴险起来,道:“娘娘,奴婢有法子治那顾言月。” “什么?你有法子?”苏贵妃挑眉,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你说说,有什么法子?” 绿儿靠近她,轻声道:“回娘娘,咱们可以放火烧了冷宫,最好把她烧死,要是让她教侥幸逃了出来,她一个弃妃也没有多大能耐在这宫中立足,娘娘你便可以大发慈悲,让她去闹鬼的那个宫殿,以后有她好日子受的。” 苏贵妃一听,对着绿儿露出赞赏的表情:“妙,好法子,那这放火烧冷宫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可得把事情办妥,不要让本宫失望。”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绿儿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来,只要一点小火便能烧掉整个冷宫,这么简单的事不可能搞砸。 夜里,绿儿偷偷摸摸到了炊房,从那里搞到了一个打火石,连忙揣进兜里,四处查看发现无人才离开,很是谨慎。 白天,朝堂之上。 “皇上,过了这么久,您也应该大病痊愈了吧?这封后一事推迟了又再推迟,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还请皇上处理封后的事。”苏将军表情严肃地说着,这几日天天上朝便要说一说这封后之事,奈何宇文染多次回避,实在是让人头疼。 “这封后之事,确实是不能再耽误了,不过朕还得与太后说一声,看看她有什么看法,毕竟封后是大事,而苏贵妃此番又怀着身孕,可不能太马虎。”宇文染义正言辞地说着,这又是一个完美的借口,把太后搬出来,苏将军应该也没什么话说了。 苏将军虽然脸上有些不悦,但还是把心里的气憋了下去,既然宇文染要询问太后的看法,那便让他去,苏贵妃此番怀了皇子,太后肯定不会怠慢她,十有八九都会看好苏贵妃封后的事,到时候看宇文染还有什么样的借口来搪塞。 事后,宇文染便去了太后的宫殿处。 一进门便瞧见太后在抚弄着一串佛珠,眼睛微微闭着,看起来很是安静的衣服模样。 宇文染放轻了脚步,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 太后先开口了:“皇上来哀家这里做什么,莫非是关于苏贵妃的事?” 宇文染有些惊讶,这太后虽然整日待在这宫殿里,烧香求佛,却依然关注着朝堂上的事。 见宇文染沉默,太后又道:“哀家对苏贵妃的事有所耳闻,那苏将军整日要求皇上封后一事,此番要来哀家这里寻求看法,可哀家没什么看法,这件事皇上自己决定吧。” 太后顿了顿,又道:“那苏贵妃正怀着身孕,哀家这有一养女,年纪也正合适,不如让她来侍奉皇上,皇上觉得可好?” 宇文染皱着眉头,太后这是不管苏将军和苏贵妃的事情了?现在还有把养女送来给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祖母,朕不能……” 宇文染想要拒绝,可太后却没给他机会继续说下去,直接打断道:“好了,皇上不必再说,哀家还要去寺庙烧香祈福,封后的事暂时推迟吧。” 他听了这话,心里有些高兴,太后也还是能看懂他的心思的,就算是苏贵妃怀孕也讨不得太后的欢心。 夜里,冷宫。 “柳眉,快来尝尝我新研制出来的美食!”顾言月高兴地说着,手里端出来了几碟冷气飘飘的冰品出来。 没办法,怀孕期间要注意衣食住行,特别是不能做剧烈运动和吃一些刺激性的食物,顾言月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特别严格的规定自己,不吃太油腻的东西。 每天就去御花园散散心,吃些营养餐。 可夏天太热,她自己又特别馋冰品,看见柳眉整日一副无精打采,像朵花蔫了的模样,便做了一些冰品给她,还是突发奇想研制出来的新品,眼下只能看着柳眉吃,看吃解馋了。 “娘娘,你对我太好吧!”柳眉真的要感动死了,顾言月因为怀孕不能吃冰品,但是却没有忘记柳眉,做了好些给她吃。 这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娘娘给自家奴婢做美食吃的,柳眉觉得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柳眉正吃着,突然余光看见有什么光在闪动。她抬起头,定睛一看,门外那里有火苗在摇曳! “娘娘,着,着火了!”柳眉大惊失色。 顾言月一惊,刚才一直抚摸着肚子没注意,现在一看,门外,窗外,都已经起火来!她们根本就无处可逃! 柳眉急中生智,这屋子里装了两桶冷水,降温用的,现在派上用场了。 她把被子塞到那桶冷水里,然后把被子盖到顾言月身上,焦急道:“娘娘,你快冲出去!” “那,那你怎么办?”顾言月看着柳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这种时候竟然想着的都是顾言月,心里很是感动。 “娘娘,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逃出去,娘娘的肚子里还怀着孕,要快点逃出去,不然火势更大就完了!” 柳眉说完,推了顾言月一把:“娘娘快走!” 顾言月眼里泛着泪光,这会儿的屋里已经弥漫着烟气,很是呛鼻,披着湿答答的被子冲了出去。 而柳眉这里暂时找不到其它的东西可以防身了,直接把一桶水拎起来往头上一倒,淋遍全身,然后一鼓作气冲了出去! 冷宫的火势很大,烧得整个夜晚都通明透亮起来,很快便引来了侍卫,连忙进行救火。 顾言月跑到空旷的地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想这八成又是苏贵妃要害她。 她捏紧拳头,咬牙切齿,心里暗暗发狠:苏贵妃!要是柳眉出了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哟,姐姐,你在这冷宫怎么这么狼狈?这火势太真大呢,你能逃出来真是命大。”苏贵妃摇晃着身姿,用扇子挡住下半边脸,用讥笑地眼神看着她。 顾言月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出现!真想现在就掐死她给柳眉报仇! 第六十九章 难吃到吐 但是顾言月理智地忍了下来,现在还不到时机,总之她一定会让苏贵妃付出代价的! 这时,宇文染也赶了过来,看着有些狼狈顾言月,心里很是焦急:“阿月,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看见宇文染,顾言月彻底冷静了下来,摇了摇头,眼神里却透露出难过:“我没事,多亏了柳眉,不然我也不能这么顺利就逃出来,倒是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顾言月说到最后,已经有了哭腔,柳眉真的很傻,平时与她吃个饭,她都能感动到流泪,现在遇到危险,她却一脸坚强,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还想着让顾言月先跑…… 苏贵妃看着此时的宇文染眼里全是顾言月,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心里顿时来气,便掐着嗓子道:“皇上,姐姐命大呀,这么大的火都逃出来了,不过……这冷宫烧了,姐姐可就没有地方住了呀!怎么办,我记得有一个闹鬼的宫殿,那里,但多半都是谣传,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呢?况且像姐姐这样的好人,肯定会有佛祖保佑,不如就让姐姐去那里住下吧?” 宇文染一听她这话,心里大为愤怒,这苏贵妃还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那闹鬼的宫殿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了,阴森森的,经常有侍女路过,侍卫巡逻的时候,声称在那宫殿看见有鬼影,实在是可怕,让顾言月去那里,岂不是要她没有好日子过? “不行,那闹鬼的宫殿是人住的?阿月可不能去,既然冷宫烧了,那便去朕的宫殿,与朕一起住便是,你是朕的妃子,朕不会让你受苦的。”宇文染表情认真地说着,看起来很是坚定。 “砰!” 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顾言月连忙转头去看。 是柳眉!她逃出来了,只不过现在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看起来很不好。 顾言月冲了过去,很是焦急:“柳眉你没事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御医,快叫御医来!” “娘娘不必……担心,柳眉很好,就是有一点点疼……”柳眉挤出一个笑容,可眉头却微微皱着,看起来很痛苦。 顾言月查看了下她的伤势,发现身体多处被烧伤的痕迹,已经焦黑,衣服也烧掉了些,一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已经着火了,还是那些救火的侍卫给她浇灭的,她还想着去看看自家娘娘怎么样了,有什么事,结果走不到两步就倒下了,精疲力竭,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柳眉被送去救治,顾言月想去陪着她,可是宇文染却不让她去:“阿月,听话,柳眉交给御医就好啦,天色已经不早了,而已又经历了这么些事,肯定已经很疲惫了,还是跟朕回宫休息吧。” 顾言月只好听宇文染的话,回了他的宫殿,与宇文染同床共枕,度过了一夜。 和宇文染住的这几天,顾言月整日做冰品给他消暑,而柳眉在御医的治疗下,也好得差不多了。 宇文染经常在书房里批阅奏折,忙到很晚,而顾言月也总是陪着他,经常忍不住趴在宇文染的肩膀上睡着了。 有时候顾言月也会好奇去看宇文染批阅的奏折,宇文染说她小脑袋不懂这些,可顾言月却说出一番对奏折的见解来,让宇文染大为惊叹。 这天夜里,宇文染和顾言月照常在书房里批阅奏折,正享受着两个人的甜蜜时光。 门却“吱呀”一声开了,苏贵妃笑靥如花地进来了,在看见顾言月也在的时候,她愣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情绪:“呀,姐姐也在呀!” “苏贵妃?朕要批阅奏折,你来做什么?”宇文染微微皱眉,心里不想让苏贵妃搅和了他和顾言月的二人世界。 “皇上,臣妾知道您政务繁忙,便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些大补的汤来,希望皇上能喜欢。”苏贵妃说着,把端着的汤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这汤里可是放了各种补药,皇上喝了一定很有精神!到时候一定会夸自己贤惠体贴的! “汤放下吧,天色不晚,爱妃回去早点休息。”宇文染低头继续看着奏折,没有再看苏贵妃一眼。 苏贵妃本还想说点什么,或者是留下来陪皇上,可是顾言月却在这里,实在是扫兴,而且皇上怎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苏贵妃心中失落,回了句“是”,便离开了书房。 顾言月看着那碗补汤,充满了好奇:“皇上,你看苏贵妃亲自做的汤,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你尝尝?” “朕都不知道,那苏贵妃居然还会做汤,实在是稀奇。”宇文染说着,其实自己对那补汤并没有多大兴趣,只要是那汤散发出一阵奇怪的味道来,虽然不难闻,但是很奇怪。 “皇上不喝一口吗?臣妾可是很想知道,到底是我的厨艺好一点,还是那苏贵妃做的美食更合皇上的胃口呢~”顾言月撒娇着,她对自己的厨艺可是很有信心的。 于是,宇文染只好放下奏折,勺了一口汤尝了尝…… “呕——”宇文染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冲到了门外,吐了…… “??”顾言月有些懵逼了,这苏贵妃做的汤真就这么难喝?宇文染才喝了一口,就这么大反应,直接吐了?至不至于? 顾言月好奇,便也尝了一口,实在是无法下咽,这汤苦涩得紧,还有一股子怪味,实在是难喝至极,身为大厨的她自认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难吃的东西,更何况宇文染还患有厌食症,不吐才怪。 “来人,把那碗汤倒掉!”宇文染的脸色都黑了,一副吐到虚脱的模样,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于是,那碗汤便被宫女倒掉了,消息也很快传遍了皇宫。 “你们听说苏贵妃给皇上做汤,结果把皇上和皇后娘娘全喝吐了这事吗?” “那苏贵妃也太搞笑了吧,不会点厨艺还要做汤给皇上,皇上可遭罪了,吐到脸色发青!” “哈哈哈,是嘛?一个贵妃不好好伺候皇上,整日搞这些有的没的,关键是还哪里都比不上皇后娘娘,反而招惹皇上厌烦,未免也太丢脸了。” “嘘!苏贵妃来了!” 虽然宫女八卦的声音很小声谨慎,但还是被苏贵妃听到了,脸色顿时就黑了…… 第七十章 选秀 “小小宫女,满口胡言,诋毁本宫,拖下去掌嘴!”苏贵妃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什么时候连这宫女都开始这么大胆的议论她了?不给点教训还会把苏贵妃放在眼里吗? 不过自己做的汤真的有那么难喝,直接把陛下喝吐了?苏贵妃可是自己也尝过的,就是有些苦涩而已,还不至于喝吐吧?毕竟良药苦口,苦就说明是好的,喝了绝对健康。 可最后还是惹来了陛下的厌烦,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像顾言月一样整日下厨做美食给陛下品尝,讨得陛下那么开心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顾言月的肚子也逐渐大起来了,转眼也到了立秋。 顾言月的身材保养得很好,怀孕期间没有发胖,四肢都纤细,就肚子咕嘟咕嘟的圆。 而苏贵妃这边还有两个月便要临盆了,苏将军也计划着要把自己的外甥女送到皇宫里来。 便在朝堂之上对宇文染提出了要选秀的事。 “陛下,这选秀的事……是不是该进行了?毕竟后宫空缺,苏贵妃也快接近临盆,此时选秀正合适。” 宇文染一听这话,顿时一阵头疼,这苏将军现在不说封后一事了,倒是又要搞选秀这一出。 “朕最近批阅奏折政务繁忙,没休息好,很是劳累,这选秀的事日后再做定夺吧。” 苏将军脸色黑,这无疑又是一个借口,便也不要再说什么,只能做点其它的手段了。 宇文染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竟然有人散播顾言月的谣言,甚至是整个皇宫都传遍了,宇文染很是烦闷,可顾言月却丝毫不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只要保持好美丽的心情,等待孩子顺利出生便好了。 可宇文染这边情况却很糟糕,不仅朝堂上风言风语,说顾言月横行霸道阻止选秀,不过宇文染就疑惑了,这分明是他自己不想选秀,怎么就说到顾言月身上去了? 这会儿,还以太傅为代表的老臣纷纷上书劝谏,让宇文染务必要进行选秀,不要再被顾言月蛊惑了。 看来,眼下宇文染不进行选秀,都被当做是顾言月蛊惑了他? 宇文染现在整日都烦闷得很,不过个顾言月在一起时,他又极力克制住了不好的心情,只留一个温柔的笑脸给她,不想让她太过担心自己。 而顾言月过得很是悠闲,平日里不是去御花园散步,就是做美食给宇文染品尝,还时常摸着自己的肚子,和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说话,光是给他讲故事都可以说上一天。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道多了多少天,顾言月从御花园赏花回来,突然看见书房外面有个人晕倒了。 她走过去一看,发现是太傅,看着他倒下的模样,想必是跪在书房很久了,低血糖晕倒的。 顾言月扶他起来,从兜里拿出了自己做的花瓣糖,塞到他嘴里。 太傅好些了之后,有些好奇地顾言月的花瓣糖:“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这般神奇?” 顾言月笑了,解释道:“噢,这个呀,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平日里悠闲,便经常做一些小零食带在身上,这个叫花瓣糖,甜甜的,里面大多都是糖分,而太傅你年纪大,又低血糖,我这花瓣糖也正好能派上用场。” 说着,顾言月又拿出兜里剩下的糖果,用一层半透明的白纸包着,还是可以看出花瓣糖小巧可爱的形状,有五片花瓣,粉色的,蓝色的,橙色的都有,那味道也很是清甜。 这还真是心灵手巧啊!太傅不由得对顾言月刮目相看了。 太傅此番和顾言月的相处,也让太傅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传言里,顾言月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整日妖言惑众,魅惑陛下,干扰选秀之事,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 可是太傅此番遇见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传言与这顾言月有一点沾边的地方。 这顾言月说话谈吐清晰,温柔善良,方才还救了自己,也没有作为妃子的架子,全然一副和善的模样,太傅本来还想着跪求陛下,要废了顾言月的妃子之位,可是现在看来,陛下的得了个宝呀! “方才,多些娘娘相救。”太傅拱手,弯腰致谢。 顾言月莞尔一笑:“太傅不必多礼,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太傅有低血糖,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这几颗花瓣糖便赠与太傅吧,太傅有个好身体,才能辅佐陛下办事呀!” 顾言月说着,摊开手,把花瓣糖全都给了太傅。 太傅很感动,看着这糖果就像是看着什么珍贵的宝贝一样,敢情顾言月是给了他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多,多谢娘娘!”太傅收下了花瓣糖,揣在手里看了又看,很是宝贝。 顾言月有些愣愣的,这就是几颗糖果而已,也太当回事了吧…… 不过顾言月也开始对自己被传谣言的事情关心起来了,多去打听了宫女,原来是陛下不同意选秀这件事,大臣们都觉得是顾言月用语言蛊惑了陛下,方才没有进行选秀一事。 可是宇文染在她面前只字不提朝堂之事,整日都挂着一副笑脸,顾言月还以为他真的没有多大事。 可是现在看这么个情况,好像事情比她想象的糟糕太多了,大臣都分分写劝谏书了,宇文染一定很烦闷吧,可他为了不让顾言月担心还在她面前装作一副无事的模样。 顾言月可不能让宇文染一个人承受这些,她必须得做些什么。 夜里。 “陛下,你还是进行选秀吧,现在我们根基不稳,只能这么做。” 听了顾言月的话,宇文染终于绷不住了,脸上的笑脸消失,也开始考虑选秀的事。 “陛下,这都是为了我们有更好的将来,你不能那么自私的,我们格局要大一些。” 顾言月再次劝他,宇文染这次觉得她说的话也有点道理,只好同意了。 于是,选秀的事便开始进行了,苏贵妃的表妹也参加了选秀,并且进展得很顺利。 只可惜这件事被苏贵妃知道了,心里很是嫉妒,一个顾言月她都搞不定了,现在又来一个,实在是烦躁。 苏贵妃气不过,便托人派了茶楼的老板去散布自家表妹的谣言! 第七十一章 泼妇骂街 茶楼老板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背影,还有刚才与那人的一番话,浓眉紧紧皱起,眼里透着一丝老奸巨猾的计算。 他捏了捏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那人倒是聪明,知晓这茶楼人多口杂,无疑是散播谣言的最佳地点。 只可惜谣言中人涉及近日皇上选秀,茶楼老板不由陷入深思。 半响不到,他便嘱咐好伙计看店,自己却匆匆出门去了。 跟着茶楼老板的步子走,便可发现,他的目的是朝向皇宫,过了宫门,他低下了头,谨慎的在宫里穿梭,不一会儿,避开耳目,来到了皇上的书房。 看见茶楼老板的到来,宇文染轻挑眉头,沉声发问:“宫外有何异动?” 茶楼老板是他于宫外的旧识,算是隐藏的势力,此番前来,定有要事。 于是,茶楼老板便将苏贵妃的企图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见宇文染始终没有说话,目光越过他,散发寒意,好似在思考些什么,他不由心头一僵。 他试探性的发问:“皇上,这谣言是否要扼杀于摇篮之中?” 却见宇文染嘴角微挑,声音轻快,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抬手只道:“不必,既然如此,便让这把火烧得更大些。” …… 此后,关于苏盈盈的谣言如星星之火在京城中肆意横行,普天盖地的坏话已成不可扼制之势迅速蔓延。 这些谣言自然也传到了当事人的耳中。 “到底是谁编造谣言?是谁存了心要害我?若是我查了出来,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这番怒不可遏的话语正是从苏盈盈的口中说出,她眼中冒着怒火,姣好的面容此刻如吃人的妖怪。 身侧的丫鬟连忙劝慰:“小姐莫要生气,选秀之日一过,小姐当选,这些谣言定会不攻而破的!” 苏盈盈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选秀当日。 苏盈盈隆重打扮,费尽心思,只为在选秀之日夺得头筹,进宫享受荣华富贵。 宫内备好场地,一众秀女随着宫女的带领来到了后花园,坐上做着顾言月,相比于下面的秀女,她一袭青衣,妆容素雅,发束简单,如出水芙蓉格外出尘。 一旁的苏贵妃却身着华衣,妆容精致,珠宝首饰繁多,虽比秀女们的艳丽,却有争艳之意,倒显庸俗了。 宫中嬷嬷老练的宣读选秀规则,斜眼扫视着在场的秀女,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嬷嬷说完,便是该顾言月说话了,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是淡淡的说道:“本宫这倒是没什么条条框框的,想来大家进宫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会儿,熟悉熟悉再开始也不迟。” 说罢,她便派人送来了一些冷饮,赠予前来的秀女。 秀女们原本紧张的心情得以放松,然而,正在这时,却有世家小姐发声嘲讽:“呦,苏家小姐,你最近风评堪忧,怎么还敢来选秀呢?” 一时间,众多秀女纷纷朝苏盈盈的方向望去,眼里无一不带着鄙夷,众目睽睽的苏盈盈心底一沉,握紧拳头,火气瞬间上来了,但碍于颜面,她只是反驳道:“那些都是谣言!” 然而,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却显得格外无力,一时间,羞愧、屈辱、愤怒等情绪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她的眸子瞬间泛起泪光。 世家小姐见状,继而带上同情的语气,伸手搭上了苏盈盈的肩膀,附在她的耳畔,叹了口气。 只道:“不过你也是可怜,我可听说了,这谣言呀,就是宫里的贵人传出来了,本以为那位贵人会扶你一把呢!” 苏贵妃!? 苏盈盈瞳孔放大,这个名字浮上脑海,她的怒意开始熊熊燃烧。 “看来人家也不想让你毁了她现在的权贵呀!真是有趣!” 说罢,世家小姐便嗤笑了一声,目光里满是怜悯,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苏盈盈哪里受的住这样的气,她转头愤愤的看向苏贵妃,疾步奔去,扯住她的发髻,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 苏贵妃被此景吓住,却也不甘示弱,同苏盈盈厮打起来,身上的首饰碎落一地,场面极度混乱,秀女们被这场景吓得一愣一愣的。 顾言月唤人拉架却也无用,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互相讥讽,场面极其难看。 直到一声几句威严的声音响起,才结束了这一切。 “够了!” 宇文染眉梢挂着怒气,紧紧皱眉,周身散发着寒意,令人不寒而栗,众人纷纷行礼,扭打的两人也停了下来。 而宇文染的身旁正跟着苏将军,他瞧着面前的狼狈不堪的两人,只觉脸面都被丢光了。 “既然如此,想来是对这选秀不满,便结束吧!”宇文染沉声宣布着,众人心里落了空,苏将军想阻拦却也无可奈何了。 世家小姐朝皇上的方向微微一笑,宇文染回望一眼,想来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了。 “苏贵妃身处贵妃之位,仪态不端,丢尽皇家颜面,即日起禁足反思!” 一声令下,只见苏贵妃面有不甘,咂了咂嘴,却不敢反驳。 谣言是她散播的,火星是她引起的,现如今不过是惹火烧身,自食恶果罢了,她又怎敢反驳? 闹剧结束,苏将军怀着满腔怒火回到府,他细细想来,这一切未免有些太巧了,他刚好面见皇上,却恰巧在讨论之际遇到选妃闹剧,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老谋深算的他自然不会相信,他眯着眼睛,心里暗暗算计:看来这皇上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次日一早,苏将军上朝,与一些朝臣附和,提议道:“如今天下不定,臣以为皇上应分些权利给大臣,如此,抚慰难民,救灾防敌也会更便利些。” 嘴上是为国为民,实则话里话外无一不怀有架空皇权之意。 听罢,宇文染不禁一声冷笑,他扬了扬眉,冷声发问:“苏将军是觉得朕权利大却担不起这些责任?” “臣不敢。” 一番明枪暗斗过后,宇文染终于从那酷似战场的朝堂离开,虽没有舞刀弄枪,却也已是精疲力尽。 然而,回到书房却依旧没有丝毫怠慢,他唤来了心腹之患,命其暗中将自己在西北的三万大军部署在苏将军的江南势力内。 彼时,中秋佳节将至,太后唤来了皇后和苏贵妃两人,吩咐操办中秋宴的相关事宜。 苏贵妃一听,扬声讥讽,“这还是全数交由皇后操办吧!臣妾身怀六甲,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顾言月一听,不由得冷声一笑,反唇相讥,“以我看,贵妃怕不是担心选秀之日的事重演吧!” “你!” 还没等苏贵妃反驳,顾言月便大大方方的说道:“臣妾愿意操办此次宴会!” 第七十二章 你看朕害怕吗 中秋宴很快就要开始,然而顾言月主持宫宴,却让宇文染心疼坏了,“阿月,你为何一定要做这累人的活?” 顾言月摇了摇头,“想来苏贵妃觉得自己从龙有功,所以臣妾正好借这次机会在后宫立威,否则苏家在前朝给你的压力只会更大。” 有这么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她怎么会轻易放过? 虽然就是看起来累了一些,但是对于顾言月这种二十一世纪的女强人来说,可不这么觉得。 宇文染看见顾言月累成这个样子,心里很不忍心,“为什么不叫其他人来帮你干活,后宫这些女人平日里都是张牙舞爪,一到要干正经事的时候就没一个吱声的了吗?” 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让其他妃嫔帮助分忧,这样好让顾言月多谢,休息的机会。 然而没想到的是,宇文染刚给顾言月说了他这个想法,就被顾言月直接拒绝了,“陛下,您真的不懂女人之间的斗争!如果让后宫妃嫔帮忙的话,那我这立威的目的哪里还能达到?” 她顿了顿,看着宇文染不解的表情,顿时觉得很可爱,又笑道:“我的陛下,臣妾是您的皇后,这种事情臣妾当然要亲自操劳,再说了,让别人做的臣妾也不放心。” “臣妾应该做好这个皇后,做出表率,这也好让后宫嫔妃对我尊敬些,尤其是苏贵妃!” 宇文染觉得顾言月说的有些道理,就说道:“那你就自己来吧,但是身体贵为重要,可别让朕知道真的阿月累到了。” “臣妾遵旨。”顾言月施施然行了一记宫礼,往常还从未这般逗过宇文染,没想到宇文染担心起人来这么有意思,“陛下,那臣妾就先回宫了。” 宇文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生怕自己一犹豫,就知道把顾言月整个人抱回宫里了! 回寝宫的路上,顾言月深思着,觉得自己应该设计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颖方式,让这次中秋宴会独具特色。 她想了好久,利用自己曾经在各种博物馆看过的那些古代宴会的标准,不过几个时辰就设计出了一个宫宴的流程。 然后就吩咐了下去,“照办就可。” 奴才们很快按照她的吩咐一件一件的办着。 但是顾言月还是很不放心,决定亲自去御膳房看看。 然而一进来,才觉得不对劲。 明明已经吩咐过了,为什么还做得这样粗糙? 顾言月当即拍案,怒道:“我已经吩咐过,你们是怎么挑选食材的,为什么一桌子都是滥竽充数的食材?” 她就知道这些古代人看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于是只能揉了揉太阳穴,亲自去御膳房准备宫宴所用的食物。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在乎出自自己手的任何一样食物了,可能是职业病犯了吧…… 这件事情很快传到各宫嫔妃的耳朵里,各宫嫔妃纷纷议论说:“顾言月是疯了吗?堂堂一国皇后,居然还亲自去挑选食材,这不是疯子吗?” 又有嫔妃说道:“早就听闻顾言月出身卑微,没想到竟然连这种粗活都会做,可见不要脸至极!” 另一边的御膳房里,顾言月完全没有受宫里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只是告诉这些厨子们,道:“这就是宴会所需要的各种食材,本宫今天已经给你们准备好,剩下的就要靠你们的厨艺了,只要按着本宫的菜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皇后娘娘,您请放心,我们定尽心尽力!” 顾言月看着这些,开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回宫睡大觉去了。 中秋宴会的前夕。 宇文染提前品尝顾言月打算在宫宴上用的几道菜,没想到品尝之后大为惊艳,当即愣愣地问道:“这些菜品都是你们做的吗?” 一旁的奴才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的话,这些菜的食材都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菜方也是皇后娘娘亲自发到御膳房的,奴才们只是依照皇后娘娘的旨意行事。”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其实是奴才们先挑选了一遍,皇后娘娘觉得我们挑选得不够格,所以重新挑选了一次菜品,还嘱咐我们一定要做好。” 宇文染听到这话,不禁的笑了笑,称赞道:“阿月果然是多才多艺,朕把后宫交给她,很放心。” 宇文染正在开心的品尝着。突然,苏将军上奏的奏折,被人送了进来。 这个时候送到他手里的奏折,一半是为了上奏,另一半则是威压,能有什么好事?果然,苏将军在奏折中说道:“臣希望在中秋宫宴之前立苏贵妃为后,请陛下慎重考虑。” 慎重考虑? 考虑你二大爷吧! 宇文染看见这个奏折,脸上的表情瞬间就不好。这个苏将军,真是狼子野心。于是他随便将奏折放在桌子上,就继续品尝起了菜品。 一旁的奴才看见,偷偷地给苏将军的人通风报信。 苏将军知道皇帝根本就没有重视他的奏折的时候,心里不禁为妹妹捏一把冷汗,随后决定立即进宫求见宇文染。 很快,苏将军就借着禀报江南军事储备的名义进了宫。 大殿之上,苏将军对江南的疫情凯凯而谈。说的好像,江南的疫情是因为有他才会控制得这么好。 宇文染烦躁得很:“苏将军到底想说什么?” “臣想让陛下立臣的妹妹为皇后。” 宇文染笑了一下:“朕有皇后,为什么还要另立皇后?苏将军,你忙着前朝的事情,朕的后宫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口中还带着一丝丝鄙视的气息。 苏将军听到宇文染这样回答,一下子就邪火徒生:“可是陛下,臣刚刚收复了江南,若是陛下让将士们寒心,保不齐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那又如何?”宇文染冷笑了一声,“不过乱臣贼子耳,还妄想着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好一个一语双关! 苏将军顿时觉得吃瘪,见自己劝说无果,只能在寒暄几句之后,愤愤地离开大殿! 一旁的高公公忽然开了口,说道:“老奴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陛下愿不愿意听。” 宇文染眉头一展:“讲。” 高公公笑道:“为今之计,苏将军着实逼得太紧,不如陛下先把苏贵妃的表妹接入宫……” “这样,她也算得上是苏家的人,苏家有两人都在后宫之中,那么苏家便不会、也不敢轻而易举的说以后的事情。” “那就让你说的这么办,让苏盈盈入宫,封为苏贵人。” 宇文染故意留着“苏”这个字作为封号,自然就是为了强调苏盈盈也是苏家的女人。 “陛下!不好了!” 看着殿外人火急火燎,宇文染无奈道:“发生何事?” “陛下,江南的灾难被苏将军控制的很好,是因为苏将军扣押了流民!” 第七十三章 早产? 岂有此理! 一想到苏将军扣押老百姓的做法,宇文染的心头就涌起一阵怒火,心里已经骂了十几遍岂有此理,怎么可以让老百姓受苦?这苏将军着实不是人。 顾言月轻抚着他的后背,语气温柔地说道:“陛下,别气坏了身子,那苏将军做了这么些天理难容的事,迟早要遭报应的。” 宇文染对上她温柔似水的眼睛,心情一下子平静下来,现在还没到收拾苏将军的时候,不过那一天早晚都会到的。 这样一想,宇文染的心情好了很多。 顾言月做了一份清淡的莲子粥,笑着亲手喂了他一口,虽是清淡,但宇文染依旧感到回味无穷。 果然,无论是什么样的食材,到了顾言月手里,那都是神级美食。 现在,宇文染的心情已经愉悦起来了,和顾言月在一起他总是能治愈很多负面的情绪。 “嘶……哎哟!”顾言月突然皱眉,有些吃痛地捂着肚子。 宇文染愣住了,该不会是要孩子出了什么事吧?要早产? “阿月你怎么了?没事吧?” 顾言月看着宇文染一副紧张慌乱,甚至有些束手无策的模样,捂着嘴巴,轻声笑了笑:“哈哈,我没事,就是肚子里的孩子顽皮,踢了我一下。” 宇文染松了一口气,随即笑容又挂回脸上:“朕的孩子就是有精神,都大半夜了还不消停,以后出生了一定顽皮得很,定是个皇子!” 宇文染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顾言月的肚子,突然感觉那肚子有什么东西踢了一下,很微妙的感觉。 “这孩子实在是太有生气了,又踢我。”顾言月高兴得笑出声来。 这夜里,两个人都高兴了好久。 而此时的另一边…… “哐啷——” 苏贵妃大手一挥,桌子上的茶壶,杯子,花瓶,全都被打碎在地上,场面很是凌乱。 “顾言月你个贱人,又勾引了皇上,真是气死本宫了!”苏贵妃脸色狰狞,一想到皇上又去了顾言月那里,她就气得怒火攻心,整夜都无法入睡。 眼下已经气得又起了一次床,实在找不到地方出气,就只能砸东西,听着那花瓶杯子支离破碎的声音,她的心情好多了。 而绿儿在门外听着房间里的声响,瑟瑟发抖,都不敢进去安慰苏贵妃了,就怕她拿自己出气。 “绿儿!你死哪去了?还不快过来把这里收拾干净,万一扎到本宫怎么办?” 可是该死的,苏贵妃还是叫了她的名字,她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苏贵妃坐在床边,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绿儿跪在地上打扫碎玻璃,心不在焉的脑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邪笑来。 苏贵妃倒在床上,捂着肚子鬼哭狼嚎起来:“哎哟!好痛啊,肚子好痛啊,好像要裂开一样……” 绿儿慌了,看着苏贵妃万分痛苦的模样,她连忙停下了动作,忙道:“该……该不会是要早产了吧?娘娘,奴婢这就去请御医来!” 正要走,苏贵妃却叫住了她:“叫什么御医,去叫陛下来!” 绿儿愣了一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苏贵妃是装的,还以为她真的要早产,原来就是为了要皇上来看她而使出的诡计! 绿儿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去找了宇文染过来。 宇文染一进门便看见地上都是些碎玻璃,凌乱不堪,心里就生出烦闷来。 原本还挺安静的,苏贵妃一见到皇上来了,立马又捂着肚子嚎叫起来:“陛……陛下,妾身的肚子好疼啊,不过见到了皇上,妾身感觉好了很多。” 宇文染走到床边,假装很认真地看了看苏贵妃的情况,然后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了:“御医呢?御医怎么还不来?要是爱妃出了事,你们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啊,奴婢忘了,这,这就去请御医来!”绿儿说完,慌乱地跑出了房间,心里怨言不断,自己娘娘也太折腾了,大半夜的,还要来回奔波,实在是累死人了。 “爱妃,让你受苦了。”宇文染装作很愧疚的说着,却并没有和她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苏贵妃立马贴上来,装作很痛苦地笑道:“陛下,妾身没事,只要能为陛下开枝散叶,再多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很快,御医来了,检查一番后,道:“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有些不稳定,臣开一些保胎药给娘娘吧。” 于是,苏贵妃就莫名其妙要喝一大碗保胎药,当着宇文染的面,灌了一整碗,苦得苏贵妃捏紧了拳头,额头直冒冷汗。 “爱妃辛苦了,朕改日再来探望爱妃。”宇文染笑着,说完便离开了寝宫。 苏贵妃的怒火又上来了,这么急着回去难不成是要陪顾言月? 为什么就是不能留下来?! 第二天。 苏贵妃的事就在宫里传开了,苏贵人当天就带了一帮嫔妃去笑话她。 “哟,听说昨天姐姐早产了,今天怎么还大着个肚子,没事吧姐姐?”苏贵人摇晃着手中的折扇,脸上是一副嘲讽的表情。 而周围的嫔妃表情都是统一的讥笑,让苏贵妃的心里很是烦闷气恼。 “姐姐,昨天早产了都没能留得住皇上,唉,姐姐真是可怜。”苏贵人说着,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 “皇上日理万机,肯定有很多事要忙,本宫自然不会勉强他留下来,毕竟本宫可是个懂事的人,不像妹妹,整日个打打闹闹,没点贵人的模样。” 苏贵妃说完,直接摇晃着身姿离开了。 很快,便到了中秋宫宴,顾言月穿上了宇文染给她准备的金绣凤凰帝后裳。 热闹非凡的宴会上,人头攒动,顾言月穿着一身金绣凤凰帝后裳闪亮登场,而宇文染在一旁搀扶着她,两个人看起来都有皇室的王霸之气。 众人纷纷投来仰慕的眼神,目光在顾言月华丽的服侍上已经移动不开。 而苏贵妃的装扮在顾言月的压制之下,顿时黯然失色。 苏贵妃心里恼火起来,心里已经恨透了顾言月。 第七十四章 才惊四座 天空一道暗影轻巧的飞过,越过宫墙,落到苏贵妃的院中,是一只鸽子,模样普通,倒是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有些奇怪。 只见屋内的苏贵妃望向鸽子,眸光微闪,大着肚子的她急促走上前来,一边朝四周张望着,一把抓起鸽子,藏于袖中,进了屋,才将鸽子脖子上的东西拿了下来。 是一个竹简,折叠的纸条藏在其中,打开一瞧,正反两面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苏雪娥全神贯注的将内容看完,眉头微挑,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狠戾,她将纸条燃烧殆尽,深处宫中,所作所为都当十分谨慎。 “里应外合?流产?爹爹,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好招啊!” 她轻挑的笑了,眉眼间满是恶毒,阴谋已经生根,只需稍加培育便可萌芽生长。 此时的苏贵妃正坐在宫宴之上,脑海里回忆起信的内容,望向那风光无限的顾言月,嫉妒之意如同潮水在心底蔓延。 她牙咬切齿的望着,暗戳戳的握紧拳头,厌恶的情绪近乎霸占她的整个心灵。 “顾言月,你等着吧,就让你暂时风光一会儿,我一定会将你狠狠的扯下高位的!” 她心里暗暗念着,将嫉妒强压心底,面上挂着一副虚伪的笑容。 彼时,云贵妃突然站了起来,行了礼,挂着笑,夸赞道:“不愧为皇后娘娘,这仪态万千,端庄大气的模样让人自愧不如!” 顾言月心里生出一丝疑惑,这云贵妃不是平日里与她不对付吗? 云贵妃说完,便看向苏雪娥的反向,微微抬头,嘴角带笑,暗含挑衅之意,瞧见苏贵妃面色不悦,她的笑意更甚了。 顾言月也瞬间明了,淡笑道谢,举手投足带着后宫之主的仪态,“过誉了。” 众人瞧着,更加欣赏不因夸赞而傲气,自谦有礼的后宫之主了。 倒是苏贵妃面色不悦,却转眼间挂上笑脸,调侃的语气说道:“既然是皇后娘娘,那端庄大气定是必须的,若连仪态都没有,如何做得后宫之主?” “云妹妹若是能比得上,自然就不在这个位置了,云妹妹还是多学学吧。” 此话一出,气氛就显得尴尬起来了,云贵妃愣在原地,咬了咬牙,苏贵妃这番话不就是明摆着说她不自量力吗?一个贵妃还想跟皇后比? 她不由得咬了咬牙,反驳道:“臣妾自然没有想比之意,不过是仰慕皇后罢了,倒是苏贵妃这番话,莫不是想挑拨臣妾与皇后的关系?”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望向苏贵妃,一脸吃瓜相。 “这苏家的姑娘这番言行不会是想闹得后宫不合,挑拨关系,让其相斗,自己坐收渔利吧!” “我看倒是有些像,没想到苏家还有如此野心,所苏贵妃成了皇后,苏家的权势恐怕会更大了吧!”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宫宴上传开,众人在下面暗暗揣测着,苏家风评瞬间变坏。 苏将军瞧着,不由得心生怒意,这苏雪娥真是会挑事!若她没有接话,便不会出这岔了,如今受众人揣测,苏贵妃的形象一下子跌落,接连苏家也会受到非议。 他怒瞪苏雪娥,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然而,正在气头上的苏雪娥却完全无视他的目光,正准备反击。 没料顾言月却带笑,出声说道:“想来苏贵妃也不是这个意思,事情因我而起,也由我结束吧,宫宴上备了不少佳肴,大家还是吃得开心较为重要。”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更显得顾言月处事张弛有度,颇有皇后风范,大度且温柔,然而,苏贵妃的形象却不容乐观了。 此时,众多衣着鲜丽的宫女也端着菜盘来到众人之前,刚才的小打小闹也被抛之脑后。 众人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面前的菜肴之上,只见颜色鲜丽,模样新奇的菜品摆在面前,诱人的香味钻进鼻子里,让人忍不住下筷。 “哇!这简直是我吃过最美味的菜。” “味蕾的极致享受!” 众人面露惊讶之色,都被面前的美食给惊艳到。 顾言月瞧着众人的反应,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望向一旁,与宇文染深情对望,两人相视一笑。 有人带着惊喜,起身发问:“皇上,臣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可否请出大厨,让臣见上一面。” 宇文染瞬间笑了,他的笑意带着喜悦,语气更显宠溺,“不必请了,这一切呀,都是皇后做的!皇后操办宫宴辛苦,赏金银珠宝三箱!” 话音刚落,宫宴之上的人无不面露惊讶,好评如潮,夸赞延绵不绝。 然而,这欢愉的气氛里却发出一声惨叫,寻声往去,只见苏贵妃痛苦的捂着肚子,面色苍白。 “看来苏贵妃不太适应这热闹的场面,应是动了胎气,还是回宫好好修养吧!”宇文染阴沉着脸,目光冷冷的望着苏贵妃。 苏贵妃后背一凉,本想出声拒绝,却只能将快说出的话咽下了肚,她本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的,她不想风头全被顾言月抢了去,然而,没料自己竟会被遣回宫。 望着宇文染那张阴冷的脸,她只得随宫女离开了宫宴。 小小的闹剧过去,宫宴的气氛再次迎来了高潮,坐下一女子一直打量着顾言月,目光里带着一丝丝的敌意,她有礼的起身,声音恬淡却带着挑衅,提议道:“如此良辰,不如作诗应景,不如来作飞花令吧!” 她朝皇后的方向挑了挑眉,她是上官郢,爱慕皇上已久,她倒是想看看这皇后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 话语刚结束,便有人附和,皇上也回声应下。 只见太傅之女上官郢眉头微皱,粉嫩的薄唇里缓缓吐出一句诗,诗里暗含少女心事,带着真切的仰慕之意,也有得不到的不甘。 顾言月认真的听着,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子,墨色的发随意垂下,念诗时,目光时不时望向宇文染,眼底的情意真真切切,她瞬间明了了。 诗一作出,震惊四座,众人纷纷拍掌叫好,上官郢是出了名的才女,此番作诗真情实意,韵脚落得恰到好处,含蓄委婉,其功底一目了然。 后来也有几位斗胆作了几句,却不如意,更显上官郢才气出众。 不过多久,酒杯落到皇后跟前,按理她应作诗一首,众人对她期盼极高,顾言月不得推辞,站起身来,气势如虹,她念到:“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一瞬间,四座皆惊,连上官郢也不由得被惊艳到,她细细品味了这诗,眼中出现了赞赏之意,她真切的为顾言月鼓起掌来。 第七十五章 交锋 如此才华横溢的女子,盛京中恐怕也仅此一位。 上官郢收起眼底的惊艳,抬起脚步走上前去,又微微扶了扶身行礼。 “皇后的诗句句深入人心,锦欢当真是倾佩不已。” 听到上官郢毫不遮掩的夸赞,顾言月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她抬起手掩着面,轻轻咳嗽了两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从容,“多谢锦欢的称赞,但这一切也算不上什么的。” 话虽是如此,可唯独是读书人,才能够深有体会。 顾言月诗句中的家国情怀,是常人所不及。 面上上官郢并未继续多说什么,可心底里上官郢却是将顾言月放在最高的地位,暗暗崇拜。 夸赞之后,苏将军特意站起身来,又匆匆上前两步来。 “末将敬皇上一杯,但愿皇上日后能够心想事成。” 苏将军说着敬酒词,脸上还带着笑,看似的确是恭敬如初。 可偏偏是苏将军靠近之后,顾言月突然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奇异的熏香味道。 她微不可查的敛了敛眼眸,又不加遮掩的退后了一些。 宇文染自然是注意到了顾言月的举动,他本是想要关心顾言月如今的状况,可苏将军的酒杯高高举起,他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了苏将军的好意。 “苏将军的美意,朕心领了。” 说着话的同时,宇文染将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眼看着宫宴越发热闹了起来,顾言月却是有些心烦意乱的。 她伸出青葱如玉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中闪过些许慌乱。 “言月,你这是怎么了?” 宇文染压低了自己说话时的声音,只低声细语的询问着,眼底满是关切的神色。 听闻此话,顾言月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但考虑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坚持到宫宴结束,顾言月便主动的开口说道:“皇上,臣妾觉得有些闷得慌,想要去御花园走走。” 宇文染也没有多想,认为这一切都是腹中胎儿导致。 若是可以的话,宇文染也盼着能够同顾言月去御花园走走,可偏偏是这宫宴中的文武百官皆是在场的缘故,他若贸然离开了,只怕这些人背地里会暗中议论顾言月的不是。 与此同时,一直独酌的苏将军突然站起身来,主动的提议道:“皇上,正巧今年科举的武举与文举都在场,不如借此机会,让他二人献艺表露一番?” 宫宴入了热潮,在众人的起哄下,宇文染默许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此刻,顾言月只是轻轻笑了笑,“皇上,您放心好了,臣妾定是会照顾好自己的,腹中的胎儿也定会好好的。” 即便宇文染走不开,顾言月也从未抱怨过什么,反倒是处处理解宇文染的处境。 现下更是宽慰着宇文染的情绪。 宇文染的眼底流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看向顾言月的时候,好似有无数的话想要说。 同顾言月对视时,到了嘴边的话却是变成了几句叮嘱:“那你一定要小心一些。” 早在这以前,苏将军特意用了扰心神的草药特意制了熏香,熏染在衣裳上。 这熏香若是控制一些数量,于常人的影响不大。 可对于受孕之人来说,仅仅是轻微的味道都会伤及于心神。 以致于苏将军靠近宇文染,向他敬酒时,顾言月不经意之间闻到了这味道,也迫使顾言月顿时心烦意乱。 正中央的武举动作利索,舞剑时更是赢得了不少人的欢呼。 苏将军的眸色晦明不清,他注意到顾言月悄无声息的起身,趁着旁人并未注意的时候离开,他便是悄悄的离开自己的席位。 这是苏将军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自然是想要借此机会同顾言月好好的商榷一番,若是能够让顾言月为己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毕竟顾言月一直以来都是宇文染身边最信任的人。 顾言月刚刚止步于凉亭内,随即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 “皇后娘娘的雅兴极好,竟是能够在宫宴进行时,偷偷溜出来赏花。”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便是现下的这种局势。 听到这熟悉且又是令人发指的声音响起来,顾言月微微皱了皱眉头,不但是没有回头多看苏将军一眼,甚至是想也不想的直接说了一句,“想来,苏将军也是有极好的雅兴,才会在这时候同本宫相聚一堂。” 说罢,顾言月慢条斯理的在凉亭中坐下来。 “想必苏将军心中比谁都要清楚,朝臣断然不得私底下见后宫中的嫔妃,如若不然……” 她轻轻的抬起手指敲打着桌面,眉头微皱着,神情中带着些许不悦。 听到这话时,苏将军的眸色暗沉下来,而后他也不再犹豫,索性是变相的开口暗示:“皇后娘娘素来都是聪明人,想必您也很清楚,末将此次前来的缘故到底是什么。” 苏将军还能有什么想法? 他不过就是心怀不轨,甚至对帝位有所企图。 不等顾言月做出回答,苏将军便继续说道:“若是皇后娘娘能够助末将一臂之力,日后待末将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定是会让皇后娘娘隐姓埋名,过上富贵奢华的生活。” 好一个富贵奢华。 顾言月冷笑了一声,只觉得苏将军这是在痴心妄想。 从一开始苏将军便将所有的算盘打好。 又或者是可以说,苏将军也认为顾言月定是会受自己的蛊惑,日后也会与宇文染反目为仇。 却不料顾言月仍旧是保持着先前淡漠的态度,一双漂亮的眼眸染上笑意,面上仍旧是镇定自然的神色,“苏将军您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苏将军唯独是算错了一件事情——” 顾言月特意拉长了自己说话时的语调。 见苏将军有些不解,顾言月这才是继续说道:“本宫也并非是贪恋什么奢华生活的人。” 一句话,顾言月挑明了自己的立场。 她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又想起了苏将军适才的话。 “苏将军,还希望你能够认清楚一件事情,自古以来,世家素来都是经久必衰,若你有这般狼子野心的话,只怕是活不长久。” 苏将军气急,断然不曾意料到顾言月会这样作答。 但不管怎么来说,顾言月仍旧是皇后娘娘,他也只得忍气吞声,硬着头皮的退下。 第七十六章 清白 若是顾言月继续留在宇文染身边,只怕以后想要铲除她,也绝非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不如趁着这机会,乘胜追击。 思及于此,苏将军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面色亦是阴沉沉的。 顾言月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今日苏将军特意找她,想必就是下了最后的通碟。 如今之际,苏将军定是会与苏贵妃联合,乃至于想方设法的设计陷害她的。 考虑再三,顾言月转过身去瞥了一眼跟前的宫女。 “绿翘,你带着一些婢女躲藏在暗处,没有本宫的吩咐,你们也绝对不能出现,甚至是露出任何马脚。” 听闻此话,绿翘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礼,“奴婢明白。” 看着一行宫女躲藏在御花园丛中,顾言月这才是渐渐的安下心来,不论接下来苏将军与苏贵妃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她都没在怕的。 毕竟顾言月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稍微停顿了片刻,顾言月孤身一人行至湖心亭。 她不急不缓的坐下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流露出些许惬意的神色来,看起来的确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可实际上,顾言月确实在静静等候着。 等候阴谋诡计的到来。 “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有如此雅兴,偷偷离开宫宴,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 听清楚了这熟悉的声音响起来,顾言月微微眯了眯眼眸,眼底闪过些许得逞的笑意。 “苏贵妃如今不也是来了御花园?” 顾言月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笑。 苏贵妃不自然的敛了敛眼眸,故作镇定自若的作答:“妾身觉得宫宴未免是太过于烦闷,想着出来透透气。” “本宫与苏贵妃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顾言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随即便缓缓的站起身来。 她抬起脚步走上前去,眸光却是落在苏贵妃的身上。 眼看着顾言月靠近了池子,苏贵妃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般想着的同时,苏贵妃缓缓的移步过去,“皇后娘娘,您这腹中的胎儿……” 说着话的同时,苏贵妃暗中伸出手。 她本是想要猛地推一下顾言月,迫使顾言月身子不平衡跌进池子,却不料顾言月一个闪身,不仅仅是避开了苏贵妃的推搡,甚至是导致苏贵妃自己不断的失控。 顾言月冷哼了一声,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去推了一下苏贵妃。 “扑通——” 苏贵妃惨淡落水。 亲眼看到这一幕,顾言月依旧是保持着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 “皇后娘娘,您这是作何?您为何意图不轨,蓄意谋害尚未出生的皇子?” 打抱不平的声音渐渐近了。 顾言月闻声望过去,便看到了满脸通红的苏将军。 他根本就顾不得其他的事情,见身侧的侍卫都是呆愣不知所以的,苏将军当即是开口吩咐。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救人啊!” 而这时候,苏将军又气冲冲的上前来,停驻在顾言月跟前时,处处指认着她的罪过。 “皇后娘娘,没想到您竟然是蛇蝎心肠,不但没有替皇上考虑,还妄图危害苏贵妃。” 苏将军口口声声斥责着顾言月的不是,就好似这一切当真是顾言月的所作所为。 顾言月不为所动,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苏将军出现的当真是及时啊。” 苏将军的脸色微变,回想起适才顾言月身边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证,他索性是将事情闹大。 无可奈何之下,众人只得重新回到宫宴上。 此时此刻昏迷不醒的苏贵妃,也已经被送回寝宫,传召太医看诊。 宴会之上,诸位重臣明里暗里指指点点,尤其是听到了苏将军适才的一番阐述,所有人都是无条件的偏向于苏将军,亦是认为顾言月图谋不轨。 顾言月只身一人站在正中央,神色漠然。 也不曾在意过其他人的言语。 半刻钟之后,太医匆忙赶过来,他恭恭敬敬的行礼,便主动的说道:“皇上,苏贵妃如今胎儿不稳,眼看着现在就即将生产。” 听到这话时,宇文染点了点头,以此表明他明了。 “皇上,此次想来便是皇后娘娘的罪过,正如苏将军所说的那般,是皇后娘娘气急之下将苏贵妃推进池子,如若不然……” 没等那人将话说完,顾言月就打断了他的话。 “事情的真相如何,也得等到本宫的证人来了再说。” 末了,顾言月差遣宫人将绿翘等婢女带过来。 绿翘不过就是一个小宫女,也不曾见识过这种大阵仗。 她微微出神,想起顾言月的叮嘱,缓和着自己的情绪,在正殿之中跪下来。 “奴婢绿翘见过皇上。” 宇文染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顾言月,见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才是镇定如常的开口:“绿翘,你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尽数如实道来。” 绿翘时时刻刻的跪着,也不敢撒谎。 “适才皇后娘娘有些心烦意乱,便一个人留在湖心亭中散心,又是特意将奴婢等人遣退了,可奴婢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情况,也不好走远,索性是躲藏在暗处。” 微微顿了顿,绿翘继续说着,“后来苏贵妃一路前去,抵达皇后娘娘的身侧,奴婢有些担心苏贵妃会故意找茬,就留了个心眼,可没想到苏贵妃刚刚赶过来,奴婢等人就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突然赶过来的苏将军。” 苏将军的“恰巧出现”,引起了众人的重视。 宇文染散漫的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神情中多了些不耐烦,“苏将军,不妨说说看,你为何会恰合时宜的出现在御花园?甚至是亲眼撞见皇后推了苏贵妃?” 苏将军有些紧张,一时间不曾来得及作答。 他紧皱着眉头,神色也有些慌张。 此刻宇文染不再去执意追究苏将军的事情,直截了当的站起身来,“在这件事情中,皇后也是无辜的,事情真相如何,朕自然会派人调查清楚,诸位爱卿现下就不必多说,都退下吧。” 第七十七章 苏贵人的合作 宇文染至今都没有提及于如何处置苏将军的,他难免是有些心慌。 可不管怎么来说,宇文染始终都没有多说,想来也是不敢动自己。 这般思考着的同时,苏将军故作镇定轻松的咳嗽了两声。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将军注视的目光,宇文染漫不经心的站起身来,又是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跟前跪着的绿翘,“绿翘,你且起来吧。” 末了,他多说了一句吩咐道:“将皇后送回去歇息。” 归根结底的来说,宇文染担心顾言月会被苏将军逼迫,他也不好明面上表露太多维护偏袒,不然只怕情况会有所转变。 顾言月明了宇文染是有苦衷的,她也不强求,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苏贵妃即将生产,宇文染自然需要前去看望。 望着宇文染的背影渐行渐远,顾言月渐渐的回过神来,在绿翘等人的搀扶之下回了寝宫。 可顾言月断然是没有意料到,适才匆匆忙忙离开的苏将军竟然会与苏贵人私下相见。 与苏贵妃不同,苏贵人身份低微,此刻被苏将军狠狠斥责。 “是谁让你去与雪娥争宠的!” 听闻此话,苏贵人心中为此愤愤不平,“苏将军,您这是什么话?是您当初费尽心思的让我入宫博得皇上的恩宠,现下我同姐姐争宠,又成了大错?” 苏将军一时间哑然无语。 回想起自己的身份,他又是冷着一张脸,继续说道:“苏家养你,从来都不是让你来同长辈争辩是非的!” 好一个争辩是非。 即便错的人是苏将军,苏贵人也是不得已需要将所有的过错背负在自己的身上。 她意识到了苏将军是蛮不讲理的,满是不屑一顾的冷哼着,“长辈?要我来说,你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长辈,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长辈处心积虑的算计家族中的小辈。” 被苏贵人揭穿了自己的心思,苏将军气急。 他高高的举起手,重重的扇了苏贵人一巴掌。 “啪——” 巴掌声打破小径的沉寂。 顾言月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将苏贵人护在身后,“苏将军,你难道还嫌今日事情闹得不够大?” 一句话,迫使苏将军脸色瞬间转变。 他微皱着眉头,还是转过身疾步匆匆的离去。 转过身来看着苏贵人的时候,她的脸颊早就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顾言月眼底尽是怜惜,又特意差遣绿翘去准备消肿的膏药,而后便带着苏贵人回了寝宫。 那一巴掌,让苏贵人彻底的意识到,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在顾言月贴心替她上药的时候,苏贵人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还是没忍住凑上前去。 对上顾言月的眼眸时,苏贵人那一张小脸上尽是认真。 “皇后娘娘,臣妾并不喜欢皇上。” 倏然之间,听到苏贵人说出的话,顾言月微微愣了愣神。 看到顾言月这般呆愣,苏贵人误以为她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话,索性是一个人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皇后娘娘,臣妾当初也是有心仪之人的,那般彬彬有礼的公子,臣妾本该是能够与他有一段姻缘的……” 回忆起曾经的种种,苏贵人眼底流露出些许心怡神往。 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在说起过去的事情,苏贵人的眼底满是欣喜。 顾言月也愿意相信苏贵人的这番话。 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苏贵人的眸光渐渐暗淡。 “可偏偏是因为臣妾是苏家的人,臣妾根本就没得选,只得遵从家族的意愿,入了后宫。” 听到这番话,顾言月还是敛了敛眼眸,心底留着些戒备。 就算她现在再怎么疼惜苏贵人,顾言月也清楚,苏贵人始终都是姓苏。 苏贵人至今仍旧是能够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她轻轻的抬起手捂着面颊的同时,又下定决心的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若是日后能够让苏将军入狱,臣妾也愿意祝您一臂之力。” 说出这一切时,苏贵人的面上尽是决然。 “苏家这么多年来罪过的证据,若是您需要,尽管同臣妾说就是了。” 过去的苏贵人的确是乖巧温顺的性子。 也正是因为苏将军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才会导致苏贵人变得如此反叛。 顾言月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细语的宽慰着她的情绪:“现如今你什么都不用多想,好好的歇息,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就好。” 而后顾言月从绿翘的手中接过凝脂膏递给苏贵人。 “这是凝脂膏,你每日涂抹在脸颊上,想必那的印记也会很快消失不见。” 说罢,顾言月又差遣绿翘准备了一些上好的糕点给她。 说到底,苏贵人也是个可怜人。 这边刚刚送走苏贵人,顾言月便从宫人的口中得知苏贵妃无力难产。 虽说顾言月知晓苏贵妃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怨恨她的奸诈狡猾。 但肚子中的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顾言月回眸看了眼婢女,直截了当的吩咐道:“去准备一些猪蹄子来。” 婢女有些不知所以,但还是恭敬的应下。 半刻钟时间,顾言月匆忙的熬制了猪蹄汤。 抵达苏贵妃的寝宫时,顾言月便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哀嚎声。 而绿儿直截了当的挡在顾言月的跟前,俨然是一副防备满满的模样,“皇后娘娘您这是作何?” 顾言月眯着眼睛看向这不守礼数的绿儿,眼底满是冷然。 “本宫来看看苏贵妃的情况如何了。” 绿儿丝毫都没有退让的意思,“我们娘娘也不劳皇后娘娘您费心。”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一旁的绿翘便没忍住上前两步来,她直接将绿儿推开,又气势汹汹的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得知苏贵妃无力生产,又特意准备了猪蹄汤,只为了能够让苏贵妃在生产的时候能够有充沛的力气,你们这些奸诈小人却是以这种方式……” 没等绿翘将话说完,便被绿儿打断了。 “什么猪蹄汤,依我所见,那汤里分明就是有毒的。” 第七十八章 野种 猪蹄汤有毒? 顾言月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她慢条斯理的抬起脚步靠近,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漠然的神色,“既然你偏偏是认为本宫在猪蹄汤中下毒,那就让太医来鉴定一下,看看这猪蹄汤中到底是有毒,还是没毒的。” 适才的情况,太医自然是尽收眼底。 就算顾言月曾经遭遇了后宫中他人的冷眼旁观,但他心知肚明,顾言月仍旧是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身份尊贵着呢。 他躬身行礼,“老臣遵命。” 太医从容不迫的取出银针,而绿翘则是依照顾言月的指派将盖子打开。 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香味。 太医没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这才是小心翼翼的放在猪蹄汤中。 事实证明,猪蹄汤没有毒。 而这时候,宇文染不急不缓的走过来,他冷冷的瞥了一眼绿儿,又是毫不犹豫的开口差遣。 “来人,将她拖下去,发卖去红怡院。” 红怡院是什么地方,绿儿不是不知道。 她也没有意料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地步。 绿儿不断的哭喊着,想要替自己求情,可众人的心思早就已经不在她的身上。 与其说宇文染狠心发卖了绿儿,是因为她做错了事。 倒不如说,宇文染是想要借此机会杀鸡儆猴。 见顾言月额角冒出来涔涔汗水,想来也是一路上急急忙忙的。 宇文染有些心疼,又压低了自己说话时的声音,以彼此双方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阿月,你也没有必要特意赶过来一趟。” 话虽是如此,顾言月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宇文染不由得有些感慨万千。 即便苏贵妃想方设法的伤及于顾言月,事到如今,顾言月还是心善的替苏贵妃考虑,甚至是亲手替她熬制了猪蹄汤。 这时候,苏将军也特意在寝宫外静候着苏贵妃生产的消息。 表面上他紧张顾虑苏贵妃的情况,可暗地里,苏将军早就已经趁着这机会,暗中派人传信,将所有的兵力全部召集来到京都城附近的郊区藏匿,等待时机。 待苏贵妃喝了猪蹄汤以后,太医重新进入寝宫帮助生产。 而顾言月与宇文染则是在门外静静等候。 两个时辰以后,寝宫里面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顾言月和宇文染彼此之间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是松了一口气。 考虑到苏贵妃本不愿意看到自己,顾言月便没有多留。 而宇文染则是不急不缓的进入寝宫。 “恭喜皇上,苏贵妃诞下了一位小皇子。” 上了年纪的嬷嬷小心翼翼的将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抱起来,又特意走到宇文染的跟前,让他能够瞧个清楚。 宇文染镇定如常的点了点头,眼底也不曾有过喜色。 苏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之下艰难的坐起身子。 感觉到浑身上下都是疼痛不止的,苏贵妃不得已重新躺了回去。 “苏贵妃,你刚刚生产,现下还是需要好好歇息的。” 宇文染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索性是叮嘱宫女好生照顾着她。 而这时候,苏将军没忍住开口说道:“皇上,您替他取个名字吧。” “这毕竟是您的第一个孩子。” 或许苏将军和苏贵妃从来都是以为宇文染不知情,可实际上,宇文染比谁都要清楚这孩子的真实身份,以致于看到这孩子时,宇文染心中并无任何波澜。 他甚至是盼着能够尽快解决这一切,早些回去见顾言月。 “知君惯度祁连城,岂能愁见轮台月,若不然就唤作宇文知吧。” 宇文染本就无心立于一侧,他连名字都是随意敷衍了事。 这是混淆皇室血脉的孩子,他凭什么要? 若不是苏家势大,这孩子又怎么会出生? 苏贵妃自然是注意到了宇文染微微出神,她心中恼恨,却是根本就拿他没办法。 这随意起的名字,更是让苏贵妃窝着火气。 而在苏将军的眼中看来,这“知”,并非是表面上皇子的名讳。 反之,是宇文染在变相的提醒自己,行至“止”。 苏将军不自然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故作镇定的谢过宇文染赐名。 翌日清晨,大殿之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公公的话音刚刚落下,翰林院的礼部尚书余临沂便上前两步。 他拱了拱手,对着殿堂之上的宇文染行礼作揖,“微臣有事启奏。” 早在这以前,苏将军已然暗中买通了这礼部尚书,为的便是能够引起朝臣的争辩。 见余临沂这般,宇文染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直言。 “想必诸位皆是知晓昨日苏贵妃诞下了皇子。” 突然听到余临沂提起那皇子,宇文染微微眯了眯眼眸,大抵是猜测出了接下来的情况。 “以微臣之见,那皇子是有天子之相,也是最适合立储的人选。” 一句话,打破了殿堂的沉寂。 等时,众人议论纷纷。 “这苏贵妃刚刚诞下皇子,余大人便是能够看出那皇子是天子之相?” 说话的人便是朝廷中人人敬之的沈太尉。 他上了些年纪,素来都是直言不讳。 何况沈太尉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这些勾结在一起的党羽。 被沈太尉这么一噎,余临沂竟是什么都说不出。 “正如沈太尉所言的那般,余大人先前也不曾私底下见过小皇子,又怎么可能会得知他便是天子之相?”此刻冷笑的便是于太傅,他与沈太尉一般无二,素来不喜这般马屁精的人。 言外之意,余临沂是在胡言乱语。 若余临沂硬着头皮说小皇子便是天子之相,那便是私底下会见苏贵妃的罪过。 余临沂断然不曾意料到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本是收了苏将军的好处,想要替小皇子说上两句好话,却不料自己落得如此地步,成为众矢之的不成,还被这些忠臣一句一句的逼问。 “余大人,您可有什么替自己辩解的话要说?” 沈太尉又不依不挠的追问。 见状,也有不少苏将军的党羽辩护着余临沂,“沈太尉,您不了解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贸然插手其中的好,毕竟您也上了年纪……” 第七十九章 意图谋反 大殿之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宇文染眉头紧锁着,当即是伸出手去拍了拍桌案。 顿时,众朝臣彻底安静下来。 “如今皇后还不曾生产,立储一事也用不着如此急促。” 简单的一句话,宇文染挑明了自己的态度。 沈太尉得意的瞥了眼跟前的余临沂,又冲着他冷哼了一声。 他虽是上了年纪,但并不代表他是老眼昏花的。 余临沂意欲为何,沈太尉也猜的出,他们无疑是早就已经搅和在一起,互相谋取私利罢了。 见众人纷纷议论,却是不敢妄自菲薄的多言,宇文染便站起身来。 一旁的公公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当即是尖着声音的喊道:“退朝——” 抵达御书房不过半刻钟,宇文染抬起手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越发心烦意乱。 而此时此刻,殿外候着的公公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前来,“皇上,上官太傅求见。” 听闻此话,宇文染微微眯了眯眼眸,神情中多了些许沉重。 仅仅是片刻,宇文染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宇文染翻阅着奏折,时不时的皱着眉头,而后又是满脸凝重的做了批注。 看着宇文染一日比一日上道,太傅心中也有些欣慰。 想起自己此番的来意,上官太傅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索性是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去。 他拱了拱手行礼作揖,而后恭敬的说道:“老臣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与其他人不同,上官太傅向来都是忠良之臣。 宇文染也乐意见他,乃至于与他商榷一番。 “上官太傅起身便是,如今在这私底下,您也不必如此拘束的。” 说着话的同时,宇文染缓缓的站起身来,本是想要上前去搀扶着他,却不料上官太傅始终都是躬着身子不起,“皇上,今日老臣特意前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通禀。” 听闻此话,宇文染面色沉沉,误以为他又是来上奏批判顾言月。 而这时候,上官太傅硬着头皮,想也不想的开口:“皇上,老臣在无意之间听到了苏将军意图谋反起事,再三斟酌考虑之后,老臣还是一无所顾的前来,还望皇上查探事情的真相。” 苏将军的谋逆之心,宇文染早就知晓。 只不过宇文染不曾意料到,苏将军的狐狸尾巴这么快就藏不住了。 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差遣公公将上官太傅送出去,而后宇文染直接派人暗中勘察。 几次三番的调查,宇文染很快便得知苏将军手底下的士兵早就已经藏匿于京都城之中,为的便是能够等候苏将军的命令。 在他一声令下,众人便会起势造反。 为了避免被苏将军众人打个措手不及,宇文染当即是暗中发号施令,调动西北藏着的军队即刻启程回京。 得到宇文染的命令,西北军队也渐渐的向京城靠拢。 午膳过后,宇文染本是想要去瞧瞧顾言月,却不料太后主动的找过来。 她特意让公公退下,以致于此刻,宇文染见到太后时,着实是有些惊诧的。 宇文染收起眼底的诧异,只是不疾不徐的开口问道:“太后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跟前的宇文染不再是过去那般任人摆布的模样,也有了脾气。 太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此刻便没再遮遮掩掩,索性是直截了当的说道:“皇上可知道,襄王如今之际已经回了京都城的。” 襄王? 襄王是宇文染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当今唯一的王爷。 况且襄王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宇文染是怎么都不可能忘却他的存在。 “朕事先不知此事。” 宇文染慢条斯理的说道,而后又特意问了一句,“襄王近来不是在西南历练吗?如今怎么会突然想到了要回京都城的?” 简单明了的话,让太后的脸色微微转变。 稍作停顿了片刻,太后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两下,而后只是不急不缓的做出回答,“皇上,您有所不知,襄王之所以会想要回京都城,也全然是因为他想要替您分忧。” 好一个替他分忧。 表面上襄王回京都城,是为了替宇文染解燃眉之急。 可实际上,襄王究竟是意欲何为,现如今也是不了了之的。 但太后特意跑一趟,主动的将襄王的行迹告诉宇文染,若宇文染一而再再而三的追究,面上难免是说不过去的。 宇文染随意的点了点头,态度淡然,“朕知道了。” 太后看不出宇文染的心思。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只得尽可能的保持着镇定,继而说道:“既然皇上也默许襄王回京,日后皇上也可以选择重用襄王的,毕竟不管怎么来说,襄王好歹都是皇上的弟弟,替皇上分担重任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宇文染的眼底神色晦明不清,却是没有继续多说。 现如今苏贵妃好不容易诞下了皇子,按理来说,宇文染也需要时常前去探望。 即便早在这以前,宇文染便知晓了苏将军意图不轨。 但有些表面功夫,宇文染也是必须佯装出来的。 见宇文染特意前来探望,半靠在床榻上的苏贵妃眼底满是喜色,可回忆起顾言月先前将绿儿发卖的事情,她又没忍住紧攥着拳头,想要趁着这机会狠狠地告上一状。 “皇上,您可算是想起臣妾了。” 苏贵妃小脸上尽是委屈之色,看起来着实是可怜的紧。 听闻此话,宇文染微微眯了眯眼眸,尽可能的遮挡住眼底的厌恶。 一旁站着的宫女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本是想要将苏贵妃搀扶起来,可这时候,宇文染却是率先开口说了一句,“苏贵妃的身体抱恙,便不必起身行礼了。” 此话在苏贵妃的耳朵里,即刻是变了意味。 苏贵妃甚至是觉得,宇文染又是回到了当初对自己宠爱有加的时候。 这般想着的同时,苏贵妃便哽咽着声音,连连开口说道:“皇上,您理应是记得臣妾身边的那个丫鬟绿儿吧?她因为说错了一些话,便被皇后娘娘发卖了。” 第八十章 扮猪吃老虎 绿儿被顾言月发卖了? 宇文染漫不经心的望着跟前的苏贵妃,又不着急痕迹的抬起腿,在一旁的圆凳子上坐下来。 而后对上苏贵妃的眼眸时,宇文染眉眼中尽是漠然:“绿儿是朕下令发卖到怡红院的。” 听到了宇文染的话,苏贵妃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她断然是没有意料到事情竟是这般。 苏贵妃还妄图想要借助这机会狠狠地痛斥顾言月一顿,却不料这一切都是宇文染的作为。 “陛下,可绿儿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 苏贵妃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好似下一秒便要落下来。 宇文染收回自己的视线,眼底尽是遮掩不住的厌恶。 如今之际苏贵妃的身体虚弱,也需大补。 宫中其他人准备的汤药不合苏贵妃的胃口,偏偏是顾言月熬制出来的汤水鲜美,也的确是让苏贵妃胃口大开的。 看着顾言月差人递过来的一碗鸡汤,苏贵妃恨恨的咬着下嘴唇,又忍不住别过身子。 “苏贵妃,这是本宫替你准备的鸡汤,若你想要喝的话,便喝了。” 微微顿了顿,顾言月又道:“本宫自然不会傻到这种地步,在鸡汤里面给你下毒,所以你也可以安心喝的,若是不放心,倒掉就是了。” 望着顾言月与宇文染一并离开的背影,苏贵妃心中不是滋味。 藏在衣袖中的手指紧攥成拳头,苏贵妃恨恨的望着他们的背影,也越发嫉妒顾言月能够理所应当的留在宇文染的身边。 回寝宫的途中。 顾言月想起了苏贵人先前的事情。 她不由得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又特意转过身来看向宇文染。 “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情想要同您说。” 见顾言月这般严谨认真的,宇文染亦是默许的点了点头,“阿月,你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归根结底的来说,苏贵人是苏家的人,顾言月也有些担心宇文染不愿意就此放过她。 迟疑了片刻,顾言月还是愿意相信宇文染的,随即便如实道来:“是苏贵人。” “苏贵人先前特意同臣妾说过,若是可以彻底将苏将军扳倒的话,她也愿意提供苏将军曾经罪过的证物。” 说罢,顾言月又特意将苏贵人提出的条件一一提出,“但苏贵人曾经说过,她希望这一切都结束以后,能够离开皇宫。” 说到底,苏贵人不过就是盼着自由。 宇文染心中深爱不渝的只有顾言月。 此刻宇文染便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待苏将军彻底倒台,朕会暗中将苏贵人遣送离开的。” 得到了宇文染的承诺,顾言月第一时间便派人将此事告知于苏贵人。 为了避免苏家多年来的秘密被抖露出去,苏贵人特意与顾言月私下相见,又趁着周遭并无其他人的时候,将数百条罪过一一列清楚。 瞧着这宣纸上写下来的内容,顾言月整个人都有些震惊。 她知晓苏将军不是什么善茬,可顾言月从来都没有意料到,整个苏家竟然是这般…… 襄王回京都城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 按照惯例来说,王朝将相班师回京,理应举办宴会庆祝。 作为后宫之主,顾言月又着手准备给襄王接风洗尘的宴会。 而襄王素来是个不愿意张扬的,他特意叮嘱了顾言月,不需要请朝廷中的臣子,只要一个小小的家宴即可。 话虽是如此,可这该有的礼节,顾言月都是需要注意的,免得日后落人口舌。 宴会隆重而又盛大。 襄王显然是有些惊喜万分,但除此之外,他也是暗暗的高兴起来。 “今日襄王班师回京,朕也是高兴的紧,也就顾不得众爱卿的感受,今日众爱卿自便就是。” 高座之上的宇文染说出这番话,无疑是让众人自饮自的,无需处处顾虑介怀。 这时候,襄王缓缓的站起身来,他不疾不徐的抬起脚步走到正中央的位置,而后便恭恭敬敬的行礼作揖道:“臣弟见过皇上。” “襄王也无须多礼。” 宇文染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平身。 “皇上,臣弟有一个不情之请,臣弟也希望能够借助这机会进入朝廷,替皇上排忧解难。” 襄王面容中尽是恭敬之色,好似当真是这般考虑的。 事先宇文染早就已经猜测出襄王意图不简单。 可襄王一回京便主动的提起入朝为官的事情,宇文染难免是微微眯了眯眼眸。 可偏偏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宇文染不好拒绝。 他只得点了点头应允,“如此甚好,有臣弟的相助,想必日后朕也是能够轻松许些。” 隐隐想到了什么,宇文染便继续说道。 “翰林院现在的人手不足,就劳烦襄王暂且在翰林院任职吧?” 襄王佯装一副镇定自然的模样,想也不想的应下,“皇上安排便是,臣弟定是会竭尽全力的。” 宴会之上,文举与武举状元皆是崭露头角。 宇文染瞥了眼跟前的襄王,又带着些许试探性的意味开口说了一句:“襄王,你可瞧见适才那武举状元舞剑的模样?” 倏然之间被宇文染提起,襄王故作镇定的笑了笑,而后便连连应到:“这是自然。” “襄王此番回京,也可以与武状元比试一番。” 宇文染提出这事,襄王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是想要推辞,见宇文染满脸期许,索性是硬着头皮与之一较高下。 可仅仅是几个动作,襄王便接不住,渐渐败下阵来。 “皇上,臣弟不会武术,此番又是丢人现眼了。” 说着话的同时,襄王特意拱手行礼,面上还带着羞窘的笑。 话虽是如此,可在顾言月的眼中看来,襄王这分明就是在撒谎。 适才襄王拿起长剑时,不论是动作,又或者是拿剑的姿势都是正确的,何况顾言月也在暗中发现了襄王手心中的茧子。 想来襄王便是借此机会扮猪吃老虎。 顾言月的眸色渐渐的暗下来,又特意压低了自己说话时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宇文染。 “皇上,襄王也绝非不是什么不擅长习武的人,他手上还有很厚的茧子。” 第八十一章 嫁祸 茶楼之中。 苏将军正坐在二楼雅间饮茶,他想起近日宇文染的异常之处,时不时的紧皱着眉头,又暗中斟酌考虑自己该如何自处。 而这时候,店小二吆喝的声音传来,“客官,您这边请。” 苏将军瞥了一眼那处,见来者正是昨日刚刚回京的襄王时,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他咳嗽了一声,差遣身边的心腹去将襄王请过来。 正是因为苏将军好意请襄王喝茶的缘故,他也并未推辞。 “襄王殿下,您恐怕是不知道,这茶楼中的西湖龙井味道极好。” 说着话的同时,苏将军殷勤的替他斟了一杯茶水,又特意递到襄王的跟前去。 襄王只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那倒是要多谢苏将军的好意了。” 他仔细的品味一番,不忘连连点头称赞,“这茶水当真是极好的。” 这时候,苏将军凑近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说道:“襄王殿下,您若是愿意的话,末将日后自然是愿意日日请您喝茶的。” 好一个日日请他喝茶。 或许表面上苏将军说的是喝茶,可实际上,苏将军真正的意图是什么,襄王不是不知。 可襄王心知肚明,苏将军不日即将倒台。 若自己这时候与苏将军联手,届时,只怕自己都会被波及。 襄王素来是爱笑,笑起来时又让人觉得他是没有任何架子的。 “苏将军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不过本王刚刚回京都城,也并非是钟情于这一家茶馆的。” 襄王笑着拒绝了苏将军的好意。 以致于此时此刻苏将军即便心中不痛快,也根本就不好多说什么。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末将就不打扰襄王殿下用茶了。” 苏将军敛了敛眼眸,站起身拱了拱手行礼。 而后苏将军便疾步匆匆的离去。 望着苏将军渐渐远去的背影,襄王将茶杯放在桌面上,而茶水却是依然未动。 宫中的大小琐事都已经被解决。 而苏贵妃如今在坐月子,自然是没有时间来找顾言月的麻烦,以致于她这段时日里着实是闲来无事的。 她索性是特意前去寻宇文染。 见顾言月来了,宇文染连手中的奏折都顾不上,他将册子合起来,俊朗的面容中流露出的尽是宠溺的温柔,“阿月,你今日怎么会突然想着来御书房的?” 顾言月略微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迟疑片刻,顾言月便眨巴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言不讳的开口说道。 “皇上,臣妾今日想要出宫去瞧瞧。” 想来便是宫中无趣。 宇文染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也并未拒绝,“那阿月,你可切记注意安全。” 得了宇文染的准许,顾言月便想也不想的一溜烟跑了。 宇文染怎么都无法安心,索性安插了暗卫跟随,暗中保护顾言月的安危。 街巷之中甚是热闹。 瞧着不远处便是首饰店,顾言月本想去看看,采买一些比较喜欢的首饰,却不料隔着大老远的距离,顾言月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来。 “你年纪轻轻的,竟是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我没有……” 听到这声音,顾言月微微皱了皱眉头,又一路小跑着赶过去。 见秦若若被人围聚起来,顾言月想也不想的拨开人群,便来到她跟前。 “若若,你莫要害怕,有我在。” 顾言月尽可能宽慰着她的情绪,环顾着周围的情况。 首饰铺子的老板咬定是秦若若偷的东西。 可在顾言月眼中看来,秦若若向来性子娇弱,又怎么可能有胆量做出这种事情。 反倒是一旁的丫鬟,眼神中带着些许得逞的幸灾乐祸。 她略施一计,便将丫鬟钓了出来。 “你在这里笑什么?” 面对顾言月的问话,那丫鬟想也不想的转过身去,眼神也有些逃避。 “奴婢也不曾笑话什么,是你……是你看错了。” 顾言月继续说道,眼底多了些许审视,“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将此事嫁祸给她?” 原本还嚣张跋扈的丫鬟顿时慌了神,“我才没有偷首饰!” 一切真相大白。 “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这怎么就不打自招了?” 顾言月轻轻的伸出手,将适才跌倒在地上的秦若若搀扶起来,而后好好的替她教训了一顿这目中无人的丫鬟。 见铺子老板报官,顾言月只是将红着眼睛的秦若若带走。 即便是离开了首饰铺子,秦若若依旧是哭哭啼啼的,看起来整个人都是可怜兮兮的。 她起了怜悯之心,尤为关心的问道:“若若,你若是有什么委屈的,不妨同我说说,或许我也是能够帮你一些忙的。” 听闻此话,秦若若便没忍住扑进了顾言月的怀里。 后来,在秦若若抽抽噎噎的回答中,顾言月才知晓,秦若若在秦家时便被人处处针对,根本就无地自处。 与其让秦若若回去继续遭受冷眼相待。 倒不如将秦若若带回宫中。 起码在自己的身边,秦若若不会凭白无故的受人陷害欺负。 为了能够安慰秦若若的情绪,顾言月又特意准备了香甜可口的奶茶。 “若若,你尝尝,这是我特意替你准备的。” 下了朝的宇文染,远远的就看到顾言月同秦若若坐在一起的情形。 他甚至是生出一种错觉,若是秦若若继续与顾言月继续朝夕相处下去,自己恐怕都会失宠。 秦若若乖乖巧巧的喝了两口奶茶,一双杏眸中满是惊喜之色,“好好喝。” 顾言月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越发温柔起来,“既然好喝,那就多喝一些。” 先前秦若若是知晓顾言月的厨艺好,想法也多。 现下她体贴入微的照顾自己,秦若若心中尤其感动,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连连点头。 见顾言月对秦若若无微不至的照顾,宇文染心中不满。 他索性是装作吃醋的模样,要顾言月来哄,“阿月,你现在的眼中,恐怕是再也没有朕的一席之地了。” 第八十二章 秦若若的遭遇 瞧着宇文染故作吃醋的模样,顾言月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她转过身去看向宇文染时,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皇上,你与若若是不同的,若若现下的处境比较艰难,你也没有必要同若若争风吃醋。” 见宇文染和顾言月之间这般轻声调笑,秦若若也不再是哭丧着一张脸,反倒是噗嗤笑了声。 稍后停顿了片刻,顾言月带着些许关切的目光看过去。 “若若,秦家的人待你这般苛刻,你也没有必要继续忍气吞声的。” 听闻顾言月提起此事,秦若若的眼睛便微微泛红。 她又回想起了秦家人的所作所为。 “言月,我阿娘留下的东西,全部都被二妹妹给拿走了……” 当顾言月听到了秦若若说出的话时,她脸色骤变。 先前秦若若那名义上的妹妹,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 现如今更是不顾一切的将秦若若母亲生前留下的遗物抢走,顾言月也忍无可忍。 “若若,你可千万莫要担心,只要有我在,她也绝对不会有什么胆量欺负到你头上。” 顾言月处处宽慰着秦若若的情绪,而后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抚慰。 这边刚刚哄着秦若若渐渐的平复心情,随即顾言月便听到了一阵不小的动静传来。 她微微敛了敛眼眸,转过身望过去,就瞧见了一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绿翘。 与秦若若适才的情况相差无几,绿翘亦是哭红了眼睛。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她扑通一声,在顾言月的跟前跪下来。 绿翘是顾言月身边的丫鬟,她也曾经委以重任。 现下见绿翘这般可怜巴巴的,顾言月难免是有些心疼她的。 “绿翘,有什么事情起来说便是。” 说罢,顾言月上前两步,将绿翘搀扶起来。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顾言月又特意拍了拍她的后背,替她顺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奴婢的弟弟在宫中做伴读的书童,却不料那些世家公子今日起了捉弄人的心思,想方设法的喂奴婢的弟弟吃了毒蘑菇。” 想起弟弟口吐白沫的模样,绿翘便越发心慌,“皇后娘娘,还请您救救奴婢的弟弟。” 对于顾言月而言,不论是绿翘的弟弟,又或者只是一个寻常可见的书童,他们的性命也是需要被人重视的。 以致于此时此刻,顾言月特意说道:“绿翘,你别着急,本宫这就差人去请太医过来。” 可这件事情,很快就传进了苏贵妃的耳朵里。 她素来都是与顾言月不对付的,得知顾言月想要寻觅太医替伴读的书童看诊,当即是差遣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前去。 故意说是小皇子身体不适。 一时间,太医院也没了能够任由顾言月差遣的太医。 就算顾言月从来都不屑于与苏贵妃争论是非,但依照如今的局势来看,顾言月比谁都要清楚这苏贵妃真正的意图。 她紧攥着拳头,忍着心中的火气。 顾言月也知晓现下理应做的,便是尽快的寻人来给绿翘的弟弟看诊。 一想到这些事情,顾言月不由得慌了神,又左思右想解决的办法。 而这时候,秦若若缓缓的站起身来,她轻轻的伸出手去扯了扯顾言月的衣袖,抬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言月,不妨让我去看看那个小书童吧?” 突然听到了秦若若提出这种话,顾言月微微愣了愣神。 “若若,你怎么会想要去看望那书童的?” 顾言月对此有些不解,但见秦若若执意坚持着要去看望,顾言月也不好阻拦。 见到了躺在地上的小书童,秦若若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匆匆上前两步去,她伸出手去替小书童仔仔细细的把脉,探查情况。 好在小书童并未有什么危险。 秦若若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布包,又慢条斯理的取出银针。 她小心翼翼的替小书童施针。 两下三除二的,小书童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看到小书童苏醒过来,绿翘喜极而泣的上前两步,没忍住伸出手去抱着自家弟弟。 “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见危机已经解除,顾言月也松了一口气。 可回想起秦若若适才解毒时的手法利索,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刚刚学习医术的。 同顾言月一并回去的时候,秦若若便听到了顾言月接二连三提出的问话。 “若若,你怎么会给人解毒啊?以前你也没有同我提起过此事,我还以为……” 听闻此话,秦若若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伸出手去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张素净的小脸上多了些许羞窘的神色。 面对顾言月的问话,秦若若也并未躲闪回避,“小时候秦家的人并不在意我的处境,在偶然的机会下我得到了一些医书,后来我便偷偷学了医术。” 能够在这种机缘巧合之下学习医术,想来秦若若也是有天赋的。 稍作思虑片刻,顾言月索性是主动的开口说道:“若若,你若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开一个惠民医馆,你就是医馆里面的坐诊大夫,而我就负责投入一些资金。” 秦若若显然是没有想到过顾言月会主动的说出这种事情。 她先是有些错愕不已,可想起顾言月从来都是无条件对自己好的时候,秦若若还是没忍住上前两步去抱住顾言月,“言月,谢谢你能够处处替我着想。” 顾言月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底尽是宠溺的笑容。 “若若,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替你着想,又该替谁着想?” 与此同时,苏贵妃也听闻了秦若若这段时日里入宫的事情。 或许苏贵妃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动顾言月的,但并不代表她会袖手旁观。 “娘娘,依照奴婢所见,您也可以选择对那秦若若下手。” 一旁的丫鬟特意凑上前来,低声细语的开口同苏贵妃说出这番话。 苏贵妃张狂的笑了笑,又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第八十三章 绝非亲生 看着躺在摇篮中熟睡的婴孩,苏贵妃的眼底闪过些许狠意。 现如今孩子尚且年幼,仍旧是看不出模样。 可若是孩子年纪大一些,或许也会被人认出,他绝非宇文染的血脉。 一想到这些事情,苏贵妃心中便惶恐不安,也越发顾虑重重。 再三的斟酌考虑以后,苏贵妃还是决定趁着孩子小,尽早的解决了这个麻烦,从而进一步的嫁祸给顾言月。 如此一来,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般想着的同时,苏贵妃的手指微微收拢一些,紧攥着自己的拳头。 看向跟前的婴孩,苏贵妃眯了眯眼眸,只低声细语的说道:“知儿,你也别怪母妃心狠,这一切都是顾言月所致的局面,母妃定是会替你报仇雪恨的。” 日子渐渐的凉了。 十月初秋,宫中的菊花纷纷绽放。 按照往年来的惯例,今年依旧是需要举办菊花宴的。 好在顾言月早就已经习惯了宴会的条条款款,再加上有秦若若在的缘故,顾言月早些时候便已经将宴会举办妥善。 一切都准备就绪,宴会当日,顾言月又是特意带着秦若若一并出现。 诸位嫔妃见顾言月前来,纷纷是俯身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或许如今的顾言月身份大不如前,可她仍旧是尊贵的皇后娘娘,也是常人不可及的地位。 可偏偏是苏贵妃,倚仗着自己的身份,从未有过起身行礼的意思。 她抱着小皇子,面上尽是喜色,“知儿真乖。” 苏贵妃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楚。 顾言月转过身望过去,并未与她斤斤计较。 与此同时,顾言月看向一旁行礼的诸位嫔妃。 那一张素净嫩白的小脸上带着些许笑,随即便温声细语的说道:“各位妹妹也无须多礼,起来便是了。” 而后想起自己特意准备的菊花水晶糕。 顾言月侧过身子看了眼柳眉,不急不缓的开口吩咐下去,“柳眉,你去将本宫准备的菊花水晶糕取过来,给各位娘娘分一些。” 听到了顾言月说出的话,以苏贵人为代表的一些嫔妃纷纷道谢。 “多谢皇后娘娘。” 而另外一些嫔妃顾及顾言月的身份,心中是怎么都不情愿的,却还是纷纷起身行礼谢恩。 待所有人不再言语,苏贵妃这才是轻轻笑了笑,“皇后娘娘这般照顾臣妾,臣妾当真是没有什么能够报答皇后娘娘的,想来也是愧疚难当。” 苏贵妃特意说出这些话,让其他的嫔妃脸色都不太好看。 唯独是顾言月,她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眸,“不过就是一些糕点,也算不上什么。” 赏着花,品尝着味道极好的菊花水晶糕,众人皆是喜笑颜开的。 偏偏是在这时候,苏贵妃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又是着急忙慌的喊叫着,“知儿,知儿……” 听到这声音,顾言月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身为六宫之主,也需要掌控局面。 顾言月在柳眉的搀扶下缓缓的起身,本是想要去瞧瞧情况,却不料苏贵妃恶狠狠的转过身去瞪了一眼她,又连连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您当真是好狠的心,现如今竟是会给知儿下毒!” 她好狠的心? 不等顾言月靠近,苏贵妃便将孩子护在怀里,满脸警惕的看向她,“你别想害我的孩子。” 众嫔妃听到苏贵妃说的下毒,也纷纷将糕点放下,特意围聚过来,想要观察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情况如何。 秦若若没忍住上前两步,又特意开口说道:“贵妃娘娘,您不妨让民女给小殿下瞧瞧。” 生怕苏贵妃不信任,秦若若索性是做出保证来,“民女向您保证,定是会诊治好小殿下的。” 秦若若作出这般承诺,苏贵妃若是执意不让她给小皇子看诊,难免会引起旁的人怀疑。 无可奈何之下,苏贵妃只得放手。 正当秦若若替小皇子看诊之际,宇文染也已经得知这消息,一路上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同时赶进后宫御花园的,还有苏将军。 想起小皇子的境况,苏将军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冲着跟前的宇文染说道:“皇上,不论如何,意图谋害皇嗣,都是杀头之罪,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能避免。” 听闻此话,宇文染的眉头紧锁,却是什么都没有多说。 而在这种时候,秦若若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她一改往日里的怯懦,反倒是满脸坚定的替顾言月辩护,“苏将军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您现下不知实情如何,便想方设法的将罪过归结在皇后娘娘的身上,难免是让人怀疑您这是意图不轨的,甚至是处心积虑的针对皇后娘娘。” 这几番话,是苏将军怎么都没有意料到的。 别说是苏将军为此感觉到惊诧,就连顾言月也是如此。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秦若若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性子,本不该这般。 又想起小皇子的情况,秦若若进而继续说道:“小皇子的确是中毒了,但这种草药是来自江南一带,皇后娘娘长年累月的留在京都城中,又怎么可能能够接触江南一带的草药?单单是在这件事情上,便有所出入。” 隐隐约约的想起什么,秦若若又道:“反倒是苏将军您——” “前不久特意给苏贵妃带来了江南的草药。” 每每提起与草药相关的事情,秦若若从来都是锋芒毕露。 听闻秦若若说出的话时,苏贵妃心中气急,显然是没有想到过自己竟是会这般轻而易举的被人揭穿了。 以致于在这种时候,苏贵妃是想也不想的开口,“秦若若,你不过就是秦家一个人人唾弃的,现如今凭什么在宫中妄自菲薄的说三道四?” 先前顾言月的确是处处隐忍。 但不代表顾言月能够任由苏贵妃冷嘲热讽秦若若的家世。 “苏贵妃,如今之际说的是小皇子中毒一事,你也没有必要因为若若说了几句实话,便这般处心积虑的针对。” 顾言月说话时的声音清冷,素净的面容中尽是冷意。 第八十四章 蛇蝎心肠 瞧着跟前争执不休的人,宇文染仅仅是敛了敛眼眸,从未想过执意追究。 “秦姑娘,你看看小皇子现下如何救治是好。” 一句话,直截了当的打破了此时此刻的尴尬处境。 想起现在的情况,秦若若先是皱了皱眉头,还是认真思虑应对的计策。 几番斟酌考虑以后,秦若若还是决定用了最为保守的方式给小皇子问诊。 好在秦若若的医术高超,小皇子的状况也渐渐的缓和了一些。 危机解决,宇文染转过身去看向众人,随即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今日的宴会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去吧。” 如此一来,事情便就此为止。 或许在苏贵妃的眼中看来,宇文染并未追究这一切的缘故,但在苏贵妃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宇文染也是暗中托人将苏贵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寻去。 “你就是近日刚刚被安排在苏贵妃身边做事的贴身丫鬟巧翠吧?” 面对跟前的宇文染,巧翠难免是心慌意乱的。 她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又颤颤巍巍的作答:“奴婢正是巧翠。” 顾及宇文染是万人之上的身份,巧翠便没忍住追问着,“皇上,您特意差遣人吩咐奴婢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吩咐?” 巧翠主动提起此事,宇文染索性是进一步的开口:“巧翠,朕听闻前段时日苏将军给苏贵妃送去了一些江南的草药,朕想要那药材的明细。” 听到这话,巧翠迟疑了片刻,也并未毫不犹豫的作答。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宇文染不急不缓的说道:“巧翠,若是你能够将这明细找来给朕,你想要什么,朕也是能够满足你。” 见巧翠眼底闪过些许喜色,宇文染大抵是了解了这情况。 他直接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荷包递给这丫鬟,“够了吗?” 巧翠连连点头,当即便将草药明细寻来转交给宇文染。 趁着用午膳时,宇文染特意拿着明细单子前去找顾言月。 秦若若仔仔细细的瞧着这明细,双眸落在“金银花”与“紫萱草”上面时,面容中满是惊诧之色。 “这些草药中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顾言月提出这种问话,秦若若先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倒也是没有回避,“言月,这草药的明细中有两味草药,单独拿出来都是寻常的草药,可若是放在一起,便是会成为致命的毒药。” 了解了这情况,顾言月也猜测出了苏贵妃真正的意图。 “没想到这苏贵妃竟然是如此蛇蝎心肠的,眼下竟然还会对自己的血肉至亲下毒。” 顾言月整个人都是极其震惊,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事情。 但偏偏是因为这些事情的缘故,顾言月也能够确定,苏贵妃的孩子并非是宇文染亲生的,如若不然的话,她也绝对不会这般舍得用孩子来陷害自己。 待宇文染听清楚了这些事情的缘由,他始终都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 抬起眼眸看向跟前的秦若若时,宇文染只是不急不缓的开口,夸赞了两句。 “没想到秦姑娘的医术竟是如此高超的。” 被宇文染这么一夸,秦若若难免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羞窘的摇摇头,“这也没什么的。” 随即,顾言月又特意提出了给秦若若开设惠民署的事情。 想起京都城中其他医馆的时候,顾言月没忍住板着一张脸,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严阵以待。 “皇上,若若,我想要开设的医馆,是希望能够亲民一些。” 微微顿了顿,顾言月又道:“若是能够打破世家医馆垄断的局势,想必也能够让更多的百姓能够看得起病,也有办法治病。” 数年来,有多少人身患重症,却不治了之? 对于此事,顾言月比谁都要清楚。 “若若,你若是还有其他的时间和精力,也不妨再培养一些新的大夫,日后就留在惠民署里面帮你一起给百姓们看诊。” 对于顾言月的这种看法和见解,宇文染着实是感觉到有些惊诧。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宇文染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顾言月的眼界开阔至这种地步。 但与此同时,宇文染又觉得顾言月本该是这样的。 秦若若轻轻的抬起眼眸看向顾言月,一双杏眸中流露出喜色,“言月,我定是不会辜负你对我的这番期望。” 顾言月知晓秦若若的天赋异禀,她也愿意去给人看诊。 如此这般的做法,无疑是一举两得。 何况这种事情交给其他人,顾言月还是怎么都放心不下。 可秦若若是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 这也是顾言月信得过秦若若的最主要缘故。 “若若,你尽管放手去做吧。” 说罢,顾言月的唇畔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听闻此话,秦若若略微娇羞的笑了笑,也没有继续推辞。 随着时间的推移,京都城中的局势是越发的动荡不安。 想起苏将军一直以来暗中的举动,宇文染也已经意识到,现如今他断然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公公,你先退下吧。” 听闻宇文染说出这番话,公公毕恭毕敬的躬着身子行礼作揖,而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下。 在公公离开之后,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出现。 他微微躬身行礼,“属下见过皇上。” 这人便是宇文染特意养在暗处的心腹,也唤作白泽。 他的武功高强,不论是行事处事,从来都是干脆利落。 又因为曾经宇文染救过他的缘故,白泽便选择留在宇文染的身边,也算是借此机会报答多年来对宇文染的这份恩情。 “你且起来说话。” 宇文染既然都已经这般开口,白泽也没有扭捏行事。 他起身以后,隐隐约约的想起了什么,随即又道:“皇上,您先前吩咐的事情,属下都已经依照您的嘱托,将其他的兵力带回京都城,现如今属下又该如何是好?” 闻言,宇文染缓缓的输了一口气,“接下来,将所有的人马都准备好。” 微微顿了顿,宇文染的面色沉沉,“这可能是背水一战。” 第八十五章 变天了 眼看着明日便是京城秋猎。 于苏将军而言,这是现如今最好的机会,若是错失了这机会,只怕接下来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机遇起势造反。 趁着他人不注意时,苏将军特意前去宫中寻觅苏贵人。 见跟前突然前来的苏将军,苏贵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眼底尽是恨意。 可为了避免引起苏将军的怀疑,她只得尽可能的故作镇定从容,又佯装出一副敬重的模样。 “您今日怎么会得了空赶过来?” 苏贵人的话音刚刚落下,苏将军便冷着一张脸开口说道。 “秋猎时,我会逼宫,到时候你也需要好好的配合一番。” 苏将军丝毫都没有犹豫的挑明自己的来意,显然是确定苏贵人根本就没有胆量背叛他,也断然不可能会做出任何伤及于苏家利益的事情。 迟迟都没有听到苏贵人的回答,苏将军眉头紧锁着,转过身瞥了她一眼。 “怎么?你是不打算听从我的安排?” 突然听到了苏将军提高一个音调问出的话,苏贵妃略微有些错愕。 她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后又是特意说道:“我从未这样想。” “既然是这样,那明日你便与我里应外合,趁着宇文染不注意时,暗中刺杀他。” 苏将军胆大妄为,着实是让苏贵人有些惊诧。 可面上苏贵人只得恭敬如初的应允,“我明白了。” 这边刚刚送走苏将军,苏贵人便暗地里将此事尽数告知于顾言月。 得知此事时,顾言月满脸皆是惊诧之色,她从未意料到那苏将军会如此行事匆匆。 对上顾言月的眼眸时,苏贵人误以为她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言语,而后苏贵人又是认真的作出一番承诺来,“皇后娘娘,臣妾向您保证,适才的那话皆是苏将军所言。” 还没有等苏贵人多说,顾言月便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苏贵人,本宫并非是不愿意相信你,只不过这些事情未免是太难以置信。” 不管怎么来说,苏贵人先前的处境,顾言月是见过的。 至于这种时候,苏贵人也断然不会随意的撒谎。 “不过今日,还是多谢你能够将此事告知于本宫。” 说着话的同时,顾言月的面容中露出些许真挚的笑容。 被顾言月信任,苏贵人亦是有些舒心。 秋猎当日,宇文染携百官前去皇家狩猎场。 苏将军与苏贵妃则是声称身体抱恙,便并未出席秋猎。 对外宇文染的确是默许了,甚至不忘叮嘱他二位要好好照顾身体。 但苏将军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宇文染又不是不知。 苏家要谋反,这京都城也要变天了。 “今日众爱卿尽管狩猎,若谁打的猎物最多,朕重重有赏。” 听闻宇文染说出这番话,其他的朝臣皆是摩肩接踵,跃跃欲试。 望着众人骑马飞奔而出,宇文染心中却是格外的平静。 仅仅是一个时辰过去,京都城中天色骤变,狂风大作,随之而来的便是连续不断的暴雨。 早在这时候,苏将军暗中将大军带入京都城中,他也信誓旦旦的认为,这一次宇文染根本就毫无生还的可能,他定是能够将帝位从宇文染手中夺得。 与此同时,苏贵妃偷偷潜入御书房。 她四处翻翻找找,只为了能够寻到传国玉玺。 搜寻了片刻,反倒是身边的巧翠指了指桌案前摆放着的一个木匣子。 “娘娘,那是不是您要找的东西?” 听闻这话,苏贵妃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抬起脚步上前去。 起初苏贵妃从来都没有意料到宇文染会将传国玉玺摆放在明面上,但小心翼翼的打开,瞧见这的确是传国玉玺之时,苏贵妃的面容中流露出些许喜色。 “巧翠,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你的。” 听到了苏贵妃的谬赞,巧翠只是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去挠了挠头。 在苏贵妃不曾注意到的时候,巧翠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或许苏贵妃是认为,自己这是好不容易得到的传国玉玺,可实际上,这也是宇文染处心积虑的设下的一个圈套罢了。 正是因为宇文染知晓苏将军要借助秋猎这天起势造反,他才会特意将传国玉玺这般重要的东西摆放出来,任由苏贵妃拿去使用。 想起苏将军先前的叮嘱,苏贵妃手执毛笔,不急不缓的写下一册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小皇子宇文知诞下之际恰逢良辰,是大吉之相,今特此册封宇文知为东宫太子。” 可一想起后宫中始终都是看不顺眼的顾言月,苏贵妃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拳头,又任性的写下一册贬顾言月入冷宫的诏书。 见苏贵妃自顾自的书写诏书,巧翠不由得有些不知所以的问了一句。 “娘娘,您这是……” 听闻此话,苏贵妃瞥了眼她,而后便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没什么。” 话虽是如此,可册封苏贵妃为六宫之主,当今皇后娘娘的诏书也已经写好了。 诏书一出,天下皆是震惊。 尤其是沈太尉,以及顾家,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番诏书是真的。 偏偏那是传国玉玺,他们即便觉得震撼人心,却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此时此刻的苏府内,苏将军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心腹,而后当即是直截了当的开口。 “今日的事情,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若失败了,只怕整个苏家都会惨遭灭门。 这是苏将军绝对不准许发生的事情,况且他也对自己信心满满。 几个暗卫皆是纷纷点头,又恭恭敬敬的应下来:“属下遵命。” 在宇文染的意料之中,苏将军携军队前去西郊的皇家狩猎场。 反倒是宇文染,从始自终都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他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看向空中,见那处乌云密布的,心中也是越发的镇定。 这段时日里,宇文染的确是精打细算。 苏将军既然决定要谋逆造反,宇文染也绝对不会任由他为所欲为。 第八十六章 命悬一线 诏书被放出去时,整个皇宫中都已经乱套了。 想起一直以来都是恨之入骨的顾言月,苏贵妃当即是派人前去寻觅她的下落。 现如今苏贵妃信得过的婢女寥寥无几,她索性是安排了身边的贴身侍女巧翠去做这些事情,也算是借机会试探巧翠。 为了避免引起苏贵妃的怀疑,她从来都是对苏贵妃的要求竭尽全力。 巧翠领着诏书前去,便看到了从始自终皆是一副镇定沉着的顾言月。 她满脸皆是不屑一顾的神色,而后便冷声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您现在已经被废除了,如今也理应去冷宫才是。” 听到这番话,顾言月微微眯了眯眼眸,神情却是镇定如常。 顾言月早就已经意料到了今日的情况。 好在秦若若早早的就已经佯装成奴婢的打扮,她便一并跟着顾言月前去冷宫。 如此这般,秦若若也是能够尽可能的护着顾言月一些。 毕竟顾言月现如今依旧是有孕在身。 看着顾言月和几个婢女安分守己的留在冷宫之中,巧翠得意的笑了笑,而后便转过身叮嘱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婢女,“你们就留在这里看着她们,也切记不准任何人离开。” 听闻此话,其他人便纷纷点头应下。 前脚巧翠刚刚离开,后脚顾言月便感觉到了腹部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就连唇瓣都已经是毫无血色的。 看着顾言月这副模样,秦若若心中一紧,也越发的担心顾言月的处境。 “言月,你先躺在床榻上,我替你瞧瞧情况。” 听到了秦若若说出的话,顾言月便默许的点头,而后秦若若又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搀扶着她的胳膊,眉眼之中尽是疼惜,“言月,你小心一些。” 待顾言月躺下来,秦若若替她诊脉。 知晓顾言月这便是要生产了,秦若若又着急忙慌的去准备安胎药,准备给顾言月接生。 与此同时,秦若若忍不住暗暗的庆幸,好在她得知顾言月时日差不多的时候,便已经特意向稳婆了解了接生孩子的步骤。 虽说秦若若从来都没有亲手做过这些事情,但她也绝对不会准许自己有任何差池。 来到西郊的皇家狩猎场。 苏将军远远的便看到了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宇文染。 他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冲着身边的侍卫开口吩咐道:“将弓箭拿过来。” 身侧的侍卫恭敬的将弓箭递给苏将军。 而后苏将军便是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弓箭,眼底满是信心满满。 “咻——” 空气中传来些许动静,待那“宇文染”听到这动静时,长箭已经穿心。 看着周遭不少人围聚上前,苏将军误以为自己得逞。 可当他带着诸多侍卫赶过去,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现如今惨死于箭下的人是假扮宇文染身份的侍卫而已。 苏将军紧皱着眉头,转过身去看了眼周围的人,当即是开口质问着。 “宇文染在哪里?” 听到了苏将军的问话,众人皆是慌乱无措。 不过如此一来,苏将军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中计了。 想来现如今宇文染定是在皇宫中。 与其束手就擒,倒不如争个鱼死网破。 苏将军这般想着的同时,便匆匆忙忙的带着士兵前去宫中。 听闻宫殿之外打打杀杀的声音响起来,宇文染的心情却是格外的平静。 文武百官则是有些惊诧。 眼看着士兵一步一步的逼近,宇文染这才是缓缓的站起身来。 而后士兵们纷纷退让开来,苏将军拿着长剑走过来。 “宇文染,你没有当一国之君的能力,眼下还是束手就擒吧。” 一句话,苏将军说的张扬又肆意。 宇文染始终都是无动于衷的,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苏将军误以为宇文染这是被吓傻了,随即冷笑了一声,“宇文染,你若是愿意让位,或许我还是能够考虑留你一命的。” 好一个留他一命。 听到这番话时,宇文染不由觉得这一切都是好笑至极。 “苏将军,您当真是狂妄自大的。” 宇文染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无数的人赶过来。 而殿外候着的苏将军的士兵,也早就已经被消灭殆尽。 禁军,暗卫营,以及顾家的士兵,三管齐下,收了苏将军手底下的部分士兵,也并非是什么难事的。 与此同时,宇文染特意派人将苏贵妃与苏贵人二人请过来。 苏贵妃误以为是苏将军的命令,当即是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可苏贵妃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此时此刻的苏将军被诸多的士兵团团围住。 命悬一线。 先前曾经与苏贵妃苟合的暗卫,也悄无声息的出现。 “如今之际,那所谓的小皇子宇文知,也绝非是朕的骨肉至亲。” 听闻宇文染说出这番话时,在场的众人皆是震惊。 反倒是苏将军,脸色变了又变。 看着苏贵妃和苏贵人已经抵达这处,宇文染又道:“与苏贵妃诞下小皇子的人,是这暗卫。” “是苏贵妃身处皇宫之际,不知检点。” 听到宇文染亲口说出这些话时,苏贵妃脚跟一软,不由得跌坐在地上。 苏贵妃不甘心,又意图想要替自己辩解,“皇上,您误会了,臣妾从来都没有做出这些事情。”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苏贵人慢条斯理的抬起脚步上前去。 她面色镇定如常,而后便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皇上所说的这些,皆是实情,况且我这里还有无数苏家作奸犯科的罪证。” 说着话的同时,苏贵人将先前准备好的一切证据如数珍宝的献给宇文染。 苏家罪孽深重,乃至于株连九族。 唯独是苏贵人一个人时时刻刻保持着清醒,也挽救了自己的性命。 身边的侍卫纷纷围上去,将苏将军和苏贵妃二人抓捕起来。 苏将军做了谋逆造反之事,午时便被人斩首示众。 或许是为了警示世人,宇文染特意差遣人将苏将军的头颅悬挂在城门外。 苏贵妃则是被暂且扣押回寝宫,收集其他的罪证。 第八十七章 小云吞 知晓苏将军的头颅被垂挂在南城门,以此警示世人时,苏贵妃连连摇了摇头,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的。 她甚至是以为,这些都是拿来欺骗自己的。 “苏贵妃,小皇子在哪里,还请您将小皇子……” 没等跟前的嬷嬷将话说完,苏贵妃便重重的将她推倒在地。 而后苏贵妃一路跌跌撞撞的小跑着。 她来到了里室,抱起放置在摇篮中的婴孩,双眸泛红。 可此时此刻,苏贵妃还是没再犹豫的取出衣袖中藏着的匕首,狠心绝情的刺死怀里的孩子。 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这时候,宇文染不急不缓的前来,他冷冷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苏贵妃,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是冰冷的,“你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阿月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看着宇文染一步一步靠近,苏贵妃突然冷笑了一声。 “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 说着话的同时,苏贵妃高高举起匕首,想要自我了断。 可宇文染身边的侍卫却率先一步,用长剑将她手中的匕首挑开。 随着匕首落地,苏贵妃连连的意识到了自己现如今的处境。 “你说不说,阿月到底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这种声音再次响起来,苏贵妃似是疯魔一般的笑了笑,“宇文染,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你心爱的女人会因为你的缘故,一次又一次的入了冷宫那种地方。” 听到这话,宇文染便知晓了现下的局势。 他转过身去看了眼侍卫。 侍卫明白了宇文染的意思,当即是将苏贵妃带下去,押入大牢。 正是因为经过了这件事情的缘故,朝廷中的百官明了了宇文染并非是表面看起来这般无能,反之,宇文染从一开始便是收起了自己的锋芒,反倒是尽心尽力的准备这一切。 朝廷中的局势诡变。 所有人都在等候着宇文染前去处理。 可宇文染根本就是无心朝政,他也越发担心顾言月的处境。 命令侍卫将苏贵妃押入大牢,而后便是一路匆匆忙忙的前去冷宫接顾言月。 在宇文染的眼中看来,顾言月自从跟随着自己,便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安稳的好日子,反倒是因为苏贵妃的缘故一次又一次的受了委屈。 好在顾言月从来都是性子极好的,如若不然,顾言月定是会心中不舒坦。 宇文染一路匆匆忙忙的抵达冷宫。 他本是想要前去殿内看望顾言月的情况,却不料秦若若听到了动静,她匆匆忙忙的走出来,又毫不犹豫的拦住跟前的宇文染。 “皇上,您且慢。” 听闻秦若若说出这番话,宇文染难免是有些不知所以的。 他略微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什么,便听到了秦若若继续说道:“皇上,您有所不知,现如今言月即将生产,您也不便入内。” 宇文染显然是没有意料到现在的这种情况。 可仔仔细细的盘算着日子,这时候顾言月也差不多是怀胎十月。 宇文染略微懊恼的叹了一口气,“是朕忘记了时日,反倒是让阿月受了这么多委屈。” 秦若若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劳烦您在这里等候,民女这就去替言月接生。” 闻言,宇文染只得点了点头应允。 望着冷宫的大门被关上,宇文染心中是越发的慌神,生怕顾言月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虽说秦若若的医术是极好的,可归根结底的来说,宇文染还是怎么都放心不下的。 宇文染越想越着急,双眸猩红,却是怎么都安心不下。 隐隐约约之间,宇文染听到了顾言月的惨叫。 他心疼顾言月的遭遇,也很想替顾言月分担一些,可偏偏是因为宇文染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的缘故,他只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来回不断的走动着。 不知到底是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冷宫内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考虑到宇文染始终都是忧虑重重的,秦若若看了眼跟前的柳眉与绿翘二人,当即是毫不犹豫的开口吩咐道,“你们先留在这里照顾皇后娘娘,我去同皇上说明情况。” 她二人纷纷点头应允。 秦若若刚刚推开门走出去时,便看到了天降异象。 原本还是暴雨不停,可现下天已经放晴,空中红霞满天。 看到这一幕时,秦若若隐约记起了传闻中的祥瑞之兆。 她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宇文染便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秦姑娘,阿月的情况如何了?” 秦若若本是想要让宇文染瞧一瞧怀里的婴孩,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多说,就看到了宇文染越过自己,也不曾多看一眼自己怀里的孩子,一路奔着里室赶过去。 宇文染这般在意紧张顾言月的情况,秦若若也是由衷的高兴。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顾言月和宇文染之间在一起共患难这么长时日,秦若若皆是知晓,她也觉得他二人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见躺在床榻上的顾言月脸色惨白,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憔悴时,宇文染是怎么都无法安心。 “皇上,这一切都已经解决了吗?” 听到了顾言月提出的问话时,宇文染只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切都结束了。” 紧接着,宇文染关切的询问起顾言月的情况:“阿月,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为了让宇文染安心,顾言月想也不想的摇头,“我并无大碍了。” 想起孩子,顾言月不由得再次开口问道:“孩子呢?皇上,您可想好了给小公主起什么名字?” 秦若若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过来,又特意递给跟前的顾言月。 紧接着,秦若若示意柳眉与绿翘一并退下。 宇文染看着顾言月怀里粉粉嫩嫩的娇娃娃,心中有一个地方莫名的软下来。 “小云吞。”宇文染先是开口,见顾言月微微愣了愣神,他轻轻的笑了笑,带着些许试探性的口吻询问道:“孩子的乳名就叫做小云吞如何?” 生怕顾言月会不喜欢,宇文染索性是继续说着:“阿月,你若是不喜欢,也可以……” 顾言月轻轻的摇了摇头,满脸皆是笑容:“这名字很好听。” 第八十八章 异心 得知顾言月诞下小公主时,襄王也一路匆匆忙忙的赶进皇宫中。 早在这以前,襄王便差人特意打了一对王锁,为的便是能够庆贺这种大喜之事。 抵达寝宫时,襄王就瞧见了顾言月和宇文染以及怀里孩子其乐融融的情景。 他轻轻的笑了笑,不急不缓的抬起脚步走上前去,“臣弟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襄王先是微微俯身行礼,眉宇之中好似尽是恭敬从容。 宇文染心中喜极,也并未介怀这些事情,他直截了当的摆了摆手,示意襄王起身无须多礼。 而这时候,襄王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递过来:“皇上,臣弟先前知晓皇后娘娘怀有身孕,便特意托人打造了一对王锁,今日臣弟又特意带过来,只为能够给小公主做诞生的贺礼。” 襄王能够有这样的心思,的确是不易。 宇文染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顺势接过木匣子。 王锁打造的很精致,顾言月看了也喜欢。 “那就多谢襄王殿下了。” 顾言月轻声细语的说着话,浑身上下却是提不起什么力气。 与此同时,宇文染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搀扶着顾言月躺下来,“阿月,你如今的身体虚弱,也是需要好好歇息的。” 听闻此话,顾言月轻轻的点了点头,也并未强求什么。 知晓了现如今的情况,襄王尽快的离去,免得叨扰了他二人。 襄王刚刚离开不久,宇文染将一个王锁递给小云吞把玩,瞧着宇文染逗弄着孩子的模样,顾言月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皇上,您怎么也变得这般幼稚。” 话虽是如此,顾言月也是能够理解宇文染心中的喜悦。 不料小云吞摸了两下那王锁,便突然啼哭了起来。 顾言月第一次做母妃,根本就不知所措,而宇文染亦是如此。 反倒是一旁的秦若若好心好意的提醒着,“言月,想必是小公主饿了。” 说罢,秦若若又退后了两步,选择回避顾言月给小云吞喂奶的情形。 不经意之间,小云吞手中的王锁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而后王锁便碎了。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顾言月紧皱着眉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复杂之色。 她先是细心的替小云吞喂了奶,温声细语的将孩子哄睡着,这才起身去将碎了一地的王锁小心翼翼的捡起来。 王锁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精致。 反之内部的成色很差。 就连锁芯都是碎的。 顾言月知晓,在襄王曾经历练的西南一带,碎锁无疑是象征着不吉利的。 不管怎么来说,小云吞不过就是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孩,反倒是襄王一开始便用这种方式诅咒小云吞的。 想起这些事情,顾言月心中便窝着火气。 也正是因此的缘故,顾言月意识到这襄王并非是如同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甚至是说,襄王从一开始便有异心。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继续发生,顾言月还是暗中将此事告知于他。 起初知晓此事,宇文染的确也是有些诧异的,可考虑到襄王曾经扮猪吃老虎的方式,宇文染的面色沉沉,还是满脸认真的开口说道:“阿月,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不必动怒。” 后来,宇文染差遣宫中最好的锁匠打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王锁,成色用的都是最好的。 与此同时,宇文染又是暗中的开始提防襄王。 这段时日里,顾言月需要坐月子,身子难免是虚弱的。 瞧着顾言月脸色微微泛白的模样,宇文染也心疼的紧,他索性是向顾言月提议:“阿月,你不妨给我准备一些方子,我去给你熬鸡汤。” 宇文染给她熬鸡汤? 听到这话时,顾言月整个人都是有些惊诧至极的。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顾言月都很清楚宇文染的身份。 像是宇文染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尊贵身份,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顾言月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由得笑着说道:“皇上,您也没有必要勉强自己的。” 话虽是如此,可宇文染也从未松懈,“阿月,你尽管相信我就是了。” 见宇文染满脸信誓旦旦的,顾言月也不好狠心拒绝的。 她将准备好的步骤方子递给宇文染,便瞧见宇文染一路匆匆离去。 估摸着一个时辰之后,宇文染才端着鸡汤回来。 “阿月你快尝尝这鸡汤味道如何?” 鸡汤的味道的确是鲜美,想来宇文染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可面上,顾言月故作嫌弃的看了眼宇文染,“皇上,您做的鸡汤……” 宇文染脸上露出些许羞窘的神色,难免是继续说道:“阿月,你也知道我的,这是我第一次熬制鸡汤,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你也同我说说,日后我就能够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看着宇文染这般诚心诚意的,顾言月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倒也是没有再去嫌弃。 宇文染能够替自己做这么多,顾言月已然是很感动。 喝了鸡汤,顾言月便觉得自己的胃里面暖暖的。 她刚刚被宇文染搀扶着在软榻上坐下来,便听到了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 “太后娘娘驾到——” 该来的,不该来的,今日倒是都来了。 见顾言月微微皱了皱眉头,宇文染想也不想的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脑袋,眉宇之中尽是温柔之色,“阿月,你不用怕的,一切都有我在。” 宇文染对她的好,顾言月从来都是知晓的。 以致于在此时此刻,顾言月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我明白。” 今日太后前来时,又特意带着身边的养女上官怡。 “皇后,哀家听你诞下了小公主,便特意带着怡儿过来瞧瞧。” 顾言月身体不适,再加上宇文染在场的缘故,她便没起身行礼。 “太后娘娘,臣妾身体不适,还是不能给您请安了。” 即便顾言月再怎么不喜欢太后,表面话还是要说的,免得被有人之人瞧见,又冠冕堂皇的诬陷顾言月对太后大不敬。 第八十九章 维护 若太后继续与顾言月斤斤计较,难免让人觉得她欺人太甚。 此刻的太后只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哀家也知道你刚刚生下小公主身体不适,请安倒也不必了。” 隐隐想起什么事情,太后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又道:“皇后,哀家还以为你能够替皇上生下一个大胖小子的,没想到这第一胎竟然只是个小公主。” 太后的言外之意,便是顾言月不行。 听闻此话,顾言月微微敛了敛眼眸,神色淡然自若,“太后娘娘,不论臣妾生的到底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只要是臣妾的亲生骨肉,臣妾都会一视同仁。” 顿了顿,顾言月沉着镇定的继续说道:“也断然不会因为性别之差,就有所亏待了小云吞的。” 三言两语,将太后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上官怡则是扭着纤细的水蛇腰上前两步,她轻轻的抬起手替宇文染斟了一杯茶水,转过身来看向跟前面色不太好看的顾言月时,又是温声细语的开口:“皇后娘娘,您这刚刚生完孩子,理应是需要好好保养的,不然只怕日后身材会走样……” 没等上官怡将话说完,便被顾言月给打断。 “这种事情,就不劳上官姑娘费心了。” 紧接着,顾言月上下打量着跟前的上官怡,不由得失声笑了笑:“上官姑娘还是担心自己一些比较好,毕竟不管怎么来说,上官姑娘就算是没有生孩子,现下的身材也是……” “一言难尽。” 面对顾言月的冷嘲热讽,上官怡的脸色骤变。 她满脸皆是怒气,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顾言月。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宇文染直接抬起眼眸看向跟前的上官怡,眼底满是冷意,“上官姑娘,你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日后大可不必来皇后这里,毕竟皇后的性子如何,你也是知晓的。” 宇文染的话里话外,从来都没有责怪顾言月的意思。 反之,宇文染处处都在维护顾言月。 一旁始终都是默不作声的太后缓缓的站起身来,在离开之际,她索性是将自己的视线放在宇文染的身上,“皇上,你跟哀家来一趟。” 宇文染心中不满,却也是不得跟着前去。 在离开之际,太后又不忘满脸复杂的看了眼顾言月。 从寝宫走出来时,太后便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皇上,你也知晓怡儿这傻丫头,她素来是乖巧温顺的性子,依哀家来看,怡儿最是能够旺夫的。” 好一个旺夫。 宇文染的神情镇定如常,他漫不经心的看向太后,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越发冷淡:“太后,您与其继续关心朕的事情,倒不如多操心操心襄王的婚事。” 想起襄王至今未曾婚娶,宇文染又道:“襄王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也理应是尽快成婚。” 记起太后素来都是喜欢这上官怡,宇文染眼底闪过些许冷意:“既然太后这般钟意上官姑娘,不妨就将上官姑娘许配给襄王。” 被宇文染这么一说,太后的脸色变得惨白,一时间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 听到寝宫内传来些许动静,宇文染也知晓这是小云吞醒了。 他不再多留,索性是径直踏进寝宫。 太后和上官怡彼此之间互相对视了一眼,也纷纷跟着前去。 躺在摇篮之中的婴孩生的粉雕玉琢的,甚是惹人喜欢。 上官怡不由得伸出手去,她也想要抱一抱小云吞。 却不料上官怡刚刚将小云吞抱起来,怀里的小云吞便大哭了起来。 一时间,上官怡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的处境甚是难堪,也觉得这一切都是小云吞导致的。 趁着他人不曾注意到,上官怡索性是狠狠地掐了小云吞一下。 见这种情形,顾言月皱着眉头起身,她直接将小云吞接过来,瞥了一眼跟前的上官怡,“小云吞素来是不喜欢生人靠近,上官姑娘本不该这般强行抱小云吞的。” 说着话的同时,顾言月轻轻的晃动了两下小云吞。 可小云吞依旧是哭闹不止的。 小云吞始终都是乖巧的紧,按理来说也不会这般闹腾。 顾言月不由得紧紧皱着眉头,又仔仔细细的翻看,见小云吞白嫩嫩的胳膊上一片青紫,她索性是走到上官怡的跟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让上官怡整个人都有些震惊。 她断然是不曾意料到,顾言月会做出这种举动。 上官怡伸出手去捂着自己的脸颊,又忍不住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眼底满是对顾言月不敢置信的神色:“皇后娘娘,您为何要出手伤人?” 事到如今,上官怡依旧是嘴硬。 顾言月冷笑了一声,想也不想的开口说道:“上官姑娘,本宫为何要打你,想必你心中自然是最为清楚的,即便本宫不用说,你对此事也理应是心知肚明。” 可听到了顾言月说出的话,上官怡仍旧是不依不挠的。 她恶狠狠的瞪着顾言月,而后又道:“我又没有掐小公主,小公主哭哭啼啼的,又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 上官怡起初是又吵又闹的。 可偏偏是在这种情况下,上官怡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上官姑娘,本宫至今都还不曾说过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你这便是不打自招了?” 说着话的同时,顾言月微微挑了挑眉头,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 一旁的宇文染脸色甚是难看。 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过这上官怡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的,毕竟不管怎么来说,小云吞好歹都是当今尊贵的小公主,岂是上官怡这种人能够随意伤及的? 最为惊诧的,便是太后。 在太后的眼中看来,上官怡素来是温柔体贴的姑娘,她也断然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可太后还没有来得及替上官怡辩护,便再次听到了顾言月主动的开口说道:“上官姑娘,想必你也很清楚小云吞的身份,你也理应是替自己的行为举止负责。” 小云吞是小公主,而上官怡不过就是太后身边的养女。 第九十章 瞧你不起 上官怡自始自终都是心乱如麻。 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也意图想要替自己辩护。 “皇上,太后娘娘,怡儿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上官怡的话音刚刚落下,秦若若便眼尖的发现了异常之处。 小云吞的皮肤白皙水嫩,又因为是早产的缘故,与其他婴孩比较起来,她的肤色并非是粉粉嫩嫩的模样。 也正是因此,秦若若一眼就看到了小云吞胳膊上的掐伤是深粉色的。 而上官怡指甲上的寇丹,也恰巧是浓粉色。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秦若若也丝毫都没有犹豫的开口说出这发现:“上官姑娘,你的寇丹是浓粉色的,而小公主胳膊上的掐伤也的确是浓粉色,想来便是你导致的。” 微微顿了顿,秦若若又道:“况且不管怎么来说,在上官姑娘特意前来探望小公主以前,根本就没有外人碰过她的。” 如此一推二就的,众人自然也是知晓小云吞是被上官怡掐伤。 顾言月的双眸中流露出些许冷漠,她微微眯了眯眼眸,看向跟前上官怡的时,又是丝毫都不客气的开口问道:“上官姑娘,你难道不打算解释什么吗?” 不仅仅是顾言月的脸色不好看,宇文染亦是如此。 宇文染好不容易能够有自己的孩子,他宝贝小云吞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能够容忍其他人对小云吞做出这种事情? 上官怡愣了愣神,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缓缓的低下头,神情中尽是不知所措。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太后缓缓的抬起脚步走过来,“皇上,皇后,今日这事的确是怡儿做错了,哀家会将她带回去好好的教导。” 末了,太后直接伸出手去拉着上官怡离开。 归根结底的来说,太后也觉得这是特别丢人现眼的事情。 可不管怎么来说,上官怡依旧是自己名义上的养女,她也理应是护着上官怡多一些。 隐隐约约的想起了什么事情,太后不忘继续开口说道:“今日一事,也就此为止吧。” 太后的言外之意,便是让顾言月和宇文染不再追究上官怡的过错。 但宇文染根本就没有办法隐忍。 上官怡今日当着他的面伤及于小云吞,说不定改日趁着自己不在,便是会得寸进尺。 宇文染本想要替小云吞讨个公道,可太后已经拉扯着上官怡离开。 正是因为顾言月注意到了宇文染的反应有些激动,她轻轻的伸出手去拉了拉宇文染的衣袖,还是对着跟前的宇文染摇了摇头示意,“皇上,算了吧。” 而这时候,秦若若已经在研制药膏。 涂抹了药膏以后,小云吞的胳膊也渐渐消肿了。 如此一来,宇文染这才是渐渐的安心。 想起顾言月适才的态度,宇文染不由得沉着一张脸,满脸认真的说道。 “阿月,这件事情既然是上官怡做的,她也理应是被惩治。” 顾言月明白宇文染是处处紧张顾虑小云吞的,她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顾言月很清楚太后的为人。 她既然选择要保上官怡,若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追究,只怕太后会大肆宣扬出去,说她与宇文染二人是得理不饶人。 “这一切解决了就好,再者是说,想必那上官怡日后也不会有什么胆量继续胡作非为的。” 听闻顾言月说出这番话,宇文染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只得点头应允。 后来宇文染上朝,便进一步的铲除了曾经与苏家暗中勾结的势力。 至于曾依附于苏家的大臣,也一一被解决掉。 宇文染断然不会准许任何人在朝廷中拉帮结派,毕竟苏将军的情况,依旧是历历在目,宇文染至今都记得深刻。 如若不是因为顾家的话,恐怕宇文染也没有办法能够解决这一切麻烦。 “你们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凡事也理应是以大局为重。” 宇文染特意说出这番话来,神情中还带着些许冷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迫使众人议论纷纷。 可宇文染的手段如何,众人也亲眼所见。 “臣等遵命。” 退了朝,暗卫便悄无声息的前去见宇文染。 “皇上,先前因为苏将军倒台的缘故,江南一带的民心不稳,也只怕继续任由其发展,也会导致局面变得越发复杂。” 听闻暗卫说出的话时,宇文染微微皱了皱眉头。 但考虑到这是当下最为要紧的事情,宇文染还是点了点头,“朕知晓了。” 依照如今的局势来看,朝廷中能够让宇文染信得过的,也没几个。 更何况襄王从来都是在虎视眈眈。 这般思虑的同时,宇文染索性是进一步的做出决断,“朕不日便会带着皇后以及小公主一并南下微寻私访。” 听到了宇文染的话,暗卫显然是有些诧异。 不管怎么来说,宇文染的身份尊贵,何况顾言月与小云吞也都是特别的存在。 可现如今宇文染心意已决,他也不好多说,只得尽快的着手去准备这一切。 秦若若替顾言月熬制了补身子的汤药,小心翼翼的端着本是想要去送给顾言月的,却不料途中竟是会遇到秦冉冉。 她那名义上的妹妹。 “秦若若,没想到你竟然躲进宫中来了。” 在此之前,秦若若显然是没有意料到秦冉冉有这种本事能够入宫。 她紧皱着眉头,神色略微有些不悦,“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闻此话,秦冉冉只是冷哼了一声,一步一步的靠近她,“你觉得我入宫,究竟是为何?” 回想当初,秦冉冉是特意以入宫探望秦若若的名义而来,如若不然的话,恐怕秦冉冉也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格能够混进皇宫中。 她嫉妒横生,也从未意料到秦若若会有这样好的运气。 “秦若若,你难道就没有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反倒是需要依附于其他人生活的?” 秦冉冉说话时,特意提高了自己的音调。 与此同时,眼底又多了些许冷嘲热讽的意味,摆明了根本就瞧不起秦若若。 第九十一章 险象环生 跟前的秦冉冉眼底满是不屑一顾的神色,言语之中无疑是在贬低秦若若的身份。 甚至是觉得秦若若的留在皇宫中,是丢了秦家的颜面。 “秦若若,你若是有自知之明的话,最好还是赶紧回去,免得在宫中惹事生非。” 得知秦冉冉入宫时,顾言月便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一路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而好巧不巧的,顾言月听清楚了秦冉冉说出的那番话。 她冷哼了一声,想也不想的开口说道:“以本宫来看,如今之际惹事生非的,是你。” 一句话,迫使秦冉冉的处境变得尴尬。 秦冉冉紧皱着眉头,显然是没有想到过顾言月会突然出现。 “皇后娘娘,您恐怕是被她的片面之举给欺瞒了的……” 没等秦冉冉继续说下去,顾言月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本宫看人,倒也是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的说什么,何况若若是什么样的人,本宫比你清楚的多了。” 三言两语,顾言月不但是维护了秦若若,又将秦冉冉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与此同时,顾言月转过身去看了眼身边的柳眉,毫不犹豫的开口吩咐下去:“柳眉,将这秦家二小姐赶出去,毕竟不管怎么来说,这宫中也绝非是闲杂人等能够肆意进出的。” 闲杂人等? 秦冉冉显然是没有意料到顾言月会说出这种话,她心中气急败坏。 可偏偏是因为顾言月身份尊贵的缘故,秦冉冉根本就说不出什么。 柳眉知晓顾言月看不惯秦冉冉,索性是将她给赶出去。 秦冉冉心中窝着火气,离开宫中之时,又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柳眉的背影,她暗暗的下定决心要教训回来。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正准备起身离开,却看到迎面襄王不急不缓的走过来。 秦冉冉自然是知晓襄王的身份,即刻换上了满脸的笑容迎上前去,“臣女见过襄王殿下。” 她特意向襄王示好,也盼着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 江南疫情越发严峻。 这种事情甚至是传入了顾言月的耳朵里。 回想起绿翘偶然之中提起的事情,顾言月不由得面色沉沉,再三的斟酌考虑以后,她还是特意同秦若若说起这一切。 “若若,江南一带疫情严峻,如今之际的情况也越发复杂,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去解决危机?” 面对顾言月提出的这种问话,秦若若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应允:“这是自然。” 身为医者,秦若若不愿意看到百姓受苦受难。 身为顾言月的闺中密友,秦若若也不愿意看到顾言月为此事犯难。 更何况秦若若极少能够替顾言月做什么,从而报答她对自己的恩情。 故此,听到顾言月说出这种话,秦若若便毫不犹豫的答应。 好在宇文染早些时候便已经决定下江南,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安排妥当。 趁着夜色,三人便启程前去江南一带。 沿途中,宇文染也不曾见过有任何流民的迹象,他难免是觉得这一切疑云丛生。 顾言月亦是觉得疑点重重,“按理来说,这前去江南的途中,理应是能够看到逃难的流民,可现下这官道上竟是空无一人的。” 为了能够进一步的了解这些情况,宇文染索性是安排暗卫白泽前去查探情况。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宇文染担心顾言月的身体撑不住,又安排在客栈住了一夜。 夜半三更之时,宇文染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窗外传来布谷鸟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的掀开被褥,起身前去查探情况。 见此番前来的人是白泽,宇文染便示意他将情况尽数道来。 “皇上,江南一带的贪官横行霸道,为了能够蒙蔽朝廷,他们甚至是将感染了疫情的百姓们全部都抓起来。” 想起百姓们深陷困境的情形,白泽紧皱着眉头,又道:“那些贪官,甚至是连大夫也不曾给百姓们请过,这分明就是想要让那些百姓活活等死。” 经过白泽的一番通禀,宇文染这才是后知后觉的了解所有的缘故。 他显然是没有意料到江南一带会发生这些事情。 更何况宇文染从来都是盼着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这也是他身为一国之君,唯一的期盼。 回想起白泽说出的话,宇文染大怒,下定决心要将江南一带彻底整治妥当,他也断然不会容忍任何人在江南为非作歹的。 好在白泽已经查探到疫情百姓被安置的地方,宇文染也打算趁着夜色前去探望。 可不料,宇文染刚刚回去房间,便看到了顾言月起身。 她的眉眼之中尽是关切,“皇上,您可是要去查探情况的?” 听到顾言月说出这番话,宇文染本想否定,“阿月,我也并非是……” 没等宇文染将她说完,顾言月便想也不想的开口说道:“皇上,你带我一起去吧。” 归根结底的来说,顾言月是皇后娘娘。 她也需要处处体恤民情。 见顾言月这般执意坚持的,宇文染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倒也是没有拒绝。 趁着夜半三更之时,宇文染同顾言月一并前去疫民营地。 可刚刚抵达这处,顾言月便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哭喊声。 “阿娘,你快醒醒啊……” 不远处的小姑娘连续不断的伸出手去推着跟前已经昏死过去的妇人,两行清泪又是止不住的落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可怜巴巴的。 情况也不止如此。 营地中更是惨象环生。 瞧着这一幕,顾言月的心便紧紧的揪在一起。 察觉到了顾言月的异常之处,宇文染转过身来,将顾言月拥入怀里,特意温声细语的开口同她说道:“阿月,你别担心,我会尽快的解决江南的贪官污吏,也定是会让百姓们安然无恙的度过此次危机的。” 听到这话,顾言月只得轻轻的点了点头。 后来,宇文染和顾言月一番商榷以后,决定在正月十五祈福之日,制造出一些混乱的迹象,从而将流民全部都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进一步抓捕贪官污吏。 第九十二章 某人的醋坛子 从外巡视了一圈回府之时,天已经黑了,长街之上,有些僻静。 喧闹声隐隐从另一条街巷里传来,顾言月探头看了看,顿时觉得有些好奇。 宇文染觉察出她心思,未等顾言月开口,便拉起她的手,薄唇微勾了勾,“走。” “陛下,您为何如此不懂风情?”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宇文染拉走。 穿过三两条街巷,镇子的另一边,便是热闹繁华的夜市。 人群摩肩接踵,街道两边皆是摆摊的商贩,吆喝叫卖着。 灯笼映照的她容颜白皙姣好,格外柔美动人。 顾言月一时间被吸引,忍不住张望环顾四周。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宇文染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牵起她的手,两人并肩同行,慢悠悠闲逛。 顾言月也是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正闲逛着,顾言月忽然瞥见了街边一家医馆,拉着宇文染的手停了下来。 宇文染回过头,眸光关切的望着她,“怎么了?” 顾言月朝那家医馆抬了抬下巴,“走,咱们进去看看。” 话落,不等宇文染出声,她便直接拉着他过去。 迈上台阶,医馆里面人不多,和外面热闹喧嚣的夜市比起来,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柜台前,一位穿着朴素长袍的中年男人正在和掌柜周旋。 “掌柜的,这回能不能便宜些,你们开的药我吃了好几日了也不见好,药都快吃不起了。” 中年男人精气神看起来不是很好,脸色略显蜡黄,透着一股憔悴,和掌柜争辩也是有气无力的。 掌柜摆了摆手,依旧低头拨弄着算盘,对着账簿,没抬头看他,一点都不打算让步,“药价也不是我一个打工的能决定的,您还是别为难我了,不如去别家看看吧。” 这番讲价最终以中年男人的失落离去告终,站在门口附近的顾言月和宇文染不禁对视了一眼。 掌柜也注意到了他们,见他们衣着不凡,脸上顿时堆起笑,弯腰殷勤的招呼道:“二位要些什么?可是需要看病,还是拿药?” 顾言月挽着宇文染的手走了过去,扫视了一眼柜台上摆着的几样药材,还有这医馆内的环境。 医馆内只点了几盏蜡烛,显得有些昏暗,外面夜市喧闹嘈杂的声音隐隐传进来,却又被隔绝。 顾言月想起方才失落离去的中年男人,眼眸微转,不由问道:“刚刚那个人……他想拿的是什么药?” “哦,就是这些。” 掌柜也没多想,将药包拿了出来,解开细绳将牛皮纸摊开到顾言月面前给她看。 顾言月见了,仔细一瞧,分辨出里面几样药材都是什么,不由得蹙眉。 “这……” 她还以为是多贵的药,原来就是这些。 虽然顾言月不是大夫,但也是认得一些药材的。 这里面的不过都是些最普通的药,若换了在京城,便是贫穷些的人家也是买得起的。 可那个中年男人何至于买不起? 看着也没穷到那份上。 掌柜佝偻着腰,见顾言月神色疑惑,也有些莫名,“怎么了?” 顾言月理了理思绪,问道:“这药你们怎么卖?” “一两银子一包。” “这么贵?”顾言月不由得瞠目,和旁边的宇文染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里的诧异。 虽然说一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什么也算不上,可对那些略微穷苦些的人家而言,一两银子就是他们一个月的全部花销了。 掌柜看两人的眼神渐渐有些变了,少了些殷勤和恭敬,变得平淡,又低头去拨弄算盘对账,“我家卖的不算贵了,在这里,都是这个价。” 她唇角微抽,“是吗?” “姑娘若不信我,大可以自行去别家瞧瞧,我也不拦您。” 顾言月蹙起了眉头,掌柜这么有恃无恐,恐怕是确有其事了,便又问道:“那你们看个大夫一次所费需要多少?” “半两银子起,药童给你看,略好些的大夫要二两。” 顾言月瞪大了眼,“这未免也太贵了。” 掌柜轻蔑,“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那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 “我们这儿看病,全都是这个价,没有什么贵不贵的。” 顾言月无语,“掌柜的可有出过江南,到其他地方看看?” 只有江南这里看病贵的离谱。 “我知道姑娘要说什么,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看病价钱贵不贵,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决定的,我也不过是个替人办事的。嫌贵,找官府去啊。” 可以看得出,掌柜的态度渐渐不耐烦了。 顾言月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眸子眯起,“这么说,你们医馆还和官府有关系了?” 掌柜别过脸,不愿承认,“我可没说。” 但顾言月却看得透彻,眸子深了深,拉着宇文染直接离开。 接下来,他们寻访了四五家医馆,一番试探下来,给他们的答复大多如此。 在江南的医馆看病,价钱确实贵的离谱,所费甚高。 同时他们也得到了一些信息,这里的医馆,背后似乎站着某些地方的大官员。 至于其他的,还要回去细查之后才能知道。 “看来江南这一片的形势,比咱们想的还要复杂。” 顾言月陷入沉思,宇文染摸了摸她的头,刚要开口,突然一条带着脂粉香气的帕子从天而落,掉在了宇文染的肩上。 顾言月下意识抬头,便见街道边的二楼一群打扮娇艳的姑娘对着他们挥帕子。 不过却并不是在看她,而是她身侧的宇文染。 “公子,进来坐坐啊。” “我们这儿有上好的茶。” 满楼红袖招,大抵就是这么个场景。 在来之前顾言月就听说过,江南向来民风开放,却没想到,居然能开放至此。 一时间倒也有些无语。 宇文染依旧是一张生人勿进的冰山脸,没有理会那些莺莺燕燕。 但对方的热情却没有因此消退半分,反而更加起劲。 若不是还隔着距离,恐怕要直接将宇文染拉进去坐坐了。 顾言月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的腹部,撇了撇小嘴,醋坛子当场翻掉! “宇文公子最近桃花倒是旺,人家都这么热情了,您不进去坐坐对得起她们?” 第九十三章 神龛下的许誓 宇文染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屈起修长的手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下,“你这丫头。” 明明吃醋了,还要故意说着反话,这算什么做派? 顾言月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谁知下一秒,男人忽然将她揽入怀中,握起她纤细柔软的手。 “我夫人还在这里,望各位慎重。” 宇文染拉着她认真的宣誓主权,透着那么几分他特有的古板严肃,差点逗笑了顾言月。 楼上的女子见状,愣了愣,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各自散去了。 宇文染牵着她逛街,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夜市上不时有烟火燃放,赏心悦目。 宇文染给顾言月买了不少东西,或是首饰或是江南特产的吃食,还有些稀奇的小玩意儿。 手上已经拎了不少东西,走到一处卖簪子的小摊前,顾言月还是不由驻足。 摊主是上了年纪的老妪,眉眼发鬓斑白,看着很是慈祥和蔼。 “小姑娘,看些什么?” “嗯……”她弯下身,目光在摊子里巡视纠结。 簪子设计倒是很特别,和在京城中常见到的那些都不一样,其实雕琢并没有多精致,却格外清新自然,有自己特有的美丽。 “这些簪子都是您做的吗?” 老妪笑呵呵的,“姑娘好眼光,全都是老婆子自己动的手。” 顾言月笑了一下,夸赞道:“婆婆手真巧。” 宇文染在顾言月身侧陪着她,注意到了摊子上一支设计特别的步摇。 他拿起看了看,“这可是同心簪?” 婆婆笑道:“公子好眼光,正是。” 宇文染拿着在她发髻边比了比,觉得很是合适,便道:“婆婆开个价吧。” 老妪笑着摇了摇头,“同心簪是不卖的,公子可知同心簪的意义?这代表了此生只择一人而终。” 话落的瞬间,两人皆是怔了一下,不由对视了一眼。 “虽是不卖,但只需要公子对着神龛为此生钟爱之人许誓,簪子便可拿走。” 老妪话才说完,周围便想起一阵起哄声。 俊男美女,向来是人群注目的重点。 顾言月脸颊微红,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宇文染大方儒雅,走上前,为神龛上了一炷香,郑重的许下誓言,“我宇文染此生只爱顾言月一人,若有违背,神佛共弃。” 话说完的一刹,人群的欢呼顿时一浪盖过一浪。 顾言月白皙的脸庞顿时更加绯红了,不敢抬头去看宇文染。 宇文染却是已经从老妪手里接过了簪子,亲手为她插入鬓间,动作温柔细致,眼神炙热专诚,“不信夫君吗?” 顾言月害羞地摇了摇头,“不是不信,是惊喜。” 老妪也极是看好二人,连连点头,笑的眯起了眼。 时辰不早,顾言月和宇文染拎上大包小包,乘着马车回府。 今日从外面收集到的情报还不少,书房中,顾言月和宇文染对坐商谈,过几日营救难民的计划。 势必不能太明目张胆,否则恐会引起动乱,造成更多人的伤亡。 小云吞在木摇篮中睡得香甜,顾言月悄悄去看了一眼,孩子的眉眼像极了她和宇文染,心下不禁一片柔软,在小云吞额头落下温柔的一吻。 她悄悄关上房间门,接着去处理那些剩余的资料。 夜深了,烛火明灭,映在窗边摇曳,外面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顾言月困意上了心头,支着额头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渐渐地便趴在案边睡着了。 趴在桌上睡也着实不大舒服,顾言月一个时辰后便醒转了过来,困意未消,倦怠地揉了揉眼。 稍一没注意,她肩膀上披着的外袍滑落,愣了一下,才注意到宇文染也在房间内。 同时她也发现,自己胳膊底下压着的资料不见了。 转头一看,宇文染还在伏案处理公务,里面似乎还有她没有整理好的资料。 明亮烛火下男人的容颜认真冷峻,让人望着便不由为他入迷。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顾言月捡起地上的外袍,向宇文染走去。 他手中狼毫笔在信笺上飞舞,“不困,处理完这些杂事再说。” 顾言月瞥了一眼,宇文染正写着一封书信,是给暗卫营的。 让暗卫营的人配合他们几日后的营救,布局必须要周全,尽量减少伤亡。 望着这么晚了还要操劳的宇文染,顾言月不由一阵心疼。 她没有再打扰宇文染,悄无声息的出去,轻轻将门关上,独自去了后厨。 外面露寒霜重,略微有些凉意。 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了,顾言月打算去后厨做些吃的,犒劳一下宇文染。 后厨里有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她看了看食材,刚好还有牛奶和生姜,顿时便有了想法。 熟练的起灶,给姜去皮,将生姜剁碎,放到纱布里朝碗中挤出姜汁。 鲜奶倒进锅中加热一小会儿,在这期间放入白糖搅拌,迅速倒入有姜汁的碗中。 没过多久,姜汁俯下身看了看碗中的液体,轻晃了晃,再用瓷质勺子背面在表面轻敲,发现已经凝结成固态。 撒上些枸杞,给宇文染端了过去。 书房中,宇文染正头疼着,望着桌子上的信笺,支着额头。 苏将军留下的烂摊子比他想象中要严重。 宇文染放了一只信鸽出去,这只信鸽的去向,是他年少在江南认识的三大富商之首,何家的大少爷何方彦。 他需要一个人帮他调查江南的官场情况,以及那些官员背地里都在做什么勾当。 尤其是当地的刺史,有没有在地下钱庄洗钱的记录。 调查这些事情宇文染并不方便出面,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得很紧,藏在暗处的探子就有不少。 次日清晨,顾言月照例去卧房,小云吞还没醒,依旧睡得十分香甜。 这孩子夜间也不闹,比其他婴儿都要乖些,连乳母都欣慰。 顾言月嘱咐了几句,便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廊下,顾言月撞到刚好过来的秦若若。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微垂的眉眼,透出几分失落,差点没注意撞上了人。 顾言月连忙扶住她,才避免了两人的相撞。 “月月。”秦若若反应过来方才差点失礼,退开了一步。 顾言月心细,瞧出她情绪不太对,不由关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少见你心情这般不好。” 第九十四章 帮她报仇 “若若,你以前有事从来不瞒我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去帮你算账!” 顾言月说着就要离去,秦若若连忙一把拉住她,“不是的,你误会了。” “那……” “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 秦若若终于说出了口,心头却仿佛压着千斤重的石头,眉眼耷拉着。 顾言月怔住了,没想到竟是这样。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冲动,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伯母她……若若你节哀,若是伯母还在,一定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秦若若点了点头,没精打采的。 “你是……要为你母亲祭奠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也好。”秦若若也无所谓,随口应了一句。 两人准备好祭祀用的东西,乘着马车同行去了护城河边。 这里四下无人,她们准备的东西并不多,也是秦若若说了要从简。 顾言月从马车上下来,将祭祀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没有纸钱也没有香烛,秦母生前是个风雅之人,所以每年的祭祀秦若若准备的也都是一些花灯或纸灯,飘在水面,任由它随水而去。 秦父有了新欢,或许早已淡忘了她的母亲,早几年的祭祀,秦父从来不出面,只派几个下人去敷衍一下。 而到了这几年,连敷衍也没了,只剩下秦若若一个人,去操持这些事情。 顾言月帮着将花灯拿出来,突然发现,篮子最底下,还有一只扎的十分精致的纸鸢。 她顿住了,不由得拿出来欣赏,下意识问道:“若若,这是你做的吗?” 秦若若正在河边点燃花灯里的蜡烛,让它逐水而去。 听到顾言月的问话,这才回过头。 “嗯。”她轻声应了一句,微垂着的眉眼,记忆回到久远的过去。 秦若若母亲生前最爱纸鸢,手也是极巧的,小时候便会亲自做了,经常带着她来河边放纸鸢。 所以母亲死后,她每年都会亲手做了带过来。 简单的祭祀以后,便剪断纸鸢的线,由着它带着自己的那一份思念,飞向天际。 可之前总有那么两年,庶妹不想让她好过,每次都会故意破坏她熬了好几个通宵亲手做的纸鸢,并且还去找秦父恶人先告状。 秦母生前遗留给她的那几个纸鸢,也被庶妹损坏了。 当时秦若若大闹了一场,却只换来秦父的一顿训斥,被指着头骂不懂事。 花灯一盏盏放出去,秦若若的记忆始终陷在过去。 最后一盏花灯随水流而去,秦若若拿起剪刀,剪断了纸鸢的线。 看着没什么精神的秦若若,顾言月不由得叹了口气。 秦若若家中是个什么情况她自然是知道的,秦若若那个庶妹完全不是省油的灯,这些年对她恐怕多有刁难。 秦若若又丧母,父亲偏疼妹妹,一时间简直可以说是无依无靠。 顾言月临水而坐,秦若若就在她身侧。 两人没有就这么离去,而是静坐了许久。 今日的秦若若格外寡言少语,顾言月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道:“若若,其实你大可不必一再忍让秦冉冉,大可以放手去找她寻仇。只是……要做的周密些,毕竟秦大人是个睁眼瞎。” 顾言月的话似是触动到了秦若若心底,她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和不甘,可很快,又再度低落下去,“我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报仇?” “谁说的,你不是有我吗?”顾言月手勾着她的肩,笑的明媚如画。 秦若若唇角露出一丝苦涩,无奈地笑了一下,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秦家还不知道秦若若和顾言月有这么深的交情,否则还真不敢这么对她。 但是……顾言月毕竟身份特殊,还不知被多少人盯着,秦若若怕因自己给她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况且,她并不想拖累顾言月。 而顾言月听了她的话,随即摆手表明立场,“这叫什么麻烦,你若是过得不好,那我才糟心。”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谁欠了你的,就得统统还回来。世间一切因果循环,没道理那些人做了恶事,还不付出任何代价!再说了若若,你又不是真的草包,你分明不比京城里任何人差,既然身怀宝藏,不如放手一搏,哪怕是为了曾经的自己讨个公道。” 深宅大院内的斗争向来复杂又精彩,很难说当年秦母的死亡和秦家那个小妾有没有关系。 这番话终于是触动了秦若若的内心,她的拳头渐渐握起。 秦父偏心也就罢了,她凭什么要让秦冉冉一直欺压。 无论如何,她秦若若都不能再这么颓丧下去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月月。” “应该的。”顾言月依旧是勾着她的肩膀,十分放松的姿态,“因果循环,也该让那些人尝尝苦果,为自己当初做过的事情,付出该有的代价了。” “嗯!”她认真郑重的点头,心里燃起火焰,眼神渐渐变得坚毅。 即便不被家族看重,她也不是一无所有。 她背后有顾言月的支持,还有那一手双绝的医术和用毒,在京城都少有人能与她匹敌。 想通以后,顾言月看天色不早了,便拉着秦若若回府。 这两日宇文染都格外忙碌,常常一整天都见不到人。 顾言月便时常拉着秦若若一起,照顾小云吞。 她知道秦若若也是极喜欢孩子的,便和宇文染商量了一下,索性让小云吞认秦若若为干娘。 秦若若对此也是十分欢欣,对小云吞照顾有加。的 小云吞正是咿呀学语的时候,虽然还说不出什么话,但见了秦若若总是会露出笑容,两个人似乎十分投缘。 这日,外面的天色渐渐有些阴了,天空突然轰隆打了个雷。 正和秦若若一同逗孩子的顾言月放下手中的拨浪鼓,推开门去廊外看了一眼。 仆从就候在廊外,她看了眼灰暗的天际,“宇文何时回来?” “回娘娘,暂且还不知道。” 宇文染今日一大早便外出,去和暗卫营商量事情。 两个人短短问话间,雨滴便从天空坠了下来,逐渐越下越大,夹杂着有些湿冷的风。 顾言月关上门进去,却发现秦若若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第九十五章 制衡 外面的雨声不绝于耳,顾言月怔了一下,连忙上前关切问道:“若若,怎么了?” “没事,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她说着便要起身离开,可却在起身之时差点站不稳,险些摔倒。 还是顾言月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秦若若才幸免于难。 顾言月敏感的察觉到她在隐瞒什么,视线下移吗,眸子微深,看出她的腿有些不大对劲,不由皱眉,“这到底是怎么了?” 秦若若不是这么不稳重的人,不至于站起来都站不稳。 她还是苍白着脸摇头,隐忍地咬着下唇,“也没什么,只是腿上有些旧疾,畏寒畏湿。” 顾言月不由看向外面的正下雨的天气,眸子里浮现一抹担忧。 她扶着秦若若坐下,道:“你先坐,等雨停了再回去吧。” 说罢,顾言月便转身出去,命下人在屋内点些炭火,保持干燥,还拿了几样能驱寒祛湿的药物给她。 她自己则去了后厨倒腾菜式。 算算时间也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顾言月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药膳,还有辣菜。 这当中便有火锅和水煮鱼,她亲自调配的锅底,整个后厨所在的院子溢满了香味,门口下人都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几日秦若若时常和顾言月待在一起,知道小云吞有些睡不好,便专门给她调配了安神膏,效果奇好无比。 几样菜端进了卧房,放在了桌上,顾言月招呼着秦若若过来。 “我下厨做了几样菜,可以祛除体内寒气,你尝尝。” 随着她推门进来,香气早已飘溢入室内,令人食指大动。 秦若若看了过去,单是卖相就非常诱人,不禁有些惊讶。 “这些……都是你亲自下厨做的?” “嗯,还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顾言月笑说着,将筷子递了一双给她。 秦若若愣愣接过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不禁有些恍惚。 顾言月给她盛饭夹菜,秦若若略尝了尝,顿住。 “怎么了?不好吃吗,还是太辣了?” 她放的花椒麻椒之类的不少,花椒在这个时代还是相对珍贵的产物,不过这难不倒顾言月。 “你的厨艺……也未免太好了吧!” 秦若若实在诧异,她以为顾言月作为后妃,会下厨已经十分难得了,却没想到她的厨艺竟然如此精湛。 顾言月笑了笑,“也没什么,说起来,我觉得你的腿或许可以通过食疗慢慢康复。” “那恐怕是要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的,别见外。” 两人边聊边吃,天色将黑时雨终于渐渐停了下来,江南一贯多雨,恐怕过会儿还会再淅淅沥沥的下一阵。 秦若若坚持要回房,顾言月便命人将她送回去。 桌上的碗筷被收走,顾言月给小云吞掖好被子,哄着她睡觉。 小云吞伸出手,在半空中胡乱抓着空气,格外活泼好动。 顾言月便摇着拨浪鼓耐心的哄她,伴随着小云吞的笑声,一片祥和欢欣的气氛。 “娘、娘亲……” 小云吞突然的出声,让顾言月的手顿住,秋水般的眸子睁大。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娘…娘亲……” 小云吞声音软软糯糯的,还有些咿呀学语时的结巴。 顾言月一时欣喜的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初为人父母时,顾言月还是懵的,但现在听到小云吞亲口叫她娘亲,差点喜极而泣。 她一迭声应着,抱起小云吞欢欢喜喜的亲了几口。 小云吞也偏头看着她,黑且大的纯净瞳仁里,满是直白的喜欢。 次日清晨,一只白鸽飞进府邸院落中。 宇文染的下属四处顾盼,见无人之后才将那只鸽子接入手中,将信纸从竹筒中拿出,悄无声息的离去。 这是何方彦那边过来的飞鸽,信也是他亲笔所书。 交到宇文染手中后,他当即起身。 何方彦已经查到了一些东西,约他在茶楼见面。 顾言月自然也是要同去的,同时还带上了秦若若和小云吞。 茶楼外,何方彦还没来,顾言月将小云吞先抱进了茶楼,暗处有不少守卫,负责她们的安全。 秦若若原本也是要跟着进去的,忽然,她瞥见茶楼门口的石狮子处,一名几岁孩子正猛捶着自己的胸口,涨红了脸,不断咳嗽。 秦若若顿时意识到,那是被东西呛住了,瞧那孩子的脸色,情况恐怕有些危险。 她连忙大步上前,帮他顺气,那孩子猛地咳了几声,终于,食管内卡着的一块果子终于吐了出来。 “小公子没事吧?” 孩子身上和脸上都有些狼狈,礼貌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了,谢谢姐姐。” “小宇!说了不要乱跑,” 另一头,突然传来焦急声音,陌生男人跑了过来。 秦若若循声转头看了对方一眼,男人一袭深蓝锦袍,风度翩然。 只不过跑过来时有些焦急,显然也是担心这孩子。 她打量了严肃着脸,很有医者风范,“您是他的父亲吧,以后要注意看好孩子,再发生这样的情况,恐怕会很危险。” “我……”何方彦脸上出现一丝尴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确实也是他看管不力,但这孩子的身份,却不是他儿子。 这时,还是宇文染出来淡淡开口,“这孩子是他表弟。” 两人同时一愣,而后都尴尬地红了脸。 最后还是何方彦先反应过来,对她拱手作揖,“多谢姑娘相救。” 秦若若随意的摆了摆手,“举手之劳,无需挂怀。” 误会解除后,四人上了楼,于楼上雅间内议事。 这当中没秦若若多少事,她便看护着何方彦的小表弟和小云吞,而他们三人对坐于桌案前,聊着下一步的计划。 “虽说是无官不贪,可也要有个限度,据我所查,江南这一带贪官不少。”顾言月撑着下巴,“可贪的地方太多了,单是敛财手法恐怕就要超乎常人的想象,克扣百姓赋税,收保护费,以各种名义收款要钱。所以,解决方法唯有一条,设立监管,几方制衡敌对,方能破此不良之风。” 何方彦怔了一下,似是意外顾言月一个女子竟也能将这些复杂的东西说的头头是道! 第九十六章 衣食无忧 半晌后,事情终了,秦若若再次跑了进来,“月月,怎么样了?” 顾言月点了点头,笑道:“有我在,自然没有问题。” 然而两人谈笑间,却没有注意到何方彦看向秦若若的表情已经愣住了,一如刚刚初见时那般。 见跟前的何方彦微微出神发愣,宇文染轻轻的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是特意说了句。 “方彦,秦姑娘的确是个极好的。” 这些何方彦自然是知晓的。 但何方彦想要关心秦若若,也得循序渐进的慢慢来。 想起了先前宇文染交代的事情,何方彦将自己暗中搜寻来的钱庄账本交给宇文染。 “皇上,这是你托我准备的账本。” 说罢,何方彦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这账本中,的确是记载了很多关于刘新吴的种种决断。” 微微顿了顿,何方彦还是特意说道:“还望皇上不用为此勃然大怒。” 而后宇文染和顾言月二人便仔仔细细的翻阅起账本。 在此之前,宇文染知晓刘新吴为官贪婪,但他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刘新吴身为江南刺史,竟是会肆无忌惮的克扣百姓的米粮。 “没想到这刘新吴竟是如此贪得无厌的。” 顾言月的眉头紧皱着,神情中尽是恼火。 宇文染亦是大怒,“刘新吴当真是以为自己能够在江南一带肆意妄为,反了他了!” 见宇文染和顾言月皆是这般气急的模样,何方彦满脸凝重的继续说道:“皇上,依照我调查的事情来看,刘新吴为了能够让江南一带的贫民能够减少,甚至是在贫民区随意散布疫情。” 这也是疫情爆发的主要缘故。 顾言月听后,怒道:“贫民又如何,他们也有自己抉择存活的机会。” 说出这番话时,顾言月的脸色甚是难看。 考虑到顾言月的身子依旧是需要静养,宇文染又特意伸出手去拉了拉顾言月的衣袖,同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阿月,你也别动怒,我会解决这些事情,还给百姓们一个公道的。” 而那刘新吴,宇文染也绝对不会容忍。 眼看着现下的时候不早了,何方彦便准备起身离去。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何方彦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索性是直言不讳的开口:“皇上,前段时日也的确是有人在明里暗里的向我打探您的身份。” 为了避免宇文染和顾言月的身份暴露,何方彦善意的提醒着:“皇上,您接下来行事也是需要小心一些的,免得被有心之人……” 没等何方彦将话说完,宇文染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归根结底的来说,何方彦一直以来都认为是宇文染与顾言月二人微寻私访的事情被人泄露。 如若不然的话,他人也断然不会暗中试探性的追问宇文染的身份。 “皇上,您可曾想起过,到底是谁将您微寻私访的事情泄露?” 听闻这话,宇文染的眸色渐渐的暗沉下来,“大抵是襄王。” 这一切也只能是襄王的手笔。 现如今宇文染和顾言月是处于众目睽睽之下的,若是有什么人意图不轨的话,恐怕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躲避开。 一想到这些事情,何方彦还是特意开口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正是因为现如今有人在暗中打探你们身份的缘故,只怕接下来会有人前来刺杀,亦或者是行不轨之事。” 见跟前的宇文染和顾言月面色沉沉,何方彦又道:“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暂且带着人搬去我名下的一处私宅。那里也没有其他人知晓。” 何方彦处处替宇文染以及顾言月考虑,他也知晓他们的身份非比寻常,一旦离开了皇宫,只怕会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意图谋害他们的性命。 顾言月和宇文染彼此之间互相对视了一眼,倒也是没有继续推辞。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何方彦这都是好心。 “那就麻烦何公子了。” 听到顾言月特意开口道谢,何方彦难免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伸出手去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略微羞窘的笑了笑,“皇后娘娘也不必客气的。” 为了安全着想,宇文染当即是安排暗卫将东西收拾了搬去何方彦准备的私宅。 一路上他们的行迹隐秘,倒也是没有被人察觉。 夜半三更之时,宇文染和顾言月特意前去勘察地形。 忙碌了整整一个时辰,他二人才动身回府歇息。 途中经过府邸的时候,顾言月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处火光漫天。 周遭也逐渐传来呼救声,“来人啊,走水了……” 如此这般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顾言月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收拢了一些,眼底满是冷意。 宇文染自然是察觉到了顾言月的异常之处,他轻轻的抬起手,将顾言月揽入怀里。 “阿月,没事的。” 令顾言月恼恨的便是那些人如此嚣张跋扈。 若非是因为何方彦今日恰巧提出了这些事情,让众人搬去他名下的私宅,只怕现如今的秦若若和小云吞,以及无数的暗卫皆是会在府邸上处境危险。 “阿月,你不用怕,一切都有我在。” 宇文染轻轻的伸出手去拍打着顾言月的后背,又是不断的宽慰着顾言月的情绪。 在宇文染的宽慰之下,顾言月渐渐的回过神来。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缓和了情绪以后,这才是跟着宇文染一路回私宅。 看着躺在摇篮中安然无恙的小云吞时,顾言月心中高高悬挂起来的大石头这才是缓缓落地。 现如今的顾言月不比从前,她时时刻刻的担心牵挂,也总是顾虑重重的。 “阿月,待解决了这些事情,你也不必如此提心吊胆的。” 宇文染替摇篮中的小云吞盖好被褥,此刻又特意说了几句:“届时,我定是会让你和小云吞过上安稳的日子,让百姓们皆是无忧。” 这也是宇文染迄今为止的目的。 顾言月愿意相信他,想也不想的重重点头应下,“好。” 第九十七章 于妃黑化? 夜色渐浓,月色凄冷。 见躺在身侧的顾言月渐渐进入梦乡安睡,宇文染不动声色的起身,特意前去寻觅白泽。 面对跟前的宇文染,白泽满脸皆是恭敬之色:“陛下,您找属下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吩咐?” 对于宇文染而言,刘新吴若是不解决,他的存在始终都是一个祸患。 一想到这些事情,宇文染的面色沉沉,倒也是没有犹豫的开口说道:“白泽,如今之际,你要尽快的将刘新吴在江南一带的人脉调查清楚,如若不然的话,恐怕也没有办法查探到底是谁在背地里捣鬼的。” 听到宇文染说出这番话,白泽当机立断的应允,“属下这就去调查。” 正是因为白泽从来都是行事果断,有胆识有谋划的,他在短短的一日时间里面,也将刘新吴在江南一带的所有人脉摸得清楚透彻。 甚至是说,刘新吴曾经的遭遇白泽也有所耳闻。 再次见到白泽的时候,他先是恭敬的行礼,而后便不疾不徐的缓缓道来:“陛下,经过属下的一番调查发现,刘新吴曾经在三年前被襄王殿下无意间搭救过。” 襄王搭救过刘新吴? 不管怎么来说,现如今知晓宇文染微寻私访的人少之又少。 何况朝廷中,宇文染一直都是严加保密。 眼下能够知晓此事,甚至是有能力泄露出去的人,恐怕便是襄王。 从一开始宇文染便在怀疑襄王是有异心,但因为没有任何直接明了的证据证明,他也只能处处设防,小心谨慎。 但现下宇文染也能够确定,自己的行踪多半是襄王泄露。 待白泽离开之后,顾言月又带着些许关切的神色匆匆而来。 “陛下,刚刚白泽来找你,可是说有关于刘新吴的事情?” 宇文染轻轻的点了点头,倒也是没有隐瞒:“白泽同我说,刘新吴与襄王之间彼此相识,又因为襄王偶然之间搭救过刘新吴的缘故,他们也可能有所联络。” 听闻此话,顾言月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神色凝重。 可隐约之间顾言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觉得面容中露出些许后知后觉的神色,“陛下,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见顾言月满脸慌乱,宇文染伸出手去拉着她的手,让顾言月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是缓缓的开口询问着,“阿月,你刚刚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慢慢说就是了,也不用着急。” 话虽是如此,但顾言月也隐隐意识到,或许宇文染的行踪是自己无意之间泄露出去的。 “陛下,先前同你做好所有的准备前来江南时,我也曾经特意叮嘱过于妃的弟弟看管好酒楼,想来这也可能……” 没等顾言月将话说完,宇文染便明了了这一切。 “于妃偶然中得知这件事情,再进一步的转达告知于襄王,那么这些猜疑就能够成立了。” 见顾言月面色中有些自责不已的,宇文染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而后又是轻声细语的开口宽慰着顾言月的情绪,“阿月,这些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自责不已。” 在宇文染的宽慰下,顾言月的情绪渐渐好转,“是我引狼入室,若于妃当真背叛了我,那我欠陛下的,约莫着是还不清了……” 宇文染笑了一下:“你连人都是朕的了,怎么能叫亏欠?” 或许是这段时日里心惊胆战的缘故,顾言月根本就没能好好歇息。 此时靠在宇文染的怀里,顾言月竟是昏睡过去。 刘新吴一直以来都是希望能够拉拢何方彦。 毕竟何家在江南一带的身份地位,刘新吴心知肚明。 刘新吴索性直接在府上设下宴席,只为了能够巴结何方彦多一些,让他日后能够与自己成为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得知刘新吴盛情邀请,何方彦并未推拒,又特意将宇文染和顾言月一并带着前去。 从小厮的口中得知何方彦已经抵达庭院,刘新吴当即是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一路上匆匆忙忙的赶过去,满脸皆是殷勤的笑容,“何公子,没想到您今日会如此痛快地前来赴宴。” 听闻此话,何方彦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刘大人这般盛情款待,我自然是需要参加宴席的。” 察觉到了刘新吴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身后的宇文染身上,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故作镇定轻松的说道:“刘大人,我的好友近日在府上做客,今日我索性是将他一并带着过来参加宴席了,刘大人不会因此的缘故同我置气吧?” 何方彦将话说的足够直白,刘新吴哪里敢多说什么。 面上刘新吴笑脸相迎,可实际上,刘新吴又是没忍住在暗中试探着宇文染的身份。 “何公子,不知道您的这位好友是做什么的?” 还没有等何方彦替宇文染作答,他便含蓄且是彬彬有礼的作答:“回刘大人的话,在下不过就是做一些小生意的商人罢了,自然也是没有办法同刘大人您这样的人相提并论的。” 宇文染从容不迫,倒也是让刘新吴无话可问。 酒过三巡,桌前的刘新吴整个人都是醉醺醺的。 何方彦仍旧是不依不挠的给他灌酒,“刘大人,您今日可是得多喝一些。” 两杯酒下肚,刘新吴已经是彻底昏头了。 他不断的摇了摇头,只觉得眼前出现了好多个何方彦。 “何公子,不是我跟你吹嘘,你恐怕是根本就意料不到,像是我这样的刺史,手底下也是能够培养出一批私兵的。” 当刘新吴说出这番话时,何方彦满脸皆是惊诧之色。 不仅仅是何方彦为此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就连宇文染也是有些错愕。 刘新吴打了个酒嗝,面颊通红。 他伸出手去拉着何方彦的胳膊,又是继续说道。 “何公子,你不用担心,我从来都是行事小心的,其他人也绝对不可能会发觉我的举动。” 正是因为何方彦想要从刘新吴的口中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他如今便循序渐进的追问下去。 “刘大人,您难道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若有朝一日这些事情被发现了,你又该当如何?” 还没有等刘新吴回答,他整个人便醉倒在地,不再动弹。 第九十八章 受伤 待吃饱喝足之后,何方彦便决议同宇文染离开。 而回私宅的途中,宇文染发觉有人在暗中跟随着。 他脚步渐渐的放慢了一些,时不时的回头瞥了眼不远处藏匿起来的黑衣人。 有人尾随,无疑是说明他们意图不轨,想要刺杀宇文染。 好在宇文染从来都是提防戒备的,倒也不至于被其伤及根本。 “咻——” 黑衣人放出冷箭时,宇文染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与此同时,宇文染前面的路被人阻挡住。 “今日你就休想逃离这里。” 跟前的人说话时信誓旦旦,眼底尽是嘲讽冷意。 宇文染始终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收回自己的视线,时时刻刻保持着戒备心。 几个黑衣人一起冲上前来,宇文染连连退让,也并未出手还击。 如此一来一往的,宇文染隐约意识到这些人是在暗地里试探自己的武功。 他索性是装作敌不过的模样,被人用短匕首伤及于胳膊。 若是宇文染丝毫都不会武功,也断然不能逃离,故此,他佯装拼尽全力的模样,将身边的几个黑衣人击退。 看着倒地不起的几个黑衣人,宇文染将视线落在剩余的最后一个人身上。 他微微眯了眯眼眸,只任由那人匆忙离去。 放走这人,才能够让刘新吴信服,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毕竟刘新吴从来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言语,反之,他会相信手底下人的言谈。 回到私宅的卧房内,顾言月仍旧是不曾歇息。 她隔着大老远的,便闻到了一阵子血腥味。 顾言月不由得眉头紧皱着,满脸皆是紧张顾虑的神色,见宇文染推开门走进来,又没忍住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跟前的宇文染,“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话的同时,顾言月低声责怪了几句,“陛下,你不是同我说过,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吗?” 他人关心宇文染的身体情况,无疑是因为宇文染是九五至尊。 而顾言月关心紧张宇文染,只是因为他是宇文染罢了。 瞧着顾言月小脸上满是复杂,宇文染轻轻笑了笑,想也不想的做出一番回答来,“阿月,我并无大碍的,只不过回来的途中遇到了一些小麻烦而已。” 听着宇文染故作轻松说出的话,顾言月瞥了眼他,也没有给宇文染台阶下。 “若真是小麻烦的话,你也不会受伤。” 顾言月说出这番话,无疑是证明她心中愤愤不平。 宇文染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也不得已将整件事情的来因去果尽数说清楚。 在了解了这件事情的原委,知晓刘新吴实则试探宇文染的时候,顾言月心中虽是有些不满,但也只能尽数憋着,“陛下,日后你可是得多加小心一些。” 再三的叮嘱过后,顾言月担心宇文染的身体,又特意去替他做了一些宫保鸡丁,再熬制了鸽子汤补补身子。 次日午时。 刘新吴特意派人前去邀请宇文染和何方彦到府上做客。 宇文染知晓刘新吴的意图,原本他是想要孤身一人前去的,可耐不住顾言月执意坚持,他也只得将顾言月带在身边。 看到宇文染身侧站着的女子模样生的极好,刘新吴眼底起了些许笑意。 “这位是……” 听闻刘新吴提出的问话,顾言月微微颔首低眉,只是俯身行礼。 “她便是宇文兄的内子,得知宇文兄要受人刺杀,怎么都安心不下,索性是一并跟着过来了。” 是何方彦特意开口替顾言月和宇文染二人解释。 生怕刘新吴多疑,何方彦又特意挤眉弄眼的说道:“宇文兄与这位嫂嫂的关系极好。” 明了了这些事情,刘新吴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 “刘大人,昨日你吃醉了酒,的确是同我二人说了不少话的,眼下咱们可否进一步的详谈?” 这种话由何方彦说出来,刘新吴也并未拒绝。 他默许的点了点头,稍作停顿了片刻,刘新吴没忍住继续说道:“夫人不妨去后院歇着?” 听到刘新吴说出这种话,顾言月也不好强行留下。 跟随着侍女来到后院,顾言月不喜有人盯梢着,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抬起眼眸看向跟前的侍女时,只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我想一个人逛逛。” 那侍女的神色有些反常,当即是连连摆了摆手,“夫人,奴婢是被老爷安排过来侍奉您的。” 言外之意,她只能步步紧跟着顾言月。 顾言月也从未想过要为难一个小侍女的,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索性是任由这人跟着。 隐隐约约之中,顾言月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响起来。 她微微眯了眯眼眸,不由得循声而去。 眼看着前边便是禁闭的庭院,侍女不由得仓促的小跑着上前来,而后她直截了当的伸出手去挡在顾言月的跟前,“夫人,那边不能去。” 不能去? 听到这话时,顾言月略微有些诧异。 可不管怎么来说,顾言月的确是听到了有什么人在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 连续不断的女声响起来,而后传来的便是鞭子抽打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时,顾言月的面色凝重,神色中满是冷然。 “我去瞧瞧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顾言月执意要前去查探情况,侍女当机立断的在顾言月跟前跪下来。 “夫人,您千万不能过去。” 顾言月显然是没有想到过这侍女的反应竟是这般。 她略微有些不知所以,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为何要阻拦我?” “夫人,那边的庭院是府上用来关人的,老爷强抢了民女,多半都会将其关押在那一段时日,若是她们不愿意嫁给老爷,恐怕就会被活活打死。” “近日被带回来的姑娘嘴硬,根本就不愿意嫁给老爷,眼下已经被鞭打了三日,现如今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说出这番话时,小侍女已经是泪眼摩挲。 可说完话,她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一时间着急,竟是将这些事情全部都说漏嘴了。 第九十九章 惊变 刘新吴在背地里竟是做出如此勾当。 顾言月从未意料到刘新吴会如此心狠手辣。 她心中满是怒火,也恨不得尽快将刘新吴处决了。 跟前的小侍女颤颤巍巍的跪下来,又没忍住连连开口说道:“夫人,还希望您能够替奴婢保守这个秘密,不然只怕奴婢也根本就没有活路了。” 顾言月知晓这些事情与她无关。 至少在一切都并未解决以前,顾言月不会肆意妄为的用这种方式将事情真相揭露出来。 “你不必担心,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顾言月缓缓的同那侍女开口说道,眉眼中也多了些疼惜,“你且起来吧。” “今日的事情,我可以装作从未得知,只不过你日后也是需要小心行事的。” 顾言月善意的提醒,也是不愿意看到这小侍女落得惨淡地步。 她连连磕头道谢,目送着顾言月起身离去。 宴席结束,宇文染同顾言月回府的同时,顾言月又没忍住将今日偶然之中得知的事情尽数告知于宇文染,“陛下,这刘新吴不仅仅是一个贪官,他甚至是色胆包天,竟是强抢民女,乃至于用各种威逼利诱的方式引人就范。” 瞧着顾言月满脸震怒的模样,宇文染轻轻的拉着她的手,而后继续说道:“阿月,刘新吴现在已经察觉到十五日祈福时会出现什么岔子,现如今他甚至是将所有的私兵偷偷调在刘府附近。” 听到这话,顾言月的面色沉沉。 “那接下来你的处境也会变得有些艰难。” 顾言月的眉眼中尽是紧张顾虑,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拉扯了一下宇文染的衣袖,在这种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继续说道:“陛下,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危。” 她也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会越发复杂。 可顾言月也希望宇文染能够安然无恙。 对上顾言月的眼眸时,宇文染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阿月,我会好好的。” 宇文染绝对不会任由刘新吴胡作非为的。 何况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祈福日当天。 江南一带的百姓又将今日称之为花灯节。 眼看着夜色降临,家家户户都已经点燃了灯笼。 街道上百姓们纷纷提起花灯,四处游走闲逛着。 彼此的面容中都展露出些许罕见的笑容。 而今日,刘新吴又特意在刘府设下宴席。 为了能够招揽人心,刘新吴派人前去将何方彦和宇文染二人请过来做客。 瞧着宇文染与何方彦二人纷纷坐下来,刘新吴便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酒杯,面容中尽是喜色,紧接着想也不想的开口说道:“今日是十五祈福日,我在这里也祝愿何公子,以及宇文兄能够在日后过的幸福圆满。” 听到刘新吴说出这番话时,宇文染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可笑至极的。 刘新吴口口声声说着幸福圆满。 可实际上,刘新吴亲手做出的事情,也让人觉得恶寒。 宇文染和何方彦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举起酒杯应下,“多谢刘大人。” “也祝愿刘大人往后的前景能一片光明。” 宇文染慢条斯理的举起酒杯,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是不冷不淡的。 刘新吴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他连连笑了笑,又是主动的开口说道:“那就借宇文兄这番吉言,接下来我定是会尽心尽力的替朝廷办事。” 好一个尽心尽力的替朝廷办事。 每每听到刘新吴说出这种话,宇文染就觉得恼火。 表面上刘新吴的确是佯装出尽职尽责的模样,可暗地里刘新吴做出的勾当,却是能够置他于死地,就算是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正当宇文染思虑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刘新吴特意提出来要在府上放烟花。 “想必宇文兄也不曾见过江南一带的烟花盛况,不如今日我就让下人准备了烟花来给你瞧瞧。” 刘新吴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不少的小厮纷纷上前来。 他们皆是捧着烟花爆竹。 看到这一幕时,宇文染神情自然如常,“那就有劳刘大人了。” 听到宇文染说出这番话,暗卫营当即便出动。 整个江南城,烟花绽放。 与此同时,刘府的后院起火。 “大人,大事不好了,后院不知怎的,突然起火了!”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什么,便看到了刘新吴满脸气急的站起身来,“还不赶紧找人救火?” 在这种时候,刘新吴在心里面暗暗的庆幸,好在他早些时候派私兵在刘府附近,眼下也是能够解燃眉之急。 可刘新吴还没有来得及下令吩咐,就瞧见跟前的几个仆人变了脸色。 他们纷纷将家丁的衣裳脱下来,又将暗中藏匿起来的长剑取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刘新吴整个人都是有些惊诧至极的。 他事先从来都没有意料到事情会进展到这一步,甚至是说,刘新吴也相信宇文染根本就不是什么暗中前来江南打探消息的朝廷命官。 可依照如今的这种情况来看,这一切都与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截然相反。 刘新吴瞪大了一双眼睛,看向跟前的宇文染时,实在是没忍住紧皱着眉头,“你竟然是……” 听到刘新吴说出这番话时,宇文染微微敛了敛眼眸,神色自然。 还没有等刘新吴继续说什么,白泽便已经悄无声息的抵达刘新吴的身边。 他伸出手,将长剑的剑刃对准了刘新吴。 “束手就擒吧。” 白泽说话时的声音清冷,面容中尽是冷淡之色。 刘新吴为此感觉到震惊。先前他的确是明里暗里的试探过宇文染,可刘新吴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想起这一切都是宇文染精心策划的时候,刘新吴不由得紧皱着眉头,他恶狠狠的瞪着跟前的宇文染与何方彦二人,没忍住伸出手去指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精心策划的。” 第一百章 玉石俱焚 看向跟前的宇文染和何方彦二人时,刘新吴冷哼了一声,而后节节后退。 “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你们是处心积虑的接近我,今日我就先将你们都解决了,再去将京都城中那久居高位的皇帝给杀了。” 当刘新吴说出这番话,宇文染和何方彦皆是有些惊诧。 刘新吴的胆大,的确是让宇文染为之震惊。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宇文染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刘新吴能够如此狂妄自大。 想起宇文染和何方彦皆是在算计自己的,刘新吴瞥了眼身后的私兵,当即是开口吩咐下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谁若是能够将他们的项上人头取下来,我重重有赏!” 一句重重有赏,让刘新吴身后的私兵为之疯狂。 刹那间,无数穿着盔甲的私兵冲上前来。 宇文染看向一旁的何方彦,旋即说道:“方彦,行事小心一些。” 说罢,宇文染也根本就顾不得何方彦的处境,拿起腰间的长剑一一抵抗。 先前宇文染便受伤,现如今伤势未愈,难免是有些承受不住。 又因为无意之间宇文染的伤口破裂,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察觉到宇文染的异常之处,白泽紧皱着眉头,迅速的解决了跟前的几个私兵,从而来到宇文染的跟前,压低了声音询问着,“陛下,您没事吧?” 宇文染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执起手中的长剑,将跟前的人击退。 “白泽,杀了他们,朕重重有赏!” 话虽是如此,可白泽又怎么可能安心? 好在暗卫营及时赶到,救下了伤势未愈的宇文染。 暗卫营的人数极多,一下子便将刘新吴给制服了。 为首的人恭恭敬敬的对着宇文染跪下来行礼,随即身后的人皆是浩浩荡荡的跪下来。 “属下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直到刘新吴听清楚了为首的人说出这番话,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跟前这从容不迫的男子便是当今的九五至尊。 他便是当今皇帝宇文染。 宇文染漫不经心的转过身去看了眼众人,只是不急不缓的摆了摆手,“你们起来吧,今日你们皆是救驾有功,也不必受罚。” 他从来都是赏罚分明的。 更何况宇文染先前也不曾意料到刘新吴会突然做出这种决断。 转过身去看向被迫跪下来的刘新吴时,宇文染慢条斯理的抬起脚步走近了一些,他微微眯了眯眼眸,神情中满是冷意,“刘新吴,你可知罪?” 长剑抵在刘新吴的脖颈处。 感觉到剑刃冰冰凉凉的,刘新吴似乎是痴狂的笑了笑。 “知罪?我何罪之有?” 看着刘新吴这副模样,宇文染索性是不再同他多费口舌,他执起手中的长剑,直截了当的将长剑刺进刘新吴的胸膛。 瞬间—— 鲜血喷涌而出。 看着这一幕,宇文染也是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可此时此刻的刘新吴并未咽气。 他看向近在咫尺的宇文染,想也不想的开口说道:“即便你是当今皇帝如何,虽然我现在活不下去了,但是你迟早也要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在临死之际拉着这么多人做垫背的,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听着刘新吴说出的这番话,瞧着刘新吴神情甚是诡异,宇文染不由得紧皱着眉头。 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什么,宇文染转过身去看向何方彦。 他们二人彼此之间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提高了警惕心。 与此同时,刘新吴费劲全身力气吹了一声口哨。 听到这声音响起来,刘新吴的夫人便趁机会点燃了府邸内暗中藏着的炸药。 登时,刘府发生了轰动声极大的爆炸。 刘新吴与整个刘府玉石俱焚。 好在宇文染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刘新吴的异常之处,他也提前提醒了何方彦,他二人的确是动用了轻功逃过一劫。 看着跟前的何方彦并无大碍,宇文染这才是渐渐的安心。 “方彦,所幸你是安然无恙的。” 突然听到了宇文染说出这番话,何方彦难免是有些不知所以,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追问,便听到了宇文染再次开口说道:“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同阿月交代的。”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秦若若和何方彦之间彼此互生情愫,宇文染是知晓的。 而秦若若又是顾言月最要好的朋友。 宇文染自然是需要保证何方彦依旧是安然无恙的。 早在宇文染与何方彦一同前去刘府的时候,顾言月便率领江南的兵官前去救流民营的百姓。 不远处的女子颤颤巍巍的躲在角落里面,她连连环顾着周围的情况,整个人看起来都是越发的紧张顾虑。 瞧着她这副模样,顾言月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与此同时,顾言月转过身去看了眼身后的侍卫,当即是开口吩咐下去,“你们先去救人,也不必管我。” 听到这番话,众人皆是匆匆离去。 顾言月抬起脚步走上前去,见跟前的女子浑身上下皆是在颤抖的,她便缓缓的蹲下身子,轻轻的抬起手去拍了拍跟前这人的肩膀,“你没事吧?” 听到了轻声细语的询问声响起来,女子方才是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眸看过去。 顾言月的眉眼中尽是关切的意味,就连说话时,声音都是越发的温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将跟前这胆小怯懦的女子吓个不轻,便问道:“你也是刘府的人?” 这女子的穿着打扮并非是如同刘府的奴婢那般。 但这身素净的衣裳,也绝非是夫人妾室穿着的。 以致于此时此刻,顾言月难免是有些好奇不解。 意识到现在的这种情况,顾言月并未直截了当的追问,她只是尽可能轻声的开口说道:“你且安心就是了,有我在,也不会有其他人欺负你的。” 再次听到顾言月说出这些话,女子点了点头。 偏偏是在这时候,顾言月无意之间看到了女子手背上的一片青紫。 顾言月后知后觉的想起! 她极其可能是侍女偶然间提起的,被刘新吴强行带回府的民间女子! 第一百零一章 情愫渐生 得知她的身份之后,顾言月也能够理解她为何是这般顾虑重重的。 顾言月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主动对着跟前这人伸出手去,“先起来说话。” 女子眼神中满是惶恐之色,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心中依旧是后怕。 见她这副模样,顾言月索性是轻声细语的说道:“你不用担心,刘新吴已经被处决了,日后也不会有人强求欺负你的。” 或许是因为顾言月说话时的声音温柔,又或许是因为顾言月的体贴入微让她觉得安心。 在几次三番的宽慰之下,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被顾言月搀扶起来。 隐隐约约的想到了什么事情,顾言月便继续说道。 “你家中的人在何处?现下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若是想要回家的话,我即刻差人将你送回去。” 听到了顾言月提出的这番问话时,女子的眼眶微微泛红。 就连眼角也已经湿润了。 “我家中的人都已经被刘新吴赶尽杀绝了。” 回想起曾经的种种往事,一行清泪又止不住的落下来。 顾言月知晓刘新吴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可顾言月在此之前,也从来都没有意料到刘新吴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做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 她紧皱着眉头,痛恨刘新吴的同时,也越发怜悯跟前这女子。 稍加思考片刻,顾言月也不再隐瞒,索性是主动的开口:“我是当今的皇后,你若是没有其他的去处,也可以选择同我一起回京都城,往后我会替你安排去处。” 微微顿了顿,顾言月又道:“也许日子会苦一些,但不会有人欺辱你。” 女子为之惊诧的便是顾言月的身份。 但听到了顾言月这般体贴入微的替自己考虑时,她想也不想的点头应允。 “能够跟随着皇后娘娘,民女是三生有幸。” 一番斟酌考虑以后,顾言月还是决定将她带回酒楼。 考虑到这女子受了惊吓,顾言月索性将她先带着离开回去歇息。 而此时此刻,秦若若便是留在流民营中。 她观察着流民营中的疫情,又是一一替百姓们看诊。 何方彦顾虑秦若若的情况,也选择一并留下。 秦若若目不斜视的替人看诊,而后细心的开口提醒着,“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尽管同我说。” 或许是因为何方彦注视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又或许是因为何方彦在场的缘故,秦若若根本就没有办法佯装镇定如常。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还是没忍住轻轻的说了一句:“何公子,您也没有必要这般直白的盯着我看。” 听到这话,何方彦略微不自然的咳嗽了两下,“在下只是觉得秦姑娘的医术过人,想要跟着学习一番。” 话虽是如此,可何方彦真正的意图是什么,秦若若多半是能够猜测出。 无意之间,何方彦抬起手掩着面,“秦姑娘若是觉得在下跟随有些不自在,那在下还是……” 没等何方彦将话说完,秦若若便没忍住伸出手去抓着他的手,“这是不是刚刚爆炸留下的伤痕?” 在何方彦的左手虎口处,的确是有一道伤痕。 他本是想要装作一副镇定自然的模样,可秦若若这般细心,何方彦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只是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那就有劳秦姑娘了。” 秦若若小心翼翼的替何方彦包扎伤口,耳尖也微微泛红。 彼此二人虽然并未挑明自己的心思,但情愫暗生,他二人也心知肚明。 替何方彦简单的处理好伤口,秦若若继续替流民看诊,就连发放草药皆是免费的。 瞧着秦若若这副模样,何方彦也越发欢喜,甚至是认定了一定要将秦若若娶进门。 解决了刘新吴以后,宇文染当即是查抄了刘府。 正是因为刘新吴这些年来与不少人暗中勾结的缘故,刘府被查抄,无数的线索暴露出来。 江南一带的贪官,不论大小,皆是被宇文染调查的一清二楚。 当然也查抄了不少的金银珠宝。 很快,宇文染微寻私访的消息传回朝廷。 与之一并被传入朝廷,传进京都城中的,便是宇文染查抄了江南刺史刘新吴一事。 京都城中的百姓皆是为之震惊。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先前众人皆是以为宇文染是手无寸铁,也仅仅是一个傀儡皇帝,可依照如今这种情况来看,所有人皆是小瞧了宇文染的。 现如今的朝廷中,众朝臣皆是人人自危。 生怕下一个被查抄府邸的便是自己。 在短短的三日时间内,宇文染将江南贪官污吏尽数解决。 而秦若若则是同何方彦二人一并处理着疫情。 虽说何方彦从未接触过这些事情,即便是在秦若若身边打打下手,何方彦也是心满意足。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在何方彦的眼中看来,这也是能够接近秦若若,与她相处的最好时机。 摆放在桌案上的,的确是五谷杂粮。 瞧着几个妇人为之眉头紧皱的模样,顾言月不由得轻轻笑了笑,她慢条斯理的抬起脚步走上前去一些,只是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这些的确是粗粮不错,但即便是粗粮,它们也能够做出美味的食物。”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便是现如今的这种情况。 众民妇转过身去,瞧见跟前出现的人是顾言月时,皆是纷纷跪下来行礼。 “见过皇后娘娘。” 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 顾言月一时间竟是有些懊恼后悔,她或许不该早早的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都不必跪着,都起来吧。” 顾言月连连开口,见所有人都起来之后,顾言月主动的开口说道:“今日我教你们如何用粗粮做出好吃的卷饼。” 末了,顾言月轻轻笑了一声,又温声细语的说道:“你们可得好好学。” 顾言月即便是尊贵的身份,她始终都是平易近人的,众人皆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知晓了顾言月是极好的皇后娘娘。 不仅如此,跟着顾言月学来的卷饼味道的确是堪称一绝! 第一百零二章 郎有情妾有意 将政务全部都处理好,宇文染索性是松懈下来。 他特意相邀顾言月前去江南的街道游玩。 得知此事,顾言月想也不想的点头应允,“当然好。” 顾言月穿着一身藕粉色的长襦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未施粉黛,却是让宇文染移不开目光。 察觉到身侧的宇文染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的,顾言月难免是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实在是没忍住带着些许困惑不解的口吻询问道:“陛下,你这是在看什么呢?莫不是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听着顾言月如今还口口声声的称呼“陛下”。 宇文染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顺势压低了自己说话时的声音提醒着:“阿月,现如今在江南,你理应是称呼我为夫君的,免得引起旁人怀疑。” 再次被宇文染提点一番,顾言月轻轻的点头应下。 可不知为何,顾言月的脸颊却是微微泛红,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羞窘。 在宇文染的注视之下,顾言月略微不好意思的唤了一声,“夫君。” 宇文染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想起顾言月适才提出的问话,他特意凑上前一些,附耳低声道。 “阿月有所不知,你生的貌美,自然是让我移不开眼睛。” 无形之中,顾言月被宇文染撩拨一把。 她的心跳加速,耳尖也止不住的红了起来。 随即,宇文染主动的伸出手去牵着顾言月的手,“阿月,咱们去那边瞧瞧吧。” 街头的摊位上摆放着不少的糕点。 看着各个皆是色香味俱全。 周遭的百姓们围聚上前去,一一品尝以后,又特意择选出心中最喜欢的一款糕点。 “我觉得那桃酥糕的味道极好。” “我也觉得桃酥糕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在这江南,桃酥糕可谓是第一!” 听到这声音响起来,顾言月慢条斯理的走上前去,她仅仅是看了眼摆放在碟子里面的桃酥,便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这桃酥糕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但实际上,因为做的时间短,做出来的桃酥糕软糯,吃了一些难免会让人觉得腻味。” 于顾言月而言,这不过就是随口的评议。 可第一名,也就是制作出桃酥糕的人心中为之不满,“你口口声声的说我做的糕点火候不够,那你就来试一试,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见他这般坚定,顾言月倒也是没有犹豫。 她当着众人的面,井井有条的做糕点。 宇文染虽是不喜欢旁的人这般盯着顾言月看的,但不管怎么来说,宇文染也并未加以阻拦,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顾言月,眉宇之中尽是温柔。 仅仅是半个时辰,顾言月就已经将桂花云片糕做出来。 那人尝过这糕点,也的确是心服口服。 他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什么,就看到了顾言月和宇文染的身影渐渐远去。 江南与京都城不同,顾言月也希望能够在江南发展凤记酒楼。 这般斟酌考虑的同时,她索性是直接向宇文染提出来。 宇文染并未拒绝,而后又特意将何方彦寻来。 “不知陛下今日特意找寻在下过来,是有何事?” 瞧着跟前的何方彦,宇文染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方彦,何家是江南一带富甲一方的家族,如今之际,阿月想要在江南发展凤记酒楼,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 宇文染既然主动的提出这些事情,何方彦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应允,“这自然是极好的。” 见他这般果断,宇文染不忘提醒着他,“不过这也可能是需要你相助。” 何方彦知晓宇文染的意图,但他也有条件。 “陛下,不管是什么事情在下都可以答应,但在下也有一个条件,希望陛下与皇后娘娘能够撮合在下与秦姑娘。” 撮合他与秦姑娘? 何方彦这般果决,的确是让宇文染有些诧异。 但仔仔细细的想起来,这也像是何方彦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眼看着时日差不多了,众人便启程回宫。 顾言月一眼就看出了秦若若的依依不舍,她不由得失声笑了笑,而后便慢条斯理的抬起脚步走上前去,她拉着秦若若的手,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若若,你可是舍不得何公子的?” 突然听到了顾言月说出这话,秦若若的脸颊通红,止不住的摆了摆手,“这怎么可能。” “我不可能会……” 说着话的同时,秦若若又是结巴起来。 瞧着秦若若这副模样,顾言月索性是低声细语的同她说明情况:“若若,你心中有何公子的一席之地,那何公子对你也是动心了。” 微微顿了顿,顾言月又道:“我听陛下说,何公子也是需要前去京都城接管家业的,故此,明日他也会启程前去京都城的,到时候你二人再慢慢相处便是。” 听到了顾言月特意提醒自己的话,秦若若越发的不好意思,“你瞎说什么,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可心里面,秦若若却是感觉到甜丝丝的。 不管怎么来说,对于秦若若而言,何方彦是第一个这般体贴入微照顾她的人。 顾言月与宇文染一同回宫,顾言月又着手准备接风宴。 宇文染本是想要托人将此事解决,却不料顾言月执意坚持什么事情都要亲手去做,宇文染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依顾言月这般长大去做。 “那阿月,你也切记保重身子。” 宇文染不忘连连叮嘱着顾言月,生怕顾言月会有什么大碍。 早在这以前,顾言月的身体情况早就已经痊愈,更何况秦若若时时刻刻的照顾,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替自己熬制补药,顾言月的身体就算是再怎么虚弱的,现如今也早就好起来了。 当夜的接风宴上,顾言月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菜式。 每一道菜品皆是色香味俱全。 宇文染吃的心满意足,又不忘夸赞着顾言月:“阿月,你的手艺当真是越来越好了。” 瞧着宇文染这副模样,顾言月给他夹了一筷子排骨,“那陛下可是要捧捧臣妾的场,今日也是需要多吃一些的。” 第一百零三章 惠民医署 回京之后,顾言月和秦若若便着手开始准备惠民医署的事情。 她这般着急开设惠民医署,无疑是因为先前在江南一带发生的事情,让顾言月意识到根本就没有钱财看不起病的百姓多到数不胜数。 眼下惠民医署已经初步建成。 “若若,你若是有什么关于布置医署的想法,你尽管同我说。” 听到了顾言月说出这番话,秦若若轻轻的点了点头,也将自己的心中所想一一道来。 在顾言月和秦若若二人精心的设计之下,惠民医署彻底竣工。 为了能够让惠民医署在京都城中打响,为人知晓。 顾言月索性是买通了京都城中各个茶馆的说书人,明里暗里的散布惠民医署的事情。 事实证明,舆论造势的确是很有用。 在惠民医署开业的这天,门外围聚了不少的百姓。 有些人仅仅是想要知晓这传闻中的惠民医署到底是有多么厉害,而有些人则是听闻惠民医署给穷人家看诊不需要收诊金。 远远的望过去,见惠民医署门外皆是人。 秦冉冉紧紧的皱着眉头,想起秦若若现如今的处境,她不由得狠狠地咬了咬牙。 “秦若若,你休想过什么安生的好日子。” 她暗中下定决心,又带着身后的几个人匆匆前去。 “我儿好苦啊,竟是被这惠民医署的人错诊,现如今依旧是奄奄一息的。” 一个妇人刚刚抵达惠民医署门外,便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喊叫着。 身后躺在地上的男子看似脸色惨白,俨然是一副气息微弱的模样。 瞧见这一幕,秦若若不由得从医署里面走出来,她抬起眼眸看向跟前的人,连关心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便瞧见了跟前不知何时出现的秦冉冉走上前两步。 “你们大家都听到了吧?这惠民医署表面上打着给百姓看诊的幌子,实际上却是错诊。” 微微顿了顿,秦冉冉又道:“若是大家都来这里看诊,只怕病看不好,甚至是要丢了命。” 这一番话,迫使在场的百姓皆是节节后退。 也没有人敢再踏进惠民医署一步。 隔着大老远的距离,顾言月便听到了这处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来,“是谁在闹事?” 她知晓这一切都是秦冉冉的阴谋诡计,此刻便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原来是你啊。” 跟随在顾言月身后的何方彦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他满脸关切的看向秦若若,生怕秦若若会被人欺负了,“若若,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秦若若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可想起秦冉冉从来都是胡搅蛮缠的时候,秦若若不由得咬紧下唇,“我今日的确是诊断了几个病人不错,可我也从来都没有替他诊断过。” 秦若若果断的说出这件事情的真相。 紧接着,顾言月便继续说道:“秦冉冉,你若是想要找事的话,那很不巧,你找错人了。” “你以为自己的伎俩高明,可实际上,在我眼中看来,你买通人来诬陷惠民医署,无疑是在给惠民医署打了活招牌。” 顾言月冷哼了一声,瞧见跟前的秦冉冉呆愣在原地时,顾言月索性是威胁道:“你若是还不赶紧带着人离开这里的话,我马上就报官了。” “届时,官府自然会将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 顾言月毫不犹豫的说出这番话,着实是让秦冉冉吓得不轻。 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秦若若,想也不想的转过身匆匆离去。 惠民医署顺顺利利的开张,百姓们也知晓秦若若的医术过人,并未因为秦若若是女子的缘故便对她有任何偏见。 反之,是京都城中的贵族世家却是咬牙切齿。 正是因为这所谓的惠民医署,迫使众人皆是没了银两可得。 一时间,京都城中被搅起一阵巨大的风波。 好不容易将最后一位患者送走,秦若若稍微放松下来,她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又没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若若,今日你的确是辛苦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便是这种情况。 秦若若转过身望去,就瞧见了跟前的何方彦。 与他仅仅是对视,秦若若便觉得自己是脸红心跳的。 她不自然的颔首低眉,收回自己的视线,“何公子,你今日怎么会有时间过来?” 何方彦先是给秦若若递了一杯水,待她喝过水以后,何方彦这才是缓缓的开口说道:“我听皇后娘娘说,今日惠民医署开业,便想着过来看看你的。” “却不料你竟是忙了整整一日,现下才有时间。” 听到了何方彦说出的这番话,秦若若难免是有些不好意思:“何公子,其实你也没有必要等这么久的,今日来过了,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话虽是如此,但何方彦能够等到这时候,秦若若心中也是越发高兴。 “若若,若是你愿意的话,我日后常常来看你。” 说出这番话时,何方彦见秦若若没有作答,他误以为自己太过于直接,迫使秦若若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不能接受,他伸出手去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紧接着便再次开口说道:“若若,其实我这一次过来也是想要给你送簪子的。” 偏偏是在这时候,秦若若抬起眼眸,“我愿意。” 何方彦微微有些错愕,见她满脸皆是认真,这才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秦若若愿意让他时常前来探望的。 他心中大喜。 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便看到了跟前的秦若若不小心踩到了什么,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倾斜。 何方彦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去护着她。 而好巧不巧的,秦若若直接扑进了何方彦的怀里。 正当此时,顾言月走进来,“若若,今日辛苦你了,你想要吃什么,尽管同我说……” 顾言月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了秦若若与何方彦二人相拥的情形,她不由得笑了笑,眼底带着些许喜色,“没想到你二人发展的如此之快。” 紧接着,顾言月不忘打趣的说道:“我就不留下来打扰你们了。” 第一百零四章 加以阻拦 惠民医署的事情,很快便在朝廷中广为流传。 也有不少的人得知这一切都是顾言月的功劳之后,想方设法的夸赞着顾言月。 “没想到皇后娘娘如今之际竟是有如此特别的魄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无疑是在处处称赞顾言月的。 听闻诸多朝臣皆是在赞扬顾言月的,宇文染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眸,“既然诸位爱卿都觉得皇后这一次的举措正确,现如今朕也想要将皇后重新立为六宫之主。” 或许顾言月依旧是人人皆知的皇后娘娘。 但不管怎么来说,因为先前一些事情的缘故,顾言月被迫贬低身份。 现如今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宇文染自然希望恢复顾言月的皇后之位。 不论如何,宇文染也盼着能够给顾言月和小云吞二人一个足够顺理成章的名分。 见周遭的人皆是安静下来,宇文染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诸位爱卿这是何意?” 宇文染的话音刚刚落下,殿外的公公着急忙慌的赶过来。 他也顾不得眼下的这种情况,匆匆忙忙的抵达了宇文染身边,又顺势压低了自己说话时的声音开口说道:“陛下,太后娘娘要见您。” 听闻此话,宇文染心中虽是有些不满,但还是依照这话在退朝之后前去见太后。 途中偶然之间遇到了上官怡时,宇文染丝毫都没有遮掩眼底的反感,他微微眯了眯眼眸,本是想要径直离去。 却不料上官怡扭着纤细的腰肢凑上前来,“怡儿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娇滴滴的女声响起来,只让宇文染觉得心中略微有些不适应。 他收回自己的视线,面色是越发的难看。 今日太后特意召见宇文染,也是为了能够撮合上官怡与宇文染二人的。 以致于此时此刻,特意在这里候着宇文染的上官怡,整个人打扮的都是花枝招展的。 可宇文染从来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就好似上官怡的存在形同什么污秽一般。 宇文染始终都是选择退避,上官怡也不可能就此放弃,她索性是凑上前两步,佯装出一副没站稳脚跟的模样,而后向前跌去。 上官怡本以为自己能够好巧不巧的撞进宇文染的怀里。 可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宇文染丝毫都没有犹豫的退后了两步,眉眼中尽是漠然的神色。 “朕没有时间和精力同你废话,日后你最好也是收回自己的这种心思。” 撂下这番话,宇文染想也不想的起身离去。 即便瞧见了上官怡摔倒在地上,宇文染仍旧是无动于衷的。 望着宇文染渐行渐远的背影,上官怡心中恼恨,却也是毫无发泄的地方。 见到宇文染前来,太后是想也不想的开口挑明了自己的意图,“陛下,以哀家之见,现如今的皇后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承担的起后宫……” 太后三言两语,便草草了事的诋毁了顾言月。 “更何况陛下你也知道,这皇后曾经也暗中去过青楼,再加上她如今之际诞下的是小公主,而并非是小皇子的缘故,哀家觉得也没有必要为此立她为后。” 隐隐约约的想起了什么事情,太后特意板着一张脸,继续说道:“更何况陛下应该也很清楚,那顾言月是已经被废除过一次的皇后,指不定以后她还会惹出什么岔子。” 太后坚决不同意将顾言月立为皇后娘娘。 而在宇文染的眼中看来,唯一能够久居高位的人只能是顾言月。 “太后的意思,朕自然是能够理解。” 宇文染不疾不徐的开口说着话的同时,面色微微转变,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然镇定,“想必太后也已经听闻了惠民医署的事情,如若不是因为阿月的话,只怕现如今也不可能会有这种医署替百姓们解决燃眉之急。” 宇文染处处辩护着顾言月,态度也明了。 在这种时候,襄王突然出现。 他转过身去看向跟前的太后时,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什么,便看到了太后的脸色骤变。 她不断的剧烈咳嗽了起来,紧接着,太后又是特意伸出手去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 “陛下,你难道这是想要活活将哀家气死不成?” 太后佯装出心绞痛的模样,就好似宇文染若是不答应的话,她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好起来。 “陛下,不管怎么来说,现如今太后的身体情况才是最为要紧的。” 这不请自来的襄王跟着煽风点火,俨然是一副凑热闹的模样。 宇文染心中窝着火气。 他根本就不愿意应允太后这般无理取闹的要求,可偏偏是因为太后这般心绞痛的缘故,宇文染至今依旧是违背她的意愿,难免是说不过去。 更何况此时此刻的襄王也是跟着不断的执意坚持着:“陛下,现下太后的身体不适,您还是不要惹得她不高兴了。” 太后和襄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哪里还有宇文染什么事? 他心中自然是不痛快。 却是因为这是在太后和襄王二人跟前的缘故,宇文染只得隐忍着这种愤愤不平,转过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看着宇文染的身影渐行渐远,襄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现如今的太后也不再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她缓缓的站直了身子,只是冷哼了一声。 “顾言月,就凭你现在还想要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哀家倒是觉得你这是痴人做梦!” 她低声喃喃自语的说着,心中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可笑至极。 再次见到顾言月的时候,宇文染难免是带着些许自责不已的情绪。 他从未意料到事情会变成这副模样,更何况宇文染也曾经以为,他定是能够让顾言月重新成为自己的皇后,让她与小云吞都能够有名正言顺的身份。 即便有人意图不轨的加以阻拦,宇文染也会无条件的维护她们母女二人。 可回想起太后的计谋,宇文染不由得眉头紧锁着,“阿月,我今日的确是在朝廷中重新提起册封你为皇后的,可我也没有想到过,太后竟是会突然传来召见,我不得已前去。” 微微顿了顿,宇文染想起了太后的奸计。 他只得尽可能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正是因为太后和襄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缘故,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执意坚持下去。” 对于宇文染说的这番话,顾言月皆是能够理解。 更何况她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 第一百零五章 镇国夫人 在太后的眼中看来,宇文染至今不再执意坚持要立顾言月为皇后娘娘,想必也是因为宇文染彻底断绝了这样的念头。 更何况太后也认为自己已经得逞了。 看着跟前怯懦有些羞窘的上官怡,太后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随即便想也不想的开口同上官怡提点的说道:“怡儿,你这段时日倒也是应该多去陛下身边转转。” 听到了太后提出这番话时,上官怡先是微微有些错愕。 但上官怡还是故作矜持的开口道:“太后,想必您也知晓的,陛下素来都是不太喜欢怡儿。” 话虽是如此,上官怡也并未拒绝太后的提议。 她也的确是在明里暗里的对宇文染献殷勤。 宇文染知晓上官怡是有所企图,他想也不想的差人将上官怡赶出去,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的。 次日朝堂之上。 宇文染再次看向诸多朝臣时,态度也是越发的坚定,“今日朕要册封阿月为镇国夫人。” 他说话时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所有人都听个一清二楚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要册封皇后娘娘为镇国夫人啊?” “是啊陛下,先前也从来都没有先例……” 听着这种议论的声音响起来,宇文染仍旧是保持着先前的镇定从容。 正是因为宇文染已经想清楚了这些事情的缘故,他也不再任由这些人评议是非。 “朕心意已决,你们也不必继续劝说。” 撂下这番话,宇文染冷哼了一声,又腾的一下子站起身。 在离开之际,宇文染隐隐约约的想起了什么事情,索性是继续说道:“接下来,朕会给阿月举办盛大的册封典礼,诸位爱卿若是心中为此不满,倒也是不必前来。” 一番话,迫使众人皆是沉默不语的。 太后显然是没有想到过宇文染现如今还会有这种招数。 她也曾经误以为宇文染根本就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可依照如今之际的情况来看,宇文染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彻底死心。 反倒是借助这种机会,进一步册封顾言月,给了她镇国夫人的名号。 回想起此事,太后心中便是气的不轻。 册封典礼上,众人皆是恭敬如初。 看着高座之上的宇文染与顾言月二人并肩同行时,也有不少人在暗地里唏嘘不已的。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他们也能够看得出,宇文染的确是对顾言月一往而情深的,如若不然,宇文染也根本就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记起小云吞小公主的身份,宇文染索性是将郊外的金矿收在小云吞的名下。 瞧着周遭有人为此感觉到愤愤不平的,宇文染也从未将其的议论放在心上,毕竟不管怎么来说这些始终都是宇文染的事情。 也轮不到旁的人在这里指手画脚的议论什么。 正是因为顾言月并未被重新登上后位,京都城中的世家小姐难免都是想要借此机会能够攀上枝头变凤凰的,也妄图期盼着以后能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只不过宇文染的态度坚决,一一将其的念想毁掉。 眼看着惠民医署渐渐的走上正轨。 秦若若心中自然也是为此感觉到高兴的。 暂且解决了手头上所有的事情,秦若若正准备站起身来,就瞧见了跟前特意前来探望自己的何方彦,他手中还拿着一份茶楼的糕点。 “若若,我知道你忙碌了整整一日,今日就帮你买来了桂花糕。” 秦若若的脸颊不自然的泛红,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顺势接过糕点的同时,又是不疾不徐的开口应允下来,“那就多谢何公子了。” 事到如今秦若若依旧是口口声声的称呼他为何公子。 何方彦或多或少都觉得有些不满意的,甚至是觉得这样的称谓,迫使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徒增疏离冷漠。 但考虑到秦若若素来都是极其慢性的女子,他也不敢贸然的提出什么要求的。 何方彦生怕自己提出什么,便会惹得秦若若不高兴。 此刻,何方彦只是缓缓的回过神来,又带着些许期盼的目光看过去。 “若若,你快趁着热尝尝这糕点味道如何。” 待顾言月同宇文染出现时,便看到了秦若若和何方彦二人坐在一起的模样。 瞧着他二人这般随和自然的相处,顾言月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看向宇文染的时候,又是特意伸出手去拉着他的胳膊,缓缓的走上前去:“若若,何公子,祝贺你们二人现如今能够修成正果。” 听到顾言月毫不遮掩说出来的这番话时,秦若若的脸通红,她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仅仅是顾言月在替他二人祝贺,就连宇文染也是如此。 “方彦,没想到你现如今竟是能够追到秦姑娘的,不过接下来你也理应是好好的对这姑娘的。” 说罢,宇文染顺势伸出手去拍了拍何方彦的肩膀。 宇文染的言外之意,便叮嘱何方彦要照顾好秦若若。 得知惠民医署是安然无恙的,顾言月而后便前去凤记酒楼。 见到了于妃的弟弟,顾言月便察觉到他的眼神从来都是躲闪回避,俨然是流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近日来,凤记酒楼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顾言月提出来的问话时,那人只是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他连连摆了摆手,紧接着便打着哈哈的笑了两声,“回皇后娘娘的话,属下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看顾凤记酒楼的生意,一切也都是安然无恙的。” 话虽是如此,可顾言月总觉得他这是有事相瞒。 但面子,顾言月终归还是要给他留下一些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倒也是能够继续放心,将整个凤记酒楼都交给你。” 想起现如今的于妃已经对外称病卧床不起多日,顾言月心中多少都是有些挂念着她的处境,待从凤记酒楼回宫后,她便想着特意前去探望于妃的情况。 第一百零七章 把她扔出去 顾言月一路匆匆忙忙的前去查探小云吞的情况。 她却不曾意料到,小云吞肉嘟嘟的脸颊通红,眼眶也是红红的。 此刻的小云吞不断的哭闹着。 瞧着她这副模样,顾言月心里面自然特别不是滋味,她不由得疾步匆匆的上前去,又小心翼翼的将小云吞抱在怀里。 她慢条斯理的伸出手去拍打着小云吞的后背,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越发温柔了起来。 “小云吞,不要怕,母妃来了。”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顾言月闻到了些浓重的酒味。 起初顾言月还误以为自己闻错了,可偏偏是因为凑近了小云吞的缘故,她也渐渐能够确定这味道便是小云吞身上来的。 如此一来,顾言月也能够了解此刻的情况。 想来便是有人故意给小云吞喂了酒水,从而迫使小云吞身体不适,眼下哭闹不止。 为了能够让小云吞的情况尽快的有所好转,顾言月索性是转过身去开口吩咐道:“柳眉,你去准备一些蜂蜜水来。” 得了顾言月的嘱托,柳眉便小跑着前去准备。 蜂蜜水可以提高新陈代谢,同时也是能够促使小云吞的情况有所好转。 在顾言月不断喂蜂蜜水的举动下,小云吞也不再是哭哭啼啼的。 想起小云吞现如今的处境,顾言月不由得紧紧皱着眉头,她转过身去看了眼平日里留下来侍奉着小云吞的侍女,又没忍住开口质问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又如何照顾小公主的?” 面对满脸怒气的顾言月,侍女扑通一声跪下来。 她不断的给顾言月磕头谢罪,“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小公主,只不过刚刚太后娘娘特意说,她是想要给小公主喂水的,奴婢也没有办法加以阻拦,后来也只能默默的应允了……” 想来便是在太后给小云吞喂水的时候,偷偷加了一些酒水。 这种话,侍女自然也是不敢说的。 她生怕自己无意之间得罪了太后,日后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宫中混迹。 正是因为听到了侍女说出的那番话,顾言月现如今也猜测出了这一切的缘故。 若非是太后的话,恐怕其他人也不可能会有什么胆量对小云吞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思及于此,顾言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记起上官怡的时候,顾言月不由得抬起眼眸四处环顾着周围的情况,不料寻觅了整整一圈,顾言月都没有发现上官怡的踪迹。 太后不在,就连上官怡也不在。 或许太后和上官怡便是想要利用这机会谋划什么阴谋诡计的。 一想到这些事情,顾言月也根本就顾不得此时此刻的小云吞,她转过身看向柳眉,在离开之际特意同柳眉叮嘱了几句,“柳眉,接下来你就留在这里暂且先行照顾小公主,本宫还有一些事,现如今也是需要前去处理。” 望着顾言月急急忙忙离开的背影,柳眉只得恭恭敬敬的应允下来,顺势替她照顾着小云吞。 顾言月急急忙忙的,无疑是想要快一些回到宇文染的身边去解决麻烦。 如今的上官怡看向近在咫尺的宇文染,她的眼底流露出些许贪婪之色,而后又是没忍住轻轻的抬起脚步,扭着纤细的腰肢一步一步的向宇文染靠近。 “皇上,今日就让怡儿来侍奉您吧?”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来,不曾引起宇文染心中的怜爱疼惜,反倒是让他觉得恶寒。 眼看着上官怡伸出手去将外衣解开,她任由衣衫自然而然的掉落,又不断的抬起脚步向宇文染渐渐靠近。 “皇上,事已至此,您也不必这般严防死守的。” 听着上官怡说出的话时,宇文染想也不想的开口撂下一句话,“上官怡,你若是想要活命的,最好是现在离朕远一些。” 上官怡原以为宇文染醉的不省人事,可她也没有想到过,宇文染至今仍旧是意识清醒的。 在上官怡毫不知情的时候,顾言月特意替宇文染准备了一些解醉酒的芹菜汁。 也正是因此的缘故,即便是在喝了这么多酒水以后,宇文染仍旧是冷静沉着的。 可上官怡好似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宇文染说出的这些话,她不断的靠近宇文染,又是娇软着声音开口说道:“皇上,怡儿也愿意留在您的身边侍奉,若是可以的话,怡儿什么名分都可以不要。” 上官怡的话音刚刚落下,顾言月便从外边推门而入。 “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上官姑娘究竟是有多厚的脸皮,竟是能够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来。” 顾言月说话时的声音清冷,也迫使上官怡彻底的沉寂下来。 她显然是没有想到过顾言月这时候会突然出现,以致于上官怡的处境是越发的尴尬起来。 “皇后娘娘,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先前太后是特意同上官怡说过,她会想方设法的将顾言月留在外边,而上官怡也是能够进一步的勾引宇文染。 对上上官怡的眼眸时,顾言月丝毫都没有退避的意思。 她的唇畔微微上扬,渐渐的露出一抹舒缓从容的笑,“上官姑娘,你究竟是在打什么心思,本宫不用多想也能够猜测得出,但恐怕你也失算了,皇上心中从来都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你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 听到这番话,上官怡心中气急。 她本是想要与顾言月一较高下,可偏偏是因为宇文染无条件偏袒于顾言月的缘故,上官怡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上官姑娘与太后娘娘心中如何想,我都猜不出的话,难免是让人觉得有些愚笨无知。” 顾言月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眸看过去。 顾言月本是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不料此时此刻的宇文染主动的开口吩咐下去。 “来人,将上官姑娘送出去。” 见上官怡怎么都不情愿离开的,宇文染微微敛了敛眼眸,再次转过身时,当即是开口同白泽吩咐下去的,“白泽,将上官怡扔出去。” 第一百零六章 不过一个公主 寝宫内的于妃正坐在软榻上歇息。 她缓缓的抬起手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又隐隐有什么不太好的预感。 正当此时此刻,宫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通传的公公喊话,于妃不由得紧皱着眉头。 她为了尽可能佯装出一副镇定自然的模样,索性是在侍女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 在顾言月抵达寝宫内时,于妃好巧不巧的刚刚站起身来,她对着跟前的顾言月微微扶扶身,且是小心翼翼的行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顾言月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须多礼。 想起于妃的身体不适,顾言月索性是继续说道:“既然于妃你觉得身体不适的话,现如今倒也是没有必要跟着站起来,你且安心坐下就是了。” 不管怎么来说,顾言月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她针锋相对。 以致于现如今这种情况下,顾言月只是同于妃寒暄了几句,大抵了解了现如今的这种情况。 可离开这处之后,顾言月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适才顾言月便察觉到那小侍女神色慌忙顾虑,俨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连于妃的脸色也是特别不好看的。 再三的斟酌考虑,顾言月还是决定麻烦宇文染手底下的人调查事情的情况。 经过一番调查,宇文染这才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从一开始的时候,于妃身边的侍女便暗中与襄王之间有所来往。 知晓此事时,宇文染整个人都是有些惊诧。 毕竟他也不曾意料到,襄王竟是能够肆意妄为的将手伸到后宫之中。 现如今小云吞满了半周岁,按照习俗惯例来说的话,的确是需要抓阄。 考虑到抓阄绝非是什么大事,宇文染也并未洋洋洒洒的举办宴会,反倒是私底下进行的。 瞧着桌面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而小云吞已经被宇文染放在圆桌子的中间。 “小云吞,你去瞧瞧,你喜欢什么就选什么。” 宇文染说话时的声音温柔,眉宇之中带着罕见的铁汉柔情。 小云吞咿咿呀呀的喊叫着,在众目睽睽之下,选择了放在角落里面的一卷书。 不管小云吞到底是选择了什么,顾言月都高兴。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小云吞是顾言月怀胎数月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她自然是盼着能够时时刻刻的照顾好小云吞的,免得她出现什么意外。 正是因为小云吞是姑娘家的缘故,上官怡也不止一次的嘲讽过此事。 现如今她的态度越发嚣张跋扈,“不过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公主罢了,皇后娘娘您其实也根本就没有必要这般上心。” 什么叫做上不了台面的小公主? 听到这番话时,顾言月心中窝着火气,她索性是直截了当的伸出手。 “啪——” 随着这声音响起来,顾言月重重的打了上官怡一巴掌。 “上官怡,本宫不想再看到你!” 听到这番话,上官怡再次恨恨的咬了咬牙,她却只能伸出手去遮住半张脸。 而后那上官怡便匆匆的离去。 时间过得很快。 眼看着明日便是小云吞六个月的时日。 顾言月却根本就没有张熬过,太后竟是会主动的提起这些事情,甚至是说要给小云吞举办满了六个月的宴会。 得知此事,顾言月总觉得太后是有所企图的。 但若是能够借此机会解决彼此之间的矛盾,这也是得不偿失。 后来顾言月便是应允了六月宴。 六月宴会之上,前来赴宴的朝臣也的确是比较多的。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襄王主动的站起身来,他手中还举着酒杯,眼底带着些许笑意,“皇兄,今日臣弟也没有想到过,小云吞竟是会长的这么快,距离当初也足足过去了半年的时间。” 听到了襄王说出这种话,宇文染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他接下来可能会有所企图。 正当宇文染这般想着的同时,襄王和太后二人纷纷是站起身来,“这一杯酒水,臣弟敬您。” 襄王既然都这般直白的表露,宇文染若是毫不犹豫的拒绝,面子上难免是挂不住。 以致于在这种情况下,襄王和太后想方设法的在给宇文染灌酒。 顾言月心中担心的紧,生怕宇文染会有什么意外。 见宇文染彻底的不省人事了,她这才是柳眉微微蹙起,慢条斯理的抬起脚步走上前去。 顾言月根本就不再愿意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襄王和林太傅二人身上。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俯身弯下腰,低声细语的说道:“陛下,臣妾扶着您回去歇息。” 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宇文染微微眯着眼睛,待确定了跟前的人是顾言月的时候,他才是低声嘟囔了一句,“阿月,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这辈子都不要跟我分开。” 这种话,顾言月还没有来得及听清楚,便听到了柳眉一路匆匆忙忙赶过来通禀的话。 “皇后娘娘,小公主突然在宴会上大哭,奴婢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孩子哄好。” 听闻此话,顾言月的柳眉再次紧皱着。 她抬起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看向跟前的柳眉时,眼底带着些许沉重的神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帮忙多看着小公主一些吗?” 抱怨吐槽的话也没有任何效用。 顾言月根本就顾不得多想其他的事情,索性是一路匆匆忙忙的跟着柳眉前去查探情况。 可顾言月也不曾意料到,自己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太后便安排了侍女动手脚。 催情香是太后特意从西域一带托人买回来的,她也是盼着能够通过这一次机会,让宇文染和顾言月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 看着跟前近在咫尺的上官怡,太后不忘继续开口叮嘱着:“怡儿,接下来你可是需要好好的把握住这一次机会的,不管怎么来说,现如今的陛下已经昏迷不醒了,再加上有催情香的缘故,他定是不可能能够把持得住。” 这番话,让上官怡了解了现下的情况。 第一百零八章 给个说法 如今之际,上官怡已经是衣衫不整。 白泽丝毫都没有犹豫,索性直接将人扔出去。 看着宇文染双眼猩红的模样,顾言月心中难免是有些不是滋味,她主动的抬起脚步上前去,又轻轻的伸出手去拉着他的手,“皇上,您这是被上官怡下了催情香。” 跟前的顾言月近在咫尺,宇文染缓缓靠近,没忍住将她拉进怀里。 “阿月……” 低沉沉的男声响起来,迫使顾言月脸红心跳。 夜色渐浓,月色朦胧。 顾言月与宇文染二人相拥,一夜好眠。 上官怡原来的确是想要借机会勾引宇文染的,却不料宇文染早早的便服用了醒酒的芹菜汁,以致于上官怡的计策败露。 甚至是被人狠狠地丢出去。 如此一来,上官怡此刻着实是狼狈不堪。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太后的寝宫,本是想要向太后讨得催情香的解药,可跟前的太后丝毫都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反倒是不屑一顾的冷哼了一声:“催情香本就是没有解药的,你若是想要安然无恙的,眼下也只能去泡冷水。” 如若不然,上官怡便是会失去清白之身。 想起自己一直以来都没能够如愿以偿的,上官怡索性是紧咬着牙关,艰难的跟随着丫鬟前去泡了冷水。 即便浑身上下都是不断的打颤,上官怡也是继续坚持着。 一侧的丫鬟也有些于心不忍,她只得别过身子去,不再多看上官怡一眼。 上官怡狠狠地咬着牙,又不断提醒着自己铭记此刻的处境。 而后上官怡又是低声说道:“顾言月,我定是要你永无翻身之地。” 待宇文染意识渐渐的清醒过来,顾言月满脸皆是认真的神色。 她再三的思索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将太后所做的一切如实道来。 “皇上,你恐怕是有所不知的,昨日在小云吞的六月宴会上,太后装作糊涂的给小云吞喂酒。” 说出这番话时,顾言月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宇文染显然是没有想到过事情会进展到这一步,他紧皱着眉头,神情略微有些复杂,“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小云吞对下手。” 可细细想来,小云吞不过是六个月大的婴孩,若是任由太后这般对待,指不定接下来她会如何欺负小云吞的。 思及于此,宇文染心中尽是怒火。 他本是想要去讨个说法,却不料顾言月主动的伸出手去拉着宇文染的胳膊。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又是温声细语的开口宽慰着宇文染的情绪:“皇上,你放心好了,现在小云吞并无大碍,情况也有所好转。” 微微顿了顿,顾言月索性是继续说道:“现如今的情况比较特别,皇上你也不该与太后撕破脸皮的,若真是如此的话,只怕接下来会引起百姓群臣的议论。” 顾言月处处替宇文染考虑,也的确是端庄娴雅的。 见顾言月这般细致入微的替自己着想,宇文染尽可能的压制住心中的烦躁,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再次看向跟前的顾言月时,是想也不想的开口说道:“阿月,你放心好了,只要太后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小云吞的事情,接下来我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隐隐约约的想到了什么情况,宇文染不由得微微皱着眉头。 “阿月,你可知晓近日来,于妃身边的丫鬟与襄王走动的有些频繁。” 听闻此话,顾言月略微有些惊诧。 紧接着,宇文染又道:“只怕这于妃早就已经生出了异心。” “这怎么会……” 但不管怎么来说,现如今没有任何直截了当的证据,顾言月也不希望宇文染为此怀疑,乃至于是顾虑重重的。 她缓了一口气,再次看向跟前的宇文染时,又是直言不讳的开口:“皇上,我觉得咱们现下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也不该贸然怀疑什么的。” 顾言月的话,言之有理。 宇文染轻轻的点了点头,“阿月所言极是。” 为了能够尽快的确定这于妃的心思,顾言月索性是继续提议:“皇上,如今之际不妨就让我前去看望于妃,顺势探查一下情况。” “若于妃真的有什么不轨之举,我也能够第一时间同你说明情况。” 顾言月主动请缨前去看望于妃,的确是让宇文染为之欣慰。 更何况顾言月是能够信任的人。 宇文染轻轻的伸出手去揉了揉顾言月的脑袋,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越发的温柔,“阿月,那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于顾言月而言,这些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的。 更何况她也知晓宇文染的处境艰难,一步一步的走到今日,的确是不容易。 既然自己能够出手相助,顾言月也断然不会逃避任何麻烦。 “皇上,你也不必说这事是什么麻烦的,我从来都是心甘情愿的,能够替你排忧解难,我也倍感荣幸。” 听到了顾言月说出的话,宇文染不由得越发动容。 正当顾言月和宇文染甜蜜恩爱之时,宫人小心翼翼的进来传话。 “皇上,皇后娘娘,眼下太后前来,不知……” 还没有等她将话说完,太后便领着上官怡一路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皇上,今日哀家特意前来,也是希望你能够给怡儿一个说法。”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便是现下的情况。 顾言月闻声看过去,就瞧见了满脸怒气的太后,以及跟随在太后身后,双眸中满是对自己憎恨不已的上官怡。 她微不可查的收回自己的视线,顺势站起身来。 适才宇文染与顾言月恩爱甜蜜有加的模样,上官怡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可回想起昨日自己的处境,若非是因为顾言月突然出现的话,只怕现如今宇文染疼爱的人便是自己了。 一想到这些事情,上官怡便越发憎恨顾言月。 甚至是固执己见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顾言月的缘故,才迫使自己落得如此惨淡的地步。 宇文染收起眼底的笑意,面色中多了些许淡漠疏离。 “太后口中的说法?又是什么说法?” 第一百零九章 不留情面 见宇文染满脸皆是漠然,太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她转过身去拉着上官怡的胳膊,又将上官怡带到宇文染的跟前去,“皇上至今恐怕还是有所不知的,怡儿昨日中了催情香,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哀家那处,一个人泡在冷水中整整三个时辰,情况这才有所好转。” 说罢,太后将视线转移到顾言月的身上。 “哀家知道皇后素来都是不喜欢怡儿的,先前也的确是哀家强求,怡儿才会想要前去皇上身边侍奉的,但哀家从未意料到,这皇后竟然是如此歹毒心肠。”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顾言月什么都还没有说呢,太后便是将所有的事情说清道明,甚至是将一切的罪责全部都推卸在顾言月的身上。 “皇后不喜欢怡儿便不喜欢,如今之际为何还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彻底毁掉怡儿?” 太后提高了一个音调,眉眼中尽是愤恨。 瞧着太后这副模样,顾言月只觉得有些好笑。 “太后娘娘,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认这些事情皆是我亲手做的,那您有什么证据吗?” 一句话,顾言月将太后怼得哑口无言。 见她略微有些错愕,顾言月索性是抬起脚步继续上前去,“太后娘娘,口说无凭,您难道从来都不知道追究什么过错,皆是需要证据吗?” 不仅仅是顾言月这般怒怼,就连宇文染也是处处替顾言月说话。 “太后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事情的真相如何,想必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微微顿了顿,宇文染的脸色阴沉沉,“太后迫使小云吞喝了酒的事情,朕也记在心里面。” 太后显然是不曾意料到宇文染会这般同自己开口。 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可还是想要替自己辩护,“皇上恐怕也是有所不知的,哀家从来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水,只是觉得小云吞口渴了,这才想着给她喂一些水。” 太后的言外之意,这一切都是无心之举。 可宇文染丝毫都没有给太后留下任何情面,反倒是冷声开口警告,“太后,昨日一事朕的确是可以不追究,但日后若是小云吞再出什么事情,朕也绝对不会给你留情面的。” 撂下这番话,宇文染不再去多看太后一眼。 不管怎么来说,这些事情皆是太后做的。 以致于此时此刻听到了宇文染警告的这些话时,太后着实是有些心虚,她转过身去瞥了眼身后站着的上官怡,见她依旧是呆愣在原地的,不由得气急。 太后直接伸出手去扯住上官怡的胳膊,带着她灰溜溜的离开。 望着太后与上官怡一并远去的背影,顾言月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这才是渐渐的安心。 好在上官怡和太后二人的奸计不曾得逞,如若不然的话,只怕后果皆是不堪设想。 一切的情况都有所好转。 考虑到先前答应宇文染帮他打探于妃的,顾言月索性是准备了一些榛子糕,又特意前去探望于妃的情况。 于妃对外称身体不适,又是病着的缘故,一直都是不愿意见人。 眼下顾言月提前差人过来说了一声,于妃也不好推辞。 见顾言月带着两个丫鬟缓缓的走过来,于妃便微微扶了扶身,同顾言月行礼问安,“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顾言月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需多礼。 而后顾言月转过身去看向柳眉,柳眉则是贴心的将顾言月事先准备好的食盒端上前来。 “本宫听闻妹妹这段时日身体不适,今日便特意准备了一些榛子糕过来,也算是本宫的一些小心意,还希望妹妹吃下了能够好一些。” 听到这番话,于妃的唇畔微微上扬,渐渐的露出一抹笑容,“多谢皇后娘娘的这番好意。” 微微顿了顿,于妃又是主动的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若不嫌弃的话,不妨进来说话。” 顾言月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只是与于妃一并在软榻上坐下来。 品着茶的同时,顾言月无意之间说了一句:“妹妹近日来染了病气,眼下也是需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子。” 于妃乖巧的点头应下,“皇后娘娘交代的极是。” 紧接着,顾言月又道:“这身边的人,妹妹也理应是小心提防着,免得身边的人做了什么不轨之举,反倒是迫使妹妹病情迟迟不曾痊愈。” 即便是听到了顾言月说出的这些话,于妃却是迟迟都没有作答。 她笑而不语,反倒是继续品茶。 起初宇文染便在怀疑于妃的,可偏偏是现如今于妃不予回应,也让顾言月意识到她的确是有一些问题的。 在这种情况下,顾言月微微敛了敛眼眸,“妹妹,接下来可是得好好养病。” 再次听清楚了顾言月叮嘱的话,于妃便轻轻的笑了笑,连连应下来,“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臣妾定是会好好的休养生息。” 为了避免留下来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纷争,顾言月索性是随意的说了两句,找了借口离开。 回了寝宫之后,顾言月便看到了正在逗弄着小云吞的宇文染。 她思虑了片刻以后,还是将如今之际的情况同宇文染说清道明,“皇上,我今日的确是去见了于妃的,也曾明里暗里的提醒过她要提防戒备身边的人,可于妃对此事却是避而不谈,好似从来都不介意这些。” 如此一来,顾言月难免是怀疑,于妃知晓身边人意图不轨,却仍旧是在纵容的。 听闻此话,宇文染的面色沉沉,“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 早在这以前,宇文染就怀疑于妃与襄王暗中有所联络,只不过至今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现如今得到这种结果,宇文染也并未觉得诧异。 正当顾言月和宇文染同小云吞玩乐的时候,宫人却是匆匆忙忙的赶过来,通传消息。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那人见到宇文染,当即是跪下来,“奴才见过皇上。” 宇文染和顾言月彼此之间互相对视了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是发生了何事?你这般着急忙慌的,所为何事?” 第一百一十章 背叛 “不好了,陛下!夫人!不好了!” 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跑进大殿,一边跑,一边还在嘴里念叨着。 “什么事这么急,毛毛躁躁的像个什么样子?”宇文染宠溺的看着正在逗小云吞的顾言月,不耐烦的说着。 宫女战战兢兢的汇报着:“启禀陛下,刚刚于妃娘娘宫里来报,说自从于妃娘娘吃了镇国夫人送去的榛子糕点就开始不舒服,现在越来越严重,已经上吐下泻了。” 宇文染一脸严肃的问道:“传太医了吗?” “回陛下,一直负责给于妃娘娘看病的张太医已经过去了。” 宇文染一脸凝重的转过头看向顾言月,只见对方微微摇头,随即四目相对,那一瞬,两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走,阿月,我们也一起去看看。”说完,宇文染便牵起顾言月的手,一起往于妃寝宫走去。 周围的人无不羡慕着两人,毕竟都说伴君如伴虎,于妃娘娘吃了镇国夫人送的糕点都病重了,在镇国夫人没有一句解释的情况下,皇帝却依然选择相信,两人还真是情比金坚。 “陛下驾到,镇国夫人到——” 随着下人的通传,屋内的人都连忙行礼。 “都起来吧,于妃到底怎么了?” 宇文染的心情很不爽,碍于稍后太后还要赶来,又不能表现出来。 “启……启禀陛下,微臣觉得,于妃娘娘应该是吃了镇国夫人送的榛子糕点,然后引发的过敏。” “行了,染儿,事情已经这么清楚了,你还要被这个贱女人蒙蔽多久?” 风风火火赶来的太后先发制人,一进门就掌握了主动权。 “就是这个恶毒的贱人嫉妒于妃,竟然还想利用于妃过敏的东西来害她,最毒妇人心啊!” 就在这时,哭的梨花带雨的于妃顺着太后的话开始添油加醋。 “陛下明察啊,臣妾从小就不能吃榛子,熟悉臣妾的人知道,从小到大,臣妾就对榛子过敏。臣妾也特意同姐姐说过,怎么姐姐偏偏要害臣妾呢?” 顾言月冷笑了一声:“好一个于妃,怎么不接着同本夫人姐妹情深了?” 宇文染心下烦躁,便道:“既然如此,便将镇国夫人禁足于宫中一日,满意了吗?” 说罢,宇文染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宇文染发现顾言月没有跟上来,立刻停下脚步,有些小性子地说道:“朕记得某些人已经被禁足了,还不回自己的寝宫,怎么,想抗旨不尊?” 顾言月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于妃的背叛她早该接受了,不是吗? 到了晚上,一直内心有愧的宇文染处理完政务便直奔顾言月寝宫。 “阿月,你没事吧?” 看着宇文染一副做错事愧疚的样子,顾言月笑了一下:“陛下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来关心我?” “咦,怎么嗅到了一丝醋味,朕倒是不知道爱妃还有熏醋爱好呢?” 见宇文染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小心思,顾言月也没了捉弄他的乐趣,只道:“陛下可真是不解风情。” 她顿了顿,又道:“但是这个事情还是有蹊跷,我记得曾经看见过于妃吃榛子糕,但是这次,怎么就成了从小不能吃还要过敏了呢?” 宇文染忽然翻了个身,问道:“阿月,我问你,当时你为什么突然就想给于妃送榛子糕点了?” “说起这个也是巧合,当时听说于妃胃口不好,正好在御膳房遇到了一个她宫中的侍女,她说于妃最喜欢吃榛子糕点了,我才拿的榛子糕和栗子糕去探望她的。” 顾言月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毕竟当时,我还不能确认于妃背叛了我。” 她忽然笑了一下,看向宇文染:“陛下,不如现在对外宣称臣妾病了,请张太医来给臣妾看病,如何?” 张太医,就是咬定于妃过敏的那位。 宇文染点了点头,吩咐道:“高公公,请张太医过来。” “参见陛下,微臣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一路小跑过来的张太医气都没来得及梳理清楚,就被一直站在背后的两个侍卫压住,一时间竟有些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陛下急急忙忙地找臣进宫,竟不是为了……” 宇文染冷笑一声,冷冷地盯着他:“张太医,是你太天真还是朕太蠢?仔细想想,宫中贵人生病,轮得到你这个无名小辈来吗?” 想通了一切的张太医面如死灰,但仍是死鸭子嘴硬,说道:“微臣愚钝,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见张太医还在做无畏的挣扎,失去耐心的宇文染正准备挥手让人带下去的时候,顾言月按下了他的手,并做了个口型:“让我来”。 顾言月冷笑了一声,说道:“说吧,张太医,究竟是谁让你陷害我?” 看着顾言月无所谓的说着,张太医开始害怕了起来。 这种事情,说大可以是欺君之罪,自己的小命多半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而说小的话,也可以是自己医术不精,无非就是罚一点俸禄…… 看着还在犹豫的张太医,顾言月决定再推波助澜一下。 “陛下,臣妾看张太医丝毫没有悔改之意,恐怕是要袒护于妃到底了,既然他觉得自己没有错,不如就直接拖下去斩了吧?” “等一下,臣全都交代!罪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求陛下和娘娘留下罪臣一条狗命。” 早已吓傻的张太医瘫在地上。 “来人,把张太医押进大牢,好生伺候着。” 宇文染与顾言月相视一笑,故意提高声音的说道。 “好了,现在张太医这个祸害也除了,现在就只差再去会会那个于妃了。” 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顾言月伸了个懒腰,笑道:“也该舒展一下筋骨了,走,摆驾于妃寝宫。” 第一百一十一章 降为贵人 于妃寝殿。 宇文染端坐在主位之上,眼色阴沉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于妃,心中百味杂陈。 既有一丝庆幸,又有一丝不敢相信。 昨夜他和顾言月已经商量过了,若是于妃不是对榛子过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与榛子糕一起送过去的栗子糕,让于妃产生了过敏反应。 宇文染轻咳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于妃,朕听闻你从小并不对榛子过敏,昨日宫中太医竟说是皇后送来的榛子糕让你过敏,思来想去,朕到底是不信。”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你现在就告诉朕,你到底是榛子过敏,还是栗子过敏?” 于妃大惊失色,以为宇文染是看出了什么。 但转念一想,宇文染怎么也不会想到张太医是自己的人。 当下胆子就大了一些,硬着头皮说道:“臣妾不知陛下所言何意,昨日太医诊断出臣妾是榛子过敏,臣妾自小也是有榛子过敏的毛病,夫人许是当真不知道,臣妾绝无攀咬夫人之意!” 这几句话就把所有的矛盾指向了顾言月说她诬陷。 顾言月微微挑眉,没想到于妃之前和自己装的姐妹情深,一算计起她来,倒还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于妃,你的心思很好。只可惜你算计错了人。”顾言月缓缓起身,接着说道,“既然于妃娘娘说自己绝不是栗子过敏,那本夫人今日给于妃娘娘带来了一盘栗子糕,还请于妃娘娘赏脸品尝一番。” 说完,她还补充了一句:“这可是本夫人亲自下厨为于妃娘娘做的,味道定然比宫中的御厨还好,于妃娘娘切莫推辞。” 于妃再次大惊失色,慌张地看向宇文染,“陛下,镇国夫人这般苦苦相逼,臣妾还不如死了算了!” 宇文染掩嘴偷笑了一下,他早已见惯了后宫的女人用死来说事,就连前朝的人也喜欢动不动就玩一出死谏,如今看到她这副样子却只是想笑。 “于妃,夫人只是给你送上一盘栗子糕,和死又有什么关系?况且若你当真不是栗子过敏,昨日张太医所言之事,朕便可以相信。可你若当真是栗子过敏,而不是榛子过敏,那昨日便是诬陷了夫人。” 他想了想,又接着淡淡地说道:“诬陷镇国夫人的罪名可不小,后宫嫔妃自尽的罪名也不小,倒不如听夫人的话。” 于妃瘫倒在地,不知所措,额头留下了一圈的冷汗。 她当然知道自己有很严重的栗子过敏,只需要这么一试探就可以看破。 见她迟迟不肯动手,宇文染终于失去了耐心,冷冷地说道:“柳眉,绿翘。” “奴婢在。” “想来于妃娘娘昨日受精过度,今日胃口不大好,你们便去帮于妃娘娘吃下几个栗子糕。”宇文染冷冷的说道。 “是。” 柳眉和绿翘应了一声,便不容置疑的拿着装有栗子糕的盘子,走到于妃面前。 当着宇文染这位九五至尊的面,于妃根本不敢拒绝,只能任由她们两个喂自己吃下足足三块! “陛下,您为何如此不相信臣妾……” 然而还没有等她的话说完,哭也只哭了一半,便觉得浑身骚痒难耐。 再一看去,她露出来的皮肤上全都浮现出了淡淡的红点。 正是对栗子过敏的反应! “大胆于妃!竟然敢欺君枉上,意图瞒天过海!朕这后宫是不是容你不得了?” 宇文染拍案而起,举手投足间和言语间俱是九五至尊的威严,让于妃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陛下,不是我……” 于妃见事情败露,为今之际证据确凿,解释也没有用,便只能装可怜,上演一出白莲花大戏。 当即哭了个梨花带雨,鼻涕一把泪一把,看上去楚楚可怜,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臣妾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臣妾以为您顶多也就罚镇国夫人禁足几日,却不曾想……” “够了!”宇文染不想再听。 他铁骨铮铮,这辈子最受不了女人在耳边哭哭啼啼。 果然还是阿月最合他的心意。 顾言月恰到好处地在旁边煽风点火:“于妃,本夫人本以为与你姐妹一场,可你竟是存了这般龌龊歹毒的心思,当真让本夫人心寒。” 听到她的话,又想到自己因为这件事还罚阿月禁足了一日,宇文染更加邪火徒生,怒气不打一处来。 “竟然敢当着朕的面诬陷镇国夫人,不管阿月是现在的镇国夫人,还是曾经的皇后,都不是你可以随意得罪的人!” 于妃听到宇文染话里话外对顾言月的袒护,心知这次自己算是触碰到宇文染的逆鳞了,如今能保全自己这条命的方法,恐怕只剩下一个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哭道:“陛下明鉴!臣妾是受了那上官怡的蛊惑,才会对镇国夫人行诬陷之举!” 上官怡? 听到这个名字,顾言月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挑了挑眉,笑道:“她还真是阴魂不散,身为太后养女,竟然敢煽动后宫嫔妃陷害当朝镇国夫人,这人还真是有趣。” 宇文染听到这个名字也愣了一下,“阿月,你不要担心,她伤害不到你。” 顾言月打趣地扫了他一眼,笑道:“陛下放心,臣妾没有这般脆弱,倒是于妃娘娘,着实是太让臣妾心寒了。” 本来被于妃引到上官怡身上的怒火,被顾言月轻轻松松一句话,又引回到了于妃身上。 于妃瞳孔微张,慌张地看着顾言月,眼神中满是不甘心,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般狠心要致自己于死地一样。 好像听到了她心中的想法一样,顾言月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半晌后,张了张嘴唇,比出了口型。 那句话是:“背叛我的人,我不会容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便是顾言月生存的原则。 宇文染怒气徒生,当即下旨:“于妃品行不端,构陷镇国夫人,不配坐在妃位,传朕的旨意,于妃降为于贵人,自今日起,禁足于寝殿,无诏任何人不得出入!”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送出宫去 太后寝殿。 上官怡哭的梨花带雨,跪坐在太后的脚边,只见他泪水和汗水混到一起,顺着脸颊滑落,乌黑的鬓角被汗珠打湿,看上去凄凄惨惨,可怜极了。 “太后娘娘,刚刚陛下查到了于妃是栗子过敏,已经严惩了于妃,听宫女们说,于妃在被定罪前,为了脱罪,把我供了出去!太后娘娘,我现在该怎么办?” “糊涂!” 太后拍案而起,怒道:“哀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这么简单的计谋,竟然还能把榛子和栗子弄混!活该于妃被严惩!” 上官怡哭得更加梨花带雨,满心满脸都是委屈:“太后娘娘,您现在说这个也无济于事,只怕陛下已经在赶来向臣女问罪的路上了,求您救命啊!” 太后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道:“哀家一世英名,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废物?” 她深呼吸了几口,平复的心情,便冷冷地说道:“现在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咬死不认!” “上官怡,你给哀家记住,今日之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从来没见过于妃,明白吗?” 上官怡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臣女明白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陛下到——” 随着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宇文染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太后的寝殿,看见跪坐在地上的上官怡,都快被气笑了。 “上官怡,你在外面惹了事,自己敢做不敢认,倒来找母后求庇护了吗?” 上官怡被他这冰冷的话吓到了,她好像从认识宇文染开始,宇文染一直都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难道那个顾言月在宇文染的心里当真如此的重要? 重要到让宇文染整个人都能为她改变? 强忍下心中的不甘,上官怡知道现在的她没有资格深究宇文染到底如何爱顾言月,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陛下,臣女冤枉,是于妃胡乱说的!”上官怡委屈巴巴的说着。 她自以为自己已经摆出了一副被冤枉时的委屈表情,还以为宇文染会因此动摇,没想到只换来了宇文染的一声冷笑。 “哦?”宇文染冷笑一声,“上官怡,朕还没有说是因为什么来审问你,你倒是先自己招出来了!朕什么时候说过于妃刚刚说过什么?” 上官怡大惊失色,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说漏嘴了! 太后的眼中再次布满怒火,她养的这个养女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想到这里,太后便觉得仅靠上官怡怕是脱不了罪,更何况宇文染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不清楚这个年轻的帝王到底心性如何。 宇文染登基几年,便把朝中两大势力全部拔除了个干净,想来根本不是个好惹的主。 想通了这些太后,也换上了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哭诉道:“皇帝,哀家在这深宫中寂寞冷清多年,只有怡儿这一个养女能陪哀家好好说说话,皇帝今日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宇文染冷冷的看着她,语气中满是冰冷:“太后娘娘,朕还没有问她的罪,您倒是三言两语就先把朕推到了一个不孝的大罪上。” 听到他这么说,太后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毕竟这只是让他心软的第一步。 太后当即说道:“染儿,哀家是真的很喜欢怡儿,想想我的怡儿,就因为不是皇帝的人,还偏偏是住在后宫的,这么多年在后宫受了多少委屈?” 宇文染最受不了的便是打感情牌,当下就有些不耐烦,怒道:“她上官怡这么多年都被你我娇养成了一个小公主,别人不知道,难不成朕还不知道?” “她不让别人受委屈便谢天谢地了,什么时候轮到她受委屈了?” 太后顺杆子往上爬,立即说道:“既然皇帝也想把怡儿养成一个小公主,说明皇帝的心里还是念着怡儿的。” 听到这个话头,宇文染顿时觉得不妙。 果然,下一秒,太后便接着说道:“如今后宫中,皇后之位空虚,于国不利,不如皇帝娶了怡儿做皇后,这天下便是我们一家人共掌的了!” 上官怡心中一惊,忙抬眼看向宇文染,似乎是在想看看宇文染的反应。 然而宇文染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 “朕已经有皇后了,阿月做回皇后是早晚的事,若是国家皇后之位如此动荡,也是于国不利。” 上官怡失望地叹坐在地上,“陛下,您当真对臣女没有一丝感情吗?” 宇文染果断的摇了摇头。 想了想,他又说道:“于妃说的事情,朕没有证据,本身就无法定你的罪,但这件事情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日后若有再犯,朕竟然亲自把你交到阿月手上,让阿月来惩处你。” 又是阿月! 又是顾言月! 上官怡一听到顾言月这个名字,顿时觉得四肢百骸俱寒,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了! “陛下,哪怕不是皇后,您只要娶我就好!” 宇文染冷笑了一声:“朕今生都不会娶一个意图陷害阿月的人!”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上官怡,既然太后娘娘觉得你住在后宫中会受委屈,这皇宫又没有其余给女子的住处,不如朕即刻送你出宫?” 这句话一说出来,便是明晃晃的威胁。 他承认他没有办法在太后和自己这层母子关系上僭越,但是至少可以用上官仪在不在宫中这件事情威胁太后。 果然,太后听了他这番话,动作一顿。 “皇帝,你要把怡儿送出宫去?” 宇文染冷冷的说道:“这可不是朕说的,是太后娘娘您说的。” 太后懒得理他话里话外的嘲讽,当即拍案而起,“皇帝,你做事不要这么绝,哀家可是你的母后,怡儿也是你名义上的妹妹,你休想拆散我们!” 宇文染再次冷笑一声,已经把这母女俩的一切丑态尽收眼底。 “既然太后娘娘态度如此坚决,朕便不为难上官怡。” “但是仅此一次,若下次再让朕的阿月受到委屈,朕要你的命。” 说完这些话,宇文染一甩袖子,转身便大步离去。 寝殿里只剩下太后无能狂怒,反手便将一整桌子的瓷器全部掀翻在地。 “贱人生的儿子,果然也是贱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起了疑心 宇文染处理了太后那边的事情之后,便回到了顾言月的寝宫。 只见顾言月正脱了外衣,准备睡上一觉。 “是朕打扰了阿月的好兴致吗?” 顾言月摇了摇头,笑道:“睡个觉哪来的兴致?” 她懒得与宇文染打趣,便直截了当地问道:“陛下来臣妾宫中,所谓何事?” 宇文染故作委屈,从后面环住了顾言月的腰身,笑道:“朕就不能是想阿月了,一刻都不能和阿月分开吗?” 顾言月知道这人一闲下来就没有个正形,刚想打趣回去,没想到就看见绿翘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 顾言月把宇文染的手轻轻从自己身上拿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绿翘眉头紧锁,慌张地说道:“夫人一早便让奴婢派人盯着凤记酒楼的于岸,刚刚奴婢得知消息,这于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个伙计,说是送来酒楼帮忙,但奴婢看上去那些人都是练家子。” 顾言月挑了挑眉,没想到于岸居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光天化日做这种事。 这于家的姐弟俩好像把她看得太弱了! “他竟然敢光天化日往酒楼里送人,可曾查看到他们送来的是什么人?” 绿翘摇了摇头,“奴婢的人只看见他送来的其中一个伙计,曾经在襄王府门口出现过,但不好确认。” 襄王? 原来是于岸想趁机在酒楼中为襄王安插眼线。 见绿翘还是眉头紧锁,顾言月便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绿翘咬咬牙,认命地说道:“于岸刚才给奴婢传来消息,说是为了交接酒楼的事物,想要日日进宫见陛下和夫人,每日都来同陛下和夫人汇报酒楼事物。” 顾言月眉头紧锁,宇文染也面色深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宇文染才淡淡的开了口:“既然襄王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派于岸来朕的身边打探消息,那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顾言月点了点头,觉得这现在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她款款转身,吩咐了下去:“从现在开始,紧闭宫门,整个皇宫内严加防守,就说是陛下的旨意。” 说到这里,她想了想,沉吟片刻才接着说道:“再派出高手秘密接送于岸进出宫门,务必要让于岸相信本夫人和陛下对他的信任。” “是。”绿翘领命,转身退下。 待她退出大殿,宇文染才对着顾言月淡淡一笑,道:“看来阿月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若是再不把皇后之位还给阿月,怕是这后宫便要翻了天了。” 顾言月娇羞地笑了一下“臣妾能当着陛下的面传陛下的旨意,还不是传出去的旨意,同陛下心中所想一模一样。” “所以说朕和阿月已经心意相通了。”宇文染接着笑着,“那不如阿月再为朕生一个小皇子或者小公主,省得小云吞寂寞不是?” 顾言月脸上的红晕瞬间爬开,直漫过了耳根子,可谓是羞红了脸,“陛下,你……” 这一边两人没羞没躁,另一边太后的寝殿里却有着一种不寻常的氛围。 太后一早便将宇文染突然下令要紧闭宫门、严加防守这件事情告知了襄王,襄王得知消息,也立刻进了宫,直奔太后寝殿。 “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襄王有些惶恐不安,“难不成宇文染已经知道,本王通过余案再顾言月的酒楼里安插细作这件事情了吗?” 他可是刚刚派人查看过了凤记酒楼的事情,果然是如太后所说,当下心中便有了无尽的猜疑。 太后叹了叹气,无奈地说道:“来人!传于岸进宫回话!” 于岸很快被带进了宫中,太后的人马一路瞒下了宇文染所有的人,将于岸带到了自己和襄王的眼前。 襄王开门见山,问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于岸一听到这话,立即慌张了起来,“王爷明鉴,小人的姐姐被顾言月陷害禁足至今,不管怎么样,小人都是站在王爷这一边的。” 襄王冷冷地哼了一下,“本王可是听说那顾言月曾经对你很是重用,几乎把凤记酒楼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看管,若是你们二人主仆情深,超越了你和你姐姐的亲情,本王又如何得知你究竟有没有背叛本王?” 于岸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滴落,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他也是真的害怕襄王知道顾言月对他如此重用之后怀疑他的立场,但这件事情根本没法解释! 惟今之计,只能先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 “襄王明鉴,小人对襄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那顾言月从未重视用过小人,这都只是道听途说,传言罢了……” 可谁能料到这个说辞,更加坚定了襄王对他的怀疑。 道听途说的传言? 襄王查他动用的可是自己府中的力量,如果他府上的人查一个民间酒楼的厨师都能查错了,那他还有什么资格抢皇位? 所以他调查的不会有错。 是于岸在跟他撒谎。 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 另一边顾言月的寝殿里,听到下人来说于岸被襄王和太后叫走的事,便笑道:“陛下大可放心,以襄王谨慎多疑的性子,是不会轻易相信于岸的。” 宇文染挑了挑眉,询问原因。 顾言月笑了一下:“我曾经是真的很把于妃当亲姐妹看待,所以对于岸也是重用至极,现在襄王只要派人一查,便知道我对于岸有多好,所以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他。” 宇文染点了点头,“可这放在你酒楼里的内应,必须要尽快除去。” 顾言月也可爱地点了点头,笑道:“陛下只要派人时刻关注酒楼的动向,想来襄王就算再想对凤记酒楼下手,也找不到任何的缝隙。” 听了她的话,宇文染再次点头表示肯定,“那朕便派人对凤记酒楼暗中监视。” 说着,宇文染拍了拍手,暗卫首领便走了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宇文染淡淡地说道:“派几个人去监视城中的凤记酒楼,其中有三人是襄王的内应,找机会除掉他们!” 第一百一十四章 离间 襄王府。 下人慌慌张张地跑到襄王面前,“王爷,我们派到凤记酒楼的三个暗桩,今天全部被拔除了!” 襄王瞳孔微张,大惊失色,怒问道:“怎么会这样?” 下人接着说道:“今日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三个人竟然同一时间被发现,而且来刺杀他们三人的像是……宫中的暗卫。” 宫中的暗卫? 皇宫中的暗卫,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可以驱使,那便是当今皇帝宇文染。 宇文染果真发现了他们的计划! 究竟是谁出卖了他? “定然是于岸这个卑鄙小人出卖本王!” 想到这唯一的可能,襄王拍岸而起,怒发冲冠。 早知道于岸是顾言月的人,却偏偏还只是怀疑,不对他做些什么,现在倒好,这颗钉子倒是让自己引火烧身! 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王爷,不如属下派人去杀了于岸这个叛徒?” “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襄王怒发冲冠,“只是本王没想到,于岸竟然这么不识时务,竟然敢背叛本王去效忠宇文染那个昏君!” 下人战战兢兢,却又不敢让襄王冷场,只能支支吾吾的问道:“那王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襄王似乎拍桌子已经拍累了,冷哼了一声,怒道:“找几个可靠的人,本王要亲自去凤记酒楼查看!” 另一边的凤记酒楼,顾言月一身长裙,带着一个洁白的面纱,款款走入酒楼。 于岸看见她进来顿时手足无措,甚至不小心砸了一个碗,“夫人怎么亲自来了?” 顾言月笑了一下,虽然还是平日里看上去那般温柔,可笑容中总能让人看出一丝杀意。 “本夫人想着于妃在宫中清冷寂寞,她的弟弟又在帮本夫人干活,念着本夫人和于妃娘娘姐妹情深,自然要来探望一下。” 她笑的温柔,却话里藏刀。 本来于岸也只是想装作和往常一样熟络,应对一下顾言月的突然视察。 可没有想到,躲在暗处的襄王早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个于岸!竟然当真敢背叛本王,还让本王抓了个正着!” …… 顾言月一边眼中柔情似水地看着于岸,一边眼角余光扫到襄王愤而离开的背影,这才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成了。 于是极其嫌弃地松开了于岸的手,冷冷的说道:“宫中于妃娘娘陷害本宫的事情,你不可能丝毫没有听说,本夫人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可以不迁怒到你身上。” 于岸装作不明所以:“夫人在说什么,小人怎么听不懂呢?” “听不懂最好。”顾言月冷哼了一声,“真希望你永远都听不懂,可惜了,你和你姐姐终究是一路人,天天不是本夫人的一路人。” 于岸被她这番话吓了个半死,脚下一个没站稳,便瘫坐在地,“夫人……” “废话少说,最好赶紧跑路,不然本夫人饶不了你!” 说完这句满带威胁的话,顾言月又看了一眼,自己一手经营的凤记酒楼。 如今仍然是宾客满座,客人们对自己的手艺赞不绝口,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环境下,于妃和于岸一定要背叛自己。 这是她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永远也想不明白的,但是既然她们已经背叛了,顾言月便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况且在她眼里,于家姐弟俩是翻不出什么大浪的。 顾言月再次冷冷地扫了于岸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 可没想到自己刚迈出凤记酒楼,正好就碰上了前来找她的秦若若。 “月月……” 看见秦若若失魂落魄的样子,顾言月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怎么了?可是秦冉冉又欺负你了?” 秦若若点了点头,“她最近倒是未曾为难我,只是何方彦那边出现了很多麻烦,秦冉冉最近总是去找我和何方彦的麻烦。” 顾言月一听见秦冉冉的名字,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接着追问:“可是她又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 “倒也并非是过分……” 秦若若眼眸低垂,想到“过分的事情”,似乎是难以启齿的样子。 见到她这般反映,顾言月当下心中了然。 “难不成是秦冉冉竟然对何方彦有什么想法不成?” 这一句话可谓是郑重秦若若的内心。 “就是这样。”秦若若长叹了一声,“虽然我知道何公子的心意,但总觉得很生气。” 顾言月笑了一下,一边逗她,一边带着秦若若一起回宫,“柳眉,先送秦小姐回宫,到本夫人的寝殿里等着。” 说完,她又安慰秦若若,“酒楼这边还有一些琐事,你先进宫,稍等我片刻,便与你商讨这件事。” 本想着和顾言月一同商讨,况且自从认识了顾言月,秦若若进宫也像是家常便饭一样,没想到马车才刚一进宫,就迎面碰到了上官怡。 “哟,这不是秦大小姐吗?身为外家女子,竟然三天两头往宫中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坏了规矩!” 话里话外针对的人,自然就是顾言月。 秦若若一听到她说顾言月的坏话,又想着是自己连累了顾言月惹上这样的坏名声,心中不愤。 “上官小姐也并非内宫嫔妃,并非陛下亲封的夫人,为何你可以随意进出内宫,我却不可?” 说完,她便下了马车,直视着上官怡的目光。 没想到上官怡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本公主身为太后养女,又是皇帝的义妹,自然是从小到大便住在宫中,秦大小姐还真是不懂规矩,不如让本公主教教你?” 话一出口,秦若若就后悔了。 这下她彻底得罪了上官怡,不知道又要为顾言月惹出多少麻烦! 上官怡冷冷地盯着她,一挥手,几个宫女便围住了秦若若,“秦大小姐初入宫中,不懂宫中的礼仪,你们要好好教教秦大小姐!” 看见秦若若被一众宫女围住,局促不安的样子,上官怡觉得心情好极了。 她自从被顾言月欺负了之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开心。 既然对顾言月有气却不能撒,不如撒在这个草包秦若若的身上,也好让她心中畅快一些! “来人!把这个不懂事的官家小姐给本公主拿下,赏她掌嘴二十,不然宫中便总有人觉得自己傍上了什么人物,就敢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于岸身死 秦若若这一边不能脱身,但顾言月并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 她刚刚看到襄王去而复返,所以断定襄王一定是想趁自己离开之后去找于岸对峙真相,就先让秦若若回宫,自己则去拦住襄王。 顾言月转身回到酒楼,看见于岸正在忙着干活,便知道襄王还没来得及找到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给柳眉传递了一个眼神。 “去准备丰厚的礼物,本夫人会用得到。” 吩咐下去之后,顾言月便像往常一样走到于岸面前,与他表现的关系非常亲近,就像亲生的姐弟俩一样。 “刚刚我的手下来向我汇报酒楼最近的收益,如今本夫人盈利了这么多,和你的努力脱不了关系。” 她向后看去,果然柳眉已经拿上了一个锦盒,递到了她的手里。 柳眉大方的打开锦盒,将其中的珍宝展示给于岸,“夫人,此物乃是陛下亲自赏赐给夫人的夜明珠,价值连城,不可估量。” 顾言月点了点头,伸出纤纤素手将锦盒合上,随后熟悉的递到了于岸的手里。 “怎么说你也是于妃娘娘的弟弟,在本夫人这里帮忙了这么久,没道理不给你些好处,收下这个夜明珠,算是本夫人对你的奖赏。” 说完,也不管于岸拒绝还是接受,顾言月把锦盒交出去之后,转身便回到了后厨,想着选一个新的厨师接替于岸的位置。 事情做到这个地步,顾言月知道,以襄王多疑的性格,已经不会想要和于岸当场对峙询问真相了。 或许襄王会直接除掉于岸,或许襄王会现在转身就走,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对顾言月很好的结果。 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 也许顾言月永远也想不到古代人的心有多狠。 襄王在连续看到两次顾言月和于岸熟悉的对话之后。 又看到顾言月直接将极其宝贵的夜明珠赏赐给于岸做礼物。 心中对于岸的情绪便已经不是怀疑。 “来人,杀了他。” 下一秒,于岸刚刚走出酒楼,一个黑衣男人冲了过来,直奔向他的面门。 长剑出鞘,含光一闪,那人痛快下手给了他致命的一刀。 顿时鲜血流出! 而顾言月从酒楼里走出来,便正好看见于岸躺在血泊里的这一幕。 “夫人,您当心些,刺客可能还没走远!” 柳眉立即拔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挡在顾言月的前面。 顾言月却伸手拦下她,“不用担心了,当街刺杀这种事,就算他是当朝王爷,也不能做的太绝,现在目的达到人一定已经走了。” 说完,她蹲下来,看见于岸身上的伤口并不在要害地方,便吩咐道:“快去宫里把秦若若找出来,救他!” 她虽然对于岸背叛自己很气愤,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是没法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苦苦挣扎,最后死掉。 况且她一直认为于岸什么也没有做错,至少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若要有罪,冤有头债有主,她怎么说也要去找于妃说道。 柳眉却皱了皱眉,“夫人,这件事情不好办,秦若若早就已经进宫,若是要出宫,还需要您的手令,一来一回,兴许这个人就断气了!” 顾言月轻叹了一口气,“带上他进宫,他这个伤口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 然而消息传到了宫中,却又是变了一种说法。 上官怡本来就带着人把秦若若打了一顿,现在还没开始打人,居然就收到了顾言月派人来找秦若若的消息。 这一下更是怒火徒升! “凭什么她顾言月说让我放人,本公主便要放人?” “她又不是皇后!本公主在这内宫中何须听她的?去告诉他,本公主坚决不会放人,今天这顿打,这个贱人挨定了!” 顾言月派来的宫女有些害怕,慌慌张张地说道:“公主殿下,我们夫人找秦小姐确实是有急事,您看……” “她怎么每天都有这么多急事?你回去告诉她,要是想从本公主手下要人,必须她亲自来,其他人还不够格!” 这一句已经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所以顾言月直到回宫,都没有见到秦若若。 她把奄奄一息的于岸带回宫中之后,还是宇文染赶来为他请了太医,可最终还是不治身亡。 “什么?顾言月竟然还敢把于岸带回宫中?” 襄王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喜出望外,笑道:“本王正愁在京中杀了个人,找不到替罪羊,替罪羊竟然就自己找上了门!” 想到这里,他更加欣喜,转身吩咐下去:“快!故意放出消息,一定要把消息传进宫中,就说于岸受伤的时候,只有顾言月在他身边!” 他敢打赌,这样的消息,或者说是谣言,只要传到宫中,便会一石激起千层浪,绝对会是压死于妃的最后一根稻草! 到时候他也不用担心自己因为杀了于妃的弟弟,反而让于妃和自己离心! 顾言月还真是蠢! 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 “你听说了吗?于妃娘娘家中唯一的弟弟竟然被人当街刺杀在凤记酒楼的门口!” 宫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有宫女出来答话,“我也听说这件事情了,这凤记酒楼不是镇国夫人开的吗?难道……” 又有一个宫女接上了她的话,满脸八卦的说着:“要我说,以前镇国夫人和于妃娘娘是顶好的姐妹,两人突然闹了什么矛盾,变成了死对头,这事说不定就是镇国夫人嫉恨于妃娘娘!” “啊?” 其他的宫女们都满脸震惊:“你的意思是,镇国夫人因为记恨于妃娘娘,所以故意杀害了于妃娘娘的弟弟?这女人的心也太狠了,怪不得能从皇后的位置上被人拽下来!” “还好现在不会是她当皇后,而且就凭他这些经历,恐怕以后也再难当上皇后了,你我的日子还能好过些!” “是啊,若真是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继续当上皇后,那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宫女们叽叽喳喳,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在宫中传开,甚至传到了于妃的耳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记恨 “本宫要知道真相,去给本宫查!”于妃瞪大了眼睛,始终不敢相信唯一的弟弟就这样离自己而去。 不久之后,线人来报,说是情况确实如传言所说。 于妃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胸口阵阵发疼,她入宫之后弟弟对她颇有照顾,如今却死于非命,她如何不恨? “娘娘节哀!”身边的丫鬟见于妃眼睛赤红,心中也是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劝慰于妃节哀顺变。 但此时的于妃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顾言月!本宫要你血债血偿!” 其他人都低着头,装作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不久,于岸身死的消息传到了上官怡的耳朵中,听了事情的原由,她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看着还被她困在宫中的两人,她敛了敛衣袖,像是在大发慈悲,“既然你们还有事,本公主就不留你们了!” 顾言月这才带着秦若若离开,她们前脚走,后脚上官怡就跟着出了寝宫,只是上官怡离去的方向是太后的寝宫。 等顾言月赶到的时候于岸已经没了气息,秦若若无奈的摇了摇头,“死透了,救不了!” 本来于妃对她就有意见,如今怕是要记恨上她了,顾言月看了眼宇文染,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哀伤来,她是想要除掉奸细不错,但是她没想过要伤人命。 宇文染像是看出了顾言月的心思,伸手将顾言月揽入怀中,“不怪阿月!” 而此时的上官怡也到了太后的寝宫,太后正在假寐,忽然被一个声音惊到,“母后,母后,救我!” 太后这才睁开凤眸,微微蹙起眉头,“多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母后,于岸死了!”上官怡说这话的时候惊魂未定,像是在做梦一般。 接着上官怡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太后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要你死咬住不承认,便是皇帝也拿你没办法,有哀家在,看谁敢动你一根毫毛!” 上官怡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儿臣就知道母后最疼爱儿臣了,母后最好了!” “今日的事情跟谁都不要再提,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太后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上官怡的手。 上官怡猛地点头,又陪着太后说了些贴己话,这才离开。 于岸死了,于妃作为于岸的亲姐姐,自然是有知情权的,宇文染跟顾言月更是亲自将于岸的尸体运了过去。 弟弟死了,于妃本就伤心欲绝,亲眼看见尸体之后,更是哭的眼睛通红。 顾言月有些不忍心,轻声安慰了一句,“事已至此,于妃还是节哀顺变吧!想必令弟若是在天有灵的话,也不希望于妃如此伤心。” 于妃点了点头,但是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这件事也怪本夫人,若是本夫人能够及时为令弟医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对不起!”顾言月犹豫了好久,还是将憋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见顾言月向自己行礼,于妃连忙去扶,“臣妾都明白,臣妾知道镇国夫人并非是见死不救之人,臣妾也从未怪过镇国夫人!” 但是当她目光触及到顾言月身后的秦若若的时候,心中的恨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肆意的增长着。 秦若若分明就是一个神医,有堂堂神医在身旁,又何必请太医,难道神医还能治不了一个小小的刀伤?怕是她不想救吧! “朕可以为镇国夫人作证,情况紧急,确实不怪镇国夫人!”宇文染怕于妃听信谣言误会,也为顾言月做了人证。 于妃苦笑,“皇上不必多言,臣妾信得过镇国夫人的为人,只是可怜了臣妾这苦命的弟弟,自从臣妾进了宫之后,弟弟为臣妾忙前忙后,吃了不少苦,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说着,于妃又流下两行泪。 宇文染又安慰了几句,便带着顾言月几人离去。 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于妃眼神逐渐变得恶毒,“本宫的今日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你们让本宫如何体谅?本宫好恨啊!” 可几人已经走远,完全不知道此时的于妃已经记恨上他们了。 于妃跪在地上,摸了摸于岸已经有些发凉的脸颊,颤抖着手,“放心好了,姐姐会为你报仇的,安心去吧!” “将少爷的尸体好好收拾一番,风光安葬!”于妃吩咐身边的人,自己则是整理了衣衫往太后寝宫去了。 身边的太监丫鬟连忙收拾起来,不敢耽误片刻。 大概一刻钟之后,于妃便到了太后的院子,听说是于妃来访,太后直接让人带了于妃进去。 “今日之事哀家听说了,于妃节哀!”太后一脸的悲痛,仿佛于岸就是她的亲生儿子一般。 于妃心中早就没了感觉,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为于岸报仇雪恨! “太后曾问过臣妾合作一事,不知还做不做数?”于妃开门见山,将来意直接挑明了。 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自然作数,只要于妃有诚意,哀家自然不会亏待了于妃!” 于妃听此捏紧了茶杯,仿佛手中捏着的是仇人的脖颈,“若是想要臣妾为太后做事,也不是不行,臣妾只有一个要求,日后顾言月任由臣妾处置!” 太后先是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看来是襄王传出来的消息起了作用,于妃这是彻底恨上了顾言月。 “哀家答应于妃便是!”顾言月落在于妃手中还能有好日子过?太后又跟于妃说了些许安慰的话,这才让人送于妃离开。 自始至终于妃都不知道杀害自己亲弟弟的罪魁祸首是谁,不过也是,太后打的一手好算盘,于妃怎么会是太后的对手? “出来吧!”送走于妃后,太后撇了一眼屏风后。 一个男子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正是杀害于岸的直接凶手——襄王,只见他一脸笑眯眯的看向太后,“母后英明!” “少拍马屁,日后做事小心些,莫要被抓到把柄!”太后睨了襄王一眼,叮嘱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护犊子 回到了寝宫,顾言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连吃饭都觉得没有胃口,宇文染来的时候顾言月正拿着筷子走神。 他叹了口气,坐在顾言月身边,亲手为顾言月夹了些菜,“阿月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朕来了都没注意到!” 顾言月这才醒过神来,将筷子放在桌子上,显得兴致缺缺,“阿染,我是不是做错了?若不是我故意设计,于岸就不会死。” “阿月没错,错的是他们,若不是他们心狠手辣,于岸也不会死!阿月从未想过伤人,哪里就错了?”宇文染满是心疼,但这是顾言月的心结,宇文染只能在一旁劝慰几句,若是想解开心结,还是要顾言月自己想通才是。 顾言月托着脸,眼睛盯着正前方,一脸迷茫,宇文染什么也没再说,只在一旁默默陪着顾言月。 不日,宫中流言四起,说是太后近些时日精神有些萎靡,夜夜噩梦。 接着,就有人看见太后命人请了驱鬼师前往寝宫驱鬼,驱鬼师一路向东南方的安乐殿追去。 “大师,可有找到妖邪所在之处?”太后一脸疲惫,担忧的看向驱鬼师。 驱鬼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神秘兮兮的往四周望了望,“此处妖邪之气最盛,太后应当是受了此处妖邪的影响,待老道除了这妖邪!” 说着,驱鬼师便开始哼唱着听不懂的咒令,时不时的上蹿下跳,周围的人脸上满是紧张,根本没有注意到太后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驱鬼师才终于停下,从怀中掏出来一瓶药水,递给太后,“此为洗尘液!虽说恶鬼已除,但最近三日内来过安乐殿的都要洗尘才保无恙,否则恶鬼还是会再现的。” 听了驱鬼师的吩咐,太后虔诚的从驱鬼师手中接过那瓶洗尘液,“多谢大师提点!来人,送大师出宫!” 此话说完,便有一人从太后的身后站了出来,带着驱鬼师往宫外的方向走去。 “干的不错,这是太后给你的赏钱!”嬷嬷将驱鬼师送出宫,看了看四周,这才从袖中掏出来一个钱袋,扔给驱鬼师。 驱鬼师笑呵呵的接住钱袋,颠了颠,里面少说也有几十两,“嬷嬷说笑了,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活计,尽管来找我!” 嬷嬷冷笑一声,这才转身离开,驱鬼师舔了舔嘴唇,盯着钱袋的眼睛不由得放光,也快步离开了宫门。 宫内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凡是三日内去过安乐殿的人都被叫去安乐殿洗尘。 小云吞自然也不例外,太后亦是派了人带小云吞洗尘。 可上次小云吞被太后灌酒的事还记忆犹新,顾言月怎么放心将小云吞再交给太后?上次是灌酒,那下次呢?会不会是灌毒? 顾言月不敢想象,所以她便拒绝了,“云吞身子无恙,不必带去洗尘,本夫人自会悉心照看,请转告太后,不必太后忧心了!” 丫鬟一脸为难,她来的时候太后可是特意叮嘱过的,务必要将小云吞带去,婴儿身体弱,若是沾染了邪祟,更是不好治。 “镇国夫人就莫要为难奴婢了,奴婢今日若是办不成事,太后娘娘会打死奴婢的。”丫鬟忽然跪在地上,脸上划过两行清泪。 顾言月本就心软,再加上前段时间于岸的事让她受了不少刺激,顾言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人将小云吞带走了。 孩子,你一定要等着娘亲,娘亲会来救你的!顾言月着急的在原地走来走去,身边的丫鬟被她派去找宇文染,可宇文染正在早朝,一时脱不开身。 好不容易等到宇文染下了早朝,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看见顾言月带着丫鬟匆匆赶来,他心中一紧,连忙迎了上去,“阿月?你怎么来了?” “云吞被带走了,我心里有些发慌!太后会不会对她做什么?她还那么小!” 宇文染忙拉着顾言月往安乐殿走,“走,朕带你一起去,有朕在,没人敢动朕的女儿!” 顾言月连忙提起裙摆,跟上宇文染的步伐,两人一齐往安乐殿疾步走去。 此时的太后看着哇哇直哭的小云吞,不由得一阵心烦,但都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能轻易放弃? 接着,太后便示意身边的丫鬟,丫鬟心领神会,将小云吞小心翼翼的递给上官怡。 上官怡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儿,一脸嫌弃,“母后,真要如此吗?就没有别的方法?” “这是最快的方法,若是有其他办法,哀家还用费这么大力气?只要能让皇上有所改观,别说是进宫,哀家将你推为皇后都是小事。”太后睨了上官怡一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一听这话,上官怡脸上才算是有了些喜色,“儿臣听母后的,母后真好!”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见宇文染跟顾言月两人匆匆赶来。 上官怡装模做样的抱着小云吞,亲自为她洗尘,可上官怡一向骄纵无礼,又自恃身份高贵,哪里做过伺候人的活? 只见小云吞在水中扑腾了几下,上官怡一下子没托住小云吞,小云吞整个人往下沉了沉,呛了好几口水才被捞上来。 许是受了惊吓,又许是呛了水难受,小云吞委屈的哇哇大哭,哭声更甚之前,这一哭让匆匆赶来的顾言月顿时揪起了心。 还没等宇文染作何反应,顾言月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将上官怡推开,接过小云吞,“你做什么?洗尘便是如此洗的?” 上官怡被顾言月这一推,直接被推进了洗尘池中,弄得浑身是水,好不狼狈。 原本想着给宇文染留个好印象,被顾言月这么一搞,成了落汤鸡,别说是好印象,怕是只会惹得宇文染更加厌恶了。 太后恨上官怡不争气,瞪了上官怡一眼。 小云吞大概是感觉到了身边人是顾言月,也不哭了,瞪着大眼睛看着周围。 顾言月这才歇了怒火,抱着小云吞走到宇文染的身边。 太后皱起眉头,“镇国夫人这是作何?怡儿也是不小心,你怎么能狠心害她?” 第一百一十八章 借口 宫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盛了一碗酸梅汤便离开了。 这时,上官怡才从暗处走了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厨房。 宫女一路端着酸梅汤到了顾言月的寝宫,原本顾言月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喝的,但耐不住宇文染劝,顾言月只得听他的话,再喝一碗。 “来,朕喂你!”说着,宇文染从宫女的手中接过酸梅汤,作势要喂顾言月。 一阵啼哭声将两人的心都打乱了,顾言月也顾不得理会什么酸梅汤,连忙将小云吞抱起来,“不哭不哭,娘亲在呢!” 宇文染担心顾言月的身子,便想着将碗放下接过小云吞,但一不小心碗放偏了,直接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里面的酸梅汤也洒了一地。 “来人,收拾收拾!”宇文染说完这话,立马有人上来收拾碎片,宇文染则是抱着小云吞耐心的哄着,那样子让顾言月看了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意。 不过说来也怪,宇文染刚接过小云吞不久,小云吞便停了哭声,两只溜圆的大眼睛四处打转,样子可爱极了。 宇文染这才有时间抬头看向顾言月,只见顾言月脸上还是有些红红的,“来人,再去厨房为阿月盛一碗酸梅汤!” 方才的宫女刚收拾好碎片,这下又急忙去盛酸梅汤。 不一会的时间,又一碗酸梅汤被端了过来,可还没等顾言月端起碗,就听见一个人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皇上,皇上,不好了!太后娘娘在御花园中暑了!” 宇文染皱起眉头,正欲说什么,却被顾言月抢了先,“可有将太后娘娘扶去休息?” “已经扶去偏殿休息了!”那人总算是喘过气来了,但脸上还是十分焦急。 顾言月说着,将那碗酸梅汤递给公公,“既然如此,那便将这碗冰镇酸梅汤先送去给太后解暑吧!莫要耽误了时辰才是!” 公公见此看向宇文染,宇文染便是再不愿意,也只能点了点头,“镇国夫人都如此说了,还不快去?”他这才赶忙端了酸梅汤给太后送去。 太后喝了酸梅汤之后口吐鲜血,眼睛死死的瞪着送酸梅汤的公公,厉声喊:“太医!” 公公面如死灰,可周围的人已经将他抓了起来,不久之后太医匆匆赶来,好在太后喝的少,中毒不深。“所幸太后娘娘中毒不深,如今毒已经解了,臣再开个方子,煎几副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太后娘娘饶命啊!不是奴才要害太后娘娘,这酸梅汤是镇国夫人给奴才的呀!说是给太后娘娘解暑!”公公被这阵仗一吓,直接将顾言月供了出来。 太后此时服过药了,虽说脸色有些苍白,但好歹没什么大碍,听此脸上满是愤怒,“来人,将镇国夫人给哀家传来!” 顾言月刚刚恢复,就被太后派人叫了去,顾言月只得安置好小云吞,跟着侍卫离开,其间顾言月还想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却都是徒劳,侍卫一句话也不说。 没过多久,宇文染从厨房回来,便看见空荡荡的房间,顿时皱起眉头,唤来下人,“镇国夫人去了何处?” “镇国夫人被带走了,太后娘娘方才派人来传镇国夫人!”宫女老老实实的回答。 宇文染脸色顿时变得不好起来,挥了挥手,宫女便又退下了,他自己则是急急忙忙往御花园的方向追去。 “镇国夫人可知罪?”太后看见顾言月之后,便眯起眼睛,一脸的狠厉。 顾言月有些莫名其妙的,挺直了腰板,直视着太后的眼睛,“臣妾何罪之有?还望太后娘娘明示!” “镇国夫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哀家且问你,那碗酸梅汤可是你亲手递给公公的?”太后冷哼一声,指了指一旁被困住的公公。 公公一脸惊慌,顾言月皱起眉头,“不错,正是臣妾递给公公的,公公来报,说是太后中暑,臣妾便想着酸梅汤正好解暑,就让公公端来了,这有何罪?” 太后将那盛着酸梅汤的碗摔在了顾言月的面前,“哀家便是喝了镇国夫人送来的酸梅汤,中毒吐血,若不是太医来得及时,哀家这条命就丢在你的手上了,哀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想要哀家的命!” 顾言月看着碎成几片的碗,心中满是疑惑,“酸梅汤绝对不会有问题,是不是太后吃错了什么东西?” “哀家本来只是中暑,头有些晕罢了,喝了酸梅汤吐血不止,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镇国夫人这是觉得哀家在冤枉你了?”太后的语气越发的凌厉,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但顾言月也不是吃素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还没等顾言月再说什么,就有一个声音抢了先,“母后多虑了,这酸梅汤绝对不会有问题!” “哀家都成了这副模样了,皇上还要这般护着她吗?”太后看着宇文染,脸上满是心痛的神色,手捂着胸口。 宇文染见太后这般举动,心中十分厌恶,但太后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即便是为了名声,他也不能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他只得上前将顾言月拉至身后,挡住顾言月,“母后明鉴,儿臣真的没有说谎,这碗酸梅汤本来是盛给阿月的,阿月在里面下毒岂不是自食其果?” 顾言月闻言附和了一句,“千真万确,臣妾真的没有下毒!” “那又如何?后来这酸梅汤不还是端给了哀家?说不定是镇国夫人后来听说哀家中暑,趁众人不注意将毒药放了进去,你们又如何得知?” 太后心中早就有些怀疑了,但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治罪顾言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于是她死咬着顾言月不放,非要说是顾言月下毒害她。 顾言月被太后这般无厘头的言论搞得有些无语,众目睽睽之下,谁能够做到无声无息的将毒放进汤里?再者说了,下毒第一个被怀疑的是她,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解暑神汤 “皇上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怎么没见皇上?”上官怡皱起眉头,四处寻不见宇文染的身影,有些不悦。 顾言月像是没听见似的,根本不理睬上官怡,上官怡气的涨红了脸,正想要发作,被赶来的宇文染撞了个正着。 宇文染脸色有些不善,“看来长公主并非诚心实意要伺候镇国夫人,既然如此,长公主身娇体弱,还是回去吧!” “不是,臣妹刚才是在跟镇国夫人开玩笑的,皇上误会了!”上官怡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连忙凑到桌子面前,为顾言月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 顾言月头也没抬,“本夫人现在还不渴,放下吧!” “你……镇国夫人脸色疲惫,怎么会不渴呢?”上官怡正欲发飙,却想起宇文染还在一旁,只能按住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顾言月冷笑了一声,“怎么?本夫人不渴,长公主还想强灌不成?” “自然不会!那本公主就先放在这里了,若是夫人渴了,本公主再来!”说着,便将茶杯放在了顾言月面前。 宇文染见此,走了上来,坐在顾言月的旁边,伸手抱过小云吞,笑的一脸慈爱,让上官怡心中更是悸动,若是宇文染这笑是对着她的多好! 想着想着,上官怡便坐在了宇文染身边,想要融入氛围。 “怎么?长公主是累了吗?若本夫人是长公主,便是累死也要坚持下去。”顾言月见上官怡靠近宇文染,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躁,语言便有些犀利起来。 本以为顾言月说这话多少有些过分,宇文染会看在她是长公主的身份上,呵斥顾言月一声,但上官怡等了许久却没听见一声呵斥。 她不由得委屈道:“皇上,臣妹方才只是腿软,镇国夫人是不是误会臣妹了?” “没有误会,既然是腿软,那便让人扶着!”宇文染皱了皱眉,撇了一眼旁边侍候着的宫女。 宫女见宇文染使的眼色,立刻上前将上官怡扶了起来,上官怡愤愤的将宫女的手甩开,“都退下,等你们来扶本公主早就好了!” 顾言月心中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上官怡,但每次上官怡想要靠近宇文染的时候顾言月都能及时的出言讽刺一番。 以至于上官怡半天连宇文染的衣袖都没碰到,气的她将手心都掐出血了。 “今日天色不早了,长公主请回吧!”顾言月语气淡淡,不过心中却是极爽,以往都是上官怡刁难于她,风水轮流转,上官怡也有今天! 上官怡早就待得不耐烦了,听了这话便甩袖离开了,留给顾言月一个高傲的背影。 不过经过一日的折磨,上官怡对顾言月的恨意达到了最高点,她忽然想起太后说的毒药,心思一转,她便派人去偷太后所说的毒药。 若是能将顾言月毒死,再跟宇文染生米煮成熟饭,那她岂不是顺理成章的能进入宇文染的后宫了?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便疯狂的占据上官怡的头脑,上官怡满脑子都是如何将顾言月毒死。 翌日,天气炎热无比,如今已然是六月中,一年中最热的时候,闷热的让人没了食欲,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就像是缺水的禾苗一样。 然而皇宫中就有这么一个例外,只见一个身影在御膳房忙里忙外的,周围的大厨们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 一碗碗黑红色的汤汁中还浸着些许冰块,让人看了就想喝个够。 “你们先将这些都送到各宫去,让大家都解解暑!”许是因为干了些有意义的事,顾言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宫女们听了这话,纷纷将汤汁往各宫派送,不一会儿的时间,整个皇宫就沉浸在酸梅汤的美味中。 宇文染得知酸梅汤是顾言月亲自熬制的时候,顾不得手中的奏折,匆匆从御书房赶来。 “这些事情只管吩咐宫人去做便是,阿月何必亲力亲为?”宇文染满是心疼,从袖中取出手帕为顾言月擦汗。 顾言月此时已经脸色微红,看见是宇文染时,冲着他傻傻一笑,“没事,我怕他们做不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倒是不如亲自来,你看,我还多给阿染留了些,趁着冰块还没完全化开,赶快尝尝!” 宇文染拗不过顾言月,只得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还带了一丝冰凉,让人忍不住想再喝两碗。 可宇文染没心思理会这个,因为顾言月此时眼睛已经有些迷离了。 宇文染连忙让人将顾言月带下去,太医及时赶到,为顾言月把了脉,“回禀皇上,镇国夫人是中暑之兆,休息片刻便是!” “好,退下吧!”宇文染见厨房还有些没用完的冰块,便亲自为顾言月调了一杯酸梅汤,一口一口的喂给顾言月。 本来不屑于做这些事的上官怡看见这副情景,气的肺都要炸了,凭什么?凭什么顾言月这个贱人这么受宠,而她就只能被宇文染嫌弃? 顾言月喝了一小碗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喝,“冰库中的冰块要没了,阿染自己也喝些冰的解暑才是,不要只顾着喂我了!” 宇文染笑了笑,轻轻用酒为顾言月擦拭了额头,“只管喝便是,别的朕倒是做不到,但是让阿月喝些冰镇酸梅汤,朕还是可以做到的。” 顾言月跟宇文染对视一眼,都甜甜的笑了。 如今两人心里眼里都是只有彼此,可谓是人世间不可多得的神仙眷侣,好让人羡慕。 只有一个人气的发疯,这个人便是上官怡,此时她手中还捏着从太后那里投来的毒药。 平日里她再刁蛮任性,也从未干过杀人的勾当,可如今为了宇文染,她恨不得让顾言月立刻去死! 这个贱人活着就只会和她抢男人! 贱人! 既然你那么喜欢喝酸梅汤,那就喝个够好了,喝完好上路! 上官怡趁着没人注意她,悄悄的退了下去,往厨房赶去,捏着毒药的手微微发抖,心中是说不出来的紧张。 众人都在紧张顾言月,厨房倒是没人,上官怡连忙将手中的毒药抖了进去,搅拌了一番。 接着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上官怡连忙躲到暗处。 第一百二十章 太后中毒 宫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盛了一碗酸梅汤便离开了。 这时,上官怡才从暗处走了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厨房。 宫女一路端着酸梅汤到了顾言月的寝宫,原本顾言月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喝的,但耐不住宇文染劝,顾言月只得听他的话,再喝一碗。 “来,朕喂你!”说着,宇文染从宫女的手中接过酸梅汤,作势要喂顾言月。 一阵啼哭声将两人的心都打乱了,顾言月也顾不得理会什么酸梅汤,连忙将小云吞抱起来,“不哭不哭,娘亲在呢!” 宇文染担心顾言月的身子,便想着将碗放下接过小云吞,但一不小心碗放偏了,直接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里面的酸梅汤也洒了一地。 “来人,收拾收拾!”宇文染说完这话,立马有人上来收拾碎片,宇文染则是抱着小云吞耐心的哄着,那样子让顾言月看了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意。 不过说来也怪,宇文染刚接过小云吞不久,小云吞便停了哭声,两只溜圆的大眼睛四处打转,样子可爱极了。 宇文染这才有时间抬头看向顾言月,只见顾言月脸上还是有些红红的,“来人,再去厨房为阿月盛一碗酸梅汤!” 方才的宫女刚收拾好碎片,这下又急忙去盛酸梅汤。 不一会的时间,又一碗酸梅汤被端了过来,可还没等顾言月端起碗,就听见一个人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皇上,皇上,不好了!太后娘娘在御花园中暑了!” 宇文染皱起眉头,正欲说什么,却被顾言月抢了先,“可有将太后娘娘扶去休息?” “已经扶去偏殿休息了!”那人总算是喘过气来了,但脸上还是十分焦急。 顾言月说着,将那碗酸梅汤递给公公,“既然如此,那便将这碗冰镇酸梅汤先送去给太后解暑吧!莫要耽误了时辰才是!” 公公见此看向宇文染,宇文染便是再不愿意,也只能点了点头,“镇国夫人都如此说了,还不快去?”他这才赶忙端了酸梅汤给太后送去。 太后喝了酸梅汤之后口吐鲜血,眼睛死死的瞪着送酸梅汤的公公,厉声喊:“太医!” 公公面如死灰,可周围的人已经将他抓了起来,不久之后太医匆匆赶来,好在太后喝的少,中毒不深。“所幸太后娘娘中毒不深,如今毒已经解了,臣再开个方子,煎几副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太后娘娘饶命啊!不是奴才要害太后娘娘,这酸梅汤是镇国夫人给奴才的呀!说是给太后娘娘解暑!”公公被这阵仗一吓,直接将顾言月供了出来。 太后此时服过药了,虽说脸色有些苍白,但好歹没什么大碍,听此脸上满是愤怒,“来人,将镇国夫人给哀家传来!” 顾言月刚刚恢复,就被太后派人叫了去,顾言月只得安置好小云吞,跟着侍卫离开,其间顾言月还想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却都是徒劳,侍卫一句话也不说。 没过多久,宇文染从厨房回来,便看见空荡荡的房间,顿时皱起眉头,唤来下人,“镇国夫人去了何处?” “镇国夫人被带走了,太后娘娘方才派人来传镇国夫人!”宫女老老实实的回答。 宇文染脸色顿时变得不好起来,挥了挥手,宫女便又退下了,他自己则是急急忙忙往御花园的方向追去。 “镇国夫人可知罪?”太后看见顾言月之后,便眯起眼睛,一脸的狠厉。 顾言月有些莫名其妙的,挺直了腰板,直视着太后的眼睛,“臣妾何罪之有?还望太后娘娘明示!” “镇国夫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哀家且问你,那碗酸梅汤可是你亲手递给公公的?”太后冷哼一声,指了指一旁被困住的公公。 公公一脸惊慌,顾言月皱起眉头,“不错,正是臣妾递给公公的,公公来报,说是太后中暑,臣妾便想着酸梅汤正好解暑,就让公公端来了,这有何罪?” 太后将那盛着酸梅汤的碗摔在了顾言月的面前,“哀家便是喝了镇国夫人送来的酸梅汤,中毒吐血,若不是太医来得及时,哀家这条命就丢在你的手上了,哀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想要哀家的命!” 顾言月看着碎成几片的碗,心中满是疑惑,“酸梅汤绝对不会有问题,是不是太后吃错了什么东西?” “哀家本来只是中暑,头有些晕罢了,喝了酸梅汤吐血不止,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镇国夫人这是觉得哀家在冤枉你了?”太后的语气越发的凌厉,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但顾言月也不是吃素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还没等顾言月再说什么,就有一个声音抢了先,“母后多虑了,这酸梅汤绝对不会有问题!” “哀家都成了这副模样了,皇上还要这般护着她吗?”太后看着宇文染,脸上满是心痛的神色,手捂着胸口。 宇文染见太后这般举动,心中十分厌恶,但太后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即便是为了名声,他也不能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他只得上前将顾言月拉至身后,挡住顾言月,“母后明鉴,儿臣真的没有说谎,这碗酸梅汤本来是盛给阿月的,阿月在里面下毒岂不是自食其果?” 顾言月闻言附和了一句,“千真万确,臣妾真的没有下毒!” “那又如何?后来这酸梅汤不还是端给了哀家?说不定是镇国夫人后来听说哀家中暑,趁众人不注意将毒药放了进去,你们又如何得知?” 太后心中早就有些怀疑了,但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治罪顾言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于是她死咬着顾言月不放,非要说是顾言月下毒害她。 顾言月被太后这般无厘头的言论搞得有些无语,众目睽睽之下,谁能够做到无声无息的将毒放进汤里?再者说了,下毒第一个被怀疑的是她,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线索 但现在太后根本不想听她解释什么,只因为这酸梅汤是从她的手中出去的,所以太后就一口咬定是她在下毒,若是早知道,就不应该烂好心! “绝不可能,朕当时在场,若是说镇国夫人下毒,朕自然能瞧见,莫不是母后觉得儿臣也是那种想害母后的人?”宇文染跟太后对上,毕竟酸梅汤是经他之手冰镇的,怎么可能会下毒? 太后听了这话,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皇上误会哀家了,哀家并不是不相信皇上,但是哀家为此差点连命都没了,哀家只是找出幕后凶手,只要是凶手一日不抓住,哀家这心中就不安啊!” 这话说的声情并茂,若是不知道太后秉性的人怕是还以为太后是个好母亲。 “这件事,儿臣自然会查清楚,还请母后稍安勿躁!”宇文染想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这样审查起来也方便许多,主要是不会委屈了顾言月。 但太后是个人精,早就看出来了宇文染的想法,于是念头一转,又见矛头指向顾言月,“她就算没有当着皇上的面下毒,也可能是与宫女一起合谋下的毒。再说了,千百年来有谁喝过这酸梅汤?说不定是镇国夫人故意教了有毒的配方。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皇上!” 顾言月解释不清楚,索性也不解释了,任由太后说黑说白,反正下毒的不是她,最后真相总会大白的。 见顾言月不说话,太后便是更起劲了,宇文染头疼不已。 “好,那便依母后所言,即刻将镇国夫人打入冷宫,待日后查明真相,此事再做定夺!”宇文染被太后逼到了无奈之地,只能下令先将顾言月打入冷宫。 好在顾言月并没有怨言,而是乖乖的应了下来,“臣妾等着皇上查明真相!” 说完这话,顾言月就被几个人带走了,带走的时候顾言月还不忘记在宇文染耳边说了句什么,宇文染微微点头,两人之间的举动十分微妙,太后没有注意到。 “如此,母后可还满意?”宇文染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太后抿了抿唇,“皇上能这么做,哀家着实很欣慰!” “既然母后已经无碍,儿臣还有事要忙,就先告退了!”宇文染转身离开,太后没有挽留,看着宇文染离开的身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 只要是他一日还是自己的儿子,就不能为了顾言月跟她对着干! 原本在一旁的公公早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太后娘娘,此事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啊!”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离开便是!”太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将那人赶走。 公公还有些不敢相信,试探着往外走,发现没人阻拦的时候,这才赶忙跑开了,身边的嬷嬷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太后娘娘为何要将人放了?” “自然是为了不留把柄,毒是镇国夫人一人下的,哀家何必再多杀一个?”太后轻轻抿了口茶,轻笑着。 嬷嬷心中暗道:太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仁慈了?但嘴上却什么都不敢说。 另一边,宇文染从偏殿离开之后,直接回了顾言月的寝宫,地上还有一些没有清扫干净的酸梅汤的汤汁。 厨房中还有着顾言月做的酸梅汤,宇文染唤了一个太医随身跟随,将厨房中加冰跟未加冰的酸梅汤都测了个遍,只有加了冰的酸梅汤里面测出来了毒。 而之前做的酸梅汤以及做酸梅汤用的锅碗瓢盆都是无毒的,宇文染顿时拧起眉头,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或者是说那人想要的不是太后的命,而是顾言月的命。 宇文染忽然想起来那碗被他撒倒在地的酸梅汤,连忙带着太医前去查看,好在赶到的时候宫女正要清扫,宇文染连忙出声制止,“慢着,你先下去!” 宫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话的乖乖下去。 太医拿着银针往地上的汤汁上插了一下,只见银针上顿时出现了一截黑色,“回禀皇上,这碗是有毒的!” 加冰的酸梅汤是他处理的,难道是有人想要借他的手毒死顾言月,宇文染想想都觉得后怕,若是顾言月真的喝下去了,如今被毒倒的就应该是顾言月了吧! 宇文染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从怀中抽出来一张纸,上面写的赫然就是酸梅汤的配方,酸梅汤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即便是配方给太医看了也无所谓。 “太医帮朕瞧瞧,这配方可有问题?”宇文染焦急的问道。 太医细细端详了一番,这才笑道:“没有问题,不过这配方是何人想出来的,臣怎么就没想到呢!” 宇文染听了这话之后,才将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但方才经过一阵惊吓,宇文染很想立刻出现在顾言月的面前,一点也不想耽误,生怕耽误一会他就看不见顾言月了。 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到了冷宫之后,顾言月正一脸淡定的在里面的贵妃榻上躺着,眯起眼睛,看起来十分悠闲,但是她心中早就已经乱如麻了。 若是她要在冷宫中待很久,那小云吞怎么办?没了她的庇护,太后是不是又会打小云吞的主意? 就在她想的入神的时候,一个人将她整个人拢住。 她眼睫毛颤颤,挣开了眼睛,发现是宇文染,不由得笑了,“你怎么来了?这里可是冷宫!” “冷宫如何?朕是一国之君,想去哪就去哪!”宇文染傲娇的说道,顺势还将顾言月抱的更紧了。 顾言月察觉到宇文染的不对劲,想将他推开,却发现是徒劳,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了?” “阿月,朕不能没有你,答应朕,以后都陪着朕好吗?”宇文染说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来,搞得顾言月有些懵,但她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日后不管贫贱还是富贵,都要陪在阿染的身边!” 听了顾言月的保证之后,宇文染的嘴角才露出一抹笑意。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诬陷 “阿月,相信朕,朕一定会查明真相,早日将你从冷宫中就出来!”宇文染将顾言月放开,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顾言月眼睫毛微微动了动,嘴角微微勾起,歪着头笑道:“阿月一直都相信阿染!” 宇文染见此,在顾言月的额头上深深的印上了一吻,这才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等朕!” 顾言月目送着宇文染离开,不知不觉之间心中染上了一抹酸涩。 宇文染从顾言月那里出来之后径直去了御膳房,本来他头绪全无,也就是随处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到的时候他却看见了御厨正在吩咐宫女扔东西的一幕,他不禁走近了些,这才听见两人在说什么。 “这些沾染了鼠药的碗碟都要丢掉,不然到时候被贵人误食中毒了,拿你们是问!”御厨此话一出,宫女瑟缩了下脖子,什么也不敢说,连忙去办事。 没人注意到宇文染在一旁站着,不过这一幕倒是让宇文染想起了什么。他又派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当时用过的厨具,最后发现只有调制酸梅汤用的汤匙上面有毒,也就是说有人在汤匙上下了毒,或者说只在那份加冰的中下了毒。 宇文染思索了一番,再次返回冷宫,将自己看到的情景告诉顾言月,顾言月皱起眉头。 所以说中毒一事并不是太后胡诌出来的,而是有人下毒陷害!会是谁?在这宫中能对她恨之入骨的屈指可数,上官怡?于妃? 太后如此精明的人儿,若是下毒的话应该不会以身犯险,那就只有于妃跟上官怡了,相比而言,上官怡那日就在自己宫中,比于妃更有作案动机! “阿染小心长公主,虽说我不敢确定,但我总感觉这件事跟长公主脱不了干系,阿染莫要打草惊蛇,毕竟长公主身后便是太后,若是没有找到证据之前跟长公主撕破脸皮,怕是讨不到好处!” 顾言月怕这是太后跟上官怡的阴谋,小心翼翼的叮嘱着宇文染,宇文染摸了摸顾言月的头,“放心便是,朕能登上皇位,自然是有本事坐稳的,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能做一个好皇帝?” “这倒是!”顾言月笑了笑,但冷宫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商量一番之后,宇文染便又离开了。 宇文染出去之后便派人暗处盯着上官怡的一举一动。 大概是宇文染找寻证据的动作太大了,那日她离开的时候又被一个宫女撞见了,所以此时上官怡的心中七上八下的,生怕宇文染查出来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对于上官怡来说,度日如年,她终于是忍不住了,连忙让身边的丫鬟将那个宫女偷偷找来。 宫女原本没有想那么多,便跟着找到了上官怡,上官怡一向刁蛮任性,这次也不例外,“本公主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帮本公主保守秘密,死咬住顾言月,事后本公主会给你些银两,亲自派人送你出宫,二是让你现在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做何选择就看你自己了!” 若是能活,谁又愿意去死?宫女当即便被吓得跪在了地上,“长公主饶命,奴婢什么也没看见,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你是什么都不想选是吗?那本公主为你选如何?就选二!”上官怡眯着眼睛凑近,眼中的恶毒被宫女看了个正着,再根据最近的消息推断,想必就是长公主下的毒了吧! 想明白其中的关系之后,宫女更是惊得后背一身汗,她身子哆嗦着,“奴婢选一,奴婢愿为长公主效劳!” “这样才对嘛!若是事情做的好了,本公主还会重重有赏!”说着,上官怡从头上摘下一根发钗,递到宫女的手上,宫女颤抖的接了过去。 两人之间就此达成协议,上官怡原本悬在本空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只要是宇文染查不出来什么东西,自然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再加上宫女的口供,相信这一次就算没有毒死顾言月,也能让宇文染彻底讨厌顾言月,然后她就能顺利进宫,甚至成为皇后。 解决了心结的上官怡躺在贵妃榻上做着白日梦,殊不知宇文染早就已经派人掌握了上官怡的一举一动,便是连她偷偷跟宫女见面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即便是没能进去听个仔细,但多多少少宇文染也猜到了一些。 等宇文染去查探的时候,之前受了上官怡发钗的宫女一下子跪在地上,身子微微抖着,像是很恐惧的样子,“皇上,奴婢有话要说!” “哦?你有何话要说?”宇文染皱了皱眉头,却是没看宫女一眼。 宫女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奴婢无意间撞见了镇国夫人在酸梅汤中下毒!” “那为何不及时来报?”宇文染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就是线报说跟上官怡见面的那个宫女,想必两人之间是达成了什么交易吧! 宫女听了这话,不断的冲着宇文染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刚开始只是觉得镇国夫人不是那种人,但是等到出事之后,奴婢才知道那就是毒药!” “这么说来,你是亲眼所见了?”宇文染声音有些冷,宫女心中岂会不明白宇文染的心情,但她左右都是死,只能赌一把了,若是赌对了就是荣华富贵! 宫女这回变得坚定了许多,“奴婢确实是亲眼所见!” 宇文染点了点头,“好,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件事朕会定夺!” “是,不过若是镇国夫人知道奴婢出卖她,势必不会饶了奴婢,还请皇上答应奴婢不杀奴婢!”丫鬟倒是也聪明,知道向宇文染讨要免死令牌。 但可惜她找错了人,只见宇文染冷哼了一声,“既然镇国夫人犯此大错,朕怎么能轻易饶了她?她自身都尚且难保,又怎么会对付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放心便是!” 说来说去,宇文染还是没给宫女任何承诺。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相大白 但宫女听此,心中舒了一口气,以为宇文染是听信了她给的证词,要将顾言月绳之以法,便福身谢恩,“奴婢谢过皇上。” 没过多久,宫中就传来消息,说是顾言月下毒毒害太后,终身困在冷宫不得外出。 听了这一消息之后,最为得意的莫过于上官怡了,虽然她的目的没有达到,但到底也让顾言月元气大伤。 这回顾言月进了冷宫,便没那么容易东山再起了。 趁着宇文染处罚顾言月,戒备松懈的空档,宫女自己找上门来,上官怡二话没说,示意旁边的贴身宫女,宫女转身端来一个碟子,上面铺满了金元宝。 宫女顿时咽了咽口水,忙跪下谢恩,“多谢长公主!” 顾言月被关进冷宫,上官怡心情好,便也就遵守承诺,派人暗中要将宫女送出宫去。 就在宫女快要出宫的那一刻,忽然从暗处出来几个人,将她们团团围住,宫女瑟缩着身子,想要从一旁逃跑,却是被抓了回来。 “这是要去哪?”宇文染从侍卫身后走了出来,一脸了然的看着几人。 上官怡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臣妹只是想出去走走,皇上这是做什么?” “出去走走?那长公主为何带着镇国夫人的宫中的宫女?”宇文染一眼就认出来了之前提供供词的宫女,那个宫女顿时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往上官仪身后躲了躲。 上官怡心中暗骂一声不争气,但嘴上还是为宫女辩解了一番,“她前日跑到臣妹的宫中说因为揭发了镇国夫人的罪行,怕被镇国夫人报复,所以想要臣妹庇护一番。臣妹看她可怜,便同意了!” 宇文染别有深意的又看了一眼宫女,“原来如此,朕不是说过镇国夫人不会拿你怎样,你便是如此不相信朕?” “陛下息怒,奴婢,奴婢只是害怕!”宫女一下子跪在地上,手中的包袱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宇文染给旁边的侍卫示意了个眼神,侍卫连忙从宫女手中夺过包袱,里面的元宝散落出来,宫女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真当朕是瞎的不成?实情到底如何?如实招来,若是被朕发现有半点不实,朕要了你的脑袋!”说着,宇文染便从侍卫的手中抽出长剑,细细摩挲着。 宫女连忙跪地求饶,“奴婢不是自愿的,求皇上明鉴,奴婢都是被逼的呀!” 话还没说完,上官怡就踹了宫女一脚,“大胆贱人,居然敢诬陷镇国夫人,枉费了本公主对你的一片同情之心!” 不过宇文染看着,自然是不会让上官怡将证人杀了,“这是关键证人,长公主心中有气,还是待会再说吧!” 说完这话,上官怡暗中狠狠的瞪了宫女一眼,当初就不该心软,就应该一刀将她杀了的,可事已至此,便是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不一会的时间,顾言月就被人从冷宫中放了出来,太后也被叫了来,看样子宇文染是打算当着众人的面审案。 太后见上官怡也在,心中顿时有些忐忑,皱眉,“皇上莫不是要跟哀家说这件事是怡儿做的?哀家不信,怡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宇文染心中冷哼一声,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惊得宫女一哆嗦,“还不速速如实招来事情的真相!” 果不其然,宫女一见这阵仗,哪里还敢胡说八道,老老实实的将上官怡威胁她的事全都抖了出来,还证实了是上官怡下毒陷害顾言月。 顾言月始终淡淡的坐在一旁,似乎这件事与她无关。 本来上官怡还在谋划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宫女杀了,但没想到宫女竟然这么快就将她供了出来,让她措不及防。 “上官怡,你可认罪?”宇文染看向上官怡的目光中除了冰冷再无其他。 上官怡看了心中直发凉,后退了一步,惨笑一声,“不错,是我又如何?若不是因为皇上过分宠爱顾言月这个贱人,本公主又何必下毒毒死她?这一切都是因为皇上!” 听了上官怡的话,太后心中暗骂,真是个蠢货,若是上官怡一口否认,说是宫女陷害,这件事她也能给糊弄过去,可如今上官怡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罪行,这让她如何偏帮? 但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毒药是她的,给上官怡出主意下毒的也是她,若是上官怡将她供出来,岂不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太后转念一想,便急着将此事拍板,“怡儿你糊涂啊!就算是你喜欢皇上,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过幸好没事,否则哀家定饶不了你!” 上官怡听太后这么说,红了眼眶,清醒多了,“母后,此事是怡儿做的不对,要打要罚任凭皇上处置!” 两人一唱一和的,演的一处好戏,不过太后这么说并非是为了保住上官怡,毕竟上官怡是个蠢货,已经没救了,只要入不了宇文染的后宫,上官怡就是个废棋子,她的手中不养闲人。 太后只得暂时安抚住上官怡,上官仪倒是也上套,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还在为太后而感动。 宇文染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长公主动了杀人的心思,按照当朝法律当除去长公主头衔,贬为庶民!” “皇上,怡儿是哀家看着长大的,皇上当真要如此绝情?”太后及时出声,眼中的泪水已经开始打转,看起来老泪纵横的。 宇文染微微皱眉,“母后的意思是要儿臣为了长公主徇私枉法吗?那日后谁人还会听从儿臣的管教?” “哀家自请将长公主送出宫去,终身不得入宫,皇上以为这样的处罚可还行?”太后压下心中的一口气,跟宇文染商量起来。 宇文染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但耐不住太后的身份压在自己的头上,最后只得点头答应,“既然母后都如此说了,朕也不好拒绝,就按母后做的去做!” 第一百二十四章 厨艺比拼 上官怡猛地抬起头,像是对这个决定很不满意似的,太后对她使了个眼色,她这才将快要说出来的话给咽了回去。 真相大白,太后带着人离开,上官怡也被赶出宫去,只留下宇文染跟顾言月两个人面对着面坐着。 “陛下可真是明察秋毫,这么快就将人揪出来了!”顾言月冲着宇文染竖起一个大拇指,同时还点了点头。 宇文染从上座走下来,轻轻敲了敲顾言月的脑袋,一脸的宠溺,“若此事与你无关,朕才不着急结案!” 闻言,顾言月红了脸庞,两人之间的氛围急速上升,是幸福的味道。 只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宫中都在盛传邻国公主的事,听闻邻国公主是个难得的美人儿,此番进京的目的就是为了和亲。 但这些也都是传闻,直到三日后邻国公主进京,京城中围满了人,都想目睹这邻国公主的风采,可惜的是,邻国公主始终蒙着面纱,让人看不见她的样子。 隔日朝拜,邻国公主倒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颜,眼睛出奇的亮,像是会说话一般,让人十分喜爱,但就是性子有些高傲,像极了孔雀。 “公主远道而来,朕深感荣幸,日后就由范大人,孔大人两位大人照顾公主的起居!”宇文染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客套话,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但也就是这么一笑,直接将公主的魂给勾走了,都说宇文染的容貌是最出色的,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皇上多礼了,阿月一路上颇受照顾,还要感谢皇上的恩典呢!”慕容月笑了笑,态度十分的友好。 宇文染接着应付了几句,便匆匆下了朝。 顾言月早就听说慕容月今日朝见宇文染,心中本就十分忐忑,虽说她相信宇文染的为人,但她还是忍不住心头有些发酸,毕竟宇文染那么优秀。 “想什么,这么入神?”顾言月还在想着的时候,宇文染已经到了跟前,顾言月这才醒过神来,心口不一的说道:“怎么?见完邻国公主高兴了?” “阿月,你是不是吃醋了?”宇文染凑到顾言月的跟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顾言月的脸上积攒着薄薄一层红晕。 顾言月没好气的将宇文染轻轻推了推,“谁吃醋了?我没有!” “邻国公主只是朝拜罢了,这么多朝臣在呢!她又不会对朕怎样!”宇文染好笑的向顾言月解释。 顾言月没说话,宇文染这才从背后抱住顾言月,“好了好了,明日礼部准备了宫宴,阿月一起去!” “好!”被人喜欢不是宇文染的错,顾言月心中暗骂自己矫情,柔声答应下来。 翌日,宫宴之上,邻国使臣对宇文染大献殷勤,大臣们纷纷感觉出了不对劲,都用眼神暗中打量着宇文染。 偏生宇文染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还跟顾言月对视一眼,丝毫不影响。 “皇上,阿月从小便听闻皇上的故事,对皇上也心生仰慕,此番阿月前来也是为了和亲,阿月希望日后能伴皇上左右!”见宇文染毫无举动,慕容月也顾不得矜持,当着众人的面对宇文染表明心迹。 四周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静的可以听得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宇文染清冷的声音字字入耳,“朕后宫已然佳丽三千,公主如此优秀,还是另寻良配吧!朝中大好儿郎多的是任由公主挑选!” 明摆着是拒绝了慕容月,但慕容月心有不甘,后宫佳丽三千,为何不能多本公主一个?但这不是争吵的场合,慕容月只得将这口气咽下去。 她早就听说宇文染专宠顾言月,原本她还不信,以为只要是男人,哪有不花心的?可宇文染偏生放着她一个大美人不要,却去宠幸那个黄脸婆! “臣听闻皇上的宫中有位厨艺甚妙的妃子,正好我们公主厨艺也是非凡,不知皇上的妃子可敢与我们公主切磋切磋厨艺?” 使臣见自家公主受了冷落,便想着找回场子,为自家公主出气。 说起厨艺,慕容月梗着脖子,不可一世的样子。相比之下,顾言月坐在座位上,神色淡淡,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 反倒是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暗色,这不正是个机会? “有何不可?既然是厨艺的切磋,不妨试一试,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太后没等着顾言月开口说话,便替顾言月应下了。 这话一出来,顾言月便是再也拒绝不了了,若是拒绝就是落了太后的面子,自家人跟自家人当着别人的面闹起矛盾,日后怕是要成了笑柄。 顾言月只得淡淡应下,“既然如此,那就请公主赐教了!” 慕容月冷哼一声,跟顾言月对战起来,两人都站在堆满了食材的厨台上,食材都是一样的,至于做什么菜,各凭本事。 顾言月慢悠悠的收拾着桌子上的食材,看起来不太靠谱。 反倒是慕容月这边,刀子就像是活了一般,在慕容月的手中游刃有余,不一会的时间,萝卜就被刻上了花纹,看起来十分的美观,台下的众人见此纷纷拍手叫好。 便是顾言月也不得不承认,慕容月确实是练的一手好刀工。 得到众人的认可,慕容月的心中更是得意,一连做了几道菜,但是菜美则美矣,就是太过清淡,让人没想吃的欲望。 忽然一阵阵香味从顾言月那边传来,勾的人心中直痒痒,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两人都把自己做的菜盛了出来,原本还不足为奇的菜肴被顾言月一摆盘,看起来让人食欲大振。 品鉴的人忍不住想要多吃一口顾言月做的菜,而慕容月的菜只有极少人好奇尝了几口,便没人再吃。 “朕觉得这比试结果应该显而易见了吧!”宇文染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显然他现在的心情不错。 慕容月心中涌起一抹嫉妒来,凭什么?她苦练了这么多年,却还是被这个女人压了一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讨好 众人纷纷附和,即便是慕容月再不服气,也只能在顾言月的面前低头,“本公主确实技不如人,但本公主可否提一个不情之请?” “讲!”今日本就让慕容月丢了面子,再加上宇文染心情不错,便没打断慕容月的话。 慕容月按耐住心中的嫉妒,脸上挂着微笑,看向顾言月,“镇国夫人的厨艺确实不错,本公主可否留在宫中,向镇国夫人多学习学习?” “自然是可以的!哀家巴不得宫中多几个像公主这般通灵体贴的人儿!”太后喜笑颜开,直接答应了下来。 顾言月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是有些不开心,但她身份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真的吗?多谢太后娘娘!”慕容月喜出望外,连忙谢过太后,至于太后是出于什么目的,慕容月倒是没有多想。 她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眼神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时不时的喉结滑动一下,像极了饿了很久的狼一般。 过了没几日,宫中便时时能看见这么一个情景,前面一个绝色美人儿在跑,身后跟着一个极其猥琐的男人。 “公主,公主,你别跑啊!本王是真心喜欢你的,你躲什么?”襄王急匆匆的追着慕容月,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慕容月生怕被襄王追上了,跑的更是飞快,恨不得将这辈子吃奶的力气都用上。 “你……你别过来!”慕容月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襄王,心中一阵烦躁,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狗皮膏药黏住了似的,甩都甩不掉。 襄王自以为很帅的冲着慕容月撩了撩头发,“公主若是同意的话,本王可以将你娶为正妻,到时候你就是至尊无上的王妃,如何?” 慕容月咬着牙,恨不得一棒子打死襄王,“本公主便是死了也不会嫁你为妃!” 襄王听了这话,心中十分气恼,便想着对慕容月动手动脚,好在太后的人及时赶到,将慕容月解救了出来。 太后知道这件事之后,气的直接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顾言月知道太后病倒之事后,倒没落井下石,反而还时不时的做些新鲜的东西送给太后,让太后换换口味。 天气炎热了,顾言月就亲手榨西瓜汁,然后送去给太后;天气冷了,顾言月就请教秦若若,亲自下厨煲汤喂给太后,可以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顾言月是太后的亲生女儿,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太后对顾言月改观了不少,有时两人也会说说笑笑,太后的病情也缓和了不少。 太后的改变宇文染是看在眼里的,趁着顾言月伺候太后伺候的开心的空档,宇文染趁机将自己已经盘算很久的事情告诉太后,“母后,您看这皇后之位,是不是也该恢复了?” 这话一出,太后被汤给呛住了,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太后倒是拧起眉头来了。“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们伺候哀家就是为了皇后之位?” 虽然有这个目的,但顾言月也是真心诚意的,宇文染摇了摇头,“母后多虑了,儿臣只是觉得后宫不能一日没有皇后,毕竟儿臣还有许多事要忙,管理不好后宫,母后又年纪大了,若是太过操劳,怕是会伤了身子!” 不得不说,宇文染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便是太后都差点被他说动,好在太后及时醒了过来。 她心中满是犹豫,本来她对慕容月很是中意,若是能趁机将慕容月纳入宫中是再好不过了,但按着慕容月的性子,若是进了皇宫,岂不是会惦记上皇后的位子? 皇后的位子可以是任何一个人的,但绝对不能由一个外人来做,否则国迟早是要被外人给败光的。 太后思前想后,最后还是轻咳了一声,“既然皇上都提了,若是哀家再不同意,倒是显得有些不通情达理了,不过想要哀家同意也不是不行,哀家要皇上娶了邻国公主!” 宇文染听了这话之后皱起眉头,他想过太后会为难他,但是他没想到太后居然会提出来这么一个要求,别的他都可以努力,但这件事…… “皇上若是不同意,那恢复后位一事也就免谈吧!”太后脸上的神色变得冷漠起来,像是有些不开心。 宇文染心中叹了口气,“此事儿臣会仔细考虑,母后注意好身子,儿臣先行告退了!” 但是这话不知道为何会传到襄王的耳朵中,慕容月本就是他看上的王妃,这可是皇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想到自己的王妃马上就要跟别人成亲了,襄王心中就一股怒火燃起,气冲冲的到了太后的寝宫。 此时太后精神正差,想要午睡休息会,恢复一下精神。 可襄王不等下人通禀,直接进了太后的寝宫,一脸的愤怒,“母后,您到底是哪边的?您是不是还对那个废物抱有希望?” 太后知道襄王说的什么,她看了眼四周,厉声呵斥,“都给哀家退下!” 宫女们纷纷退下,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这是在宫中生存的重要法则。 “你这是做什么?诚心要气死哀家是不是?”太后手指微微颤抖,指着襄王。 但是襄王不以为意,还是一脸的不高兴,“母后明知道儿臣喜欢慕容公主,为何还要她嫁给别人?难道在母后的眼中儿臣还比不上他?” 太后皱起眉头,“当然不是,哀家这么做自然有哀家的道理,你莫要问那么多!” “儿臣从小到大没求过母后什么东西,如今儿臣求母后了,将慕容月赐给儿臣吧!”襄王说着作势还要跪在地上。 太后这回倒是被气得不轻,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不要说襄王身份如何尊贵了,“看来你还真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了眼,她除了长得好,到底哪里好了?” “儿臣就是觉得好,若是母后不同意,儿臣自己去抢!”说着,襄王便转身跑了出去。 太后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倒在床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打赌 还好太医来的及时,将太后的病情稳定住了,不然太后怕是要被襄王气死了。 太后再次病倒的事传到了慕容月的耳朵中,慕容月微微眯了眯眼睛,“真是天助我也!” 没过多久,便见慕容月带着东西,去了太后的寝宫,太后此时病倒在床,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太后的寝宫到处都充满了药味,慕容月进去的时候便闻到了刺鼻的药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心中十分嫌弃,但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太后娘娘,阿月听说太后身子抱恙,却不曾想,竟然病得这般重,阿月亲子为太后熬了一些参鸡汤,希望能够让太后早日康复。” 这话一说出来,太后脸上的神色立马变了,一脸和蔼的看着慕容月,“真是让公主见笑了,也都是哀家管教不周,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慕容月聪明的什么都没有说,从身后拿出来早就熬好的参鸡汤,想要喂给太后喝,太后婉拒,“哀家自己来就行。” 听此,慕容月也乐得清闲,将碗跟汤匙都递给了太后,看着太后将一碗参鸡汤都喝完。 原本太后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慕容月亲自为自己熬了鸡汤,多少也要给个面子才是,便将一整碗都喝完了。 “若是太后喜欢喝的话,那阿月日后别每日都为太后送参鸡汤,为太后补补身子。”慕容月见太后,将参鸡汤都喝完了,对着她甜甜一笑,看起来十分无害。 太后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区区一碗鸡汤,只要她想喝,御膳房随时都能做,哪里又用得到慕容月?“公主身娇体弱的,以后这种粗活还是交给下人来做吧!免得累坏了公主。” “太后这是说的什么话?阿月平时没有什么喜好,唯独对厨艺情有独钟,能够为太后做一点事是阿月的福分,阿月怎么会嫌累呢?”慕容月羞涩的低下了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最佳儿媳的人选,太后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襄王是个什么德行,她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她只能将慕容月往宇文染那边推。 “公主真是客气了,若是哀家能有这么孝顺一个女儿就心满意足了。”太后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又想起了襄王。 两人接下来,又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无非就是慕容说让太后好好修养身子,两人客套一番。 只是等慕容月离开之后,太后便有些蔫了下来,一阵困意袭来。 等太后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站满了人,而宇文染跟顾言月已然在外面跟太医交谈起来。 “太后娘娘这是虚不受补,这些时日需要多吃些清淡,切莫大补!”太医如此叮嘱道。 顾言月点了点头,“好,这段时日本夫人会注意一下太后的饮食。” 送走了太医之后,宇文染跟顾言月才又去面见了太后,太后脸上出现了纠结之色,“哀家这是怎么了?” “母后的身子并无大碍,只需要好好修养便是。”宇文染上前对太后安抚道。 顾言月什么话也没说,但也点了点头,附和了一下。 太后这才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呀!哀家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这辈子竟然落得这么一个不孝子!” 宇文染跟顾言月识趣的没有说话,对太后,身边的宫女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开。 不日,顾言月便在宫中搜集起了蒲公英跟苦瓜,平日里这些东西都是被嫌弃的,即便是穷苦人家也不会吃这些东西,堂堂皇宫之中怎么会有? 但顾言月竟然差人去宫外寻找,这事传到了慕容月的耳中,慕容月冷哼一声,眼睛望着天边,仿佛一眼望到了顾言月,眼中的那股恨意油然而生,“不过就是个不自量力的贱人,若是她真敢将那些东西呈给太后,太后一定会治罪于她,也算是自食其果。” 身后的贴身丫鬟没有说什么,只呆呆的站着,听慕容说口中说出来一堆又一堆的诋毁顾言月的话,公主虽然平时是有些骄横无理,但也从未杀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慕容月再去皇宫的时候,顾言月正在厨房中做饭,厨房中放着的那些东西,赫然就是她之前派人去寻找的蒲公英和苦瓜,慕容月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不会这样拿这些东西送给太后吧?” “有何不可?”顾言月头也没抬,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慕容月感觉到自己被忽视了,心中一股气窜了出来,“这种猪都不吃的东西,太后怎么会吃?你是不是看太后生病了?故意刁难太后?” “本夫人看公主才是对于太后心怀不轨吧!”顾言月看了一眼慕容月拎着的参鸡汤,眼中的神色暗了暗。 慕容月大声的反驳,“本公主怎么可能会害太后?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这种低端的伎俩本夫人需要吗?太后现在的身子虚弱,而公主日日给太后送鸡汤补身子,太后如今火气加重,日日流鼻血,这都是拜公主所赐,公主还有何话要说?” 顾言月冷哼一声,转头去摆弄自己的菜肴。 听了顾言月这话,慕容月心中有些发虚,她只是想讨好太后,却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后果。 “那又如何?你将这些猪都不吃的东西送给太后才是其心可诛吧!”慕容月自知理亏,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苦瓜上。 “朕倒是觉得可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宇文染居然出现在厨房的门口,还开口为顾言月说话。 慕容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了起来,“太后怎么可能吃这些东西?又难吃又寒酸的。” “如何就吃不得?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宇文染不以为然,居然净手去帮顾言月。 慕容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的嫉妒再也忍不住的爆发了出来,“若是太后真的能够心甘情愿的吃下这些东西,本公主就放弃和亲立刻回去。” “那公主可就要看好了。”顾言月神色淡淡,继续摆弄着手上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七章 留下 慕容月心中不服气,便在一旁亲眼瞧着,看她顾言月能够把这些菜做出来什么花样,只见顾言月把蒲公英配上其他的东西,做成了馄饨馅,变成了一个个鲜美的小馄饨。 而那些收集来的苦瓜,则是简单的焯了一下水,直接切成片,配上各种调料,凉拌成,一碟凉菜。 看着做出来的菜品,慕容月怎么也不相信这些菜能好吃。 不过好吃不好吃不是她说了算的,她眼瞅着顾言月将做好的小菜端给了太后,也急忙跟了上去。 太后本来胃口就不怎么好,如今见了新花样,倒是有些好奇,抱着试试的态度尝了尝,却被美味给惊到了,“镇国夫人做饭当真一绝,而且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脆脆的,微苦,却又不令人讨厌。” 眼瞅着太后将顾言月准备的饭菜全都吃完了,慕容月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在顾言月面前说了大话。 宇文染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从太后的寝宫出来之后,宇文染便将两人打赌的事情提了出来,“如今太后已经全都吃完了,那公主是不是应该信守承诺?” 慕容月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助的看向顾言月,“夫人,之前都是阿月的错,阿月不应该质疑夫人的厨艺,但是当时阿月也是一时头脑发热,才说了这种胡话,夫人可否就当没有听过?” “公主,这是要毁约了?”顾言月微微皱起眉头,看起来有些不悦。 身为一国公主,说话既然是金口玉言,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慕容月深知这个道理,但是如今的情况让她不得不低下头去。 “实不相瞒,此番前来和亲是父皇的主意,阿月也不过是父皇手中的一颗棋子,即便是阿月不想和亲,父皇那边也定然不会同意,若是阿月就此离开,父皇更是不会饶了阿月,夫人就行行好,当阿月没有说过这种话吧!” 说着说着,慕容月脸上出现委屈之色,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顾言月本就是一个心软之人,慕容月这样的遭遇她是同情,但这不是慕容月缠着宇文染不放的理由,要是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跟别人一起分享宇文染,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见顾言月没有说话,宇文染便挡在她的面前,“公主金口玉言,既然已经说了出来,岂有收回的道理?” 说完这话,宇文染便带着顾言月离开了。 慕容月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心中涌上了一抹酸涩,她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来?这下好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两人离开之后,慕容月也没有多待,跟着离开了。 只是她从太后的寝宫出来之后,有些失魂落魄的,好几次都差点走错了路。 “这不是公主吗?发生了何事?看起来怎么闷闷不乐的?”于妃的声音成功的让慕容月回了神。 慕容月犹豫了一番,还是将心中纠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听完慕容月的遭遇之后,于妃表示一脸同情,“公主也切莫太过伤心,毕竟镇国夫人有皇上庇佑,我们这些不受宠的,也就只能受着。”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慕容月听到这话不禁来了精神,“此话怎讲?莫不是镇国夫人平日在宫中嚣张跋扈?” “嘘,这件事臣妾与公主说了,公主切莫说出去。”于是于妃在慕容月的面前说了许多顾言月的坏话,更是将慕容月带到了太后的面前,告了顾言月一状。 但顾言月这边完全不知情,两人牵着手到了顾言月的寝宫,这段路走得极慢,宇文染能够明显看出来,顾言月似乎不是很开心。 “在纠结什么?”宇文染忍不住问顾言月,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顾言月舒展开眉头,故作轻松的回答,“没想什么呀,在想晚上吃什么?” 两人心知肚明,但都没有挑破,顾言月更是亲自下厨,给宇文染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宇文染觉得稀奇,“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做这么多好吃的?” 顾言月笑着坐到宇文染的身旁,将宇文染喜欢的菜夹了一些到他的碗里,“不是什么好日子,只是有事想求阿染!” “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何须这般?”宇文染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皱起眉头,仔细的看向顾言月,想从顾言月的脸上发现一些什么。 顾言月倒是也没想隐瞒宇文染,上前握住宇文染的手,一脸的真诚,“阿染,我知道你也不想充盈后宫,更不想和亲,让婚事成为政治之间的纽带,可公主她是无辜的。” “所以你今日就是为了让朕同意留下慕容月?”宇文染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似乎有一些不满的情绪掺杂在里面。 顾言月知道自己的要求,或许有些过分,只得缠着宇文染的手臂,撒娇道,“平日里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事情,如今也就求你这么一点点小事,你也不答应吗?” “可是此事非同小可!”宇文染咬着牙不松口,其实顾言月这副模样落在他眼中可爱极了,若是顾言月求他别的事情,他或许早就已经答应了。 顾言月见此,心中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宇文染愿意为她放弃纳妾,她何德何能。 “我知道,让公主留下也不一定非要让你娶了她,先将他留下,日后核心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桥到船头自然直,以后我们总会有办法的。”顾言月如此劝慰着,倒是有一种让人拒绝不得的感觉。 “朕考虑考虑。”顾言月一向善良,他本来也就是被她的善良跟聪明所打动的,不是吗? 而太后那边,听说了宇文染跟公主之间的事情之后,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怒,看来他是真不想娶公主,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的让公主自己放弃和亲的想法了。 她偏偏不会如他所愿,太后眯着眼睛,用手招了招两人,对他们俩人说了一些什么,两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慕容月更是脸色酡红的看了眼太后,“阿月谢过太后,日后阿月定会像对亲生母亲一样对太后。”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试探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慕容月在她的眼中怎么看怎么满意,毕竟是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怎么看怎么顺眼。 接着慕容说又说了一些让太后保重身体的话,便以有事为由告退。 送走慕容月跟于妃之后,太后脸色一冷,连忙派人将襄王叫了来,只是靠慕容月一个人肯定不行,只有把宇文染逼到一定绝境上,他才会答应此事。 襄王到了之后,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太后看了直皱眉头,“你心中是什么打算?哀家清楚的很,但是慕容月她不是你能玩得起的人,若是你再执迷不悟,哀家便也不再帮你,你自求多福便是。” 听此,襄王先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太后所说的话,她居然为了一个慕容月放弃自己。但看着太后满脸的认真,襄王才算是相信。 襄王虽然心中有万般的不愿意,但如果没了太后的支撑,他的千秋大业将毁于一旦,所以他只能服软,“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如今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再惦记慕容月。” “如此便好,哀家也就放心了,不过哀家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话头一转,太后又说到了慕容月和亲一事上。 襄王听了太后的要求之后皱起眉头,但太后一直盯着他,他只得答应下来,“儿臣一定办到。” 太后点了点头,这才让襄王退下。 襄王转身看着太后的寝宫,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这才转身离开。 翌日,先是邻国使臣出面,说慕容月和亲一事,是他们王做的决定,涉及两国交好,希望宇文染早日做决定。 这就相当于是告诉宇文染,如果宇文染不答应的话,就会影响两国之间的交好,原本只是个人情感问题,如今已经变成了国家层面的问题。 宇文染皱起眉头,什么话还都没有说,就看见襄王带头站了出来,纷纷附议,说是同意公主和亲。 眼见朝中的大臣都站了出来,朝他施压,宇文染皱起眉头,却是无话可说,思量了片刻之后,宇文染才悠悠的开口,“既然众位爱卿都认为应该留下公主,那朕也不好拒绝,公主留下便是。至于和亲一事,朕会仔细考虑一番,再做定夺。” 这话一出,慕容月顿时高兴起来,但在大殿之上,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下了朝之后找到宇文染,选择当面跟他谢恩。 “多谢皇上不计前嫌,将阿月留下,日后阿月定当感恩戴德,好好侍奉皇上!”说着,慕容月便有些羞红了脸。 本来宇文染就有些不耐烦,听了慕容说的这话之后,心中更是厌恶,“侍奉就不必了,朕可没有说过会纳公主入后宫!” 慕容月先是一愣,而后才尴尬地笑了笑,“阿月知道,但是皇上能够将阿月留下来,让阿月免受父皇的责罚,阿月还是要真心诚意的谢过皇上。” “若不是镇国夫人为你求情,朕也不会松口,若是你想谢,就谢过镇国夫人吧!”宇文染说了这话之后甩袖离开,留给慕容月一个孤傲的背影,让慕容月有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顾言月?怎么可能是她?她不是应该巴不得自己早些离开吗?为什么会为自己求情?一连串的疑问敲在慕容月的心间。 但是宇文染也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他说了是顾言月求的情,就一定是顾言月。 慕容月满心疑惑,正好看见于妃的背影,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她对顾言月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恨意,不正是因为于妃吗?若不是女儿在她耳边说了那么多顾言月的坏话,她可能也不会恨上顾言月。 想到这一点之后,慕容月心中起了一个主意,之前他暗自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转身往于妃的寝宫走去。 此时的于妃也正好赶到宫中,之前她去了太后的寝宫商量对策,回来的时候被慕容月看见了背影。 前脚于妃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后脚慕容月就到了。 “这不是公主吗?公主怎么来了?也不早说,若是能早说一些的话,臣妾就准备一些膳食了。”于妃看见慕容月之后,立马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的热情。 但就是这样,慕容月的心中才更加的疑惑。按理来讲,顾言月尚且能够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手下留情,又怎么会对同为姐妹的人下手? 或许是慕容月想的太过于入神,于妃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答应,于妃只得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公主,公主这是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慕容月这才反应过来,干笑了一声,“没想什么!” 听了这话之后,于妃已经先入为主,脸上满是苦恼之色,“公主怕不是又被那个镇国夫人欺负了吧?” “这倒不是,只是前些时日于妃帮了阿月一把,阿月特意挑了一些礼物,想着正好今日有时间来感谢于妃,若不是由于妃出主意,阿月如今怕是已经被遣送回去了,于妃的大恩大德,阿月铭记在心,日后若是有帮的上于妃的,于妃尽管吩咐。” 慕容月,这也算是给于妃抛了一个橄榄枝,于妃听了之后微微一笑,“不过就是一些小事,不足挂齿,公主怎么还见外起来了?” “这怎么成?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不过阿月倒是有些好奇,平日里镇国夫人对于妃便是针锋相对吗?”慕容月斟酌着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此言一出,于妃先是愣了片刻,而后才笑了笑,只是在笑容之中藏着一些无奈,“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反正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说出来给公主添堵了。” 于妃不说,慕容月当时也不好仔细问,只能心中暗自猜测,于妃跟镇国夫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于妃心中对顾言月如此不满。 慕容月思量的时候,于妃心中也在盘算着,两人虽然面对着面,但各自怀着鬼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有恩必报 于妃提及顾言月的时候,说的话里面总是明褒暗贬,慕容月也不是一个傻子,自然能够听出来话中的意思。 所以说于妃,看上去像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实际上是想要借刀杀人,慕容月的心中警铃大作,一个计策涌上心头。 “镇国夫人竟是这般刁横无理,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喜欢她哪点?”慕容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嫉妒之意,于妃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意来,不过这笑意很快就被她掩饰下去。 于妃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既然皇上能够喜欢她,那就说明她是有可取之处的,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虽然明面上于妃是在为顾言月辩解,但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却是于妃一副很惧怕顾言月的样子,平白让人觉得顾言月恃宠而娇。 “于妃就莫要为她辩解了,只要本公主还在皇宫一日,就不会让她得逞。”慕容月皱起眉头,似是有些生气。 于妃见此,见好就收,转过来安抚慕容月。 两人交谈不久之后,慕容月将带来的礼品放下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于妃盯着慕容月离开的背影,心中暗自冷哼了一声:顾言月,这要怪就只能怪你得罪的人太多,做的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慕容月走了之后没多久,于妃又收拾了一番,再次前往太后的寝宫,并将慕容月对顾言月有敌意一事告知了太后。 不过一日的时间,果然太后就找上了慕容月,太后所为何事,慕容月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不过她是个聪明人,在太后面前故意装得十分乖巧。 “哀家知道公主中意皇上,哀家也觉得公主不错,可奈何皇上却好似并无兴趣,着实是有些可惜了。”太后盯着慕容月看了许久,故意装作有些惋惜。 慕容月倒是也十分上道,脸色十分委屈,还装的深情十足,“可是阿月是真心喜欢皇上的,阿月愿意为皇上赴汤蹈火,求太后娘娘在皇上面前为阿月多美言几句。” 此话说的正中太后的下怀,只见太后皱了皱眉头,“这让公主嫁给皇上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哀家倒是有一个条件。” 慕容月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眼中带着希冀看向太后,“太后娘娘请假,只要阿月能够做到的,阿月一定帮太后娘娘办到。” “其实说来也十分简单,只要公主为哀家做事,哀家自然有办法将公主送到皇上的身边。”太后眯了眯眼睛,十足的狐狸模样。 听了这话之后,慕容月心中像是激起了千层浪一样,原来太后想让她嫁给皇上,并不是真的中意她,而是想让她在皇上身边做奸细。 慕容月纠结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既然太后娘娘想要阿月做事,那阿月想要一件太后的信物,阿月心中也好有个底。” 早就料到慕容月会答应下来,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哀家自然知道,那哀家便将贴身的玉镯送给公主,当做我们之间的信物,如何?” “自然甚好。”慕容月欢天喜地的从太后的手中接过玉镯,小心的收了起来。 两人如此便算是正式达成了协议,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太后这才让慕容月离开。 从太后的寝宫出来之后,慕容玥盯着手中的玉镯发呆。按理来讲,顾言月对她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反倒是她一直在为难顾言月,不久之前顾言月还为她求情,一桩桩一件件在慕容月的心中掺杂着。 “怎么办?怎么办?”慕容月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身后的丫鬟大气也不敢出,只当作自己没有听见。 终于在内心的一番斗争之后,慕容月还是朝着顾言月的宫中走去。 顾言月正在喂小云吞,却听下人来报说是慕容月求见,顾言月虽然心中对于和亲一事还是有心结的,但这并不是慕容月的错,顾言月犹豫一番,还是将慕容月放了进来。 “公主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坐坐?”顾言月说话的时候的态度不冷不热的,看不出来有多么热情,也看不出来有多么冷淡,仿佛两人之间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样。 慕容月有些傲娇的别过头去,“本公主听说是你在皇上面前求情,所以皇上才会留下本公主,本公主又一直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你的恩情本公主自然记得。” “若是为了此事,公主大可不必亲自前来,我也不过就是不忍心看公主受无妄之灾罢了,并无他意。”顾言月听她说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声音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淡淡的。 慕容月有些哑口无言,脑子急速运转着,想着如何将自己今天的遭遇告诉顾言月,“本公主来事来告诉你一件大事的,你可知道这宫中有多少人对你们虎视眈眈?” 听到这话之后,顾言月才正眼瞧了慕容月一眼,“明刀易躲,暗箭难防,既然我人在宫中,就没有想过能过上安宁的生活。” “但本公主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救本公主一命,本公主自然也不会放任你于危险中,太后跟于妃似乎对你不太友好,你要小心一些才是。” 虽然慕容月说这话的时候有一些傲娇,但顾言月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听了这话之后,顾言月忽然觉得慕容月似乎并没有那么讨人厌。 她破天荒的对着慕容月笑了笑,“如此就多谢公主特意来告知了,公主的好意,我会记在心间,身处异国,要是公主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也可以来找我。” 两人之间的关系进一步的缓和了,顾言月心想:如果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尴尬,或许还可以成为好朋友。 正在两人说话之间,宇文染爽朗的笑声已经传进了房间,原来他刚得了一些奇珍异宝,就马不停蹄的带来跟顾言月分享一番,只是他走进门之后,却发现慕容月也在。 第一百三十章 计中计 宇文染看见慕容月的时候愣了一下,皱起眉头,往顾言月旁边凑过来。 顾言月自然发现了慕容月的情绪变化,有些尴尬的想要缓和气氛,却是徒劳。慕容月看见宇文染对顾言月亲昵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些发疼。 “既然皇上来找,阿月就不便多留了。”说完这话,慕容月就要离开,顾言月却是追了上去,“其实抛却别的,我们两人的性子还是能够成为朋友的。” 慕容月摇了摇头,“不,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说完这话,慕容月就挣开顾言月的手,独自离去了。 “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可能跟那种人成为朋友?镇国夫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模样!”身边的丫鬟见慕容月心情不好,便为慕容月打抱不平。 但她不知道她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慕容月听了这话之后,瞪了丫鬟一眼,“多嘴!宫中的事情,岂是你能够乱讲的?” 丫鬟被慕容月呵斥了一番之后,低下了头:“是奴婢多言!” 两人这才匆匆离开,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隔日,太后好不容易病愈,便想着组织一次赏花宴,也好将宫中的各位妃嫔都集合在一起好好玩乐一番。 太后组织的赏花宴,后宫中的妃子,哪个敢不给面子?都是早早的就已经到了场地,但这其中并没有顾言月。 因为顾言月没有到来,赏花宴整整被推迟了两刻钟,太后脸上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各位妃嫔也都在下面窃窃私语,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 就在太后没有耐心等顾言月到来的时候,顾言月却是急匆匆的赶到了。 “呦,我们的镇国夫人终于是到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镇国夫人根本没将太后放在眼里,不过若是镇国夫人不想来,只管告诉太后一声,便是太后应当也不会逼迫镇国夫人,中国夫人何须如此作贱太后的面子?”于妃见顾言月终于到了,便开始阴阳怪气的。 顾言月来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会是这种情况,所以此刻她心中根本就不慌,她神色淡淡,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抢了先,“于妃还是少说些为好,太后娘娘什么话都还没说,于妃倒是先客入为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于妃才是根本没将太后放在眼里呢!” 众人这才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慕容月一脸嘲讽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还带了一些红晕,显然是被气的。 慕容月一向对顾言月有敌意,这是于妃知道的事情,如今慕容月怎么会为顾言月说话?这让于妃感到大吃一惊,这让她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太后,太后什么表示也没有。 “本宫也是实话实说,难道她顾言月的时间就是时间?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吗?”于妃的脸色变得铁青,跟慕容月互怼起来。 慕容月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猛地遇见一个对手,自然不甘示弱,于是两人争辩得不可开交。 身为当事人的顾言月,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才好,太后见两人不停的吵吵,顿时觉得头疼欲裂,用食指揉了揉额头,出声调解,“好了,都给哀家住嘴!” 太后都发话了,两人愤愤的看了对方一眼,默契的不再说话。 顾言月心存感激,朝着慕容月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慕容月却是傲娇的将头别了过去,不给顾言月回应,顾言月倒是也不生气,淡淡地坐在一旁。 说是赏花宴,其实也就是一些无聊的游戏罢了,顾言月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作为一个参与者,凑凑热闹罢了。 没过多久,赏花宴便结束了,太后将慕容月跟于妃单独留了下来,说是有话要说,顾言月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为了不暴露慕容月,还是离开了。 “公主当日既然已经答应哀家,为哀家做事,今日为何要为顾言月说话?”太后脸上有一些不满,这时于妃也凑了过来,绕着慕容月转了一圈,“公主不是一向最恨顾言月吗?为何要帮她说话?” 慕容月同时被这两人逼问,丝毫没有慌张,反倒是义正言辞的说,“若是不这么做,我如何能得到皇上的青睐?不能顺利嫁给皇上,我又如何为太后做事?” 太后跟于妃都是聪明人,慕容月这么一说,他们立刻就明白了,虽然曾经怀疑过,但被慕容月这么一说,太后竟觉得这个主意极妙,“原来如此,公主当真是好计谋,便是哀家都被公主骗了过去。” “你以为只是你为顾言月说了几句好话,就能让皇上对你刮目相看吗?真是笑话!”于妃显然并不接受慕容月这个说辞。 但好歹面前有太后压着,于妃倒是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最多就是嘴硬。 “做了也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慕容月不以为是,傲娇的态度让于妃再次愤怒。 可就在这时,太后却是劝阻了俩人,“好了,今日之事是个误会,以后你们都是要成为姐妹的人,就各退一步,好好相处!” 碍着太后的面子,两人没好意思再继续争吵,只是互相看不对眼罢了。 太后又对慕容月说了一些关爱的话,才让两人离开。 之前太后威胁襄王,襄王才答应在朝堂上对宇文染相逼,可日子一久,襄王心中的念头再次浮了上来,也不再理会太后的说辞,整日去太后的寝宫烦扰太后,说是要让太后将慕容月许配给他。 太后自然不应,襄王不依,两人常常不欢而散,太后也被襄王搞的十分头疼,慕容月在太后的心中也渐渐变了模样。 原本太后想着拉拢慕容月,好让慕容月帮自己做事,可如今襄王被慕容月迷的神魂颠倒的,便是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太后对慕容月渐渐有些不满起来,对她的态度也从原来的和蔼变成了之后的冷淡。 朝堂之上,宇文染也被朝臣步步紧逼,都要求他尽早娶了和亲公主,好跟邻国达成交好的协议。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公主配襄王 宇文染以一己之力扛一下朝臣的压迫,但也没有立即拒绝,声称自己会考虑。 下朝之后,宇文染心中郁闷,潜意识的往顾言月的宫中走,此时的顾言月正跟小云吞玩耍,看上去十分温馨,宇文染心中的乌云也散去了不少,脸上提起故作轻松的笑。 “阿染,你来了!”顾言月看见宇文染之后,脸上发出由心的笑容,生下小云吞之后,顾言月身上的母性光芒越发的明显了。 宇文染点了点头,从顾言月的手中接过小云吞,一边逗弄着她,一边跟顾言月说话,“今日朝堂之上,众臣都在提议,让朕早日娶了慕容月!” 听了这话之后,顾言月先是一愣,而后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那皇上心中是何打算,其实皇上大可不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女人毕竟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话虽是这么说的,但谁心里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宇文染真的听了顾言月的劝,纳了慕容月为妃,顾言月心中怕是又要不舒服了。 “朕是定然不会娶慕容月的,朕身边有你一个就够了,以前的妃嫔朕从来都没有碰过,你也是知道的。”宇文染皱了皱眉头,他自然能看出来顾言月心里的勉强。 顾言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但实际上也不希望宇文染娶了慕容月。一来一去的,她与慕容月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劣,她反倒对慕容说还有几分好感。 可如果是慕容月嫁给了宇文染,那仅存的一点好感就会消失殆尽,再好的朋友她也不想跟她一起分享宇文染。 “朕心中在想,慕容月好歹是一国公主,竟然不能嫁给其他人,所以朕想让她嫁给襄王。”宇文染犹豫着说出口。 此话一出,顾言月就有些不乐意了,“公主虽然看上去有些娇纵,但其实性子还不错,襄王不学无术,沉迷女色,着实是配不上公主。” 宇文染见顾言月为慕容月说话,心中升起一种无力感,“你又何必为她说话?上次她拒绝你不是拒绝的很麻利吗?慕容月不把你做朋友,你又何须考虑她?” “不一样,她其实对我还是很好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做不成朋友罢了。”这个某些原因就是宇文染,顾言月心中暗自想着。 宇文染见顾言月这般心慈手软,不由得叹了口气,“以前襄王确实做事荒唐,但人都会改变的,不是吗?就像朕,没有遇到你之前朕也不知道朕的目标在哪里,又该如何往前走?” 听宇文染这么说,顾言月有些哑口无言,但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襄王会为了慕容月而改变,一见钟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但是宇文染这些时日也备受压迫,顾言月一时之间陷入两难境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太后那边则是日日被襄王烦扰,襄王大有一种太后一日不答应,他就一日不离开的架势,太后被襄王搞的,根本没有精力去理会宇文染的事,每日里尽是想着怎么应付襄王。 “儿臣真的是真心喜欢公主的,还请母后为儿臣做主,将公主许配给儿臣。”襄王跪在,太后的面前,说话的态度十分真诚,若不是真心了解襄王,太后怕是早就被他的态度所打动了! 但自己生的儿子,自己能不知道是个什么德行吗?襄王能深情,母猪都能上树!况且慕容月是她用来安插在宇文染身边的眼线,怎么能轻易给了襄王? “此事想都别想,就算是你今日撞死在哀家面前,哀家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哀家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太后脸上满是冷漠,看起来丝毫不在乎。 襄王一时哑口无言,只能一直跪在地上聊表自己的决心。 太后看着长跪不起的襄王,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悲痛的拍着自己的胸膛,“哀家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生出来你这么一个不孝子,哀家为了你操碎了心,你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来威胁哀家。” “母后,儿臣从来没有求过母后什么事情,如今就只有这一个要求,母后也不能满足吗?”襄王也丝毫不松口,跟太后打起了感情牌。 太后气的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你是要做皇上的人,绝对不能爱上一个外族女子,哀家也绝对不允许女人挡住你上位的脚步。” 襄王怎么会不知道太后的想法?太后不过就是想利用他夺了宇文染的天下,然后让他作为一个傀儡皇帝,太后把握朝政。 不得不说一向愚蠢的襄王却聪明了一回,但这一次襄王死活不松口,已经连续跪了好几个时辰。 “你这是要气死哀家!”太后怕襄王的膝盖跪废了,气的在寝宫之中踱来踱去,因为朝中的大臣是不可能让一个残废做皇帝的。 襄王似乎是看准了这点,“母后若是不答应,儿臣就坚决不起。儿臣绝对不会立公主为正妃,如此一来,母后还有什么担忧的?为何就不能答应儿臣?” 只要公主不是正妃,那朝中大权还是她掌握着,太后一时之间有些心软,毕竟襄王再怎么愚蠢,也是她怀胎九月生下来的。 “起来吧!”太后没好气的看了襄王一眼,做回了座位上。 襄王一听太后说这话,立马高兴地抬起头看向太后,“母后这是同意了吗?” “你都以此相逼了,哀家还怎么不同意?”太后脸上还带着怒意,但襄王已经麻利的起来了,但由于跪的时间太长腿软,再次跌了下去。 见此,太后连忙吩咐身边的丫鬟将襄王扶了起来,“休息片刻,你先回去,哀家探探公主的口风。” 襄王明白,立刻点了点头,不过一会的时间就着急的要走。 太后便是拦也拦不住,她看着襄王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声,“哀家这是做了什么孽?一个两个尽是出来折磨哀家的。” 但她既然已经答应了襄王,就一定会做到。襄王走后,太后立刻传召了慕容月进宫。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心如死灰 慕容月本以为太后召她进宫是为了宇文染的事情,早在心中已经想好了说辞,但是到了宫中之后,她却发现隐隐有些不对劲。 “近日以来,公主过的可还安好?”太后一改之前的态度,笑眯眯的对着慕容云说道。 慕容月搞不明白太后的态度,但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微笑,“承蒙太后惦念,阿月在宫中一切安好。” “如此便好,哀家这几日为了襄王的事情操碎了心,不知是哀家造了什么孽,才会生下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儿子。”太后状似十分糟心的吐槽,其实眼角一直盯着慕容月的脸色。 好端端的提襄王做什么?慕容月想到这里心中警铃大作,跟太后说话的时候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太后不必忧心,太后日后定会洪福齐天。” “不过若是公主肯帮哀家一个忙,哀家或许还能洪福齐天。”太后看慕容月的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不会是想让她嫁给襄王吧?可是不久之前太后才承诺过会让她嫁给宇文染,这才过了几日就已经变卦了,慕容月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起来,“承蒙太后厚爱,只是感情一事不能逼迫,阿月怕是要辜负太后的一片心意了。” 慕容月拒绝得很彻底,但如此一来,太后就不高兴了,若是慕容月不答应,襄王势必不会罢休,如此一来就难办了。 “其实襄王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虽说平时做事有些欠妥,但人还是不错的。”哀家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太后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起来,大有一种强迫的意思。 慕容月心中窜起一股怒气,但她毕竟还在太后的寝宫中,只得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阿月明白,阿月也希望襄王能够早日找到一个真命天女。”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拒绝襄王,原本已经走了的襄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折回太后寝宫。 好巧不巧正好听到了慕容月说的这些话,心中顿时怒火中烧,直接推门而入。 见是襄王,慕容月的身子瑟缩了一下,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既然襄王跟太后有事要说,那阿月就先退下了。” “急什么?本王就是专程来找你的。”襄王看着慕容月娇嫩的脸蛋,心中涌起一种邪恶的想法。 太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看着襄王眼中的淫秽,慕容月不由得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往后退了一步,“襄王说笑了,你们母子二人先聊,我先离开了。” 说着慕容月就要往门外跑,但她一下子又被襄王给扯了回来,门彻底被襄王关上,慕容月不争气的咽了咽唾沫,眼中带着惊慌,“你……你要做什么?太后,太后娘娘!” 但太后像是没听见一样,反倒是在下人的搀扶之下出去了,将两人单独留在房间里。 慕容月此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十分绝望。 太后还在院中的贵妃榻上躺着,守着房间门。 恰在此时,顾言月手中端着桂皮茶,出现在太后的房间门前,见太后在院中贵妃榻上躺着,心中还有些疑惑,“给太后娘娘请安,臣妾特意沏了桂皮茶送来。” 太后睁开眼睛,淡淡的看了顾言月一眼,“放下吧,哀家一会儿便喝。” 但她始终都没有让顾言月进房间,顾言月心中有些疑惑,眼睛不自觉地朝着房间门口看了一眼,只见房间门口紧闭着。 忽然里面传来了一声东西打碎的声音,顾言月猛地看向房间,试探的问了太后一句,“太后房间可是有人?” “许是猫将瓷器撞碎了,不打紧,镇国夫人若是无事,便先离开吧!” 太后越是着急让顾言月离开,顾言月心中就更加的疑惑,总觉得心中有一丝不安,她心中犹豫了一番,趁着太后没注意,快步朝着太后的房间跑去。 太后及身后的丫鬟发现的时候连忙去阻拦,但为时已晚,顾言月已经将房间打开,里面衣衫不整的慕容月手中正拿着一块碎片,想要自尽。 顾言月来不及多想,连忙制止了慕容月的行为,拉着慕容月就往外走。但是襄王哪里肯放她走?又想从顾言月的手中扯过慕容月,顾言月一巴掌打在了襄王的脸上,“本以为襄王最多就是花心些,日后若是好好改正,也能有一番作为。但是如今看来,襄王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这话说完,顾言月就拉着已经面目呆滞的慕容月离开了,经过太后的时候,顾言月还若有所思的看了太后一眼。 顾言月从身上脱下一件外衣,小心翼翼的披在了慕容月的身上,并将她领回了自己的寝宫。 慕容月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像是被吓坏了。顾言月只得轻轻地抱住她,温声安慰。 “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能早去一会儿,或许就能带着你先行离开了。”顾言月心中其实也有些自责。 慕容月听了这话之后才自嘲的笑了一声,“怎么能怪你?若是若不是你将我救出来,我现在怕是已经落入虎口了。” 但即便是如此,又有什么用呢?在慕容月的国家,对女子的行为极为苛刻,就算是两人没有夫妻之实,只要女子衣衫不整的样子,被男子看了去,就必须要嫁给该男子为妻。 纵然她是公主,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这是世俗的规矩,根本不是她可以掌控的。 慕容月心尖一凉,但这话她并没有跟顾言月说,顾言月自然也不知道。 没过一会儿的时间,顾言月见慕容月的情况稳定下来,便想着去小厨房给慕容月做些吃的压压惊。 就在顾言月满心欢喜的端着饭菜,到了慕容月所在的房间之后,却发现慕容月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她也顾不得什么饭菜,连忙派人将秦若若召进宫来。 慕容月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胳膊上的那道血痕显得极为突出,顾言月连忙按住慕容月胳膊上的血口,焦急的等着秦若若。 当得上一句心如死灰。 第一百三十三章 倒打一耙 秦若若马不停蹄的往皇宫赶,赶到的时候顾言月满手鲜血,一脸无助的样子让秦若若十分心疼,秦若若连忙为慕容月处理了伤口。 顾言月又吩咐厨房按照秦若若开的药方,马不停蹄的煎了药之后,一勺一勺耐心的喂给了慕容月,心中祈祷着慕容月快些醒来。 好在顾言月发现的及时,再加上顾言月及时按住了慕容月的伤口,这才没让慕容月失血过多。 不过休息了两刻钟之后,慕容月就悠悠转醒,可醒来之后的她却是面如死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冒着危险将你从太后的寝宫救出来,不是让你送死的。”顾言月皱起眉头,语气中略微带了些责备。 慕容月淡淡地笑了笑,眼睛之中满是绝望,“不去死,难道眼睁睁的嫁给襄王吗?” “你的人生还有很多美好,何必为了一个人渣自寻短见?”顾言月知道古代的女人思想封建,但她还是想劝说一番。 慕容月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你不懂的,我们那里的规矩便是如此,女子衣衫不整被男子看了去,就只能嫁给他。” 听了这话之后,顾言月再一次觉得封建社会制度对女人过于苛刻。 “你也说了是在你们那里,你又不会回去,何必再理会这些?”顾言月皱了皱眉,轻轻的抚摸了慕容月的背。 慕容月这才看向顾言月,眼中带着希冀,仿佛在问顾言月真的吗? 顾言月冲着慕容月点了点头,慕容月这才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意,“好!本公主听你的。” 只是这话刚刚说完,就传来一阵吵闹声,声音的来源是门外,太后听说公主自杀之后,便带着于妃前来一探究竟。 “太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守在门口的宫女十分尽责,顶着被太后怪罪的风险,将太后拦在门外。 太后顿时怒了,扇了宫女一巴掌,宫女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贱婢,连哀家也要拦着,改日是不是还要将哀家囚禁起来?” “奴婢不敢!”宫女瑟缩着身子,说话的声音一颤一颤的。 好像顾言月及时出来,帮宫女解了围,“太后怎么来了?” “怎么?镇国夫人这是不欢迎哀家?”太后往里面斜了一眼,却是没有看见慕容月,心中猜测起来。 顾言月脸上的神色淡淡,“臣妾哪敢?” 说话之间充满了火药味,太后怎么会不知道顾言月心中的怒火是从哪里来的,但太后眯了眯眼睛,直接往里面冲了过去。 走到里面,太后跟于妃便看见了面目苍白的慕容月。 但慕容月似乎不愿意见太后,闭着眼睛欺骗自己。 “公主身份尊贵,镇国夫人便是如此照顾公主的?公主病重一事若是传到邻国,我们怕不是会落得一个狂妄自大的名声,甚至还会因此大打出手,镇国夫人你该当何罪?” 太后见此,眯了眯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顾言月,给她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本来知道太后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但没想到太后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顾言月算是真的服气了。 一听太后的话,慕容月也睡不住了,睁开眼睛看向太后,一见太后,她便又想起面目狰狞的襄王,痛苦的回忆袭来,慕容月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顾言月担心慕容月撑不住,便脸色冷了几分,“太后做了什么,太后心知肚明,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可如此一来,顾言月算是彻底得罪了太后,只见太后冷哼一声,“此时哀家自会禀明皇上,哀家倒是要瞧瞧皇上这次还会不会护着你?” 顾言月哑口无言,因为太后知道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一旦慕容月受欺负的事情传出去,慕容月就只能嫁给襄王。 太后说完这话没多久之后,就看见宇文染匆匆赶来,正巧碰见太后跟顾言月对峙的一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母后,儿臣来迟,还望母后见谅,不知是何事,竟让母后大驾光临。”宇文染嘴上说着漂亮话,但心中其实是在担心顾言月。 太后冷哼了一声,看向顾言月,“还不是镇国夫人,哀家让她好生照看着公主,公主却在镇国夫人这里自杀,这事若是传了回去,定会影响两国交好,后果镇国夫人能承担的起吗?” 宇文染这才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且脸色苍白的慕容月,眉头皱的更深了,“母后,这事是否有误会?阿月不是这样的人。” “误会?哀家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误会?难不成公主胳膊上的伤口也是装的?”太后指了指慕容月胳膊上的划伤,脸上多了一些愤怒。 顾言月从头到尾都没有解释什么,但显然顾言月因为帮了自己而陷入了困境之中,慕容月心中过意不去,正想开口解释,却见顾言月对着她摇了摇头,按住了她的手。 得了顾言月的暗示,慕容月只好心中犹豫的闭上了嘴,看着顾言月被太后诬陷却又无能为力。 太后一直向宇文染施压,宇文染虽有心护着顾言月,但无奈太后说的句句是理,已经上升到了国家层面,有关国家大事,不能含糊。宇文染只得咬了咬牙,惩戒顾言月。 “镇国夫人照看不周,禁闭半月,立即实行。”宇文染最终还是从轻惩罚了一番,太后虽有不满,但也没再逼迫宇文染。 此事也就从此揭过,不过也就是从此之后,顾言月跟太后之间开始变得势不两立。 太后无时无刻不想着将顾言月弄死,而顾言月也因为看到了太后的真面目对太后的印象跌到了深谷。 然而慕容月经此一事之后,心灵上受到了创伤,顾言月便让她住了下来,整日里对她精心照料,还用心开导她,便是连宇文染跟小云吞都忽视了,这让宇文染心中暗暗有些不爽,对慕容月的态度也更加嫌弃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通风报信 顾言月见天色不早了,打扰慕容月休息也不好,于是说道:“公主,天色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本宫就先走了。” 慕容月满含微笑的说:“嗯,你去吧,娘娘也早点休息。” 经过这许多的事,顾言月和慕容月两人的感情已经非常深厚了,这让顾言月非常高兴,回自己寝殿的一路上,顾言月一直都是哼着小曲,笑容满面的回宫了。 傍晚十分,只见宇文染满含怒气的冲进了顾言月的寝宫,众人都不知所谓何事,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主子自此失了荣宠。 宇文染本有些许的醋意,偏偏顾言月此时没工夫注意宇文染,还在盘算着该怎么为慕容月规划以后,这让宇文染醋意更大了,找准机会,扑到顾言月,两人一夜好眠。 次日早上,顾言月睡得十分香甜,宇文染看着顾言月的睡言,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小人,笑意满满。 上朝之时,宇文染还特意吩咐了不要叫醒皇后,让她睡去。 这让昨晚担心了一夜自己主子的奴们松了一口气,纷纷叹息:皇上和娘娘感情真好!果然他们娘娘人美心善,福泽深厚。 慕容月一大早就醒了,左等右等都没有看到顾言月,便想着: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忘记了。自从她入宫之后,悉悉索索的事忙的她头晕,竟还没怎么转过,不如出去转转,顺便去顾言月宫里瞧瞧。 因着慕容月还有些许不熟悉宫里的情况又不喜人多拥挤,所以慕容月带了一个小宫女走到御花园处之时,小宫女道:“公主,您吩咐给皇后娘娘带的点心好像没有带来,奴婢去取,一会儿就回。” 慕容月虽是公主,娇宠惯了,可待下人都是宽厚的,也没有责怪,自己坐在假山旁边歇息,突然听见对话的声音,慕容月缓慢的朝着声音寻去,只听见一个女人道:“本宫让你办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另一人答道:“娘娘放心,一切都已经办妥,娘娘的计谋实在是高,在皇后娘娘给皇上的饮食中下药,真是一箭双雕。” 慕容月听到这话,偷偷伸头看去,猛然一惊,心道:原来是于妃要借皇上中毒陷害皇后娘娘,不行,我要赶紧去找她。 慕容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待小宫女匆忙赶来,一如以往的说:“带本公主去皇后娘娘那里去吧。” 小宫女朝着慕容月欠了欠身,转而带路。 此时,顾言月已经转醒,看见身边没人,拉开床帘,见日头高照,有些许的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于是说道:“来人,洗漱吧。” 刚刚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慕容月便匆匆来到,这让顾言月惊讶无比。 “公主,你怎么来了?”顾言月眼睛滴溜溜的盯着慕容月看。 “见你迟迟不来找我,心下担心,所以便来看看,不过看娘娘这样子像是刚刚起床啊!我还给你带了一些点心,垫垫肚子吧。”慕容月也欠了欠身,手上也不闲着,将小宫女手上的点心接过,放在桌子上。 只见顾言月脸上泛起几朵红霞,慕容月见顾言月如此,正了正神色,悄声说道:“我这次来,是有要事要和您说,你须得小心才是。”说完,慕容月看了看身边的人。 顾言月明白慕容月的意思了,“你们下去吧,本宫没有叫你们不允许随便进来。” 众人纷纷退出寝殿,不等顾言月询问是何事,慕容月迫不及待地坐到她身侧。 “娘娘可要小心了,刚才我无意之间听到了于妃和你宫里的一个宫人暗中密谋要在你做给皇上的吃食里下毒,然后嫁祸于你,你可要拿定主意,早做防范啊!”慕容月神色焦急的说着。 顾言月听着慕容月的一番话,勾了勾唇角,拍了拍慕容月的手,叫她放心。 慕容月见顾言月这幅样子,以为顾言月没有重视自己的话,神色更着急了。 顾言月道:“公主不必担心,你相信我,既然他们想嫁祸于我,那不如我们将计就计……”顾言月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了慕容月。 慕容月虽然担忧,但是也没有阻止顾言月的计划。 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慕容月就回宫了。 晚,顾言月照常带着自己做的饭菜去看宇文染,两人在书房中,顾言月将计划全盘托出,不一会儿,皇后宫中便传出消息——速请太医,皇上中毒。 那宫人见太医匆匆进了顾言月房间,这才马不停蹄的向于妃汇报。 于妃在寝宫听着宫人的汇报,笑意浮现在脸上,道:“走,跟本宫去瞧瞧皇上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顾言月宫中走去。 于妃见院内一人没有,中厅却忙做一团,更加坚信计划成功,带着那宫人推开门就说道:“皇后娘娘好大的胆子,皇上如此宠爱于娘娘,娘娘怎能给皇上下毒。” 下一刻,于妃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只见宇文染好好的坐在主位上,顾言月也好好的在一旁沏茶,宇文染道:“爱妃怎知皇后要给朕下毒?”他目光灼灼地望向于妃身后那宫人,怒道:“来人,将这个吃里爬外的狗奴才抓起起来。” 于妃猛然跪在地上道:“皇上,是这个奴才告诉臣妾,皇后要给皇上下毒,所以臣妾才闯入娘娘房中,是臣妾太过担心陛下,这才一时糊涂,听信了谗言,还请皇上恕罪。” 宇文染满脸揶揄,“难道不是你想故意陷害皇后?不瞒你说,这点心中确实有毒。” 于妃慌忙解释道:“臣妾真的听这个宫人说的,再者这宫人是皇后宫中的人,自然主子让怎么说就怎么说,还请皇上明鉴。” 宇文染面色冰冷,心道:也罢,也没什么证据能证明于妃刻意陷害。 “滚出去。”宇文染道。“将那狗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吃里爬外的东西,如何留得?” 顾言月见戏已散场,对着宇文染挑挑眉,嫣然一笑。 顾言月出了御书房就去找慕容月了,两人见面后,欣喜至极,顾言月感激的说:“这次还要多谢公主了,不然还不知要怎样呢?” 慕容月不在意的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顾言月道:“我想了好些日子,想到一个万全的法子。你先嫁进宫,不过说好了,皇上不会宠幸你,只是做做样子,我再帮你诈死助你离开。这样一来,你不仅不用违背你父亲的旨意,以后也能自由,你意下如何?”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完婚 慕容月想也不想的就拒绝。先不说这个办法有多危险,光是这么做就已经够麻烦顾言月他们的了。 “不行!” 顾言月不赞同地皱了皱眉,这是目前可以让慕容月脱离这种境地最好的办法。 而且,顾言月一想到上次看见襄王那么对慕容月。感觉就算慕容月真的嫁给襄王,对方也不一定会对她好。 还没等顾言月开口再劝,慕容月脑袋里面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计划。 “我觉得我可以嫁给襄王,这样一来,我们不用再为这个烦恼。二来,我可以作为你们的内应。这样可好?” 上次,顾言月将自己从襄王那边救出来,恐怕就已经被襄王记恨上了。 这么多天,顾言月一直对自己颇为照顾。慕容月也想帮一帮顾言月他们。 虽然顾言月提出来的办法对自己颇有好处。 但要让自己往这伉俪情深的两个人中间横插一脚,慕容月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闻言,顾言月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慕容月。这对于慕容月来说,牺牲太大。 “不行!这牺牲也太大了。” 慕容月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顾言月愣是快把嘴皮磨破了,也没让她回心转意。 好说歹说的磨了近两炷香功夫,顾言月见慕容月仍是一副打死也不改主意的模样。 顿时有些气急了,她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就走出门去,身影颇有些气急败坏。 慕容月见顾言月已经走远,心中暗暗苦笑。 自己想尽办法想要帮他们,结果对方拼命劝她不要这么做。 让自己一时都搞不太清楚,到底是谁想帮谁。 慕容月幽幽的叹了口气,一边在为自己有这么一个朋友而庆幸,一边又在自己将来要面对的局面而苦恼。 顾言月那边能说服还是要尽量去说服,如果实在不行,再瞒着她也不迟。 看来自己得去找一趟宇文染了。或许,只有他才能说服顾言月。 一连几天,慕容月在这里瞎晃悠的时候,都没有见到顾言月。 很显然对方还在同自己闹别扭。这让慕容月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书房内的宇文染前些日子就听顾言月向自己吐槽了慕容月。 说她自己拼命想要帮助慕容月,结果对方非但不领她的情,还要往火坑里跳。 好说歹说,愣是没劝住。还让宇文染在慕容月来找他的时候,千万别答应她。 宇文染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现在慕容月已经进了书房,找到了他,就站在了他面前。 并且看这架势,似乎是来为她的那个计划做说客的。 可自己如果答应一下来,顾言月到时候来问自己,这让自己怎么答? 万一顾言月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慕容月料想宇文染应该已经从顾言月那知道了自己的全部计划。 但,看见对方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还是十分有耐心的再说了一遍。 “陛下,我愿意嫁给襄王。望陛下赐婚。” 宇文染心道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轻咳一声,抬头认真看着慕容月的双眸,沉了沉声。 “这事,朕不允。” 慕容月勾了勾嘴角,她早知道宇文染必定不会这么简单就答应下来。 当初自己在和顾言月提议这个计划的时候,对方那一脸不赞成的表情,慕容月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想必在自己来之前,顾言月估计就已经和宇文染交代好了,不能答应这件事情。 她熟练地将自己已经打好的腹稿搬了出来。 “陛下,此事为何不允?” 宇文染用一种已经看透一切的目光盯着慕容月,脸上是说不出是喜还是悲的表情。 “因为朕知道,你并不是真心心悦襄王。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朕既已知晓,自然不能助纣为虐。” 慕容月十分自信的笑了笑,从容不迫道。 “倘若本公主嫁与襄王,那分明有莫大的好处。一来,陛下可以有个内应,时刻监视襄王的动向。” “二来,陛下不用再为我烦心。” “另外,是不是真心心悦他人,重要吗?过往无数公主嫁给了自己不曾谋面的陌生人。” 慕容月话风一转,认认真真道。 “再说了,这次是我自己主动求婚的。而不是被迫出嫁,还能自己选个好去处。这难道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吗?” 宇文染深深的看了慕容月一眼,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终于点头允了这桩婚事。 慕容月松了口气,宇文染答应下来,这件事情就成了一半。 至于顾言月那边的话,还是让他自家人去烦恼吧。 “陛下,只是不知皇后娘娘那边?” 宇文染叹了口气,垂一下眼帘,无奈道:“瞒着吧。” 翌日朝会上。 宇文染提出了要给慕容月和襄王赐婚的决定。朝堂上一阵反响,其中使臣的意见最大。 只见那使臣微微弯了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他国礼,便直起身,朗声道。 “陛下!三思啊!要将慕容公主嫁给襄王,这恐怕不妥!” 宇文染那充满威严压迫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使臣忍不住冒冷汗。 “这……这……” 一时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妥。使臣急得满面通红,但奈何天子的威压实在太强。 这时,慕容月弯着腰上前一步,在众人群之中站了出来。从容笑道。 “陛下,我认为此事并无不妥。乡间最看重的是生辰八字,不如让我们算一算我和襄王的生辰八字如何?” “允了。” 慕容月对朝堂上的众臣笑了笑,顺手随便招呼了一下。 便看见一个手拿帆旗,旗上写着一个算字,长胡飘飘的老者上前来。 “草民叩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 慕容月趁机上前一步,报出自己和襄王生辰八字,一边还不忘向那老者眨了眨眼睛。 老者收到示意后,随便掐指一算,张口就道。 “这两位贵人天生八字相合,是呈夫妻相!” 此话一出,朝堂哗然,使臣在也说不出什么不妥一话了。 他默默的退了下去,慕容月在暗中朝宇文染使了个眼色。 没错,这名老者是她和宇文染在暗中瞒着顾言月找来的。 朝堂上这一出也是他们暗中计划好的。 宇文染似乎是见朝堂之上,无人再发出反驳之声,轻轻松松的就下了命令。 “即日起,慕容月将与襄王完婚。”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病 太后静坐在房间之内,手上端着茶杯,细细的品尝茶的滋味。 身后站着的是伺候他的侍女,左手边正坐着的正是被太后传来问话的慕容月。 “不知,公主殿下觉得这茶怎样?” 明明太后志不在此,却愣是要和自己打太极。 慕容月暗笑一声,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温声笑道。 “太后这里的茶自然是好。但,只是不知太后叫我来,真的只是为了品茶吗?” 太后笑了笑,那一双乍一看似乎漫不经心的眼睛突然亮起了一束光。 “只是有些好奇公主为何会突然改了主意罢了。” 慕容月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突然用起了一种十分感叹的语气说。 “前些日子,镇国夫人来找过我。跟我说说关于我和襄王的事。” 事情才刚刚起了个头,慕容月便坏心眼的止住了话题。 只见她悠悠的喝了口茶,顺手便把话题扯向了别处。 “太后这茶当真不错,不知能否向太后讨要这茶?” 太后顿时哭笑不得,她一眼就看出了慕容月玩的小把戏。 她分明是在报那日,自己把她引到襄王那边的仇。 故意把话题挑起来,却又不说下去,让她感受一下这不上不下的感觉。 但看在自己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的份上。 太后向后摆了摆手,侍女会意,将一盒上好的茶叶送到了慕容月面前。 慕容月拿了茶叶转身就走,她可没心思再和这个太后打太极。 太后盯着慕容月离去的背影,一半已经相信,一半还是仍在怀疑。 前些日子,她早有听闻镇国夫人在慕容月房内和她谈了近两柱香的功夫,才出来。 再加上今日慕容月所言,太后已经有五分相信镇国夫人真的劝了慕容月嫁给襄王。 但那剩下的五分,是她个人对顾言月的了解。 她认为,顾言月不像是会这么好意帮助她的人。 检测结果出来时,太后正在修剪花枝。侍女急匆匆地跑进来,恭敬朝太后说道。 “太后,测算结果已经出来了。与陛下不合,和襄王合。这结果出来时,听说朝上反驳的使臣也无话可说了。这事已经定下来了。” 太后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看来那慕容月还真的没有骗自己,真是镇国夫人帮了自己一把。 仍被蒙在鼓里的顾言月,刚听说有算命的进了皇宫,便得知了合八字一事。 刚测算结果出来时,慕容月与襄王合八字。顾言月便知大局已定,已无力回天。 宇文染端坐在书桌后,顾言月看着他就来气。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答应慕容月?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答应慕容月。 这家伙倒好,慕容月一开口,他就答应了。把自己的话抛出脑后。 现在好了,就算反悔。有他那一道赐婚在,想反悔都反不了。 顾言月气结,现在怎么看宇文染怎么就不顺眼。 越想越气,突然一阵腥味冲上头,顾言月低头咳了一声,竟咳出血来。 “咳咳咳……” 宇文染刚刚一直低着头,强行不在意顾言月的话。 他强迫自己不去应答,的确是自己没有遵守诺言,他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而且他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和顾言月交代慕容月的事,慕容月可算给他留了个难题。 结果,刚刚一抬头。便见顾言月捂着嘴弯腰咳个不停,手指间可见血。 宇文染顿时眉眼一跳,冲上前去,一把扶住了顾言月。 “怎么了?” 顾言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还不都是给你气的。 之前都说好了的,不答应的。结果自己一个没看住,他就答应了。 她刚才要开口说话,又是一阵腥味冲了上来。 眼见着顾言月咳血咳的越来越厉害,宇文染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床,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抬头就是朗声道。 “传太医!” 太医认真地把完脉之后,恭恭敬敬的弯腰跪在宇文染面前,低声道。 “陛下,镇国夫人这是气急攻心,这才导致的咳血。” “只要稍微静养,便无大碍。只是切记,千万莫再惹得夫人大动肝火。” 宇文染盯着顾言熟睡的脸,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 “朕知道了,都退下吧。” “是。” 昏迷前,顾言月只觉得喉咙里痒的难受,嘴里的那股腥味怎么也去不掉。 待她再次睁开眼时,原本坐在书桌后面的宇文染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 坐在床边的正是自己的好友秦若若,和惹怒自己的另一位主谋慕容月。 顾言月等再次看见慕容月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当然知道,慕容月这么做是为了谁。但,事已至此。再去纠结谁对谁错也没有必要了。 “顾姐姐,太医说了,你只要静养几天,便可以痊愈。这几天的事情都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 秦若若见顾言月盯着慕容月,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便主动挑起了话题,温声同顾言月道。 顾言月也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她现在只觉得累和困。 也不知道宇文染那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顾言月已经快要眯着眼睛睡着的时候,外面的侍女突然走进来。 “主子,太后到了。” 闻言,顾言月顿时打起精神来。只见她从容的笑了笑。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女退下去没过多久,太后就进来了。 “哀家前些日子听说镇国夫人病了,特意过来看看。” 秦若若趁太后不注意,偷偷朝顾言月撇了一眼。 对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儿。秦若若也跟着从容的笑了笑。 身旁的慕容月倒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她知道太后此来,所谓何事。 她就怕顾言月这一环节出破绽,拼命朝顾言月打眼势。 顾言月叹了叹口气,语气颇有些无奈的问道。 “多谢太后关心,只是太后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见顾言月这么痛快的把话题指了出来,太后也不打太极了。 “前些日子,哀家听公主殿下说,是夫人劝了她。又听到夫人病了,便想着来看看镇国夫人而已。” 太后一口一个夫人,叫的那叫一个热乎。 另一边,慕容月疯狂朝顾言月暗示。快答应下来! 顾言月左看右看,自己旁边的这两个人都在朝自己暗示。叹了口气。 只能一脸无奈承认。 第一百三十七章 重新立后 太后听顾言月也承认了,剩下的最后一丝疑惑也被打消。 只见她温和地冲顾言月笑了笑,三言二话便让场面热切起来。 顾言月这下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与太后“聊天”。 这时,宇文染刚刚忙完,正打算回房间看顾言月醒了没有。 便见屋内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愣了一下,便见顾言月在朝自己打手势。 顿时明白过来,只见他温顺地冲太后弯了弯腰,作了个缉。 “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抬头便见宇文染一脸恭顺的模样,也跟着端起了太后的架子。 “哀家听闻镇国夫人病了,便来看看。” 宇文染从容地笑了笑,坐到了顾言月身边。 他知晓太后是为襄王娶公主一事开心,来阿月这探口风的。 既然如此,自己可以趁机为阿月恢复后位。他的皇后只能是阿月。 “儿臣想恢复阿月的后位,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知道前两天,自己已经在顾言月这里得了便宜。 再说什么不允许的话,面子上也过意不过去。而且,她深知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道理。 便允了。 宇文染从容的笑了笑,跟着太后继续商量,争取将这恢复的位的日子定下来。 “儿臣认为,这恢复后位的日子便和襄王成亲定为同一日,如何?” 太后自然是点头答应。 反正这后位迟早要恢复,自己不妨卖宇文染和顾言月这一个人情。 这才刚说完这件事情,太后便见宇文染张口似乎又要和自己讨价还价。 暗道一声不好,忙不点迭地匆忙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成功逼走太后后,房内一度陷入沉静。宇文染小心翼翼朝顾言月瞥去一眼,对方只是神情淡漠。 秦若若见这两人的神情皆淡淡的,不似过常那般。便贴心的拉着慕容月一起退了下去。 听见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宇文染这才开口哄道。 “阿月你放心,我既然答应公主和襄王的婚事,自然会倾尽全力,保证公主的安全。” 顾言月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但在宇文染眼里,这低低的一声莫过于最大的鼓舞。 这一声说明阿月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 宇文染趁热打铁,坐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把顾言月拥入怀。 顾言月被他的动作逗笑了,也不再纠着宇文染瞒着自己的那件事情不放。 “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公主啊。” “嗯。” 宇文染盯着他的皇后,郑重的许下承诺。 顾言月知道他这是放在心上的表现,这下有了宇文染这层保护,公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仰起头,奖励性的,轻轻吻了吻宇文染的下巴。 宇文染嘴角勾出一丝甜蜜的笑,静静的凝望着顾言月,眼里皆是她。 顾言月被这么一双眼睛认认真真凝望着,连心跳都不由的加快了些。 下人通报秦若若来访的时候顾言月是诧异的,这小丫头店里越来越忙了,自己不叫她她是很少来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只见秦若若神情凝重地闯进了门,顾言月看了一眼她的脸色,也跟着皱了皱眉。 “怎么了?” 秦若若在顾言月身边坐下,她斟酌一下用词道。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前些日子,问我要一些慢性的害人药,我没给她。” 顾言月听到“慢性”这两个字时,便猛地从位置上坐起。 拧眉不悦道:“她要这慢性又能害人的药干嘛?” 秦若若颇为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的外人,这才低头在顾言月耳边轻声说道。 “公主殿下她说,她要用这药给襄王下毒。” 顾言月顿时瞪大双眼,什么!这也太冒险了!万一被发现了,自己根本就保不住她啊。 慕容月怎么这么莽撞?她有没有考虑过万一事情败露的后果。 “不能给她!这也太冒险了!稍有不慎便会被发现。到时候就麻烦了。” 顾言月这几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秦若若也是一脸不赞成,听顾言月这么一说,还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啊,我才没给她嘛。” 顾言月想让秦若若干脆什么都别给慕容月,但又怕她真的有危险。 如果真的有危险,到时候这么一个娇养着长大的公主,如何才能自保呢? 她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琢磨了片刻,才谨慎向秦若若吩咐道。 “给她一些毒性不强,但关键时刻可以自保的东西和一些迷药吧。” 秦若若应了一声,接着又和顾言月聊了一些别的。 直到对方脸上有了明显的困意,这才起身告辞。 正在院内焦急等待着秦若若的慕容月,见秦若若晃晃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连忙迎了上去。 “秦姐姐,你到哪儿去了?我在这等你很久了。你考虑这么久了,我要的东西……可以给我了吗?” 秦若若看她一眼,抿抿唇,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 其实这这毒并非不能给她,一来,可以做防身之用。二来……若真的毒死了襄王,也给皇上和顾姐姐他们省去了一个麻烦。 而且她了解自己这毒,无色无味,发作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很难败露。 "秦姐姐!"慕容月见秦若若脸色一会一变,也慌了神。 "顾姐姐本是不允的,但是既然公主一切都是为了顾姐姐,你我之心便是一样的,违背姐姐一次又何妨?跟我进来拿吧。" 慕容月听到她终于松口愿意把毒给自己了,松口气,急忙跟上去。 只见慕容月在架子前挑挑拣拣,最后终于递来一包药粉。 "一次少放一些便好,日子久了,作用自然就显现了。" 慕容月弯了弯眼睛,嘴角勾了勾,笑道:“谢谢秦姐姐!” 在顾言月躺在床上养病的一个月之后,公主大婚的日子到了。 自己恢复后位的日子也到。 原本空旷威严的皇宫处处张灯结彩,添上了几分喜色和几分生气。 顾言月站在屋檐之下,看着红红火火的皇宫,又进屋内,看了眼穿着婚服的新娘子,被喜色感染,忍不住笑了笑。 站在她旁边的是一身朝服加身的宇文染,他一时被她的笑迷了迷眼。 伸手握住了顾言垂在身侧的手,柔若无骨。 顾言月手被握住的那一瞬间,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朝宇文染露出一个喜悦中带着兴奋的笑容。 此时的顾言月已经换上了凤袍,红色衬得她原本有几分苍白的皮肤红润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古怪 红纱轻幔,人影叠翠。 慕容月一身红衣似火,薄唇轻抿,双手不安地攥紧衣服,但眼神里却满是阴狠和坚毅。 砰! 大门被猛地撞开! 襄王一身酒气踉踉跄跄的闯了进来,左右的奴婢纷纷躬身退了出去。 襄王抬眼看向慕容月,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月儿……”说着就扑向她,如狼似虎。 慕容月心中一慌,却来不及躲闪,惊叫一声被摁倒在床。 “殿……殿下!”慕容月深吸一口气,她试图和这个醉鬼讲道理,“殿下!按礼数应先饮交杯酒……” “啊!”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月儿…月儿……”襄王早已意乱神迷,眼神痴迷的望着她,含糊不清的念着她的名字。 他粗暴地扯掉盖头,迫不及待的去解她的衣服,嘴里喃喃道。 “公主…公主……” “襄王!”慕容月撇过头去,死死闭着眼睛,手腕上的力道大的想要将她捏碎,她强忍着痛苦,不甘道,“等等……” 斯拉——! 红衣被粗暴地撕开一条裂,露出藏在里面皎洁的肌肤,慕容月头皮一痛。 襄王双目发红,像只野兽一般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拽了过来。 “跑什么跑!过来伺候本王!” “滚开……” 慕容月拼命挣扎着爬起来,然而双手却被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她终于崩溃了,她认识到了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力量相差悬殊。她根本没有办法罢脱他。 她抽噎着,哭喊着,大声呼救,然而没有人进来帮她一把。 但旁边的襄王似乎被她吵得生了烦,慕容月再次被拽着头发硬生生地扯了过去,“啊,你给我滚开……” 襄王被她挣扎的有些恼火,对着她露出的肩头就是狠狠一口咬了下去,舌尖尝到了血味,刺激着神经。 慕容月在一个成年男子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她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挣扎的过程中碰到了床柜上的瓷器。 慕容月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握着手中的花瓶对着男人重重一砸! 砰! 男人昏倒在地。 慕容月死死握着碎片,惊吓过度的她脸色惨白,脱力一般软倒在地。 怎么办……? 慕容月大口呼吸着,即便是早料到这一步,却还是免不了害怕。 她身在襄王府,里里外外都是人,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 襄王……她嘴角扯起一丝怨毒的笑。 慕容月冷冷地看着地上满头鲜血的男人,就这样蜷缩着一动不动到了天明。 她大概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明天。 襄王悠悠转醒,刚有一点意识便感觉到脑袋一阵剧痛。 记忆纷至沓来,襄王离奇的暴怒了。 “你个贱人!公主又怎样?嫁给本王就是本王的人,竟然还敢打本王!” “本王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慕容月死死攥着手里的瓷器,高高扬起,试图将昨晚的那一幕重演,却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挡下,劈手夺下瓷器,摔得粉碎。 男人一点点向她逼近。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拎起来。 “贱女人!” 啪! “贱女人!” 啪! 慕容月被拎着头发粗暴的扔在地上。 哐当一声! “啊!” 慕容月尖叫着挣扎着向外爬,手僵在半空中,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丝光亮消失…… 大门被上锁。 来往的奴仆都知,洞房的第二天,襄王令人拿鞭子进了房间。 公主被囚禁在府,痛呼声响彻了整个上午…… 与此同时,皇室宫殿内。 顾言月一身凤袍加身,宇文梁搀着她的手一步步踏上王座。 婢女抱着小云吞递过来。 顾言月忙接过这小小一团,瞧着她玲珑剔透的小脸,心中一片柔软。 “哦哦,乖~” 宇文梁凑了过来,恶趣味的伸手在她小巧的鼻子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小云吞娇贵的很,顿时小脸一皱,舌头一吐,呜呜呜呜的大哭起来。 “幼稚!” 顾言月拍开他的手,被这一大一小弄得手忙脚乱,说了大的又要哄小的,“哦哦,不哭不哭,小云吞乖乖呀~” 小云吞一抽鼻子,可怜巴巴的,委屈极了。 顾言月看着他个小东西委屈的模样,正欲再逗两句将他哄好。。 太监的声音首先盖过于此。 “于妃娘娘驾到……” 这一声下去,大大小小的嫔妃纷纷来到。顾言月只得作罢,将小云吞交给一旁的奶妈。 奶妈十分有经验,很快招呼着婢女,前呼后拥,在身旁的小摇篮里将小云吞哄好放躺下。 空落的殿堂很快便人满为患,各色的嫔妃分自落坐。 于妃是最先到的,她端着茶盏婷婷袅袅地走来,向顾言月行至一礼,笑若花庵。 “顾姐姐请用茶,妹妹在这给您请安了……” 顾言月倒也没有多为难她,接过喝了。 紧接着是大大小小的妃嫔一一上来奉茶请安。顾言月一圈又一圈下来,茶是什么味道品不出来了,倒是应付的脸笑僵了还发白,喝了一肚子水。 宇文梁正色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一众花枝招展的嫔妃,然而巨大的龙袍袖子下的手却不安分地搭上顾言月的,与之交握。 顾言月忍不住抿唇笑起来。 “恭贺皇后娘娘今日登位。” 于妃瞧着她片刻,阴阳怪气道,“皇后娘娘,这几天不见,看着倒是越发疲惫。许是后宫的事多有操劳……真是麻烦姐姐了,瞧这脸色都不好看了……” “只恨妹妹我,身在后宫却不能替皇后娘娘分忧一二……” 顾言月哪里不知道这是在左右排遣她放权,这个于妃倒是学乖了。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发作,只好忍着跟她虚与委蛇。 “多谢妹妹关心,这件事本宫还是能做好的,不劳费心。” “皇后娘娘……” 于妃还欲再说。 一声嘹亮的哭声响彻殿堂。 一边的小云吞不知怎么的,哭的厉害。 奶妈急得冒汗,拿着玩具怎么却也哄不好。 大殿内一时吵闹不堪。 宇文梁一甩袖,冷声道。 “既然于妃这么想替皇后分忧,那就去哄小云吞睡觉吧。” “于妃这么体贴入微。”宇文梁狭眼一眯,一字一句道,“可要亲力亲为。” 顾言月闻言,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于妃脸色一白,“是,当然。” 奶妈教着于奶手动摇摇蓝,小云吞立马安静下来。 经这么一茬,其他人果然安分不少,这朝会就这般散了。 顾言月长舒一口气,目光在殿内一扫,顿时觉得少了点什么。 新婚第一天,襄王和公主呢? 顾言月心感不妙,立即遣人去太后那一趟,可却得知襄王也没有带公主去太后那请安。 这是什么情况?顾言月霍然起身,“立刻备驾!去襄王府!” 第一百三十九章 质问 顾言月刚一下了马车,襄王就从里面迎了出来,见了顾言月先行了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顾言月一皱眉,这怎么看也不对劲,也顾不上跟襄王客气,直接就道:“陛下见襄王和襄王妃没有进宫请安,怕是襄王妃出了什么事,所以派本宫来亲自看看。” 襄王脸色一白,愣了愣道:“承蒙皇上厚爱,内人只是病了。臣让大夫来看过了,眼下服了药已经睡下了,就不劳皇后娘娘和陛下费心了。” 说完就暗自给下人使了眼色,下人心领神会,立刻高声道:“殿下,王妃睡得不是很安稳,在梦里一直念着要找殿下。所以王妃身边伺候的丫鬟让奴才赶紧来寻王爷。” 襄王先是转头低声嘱咐了那下人几句,然后对着顾言月一拱手道:“皇后娘娘也听到了,现在内人生了病,臣理应先去陪着她,还请娘娘恕臣招待不周之罪,改日等内人的病好了,臣再带着她进宫去给皇上和娘娘请安。” 顾言月站在原地未动,将目光转向了王府的大门内,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宫更应该进去看望一下襄王妃了。” 听了顾言月所言,襄王脸上一僵,念在顾言月皇后的身份,不好直接撵她,只能继续笑着跟她打哈哈:“内人得的是风寒,娘娘若是进去看望了,回头要是也染上了风寒,臣就不知该如果跟皇上交代了。” 襄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言月此刻要还是一个劲儿的想要进去看望襄王妃,就显得她不怎么明事理了,她只得先回宫去了。 顾言月回到宫里后,把所见所闻跟宇文染说了一遍,听得他是当即就皱紧了眉头,“要不还是我下一道圣旨到襄王府去,让襄王带着襄王妃进宫来养病。” 顾言月却道:“此事不妥,此时使臣还在京中,若是突然把襄王妃接进宫中养病,要是这事被是使臣知道了,肯定会以为襄王对襄王妃不利,才会促使你下令将她接入宫中。” 宇文染点头:“这事还是我欠考究了。” 两个人就这个事商议了一会儿,直到宫女抱着小云吞来正殿找顾言月,顾言月这才抱着小云吞去给太后请安。 顾言月带着小云吞到时,太后才刚起来身,正梳着头,顾言月把小云吞抱给了身后的宫女,自然而然地上前换下宫女,亲自动手帮太后绾了个发髻,然后将她扶到一旁的软椅上坐着,再将宫女手中捧着的果盘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太后伸手捏了一颗剥过皮的葡萄放入口中,这才开了口,却是问云吞:“小云吞近来可还好啊?” 顾言月双膝跪拜了下去:“臣妾参见母后。回母后的话,小云吞近来一切都好。” 太后面上难掩笑意,看着顾言月身后宫女怀里抱着的小云吞忍不住点头,“好!起来吧,别一直跪着了。” 顾言月先起了身,身后的宫女亦跟着起了身,将小云吞抱回给顾言月后,后退几步站到一旁。 太后指了指身边的另外一张椅子:“也别站着了,皇后带着哀家的乖孙女一道坐过来吧。” 顾言月道谢,就带着小云吞落了座。 “今日哀家怎么未见襄王带新媳妇来请安?今日他可进宫来给你跟皇帝请安了?”像唠家常一样,忽然的太后就来了这么一句。 “襄王未曾进宫来给臣妾和陛下请安,而且……”说到这里顾言月欲言又止。 太后一听就知道了顾言月还有些话没说出口,当下就变了脸色,沉声道:“而且什么?” “陛下怕襄王妃是身体不适才没能进宫请安,就特意派臣妾出宫一趟去看望,只是襄王说襄王妃染了风寒,不便见人,就没将臣妾请进襄王府。” 太后听顾言月说襄王连襄王府都没请她进去的话就是一声冷哼,“真是放肆。” 然后霍然起身,拖着长长的宫服往前走了几步,顾言川忙起身跟上,就见太后再回过头,面上便覆了一层凌厉之色:“哀家看那襄王妃哪是染了风寒不便见人,这分明是那混小子的说辞,从前他怎么混蛋哀家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没想到他现在为了女色竟连礼仪都不顾得了!” 顾言月赶紧跪在了地上,“还请母后息怒。”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太后就觉得自己的心头火隐隐又大了几分,冷声喝道:“来人——去襄王府下道旨意,让襄王立马带着襄王妃进宫觐见。” 太监领声而去。 再回来时,是跟着襄王和襄王妃一起进的大殿。 襄王进了殿就领着襄王妃先跪了下去:“儿臣带着王妃来给母后请安了。” 太后看了眼襄王,挑了挑唇角,泛起一个冷笑:“难为你还记得有哀家这个母后。” 说完,太后也没叫襄王起身,就让他一直在地上跪着,目光转到了他身后跪着的襄王妃上,见她一脸苍白的跪在那里,确实是生了病的模样,面上也不见有什么表情,不冷也不热,但说出来的话却完完全全认了她这个儿媳:“襄王媳妇就先起来吧。” 襄王没得太后的令,只得乖乖得跪在地上。 顾言月走上前去,伸出了手,襄王妃下意识得将手递给了顾言月,一下就被顾言月握住了。 “母后,臣妾见襄王妃的脸色还不太好,想先带她下去休息,免得待会病情又加重了。” 太后点点头,“也好。” 襄王妃谢了恩,就与顾言月一道退下了。 顾言月径直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寝宫,然后将自己身上的令牌摘下来递给了身后的宫女,吩咐道:“快去将秦国公嫡女请进宫来。” 将事情都安排好了,她将一旁伺候的宫女都屏退了下去,直接开口问道:“襄王那王八羔子到底怎么对你了?” 慕容月看了她一眼淡淡摇头,一言不发,却被顾言月捉住手臂,掀起了衣袖,露出了衣袖下的淤青,她这才终于忍不住委屈,哭着道:“他打了我……” 第一百四十章 又和好了 慈溪宫。 “起来吧。”太后用余光瞥了一眼襄王,冷冷道:“跟哀家说说你跟襄王妃的事吧。” 襄王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母后明鉴。” “说吧。” “那慕容公主昨日为了不与儿臣圆房,竟将儿臣一把敲晕扔在房间里头。儿臣早上醒来一时气不过就动手打了她。怕带她进宫请安会被陛下和皇后发现就索性将公主关在了府里……” 襄王越说到后面,头渐渐地就低了下去,声音也越发小了起来。 太后听罢,直接滔天大怒,指着襄王就直接破口骂了出来:“你简直糊涂啊你!” 襄王见状把头低得更下了,顶着盛怒小声的喊了句“母后……”。 太后被襄王这幅不成器的样子惹烦了眼,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给襄王讲解道:“那慕容公主可不比京中的那些寻常女子,换成是那些大臣的女儿,你爱怎么折腾也就随你去了。可慕容公主不一样,你与她的婚事事关两国的关系,即便是给皇帝使绊子,哪一头事小哪一头事大也分不清楚?" "如今那使臣尚在京中,若是被知道了他们的公主嫁给你的头一天就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让人家怎么想?” 襄王在底下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连连应着:“是是是……母后儿臣都知道了。” 太后揉了揉眼睛,闭上眼睛,摆了摆手,叹道:“罢了,哀家晚间设个家宴,到时候你好好给慕容公主道个歉。” 襄王躬身应下了,“全凭母后安排。” 另一边。 顾言月听完了慕容月讲述昨日所遭受的经历,当即就要拉着慕容月去找宇文染下旨,让慕容月跟那人面兽心的玩意儿和离。 慕容月却出手拦住了顾言月,摇头不肯,对上顾言月心疼的目光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坚定:“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不管怎么样我也会把它走下去。” 顾言月闻言,皱起了眉,“可那襄王……” 慕容月声音清脆,还特意扬起了几分,让声音的回声在整个的大殿里回荡,“我还会怕他不成?他要再敢这样打我,我也直接回打回他去,看谁的武功更高些。” 顾言月被慕容月此言逗笑了,先前一直紧绷着的脸可算是松懈了下来。 顾言月点了点头,她是相信慕容月的,她说她不会再让自己吃亏,那么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吃亏,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要是他再敢打你,你直接进宫来,我让陛下给你做主。” 慕容月怕佛了顾言月的一片好心,就应了下来:“好。” 在等秦若若进宫的时间,顾言月又跟慕容月随意扯了些开心的家常,但大多数都是顾言月在说小云吞平日里的趣事,慕容月在一旁听着。 没想到没等到秦若若进宫,顾言月和慕容月就先等到了从慈溪宫来的懿旨,说是太后晚间要在慈溪宫设家宴,庆祝襄王和慕容月的新婚,邀顾言月和宇文染也一道参加。 顾言月看着面前的懿旨,皱起了眉:“这太后什么时候怎么好心了,怕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慕容月见顾言月连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口,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 顾言月点了点头,“我知道。” 但这不管怎么想都不对劲,她自认也是了解太后脾气的人,只是这次她真的猜不透太后到底想干些什么。 等宇文染下了朝,顾言月将此事说给他听了,他也觉得这不太是想太后能做出来的事,但还是让顾言月凡事不要多想,万一太后真的只是想办个家宴呢。 顾言月怎么想都觉得不放心,赴宴前还拉着慕容月细细得又嘱咐了一遍:“你待会你一定要小心知道吗?那太后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慕容月哑笑道:“我知道了,你这一天下来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顾言月撇了撇嘴,“本宫这还不是为你好?” 等顾言月一行人到了慈溪宫赴宴时,襄王第一时间来把慕容月带进了座,小心得伺候着,真的是要对体贴就有多体贴,要不是顾言月刚听了慕容月说得襄王对他做的事,顾言月都要觉得那襄王是古代二十四模板的好丈夫了。 对上坐在上首太后欣慰的眼神,顾言月这才明白了太后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襄王的认错态度极好,慕容月一入座就举起了酒杯,“今日早上是我不懂事,一下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就出手伤了王妃。现在我请母后和皇上皇后做个见证,若是我以后还动手打王妃的,就天打五雷轰,下辈子不得好死!” 说完,襄王连干了三杯酒。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完美得让人挑不出别的什么毛病来。 太后也出声劝道:“襄王妃啊,现在那混小子也发了誓了,要是他以后还敢对你动手,你尽管入宫来告诉母后,母后绝不轻饶那混小子。” 顾言月听了太后此言,不由在心里嗤笑一声,她是万万没想到太后老人家这辈子还有对人说软话的时候。 慕容月也是个识大体的人,襄王和太后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臣妾在这里先谢过母后了。” 晚宴结束后,襄王带着慕容月回襄王府,顾言月还是放心不下慕容月一个人回去,悄悄把她拉到一旁,将自己的令牌递给了她,“以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直接拿着令牌进宫来找我,那些御林军不敢拦着你的。” 慕容月收下了,真诚得道过谢后,就跟着襄王回府了。 顾言月看着慕容月离去的背影,还是有些隐隐不安。 宇文染将她揽入怀中,出声安慰道:“没事,我在襄王府中安插了几个暗卫,有什么情况他们会马上回禀回来的。” 只是顾言月没想到的是,自那天之后暗卫每每回禀回来的消息都是慕容月的态度突然转变,襄王和慕容月在府内是如何如何恩爱。 这本该是好事,但顾言月听了反而心里更加不安了,她了解慕容月,她是个极其强势的人,不可能因为襄王和太后的只言片语就平白改变了自己。 同样跟顾言月有着不安的还有宇文染,他比顾言月先沉不出气,有一天突然问道:“阿月,你说慕容公主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襄王吧?” 顾言月还没开口,坐在她一旁的秦若若倒是先忍不住出声否认道:“陛下可别冤枉人!慕容公主绝对不会喜欢上那襄王的!” 顾言月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慕容公主一定不会喜欢上襄王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赌气 秦若若自知嘴快说漏了嘴,也知道顾言月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索性就将实情全部都托出了:“之前你让我给公主一些保命和迷药,我就顺带还给了她一些毒药。前几日她又来秦国公府要走了一些……” 顾言月霍然起身,快步走到秦若若面前,用力捏紧了她的肩膀,逼她与自己对视,急切的问道:“那你给了吗?” 秦若若被顾言月此举吓了一跳,顿时有些结巴:“这……我当然是给……给了啊……” “荒唐!”顾言月气得心肝疼,她也不知道慕容月和秦若若的性子到底是随了家里的谁,连谋害皇室成员这种事都敢想,“她有说什么时候给襄王下毒吗?” 秦若若看顾言月难得发了那么大的脾气,知道这件事的确不小,弱弱地回了句:“她没说……” 顾言月先是松开搭在秦若若身上的手,绕着大殿走了几步,又走回了秦若若面前,被气得直跺脚,“来人——给本宫备车,本宫要出宫。” 秦若若也反应过来了,如果被查出了谋害皇室成员,那么按照律法她和慕容月是要被砍九族的,更何况慕容月的身份还是邻国的公主,这要是被查出来了,指不好还会挑起两国的战事,这样到时候吃苦的就是百姓了,“顾姐姐,要我跟着一起去吗?” 顾言月摆了摆手,“人多反而会引起襄王的注意,我自己去一趟就行了。” 宇文染全程都没机会插上什么话,就这样看着顾言月风风火火的出宫了,只得拉过身边伺候的公公嘱咐道:“记得多带几个人去,暗中保护好皇后” 公公领了命,忙撒腿跟上了顾言月的脚步。 顾言月到了襄王就让门口的下人径直带着她进去找慕容月了,下人见顾言月亮出了皇后的令牌,也不敢多加阻拦,带着顾言月就往慕容月的寝院去了。 慕容月此时正在房间里绣着手绢,见顾言月来了,忙放下手上的东西,一脸笑意得迎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顾言月见了慕容月就开口把下人给屏退下去了,“本宫跟王妃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们就先下去吧。” 顾言月知道慕容月的性子,没跟她绕弯子,直接就把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你马上把你从秦若若那里拿的那些药交给我。” 顾言月怕隔墙有耳,就没把话说得太明白。慕容月一听就知道了顾言月此次是为何而来。慕容月从顾言月把下人屏退下去的那刻就知道了,顾言月此次前来肯定不是来见她,只是她不知道秦若若竟把她要给下毒襄王的事告诉了顾言月。 见慕容月抿嘴不语,顾言月换了个语气,轻声劝道:“月儿,你知道你与襄王的婚约可是直接就关系到两国的和平,若是此事败露,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慕容月正想开口回答,突然她听到了门外弄出了微小的声响,随后就听见外面有人呵斥道:“王妃和皇后娘娘正在里面说体己话,岂能容你在外面莽莽撞撞的?” 那是慕容月陪嫁过来丫鬟的声音,当下慕容月就明白了隔墙有耳,突然就朝顾言月发了脾气,“亏我之前还把你当成是姐妹,如今我跟王爷还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你就巴巴得过来挑拨离间了。” 没等顾言月反应过来,慕容月就推着她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大声的嚷道:“以后我不用你假惺惺的过来看我!我跟王爷好的很,而且以后的日子还会越过越好的!” 说完,就把顾言月从房间内推了出去,随后就把房门重重一关,把顾言月彻底隔在了房门外。 顾言月莫名其妙被慕容月吼了一顿,回到宫中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没过两天她又出宫往襄王府跑了一趟。 只是这次她连踏都没踏进襄王府就被门口的下人拦了下来,“王妃说了,以后凡是皇后娘娘来了,一律不准她进府。娘娘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是听主子吩咐,你看这……” 顾言月不好直接为难下人,只好无功打道回了宫里。 此事经添油加醋传到了襄王和太后耳里,太后听了后一天下来心情都是愉悦的,她一直等着皇后和襄王妃闹掰,这样襄王妃没了外援,为了以后的日子,可不得就只能依靠着襄王了。 襄王听了,下了朝就往王府里赶了。一回王府就径直奔向了慕容月的寝院里,先是假模假样的训导了她几句,说什么顾言月毕竟是皇后,这样公然把她拦在门外,这样不合礼数,而且回头让御史大夫知道了,就会往皇上那儿参上几本了。 慕容月连连应道,说自己以后会注意后,就突然起身坐在了襄王的腿上,她柔软的嘴唇贴到了襄王的耳边,轻声道:“王爷,之前咱们成亲时连交杯酒都没喝上,今晚我们把那些流程都再补上一遍好不好?” 慕容月靠得极近,呼出来的气全都吹在了襄王的脖颈下,吹得他心痒痒,慕容月难得主动朝他示次弱,他不可得抓住这次机会,把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圆房给办了。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对着慕容月严声道:“交杯酒没喝这能怪得了本王吗?本王当日刚踏进房门就被你打晕了扔地上去了。” 慕容月见状,往襄王的怀里蹭了蹭,小声道:“以前是臣妾不懂事,还请王爷不要记恨。” “本王又怎么会记恨自己的夫人呢?”襄王被慕容月撩得火都起来了,哪还等得了晚上,直接抱起慕容月就往里间走去,“别等晚上了,现在本王就可以把流程给你补上。” 慕容月窝在襄王怀里,指挥他从柜子里拿出了酒具,亲自给他倒了酒,随后就挽了上去,看着襄王一滴不剩喝完了杯中的酒,慕容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对于襄王来说,不易于是春药,他火急火燎得把慕容月抱上了床榻,“交杯酒喝了过后,就该是洞房了。”说着就低头吻了下去。 一时间房内中再无人说话,只剩下了慕容月止不住的痛苦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国公府 日头上了三竿,夏日的日头就透过镂空的雕花窗中映入落在了地上,映出一小片金黄色的斑驳,枝头上的黄莺在愉悦的啼叫着。 慕容月觉得头痛欲裂,下意识的想翻个身,却觉得似乎有什么挡在面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倏然愣住了。 她躺在襄王的怀里,襄王的双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让她动一下都成了困难。 襄王察觉到了慕容月的动作,浑浑噩噩的低下了头,下意识的亲了下慕容月的额头,哑着声音道:“乖,再睡会儿。” 慕容月闻言就不动了,乖乖得窝在了襄王的怀里,只是脸上没有了昨天早上的笑意,取之而代的是冷冷的恨意。 昨天襄王太心急了,好在她早有准备,把毒先抹在了酒杯上。 襄王又睡了一会儿才醒了过来,一醒来就对上了慕容月满是笑意的眼神,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那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一闪一闪的。 慕容月柔声道:“王爷今日不去上朝了吗?” “不去了。”襄王道,“今日好好陪陪你。” 慕容月伸手推开了襄王,皱上了眉头,似是有些不满“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 “本王病了,所以要在府内好好修养。”襄王说着,倒是有将慕容月拉倒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你今日要好好照顾本王。” 慕容月依言,又躺回了襄王的身下。 距离慕容月和襄王圆房过了十几天,慕容月就感觉到襄王对她没有前几天有兴趣了。 前几日还会日日在她的寝院中找她,最近这几日,回了王府就钻进了书房,慕容月让丫鬟去叫他,都被他以事务繁忙给拒绝了。 一日两日还挺正常的,一连五日慕容月派去的丫鬟都被以这样的理由打发了回来,就不是那么的正常了。 襄王几日未来,那毒慕容月一直都没有机会再下给他,慕容月再三思量下,就让下人备了马车,准备入宫去找太后。 襄王府的马车可以直进皇宫,一直驶进了慈溪宫门口,慕容月才下了马车。 太后见慕容月主动进宫找她请安,自慕容月进门后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慕容月进了门,先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行了礼,“臣妾给母后请安。” 太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地上凉,快起来吧,来过哀家这边坐着。” 慕容月点了点头,款款上前,入了座。 太后向前欠了欠身,“你突然进宫来一定不是特意来找哀家这老太婆来唠家常的吧?说吧,是不是那混小子哪里对你不好了。” 慕容月面上现了落寞,“母后放心,殿下对儿媳极好,只是这最近几日殿下不知怎么了因为事务繁忙突然就冷落了儿媳,儿媳怕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殿下烦心,所以就想进宫来向母后讨教讨教。” 太后一听襄王因为事务繁忙冷落了慕容月这话就是一声冷哼,“他一个手中无权的王爷哪里来的事务繁忙。”说着,太后就闭上了眼,再睁眼时,眼神里满是凌厉,“回头哀家亲自找他说道说道,定不会让你平白又受了这混小子的委屈。” 慕容月心中漾起感激,又陪着太后闲聊了一个时辰,这才出了宫。 这边,慕容月前脚刚离慈溪宫,后脚太后就让人在襄王下朝的必经之路将他拦了下来,带到了慈溪宫。 跪拜太后后,襄王起了身,“母后这是找儿臣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连着几日冷落了慕容公主?”太后不紧不慢得开了口,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神色。 襄王摸不准太后的想法,只能依着事实应了句:“是的。” “此事你做的不错。”看襄王点了头,太后脸上出现了一抹期许,“你最近最好都不要去那慕容公主的房中了,除此之外,哀家有另外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母后请说,只要是儿臣能办到的事情,哪怕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儿臣都会为母后办妥的。” “哀家什么时候舍得让你去过下刀山火海了?”太后抬眼瞥了眼襄王,顿了顿,又接着往下道:“哀家是想让你最近多去秦国公府走动走动,最好是能对秦国公的嫡女秦若若做些什么,这样好挫一挫皇后的锐气。” “儿臣领命。”襄王恭恭敬敬领了命,就退下了。 上了马车过后,他吩咐下人道:“先不回王府,先去秦国公府上。” 襄王的马车出宫时,顾言月的马车落后襄王的马半柱香的时间也一道出了宫,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相同的方向去了。 顾言月此次出宫并不是为了去襄王府找慕容月,是因为今天早上起来,宇文染抱着自己委委屈屈得道:“阿月,你都许久未给我做过好吃的了,这几日你心里一直想的都是慕容公主,心里连我夫君的半分位置了都没了。” 顾言月听完,怎么都觉得这话酸溜溜的,还有闲心调侃宇文染:“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宇文染撇了撇嘴,嘴硬道:“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吃醋呢?”但身体却是诚实得很,一直抱着顾言月的腰不肯松手,直到顾言月答应了他,在他生辰那天一定给他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宇文染这才乖乖松开了手,让顾言月成功得起了身。 既然出口允诺了宇文染,顾言月就立马拟好了当日的菜单,食材大多数每日都会有太监从宫外运进宫来,只是有几样要出宫去采购。 交给手下的宫女太监去做,顾言月又有些不太放心,索性就自己换了套微服,带着两个宫女就出了宫,打算亲自去买那些食材。 马车驶过秦国公府门前时,顾言月还特意掀开了窗帘,往外瞧了瞧。 目光刚转向秦国公府前时,顾言月却在门口看见了襄王府的马车,不是慕容月进宫用的那一辆,看上去倒是像襄王每日上朝时用的那一辆。只是这襄王府和秦国公府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位置,这襄王再怎么绕也绕不到这边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父女 没等顾言月再继续往下深想,马车外的车夫就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夫人到集市了。” 在宫外了,为了不暴露身份,顾言月带出来的车夫和宫女一般都称她为是“夫人”。 等顾言月从集市上买完了东西回到宫中时,恰巧慕容月递进宫的书信也到了。 能让慕容月等不及下次进宫再说的事,一定不是个小事,顾言月立马就撕了信封口,从里面拿出一份书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下来。 慕容月所传递之事,相关甚大,顾言月不好自己下定论,但等宇文染从御书房回来还有一段时间,顾言月就去厨房先着手准备给宇文染做奶酪的事。 宇文染回到寝宫时,左右不见顾言月的身影,按理说出宫去采购食材怎么也用不上那么长的时间,怕是顾言月在宫外出了什么事,急忙拉过宫女一问,才知道顾言月自回了宫就一头扎进了厨房了,琢磨着给他做美食的事。 宇文染惦记着不知道顾言月这次又会做出什么好吃的来,没等顾言月回来,就找去了厨房。 宇文染来得时候,顾言月刚好把刚出锅的芝士端了出来,宇文染隔着老远就闻到了味道,剩下几百米几乎都是用跑着过来的。 事实证明在美食面前,不管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宇文染轻车熟路得去洗了手,眼看手就要往盘子里伸去的时候,这时顾言月突然出了声:“今天上午我刚到回宫的时候,慕容让人递了封信进来。” 宇文染眼下一心扑在了顾言月新做好的美食上,这又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美食,虽然表面上看去有些坑坑洼洼的,但散发出来的香味却是极其诱人的,美食就在眼皮子底下放着,显然宇文染对顾言月说得话就没那么在意的了,只是敷衍得应了两句,“嗯嗯,嗯嗯。” 就伸手去拿放在面前的美食了,一口下去,口感丰满而醇厚,回味无穷,吃了一口后还想再吃一口。 顾言月见宇文染现在全身心都放在了自己刚做好的奶酪上,对上他求知若渴的目光,只好无奈出声介绍道:“这道甜品的名字叫奶酪。”早知道她就要先把奶酪藏起来了,等说完正是以后再拿出来给宇文染吃。 等宇文染解决完奶酪后,顾言月才重新开了口,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今天上午刚回到宫时,慕容让人递了一封信进来。” 果然吃完了美食的宇文染就把重心放回了正事上,问道:“信的大概内容是什么?” “慕容说襄王在今天上午去了一趟秦国公府,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她旁敲侧击才问出了他花钱买通了秦国公府,让秦国公府与他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说完,顾言月将慕容月递进来的书信递给了宇文染,宇文染幽幽的看了一眼,面上虽然依旧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是侵入骨的冷,“先暂时按兵不动,我倒要看看襄王跟那秦国公他们两个联手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顾言月知道宇文染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总归心里还是不顺心的,任凭谁听到自己的大臣因为钱财就跟对自己皇位虎视眈眈的兄弟站到了一条战线上心里都会不痛快的。 顾言月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宇文染比较好,但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先转移注意力,她又从锅中端出了一盘奶酪,问道:“要不要再来一盘?” 在美食的诱惑下,宇文染很快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那盘诱人的奶酪上。 秦国公府上 自从跟秦国公确认了盟友关系后,襄王就越发往秦国公府上跑得殷勤,这让秦国公有些受宠若惊。 襄王嘴上说着是来跟秦国公谈论正事的,可每每谈论完一炷香的时间,他就提议要去秦国公的花园里逛逛。 这一次两次还好,这次数多了就让秦国公起了疑,想来肯定是襄王看上他府内的什么东西了,但碍于对方是襄王的身份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这样就显得他上赶着去献殷勤,就一直等着襄王开口向他索要。 襄王心痒痒的看了那秦国公府上的二小姐几天,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喝了口秦国公刚给他倒的茶道:“秦国公你家的二小姐可已有婚配了?” 秦国公也是个人精,襄王一问就明了他的意思,忙放下手中的茶壶,躬着身道:“回殿下,臣这二女儿未曾有婚配。” 襄王得了想要的答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忍不住点了点头:“看着就是个伶俐的姑娘,若是嫁人了一定能帮夫家好好出谋划策。” 襄王的话都暗示到了这个份上,秦国公自然是听了出来,笑着应和道:“是啊,小女自小一直就有才,那算命的说了,小女的骨相是个旺夫相。” “哦?”襄王假意好奇,“还有这种好事?以后若是谁有幸娶了令爱,以后一定能够享那荣华富贵一生的。” 襄王离去后,秦国公就去了秦冉冉的院中,跟她说了襄王有意要纳她为妃的事。 秦冉冉大喜,要是自己真被襄王相中娶回去做了个侧妃,以后那秦若若见到她了就得恭恭敬敬得向她弯腰行礼了。 秦国公看不出后院女人的那些弯弯绕绕,知道既然襄王动了要纳冉冉为妃的念头,以后秦国公府就跟襄王府完完全全绑在了一起,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为了给襄王送份大礼,他想起了自己的嫡女跟宫里的皇后娘娘走得好像挺近的,想来肯定是会知道一些皇上和皇后的动作,就叫人把她请来了书房。 秦若若进了书房,冲秦国公浅浅的行了礼,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父亲难得想起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是有什么事吗?” 秦国公还有事要有求于他这个嫡女,就扯出了一抹笑看着她:“若若这是哪里的话,父亲心里一直都是有你这个女儿的。” “父亲这些话还是留来跟妹妹说好了,有什么事父亲还是直说吧。” “我想问你那皇帝和皇后近来可有什么大的动作?” 秦若若看着自己父亲现下一副掐媚的模样,几乎要觉得作呕,“父亲身为臣子却过问陛下和娘娘的事,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身为臣子关心一下陛下和娘娘怎么了?反倒是你身为秦家的嫡女,却不想着为家族做些什么,你还有什么秦家嫡女的模样!”秦国公觉得这个女儿简直油盐不进。 “那就请父亲也先有个父亲的样子!”她直勾勾地瞪着秦国公,窝了一肚子火,“既然父亲做臣子不合格,但至少做父亲是要合格些,不然日后被御史大夫知道了父亲在家的所作所为,指不定想着要怎么多参父亲几本。” 她这话扔下,转身就走。 第一百四十四章 替她出头 秦国公被这个嫡女气得直哆嗦,两只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反复了几次,但一想到她跟皇后娘娘之间的联系,最终却还是败下阵来。 夜里。 顾言月突然语无伦次的说起了梦话,宇文染一向浅眠惯了,稍微有什么动静就能惊醒他。 他醒来看见怀里的顾言月满头大汗的说着梦话,看上去像是做了噩梦的样子,他轻声喊了她几句:“阿月……阿月……醒醒……” 顾言月倏然睁开了双眼,看见是宇文染在她身前,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喊了声他的名字:“阿染……” 宇文染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应着:“我在。” “阿染。” “我在。” “阿染。” “我在” …… 顾言月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一遍遍的叫着宇文染的名字,宇文染声声都回应了,全程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确定了宇文染真的就在她身边,顾言月才接着往下道:“我刚才做了个噩梦,那好像不是个普通的噩梦,真的太真实了……” “没事的,那只是个噩梦……” 顾言月回想起梦中的细节,越回想越觉得真实,左右还是放心不下,她从宇文染怀里钻了出来,坚定的道:“不行!我要出趟宫。”说着她就翻身下了床榻,换了件方便行动的夜行衣。 宇文染知道顾言月向来说一不二的性子,也没拦着,只是说了句“一定要小心”,就随她去了。 顾言月得了宇文染的首肯,出了房门身形一晃,就没了影子,只留下担心的宇文染。 月华如练,星罗棋布,原本晴好的夜空却在顾言月出了宫来到梦中的小巷后一转眼便月落星沉。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乞儿,将秦若若拦挡在了巷尾,手中刀剑迸射出道道寒光,逼得人无法直视。 眼看着那刀剑就要往秦若若身上去了,顾言月情急之下大喊了句:“住手!” 乞儿闻声,转过身来,视线恰巧与顾言月对上,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涌了出来,他桀桀得笑着“没想到这个时辰还有人路过,看来今日你也逃不过了。” 顾言月心里一惊,知道是自己莽撞了,她活动了四肢,轻挑起一边的唇角,“谁说的?你死还是我死现在还不说定呢。” “哈哈哈哈!”那人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就凭你这么个女娃娃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秦若若自顾言月出现的那一刻就给自己的心里下了一剂安定剂,但见那歹徒突然朝顾言月那边扑了过去,手中的刀剑还散发着骇人寒光,她朝顾言月大声喊道:“顾姐姐!快走!别管我了!” 顾言月看了眼秦若若,给了她一个“你就放心吧”的眼神,就专心的去对付面前的乞儿了。 只见她一手挡住了乞儿挥下来的刀剑,另一只手攥成拳状,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拳。血顺着他的嘴脸浸出。 “嘶……”乞儿痛的吸了口凉气,手中的刀剑也因为吃痛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哐当”声。 “找死。”乞儿一把扯过顾言月原本挡刀的手,一个拳头更狠更凶反击过去。顾言月丝毫不慌,侧身躲了过去,腿下一个抬起,冲着乞儿的命根子顶去。乞儿一个闪身躲过,顾言月顺势拉过他的肩膀,一个完美的后空抛,把乞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乞儿被顾言月摔的眼冒金星,倒在地上一时起不了身,顾言月二话不说撕下了自己的衣裙,将他的双手反扣在身后打了个死结,把他老老实实的绑住了。 秦若若被吓得不轻,见那人彻底没了反抗的能力,提着衣裙就往顾言月那边跑去,“姐姐……” 顾言月给她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就捡起了乞儿原本掉在了地上的刀剑,笑眯眯得走上前去,“这位大哥,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好好回答,我就考虑放你一马,你要是不好好回答的话……”顾言月欲言又止,目光转向了乞儿的胯下,眼神里散发出来的意思,吓得乞儿的身躯猛地一抖。 “别!女侠!你问什么我都回答!” 顾言月依旧笑语盈盈,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在提醒乞儿:“那你说说,是谁派你来刺杀秦国公府嫡女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乞儿身子忍不住发抖,就连嗓音也带上了哭腔:“是……是秦国公花钱买了这位小姐的命!女侠你就放过我吧!我也只是拿钱办事!” 顾言月得了想要的答案,直接干净利落的往他脖子上一抹,乞儿倒地挣扎两下后彻底不动了。 顾言月冷漠地把乞儿的刀剑扔回了地上,然后快步走向了秦若若,把她上上下下都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什么大碍后,就牵起她的手:“我带你回秦国公府,我一定帮你讨回个公道来!” 秦若若得知了是自己父亲买凶来杀自己后,脸色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她开口道:“我发现昨日有人朝我的饭菜下了毒,才会大晚上的出府来,以为只要我离了府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 顾言月没再继续往下说什么,她带秦若若回宫换了一身衣裙,就坐着凤驾出了宫。 秦国公得了消息带着家中老小早早的就跪在府门口迎接。 顾言月率先从车撵上走了下来,就听秦家人齐声道:“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言月懒懒得抬了下眼皮,“本宫这次出宫是找秦国公有些事情要谈,还请国公让无关人员都散了吧。” 秦国公不知道顾言月突然前来秦国公府所谓何事,但余光对上了顾言月身后的秦若若心里就明白了,为了待会不在门口丢人现眼,只得将顾言月请进了书房。 “本宫不知道秦国公竟连买凶刺杀自己亲生女儿的事都能做得出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国公做不出来的。”一踏进书房,顾言月就阴阳怪气的道。 秦国公吓得连连摇头,“皇后娘娘明鉴!臣再怎么狠心也不可能会对自己的子女下手啊!” “昨夜本宫派在身边保护若若的暗卫突然将她送进了宫来,说是有杀手在追杀她,暗卫活抓杀人拷问之后说是你买凶要杀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没敢把若若送回秦国公府,只好半夜送她进了宫。” 秦国公立马就跪了下去,重重的朝顾言月磕了个响头,“臣惶恐,臣坚决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那既然如此,本宫给你个自证清白的机会,限你三个时辰内在府内找出真正买凶杀人的那人。”说完,顾言月就落了座,自觉的给自己泡了壶茶,大有秦国公不给她个交代,她就不回宫的架势。 秦国公见状,哪敢马虎,只好让府中的下人去找证据了。 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下人就折了回来,说是在夫人的房中找到了证据。 秦国公气得肝都疼了,他没想到沈氏这般沉不住气,但碍于顾言月还在这里,只能厉声道:“那就把夫人拖到祠堂好好去反省反省!让她认错了再出来见我!” 第一百四十五章 花心男人 秦国公收起了怒气,转身看向顾言月,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后娘娘您看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顾言月放下了手上的茶杯,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站起身来,小理了下自己的衣裙,“既然已经水落石出了,那本宫也就不在秦国公府上多有打扰了,还请国公以后管好自己后头的院子,像昨晚那样的事,本宫不想再看到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言月是盯着秦国公说的,秦国公只得连连弯身保证:“娘娘放心,诸如此类事情,臣保证不会再在秦国公府上发生了。” 顾言月冷哼一声:“最好是如此。” 眼看着顾言月就要迈出书房的时候,秦国公突然追了上去,“娘娘为了小女的事特意出宫一趟,要不娘娘在府上吃完午饭再回宫去吧?” 顾言月转身,微挑了眉毛,“那本宫恭敬不如从命了,先谢过秦国公的款待了。” 秦国公本来也只是想客套一下,没想到顾言月会直接当了真,眼下骑虎难下,他只能嘱咐秦若若先照顾好顾言月,随后就自己亲自去厨房交代午餐的菜品了。 等秦国公走后,秦若若说自己有东西要拿给顾言月,就先留顾言月一个人现在书房坐着了,自己回闺房去取东西。 书房无人,顾言月无聊就观赏起了秦国公在书房里摆放的书籍,想拿一本书下来解解闷,结果抽下一看,全都是子曰子曰的古言,瞬间回忆起了上学时代被语文文言文支配过的痛,脑袋瓜子嗡嗡的。 顾言月立马又把书放回了原地,不是她不喜欢看书,只是她身为一个现代人,对那些古文是真的提不起兴趣去看。 顾言月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秦若若回来,加上有昨天晚上的前车之鉴,她出了书房门,随意拦了个秦国公府的丫鬟下来,“带本宫去你们大小姐的院里。” 丫鬟一惊,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跟皇后娘娘说上话,立马附身下去行了个礼,有些受宠若惊:“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顾言月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不必多礼。” 那丫鬟惦记着顾言月刚刚跟她说得话,忙上前了领先了顾言月半步,道:“奴婢这就带娘娘去大小姐的院中。” 经过长廊拐弯时,从长廊的另一边传来了争吵的声音,顾言月耳力极好,听出了那其中就有秦若若的声音,快步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把领着她过来的丫鬟甩在了身后。 “秦若若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就是个十足灾星!我娘派人去杀你也是为了秦国公府好。” “秦若若你明知道自己活着还不如死了,你这样好烂赖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氏在一旁听着秦冉冉的说,假心假意劝道:“若若你别跟你妹妹一般计较,毕竟她一直都口直心快惯了,说的也基本上都是真话。” “本宫看倒是未必,本宫真是没想到秦国公府的二小姐身为名门之后,说出口竟如此缺少教养。”顾言月扶了下自己的鬓发,款步上前,径直挡在了秦若若的面前。 沈氏和秦冉冉今天早上都跟秦国公一起在府外迎接过顾言月,自然是知晓她的身份。立即跪拜了下去,“参见皇后娘娘——” 顾言月没出声让她们起来,沈氏和秦冉冉只好一直跪在地上。 顾言月似笑非笑得看着她们:“本宫方才来得晚了,有些没听请二小姐和夫人刚才的所言,要不你们再复述一遍,万一是本宫冤枉了你们就不好了。” 沈氏和秦冉冉不答,跪在那里腰板挺得笔直,身子却直打颤。 哪怕是再给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把刚才对着秦若若的话对着顾言月说一遍。 “那本宫就送给夫人一道旨意,秦国公嫡妻,因失才失德,直接贬为妾室,永久不能抬正!” 一句话,封死了沈氏再抬为正妻的可能性。 沈氏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自己奋斗半辈子好不容易得来的正妻位置,还没坐上几日又被贬了下去。 顾言月挑了挑右边唇角,泛起一个冷笑,再开口跟身边的宫女道:“替本宫拟旨,再回宫里盖上本宫的凤印,然后再送回秦国公府来。” 丫鬟领命而去。 “跟秦国公说,本宫带着若若先回宫了,让尊夫人这次接了旨后务必请好好遵旨。”顾言月让刚刚把她领过来的丫鬟去给秦国公传话,自己就带着秦若若先回宫了。 等秦国公得了消息赶过来时,顾言月此刻已经带着秦若若上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驶去了。 秦冉冉和沈氏几乎是恨透了秦若若。 秦冉冉攥紧了手中的手帕,看着秦若若离去的背影,眼里的恨意几乎是要涌出来了,恨不得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但眼下自己的母亲又被贬为了妾室,能帮得上她的也就只有襄王了,秦冉冉无奈,只得主动上门去了襄王。 她在襄王府上的书房一共待了两个多时辰,出来后,襄王还十分贴心的将亲自送她回了府,等看着秦冉冉的身影消失在了秦国公府门口,襄王才吩咐车夫道:“先不回王府,本王要先入一次宫。” 太后听了襄王的来意,叹了口气:“那秦冉冉虽然是秦国公的女儿,可最终都还是个庶女。” 襄王却道:“母后此言差矣,虽然冉冉是庶女,但却比身为嫡女的秦若若更受秦国公宠爱些。” 太后听了可算是松了口:“那哀家待会去同皇帝说,让他下旨。” 襄王见此行目的达到,便向太后告了退,心情愉悦得出了宫。 襄王走后,太后就让人在宇文染回宫的路上等着,将他请了过来。 宇文染刚进门,太后就直接道:“襄王刚才进宫来找哀家说,自己同那秦国公府的二小姐秦冉冉情同意和,想要让你这个做皇兄下旨让他娶这个侧妃。可他又怕你不肯,所以就找来哀家当说客,让哀家来跟你这个做皇兄的说。” 宇文染听了,此举彻底坐实了秦国公府和襄王府联手的言论,他虽然心情不悦,但面上还是挂着淡笑,“皇弟说笑了,儿臣自当是肯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婚事 宇文染回了寝宫就将这件事须头须尾同顾言月说了,顾言月的头绪也很乱,在慈溪宫时太后就亲自督促着宇文染把圣旨下下去了,此刻怕是已经到了秦国公府上了,这件事怕是再也没了回头的余地了。 顾言月想不透开口问了宇文染:“阿染一般来说王爷纳妃,哪怕是侧妃纳的也是各家的嫡女,你说襄王放着京中那么多的嫡女不娶,就算他要与秦国公府接亲,那首要的选择不应该是身为嫡女的秦若若吗?为什么偏偏选了秦冉冉是个庶女呢?” 宇文染不答反问:“阿月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公主递进宫来说秦国公要和襄王联盟的书信吗?” “记得。” “秦国公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嫡女秦若若与你私下关系近,就算是秦国公想把这个女儿嫁给襄王,襄王也未必会想娶。”宇文染说道,“所以只能退而求次,去娶那庶女。原本秦国公把沈氏抬为正妻就是为了给日后秦冉冉嫁给襄王铺路,谁曾想让你给插了一脚。” 说着,宇文染就伸手刮了下顾言月的鼻尖,调侃了句“小捣蛋鬼”。 被宇文染那么一解释,顾言月明白了襄王必娶秦冉冉是为了什么。既然这件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顾言月也没了法子,只能剑走偏锋,冒险给慕容月写了封书信,告知了现在的情况,让信鸽送了出去。 写完信,顾言月窝在了宇文染怀里,闷声闷气的抱怨道:“我觉得我最近脑子是越来越转不过弯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啊?” 宇文染揉了揉顾言月的发顶,劝慰道:“不会啊,我们阿月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 顾言月被宇文染哄得又开心了起来,仰着头要同他接吻,宇文染随后就吻了下来。两人接了个长长的吻,才分了开来。 另一边那送信鸽还未飞到慕容月的院子里,就被襄王的暗卫拦截了下来,送到了襄王的书房里。 襄王拆下了信鸽上面绑着的纸条,细细看了下去,每看一个字,眉头就多皱上一分。 这顾言月和慕容月不是在上个月就掰了吗?那怎么顾言月还会写信提醒慕容月他要纳侧妃一事?莫不是她们在私下里又偷偷和了好? 襄王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当时慕容月和顾言月绝交的莫名其妙,自己也只是从跟在慕容月身边的暗卫和那些下人口中得知了一星半点,对于她们为什么而绝交的细节是压根不清楚的,就连暗卫和下人说得都是支支吾吾的。若是真如自己所猜测,顾言月和那慕容月私下里又合了好,为了他的大业着想,那么这个慕容月就真的要不得了。 想到这里,襄王将书信重新卷好了绑在了信鸽的腿上,确认跟自己拆下前毫无区别后,就让暗卫拿到府外去放生了,他倒要看看这顾言月和慕容月到底是不是真的绝交了。 慕容月收到顾言月信的时候,并未有任何起疑,看过信之后就马上拿了纸币给她回了信,将纸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就让它飞回去找顾言月了。 襄王自让暗卫将信鸽拿出去放了之后,就一直守在了慕容月的院子门口,果然在不久之后就看见信鸽重新绑了纸条往皇宫放方向飞去了。 彻底验证了自己刚才所想之事,顾言月和慕容月一直都没有彻底绝交,想来上个月的事是特意做戏出来给他和母后看的。 也难为慕容月那么强势的性子,竟为了演上一出好戏,在自己面前装那百依百顺的贤妻良母。 襄王当场甩袖而去,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踏入过慕容月的院中了。 七月二十四,秦国公二女秦冉冉,大婚。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鼓乐吹打,没有起早贪黑的忙前忙后,只是沈氏在秦冉冉出府前拉着她,急急忙忙的叮嘱了几句,秦冉冉甚至没有时间拜别沈氏,就被秦国公派人喊了过去。在出门之前,在堂厅给秦国公磕了三个头,说了句:“冉冉拜别父亲。” 然后就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大红的盖头往头上一蒙,悄无声息的就出了府。 襄王不希望此婚事大办,所以只是在襄王府上张灯结彩了,一路上连敲敲打打的锣鼓都没有。 王府在秦冉冉之前已经娶了个王妃,是邻国的公主,从身份上就死死压了秦冉冉一头。 这侧妃虽然口头叫着好听,但在寻常人家充其量就只能算个妾。大婚不能大办,大婚不能从正门进,就连身上穿得嫁衣都不是正红的,这在从小就心气极高的秦冉冉的心里就是一根刺。 秦冉冉虽然不满,但也懂得一个女人不管嫁人之前身份是如何显贵,亦或者是大婚之日如何热闹,这些都是短暂的。嫁进去之后若是丈夫不疼爱自己,这些都是浮云。正妃身份高过于她又怎么样,要是襄王宠她,又怎么会不过成亲几月就又往府里纳了侧妃呢? 秦冉冉自进了府就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等着襄王的到来。 虽然没有那些礼节,但关上门来,交杯酒和喜床的布置都是不差的,看得出来是布置的人是下了心思去布置的。 房门被猛地推开,秦冉冉一脸娇羞的等着襄王接下来的动作。随着脚步的靠近,她能透过喜帕的烛光,看见一个俊美的男人朝她越靠越近,站在了她面前。 喜帕被襄王挑开,先映入脸的就是秦冉冉染红了的脸颊,可爱得紧。 他跟秦冉冉喝过交杯酒后,就迫不及待的去解秦冉冉的衣裳了,秦冉冉先是假意害羞了下,就任凭着襄王的动作去了,襄王将那喜帐一放,就压了上去,一夜无眠…… 第二日秦冉冉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难受的很,但侧妃第一日进门是有规矩的,要先去给正妃请安奉茶,秦冉冉仗着现在襄王宠的是她,故意晚起了一个时辰,才不紧不慢的去正院里给慕容月请安。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后院起火 秦冉冉进院时,慕容月已经坐在主位上等候秦冉冉多时了,像秦冉冉这种把戏,她早就宫里见多了。 仗着自己一时获宠,就娇纵得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 “臣妾给王妃娘娘请安。”秦冉冉敷衍的给慕容月行了个礼,没等慕容月说起身就自己站了起来,“臣妾不是故意晚起的,只是王爷昨日将臣妾折腾的太晚了,臣妾这才误了给王妃请安的时辰。” 慕容月用余光撇了秦冉冉一眼,淡淡的道:“没事。” 秦冉冉见慕容月没有难为她,认为慕容月一定是因为襄王的缘故,不敢与自己为难,就越发的放肆起来了,“臣妾刚才看了下王妃屋子里伺候的人都没有臣妾那里一半的多,要不要今天晚上王爷回来了,臣妾向王爷说说,让王爷多给王妃这里派些人伺候,以免被外人知道了,王爷会落个宠妾灭妻的名声。” 慕容月冷冷道:“我院中的事就不劳妹妹费心了,妹妹管好自己院子里头的事就行了,手不要伸的太长了。” 秦冉冉像是看不见慕容月脸上的神色一样,继续自顾自己得往下说:“王妃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按年岁算下来,臣妾才应该是王妃的姐姐,做姐姐多照顾一下妹妹怎么了?” 慕容月冷哼一声,倏然起身,用力捏紧了秦冉冉的脸颊,逼她与自己对视,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自称是我姐姐?” 随后就松开了捏着秦冉冉的手,拿出手绢细细擦了几遍才把手绢递给了身旁的丫鬟,嘱咐道:“将这条手帕拿去烧了,我嫌晦气。” 顿了顿,又道:“来人——侧妃以下犯上,不懂规矩,拉出去杖责二十!” 还没等下人上前把秦冉冉按住,就听见外面传来声音:“本王看谁敢!” 慕容月跟襄王比较,下人自然是更听襄王的话。 襄王怒气冲冲的跨了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将秦冉冉护在了身后,仿佛慕容月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慕容月寸步不让:“王爷,侧妃这才刚过门一天,你就把暴露出宠妾灭妻的本性来,这怕是不妥吧?” 襄王被慕容月这一态度惹得心烦,当即下了命令:“本王做事还用的着你来教?来人——王妃冲撞本王,即日起关禁闭半个月,要是谁敢把王妃放出去,提头来见!” 慕容月也是个聪明人,从襄王的这一态度中就悟出了自己在襄王那里怕是已经失去了信任,甚至还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不然襄王不可能会像今日这般直接朝自己发了脾气。 可秦若若给自己的毒药还未下够量,若是此时收手,就凭现在襄王对自己的态度来讲,怕是以后再难能够有机会对他再下毒了。 慕容月一等襄王对自己下的禁闭解除后,就让人备马车进了宫,她借着给太后的请安的借口进了宫,但在慈溪宫待了半个时辰,她就起身告退了。 她此次进宫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让顾言月教她做菜,她打算亲自下厨给襄王做一顿饭,向他赔礼道歉。 顾言月听了慕容月此行的目的,自认为自己是个小气的人,教给慕容月的都是一些极辣的川菜,就比如宫保鸡丁啊,麻婆豆腐啊,回锅肉啊,东坡墨鱼啊等等。这菜你慕容月这种常年吃惯了辣椒的人吃起来没什么感觉,但像宇文染这种一年到头来也没几次就能吃上辣的皇室成员来说,那就够呛了。 光是想想襄王一边吃着辣,一边被辣得说不出话来的场景,顾言月酒觉得心情都连带愉悦了起来。 慕容月原本就有一些基础,这四道菜她学得很快,不出一个时辰就全部学会了。 学会后,慕容月找顾言月要来了食盒,打算直接打包回王府,回去之后热一下就可以直接吃了。 最后端上桌的菜,除去麻婆豆腐这个素菜外,其余的菜品都被慕容月下了大剂量的毒,为了能使剂量一次到达,她甚至往自己的身上都涂上了毒。 襄王在被下人领进院后,就开始闻到了屋内传出来饭菜的香气。 他今日之所以会来慕容月的院子是因为慕容月派了人来书房请他,说是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打算亲自向他赔礼道歉。 慕容月会做饭襄王一直是知道的,只是襄王一直没有机会能尝到慕容月下厨做的饭,这次慕容月主动为他下厨做饭,他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还没进门,他就忍不住先吞了一口口水,进门后,看着桌上已经摆放好的佳肴,没等慕容月开口就自觉的坐了下去,拿起了面前的碗筷,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一口下去,就让人欲罢不能,即使是他这种不爱吃辣的人,吃上去也是极好的口感。这些菜还极其下饭,襄王拌着这些菜,足足干下了三碗大米饭。 慕容月看着襄王将那些菜悉数都清了盘,就连那麻婆豆腐都没有放过,嘴角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连带着伺候起襄王来都觉得没那么作呕了。 慕容月见襄王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就凑了上去,窝在他怀里,拿着手指在他的胸口上不断的画着圈,“王爷自从侧妃进府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臣妾的院子了。” 襄王听出了慕容月话中的醋意,此时精虫上脑,就好言好语的哄着,等慕容月松了口,就立马抱着人往床上去了。 另一边宫里。 宇文染觉得最近顾言月对自己的态度是越发的冷漠起来了,就连自己刚刚主动求欢,都被她一脚从床榻上踹了下去。 宇文染锲而不舍的又爬上了床,从身后抱住了顾言月,把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委委屈屈的开了口:“阿月,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冷漠了?把我踢下床了都不知道哄哄我……” 顾言月惦记着几日后给宇文染准备的惊喜,在心里不断的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忍住!忍住!不能因为一时对宇文染心软,就放弃了几日后要给他的惊喜。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生辰宴 又过了几日,就到宇文染的生辰了。 宫里上上下下从早上开始就忙碌起来的。 听闻人说,虽然宇文染不喜欢,但每年还是会在宫中摆宴,是宫中除去重要节日外唯一重视的日子,群臣都会来参加。 生辰宴本来就是个顺势送礼的日子,一大早,宫中就源源不断的涌进来生辰贺礼。 宫中的内宦忙着将这些东西登记在册子上,罢了还拿给顾言月看。 顾言月每每最怕这种时候,扫了一眼,上头的名字眼花缭乱,不管是大官还是小吏,都是上赶着今日特殊过来巴结宇文染,送的礼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攀比似的,更是一个比一个贵重。 看完上面的礼单,顾言月在心中感慨着,宇文染这个皇帝果然没白当,过个生日就能收上那么多的礼物。 宇文染生辰,顾言月虽然拿不出什么奇珍异宝来,但她趁着整理礼单的空隙,悄悄的溜去了厨房,拿出前几日就准备好的食材,打算给宇文染现做出一个生日蛋糕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傍晚时分。顾言月吩咐宫女,让她们待会把她今日下午做好的食物都先端回寝宫去,等宴会结束后宇文染回来吃,就先赶回寝宫梳妆了。 宫女给顾言月插上最后一支珠钗,笑道:“可以了,娘娘今儿个一定能把别的宫的娘娘给比下去的。” “本宫又不是去选秀女,比得过她们有什么用?”顾言月失笑,对着镜子瞧了瞧,又将那只珠钗拔了下来,换上了一只更素雅些的钗子。 宫女眨了眨眼:“这样配着倒是比方才的那只更好。” 顾言月起身,脸上微带着笑意:“好了,别让她们等久了,走吧。” 顾言月带着丫鬟到了御花园时,果然宫中嫔妃都到的差不多了,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好比那御花园中开得花,姹紫嫣红,热闹的紧。 见顾言月来了,忙给顾言月行了礼。不久,那些朝臣的家眷也陆陆续续进了御花园,顾言月在那些家眷中很快就找到了秦若若在哪里,还没来得及与她说上话,宇文染就带着朝臣进来了。 众人跪拜了下去,“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染今日心情极好,大手一挥,“都起来吧!今日不必多礼!” 宴会开始后不久,众人举杯恭贺宇文染生辰,一杯饮尽,于妃突然起身道:“今日陛下生辰,臣妾特意让人从宫外寻得秘宝回来送给陛下当生辰礼物。”说道,于妃拍了拍手,让底下伺候的宫女把东西呈了上来。 那东西呈上来时上面还盖着一层红布,让人瞧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奇异的珍宝,把众人的期待值拉到了最高。 东西呈到了宇文染面前才将上面盖着的红布扯了下去,众人看清珍宝时,都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块极其少见的美玉,通体白色,与和田白玉不分上下,形态上冰清玉洁、亮丽高贵。 于妃见了众人的反应,脸上噙着笑,看向坐在宇文染身旁的顾言月,阴阳怪气道:“今日是陛下的生辰,想来皇后娘娘也给陛下准备了不一般的生辰礼物,要不也呈上来让臣妾们开开眼膜拜膜拜?” 众人都看向了顾言月。 顾言月微微一笑:“本宫为陛下准备的礼物不及于妃的珍贵,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她起身走宇文染的身侧来,径自取了宇文染喝酒的酒碗,那酒碗是男子们喝酒用的,她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微黄的酒酿,倒映出了她姣好的容颜。 “本宫不才,没什么才艺能献给陛下,也没给陛下准备什么珍贵的礼物,就先敬陛下一碗酒吧。”说着,她仰头灌了下去。 顾言月抬着下巴,这碗酒灌得急,来不及吞咽的酒顺着脖子划下,打湿了面前的一小块衣襟。 这一碗酒,却将整个宴会都点燃了,酒酣耳热,顾言月站起身来,看着宇文染,说出口话却是对底下的嫔妃说的:“刚才酒灌得急了,本宫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了。” 径自离开了。 宫宴临近结束时,宇文染扫了一眼底下的朝臣,就要起身离席。 起身时,宇文染微微侧目,又看了一眼正与其他嫔妃说话的于妃,不由得暗下眸光。 顾言月突然起身离席的缘故,他自是知道的。好不容易今日顾言月终于对他的态度不似前几日那么冷漠了,他还没等宫宴结束后于她好好温存一番,顾言月就先被于妃气得先离席。也害得他整场宫宴下来都在打腹稿,想着待会要怎么去哄顾言月。 与其在宴会上听着年年都重复的贺词,倒不如先回去把顾言月哄好。 宇文染回了寝宫后,就被宫女告知顾言月回来后就在凉亭等着他了。 绕过宫道,就见凉亭,还未走进,就有浓重的食物香气传来。 宇文染脚步一顿,月色清亮如灯笼,将凉亭内的景色映照的一清二楚,顾言月背对着宇文染,正在往一道美食上插着蜡烛。 宇文染得见此景,剩下的几步大步走了过去,在离顾言月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出声喊道:“阿月——” 顾言月正好把蜡烛都插完了,回头一看是宇文染回来了,瞬间眉目间就染上了喜色,“你快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顾言月拉着宇文染,兴致冲冲得朝他介绍道:“这是蛋糕,在我们那里过生辰的人,在生辰当日都会吃这个蛋糕,而且还要往上面插些蜡烛,今年几岁了就往上面插几根蜡烛,点上蜡烛后还要再许个愿,在生辰当日许的愿都会实现的!” 宇文染大喜,他没想到顾言月竟在背地给他准备了那么多的惊喜。 顾言月没注意到宇文染脸上的喜色,她此时正忙着找点火的火柴,蜡烛插好了,寿星也到了,结果火却点不上了,这叫什么事啊! 宇文染道:“阿月,我看你做得这个蛋糕也挺大的,我们两个也吃不完,我们把它搬回宫宴上去好不好?”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暗流涌动 顾言月一听就知道宇文染在想些什么,他就像新得了什么新奇物件的孩子一般,一定要找人炫耀一番才肯安分下来。 秉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平时她做得菜正好够她和宇文染两人吃完,宇文染自是没什么机会能炫耀给旁人,不过今天是宇文染生辰,顾言月考虑到了生日蛋糕要一起吃才热闹,就做大了许多。 寿星今日最大,顾言月应下了。 宇文染带着顾言月重新回到宫宴上时,步伐都是飘着的,要不是顾言月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还没自己身上的重,不然她还以为宇文染是喝醉了酒,眼下神智正不清醒呢。 宇文染刚一落座就让人把蛋糕端了上来,洋洋得意的跟众人将顾言月刚刚跟他介绍的话又说了一遍:“这是皇后亲自下厨给朕做得生辰蛋糕,朕想来众卿与朕一样都还未吃过这生辰蛋糕,就想着与众卿一同分享这美食。” 众人纷纷跪了下去:“臣谢皇上赏赐。” 再起身时,于妃看向顾言月的目光都要喷出怒火来了。 她本以为自己特意让人从西域寻来的美玉会是今年陛下收到了最好的礼物,没想到这顾言月直接下厨做了一道没有人知道的菜肴出来,之前问了还藏着掖着不肯说,现在陛下明显更喜欢那顾言月送的礼物,自己先前送去礼物简直就成了一个笑话。 众人分吃完蛋糕后,宇文染就宣布了结束宫宴。 头先宫宴人多秦若若没找着机会同顾言月说上话,眼下宫宴散去,秦若若就想在顾言月回寝宫的路上先等着,跟她道完别再出宫。 结果她没等到顾言月来,反而先等到了秦冉冉。 秦冉冉自嫁给襄王后,对秦若若这个嫡姐就越发的不放在眼里了,看见秦若若一个人等在那儿,不知道在等谁,她带着丫鬟就耀虎扬威的走了过去,一张口就是阴阳怪气的:“大晚上得姐姐一个人等在这里是想看过路的朝臣哪个家境显赫好趁机勾引他,让自己嫁个好人家吗?” 秦若若早就知道这个庶妹说话的风格,也以她说话的口吻回了回去,当是礼尚往来,“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只臭虫在说话,怪不得一张嘴就是满嘴恶臭。” “秦若若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那么说话?我现在可是襄王侧妃,容不得你放肆!” 秦若若微笑:“侧妃又如何,说到底侧妃这么名号也只是口头上叫着好听,背地里不也还只是个妾,正妃永远都会压在你头上,管家什么的更是轮不到你手上。” “秦大小姐是见令妹比自己先一步出嫁,还嫁了个好人家,所以有些吃味吧?”襄王从另一个方向走到了秦冉冉的身前,淡笑道,“哪怕冉冉是侧妃,秦大小姐见到她还是要恭恭敬敬行个礼的,毕竟礼不可废嘛。” 秦若若威于襄王的身份,只能附身朝秦冉冉行礼,“臣女参见侧妃娘娘。” 但秦若若这个礼也不是白行的,她附身时特意咬重了“侧妃”二字,她怎么可能就让秦冉冉怎么容易就有重新快活了呢。 不如秦若若所料,秦冉冉的脸色果然当场就沉了下去,秦若若行了礼就要绕过秦冉冉和襄王二人到前面一些的地方去等顾言月的。 还没等她走出几步,就听见秦冉冉在身后喊道:“来人——秦若若以下犯上,身为我的嫡姐却依然知礼故犯,礼不可废,给我把她拉下去杖责三十,让她长长记性!” 宫中的侍从还没上前就听见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好!好!好!好一个礼不可废!” 看清来人是皇后后,侍从们就没敢再继续上前,毕竟这宫中比襄王侧妃身份显贵的娘娘多了去了,在皇后娘娘面前,襄王侧妃的话,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顾言月一连道了几个“好”,带着宇文染走到了襄王面前,默不作声的将秦若若挡在了身后,含笑道:“既然襄王侧妃要跟秦大小姐扯礼仪,那本宫这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襄王,陛下生辰此等大的宴会,襄王不带正妃赴宴,反而待着侧妃进宫。是襄王的正妃上不来台面,还是陛下生辰此等大事不值得被襄王重视?” 顾言月这一番话说得极为有技巧,不管襄王承认哪一个,都会间接得罪另外一个,他忙附身下去,道:“娘娘这话说笑了,臣之所以不带正妃进宫赴宴是因为慕容今日偶感风寒,不宜出门,所以臣就自作主张将侧妃带进宫来陪臣一道来赴宴了。” 襄王以为搬出慕容月生病一事,顾言月就会向以往一样就此罢休,只不过没想到这次顾言月没吃襄王这一套,微挑眉头道:“自慕容嫁给你后,怎么抵抗力大不如从前?以前听她说,她一年到尾也病不了一次,怎么现在三天两头的就病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这样吧,本宫下旨让太医院的太医到襄王府上帮慕容好好调养下身子,不然以后落下了什么病根可就不好了。” 襄王流着汗,没再接着顾言月的话往下讲,顾言月撇了襄王和秦冉冉接着道:“襄王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需要的话就来本宫的宫里来找本宫下旨,要是襄王怕被人说闲话的话,也可以去找陛下。” 说完就留襄王和秦冉冉在原地站着,跟宇文染带着秦若若先走了。 襄王被顾言月此举气得心肝疼,直至回了府,脸色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转。 秦冉冉自认这是个好机会,能趁机在襄王体现出自己“贤良淑德”的那一面,一进院就可劲儿的勾着襄王,把襄王勾进屋内后,就先伺候襄王泡了澡。 秦冉冉对自己院中的伺候的人很是满意,做什么事都不用她太过操心,就像今天晚上一般,她一进门就看见了一直温着的热水,是丫鬟们算着时辰备下的,好让秦冉冉和襄王一回府就都能洗上热水澡。 洗过澡后,因为这一天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忙了一天下来襄王也累了,没有其他的什么精力再去做什么了,只是抱着秦冉冉就睡了。 第一百五十章 中毒 隔天襄王起身洗漱时,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得他五脏六腑差点都被咳了出来。 等平静后他把捂着的手摊开一看,发现上面竟还沾着一摊不小血迹,他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就赶紧让人拿着他的牌子进宫去请太医出宫来为他诊治。 太医院的太医刚赶进宫,放下身上背着的药箱,说是襄王早上起来是咳了血,就被襄王府的人火急火燎的从太医院“请”到了襄王府。 太医上前为襄王把过脉后,脸上的皱着的眉头就没舒下去过,他再三思量了说辞后,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怒臣无能,殿下这身子是中了毒,但这毒罕见,一时间臣也判断不出来到底是哪种毒,不能第一时间为殿下配出解药,还请殿下责罚。” 襄王听罢,直接滔天大怒,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了下去,他竟然被人下了毒,还无从能查知。 襄王回忆起自己这几个月与旁人相处的细节来,觉得秦冉冉越发可疑了起来,在秦冉冉进府后自己的身子才一天比一天的差了下去。 他当即吩咐道:“来人——给本王好好的去查侧妃的院子!” 太医跟随王府的下人一起退了下去,前往秦冉冉的院中,太医觉得这想来会是个大工程,已经开始在想等回家后要怎么养护他那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头发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事竟然很快就解决了。 他跟着下人刚到秦冉冉的院中时,正碰上秦冉冉的丫鬟要把昨夜襄王和秦冉冉的洗澡水给倒了,太医秉承着清查要仔细的名号,要去验丫鬟即将要倒掉的洗澡水。 没想到这不验还好,一验吓一跳,这洗澡水上的毒跟襄王身上查出来的分明就是同一种。 案子到这儿就这么简单的被破了,快得太医都怀疑自己以前在书上看得话本里的剧情是个假的了。他见没他什么事了,就提出要先回皇宫取些药材来配制解药。 襄王让人将太医送回宫去,在得知是在秦冉冉院中找到了毒药后,襄王就想起了秦冉冉的嫡姐秦若若擅长制毒! 与秦冉冉相处那么半月下来,他也知道了秦冉冉是那种只爱贪图面前小便宜的女人。 给他下毒之事那么大胆的计划,凭她的脑子定是想不出的,这背后主使肯定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襄王的脑海中又浮现了秦国公在答应与自己联盟和嫁庶女给自己那会的爽快劲儿,完全没有丝毫的考虑。 这样的爽快让襄王时隔几月后不禁有了怀疑。 这样前后一联系,他就在脑海构出了秦国公府不惜剑走偏锋全府上下联合起来给他下毒,就是为了能够让宇文染坐稳那皇位。 他狠得一甩袖,就起身要带着秦冉冉回秦国公府讨要交代。 秦冉冉自刚刚被下人从院中押到堂厅来就一直在否认自己,说自己是绝不可能下毒要害襄王的。 襄王被秦冉冉吵的心烦,索性让下人直接拿了条抹布堵住了她的嘴,将她扔在了马车上,马车把马车往秦国公府的方向赶去,一路上车厢里只有秦冉冉嘤嘤啊啊的支吾声。 一到秦国公府,看见秦国公立马就从府内迎了出来,襄王心中再没有以往的喜悦,取之而来的都是满满的恨意,他抓住了秦冉冉的头发,将她从马车上生生拽了出来,狠狠的摔在了秦国公面前。 随后朝秦国公怒喊道:“国公爷过然姐教出个好女儿,哪怕是事情败露了,也死死的咬住了自己是清白的!” 秦国公一听到襄王带着秦冉冉回来了,以为是襄王陪着秦冉冉回府来探亲了,忙起身从堂厅迎了出来,到了门口一看,没想到自己一向宠爱的女儿却是被襄王绑着回来来兴师问罪的。 秦国公见状“哐”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还重重的给襄王磕了个头,“臣听不懂殿下再说什么,臣跟小女可都是一心对着殿下的啊!还请殿下明鉴。” 说罢,秦国公踉踉跄跄的抬起头来,抬起头来额间已经渗出了血迹,可见刚刚磕的力度有多大。 襄王听了襄王所言,仿佛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冷哼一声:“一心对着本王?笑话!一心对着本王难道会动手给本王下毒吗?” 秦国公错愕,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又“哐哐哐”地给襄王磕了几个响头,带着哭腔道:“臣愿以性命发誓!臣绝对没有对殿下下毒!若是臣有半个字说谎,那臣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此时,秦冉冉也吐出了一直塞在自己嘴里的布条。 因为她喉咙太干了,哑着嗓子说道:“臣……臣妾也愿以性命发誓!臣妾绝对没有对殿下下毒,如有半句谎言,臣妾愿受那五马分尸之刑,并且还愿永世不得超生,就在地府永受那挖心之苦!” 襄王接连听了秦国公和秦冉冉父女两发下的狠誓,渐渐的也就冷静了下来。 如果真是秦国公府上做的,那么刚刚他们发下的死誓无疑会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更何况秦冉冉连那永世不得超生的狠话都说得出口,想来肯定就不是他们做的了。 刚才他在盛怒之下,有许多疑点都还未想清,就带着秦冉冉来秦国公府上问罪了,他忙把秦冉冉和秦国公亲自从地上扶了起来,并朝他们深深的行了一礼。 “方才是本王一时冲动,还未弄清真相就朝着岳丈和夫人发了火,本王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还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襄王这声岳丈和夫人大大得取悦了秦冉冉和秦国公,他们也明白给了台阶就得下的道理,摆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襄王仔细回想起来,嫁进府内变化最大的应是慕容月。 只是因为她是邻国公主的身份,自己一直并未怀疑过她。 可他忘了,慕容月在与他成亲之前一向与顾言月走得很近,为了宇文染能够坐稳皇位来下毒谋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先把秦冉冉留在了秦国公府,说是她难得会一次娘家,就好好在娘家陪陪父亲和母亲,自己过几日再亲自来接她,就回了府。 回府过后他立马召来了慕容月侍寝。 今早襄王在府内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慕容月见秦冉冉并未跟襄王一道回来,就认定了襄王肯定是把秦冉冉当成了下毒的那个凶手,行事就越发大胆了起来,又在襄王吃的饭菜里下了不少的毒。 没想到襄王在与她颠龙倒凤过后,突然传来了太医,说是要验饭菜里是否藏了毒。 慕容月的身子当即硬在了床榻上,她不知道襄王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怀疑起了她,眼下秦冉冉不在襄王府内,她不能将罪名强行按在秦冉冉的头上,只怕是难逃一劫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香消玉殒 太医在拿银针试过后,重新跪在了襄王面前,“回禀王爷,这些饭菜中的确有毒。” 襄王系好身上的衣袍,目光凌厉的转向床上的慕容月,怒道:“公主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床上的慕容月听罢,心中一片冰凉,咬紧了嘴唇不作声,闭上了眼睛,像是默认了这一切。 襄王的双目赤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狠狠瞪着慕容月,“好!很好!不愧是公主敢做亦是敢当!” 襄王猛地攥住了慕容月,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屋内的太医和伺候的下人早在太医试完毒过后被襄王遣了下去。 他拽着慕容月的头发把她死死的按进了下人早就备在一旁的水里,四面八方的水不断从鼻子、眼睛、耳朵里灌进来,慕容月尝到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从下毒之事败露之后,她就没再挣扎。 被襄王按进水里的那一瞬间,慕容月的脑海中甚至滑过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就此死了倒也值了。 在就要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襄王又骤然把她从水里放了出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月狼狈不堪的模样,“你以为本王会这么轻易的就杀了你?” 慕容月几乎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她大睁着眼睛,带着讽刺的笑望向襄王:“你现在要杀了我又如何?等用不了多久你毒发后,你也要下地府来陪我!只不过可惜的就是我看不到你毒发身亡的样子。” 襄王的双手贴近了慕容月的脖颈不断用力着,沉声缓缓道:“那就看是本王先折磨死你,还是你先熬到本王毒发身亡吧。” 宫中 顾言月这几日的右眼皮一直在跳着,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加上自上次同慕容月通过书信后,顾言月就再也没收到过慕容月的消息了,就连宇文染生辰襄王都没把她带进宫中赴宴,她隐隐觉得是会慕容月出了什么事。 另一边秦冉冉也是一连几日都待在了秦国公府,襄王第二日派人给她传来了书信,说是找到了真正下毒之人正在想怎么该怎么去惩治那下毒之人,所以让秦冉冉在秦国公府再待上几天,等事情忙完后再来接她回府。 秦冉冉给来传书信的下人塞了不少银子,才打探到襄王自回府后就一直待在了慕容月的院子里,一步也没踏出过。 这样前后一联系起来,秦冉冉很快就联想到了是慕容月给襄王下了毒,事情既然已经败露了,不管那慕容月身份比她尊贵多少,谋害皇室成员这条罪名可不是说着玩的。 想来慕容月的正妃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而自己现在是襄王府除去慕容月之外唯一被娶进府的妃妾,又加上自己的父亲与襄王早就结了盟,襄王为了更一步笼络父亲也会抬自己为正妃的。 想到这里,秦冉冉忍不住就想要去秦若若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她身上有襄王的牌子,宫中的侍从不敢拦着她,很快她就带着丫鬟出现在了秦若若的面前。 “姐姐近日在宫中过得可还好啊?” 秦若若见是秦冉冉来了,当即沉下脸色,戒备地看向秦冉冉,“你进宫是来干什么的?” 秦冉冉叹气:“我特意进宫来看望姐姐,姐姐对我就这态度,妹妹实属是伤心啊。” “毕竟我只是一介民女,高攀不起襄王侧妃。” 秦冉冉听了秦若若的阴阳怪气也不恼,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秦若若:“姐姐此言差矣,我的志向可不止是侧妃这一小小的位置。” 秦若若越听眉蹙得越紧,秦冉冉又继续道:“我的志向可是那襄王府的正妃之位。” 秦若若冷道:“襄王正妃可是慕容公主,你觉得他会为了你一个庶女废了她的正妃之位吗?” 秦冉冉并不否认,“殿下自然不会为了我去废了公主的正妃之位,可万一要是公主自己不安分,弄出一些律法不允许的事,那可就说不准了。” 闻言,秦若若心里一沉,她急忙撇下秦冉冉往顾言月的寝宫赶去。 秦冉冉望着秦若若离去的背影,扶了扶鬓发,久违的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听闻消息时宇文染正在教顾言月画画,顾言月握着笔的手顿住了,似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重复:“慕容出事了?” 秦若若低着头道:“是。” 顾言月这才反应了过来,这几日宇文染安插在襄王府的暗卫也没了信,眼下又得了慕容月下毒败露一事,顾不上思考什么了,带着宇文染就往襄王府赶去。 襄王府的下人见皇上亲自来了,也不敢拦着,只得让人赶忙去禀报给襄王。 襄王得到消息的时候,刚刚从慕容月身上起来,看着慕容月身上那些自己弄出来斑斑驳驳的痕迹和她那充满空洞的眼神,眼睛一转,心里顿时有了新的想法。 他非但没让下人拦着宇文染和顾言月,反而还让下人领着顾言月和宇文染往慕容月的院子走来。 顾言月和宇文染推开房门时,襄王正要进入慕容月的身体。 慕容月在听见房门“吱呀”一响的时候,就扭头闭上了眼睛,这几天一连被襄王折磨下来,她早就没了反抗的力气。 襄王倏忽一笑:“公主你睁眼看看,看是谁来了?” 慕容月骤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站在门口的顾言月和宇文染:“顾姐姐……” 襄王淡笑:“是啊,本王知道你与皇后情深义重,特意让皇后进来看看你。” 慕容月的嘴唇抖索着,狠狠推开了拥着自己的襄王:“你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襄王不赞同道:“你前几日还一直缠着本王,怎么如今见了皇后就悔了呢?” 慕容月赤红着双目,倏然抽出了床头暗格里藏着的匕首,恶狠狠的看向襄王,嗓子就像浸了血,沙哑的不成样子:“我会在地府等着你下来的!” 说罢,她就拿着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毫不留念的刺了下去。 一片血红用胸口的衣襟前涌了出来,慕容月直直的倒了下去,顾言月被这一幕刺红了眼,一时情绪激动,就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拓跋尘再次登场 顾言月被宇文染带回宫中后,连着病了好几日,宇文染知道那是她亲眼目睹慕容月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受得刺激太大了才会这样。 见她双眉紧锁、神思凝重,宇文染想起自己以往心情不佳的时候,都是顾言月亲自下厨来哄自己开心的,他还记得顾言月之前跟他说的话“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他看过顾言月做一些家常菜,看起来都不太难的样子,想着要是自己也亲自下厨做一顿吃食,顾言月可能会心情好一点。 可是宇文染还是低估了做菜这一回事,平时看着顾言月做着简单,可当自己上手时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在厨房折腾了两个时辰也只是堪堪做出了一碗勉强能入口的粥。 他本想倒掉,重新再煮一碗再端给顾言月的,可宫女却来报说顾言月醒了。 宇文染惦记着顾言月几日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就端着那碗白粥先回了寝宫,打算让顾言月先垫一垫,待会再让御膳房做些好消化的吃食过来。 宇文染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细细吹凉了,等到温度恰好能入口时才喂给了顾言月。 顾言月入口那瞬间,顿时皱起了眉,一想到这是宇文染为她做了两个时辰的粥,又乖乖咽了下去。 宇文染看顾言月吞了下去,眼睛里冒出了星星,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味道还行吗?” 顾言月思考了许久,想说真话,但又怕打击了宇文染的自信心,说假话呢,万一激发了宇文染下厨的兴趣,以后苦的就是她了,斟酌了许久,她才开口道:“阿染,我教你做饭吧?” 宇文染听了,也低头尝了一口自己煮出来的粥,发现甜的可怕,想来自己是把糖当成盐放了,他忙放下手中的碗,连连“呸”了几声,看向顾言月,“你怎么不说难吃啊?早知道那么难吃我就不让你吃了。” 顾言月哪见过这样的宇文染啊,一下没忍住低头就笑了出来。宇文染见顾言月皱眉几日,终于绽开了笑颜,越发觉得自己这厨下得值当,即使是这味道委实不怎么样。 等顾言月能下床时,就应约打算上手教宇文染做饭。 她想着要从最简单的番茄炒鸡蛋开始教,宇文染刚调好了鸡蛋打算下锅时,就有宫女急匆匆赶来,说是太后宫里派人来了消息,太后今早起来听了襄王府传来消息说襄王毒发昏迷不醒后,一时心忧襄王,太过着急突然就病倒在了慈溪宫。 宇文染听了怕顾言月在太后那里听到襄王的消息会触景生情,想起慕容月自缢身死的场景,就让宫女先带着她回了寝宫,自己独自一人去了慈溪宫。 宇文染去到时,太后还未醒过来,听见门外太监报“”皇上来了——”,才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哑声念道:“皇帝……是皇帝来了吗?” 宇文染缓步行至榻边,在太后榻前伺候的宫女站了身将位置让给了宇文染,朝他行了一礼:“陛下。” 宇文染在榻边坐下,轻拍了拍太后的手背:“母后可好些了?” 太后闭了闭眼,“皇帝,哀家这次病倒后,越发想怡儿了。襄王出了那样子的事,哀家着实是心疼,哀家想让怡儿那孩子进宫来陪陪哀家。” 宇文染淡笑道:“既然母后想,那朕自然是不会反对的,来人——传朕旨意,让上官怡一日内进宫,若是逾期了,那就不用再进宫了。” 宇文染这话说得模糊不清,不知是让上官怡这次不得入宫,还是以后都不能入宫了。太后身边伺候的姑姑得了太后的眼色,就退下去,赶紧让人去把上官姑娘请进宫来了。 姑姑再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个上官怡,宇文染那时已经走了,上官仪见太后还躺在病榻上,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小跑了过去,跪在了太后床前,重重得朝太后磕了个头:“母后是怡儿不好,平日里不在母后身边好好照顾母后就罢了,没想到就连母后病倒这一消息都要让母后身边的伺候的姑姑快马递消息给怡儿。” 太后艰难转过头来,昏沉的双眼望向上官怡,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彩:“好孩子,哀家不怪你,快起来。” 上官怡依言,起了身,小心得将太后扶了起来,太后靠坐在床头,定定望着面前长得越发水灵的上官仪,逐渐红了双目:“怡儿看上去倒是瘦了不少。” 上官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道:“母后看错了,怡儿看母后才是消瘦了不少,是皇帝哥哥和……和皇后娘娘没有照顾好母后吗?” 太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上官怡坐过来:“你过来,哀家有些事要交于你去做……” 上官怡坐了过去,太后出口问道:“哀家记得你有个舅舅在西域的皇宫里当差?” 上官怡点了点头,“是的” 太后让上官怡靠了过来,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让他想办法去给西域王子拓拔尘递个消息……” 上官怡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了,太后摆了摆手,让她退下去做她刚才吩咐的事了。 西域 上官怡的舅舅收到了上官怡飞鸽寄过来的信后,就递牌子进宫见了拓拔尘。 他被下人领进去时,拓拔尘正在书房里练着字,本来还一心两用得一边听着上官怡舅舅报上来的消息,一边练着字,可渐渐得手下的力道就大了,等上官怡的舅舅汇报完,手里的字帖也毁的差不多了。 他将那张宣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下,脸色并不是很好,“确有此事?” 上官怡的舅舅低着头道:“臣不敢欺骗王子。” 拓拔尘站起了身,双手交拢进宽大的衣袖中,居高临下地望着上官怡的舅舅,神色愈发的淡漠,“吩咐下去,准备去中原,既然宇文染不珍惜阿月,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拓拔尘此次进中原并不是为了去觐见天子,自然没让人事先通报一声。 第一百五十三章 遭人劫持 不过当他出现在顾言月面前的时候,顾言月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拓拔你什么时候来中原的?” 拓拔尘言简意赅:“刚到,阿月我是来带你去西域的。” 顾言月摸不着头脑,“我是阿染的皇后,你要带我去西域做什么?” 宇文染听罢,把顾言月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眉眼间满是戒备,声音也沉下去了:“你想干什么?” 顾言月不提宇文染还好,一提宇文染拓拔尘心里就来气,看见宇文染还把顾言月挡在了身后,撇嘴,轻蔑道:“你不是不爱阿月吗?现在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给谁看?” 宇文染平白被拓拔尘套上了个始乱终弃的名号,自然是不服的,“我对阿月一直都是真心,反倒是你未经传召就擅闯皇宫,甚至还想带着朕的皇后离宫,朕马上可以让御林军将你轰出宫去……” “闭嘴!”拓拔尘冷声打断了他,“难不成你要说我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吗?” “事实证明,那就是假的。” 拓拔尘冷笑,眼中的厌恶愈发不加掩饰,“你放开阿月,今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带着她离开你这表里不一的家伙。” 宇文染往前走了一步,“你要带走阿月,怎么不先问问阿月到底愿不愿意跟你走。” 拓拔尘望了一眼宇文染身后的顾言月,一改先前跟宇文染说话的态度,放轻了声音:“阿月你愿意跟我走吗?” 顾言月摇了摇头,“拓拔你真的是误会阿染了,阿染一直以来都对我很好,我身为他的妻子,即使真的要到西域去,也是跟着他一起去,而不是跟你一起去。” 宇文染听顾言月拒绝了拓拔尘,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的看向拓拔尘。 拓拔尘神色更冷,沉默片刻,他道:“阿月你不必说话了,你定是被宇文染洗脑了才会变成这样的。” 宇文染现在不仅被拓拔尘套上了始乱终弃,还被他套上了给顾言月洗脑的这一说辞,他冷冷看向拓拔尘,说出口的话却是对顾言月说的,“我们阿月可真受欢迎啊,时隔那么久还能让拓拔王子念念不忘。” 宇文染气极了,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咬牙切齿。 顾言月头一次见吃醋的宇文染,觉得很是新奇,想要逗逗他,但又怕他再醋下去会成个小醋坛子,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要先哄哄他,“阿染你要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遇见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幸运。” 对于情话,顾言月简直就是粘手就来,余光撇着宇文染的脸色好看些了,她又接着往下道:“我相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这些话对宇文染很是受用,他勾了勾唇角:“拓拔王子听清楚了吗?要是没听清楚可以让阿月再说一遍。” 拓拔尘冷笑,“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在私下里威胁过阿月了,所以害得她连真话都不敢说。” 顾言月一时无言,她不知道拓拔尘到底是从哪儿听到宇文染对她不好的消息,她想不明白,拓拔尘作为一国王子难道不知道小道消息不可信的这个道理吗? “还请拓拔王子放心,阿染真的对我极好,我跟他还有个女儿,一直都恩爱的很。” 拓拔尘不以为意,一直在坚信自己的观点:“你定是被他骗了。” 顾言月见跟拓拔尘根本不可能讲的了道理,就索性让宇文染去处理了。 宇文染直接让御林军拦住了拓拔尘的去路,然后当着拓拔尘的面带走了顾言月。 拓拔尘此次进宫是自己潜进来的,并未带什么暗卫和侍从,他看了看面前数量偏多的御林军,硬拼肯定是不行的,眼下是彻底没了法子,望着顾言月逐渐远去的背影,拓拔尘深邃双瞳里有什么情绪沉得深不见底。 他打算先出宫再做打算,他就要转身出宫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声音喊住了他,“还请拓拔王子留步。” 于妃款步从门后走了出来,走到了拓拔尘面前,笑着看着他,“我是陛下后宫中的嫔妃,刚才途径此处,听见了王子同陛下的争论,想着我也许能帮得上王子就自作主张叫住了王子,还请王子不要怪罪我的突兀。” 于妃的这一番话说的极其漂亮,但拓拔尘只是冷冷的看向她,除了顾言月外,他对宇文染后宫的人向来没什么好的脸色,听罢他抬脚就要绕过于妃。 “王子难道不想带着皇后娘娘回西域去吗?” “难道你有办法?” 于妃挑了挑眉:“我虽然没什么办法让皇后娘娘现在爱上你,自动跟你离开。但我知道要是我的话,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带着心爱之人逃离这龙潭虎穴,我不会在意要用什么法子,但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了。” 拓拔尘终于笑了,“你说的对,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了。” 反正,他从来就不是好人,只是在顾言月面前伪装了自己,但为了顾言月他可以撕下他最外层的那层伪装,把最真实的样子彻底暴露在顾言月面前。 得了于妃的启示,拓拔尘借着月色再次潜入了皇宫,他在去顾言月寝宫的路上,正巧碰上了顾言月端着刚做好的吃食从厨房内出来。 真是天助他也,拓拔尘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帕子,从顾言月身后捂住了她的口鼻。 “啊——” 顾言月察觉不对,但还是猝不及防吸入了几口迷药,她挣扎了两下就倒头晕在了拓拔尘的怀里。 顾言月原本手中盘子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拓拔尘怕会惊动宫中巡查的御林军,忙把顾言月扛在肩上出了宫。好在拓拔尘的轻功极佳,才在不惊动的皇宫巡卫下,将顾言月顺利带出了宫。 另一边宇文染在正殿等了许久都不见顾言月回来,他就去了小厨房寻顾言月,没想到在去的路上看见了打碎在地的盘子,他隐隐觉得不安,怕顾言月会出什么事双眉紧拧,快步往小厨房那儿走去。 想到拓拔尘今日不管不顾要带顾言月走的情形,他就觉得心慌,到厨房一看果然也没了顾言月的身影,心下一慌,回头吼跟着过来的太监:“来人——皇后半夜遭人劫持,传朕旨意,封锁京城,给朕挨家挨户的去搜寻皇后的下落!”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怕,我在 顾言月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的白纱曼曼,往左看,坐着拓拔尘,正在一旁守着她。 见她睁了眼,拓拔尘才松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温声道:“见你一直不醒,我还在想是不是我下得剂量太大了,所以才让你睡了那么久。” 顾言月看眼下环境陌生,身旁又只有拓拔尘一人,即使是用脚想都能想的出来,是拓拔尘将她从宫里绑了出来。看着窗外已经亮起的天色,距离她被绑出宫的时间看来是已经过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宇文染知道了她被绑一事会怎么样。 她叹了口气,从床榻上起来了,看向拓拔尘问道:“你守了我一晚上想来也是没有吃些什么东西吧?” 拓拔尘一怔,他以为顾言月醒来肯定会不管不顾得跟他大闹一场,毕竟她昨日为了宇文染义正辞严的拒绝了他很多次。他不顾她的拒绝,还私自将她从皇宫里绑了出来。是个正常人都是会生气的吧? 但现在顾言月不仅没有生气,还问他饿不饿,拓拔尘原本暗淡的眼眸,瞬间闪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顾言月起身,小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和鬓发,看向拓拔尘询问道:“我想借用一下这酒楼的厨房为你做顿饭可以吗?” 拓拔尘皱起了眉,看着顾言月不知在思考什么,顾言月像是看出了他心想什么,出口道:“要是你不放心的话,可以亲自跟着我去,要是嫌厨房不干净的话,也可以派人跟着我一起去。” 拓拔尘淡笑:“我怎么会不相信阿月,阿月的手艺我是知晓的,我很期待阿月亲自给我做些吃食。” 顾言月得了拓拔尘的允肯,让店小二带她去了后厨。向厨房中的大厨说明缘由后,他们还主动让出了一个位置给了顾言月,让她能够有充分发挥的空间。 顾言月看了看厨房中的食材,打算给拓拔尘做几个这个朝代没有的家常菜,黑胡椒西红柿瘦肉,松花鱼,焦溜丸子和南瓜蒸蛋。 顾言月故意将阵仗搞得很大,原本手里端在炒菜锅的大厨纷纷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顾言月。 顾言月感受到了大厨们的视线,手上的动作不慢反快,她快速将小南瓜洗干净,切去顶部,用勺子挖去南瓜籽,沿着内壁刮去南瓜一些果肉,她将南瓜内壁的厚度控制在了0.6公分左右,刮得太厚不行,太薄又影响口感。 她将小南瓜连盖子一起放入早就烧开了的锅中,打算先让它先蒸着。趁着这个时间,她把鸡蛋先调好了放在一旁,然后就去备其他的菜了。 她把瘦肉切片,放入盐、油、酱油、黑胡椒腌制十五分钟,又将挑出来的那些半肥瘦猪肉切小块后,因为没有料理机,所以她只能手动把那些肉剁成了蓉,然后加入适量盐、胡椒粉、生粉,再剁些葱白,姜泥,香菇碎,一个蛋白拌均…… 等菜全都出锅后,闻到味道的大厨们都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顾言月为了感谢大厨们愿意给她让出位置,特意多做了一份,拿来谢谢他们,然后她就端着做好的那四份菜回了房间。 她不知道的是,这四份菜品最后被端上了酒楼里顾客的桌子,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对面的酒楼里说是这家酒楼里新来了个大厨,做出了四盘没有见过的菜。 对面那家酒楼恰巧就是顾言月开的,一听是没做过的菜,加上昨天晚上就开始封城要找顾言月,这样前后一联系,掌柜的赶紧差人进宫去禀报给皇上。 对面酒楼的房间,拓拔尘吃好了,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深吸了几口气,又起身整理好了衣袍才重新坐下,他清了几下嗓子,怀着忐忑的心情开了口:“阿月,我心仪你许久了,你能跟我一起回西域吗?” 顾言月摇了摇头,正想开口说拒绝的话,没想到拓拔尘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他大步走到顾言月面前,捧着她的脸就要往下亲。 顾言月一惊,下意识就要挣扎,拓拔尘按住她的手,眼看着就要亲上去了。 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了,宇文染带着一干御林军径直闯了进来,一进门他就看着拓拔尘死死按住了顾言月要强吻她。 宇文染和拓拔尘四目撞在一块,宇文染双眼中全是刻骨恨意,他二话不说把顾言月从拓拔尘的怀里拽到了自己的身后,随后就一拳打了上去。 拓拔尘被宇文染打偏了脸,偏头“呸”掉了一嘴血沫,他拿拇指擦了擦嘴角,冷下目光,哑着声问宇文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宇文染没理会他,抬起脚又要往拓拔尘的身上踹去,要说刚才宇文染打拓拔尘的第一下是因为拓拔尘没反应过来,可这儿第二下,拓拔尘反应过来了也照样被宇文染踹翻在了地上。 “朕说过,阿月是朕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别碰她。”宇文染咬牙切齿。 “你最好看好阿月,别再给我任何能够靠近她的机会,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 “谢谢提醒,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出现在阿月的视线内的。” 言罢,宇文染直接抱起了顾言月,将她抱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宇文染也没撒手,一直保持着抱着顾言月的姿势,久久都没有再动。 表面上看上去宇文染只是抱着顾言月没有说话,往细里看,才能看见宇文染肩膀上细微的颤抖。 宇文染现在一想想昨夜他知道顾言月被绑,就一阵后怕,他怕顾言月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万一自己找不到她怎么办?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敢阖眼过。 顾言月感受得到宇文染的害怕,她主动伸手轻拍着宇文染的后背,把自己深深得埋进了宇文染的怀里,闷声闷气的道:“阿染,没事了,不怕了,我回来了。” 顾言月握紧他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亲,宇文染这才有了真实感,他把顾言月找回来了,他没有弄丢顾言月。 第一百五十五章 攻打 宇文染才把顾言月带回宫没几天,拓拔尘又偷偷的潜进了顾言月的寝宫。 顾言月看着对潜进皇宫越发轻车熟路的拓拔尘,她是真没想到拓拔尘会这样锲而不舍。 拓拔尘显然对潜进皇宫这种大罪没什么了解,得亏他身上还顶着西域王子的身份,不然就凭他多次闯入皇宫这项,宇文染早就能下令砍他个几百回了。 拓拔尘来得次数多了,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顾言月平时不喜欢宫女在一旁伺候的习惯倒是方便了他直接进了顾言月寝宫的正殿。 他上前牵住了顾言月的手,笑了一笑,又问了上次顾言月没有回答的问题,“阿月你跟我回西域好不好?我跟宇文染不一样,他的后宫里有佳丽三千,我可以发誓哪怕是以后我继位父王,我的后宫里也只有你一个人。” 顾言月挥开他的手,冷下了声音,就连称呼也不似以往:“拓拔王子,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很爱宇文染,宇文染也很爱我。我们两个人自大婚以来一直都很甜蜜,他也没有对我不好的地方。所以还请拓拔王子请回吧,我是不可能跟你一起回西域的。拓拔王子以后也一定能找一个自己真正喜爱之人……” 拓拔尘的眼中滑过一抹晦暗,在他身前的顾言月并没有注意到,短暂的沉默后,拓拔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如果我非要执意带你回西域呢?” “你难不成还想像前几天一样绑架我吗?我是宇文染的皇后,拓拔王子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着实是越了规矩吗?” 拓拔尘被顾言月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刺红了眼,他上前扯着顾言月的领子将她往前拽了一点。 “拓拔尘……”顾言月的声音听着低狠,却也发抖得明显,“你想干什么?” 拓拔尘反手扣上顾言月的手,以近乎撕扯的动作将顾言月的外裳脱了下来。 顾言月一怔,反应过来后狠狠往拓拔尘脸上甩了一巴掌,顾言月用的力度很大,不仅把拓拔尘扇得偏了脸,就连自己的手都发疼的厉害。 拓拔尘吃痛松了点力气,顾言月抓住机会挣脱开了拓拔尘的禁锢,没等拓拔尘反应过来,她就裹紧身上的衣裳撒腿往殿外跑去。算下时辰来,宇文染下朝也快要回到寝宫了,于是顾言月跑得更快了。 她刚一出殿门就撞上了宇文染下朝回来,顾言月直接跑了过去,死死得抱紧了宇文染,身上的衣服和发髻乱的不成样子,就连脚上穿着的鞋也不知道掉在了那里。 看着顾言月这幅模样,宇文染心疼的瞬间红了眼眶,“阿月谁欺负你了?” “阿染。”顾言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阿染我没事,我没事……” 便是她一直强调自己无事,宇文染却是不信的,身上的衣裳乱成这样子,脸色还那么苍白,一看就是被吓得不轻,哪是顾言月说的没事的样子。 宇文染抬头,对上了刚从大殿内走出来的拓拔尘,顾言月这幅模样从大殿内跑出来,正巧拓拔尘又在里面,这样一联想,宇文染就七七八八的知道了刚刚大殿内发生的事情。 他肯定是相信顾言月的,顾言月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只是拓拔尘屡次越了矩,宇文染赤红着双目,狠狠的看向拓拔尘,怒喝道:“来人——将大臣重新召进宫来,朕决意要攻打西域。” 宇文染安抚好顾言月后,就去了宣德殿。 大臣们的马车还没驶出宫门,就被高海带着人拦了下来,说是皇上还有事要议。 御座之上,宇文染无波无澜地望向阶下众人,等大臣们都到了,才淡声道:“朕打算不日攻打西域,众卿可有举荐的将军?” 襄王忽然出列只听他掷地有声道:“臣以为不妥,我朝与西域向来友好相处,西域也没有什么越矩之举,眼下陛下突然下旨要攻打西域,这怕是不合理吧?” 廷上众臣纷纷附和。 宇文染目光晦暗,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正想开口,没想到拓拔尘突然闯了进来。 拓拔尘脸上带着他一贯的笑容:“陛下既然要攻打西域那就最好即日就出征,要是晚了,就不是陛下带兵攻打西域了,而是我带兵攻打中原了。” 顿了顿,拓拔尘挑了挑眉,接着道:“要是我赢了,我就会带着阿月回西域。” 宇文染微蹙起眉,“不可能,王子还是多想想该怎么才能赢了我中原的骑兵吧,至于阿月,朕可以确认即使是你赢了,她也不会跟着你走的……” “陛下还是先想想自己该怎么赢吧。”拓拔尘冷冷打断了宇文染,“我西域男儿向来翘勇善战,阿月我志在必得。” 宇文染双瞳微缩,眸色更沉,片刻之后,才道:“阿月不是东西,她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成为这次战役的奖品,若是她到时肯跟着你走,朕绝对不会阻拦,但要是她不肯,朕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带走她。” 拓拔尘听了宇文染这一番话,脸色差的可怕,留下句“我先告退”,转身拂袖而去。 拓拔尘走后,廷下的大臣顿时炸了锅,在下面纷纷出列表明自己的意见。 宇文染听了眉头越蹙越紧,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打断了堂上无休无止的争议:“既然众卿无异议,那朕不日就亲征西域,散会!” 人走之后,宇文染就去找了顾言月,打算跟她说自己要御驾亲征一事。 顾言月早在前些时候就听到了高海回来禀报,说是宇文染在朝堂之上,出声与拓拔尘对呛,把拓拔尘呛到最后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拂袖离去。 顾言月又问了些细节,她没想到宇文染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心里自是觉得甜蜜,就连脸上也不自觉得染上了薄红,娇娇羞羞的,好看得紧。 宇文染回去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样的顾言月,走上前,手指勾起她一缕披散下来的长发,轻轻绕了绕:“阿月可是知道了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战场 顾言月眨了眨眼睛:“高海都告诉了我前朝的事了,我们阿染可真帅!” 宇文染叹气,在顾言月唇上印上了一个吻,“你第一天发现吗?” “是啊。”顾言月转了转眼珠子,在他耳边低语,“第一天发现我们阿染这么帅气。” 宇文染无言以对,将人拥进了怀里。 拓拔尘在回西域前,打算先来找顾言月告别,没想到却撞见了她跟宇文染打情骂俏的场面。 “宇文染你就好好珍惜现在跟阿月在一起不多的时光吧。”拓拔尘望着在宇文染怀里的顾言月,眸色更深,“这次,我一定会赢。” 宇文染不欲争辩,淡道:“拓拔王子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了些,还是等打完仗以后再来向朕说吧。” “我听他们说,这次你要御驾亲征?”拓拔尘似笑非笑,“那你最好祈祷自己能够好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吧。” 顾言月的眸光闪了闪,从宇文染的怀里钻了出来,看向拓拔尘,神色阴沉,“拓拔王子有时间在这儿担心阿染,倒不如赶紧赶回西域去早做准备。我们中原男儿,绝不会输给你们。” “阿月这是在担心我吗?不过是小小战役,不足为惧。”拓拔尘笑着摇头,他之所以会应下宇文染出征一事,又在朝堂上与他打了赌,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顾言月挑了挑眉:“拓拔王子眼下说这些还是早了些,我希望下次再看见拓拔王子时,是阿染凯旋回京的时候。” 宇文染得胜回归时,要是顾言月能见到拓拔尘,那么拓拔尘只能作为战俘的身份跟随宇文染一同回京。 拓拔尘走上前一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色冷冷道:“那我也希望我下次再见到阿月也是在京城。”言罢,拓拔尘就消失在了原地,没了踪影。 顾言月第一次在清醒时看到拓拔尘的轻功,没想到拓拔尘的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怪不得他能把戒备森严的皇宫当成是他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宇文染出征在即,拓拔尘快马赶回了西域打算备战。 顾言月这几日也一直都跟在宇文染身边,她求了宇文染好几天要让宇文染带着她一起出征,不管她怎么威逼利诱,宇文染却怎么也不肯答应。 转眼出征的日子就要到了,城外大营的将士们一早就神采奕奕,整装待发。他们是宇文染手中的精锐,其余的大军会陆续从各地往西域赶去,最后在西域边界线的三百里处汇合。 宇文染今日起得比以往都早,顾言月也陪他一起起了身,高海跟在一旁,看着皇后娘娘挂在皇上身上,死活不肯下来。 皇上要亲自出征,带的东西早准备好了,却毕竟还是处处觉得不够周全。有什么要的,该趁此时提前找齐。 高海帮忙往车上送食盒,边低声操心:“皇上还要什么?太监们在外面,我带他们去拿……” 宇文染摆了摆手,顺带把顾言月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宇文染吻了吻她的额头,“乖,小云吞还小离不开你这个做母亲的,你就和小云吞在京城好好等我回来。” 随后转身朝高海厉声道:“传朕旨意,皇后禁足宫中半月。” 顾言月被高海带人“请”回了大殿内,宇文染上了马车,车到城外大营外,已能听得见隐隐操练声。 “陛下如何来得这般早?” 都虞候特意出来迎,见了宇文染的马车,忙拨马跟上:“臣参见陛下,都已经照陛下吩咐的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出征在即,营前停了十数辆马车,调拨物资聚拢粮草,人人安静地穿梭忙碌。 宇文染叫停马车,看了看校场上仍在操练的一队队兵士。 大营内外,校场战意昂扬高涨,人人奋力。 校场之上,军旗戎声猎猎,刀戈涌出森森寒气。 宫内 顾言月知道宇文染出征的时辰,她让宫女去把偏殿的小云吞抱了过来,宇文染不让她光明正大的跟着,她也有别的法子跟过去。 顾言月活动了下手腕,在小云吞过来前,她找了个与自己身形相近的宫女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单看背影还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平日里她一向不爱人在在一旁伺候,现在她被禁了足,每餐的饭菜都会让宫女递进来,顾言月为了不露馅,就先交代好了让她们放在外面就行了。 那宫女不管顾言月怎么说,心里还是很害怕,见小云吞被人抱了过来,顾言月将小云吞绑在了自己身前就要离宫。 宫女忍不住,低声拦着:“皇后娘娘……” 顾言月抬头扫了眼那宫女,“你是不是还在担心要是事情败露,皇上回来会斩了你?” 宫女心头一提,连忙点了点头。 顾言月伸出手拍了拍那宫女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本宫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是被陛下发现了,本宫就算是拼了命也会在陛下面前保你一命的。” 宫女一怔,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顾言月径直绕过了宫女,打开了窗户,抱着小云吞从窗户里跳了出去,打算先去御膳房那边。 御膳房每日都会派人出宫去采买食材,顾言月早就打探了好了他们出宫的路线会顺路经过秦若若的医馆,到时候她就把小云吞交给秦若若照顾,然后再自己一人想办法混进军营里。 她是不可能带着小云吞到战场上那种刀剑无眼的地方去的,留在宫里又不放心,思来想去就只能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人先照顾着,她早在宇文染拒绝她第一次后就给秦若若递去了书信,让她到时候帮忙照顾一下小云吞。 在长廊上刚拐了个弯,顾言月就撞上了太后身边跟着伺候的人,好在宇文染刚刚才下的圣旨没那么快的时间就在宫里传遍,所以太后身边的人给她行了个礼就走了。 顾言月顺利给着御膳房采购的马车出了宫,她把小云吞交给秦若若后,就换上了秦若若一早给她准备好的士兵衣服,骑马去了城外的大营。 另一边太后的人回去后跟太后说了此事,高海刚来了慈溪宫,说是顾言月被宇文染禁足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不能来慈溪宫请安了。 那人看着顾言月上了御膳房的马车,出宫去了,忙问太后眼下该怎么办。 太后捻了块糕点,淡淡道:“随她去吧,战场上刀剑无眼,就不知道皇帝和皇后能否能活着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遇 营中帐外已配妥马匹,衣甲器械尽数齐备。都虞候整军已然妥当,也尽数交接了营内事宜,禁军军容齐整,候在城外大营门外。 长路行军,宇文染的这支先行队伍并没有带攻城的器械和重甲,但也不全都是骑兵,还带着锅碗瓢盆,行军速度并不快,所以顾言月跟着也不怎么费力。 宇文染嫌马车太过鸡肋,索性弃了马车,骑马走在了前头。 军行三日,此时正值八月酷暑,越往北去,天气就越炎热,不少将士因为受不了气候炎热,又身着厚甲纷纷中了暑,如此一来行军的速度就减慢了不少。 顾言月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心忧,宇文染也极其怕热,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她虽然与宇文染同处一处,但由于她为了不暴露身份,在行军中只是个小小的炊事兵,三日下来,压根连宇文染的一面没碰上。要是再不想办法给将士们降降暑,倒下的人怕是会越来越多吧。 顾言月看到备的食材里有绿豆,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降暑的法子,以前她还在现代的时候,一到夏天就会熬些绿豆汤来喝,即解渴又消暑。 她先将绿豆加水浸泡,搓洗干净后,倒入锅里加入适量清水,先是大火煮了一会儿,等煮开后又改小火煮,待绿豆煮开花,因为军中没有备冰糖,所以她放的是白糖,然后关火盖上盖焖一会,就能出锅了。 顾言月没急着把它分发给将士们,她拜托同是炊事兵的大哥,帮她打来了一盆冷水,将绿豆汤的温度冷却到差不多时,她才绿豆汤一人一碗的分发给了将士们。 不仅如此,顾言月还在途中找来了野菜,她没有把那些野菜拿去炒,反而是洗净放在一旁,打算再做些清凉爽口的凉拌菜。 她将大蒜去皮后切碎,切成蒜末,然后把生姜去皮切成姜末,香葱用清水洗干净后,切成葱段,小辣椒切成段。接下来,热好油锅后,放入花椒,生姜末,蒜末,辣椒段和葱花段等,快速翻炒后,她把油锅里面的食材都舀出来放在碗中,又在碗中加入适量的芝麻,因为没有耗油,她就用酱油代替了,然后还加了些适量的醋和盐,以及少许的温开水。 搅拌均匀后,等碗中的料汁凉置下来后,她放入了洗净放在一旁的野菜,抓匀后,端了出去。 将士们喝了绿豆汤和凉拌菜后,身上的中暑状态减轻了不少。 在王帐中的宇文染听闻此事后,只是淡淡一笑,对顾言月出现在军营中这一事,他并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要是顾言月真就乖乖得听他的话待在宫里,反倒是不像她了。 他喝完了顾言月做得绿豆汤和凉拌菜后,又轻飘飘地叹了口气,低低地道:“来人。” 一个黑衣人影子一样地钻出来,躬身等他说话。宇文染看着案台上自己刚刚批完的公务,揉了揉眼睛,道:“皇后也在军营中,这段时间你就在暗中保护好她。” 黑衣人领了命,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仿佛他从未在那里出现过。 顾言月又跟着军队随行了几日,这几日伙食肉都不是很多,将士们都没大鱼大肉的,宇文染也没什么异言,将士们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 他能吃得下,可顾言月看不下去啊,好不容易宇文染的身子在宫中被自己养的白白嫩嫩的,总不能出来打一次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日渐变瘦吧。 入了夜,等营里的将士们都去休息了,顾言月打算自己绕过巡营的将士,偷摸去后山给宇文染打些野兔野鸡来,专门给他开个小灶。 为了能更好的打到那些野兔野鸡,她还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自己做了个简易版的弩。 顾言月一路自己摸进了后山,隐约还能看见山下军营里巡夜的士兵手里举着的火把。 早找顾言月离开自己帐子的那一刻,宇文染就暗自跟了上去,他自从知道顾言月也在军营过后,每晚都会过来在外面看着顾言月熄灯躺下后他才回自己的王帐。 自己的媳妇明明就在军营,他还得碍于不能戳破顾言月偷跟过来的事实,只能每晚守在外头,才能看上顾言月几眼。 他不知道顾言月今天晚上,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拿着弩要上哪去,但隐隐觉得,顾言月想做的肯定不怎么安全,不然也不会带着武器出门。 但顾言月没想到自己运气会那么背,刚进山没多久就听见了狼吼,她握紧了手里拿着的弩,深吸了几口气,先给自己打了几下气,然后她就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自己今天晚上千万别遇见狼才好。 不然就凭自己这个战五渣的实力,指定是打不过狼的,她还不会轻功,这下连跑都跑不过它。 但事实证明,越怕什么,它就偏要来。 顾言月还没找到野兔野鸡,就先遇见了狼。顾言月看着四周涌来的狼群,只感叹自己最近如此频繁地倒霉遇见危险的事,真是祸不单行。 顾言月算了下自己准备拿来捕野兔野鸡的箭,又看了看渐渐围过来的狼群,拼上去没准还有一线生机的。 顾言月不再多等,她将弩握紧在了手里瞄准一头狼准备射过去时。 就见空中不知从何处窜出一道鬼魅般的影子,眨眼就到了那为首的狼面前。那之前还嚣张地过来的领头狼就被生生割去头颅,而顾言月被他拥入了怀里,再一晃,眨眼消失。 宇文染将顾言月往后带了几步,宇文染与她背靠背分站两边,宇文染说了句“小心”后又鬼魅一样的飘了过去,几下间便将剩下的狼解决大半,而另外几个,则是被顾言月的弩射中。 没一会儿功夫,那狼群就被宇文染和顾言月一起解决完了。 顾言月本想过去看看那些狼有没有完全死透,结果却发现宇文染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她。 顾言月低头瞅了瞅自己,自知自己这劫注定是逃不掉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认错 顾言月秉承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自己乖乖的过去找了宇文染,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错了!” 不管怎么样,认错态度一定要诚恳,这是顾言月对付宇文染的第二招。 宇文染不说话,就盯着顾言月等着她继续往下交代。 顾言月在心里无声得叹了口气,只得将自己是如何出宫又怎么样出现在这里从头交代来,只是中间省略了亿点点的细节没跟宇文染讲。 她一边交代一边用余光去撇宇文染的神色一路交代下来,也没见他的神色有什么变化,她摸不准宇文染到底是生气没。 交代完了只能站在一旁,偷偷摸摸得打量着宇文染的脸色,心里在不断得打着腹稿,打算为自己出现在这里找出一个比较完美的理由来。 我是来帮你打仗的?不行,她这个三脚猫功夫,上了战场只有炮灰命。 我是来给你出谋划策的?不行,军中有大把比她还专业的军师,个个都不知道上了不知多少次的战场,要怎么打哪轮到她这个小白发言。 我是来给你做饭?这个可以!我是因为怕你饿着了没精力去打仗,才偷偷跟过来,给你改善伙食的。 顾言月想好了借口,腰板挺的越发直了起来,待会宇文染一问,她就这样说,要是宇文染怪她,她就倒打宇文染一耙,说自己辛苦跟过来,他还凶自己,没有他那么做丈夫的。 没想到宇文染没按着顾言月设想的情节走,反而问的是:“你今晚独自一人进山干什么?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万一我没发现你也在军营,没有及时赶过来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顾言月被宇文染这一连串问下来,愣在了原地。她考虑的太少了,宇文染说得对,万一自己遇上了什么危险,出了事,在这人荒郊野岭也不会有人能知道。 自己要是遇害了,就算是后面幸运被人看见了,也不可能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样宇文染出征回宫,发现自己不见了,然后派人去找,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样宇文染该多无助啊。 顾言月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心疼,她上前拉住了宇文染的衣袖,“今晚的事是我欠考虑了,我本只是想进山给你找些野味好好补补身子,没想那么多,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说完,顾言月踮起脚往宇文染的唇角上轻轻印了一吻,“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正说着,便听到那边有人喊起来——“陛下!你在哪儿?陛下?” 这一夜,除了还在巡夜的士兵外,其余的将士们全体出动都举着火把到处去寻宇文染。 说起来宇文染不见还是守在他门外的士兵发现的,他知道宇文染每日晚上都会出去一段时间,但在差不多的时辰后他就会回来了,可今日他怎么也等不到宇文染回帐,他以为宇文染可能是嫌正门有些麻烦,直接从窗口那进去了,忙进去查看了,发现宇文染自傍晚离开后,就再也没回过王帐了。 他直接就扯开嗓子大声呼喊:“不好了!陛下不见了!陛下不见了!” 这一嗓子,惊醒了大营全体。 都虞候带了除了巡夜外的士兵所有将士往后山寻来,只因守门的士兵说,大营里到处都是巡夜的士兵,陛下要是出营定会有人看见。 可这后山也寻了大半个晚上,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众人在林子里站了下来,火把映得半片山坡皆如白昼,都虞候的面色苍白,脸上一片担忧。 万一宇文染要是在这出征的路上出了什么事,他就算是有九个头都不够太后砍的,而且宇文染现在膝下只有一女,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江山直接就后继无人了。 等众人休整了一下,他又下令让他们分组,每组三人的分开去寻,这样会更快些。 这边的人刚转身去寻,那边就有人来了消息,“找到陛下了!找到陛下了!” 都虞候见人已经有了下落,赶紧下命全体跟上。 众人在那士兵的引领下进了山,果然见到了宇文染,只是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人,看身形看模样怎么也像是个女人。 此地荒郊野岭,大半夜的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女人呢?都虞候带着人就上去了,拔出腰间别着的剑对准了顾言月,道:“你是什么人?怎会半夜出现在这里?” 宇文染将顾言月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扫了眼都虞候手上还泛着寒光的剑,宇文染沉下脸,冷声道:“难道朕与朕的皇后见面还要事先跟都虞候汇报一下吗?” 这话把所有的人都说愣了,包括顾言月。 宇文染没再理都虞候他们,带着顾言月先下山了,他也没让顾言月回她之前的帐子,而是直接把她带回了王帐,并且还吩咐了门口的士兵打一盆热水进来。 他拿了毛巾帮顾言月擦了擦刚刚在山上沾上脸的那些灰尘,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都这么晚了,快睡吧!” 翌日起来,不知道从哪里传出,这次突然出征讨伐西域就是因为顾言月。 说是宇文染被顾言月迷了眼,为了顾言月什么都做得出来,攻打西域就是因为顾言月的一句话而下的旨意。 此消息一出,军营瞬间炸了锅。 他们可以为了宇文染去跟西域打仗,但是不可能是为了顾言月的一句话就无故要出征西域,宇文染这分明就是拿将士们的命当成是儿戏! 可在这几日受过顾言月照顾的士兵坚信顾言月不是那样的人,若是宇文染真的是为了她的一句话下令攻打西域的话,她好好的待在皇宫等着宇文染凯旋归来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混进军营跟随宇文染一起出征。 更何况几日相处下来,他们发现顾言月没有一点儿的皇后架子,做事也勤快利索,一天下来也不会出声抱怨,难得能见肯这样吃苦耐劳的女子,这一点儿也不像是谣言那般妖媚惑主的狐狸精。 第一百五十九章 讨回公道 两派持不同意见的将士们凑在了一起,说着说着,互相又吵了起来,一时间军营里闹哄哄的,更有甚者闹到了宇文染王帐面前。 “还请陛下给我等将士一个交代!” “还请陛下给我等将士一个交代!” …… 宇文染挑开王帐的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扫了一眼门口吵闹的士兵,皱着眉,斥呵他们:“朕在给诸位一个交代前,有一个问题想先问问诸位,假设一个皇帝亲眼看见皇后被辱却无动于衷的国家可是强国?” 众人皆跪地上不语,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为首的都虞候已朗声附和道:“臣愿为皇后娘娘讨回公道!” 余下的将士齐声道:“臣愿为皇后娘娘讨回公道!” 宇文染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亲自将都虞候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吧。” 西域首城前,人流比往日悄然多了些。 寻常小贩打扮的行脚商,三三两两挑着担子,将画符一般的路引递给门前西域兵查验,挑着此时西域军最缺的粮食进了城。 由于上官怡这一层关系在,襄王派去的人很快就被领进了西域皇宫内。 西域皇城内,听闻襄王使节到,拓拔尘知道襄王一向与宇文染不合,战前突然派人来访定不会安什么好心。 拓拔尘让人把他们带到了府里的堂厅,自己整顿完军队后,才不紧不慢的赶了过去,一进门就拱手道:“不好意思,出征在即,本王子事务繁忙,怠慢了京城前来的贵客。” 襄王派来的人极具眼色,见着拓拔尘的第一眼就入乡随俗,行了个西域礼:“我等见过拓拔王子。” 拓拔尘坐到首位上,抿了口下人刚奉上来的茶,直接问了出来,“不知道襄王此次派人前来所为何事?可不要拿只是过来给我送个礼,希望我他日踏进京城时放过襄王一命,亦或者提前过来看看西域风景这一说辞来搪塞我。” 为首那人见拓拔尘没跟他们绕弯子,与身旁的人对视一眼,迟疑了下,看向了坐在上位的拓拔尘,“王子明鉴,我们王爷想与王子结盟。” “哦?”拓拔尘放下手中的茶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愿闻其详。” 为首那人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说自己可以帮王子赢得这次战役,甚至还有皇后娘娘——” 拓拔尘抬眸看向他,声音无波无澜:“既然说是结盟,就说说先王爷的条件吧,他需要我做些什么?” “王子果然是聪明人,王爷希望王子能在战场上杀了宇文染,随后拥兵直上京城,拥护他称帝!” 拓拔尘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这样下来,怎么想左右都是我亏了。” “王爷说王子对中原的兴趣只有皇后娘娘一人,跟他结盟王子定然不会亏,既能在战场上赢了宇文染,又能成功抱得美人归,王子何乐而不为呢?” 拓拔尘轻眯起双目:“看来王爷是料定我一定会与他结盟了吗?” “王爷说这是王子能够在短时间内唯一尽快取胜的办法。” 这话说的不假,拓拔尘要想尽快取胜,那么眼下选择跟襄王结盟就是最快的方法。但谁说结盟了就一定要遵循盟约。 顾言月他是势在必得的,宇文染的性命他可不想要。他明白中原做人不能太贪心的这个道理,作为带走顾言月的补偿,他不妨帮宇文染解决掉襄王这个乱臣贼子,让他回去后稳坐皇位。 “好!”拓拔尘没再问下去,只是淡淡的道:“回去告诉襄王,我允了。” 那人心下一愣,他没想到拓拔尘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结盟,趁着这个势头下去,他又与拓拔尘商议了几条结盟的细节,一一核对过,他才退了下去。 宇文染那边自上次在王帐前大闹过,将士们的战意就熊熊燃起,冲着劲头如此行了十几日,到了大行山脉,绵延不绝的群山阻了前路,须得绕道百余里,宇文染下令先行扎营,次日再行。 “长蛇阵攻守皆弱,一旦遇敌,就是站着挨打的份!”中帐之中,都虞候指着阵型图道。 “但是山路行军,不摆长蛇阵定然走不快!”右护军指着地形图道。 “可大行山匪横行,若是行军途中遇见山匪被他们打个束手无策怎么办?”都虞候寸步不让。 “大军此时行军速度已经慢了不少,若是在这儿又耽搁些时日,怕是不等我们到西域,那西域王子就先率兵打了过来!” “你们在争什么?”宇文染用过晚饭后带顾言月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两人挣得面红耳赤的,就问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争论的左护军。 “回陛下,他们在探讨这大行山该如何走。”左护军道。 宇文染了然,今日刚行至大行山时,就遇到大行山阻路,因兵马器具在身,翻山比绕道更费时,可绕道的的话,回到官道上又要比翻山多花费些时日才能到朔城。宇文染就下令全军翻山而行,山上路少就不说,这几年因为大行一带因为地势问题,时常吃不饱,穿不暖,当地府衙不作为,逼得不少良民上山做了那山大王,专做打劫过路人这一营生。 “那依陛下之意,该怎么办?”右护军被都虞候站着骂了一炷香,见着宇文染进来了,忙跑了过去,打算给自己拉个同盟。 “我没说不能摆长蛇阵,但若是山匪在路上拦道,长蛇就会胸腹受创,我们对山中地形没有山匪熟悉,跟他们打起来定会吃亏。所以我说当以先行部队开路。”都虞候被误解,忙解释道。 宇文染蹙了蹙眉,看着简易的沙盘,最后一锤下了定音:“那朕亲率部队在前开路,左右护军在后领军。” 第二日重新整军出发时,宇文染带着先行部队先一步开始了翻山,顾言月不愿跟在后面,就跟着宇文染一同去了。 没想到正如昨日都虞候所言,此处山匪成灾,宇文染带军刚进了山就遇上了一队山匪。 第一百六十章 顾言月被抢走 太行山上郁郁葱葱,中间夹着一条曲折的小路,依山盘旋而上,远近望不见头尾。 刚进山时,宇文染还有闲心,拎着马鞭子,扭头向顾言月介绍道:“像太行山这种地势,就很容易遇上山匪出来打劫……” 他“劫”字话音没落,便听青山间一声尖锐的号声响起。 见状,顾言月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宇文染在乌鸦嘴这一方面,还真的挺有造就的。 山头上缓缓升起一面大旗,大大小小的山匪借着草木掩映露出头来,身上穿着自制的土甲,长弓短剑纷纷对准山下人。 山头银光一闪,顾言月眯眼望去,劫道劫到当今圣上面前,未免也太啼笑皆非了吧。 可她扭头一看,却发现宇文染并没有笑,非但没笑,脸色还难看得很。 只见高处一个山匪挥舞着一只简陋的旗帜,冲着山下宇文染等人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宇文染:“准备迎敌——” 山匪头目手中的箭几乎与宇文染的话音同时离弦而出,势如破竹地射中了大军手上拿着的旗帜,一只鸟大叫着冲天而起,尖锐的声音在整个山谷中回荡。 整个山谷都炸了锅。 土匪来得太突然了,先行军们事先没有准备,为了能够方便翻山,甚至连马都没有骑。山匪们几乎人人都有马,敲锣打鼓的大喊着“包围”。夹着马肚子尘土四溅,将宇文染一行人围成个包围圈。 面对悍匪成群,装备缺乏的先行军压根没有招架力,可能是为了耀威,为首的山匪打劫完物资后,将顾言月和宇文染一同绑回了山寨。 被劫一事发生的太快,快到顾言月都来不及反应,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跟宇文染一同被绑进了山寨里。 顾言月虽然听宇文染说了这一带山匪文化盛行,一窝一窝的比兔子都还多,怎么剿都剿不干净,就像那杂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但她没想到山匪的数量会有这么多,更没想到正规军会输给山匪。一般电视剧不都是山匪虽然数量多,但战斗力一般都有限,遇上正规军来多少就灭多少。咋现实差距就那么大呢? 一般电视剧被绑架除了主角,最后的下场好像都难逃被灭口的结局。 顾言月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去见阎王爷,蹲在地上,仔细得研究这门锁,发现这根本从里面打不开,就连窗户都被钉死了,她回过神去,叹了口气:“阿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顾言月身着男装,又因为跟随大军连续几日赶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从上到下就没个女人样,才没有被山匪们认出是个女儿身来。 宇文染抬手揉了揉顾言月的发顶,不以为意,山匪这些角色他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只不过这次太过大意了,才会落在了他们手上:“我身上还有些迷药,待会趁着他们进来送饭时,我便把那些迷药用在他们身上。” 顾言月用力地点了点头。 宇文染接着道:“到那时候你就先离开,我算好时间等你找到大军后,我再走。” 顾言月一怔,心里一沉“你不跟我一起离开吗?” 宇文染摇了摇头,“两个人一起离开目标太大了,不安全。” 顾言月轻抿了下唇角,辩驳道:“那要离开的话,也是你先走,你身为大军的统帅,更是皇上,而且你武功好,能成功逃出去的概率比我大,等你出去后再率人回来救我也不迟。” “阿月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山匪醒来发现逃走一人,剩下那人的后果是什么?”宇文染道,“于私,你是我的夫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希望你身陷危险中,更不想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顾言月神色微凝,越听宇文染说越觉得留下来那人要面临的危险不是一星半点:“那不是更应该两个人一起逃出去吗?” 宇文染静静的看着她,沉下了声音:“阿月,听话。只要你成功逃出去了,我就有把握一定能逃出去。” 顾言月拗不过宇文染,对上宇文染胸有成竹的目光,只能应下了。 守卫手提着食盒进来时,顾言月笑意盈盈的应了上去,脆生生的先跟他打了个招呼,“大哥,我想问一下你们寨主抓我们来是想要杀了我们吗?” 顾言月穿上盔甲看上去人生得瘦瘦弱弱的,看上去就像是个临时为了凑数抓过来当兵的少年。 守卫放松下来,正要回面前这少年的话,后面的宇文染上前一步,将顾言月拉在了身后,随后将手上的迷药撒了过去。 守卫一声不吭地趴下了。 身后的“罪归祸首”拍了拍胸口,连声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顾言月一脸受惊吓,手里却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地从守卫腰间接下一串钥匙,给宇文染留下一句“万事小心”就踏出房门转身离开了。 顾言月一路小心的摸了出去,一边在路上留些记号,方便宇文染等下逃出来时减少探路花的时间。 但俗话说人倒霉,就算是喝凉水都塞牙,顾言月好不容易摸出了山寨,就迎面碰上了一群肌肉结实的山匪从外面骑马回来。 一个小喽喽指着顾言月道:“老大!看那有个女人!” 顾言月刚刚往后迈的脚一顿,倒霉也就算了就连身份都一眼就被旁边的男人一眼识破,她是水逆到什么程度了! 那被人称作是老大的男人一听有女人,打着马哈哈大笑得就朝身旁那男人指着的方向冲了出去。 跑进一看,果然是个女人,看模样长得还不错。 那老大看得心痒痒,摸着脸上的胡子,他抬起手,朝着后面的兄弟道:“兄弟们!把这个女人给抢回寨中!” 后面一阵欢呼,于是顾言月刚走的山寨不久,又被回来的老大重新抢了回去,而且这次还是以女儿身的身份抢回去的。 老大颇有怜香惜玉的侠风,这次连地牢都没舍得让顾言月进,恭恭敬敬的把她“请”到了山寨中的上房住着。 第一百六十一章 都虞候 那守卫在地牢悠悠转醒时,发现原本关着的两个人少了一个,留下的那一个跟自己一样都倒在了地上,守卫见状起身恶狠狠的踢向了一旁同是倒在地上的宇文染,“赶紧给我起来!” 宇文染先前为了逼真,也给自己下了一些迷药,不过没有给守卫下得那么多,他被守卫一脚踹在了肚子上,被踹出去了一米多,猛地弯腰咳嗽起来,也醒了。 守卫居高临下的看着宇文染,脚踩在了宇文染的背上,不断用着力:“跟你关在一起的少年呢?” 宇文染面色苍白,冷汗不断的从额头上冒出来,哑着声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守卫还在加重踩下的力度,“你们不是一个军队里出来的呢?” “人家夫妻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还指望同僚遇见危险后会一起带着我逃走吗?眼下这情况怎么看我都是没抛下的那一个。” 守卫朝宇文染“呸”了口唾沫,又想往宇文染身上再踹上几脚出气,门外急匆匆赶来了一个守卫,“你怎么来送个饭那么久?” 那守卫定睛一看发现地牢里关着的人少了一人,拉着里面的守卫就出去了。 宇文染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站了起来贴到了门前,屏息凝神得听着他们在门外的交谈。 “怎么少了一个?” “那一个不留神被他下了迷药,偷跑了出去,这要是告诉老大,我怕是小命都保不了了。” “没事,老大现在没空管这些,他刚才新抓回个婆娘,那模样长得可真俊。老大现在一心扑在那娘们身上,压根没时间来管这两个臭男人。” …… 宇文染听了,双瞳微缩,心里一沉。 顾言月刚跑出去不久,这里就传来了寨主新抓进来一个模样漂亮的女人,纵使宇文染是个不爱多想的人,也会想到可能顾言月暴露了女儿身又被抓了进来。 山寨里本就缺少女人,更是缺少顾言月这般长得艳丽的女人。 顾言月逃出去后,为了防止宇文染也逃跑,于是门外多了两个守卫。 宇文染捂着心口躺了下去,看上去虚弱至极。 他们是得了命令不准把人弄死的,所以将信将疑地来到宇文染身边察看——瞧着宇文染面色死人一般惨白在冰冷的地面佝偻成团,瑟瑟发抖,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没料想宇文染突然从地上弹起,将其中一个守卫脑袋摁在地上,手起刀快的往他后脑勺一敲,那守卫就软软得倒了下去。宇文染把他丢在一旁,趁着另一个守卫上来帮忙之际,也往他后脑勺一敲,也把他丢在了地上。 宇文染扒下了其中一个守卫的衣服换了上去,随后从守卫腰间接下一串钥匙,转身钻了出去,将门锁重新锁上。他沿着路出去后,随手拦下了一个山匪,问道:“你知道新来的小娘子在哪儿吗?” 对上山匪有疑的面色,他笑了笑,接着道:“老大让我去给新来的小娘子送些东西,刚才小娘子来的时候我在茅坑蹲了许久,不知道小娘子在哪儿。” 那山匪信了,亲切得揽过宇文染的肩膀,跟他像兄弟俩一样,用手给他指了方向,“就在那边的三楼里,兄弟你待会见到小娘子了一定要多看几眼,然后回来跟我好好描述描述。”光是想想,那山匪就觉得心里痒痒,可奈何那是老大带回来的小娘子,纵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轻易去染指。 宇文染表面应下了,默不作声的扒下山匪搭他在身上的手,照着那山匪指的那个方向去了。 心道:那小娘子是我夫人,不用看我也能给你一五一十的描述出来,甚至她身上有无胎记我都能给你说上来。 上了三楼进了房间,果然如那个山匪所讲,顾言月就被关在里面。 宇文染刚一进门,里面便惊弓之鸟似的传来一声低呼:“别过来!” “嘘——”宇文染低声走了过去,“阿月,是我。” 顾言月转身看见宇文染一身山匪装扮,仍不相信眼前所见,伸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抓,“阿染?” 宇文染快步上前,抓住了顾言月的手引着她贴在自己的心口,牢牢按住,“是我!” 宇文染见顾言月确信面前是他之后,宇文染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出去。” 宇文染出门后足尖一点,带着顾言月往山寨外去。没想到却碰上了来见顾言月的山寨老大。 那山寨老大在这太行一带也是个传奇人物,他姓胡名三,人称三爷。是早一批上山落寇的人,后面又搭上了柳州颜氏,成为了太行山一带有名的山匪头目,连当地的府衙见到他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有不少民众就是看中胡三的名气前来投靠的。 宇文染心里一惊,把顾言月放下,留了句“阿月快走”,就上前去与胡三跟山寨里的山匪们撕打在了一起。 顾言月自知自己在现代学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能跟他们学的武功媲美,留下来也只有拖后拖的份,只有尽快逃出去找到山下军队才能救宇文染出去。 她趁着山寨的人都被胡三调去了小楼,一路朝山下跑去。 可能是老天爷看她连续倒霉了那么多次,这次终于让她幸运了一回。跑出山寨后她就遇上了都虞候带着人上山寻她跟宇文染。 都虞候见着了顾言月,忙带人快步走了过去,“臣救驾来迟,还请娘娘恕罪。” 顾言月摆了摆手,“都虞候不必多礼。” 都虞候往顾言月的身后看去,发现真的只有顾言月一人,心下一惊,不由担忧道:“娘娘,陛下呢?” 顾言月不紧不慢的道出了现下情况:“陛下还在山寨里,不知都虞候此次带了多少人上山?” 都虞候:“臣带着的人不多,只有几百人——” “那我们就先这样……” 顾言月将计划与都虞候细细说来,都虞候将队伍里三个武功高强的人派给了顾言月,就朝她一拱手,“娘娘保重!”随后就带着自己的人下山去找大军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山寨小厨娘 顾言月带着都虞候留给她的那三人,重新上了山,这次她正大光明的走得是正门,让守在门口的守卫进去通报。 与此同时,胡三将宇文染重新关回地牢后,为了防止宇文染再次逃跑,他让人给宇文染下了些软骨散。 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头些时候带回来的小娘子不见了,他一惊,以为她趁乱逃跑了,正发怒,忽然有人来报,“三爷!您带回来的小娘子带着家人在堂厅等着你。” 胡三一听,顾不上去关宇文染了,带着人就堂厅去了。进去前,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将刚才混乱中沾上灰尘悉数弹了下去,整理妥当后,他才带人跨进了门槛。 一进去就朝顾言月身后跟着的三个男人先鞠了一躬,“胡三在这里有礼了。”礼数做得极好,没有让人能挑的出来的毛病。 胡三生得倒是俊俏,身上还有一股儿书生气跟身上的另一股匪气结合的很好,没有让人觉得他不伦不类的感觉,就觉得他就应该是这般。 顾言月也朝他福了福身,淡淡的笑了一下,顾言月长得艳丽,一笑足以倾城,“妾身见过三爷,妾身久闻三爷大名,今日见了果然不同凡响,所以妾身刚才趁乱去寻了家人进寨,自作主张得想要请家里的兄长给妾身做个媒,也不知道三爷愿不愿意娶妾身。” 胡三被顾言月这一笑迷了眼,大步走了过去,抓住顾言月的手,连连点头,“我自然是愿意娶姑娘的,不知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好?” 但答应完了又隐隐觉得不对劲,他先前去找顾言月的时候,宇文染正要带着顾言月离开山寨,保不准他们是认识的,甚至还有可能是一伙的。 但宇文染是从军队那边抓过来的,而顾言月是自己在山寨门口遇上的,时间上就对不上了。应该是宇文染听了自己“强抢”民女,才想带着顾言月一同逃出去的吧。 顾言月像是猜到了胡三心里在想些什么,皱着眉开口道:“三爷是顾忌妾身的来路吗?” 胡三摇了摇头,“没有的事,姑娘多虑了。来人,带着姑娘下去洗漱洗漱,今日山寨发生太多事情了,还请姑娘不要怪我招待不周。” 说完,胡三就让人带着顾言月下去休息。 顾言月刚迈出一步,就从肚子里传出了叽里咕噜的声音。 叽里咕噜—— 咕噜噜—— 顾言月从被绑进山寨就没吃过东西,顾言月盯着自己的肚子,心里叹道:娘啊!这么尴尬的事怎么又让她遇到了!形象都没了,她还该怎么去“色诱”胡三啊! 顾言月转过身,一脸诚恳的看向胡三,怯怯得问道:“三爷,你们山寨的厨房在哪里啊?” 胡三望向顾言月的目光有些质疑,顾言月怎么看都是个大家闺秀,也不像是个会做饭的人。 “三爷,妾身没什么本事,但是做得一手好菜,我看三爷和各位兄弟应该也没吃饭吧?要不就让妾身露一手,做些好菜给三爷和山寨的各位兄弟尝尝?” 胡三被顾言月这一番话说得有些动心,他招来一个小山匪,“宋八,你带着姑娘去厨房。” 顾言月感激一笑,“多谢三爷。”然后转过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那个名叫宋八的小山匪,有些不好意思,“麻烦大哥了。” 跟着顾言月上山的那三名将士,不知道顾言月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皇后娘娘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顾言月跟着宋八出了门,厨房离这里不远,出了这个院子也就只有一百来米的样子。 宋八走进去,大声道:“高婶,厨房还有吃食吗?” 叫高婶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妈,此时手里正抓着一只红烧肘子啃的欢,满嘴流油,见来人是宋八,也不遮掩,抹了抹嘴上的流出来的油,不客气道:“现成吃食倒是没有了,可还有食材。” “我看都是被你吃完的吧。”宋八埋怨道。 “呸!今天山寨也不知道怎么了,到了饭点都没人来吃饭,老娘怕浪费,这才自己吃了。”高婶狠狠甩了个白眼过来。 “老大和各位弟兄都还没吃呢!”宋八说着就咋咋呼呼得要去掀锅,哪知掀开一看,发现锅里跟高婶说的一样只有热水。 一听说是胡三要吃的,高婶的态度立马顺和起来:“现成的是没了,可还有好些新鲜备着的食材呢。” 顾言月四下看了看,发现这山寨的厨房别的不说什么,食材倒是挺多的,她扎好衣袖,走了进去,准备干活。 高婶虽然在厨房倒也听说了胡三今日带回个俊俏的小娘子,打算娶她,现下见了顾言月就明白了顾言月就是那个小娘子,这可是未来的当家夫人啊,高婶哪敢让她亲自去下厨,“姑娘要吃什么说一声婶子来做就行了,婶子别的不说什么,做出来的饭菜还是可口的。” “没事儿,我自己来。”顾言月从菜篮子里捡了西红柿,黄瓜和胡萝卜,舀了一勺水来清洗,“我初入山寨不久,没什么本事,就只会做一些家常菜,想着给三爷和各位兄弟做顿好吃的。” 宋八和高婶目瞪口呆的看着顾言月娴熟地拿起菜刀,将那牛里脊切成小小的丁,几乎每一颗肉丁都一样大小,十分均匀。 这刀功就算是放在外面的酒楼里也是难见的,高婶一看就知道,顾言月这厨艺肯定不简单。 顾言月也不问高婶,哪样是料酒,哪样是酱油,哪样是醋,瓶子打开一嗅,就开始调料,往牛肉里依次加入了料酒,酱油,醋,还切了两片生姜一起放进去,将它们跟牛肉一起抓匀。 腌好了牛肉,顾言月又开始切黄瓜和胡萝卜,一样切成小块的丁。 高婶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篮子蘑菇问顾言月,“姑娘要蘑菇吗?” 顾言月拿起一闻,这可是好东西,面上一喜,“要!” 这蘑菇闻着香,正好可以用来替代味精提香,这古代没有味精,顾言月自穿越过来,每每下厨都要找些食材来替代这味精,用得最多的就是这蘑菇。 顾言月把所有的食材准备好,就往锅里下了一勺油,等油沸滚,把腌好的牛肉往里一倒,快速翻炒两下就装盘,牛肉本来就鲜美柔嫩,要是过火了就不鲜嫩了。 不一会儿,厨房里香气四溢,宋八看着顾言月不断的铲菜装盘,闻着那诱人的香味,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救人 饭和菜做好了,顾言月开始烧西红柿蛋汤,她本来是想煲汤的,但时间太赶也煲不了了。但其实最平常的菜反倒是最见功底的,西红柿要烧出汁,但又不能太烂,烂了菜色不好看,不出汁又没味道。 “姑娘,您这厨艺可比那姜老头强多了。”高婶称赞道。 这厨房平日里是姜老头掌勺的,她和几个附近的妇人偶尔过来打打下手。 那姜老头做的饭难吃什么了,什么都往锅里炖,跟个猪食一样,还没她做得好吃。 但人又极拽,总觉得自己做的饭菜是天下第一好吃的。她真想把姜老头拎过来,尝尝顾言月做的饭,看他以后还能说出自己做的饭食是天下第一好吃的饭来。 顾言月谦虚地笑了笑:“谈不上什么厨艺,就喜欢做而已。” 对她来说,做菜是爱好大于工作,可能就是因为热爱,所以她在现代才能在这个领域拥有一定的位置和发言权吧 装了满满的二十盘菜,外加五大碗西红柿蛋汤,锅里还剩了些,看宋八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锅里,顾言月笑道:“宋八,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先尝一点?” 宋八笑呵呵得搓着手:“那敢情好,我先谢过姑娘了。”说完,宋八就将锅里的那些汤盛了起来,蹲在一旁喝了起来。 高婶讪笑,眼睛直勾勾得看着宋八像个饿死鬼一样,把锅里的汤悉数都盛了起来,也是狠狠的吞了口口水。 她帮顾言月把做好的饭菜都摆在了外面的桌子上,宋八喝完汤之后,就去喊胡三和山寨里其他的兄弟来吃饭了。 胡三入座时就被顾言月做出的菜品狠狠的惊艳了一把,一入座,他迫不及待的夹起了面前的混炒牛肉丁。 一入口牛肉丁香滑柔嫩,胡萝卜和黄瓜丁清脆爽口,味道咸淡适宜,油而不腻,竟是比外面酒楼大厨做的的还要好吃上些许。 对顾言月这顿饭赞不绝口的不止有胡三和宋八两人,山寨其余的兄弟都一致觉得顾言月做得饭菜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不一会儿,面前的饭菜都见了底,胡三和山寨里的兄弟们都觉得意犹未尽,顾言月因为抢不过这群大老爷们,只吃了个半饱。 吃过饭菜后,顾言月被人领回了今日歇息的那间房间里。昨晚是昏过去的还是太累了睡过去的,顾言月已经想不起来了,天还没亮,睡的正沉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吵死了……”顾言月嘟囔着,翻了个身,干脆直接把头蒙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吵闹声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大声了起来,顾言月被吵得头疼,呼啦一下坐起来。 愣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在皇宫也不在大营内,而是在土匪窝里。 外面的吵闹声吵的她脑袋瓜子嗡嗡的,她披着衣服走了出去,打开窗户往下望去,发现下面胡三平日里拿来操练土匪的校场此刻正充满了小孩子在下面打闹。 顾言月望着下面的孩子,就想起了还在京城的小云吞,自己跟随大军出京那么久,也不知道小云吞眼下在京城可还好。 用过早饭后,顾言月问过胡三才知道,那底下的孩子都是山寨里的山匪跟外面的女人生下的,没个人管教,每日就集体在山寨里捣乱。 顾言月听了,想起了自己在现代时,家长要是平日里没有时间,就会把自己的孩子送进补习班中,这山寨中的孩子看模样也有四五岁了,每日就在山寨里面疯跑,想来也是没有认过字的。 她想着自己现在有时间,能够教导孩子们习字这样既能教他们习字,又能防止他们再捣乱。 她把这个想法跟胡三说了,胡三同意了她这个想法,为了方便顾言月好好管教那群孩子们,还特意派了几个山匪给顾言月,让他们在孩子们不听话的时候,好吓唬吓唬他们。 顾言月见胡三点头没犹豫,带着胡三派给她的人,提着衣裙就去门外找那些孩子们了。 在顾言月教导孩子的期间,她与胡三的婚礼准备事宜也在悄无声息的准备着,在婚服送过来的那一天,顾言月终于在山寨里找到了宇文染所在的位置。 她写了封信交给了跟着她一同上山的一人,让他借着下山给她买东西的理由把信送到了大营里。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很快成亲的日子就到了。 红烛缭绕,幽香袅袅,隐隐约约的,还有喜庆的鼓乐传来..... 胡三看着端坐在床榻上顾言月,话还没说出口,外面忽然一阵天摇地动。 胡三自拜堂以来,眼皮就一直没停过,现在外面传来那么大的动静,他肯定是放心不下,披着外袍亲自去查看了。 一直走到山寨的塔楼上,放眼看去,只见密密麻麻,全都是士兵…… 胡三的面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这是怎么回事? “山寨里的人听着,乖乖开门投降,大将军饶你们一条性命!”军队中一个人策马出来,声音洪亮地大声喊道。 “大将军……”胡三喃喃的念道,能被称得上大将军的没意见几个人,但胡三可以确定不是他面前那些士兵中的任何一个人。 只不过是些登不上台面的小军队罢了,胡三连眼里都没有放进去过。 他招了招手,喊道:“来人!放箭!” 山谷间长号吹响,大小山匪们呼啸着从山寨里奔涌而来,居高临下地直冲向都虞候他们这只“小虾米”。 都虞候打了个手势,身后几个将士立刻会意分兵四散,山匪射下来的羽箭目标被分散。 他们早在顾言月成功逃出来后就拿到了山寨的布防图,加上这几日他们一有空就在山上转悠,早就把山里的地势都摸了清楚。 迎面悍匪成群,都虞候漠然抽剑,长刃如雪,指着胡三道:“救出陛下和娘娘,其余土匪一律杀无赦!” 第一百六十四章 绕来绕去 他剑如游龙,一路血花纷飞,地上山匪与马尸滚成了一团。 胡三在高处望着下面的战况,一见情况不对,当即怒道:“让你们射箭和包围!你们是怎么回事!” 旁边小山匪苦着脸道:“三爷,不知道呀!” 这时,一个黑脸山匪跑过来:“三爷,大事不好!” 不过转瞬,山寨门口站着的山匪被一个轻骑冲上去了,手拿长号的山匪没来得及躲避,便见刀光一闪,身首已经异处。 胡三的眼皮突突地跳了起来,“什么大事不好了?” “夫人跟之前关着的那小子跑了!” 胡三听罢,面皮抽动片刻,眉目间也染上了怒气,自己新婚之夜先是山寨被军队来犯,后是自己的大婚夫人跟人跑了,厉声喝道:“那还不快追!” 另一边,顾言月趁山寨大乱无人顾及她,就换上了方便行动的衣裳,将宇文染从被关押的地方放了出来。宇文染身上有伤又被胡三下了软骨散,行动很不方便。 顾言月把宇文染扛在肩上,费力的带着宇文染从山寨的另一道门走出去,不知道从哪儿走漏了风声,顾言月带着宇文染刚出山寨大门,身后胡三就带着山匪追了上来。 胡三带人骑着马,顾言月带着行动不便的宇文染肯定跑不过胡三的马,都虞候带着人从正面突破就是为了给她和宇文染争取出逃出山寨的时间,眼下顾言月除了靠自己带着宇文染出去外别无他法。 宇文染猛咳了几下,费力地抬起手来,给顾言月指了一个方向:“走……那边。” 顾言月没犹豫,带着宇文染往他指去方向走去了,胡三看着顾言月跟宇文染的方向,蹙了蹙眉,身后的山匪骑马落了胡三半步,开口问道:“三爷,他们进了迷幻森林……咱们还追吗?” 胡三一脚踹上了那山匪的身子,把他从马上踹了下来,“他们不要命了,难不成我还要陪着他们一起死?” 那山匪挨了他不轻不重的一脚,脸上也看不出怨愤,立刻半跪在地,禀报道:“三爷前边的兄弟们快撑不住了。” 胡三调转了马头,道:“传令下去,今夜绞杀军队最多者升二当家的!” 山寨自成立以来,一直都只有胡三这一个大当家的,胡三眼下放话说要立二当家的,可想而知这分量有多重。 而与此同时,顾言月带着宇文染跌跌撞撞进了传说中的迷幻森林,顾言月一进入那林子,不知为什么,全身便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她说不清这林子有什么玄机,却有种出自本能的危机感。她紧紧抓住了宇文染的手臂,想以此来得到一些安全感。 森林里光线阴暗,笔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绝大部分阳光,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使得森林格外地神秘诡异,森林里还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 顾言月带着宇文染往森林深处走去,一路沿途做下记号。 宇文染见此举,环顾了下四处熟悉的景象,“我感觉我们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顾言月点了点头,指向不远处的一个树干,“嗯呢,看那边的树上,有三条杠。我刚刚也就做了三次记号,每次都是在一棵树上画了一条杠。现在第四次的还来不及做,可是前三次都出现同一棵树上,说明我们并没有走进森林里。” “看来我们是遇上鬼打墙了。” “怕是不止……”顾言月抓着宇文染的手忽然一紧,然后两人同时低头,只觉得脚底下的大地似乎在震动似的,一阵不知是什么的“嗡嗡”声传来,下一刻,自地下而来的一股大力猛地冲起,竟似要开裂,地动山摇起来,顾言月忙带着宇文染朝旁边滚去。 而后,他们身子倏地一空,整个人便掉了下去,电光石火间,宇文染只来得及将顾言月护在怀里,四下漆黑一片,他们踩空的那块地方像是活的一样,又悄然自己合了起来。 幸好这洞穴不高很快就到了底,宇文染背部着地,放开顾言月,幸好顾言月在逃出去前,为了夜晚好视物些,从胡三那里顺了颗夜明珠出来,虽只有一点微光,也够她能视物了。 宇文染在身下低声问道:“阿月,你有没有伤到?” 顾言月摇了摇头,随后把宇文染从地上扶了起来。顾言月拿着夜明珠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宇文染此刻的状态并不是很好,要尽快找到法子带他回去才行。 拿着夜明珠往山洞里四处照了一下,顾言月发现了这是一截狭小的通道,很窄,前面有一道门,她扶着宇文染在门口站定。 她伸手推了推门,发现根本推不开,低身看了看,发现这门的门锁跟这个时代的锁没有一个对得上的,这门有玄机!顾言月把宇文染扶到一旁的石头上坐好,就附身去研究那门的机关,她发现这扇门上的机关跟现代密室逃脱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也算是碰上行家了,顾言月在现代除去做饭后,最爱的就是密室逃脱了。平常节假日有时间时,她就会约上几位好友一同去新开的密室玩,每次都是靠她才从密室里出来的。 顾言月按照玩密室逃脱的思路,在这个山洞里四处找起了线索,很快就让她在一处隐蔽的小洞口里找到了,随后她三下五除六就将门锁解开了。 只听空中“喀吧”一声响,她十二分警惕地推开了那扇小门,门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尘土落下来,顾言月全身都绷紧了,然而却什么都没发生。 她举起手中的夜明珠望去,只见那是一个小石室,灰尘遍布,看来又是一个新的密室。 顾言月有了前面那一个的经验,这个没花多少时间又被她解了开来,她就这样一路带着宇文染通畅无阻的沿着密室走了出去。 他们不知道绕了多少圈,终于从那密室里走了出来,没想到刚出了密室又进了一处森林。 第一百六十五章 拜师 进去的时候还晴空万里的,谁知片刻以后,天色黯然,群山黑魆魆,大地阴沉沉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墨黑的夜粘住了每个角落,大地森森然,好像回到了最原始的时代。 走了几米发现,这到处都是蝙蝠成群地从两旁低矮的废墟中窜出,张开黑色的羽翼吱吱地飞着,还伴着被风吹得来回摇曳的树木,发出咿咿呀呀哭泣声,地下是黑色的泥土,白惨惨的石头。阴森森的令人害怕。 宇文染目光移下,发现虽然脚下恐怖如斯,但却长满了蘑菇,顾言月刚才说先去前面探探路,让他现在原地休息片刻。 宇文染在这种环境下也闲不住,他想着顾言月跟自己已经许久未进食了,就蹲下身来采了些蘑菇,打算等顾言月回来,一起想办法生个火,然后把那蘑菇拿来烤着吃。 顾言月探路回来时,宇文染已经采了不少的蘑菇了,顾言月看了眼宇文染怀里的蘑菇,不知宇文染是不是在蘑菇上犯了颜控的属性,采的蘑菇大多数都是颜色鲜艳,好看是好看了,但毒性也是极强的。 她接过宇文染手中的蘑菇道:“阿染,我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洞穴,环境还算干净,我们先到那儿落下脚吧。” 宇文染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顾言月这个想法。 但一路并不容易,每走出百米左右,他们就会遇上一处机关,纵使是顾言月这般在现代特别喜欢密室的人,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们一路解到了森林的另一边才发现了有一个巨大的洞穴,也不知道是哪个巨型动物留下来的巢穴,看上去阴气森森呢,瘆人极了。 顾言月先走进洞穴,确认了里面是安全的才向宇文染招招手。 洞里非常宽敞,干干净净的,还有一些干燥的茅草铺,看样子是个简易的小床。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山洞里也燃起了暖融融的篝火。 “阿月,你会的东西这么那么多?”宇文染坐在一旁开口道。 顾言月又往里面加了一些干草,谦虚道:“还好,阿染我教你区分一下这蘑菇吧?” “第一种方法是看形状,如果是有毒的蘑菇,往往在菌盖上会有像补丁状的斑块;没有毒的蘑菇,一般则不会有。”说着,顾言月挑出了蘑菇堆里这一类型的蘑菇,拿给宇文染看过后,放在了一旁。 “第二种是看颜色,如果是有毒的蘑菇,一般颜色比较艳丽,比如说多数是金黄色、粉红色或者绿色的;而无毒的蘑菇则是稍显暗淡一点的颜色,比如说咖啡色、灰红色等。”说着顾言月又从蘑菇堆挑出了几个蘑菇。 “第三种是闻气味,如果是有毒的蘑菇,多半是有土豆味或者萝卜味的;无毒的蘑菇的话,闻到的则是苦杏味或水果味。”顾言月把剩下的蘑菇拿起来悉数闻了闻,还递给了宇文染,让他也一起闻闻。 将那些有毒的蘑菇都挑了出来后,顾言月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把刚才从外面捡进来的树枝都削细了,随后将蘑菇一个接一个的串到上面,放到篝火上小心地烤着。 顾言月将烤好的第一串蘑菇递给了宇文染,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尝尝?这里什么调味的都没有,只能尝尝这蘑菇本身的鲜味了。” 宇文染先把那蘑菇吹凉后,才咬了上去,一口下去,蘑菇的鲜汁在味蕾上爆开,吞入腹中竟是鲜美多汁的,这倒是令他大为震惊。 宇文染又吃了几串蘑菇后就体力不支先睡下了,顾言月熄火前,伸手探了探宇文染的额头,发现此刻竟烫的吓人,眼下这山洞中什么也没有,要是任由宇文染这样烧下去,指不定会烧出什么毛病来。 顾言月附身在宇文染耳边轻声嘱咐道:“阿染你先在这里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我就能带你出去了。” 言罢,顾言月拿着夜明珠就只身一人走近了那昏暗的夜色中了。 顾言月一人在这儿这处阴森的森林转了许久,她觉得自己在这儿森林中一直都被人牵着走,不知道是什么一直在引导着自己往一个方向走去。 顾言月不知道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但既来之则安之,顾言月毫不胆怯的跟着引导走了过去。 伴随着最后一声“喀吧”,顾言月顺着甬道望过去,一时竟愣在了原地。 那人看面孔,不过三十来岁,竟有着一头花白的头发,看起来很疲惫,但是两眼却非常有神采,岁月的风霜在脸上刻下的沟壑却掩饰不住她曾经的美丽。 顾言月慢慢地皱起眉,盯着那人,出于礼貌还是朝她行了一礼,道:“晚辈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是何许人也?” 那妇人没有多说什么,一块小小鹅卵石从她的袖中破势而出,直冲顾言月的膝盖。 顾言月膝盖吃痛,下意识的就跪了下去,只听那妇人轻飘飘得道:“老身比较习惯这样子跟人说话。” 那妇人看了眼顾言月,发现她眼下正一脸不服气的跪在地上,顿了顿,接着往下道“小姑娘,老身看你对机关这一类颇有心得,将老身布下的机关悉数都解了,要不老身收你为徒,假以时日,你必能成为天下第一机关师。” “晚辈多谢前辈厚爱,只是晚辈现如今只想快点从这森林里出去,晚辈的夫君眼下受了很严重的伤,还在另一边的山洞里瘫着,若是晚了怕是会凶多吉少,还请前辈告诉晚辈该怎么从这儿出去。”言罢,顾言月还往地上重重得朝妇人磕了一响头。 那妇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就这样吧,你答应做老身的徒弟,老身就帮你医治你的夫君怎么样?” 顾言月一听那妇人有办法能够救宇文染,当下恭恭敬敬得朝那妇人磕了三个头,“师父在上,还请受徒儿一拜!” 妇人笑着应下了,她伸手给顾言月指了一条近路,让顾言月把宇文染接到自己的阁楼中,自己就马上为他医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唯一的弟子 顾言月扶着宇文染跟着那妇人进了一座小院,一进门就是满庭的桃花,此时正值花季,因而枝上的桃花开得很旺。桃花的芬芳馥郁沁人心脾。此时不是桃花开花的季节,顾言月对这一景象感到有些好奇。 妇人带着她们穿过庭院后是一条一望无际的走廊,整条走廊空荡无人,只有脚步回音相伴。 她把顾言月和宇文染带到了偏室,帮宇文染把完脉后,她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伤药递给了顾言月,“待会帮他清洗完伤口后,就把这个药敷在他的伤口上,等会儿做完就来厨房给他煎药,一日两次喂他喝下去。” 顾言月见妇人张口闭口都不提宇文染的伤势,不由出声问道:“那师父我夫君他身上的伤可有大碍?” 妇人扫了一眼宇文染,冷哼一声,“死不了,要是在晚来几天就自己愈合了。” 顾言月听了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只听那妇人接着道:“等你那夫君醒来,你就来老身的房间里找老身,老身细细跟你说一下这山庄的由来。” 妇人交代完顾言月后就转身离开了顾言月送妇人出了门,就按照妇人的指的地方去打了一盆水回来,把宇文染身上衣服都脱了下去。 看见宇文染身上的伤口的时候,顾言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宇文染身上有淤青,也有剑伤。尤其是那剑伤,伤口已经化脓了,血肉跟内衬黏在了一起,顾言月狠了狠心,才把宇文染的内衬从他身上脱了下来。 她拿起湿毛巾,轻轻的拭擦宇文染身上的伤口。换了好几盆水才拭擦干净,空气中也弥漫开一股甜腥的味道。顾言月在帮宇文染上药的时候格外小心,用纱布缠绕一圈固定以后,看着鲜血从层层纱布中渗出来,顾言月怔了一下。 这不是她第一次帮宇文染上药,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宇文染伤得那么严重。 等宇文染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了。 脸色还很苍白,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看自己,发现身体干净衣物整洁,再抬脸环视周围,顾言月就坐在床边,眼皮轻合,微蹙着眉,看上去累极了。 宇文染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正被顾言月握在手里,手心覆盖手背。 宇文染小心地将自己的手从顾言月的手掌里抽了出来,小心翼翼得让自己靠坐在床边,坐起来时还牵动了伤口,宇文染倒吸一口凉气,连微微呼吸一下都很痛,看来这伤要是恢复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宇文染起身的动静太大,惊醒了趴在床边熟睡的顾言月,顾言月的反射弧可谓是十分迅速。 宇文染刚刚坐起不久,顾言月就揉着眼睛醒来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宇文染摇了摇头,“没有。” 顾言月蹬掉脚上的鞋子,利索地爬上了宇文染的床榻,见顾言月一声不吭就爬上了床,他抬起手臂让出位置,让她能安稳舒适地枕在自己怀里。 顾言月小心地避开宇文染胸口上的伤口,紧紧抱住了宇文染,把自己的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有些噙怪,“下次你要尽量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再受那么重的伤了。” 宇文染应下了。 等宇文染能够下床时,顾言月就带着宇文染去找了那妇人,早在宇文染醒来后,顾言月就第一时间告诉了他,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在宇文染昏睡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顾言月带着宇文染刚进门,顾言月就朝坐在上首的妇人一拜,“见过师父。” 只见那妇人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顾言月依言,乖乖得走了过去。 “老身姓白名佑瑾,是这个森林的主人,也是天下有名的机关大师。不是老身跟你吹牛皮,这机关术一类,老身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白佑瑾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之后才继续往下道,“老身之所以在这个林子里布满那些机关术,是为了避世才出此一策的。” “因为老身的机关术无人能敌,所以有不少人来找老身定做机关,但他们全都是用在邪魔外道上,压根不是用在正途上,像这种人,我根本就是看都不能睁眼看他们一眼!”说到这里,白佑瑾的手重重得拍向了下面的桌子,一瞬间地上的桌子化成了木屑撒在了地上,由此可见白佑瑾不仅机关术极好,就连内力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老身知道后,就不愿在帮着他们为虎作伥,索性找了片安静的林子打算在那里安居下来,从此不再过问天下事。可那些人哪会轻而易举就放老身就此隐居,于是就有不少人来打扰老身,久了,他们恼羞成恨了,老身也厌烦了。于是老身就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在这片林子中布满机关术,这样只有老身能够出得去,但他们却进不来了。” 宇文染凑上前,偷偷地拉了拉顾言月,小声问道:“所以这位白前辈想收你为徒是为了什么?” 顾言月“嘘”了他一声,用眼神示意他,让他接着听白佑瑾讲下去。 白佑瑾扫了宇文染一眼,“老身收这小娃娃为徒自然是看中了这个小娃娃在机关术的天赋,想把自己毕生所学都教给这个小娃娃。” 宇文染见白佑瑾回答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谢过白佑瑾的救命之恩,于是朝白佑瑾深深的行了一礼,道:“晚辈宇文染谢过白前辈的救命之恩——” 白佑瑾这才抬起头来,正眼看了眼,宇文染,但说出口的话却是跟顾言月说的:“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顾言月也跟着宇文染一般,先给白佑瑾行了一礼,才答道:“晚辈名叫顾言月。” 白佑瑾闻言笑了笑,又招手让顾言月再靠近她一点,“是个好名字!你来,给老身敬过茶再磕三个头后,你就是老身唯一的弟子了。” 顾言月二话不说悉数照做了,给白佑瑾敬完茶后,就跪在地上“砰砰砰”的朝白佑瑾磕了三个响头。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想走 “起来吧。”白佑瑾越看这个徒弟越欢喜,她起身扶起了顾言月,拉着她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带着笑,“明日老身就将老身这些本事全都传授给你。” 顾言月一听又跪了下去,“还请师父恕罪,徒儿在外面还有事情擅未完成,恐怕现在是不能伴在师父身边学习机关术了。” 白佑瑾不可置信的看向顾言月,连声音都充满了怀疑:“你说什么?” 顾言月不忍对上白佑瑾的目光,把头低了下去,艰难的开口,把刚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徒儿说,徒儿现在暂时还不能在师父身边学习机关术,比起这个徒儿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有什么事是比跟老身学习机关一术还要重要?”白佑瑾冷哼道。 顾言月依旧不肯松口:“对不起师父——” 白佑瑾见顾言月一副油水不进的模样,脾气犟得很,气极甩袖出了门。 看着白佑瑾出了门,顾言月才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因为在地上跪的太久,起身时有些踉跄,宇文染忙一把扶住了她,道:“眼下白前辈不肯松口让你我出去,我们被绑进山寨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再这样浪费下去,我怕不等大军到西域只怕是拓拔尘会先打过来。” 顾言月闭上眼,揉了揉眉目,叹了口气,她现在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她的厨艺,“阿染,你的伤口刚刚有了好转,就先回房间去歇息吧。我去厨房做点好吃的吃食待会去师父房间哄哄师父。” “好,我待会同你一起去找白前辈,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那我做好饭菜以后去叫你。” 送宇文染回了房间后,顾言月就去了她们院子中自带的小厨房。 前几日顾言月去那里看了下,发现厨房里油盐酱醋一样不缺,还有锅碗瓢盆,连刀具都是一整套的。 今天去的时候发现就连食材也不差,食材有一条大鲤鱼,一扇猪排,一只杀好的鸡,一条羊腿,还有各类时令蔬菜不一而足。顾言月瞪目,白佑瑾真的太过贴心了,再想想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得去伤害她老人家的心,就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顾言月在心里暗自想道:一定要给白佑瑾做一顿合她心意的吃食。 想到这里,顾言月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就抓了条鲤鱼,先把鱼狠狠地朝地上一摔,摔晕后,开始去鳞,去掉内脏,边去想白佑瑾到底是哪里的人。 中国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经过长期的发展和演变自成体系,具有鲜明的地方风味特色,唐宋时期,大致分为南食与北食体系,到清代发展成川、鲁、粵、淮扬四大菜系,再后来划分的更加细致,形成了八大菜系。 顾言月想了想和白佑瑾相处下来的这几天,听白佑瑾的口音好像是吴越一带的,这样的话做淮扬菜准没错了。 虽然顾言月对各大菜系都有研究,但她最擅长的还是淮扬菜,可能是因为她自小在苏州长大有关,淮扬菜选料讲究,制作精细,注重刀工,调味清淡,追求本味,色香味形俱佳,烹饪善用火候,擅长炖、焖、煨、焐、蒸、烧、炒等烹饪方法。 弄好了鱼,顾言月先把头先斩好的猪排骨下锅翻炒,加姜片,少许香菇,料酒酱油等调料,炒好后,装入砂锅文火慢慢焖,这样做出来的红烧排骨才够入味 然后洗干净案板开始切嫩豆腐。她仔细的将嫩豆腐片成纸一样均匀的薄片,一片一片码整齐,左手手指曲起紧贴着刀背,随着手指后退,菜刀快速而均匀的移动,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她打算给白佑瑾做一道正宗的文思豆腐,文思豆腐极考刀功,遥想当时顾言月学做这道菜的时候,还特意去找了业内有名的刀功大厨学了半个多月。 顾言月切好鸡脯肉丝,笋丝和香菇丝,宇文染望着厨房顶上升起袅袅炊烟,心里早就按耐不住了,不知道顾言月这次又会做出什么花样。 又过了一会儿,从厨房里就传出了一阵扑鼻的香味,宇文染闻到就再也坐不住了,当即闻着香味找去了小厨房。 宇文染来的时候,顾言月正换上了一口平底锅,看见宇文染来了不禁哑笑,这些菜她还没做过给宇文染吃过,宇文染闻到香味找过来也不出奇。 她往锅里倒上一层薄油,把塞了肉泥的香菇放进去煎,肉香与香菇本身的香味融合在一起,刺激着人的嗅觉,煎至七八熟,再倒入调好的汤汁,加少许淀粉再焖煮片刻,使得香菇吸收汤汁的水分与味道,变得润滑可口。 这是铁板香菇的做法,顾言月这次稍作了改动,就变成了另一道菜。用筷子把香菇摆放在已经炒好的青菜叶上,汤汁均匀的浇淋,又一道美食新鲜出炉。 宇文染巴巴得望着顾言月熟练给刚出锅的鲤鱼淋上了刚刚炒好酸甜汁,酸甜汁顺着鲤鱼的躯干流下,花白的鱼肉和红艳的酸甜汁形成对比,宇文染不禁吞了口口水。 因为是三个人一起吃饭,顾言月今天一共做了五个菜,红烧排骨、糖醋鲤鱼、改良版的铁板香菇配油菜、文思豆腐,瘦肉笋丝。 宇文染忍不住凑上鼻子闻了闻,满足地叹息:“阿月你的厨艺又进步了不少,这些菜闻着就能让人掉口水了。” 顾言月笑着打趣宇文染道:“那你小心点,别把口水滴进去了。” 因为菜是顾言月做的,宇文染自觉的揽过了端菜这一活计。 屋子里,白佑瑾看着五道菜有点晃神,这卖相都是极好的,味也香。她没想到她这个徒弟不仅机关术上有天赋,就连在这厨艺上都有着不小的造就。 要不是还在她林子里的屋子里,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外面的酒楼里了。 “前辈你快尝尝我家阿月做的菜,她做的可好吃了!”宇文染肚中的馋虫活跃,忍不住要动筷子,但碍于礼仪,只得作罢。 第一百六十八章 惊讶 白佑瑾动筷把这五道菜都尝了一口。 这鱼肉外酥里嫩,酸中带甜,红烧排骨肉质浓香,一口下去四溢软烂可口,那香菇上铺了一层五花肉,肉煎的松脆加上香菇绵滑的口感,味道美极了,配上底下铺着的油菜一起送入口,竟一点也不觉得有腻味。 最让她惊讶的是那文思豆腐,豆腐丝笋丝香菇丝鸡脯肉丝,丝丝细如发头,这种刀工,便是当年她在天下最好的酒楼里也是没见过的。 白佑佑有些不敢相信,“月丫头这些都是你做的?” 宇文染道:“都是我们阿月做得,我之前有幸见过她剁过这豆腐,就一直剁剁剁,剁出来的豆腐出来就跟头发丝一样。” 白佑瑾没有说话,又将这五道菜悉数都又尝一遍,宇文染目光闪了闪,迫切的问道:“前辈你觉得我们阿月的手艺怎么样?” 白佑瑾咽了口口气,明明心里极喜欢,脸上还有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来,“也就那样吧。” 话是这么说,但下筷的速度毫不差于宇文染,一顿下来,一半的菜进了宇文染的肚子里,另一半则是进了白佑瑾的肚子里,反观是顾言月辛辛苦苦做出一顿饭来,反而只吃了个半饱。 一顿饭下来,白佑瑾对顾言月的态度不像今天上午那般生气了,但依旧还扯不下面子主动放顾言月和宇文染离开。 宇文染见顾言月做菜一法有效,想来白佑瑾跟他一样也是个爱吃的,就想趁热打铁,自己也做一顿可口的饭食来给白佑瑾吃,这样说不准她就能松口带自己和顾言月出去了。 但事实证明,厨房杀手不会一朝就变成厨房大神,在宇文染做番茄炒蛋第五次失败后,顾言月就彻底放弃了再继续教宇文染下去。做饭这一门功课也是要天赋的,事实证明,宇文染就不适合下厨房。 顾言月一边收拾厨房,一边跟宇文染道:“要不我们直接跟师父坦明身份吧,国家大事当头,想来师父也不会是个糊涂人。时间再这么拖下去,怕是会对战况不利。” 宇文染点了点头,同意了顾言月的主意。 顾言月收拾好厨房,简单的做了点蛋炒饭和番茄汤就跟宇文染一起端去了白佑瑾的房间里。 白佑瑾吃饱后,顾言月把碗筷收拾到一旁,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稿子,这才开了口:“师父,我跟阿染其实一直都对你隐瞒了身份。阿染是当朝皇帝,我是他的皇后。我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出征西域的途中,途径此处一不小心就被山匪绑了去,费劲千辛万苦逃了出来,因为后面追兵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不得已我们才进了这座林子。” 见顾言月停下,宇文染马上就接了上去,“此时大军怕是已经重新上了路,晚辈身为大军主帅要是在西域军攻打前就失踪了,这怕是会动摇不少军心,还请前辈谅解。” “就算是不用打仗,我跟阿染也不能留在此处陪着师父。我跟阿染的女儿还在京城等着我跟阿染,师父也是女人想来也是知道母女分离的滋味总不是好受的。” 白佑瑾先是看了看宇文染又是看了看顾言月,叹了口气,道:“老身早就知道你们肯定不是一般人了,宇文可是国姓,除去当今皇室想来民间也没有多少人是姓宇文的。罢了,老身虽然喜爱月丫头这个徒弟,但在国家大事前也不会犯糊涂的,你们回去收拾好东西,等会老身就带你们出去吧。” 顾言月和宇文染都愣了一下,没想到白佑瑾这么快就松了口。 宇文染对上白佑瑾的眼神,发现她眼神里满是落寞和孤寂,想来她一人在这儿林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收了顾言月这个徒弟,却也陪不了自己几天又要离开她。 宇文染有些不忍心,开口问道:“不知前辈可否愿意到皇宫中同我跟阿月住在一起,前辈年事渐高,既阿月已经认了前辈为师父,我们夫妻二人肯定不会不管前辈的。要是前辈怕宫中嘈杂,我也能在京城中为前辈寻一处隐秘的院子,也好方便我跟阿月随时出宫拜见。” 宇文染这一番话算是说到了白佑瑾的心坎上,她孤独一人自己过了大半辈子,都已经是半截身埋进黄土的人了,要是以后寿终正寝,死在这山中也是没人知道的。 只是她若是出山了,江湖人士知道了这一消息,怕是自己难得过上的清净日子也就一去不返了。 顾言月看出了白佑瑾眉目间的犹豫,没有逼迫白佑瑾一定要现在做出选择,拉着宇文染起了身,道:“师父你先好好考虑一下,我跟阿染先回去收拾东西,明日再动身出发。” 顾言月跟宇文染刚踏出房门,忽然响起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 一只机关雀停在了窗棂上,白佑瑾愣了下伸出了右手,那机关雀乖乖飞过来停在她掌心里。顾言月好奇回头看了眼,发现那竟是只木雀,做得活灵活现。 顾言月纵使在现代也没见过做工如此精细的机关雀,一时好奇就又跟宇文染进了门。 白佑瑾轻轻地在机关雀的肚子上有节奏地扣了几下,机关雀的腹部便弹了出来,露出里面一卷纸。 白佑瑾拆开看了一眼,刚才还山崩不动的脸色竟然微微变了。 顾言月出声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宇文染在白佑瑾拆开的纸条的那一瞬间眼皮突然突突的跳了两下,心里隐隐觉得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白佑瑾皱着眉,将纸条递给了宇文染。 “这是老身在外面的好友给老身传进来的消息,说是大军不日前已经到了西域,因为主帅缺失,闹得军中人心惶惶,前日与西域打的第一场仗就输了。他问老身,在这儿林中有没有见过你们二人,若是见到了,就赶紧让你们二人赶去西域,稳定住军心。” 顾言月惊呆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 掉个马甲 宇文染听完后,没吭声,脸色就沉了下去。 “你们先回去收拾好东西,然后老身带你们出去。” 等宇文染和顾言月收拾好东西后,忽逢暴雨,白佑瑾从偏院牵出了三匹马,穿好蓑衣,他们翻身上了马,白佑瑾在前面领着路,马蹄踏起泥水,激得水花四溅。 等得云收雨散,白佑瑾已经带着他们赶到了朔城。 朔城外。 关外的寒风凛冽,天高云淡,大军的帅旗在空中犹如展翼的大鹏,看上去雄武辉煌,霸气极了。 高耸城墙下,一片黑漆漆乌云似的铁甲压着,绵延到远处的沙漠。 都虞候一身守城兵装束,在城头牢牢盯着下方,以防西域军突袭,察觉到远处有三人正骑马过来,正要起身防备,待看清过后,不由一愣:“陛下——” 他脸上充满了喜色,朝身后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喊道:“快开城门——陛下回来了!” 宇文染一马当先,带着顾言月和白佑瑾先后进了朔城,都虞候忙下了城楼,朝宇文染行了个军中礼仪,“属下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宇文染下了马,把都虞候从地上扶了起来,道:“眼下不必多礼,现在战况如何?” “陛下,我们到帐子里面说。”都虞候把宇文染往中营里领去,正好碰上了左右护军掀开帘子,弯腰出来。 左右护军同宇文染行过礼后就将宇文染领进了帐子,顾言月也跟着一同进去了,白佑瑾在到军营后就让宇文染派人先带下去休息了。 进去后右护军就把头先整理好的军营将士名册递给了宇文染,宇文染没急着看,把名册放在了一旁,转身朝地图那去了,问道:“西域那边此次大军多少人?” “回陛下,是六十万人。” “眼下你们可有什么好的计谋,说出来听听?” “眼下西域军就在离我们三十里的远的方城内,拓拔尘此次攻势太猛,属下认为我们该守在朔城内跟他们打消耗战,方城内的所留下来的物资并不多,西域军定撑不下几日。”右护军对着地图说道,这拓拔尘领的军队这次不知道打了什么鸡血,一个个跟个不要命的往前冲。 “不妥!”宇文染坐在高台上,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沉声道:“西域在这一处有边博营可以及时往方城补充物资,打消耗战到头来可能消耗的还是我们。” “那依陛下所言?” “方城定然屯有重兵,我们若执意强攻此处,定然伤亡惨重。既然外面攻不进去那就从里面找豁口。” 宇文染用手指指出一处地方。 “这里的下水口正好连着方城,找一些身材小巧的士兵顺着这个下水口内爬进去,来个里应外合,就算最后失败夺不回方城,那也把它城内的粮仓一把火烧了。” 左护军蹙起眉头,指着方城的所在地道,“从下水口爬进去那么必然要从这里才能出来,这一带靠近城主府府前,拓拔尘打下方城必定会落脚城主府,那么这一带必然会有重兵把守,士兵一进便如瓮中捉鳖,没人从外驰援终究不妥。” 宇文染又想了几个法子,都一一被都虞候他们一一驳了回去,不由得蹙起眉头:“此事明日再议!” 众人散去,宇文染坐在高台之后,对着方城地图还是愁眉不展。 “阿染你是不是还有法子没有说出口?”顾言月看着他那个样子,抿了抿唇,坐到了他身边。 顾言月抬头看向满眼担忧的自家皇后,伸手把她搂到怀里:“阿月,你怎会猜得如此准确?” “夫人对夫君都有读心术,你难道不知道吗?” 顾言月笑着调侃回去,缓缓垂下眸子。 因为喜欢宇文染所以自己才能随时注意到宇文染情绪的变化,她看得出来宇文染肯定是有办法没有说出口的,但既然连他都不肯说出口的法子想来也是存在一定的风险的。 “阿月不是我不肯说,只是这个办法风险太大,我不愿带着将士们去冒险。”宇文染叹了口气,把下巴放到怀中人的肩头。 “嗯,”顾言月轻轻应了一声,缓缓坐直身体,看着他道,“那我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拓拔尘虽然擅长带兵打仗,但一个将军不管怎么样,总还是会有弱点的。” 宇文染扯过桌上的地图来,看着地图眉头蹙得越深,顾言月知道宇文染这时候一向不爱别人在一旁待着,就掀起帘子走了出去,打算做些好吃的来犒劳犒劳军中的将士。 虽然头一仗打输了,但后面还有许多的仗要打,不能让将士们一味的沉浸在失利的情绪中。 她问了一位正在巡查的士兵厨房往哪儿走,士兵怕军营太大,顾言月到时候会找不到在那儿就亲自将她带了过去。 顾言月进了厨房第一眼就看见了刚刚宰好的羊,她跟负责做饭的那位大哥早在她刚入营的时候就结下了良好的战友情谊。 顾言月撸起袖子,走了过去,“大哥,这羊你打算怎么做?” 那大哥听到顾言月从身后喊他,吓得手里拿着的刀都差点掉在了地上,正想回头朝吓到他的那人吼道,但转身一看是顾言月,气立马就消了,换上了一副笑脸给顾言月行了个礼,“参见皇后娘娘。” “大哥你就把我当军营里中的普通人就行了,别知道了我的身份后,咱俩就生疏了。好歹也是行军途中一起做过饭的哥们啊!” 顾言月说着,就要像以往大哥对她做的那样去揽大哥的肩膀,但大哥哪敢啊! 头先是不知道顾言月是皇后娘娘的身份,只当她跟自己一样是个苦命人,什么玩笑的话,都敢跟着顾言月说,什么逾矩的动作也敢对着她做。 现在知道了,大哥哪里还敢跟以前一样跟顾言月相处,万一自己哪里越矩了,对着皇后做出了什么不该做的动作,回头要是被宇文染知道了,那自己就算是有九个脑袋都是不够宇文染砍的。 第一百七十章 以她为饵 顾言月看出了大哥的担忧,没再继续“为难”大哥。话说这么说,但那烤全羊还是要烤,“大哥你这羊打算怎么做啊?” 大哥看着那么大的全羊,不禁陷入了沉思:“拿来炖吧,炖成羊肉汤分发给士兵们,好让他们暖暖身子。” 顾言月摇了摇头,否定了大哥的想法,“拿来烤吧,再熬些骨汤给将士们暖身子。” 得了大哥的肯定后,顾言月先开始处理大棒骨,骨头要熬个三四个小时才能炖出味来。 她舀起一勺清水把大骨头清洗干净,大骨头洗干净以后用清水泡,中途顾言月又换几次水,把血水倒掉,这样熬出的骨头汤才能不腥。然后把大骨冷水下锅加适量的料酒葱姜焯水,在焯水的过程中会产生不少的浮沫,顾言月用勺子把那些浮沫一一撇掉, 顾言月算着时间在骨头水中焯二十分钟左右后,又往里面加入几滴白醋,从厨师的专业来讲,这一步是必须的。 随后她把大骨从锅里捞了出来,锅内放适量的油,油温7成热的时候把大骨头放到锅中炒,随后加入烧开的开水,先用大火烧开后就转小火慢慢熬制,熬个三四个小时这汤就会又白又浓。 在这段时间里,顾言月开始着手准备清洗羊,清洗好羊后,顾言月就开始一层一层的在羊的身上洒满了各种各样的调料。调料都洒满后,顾言月就开始用自己独创的手法给羊进行按摩。 顾言月按摩后,就将羊放在了帐子外面大哥架好的烤架上。约至半个时辰之后,这附近飘满了羊肉特殊的香味。 顾言月惦记着帐子里熬的大骨汤,就让大哥先看着烤全羊,自己又重新进了帐子,打算给大骨头加上白醋和调料,她看见帐子里有黄豆,就顺势一同加了几把进去,这样能够让汤的颜色更浓白,而且汤中的蛋白质更多。 天还未黑透,营帐中就传来一阵阵扑鼻的香气。 大军已经开始适应在朔城的穷酸了,开始同西域打仗后,几时曾有过这般阵仗?火堆上架着烤到焦酥金黄的野羊,热腾腾的白面饼,酸甜凉润的葡萄酿,锅里的大骨汤溢开浓浓香气。 都虞候领军吝啬久了,此次出手难得大方,上好烈酒的醇香从泥封里冲出来,冲进了每个士兵的胃道里,只是闻一闻就醉了不少。 大军今夜痛快畅饮,撕扯着肥美羊肉,蘸着顾言月一早备好的米醋蒜泥,香呛浓郁得能将舌头一并吞下去。 顾言月早在宴席开始前就割下了羊腿这一部分先给了宇文染,宇文染吃烤全羊向来爱吃羊腿这一部分。 宇文染坐在高位拿起面前的羊腿,火候不大不小,正正好好,羊肉也极具嚼头,一口下去,满嘴都是羊油,唇齿留香,再配上一口骨头,香得都能把舌头一起吞下去了。 加了白醋与黄豆的大骨汤在锅里滚沸,肉香浓郁扑鼻。无论是大军还是在朔城外面守城的兵士也特意拿陶罐过来。人人都能分得一碗,热腾腾喝下肚,抖擞了自第一次战败后疲惫失落的精神。 记着明日还要巡城,士兵们就连那不醉人的葡萄酒酿也不敢喝太多,一顿宴席下来即痛快了,却也还完全痛快。 顾言月在高位,端起一碗腥辣的白酒站了起来,看着下面的众将士开口道:“各位!来日等夺回方城大败西域之后,我再好好犒劳你们!让大家吃得痛快和尽兴!” 顾言月这一番话将宴席的气氛推向了高潮,但心里还记着明日巡城将士们也没闹得太晚,解决完宴席上的菜肴后就各自回大帐内休息了。 宇文染虽然喝得酒不多,但这时也上了头,他回到王帐后坐在椅子上任由这顾言月打水给他擦脸。顾言月要去倒水时被宇文染一把拦腰抱住了,宇文染把头埋进了顾言月的怀里,小声喃喃道:“阿月……我们一定会很快就能打赢这场仗,然后我们就能回京城找小云吞了……” 宇文染这话说得极小声,也不知道是跟自己说的还是跟顾言月说的。 翌日,大军一扫了前几日失落的气氛,宇文染接着这股劲,又把都虞候,左右护军和副将又召进了中帐内。 宇文染沉声问:“昨日你们回去可有想到什么破城的好法子?” 昨日在巡城并未来中帐的副将上前一步,单膝跪在了宇文染面前,“属下有一计不知该讲不该讲。” 宇文染道:“没什么该不该讲,既然有办法就说出来。” 副将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计谋,“此次西域与中原的战端就是皇后娘娘,依属下来看,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西域主将拓拔尘心仪皇后娘娘已久,我们可以用皇后娘娘为诱饵,引拓拔尘出城,趁机生擒了他,主将缺失,这剩下的西域军不足为患。” 宇文染皱紧眉:“不妥,先不说皇后身为女儿身,打仗本就不关她的事,她来军营只是为了给大军改善伙食,好让大军有更多的精力去打仗。万一皇后出了什么事你能担待的起吗?” 面对宇文染的质问,副将依旧不让步:“拓拔尘那厮爱慕皇后娘娘已久,臣觉得他定然不会伤害皇后娘娘的,陛下这个根本就不是借口!” 宇文染冷哼一声:“两军交战,主将若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分心,那么拓拔尘这个主将也不用当了,就算他不舍伤害皇后,那西域军的其他人呢?战场上刀剑无眼,皇后毫不精通武功,用皇后为饵这分明是让皇后去活活送死!” 说完宇文染大怒,拂袖而去。 宇文染才出大帐不久,一个宇文染为了顾言月拒绝了一个眼下风险最小,攻城最快的方法的谣言就从大帐里传了出来。 都虞候和左右护军都一一出声为宇文染辩解,可这非但没有什么作用,反而加深了余下的将士脑海中宇文染为了女色竟昏庸到了这种地步的印象。 第一百七十一章 火铳 这一谣言自然还传到了白佑瑾的耳朵里,顾言月这几天忙着跟白佑瑾学习火铳的制作方法,宇文染也一直在王帐内思索更为保险的攻城方法,夫妻二人皆闭门不出自然是没有听到这一谣言,更是无空去理会这一谣言。 可白佑瑾就不一样了,自己半身埋进黄土后好不容易看顺眼收了个合眼的徒弟,怎么会容忍得了顾言月平白就被营内将士安上这“祸国妖妃”这一称号。 白佑瑾自跟宇文染和顾言月到了营地后就一直待在了大帐内,鲜少出去,就连每日吃得饭食都是由宇文染的暗卫送进来的,这营中除了来得那日见过她的几个士兵之外就再无人知道她的存在。 白佑瑾怕自己的身份泄露从此就没了安生日子,但更怕顾言月身上被泼的脏水以后被写进史册,被后世谩骂。 于是白佑瑾自那日踏进大帐后重新踏出了大帐,她来到中帐前,扫了一眼正在中帐门口吵闹的士兵,他们吵着要都虞候,左右护军跟宇文染给他们个合理的说法。 见此景象,白佑瑾不由嗤笑一声,看着那些士兵的背影,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士兵们听着动静,纷纷转过身来,正巧看见了白佑瑾翻白眼的这一幕。 在这营中多日也没见过白佑瑾这一人物,想来也只是顾言月在这儿城中找来伺候自己的人,心里对顾言月的不满更大,连带着看向白佑瑾的眼神也变得不耻。 一个暴躁的士兵当即就指着白佑瑾破口大骂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们的事?” 白佑瑾被他骂了也不恼,衣袖下的手屈指弹出,从衣袖里飞出个飞蝗石正打中那个出言不逊的士兵的膝弯,叫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白佑瑾不紧不慢得开口:“老身是你祖宗。” 那个士兵不服气,听着就要站起来朝白佑瑾的方向扑过去,白佑瑾看也没看他一眼,衣袖中的飞蝗石又打向了他另一个膝盖,还没起身走两步又叫白佑瑾打跪了下去,这次那士兵下盘不稳,活生生在众人面前摔了个四脚朝天狗吃屎。 “你们一群有手有脚且还有武功的大男人,竟要我徒儿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挡在前头,为你们当诱饵!老身多年未出世,没想到这世道竟败落如此,在战场上一群大老爷们竟要一个弱女子挡在他们前面,说出去也不知怕不怕羞!” “要是老身有你们这样的儿子,老身直接把他扔到林子里让他自生自灭,别再活着去祸害别家的姑娘了。死了正好还能给别的百姓省出些口粮来,至少比你们更为百姓考虑,也不算白活一场!” 将士们在一旁听着白佑瑾指桑骂槐,恨不得就地挖个地洞钻进去,从此不再见人。 白佑瑾要是说的没道理还好,可白佑瑾说的就是事实,他们就算是想反驳也没有反驳的机会。 有耳尖的士兵听到白佑瑾说的“隐世”,“林子”这几个字眼,又见她年岁不大,却是满头白发。对突然出现在军营的白佑瑾身份有了个大概的猜测,但他年岁不大,只是听家里的长辈提起过,不敢确定白佑瑾的身份,于是他上前几步,站在了白佑瑾的前面毕恭毕敬朝白佑瑾行了个礼,问道:“敢问前辈可是天下第一个机关大师——白佑瑾,白前辈?” 白佑瑾见身份暴露,也没打算继续瞒着,屈尊点了下头,就算是承认了。 那士兵顿时喜出望外:“那是我等眼力不济,平白诬陷了前辈的徒弟,我代替他们向前辈赔个罪,还请前辈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群有眼不识泰山的小辈计较。” 白佑瑾哼哼了几声,没再吭声。 白佑瑾不说话,那些士兵也不敢开口说话,他们就算没有见过白佑瑾可也听过白佑瑾的这“天下第一机关师”的名号,一时间吵闹的环境顿时就安静了下去。 几日后拓拔尘休整军队完毕,带着军队直攻朔城,他消息闭塞,以为身为大军主帅的宇文染还未归军,想着趁着中原军主帅缺失再拿下一城。 这也不怪拓拔尘,这几日宇文染归军,大军的巡查更加严了,跟个铜墙铁壁一般,连只鸟都飞不进去,襄王安插在大军的人也不敢贸然朝拓拔尘递出消息。这要是被抓到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西域皇室纷争,战事不断,拓拔尘骑下的铁傀儡是最叫人恐怖的幽灵。 最精锐的铁傀儡用的不是平常大马而是用拐子马策应,无论局势如何,一律凭死战生生拖住敌人。中原的万人大军,昔日措手不及,曾被区区百余铁傀儡一战击溃。 而眼前,城下屹立的黑色盔甲,这分明就是拓拔尘骑下的铁傀儡,一支还不够,竟有还出现了另一只铁傀儡。 都虞候立在城头,背后袭上刺骨寒意,裹住肺腑,渗过四肢百骸。 此时云朔城门尚且开着,若立即关闭城门,这第二只铁傀儡不难保会直接破城而入。 跟先前一样,直接死死拖住大军,拦断他们后退的余地,拖死在城内。 若不关城,两支铁傀儡夹击,足以凿穿大军城内军阵,直入城门,一举攻破朔城。 是个必死之局。 “快去叫陛下!” 宇文染带人讯闻赶来,上城墙时几乎是一脚踏空,看着城下的铁傀儡,立即下了令:“大军准备迎战,等大军出城后,立马关城门!” 说着宇文染抄起了一旁士兵拿着的长枪,看向城下铁傀儡的目光不似以往,厉声道:“不管来者何人,一律斩!” 铁傀儡主帅拓拔尘的五官隐在重铁面罩之下,朝着天边白日举起长刀,向前缓缓划落,吐出一字来,“冲!” 顾言月趁乱上了城门,将自己刚刚做好了火铳交给了宇文染,让他带着要是遇上危险就可以用的上。 宇文染匆匆接过火铳,往顾言月的唇上印了一吻,道:“等我回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对峙 浩浩荡荡的大军出了城与铁傀儡搅成一团,喊杀声混着战鼓声响彻云霄。 大军随着宇文染,竟毫不惧死,出了城门径直冲进了逼城的铁傀儡。 城下的铁傀儡随之而动,这支骇人的铁甲骑兵凶悍到不可思议,前人纵使落马,后人立即补上,一样轰隆隆的压过,挟着风雷之势,碾上苦战的大军。 宇文染彻底放开前后防备,手中长枪全无顾忌地狠狠劈向迎面而来的铁傀儡,招招饮血。大军人人死战,倒下去一个,又有三四个填了上去。 “宇文染。” 拓拔尘勒住马缰,盯着杀神一般存在的宇文染,眼神里透出寒光:“他许久未上战场了吧?” “是好几年了。” 他身边的军师道:“没想到他的功夫丝毫没有落下,甚至悍勇更甚往昔……” “悍勇?”宇文染摇了摇头,“就算是悍勇又如何,西域的铁傀儡至今无人能破。话虽如此,但战局也因他的加入而变得焦灼。” 军师沉默。 “是好主将,但西域要想赶紧攻破朔城,就不可让他再上场。”拓拔尘远远望了一阵,对身旁强弩手道:“看好准头,别杀了他,让他短时间内再也拿不起任何武器就行了。” 强弩手应声,远远瞄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宇文染。 宇文染横枪击杀一名铁傀儡,正要再杀下一个,忽然听见士兵焦灼喊声。回头看时目光骤凝,下意识翻身下了马才得以逃过一劫。 “陛下——” 士兵目眦欲裂,拼死冲杀,想要过去救援,却被面前铁傀儡牢牢挡住。 拓拔尘眯了眯眼,抬手道:“再一箭,这次一定——” 话未说完,再度掀起的激烈喊杀声叫他眉目蹙起,转头看过去。 只见坠下马的宇文染不知从哪儿掏出个奇怪的长管的武器,只听“砰”的一声,就在那铁傀儡的脑门子中间开了个洞。 宇文染练过射箭,哪怕是第一次上手火铳准头也是极准的,一枪正中眉心,就连自己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士兵虽然不知宇文染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但惊讶地道:“陛下,好准头!” 再看那铁傀儡随着眉间一个血洞穿过,整个儿人最开始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随后晃动了两下,突然就往后倒了去。 宇文染重新翻身上了马,瞄准了远处率领铁傀儡绞杀大军的偏将,轻轻按动扳手,偏将忽然一顿,自马上无声无息跌落。 顾言月为了宇文染能够快速按下扳手特意下了不少功夫在研究火铳的外形,最终做出来的火铳参考了现代手枪爹咪模样,虽然没有手枪便捷携带,但也比白佑瑾做出来不是那么便于携带的火铳好上太多。 一枚铁弹丸穿透黑铁铠甲,牢牢打在偏将颈间。 第二枪,第三枪。 宇文染是在高速驱马的同时出的手,每一枪都寻不到什么轨迹,只有在铁傀儡将首摔马倒地时才寻到一丝轨道。 一枪夺一将。 三枪过后,铁傀儡失了将领引导的方向,错愕的惊叫在鲜血染透的沙漠上回响着。 “不好!” 拓拔尘身旁,偏将失声道:“宇文染的武器怕是白佑瑾当年还未完全研究出来的火铳——” 白佑瑾当年选择隐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研究出了火铳,当时仅仅是半成品就能不费吹灰之力伤人于无形中,江湖中人为了抢夺这火铳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还有前来绑架白佑瑾的。 “据我所知白佑瑾已经隐世多年,宇文染哪里来的火铳?” 拓拔尘看向一旁的军师,沉声道:“你不曾说过,中原除了白佑瑾之外有别人能做得出来这火铳来的吗?” 军师皱了皱眉,也有些困惑:“本不该有……” “罢了。”拓拔尘并不愿与他多说:“先叫我军撤回方城内,等想出了能够避开那武器的法子再来攻城。” 偏将摇了摇头,低声:“我军撤走,若是中原大军趁机追击,只凭方城那边留下的铁傀儡,怕是抵挡不住中原大军的围猎……” 拓拔尘寒声道:“退入城中也不行?!” “退入城中也不行。” 偏将道:“他们的骑兵盯着,我们的人一旦退入城中,便可紧随追击破门。” 拓拔尘隔着远远对上了宇文染的目光,突然就笑了出来,把一旁的偏将和军师吓得不轻,“他们不会追击的,传我意,所有铁傀儡撤回方城!” 铁傀儡得拓拔尘一声令下,不再恋战,迅速从战场上抽身了出来,撤回那方城中。 见铁傀儡撤退,都虞候驾着马来到宇文染身边,“陛下,我们需要追上去吗?” 宇文染打了个手势,他一向谨慎惯了,让大军止在了原地,“不必,此时追过去时机不成熟,很有可能会被拓拔尘反咬一口。” 宇文染看着铁傀儡贯入了应州城,城门牢牢闭紧,也让大军有序撤回了朔城。但仍不放心,怕拓拔尘还有诈,就让大军先在城门底下守了好一会儿,发现拓拔尘没有追击、没有突袭,直至入城后城门上也不曾调过强弩后,才让大军进城休整。 风沙弥漫,融开在了今晚的月色里。 漆黑的夜色里,朔城城门牢牢关严。在方城城内的铁傀儡不知在准备什么,弓|弩手与哨兵层层叠叠压在了城头。 大军沉默着把残兵抗回城内大营,敷药裹伤、城内留守着的士兵先把篝火熊熊燃起,把从战场上无意带回来的敌军旗帜烧成灰烬,火星随风飘散,落在染血的沙土上。 军医脚不沾地,各个军帐间穿梭,来来回回紧赶忙碌。 宇文染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铁傀儡的那一箭是顺着他的肩膀滑过的,加上他又单手抗了许久的火铳,回到王帐脱下盔甲时,肩膀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宇文染没传军医过来,这是让顾言月到军医那儿拿了些消肿的草药,敷上后就不再去管它了。 军营里消息传得快,大军刚回营片刻,顾言月研发出火铳导致战况转变,狠狠灭了西域军一次士气后,将士们对顾言月的偏见越来越小了,随之转变迎来的则是对顾言月无比的恭敬。 第一百七十三章 拐走小云吞 战报传回京城后,襄王看着手中的战报,上面的“大捷”两个字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起身把桌上的东西通通都扫到了地上,眼神里的怒气都要涌了出来。 他没想到拓拔尘竟这般没用,宇文染失踪的这段时间就只拿下了一座城,宇文染回来后连仗都不能打赢了,真是废物一个。 秦冉冉站在门外听见动静,突然一哆嗦,正准备推门的手下意识放了下来,想进去却又怕触了襄王的怒头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秦冉冉正想转身离去的时候,碰巧襄王将书房的门推了开来。先是一愣,见来的是秦冉冉,顾不上什么怜香惜玉,抓着秦冉冉的手就将她整个人往书房里拖。 秦冉冉猝不及防被襄王这样拖进书房,手中原本端着的要给襄王的汤就这样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秦冉冉发出一声惊呼:“王爷——” 襄王没理她,忽然抬手,揽过秦冉冉的腰,将她拉至身前。秦冉冉面色一变,来不及反应,便被襄王按倒在了桌案上,压在桌角旁,襄王力大放秦冉冉下去的时候没个轻重,秦冉冉的腰就这样狠狠得撞在了桌角上。 秦冉冉意识到襄王眼下跟以往不大相同,想要用力挣脱开襄王的禁锢:“王爷你要干什么?!” 对方高大的身躯压下来,温热的吐息喷薄在她白皙的脖颈边,下一秒,襄王的手就狠狠掐上了秦冉冉的脖颈,秦冉冉艰难地别开头,艰难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断断续续地开口道:“殿下……我是……冉冉啊……” 就在秦冉冉呼吸逐渐困难,意识薄弱时,她以为自己就会就此被襄王掐死,襄王突然松了手,秦冉冉手脚发软根本支撑不了身子,在襄王松手的那一刻就顺着桌角滑了下去,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 还没等秦冉冉缓冲过来,襄王又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重新按在了桌子上,秦冉冉挣扎无果,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等着襄王的下一个动作。 襄王掀起秦冉冉的衣裙,重重的撞了进去,随后开始了大开大合的动了起来,秦冉冉被襄王这样一下一下得定在桌角上,没过一会儿,背上就出现了大片的淤青。 襄王看见了秦冉冉脸上的不屈,想起来了之前慕容月,这样更加激起了襄王的施虐性。 一场性事下来,秦冉冉一动不动的躺在桌子上,发丝盖住了大半张脸,如同死了一般。 襄王缓解了心头的怒气,就抽身出去,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后,看也没看一眼倒在桌上半死不活的秦冉冉就出了书房门,扬长而去。 秦冉冉以为那次见到的那个样子的襄王是最后一次,只要等襄王清醒过来,看清她是谁后就不会再那样对她,没想到那竟然是开端。自那一次之后,秦冉冉一连几天都被襄王折磨到半死。 秦冉冉跟常在襄王面前出现的侍卫打探后才知道,原来是前线传来捷报以此惹得襄王不快。 前几日她到秦若若的医馆中,偶然看见了医馆内有人抱着一个不足一岁的女娃娃,要是她没记错的话那就是宇文染和顾言月生下的女儿,长公主——小云吞。 她跟医馆的人打听后才知道,这孩子是秦若若的朋友有急事要出远门一段时间,怕带着孩子路上有危险,于是才寄养在秦若若的医馆里。 秦冉冉好歹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听那人这样一说,这秦若若的好友除了那个早就死了的慕容月,也就只有当今的皇后娘娘——顾言月了,很快秦冉冉就在脑海中凑出了顾言月很随宇文染出征走了,怕小云吞留在宫里不放心才交给秦若若照顾。 既然襄王苦恼前线一事,若是她能将秦若若和小云吞一同绑来襄王府,然后襄王再借机送出消息,说是小云吞在京城内失踪了,这样身在前线了宇文染和顾言月知道了肯定就会分心,无心于战事。 早在秦国公府上秦冉冉的母亲就曾经干过买凶杀人这一事,不过秦若若那丫也算是运气好,正巧碰上了顾言月,不然此刻早就已经在地下躺着了。 眼下顾言月不在京中,宇文染跟顾言月要去的地方是前线,而且上次她进宫问起太后顾言月的行踪,太后只是说顾言月被宇文染禁足在寝宫里。 想来顾言月去前线都是偷偷的,那么宇文染以为顾言月和小云吞会好好的待在宫中,宫中向来守卫森严想来不会有什么贼人敢闯进来。那么宇文染肯定会带走所有的暗卫,这样子的话秦若若身边就无人保护了。 秦冉冉趁着襄王上朝的时间里回了趟秦国公府,她找沈氏问来了买凶的地方,她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了自己的嫁妆,让沈氏牵线成功买到了一位绝世杀手去绑架秦若若和小云吞。 杀手跟秦冉冉约好了明日正午交易,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秦冉冉回到襄王府后,一天下来心情都是极好的,哪怕是晚间襄王过来朝她施虐,她也没了先前的抗拒,一想到只要明日那杀手成功将秦若若和小云吞绑来,自己这每日担惊受怕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她不信自己立了那么大功后,襄王还是会像这几日这般来对待她。 晚间,秦若若关了医馆打算带着小云吞回到自己的住处时,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人正一路跟着自己。 秦若若当即带着小云吞拐进了中街的小巷来,打算接着中街小巷七弯八拐的特点来甩掉身后跟着的那人。 在小巷中走了一段时间后,秦若若觉得自己身后的那人越跟越紧。于是抱着小云吞走得更快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还好,要是小云吞出了什么事,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向还远在西域的顾言月和宇文染交代了。 就在秦若若感受到身后的跟着的人距离自己不足一尺的时候,一道强壮的手臂忽然出现拦住了秦若若纤细的腰身,将她带到了自己身后。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严惩 秦若若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浓眉大眼的侧脸,指尖拿着的毒药悄然消失。 与此同时,来人笔直的大长腿毫不留情的踢在了身后那人的脸上,随后衣袖一挥,从里面洒出了些粉末甩在了那人的脸上。 “砰”的一声,身后那人趴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着。何方彦抱着秦若若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深邃的眼眸带着些许担心望着秦若若,“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秦若若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何方彦,眉眼一亮,自然而然的露出了放松的笑容,“方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方彦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还未起身的黑衣人,将怀中的秦若若紧紧搂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话。” 秦若若明白,何方彦牵起秦若若的纤细的手指,头也不回的带着她消失在了小巷内。 在他们离开后,原本倒在地上哀嚎的黑衣人突然大睁着眼睛不动了,一股恶臭涌出来,他的胸口突然化开了,衣服,皮肉,最后露出里面的白骨,白骨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着。 最后巷子里只留下了一摊血水。 何方彦把秦若若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小云吞可能是被刚刚看见的黑衣人吓到了,一直大哭着,秦若若伸手摸了摸小云吞的额头,发现小云吞有些低热,又把了下小云吞的脉象,确认没什么大碍后才松了手。 小云吞只是因为受惊过度才会低热,她给小云吞喂下一些安眠散后,小云吞就沉沉的睡下了。 秦若若惗好小云吞身上的被角就关上房门出去了,一出门就看见何方彦坐在院里的石椅上等着她。 何方彦半披着头发,身上的衣袍也没有好好穿好,腰带只是松松的挂在腰间上,月光倾洒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慵懒的气息。 “过来。”何方彦见秦若若愣在原地,就朝她招了招手,脸上挂着笑,“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秦若若依言,乖乖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何方彦的身旁,双手撑着脑袋细细的打量着眼前何方彦。 何方彦难得见秦若若这般小女儿家的模样,不禁抬手揉了揉秦若若的头发,把秦若若的头发揉成一团乱这才松了手,“这是看小爷我看呆了?” 秦若若别扭得转过脸去,嘟嘟囔囔地说了句“才没有”。 但耳朵上染上的那一层的薄红早已出卖了她,何方彦看破不说破,从怀里拿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秦若若,“你看看你可认得这块令牌。” 秦若若在看清令牌的那一刻,心里一惊,这令牌的模样她从小看到大,就算只是淡淡的扫一眼,她都能说出这块令牌上面到底有几条花纹,“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块令牌的?” 何方彦敲了敲石桌,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那个黑衣人身上。” 在看到秦若若看到这块令牌的反应后,何方彦就知道了这块令牌的出处——秦国公府。想来肯定是那妾室或者是她的庶妹做出来的事了。 而且秦若若的看到这块令牌的时候脸上没有出现过惊讶的神色,看来在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她父亲的妾室和那庶妹肯定还对她做了什么事。 何方彦起身,抱了抱目光呆滞的秦若若,轻声的安抚道:“没事的,不要怕了,我回来了。” 秦若若握了握手中冰冷的令牌,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坚定地抬眼看向何方彦,“明日我要到襄王府去找秦冉冉,我绝不能再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伤害我和我身边的人。” 何方彦轻拍了拍秦若若的后背,哑着声音道:“好,如果你一个人不行,就我陪着你一起去。” 秦若若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还一阵后怕,她自己一个人出了什么事还好,要是小云吞跟着她一起出了事,那等顾言月回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跟顾言月和宇文染交代了,她紧紧抱紧了何方彦,摇了摇头,“不用,明天你在医馆好好护着小云吞,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就好了。” 翌日,到了约定的时辰秦冉冉在王府怎么也等不到昨日的杀手前来,踱步间不禁染上了焦虑的神色。 “小姐……”她的陪嫁丫鬟双儿敲了敲她的房门,出声喊道:“王爷请你到书房一趟,大小姐也来了。” 秦冉冉一听原本昨日就该被她请来的杀手绑架的秦若若此刻竟出现在了襄王的书房里,她神情略带慌乱,只得不断祈祷秦若若突然造访襄王府不是为了她买凶一事,不然事情败露了,襄王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秦冉冉带着双儿去了书房,刚一进门,襄王凌厉的目光就朝她转了过来,秦冉冉当下心里一惊,完了……秦若若把事情告诉襄王了。 秦若若见是秦冉冉来了,放下茶杯就要起身告辞。 襄王亲自把人送出了书房,秦若若顿下脚步朝襄王福了福身:“襄王留步吧。” 襄王朝她拱了拱手,信誓旦旦道:“还请秦小姐放心,本王一定会严惩侧妃,给秦小姐一个交代的。” 秦若若冷哼了一声,看向襄王身后站在的秦冉冉,“最好是,臣女就不在襄王府多有叨唠了,襄王也不必再送了。” 秦若若走后,襄王重新进了书房,关上书房的门后,大步走向了秦冉冉,“你有什么要跟本王说的吗?” “妾身……没有……”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襄王接下来的暴行。 等襄王再打开书房门的时候,书房里的秦冉冉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躺在书房的地上一动不动的,全身布满了鞭痕和淤青,就连额头上也被襄王撞出了血。 她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指甲刺入血肉间也丝毫不觉得痛。 要不是秦若若……她也不会落到今天的这种地步,以后时间还很长,她不信秦若若每次都能那么幸运得从她手里逃掉。 另一个秦若若回了医馆后,就与何方彦商议,最近京城不太安全,打算两人带着小云吞到西域去找宇文染和顾言月。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知名的武器 一觉睡醒,宇文染肩上的伤口依旧还火辣辣得疼着,但昨日卸下甲后酸痛疲累却已缓得差不多了。 他少时还是皇子时也时常这样长途奔袭,带着军队不眠不休疾驰一天两夜,单枪匹马的杀进敌营,斩得敌军将首,回营到头就睡,连甲都不用卸下来。 如今虽不必过去年轻,那也不济上一次战场,跑这么一趟就浑身酸痛没劲吧。 宇文染轻呼口气,闭了闭眼睛,到底还是年纪大了,加上许久未上战场,连功夫都生疏了不少。 顾言月端着吃食进来的时候宇文染已经穿好了甲,正在束手上的护腕。 顾言月把吃食放在了桌上,回头去喊他:“阿染先过来吃了早饭来。” 宇文染以前不爱吃早饭,通常起了身穿戴好衣服后就去上朝了。顾言月穿越过来后发现宇文染有这个不良习惯后,就跟着宇文染一起早起,亲眼看着他吃下早餐之后才肯放他去上朝。 宇文染在她的影响下,也有了要吃早餐的习惯,而且顾言月还告诉了宇文染现世关于早餐一定要吃好的说法。 宇文染依言放下了手中的护腕,先坐了过去,同顾言月吃完早餐过后,才将护腕束好。 宇文染自昨日用过顾言月做出来的火铳后,心中突然有了盘算,他让手下的亲兵去把别的帐子里的将军都请到中帐去,说自己有事要同他们商议。 交代过后,宇文染接过顾言月手中的披风。出了王帐细细将全营巡查过一圈,确认过没有什么人浑水摸了进来,去了北侧中帐。 各营将军已得了军令,齐聚在了帐内。 看见宇文染进帐,一群人齐刷刷盯过来,牢牢闭着嘴,个个眼睛里却都压着灼人的亮芒。都等着宇文染跟他们说说他昨日在战场上到底用的是什么新奇的武器,竟这般有威力。 宇文染解了披风,迎上都虞候的目光,把披风放在了一旁:“朕知道你们都好奇朕昨日用的武器,先别急朕等会慢慢跟你们说。” 那些将首们被宇文染这出弄得心更痒痒了,宇文染像是没看见似的,将目光放在了另一边的摞着的账册上,“朕刚刚进来前,你们是在看大军的账册吗?” 都虞候静看他一阵,点了点头,将那一摞本册给宇文染搬了回来。 账册中记着大军这几年在朔城和方城的军械马匹,银钱粮草,宇文染极其重视边疆大军,每年派发下来的军饷都不会太少,只是从上面一层层下来,狠狠刮去了不少油水,真到手的几乎已能忽略不计。 宇文染合上账册,闭了闭眼睛,他没想到这些年军中的军饷竟被克扣了那么多,看来等他回到京城后要下派官员到地方去查查帐了。 宇文染收敛心神,接过都虞候挑出的几本翻了翻:“我们眼下的情形如何?” 副将叫旁边的都虞候碰了几次,倏而回了神,忙拱手应道:“拓拔尘的铁傀儡已经撤回了方城,他们应该会针对性的去研究陛下昨日在战场上使用的武器,我们要在他们有下一次行动前先发制人。只是刚刚我们清了下马匹,发现现在马匹缺少比较严重。” 宇文染:“还差多少?” 右护军:“精打细算还差两成。” 左护军心算快,很快就算了出来:“七百匹。” 宇文染蹙了蹙眉:“那要多久才能凑齐?” 神骑营将军道:“不用太久,陛下给臣三日的时间就能全部凑齐了。” 宇文染算了算顾言月和白佑瑾要做机关所需要的时间也差不多是三日,就应下了:“好,正好这三日时间还能给白前辈和阿月准备好对付铁傀儡的机关。” 一说起机关术,都虞候他们瞬间提了精神,目光闪了闪,一齐望向宇文染,都虞候在众人的目光下,开了口:“陛下,娘娘跟那前辈做出来的机关是您昨日在战场上用的那个吗?” 宇文染有心逗逗他们,就摇了摇头,“不是……” 宇文染突然话锋一转,“但比那个更有杀伤力。” 将首们上一秒刚刚放下的嘴角,下一秒又扬了起来。比昨日那个更厉害,岂不是昔日把他们打着跑得铁傀儡,很快就会风水轮流转被他们打着跑了? 很快三日的时间就过了,顾言月这几天同白佑瑾一头扎进了机关术里,自顾言月三日前进了白佑瑾的打仗后就再也没踏出去一步,每日的吃食都是让士兵送进来的。 顾言月还和白佑瑾抽空出了趟城,借着夜色的遮掩在方城城脚下埋进了不少的“好东西”。 三日后天还没有亮,大军就出了城。 大军的行军速度并不慢,行至顾言月设下陷阱外的三百米就停了下来, 铁傀儡早在宇文染带着大军行进到距离还有方城十里的时候就看见了,忙大步跨下城门,“将军,中原大军来犯!” 城下立时有人应声,立刻吹响了长哨。哨声传遍整个大营内。 还未醒的拓拔尘听见哨声,当即起身,迅速穿着靴子,动作极利落迅速,束衣被甲,摸过护腕戴牢,抄剑旋身出了营帐。 西域人尚武,不消片刻,大帐外兵戈甲胄声四起,马蹄踏得地面跟着微微颤动。 在宇文染停下时,城门的吊门轰然打开,拓拔尘带着铁傀儡的精锐策马冲了出去,但是迎面迎接拓拔尘的不是早上温和的微风,而是一箭带火光的箭。 拓拔尘反应极速才堪堪躲过了那一箭,他知道,那是宇文染在报复他前几日在战场上朝他放暗箭一事。 而且他还是当着拓拔尘的面正大光明放的箭,跟拓拔尘前几日偷偷摸摸放的不一样。 谁知策马不到片刻,马蹄忽然陷了下去。 铁傀儡用的勾子马速度快,前方的骑兵被绊得人仰马翻,后边的骑兵来不及勒马,紧跟着就撞了上去,一时间全部翻在了一起。 拓拔尘滚进了沙漠堆里,看见了地上新挖的陷马坑,还有自己叫不上名来得机关武器。 第一百七十六章 埋伏 这些机关武器他感到很陌生,不敢擅自去触碰,只得小心的起身。 “回撤!”拓拔尘爬起身道,“是埋伏!” 但大军哪会让他们往回撤,那埋伏在沙堆里等待多时的都虞候拔刀就上,千余大军从沙子里爬了出来,跟落地后的铁傀儡打在一起。 “砰”两军的大刀相撞在起一起,在刀口相撞的空隙里,方城战败后的惨状历历在目,都虞候大吼一声把铁傀儡逼得连连后退。 拓拔尘的铁傀儡失去了马,面对比自己砍刀更短的大刀,竟然无法如常应对。铁傀儡那些骇人的重量消失了,站在地上,出刀的速度竟比大军还要再慢些。 但是拓拔尘很快就发觉宇文染今天带来的队伍十分稀疏,甚至无法在他左右形成包围圈。那都虞候的打法虽然凶猛,但却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而且来得人极少,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再也没什么有什么援军,而且单轮陷阱也只有城门口的陷马坑。 拓拔尘怒上心头,砍翻一人,抵着都虞候直逼过去,喝道:“都是中原大军的计谋,都给我杀!” 都虞候受了伤,他踹开身前的拓拔尘抹了一把汗,都虞候带着人越是这样玩命的打,拓拔尘就越加坚信了他们这次攻城没有援军。 双方恶斗了将近半个时辰,最终是都虞候带人后退,他们没有马只顾得上在沙漠里仓促的奔跑。 拓拔尘此时已经杀兴高涨,哪里肯放都虞候他们走?他立刻重整战马,带着人紧追而上。 都虞候抱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拼命的带人向前跑去,但人终究还是跑不过铁傀儡的拐子马,不到片刻,都虞候就被拓拔尘带着铁傀儡赶上了。 沙漠尽头忽然敲响了战鼓,惊天动地,震得众人耳朵发疼。拓拔尘见势不对,马上勒马,带着铁傀儡四下环顾。周围的沙漠堆响起了“咔嚓咔嚓”的机关转动的声音。 拓拔尘身下的马躁动地颠着蹄子,他看向前方,机关转动渐渐地在沙漠上立起了四面机关墙,火把也被陆续点亮,从都虞候奔跑的方向一路延伸到了拓拔尘看不见的地方,犹如一条看不见的长龙,密集的敲鼓声敲得拓拔尘备感危机。 他马上就知道了是自己中计了,中原大军还有援军! “后撤,”拓拔尘拽过马头,急声说,“后撤!” 但机关墙也立的差不多了,拦住了拓拔尘铁傀儡的后撤之路,往前头去迎接的他是中原的主力大军,后头又没有撤退的路。 拓拔尘这样一犹豫,就连前面的路也被那机关墙堵住了,墙升起的那一刻,他听见了奔马的声音,往那处看去看见了宇文染带着人骑着马从另外一边赶了过来。 拓拔尘恶狠狠的锤向了一旁的机关墙,无声的骂了句西域的脏话。 宇文染设计将他们围在此处,没有粮食和水,这分明是要活货款困死他们,好趁机去将方城重新夺回来。 拓拔尘下了马,带着铁傀儡的几个将首细细的去研究这机关墙的门锁,凡是机关就一定会有破解之术。 这个机关墙是顾言月和白佑瑾一起研究出来的新型机关墙,不是顾言月上次在白佑瑾的森林里解出的那种机关。 顾言月还加入了许多后世的元素,她敢保证,除了她和一起负责研发的白佑瑾外,无人再能解开,除非这里还有别的穿越者。 不出顾言月所料,不到两日,拓拔尘的铁傀儡粮尽水失都没能找到解开之法,拓拔尘无奈只得选择投降。 宇文染同意了便让人在两军中间搭了个简陋营帐,与拓拔尘约定在此会面。 为了安全起见,宇文染和拓拔尘都没有带别人,只是各自带了个副将。跟拓拔尘不同的是,宇文染这边还带了个顾言月一同前来。 拓拔尘进帐时,宇文染正环着顾言月的腰间跟她在那儿咬耳朵,听见门外士兵报拓拔尘来了,宇文染才松开了揽着顾言月腰上的手,改握上了顾言月的手。 拓拔尘被这一幕刺痛了眼睛,他回到方城时接到了襄王的人的书信,说是抑制住铁傀儡的机关全都是顾言月做出来的。他的心里对宇文染的恨意又加了几分,要不是他,顾言月本该是他的。 拓拔尘进帐后,先向宇文染恭恭敬敬行了个中原礼,“参见陛下。” 宇文染见拓拔尘礼数做的极好,中原一向又是礼仪之邦,就想着要亲自去扶拓拔尘起身。 顾言月不知道怎么的余光就往拓拔尘那边撇去了,拓拔尘今日未穿甲,只是着了一件中原的宽大袍子,从她那个角度正好看见拓拔尘衣袖底下的突然闪过一抹银色。 顾言月呆了好一会儿,拓拔尘衣袖的东西怎么也跟她脑海里想的对不上,回过神来正看见拓拔尘从衣袖里掏出了匕首就要往宇文染身上刺,她立马从桌子那边翻了过来挡在了宇文染面前。 拓拔尘的匕首已经冲到了宇文染的面前,扫见顾言月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他瞳孔一缩,瞬间停下来手中的匕首。 那匕首就停在了顾言月的额头前,被拓拔尘急忙收住的匕首往旁边扫去,生生割断了顾言月身前的一缕青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拓拔尘收了匕首另一边宇文染带进来的一个副将拔出了大刀,又径直向顾言月冲了过来。 宇文染来不及带着顾言月逃开,只能将她和自己堪堪换了个方向,大刀刺入宇文染腹部的时候,宇文染发出了一声闷哼,“唔……” 对上顾言月担忧的眼神,宇文染抬手挡住了顾言月的眼睛,哑着声音,艰难的开口:“乖,别看。” 顾言月扶上了宇文染的身躯,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宇文染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喉间一甜,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意识行将消散时,宇文染还听见自己带进来的副将大喊“有埋伏!中计了!” 还有顾言月的那一句“快传军医。” 第一百七十七章 解毒 秦若若和何方彦昼夜兼程,挟着一身风霜,刚进了朔城就被士兵请进了宇文染的王帐中。 秦若若看大军气氛沉重,要是顾言月知道了自己带着小云吞来了,一定会亲自出来接自己的,现在却没见到顾言月的身影。 心里一急,二话不说就跟着那领路的士兵往宇文染王帐走去,恰好瞧见王帐前,不少将首站在帐门口来回踱着步,都是一副愁容的模样。 秦若若心里“咯噔”一下,都虞候恰好也瞧见了她,秦若若立刻上前,也没跟他说别的,张口就问:“是陛下出事了,还是娘娘出事了?” 都虞候早在京城中就听过秦若若的大名,知道她是顾言月的好友,也是神医在世,愁容满面的叹了口气,把现在的情况都对着秦若若道了出来。 “陛下与西域拓拔王子进行谈判时突遭人暗算,那刀上还浸了毒,眼下陛下中了毒,军中的军医都束手无策。” 秦若若听了二话没说就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刚一进帐,便感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顾言月也在里面,沉默的在一边拧着帕子,那盆里的鲜血足够令人触目惊心。顾言月眉头紧锁,看见秦若若进来微微一愣,随即便道:“若若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若若没答,快步走到床头,见宇文染双眼紧闭,脸色如纸,嘴唇正是苍白。 他上半身的衣裳被人拉开,腹部那一处却是有层层叠叠的刀伤,最深的是襄王派来的副将新刺的一道刀痕,这刀痕一看上去明显是新添的,却因为恰好覆在了旧的那道刀痕上,几乎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便深的很了。 秦若若把了上了宇文染的脉象,顿时心头发冷,摇了摇头,对着顾言月道:“顾姐姐,这毒这不是一种毒而成,而是好几种毒混在一起,就算是我要解毒,也得要先分清陛下身上到底是哪些毒,这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只是我怕陛下可能撑不了那么多的时间。” 顾言月如遭雷击,片刻过后,定了心神,“若若,你肯定是有什么办法能先稳定住阿染的情况的对吧?” 秦若若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瓶药递给了顾言月,嘱咐道:“这是我之前炼制的续命丸,顾姐姐你每隔三天就给陛下喂下一颗,这瓶里面还有四颗,还能拖个十二天左右。给我十二天我定能配置好陛下的解药。” 顾言月接过药瓶后,就让士兵去给秦若若腾出一处空着的大帐来,顾言月知道秦若若在配置药剂时,一般都不会想身旁有人看着。 准备好后,秦若若就转身离开了。 确认宇文染遇刺一事跟拓拔尘没有关系后,拓拔尘就被顾言月下令从那营帐了放了出来。 有人的脚步声自耳边传来,拓拔尘从营帐里放了出来后没有马上回方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宇文染的王帐里,瞧见顾言月坐在外头的椅子上,也跟着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他是中原的皇帝,你们中原人不是常说皇帝会万岁万岁万万岁吗?” 顾言月沉默,但她眸光微微黯然,拓拔尘见了便觉得嘴里涩涩的,心里酸酸的。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模样的顾言月,他不忍的开口:“阿月,若是宇文染他死了,你会跟着我一起回西域吗?” 顾言月摇了摇头,“拓拔王子我觉得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之前你跟阿染在朝堂上赌约就由此可见你心中并不懂我。我很感谢你这次并没有伤到阿染,不然的话你我现在怕是不能像这样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说话了吧。” 拓拔尘听出了顾言月说中的意思,要是自己再纠缠下去,以后不受控制又做了什么不利于宇文染或者是顾言月的事,怕是跟顾言月之间的友情会真的到头了吧。 拓拔尘沉默了一会儿,把襄王求自己跟他合作一事前前后后都悉数道了出来,最后还问顾言月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帮宇文染清了襄王这个乱臣贼子。 “不必了。”顾言月看向里头床榻上躺着的宇文染,“我们还没有襄王意图谋反的证据,暂时还动不了他。” 拓拔尘听了后完全放下了对顾言月的感情,顾言月说的对,自己丝毫不懂顾言月。 回方城前跟顾言月一茶泯恩仇了,从此之后他们只是朋友,也只会是朋友。 秦若若进了大帐后后不眠不休十宿,总算是配置出了解药从阎王那里抢回了宇文染。 秦若若给宇文染喂下解药后,宇文染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正是黄昏,眼皮只能隐约感觉到一点从帐帘中透进来的光,可是还没力气睁眼,剧痛已经袭来。 没死,但宇文染不怎么庆幸,先暗自心惊起来——阿月怎么样了? 他在迷糊中挣扎了一下,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就这么一点微不可察的动静,成功地把顾言月一个大活人定在了原地。 “若……若……”顾言月的嗓音都劈了岔,尾声还在哆嗦,“若若……阿染好像醒了?” “是吗?”秦若若怀疑顾言月是过度反应了,走过来道,“我看看。” 顾言月从床边站起来,打算给她腾出地方,手刚要松开,突然觉得指尖一紧,被人死死抓住了。 “阿月……” 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顾言月的眼圈刹那就红了,她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声音,不可置信的道:“阿染……” 秦若若不解风情的像那天上分开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一般,把顾言月和宇文染硬生生的分开了,冲上去给宇文染把脉,“你们两个待会再牵,顾姐姐你先别急,我先给陛下把个脉。” “陛下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吗?有没有哪里疼?” 宇文染艰难的摇了摇头,声音微弱的说:“没有……就是躺久了有点头晕。” 秦若若一脸难尽的放开了宇文染的脉象,她可以很确定,宇文染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了。 但她还是尽心尽责地给宇文染全身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最后道:“陛下毒已经解了,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回头我再开两幅药,陛下就能跟之前一样活蹦乱跳了。” “多谢,”宇文染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对道,“秦小姐费心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襄王下狠手 秦若若摆摆手,没跟宇文染再继续客套下去,又对顾言月叮嘱了一些宇文染这几日饮水吃食的禁忌事宜,就十分识趣地先告辞了。 顾言月在秦若若出去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她还没问秦若若怎么会突然来西域这边了,那小云吞呢? 跨进院子,回廊外冷风扑面,虽然才刚过了夏季,但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变冷了,管家禁不住打个哆嗦,又想起今天听到西域战败消息后襄王阴沉的脸色,忍不住叹气。 今日上朝听见西域战败的消息,回来后襄王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这会要是知道了陛下中毒后又被秦大小姐给救了回来…… 走到书房,果不其然听到襄王冷笑连连:“那拓拔王子也不过如此,四十万的铁傀儡在他手上竟然还打不过宇文染的三十万大军。” 襄王看见管家进来,拍了拍手边的那摞密报,襄王对管家笑道:“你过来看看,这拓拔王子在战场上干过的那些蠢事。” 管家心里打个突,襄王笑得很开心,可是眼神相对的也越发冰冷,那摞密报他自然是不敢看的,只佝着身子低着头:“刚才暗卫刚刚把一条密报交到老奴手里,王爷不妨先看了来?” “拿来本王看看。” 管家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封,双手递了上去,襄王接过后他也没起身,只是腰弯得更低,等待着待会襄王的怒火:“王爷。” 襄王接过信仔细看过后,就随手将那封书信扔到一边,襄王靠上宽大的椅子背,管家赶紧比个手势,让下面的人送上一份茶点。 拿起块荷花酥放到嘴里,襄王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管家怀疑襄王是不是突然换了个人,襄王吃下那块荷花酥,像是又像想到什么似的:“你刚才是从哪里过来的?侧妃现在在这儿?” “回王爷,老奴刚刚就是从侧妃的院中过来的。” “她现在在干什么?” “侧妃正在给您准备礼物。” 襄王正端着茶碗,闻言居然笑起来:“既然侧妃是在给本王准备礼物,那说什么本王也要去看看了。” 正好这些密报看得他心烦,不如去散散心,想想秦冉冉那双害怕的眼睛,心情总是会变得很好。毕竟秦若若这个身为姐姐的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总得要秦冉冉这个妹妹来还。 管家微微一愣,又低下头跟着襄王的脚步往秦冉冉的院子去了,心里却很想叹气,自从王妃娘娘故去后,这襄王的脾气就变得越发喜怒无常了起来。 襄王去时双儿和另外一个丫鬟正在外间守着,一见到襄王来了慌忙想要去里面禀报秦冉冉却被管家拦住,得了襄王的眼神,就带着她们就往外走。 而襄王则不声不响的进到里间,一把挑开了外面那层有些朦胧的珠帘。 秦冉冉正在低头绣着给襄王的手帕,自上次绑架秦若若无果后,襄王对她就越发冷漠了,现在就连王府的那些奴婢都敢给她甩脸色看了。她就想着给襄王准备一份礼物,好缓解一下她现在跟襄王之间的气氛。 秦冉冉绣的很投入,所以在襄王挑开珠帘时才惊觉,一抬头便对上襄王那双阴沉锐利如鹰隼的眼眸。而那眼眸里,此刻正闪现着让她不寒而栗的笑意。 这让她想起了之前书房里的那个襄王,那个差点就杀了她的襄王。 襄王见秦冉冉在看到自己的瞬间瞳孔猛然收缩,心情越发的好起来:“听说侧妃再给本王准备礼物,所以本王就立马过来了,打算先看看侧妃打算给本王准备些什么礼物。” 秦冉冉正在穿针的手突然一哆嗦,一不留神就戳破了自己的手指。 “怎么那么不小心?这要是伤到了,本王是会心疼的啊。” 秦冉冉垂了头,借着将手帕放回床头抽屉的动作遮掩住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恐惧,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片柔情的神色,道:“臣妾并无大碍,只是出了些血,王爷不必担心。”只是声音有些发紧。 襄王的目光没有移开,秦冉冉只能集中全副精神与他对视,强迫自己的脑中放空,她不能在襄王面前露出馅来。 襄王目光微微转动,将秦冉冉牢牢锁在视线内,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突然往前一步笑道:“可本王觉得你不太好,脸色看上去都太过苍白些了,要不要本王找个太医来帮你看看?” 说到这里襄王略略停住,眼中闪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看到秦冉冉明显绷紧的表情,继续道:“前几日本王对你太过粗鲁了些,总归还是要过来看看,看看你是否好全了。” 秦冉冉有一瞬间僵硬如石,想起了那些不好的记忆,本就被襄王吓得苍白的脸更是血色褪尽显得发青,同脸色一般苍白的薄唇在微微发着抖,襄王甚至知道秦冉冉掩于衣袖底下的手,此时应该紧紧握着,巴不得能立马逃离此地。可惜她不能。 襄王笑得非常愉快,干脆又跨前一步走到床沿去坐下,脸上的表情与说的话更与说得话毫不搭腔,“可有好些了?” 秦冉冉拼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全身的颤抖与襄王对视,衣袖下的手指皆已经刺入掌心,刺进了肉里,借着手心传来的阵阵疼痛来逼得自己冷静,即使是如此,也等了几刻之后才能冷静下来,缓缓开口道:“回王爷已经好多了。” 听见秦冉冉说前几日被他弄出来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襄王脸上的笑容立时不见了,冷冷盯着秦冉冉,突的伸手去捉她掩在衣袖的手,把她拉向自己的身前。 秦冉冉在襄王表情有了变化时就开始了全身戒备,在他刚刚有动作的时候就立即下意识的去挡襄王伸过来的手,没想到此举更加激怒了襄王的施暴欲,他狠狠得拽过了秦冉冉的头发,拉过她就要往墙上撞去。 秦冉冉被他连续撞了几下墙,撞得头晕眼花,襄王停下手中动作时,秦冉冉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做主要和离 等到秦冉冉再没力气反抗襄王时,襄王在冷哼一声之后甩袖离开。 愣愣看着襄王转身摔上门,秦冉冉重重喘出口气后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冷汗早已经将后背全部浸透了,脸上的冷汗混着额头被撞出来的血水流了下来滴在了地上。秦冉冉也没有力气抬起手去擦。 没多久,被摔上的门再度被打开,凌乱的脚步声后是两个小丫头匆匆跑了进来,双儿跑在前头,焦急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刚刚襄王离去前的脸色好可怕,而且襄王在里面还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她在外面光是听秦冉冉的惨叫都觉得心惊,她是真的以为在秦冉冉在里面已经被襄王杀了,这会见到秦冉冉躺在地上,身上还有起伏,才有些放下心。 双儿一把拉住跟她一起冲进来的丫鬟不让她再冲过去,嘱咐说道:“小雅你去端盆热水来,然后再去请个大夫过来。” 小雅被拉得一个踉跄,皱眉道:“双儿姐姐……” “快去!” “好吧。” 等小雅出去,双儿才去把地上的秦冉冉扶上了床,迫切的问道:“小姐?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秦冉冉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嘴里一直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双儿凑近去听才听清了秦冉冉到底在说些什么,“爹爹……我要找爹爹……”秦冉冉此刻就像一个受极了委屈的小孩,第一想到的就是去找出嫁前百般宠爱她的父亲。 双儿看着秦冉冉这般,心里也不是滋味,眼里蓄着泪:“小姐,你再忍忍,等你伤好了,就能回去找国公爷了。” 秦冉冉闭上了眼睛没有作声,她也没有力气再讲话,刚刚跟双儿的那番对话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精神,所以她只是躺在床上只是略略点个头当做回答。 双儿收拾了地上的残迹:“小姐我先去看看大夫有没有来。” 她刚回到外间,小雅就端着盆热水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背着箱子的大夫,两人险些撞到一块去,小雅“哎呀”一声,赶紧刹住脚,把盆子举到头顶上。 双儿一时不知道是该拿小雅怎么办才好,到最后还是板起脸,无奈道:“小雅你怎么还是这样冒冒失失,万一这要是水洒在了小姐身上那可怎么办?” 小雅缩缩脖子吐吐舌头:“我跑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在小姐面前我自会注意的,而且小姐伤得这般重,我就想着要赶紧把大夫带回来。” 双儿只得摇头:“快去快去,大夫我家小姐就拜托你了。” 小雅已经开始往内间走去,心里装着秦冉冉的伤势,嘴上随意对双儿敷衍道:“嗯呢,双儿姐姐我知道了。” 一挑开那卷珠帘,小雅不自觉的就变得轻手轻脚起来,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一圈才走进去,将水盆放好:“小姐,热水来了。我先帮你擦好后再让大夫进来。”说着就要动手去拧布巾。 小雅看着秦冉冉身上的那些淤青就觉得无从下手,她不知道襄王跟她到底是多大的仇和怨,竟然对他的妻子下这般的狠手。 布巾碰到额头伤口的那一瞬间,秦冉冉止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小雅忙给她吹了吹。过后更是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去擦秦冉冉的伤口,而且还要时不时的吹一下,生怕又弄疼了秦冉冉。等给秦冉冉擦完整个身子,水盆里的水也被染成了红色。 大夫看过后就让双儿跟他一起到医馆抓药去了,秦冉冉之前有着不小的洁癖,爱干净惯了,小雅就想着等大夫看过之后再帮秦冉冉擦一遍全身。哪曾想,刚拿起帕子,就听见—— “出去。”秦冉冉声音很低,气息还不稳有些喘,语气却不容置疑。 小雅抿抿唇,还是放下手里的东西:“那奴婢先退下了,小姐待会要是有什么,就叫一声奴婢,奴婢就在外面侯着。” 秦冉冉不再说话,小雅只好踱着步子出去,这偌大的王府中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秦冉冉虽然是秦国公之女,也是王府现在的当家女主人,可那有怎么样呢?她看着秦冉冉自嫁人后从以前那个爱笑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般躺在床上破碎的人偶娃娃。 这皇家事还是少沾为好,秦冉冉这辈子都怕要是被困在这一处王府里了吧。 秦冉冉能够再次下床时已经是三日后了,她一能下床就带着婢女回了秦国公府。 在三日前她就彻底认清了襄王的真面目,怕是慕容月的死指定也跟襄王脱不了什么关系。 她不想像慕容月一般,被襄王这样一直欺辱下去,到最后什么也不剩还把身上最后的这条性命都交代给了襄王。 她这次回秦国公府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找父亲,让他做主让自己与襄王和离! 秦冉冉刚一见着秦国公,眼里的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她飞快的跑到了秦国公面前,直直的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女儿还请父亲为女儿做主!” 秦国公第一次见到自己一向宠爱的二女儿如此本般委屈的模样,当场就气极了,把秦冉冉从地上扶了起来,让她做到一旁慢慢跟自己说。正好沈氏也在一旁,他们都会为秦冉冉做主的。 秦冉冉一边哭,一边跟秦国公和沈氏二人道出了襄王这些日子的行经。对她不是打就是骂,说到最后,她还掀起了衣袖,让秦国公和沈氏看自己藏在衣袖的淤青,皮肤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瞬间,秦冉冉像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突然打了一个哆嗦。 沈氏早在看到秦冉冉一身伤痕的时候就没了理智,她跪在了地上,一连给秦国公磕了几个响头,“老爷,妾不曾求过你什么,但妾这次求求你做主让冉冉和襄王和离吧!冉冉是你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宝,你忍心看着她嫁人之后过得竟是这种生活吗?” 秦国公闭上眼睛,不愿再去看面前的沈氏。他又何尝不会心疼冉冉,这是这襄王他实在是惹不起啊! 第一百八十章 救下小云吞 重新再睁眼时,秦国公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看向秦冉冉的目光,眼中再无怜惜,只有坚定。 秦冉冉心里一咯嗒,她自幼在秦国公膝下长大,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秦国公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望向秦国公眼里的凄凉更深了。 秦国公转头看向秦冉冉,秦冉冉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将前襟打湿了一大片。 他纵使是再于心不忍,此刻也只得狠下心肠开口劝道:“冉冉你要知道,不是父亲不帮你。只是父亲真的无能为力啊!襄王是皇亲国戚,父亲只是一介官员,这事哪怕是说到太后面前,仅凭一面之词,太后信的也只会是襄王。所以你再忍忍吧……” “父亲!您说说女儿该如何去忍?女儿以为没了慕容月那个碍事的贱人,襄王会把女儿升为正妃。” “可过了那么久,襄王依旧没有动静,他嫌弃女儿只是个庶女,抬上正妃会上不得台面!” “对女儿的态度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现在更是稍有不顺心就对女儿拳打脚踢!您说说,女儿到底该如何去忍?” 秦冉冉起身逼问秦国公,字字泣血,逼得秦国公不愿再去看这个女儿,只得转身离去。 秦冉冉盯着秦国公离去的背影,突然身上的力气都跟着秦国公离去一起被抽走,坐倒在地上。 沈氏不愿见自己女儿这般失去生机的模样,她爬过去抱住了秦冉冉,把她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低声安抚道:“没事的冉冉,没事的冉冉,你父亲不管你,但你还有娘亲。娘亲来帮你,娘亲不会再让襄王伤你一分的。” 秦冉冉不清楚沈氏到底会用什么法子护住自己,但她一向信任自己的母亲,就没再继续问下去了。 宇文染伤势有好转后在西域又修整十数日,又将善后的事处理完,宇文染将原本的朔城军留下,又将从四境调遣过来的军队就地集散,就带着亲军南上,向京城进发。 小云吞早在宇文染中毒醒来那日就被接回了宇文染的王帐中,宇文染几月未见小云吞,伤势有好转后更是把小云吞整日抱在怀里,在军营里到处去炫耀自己的这一宝贝女儿。 军中的将士大多数都是还未成婚的大老汉们,平日里只能跟自己一样的大老爷们混在军营里,哪里会有机会见得着小云吞这般可爱的奶娃娃。 但碍于她是宇文染捧在手心上的公主这一身份,加上平日里一群汉子粗鲁惯了,下手没轻没重的,他们也不敢上前去看看孩子,就怕自己吓着了这个奶娃娃。 在路上行了半个月,快要抵京之时,已经是十一月了。 离京之时还是夏季,现在回来时已然是冬季了,路上的树木也早已换上了银装素裹,小云吞头次见到雪,难免有些兴奋,顾言月怕她打扰到宇文染处理奏折,就让秦若若将她抱去了另一辆马车里跟她和何方彦待在一处。 “吁~”前面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声,马车咣当一下停了下来,顾言月忙扶住车壁稳住身体,掀帘望去,前面的骑兵步伐有些混乱,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宇文染话头忽然顿了顿,心念电闪,忽然猛一抬手,拧身将顾言月从窗户前拉了回来,重重的扑在马车上。 顾言月的反应只比他慢上一瞬,接着宇文染的力抱着他翻了个身,避在桌案下。 一排泛着冷光簇亮的驽箭,,狠狠刺破了马车的木板,扎在车壁上。 马车外响起焦灼厉喝,顾言月缓过一阵力竭的头晕,呼了口气:“阿染你的伤口没事吧?” “没事。”宇文染低声,“你怎么样?” “不要紧,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刺客。” 宇文染握了握顾言月的手腕:“我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先待在这里不要动。” 顾言月按住他肩膀:“我跟你——” “什么你跟我?”宇文染失笑,捏了捏顾言月的鼻子:“你之前擅自离宫混进军营这个朕还没有跟你算,你现在就给朕好待着这里,要是朕回来后看见你不在这儿,就等着回宫后好好跟你算一下账吧。” 宇文染极少会在顾言月面前自称是“朕”,一般都是自称是“我”。 顾言月缩了缩脖子,意识到这次宇文染是真的没跟她开玩笑,就乖乖的窝在桌下,就差举手冲着宇文染发誓她真的会乖乖的了。 宇文染出去的时候刺客已经被白佑瑾绑了起来,扔在了地上。 白佑瑾早年在江湖混迹的时候,虽说在江湖上大多数人士都想求她为自己做一个机关武器,但也有不少人对她怀恨在心,刺客来刺杀那都是家常便饭,那捉刺客,早捉熟了手。 一个个挑了手筋脚筋、卸开下巴免得咬舌头吞毒囊,攒着手脚捆了整整齐齐的一排。 宇文染走下马车,看见身后那辆马车已经被劈了开来,目光倏而一凝,大步过去:“白前辈你们没事吧?” 白佑瑾扬了扬下巴,抱着手臂示意宇文染去看那地上一排被捆的死死的刺客,“你看那样,我们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宇文染看见白佑瑾身后被秦若若抱在怀里里毫发无损的小云吞,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白佑瑾斜眼看了眼地上的刺客,道:“那这些刺客你打算怎么办?” “先押入大牢,让都虞候亲自审问。”宇文染道:“眼下离京城也不远了,白前辈你们就先上我跟阿月的马车待着吧。” “那你跟我徒儿上哪儿待着?” “我带着阿月骑马便好。” 略过刺客这个小插曲,宇文染与顾言月同骑一马,南门之外,百官相迎,行军路上奔波,众人也已疲惫不已,犒赏大军和几位将军的功绩,宇文染则是留待明日上朝再行封赏。 京城百里之内不许屯兵,左右护军带着大军在在原本的城外大营重新扎了营,家就在京城中的将士,便直接回家去了,都虞候因为刺客一事,还没来得及歇息就急急赶去了天牢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 贬为通房 顾言月的寝宫前装点一新,挂着大大灯笼,看来即使是顾言月这个主人不在,在未央宫伺候的宫女也有在好好打理这未央宫,顾言月和宇文染远远的就看到一大群人站在门前。 “恭迎陛下、娘娘回宫!”一大群宫女和太监站成两排,看见宇文染和顾言月进来后一同跪了下去。 顾言月即使穿来了古代那么久,依旧还是不怎么习惯古人动不动就行礼的习惯,看着面前跪了一群乌泱泱的人头,她忙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谢娘娘。”得了顾言月的命令,那些太监和宫女们这才起了身,站到了一旁等候顾言月和宇文染的吩咐。 未央宫中的一草一木皆没有什么变化,半年不在,有一种奇异的陌生又熟悉之感。 两人坐了一天马车,又在城门前折腾许久,甚是疲累。宫女们早已备好热水。两人一起洗了个澡,期间宇文染不要脸得凑到自家皇后身边亲亲摸摸,却被推到了一边,不死心的又蹭了过去。 “我现在,没力气。”顾言月挣了挣。 宇文染把顾言月揽回了自己身前,低头轻轻啃咬着那白皙莹润的肩膀,含糊地说:“阿月,我知道你累了,我就抱抱不动手,嗯?” 宇文染一向说话算数,顾言月得了他的承诺就不再去管他了,没想到他最后的确是没进去,但也把她折腾的不轻。 最后顾言月连出浴桶的力气都没有了,宇文染满足地亲了亲怀中人泛红的眼角,抱着她跨出浴桶。 顾言月浑身酸软地趴在宇文染的肩头,原本就长途跋涉疲累的身体,如今连根手指也不想动了。 “饿了吗?我让她们把饭拿起来?。”宇文染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没力气,不想吃了。”顾言月伸手摸着身旁的枕头,然后往宇文染的怀里甩去,随后嘟哝着翻身往里面去了。 宇文染被枕头砸了个满怀也不生气,穿上内衫,趴在床榻上,连着被子抱住人亲了一口:“我喂你?” 说完宇文染便起身出了外殿,嘱咐了宫女几句,不多时,宫女端着一碗粥和两碟开胃的小菜放到了内殿的桌子上,低着头退出去。 宇文染把粥端上了床,美滋滋地把床上的人捞起来抱到怀里,捧着饭碗要喂怀中的人吃东西。 顾言月拗不过宇文染只得低头吃了一口,过后就要伸手去拿勺子,却被宇文染避开,“我喂你。” “我觉得今日刺客一事应该也于襄王脱不了关系,明日上朝你打算怎么办?” “只要都虞候今晚能拷问出什么证据来,明天上朝了就能先把襄王押入大牢,之后要怎么处置还得再计议一下。”宇文染自己吃了一口,又舀一勺给顾言月喂了过去。 顾言月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再吃了,“拓拔尘说的事的你也多上点心,要是能找到证据,这样就算是太后护着,襄王也难逃一死了。” 宇文染就自己把剩下的吃了,含糊的应了一声,“明日我会让那个来刺杀我的副将与襄王当朝对峙。” 次日,宇文染穿上了的象征着皇帝身份的明黄朝服,再次坐在了金殿之上。 宇文染先是召了这次讨伐西域有功的将士进了大殿,依次论功奖赏,朝中大臣也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襄王低着头,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陛下昨日刺客一案,臣已经找到了幕后主使是谁!”都虞候突然出列道。 皇位上的宇文染没什么神色,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谁?” “是秦国公府上的妾室,也是襄王府上侧妃娘娘的生母——沈氏。”都虞候把审问了一夜的证据交给了一旁的太监,太监又给宇文染呈了上去。 朝堂上突然静了下来,都虞候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顿时一变,皇上昨日回京路上遭遇了刺客?! 宇文染将那卷宗细细看过后,渐渐蹙起眉,:“沈氏涉及买凶谋害朕与皇后性命一事,证据确凿,即刻押入大牢,不日后斩首。” 说着,眸色深沉地看了襄王一眼,继续道:“朕怜秦国公嫡女西域救驾有功,功过相抵,此事就绕过秦国公府。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就罚秦国公全府一年禁足,俸禄减半。还有沈氏品行如此,那么身为她的女儿秦冉冉也就不得在坐在襄王侧妃这一位置上了,贬为通房妾室。” 秦国公如遭雷击地看向襄王,而襄王自己也顿时白了一张脸,他不知道秦冉冉的生母竟给他惹了这样一桩事来。 宇文染坐在上首自然能将下面的一举一动都收尽眼中,他眼里噙着笑,“襄王不会怪罪朕插手你府中的事吧?” 襄王也出了列,虚伪的道:“臣自然是不会怪罪陛下。”只是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的滋味。 当朝堂上的群臣以为今天就要退朝时,宇文染拍了拍手,这时御林军从殿外押入一个战俘模样的人,后面还跟着西域的王子拓拔尘。 襄王在看清被押进来的人过后,眼中的杀意奋起,那人就是他安插进宇文染大军中的人,在刺杀宇文染过后就没了音信。他多次派人企图进入大营去探查都无果,他以为是宇文染下令杀了他,没想到宇文染竟然把他藏了起来。 那人刚被御林军放下,就往前爬了几步越过了襄王,朝着上位的宇文染连连磕了几个头,“陛下……我什么都交代!我什么都交代!求您放过我一命吧!” 在任务失败后,他就一直被宇文染的亲兵独自关在了营帐内,期间有襄王派来的人来找他,他以为是襄王派来救他的人,没想到却是来杀他的,要不是宇文染派在外头守着他的士兵,不然他现在就不能跪在这里跟宇文染说话了。 宇文染扬了扬下巴:“说吧。”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襄王指示我的,陛下你一定要相信我!都是襄王指示我做的!我手上还有襄王给我的令牌放在了我在京城中的住宅处!” 第一百八十二章 摸鱼 “陛下,臣也有事要禀报!”拓拔尘也站出来,朗声道,“臣要交代的是襄王在战事开始前派人来到西域要与臣联盟一事。” 这一事宇文染昨日才听顾言月提起,没想到拓拔尘今日会站出来揭穿襄王这一行径。 堂下的群臣没想到今日上朝那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劲爆,先是秦国公府上的妾室买凶刺杀皇上皇后一事,紧接着襄王也被揭露在军营中安插人手刺杀皇上还和西域王子战前结了盟。 这秦国公该不会是襄王一派吧?要不然怎么会出事都这么凑巧都在同一天了,而且干的都还是差不多的事。这秦国公府上的妾室也是愚蠢,那人襄王都没刺杀成功的皇上还要巴巴的往上凑,做事也不做得干净些,被都虞候一拷问,什么都招了出来。 宇文染眸色平静地望着站在大殿中央的弟弟,看不出喜怒,“襄王对于那人和拓拔王子所说一事可有什么要说的。” 襄王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臣弟认为清者自清,臣弟没有做过的事是绝对不会认下的。”说着连磕了三个头,声音也带着些哽咽。 宇文染敛了笑意,却不发一言,看着襄王的应对。 “在陛下出征的这一段时间里,臣弟自认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若是仅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就对臣弟定下这莫须有的罪名,那么臣弟是坚决不会认下的!” 朝臣一时都静默了,这襄王在陛下出征这一段时间里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的确如他所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要是宇文染一回来就把他下了狱,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秦国公见没人说话,想到自己今日下朝后就要被禁足一年了,就算是今日在朝上惹到了宇文染也是无惧的,便缓缓开了口:“臣认为襄王说得极是,既然拓拔王子说襄王于他结了盟,拓拔王子可有什么信物能拿出来证明此事?” 拓拔尘摇了摇头:“并无,当时为了谨慎起见,我与襄王派来的人只是口头上达成了同盟的合作,并无任何信物。” “那既然如此,拓拔王子这是即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就要来诬陷我朝的襄王意图通敌叛国吗?”听了秦国公所言,朝堂上登时乱作一团。 “都给朕闭嘴!”宇文染揉了揉额角,冷喝一声。 “皇上息怒!”朝臣顿时跪倒一片,站在中央的拓拔尘自然也跟着跪下来, 宇文染凌厉的眸光扫过自作聪明的秦国公,转向了跪在地上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襄王,“既然襄王说自己是无辜的那就去大理寺走一趟吧,朕相信襄王如果是清白的,那么大理寺卿一定会还襄王一个清白的。” 襄王对着宇文染的方向磕了几个头,“臣弟谢过陛下愿意给臣弟这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这边朝堂上风起云涌,那边襄王府之中的气氛更是诡异。 襄王府上的人得了朝堂上的消息就去禀告给了秦冉冉,秦冉冉得知了自己母亲已被下狱不日就要被斩首的消息,身体突然一踉跄,堪堪扶住了桌子的边缘才站稳。 还没等秦冉冉消化完这一消息,就又听见了自己被贬为通房妾室并且还是陛下亲下下令贬的这一噩兆,接着管家又说出了襄王与西域王子密谋一事,突然西域王子翻脸不认人,把襄王给拱了出来,此刻也一同被入了狱。 这些重磅消息一个接一个砸向了秦冉冉,这样一对比下来,她都觉得秦国公全府被禁足一年,俸禄减半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听见襄王入狱一事,她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听清襄王是因为什么入狱后,她又开始忧心了起来,这要是襄王通敌叛国这一罪名被确认的话,襄王死,那么她也跑不了。 而且她还知道自己母亲说要帮她重新赢回襄王的心就是又找了几个杀手一起去刺杀秦若若,却没有料到秦若若不在京城竟然跑去了西域,杀手找到她的时候,她的马车就跟在宇文染和顾言月的身后。 没想到秦若若没死,反而那些杀手差点伤到了顾言月,所以宇文染才会大怒,给自己母亲安上了谋杀皇帝和皇后的这一罪名。 想到这里,秦冉冉的眼中出现一抹瘆人的怨毒,秦若若这贱人就是命大!要不是她和那同样是贱人的顾言月一直都不死,她的母亲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即将要面临死亡。 还有要不是顾言月当时在秦国公府上倒插一脚,自己的母亲就是正妻,自己现在就是嫡女。要是自己还是嫡女,在那慕容月那个贱人死后,襄王为了跟秦国公府的合作更进一层楼,怎么可能会不立自己为正妃。 等管家出去后,双儿看着秦冉冉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忙出声安慰秦冉冉道:“小姐小心身子,大夫说了小姐您现在还不能情绪太过于激动。” 秦冉冉心烦,恨得把指尖都掐进了肉里,“双儿,你去把母亲之前给我带着身边保护我安全的奴婢喊过来,我有事要吩咐她去做。” 下了朝,宇文染不理会朝臣们替襄王求情的声音,宇文染跟拓拔尘打了个招呼,便回未央宫去了。 “阿染,我总觉得一定要先去找那些能够定襄王罪的证据。”顾言月听了宇文染说朝上的讲述,沉吟片刻道,“事关重大,我总怕要是晚了,等襄王一派销毁了证据,错过了这次怕是以后就再难找机会把襄王名正言顺的拉下去了。” 宇文染点了点头,宇文染跟顾言月夫妻两个一直聊到午饭时间,顾言月这才反应过来,宇文染今日竟然没有去御书房,而是直接回了未央宫。 “我底下那么多的官员,又不是事事都要我办,更何况今日出了两桩如此之大的事,朕需要给自己压压惊,才能促进日后朕更好的去处理奏折。” 宇文染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他猜到今日都虞候今日就能把昨日的幕后凶手给找出来,就提前安排好了官员们今日帮他代批奏折。 直到坐到饭桌前,顾言月对于兢兢业业的宇文染也会摸鱼逃班这件事还是惊讶不已。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为她争执 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觉得宇文染是个十足的社畜,这要是放在现代,是员工一定会让老板很喜欢。 如果是老板,那么底下的员工一定会苦不堪言。 但宇文染最终还是没翘太久的班,午饭过后就回御书房去处理之前出征时落下的政务了。 但刚到御书房就被太后那边派来人的请了过去,宇文染一到慈溪宫,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宇文染刚一进去就看见地上的一片残迹,太后面前还跪着一排子的宫女,理了理衣襟,才转目看向脸色阴沉下来的太后:“母后如此动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太后冷笑:“难为皇帝还记得哀家这个做母亲的。” 宇文染蹙眉,“朕有些听不太懂母后到底再说什么?” “皇帝出征回来要不是哀家派人亲自过去请,皇帝怕是早就忘记了哀家这个做母亲的吧?还有皇后也是,为了一己私情擅自抗旨离宫跟随大军出征可还有半分一国之后的礼法,将国家大事视为儿戏,此举应当严惩。” 宇文染抬头看向太后,在听到“严惩”二字的时候,眼中浮现出了明显的杀意,但很快就被他隐藏了下去,太后怕是为了襄王一事,挑不出他的错,就拿他的阿月来开刀。 “皇后随军,并非为了一己私情,”宇文染想起刚刚顾言月劝诫的话,压抑着怒气道,“皇后聪慧过人,大军这次得以取胜,全靠皇后。” “皇帝是在说笑吗?”太后自以为宇文染避重就轻就是自己占了理,冷笑一声道,“天下有识之士那般多,皇帝是说他们都比不过皇后一介养在深宫中的妇人吗?”这话中的恶意十分明显,意指宇文染带着顾言月一同出征不过是贪图美色,连带着顾言月也被侮辱了个彻底。 “皇后跟随朕出征是朕准许的,朕怕母后不同意所以才让人跟母后说朕下旨禁足了皇后。”宇文染眸色深沉地看了太后一眼,淡淡道:“母后今日找朕来不单单是想跟朕说皇后离宫一事的吧?母后要说什么就直说吧,不必如此跟朕拐弯抹角。” “皇帝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哀家也不绕弯子了。”太后见宇文染戳穿了自己的心思也不恼,只是扶了扶头上的发簪,“皇帝身为一国之君,如此这般轻易的听信了旁人的话,证据不足就把自己的臣弟押入大牢,严刑拷问,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母亲的吗?” 宇文染敛眸不语,不去接太后的话。 太后等了半天,也不见宇文染出声把话往下接,大殿上突然静了下来,,使得她颇有些尴尬,只得硬着头皮接着说:“你今日若是不把你弟弟从大牢里放出来,那么就将哀家也一同关进去吧!” 这话出口,宇文染不由冷笑一声,斜眼看着上位的太后,就如她自己刚刚所说哪里还有半点一国太后的礼仪,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的上不得台面,也不知道自己父皇当初是不是瞎了眼,才立了个这样的皇后。 虽说他对太后早有不满,但面上功夫做足的:“朕待会就下令将襄王从大牢里放出来,要是母后不放心的话,等他从大牢里出来了,朕先让人把他送进宫中来,待母后见过后,再让人把他送回襄王府,母后看这样可好?” 太后冷哼一声,对宇文染这个安排还算得上满意,只是还是有些不满,“你现在就当着哀家的面下令,然后等你弟弟从大牢里出来后你再回去。” 宇文染依言,叫来了郑海,“郑海你跑一趟大牢,把襄王从里面接出来,直接接到慈溪宫来。”宇文染吩咐下去后,就没接着再留在慈溪宫里了,他怕他待会看见襄王会忍不住一拳揍上去。他出了慈溪宫也没回御书房,而是径直回了未央宫。 顾言月见宇文染那么快又返了回来,有点摸不着头脑,“是什么东西忘了吗?” “没有,只是想你了。”宇文染垂下眸子,小声说道。 顾言月起身抱住他,把头搁在宇文染的肩上:“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不顺心的事了?” “母后让我把襄王从大牢里放出来了。”宇文染顺势抱起她回到里面,顾言月在想事情,也没有怎么反抗,任由他一路抱了回去,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内殿的大床上,还被宇文染压在了身下。 “又发什么呆?又在想襄王的事吗?”宇文染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眉眼。 “这次放过他了,以后他肯定就会更谨慎了,怕是再难抓到他的把柄了。”顾言月抿着唇,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宇文染俯身,细细地轻吻那微微颤动的睫毛,轻声在她耳边道:“没事,我已经派人去搜集证据了。” 顾言月抿了抿唇,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坐起身来:“好了,事情说完了,你也该回御书房处理政务了,别打扰我午睡。我可不想被传去什么妖艳惑主,从此君王不理政的流言。”说着顾言月就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包成个圆团,把宇文染隔在了被子外面。 宇文染隔着被子低头亲了亲顾言月,失笑道:“我刚才让郑海去御书房把奏折拿到未央宫来了,你睡你的午觉,我就在外面批奏折,睡醒了睁眼就能看见我了。” 顾言月翻了个身,往里面滚去了,隔着被子在那嘟嘟囔囔,“谁想看见你啊,快去批奏折。” 宇文染出外间去批阅奏折了,顾言月这才把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只是今天中午迟迟没有睡意,在床上枯躺了一中午,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个清楚。 首先是襄王与拓拔尘联盟,说是如此说,但拓拔尘跟自己说,他只是假意跟襄王结盟,待他打赢了仗自会冲进京城,杀了襄王,替宇文染解决这一隐藏的祸患。 其次是襄王在军中安插了人,那日与拓拔尘谈判时跟着的副将就是其中之一。等襄王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她要让宇文染好好的查查军中士兵的底细,这种事情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争吵 再者还有秦冉冉生母买凶刺杀秦若若一事,根据秦若若之前跟她说的,在京城时秦冉冉就是找沈氏买凶来刺杀过她,她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带着小云吞赶到了西域。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让宇文染派下去的人赶紧找出襄王叛国的证据,这样才能赶紧定襄王的罪。不然等他从大牢里被放了出来,就能派人先一步去把那些还残留的证据都抹掉了。 有了主意,顾言月也没继续在床上躺着,她起身小理了下衣裙和鬓发就撩开珠帘出外间去找宇文染了,“阿染你派下去的人可有找到什么线索回来?” 宇文染放下手中的笔回头看向顾言月,看着顾言月那双滴溜溜的眸子,眼中浮现一丝笑意,他朝顾言月招了招手,“阿月过来。” 顾言月依言走了过去,宇文染伸手将顾言月揽进了怀里,牵起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暂时还没有,阿月莫急,襄王出了大牢还要来宫里跟太后见过之后才会襄王府,这一耽搁,怕是没那么快能派人去销毁那些证据。” 顾言月垂下眼眸,窝在了宇文染的怀里,她总觉得这事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过去的:“但愿如此吧。” 襄王出了大牢后直接被郑海带进了宫中,这一路上的确是没有接触旁人的机会。但宇文染算少了襄王就连太后的寝宫里都安插了人。襄王把早就准备好的字条塞给了慈溪宫门口的一位小宫女的手里。 他们配合的很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被后面的郑海看破。 待襄王进去后,宇文染吩咐的郑海都已经做完了,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慈溪宫了,跟太后行过礼后就告辞了,走到门口原本站在慈溪宫门口的小宫女就没了影子。 刑部尚书回到府后,收到一个字条就匆匆撇下夫人离府去了。 副将自被押回京城后连日受刑,蓬头垢面地戴着枷锁得关在了牢房里,今日早上因为要到朝上也见宇文染,这狱中的狱卒才给他收拾了一番。这会刚一被押回大牢就奉大理寺卿的命又将他审问了一番,此刻副将正奄奄一息的靠在墙边。 听着有人走过来,接着打开了狱门,罩住他的脑袋,把他拖了出去。 副将被拖着走了一段路后,被扔在了地上。周遭安静,只有墙角边传来的滴答着水声。 副将从地上爬起身,罩着黑布袋问:“谁?” 墙边的水珠一滴接着一滴的劈在地上,周边全是漆黑一片和四周安静的环境给了副将一种这里只有他的错觉。 副将脊背发凉,他撑起了身子,试探地说:“……大理寺卿?” 可是仍然是一片寂静无人回答。 副将喉间滑动,摸索着往前爬去,撞到了铁栏。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稳住身体,又将身体掉了个头,换个方向继续爬去,喊道: “不是大理寺卿,便是襄王!襄王哪怕是到了大牢也是这么豪横的吗?若是被自己做的那些事被陛下查清了,也不知道襄王还能再接着这皇室的身份豪横几时?” “襄王你说话……说话,怎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戳穿了心事害怕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让人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以为你不出声,我便猜不到你是谁了吗?还是以为我会怕了吗?我告诉你我会不怕的,我不怕……我不怕!”说到最后副将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无边黑暗的恐惧感。 突然有人按住了副将的身躯,把他死死的按在了地上,随后将套在他头上的布袋扯了下来,副将入目便看见了正前方坐在椅子上的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一身官袍,搭着椅把手,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被按在地上跟只土狗一样的副将。 副将在看清坐上到底是何许人也后,沙哑的喉间逸出笑声,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开背后那两人的束缚,挤着脸,阴声说:“方博逸竟然是你……你不过也是襄王手下的一条狗,如今还能好好的坐在那里是因为襄王还没放弃你,皇上还没发现你。但也快了……等皇上查清襄王叛国一事,下一次在这里跪着的人就是你了。” 方博逸依旧一言不发,听着副将骂得越狠脸上的笑意更甚,但笑意不及眼底,盯着副将的眼神只余下黑漆漆的注视了。 副将甚至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的破绽,方博逸自始至终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一点感情外露。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副将沉下目光,抬起头盯着方博逸,“你是襄王派来杀我的吧?你的主子还说了什么,你也一道说了吧。” 方博逸终于有了反应,他开口缓缓道:“是的,云珩你选择背叛襄王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你本来可以死得痛快点的,但因为你背叛了他,所以他决定让你好好的‘享受’一下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李云珩听了方博逸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低声笑起来,略显癫狂。 “你以为我死了襄王以后逃得了吗?我今日的下场就是来日襄王的下场。博逸,你我同僚一场,我在死前奉劝你一句,还是尽早择主吧,不然你早晚也会跟我一样成为襄王的弃子的。” 方博逸也笑了起来,思索一般地靠在椅子上,说:“我不会的,这种下场的只会是你。” 说罢,方博逸起身,指间拔出了别在了腰间的刀刃,架在了李云珩的脖子上,“看在你我同僚一场的份上,我就忤逆襄王给你一次痛快,并且保证死后会是全尸入土。” 李云珩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方博逸果然言出必行,寒光一闪,李云珩就直直的倒了下去,脖子上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方博逸拿出衣襟里的帕子仔细擦拭过刀刃后把它重新收入刀削中,再抬手时,李云珩已经没了气,他嘱咐将李云珩带过来的那两人道:“从我账户上领点银子,买副好的棺材把他埋了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拓跋尘觐见 李云珩在狱中突然横死的消息被狱卒传回宫中的时候,宇文染正在批阅奏折的笔“啪”的一声就掉在了桌子上,把那份奏折上的字迹全都晕开了。 顾言月蹭的一下从旁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想太多就大步上前去紧紧抓住了狱卒的肩膀,就差把指甲刺进他的肉里了,“他怎么可能会在狱中横死呢?今日都有谁见了他?” 狱卒没想到顾言月会如此激动,他从进入大殿之后就一直低着头,在顾言月抓上他的那一瞬间,宇文染灼热的视线也一同扫了过来,他把头低得更低了,想要就地消失,小声道:“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今日都分别提审了李云珩。李云珩是在刑部尚书提审时突发疾病去世的。” 到最后的声音就跟蚊子似的嗡嗡的,很小声,顾言月把耳朵凑在了他的嘴边才勉强听清了他到底说些了什么。 此举映入宇文染的眼中,身上的醋味是越发大了,顾言月突然一哆嗦,松开了握着狱卒肩膀的手,然后将自己的距离拉到跟狱卒两尺后,她才停住了脚步。 狱卒一直感受着宇文染气场的压迫,一直不敢抬头,只得一直跪在地上不断的发抖。最后还是顾言月看不下去了,才先叫他出宫回大牢去了。 “阿月,此事你怎么看?”待狱卒走后,宇文染把顾言月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拉过顾言月刚刚碰过狱卒的手用力地搓着。 顾言月的手被宇文染搓得生疼,但也不敢开口喊疼,只能老老实实受着,“这事情肯定没有那么巧,怎么可能就恰巧碰上刑部尚书提审的时候出的事呢?” 宇文染把顾言月两个手都搓红了这才停了手,“这刑部尚书怕也是襄王的人,眼下线索断在了李云珩这里,我派去的人也说在李云珩京中的住处没有翻到信物一类的东西。怕是早在李云珩在西域落网跟襄王失去联络过后,他就派人去把李云珩住处的信物拿走了吧。” “这襄王做事也太谨慎了吧,就算现在是有拓拔尘指认,眼下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确是做过此事,明日上朝他大可可以反咬拓拔尘一口,说拓拔尘输了仗,所以想要挑拨你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好借此让你们反目,使得中原大乱,他好趁机举兵攻打中原,一举拿下中原。你看我连说辞都为他想好了,这说辞一出,再加上襄王一派一附和,这朝中大臣哪个不服啊?” 顾言月握拳狠狠的砸向了一旁的小几,“他就是算准了我们奈何不了他,而且他还有太后护着,所以他才敢在朝中大放厥词,说自己未曾叛国过。” 顾言月越说越激动,又狠狠的砸了几下小几,就像一只炸了毛小猫,奶凶奶凶的撒着气,宇文染怕她再砸下去,别到时候桌子没事,先把手给砸伤了。就把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顾言月的后背,给她顺毛。 “要不直接一点,我直接一把火把襄王府给烧了。”顾言月细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你看哈,我把门一堵,火一放,襄王跟那秦冉冉可不得就活活烧死在襄王府里了,这世间也就少了两个祸害了。” 宇文染眼看着顾言月就要挣脱他去找那烧火棍和火柴了,忙一把把她重新按进了怀里,“阿月淡定淡定,反正那襄王中了秦小姐的毒了,也没几天可以活了,你就暂且先别动。要烧府也不用你自己动手,我去烧。” 顾言月听到襄王没几天乐园活了的字眼后才安静下来,答应道:“行吧,那我祝他早点能见到阎王。” 这话要是被襄王听到了,准保立马就被气的毒性发作,然后快速躺进棺材板里永世不得超生。 顾言月这边已经开始在畅想等襄王一命呜呼过后,她要给宇文染做些什么好吃的来庆祝一下那一刻的心情愉悦。 次日上朝时,襄王果然如顾言月昨日所言卖了一番好惨,要是顾言月在场都恨不得给他颁发一个古代最佳绿箭奖,这哥们儿怎么能那么茶呢?这要放在现代肯定也是个祸害,翘别人女朋友,一翘一个准的那种。 宇文染揉了揉额角,不想去理会堂下闹哄哄的场面,只是给郑海打了个手势,郑海意会,立即拉着嗓子喊道:“请——西域王子拓拔尘入殿觐见——” 拓拔尘这次是捧着降书进来的,一进来就跪在了大殿中央,低着头把降书高举过了头顶,朝着上首的宇文染磕了三个头,“我代表西域的全体子民来向中原的皇帝提交降书的,西域战败我在这里先谢过陛下的不杀之恩,西域也自愿成为中原的附属国,此后西域每年过年都会向中原进贡西域的东西。” 宇文染让郑海下去接过降书,大致的扫了一眼就道:“拓拔王子请起身吧。” 拓拔尘不肯,跪在地上接着道:“接下来的是我个人对于陛下个人的承诺,我拓拔尘今日在这大殿上发誓,以后若无中原皇帝宇文染的传唤,绝不踏入中原半步!” 宇文染满眼震惊的看向拓拔尘,拓拔尘对顾言月的心思他一直都是知道了。这次的战争也是因为顾言月,今日拓拔尘在大殿的这一誓言,完全就是在告诉他,他放下顾言月了,以后也不会接着纠缠她了。 拓拔尘立过誓后,这才从地上起了身,退了下去。 宇文染下了早朝,走到偏门那里刚好遇到了白佑瑾,他想到白佑瑾跟着他们进宫已有多日,但这几日里他和顾言月一直忙着襄王一事,压根没有时间去看看白佑瑾在这儿宫中生活的可还习惯。 他走上前去,跟在军营里边一样,给白佑瑾躬身行礼,“白前辈。” 没想到这次白佑瑾却不乐意了,撇着嘴把宇文染扶了起来,开口就是一句训斥:“这是在宫中,你就这样在外头给我行礼。这要是被御史大夫知道了,明日上朝有你好受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抱回来害羞了 宇文染不以为然:“前辈这都是虚礼,我不在乎,御史大夫爱说就让他去说吧,您值得我行这个礼。” 宇文染拉着白佑瑾躲到小门洞里,确认四下无人后,他才接着道:“前辈,我想破例封您为女官,这样也好方便您在宫中行走,您看怎么样?” 宇文染本着要给白佑瑾一个身份好在宫中行走和给白佑瑾破例封她为女官将她奉为座上宾的想法。没想到白佑瑾丝毫不领他的“好意”,直接就拒绝了,“你要是敢封老身为女官,老身立马就出宫回自己的那个林子里去。” 宇文染皱眉不解:“可前辈若是有了女官这一层身份利大过于弊,而且前辈身为阿月的师父,封了女官平日里还能帮衬一下阿月,前辈为什么要拒绝?” 白佑瑾寸步不让:“老身早在林子里的时候就跟你和老身的徒弟说过了,老身隐世是为了躲避那些是是非非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你要是执意要给老身封这个女官,老身现在马上就收拾衣物回那片林子里面去。” 宇文染拗不过白佑瑾,只得作罢。 册封女官这一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宇文染碍于被白佑瑾训斥过,一连几日都躲着白佑瑾,只是叫顾言月多去陪陪白佑瑾,别叫她觉得寂寞了。 “阿染,我这几日观察下来未央宫中出现了副生面孔的宫女。”顾言月喝了口茶,她自幼记忆力就好,对于未央宫的宫女只要见过一次后就不会再忘记了,前日在晚间上菜的时候,她瞥见未央宫出现了副生面孔。 未央宫一般来了新宫女都会先带到她跟前认认人,这次却没有,她心中有疑就去跟管事的姑姑对过后,她说这几日未央宫并未有来新的宫女伺候,怕顾言月不信,还把宫女的名册拿了出来给她瞧。 顾言月见名册上的名字都能跟自己记忆中的对上,就越发不得解了。 宇文染宽慰道:“可能是从别的宫调过来的宫女,姑姑还没来得登记。” 顾言月垂下眼眸,纤细的睫毛一抖一抖的:“但愿如此吧。” 宇文染累了一天了,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就先上床休息了。顾言月最近爱上了刺绣,今日绣的牡丹还有一点就能绣完了,她就想着在外间点一盏灯绣完再上床睡觉。 “娘娘,这是小厨房给您做的小食。”一个宫女把一碟小食放在了桌上,然后给顾言月福了一礼。 顾言月头也没抬,只是摆了摆手,“好,你先下去吧,这碟子我待会自己会收拾。” “是,娘娘。”那宫女嘴上说着要告退,实际上却慢慢的朝顾言月走去,突然间,那宫女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朝顾言月扑去了。 顾言月余光撇到了一抹银光,眼疾手快的从旁边抽出一把匕首来,“当!”一声清脆的声响,匕首被顾言月的匕首打到了地上,同时顾言月一脚踹过去,将那宫女一脚踹到了门槛边。 顾言月大步向前一把抓住那宫女的手腕,反手使了个巧劲就给拧到了身后,一字一顿道:“是谁派你来的?” 顾言月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把内间的宇文染也给惊醒了,宇文染半披着外袍从里面出来时,正好看到顾言月擒拿宫女的那一幕。 宇文染看着在门边顾言月手里的宫女,眼眸中涌出了杀意,大喊道:“来人——” 郑海在外头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只是宇文染和顾言月晚上一般都不让人进去伺候,以为只是他们两个失手打碎了什么东西,想着等明日宇文染起身后再叫宫女进去打扫。眼下听宇文染喊他进去,这才反应过来里面出了事。 郑海带着人进去的时候,宇文染已经把宫女从顾言月的手里移了过来,一脚狠狠的踩在了她的肚子上。 “陛下——老奴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责罚!”郑海先跪了下去,后面跟着的御林军也一同跪了下去。 宇文染冷眼看着自己脚下的那个女人,“那你们还跪在那里干嘛,还不赶快上来把她押下去问出到底是受谁的指使。” 御林军在应付刺客和杀手一向很有效率,熟能生巧,听着就要从地上起来把那宫女押下去时,顾言月突然出声了:“不用,把她押入柴房,本宫明日亲自审问她,还有今夜之事不许走漏半点风声,日后要是被本宫知道了就军法处置。” 御林军首领一时拿不准主意,碍于宇文染还在场就将目光转向宇文染,等着宇文染下令。 宇文染咳了几声,“嗯,就按皇后说的去做。” 得了宇文染的令,御林军们这才把那宫女押入了未央宫小厨房旁的柴房里面关着,还派了两个人在外面守着。 宇文染不再理会那些,抱着自己“受惊”了的皇后回到了内间,顾言月从开始就在想事情,没怎么去关注外界的事,等反应过来了宇文染已经把自己抱回了内间放在了床榻上。 顾言月的反应半了半拍,现在才顾得上问宇文染:“刚刚你是当着一群人的面把我抱回来的吗?” 宇文染把顾言月压在身下,点了点头。 “啊!”顾言月小声尖叫一声,恨不得就地挖个洞自己钻进去。 太羞耻了,太羞耻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宇文染直接抱走了自己,这是什么古早霸道总裁文的情景,顾言月想想都觉得尴尬,恨不得用脚趾直接扣出三室两厅来了。 她明天要怎么见人啊!说不准待会这事马上就会在未央宫里传遍了,然后不出三天就能传遍整个宫里了,她的人设啊啊啊啊!就这么塌了!? 宇文染撑起身子看着她,见顾言月真就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完全把这个压在她身上的夫君抛在了脑后,不由伸出手掐住了顾言月的鼻子。 顾言月呼吸被外力阻挡,只能张口嘴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的空气,才没叫自己活活憋死在宇文染手上。 宇文染见顾言月回过神来了,随后就把手松开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机关术 宇文染附身吻了吻顾言月光洁的额头,“睡吧,我守着你。”说完,把旁边的被子拉了过来,给顾言月好好盖上,怕她着凉还细细给她捂好了被子的四个角。 翌日刚好套上了是沐休日,宇文染搂着顾言月在床榻上睡到日上三竿,直到是宫女进来说是白佑瑾来了,宇文染才跟顾言月一同起了身。 两人梳洗完毕,惦记着白佑瑾还在外头等着,就也没叫人传早餐上来,先出去见白佑瑾了。 顾言月有些惊讶:“师父你怎么来了?” 也不怪顾言月惊讶,白佑瑾自从进了宫后就一直都在凤栖宫偏殿那里活动,最多也只是到偏殿的院子里转一转,从来都没有主动到过顾言月这个正殿里来,都是顾言月去找她的。 白佑瑾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喝了口宫女刚刚奉上来的茶:“坐下说。” 宇文染与顾言月依言坐下后,屁股还没坐热椅子连话都没跟白佑瑾说一句就被郑海来叫走了,说是前朝有事要他处理。 宇文染只能起身跟白佑瑾道了声歉,就带着郑海匆匆去了御书房。 待宇文染走后,顾言月先让伺候的宫女退了下去,白佑瑾才对顾言月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老身听说你昨日晚上被人行刺了?可有此事?” 顾言月一听,想也没想就直接开口问道:“师父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还有没有别的人知道了” “老身是在殿门口听见了,当时就两个扫地的小宫女在那里聊起这件事,说是昨天晚上特别惊险,要不是你跟宇文染反应快,不然就让那刺客得手了,是否确有此事?” “都是瞎说的。”顾言月不以为意的向白佑瑾解释道:“只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要想伤了我还是不可能的。” 她说的都是真话,昨日的那宫女只是有些武功的基础,要是真跟她打起来,不出一分钟她就能被自己制服住了。 “你这样老是遭遇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刺杀,老身也不太放心,要不老身在你这殿中多安些机关术。这样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都拦在殿外,也用不着你跟宇文染次次都要以身犯险去逮刺客。” 顾言月还有些犹豫,要是真在这儿殿中安了机关术,她倒是还好,进来只是时间问题,但宇文染和她宫女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也不一起都被拦在了外面吗? 还有,她身为皇后,每日都要接受宇文染后宫中的那些宫妃的请安,这要是装上了机关术,怕是那些宫妃也不必过来给她请安了,回头要是再传出了她善妒的名声,可不是又给宇文染抹黑了吗? 白佑瑾像是看出了顾言月心中所豫,出口道:“到时候老身将这机关的解密之术一点点交给你殿中伺候的宫女就好了,要是有别的人来找你,直接叫宫女领进来就行了。而且你跟宇文染也不能次次都碰上比自己武功差的人,这要是万一以后混进来一个比你跟他武功加起来都高的人到时候该怎么办?” 白佑瑾说得句句占理,顾言月觉得自己再拒绝下去,就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于是就应下了。 但她也没让白佑瑾一个人去装那些机关,自己也撸起袖子帮着白佑瑾打些下手,两人合作总比一人快些。 期间宇文染让郑海回来给顾言月报了个信,说是有紧急的事务要处理,这几日都要宿在御书房了,让顾言月不必等他回来吃饭和睡觉了。 顾言月那时手上正在忙着跟大师在设置一处的机关,噪音太大了,没顾上去听清郑海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听到了宇文染这几日不回来住的字眼。 想着宇文染几日不回来,也没想着要跟郑海交代一下要跟宇文染说自己的大殿上被白佑瑾设置了机关,回来的时候记得让宫女领着进来。 于是就造成了宇文染在御书房连续昼夜不分的加了好几天的班,夜里难得偷闲想要溜回凤栖宫抱着顾言月睡一个好觉时,突然发现自己连进都进不去。 等身后的宫女匆匆追上来的时候,宇文染已经黑着脸站在了第一道机关门那里许久了。 那宫女一边喘,一边跟宇文染解释道:“陛下……前几日娘娘的师父在娘娘的……宫里设了几道机关……为了防止刺客再进到殿内……奴婢刚刚想跟陛下说的……但没想到陛下走得竟这般快……” 那宫女缓过来后,就带着宇文染一路解着机关进去了,这一路大大小小的机关少说也有十几个,这也叫一点?几乎是每走两步路都遇上了机关拦路,这跟白佑瑾那座林子的内部压根没什么区别好吧。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这里的机关为了防止有些宫女学的慢,设置的比白佑瑾在林子里安下的机关要简单些。 那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以后要回阿月的殿里原本不过是几百米的距离,现在竟然要花上半个时辰的时间来走? 几米是顾言月前几日突然来了性质教宇文染的现代计数词,她甚至还教了宇文染现代的几句国粹,方便他以后要是工作太过辛苦,多骂几句缓解一下心情。 等宇文染走进内殿时,睡意已经全无了,几日未闭眼的人沉下脸来比平日还有让人害怕些。那宫女一回头就看见宇文染的那张黑下去的脸,就觉得心里直哆嗦,连带着手脚也抖了起来,帮宇文染解完最后一道机关的时候,她就想着待会要怎么找借口先退下了。不愿在此地继续感受着宇文染那“骇人”的气场了。 但那宫女想要退下的时机显然不太对,宇文染先前在解第一道机关的时候闹出了太大的动静,得了白佑瑾命的那些御林军和太监宫女们都以为是凤栖宫又进了刺客,白佑瑾也被惊动了,她带着浩浩荡荡赶过来时。那宫女正好把最后一道机关解了开来。 迎接宇文染的不是顾言月软香的娇躯,而是一道寒光从自己的面前劈过,显然里面的顾言月也以为是刺客进来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小云吞发烧了 宇文染反应极快,侧身堪堪躲过了顾言月的那抹银光,随后把顾言月从身后揽进了怀里,还把她手里的匕首给卸下来。 顾言月早在宇文染躲过他匕首的那一刻就看清了他到底是谁,看着白佑瑾带着人匆匆赶来,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看清了来人是谁,可白佑瑾来的时候宇文染就一个背影对着她,她以为是这次刺客能耐竟如此大,连她亲自设下的机关术都能一路破解出来,她化手为爪,眼看就要直扑宇文染背后的时候,顾言月突然喊了一句:“师父!师父!他是阿染!不是刺客!” 白佑瑾放下手,重复了一遍顾言月说的话:“他是宇文染?” 顾言月从宇文染的怀里挣了出来,顺势将宇文染推到了白佑的面前,好让白佑瑾和那些宫女太监们看清这真的是宇文染:“师父,他真是阿染!” 白佑瑾在看清宇文染的那一刻,眼眶中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大殿碰机关上干嘛?是不是做皇帝做得太闲了,想要转职来跟老身学机关术了?” 宇文染看向白佑瑾有些欲哭无泪:“前辈这真不怪我啊!我连续在御书房里挑灯了几天,好不容易得了空隙想溜回来抱着阿月舒舒服服的睡个觉,哪能想得到这大殿上被装了那么多的机关术。” 白佑瑾埋怨他,他还觉得委屈呢!谁家夫君跟他一样,想找自己夫人睡个觉结果发现比登天还难,就跟唐僧去取经似的。 顾言月一听脸上一下没绷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跟白佑瑾解释道:“师父这事怪我……我忘记派人去告诉阿染这凤栖宫装了机关,才闹出了这次的乌龙。” 顾言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宇文染听不下去了,当着白佑瑾和一众宫女和太监的面一把将顾言月搂进怀里,低头掐了一把顾言月的腰间,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前辈,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前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跟阿月也要准备回去休息了,前辈体谅一下我几天未合眼了,让我早些能够上床休息吧。” 顾言月忙挣开他的怀抱,耳朵泛起了一圈红晕,当着白佑瑾和太监宫女的面这般亲密实在难为情,但宇文染几日未好好休息,她也不好再甩开他的手。 白佑的看了一会儿,缓缓的露出了笑容:“那老身和他们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你们了,早些休息吧。” 白佑瑾走后,宇文染就松开了牵着顾言月的手,一言不发的走到床榻边坐下,不脱衣服也不躺下,就这样扬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顾言月。 顾言月心领神会,宇文染这是又不高兴了。顾言月摇了摇头,心道:怎么都那么大了,还这般小孩子脾气,就连小云吞都没他这个做父亲的幼稚。 但吐槽归吐槽,顾言月还是走过去坐在了宇文染的旁边,挽上了宇文染的手臂,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阿染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错在哪里了?” “错在……”顾言月突然顿住了,她也不知道错在哪里了,但先认错一定是对,“我错了,原谅我吧。”说完还讨好地蹭了蹭宇文染的手臂。 宇文染的脾气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基本上是顾言月一给台阶,他就顺着跑了下来:“赶紧睡觉吧,阿月我快困死了。” 顾言月摸了摸宇文染的头,就任由他把自己压在身上,七手八脚的缠上了顾言月的身体,宇文染发出了一声满足的感叹,“舒服!” 这做个贤明的皇帝也忒不容易了,一忙起来就一连几天见不到自己的皇后。要是可以,他想做个昏君,这样每天都能抱着自己的皇后睡到日上三竿,还不用每日待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就连沐休日也休息不了。 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宇文染早起上朝时,顾言月都会嘱咐他多加件衣裳,别到时候着凉了,难受的还是自己。 没想到宇文染天天一身单衣没着凉,小云吞日日穿得厚实却着了凉。 那天顾言月刚送宇文染出了殿,正想要回去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宫女就抱着小云吞匆匆来找顾言月,说是小云吞今早起来发了热,一直哭闹着要找娘亲,她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抱着小云吞过来找她了。 顾言月接过小云吞的时候,发现小云吞的体温高的烫人,她忙叫人把秦若若偷偷请进宫来。 这也不是她舍近求远放着宫里的太医不要,反而要让人到宫外去把秦若若请进宫来。 一是秦若若医术比宫中的太医还要精益些,若是让太医来诊断,没个一个像我想必是好不了的。 她都怕喝那些苦不拉几的中药,更别说是小云吞了。要是连续一个星期都要喝那中药,可不得腌入味了。 二是宫中的太医不一定都能靠得住。她刚穿过来时,宇文染中毒那么久,喝了那些太医给他开的药,非但没有起色,反而毒越中越深了。 她从那时就怀疑太医院的太医不一定都能靠得住,但当时宇文染并无多少实权,后面宇文染有了权后,她又结识了秦若若,久了也就放下想要让宇文染彻查太医院的想法了。 秦若若来看过后,发现小云吞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小孩子换季抵抗力差,多穿点衣服闷出一身汗来就没事了。顾言月叫人急里急忙的将她从秦国公府上带出来,她还以为是小云吞生了什么大病,宫中太医都治不了。 没想到就是一个小病,但凡她再晚点进宫,小云吞被顾言月闷出一身汗了,不等她进宫,小云吞的烧也就退下去了。 秦国公全府都被宇文染下了禁足令,秦若若是偷溜进宫的不宜久留,跟顾言月告辞后就让把她带进来的太监又将她带了出去。 顾言月又让宫女给小云吞加了两件衣服,可怜小云吞被顾言月包得像个球一样,就连伸手都是极难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太后的为难 今日原本顾言月计划着带小云吞去给太后请安的,自己离宫几月,自己离宫几月未去向太后请安,她肯定积下怨念不少。 前几天她一回到宫里就想着要去先给太后请个安,但被宇文染给拦了下来,说是太后因为襄王这事,此时正在气头上。 而且对她一介女子却跟着男子一起上了战场,在军营里跟将士们同吃同住几个月而不满。 要是她现在去给她请安,免不得要被她阴阳怪气一番 小云吞今日发了热,肯定是不能再带着她去见太后了,自己也抽不开身去给她请安了,顾言月怕回头太后怪罪下来,就让宫女跑一趟慈溪宫,让她转告一下太后,说是等小云吞病好后再带着小云吞过去见她。 太后刚起床就听到了从凤栖宫来的宫女报,说是小云吞今日发了热,不方便带过来见她,等她病好了,顾言月再带着她过来给太后赔罪。 太后一听小云吞生病就怎么也坐不住了,怎么着也得要去凤栖宫给顾言月捅几下心窝子,梳洗过后就亲自带人跑了一趟凤栖宫。 太后拒绝了凤栖宫殿外侯着的宫女要领着她进去的提议,她身为太后,要领也是让顾言月出来将她领进去。 只是她也同几日前的宇文染一般,被困在了机关里面,她本是“好意”过来见一见自己的孙女,没想到顾言月非但没有出来迎接也就算了,自己就连她的大殿都进不去,不由更生气了。 “母后!”顾言月刚把小云吞送回房间好好休息就听见自己的宫女说太后来了,不要宫女领着,自己进了凤栖宫的正殿,她只能把小云吞交给平日里照顾她的宫女先抱着,然后自己赶去了正殿。 太后见着顾言月来了,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哀家倒是没想到,有一天哀家连皇后的正殿都进不去了。” “臣妾参见母后!”顾言月先给太后行了个礼,随后才向太后解释道:“臣妾这凤栖宫今日屡遭刺客前来行刺臣妾和皇上。臣妾的师父见状,就给臣妾想了法子,在臣妾的大殿上装了不少的机关,这样就能拖住刺客的脚步,也方便御林军赶到。” 太后被顾言月这一出窝的满肚子都是火,但这事顾言月也没错,是自己拒绝了凤栖宫的宫女领进,也没仔细去听那些宫女们的解释,被困住了也只能算是的上咎由自取,但依旧没好气的道:“行吧,这事关你与皇帝的安危,哀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母后今日所来时为何事?” “哀家是想来看一看哀家的孙女,难道这点小事还要事先跟皇后报备了,哀家才能来吗?”太后嗤笑一声,显然对顾言月自作主张让自己师父在这凤栖宫装了这些机关还是不满。 顾言月没恼,笑着跟太后说:“母后来的实属不巧,臣妾刚把小云吞哄睡着了,等过几日小云吞病好了,臣妾再带着小云吞到慈溪宫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听了竖起柳眉,朝顾言月摆了摆手,就带着自己带来的宫女姑姑回去了。 回到慈溪宫后,太后也没闲着,派人去调查了顾言月口中所谓的师父,到底是何方人士。她今日被那机关所困,想来那人应是极通机关之术,要是能让襄王收入囊中,想来也会给他加了一大阻力。 晚间,太后派出去的暗卫回来了,他双手给太后递上了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 太后接过那封书信细细看了下去,眼珠快速转了一圈,这白佑瑾早在她还是闺阁中的时候就听家中的父亲提起过。父亲多次想要拉拢白佑瑾为自己效力无果,到最后竟连白佑瑾的消息都没了。 太后被先帝选进宫后,她的父亲仍不死心,还想让她撺掇先帝派人跟他一起找。 先帝听了父亲所言,每年都会派大量的人士出去寻找这白佑瑾的下落,只是派出去的人全都有去无回,渐渐的先帝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以为白佑瑾早在当年就已经死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还收了顾言月为徒。 她明白白佑瑾是有多么难啃,既然她已经是宇文染的人了,那么肯定是不会再投到襄王旗下了。 太后把那封书信收进了衣袖中,对那暗卫吩咐道:“你去一趟襄王府,让襄王明日下朝后来一趟哀家宫中,哀家有事要与他说。” 暗卫领了命,就消失在了原地。 暗卫带回来的消息中,还提到了宇文染还企图要破例立白佑瑾为女官。 太后自然是明白女官这个职位在朝堂上到底有多重,当年她荣享先帝盛宠时,曾经想为自己才华横溢的长姐向先帝求封女官。 先帝却以朝堂之上容不得有女子指手画脚一理由,拒绝了她的提议。甚至还一连四个月都不曾来过她的寝宫。 直到她生辰那天,先帝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才主动踏进了她的寝宫。她才得以重获先帝恩宠,只是从那次后,她就再也没向陛下提过要破例封长姐为女官一事。 太后明白那些朝堂上的大臣大多数都是心比天高的主,而且宇文染想要给白佑瑾封的女官,甚至比丞相的地位还要高些。 她不信,要是她把这一消息传了出去,那些朝堂上的大臣还坐得住吗?自己花半辈子辛辛苦苦得来的官位,竟还比不过一个只会做机关的妇道人家。 到那时候光是群臣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宇文染给淹死了,更何况要是传到了民间,可不得给宇文染按上一个为了顾言月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昏君的名号。 太后让襄王将白佑瑾就在宫中,宇文染甚至还想册封她为女官的这一消息传到了民间和朝堂上。 只是跟她预想的不同,那些大臣和百姓们非但没有丝毫的气愤,反而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绞尽脑汁想要进宫去找白佑瑾为自己定制一套机关的人也有,还有些学习机关一术的江湖人士,也想借此机会让白佑瑾收自己为徒,好让自己的机关之术更上一层楼。 第一百九十章 演戏 白佑瑾一连被扰了几天,没想到顾言月那里自从按了机关之后除了那天晚上宇文染闹出的乌龙后,就再也没有刺客上门了。 反倒是自己这里,因为不想再继续被那些人扰着了,也按了不少机关下去。结果却因此引来了更多的江湖侠客来破解机关。 要不是宇文染这些年一直都好好的活在这宫中,白佑瑾都要怀疑宫里的那些负责巡查的御林军们都只是个摆设吧。 但被那些江湖人士这样一扰,白佑瑾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晚上睡过觉了。前些年一直活在刀尖上,干的是舔血的买卖交易,白佑瑾自然就养成了警惕的习惯。 哪怕是归隐山林的这些年,这个习惯白佑瑾也一直没有放下过,以至于那些武功不太高强的,就借着晚上漆黑一片御林军看不真切,趁机潜进了皇宫。 白佑瑾为了能够避免跟那些江湖人士正面接触,也在自己的大殿上装了不比顾言月大殿上少的机关术。 但这也间接成为了害她不能好好睡觉的因素,机关术每解一道就会发出“喀嚓”的声响,白佑瑾在山林的那些年还练就耳力极好的本领,在旁人听来可能这机关没什么声响。但她一听就知道这机关到底有没有解开。 当初顾言月和宇文染误入山林的时候,她就是靠这个才找到了顾言月的所在地,同时也给了顾言月一种别人领着她走的错觉。 白佑瑾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早晚会疯在这儿深宫中,于是她终于在进宫后第一次出了凤栖宫的正大门,让宫女领着她到御书房找宇文染。 白佑瑾去的时候宇文染正在埋头批阅奏折,他昨日才把之前出征累积的的奏折全给批完了,没想到今天又呈上来了一堆。 听到外面的郑海报白佑瑾过来了,宇文染还大吃了一惊。白佑瑾自进宫以来,活动的范围最远的就是顾言月的正殿,除此之外连顾言月邀请她一同去御花园逛逛都被她拒绝了。 按照顾言月的说法就是,白佑瑾活生生就是一个宅女。当时宇文染对“宅女”这个词还感到陌生,后面经由顾言月一解释,他就觉得这世间没有比“宅女”这个词更适合拿来形容白佑瑾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亲自到门口去把白佑瑾迎了进来,知道白佑瑾不太习惯有旁的人在场,他还让在御书房伺候的太监们都退了下去,最后一个出去的太监还细心为宇文染带上了门。 “前辈来我这儿御书房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白佑瑾早被这几天来打扰的人弄出了一肚子的火气,此刻见了宇文染也没什么好气:“是你将老身在这儿宫中的消息泄露出去的吗?” 宇文染一愣:“前辈这话我有些不懂。” 白佑瑾一听,也愣住了,“这事不是你做的?但若不是你的话,那又还有谁知道老身在这儿宫中。” 宇文染就差对天发誓了,事实上他也真的发誓了:“前辈,要是这件事是我泄露出去的话,那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听了宇文染的发过的誓后,白佑瑾才回过神来,这件事太过凑巧了。要是是宇文染干的,那他早在她刚入宫的时候就能散布出去了,何必又给她这几日清闲的日子呢? 宇文染能当上这个皇帝肯定也不会是个傻子,他明知自己在宫中的消息被散布出去就会有大批的江湖人士潜进皇宫,若是对他不满的也一同潜了进来,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就算是那些江湖人士对他都没有不满,可能够自由出入皇宫终究不是件好事。 而且最应该是在西域的时候散布出去,这样就能借着她在江湖上的名声,为他收招那些江湖上那些武功高超的大侠来助他早日夺得西域。 宇文染没了嫌疑那就只剩下顾言月了,但顾言月身为她的徒弟也不可能会干出这些事来,白佑瑾想了许多,还是不得其解:“那你觉得会是泄露出去的?” “晚辈不知。”宇文染给白佑瑾亲手奉上了茶,如实道了出来,“但晚辈有个法子,不知道前辈愿不愿听一下了。” 白佑瑾喝了口茶,轻佻了下眉:“愿闻其详。” “我们倒不如将计就计,我虽说不知道那人将前辈这事泄露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早年前辈就说过想要过隐世的生活,这个但凡是派人去查都能查到。幕后那人一定是想看前辈离开京城,不再待在我跟阿月的身边。怕日后前辈的机关之术会成为我的助力。” 白佑瑾放下茶杯,轻笑一声:“想来你心里已经是有怀疑的人选了。” 宇文染毫不掩盖,点了点头:“是……” 得了宇文染的肯定后,白佑瑾就开口打断了宇文染的话:“你有人选了就行,至少知道是谁在背后想要对付你。到底是谁,老身就不继续问下去了,说到底这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只要能让那些人不再来找老身就好了。” “这事好办,前辈只需要跟我演一场戏,假对我平日作风不满,因此甩袖离京。然后我在京中有一处宅子,离宫中也不远。前辈离宫后就住在那里吧,那里因为知道是我的私宅,所以平日无人会打扰,宅子里也就只有我昔日的奶娘负责每日的打扫。前辈住进去后,日后也好方便阿月时时去看望前辈。” 白佑瑾应下了:“好,什么时候开始演这出戏。” “当然是越早越好,这样前辈也好早日摆脱那些人的打扰。”宇文染似笑非笑的说。 “那老身就先回去等你的消息了。”言毕,白佑瑾起身就要转身离去。 “前辈先等等。”宇文染出声叫住了白佑瑾,随后把卓案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大声朝门外喊去:“朕叫一声前辈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不过是介小小平民,如今却想对着朕指手画脚起来了?” 白佑瑾意会,也大声的回怼了宇文染:“你也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个皇帝才敢跟老身这么说话,但凡你不是我徒儿的夫君,眼下怕是已经成了死人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给她做饭,难吃 “朕也是看在你要不是阿月的师父份上,不然眼下你早就让朕叫人拖下去了。” …… 宇文染跟白佑瑾你一言我一句的在御书房里喊了许久,门外侯着的太监想要冲进去,但碍于宇文染下得令只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吵到最后郑海就差派人去凤栖宫把顾言月请过来劝架了。 据说那日白佑瑾从宇文染书房出来后就径直离开了皇宫,不知了踪迹。 顾言月得到消息的时候,白佑瑾已经“离京”了,又听了那些谣言,说是宇文染跟白佑瑾在书房大吵,才惹得白佑瑾不快,出了御书房后就不顾御林军阻拦出了宫,不见了踪影。 这谣言说得真真假假,宇文染一向对白佑瑾恭敬有加,怎么会突然与她大吵了起来?还吵的这样过,把白佑瑾给气走了。 顾言月虽说是对谣言不太相信,但因为白佑瑾不告而别一事终日感到闷闷不乐,就如同当初看到慕容月身死的状况如出一辙。 宇文染没了法子,白佑瑾离宫前说要等这段风波过去了再告诉顾言月实情。不然顾言月按耐不住自己偷跑出宫看望自己,叫别人发现了就会知道这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局。 宇文染实在是不忍在看着顾言月再这样消极下去了,但碍于答应了白佑瑾,暂时还不能将实情道出,他就想着跟慕容月那会一样,自己亲自下厨做点好吃的借此来哄哄顾言月。 之前他看顾言月给他做过白玉霜方糕,看上去做法不算太难,顾言月也说这种糕点新手也能做。伤心的时候,就要吃一点甜的东西,这样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他按照印象里的记忆准备好了做白玉霜方糕所需的原料,最后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感觉总是怪怪的。 秉着要给顾言月尝第一口的想法,宇文染就直接端着碟子去找顾言月了。 “阿月,我做了白玉霜方糕,你要不要来尝尝?”宇文染把碟子放在了床头的小几上,把顾言月从床上捞了起来,看顾言月没什么反应,就自己接了下去:“看卖相还是不错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要不我先尝尝?” 说着宇文染就拿起了一块白玉霜方糕咬了一口,入口的那瞬间,他马上就把白玉霜方糕吐了出来,吐了吐舌头,“咳咳咳……这什么味?!” 说完,宇文染就苦着一张脸跟顾言月自嘲道:“我不小心把盐当成糖了,太咸了。回头你再好好教教我该怎么去做好这白玉霜方糕,可以吗?” 顾言月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神情恹恹的看着前方,不管是宇文染跟她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宇文染叹了口气,顾言月要是在这样下去,早晚会把身体给拖坏的,只好对她把实情全都道了出来:“白前辈还在京城内,在我那套私宅里住着。所以阿月你别不开心了好吗?” “你说什么?”顾言月一听宇文染说白佑瑾还在京城中,眸光闪了闪,“阿染你说的斗志真的吗?” 宇文染挑眉,反问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顾言月对着宇文染露出了艳丽的笑容:“没有。” “那我们先吃点东西吧?你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宇文染撇嘴,自从知道白佑瑾“离京”的消息后,顾言月整个人就消沉了下去,每日吃得也不多,吃个一两口就说自己吃饱了,这么些天折腾下来,脸都变尖了不少。 次日,顾言月等过了午时,就带着人去宇文染的私宅了。 “师父!我来见你了!”顾言月人未到,声先至,甩下了身后跟着的宫女,轻车熟路的去了这套宅子的偏院。 凭她以往对白佑瑾的了解,白佑瑾绝对不会住在这套宅子的正院里,然后宇文染这套宅子之前被他改造过,能住人的偏院就剩下东边的那个了。 其余的在小云吞出生后都被宇文染改成了花房,收集了不少名贵的花种找人每日精心照顾着,好给小云吞长大以后来这儿玩。 顾言月去的时候,白佑瑾正在偏院书房里捧着一本诗书细读,一侧头,便瞧着顾言月提着衣裙进来了,“你怎么在儿?” 顾言月给白佑瑾行了个徒弟礼,笑道:“阿染昨日将师父您的位置告诉了我,我放心不心师父就把亲自过来瞧瞧了。” “你有什么好放不下老身,老身自己一个人在这处宅子过得挺舒服的。”白佑瑾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倒了杯茶水给顾言月,“你肯定是用了什么偏激的法子才让宇文染把消息告诉你的吧?” 顾言月捧着茶水,吐了吐舌头:“师父你怎么知道的?我绝食了几日,所以阿染就把师父的消息告诉我了。”说完,顾言月还挺了挺胸膛,露出了骄傲的小表情。 白佑瑾抬手揉了揉顾言月的鬓发:“你啊你,就是算准了宇文染一定会吃你这一套。” 顿了顿,白佑瑾收回了手,“不过这宇文染也是,怎么他一个皇帝耳根子那么软?用脚想想,你也不会饿着自己,明知如此还是把我的消息透露给了你。他要是去当暗卫,怕是被人抓到连拷问都省了,直接就把幕后的人给供了出来。” 顾言月一听白佑瑾数落宇文染,当即就不开心了,放下茶杯,“阿染才不会呢!阿染这是不忍我受苦,他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耳根软,他只是对我这样而已。” 白佑瑾竖起柳眉,摆了摆手,“你要是再跟我说你跟宇文染平日到底是多好多好,你也就不用在我这里待着了,回宫去找宇文染吧。” “师父,你该不会是不想吃我跟阿染的狗粮才赶我回去的吧?”顾言月似笑非笑的说。 “狗粮是什么?你跟宇文染要做狗粮给我吃?”白佑瑾听到“狗粮”这个新词汇的第一反应就是,顾言月要跟宇文染一起做狗的吃食给她吃。 果然半路捡来的徒弟就是不靠谱,尤其是还是成了亲的,那就更不靠谱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狗粮 顾言月把“狗粮”这个词拿来给白佑瑾解释了一下:“狗粮就是师父你看着我跟阿染恩恩爱爱,或者是听我跟你说我跟阿染的恩爱日常。” “哦。”白佑瑾点了点头,接受能力很快,甚至还在短时间内学会了举一反三,“狗粮字面上就是给狗吃的东西,所以你说要喂你跟宇文染的狗粮给老身吃,所以这是在讽刺老身是狗吗?而且还是在讽刺老身是个没人陪着的狗是不是?” 听了白佑瑾的理解,顾言月就差给她拍个手,当场表扬一下她了,这思维逻辑,哪像是一个古人啊!要不是白佑瑾除去机关术和理解能力快之外,在其余地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不然顾言月都要开始怀疑,白佑瑾是不是跟她一样是穿越过来的人了。 白佑瑾撇见了顾言月脸上的神色,就猜出了自己说的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于是沉下声音问道:“所以老身说的都是真的?” 顾言月此时要是有尾巴都快直接翘天上去了,没反应过来白佑瑾说了什么,就下意识的点了头,还给白佑瑾科普了“单身狗”的这一词汇,“师父,像你这种,一般都叫单身狗,就是那种没有另一半的孤寡老人。” 等顾言月回过神来自己刚刚跟白佑瑾说了什么的时候,她连抬头去看白佑瑾的脸色都不敢了,放下茶杯,低头朝白佑瑾行了个礼,“我看师父在这处过得挺好的,我就不继续再这里多打扰了师父了,我改日再溜出宫来见你哈师父。” 顾言月秉承着只要她跑得快,白佑瑾就不会把她抓回去好好教训一顿的原则,马上跑出了偏院,上了马车。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下来,没有个十年八年的都练不出这种熟练度来。 “吁~”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声,马车咣当一下停了下来,马车晃了晃,顾言月忙扶住车壁稳住身体,赶马车的车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停了下来。 顾言月正想撩起帘子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突然几支暗箭破门而入,狠狠地朝顾言月的方向扎去,电光石火,身旁的宫女尚且来不及反应,顾言月就已将她纵身扑倒。 那几只箭扎在了两人方才坐的位置。 “什么人!”顾言月厉声呵斥,从马车里的暗格里拔出一把刀来,破窗而出。 马车外有人快速跑动,小巷无人寂静,兵器碰撞声格外响亮。 那宫女很识时务,没站起来当靶子,还在马车窗户底下老老实实地趴着。 顾言月拔出刀跳出去的时候,白佑瑾已经将那死士活抓了来,压根没有给顾言月留有发挥的余地。 为了防止那死士自尽,白佑瑾在捆上他的第一刻就把他下巴给卸了,这样不仅咬不了口腔中藏着的毒药和直接咬舌自尽。 顾言月摸摸鼻子,张了下嘴,轻咳一声:“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死士。你刚刚说你是偷溜出的宫的,这就说明你除了宫女和车夫后就再也没带任何人出来了,这要是路上又跟之前一样遇见了刺客,万一应付不了就危险了。所以老身就在暗中一直跟着你,打算把你送回皇宫后再回小院中。” 顾言月上下将白佑瑾打量了一下,生怕白佑瑾在跟死士打斗时被死士给伤了:“那师父你没受伤吧?” “没受伤。”白佑瑾抬眸,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神中的欣赏之意毫不掩饰,“你这小丫头倒是让老身惊喜,没想到你的功夫竟这般好。” 顾言月谦虚道:“也就会些皮毛,跟师父的比算不上什么。” 这话也没有拍白佑瑾马屁的意思,顾言月一直都知道白佑瑾的武功不错,但没想到就连死士在她手上都没什么招架之力,不仅伤不了她半分,还能被她活抓过来。怕是宇文染的武功都比不上白佑瑾的吧。 白佑瑾走过去,将刺破的那扇马车门推开:“现在看来,老身的担心是正确的。” 白佑瑾走过去,将那几支箭逐一拔起,看了看。 箭从窗外进来,虽然扎在顾言月和那宫女的坐处,要取得却显然只是顾言月性命。 要是顾言月不带着宫女一起躲开,这箭也不会扎在宫女的身上。 那宫女被顾言月整个人砸到了身上,额头还碰到了马车内壁。 顾言月那一下一下砸得太结实,哪怕底下有垫子垫着,也撞得金星直冒。 宫女眼前一阵一阵地冒白光,晃了晃脑袋,捯过口气,才从底下爬了起来跟顾言月告罪:“奴婢有罪,刚刚事出紧急,竟没反应过来护住娘娘,反而还是要娘娘来护着奴婢。” 顾言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本这就是冲她来的死士,就算是换了个宫女坐在她旁边,也不一定就能及时反应过来。 “此地怕是不宜久留,老身现在马上把你送回宫,然后你找宇文染好好的审问一下这个死士。”白佑瑾道,“这几日你也别独自一人行动了,要是要出宫记得跟宇文染说一声,让他给你派几个暗卫跟着。” “是……”顾言月点了点头,应下了,“可是师父你不是不进宫吗?要是被人发现了你还在京城内,那你跟阿染‘决裂’的那处戏也就白演了。” “没事,御林军还没本事能发现老身,而且老身只是把你送回宫门口,看着你的马车进宫后老身就走了,不碍事的。” 白佑瑾把死士押到了顾言月的马车上,等马车快要驶过宫门的时候,她掀开马车上的帘子,身形一闪就没了踪影。一直在宫门口守着的御林军只感觉到有一阵风从自己面前吹过。 顾言月回了宫就让宫女去把宇文染请了过来,宇文染在看到马车上死士的那一刻,心里突然一惊,把顾言月从上到下都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顾言月现在能蹦能跳,没有受什么伤,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来人——把这个死士押下去好好审问!”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下旨斩首 审问死士一事,交给了还尚在京中的都虞候。都虞候这些年在军中,别的可能没什么长进,但对于审问的技巧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他手里没有问不出来的消息。 第二日宇文染上朝前就看到了都虞候呈上来的供词,宇文染看过后就把供词递给了顾言月,“阿月,这个死士和那个宫女一样都是出自秦冉冉。那个宫女一直都是你在处理,现在死士也一同交给你吧。” 顾言月看完供词后,脑子转的很快,她把供词重新交给宇文染,“这个你带上朝吧,还有把这个死士和宫女一起带过去,至于该怎么处置,我听你的就行了。” 宇文染一听这话不对劲,完全不像顾言月之前的作风,忙问道:“怎么就突然交到我手里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亲手把秦冉冉押入大牢里去吗?” 顾言月撇了撇嘴,有些委屈道:“我当然是想啊,可是阿染我身为皇后手中没有实权。所以就只能让你代我帮我下旨了。” “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我把我的令牌给你,这样你就可以拿着我的令牌去下旨了。”说着,宇文染就要把腰上的令牌解下来递给顾言月。 顾言月摇摇头,没要宇文染的令牌,劝道:“你把这个给了我,小心回头御史大夫在朝上参你一本,说你被我魅惑了,就连令牌这等重要的东西都给了我,让我随意对前朝的事指手画脚。” “那阿月你说说,你要怎么处理秦冉冉,我一定一字不漏的把你的意思转述出去。”宇文染挑了挑眉,明显是听进去顾言月的话了,没再执着把令牌给顾言月了。 顾言月轻嗤道:“她母亲的下场是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吧。她们也不愧是母女俩,就连犯得事都是一样的。”她一直都不喜欢古人出了点事都要砍要杀的处理方式,可是真到了威胁自己性命的时候,顾言月忽然就想通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们威胁到的不仅是她的生命安全,还有宇文染和秦若若的,甚至还丧心病狂到了连小云吞这个孩子都不放过了。 她顾言月也不是什么圣母,她已经给过秦冉冉很多次能够收手的机会了,只是她从来都没有珍惜过,相反的是还越来越过了,这段时间杀手刺客死士一个接一个来。在宫中行刺不了她,就把手伸到了宫外。 当然顾言月还有一句没一同没说出口的话,她们母女俩都是一样的蠢货。她没想到秦冉冉竟然会蠢到了这个地步,前面已经有一个她母亲活生生的列子摆在了她面前,她竟然还敢这样一点也不收敛的去买凶来杀她,甚至还敢把令牌给了那些杀手刺客死士们。 要不是秦冉冉早就嫁给了襄王,不然这次秦国公府肯定也逃不掉了。 宇文染应下了:“好,待会上朝我就下旨,先把她押入大牢,不日就斩首。” 快要散朝时,宇文染突然朝郑海打了个手势,堂下的朝臣的身体都不约而同的抖了起来。 这段时间宇文染这个手势出现的次数太多了,每次一出现就有人要被押上大殿,随后就有人要被举发,现在宇文染一比这个手势,他们就知道了在场的不知道哪位朝臣又要倒霉了。 死士和宫女一同被押上来的时候,死士可能想最后挽救一下自己的职业操守,既然已经供出了自己的主人是谁,那就陪着自己的主人一起被问斩吧。 相反那位宫女就识时务多了,一上来就朝着宇文染磕了个头,把秦冉冉让她做的事都道了出来: “陛下,所有的一切都是襄王府上的妾妃秦冉冉让奴婢做的。她派人绑架了奴婢的家人,逼奴婢要去杀了皇后娘娘,她才把奴婢的家人给放出来,奴婢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答应了她的。要不然奴婢绝对不会来刺杀皇后娘娘!” 宫女的这话一出,堂下的朝臣皆不吭声了。原来那倒霉人士还是襄王啊! 先是自己府上的妾妃母亲买凶刺杀皇后不成,被皇上下令斩首。 次其是他自己与西域王子拓拔尘的联盟,被拓拔尘抖了出来,到大牢观光了几个时辰,要不是太后拿着自己威胁皇上放了他一次,不然现在怕死襄王自己也在地上陪着自己妾妃的母亲了。 最后没想到还是他府上的妾妃惹出的事,跟她母亲罪名一样一样的,不知道最后的下场会不会也是一样的。 宇文染扫了一眼堂下神色各异的朝臣,从他这里看下去,下面每一位大臣的神色都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有些脸上是担忧的,有些是害怕的,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襄王觉得自己的妾妃该如何去罚比较好。” 襄王在听到这事又是秦冉冉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想该怎么跟她撇清关系了,宇文染问他该怎么去罚秦冉冉刚好问到他的点上,正好是他表明立场的好机会,他出列,语气诚恳道:“臣一切都听陛下的——” 宇文染敲了敲桌子,“那既然如此就将襄王府上的妾妃秦冉冉押入大牢,不日斩首。襄王由于监察不力,没有及时发现秦冉冉的异况,将她及时制止,就罚三个月的俸禄。” 都虞候接了旨,就带着御林军去襄王府上抓人去了。 宇文染摆了摆手:“如果爱卿们无事要禀了就退朝吧。” 朝臣们依言退朝了,另一边被禁足在家里的秦国公也接到了秦冉冉因为谋害皇后未遂一事要被押入大牢,不日后就要问斩的消息。 一时间情绪太过激动,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管家见状直接扑在了秦国公的身上,一边掐着秦国公的人中,一边冲着四周还在发懵的下人们大喊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好一阵折腾后,秦国公才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来。 “我的冉冉……冉冉……刚刚听到的消息不是真的对吧?冉冉没有被皇上下令要被斩首对吧?” 秦国公想起自己晕倒前听到的消息,神色惶恐,迟迟不肯接受秦冉冉被宇文染下令要斩首的消息。 第一百九十四章 让她求情? “国公爷……二小姐真的被皇上下令要斩首了……”管家抓着秦国公的手,缩了缩脖子,即使是不忍看见秦国公伤心的模样,还是对他道出了事实。 “这老天到底是跟我有什么仇还是有什么怨?我已经失去了沈氏这个妾室,它就连我最疼爱的女儿都不肯放过吗?一定要让我们秦国公府家破人亡吗?” 秦国公的眼泪顺着他那早已爬满皱纹的脸流下,模样凄苦,声音也止不住凄凉,“还是我上辈子做得亏心事太多了,所以要让我这辈子来还?” “老爷,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救二小姐,你去找大小姐,让她在皇后娘娘面前替二小姐求求情。大小姐跟皇后娘娘的感情一向不错,更何况她在陛下出征时还救过陛下一命。到时候皇后娘娘就算是在不情愿也会接受大小姐的求情,然后她再去向皇上求情,这样二小姐就有救了!”管家劝道。 秦国公转了圈眼珠子,越想越觉得管家说得这法子有用,这宇文染宠顾言月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要是顾言月这个受害者都亲自向宇文染给秦冉冉求情的话,那么宇文染肯定会松口放了秦冉冉的。 他问管家:“若若现在在哪里?” “回老爷的话,小姐自前天出门去了医馆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秦国公狠狠道:“秦国公全府现在都被皇上下令禁足了,她怎么还敢跑出去!”他这个嫡女也是极其不让人省心的。 话虽如此,秦国公还是喊来靠得住下人,让他给自己准备一辆不怎么起眼的马车停在偏门,他要避开那些守在门口看着他的士兵们出去找秦若若。 马车驶到秦若若医馆的偏门停下,秦国公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借着巷中无人进了秦若若的医馆。 秦国公进去的时候秦若若正在给一位病人看着病,秦国公在门口小声的喊了句:“若若……” 秦若若没怎么理会,给那位病人开好药方后才出去找秦国公,“父亲不是被皇上下令禁足了吗?怎么还敢来女儿的医馆,不怕陛下发现了再罚父亲几年的俸禄吗?” 秦国公对秦若若的阴阳怪气毫不在意,他把秦若若拉到旁边的房间里,才道出了自己的来意:“你妹妹被皇上下令要斩首了,父亲想来求求你,求你进宫到皇后娘娘面前给她求求情……” 秦国公还没说完,秦若若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父亲怕不是糊涂了?秦冉冉她想要杀了皇后娘娘,你还想妄想皇后娘娘去皇上面前给她求情吗?” 这秦国公的算盘打得很好,只是他找错了求情对象,顾言月帮了她那么多,她怎么可能会去她面前给秦冉冉求情呢?她还巴不得秦冉冉明日就被斩首,好早日除了她这个祸害,过上几天顺心的日子。 秦国公继续劝道:“你在西域时救过皇上一命,皇后娘娘看在这个份上一定会答应的,若若你可就冉冉这一个妹妹啊!要是你不救她,那还有谁能够去救她啊?” “我西域救驾有功一事已经抵在了沈氏行刺一事上把秦国公府从这件事中摘了出去,父亲做人要学会知足,此次陛下没将秦国公府一起抄斩已经是给了你莫大的面子了。就连襄王都主动与秦冉冉脱了关系,你怎么还傻傻的往上撞?”秦若若苦口婆心的劝着秦国公。 顾言月早在秦国公来之前就叫人给她送了消息,告诉了她秦冉冉被斩首一事的来龙去脉,她本就是咎由自取,要不是她做了那些蠢事,又怎么可能会叫人抓住了那把柄? 她有今日的下场怪不得别人,只能怪她太蠢了。 明明没有那个本事,却还要几次三番得去花重金找人去刺杀顾言月。本来以为她在沈氏被斩首过后会有所改变,从此夹紧尾巴过日子。没想到她还变本加厉了起来,想来还是秦国公这个做父亲的给她的嫁妆太多了。钱一多,就有了坏心眼。总想着要如何如何得去害人。 “若若,襄王可以不管冉冉,但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不管啊!她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女儿,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斩首呢?”说着,秦国公就直直的给秦若若跪了下去,“若若,父亲给你跪下了,你就救救你妹妹吧!我保证只要你救了她,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地看着她,不再叫她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秦若若在看见秦国公给她下跪的时候一愣,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为了秦冉冉这个庶女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她本以为她的父亲一切都是利益至上,从来不做什么赔本的买卖,没想到为了秦冉冉这个庶女竟然能放下身段下跪来求她这个女儿。 “父亲,不是我不救,是我真的救不了,秦冉冉她要杀的可是一国皇后啊!您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到底对娘娘有多在乎,她跟沈氏一而再再而三的动了娘娘,陛下次次都没有牵连到秦国公府,这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父亲就知足吧!父亲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冉冉那个女儿,大可以陪着她一起去死!” 话音未落,秦若若就被秦国公一巴掌呼了过来,秦国公下手很重,不出一会儿秦若若的脸颊就重了起来,秦若若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秦国公。 秦国公在打完秦若若后就后悔了,毕竟秦若若现在是唯一能救亲冉冉的救命稻草,他把手放下去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他就这样举着手,语无伦次的给秦若若道着歉,“若若……对不起,父亲……父亲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父亲啊!” 秦若若完全不吃秦国公的这一套她冷冷道:“父亲不用再说了,反正秦冉冉我一定不会去救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我还是刚刚的话,要是父亲实在是放心不下秦冉冉那个女儿,大可以去找陛下下个旨,让他将你和秦冉冉一同斩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帮若若撑场子 “那既然如此,秦若若你就别怪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了!” 秦国公认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下尊严去求秦若若这个做女儿的了,她竟然还不领情! “秦若若,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要去帮冉冉跟皇后娘娘求情还是要跟我这个做父亲的断绝关系?” 秦若若还未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赞同的声音,“好!秦国公既然这样说了,那么本宫擅自替若若选择了吧,从今以后秦国公府就跟若若再无关系了,以后还请秦国公不要自称若若是秦国公府的嫡女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顾言月自外面走了进来,何方彦跟在她的身后,秦国公在看清顾言月样貌的那一刻,立马跪了下去,给顾言月行了个大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顾言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秦国公,不由嗤笑一声,秦国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在她来之前指不定怎么威胁若若,在她来之后又摆出了一副乖顺的模样。她淡淡的道:“秦国公起来说话吧,别跪着了。” 秦国公起来的时候顺手擦了下额头上浸出来的冷汗,站在那里看着顾言月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想到顾言月会突然出宫来找秦若若,要是早知道顾言月今日这个时候会出宫,他就晚些再来了。 “秦国公不是要跟皇后娘娘给自己唯一的女儿求个情吗?眼下皇后娘娘来了秦国公怎么不亲自跟皇后娘娘说说?” 秦若若还特意咬重了“唯一的女儿”这几个字眼,而且连父亲也不叫了,只是冷冷的喊着秦国公。 秦国公闭上了眼睛,秦若若这个女儿怕是是真的留不住了。 “哦?本宫倒想听听,秦国公要怎么为自己唯一的女儿求情。今日本宫的心情还不错,秦国公求情卖力些,说不准本宫就同意了。”顾言月扶了扶自己鬓发上的发簪,似笑非笑的道。 “皇后娘娘,冉冉都是无心之举!她是因为经受丧母之痛后,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了。有时候甚至连臣这个父亲都认不出了,还请皇后娘娘放了她一命吧!以后臣一定会好好的管教好她,不再让她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秦国公又重新跪了下去,说到最后极其动容,就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顾言月顺着秦国公的话接了下去:“若若你说说,秦冉冉的精神状态真的跟秦国公说的一样吗?要是真是这样,那秦冉冉就更该被斩首了,不仅如此还要让陛下早点斩了她。以免夜长梦多,让她逃了出来,那么京城的百姓遇上怎么个疯子可就危险了。” 秦国公在听完顾言月的这一番话后突然抬起了头,他没想到顾言月会这般的不按套路出牌。如果秦若若说秦冉冉的确是一样精神疾病,那么她就会为了京城中的百姓去请宇文染下令早日斩了秦冉冉。 如果秦若若说秦冉冉没有精神上的疾病,那么顾言月就知道是自己骗了他,那么不仅秦冉冉要死,可能连他也会被下令一起斩首。 秦国公的脑子转的飞快,不等秦若若回答,他就道:“娘娘,是臣年纪大了记错了。臣的女儿在精神上没什么问题。” “那既然如此,秦国公还有什么要给秦冉冉求情的话,要不都一起说了吧?本宫让若若一点一点的帮秦国公好好的想想,是不是又是秦国公年纪大了记错了事情。”顾言月轻笑一声,如此蹩脚的借口也亏秦国公想得出来。 秦国公连连摇头道:“不……不用了……皇后娘娘。” 顾言月走到秦国公面前停了下来,朱唇微张,身上压迫的气场随之而来:“那既然秦国公没什么话要跟本宫说了那就赶紧回府吧,要是本宫没记错的话,秦国公现在应该还是被陛下禁足在家的吧?” 秦国公被顾言月这样一看,浑身都抖了起来,被顾言月这样一提醒,他想起了秦若若也被宇文染下了禁足令,这时却也出现在了医馆内,还几日都未曾回过家了,“娘娘,那么秦若若理应也该跟臣一起回府吧?她也是秦国公府的一份子,自然也是被陛下下了禁足令。” 顾言月觉得有些好笑,秦国公果真如他自己所言,年纪大了记忆力下降了,自己刚刚才说要跟秦若若断绝关系,眼下见自己私自离府的事暴露了,就要拖着秦若若一起下水。 说着秦国公就要上前去抓秦若若,想要带着她一起回府,何方彦大步上前,挡在了秦若若的面前,冷厉道:“秦国公莫不是糊涂了?你刚刚不是说了吗,要跟若若断绝关系。秦国公是不是不明白什么叫断绝关系,要不我给秦国公解释一下?” 秦国公没想到半路还杀出个何方彦。 “这事是我的家事,跟你怕是没什么关系吧?只要一日我还未跟秦若若去府衙里办理解除关系的证明书,那么秦若若一日就还是我的女儿。就算是我现在跟秦若若断绝关系了,可她几日前就从秦国公府出来了,一直待在外面连续四五天都没回家了。难道她跟皇后娘娘关系好,就能随意抗了皇上下的旨吗?” 顾言月摇了摇头,“是不能。” 秦国公的眸光闪了闪,但顾言月忽然话锋一转,“但她手上有陛下的令牌,这是陛下给她的,让她秦国公全府被禁足后能够自由出入,难道秦国公是对陛下下得命令有什么疑惑吗?” 秦国公大惊,他没想到秦若若离府一事是有宇文染允许的,更没想到宇文染连自己的令牌都能给秦若若。 他不信就是因为秦若若在西域救了他一命,宇文染就能将自己的令牌交给秦若若使用。怕是秦若若手上能有宇文染的令牌这事背后少不了顾言月的推波助澜。 他是真没想到宇文染对顾言月竟然看重到了这般地步,看来给秦冉冉求情一事是彻底没戏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报应 顾言月冷冷的道:“秦国公还有什么疑虑吗?说出来本宫帮你一同解决了吧?” “没……没有了。”秦国公摇了摇头,没再出声。 秦若若冷冷的开口,开始了撵人:“那既然没有了,秦国公就快些回府吧,待会御史大夫要过来找我看病,要是被他看见了秦国公公然抗旨,怕是明日上朝就少不了要参上秦国公几本。” 秦国公被秦若若这样一唬,果然怕了,要是真被御史大夫看见他出现在秦若若的医馆中,顾言月又将他与秦若若断绝关系一事告诉他,这样他就真的可能会被宇文染下令禁足在秦国公府,一辈子都出不去了,“那皇后娘娘,臣先告退了。” 顾言月竖起柳眉,随意挥了挥手,让秦国公爱往哪走就往哪走去了,为了不再让秦若若看着他眼烦,还主动让出了路让他出去。 秦国公被顾言月让路受宠若惊,一路一边躬身后退着出去,一边给顾言月道着谢:“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秦国公上了马车之后,没叫车夫直接回秦国公府,反而叫他先去襄王府上。 秦国公去到的时候,襄王本是不想让他进来见自己的。 毕竟秦国公在他这里早就是颗废子了,但碍于跟秦国公还有一层盟约在。 秦国公身上还有他的信物,若是被秦国公捅到了宇文染面前,跟拓拔尘那次不一样,这次就是人证物证俱在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跑不掉了。 就只好让下人将秦国公好声好气的请了进来。 “殿下回来后在忙什么?”秦国公进了襄王府就热络的问道。 襄王府的下人一早就得了襄王的令,没去理会秦国公问出的问题,只是将他带到了正厅就退了下去。 秦国公身为朝中大臣,哪里遇到过让下人甩脸子的经历,面上装出来的和善的神色,一时间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襄王在拓拔尘和李云珩这两件事情就变得越发谨慎了起来,秦国公到正厅的时候,下人和丫鬟们全都被他屏退了下去,只有他一人侯在正厅等着秦国公。 “国公在陛下禁足期间前来找本王所谓何事?”襄王淡淡的问道。 秦国公似乎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只是一个劲儿的说:“襄王对于我女儿要被陛下斩首一事如何看待?” “什么如何看待?”襄王心里冷哼一声,果然秦国公来找他就是为了秦冉冉一事,但她只不过是他府上的一个妾妃,连侧妃都算不上,哪里值得自己费那么大劲儿去救她,于是就跟秦国公装起了傻,“自然是陛下怎么说,本王就怎么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能忤逆陛下的圣旨不成?” 这话襄王说得投巧,搬出了宇文染来做挡箭牌,也对秦国公有着一丝的警告的意味。让他看清楚现在皇位坐着的还是宇文染,不是他。不要跟他府上的妾室和女儿一样,蠢笨如猪的将他也拖下水。 秦国公被襄王这么一说,脸上的神色僵的更厉害了,他抬起头来想要看看襄王说这话的神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却见襄王只是淡淡的看向他,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甚至连眼神都没变。 他心里“咯噔”一下,秦冉冉怕是被襄王当弃子给舍弃。 下一刻,便听襄王劝道:“秦国公还是好好对剩下来的那个嫡女吧,好好看着她别叫她又做出什么要被斩首的事,不然秦国公府的香火可就真真切切的断了。” 秦国公一愣,心中有些恼怒,自己位居国公一位,谁见到了不得对他恭恭敬敬,但今日却是个意外,到哪儿都被嫌弃,下意识的道:“殿下这是不打算管冉冉了吗?再怎么说冉冉也是跟殿下拜过天地的妻子,殿下难道对自己的妻子都这般狠心吗?那日后我助殿下登了大统,是不是就该轮到我被殿下舍弃了?” “放肆!” 襄王高声道: “本王的正妻自始至终都只有慕容公主一人,莫不是秦冉冉想要正妃之位想疯了,一个侧妃也敢跟旁人说是跟本王拜过天地的。更何况她因为生母出事,还被宇文染贬成了妾妃,甚至连皇室的族谱都进不去,秦国公说说,我跟她算是哪门子的夫妻?秦国公既然这般看待本王,那么本王跟秦国公的盟约也就不用再继续下去。来人!送客——” “好!要是我的女儿这次真的难逃一劫,我在这里就也祝襄王被你正妻死前下的毒早日发作,好到地底下去陪我的女儿,不要叫她一个人太过寂寞了些。” 襄王冷笑一声:“你什么东西,竟敢咒本王?那就请秦国公好好看着,是你女儿先死还是本王先死,来人!直接把秦国公撵出去,不必好声好气的送出去了,秦国公我们来日方长,以后见到本王记得绕道走。” 秦国公一甩袖,避开了那些想要上来将自己拖出去的下人,冷声道:“不用襄王动手,我自己会出去,以后更不会再继续舔着个老脸来继续打扰襄王了。还请襄王以后好之为之,毕竟人在做,天在看,别做太多亏心事了,小心早晚像我一样遭了报应。” 襄王觉得秦国公说得有些好笑,他未来可是九五之尊的人,连上天都要敬他三分,又怎么可能会遭了报应呢。 秦国公在出襄王府的时候,被襄王府的下人一脚踢在了后面的膝窝上,猝不及防的摔在了地上,摔成了四脚着地的乌龟形状。 那襄王府的下人不但没有歉意,反而还大声嘲笑了起来,“秦国公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要得失心疯了,竟然对着我们这些下人行如此大的礼,这怕是不怎么合适吧?” 秦国公被车夫扶起身正想发怒回去,却又被车夫拦了下来,劝道:“国公爷这可是襄王府的门口,要是闹大了被陛下知道你从国公府里溜出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这车夫说得也是有道理的,他眼下还有宇文染禁足的圣旨在身,襄王府正处在京城最繁盛的大街上,门口更是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发现了,揭发到宇文染面前,那么秦国公府就真的要毁在他身边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于重然 秦国公只得作罢,叫车夫把自己扶上了马车,到了玄武大街的时候突然下令道:“去翰林院修撰的府上。” 他刚刚在马车上突然想起了于妃的弟弟死,当年于妃的弟弟——于岸是和皇后在宫外时被人突然暗杀了的。 当时还没咽气,皇后娘娘就赶紧将他带回宫的去找秦若若医治,没想到等秦若若来治的时候人就已经没气了。 当年于妃跟皇后的关系在于岸出事之前,还是不错的。于岸一事后,于妃跟皇后也就彻底闹掰了。 于妃每每看见顾言月跟宇文染恩爱的模样就能想起自己弟弟死之时的惨状,要不是顾言月,于岸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被人这样活活害死了。 秦冉冉被斩首这事怕是再也没了转机,现下剩下的唯一办法就是找于重然帮忙,玩一出偷天换日的戏码,将秦冉冉从大牢里换出来,等这件事情的风声过了,他再找些别的借口,把秦冉冉从外面正大光明的接回来。 就趁着今日已经从秦国公府上出来了,秦国公就想着先去找于重然说明此事,万一要是宇文染怕他会做出劫狱一事,明日将秦国公府前的守卫又增加了,怕是他是再没有机会能够出来了。 于重然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府里的下人来报,说是秦国公来了。他不知秦国公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本想叫人把他请进正厅的,但一想到秦国公此时还被宇文染下了禁足令,怕是偷跑出来找他的,就叫人带着他走没有人的小路,带到了书房。 于重然考虑的很周到,秦国公到书房的时候,除了领着他进去的那个下人,书房中再也没有人在一旁伺候,等那个下人退出去将书房的门关起来的时候,秦国公才把身上穿着的斗篷解了下来。 于重然忙给秦国公见了一礼,“下官见过国公,不知国公亲自来下官府上所谓何事?” 秦国公入座后,于重然又亲自给他奉了一杯茶,“国公请喝。” 秦国公喝过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过后,才把自己的来意道了出来,“重然,我是有件事来求你来了。” 于重然拍着胸脯,跟秦国公打包票道:“国公这话说的,要是下官能办,甭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一定会给国公办利索的。” “上刀山和下火海倒是不至于,我想找重然帮个小忙。” 秦国公放下茶杯,淡淡一笑。 “重然应该知道我那二女儿的事,我想找重然帮我物色好一个跟我那二女儿身形相近的女子,然后我派人去把那易容大师请过来。将那女子易好容后,还要麻烦宫里的于妃娘娘将她和小女换出来。” 于重然听了,顿时面露难色,“国公爷,这不是下官不愿帮你。只是此事败露了,那可是要跟着二小姐砍头的啊!你也知道下官前些年家中出的事,实在是……”于重然没有说完话,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 秦国公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我也不会让重然你空手而归的,你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于妃娘娘在宫中因为父亲的官职不高,弟弟因为前些年的事又注定不可能会走仕途这一条路,不能成为她在宫中的势力。” “怕是在宫中除了皇上的宠爱后,鲜少有跟别的嫔妃们再抗衡的资本。这些年皇上独宠皇后,就连皇上的宠爱也一起没了,想来日子过得也是极苦的。” 于重然忙问道:“国公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帮到小女在后宫争宠吗?” 秦国公摇了摇头,故作神秘道:“非也非也,皇上的宠爱只是一时的,娘娘要想在宫里长期站稳脚跟,想来只有皇上的恩宠是不够的。” 于重然作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态度来,“下官愚钝,还请国公指明。” “我手上收集了一些御史大夫贪污的罪证,要是重然你肯帮我,等我被皇上接触禁足后就将这些罪证呈给皇上。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我在皇上面前说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到时候我就向皇上请求,将你提拔为新的御史大夫,正四品官职。” 顿了顿,秦国公接着道:“你也别看御史大夫正四品的官职,可它关系到的是整个朝廷的官员一年的政绩,如此一来,那些在宫里有女儿妹妹姐姐当宫妃的大臣就会嘱咐她们,让她们跟于妃娘娘打好关系,好叫她在你面前多多替他们美言几句,得个好政绩为日后的升官做准备。” 于重然一听有戏!于是就答应了秦国公的提示,跟他保证明日就进宫秦找自己的女儿,然后将这件事办的利利落落的,绝不会让人抓到什么把柄。 秦国公看着于重然掐媚的模样,心里一阵冷笑,人还是要多靠自己才能够达成所愿。人性就是如此,要是触碰到了自己利益的事,她们绝不会去碰,要是许诺了什么有利于他们的好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秦国公跟于重然达成共识后,就回府去了。 于重然第二日下了朝就递了牌子,说要去看看女儿。 这于重然的官职不大,一年也没几次能见到女儿的,郑海报给宇文染的时候,宇文染听后只是摆了摆手。 本想着要拒绝的,但是一想到这翰林院修撰府上自前些年唯一的嫡子跟顾言月在宫外小聚时突然身死后,府里的子女就只剩下还在宫中的于妃了,也就没说什么了。 但郑海明白是什么意思,宇文染这是随于重然去了。 郑海领了宇文染的命后,就去回禀给于重然了。于重然把早就准备好的银袋子偷偷递给了郑海,郑海接过后掂量了一下银袋子的分量,面上的笑容更大了。 郑海躬身问道:“翰林院修撰可是有什么要老奴去做?” 这不怪郑海多嘴,他在宇文染身边伺候多年,要是每个人给他塞银子他都照收不误的话,那么他也不可能能在宇文染身边伺候那么久。 第一百九十八章 密谋 在他上一个在宇文染身边伺候的太监就是光收钱不办事,所以叫那些个大臣联手捅到了宇文染面前,叫他下令杖毙了。 那个老太监被杖毙那日,他也在现场,那血肉模糊的让他反胃的想要吐,打到最后连肉里面的骨头都露了出来,那场景他不愿再看第二遍,也不想自己亲自经历一回。 他被宇文染提拔为大内总管后,就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宇文染。明白只有宇文染才是自己主子的道理。 对那些大臣塞过来的银子都是问过后再收的,他不愿沦落到之前那个大内总管的下场。 “小女孤身一人在宫中,公公也知道我家里前几年嫡子犯事被皇上下令斩首一事,这些年我后院中的女人肚子里一直没个消息,我现在可就于妃娘娘一个女儿了。” “她一人在这儿宫中我也不太放心,所以就想请公公平时能多多照顾着她。不用公公帮着她跟皇后争宠,就公公看看她平日里的用度有没有什么缺失的就行。” 郑海见于重然没让他帮着于妃跟顾言月争宠,心里就认定这翰林院修撰是个明事理的人,不像别的宫妃的家眷,给他塞银子,十有八九的就要他帮着宫妃们去跟顾言月争宠宇文染。 他知道顾言月在宇文染心里边的分量,以往遇上这些,他当场就把银子全都奉还了回去,并且还跟他们解释了说以后别再煞费苦心的让自家在宫中的女眷同顾言月跟宇文染争宠了。就算是争了也争不过,还不如在宇文染面前留些好的印象,在这儿后宫中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 “老奴见大人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您放心,于妃娘娘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于重然得了郑海的许诺,就去于妃的宫里去找她了。 于重然一见到于妃就跪了下去,“臣参见于妃娘娘——” “父亲这是折煞女儿了,哪有父亲向女儿行礼的。” 于重然固执道:“娘娘礼不可废!” 于妃忙把于重然从地上扶了起来,于妃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这于重然难得进宫一趟,肯定不是特意来看她的,定是有什么事来找她帮忙,“本宫要跟本宫的父亲唠唠家常,暂时不用你们在身边伺候着了,你们就先下去吧。” 立在一旁的宫女们得了于妃的命,给于重然上过茶后就都退了下去。 随着最后一个宫女出了殿外把殿门关了起来,于妃才问道:“父亲此次进宫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要女儿去帮忙?” 于重然摇了摇头,“囡囡你放心,不是家里出了事,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有事要找你帮忙。” 囡囡是于妃进宫前的小名,在她进宫后就极少有人这样喊过她了,就连宇文染都不知道她有个小名。于重然今日喊于妃的小名,是有意跟她拉进距离,好让女儿能答应自己接下来提的事。 果然就听于妃道:“父亲一家人说什么帮不帮忙的,父亲有事就说,要是女儿能帮的女儿肯定会帮。要是女儿帮不上的,女儿也无能为力,父亲也知道女儿在这儿宫中的处境,有些事不是女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这我肯定是知道的,我这个做父亲的哪会有要害了自己女儿的道理。”于重然接着于妃的话往下讲,“只是昨日秦国公来找了我,让我帮他从大牢里将他那个庶女换出来……” 于重然还没说完,就被于妃给打断了,“父亲!你怕不是糊涂了?是当年于岸的事情代价不够惨重吗?你还要跟秦国公府结盟,你忘记要不是秦若若没有及时救回于岸,当年于岸也不可能会死!虽然我们与秦冉冉目标一致,都是那顾言月和秦若若,可没必要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压上整个于府的未来!” 于重然也知道把秦冉冉从大牢里换出来的这件事不是说着玩玩的,但此事虽然风险大,但是得到的回报也不小,那可是正四品大官啊!要是让他自己一人在这儿官场里摸爬打滚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爬的了那么高的位置。 这次要是错过了,他就只能一辈子是小官,到处都得看着别人的眼色,自己的女儿在宫中也是没有跟别的嫔妃抗衡的资本。 “囡囡,你听我说,秦国公允诺了我,说要是此事一成,就会让我当御史大夫,那可是正四品的大官啊!” “父亲!可万一要是这事被暴露出去了,那连累的可就不是秦国公府了还有于府!那秦国公的嫡女秦若若都因为此事跟他断绝了关系,人家这个做女儿都不愿继续掺和这件事了,你一个外人那么上心干嘛?”于妃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 她不求于重然这辈子有什么大的成就,当年于岸的事已经让于府持续低落了几年了,好不容易在这两年于府终于有了起色,要是这次被暴露了,宇文染不一定会为了当年的事而饶过于府一回。 于重然冷声威胁道:“此事我已经决定了,要是你这个做女儿的不肯帮我,我就自己去做,到时候事情要是被败露出来了,于府上下和秦国公府一个也逃不掉。” 于妃心系自己母亲的安危,不愿再看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了。况且要是将秦冉冉换了出来,想来日后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继续去找那顾言月和秦若若的麻烦吧? “那父亲可找好了替换秦冉冉的人选,这事拖不得,秦冉冉不日就要被斩首了,还是要早些做好准备。”于妃问道。 “我已经叫人物色好了,跟那秦二小姐的身形差不了多少。今日秦国公已经派人把易容大师请到咱们府上去了,等明日你母亲进宫时,我就叫她一同把那人带进宫来。” 于妃轻笑:“父亲让母亲明日进宫的时候要多加小心些,别在路上碰上了陛下或者是娘娘,不然那可就露馅了。” 于重然道:“那是肯定的。” “如果没事了的话父亲就尽早出府去吧,要是在女儿这里待久了,可就惹人猜疑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检查混入 翌日,于夫人进宫的时候,身后跟着个面纱的丫鬟一同进了宫。 宫门口排查的御林军本想让那人摘下面纱来,要核实无误之后才能进宫。 于夫人皱眉不悦,但良好的礼仪还是叫她没有当场发作出来:“我以前进宫来娘娘的时候都不用这般严格的排查啊?” “夫人,今时不同往日。这几个月皇后娘娘的宫中混进去了不少的刺客杀手。陛下担心会有别的刺客和杀手不死心仍要混进宫来行刺,所以就叫我们对进宫的人好好排查,以免又混进了什么对宫中各位贵人不利的人。” 御林军这一番话说得有据有理,而且也十分投巧,不是为了皇后娘娘一人排查进宫的人,而是为了宫中的那些贵人来排查要进宫的人。 只为皇后娘娘排查的话,于夫人还能有理由拒绝,但要是为了宫里的那些贵人娘娘,她就没有理由了,要是她不想让御林军排查的话摆明了就是心里有鬼。 于夫人迟迟不肯松开叫那丫鬟摘下面纱了,御林军不由劝道:“所以夫人能叫那丫鬟摘了面纱吗?您还赶着进宫去看望于妃娘娘,可别在这里就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得亏今日站岗的都是些脾气好的,要是遇上了个脾气暴躁的,可不得直接上去就把那丫鬟的面纱给摘了。 又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也没有什么见不着人的地方,这皇宫也不是个吃人的地方,进宫带着面纱干嘛? 于夫人脑子一转,说:“那丫鬟自幼就毁了容貌,一直都带着面纱示人,不是我不让她摘,只是怕摘下来会吓到各位,所以……” 那御林军知道女子毁容的痛楚,尤其是自幼容貌就被毁了的那种,想来是因为旁人嘲笑和玩弄她太多,所以才带着面纱示人。就不再多有为难,往后挥了挥手,“进去吧……” 于夫人拿着那丫鬟进去的时候,身后都冒出了一身冷汗,把衣衫都浸湿了,好在她今日穿的是深色衣裙,才没被人看了出来。 于夫人刚进于妃寝宫的殿门时就有个宫女迎了上来,“夫人可算是来了,娘娘在里面等了夫人许久,迟迟不见夫人带着人来,就怕夫人在路上出了什么危险。” 那宫女是跟着于妃一同进宫的丫鬟,名叫小兰,从前在于府的时候就看着人机灵,所以才叫于妃将她一同带进宫去了。 小兰一边把于夫人领一进去,一边说:“娘娘平日里很是想念夫人,只是苦于没有陛下的令牌,出不了宫去看望夫人。” 于夫人轻叹道:“娘娘有这份心就够了,她身在宫中也是迫不得已,” 于夫人跟着小兰进了内殿,一进去于妃就站起了身,快步走了过去,脸上焦虑不安:“母亲,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会这么晚才到?” 于夫人摇了摇头,“不是,是路上遇见排查的御林军费了点时间。” “御林军排查?”于妃许久未出过宫了,昨日于重然来的时候也没提到过进宫要先被御林军排查一事。 “据说是这几个月宫中的刺客太多了,所以出入宫的人安排了御林军检查,确认无误之后才能进出宫门。” 宫中有刺客一事,于妃略有耳闻,但刺客几乎都是去凤栖宫的,也不知道是顾言月在外面招惹了什么,害得宫里人心惶惶的。 但目光看向于夫人身后没有跟着人一同进来,心里一沉,“母亲那你带进来的人没有被发现吧?” “放心吧没有,我跟御林军说那丫鬟自幼毁了容貌,一直都是以面纱示人,就没拦着了。”于夫人牵起于妃的手安抚道:“囡囡你太过紧张了。” 于妃一直觉得这事还是太过冒险了些:“但愿如此吧,女儿自昨日答应父亲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是你多想了,你父亲和秦国公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到时候你照着他们安排的去办,就一定不会被发现的。到时候等你父亲当了御史大夫,逢年过节的我们也就能参加宫里的宫宴了,也能有机会多看看你了。” 以前是于重然的官职太低了,凡是宫里举行的宫宴都参加不了。于妃进宫这么多年来,他们也没进宫看望过几次她,也不知道她在这儿宫里到底过得好不好。 于妃揉了揉额角,定了定心神道:“母亲,那你带进来的人在哪儿?先叫过来给我看看吧,让她先熟悉熟悉这宫中的环境。在宫里的这几日她就跟在我身边伺候着吧。” 小兰带着那人走了进来,于妃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跟秦冉冉的身形真的很像,摘下面纱后,简直就跟秦冉冉长得一模一样,她不由得惊呼道:“像!真的是太像了!” 随后转过头去问于夫人:“她叫什么名字?” 于夫人抿了口茶,“你父亲派人从街上的乞丐堆里找到的,她说她还没有名字,想着也是活不久的人了,我也就没给她取了。” 于妃轻叹,摇摇头道:“还是要有个名字的……” 她想了许久才道:“就叫你影儿吧,影子的影。” 影儿对着于妃跪了下去,“奴婢多谢娘娘赐名。” 于妃淡淡的道:“起来吧,小兰你先带影儿下去熟悉一下这宫里的事务,虽然她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但也别露馅了。” 小兰领了命,就带着影儿退了下去。 于妃又跟于夫人聊了一会儿天,于夫人才出宫回府去了。 走到宫门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御林军看见于夫人身后没有早上进宫时跟着的蒙着面纱的丫鬟了,不由有疑:“夫人刚刚跟着您一同进宫的那位蒙着面纱的丫鬟呢?” 于夫人笑着跟那御林军解释道:“于妃娘娘看中了那个丫鬟干活手脚麻利,人又机灵,就留在身边伺候着了。陛下应该没有规定过宫中嫔妃不能留下自己母亲带进宫中的丫鬟吧?” 御林军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夫人还请慢走。” 第二百章 你到底是谁 于夫人回到于府后,于重然就从里面迎了出来,一边拉着于夫人往院里走去,一边小声的问:“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吗?” “我已经把人成功带进去了,囡囡怕她在宫中乱走会暴露了身份,就把她留在身边伺候了,等过几日秦国公打点好了刑部,她再带着人刑部将秦冉冉换出来。” 于重然听事情全都办妥了,把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等事情一办好,那御史大夫的官职也就是他的了,一连叫了几声好,“好!好!好!不愧是我于某人的夫人,办事就是靠谱。” 于夫人今日见过于妃后,总是怕要是事情被暴露了,那于妃肯定是第一个被罚的人,总觉得心头不安的,“老爷你确定秦国公都会安排好吗?我总怕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被发现的可就是我们的囡囡了啊!” “夫人你多虑了,秦国公跟我保证过了,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抗下来的,绝不会把于府给牵扯进去的。”于重劝道。 “夫人你得这样想想,这事虽然风险高,但是它的回报也不低啊。正四品大官,要是我当上了,那咱们于府的未来可就是前途无量了。而且你还得想想,当年岸儿一事,要不是那顾言月和秦若若,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这样去了。” “这秦冉冉跟顾言月和秦若若向来不对付,把她换出来了,日后接着去找她们两个的不痛快。让她们斗,要是秦冉冉有本事把顾言月给斗下去了,这皇后之下,就囡囡的位分最高了,那咱们的囡囡就有可能当皇后了!” 于夫人被于重然劝过之后,心中的不安不减反增,不知道是不是做母亲的直觉,这两天的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于妃这几日会出什么事,想要再进宫去提醒她一下,但又由于于重然的官职不够高,这宫里也不是她想进就能进的。 于夫人的担忧果然在第二日就成了真,于妃起身时,怎么也不见影儿在跟前伺候着,还有小兰也一同不见了。 这要是小兰不在跟前于妃还不会觉得出了什么事,但小兰跟影儿一同不见了,这影儿现在还顶着跟秦冉冉一样的容貌,这要是出门被顾言月和宇文染看见可还了了? 她披着衣服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小兰提着衣裙匆匆跑了进来,还险些撞到了她,她皱眉有些不悦,“这一大早的毛毛躁躁干嘛?还有影儿去哪儿了?” 小兰给于妃福了福身子,声音略带着哭腔道:“还请娘娘恕罪。娘娘那影儿今早奴婢起来的时候发现她突然不见了人影,奴婢叫人找遍了整个宫里都还没找到,娘娘这影儿怕不是已经跑了出去吧?” 于妃没想到刚刚自己想的事,竟成了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喝道:“那还不赶紧叫人出去找?要是找不到影儿,你们也就别回来了!” “娘娘莫生气,奴婢这就叫人出去找,影儿在这儿宫中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也走不出多远。”小兰轻声劝道,随后也顾不得什么在于妃面前不得小跑的规矩,一路小跑了出去,叫人出去找影儿了。 这边在于妃的寝宫里鸡飞狗跳的,另一边的影儿正凭着自己昨日记着的跟着于夫人进来的路线想要找到出宫的路。 昨日听到于妃和于夫人的谈话,她才知道于重然和于夫人将她易过容送进宫来不是为了伺候于妃的,而是让她去代替那个叫秦冉冉的女人去死。 这件事上她本就不是自愿,而是被稀里糊涂的被骗进了宫了,看于妃昨日的意思到时候是想要逼迫她“自愿”代替秦冉冉去死,这样也好减轻她的一些负罪感。 她“呸”,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她也就才十几岁的年纪,凭什么就要去替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去死。 所以趁着于妃还未醒,小兰去给于妃端早餐的功夫,她悄悄从于妃的宫中溜了出来。为了防止这宫里的人将她认为是那秦冉冉,她把昨日进宫时带着的面纱又重新戴了上去。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宫中实在是太大了,明明昨日还记着清清楚楚的路线,今日自己走的时候却又觉得不一样了,七弯八拐的,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带着面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寝宫旁?”影儿刚想往里拐,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质问的声音。 影儿正要往前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明明要找出宫的路,怎么会转到皇后的寝宫这边来了。 对她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乞丐来说,这平时见到了公子小姐在她们的世界里已经是顶顶大的人物了,更别说这宫里的皇后和皇上,这是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得到的人。 秦若若见那人被自己问了之后,不转身也不回答,就这样站在那里。这不明摆着心里有鬼吗? 她今日进宫来是想来看看顾言月和小云吞到底怎么样了,自从上次跟顾言月在自己的医馆见过后,也过了好几天了。 最近这天气也是越发冷了,也不知道小云吞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没想到她刚走到顾言月的寝宫前,就看见前面有个鬼鬼祟祟的宫女。 这几个月来她也听了不少凤栖宫经常遭遇刺客的事。这也不怪她多想,大清早的任谁在顾言月的寝宫附近看见个这样装扮的宫女都会多想一番。 秦若若一边朝着那宫女的方向靠近,一边继续道:“你是心虚了吗?怎么不敢说话了?” 影儿给自己打了打气,鼓起勇气,装腔作势地给秦若若回了一句,“你不也出现在了皇后娘娘的寝宫里,那你又是什么人呢?莫不是贼喊捉贼,想蒙我不成?”但说完,她的手脚就止不住的想要发抖。 秦若若听了她的话顿时有些想笑,更加确认了她不是顾言月宫中伺候的人。顾言月宫中伺候的人早就已经认熟了她,根本不会说出“贼喊捉贼”这样的话。 “你到底是谁?”秦若若大步向前,从身后搭上了那宫女的肩膀,用力将她掰向了自己,借着她转身的时候,伸手将她面上蒙着的面纱摘了下来。 第二百零一章 易容 面纱被摘下来的那一刻,秦若若看清了那个宫女的长相,她一愣,下意识的喊道:“秦冉冉?你怎么会在这里?” 影儿没想到秦若若会突然摘了自己的面纱,更没想道自己的这张脸,竟然还会被她认了出来,瞬间没了刚刚的装腔作势,忙摆手给她解释道:“奴……奴婢不是秦二小姐……” 听了那宫女的声音后,秦若若也确定了面前的宫女的确不是秦冉冉,但她怎么样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两个人?而且两个人还不是一个爹娘生的? 秦若若放开了扶在那个宫女的手,把手中的面纱还给了她,明知道她不是秦冉冉,但看着她的脸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索性就不去看她了:“那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那么没有规矩,皇后娘娘的寝宫也敢乱来?” “奴婢不知道这是皇后的寝宫……” 于此同时还从后面传来了一声,“还请秦大小姐恕罪!” “她是我们于妃娘娘昨日刚招进宫的宫女,还不懂规矩,还请秦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介小小的宫女一般见识。”小兰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她刚刚问了个太监,说是看见个带着面纱的宫女往皇后娘娘宫里的那个方向去了。 她生怕影儿的脸会让顾言月看到,所以带着人一路跑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被谁看见不好,偏偏被秦国公府上的另一位小姐——秦若若看见了。 秦若若挑了挑眉,对那个宫女的印象好不容易好起来了,一听到她是于妃宫里伺候的人后,瞬间又低了下去,“哦?于妃宫里的宫女什么时候怎么不守规矩了?连皇后的凤栖宫都敢不通报就来了。” 她上前几步,一把子按着影儿跪下了下去,给秦若若磕了几个头。 “影儿刚入宫,还什么都不懂,对宫里的地势也还没认清。都是奴婢的错,今早于妃娘娘宫中抽不出人手来,奴婢就叫她去御膳房将娘娘的早餐端来,却忘了她刚刚进宫,对这宫中还人生地不熟的。没想到她竟走来了皇后的宫里,还冲撞了秦大小姐,还请秦大小姐不要介意!等回去以后奴婢一定会好好管教好她的。” 秦若若问出了从刚刚一直困惑在自己心里的问题,“她怎么长得怎么像我的二妹妹,能让我看看她的脸吗?我想知道这是人为的还是易容。” 秦若若特意咬重了“易容”这两个字眼,小兰抬起头来刚好对上秦若若寒冰般的眼神,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手脚也变得冰凉了起来,“秦大小姐这话说的,我们影儿的脸肯定是天生的。这宫中谁不知道秦二小姐不日就要被问斩了,要是还易容成了她的模样,难道就不怕被人以为是秦二小姐从大牢里逃了出来吗?”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秦若若朱唇微动,声音不大,却叫在场的宫女太监们都听的清楚,“毕竟秦国公为了他唯一的女儿,想来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找个人易容顶罪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大小姐这是说笑了……就算是秦国公要找人易容顶罪,也不可能找到我们于妃娘娘的宫中来。秦大小姐也知道,自从那件事过后,我们娘娘就跟皇后娘娘和秦国公府一向不对付。这秦国公要找人帮忙也不可能找到我们娘娘的头上来啊!” 小兰说完,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她死死把指甲掐进了肉里,让自己一定要保持足够的清醒,不然一不小心就被秦若若给绕进去了。 “也是,要是你不提醒,我都快忘了。”秦若若轻笑一声,“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将这名宫女带回去了。” 秦若若说完就撂下还跪在地上的一众宫女太监们,进了凤栖宫。 小兰看着秦若若的背影消失在了凤栖宫的大门口,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声的跟后面的太监吩咐道:“还不快把影儿带回于妃娘娘的宫里去,要是再叫人看见了她的容貌,等回去了娘娘定不会轻饶了我们。” 那些太监们得了令,上前去熟练的拿起两块手帕塞进了影儿的嘴里,让她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然后再找了一个强壮些的太监,把影儿抗在了肩上,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到底是长得怎么样。 秦若若一进凤栖宫就提起衣裙,一路小跑进了凤栖宫的大殿,全然没有半分贵族小姐的模样,她一边跑还一边喊:“顾姐姐!顾姐姐!大事不好了!” 顾言月刚刚把小云吞交给了一旁的宫女,叫她把小云吞带下去喂些御膳房刚刚送过来的辅食,就看见秦若若急里急忙地跑了进来。 秦若若跑得急,停下来的时候有些喘不过气来,顾言月上前去帮她顺气,顺便问道:“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跑的那么急?” 秦若若等气顺了,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去后才几觉得又重新活了过来,“顾姐姐你猜我刚刚在凤栖宫门口看见一个长得像谁的宫女?” 顾言月有些不确定道:“秦冉冉?” “诶!对了!你怎么一猜就中了啊!”秦若若放下茶杯,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自己还没给出有什么提示,没想到顾言月就这样猜了出来。 顾言月哑笑道:“一般能让你这般失了礼数的除了秦冉冉外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来,坐下跟我仔细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顾言月让宫女把小云吞带下去后,拉着秦若若坐在了椅子上。 “我今天进宫时,看见你门口有个带着面纱,行为鬼鬼祟祟的宫女,就上前去摘了她的面纱。没想到她长得与秦冉冉一模一样,要不是她们声音不一样,身上的气质也不同。不然我都要以为秦冉冉从大牢里逃了出来,来找你同归于尽了……” “她要是有这个想法,那也得先打过我才行啊!就她那连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的功夫,还想来找人玩同归于尽这一套,别叫人反杀了都算她命大。” 第二百零二章 想出宫 顾言月这个比喻很是形象,把秦若若逗得笑了起来:“那倒也是。” 宇文染下了朝回来就看见秦若若笑倒在顾言月身上的这一幕,他不做声的挤到了顾言月和秦若若身旁,把秦若若跟顾言月隔了开来,“阿月你们在说什么,怎么那么好笑?” 顾言月把秦若若刚刚在凤栖宫门口看见一个跟秦冉冉长得很像的宫女的事跟宇文染说了,宇文染听了过后,也觉得奇怪,转头去问秦若若道:“这秦国公确定没有流落在外面的女儿吗?” 秦若若摇头否认,“不可能的,要是有的话他肯定早就接回了秦国公府里养着了。” “那也不可能这世上会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吧?”顾言月也觉得不对劲了起来,“若若刚刚跟我说,要不是她知道秦冉冉现在还在大牢里被关着,不然她都以为那个就是秦冉冉本人了。” “嗯,像到连秦冉冉脖子上的那个胎记都有……”秦若若说完,终于知道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两个人即使是再像也不可能连胎记这种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个跟秦冉冉长得像的宫女是被人易容成那个样子的。 秦若若又回想起了于妃宫中那个领头的小丫鬟,一直把那个宫女的头往下按,生怕她再看到那个宫女的脸。而且只是一个刚进宫的宫女不认路走丢了,也不至于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出来找吧?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言月脑子转的比秦若若和宇文染快,很快就想到了秦国公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秦国公想要找个跟秦若若的身形相似的人来,然后再易容成秦冉冉的模样,找个机会把她从大牢里换出来?” “他应该不会那么大胆吧?这要是被发现了,那陛下不得下令把他和秦冉冉一起砍了?”秦若若怎么也想不通秦国公会为了一个秦冉冉会这么大胆,他虽然宠爱秦冉冉这个女儿,但也没到了为了她能够冒险到这种地步。 宇文染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秦国公不可能为了府中的一个庶女能冒险到这种地步,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就要看秦国公对秦冉冉这个女儿看重到什么地步了,“我找人去暗中监视他们吧,这要是假的,自然是最好的。要是是真的话,也不会让他们就这样得逞了。” “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秦冉冉行刑的时间就快要到了,秦国公要是要动手的话,也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顾言月应和道,“阿染你记得也要找个人去看看于妃那边的情况,那个跟秦冉冉长得一样的宫女出现在于妃的宫里想来也不是什么凑巧的事。就怕是秦国公找来了于妃一起帮忙。” “好。” 宇文染叫来了自己的暗卫,让他们时时关注好秦国公和于妃的动向,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回来告诉他。 另一边影儿被小兰带来的人绑了回去,小兰将刚刚遇见秦若若的事告诉了于妃。 小兰自遇见秦若若之后,就一直有些担忧:“娘娘……这会不会让秦大小姐起了疑心啊?” 于妃攥紧了手里的手帕,定了定心神,“我待会写封信,你帮我把信送到秦国公府上。这秦国公的府中的事,自然是要让他自己解决了。告诉他要是他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了,那秦冉冉那个女儿也就不用救了。” “是,娘娘。”小兰在拿了于妃写的书信后,就带着于妃的牌子出宫去了。 秦国公这边刚刚派人去刑部打点好了那些事务,小兰就带着信从偏门进了秦国公府,小兰福了副身子,就把书信递给了秦国公:“秦国公,这是我家娘娘给您送的信。” 秦国公接过信,细细看了后,就对小兰道:“还请小兰姑娘转告给娘娘,这件事本官一定会处理好的。” 小兰笑着对秦国公道:“我家娘娘自然是相信秦国公的,不然也不会把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把信从宫里递了出来,还请秦国公一定不要辜负我们娘娘的信任啊。” 秦国公讪笑道:“那是自然的……” 秦国公从怀里拿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小兰:“还请姑娘转告一下于妃娘娘,说明日晚上酉时的时候还请娘娘带着那个顶替我们家冉冉的丫头去亲自一趟大牢。本官已经买通了刑部的人,将冉冉换出来后,到时候门口会有辆马车,只要让冉冉上了那辆马车之后这件事就跟于府和于妃娘娘没有关系了。” “秦国公刚刚跟奴婢说的,奴婢一定会回去跟娘娘说的。”小兰接过令牌,福了福身子,“还请秦国公放心,我们娘娘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只是秦国公答应我家老爷的也不要忘了。” “那肯定不会忘记的,只要一等本官被陛下解除禁足之后,本官就马上将那御史大夫贪污的证据呈上去,等御史大夫被下狱革职后,本官就立马向皇上引荐翰林院修撰继任御史大夫。” “那就行了,奴婢也不继续在秦国公府待着了,要是晚了回去,可就赶上宫禁了。”得了秦国公的允诺后,小兰就告辞了。 回到宫中将秦国公给她的令牌呈给了于妃,“娘娘这是刑部的牌子,秦国公说了,只要明晚拿着这块牌子,刑部的人就不敢拦着娘娘了。” 于妃接过了牌子攥在了手里,看过后才收了起来,“小兰,你去跑一趟陛下的宫里,跟他说我明日要回府看望父亲和母亲,还要在于府住上一晚,等第二天才回宫中来。” 这于妃不像顾言月手里有宇文染的令牌,不能想出宫就出宫,更不能不经宇文染的允许就私自在宫外留宿。 “娘娘,万一陛下不肯呢?” 于妃冷笑道:“他要是不肯,你就说我父亲母亲年纪大了,膝下没个儿女在侍奉,难免会感到有些孤单。我就不信了,拿出这套说辞,他还会不肯让我出宫去。” 第二百零三章 一网打尽 小兰回来的时候果真带回来了一块宇文染的令牌,“果然跟娘娘说的一样,陛下真的允了,还说娘娘要是想,还可以多住几天。娘娘怎么会知道陛下是一定会答应的?” 于妃扶了扶自己鬓发上歪了的发簪,“只要陛下心里还记得当年的那件事,他就一定会答应的。毕竟我那弟弟,可是因为皇后娘娘才死的。好了,你先下去准备吧,明日务必要那小贱蹄子安分点,要是她实在还不肯安静的下来的话,就干脆直接毒哑她吧,要是还想着逃跑的话,那就索性把她的手脚也一同打断了。反正秦冉冉被关在大牢里,缺胳膊少腿也是常见的事。” 说到最后,于妃的眼神里涌出了深深的厌恶,今早那影儿惹出来的事,险些就把这件事给暴露出去。她本是好心,想让影儿好好享受这为数不多能够好好活着的日子了,没想到她竟然想着怎么去逃跑。那既然如此,也就别怪她连最后几日的安稳日子都不给她过了。 第二日于妃出宫的时候叫人把影儿下了迷药藏在了马车的箱子里面锁了起来,等到了于府后才叫人把她从箱子里放了出来,要不是怕一直关在箱子会闷死那个小贱人,不然的话于妃还想到晚上就一直把她锁在箱子里。 在于妃出宫后,顾言月带着人去了一趟于妃的寝宫,发现秦若若说的那个跟秦冉冉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宫女果然也被于妃一起带走了,更加加深了她心里秦国公就要在今晚行动的想法。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于府竟然也参与在了其中。 “顾姐姐你怎么自来了于妃的宫里就一直愁眉不展的。”秦若若看着顾言月自从进了这于妃的宫里这眉眼间就一直没舒展过,不由问道。 这几天秦若若一直都住在了顾言月的凤栖宫里,顾言月怕于妃跟秦国公要是真的结盟了,那肯定是会把秦若若见过那个宫女的事情告诉秦国公,那这样秦若若一旦是出了宫门就很有很可能会被秦国公绑了起来。 所以顾言月就叫秦若若就住在凤栖宫里面了,等事情结束后再出宫去住。 为了不叫宫外的何方彦担心,顾言月还特意让人出去给他送了信。 但是没有告诉他秦国公可能想找人替换秦冉冉受刑一事,只是告诉他因为小云吞很想念秦若若,所以就留秦若若在宫中住几天陪陪小云吞。 何方彦收到了顾言月的信后也就没多想什么,只是每日按时来秦若若的医馆里面替她看着医馆。 顾言月对着秦若若沉声道:“走,我们也出宫去。” 秦若若不解问:“顾姐姐,我们出宫去干嘛?”现在宇文染派下去的暗卫还没传回来消息说于妃和秦国公有什么动静,顾言月要是此时出宫想来也是白跑一趟的。 顾言月故作神秘,先给秦若若卖了个关子,笑道:“我们是去守株待兔,若若你信不信我?” 秦若若自然是相信顾言月的,她忙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我肯定是信顾姐姐的,但我们要怎么去守株待兔?” “今天晚上秦国公和于妃肯定会有所行动的,现在我们就是要去大牢附近找个地方去蹲他们。一旦他们进了大牢,我们就能顺势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顾言月把自己的想法跟秦若若说了,秦若若也觉得这个计划很好。 顾言月就叫人给宇文染送了个自己带着秦若若先出宫去蹲秦国公和于妃的消息,就带着秦若若出宫去了。 等宇文染知道的时候,顾言月已经在大牢附近找了个隐蔽又视角开阔的地方等着秦国公和于妃自己送上门来了。 顾言月从马车车厢里的暗盒里面拿出了自己今天早上做好的点心,放在了车厢里的小几上,“若若,你要待会饿了先吃点这个点心垫垫肚子,我们今日怕是不能按时吃晚饭了。” “没事,只要是能等到秦国公和于妃就全部都值得。”自从秦国公要跟秦若若断绝关系之后,秦若若就一直没再喊过秦国公父亲了,只是冷冷的喊一声“秦国公”。好像有没有他这个父亲,她都无所谓一般。 宇文染等处理完政务之后也出了宫,成功的跟顾言月和秦若若两人在马车里汇合,宇文染见饭点已经到了,怕顾言月会饿着自己,就叫郑海从御膳房那里拿食盒装好了三人份的晚餐,他出宫的时候一同带了出来。 顾言月准备那些点心的时候忘记了那些点心吃多了是会口渴的,所以也一同忘了要在马车上备些水了。 顾言月和秦若若再吃完两三块糕点后就不敢再继续吃下去了,怕待会吃多了会口渴。宇文染带过来的饭食无疑就是她们今天晚上的救命稻草。 顾言月刚刚把那些盘子和碗筷都放回了食盒里,就听见了马车外传来了声响,掀开帘子一看,果然是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于妃带着那个跟秦冉冉长得一模一样的宫女进了大牢。 顾言月跟宇文染和秦若若也没犹豫,立马下了马车,跟在她们身后也进了大牢。 大牢外的守卫看见是宇文染来了,他们都拿了秦国公的好处,自然是知道秦国公跟里面的于妃娘娘要干些什么。想要进去告诉她们一声“皇上来了”,但碍于宇文染说不要惊动其他人的命令,只得作罢。 于妃带着影儿走得很快,从今日出了宫后她的眼皮就一直突突的跳着,怕待会要是晚了会出什么事,所以她还特意叫人去给秦国公传了个信,说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所以要提前行动。 狱卒拿着火把带着她穿过了长长的走廊才到了最里面关押着秦冉冉的牢房,狱卒给于妃解释道:“因为秦二小姐是我们大牢里的重犯,所以被关在了最里面的牢房里。就只能麻烦娘娘多走些路了。” 于妃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不断的催促狱卒再走快些,“再快一点,本宫总觉得待会可能会出什么事。” 第二百零四章 于妃发疯 狱卒听了于妃的话,在心里暗笑于妃原来是个胆小的人,这秦国公怕是找错了结盟对象吧。 狱卒给于妃开了门后,于妃就带着小兰跟影儿走了进去。一进去于妃闻到从秦冉冉身上传来的那一阵馊味,下意识得就拿出了手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举动间嫌弃的意味丝毫没有要掩盖的意思。 秦冉冉在这儿大牢中被关了那么久,狱卒自然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天天抬水进来给她洗澡的。所以秦冉冉自被从襄王府押进这大牢里后就再也没有洗过澡了,身上的那些自然是难以入鼻的。 秦冉冉借着火把看清了来人后,突然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是宇文染或者是顾言月派来的人,要将她提前斩首了,她跪在地上给于妃行了个全礼,“参见于妃娘娘,不知道于妃娘娘夜晚前来这污秽之地是为何事?” 于妃虚托了一把秦冉冉,在跟她说话的时候捂住鼻子上的手帕也没有拿开,“秦小姐在这儿大牢是真是受苦了。” “于妃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罢了……”说道最后秦冉冉不免有些咬牙切齿,“要不是我行事太不过于小心了,也不会落到今日的这个地步。” 于妃带有赞许的目光看了看秦冉冉,这秦冉冉不愧是个妙人,即使到了这种地步,还在觉得是因为自己太不小心了才会造成今天的地步。 这眼皮子越跳越快,她也不继续跟着秦冉冉兜圈子了,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来意,“还请秦小姐跟本宫后面的丫鬟互换下衣服,然后本宫就带着秦小姐出去,而本宫身后的那个丫鬟将在几日后代替秦小姐上法场。” 于妃让影儿上前来,叫她赶紧跟秦冉冉互换衣服。影儿抬起头,看着守在牢房外的几个壮汉,要是自己选择逃跑的话,那么门口的壮汉也会把自己给抓回来的吧。所以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逃不过这劫了,脸上的神色也随之暗淡了下去。 但相反的是,秦冉冉的脸上浮现出了希望,她本以为襄王和秦国公都选择要放弃她了,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来救她出去,她不免有些欣喜若狂,“娘娘!是我父亲对不对?是我父亲!是他叫你来救我出去的对吧?” 于妃点了点头,看了看门口除了自己带过来的壮汉和狱卒外就没有旁人了,但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多了,“是的,是秦国公叫本宫来救你的,眼下不易多说什么,秦小姐还请快些换好衣服,等出了这大牢再详说也不晚。” 秦冉冉就要跟影儿换衣服的时候,突然从牢房门口传来了一阵鼓掌的声音,“好!好!好!这秦国公跟这秦二小姐不愧是父女情深。就连被朕禁足在了秦国公府都还要找人来这牢房中将这秦二小姐救出去。” 宇文染率先走了进牢房里,顾言月和秦若若跟在他身后也进了牢房里。 于妃怎么也想不到,宇文染这大半夜的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牢房里。视线跟他对上的那一刻,完全忘记了要给他行礼,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宇文染,“陛下……” “于妃今日不是回于府去住了吗?怎么会大半夜的出现在这儿牢房中呢?这于府什么时候搬到了这大牢里了?” 宇文染目光冷厉的看向于妃,于妃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跪着走了几步到了宇文染的身前,死死的抓住了宇文染的衣角:“陛下……陛下你听臣妾解释!臣妾都是能解释的!” 宇文染不作声的把自己的衣角从于妃的手里抽了出来,随后又往后退了几步,彻底拉开了跟于妃的距离后,他才重新开了口:“哦?那于妃跟朕说说,你到底是有什么苦衷的呢?” “陛下……是秦国公强迫的臣妾……”于妃突然脑海中酒有了说辞,为了让宇文染信的更真些,她又重复了一遍,“对!都是秦国公拿着臣妾父母的性命来胁迫臣妾要帮他秦二小姐的!陛下你要相信臣妾,臣妾都是被逼迫的!” “可是于妃这说辞跟秦国公的不一样啊,”宇文染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秦国公说于妃你可是自愿跟他合作的,甚至在事成之后他还会给你一个大大的好处。” 于妃一愣,她没想到秦国公会先把她拱了出来,既然他已经不仁了,就休怪她无义了,“秦国公说要是事成了就许诺给臣妾的父亲御史大夫这一职位,要是失败了就找人杀了臣妾的父母,陛下臣妾真的是被逼的啊!” 宇文染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还真炸出了一些他叫人没查到的消息,这下人证物证都在了,这秦国公也是跑不掉了。 宇文染俯身轻声问跪在地上的于妃:“所以说这件事于妃你是被秦国公胁迫的,并不是自愿的对不对?” “是……”于妃被宇文染此举吓得直发抖,她最怕宇文染这样皮笑肉不笑的问人了,这样的宇文染比平时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宇文染更加吓人。 “那就好办了。”宇文染打了个响指,喊来了狱卒,“你带人跑一趟秦国公府和于府,将秦国公和于重然夫妇押入这大牢。秦国公不日问斩,至于这于重然夫妇就暂且先关着。” “陛下!陛下!陛下!臣妾不是自愿要帮秦国公的啊!所以还请陛下放过臣妾的父母一次吧!”于妃说完,哐哐哐得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头再抬起来的时候,额头已经是一片红肿了,“陛下还请看在臣妾的弟弟是因为皇后娘娘才死的分上,就饶了臣妾的父母一回吧!他们年事已高,是真的受不住这牢房的阴湿环境了!” 那秦冉冉自宇文染进来后就一直站在角落那里不出声,直到听到宇文染下令要将秦国公斩首后,才有了反应。 她像发疯一般朝顾言月冲去,嘴里还一直大喊着:“顾言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要不是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我父亲也不可能会被陛下下令要被斩首!我要杀了你!” 第二百零五章 得偿所愿 宇文染眼疾手快的拉着顾言月往旁边躲去,随后一脚踹上了秦冉冉,把她生生地踹出到了一米开外的地方。 “放肆!”宇文染眼底暗潮涌动“来人!将秦冉冉给朕拉下去即刻砍了!” 门外站着的两个狱卒立马进来,将秦冉冉架了起来:“顾言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秦冉冉刚被那两个狱卒碰上的时候就开始挣扎不已,“我可是秦国公府上的二小姐,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要去告诉我父亲!叫他禀报皇上将你们通通都砍头!通通都砍头!” 狱卒们嫌她吵闹的厉害,秦冉冉还想再喊的时候,却被狱卒们死死地捂住了口,飞快地拖出牢房。 “现在就轮到于妃你了。”秦冉冉被拖出去后,牢房里又陷入了安静,于妃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跪的膝盖发疼,突然听到宇文染道,宇文染眯了眯眼睛:“你刚刚说叫朕看在你弟弟上饶过你父母一回?” 宇文染冷笑起来:“朕就是因为看在你弟弟的份上,才没对你父母下了死手,更何况当年的真相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朕和皇后也没什么欠了你们于府的,何来要看在你弟弟的份上呢?” “不是的,不是的!陛下当年事情不是那样的!陛下!陛下!求求您放过臣妾的父母一回吧!这些都是臣妾,臣妾叫他们做的,所以你罚臣妾一个人就够了!求求您放过臣妾的父母吧!”于妃又重重的磕了下去,这次再抬起头的时候,额角已经渗出了鲜血来。 宇文染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跟姗姗来迟的郑海吩咐道:“于府涉及劫狱一事全府被下狱,于妃因为所受刺激过大,所以得了失心疯。朕念及于妃这些年在宫中一直安分守己,没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就将她贬为平民送入冷宫,此后不得再踏出冷宫半步!” “陛下!陛下!臣妾没有得失心疯,请陛下放过臣妾的父母!臣妾愿意一死!臣妾愿意用死来换臣妾父母!”于妃膝行上去死死拽住了宇文染的衣角,苦苦哀求道。 于妃字字泣血,顾言月都开始有些于心不忍了,她悄悄地拉了下宇文染的衣角,宇文染不作声的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这些都交给我处理”的眼神。 宇文染大手一挥,冷冷道:“来人!把于妃带回冷宫里去,叫人严加看管起来!” “陛下!陛下!求求您放过臣妾的父母吧!”因为顾及于妃曾经是宫妃的身份,就算是现在被宇文染贬为了平民,他们也还是没有捂住于妃的嘴巴。 随着于妃的声音越来越小,宇文染看了看还在地上跪着的于妃身旁伺候的宫女,“朕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在于妃跟前伺候的吧?” 小兰还沉浸在于妃被人拖走的那一幕,听到宇文染问她,下意识就是一抖,颤颤抖抖地抬起头来道:“奴婢……确实是于妃娘娘跟前伺候的人……” 回完话后,小兰又把头低了下去,等着宇文染对她的发落,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宇文染说话,才又悄悄地抬起眼,看了一眼宇文染,才听他道:“你要是愿意继续去冷宫伺候于妃就跟着去吧,要是不愿意就去内务府领些银子出宫去吧。” 小兰微微一愣了,反应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宇文染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陛下,奴婢想要一辈子在冷宫里面伺候着于妃娘娘,还请陛下准许!”说完,小兰给宇文染磕了个头。 这是小兰自己的选择,宇文染没多说什么,只是挥了一挥手,就叫小兰退下了。 小兰退下前跟宇文染道:“陛下那个被找来替换秦二小姐的宫女全都是被老爷和娘娘逼迫的,她本人也是不想死的,所以还请待会陛下对她网开一面。” 言罢,小兰就提着衣裙追着于妃被拖走的方向去了。 被小兰一提醒,宇文染才想起还有个长得跟秦冉冉一样的宫女的存在。 影儿刚刚听到小兰这样说,说是不感动那都是假的,她没想到小兰最后竟然会跟宇文染说对自己网开一面。 “秦小姐,你过去帮她,看看能不能洗掉外面的那层易容。” 宇文染想让秦若若看能不能卸掉影儿脸上关于秦冉冉的易容,要是卸不掉的话,那么他就还要再想想办法了,他想影儿肯定也是不想再顶着跟差点就害她没了性命的秦冉冉的容貌活一辈子的吧。 秦若若将影儿从地上扶了起来,让她坐在了一旁放稻草堆里,自己拿着火把细细看了影儿脸上的易容,然后转头跟宇文染说:“陛下,这些我都有工具可以卸掉,只要把这位姑娘待会一起带回宫中,等卸好她脸上的易容后,明日我出宫的时候,再带着她一同出宫。” “嗯。”宇文染应下了,影儿身上还有今天早上残留的软筋散,靠自己也站不起来,只好秦若若扶着她慢慢跟在宇文染和顾言月的身后。 出去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御林军押着秦国公走了进来,秦国公在看见秦若若的时候,就不管不顾的挣扎了起来,一直要往秦若若这边扑过来:“若若!若若!父亲知错了!父亲真的知错了!你救救父亲!父亲求你救救父亲吧!” 秦若若看着被御林军架着的秦国公脸上并没有什么起伏,“秦国公现在自称是我的父亲怕是已经晚了吧?秦国公不是早在几天前就为了襄王府里的妾妃跟我从此断绝了关系吗?秦国公莫不是这几天忙着给妾妃娘娘劫狱的时都忙忘了?” 秦国公连连摇头,眼泪也从眼眶里流了出来,顺着布满皱纹的脸流了下去,显得满是凄凉,“没有……” “没有就好了。”秦若若出声打断了秦国公的话,“我记得我跟秦国公说过,要是您真的疼爱秦冉冉这个女儿,大可以作死让陛下下令跟着她一起去死,现下秦国公如愿以偿,不应该是高兴吗?丧着一张脸干嘛?” 第二百零六章 求情 “若若,那时候是父亲不懂事,父亲跟你道歉!求求你帮我求求陛下,叫他不要下令砍了我!” 秦国公真的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他会这样白忙一场,还不如就直接看着秦冉冉去斩首不去管就好了,他为了秦冉冉甚至跟秦若若这个嫡女的关系都断绝了。 他没想到将秦冉冉从大牢里换出来一事竟然遇到了宇文染带着人来巡查大牢,这才被他发现了,在他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于妃被人拖出去的那一幕。 听旁边的狱卒说,于妃就是因为被发现后检举了秦国公,这才没有被下令要斩首。只是一个被贬为平民后,被宇文染下令禁足冷宫,此后都不得在踏出冷宫一步。 至于于重然夫妇,目前只叫宇文染下令押入大牢,没有什么具体性的惩罚。 秦国公见秦若若一直没有说话,就这样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他,他生怕秦若若不松口救他,这秦若若真的是他最后一根稻草了。 “若若,你已经没了母亲了,难道你还要再没有一个父亲吗?若若你就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救父亲一命吧!” “你也配提我的母亲?秦国公还是自己好自为之吧,下辈子好好做人,更要好好的教育好自己的子女,这辈子我就当没有你这个父亲,你也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了。”秦若若说完后,就扶着影儿出了大牢。 秦若若出来后,大牢的门又重重的关上了,秦若若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起了眼泪,直到上了马车,被顾言月提醒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哭了。 秦若若再把影儿扶到坐垫上坐好后,自己在这儿车厢里面跪了下来。 顾言月一惊,“若若你怎么突然跪下了?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说吗?” 秦若若摇了摇头,拒绝了顾言月要扶她起来的动作,“我接下来要跟陛下说的话,可能会让陛下和顾姐姐不高兴,所以我还是跪着说吧。” “你是想为秦国公求情吗?”宇文染耳力好,听到了大牢里秦若若和秦国公的对话。在听到秦若若拒绝秦国公后,他松了口气,因为要是秦若若真的是来为秦国公求情了,不管怎么样,他肯定是不能拒绝的。 因为秦若若真的帮了他和顾言月很多,而且又是跟顾言月是至交好友,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拒绝。 他没想到秦若若最后还是心软了,来跟他向秦国公求情来了。 “陛下明鉴!”秦若若道,“我不求陛下免了秦国公的罪,我只是求陛下放了他一命,余下的陛下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我绝对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我跟他好歹也是父女一场,我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斩首……” 秦若若说完,向宇文染行了个大礼。 顾言月忙把秦若若从车厢里扶了起来,对着秦若若劝道:“若若你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就好了,你是阿染的救命恩人,救了阿染那么多次,他肯定会好好考虑的。但若若你也知道,有些时候,阿染也是身不由己的。” 秦若若带着哭腔道:“顾姐姐我知道,我只是不忍看着他去死……” 宇文染轻叹了声气,“那就这样吧,我饶他一命不杀,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就发配到边疆去,不得回京。” “谢谢陛下!” 眼看着秦若若又要跪下去给宇文染道谢,顾言月忙拉住了她,“那既然阿染已经改口了,若若你也别再愁眉苦脸的了,这要是被小云吞看见了,她也会不高兴了。” 一听到小云吞会不高兴,秦若若这才把眼泪收了回去,拿手帕细细的擦过脸后,转头对顾言月问道:“现下还看不看得出来我哭过?” 顾言月刮了下秦若若的鼻子,“看不出来了,只看得出来我们若若是个大美女。” “顾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第二日郑海带着宇文染的圣旨又去了趟大牢,宣读完圣旨后,秦国公愣在了原地,久久不敢相信,宇文染竟改了旨意。 直到郑海提醒他道:“秦国公接旨吧。” 秦国公直到接过了圣旨才有了真实感,宇文染真的改了旨意了,他抬头问道:“能不能请公公告知一下我,陛下为何会突然改了旨意?” 郑海翘着手指阴柔一笑,“秦国公还是要谢谢自己生了个好女儿,秦大小姐虽然嘴上说着已经跟秦国公断了关系,可在这背地里可是在陛下面前跪了许久,到最后连皇后娘娘都看不下去了,帮着一起求了陛下,才给秦国公你求来了这一个圣旨啊!” “从小到大是我亏欠若若这个女儿了,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做到这种程度。” “您可别!” 郑海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还跪在地上的秦国公。 “这是皇后娘娘嘱咐老奴一定要交给秦国公的,说是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让您把这个给签字了。还说,秦大小姐已经在陛下面前求了陛下,让陛下改了旨意。那你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要拿出点什么,来回报她。” 秦国公接过那张纸一看,大惊,“这是若若的想法吗?” 郑海摇了摇头,按照顾言月交代的,给秦国公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皇后娘娘说了,这个是她主张的,秦大小姐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但秦国公早找几日前就说了要跟秦大小姐断绝关系了,那就趁着秦国公还在京城里的这段时间,将这份断绝书签了吧,她想秦若若看见这个也是会开心的。” 秦国公自知自己在秦若若那里不是个好父亲,马上他就要离开京城了,秦国公府也要被封起来了,他能留给秦若若这个女儿的东西,真的一件也没有。 正如顾言月所言,他要是想感谢秦若若在陛下面前求他饶他不死的事的话,就只能签下这份断绝书,了了秦若若一直以为来的心愿。 “我知道了……” 郑海在带着有秦国公签字的关系断绝书回宫的时候,得了顾言月的赏。 郑海一边掂量着手里的银袋子,一边跟顾言月笑道:“皇后娘娘这是哪的事,有事吩咐老奴一声就好了,这……” 第二百零七章 扶不起的阿斗 顾言月朱唇微扬,将下面郑海的神色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些都是公公该拿的,公公帮了我那么大的事,我自然也是不会亏待公公的。” “那既然娘娘都这样说了,那老奴也就收下了。”郑海收好钱袋子后,向顾言月行了一礼,“那皇后娘娘,老奴就先回皇上身边伺候着了,以后要是娘娘还有什么事,老奴一定会尽心尽力。” “嗯。” 另一边慈溪宫里太后身边的嬷嬷听到了昨天晚上秦冉冉被连夜斩首一事。 这会子太后起身了,她一边给太后梳妆,一边埋怨道:“这皇上指定是针对襄王爷,不然怎么会这襄王府上的这一个正妃和一个妾妃通通都没了命。这下好了,襄王府里一个女眷也没有了,这襄王还怎么开枝散叶啊!” 太后看了下自己今天的妆发,左看右看都觉得好看了,才开口。 “这襄王府没了女人也好,这样也好叫他好好收收心,别把那些精力都花在那些情情爱爱上。这要什么女人,等登基后再找也不迟啊!等他登基以后,什么样的女子他不能找。偏偏要在这种时刻,为那些儿女情长所困扰,待会下朝后,你把他叫来哀家这里,哀家有些话一定要跟他说明白了。” “太后,这襄王府上的妾妃刚刚被斩首了,这会子襄王怕是正低迷着……” 这嬷嬷原是襄王的奶娘,自幼就带着他长大,直到他成年封王搬出了宫里,这才到太后跟前伺候着。比起太后,她会更加心疼襄王一些。 太后冷哼一声:“他一直以来都大的很,这王府里面死了女人,说不准他还更高兴呢,这样他就能正大光明去逛那些烟柳之地了。还有哀家要怎么跟他说,自然是有数。襄王就是小时候被你溺爱太严重了,以至于现在大了也一直在想着要怎么去享福。想当皇帝,却又不肯好好努力,难不成这老天还能给他掉个皇帝下来做?” 有时候她真的对襄王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要不是当年他混吃等死的,现在这皇位那还轮的到宇文染来坐? 下了朝,襄王正想着要去宫外的哪家青楼去点姑娘的时候,就嬷嬷请来了太后的宫里。 襄王不知道太后平白来找他是有什么事,最近他一直都是在襄王府里安分守己的,都没什么大的把柄被人抓住,更没有大的动作被人发现。就连秦冉冉他都没答应秦国公要去救。 好不容易消停了这么些天,终于等到了秦冉冉被斩首,秦国公被发配边疆的消息,他还没想着要去哪里潇洒一番,就先被太后请来了慈溪宫喝茶。 “这倒了个秦国公府的助力,襄王最近可有什么打算?”太后亲手给襄王倒了杯茶,推到了他的面前,说道:“这可是前些日子,皇后亲自送过来的好茶,尝尝?” 这太后都发话了,襄王也不敢不听,这刚喝下去第一口,就险些吐了出来,“母后,这皇后这送过来的哪是什么好茶啊!这分明都不能入口,不行,等明日我要找她理论去。” 太后笑而不语,将茶壶里的茶倒掉,又重新沏了一壶茶,放的还是顾言月前些日子送过来的茶叶,这次泡好后,这第一杯还是给了襄王,“再尝尝?” 襄王只好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但这一口跟刚刚的那个的口感完全不一样,一口下去,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起来,“母后怎么会如此?” “这个要你自己去悟,哀家就不告诉你答案了。” 太后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你现在就把重心给我放在朝政上,别把那些时间又花在了女人身上。襄王你要时刻记住你是要干大事的人,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才是你的理想,你不该为了一些根本不值得的东西,就这样被迷了眼睛。你看这天下的女子之多,等你登了基,那些女子都能任由你挑选。” 太后只能从襄王感兴趣的地方开始下手劝道。 “儿臣自然谨记母后的教诲,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朝政。”襄王嘴上随意的应和着道,心里却早已经飘到了宫外的那些青楼里面去了。 至于朝政什么的,只要宇文染出了什么意外死了,他现在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那这皇位不是迟早都是他的吗?他还需要努力什么吗?只要想办法把宇文染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了就好了。 就算到时候事发后被人发现了,但这皇室成员也就剩下他一个男子了,不管怎么样,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是要辅助他登基的。 他前脚才出了太后的慈溪宫,后脚就去了宫外的青楼里,与那些花魁们厮混了一整夜。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险些都迟到了。 站在他身边的那些大臣们,更是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扑鼻而来的胭脂水粉味,他们都知道自襄王妃突发疾病去世后,襄王府这唯一的妾妃也在前几日被宇文染下令斩首了。 这襄王府里面,现在可是一个女人都没有了,这襄王身上出现的这些胭脂水粉味,就只能来自于那些京城中的青楼之地了。 襄王这般毫不掩盖的来上朝,果然是个扶不起不起的阿斗。 黔州大旱,秋收过后颗粒无收,今早消息被送到的时候宇文染已经宣布下朝了,只好明日再议了。 宇文染这前脚刚刚收到了黔州大旱的消息,后脚那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就来了,说是太后染了病,此刻不肯配合太医的治疗,非要见他。 宇文染心中冷笑一声,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这太后哪是染了病不肯去找太医和配合太医治疗啊。这是分明想拿她生病来要挟他答应什么事吧。 但嘴上还是说着:“有劳姑姑特意跑一趟了,朕这就去母后宫中看看母后。还有郑海,你去太医院请个管用的太医过来,要是还是治不了,就去把秦小姐从宫外请进来。” 那嬷嬷一听宇文染要把秦若若给请过来,这要是请过来了,不是就露馅了吗? 第二百零八章 救灾 嬷嬷忙道:“不用麻烦秦小姐特意进宫了,太后已经让太医院的太医看过了,只是不肯吃药,闹着要见皇上。怕是皇上这些天都没去太后宫里看望,想皇上了。” 宇文染不冷不淡的说:“那的确是朕疏忽了。” 宇文染去了慈溪宫,见太后这次倒是装得比以前更像了些,宇文染进去的时候,太后正躺在床上小声叫喊着。 宇文染快步走到了太后的榻前,牵起了太后的手,急道:“母亲这是怎么了?怎么病得那么重?” 太后轻咳了几声,反手抓住了宇文染的手,借着力从床榻上撑了起来,“皇帝,哀家没什么大事……哀家只是有事想求求你。” 宇文染心道,这太后果然是有事求于自己,但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关切的神情,“母后有事就说,只要是朕能做的到的,一定会做到。” 太后见宇文染接了下去,就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件事皇帝当然能做到,哀家听闻黔州大旱,皇帝正在苦恼不知道派谁去救灾,哀家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 这消息刚刚传到了自己的手上,他敢确定,除了他应该没有第二个看见过了。这太后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莫不是传递消息的人中间,有太后的人在? 但宇文染还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母后请讲。”如果不出他所料,这太后推荐的人,应该会是襄王吧。 果不出宇文染所料,太后的下一句就是,“哀家觉得襄王就是个好的人选,皇帝你看……” “母后!”宇文染忽然出声打断了太后,“襄王没有救灾的经验,黔州现在情况紧急,这要是派他去了,他没有能力组织救治灾民,那那些灾民该当如何?” “可是皇帝襄王入朝已久却久久没有政绩立身。更何况他身为皇室成员,平日里受百姓的供养,现在出现了天灾人祸,就该当去黔州与灾民一同齐心协力的去抗灾!”太后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让宇文染找不出破洞来。 “母后!即使是皇室成员当与黔州灾民一同齐心协力的去抗灾,襄王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你觉得他能干好这份救灾的工作吗?与百姓一同抗灾是好事,但那也不该拿灾民的性命去开玩笑!” 宇文染急红了眼睛,这是他即位以来,第一次遇见的如此大的大旱,就连先帝还在的时候都没有遇见过这样大规模的大旱。 传回来的消息中说是黔州百姓已经开始了啃树皮和吃黄土的现象了,襄王向来在京城中养尊处优惯了,去了黔州想来也是不干活的,可能还会妨碍救灾的工作。 “可皇帝现下也没有别的人能够派去黔州了,派襄王过去还能给黔州的百姓起到定神的作用,告诉他们朝廷没有抛弃他们,只要有襄王在一天黔州,黔州人民就一定不会出现暴乱!”太后骤然拔高了声音道。 太后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宇文染收到的消息里不仅有黔州人民已经出现啃树皮,吃黄土的情况了,而且还有些许黔州人民已经出现了暴动的情况。 前期黔州州府不作为,以为只是跟往年一样,有一小部分的庄稼没有收成而已,直到那些暴动的黔州百姓他们带人闯入了衙门,将州府家的粮食全都洗劫一空了。州府这才知道了黔州大旱这件事的严重性,忙派人快马进京上报给了宇文染。 宇文染思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应下了太后建议襄王前往黔州救灾的提议,“那就按母亲说的去做吧,朕明日就在朝上下旨,派襄王即刻前往黔州救灾。” 太后达成了所愿见好就收,又跟宇文染提了个建议,“皇帝要是不放心襄王去求灾,大可以再派去一个救灾的大臣。只要让襄王留在灾区安抚好民心就好了,其余救灾的事务都交给救灾大臣去做。” 宇文染起身,“那朕先回去想一下到底该派谁去担任救灾大臣一职,母后好好注意身体,记得要按时喝药,还有朕要请嬷嬷好好照顾好母后,别叫朕再担心了。” 太后这戏,宇文染是陪着她演全套了。嬷嬷站在一旁侯着突然被宇文染点了名,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那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染已经打算要走了,她忙道:“还请皇上放心,老奴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太后的,不会让陛下担心的。” 宇文染回了凤栖宫,把太后宫里发生的事都跟顾言月说了一遍,末了他问道:“阿月,你觉得该派谁去救灾好?” 这事不仅是宇文染犯了难,也叫顾言月犯了难,“这一下我也想不出来谁是那个合适的人选,只是阿染派襄王去救灾真的靠谱吗?” “母后说的也有些许道理,襄王这次去黔州就是个吉祥物娃娃的作用,只要他在一天,黔州的百姓就知道朝廷绝不会弃黔州不顾。然后我再从别的州筹些粮食送往黔州。不管怎么样,都要让黔州人民能够熬完这个冬天,等到了春天,有了雨水,情况就会有好转了。” 宇文染先前也觉得派襄王过去不靠谱,但既然太后自己都说了,襄王过去只是起到一个安抚民心的作用,并不会干涉黔州的救灾事务。想来太后也会这么跟襄王说,只要安抚下黔州的百姓,就能有时间从别的州调来粮食救急。 这一边宇文染和顾言月在愁到底该派谁去黔州救灾的时候,另一边太后宫里就显得和谐多了。 宇文染走了过后,太后也没有继续再躺在床上装病的理由了,就从床榻上起了身,叫嬷嬷来给自己梳头。 嬷嬷在给太后梳头的时候,又犯了以往的毛病,总想着襄王要是去了黔州没个人照顾可怎么办,不自主得又说出口,“老奴不知太后为什么一定要让襄王去黔州救灾?那黔州现在乱得很,别人都避之不及,太后你怎么偏偏要把襄王往那边送?” 第二百零九章 路都铺好了 太后从匣子里挑了只玉簪,叫嬷嬷给她戴上。 “襄王自入朝以来一直没个拿的出手的政绩,前几个月娶了慕容公主,没想到没过几个月却叫慕容公主死在了襄王府上。” “虽然这件事叫皇帝给压下去了,但那些大臣们可能嘴上不说,可心里对这襄王的怨念肯定不少。这次黔州大旱,你也说了旁人不肯主动请愿前往黔州,但要是襄王主动揽了这件事,就是给他们解决了一块烫手芋头。” 太后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他这次要是事情办的利索,也是能在百姓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了。若是日后真的走到了不得逼宫的地步,那总归襄王还是在百姓心中有些好的印象。” “他们也不会对他这个新帝感到有什么会排斥的地方,要是襄王一直没有作为,日后登了基,就免不了会被拿出来跟宇文染比较。这样一来,到时候对他的怨声就大了,那他这个皇帝也就当到头了。” “是老奴考虑不周了,太后对襄王可不是一般的好,连以后的路都为他铺好了,襄王就算是再怎么不争气,想来按着太后铺好的路走,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嬷嬷给太后插好了簪子,问道,“太后觉得插到这个位置怎么样?” 太后细细端详过了铜镜里面的自己,觉得那个位置就是自己想要的,衬得她又年轻了几岁,这才露出了笑脸。 但嘴上却说,“就算是哀家给他铺好了路,要是他自己不争气,一切都还是白忙活一场。哀家就指着这次襄王能够给哀家争气点了,别老是像个扶不起来阿斗。” 嬷嬷劝道:“太后这话说的,老奴见那秦冉冉被陛下下令斩首以后,这襄王的心也收了许多。至少近日连进宫看太后您的次数就多了不少。以前有那秦冉冉的时候,襄王这十天半个月的也不见得会进宫一趟。” “那是他觉得这些日子给哀家惹了不少麻烦,觉得心里愧对哀家这一直以来对他的栽培,他才往这宫里跑得勤了。” 太后叹了口气。 “你看他哪里是有要改进的模样?昨日哀家见到刑部尚书的时候,他还跟哀家说,那襄王身上这几日的胭脂水粉味就没下去过。每日都是踩着时辰进殿的,甚至有时候宇文染都到了,他才匆匆进殿,你看他有半点要改进的模样吗?” 要不是襄王这几日的作为真的是人尽皆知了,太后也不至于要装病千求万求的叫宇文染把襄王派去黔州救灾。黔州乱难道她会不知道吗?要不是襄王一直都这般不争气,她也不至于要剑走偏锋,叫他换个法子去收买那些人心。 只要等到时候救灾结束后,她再散布一些关于襄王在黔州的那些传言,这样襄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也就变得高大起来了。 太后一想到襄王的那些作为,就觉得头疼,她揉了揉额角,声音疲倦道:“等明日下朝过后,你把襄王叫来,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叫他搞砸了。” “是,太后。”嬷嬷应下了。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襄王早在前一天就得了太后的信,说是宇文染已经松口答应派他去黔州救灾了。太后说宇文染松口还不够,让他今日在宇文染说完后就马上出列,主动请缨去黔州救灾。这样就能给那些朝臣们心里留下个好的印象。 襄王虽然心中是万般不愿去黔州救灾,但还是依了太后的言,今日在宇文染说完黔州大旱,秋收颗粒无收,现已经到了要啃树皮,吃黄土的地步后,襄王就马上出了列,“臣愿前往黔州救灾,臣定当万死不辞,恳请皇上下旨。” 众人以为在襄王的眼里,所谓的黔州大旱不过缺了水,只要他带着水和粮食去黔州就能解决了,说不准还能从中捞一笔油水出来。这要是解决了,这以后也是个政绩。 别的大臣见襄王自愿前往救灾,把这个烫手山芋在宇文染抛出来就解决完了。但也有大臣觉得襄王太过不着四六,怎么看也不是个靠谱的救灾人选。怕宇文染因为没有别的救灾人选,真的派襄王去救灾了,那这样可不就是乱了套了! 丞相率先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襄王还是太过年轻了,不足以服众。派他前去救灾稍有不妥,还是等内阁讨论完人选之后,再交由陛下做定论吧。” 襄王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跳出个拦路虎来,顿时冷笑一声:“丞相这话说的轻巧,没听到陛下刚刚说了吗,黔州的百姓已经到了要啃树皮的地步了!” “丞相是可以等,但黔州的百姓能等的了吗?” “等你们内阁的大臣磨磨蹭蹭决定好名单之后,黔州怕是早就饿死了不少人了。要是各位大臣认为我不够靠谱,大可以让陛下再派一个救灾大臣陪着我一同前往黔州救灾!” 襄王说完,直直跪了下去,“陛下,臣是真的想为黔州百姓做出些实绩来,” 宇文染被底下是人吵的心烦,明明昨日就已经答应了太后要派襄王去救灾了,没想到太后今日又叫襄王出来横插了一脚,闹得堂下闹哄哄的,“你们全都给朕闭嘴!朕心中已经有了派去救灾的人选!” 堂下的朝臣被宇文染吼了一嗓子,渐渐的安静下来了,宇文染扫了一眼底下的朝臣,等彻底安静下去了,他才开了口,“就按襄王说的去做,派他和户部尚书一同前往黔州去救灾。” 这户部尚书是宇文染自己的人,派他去盯着襄王,他还是放心的。 宇文染这圣旨下得极快,襄王表面上也接的爽快。 只是回了襄王府就跟管家抱怨了起来。 “也不知道母后是怎么想的,竟然要我去接去黔州救灾的苦差事。刚刚本王才对黔州这个地方有所了解,那分明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去那里连个油水都捞不到。” “那宇文染也是,分明是不信任我,竟然还要派个户部尚书跟着我一起去黔州救灾。” 第二百一十章 肥水 管家跟着襄王身后,苦口婆心的劝道:“殿下,太后既然要让你去黔州救灾自然是有她的考量,太后总不可能会害了你吧?” 襄王冷哼一声,心里对去黔州救灾的这个差事是越想越不顺心了。 “这朝中谁不知道那户部尚书是宇文染一手提拔起来的,就是个认死理的家伙。” “逢年过节给他塞点银子都塞不进去,这宇文染这分明就是存心要让那户部尚书来找本王的不痛快的!” 管家在襄王回府前就收到了太后从宫里来得信,说是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让他看好襄王,叫他好好对待这次的差事。 “殿下既然已经领了要去救灾的差事,还是要先想想给怎么去救灾更快些,这样也好早日回到京城来享福。” 户部尚书在领了要去黔州救灾的差事后就先一步出发了,反倒是在朝堂上跟丞相振振有词,说是黔州百姓等不了的襄王,拖了好几天才带着一队的马车从京城里出发了。 在这京城中沉寂了多年的襄王府像是一夜之间就成了香饽饽,襄王出发前的那几日以来门前车水马龙,来客络绎不绝。 襄王收礼都收的手软,那些大臣们虽然去不了黔州救灾,但也筹备了些物资送去了黔州,想叫襄王到时候给他们的那些物资里多添些东西,再给宇文染呈上去 。如此一来,即使他们没有去黔州救灾的人,也就都有了政绩。 襄王一路上不紧不慢的,除了宇文染赐给他的大内侍卫外,襄王还带了王府的几十个侍卫,生怕这路上遭遇了土匪,叫他们把他带去黔州的东西都给劫了。 等襄王抵达之时,黔州难民的暴动已经被镇压下去了,几个带头的都给抓了起来关在了衙门里,等灾情过去后再做处罚。 而早到的户部尚书也已经筹备了一批粮食过来,在黔州内四处设了粥棚,每日定时定量的给难民们派粥。 那黔州州府早早得了消息,带人迎出了三十里,虽说户部尚书与襄王同是皇差,可襄王大概是黔州最受礼遇的皇差了。 这襄王是何许人也,那是当今圣上宇文染的兄弟,常年在京城里待着。 没想到这黔州大旱,宇文染竟然会把襄王派来。 这有了襄王在黔州,这可就是有了活招牌,能把黔州百姓安抚下来。 毕竟这襄王都亲自来了,这说明朝堂并没有放弃黔州,也没有放弃黔州百姓。 这黔州刚刚大旱,数十万灾民还无处安置,而这一年的秋冬,老天爷好像故意为之,可着劲的冷,眼看便要过不去了。 才不过十一月,往年一整个冬天连一片雪花都看不见的黔州,今年却罕见的下起了大雪,而且这雪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这一场雪下了后,说不准这黔州又要多多少名尸首了。 这襄王来得的时候实属不凑巧,他到黔州那天雪下得尤其大,那雪堆最高的都能没过一名成年男子的腰线了。 黔州的州府怕襄王没带什么厚重的衣服,进了黔州怕是会冻得不轻。 州府为了怕冻着襄王,紧急从别的州征调了千余人,几天之内便搭起了从黔州城门口到州府府上的大棚,这一路上还放上了不少火盆,就是怕襄王觉得黔州太冷了,转头就掉转马队回京城去了。 马队还没到黔州的城门口,州府就带人远远地迎了过来。 一群人堵在官道上给襄王行大礼,虽然襄王知道那是规矩场面而已,但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不管外面是怎么的大雪纷飞,他穿着单薄的四件衣服就出了马车,看着跪在外面乌泱泱的一片人头,这在京城那是只有宇文染才能享受的待遇。 他清了几下嗓子才道:“各位都不必如此多礼了,平身吧。” 待他们都起了身后,襄王才后知后觉的觉得冷了,这才搓搓手,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笑道:“每年这个时候,本王都以为最冷的是京城,今日到黔州一看,没想到京城的雪跟这里的雪真是小巫见大巫了。真是难为各位大人了,冒着那么大的风雪,还要出来接本王。” 黔州州府忙给襄王赔笑,道:“王爷这是哪里的话,王爷特意千里迢迢的从京城来到了黔州,下官才要代替黔州的百姓谢过王爷!这黔州乃是穷苦之地,现在又正好碰上了大旱和大雪,城中人手难免不够。如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王爷不要见怪才是。” “哪里,我们都是为了皇上办事的,来之前本王就大概知道了黔州的情况,自然是不会见怪。” 襄王到黔州的第一天,就径直入了黔州州府的府里。 这黔州州府为了还好招待襄王也是费了不心思,在黔州这等粮食紧缺的时候,竟然大摆筵席给襄王接风洗尘。 他看不透襄王襄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至少表面上看着是挺高兴的。 黔州的官员,还有附近黔州附近州的那些官员,加起来总统数百名的官员悉数作陪,这排场比宫中的那些宫宴还有再大些。 这襄王本就是个爱玩乐的性子,被太后送到这黔州这穷苦之地来本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被黔州州府这样一折腾,他反倒觉得这黔州可比这京城好太多了。 几杯酒下去,就彻底显出了原型,醉醺醺的拉着黔州的州府要跟他一同吃喝玩乐。 这黔州的州府,姓贺名唤书寰,是前三年的科举探花郎。 没什么真学实干,就用钱买了黔州州府的这一官职。他本想着这余生就在黔州混吃等死就行了,没想到今年黔州会突然大旱,没了粮食。 见襄王与他称兄道弟后,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跟襄王抱在一处,“王爷!等下官忙完这一阵子,下官一定好好带你去逛逛黔州。” “你别嫌弃这黔州是个穷乡僻壤,可这儿的富商大多数都是肥水多啊!就单单这次黔州大旱,我就从他们手上捞了不少的银子,今天的这些全都是用那些富商的银子买的,要不然我这小小州府,怎么能吃得起这些山珍海味……” 第二百一十一章 骂人 “哦?书寰兄此话怎讲?” 襄王一听这黔州救灾还有油水可以捞,顿时就来了劲儿,把贺书寰拉得更过来了,眼看就要两人的脸就要贴上了,贺书寰堪堪避了下,才避开了与襄王嘴唇的“亲密”接触。 “王爷我跟你说,只要你把发给富商们的粮食扣下来了,不管你开多少价,他们都舍得跟你买。” 贺书寰一边说,一边给襄王比试着。 “就按黔州现在这个情况来说,钱都不值钱了,最值钱的那是大米和粮食,只要你看准的商机,就能好好的捞上一笔。” 襄王得了赚钱的法子,笑得没心没肺的跟贺书寰说:“贺兄!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兄弟了!要是这以后你到了京城,一定要来襄王府来找本王。” “到时候本王一定好好招待你,请你吃比今天这些佳肴还要好的美食!” “好!王爷果然财大气粗,连那招待客人的美食都跟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不一样。下官以后去了京城,一定会去襄王府找王爷的。” 贺书寰也喝得找不着头了,只听到了襄王后面说的话,要是听到襄王前面说的,怕是早就被吓得酒醒了。 正当襄王和贺书寰喝的正是兴头之时,就听见外面有人吵闹。 还没等旁人反应,贺书寰先发了怒,放下手中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道:“襄王在此,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在外喧哗?” 听闻此话,襄王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转头与众人齐看向外面。 只见从外面只闯来一个青色长衫的男子,但那件长衫上沾了不少的污渍,应是几天劳累下来,未曾换过衣服。 他头上束发的发带早已在跟州府府上的侍卫纠缠时,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此时微风正起,吹起他那长发再加上他此刻的模样,好似一个从荒郊野岭爬出来的男鬼。 “此时黔州大旱又加上大雪,百姓正吃不饱,穿不暖,明日醒来又不知会有多少个百姓又冻死和饿死在了城中。而你们身为朝廷命官非但没有作为,反而在这里山珍海味,歌舞升平。看到那些百姓的尸首的时候,难道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来人并不是旁人,正是跟襄王一同被下派到这黔州救灾的户部尚书——姚锦乐。 姚锦乐这几句话一说出来,贺书寰在这冷冷寒冬中愣是被吓出一身冷汗,这姚锦乐要是把这事捅到了宇文染面前,那么他们一个也逃不了,可能连襄王都会一起被宇文染下令给出处罚了。 “姚大人这话说的,下官只是见襄王刚刚到了黔州,怎么着也得给他接风洗尘一下,所以才……” “笑话!简直一派胡言,这一切都是你的借口!” 姚锦乐直接打断了贺书寰的话。 “我觉得襄王也不是个只贪图一时享乐的糊涂之人。如果是的话,他大可以待在京城中,哪用的上来黔州这难民成堆的地方。定是你们强行架着襄王来着接风之宴的,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做出此事的。” 这一番吵闹,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襄王抬头看了一眼,拿着酒杯,笑道:“姚大人这是唱的那出戏?就如贺大人说的一般,他给本王接风洗尘莫不是碍着了姚大人了?还是因为没有请姚大人一同参加,姚大人不高兴了?” “放你娘的屁!” 姚锦乐被襄王这一番话,硬生生逼出了脏话。 “襄王碍着的不是我,而是黔州的百姓!襄王在来黔州的时候是如何跟陛下说的?现在襄王又是如何做的,早知襄王是本般品行,哪怕是我撞死在大殿上,也绝不会同意襄王来黔州救灾!” “姚大人这话说的可就过头了,什么叫哪怕你撞死在大殿上也不会同意本王来救灾。本王只不过是吃一次贺大人办的接风宴而已,又不是贺大人来向本王行贿。等日后贺大人来了京城,本王再请回去就好了,姚大人何必要发如此大的怒?” 襄王皱了皱眉头,这姚锦乐果然是宇文染派来治他的,什么都不让干,就一个劲儿的人死理,怪不得在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坐了那么久,依旧还在住在京城的平民区里,连自己的宅子都买不起。 “既然王爷不是真心实意想要来这黔州救灾了,我立刻上书给陛下。” “叫陛下再下派别的大臣来跟我一同就灾。至于贺大人,等黔州大旱一过,我也会上书将你在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小一一上报给陛下!” 说完,姚锦乐甩开了擒住自己的那两名侍卫,就要往外走去。 却不想刚迈出两步,襄王突然放下酒杯,在酒桌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襄王看着姚锦乐的背影冷冷一笑,吩咐左右自己从京城带过来的侍卫道:“还等什么?户部尚书被城中的那些暴民迷了心智,公然诽谤皇室成员,对皇上下的旨意抗旨不尊,还不快赶紧把人给本王抓起来,等回了京城,上报给了皇上,本王皆重重有赏!” 这襄王这一番话却叫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 襄王微微低头拨弄着盘中的小花生,学着秦冉冉那阴阳怪气的腔调,抬头满是凌厉地看向台下众人:“怎么?本王是说得快了,诸位没听仔细不成?还是你们一个个的都等着本王亲自动手?” 侍卫们忙架起姚锦乐,找来了绳子,将他五花大绑的拖去了州府府上的柴房里面关着。 姚锦绣一边被人拖着往柴房的方向拖去,一边还大声的怒骂着襄王道:“你算什么东西?就你还敢自称是皇室成员?等我出去之后,我一定将你们在黔州的所作所为上报给陛下!尤其是你,贺书寰!我一定让陛下重重的查你,不把你扒下了一层皮下来,我都不姓姚!还有襄王!你如此这般把百姓的人命当成草芥,必定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姚锦乐如此这般丢了读书人的礼数,破口大骂了起来,最后的那一句“不得好死”更是喊得抑扬顿挫。 怕是姚锦乐这辈子说过的粗鄙之语,全都给了襄王和贺书寰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歌舞升平 没想到姚锦乐此举,非但没有惹怒襄王,反而还大大的取悦了他。 他站起身来,重重给姚锦乐拍了拍手,喝道:“好!姚大人不愧是陛下的走狗,连骂人都不忘带着陛下来给本王施压!但姚大人不要忘了,就连陛下也不得不听太后的话。要不然你我试试,到底陛下最后是听了谁的供词?” 说完襄王失声大笑了起来,宇文染手下的人又怎么样了? 只要他把人一绑,随意扔在一处地方不去管,这样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等他回京了,还不是要怎么编就能怎么编。 只要他把黔州救灾一切的失误都揽到姚锦乐身上就好了,到时候姚锦乐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就说姚锦乐因为把黔州百姓的性命当成是草芥,所以被百姓暴动,当街打死了。 贺书寰第一个离席站起,跪在襄王面前诚惶诚恐地道:“下官办事不利,叫人扰了给王爷准备的接风宴,还请王爷赎罪。” 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放下来了。 不管怎么说,襄王对姚锦乐的态度就表明了襄王的态度。他如此这般对姚锦乐,想来也是存了要把姚锦乐灭口的想法。 只要他趁着这个机会,多多讨好襄王,没准等襄王回了京城,就会在皇上面前多多给他美言几句。 给他的政绩再加上几笔,争取从这个穷乡僻壤的黔州调走,换个民富官更富的州去当州府,也叫他多捞些油水出来。 那贺书寰的手下反应更快,在贺书寰跪下去之后就拍了拍手,叫下人们把给襄王准备的礼物都带上来。 只见州府的小廊尽头,一群素衣美人鱼贯而入,在这儿冰天雪地中也只着一层薄薄的薄纱,行走之间身上落隐落现的,尤其是为首那人更是一绝,行云流水间更是媚态十足,举手投足间都能生生勾去一个男人的魂。 襄王看见有那么多的美人,加上刚刚又喝了酒,不一会儿身上就燥热了起来。 他松了松自己的衣袍,眼睛目不转睛看着身前的那些美人,对着贺书寰道:“贺大人这是何意?” 贺书寰见襄王喊了他的名字,忙道:“下官打听到王爷在京城中素爱美人一类,于是下官就自作主张从黔州的青楼里买了一批姐儿过来伺候王爷。还请王爷放心,这些姐儿都是老鸨刚刚调教好的,还都是干净的都没被人碰过。这些姐儿在我们这里,也都算是绝顶的颜色了,但愿能入得王爷的法眼。她们来伺候王爷的话,也是她们祖上烧了青烟了。” 襄王低低笑着,心早就被那些美人勾了去了,但嘴上还是说道:“有劳贺大人费心了,但本王是来黔州救灾的,你这大庭广众之下塞这么些美人给本王,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贺书寰听出了襄王的言外之意,立马意会道:“此事是下官办事不周,还请王爷恕罪。下官马上让她们下去。” 襄王心满意足的喝了杯酒,这贺书寰果然是个聪明的人,跟姚锦乐那个只认死理的书呆子比起来,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宴会结束后,贺书寰派人将襄王领回了给他准备好的院子里。不管怎么样,襄王也是皇室中人。他先是叫人在这附近探查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嫌疑的人后,便抬脚进了屋,顺手合上门。 屋中原本坐着的那美人站起身来盈盈下拜,方才隔着远瞧不真切,这会看来,她比刚刚瞧着更能魅惑人,实打实的是个小妖精。 “王爷这是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就连奴家站在王爷面前,王爷都不看奴家一眼,王爷这定力当真是了得啊!” 那美人低笑一声,随后就跟没骨头的似的跌进了襄王的怀里。 襄王美人在怀,加上怀里的美人还不安分,在他身上四处点火,他吻上了那美人的嘴唇,一吻过后才道:“本王自是想着待会要如何办你啊!” 美人被襄王撩的小脸涨红,埋进了襄王的怀里,在襄王的耳畔边吹了一口气,才轻笑道:“王爷可真讨厌啊!” “那待会本王叫你看看比这更讨厌的事……” 襄王就在这儿州府府上安安稳稳的住了下来,每日不是美酒就是美人。 光是他自己一个人还不够,他还要拉着那些官员们一起每日歌舞升平。 这黔州天高地远,这宇文染和太后的手也升不到这里来。 襄王这日子过得比在京城还要逍遥,在贺书寰等人眼里,这襄王不是来黔州救灾的,倒像是来游玩的。 襄王美其名曰等着贺书寰从别的州筹备好了粮食,再开始救灾,其实吃喝玩乐不亦乐乎。 这贺书寰给他准备的美人玩腻了,他就到这黔州城内到处闲逛,看见哪家姑娘长得标志,符合他心意就叫侍从把人强行绑回了州府府上。 在施舍般的给那户人家二两银子,这家中的姑娘就算是被他买走了,从此跟她们也没了关系了。 还没几日,这黔州城中的姑娘都不敢出门了,每日就待在家里心惊胆战的,就怕被襄王看上了强行绑了回去。 襄王见街上碰不上自己心仪的美人,就带着贺书寰,叫他告诉自己哪家人家家里有女儿,他就让侍卫一个一个去敲门,把那女儿架出来,看得顺眼的就一起带回了州府府上。 这家中无女儿的还以为就这样逃过一劫了,但没想到襄王还吃腻了那些山珍海味,想要吃百姓家里养的那些猪啊羊啊! 本来黔州大旱,就已经闹起了灾荒,现下不仅粮食没了,就连猪羊也没了。 这黔州城内饿死的百姓越来越多了,百姓的怨声也是越来越大了。 这贺书寰告诉他们的是,襄王是从京城来跟他们一起度过难关的。 而不是像现在,襄王是来雪上添霜的,本来黔州就已经物资缺乏。在襄王来之前的就已经饿死了不少人。 襄王来了之后,日日歌舞升平,能够派发给百姓的粮食就已经少了,更别说他现在还强抢民女和家中的猪羊。 第二百一十三章 要面见陛下 这让家中本就已经揭不开锅的百姓们,更加撑不下去了。 姚锦乐从州府府上的柴房里逃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般景象,黔州城内尸首遍布,饿死的人和冻死的人数不胜数,几乎是到了路有饿死骨的惨象。 用满目疮痍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被关进柴房前,这黔州城内还有不少的粥摊,他从州府府上一路跑出来的时候,竟没看见任何一处有粥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锦乐为了躲避城中的那些巡查的侍卫,侧身躲进了一旁的小巷了,却在那里终于碰上了黔州城的百姓们,忙开口问道:“这黔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连那些粥摊都被撤了?” 那些城中的百姓都认识他,在姚锦乐失踪的这些天里,他们也尝试找过姚锦乐。 问了最后一次见到姚锦乐的人,说是他进了州府的府上就再也没看见过他出来了,以为他也被那些黑心肝的官员和襄王给害了。 此刻他们正想着要拿着农耕的器具,去州府府上,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也好过在这黔州的城内活活饿死来得好一点。 现下见了姚锦乐,纷纷跪在地上恳求他,“大人!大人!我们知道这黔州城内只有你才是为了我们真心做事的官员,求求大人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给陛下,救救我们吧!” 姚锦乐听了,心里一惊,“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谁出来跟我细细说完。” 从他们中间走出来个秀才,先给姚锦乐行了一礼,才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姚锦乐听完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没想到襄王和贺书寰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加上又连着几日滴水未进,一时情急之下竟然生生呕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百姓们带回了家中悉心照顾着,姚锦乐看到即使他们也没多少口粮了,还把那些粮食分了不少给他。 他从床上坐起了身子,摇了摇头,“大叔,这些我不能要。但你们的事我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只是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那大叔放下手中的粥碗,拉着姚锦乐的手哽咽道:“姚大人你说,不管什么我们都愿意配合……” 姚锦乐抬眼望向床榻边的大叔,握着拳,坚定道:“我要你和城中的百姓联名写一封血书,控诉襄王这段时间在黔州的所做所为,然后由我亲自带入京城中,交由陛下过目!只要你们信我,待我从京城回来之时,我定会带着粮食回到黔州,救黔州于这水深火热之间。” 听了姚锦乐的提议,写血书交由宇文染过目,这主意好是好,却叫大叔犯起了难:“大人甭管他们说了什么,对于大人,我们自是信任大人的!只是我们都是些乡户人家,连字都不认得几个,哪里又像是会写字的人啊!” “这事不要紧,我可以为你们起稿一份文书,然后你们照着写上去就行了,写的不像也不打紧。就是一定要记住,写完之后一定要在下面留下自己的名字,这样才有真实性,才能叫陛下信任我们。” 姚锦乐想要趁热打铁,说完就叫大叔找来了一块布,他拿起匕首往自己手指上重重一割,拿血代替了墨水,在那块白布上起了稿子。 写完后,姚锦乐止住了血就把那块布交到了大叔的手上,可能是饿了几天,又出了那么多的血,这让姚锦乐的脸上的血色全无,那脸白的比大叔刚拿来布的时候还要白。 姚锦乐没太在意,只是拉过大叔嘱咐道:“切记,写这些的时候,千万不要叫襄王一行人看见了。这事要是暴露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能够救黔州百姓了。” 大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全都记住了,忙问道:“大人需要多少的时间来准备?要是等不及,我现在就出去找他们写好这一份血书。” 姚锦乐点点头,同意了大叔现在要出去找其余百姓写这份血书的想法,“自然是越快越好,越快写好,我就能够越早到京城,也能越早找陛下回来救黔州百姓!而且现在天色也快暗了,想来襄王他们也不会再出来了,自然是少了那些要被发现的担忧。” 那大叔办事极快,第二日下午黔州城内所有的百姓就已经全都写好了血书,由大叔拿着,一同交到了姚锦乐的手上。 姚锦乐将那些血书细细收好,放进了衣服里,就告别大叔,接着夜色出了黔州城。在路上他拿着百姓们给他凑的盘缠买了匹马,一路疾驰进了京城。到了京城门口的时候,那马就倒在了城门口,长倒不起。 姚锦乐来不及回府上换过衣服再进宫,一进了京城就径直往宫里去了,却被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你是什么人?这里可是皇宫重地,其实你这种人能进的?” 待守卫看清姚锦乐身上的衣物又道:“要是从别处逃荒来的,就该去避难所里待着,而不是来这宫里!如果你找不到避难所的位置,我们也能派人将你带到那里去。” 姚锦乐拿出了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我是户部尚书姚锦乐,我现在马上要进宫跟陛下汇报黔州大旱一事。要是晚了,那黔州百姓就会死得更多!” “姚大人!” 那守卫看清姚锦乐手里的令牌后就给姚锦乐让了路。 “属下眼拙一时没认出姚大人,还请姚大人不要怪罪!” “没事不怪你,我这身装扮被误认为是逃荒过来的也正常。先不说了,我现在急着要进宫见陛下,等黔州事了,我再来请各位御林军兄弟喝酒!” 姚锦乐朝门口的守卫一拜,就大步走了出去。 后面追着个御林军。 “大人!让属下陪着大人去找陛下吧,大人眼下这身装扮,要是被那些拿着狗眼看人的太监们看见了,只会被打出宫里的。属下陪着大人去,在这儿路上还能护着大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 血书 “那就有劳这位御林军兄弟了。”姚锦乐向着那位御林军行了一礼。 御林军给姚锦乐还了一礼过后,就领着他朝凤栖宫的方向去了,“这个时辰一般陛下已经从御书房回了皇后娘娘的寝宫了,大人待会进了后宫,记得一定要跟紧我,可别在后宫里走丢了。” 姚锦乐应道:“那是自然。” 御林军领着姚锦乐到顾言月的寝宫的时候,宇文染也刚从御书房回来不久,正吃着顾言月给他准备的糕点,突然听到郑海在外面报道:“陛下,户部尚书姚大人求见——” 宇文染听到姚锦乐求见的时候,被嘴里还没得吞下的糕点噎着了。顾言月忙给宇文染端了一杯水,他等咽下去后,才觉得重获了新生。 宇文染把顾言月给他做的糕点都收了起来,才冲着门外的郑海喊道:“你叫他进来吧!” 顾言月在姚锦乐进来的之前,扯了扯宇文染的衣袖,问道:“阿染,这户部尚书来找你定是来谈公事的,我若是还在这里怕是不合规矩吧?” 这前朝向来有后宫不得干政的条例,宇文染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但顾言月觉得姚锦乐可能会在意。所以就想着先去看看小云吞,等姚锦乐走了之后,再回来。 说着顾言月就要起身退出去给宇文染和姚锦乐腾出谈公事的空间来,却被宇文染一把重新拉了回来。 宇文染拍了拍顾言月的手,安抚道:“锦乐跟那些迂腐的老臣们不一样,他不会介意有你在场的。更何况,你若在场的话,可以一起听听锦乐要报上来的事,也好一同想想法子。” 姚锦乐进来的那一刻,宇文染被他这幅模样着实是有些吓到了。在他的印象里,姚锦乐一直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在外人面前更是如此,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过。 “锦乐,你怎会弄成这般狼狈?还有黔州大旱,黔州百姓闹了灾荒一事,可已经解决好了?” 姚锦乐给宇文染和顾言月行过礼后,果然跟宇文染说的一样,他没介意顾言月的在场,径直从怀里掏出了黔州百姓书写的那一份份血书。 双手呈给了宇文染,“还望陛下恕臣衣冠不洁的罪。陛下,臣此次回京就是为了黔州大旱一事,这是黔州集体百姓让臣代递给陛下的血书,还请陛下过目!” 宇文染在听到血书的那一刻,眉毛就一皱,这黔州大旱怎会闹到要写血书的地步了? 他紧锁着眉,将那一封封血书全都看了下去。每一封都是一样的内容,这上百封的血书,全都是看控诉襄王在黔州的恶行。 宇文染看完,握紧拳头,狠狠砸向了一旁的小几上。 在拳头落下的那一刻,小几也被宇文染的内力震的四分五裂了开来,“岂有此理!朕派他去救灾,没想到他却在灾区把日子过得都比京城好了!” “陛下息怒,臣还有一事要禀。”姚锦乐在宇文染发怒的那一刻就自觉的跪了下去,眼下正低着头跟宇文染道。 “说!” “那黔州的州府也是个摆设,自襄王到了黔州之后,他每日干的事就是陪着襄王四处去搜刮民女。” “此人还借着此次黔州大旱,秋收无果,向黔州的富商们以天价卖出了朝堂下派给黔州的救灾粮!” 姚锦乐说完朝着宇文染重重磕了一个头,久久不肯起身。 “好!好!好!这黔州的州府和那襄王都好极了!阳奉阴违,竟拿着百姓的命当玩笑!朕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了太后的话,叫黔州的百姓遭此磨难!” 宇文染起身,将那些血书都收了起来。 又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姚锦乐道,“锦乐你先起来,待会就先回府上好好休息,你这儿一路从黔州奔波回来辛苦了。等休息好了,朕明日再招你进宫好好商议黔州一事。” “是,臣还请陛下早日下旨。毕竟晚一分,那黔州百姓就可能会多一分的危险!臣都黔州回来之前,黔州已经死了差不多将近千人了!”姚锦乐领了宇文染的旨意,就退了下去。 姚锦乐出去的时候,那御林军还在门外等着,看见姚锦乐出来,忙迎了上去,“大人已经跟陛下商议好了吗?” 姚锦乐点了点头,“嗯。” “那属下送您出宫吧,我们在宫门口给大人准备好了马车,好叫大人能早日回到府上休息。”那御林军带着姚锦乐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姚锦乐言谢道:“那就麻烦你了。” “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待姚锦乐上了马车过后,宇文染也到了太后的慈溪宫里。 宇文染一进慈溪宫里就把黔州百姓交由姚锦乐的血书通通都甩在了太后面前的桌子上,冲着太后吼道:“母后不妨看看自己的好儿子,在黔州到底都干了什么好事!” 太后无故被宇文染吼了一顿,重重拍了下桌子,朝宇文染摆出了太后的架子,想要拿长辈的身份压住他,也大声道:“皇帝真是好大的威风,现下就连哀家都敢吼了,这以后要是襄王再犯了事,是不是要直接拿着刀架在哀家的脖子上?” 宇文染这次没顺着太后的话往下接,只是冷哼一声,“母后还是先看看自己推荐的好儿子到底在黔州干了什么好事吧!” 说完,宇文染甩了下袖子,在太后的跟前坐了下来,见太后还没有拿起面前的血书,就把血书推到了太后面前,道:“母后还是赶紧看吧,看完朕还有事要去御书房找内阁的大臣商议。” 太后看了下宇文染推到面前的血书,红艳艳的一片字,一看就是那血写的,只是现在扫一眼,她都觉得有些晕了,更别说要把这些都看完。 “皇帝到底要给哀家看什么,大可以直说。让哀家看这些,哀家真的看不下去。” 宇文染冷哼了一声。 “这些都是黔州百姓全体一起写的血书,别人可以不看,但母后必须要看。母后还是不愿看的话,就让身边识字的嬷嬷一封一封的给母后念完。什么时候母后看完了,或者是嬷嬷念完了,朕再走。”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反咬一口 说完宇文染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有太后不看完或者是不找嬷嬷在他面前念完,他就不走的趋势。 太后无奈,因为不知道这血书里面到底是怎么写襄王的,只好自己一封封看了下去,看到最后,眉头紧蹙。 指着那些血书对宇文染说:“你就是为了这些来吼哀家?这些血书上的内容简直一派胡言!哀家知道襄王的性子,才叫陛下派他去黔州救灾的。陛下这是不信任自己的胞弟,反而要去信任那些与陛下毫无关系的百姓吗?” “母后此言差矣!什么叫去信任跟朕毫无关系的百姓?那些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怎么就跟朕毫无关系了!反倒是襄王,领了朕的命,却在黔州阳奉阴违,危害百姓!黔州本来遭遇大旱又正值大雪,这个冬季就已经难熬了。现下襄王所举,这是要逼着黔州百姓全都饿死和冻死在这这个冬天!” 宇文染听了太后的话满腔的怒气都要涌出来了,他没想到即使是证据全都摆在了太后的面前,太后都还要为了襄王狡辩! “陛下身为襄王的哥哥,难道对襄王的性子还会不了解吗?” 太后寸步不让,为了襄王与宇文染吵了起来。 “暂且不论黔州这事到底是真是假,襄王被陛下派去黔州并无实权,所有关于救灾的权力都在救灾大臣手上。襄王手上无权无势,又怎么能与那黔州州府干出这些事来?莫不是陛下被那黔州百姓给骗才是。” “母后既然跟朕说起了救灾大臣,那朕就告诉母后,为什么襄王在黔州能有这些能力。” 宇文染道:“襄王一到黔州当天晚上就把朕一同派去救灾大臣给绑了起来,后面救灾大臣从被看管的地方逃了出来,在路上晕倒才被百姓给捡了回去,得以才活了下来。” “那敢问陛下能拿得出来襄王干这些事的证据吗?单凭这些血书想来是不能说明什么的吧?” 太后冷哼一声,“万一这是救灾大臣为了嫁祸襄王找人伪造的呢?毕竟这血书谁都能写,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字迹,那就可以伪造出来了吧?陛下又怎么能够向哀家证明,这些都是黔州百姓所写,而不是救灾大臣府上的下人们写的?” “母后想来是不知道朕派出去救灾大臣到底是何许人吧?” 太后见宇文染对那些血书的由来只口不提,却跟她说起了救灾大臣的人选,以为是宇文染想借此转移话题,就觉得是自己说的有理,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 “陛下不是不知道,后宫不能干政。哀家一介妇道人家又不跟皇帝的皇后一样,能在后宫待着,也能跟随陛下一同上战场。哀家在这儿深宫已久,又怎么能够知道的了陛下到底派谁去了黔州担任救灾大臣。” 宇文染看见了太后神色的变化,在心里冷哼一声,太后这番话可是暗藏了许多玄机啊。即抬高了自己,又贬低了顾言月。 “母后这个后宫不得干政倒是把自己给撇清了,母后扪心自问,自朕登基以来,您干政的还少吗?” 太后当下就反驳了回去:“那是当时皇帝你刚刚登基,年岁还小。哀家身为皇帝的母亲,自然是要在朝政上帮一帮皇帝。皇帝怎么能把这些都混淆视听呢?” 宇文染的眼神里满是寒意,“那朕是不是还要好好感谢母后不成了?” “感谢倒是谈不上,这些都是哀家应该做的。”太后借着衣袖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只要陛下多多相信襄王这个胞弟就是对哀家最大的感谢了。” “既然母后不相信襄王的所作所为,那朕也不好再继续留在慈溪宫打扰母后了。” 宇文染站起身,走出去几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跟太后道:“再过几日就是父皇的祭日了,今年襄王在黔州赶不回来,就只有我和皇后陪着母后一起去寺庙里了,还请母后早些做好准备,可别到时候又像去年一样,落下什么东西了。” 太后淡笑道:“那是自然,今年哀家已经把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皇帝记得要提醒好皇后,过几日就是先帝的祭日了。可别因为皇后这几个月心系国家大事,反而将先帝祭日这种小事给忘了。” “皇后那边自是不用母后提醒,朕这几日因为黔州一事忙昏了头。朕记得先帝祭日一事都是皇后提醒朕的,母后还是顾好自己,一定要记牢自己说的话。” 说完,宇文染重重甩了下衣袖,就头也不会的走出了慈溪宫。 太后看着宇文染离去的背影,把桌上的那些东西全都是扫了下去,“他什么像刚刚那般这样对哀家!哀家再怎么样那也是先帝亲封的皇后,也是太后!他现在翅膀硬了,竟然还跟我横起来了。” “太后息怒!”听见太后发了怒,慈溪宫的宫女都齐齐的跪在了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只有在太后身边伺候的那个李嬷嬷在这时候还敢上前去劝太后,“太后莫气了,等襄王从黔州回来了,我们再好好跟陛下算一算这次的账。现在襄王还远在黔州,太后更是该好好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可别在襄王回来之前被宇文染气倒了下去。” “那这样襄王独自一人在黔州,兢兢业业的为了黔州百姓着想,等立了功回来却被人上下嘴皮子一动,就把苦劳全换成是只在黔州吃喝玩乐了,到时候他可该怎么办啊?” 太后听到了李嬷嬷提起了襄王这才把心情平复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叹道:“你刚刚又不是没听见那皇帝是怎么说的,他说襄王在黔州不仅强抢民女,就连百姓家的猪羊都不放过。在皇帝眼里,那襄王简直成了无恶不作的坏人。” 李嬷嬷劝道:“就是这样,所以太后才更该注意身体,可别在襄王回来之前就倒下去,不然到时候还有谁能再护着襄王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威胁 太后听完,气叹的更厉害了,“你说哀家能护他一时,也护不了他一世,终究这些路还是要靠着他自己走。” 每年到先帝祭日的这一时间,宇文染都要带着后宫的嫔妃和皇室成员一同去京郊外的伽蓝寺里里祭拜先帝。 伽蓝寺在京郊四十里外的半山腰,马车匀速行驶,大概要走两到三个时辰。 宇文染今年打算一切从简,除了还在黔州的襄王,后宫嫔妃中就只带了身为皇后的顾言月。 太后一早就叫人把东西都装进了马车里。 宇文染也在昨天晚上收到了自己暗卫从黔州带回来的消息,姚锦乐所报皆是属实。 现下黔州百姓已经死了将近千人了,暗卫问宇文染要不要下圣旨,让他们将襄王和州府贺书寰从黔州押回京中,听侯宇文染发落。 宇文染没有出声,只是叫姚锦乐先去从京城出发到别的州去筹备好粮食,然后等他到了黔州再一同进城,杀襄王和黔州州府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人证物证都在了,也不用在多费时间去搜集襄王到底有没有玩忽职守,将百姓的性命当儿戏的证据了。 宇文染跟姚锦乐在御书房里商议了一夜,上了马车不久便都昏昏睡去。 顾言月见宇文染黑着眼眶,想睡也不敢睡的模样着实可怜,便劝道:“阿染先眯一会儿吧,等到了伽蓝寺我再喊你起来。” 宇文染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下外面,摇了摇头,“我不放心你。” 顾言月哑笑,“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人就坐在这里,又不会乱跑,你就放心睡吧。待会还要去祭拜父皇呢,你要是没有精力,会被母后挑出错来的。” 宇文染摇了摇头,坚定自己的想法的道:“前几次你出门都遇到了刺客,万一待会我要是睡着了又遇见了刺客可怎么办?” “前几次都是秦冉冉叫人来刺杀我的,现在秦冉冉都已经被你下令斩首了,就连秦国公都被你发往边疆去了,你说说这偌大的京城中还有谁会想要我的命?” 顾言月将宇文染掀帘子的手拉了回来,“你就安心睡吧,你带了那么多的御林军,还怕他们保护不好我吗?” 宇文染靠在顾言月的肩膀上,嘴里还是喃喃自语,“那些御林军全都是饭桶,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阿月……待会要是遇见了危险一定要把我叫醒,我保护你,不靠御林军……” 宇文染说到最后渐渐的得就只剩下了呼吸,顾言月拿过毯子给宇文染盖好,再给他理了理头发,宇文染这几日都一直心忧着黔州百姓,昨天晚上更是在御书房里待了一夜没有合眼,再这样下去,哪怕是铁打的也会倒下去的。 等终于伽蓝寺到达时,宇文染也睡的差不多了,他醒来的时候正好马车就停了下来。 他刚刚睡醒,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阿月,这是到了吗?” 顾言月点了点头,“嗯,已经到了。” 这伽蓝寺是皇家寺院,就在京城三十里外的伽蓝山的半山腰上,在这伽蓝山的山顶还有一家也是叫伽蓝的尼姑庵,香火也是同样旺盛的。 宇文染带着皇后和太监来伽蓝寺里面祭拜先帝,给先帝祈福上香,寺里极为重视,派了不少的人手来安排这食宿。 等安顿好了后,宇文染就跟顾言月到了外堂吃斋饭,宇文染带着顾言月过去的时候,看见太后也在外堂,不免有些吃惊,上前去问:“母后怎么也在外堂吃饭?是在厢房住的不称心吗?” 太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叫顾言月和宇文染一同坐了下来,“不是不称心,只是哀家难得出一趟宫,不想就在厢房里面待着浪费了时间,想着要到这外面来多看看。” “母后要是想的话,时刻都可以出宫来着伽蓝寺为父皇祈福烧香,我想父皇在天之灵要是看见了母后这般放心不下他,想来也是会很高兴的。” 宇文染直接曲解了太后那话的意思:“要是母后想的话,甚至都可以不用回宫了,就在这儿伽蓝寺里常住下,为父皇和朝廷好好吃斋念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太后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个,但面对宇文染说的话只能讪笑道:“等再过些年来吧,哀家现在还没见到皇后诞下皇帝的嫡子,也没看见皇帝立了太子,还是有些舍不下。” 宇文染看向太后,笑道:“朕想母后可能是误解了朕的意思,朕只是给了母后选择的机会,并不是一定要逼着母后来着伽蓝寺里每日祈福。这要是被传出去了,那民间指不定会怎么骂朕呢。” “今日舟车劳顿,寺里主持为我们安排了明日进香,同时还要燃长明灯保平安,余下的事等明日过后再说吧。” 她一边说着此行安排,一边看了一眼宇文染和顾言月,心里有些不痛快,沉声道:“你们做为我朝皇帝和皇后,就得有个表率的样子,明日一定要好好给国运祈福。” 宇文染也接道:“那是自然,朕定然会好好为国祈福,母后也不要忘记为远在黔州的襄王好好祈福。一定要祈福祝他早日能够从黔州平安回来。” 太后垂下了眼帘,看向了宇文染,“皇帝这是何意?这是在威胁哀家吗?” 宇文染看着太后紧张襄王的模样,不由嗤笑道:“母后这是哪里的话?朕就是再怎么,也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反观襄王就不一定了。” 因为宇文染的这一番话,这顿饭接下来的气氛都是闷闷沉沉的,期间就连顾言月想要开口缓和一下气氛,都无从下手。 终于大家都吃饱搁下碗筷,顾言月就跟解放了似的,长出一口气。 饭后各自散去,宇文染拉着顾言月走得慢了些,“阿染,你刚刚怎么要跟太后说这一番话?” 宇文染回道:“我只是想炸一炸她,要是她跟襄王没做什么亏心的事,又怎么会怕呢?” 第二百一十七章 爱意绵绵 “黔州的事你已经派人查清楚了吗?”顾言月停在了伽蓝寺里的一条小溪旁问道。 伽蓝寺依山而建,占了整座山,有山有水,庙中景致十分吸引人,再往上走到那伽蓝庵去,还有一泉瀑布,那瀑布夏日去的时候正好能解解暑。 京城的那些个达官贵人就算是为了赏景也会逮着空闲的时候来这住上几日。 这几日正好碰上沐休,本该这伽蓝寺里该是人来人往的,只这两日宇文染带着顾言月和太后来这儿做法事便闭了寺,不再接待其他外客,因此显得更加幽静了。 “已经查清了,昨晚未回来,本想着要今早跟你说的,只是今早在来的路上睡着了,所以才没说。” 昨晚宇文染接到了暗卫的信后就把姚锦乐从府里叫进了宫中,与他在书房里商议了一整夜。 所以顾言月也不知道姚锦乐呈上来的黔州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顾言月淡淡地点头,“阿染,你这几日太忙了,记得要多注意些身子。” “嗯。” 宇文染扫了眼这四周,发现四下无人才跟顾言月说了昨晚的详情。 “锦乐所报确有此事,自锦乐出了城后,这襄王行事是越来越放肆了。暗卫说黔州百姓已经死伤不少,我已叫了暗卫偷偷运些粮食进城去发放给城中百姓。好叫他们能够撑到锦乐筹到足够的粮食回到黔州。” 顾言月听完一愣,她原以为有太后在上头压着,这襄王不管怎么样也会把黔州一事办的漂亮。 便道:“这襄王不是在出发前在你面前立下的军令状了吗?怎么会如此行事?不怕最后完不成黔州救灾一事被你罚了吗?” 这顾言月不提军令状还好,一提宇文染就生气。 他冷哼一声:“他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要是没有完成直接到太后宫里去哭上几个时辰,太后就会拿着自己来威胁我了。而且据暗卫来报,他本是想饿死锦乐,然后再将他抛尸野外。这样他就能把所有的事都堆到锦乐身上了,甚至还能再给锦乐多泼几盆脏水,毕竟到那时锦乐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说什么也是不会说话的。” 顾言月正欲再说什么,这寺庙的钟声忽然响了起来,浑厚低沉,绵长不绝。 郑海找到了顾言月和宇文染,小声提醒道:“陛下,娘娘该回厢房里熄灯歇下了。” 这是庙里的规矩,每日到了戌时就该歇灯睡觉了,宇文染无意破坏这庙里的规则,点了点头。 接过了郑海手中一盏的灯,给他留了一盏,对着他道:“你也回去吧,朕带着皇后自己回去就好了。” 郑海惊呼道:“皇上……这怎么可以啊!” “现已经到了要熄灯的时辰,若是你送朕回去之后再回去耳房,想来也浪费了不少时间,这要是被庙里巡查的僧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朕来这儿庙中祈福心不诚,到了时辰了还叫太监在外面乱走。” 宇文染搬出了伽蓝寺的规矩,郑海无奈,只得自己提着灯回了耳房。 在寺庙里的这一觉顾言月睡的十分踏实,一觉醒来已经不见了宇文染。 她喊来身边伺候的宫女才知道,宇文染天没亮就起身先去准备祭拜先帝的事务了。 “那他怎么不叫我一起起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快些。”顾言月刚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 那宫女给顾言月打来了洗漱的水,等顾言月擦过脸。 看着人清醒了些,她才道:“陛下难得见娘娘睡的这样熟,不忍心把娘娘从床榻上叫起来,想让娘娘多睡会才没有把娘娘一起叫起来的。陛下还说了,要叫奴婢差不多到了时辰了再来叫娘娘起身。” 顾言月穿戴好衣服后就去庙堂里找了宇文染,这一场法事下来做了一整天,这期间跪的顾言月的膝盖疼的厉害。 待到最后一道表文在宇文染面前点燃时,门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宇文染提议再在这伽蓝寺里住上一晚,等明日再回宫中。 太后累了一天了,在表文烧完后就先回了厢房休息。顾言月在和宇文染离开庙堂前,又去佛像面前,虔诚跪拜上了香,宇文染跟过来,也拜了拜。 出去的时候顾言月的膝盖因为跪的太久已经开始发麻了,宇文染只好一把横抱起顾言月回了厢房。 从庙堂到厢房的距离甚远,这期间顾言月一直把脸脉进了宇文染的怀里,不叫旁人看见她这般丢人现眼的这一幕。 在寺庙里面当着佛祖的面卿卿我我的,这算是什么啊? 宇文染把顾言月轻放回床榻的时候,顾言月就掀起了被子把自己从上到下都裹了起来,宇文染知道,顾言月这是又不好意思了,“阿月,快别闷着了,待会该喘不上气了。” “那就让我闷死在这儿被子里,宇文染这是在寺庙里面啊!你怎么那么敢,要是被佛祖看到了不得觉得你心不诚吗?” 顾言月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了出来。 她以前是个无神主义者,自从来到这里遇见宇文染和有了小云吞之后。 她也开始信那些所谓的佛祖了,可能是人一旦有了什么软肋,明知那个是不存在的,也仍会想要去信一下。 “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佛祖怎么会觉得我心不诚呢?而是是因为你脚麻了,走不动路了我才把你抱回来的,阿月你不能不讲理。” 宇文染隔着被子去戳藏在里面的顾言月,戳的多了,就觉得这样也挺好玩的。 顾言月在被子里面不知道自己被被子外面的宇文染当成了个新奇的玩具,现下正在不断的戳戳,“那我只是叫你扶着我回来啊,又没叫你抱我回来。” “我的夫人啊!你也不看看刚刚是什么时辰了,等我扶着你从庙堂回来都用不着吃晚饭了,直接到了要熄灯的时辰了。你肠胃有些不好,不能不吃晚饭就睡下。快点起来,我已经叫宫女把晚饭端回了厢房了。” 说着宇文染就动手去把裹在顾言月身上的被子给动手扒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为国祈福 被顾言月刚刚那么一折腾,头发也乱了不少。 宇文染索性把顾言月的头上的簪子都卸下来,然后那来一根发带将顾言月的头发悉数都绑在了后面,才把顾言月抱到了椅子上,叫她吃晚饭。 顾言月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看见今晚的晚饭已经在桌上被摆好了,加上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没等宇文染坐下,她就拿着碗开始吃了起来。 饭后,等宫女们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好了,顾言月又指挥着宇文染把自己抱回了床上。 宇文染任劳任怨的叫顾言月使唤着自己,把顾言月重新放回了床上,低头问:“不知道朕的皇后娘娘现在消气了没有?” 顾言月转了转眼睛,看着宇文染眼睛映出的自己,笑道:“早就消气了。” 顾言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你也累了一天,赶紧躺下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回宫呢。” 宇文染躺下后并无睡意,拿着顾言月的头发玩了好一会儿。 顾言月被他扰的也没了睡意,又犯了之前睡前要跟宇文染谈事情的毛病,“阿染,你昨晚还没跟我说,既然你已经查清了襄王黔州一事是属实的,那你要怎么处置他?而且就凭太后的的性子,想来是不会让你动襄王的。” 宇文染将缠在自己手指上的发丝又解了开来,这样又重复了好几次。 久到顾言月以为宇文染现在是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宇文染突然道:“我这次来祭拜父皇带的人不多就是为了方便我明日的计划。” “你明日的计划?”顾言月又重复了了一遍宇文染刚刚的话,问道:“你是打算对太后下手了吗?” “嗯。” 宇文染伸手把顾言月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低声道:“我打算明日借着太后打算在伽蓝寺久住为先帝祈福的理由,将她困在这伽蓝寺里。等处理完襄王的事,再看看要不要把她接回宫吧。” 顾言月继续问道:“那襄王一事,你到时候想怎么处理呢?” “这些等我回了宫中再跟你说吧,现在时辰也晚了,你累了一天,要先好好休息了。” 宇文染先给顾言月卖了关子,顾言月当下就不满起来,想要起身问清楚了宇文染再睡下,却没想到自己被宇文染死死按在了床上,半点都动弹不得。 顾言月只好就此作罢,等着宇文染明日再跟她襄王的事。 第二天,太后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厢房外守了一队的御林军,自己身边伺候的李嬷嬷一早就跟门外的御林军吵了起来。 “我要见皇上!你们凭什么守在太后的厢房前,不让我们这些在太后身边的人出去?” 御林军守在门口,对李嬷嬷的话丝毫没有搭理:“陛下有令,在他跟皇后娘娘启程回宫前,不得让太后厢房内的任何踏出厢房一步。” “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莫不是陛下狼子野心,要把太后独自一人留在这寺庙里?还说说陛下想要把太后活活饿死在这寺庙里?” 李嬷嬷双手插着腰,毫不退让,见御林军还不肯让出身子来,让她出去当即出口大喊了起来,“来人啊!快来看看啊!这陛下竟这般狠毒的心,想要把太后活活饿死在这儿寺庙里!来人啊!快来人啊!都给我看清这陛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小人!” “嬷嬷这话就严重了。” 郑海带着宫女听着动静了,快步走了过来,郑海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宫女,叫她把食盒递给李嬷嬷:“这是陛下派老奴过来给太后娘娘送的早膳。” 李嬷嬷接过食盒,冷哼一声,“还请问公公陛下这是何意?为什么要把太后娘娘困在这小小的厢房里!如果陛下不给困了太后娘娘这件事一个交代,怕是要说不过去吧?” “李嬷嬷,你这一大早的在外面吵吵什么?吵的哀家就睡不下去了。” 太后披着一件衣袍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门外围着一堆御林军,还有宇文染旁边伺候的那个叫郑海的太监也在。 她的凤目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沉声问道:“这一大早的,你们一个个的都围在哀家的厢房面前,是有什么要紧事的吗?” 郑海刚想说话,但却被李嬷嬷先抢了过去,“太后!陛下今天早上下令将您和奴婢这些在您跟前伺候的人全都困在了这间厢房里,还叫了御林军前来看管。说是在他和皇后娘娘回宫之前,奴婢们和太后都不能踏出这厢房半步。” 太后挑了挑眉梢,将目光转到了郑海身上:“郑公公,敢问哀家身边伺候的嬷嬷说的此时可是属实?” 郑海先是给太后行了一礼,然后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了一卷明黄的圣旨,尖着嗓子道:“还请太后娘娘听旨——前天朕听闻太后娘娘自愿前往伽蓝庵为国祈福,黔州之灾未解决绝不回宫,今日朕特下此圣旨,遂了母后的愿。” 念完,郑海把圣旨递到了李嬷嬷面前,笑道:“李嬷嬷代太后接旨吧——” 太后一愣,她这才知道,原来宇文染这次不带其他嫔妃来祭拜先帝,是做的是这个打算。 既把她驱逐出了宫,又用这个祈福的好名声保住了她一国太后的地位和名声。 同时还给她下了一道圣旨,叫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了,真是好算计。 “那还郑公公替哀家转告给皇帝,告诉他,哀家断不可能会在这儿庙里面待上一辈子的。” 郑海不卑不亢:“还请太后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如实转告给陛下。” 待郑海回去将太后说的话转告给宇文染后,顾言月就已经把要带回宫里的东西给收拾好了,没多一会儿便集中在山门口,准备装车了。 回宫的路上,因为少了太后,所以行程比来的时候要快上一些。 宇文染走时还带着太后,回来却不见太后的人影。宇文染叫郑海将在寺里下的圣旨又在宫里又念了一遍,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心存善念,为了给百姓祈福,自愿留在伽蓝庵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偷偷去见她 回到凤栖宫,顾言月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宇文染进了内间,她一直心挂着宇文染到底要怎么处置襄王,“阿染!你昨天说今天告诉我到底该如何处置襄王的。” “我打算亲自跑一趟黔州,黔州遭此大难,襄王又是如此作风,我怕百姓从此对宇文皇室在心里留下个不好的印象,所以我要亲自去一趟黔州,好好安抚一下黔州百姓,并且与他们一同共患难!” 宇文染伸手抱住了顾言月,在她耳边轻声道:“阿月,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吧?” 顾言月淡笑道:“那是自然,不过阿染你能带着我一起去黔州吗?” 宇文染听罢,松开了抱着顾言月的手改为了拉着顾言月的手,摇了摇头,“不行!阿月,黔州现在太过危险了!说什么,我也是万万不可能带着你一同过去。” 听见宇文染这么说,顾言月有些不高兴了,她撇了撇嘴,“战场你都带着我一起上过,为什么黔州不能带着我一起去?你是知道的,如果我去话,肯定是能帮的上忙的!” “阿月,带你一同上战场并非我所意,要不是你偷摸跟了出来,我也不会把你带到像战场这一类危险的地方去。” 宇文染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让顾言月一起跟着他去黔州了。 “而且战场跟黔州不一样!在战场我至少知道拓拔尘是绝对不可能会杀害你的,可是黔州现在充满了危险,我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去了黔州却连一顿饭都吃不饱。” 顾言月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 顾言月还未开口,就被宇文染给打断了:“不用可是了,去黔州这件事说什么我都不会带着你一起去的。” “阿月你多想想小云吞,你这才刚刚从西域回来没多久,你又要跟着我一同去黔州,那小云吞怎么办?” “你难道要让她又失去几个月的爹娘吗?” “而且上次你跟我一起去西域,小云吞险些就被人给绑架了,要不是何公子及时出现,我们现在可能都见不到小云吞了。” 顾言月也丝毫寸步不让:“小云吞我可以交由若若照顾,这次可以让暗卫好好保护若若和小云吞,绝对不可能再发生的事。而且阿染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愿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儿后宫中当一个皇后,我也想为江山做出贡献!” 即使她穿越了古代,但她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现代人,更何况她在现代就是一个事业型的女人。 她是绝对接受不了自己一辈子都被困在宫里,哪也去不了的结局。 “我也不是要你一辈子都待在这宫里,别的都可以,只是这黔州你绝对不能去。” 说完宇文染留下一句,你好好想想。 就甩袖离去了。 因为跟顾言月堵着气,宇文染在御书房等了很久,都不见顾言月派人来把他请回去,而且为了防止顾言月找不到他在哪里,他出去的时候,还特意很大声的跟郑海说了,要摆驾去御书房。 宇文染在这儿御书房里等了一天,别说是顾言月和她宫中的人了,就连来向他禀报的大臣,他也没看见。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宇文染才“不情不愿”地回了凤栖宫。 在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要是顾言月先向他低头的话,他就“勉为其难”的原谅她了。 没想到他一进凤栖宫的门,外殿不见顾言月的人影,就连内殿也没有。 他赶紧叫来了凤栖宫伺候的宫女,问道:“皇后娘娘呢?” 小宫女对上宇文染着急的神色,瑟瑟发抖道:“回陛下的话,娘娘今早在您走后就出宫去了,说是这几天都在宫外住了,等陛下什么时候想清楚,再什么时候把她从宫外接回来。” 宇文染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就当小宫女以为自己能够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宇文染道:“好!好!很好!现在跟朕吵架都学会要离宫出走了,朕这次坚决不会再惯着她了,要让她知道谁才是皇上!” 宇文染自然是知道顾言月出宫会去哪里,她一定会去白佑瑾那里住下。 白佑瑾武功高超,又是顾言月的师父,他自然是放心的。 只不过她去找了白佑瑾,一定会把事情全都是跟白佑瑾说的,那就苦了自己到时候去接她的时候,肯定会被白佑瑾给训斥的。 那小宫女在听完宇文染的话后,跪在地上了身子抖的更厉害了,心道:皇后娘娘你什么时候回宫来啊! 陛下没了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相同感想还有在门外守着的郑海,一听到顾言月今早就出了宫,拿着拂尘的手也抖,生怕宇文染要半夜出宫去带回顾言月。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要去准备马车的准备了,没想到却听宇文染说,不能要惯着顾言月。 这手上的拂尘抖的更厉害了,按照他以往对宇文染的了解,宇文染绝对忍不过一天,最晚明天下朝后,一定会让他准备马车出宫去找顾言月。 不出郑海所料,宇文染翌日一下朝,连朝服都没换,就对着郑海道:“备车!朕要出宫!” 郑海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小心翼翼问道:“陛下,那马车老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老奴多嘴问一句,陛下这要是出宫去找娘娘了吗?” 宇文染哼了一声,“谁说朕要去找皇后了,朕只是许久未去朕的私宅了,想要到那里去看看,朕给小云吞准备的花园他们有没有好好照料好。” 郑海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这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出了宫就直奔着您的私宅里去了。 只是跟在宇文染身后,帮他换了件常服,才出了宫。 到了宇文染的私宅门口,宇文染下了马车之后,站在门口许久,迟迟没有进去。 他先是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后又嫌自己的发束的不够好,要卸下来重新束过。 这样一折腾下来,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宇文染才敢敲了自己这一处私宅的门,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才是客人呢。 第二百二十章 帝王沦落到除草 宇文染在门外敲了许久,这门才开了,来开门的是顾言月身边伺候的宫女,见来人是宇文染赶紧跪了下去,给宇文染行了个礼,“奴婢参见陛下——” “起身。”宇文染看那宫女起身后,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皇后眼下正在这处私宅里?” 宫女如实应道:“是的陛下,皇后娘娘说让您想清楚了再来找她,要是没想清楚那就先请回吧!” 宇文染一甩袖子,哼道:“谁说朕是来找她的,朕是来看看这私宅里的下人到底有没有照顾好朕准备给小云吞的花园,若是没照顾好,朕就要狠狠的罚他们。” 那宫女心里跟明镜似的,已经看破了宇文染,但极具眼力的不说破,“可是陛下,皇后娘娘现下就在那处小花园里,您看您是不是要换个时间再过来?” 宇文染听了宫女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便瞪圆了眼睛,“朕身为一国之君,竟连进自己私宅看看小花园的权力都没有?是不是下一步,皇后就该不让朕进朕的这处私宅了?” 那宫女朝着宇文染微微福了下身子,笑道:“陛下可猜的真准,皇后娘娘说了,若是陛下再晚来些,就可以不用进门了。” 宇文染太阳穴突突的跳,对着那宫女道:“你给朕让开,朕今日无论皇后到底说了什么,都是要进这座私宅的。你要是再挡着,朕就连你也一起罚了。” 宫女很“识趣”的给宇文染让出了能够进入私宅的位置,当郑海要跟上去的时候,又被她拦了下来。 这宫女跟了顾言月许久,纵使是郑海也不敢轻易的训斥她,怕她转眼就告到了顾言月面前,然后顾言月又捅到了宇文染面前,这样子受苦受难的就是自己了。 郑海只能用眼神求助于宇文染,宇文染意会,战术性的清了清嗓子,对那宫女厉声道:“还不赶紧把朕身边伺候的郑公公给放进来?” 宫女依旧不紧不慢的道:“陛下,恕奴婢不能遵旨了。” “白前辈说了,既然陛下来了这私宅了,就该再拿出些诚意来,不得带任何的仆从一同进来。要是她看不见陛下的诚意,那么这皇后娘娘也就不急着回宫了。” 宇文染惊道:“她不急着回宫,莫不是还想抛父弃女在这儿私宅里住上一辈子?” 宫女背着宇文染偷偷笑了下,就连郑海也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 这宇文染装了一天的不在意顾言月到底去哪儿了,其实心中早就在想怎么去把人给接回来了,不然知道可能会一听到顾言月可能一辈子都不回宫了,还能说出顾言月要抛父弃女,不负责任的这一番话来了。 “那陛下这是要进去还是要回去?”宫女“善解人意”的问宇文染道。 这问题就跟问宇文染你是选一直跟在你身边伺候的郑海,还是选你的结发妻子顾言月一样。 宇文染只能给郑海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就按着宫女所说的顾言月和白佑瑾此时正在小花园内的那一番话,给郑海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就乐呵呵的去找顾言月了。 在宇文染走后,那宫女不免心疼起来了郑海,“郑公公也是不容易,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被陛下撇在了门外。看来你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想来也是不重的。” 郑海轻叹了口气,“你这小丫头片子的这话就差了,咱家在陛下心里的位置哪里能跟皇后娘娘比?你若是一直在陛下跟前伺候着,久了也就习惯了,陛下一般见了娘娘就不要人在跟前伺候了,咱家这些做下人的,哪次不是乖乖的守在门外。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咱家啊,早就习惯了。” 说着郑海就爬上了马车,不久后他再下车时手里就多了个小木凳,郑海将那小木凳放在了这处私宅的大门旁边后,他就坐了下来,朝那宫女挥了挥手,“你也快些回去伺候皇后娘娘吧,咱家就接着在此处等着陛下把皇后娘娘成功哄好,带回宫吧。” 那宫女摇了摇头,走到郑海面前蹲了下来,道:“公公别说了,娘娘也说了若是陛下来了,就不让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去打扰她和陛下。所以我们这些在娘娘跟前伺候的都被娘娘派了活,而奴婢的活就是好好看着公公您和陛下带过的人其余人员,叫你们都不得进入这套私宅内。” 郑海听了那宫女的话,百思不得其解:“你说皇后娘娘不让我们进去究竟是为何?” “哦,她和白前辈想让陛下去除草,特意攒了一天小花园的草没除,还好陛下来得早,不然的话三四天一过,这工程量可就多了。” 小宫女挪了挪身子,叫自己蹲的舒服些:“所以娘娘和白前辈才不叫陛下带着人进去。要是进了,就不是陛下亲自动手了,那是陛下看着你们亲自动手了。” 郑海:……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要心疼一下,正满心欢喜想要去接顾言月回宫去的宇文染了。 那宫女像是看穿了郑海的心中所想,她拍了拍郑海的肩膀,“郑公公,你应该庆幸。皇后娘娘特意指名说,陛下要是执意要带人进去那就带吧,但是就是不能带着你进去。因为娘娘觉得你年纪大了,还要被陛下使唤去除草,未免也太不是人了些。” 郑海这么一想,觉得宇文染也不是那么的惨了,终于心安理得跟那宫女闲聊了起来。 那宫女竟然还藏了些糕点在门内,聊到正欢的时候,还能吃吃糕点解解馋什么的。 这边郑海和小宫女的日子过得是滋润了,但另一边宇文染也就惨了。 正值秋季,秋花百花齐放,远远经过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宇文染在建这一处私宅的时候,特意选了这样的一个位置,这宅内还围了一条小溪,到了夏日十分消暑,他有时会带着顾言月一同来这儿避避暑!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沦落到了要来这儿给自己给小云吞准备的小花园除草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卑微求媳妇原谅 他顺着去小花园的小路一路走过,以为自己会像话本里提到的那些情节一般。 在花下单膝跪下,求得顾言月的原谅。 但是这个从一开始就不是按着他想象中的标准来发展了,他想象中的自己是款款朝顾言月走去,然后深情的单膝下跪。 但是他因为太过于紧张了,一见到顾言月就从单膝下跪变成了双膝下跪。 “!” 顾言月被宇文染这一操作属实是吓惊了眼! 要是放在之前,有人跟自己说,宇文染有朝一日会双膝下跪跪在自己面前,她一定会觉得肯定是那人疯了,不然宇文染怎么可能会双膝朝她下跪呢。 但是今日见了,她就真的相信了。 就算是宇文染觉得是自己惹了她生气,那也不该一来就双膝跪在了她面前吧? 要是传出去,这当朝皇帝竟然向他的皇后下跪了,这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 这样自己又会变成话本里说的那些妖妃了。 而且这宇文染的动作算得上是十分的顺畅流利了,一看就是小时候没少跪,直接给跪出条件反射了。 不过这条件反射也真够久的,这宇文染好歹也当了这皇帝那么些年了,除了祭祖和祭天需要他跪跪,不然都只有别人要跪他的份。 顾言月看着跪在地上的宇文染,诧异的问道:“阿染,你这是何意?” 宇文染被顾言月这么一提醒才发觉自己竟然是双膝跪了下去,这跟自己想象中的单膝缓缓下跪,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阿月,在你离宫之后,我思来想去了一整晚,终于是想通了。” 宇文染一边跟顾言月说,一边默不作声的调整了自己的跪姿,把从双膝下跪改成了单膝下跪。 白佑瑾往桌上吐着瓜子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道:“哦?那你说说,你到底是想通什么了,说出来,也好让老身听听,你想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宇文染说这话本来就是带着一定哄的成分,以往要是他说出了这句话,顾言月不管怎么样,都会给他一个台阶下的。 只是不曾想到,今日白佑瑾会突然出现插上一脚。 但他脑子转的极快,很快就想出了一套较为合理的说辞,“我不该跟阿月说要她在宫中好好照顾小云吞,她虽然嫁给了我,但我允诺过她,不会限制她的自由,这一点是我错了。” “你就只觉得你错在了这里?” 白佑瑾挑了挑眉梢问,显然宇文染没把话全部说完,这跟顾言月跟自己的说丝毫不一样,她淡淡的道:“要不你再想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是没有反省过的?” “白前辈想来是要说黔州一事吧?” 宇文染一听就知道白佑瑾这是意有所指,但是什么都好说,这黔州一事,说什么他也不是不会让步的。 “黔州现在百姓都是吃了上顿,下一顿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了,若是我带着阿月一起去的话,那么她就必须跟着我,还是黔州百姓一同吃苦了,前辈我不愿看着阿月陪我一同到黔州去吃苦。” 宇文染中间停顿了下,又继续往下说了下去,“况且现在黔州大雪,阿月本就畏冷。这京城的冬天她都难熬了,那黔州的冬天就更不用说了,想来怕是比起京城的还要再冷上几分。我又怎么忍心带着她一起去,然后又看着她受冻,却无能为力呢?” “月丫头,你都听见了那混小子是怎么说的了吗?” 白佑瑾是这热闹外的,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了,不仅如此,她还能再给你多添几把火,好叫这热闹变得更大些,也叫她看得过瘾,“你自己去跟他好好解释解释吧。” 顾言月轻轻挑眉,抬眼看着宇文染,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她早就跟白佑瑾串通好了,今天说什么也要叫宇文染答应了她一同去黔州的事,不然她就真的白跑出了宫。 “我觉得这些跟黔州的百姓们比起来都不值得一提,阿染你带我过去利大过于弊,我会做饭能够做出营养餐来,在短时间以内帮助黔州的百姓们调理好身体,叫他们有更强的免疫力去对抗即将更加寒冷的冬天。” “还有,我不仅会做一营养餐,我还知道如何更快的做出更保暖的大袄来帮助黔州百姓熬过这一次严冷的冬天。” 顾言月早在几日前姚锦乐回来的那会,就听到了黔州不仅大旱,此刻还下了大雪,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的还要冷上几分。所以才想着要一同跟去黔州,想为黔州的百姓做些什么。 宇文染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 “好了,别可是什么了。” 白佑瑾拍了拍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热闹她是看够了,那就要好好完成顾言月交代给她的正事了,“就叫这月丫头跟着你一起去黔州吧,就按她说的,她去黔州利大过于弊。要是她怕冷了,那就叫她多穿些衣物,反正这被冻的是她,又不是你,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宇文染还想着要垂死挣扎一下:“我这不是怕她受凉了,身子会不好吗?” “那就别想了,有这闲工夫,你不如先去把你给你女儿准备的小花园里的杂草除一除。”白佑瑾指着不远处的小花园道:“月丫头已经连着两日没叫下人们去除草了,要是你再晚来几日,怕是那草已经长到半米高了。” 宇文染看了看不远处的小花园,再看了看白佑瑾,惊道:“前辈,你在说什么?” 白佑瑾扬了扬下巴,示意宇文染去看他给小云吞准备的小花园,“你要是再不快些动手,怕是到了天黑都除不完了。等你什么时候除完了,什么时候再把月丫头接回宫去。” 宇文染听完,怪不得那宫女死活拦着郑海不让他进来,亦或者是不许宇文染再带别的侍从一同进来,感情是这儿等着他呢,“前辈,真的要我自己动手除完才能带阿月回宫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吃兔兔 白佑瑾在宇文染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去吧。” 顾言月拍了拍宇文染的肩膀,劝慰道:“阿染你好好干,我去小厨房给你准备些好吃的。” 顾言月让那下人连着几天没有除草本就生了要让宇文染长个教训的想法,这会看着宇文染在那小花园里笨拙的除着草,是彻底的看不下去了。 顾言月看了一会儿,不忍再看,把目光收了回来,转向白佑瑾问道:“师父,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待会一同做了。” “你第一回做给我吃的那道文思豆腐不错。”白佑瑾就点了这一道菜。 顾言月有些疑惑,这以往白佑瑾要是听到她要下厨,肯定会要多点上几道菜,怎么也不可能会像今日这般只点了一道菜,“师父,你怎么就点了这一道菜,要不多点几道?” 白佑的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多做些那混小子爱吃的,犒劳一下他。别叫他忙活了一下午,晚间看到的饭菜都是自己不爱吃的。” 白佑瑾爱吃的一类菜都是偏辣了的,宇文染长在京城,对于辣来说。他可以吃,但是不能接受的太辣。 要是吃多了,第二天就会肠胃不舒服。 之前为了求白佑瑾放她和宇文染出去的时候,顾言月做的多数都是辣菜。 就是苦了宇文染那几天了,一直都是闷头扒饭,只是偶尔夹上一筷子,稍微不怎么辣的菜拌一拌饭。 得了白佑瑾的命,顾言月才去了私宅的厨房里,她大概看了一下这厨房里的食材。 因为昨天顾言月来了,这送食材过来的人才多送了些食材。顾言月挑了一些,打算拿来做宇文染爱吃的菜。 顾言月因为昨天馋了野味,就跟白佑瑾一起在后山做了个简易的小陷阱,想要捕些野兔那些来吃的。 正好今日宇文染来了,她抽空去了一趟后山,想看看她和白佑瑾昨日放下的陷阱到底有没有捕到野味。 顾言月刚上山就看到前面她和白佑瑾昨日放下的一处套子里正在挣扎的一只灰毛兔,顾言月高兴的提着衣裙就跑了过去,把兔子从陷阱里面放了出来,带回了厨房。 捉着兔子回到私宅的厨房,顾言月从怀里摸出匕首,在兔子的脖子上抹了一刀,结束了它的痛苦,麻利地帮它放血、剥皮、去除内脏,甚至把整条脊骨也剔除,以除去兔子的腥臊,这些事顾言月干的极其顺手,不出一会儿顾言月就已经将这条兔子收拾了干净,只差要洗了。 等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她再拎着兔子到了私宅里围起来的那处小溪再到洗净兔子,洗干净后,顾言月又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瓷瓶,还掏出了她让工匠特意给她做的小刷子将油均匀地刷在肉上,再撒上自制的调料。 她这次出宫来,一是为了让白佑瑾帮她给宇文染求求情,二是因为她前不久来白佑瑾这里的时候,答应了要给白佑瑾做一次烤全兔。 白佑瑾自从在西域吃刀过顾言月做的烤全羊的时候就惦记上了这口味道,这烤全羊虽然吃的爽快,但是这私宅里面这人不多,一个人吃一只烤全羊未免也太过浪费了些。 白佑瑾就问顾言月除了会烤全羊之外,还会不会烤别的什么东西。顾言月当时就夸下了海口,说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是能吃的,就没有她烤不出来的。 这次顾言月出宫第一天,这俩师徒一合计,就去山上做了不少的陷阱,打算弄些野味来烤着吃。 所以早就昨天顾言月就做了一个简易的烧烤架,她拿出了早就削好了的竹枝将兔肉平穿了,放到了架子上。 之后掏出打火石生了火,待火旺起来,她一面快速的翻转烧烤架,一面给这兔肉上撒上些自己穿来了古代后慢慢琢磨做出来的孜然粉。 见烤的差不多了,顾言月叫来了一个自己带出宫的小宫女,叫她帮忙翻一翻这烧烤架,自己就进厨房做别的菜了。 顾言月刚刚看案台上放着一大块猪肉,几根茄子和几颗白菜;葱姜蒜末那些也齐全。 她一面想着待会要把那些食材都做成什么,一面朝着厨房走去。她一进厨房就挽了起袖子,先净过手后,才拿起那片猪肉看了看。 这是一块肋条,惦着分量怕是在一斤半左右,看上去虽然是一层肥一层瘦的,这肥瘦分布的并不是那么的均匀,那也正好了。 刚好能做成宇文染爱吃的狮子头,顾言月很快心里就有了决定。 想好要准备处置这块肉了,顾言月当下就将肉洗净,手脚麻利地把肋条上面的皮都剔了出来,将肉上的筋骨也一并都剔除干净。 随后将着肉块切成一块一块犹如石榴子大小的肉丁,这一步极考验厨师的刀功,要是切的碎了,就会被直接剁成了肉泥,要是切的大了,待会又不好揉成丸子状。 顾言月切好肉丁后,又将那些分开切的肥肉和瘦肉拌在一起,一边搅拌着,一边往里面加入用生粉、料酒和葱姜汁调成的调料,直到搅拌到了黏稠的地步了,她这才用手搓捏成平日里吃的丸子的那般大小。 做完这些后,顾言月便将头先剔下来的肉皮铺在砂锅底,又往上面再铺些了白菜,把肉丸放到上面,将早先烧好放在一旁备用的开水,沿着锅的边沿缓缓倒入锅中,盖上盖子用小火炖烧。 没过多久的功夫,一股香味便从锅里冒了出来,渐渐溢满了厨房。 做完这些,顾言月也没歇着。 淘米做饭,又用特意从做狮子头那里留出来的肉跟着放在桌上的茄子,炒了一个肉香茄子。 然后又打了几个鸡蛋,跟西红柿一起下入锅中,煮成了色香味俱全的西红柿蛋花汤。 做完这些以后,她那放在那里炖着的狮子头也炖的差不多了,她把汤上的油撇去一些,再把铺在下面的肉皮和白菜挑了出来,撒上了她切好的白菜沫沫和葱姜蒜末,再闷上一会儿,就彻底出锅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其乐融融 宇文染除完草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宇文染先回西院那边洗漱了一番,重新换了一身衣物才到花厅准备吃饭。 刚踏进花厅,他就闻到烧烤架上传来了一股浓浓的香气,白佑瑾比他早到一些,这会儿子眼睛都笑成了两枚弯月,一脸的心满意足地坐在顾言月的身旁。 “好了,可以吃了!”顾言月看见宇文染来了,欢呼一声,将兔子从烧烤架上移开了,拿着宫女刚刚送过来木桶,将烤架下的火用木桶里的水浇灭,这才坐下来。 她从烧烤架上小心地取下被烤得金黄的热腾腾的肉块,分给了宇文染和白佑瑾,自己不急着吃,看着白佑瑾将烤串送入了口,咽了下去,忙问道:“师父,你觉得这烤串如何?” 白佑瑾咽下去的那一刻,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满足。这兔肉烤的焦焦的,一口下去,从兔肉喷发出来的汁水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香的她差点都将舌头就着烤串咽下去了。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烤兔子。”白佑瑾不加掩饰的称赞着顾言月,“月丫头就冲着你这门手艺,要是你没有嫁给那混小子当皇后,现在应该就是闻名天下的大厨了吧?” “师父此言差矣,就算是阿月嫁给了我,也依旧可以下厨做饭啊!”宇文染听了白佑瑾的话皱起了眉,“这京城中最大的酒楼就是她开的。” 宇文染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洋洋得意。 宇文染接过兔肉串的时候,却不急着吃,将它放到鼻子边闻了闻,闭上眼睛,感受着肉与调料在经过火的烤制之后融合在一起的那种诱人的香味,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味道了。 顾言月已经许久没有给他烤过东西来吃了,要不是这次跟她闹了别扭,他也吃不上这烤兔肉。 宇文染轻咬一口,兔肉的鲜美加上孜然那些调料的辅助,比他在西域那次吃的烤全羊还要再美味三分,随后也不顾上跟白佑瑾继续争论顾言月该不该嫁给他的问题了,宇文染一心只顾着跟白佑瑾争那剩下的兔肉串了。 这一老一大的争起那烤串来,竟跟那饿死鬼投胎一样,全无毫无半分礼让,就差当着顾言月的面大打出手了。 宇文染和白佑瑾不懂为什么这烤的兔肉居然比西域的那次烤全羊好吃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顾言月却是懂的。 她昨日特意跟白佑瑾去了后山设下的那些陷阱就是为了要捕那野兔。 就如那老话说,“飞禽莫如鸪,走兽莫如兔”,那野兔肉有“荤中之素”的说法。也是那走兽里味道最好的。 白佑瑾跟宇文染解决完那一盘子的烤兔肉后,白佑瑾才反应过来了宇文染刚刚跟她说了什么,“你说这京中最好的酒楼是我家月丫头开的?” “是,阿月都已经开了许久了,那酒楼里的吃食虽然不能跟阿月做的比,但是比起京中其他的酒楼还是可以的。”宇文染放下了手中的签子,然后从衣袖里面掏出了手帕擦了擦嘴。 “那改日老身去给月丫头捧捧场。”白佑瑾回完宇文染后,就端起了那饭碗,打算开始解决桌上的那一桌子的饭菜了。 “师父你要花那些冤枉钱干嘛?” 顾言月见刚才的烤兔肉抢不过白佑瑾和宇文染就已经放弃了,早就转战了自己做的那一桌子的吃食了,现下正咽下了口狮子头。 笑吟吟道:“你要是馋了的话,就拿着木雀给我递给信,我看见了自然就出宫来给你做饭了。” “万一你哪天没空了呢?”白佑瑾比起顾言月考虑的更多一些,“你毕竟身为一国之后,想来也是不能想出宫就出宫的,而且老身也不是时常去你那酒楼里,只是偶尔去解解馋罢了,算不上是冤枉钱。” 顾言月想了想,觉得白佑瑾说的的确是有道理的,她道:“那师父要是馋了,还是叫那木雀来宫里给我送信吧,我若是没空就叫酒楼做好了亲自给您送上门,哪有叫你来我开的酒楼还要花钱的。” 宇文染应和道:“嗯嗯,前辈你就按阿月说的吧。” 这边宇文染他们和乐融融的,一边太后接到了宇文染等处理好朝中事物就要亲自前往黔州了。 想来宇文染把自己关在这伽蓝寺里就是为了要去黔州做准备,等她从伽蓝寺里出来的时候,襄王肯定已经被宇文染给处置了,这宇文染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太后把宇文染要到黔州一事写成了书信,绑在了信鸽上面,叫它送去了黔州给襄王。 毕竟宇文染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不叫襄王早些准备,那等宇文染真的到了黔州,那可真的就坐实了襄王玩忽职守,把黔州百姓的性命当成是草芥一事了。 襄王在收到太后送的这份信的时候,才刚刚从温柔乡里出来,迷迷糊糊的。他本以为太后叫信鸽送信来,无疑是想问问黔州救灾一事如何如何了。襄王一开始还是无所谓的模样,可待看清了太后信上的内容,他被吓得瞬间清醒了过来,这宇文染要亲自来黔州了? “王爷?可是这太后送来的信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你的脸色那么难看?”贺书寰见襄王看了太后的信,久久没有开口说话,不由担忧道。 “陛下不知怎么,要亲自来黔州一趟。”襄王把信都收了起来,背着手,看着黔州正下着的大雪,皱起了眉,“也不知陛下来黔州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知道跟前几天姚锦乐逃出去一事有没有关系。” 在姚锦乐被襄王下令关进了柴房之后,襄王就一直没有再管他了。就在他以为姚锦乐在那柴房里已经被活活饿死了,那下人却突然来报,说是柴房里面不见了姚锦乐的身影。 为了能够把姚锦乐重新抓回柴房去,襄王下令让人把整个黔州都封了起来。每日叫城中守卫挨家挨户的收寻姚锦乐的下落,但最后都无济于事,那姚锦乐最终还是没有被襄王的人抓了回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无主教 贺书寰把姚锦乐逃了出去,加上在黔州搜城几日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就算是只老鼠也早就被他们翻了出来。这姚锦乐要么是人间蒸发了,要么是在他们搜城的时候,早就逃出了黔州城,然后刚好太后那边就传来了宇文染要亲临黔州一事,这几件事那么一联想…… 贺书寰惊道:“殿下……别是姚大人前几日逃出去了是直接逃回了京城,然后将在黔州的事都禀告给了陛下。陛下此次亲自前来这黔州,莫不是为了来整治你我的?” 顿了顿,贺书寰又接着道:“殿下你看啊,这前脚我们刚刚知道了姚锦乐逃出了柴房,后脚太后就让信鸽从京城里面递了消息过来,这两件事绝对是存在的一定的关系。陛下现在肯定都知道了你我在黔州的作为,等他要是真到了黔州,殿下我们是不是就真的难逃一死了?” 襄王听贺书寰分析的都井井有条的,而且还都有条有据的,襄王沉思了一会儿,才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该好好先想出一定的应付法子了。” “这事不难,不知道殿下可曾用过借刀杀人一招?”贺书寰将头低了下去,附在襄王的耳边,小声道。 襄王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副有兴趣的模样:“哦?贺兄不妨坐下来,说来听听?” “殿下才来黔州也许还不知道,这黔州还有个仇帝的组织,叫做是无主教。” 贺书寰道:“他们不信任任何的皇帝,从太祖时期就一直在发展,虽然说那“无主教”的信徒不少,但自太祖皇帝以来,每年都会去绞杀一批自称是“无主教”所以现在“无主教”已经是不剩多少年了,余下的那些信徒现下也只敢隐藏在黔州这一小小的城池这边,好叫不会被朝廷发现。” 襄王不可置信的看向贺书寰:“对于那“无主教”本王还一直以为没有那教派呢,毕竟这真的是太过荒谬了。” “这世上殿下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贺书寰微笑道:“那殿下要不要试试这把刀好用:不好用?” 襄王对于贺书寰“无主教”一说,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你知道“无主教”的落脚之地?” 贺书寰神秘一笑:“自然是知道的,若是我不知道的话,又怎么敢跟殿下开这个口呢?” “那便麻烦贺兄了,最好叫我那皇兄有去无回。”襄王说完,就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朝贺书寰敬了一杯酒,“这样才好断绝了你我日后被发现的风险。” 贺书寰爽快的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笑道:“在下果然没有看错襄王,襄王如此杀伐果断,日后定是个成大事之人,这以后要是襄王升官了,记得别忘记了身为小弟的我就行了。” 这襄王身为皇室成员,要是再往上升的话,定然就是那个位置了。 贺书寰在听到襄王说要让宇文染有去无回的时候,就猜到了襄王的意思。 这襄王怕是对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感兴趣,这要是以后他真的登了上去,现在自己跟他搞好关系自然是无错的。 况且朝堂上的事,一朝天子一朝臣,谁说的准呢? 更何况,若是襄王没有登上那个位置,那时候襄王也已经回了京城了。 他远在黔州,就算是日后襄王在黔州出了事,他也是跟襄王牵扯不上关系的。 这样的稳赚不赔的买卖,岂有不做的道理? 襄王听了贺书寰这一番的说辞,也是极其受用的。贺书寰祝他早日升官,不就是祝他早日登上那皇位呢? “那是自然,这日后若是本王真的如愿以偿升了官,这其中也是少不了贺兄的助力,本王自然是不会亏待了贺兄的。”襄王亲切的搂过贺书寰,跟他打着包票,“一定让你当个最清闲但又油水最多的官!” 贺书寰抱拳言谢道:“那我就提前先谢过殿下了!” 等宇文染接了顾言月回宫后,就宣布了自己后日要带着顾言月一同去黔州的事。 时间紧,这要准备的东西都还没开始准备,多少有些混乱。 好在郑海颇有经验,虽然宇文染给出的时间紧促,发起指示来却仍是井井有条,将宇文染和顾言月路上的所需所用都安排妥当。 毕竟这宇文染跟顾言月要去的是黔州,郑海还是处处觉得不够周全。有什么要的,该趁车队出发前提前找齐。 郑海把一盒糕点放在了宇文染马车车厢的暗格里,问道:“陛下看还缺了什么没,若是缺了告诉老奴,老奴现在就去拿。” 宇文染环顾了下马车的车厢,觉得该备的东西都已经备齐了,一时没想到究竟还缺了什么,摇了摇头,“没有了吧。” “那就好。”郑海轻叹一声,“那陛下老奴这就叫那些宫女伺候皇后娘娘起身?” 昨天晚上顾言月睡得太晚了,这会子还在床榻没有起身,宇文染没回复郑海说的话。 下了马车就径直进了大殿。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被棉被和裘衣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叫人一看就知道是顾言月。 顾言月被宇文染这样一弄,险些就醒了过来,在梦中不断的喃喃道:“阿染……阿染……” 宇文染将她放进了车厢内,将顾言月暖暖护住,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我在。” 宇文染身上太暖和,顾言月舒舒服服依着他,自发寻了个姿势,下意识的应了句:“嗯……” 天刚刚泛起鱼肚白时,一队轻装的车队就驶出宫门,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了城门口,驶出了京城。 待到天刚放亮,一众臣子候在殿外等着宇文染前来上朝,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宇文染带着顾言月启程去了黔州,而且还是微服前往,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了宫。 随着太监的那一声尖细的“暂不早朝”让在场的所有官服在身的大臣都愣在了原地,谁也不敢相信,宇文染就这么带着顾言月去了黔州,还是微服私访。 第二百二十五章 赶路的困倦 在短暂的寂静后,大殿前哗声一片,众大臣各自结成小团议论纷纷,欲想从别人嘴里探出些口风来。 都想知道这宇文染为什么突然就带着顾言月去了黔州呢? 按说这黔州有襄王在那处跟黔州百姓一起共患难,这再怎么说那黔州百姓也是不可能再发生暴动一事了。 更何况就算是宇文染放心不下襄王到底能不能办好黔州救灾一事,不也还有那户部尚书被宇文染一同派了过去吗? 那些朝臣们凑在一起,想要揣摩圣意,也好为自己的下一步打打基础,甚至有些已经开始在想是不是应该跟襄王和襄王一派先划清楚关系。 这跟襄王走的太近还是有些不合规矩,毕竟那皇位上坐着的还是宇文染。 放着宇文染一个皇帝不去巴结,反而去巴结襄王这一个王爷。 这前头也不是没有因为巴结错了人,而落得自己家族衰败的例。 就比如前不久的秦国公一例,除了嫡女秦若若因为跟皇后娘娘关系好因此逃过一劫外,其余家族人员,包括秦国公本人都被宇文染贬到了边疆,不得回京。 这前面已经摆好了一个例子了,要是还有人上赶着去巴结襄王,朝臣们觉得那可能是有病之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更有甚至已经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去探查宇文染到底去黔州是为了干什么,是不是真的跟襄王有关…… 宇文染的这架马车的车厢,说不定之前停在太医院附近的时候,熏了几十斤用来静心安神的安神香。 顾言月一上马车后就睡得更沉了,也许也是因为她这几天光顾着跟宇文染斗智斗勇去了,光是叫他同意带着她去黔州就已经费了不少的心神了。 昨天把小云吞交给秦若若的时候,总觉得有哪里没有交代后。 以至于她回了宫之后,就一直惦记着那事,一个晚上也没怎么好好睡。 好不容易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下去,宇文染自然是不舍得扰她了,还贴心的叫郑海在车厢内点上了安神香,好叫顾言月睡得更舒服些。 这次的顾言月不用宇文染设法哄着要让她坐马车,上了马车将脸埋在宇文染的肩头衣料里,盖着宇文染的袖子,自己安安生生睡了一整路。 等顾言月从宇文染的怀里醒来的时候,这马车已经到第一个驿站前停下了,她还有些没睡醒,拉着宇文染迷迷瞪瞪的问道:“阿染,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啊?不然我们现在怎么不是在宫里,而是在这儿驿站前?” “阿月,你怕不是已经睡懵了,我们现在的的确确已经出了宫,到了这驿站前了。”宇文染拿过宫女早就备在一旁的湿毛巾,给顾言月擦了下脸,好叫她的大脑更清醒些,“等休整完了后就能继续赶路了,若是快的话,六日后便能到黔州了。” 顾言月被宇文染拿毛巾擦拭过脸后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问道:“那姚大人那边的粮食储备的怎么样了?” 宇文染放下了毛巾,叫宫女们把盆子里的水都倒了出去,才道:“锦乐已经储备好了,给我传了个信,说是后日就能到黔州,我叫他在城外找一出酒楼先住下,等我们到了,到时候与锦乐汇合了再想想该怎么不暴露的身份的进去那黔州城。” 等车队休整好后,这一路往黔州,在出了京城的边界之后便是连绵不绝的山路,颠簸劳顿,宇文染心系黔州百姓,又一个劲的催促赶路,搞得这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是神色疲累不堪,那碍于宇文染的身份又不好开口。 这行程路上,除了宇文染和顾言月外,再就是跟着来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有马车,其余宇文染打算带去黔州救灾的人均是骑马日夜兼程。这三日下来,都已经直不起腰来了。 虽然宇文染心急,这眼下这情况也实在是不适合再接着赶路了,无奈之下只好在黔州千里外的一座小镇里休整一天,尤其越靠近黔州这山路越难走,过了这个小镇到黔州的路上往后都是山路。 车队从京城骑过来的上好宝马显然就不是那么适合的再继续走那些山路下去了,而且它们也连续跑了三四天了,再跑下去怕也是不合适了,万一要是在行程路上突然倒下,这也是要耗费不少的时间的,所以这批马必须要在重新出发前就处理掉。 宇文染这次前往黔州是微服私访,不想泄漏行踪,那批马也早就抹去了皇家马匹的标记。 在这里也不好直接卖给当地的官府,怕被他们当成是偷马贼给抓了进去。 只好用低价卖给了当地的马商,然后又垫了些前在那些马商那里重新买了一批善于走山路的骡子马。 等把马从马商那里牵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要渐渐暗了下去,夜间在山里赶路总不是安全的。 宇文染就包下了镇上的一家酒楼。 因为顾言月在车厢里等着无聊,不知不觉的又睡了下去,怎么也叫不醒来。 宇文染只好用跟把顾言月从凤栖宫的大殿里抱出来的办法如出一辙,就这样把顾言月裹得严实抱下了马车。 店小二不明原由,见顾言月被衣物被子包了个严实,连头脸都没露出来,又任由着人抱着,怎么看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心里犯嘀咕,道:“公子,这位夫人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要不要小人去请个大夫回来,给夫人瞧瞧病?” 宇文染看了看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顾言月,又看了看面前的店小二,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店小二显然就是已经误会了自己怀里的顾言月是个病秧子了,只得讪笑,给他解释道:“不是,你是误会了。我夫人是因为这一路上赶路太累了睡着了叫不醒,才由着我把她抱楼去。要是她还醒着,定不会让我做出这等有毁她形象的事。” 店小二听到直给宇文染赔着笑,“不好意思客官,是小人看错了眼,还请客官不要往心里去,这客官的夫人一看就是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客官不愿她露脸,来给我们看也是可以体谅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洗澡 见解释清楚了,宇文染也不跟店小二再多做些纠缠了,他对着跟在身后的宫女吩咐道:“你们先去备好热水,待夫人醒来好给她洗漱,待洗漱完之后再准备晚膳。” “是,公子。”宫女应道,随后就跟着店小二去了酒楼里准备热水的地方。 宇文染和顾言月住的这间房里,说是酒楼里唯一的上房,但由于这个小镇小,平日里来往的人不多,整个小镇的人也没几个是富的,这酒楼里的上房,跟京城的酒楼比起来也不过是比寻常的房间更宽敞更干净些而已。 那屋子里安置的家具也是当地手工的木制家具,但可能是手艺人的技术不太行,做的不太精致,反而显出一股质朴粗旷的味道来。 不过优点就是那床也做得比寻常的大,宇文染刚把顾言月放在床上,顾言月就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从宇文染包裹的那一层层的被子和裘衣里爬了出来,捧着宇文染的脸就要往上亲,嘴里还在不断的念念有词,“宝贝儿,来让我香一个!” 宇文染知道顾言月这又是睡得糊涂了,每次这样醒来都把他当成是青楼里面出来卖的郎君,之前还说要把他包一辈子,只要好好伺候好她,就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顾言月要凑上来的时候,被宇文染一把子捧住了脸,不让她再继续靠近自己,宇文染假装生气的问道:“顾言月,你看清一点,我到底是谁?” 顾言月在宇文染的“质问”下彻底清醒了过来,见自己又把宇文染当成了自己想象中的那些青楼里的郎君,恨不得从地上找个缝钻进去,此生不愿再睡迷糊。 但面前的宇文染还是不得不要面对的,顾言月嘴角抽了抽,很快就想出了一个说辞,“你当然是我的宝贝阿染了!是我这辈子最最最宝贝的阿染啊!” 说完,顾言月都觉得自己的手上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连她都觉得自己这幅模样有些做作。 但这幅模样对于宇文染来说,却是极其受用的。 宇文染被顾言月这样一哄,若是有尾巴的话,这会子就已经快翘上天上去了。 宇文染手掌开始在顾言月的颈肩处缓缓按动,顾言月在马车上保持了那么久的睡姿,醒来不管怎么样,脖子肯定是会酸痛的。 他一边给顾言月按着,一边道:“阿月刚刚被那些厚被子和裘衣捂的想来也出了不少汗吧?这些天连续车马劳顿都不能停下来舒舒服服沐浴,难得今天终于能放松一下,我刚刚已经吩咐了她们先去烧好热水,等你醒来就可以先好好沐浴了,现在你醒了,应该再等一会儿水就会被送上来了吧。” 门外传来敲门声,女子的轻柔声音响起:“公子,您吩咐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进来。” 门应声打开,领头走进来的是顾言月的贴身宫女,拿着浴巾和替换的衣服,走到床脚的那扇木雕屏风后一一放好。 随她进来的还有两个店小二,抬着一大桶热水搁下后,因为好奇心旺盛,望里面看了一眼,见顾言月被宇文染挡的严严实实只肯作罢,跟着顾言月的贴身宫女出去了。 顾言月贴身宫女出去前还特别嘱咐道:“公子,夫人,待会洗好了就喊一下奴婢,奴婢就在门外守着。” 宇文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知道了,宫女这才后退着出去了。 他一把子抱起了顾言月,在顾言月的一声惊呼下,道:“我抱你去洗澡,刚刚你被那些厚被子和裘衣捂的都出了一身的汗来了,现在想来衣服已经沾到了身上,要是不赶紧洗洗会不舒服的,而且现在身上臭烘烘的,闻起来一点儿也不好闻了。” 宇文染不说,顾言月还觉得没什么。 被宇文染这么一说,顾言月就觉得自己身上哪哪都不舒服的。 她依着宇文染的言,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险些就吐了出来,真的跟宇文染说的一模一样,臭烘烘的。 她在宇文染的怀里指着被放在不远处的浴盆,催促道:“那你快一点,我要沐浴了,太难受了。” 宇文染被顾言月这一举动逗的笑了出来,无奈道:“你就闹我吧,要不是我提醒,你到现在肯定都没有感觉。” “我不管,我不管。”顾言月拼命的摇头,“你快点嘛,你都嫌弃我身上臭了,还不许我催一催你吗?” 宇文染把顾言月抱进了浴盆里,上挑着眉梢道:“阿月,要不要我帮你洗?” 顾言月没答应,一等宇文染放下了自己,就挥手赶他出去了,“就不麻烦阿染了,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你快些出去吧。” 宇文染故作委屈:“阿月,你这样就有些伤人了吧?我辛辛苦苦将你抱到这里来,你却要赶我出去?” 顾言月知道要是不制止住宇文染,他可以一直演下去,这演技放在现代不得拿个奥斯卡小金人回来。 “有人在门外守着呢,而且明日还要接着赶路呢?你不是忧心于黔州百姓吗?那你自然是不得耽误了车队到黔州的时间。” 顾言月这般正襟危坐的说出这番话来,让宇文染彻底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借口。 待顾言月洗好出来后,宇文染已经趴在外面的桌子上睡着了。 这几日一直都在马车上赶路,宇文染睡眠浅,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就睡不下去了,所以这几日他几乎是没好好睡过一觉的。这会子应该是已经累到了极致,才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顾言月拿过床榻上的裘衣,给宇文染披了上去,随后就出去叫宫女晚些时候等宇文染睡醒了,再把晚膳送上来,免得等宇文染醒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也免要再拿下楼去热的必要了。 顾言月没想到,这样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宇文染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半夜时分了,等他沐浴完后,顾言月才叫人把一直温在厨房里的饭菜端了上来。 宇文染看见宫女们把饭菜端上了桌子,摆好后又退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刺客挑衅 看着宫女一把菜端上了桌子,顾言月就迫不及待的端起了碗筷吃了起来。那模样看上去像是饿了许久。 宇文染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自责,要不是他突然睡着了,顾言月也不会这么晚才能吃的上晚饭。 顾言月看宇文染一直站在那里,迟迟要没有坐下来动筷子的意思,吞下嘴的东西,忙道:“阿染,你还不快过来吃饭吗?虽然这些菜看起来卖相不怎么样,但其实入口的味道还可以,但是你要说跟我说的,那肯定是没有办法比的。” 宇文染听了顾言月的话,才坐下身来,端起了碗筷吃了起来。 跟顾言月描述的一模一样,虽然那些菜色看起来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入口的味道还可以。 可他吃惯了顾言月做的美食,嘴早就被顾言月养挑了。 以前觉得饭菜对于他来说只是为了追求饱腹感,现在对于他来说,饭菜不仅是要好吃,而且还要光是看着就叫人有了垂涎欲滴的模样。 休整好后,第二日重新出发时,去黔州余下的路全都是山路了。 一路上山,路途崎岖难行,加上宇文染带来的车队对此地又不熟悉,所以走得很是缓慢,刚开始大家都以为行程是如此的速度必定是会让宇文染对着他们大发雷霆的。 岂知在上山之后宇文染竟突然性情大变一点也不急着赶路了,反而像是那种走一步停一步的感觉,小心谨慎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之前出征西域的时候,就是因为走山路时对山里的那些土匪太过于自信了。 所以宇文染和顾言月才会被抓回了土匪窝里面,最后因为逃出去的时候,走投无路了才去了白佑瑾的那片林子里。 所以这次去黔州,还剩下那么多的山路,宇文染自然是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上次发生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 但老天爷显然没有眷顾过宇文染,快要到黔州时,宇文染的车队突然遭到了袭击。 那时候宇文染正跟着顾言月在马车里在商议到了黔州该如何去救助百姓,才能让黔州百姓减少比较多的伤亡。 宇文染似乎想到了什么,动了下唇,正要说话。 但不知感应到了什么,神色忽然微变,骤然抬手袭向马车的车厢,将马车的车厢震的四分五裂,随后带着顾言月用轻功落在了地上。 电光石火。 宇文染带来的侍卫尚且来不及反应,宇文染已经带着顾言月落到了马车外,看着山上不知道从哪出现的土匪还是什么。 在刚刚宇文染和顾言月坐的马车里,有几支暗箭破窗而入,狠狠扎在了两人方才站的位置。 “什么人!”侍卫首领厉声呵斥,拔出刀来对着山上的那些不明身份的人道:“防卫,有刺客!保护公子和夫人!” 随后就有人打马快速跑动,这山上寂静,兵器碰撞声格外响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山上那群人马的首领跟侍卫首领打在了一起,侍卫首领被那群人马的首领震的手都疼了,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刀。 “看来这皇上的车队也不过如此,带出来的侍卫也是没有一个能打的。” 那群人马的首领猛的一发力,就将侍卫首领掀翻在了地上了,一脚踩上了侍卫首领的肚子,对着不远处正护着顾言月苦战的宇文染竖了个中指,骂道:“我居然没想到的皇帝都那么垃圾了吗?” 宇文染忙着应对自己面前的敌人,没空跟那群人马的首领搭话。那群人马的首领见宇文染迟迟没有答他的话,就接着道:“我知道你姓甚名谁,但你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名字,想来万一你死之前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你,这样多少有些憋屈了。” 他用轻功几步就到了宇文染的面前,拿起手中的刀就直直的往的宇文染喉结去了。 宇文染反应极快,很快就侧身躲了过去,拿起他刚刚从对面的那些人里面捡来的刀,跟那个首领再劈下来的刀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砰”的清脆声响。 即使这周围是乱哄哄的环境音中,顾言月还是能清楚的听到那两把刀相撞在一起的声音。 “我是“无主教”的现任教主——吴梭。今日特意来取你的性命。”吴梭在两把刀碰撞的那一刻爆出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宇文染一惊,早在先帝还在位的时候,他就听闻了民间有个叫“无主教”的组织,加入无主教的他们从入教起的那一刻记忆再也不信任任何一位皇帝了。 在他们看来那些狗皇帝表面上说的那般冠冕堂皇,其实背地里一个比一个嘴脸变得还要快。 就像这次黔州出事一样,宇文染这个狗皇帝派过来的人,居然非但不救灾,反而还将黔州城的情况越弄越严重了。 他派人查了一下,那狗皇帝派过去的有两位,一位是那狗皇帝的亲弟弟,当今京城中襄王的老师。另一位是户部尚书,自然是跟贺书寰说的一模一样。什么强抢妇女,顺走老百姓的羊都是常有的事了。 那个一心为民的襄王没有实权,反倒是那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户部尚书却是这次黔州救灾。 所以贺书寰就想与她们合一次作,只要他们能将宇文染在进入黔州城前把宇文染给杀了。 宇文染膝下无子,自然是要把皇位传给襄王的了。 贺书寰与无主教交换的就是这一点,他抓住了无主教不侍奉人任何君王的提点,用襄王的情报,换他们杀死一个是生是死都能惊到整个国家都有着重大意义的君王。 无主教的人自入教的第一天起,就无人不想杀了宇文染。 贺书寰不仅给了他们能够杀死宇文染的机会,还答应要给出能够杀了未来储君襄王的情报,这样一举两得的机会,吴梭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到那时天下大乱,那他们就可以趁机宣传人人生来平等,不应该被分为三六九等,国家应该由他们做主,而不是指望一个一辈子都被困在皇宫里的皇帝!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受伤 顾言月被宇文染护在身后连连后退,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个八九岁的儿童,顾言月来不及思索为什么在这么凶猛的地方会突然出现一个小孩。 可能是想到京城小云吞的缘故,顾言月忙过去查看,刚蹲下身来,那孩子却猛地抬起头来,目露凶光! 顾言月猝不及防,就见有银色雪光迎面朝顾言月身后的宇文染刺去。此刻要躲也来不及了,却见顾言月猛地将他抱住翻身,整个人将他护在身下! 接着,便传来了顾言月的一声痛哼。 即使是这样,顾言月却死也不放手,将宇文染护的极紧。 那“小孩儿”却是不管,一脚踢开顾言月,将那刀子转了个角,还要往宇文染身上刺去! 远远的声音传来,小孩儿手下一偏,再看宇文染,身上竟也毫发无损,那小孩刺中的依旧还是顾言月。 跟刚刚往要害那里刺去那股狠劲不同,这次因为手偏,那“小孩儿”只刺入了顾言月的腹部,并未伤及到要害。 “顾姐姐!”何方彦带着秦若若打马而来,还未凑近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秦若若往四周一看,便发现周边全是伤员亦或是死尸。 这处途径黔州的景色本是极好的,树上都堆满了那些个积雪久久没有落下,像是银雪裹衣,显得很是好看,可此时秦若若已经没有了刚来到时的那种闲情逸致,本该是风月无边的好风景,此刻却让人从心底蓦然生出一股寒意来。 因为她在地上看见了大片大片的血色,还有——熟悉的人。 今天夜里格外不同寻常。 没有在“无主教”的袭击下受伤的下人,此刻正在院中来来往往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凝重着脸色,仿佛天塌了一般严重。就连夜里的风都是冰冷的,吹得直教人额上冒出冷汗。 有些畏冷的宫女在这儿冰天雪地下,手脚已经被冻得快要没有知觉了,但她们仍不敢松懈,因为皇后娘娘还在里面生死不明呢。 宇文染看着从房间里面不断端出来的血水,因为他现在情绪不稳定,秦若若怕他进去会影响她医治顾言月,就让他和何方彦一起等在了外面。 这处院子是在顾言月出事后租下的,顾言月那时候情况危机,去酒楼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就就近租了个院子,好叫秦若若赶快给顾言月医治,也好方便顾言月后续的养伤工作。 “陛下——老奴已经跟主家谈好了,先用五百两银子租了十日,若是那会娘娘的伤情还没有好转的话,老奴再去与主家沟通。”郑海带着租房子的契条递到了宇文染面前。 宇文染正忧心这房间内生死不明的顾言月,没什么心情去看郑海拿回来的契条。 郑海刚想着要收回去,却被宇文染旁边的何方彦一把手接了过去,“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忧心皇后娘娘,但契条这种东西还是要仔细看过才好,就是仗着有些人不太爱看契条的这一习惯,有些主家会在里面添不少的霸王条件。” 何方彦是个商人,自然对这一类的契条有发言权,宇文染没去管他,叫他看过后拿给郑海好好收起来就行了。 宇文染的贴身暗卫跟到宇文染的身边,低声道:“陛下,没有发现踪迹。” 宇文染扫了他一眼,他现在的神情越是平静,眼底就仿佛在酝酿着不知道怎么样的风暴,漆黑的眸子看向旁人的时候,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人席卷进去,他反问道:“没有?” 宇文染的贴身暗卫打了个冷战,正要说话,却见秦若若从里头走了出来。秦若若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气。显然是已经连续赶了几天的路了,但好在精神看上去还好。 她径直走到了宇文染面前,道:“陛下,我已经帮顾姐姐包扎好了,只是她伤的实在是有些重了,刀伤太深了,又流了那么多的血。我从京中出来的时候走的匆忙,许多药都没有带上,而且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许多药材也是找不齐的。顾姐姐这次能不能挺过去,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秦若若话外的意思就是顾言月能不能醒来就是要看她的命够不够硬了,亦或者是宇文染给她大量的人手,去备齐她所要的药材。 但这个是不现实的,有些药材到了冬季就已经没了,就算是现在宇文染叫人回京城去秦若若的医馆里面把那些药材都拿过来,这一来一回也是要浪费不少的时间。 若是顾言月真的挺不过去了,那么多的时间浪费下来,人怕是也已经没了。若是顾言月挺下来了,按秦若若说的,那就后续只要把伤养好,就基本上没什么危险的了。 “陛下,我们此刻该怎么办?”宇文染的贴身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要属下从黔州附近调过来些懂药材的人手,若是秦小姐需要什么,也可以让他们去寻。” 宇文染揉了揉额角,拒绝了侍卫的这个想法,“秦小绝要用的药材大多数都是难寻的,有些可能连那些跟药材打了一辈子的药农懂不一定找的到,更别说是那些只是略懂药材的侍卫了。” 宇文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你们先去黔州前面的客栈,告知一下姚锦乐我们这里现在的情况。叫他在我调查清楚那“无主教”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前,先不要轻举妄动。” 跪在宇文染身下的那个暗卫听到了宇文染的吩咐,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原地。 接着,宇文染又对侍卫道:“你留下一些侍卫来护着这座院子,其余的都去找那“无主教”的落脚之地,我就不信了,他们会平白消失在了这附近?” “是,陛下。”侍卫领了命,就下去调集那些并未受伤,或者是伤的不怎么重的侍卫了。他将他们分成两队。 伤势比较轻的被留下来保护宇文染等人,没有受伤的就跟着他一起出去搜寻“无主教”的下落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无力感 宇文染又看向秦若若,道:“今夜就麻烦秦小姐留在这里了,如果阿月情况危急,也不用秦小姐来回走动。” “我知道。”秦若若道。 她也看了一眼宇文染,发现宇文染的眼睛底下已经是一片乌黑了,想来这几日也是没有休息好。 于是出口劝道:“陛下你也先去休息吧,若是顾姐姐醒来了,你却倒下了,那忧心的还是她。” 秦若若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是十分凝重的。她不是危言耸听,宇文染要是再这样状态下去,在顾言月醒来之前他真的会先倒下。 在黔州城附近敢对宇文染下手,这对方的胆子约摸也实在太大了一些。 不仅如此,他们已经是连当今圣上都不放在眼里了。若不是又顾言月死命护着,现在躺在里面的就应该是宇文染了。 就是因为如此,宇文染现在才更加的自责,认为都是因为自己没保护好顾言月,才会叫她遭此劫难。 不过公然行刺当今圣上,这天下里有这样胆子的人,而且还能有宇文染行踪的人,估计也就是那一个了。 他选在宇文染进黔州的前下手,这其中的意味在里面让人一眼就看破了。 不过眼下宇文染并无心思管这么多。 吩咐完那些事物之后,他走到屋里。 顾言月就那般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就跟一张白纸似的,闭着眼睛,睫毛垂下来,一副孱弱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在顾言月床边坐了下来,细细看着顾言月的眉目,要不是他答应了要带着顾言月一同来了黔州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要是他没有带着顾言月一同来黔州的话,那么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他了,而顾言月会还好好的在京城中毫发无损。 他无法形容看着顾言月倒在血泊上的感觉,那一刻的感觉,就好像是盛夏时分突然一场大雪下来,从头到脚都生出了寒意,他连回头看一眼顾言月的勇气都没有。 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仍然不能安慰着自己顾言月已经没有事了。 秦若若说,若是顾言月在这三天内不能醒来过来,那真的就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不知道自己在西域时中毒的那会,顾言月是不是也是自己现在的这般心境。怕一个没注意,床上的那人就没了声息,这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就算他是皇帝,他也不可能对人的生命有发言权。 外头的何方彦看着宇文染进去了房间里面,又将门关了起来,身影都落寞了不少,他转头问着秦若若:“若若,皇后娘娘现在是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秦若若摇了摇头,“你我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太过匆忙了,好多药我都没带上,就算是现在叫人去寻药材,或者是派人回京城的医馆把药取过来也是来不及了,所以现在就只能看顾姐姐能不能自己醒过来了。” 秦若若垂下了眼帘,她现在神色恹恹的。她现在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这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凡是在她手里医治的病人她都能将他们医好,这次顾言月的情况跟她先前医治的有些病人比起来真的要好很多,只是败在了手上无药的情况下。 要是她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再多带些药过来,顾言月绝不可能会是现在的这个情况。 “现在就连你也没了法子,我们就真的只能等一个奇迹吗?若若,要不要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看能不能救救皇后娘娘?”何方彦问。 秦若若脸上扯出一抹苦笑:“方彦,我是大夫,不是神仙。就算是我,也是会有无能为力的情况,若是我真的次次都能救活人,那阎王殿早就没有人去了,还是你不能接受我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情况吗?” 秦若若看着自己手上还残留着的从顾言月身上来的血迹,她头一次对自己的这双手感到了厌恶。 “没有,不管是什么样的你我都能接受。” 何方彦把秦若若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秦若若死死抓住了何方彦的衣襟,想要借此从何方彦的身上汲取些力量。何方彦轻拍了两下秦若若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太过于自责了。” 秦若若被何方彦抱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振作了起来。她从何方彦的怀里钻了出来,“你先回去休息吧,从京城一路追上顾姐姐和陛下他们,你想必也是累极了,这里有我守着就可以了。” 何方彦摇头:“我不回了,就在这里,你守着皇后娘娘,我守着你。” 秦若若知道何方彦一旦决定了什么就性子执拗,便也没有多劝。 这一夜,在所有人的心头,却是分外漫长。 顾言月被刺一事,除了在场的人和姚锦乐知道后再没有人知道了。 跟宇文染同样焦急的还有襄王,“无主教”已经没了消息一天一夜了,也没有丝毫关于宇文染的消息传来,他在黔州州府府上已经坐立不安了一整天。 贺书寰看着襄王来来回回的走着,襄王没有晕,他倒是先晕了。他走上前去劝道:“殿下,您要不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在下已经派人去打听“无主教”的消息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不用了,我等消息传回来后自然就会去休息了。”这种时候襄王哪里还坐的下啊,“无主教”自今日出城后就没了消息,若是这件事被暴露了,就算他是有太后保着,也是要难逃一死的。 “殿下不用担心“无主教”会把殿下您给供出去,而且按理来说殿下也是“受害者”,所以就算是“无主教”的人被陛下抓住了,也是没有关系的。”贺书寰狡诈一笑,给襄王卖了个关子,只是淡淡的让襄王不要担心事情会暴露一事。 襄王听了贺书寰的话,心中疑虑不断增加,不由开口问道:“贺兄此话怎讲?” “殿下有所不知,我让“无主教”去刺杀陛下是有条件的,等事成之后我会把殿下您的行踪告诉他们,好让他们把您也一起除了,实行他们的那个什么远大的抱负……” 第二百三十章 解释 贺书寰话还没说完,就被襄王生生打断了,只见他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放肆!你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本王的头上,莫不是你惦记着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贺书寰被襄王那么一吼,身子猛的一抖,立马就跪在了地上,给襄王连连磕着头,“殿下!殿下明鉴啊!我对殿下绝对没有二心,更不会想要那九五直尊的位置,因为我知道我没有当皇帝的命!” 贺书寰怕的四肢一直在抖,就怕襄王认为自己会对他不利,然后把他给杀了,就差当场给襄王发誓了。 襄王冷哼一声,显然对贺书寰说的话还是不相信的,“那你说说,与“无主教”做的这个交易不是想要本王跟那宇文染一样都命丧那“无主教”的手里吗?届时皇后膝下无子,后宫的嫔妃都没有子嗣。只要你挟持了皇后,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襄王说的有理有据,就连思路什么的都给贺书寰说了出来,贺书寰见襄王看向自己的眼神逐渐冷厉,好似下一秒就会叫人把他拖出去杀了。 忙开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等“无主教”成功杀了陛下后,就给出您错误的行踪,然后在路上设下埋伏,伏击了他们,这样就能一石二鸟,既除掉了陛下,又把“无主教”给灭了。” 襄王在听了贺书寰的解释后,才渐渐平复了心中的怒火,看贺书寰还在地上跪着,就亲自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拉着他的手亲昵道:“贺兄,刚刚是本王错怪了你,你千万别跟本王一般见识。本王刚刚只是太过于着急了,所以才会一时误会了你要加害于本王。” 襄王说的十分情真意切,只是贺书寰心中早就没有之前搭上襄王的喜悦,常说伴君如伴虎,这襄王还是不是皇帝呢,他就觉得他已经喜怒无常了,但面上功夫还是做好的,他回握住襄王的手,摇头道“这些都是小事,只要襄王的心跟我站在的同一战线,便可以了。” 襄王听了贺书寰的话,心里觉得更加是愧对于了贺书寰。 黔州已经到了冬天,冬日里黑夜长,白天短。等冒出日头的光芒的时候,宇文染看了看时辰已经挺晚了。冬天到了,原本在黔州的鸟兽,也都飞去了南方过冬,整个院子都是寂寂无声。 秦若若天一亮就进去给顾言月把脉了,宇文染站在一旁看着秦若若,不等她出声,就先开口问道:“秦小姐,阿月的情况怎么样了?” 秦若若眉心紧蹙,替顾言月把玩脉,在一屋子人面前,却是摇了摇头。 “奇怪,按理说不应该啊,月姐姐虽然伤势惨重,但是已经过了一晚上了,多少也会有点反应的。再怎么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就跟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所以?”宇文染面沉如水,盯着秦若若,“你的意思是阿月真的可能会就此醒不过来了?” 秦若若被宇文染的目光吓得给顾言月把脉的手一抖,小心的在脑海里斟酌过了说辞,才小心翼翼的道:“这……顾姐姐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 何方彦也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中毒了?就是跟上次陛下在西域时一样,只是若若你没有发现?” “不可能。”秦若若断然否认,转头看向何方彦:“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顾姐姐的脉象毫无中毒的痕迹,哪怕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毒,我也是能诊断出来的。” “不是,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医术的。”何方彦见秦若若误解了他说的话,有些急了:“我只是觉得皇后娘娘这般总该有个解释,总不能就让她跟睡着了一样吗?” 秦若若看了一眼床上的顾言月,抬头时跟宇文染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宇文染的目光令她有些招架不住,这跟平日里见到的宇文染真的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只得道:“再等半日看,我下午再来给顾姐姐把一把脉,若是脉象还是如此……” 秦若若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宇文染没急,何方彦倒是先急了,忙问道:“若是脉象还是如此,皇后娘娘该当如何?”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我现在也不太敢确定,具体的等我下午把过脉之后再来说。”秦若若还是没有说出要是“脉象还是像这样,顾言月就该怎么样了。 宇文染起身对秦若若和何方彦下了逐客令:“秦小姐和何少爷先回去休息吧,等下午的时候再过来,阿月这里有我守着就好了。” 秦若若还想张口说什么,但还未开口就被何方彦拉了出去。 秦若若对于何方彦不让她把话说完的这件事感到有些不满,撇了撇嘴,不满道:“我还有话没跟陛下说呢,你拖我出来干嘛?” 何方彦道:“你又不是没看见陛下刚刚的神情,就跟要吞了人似的,若是你说的又不是陛下爱听的话,那岂不是他那脸色就更差了。” “他爱不爱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大夫,若是病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该先让他这个做家属的有点心理准备。”秦若若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悲戚。 “好了,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下,你也累了那么久了,现在伤员那么多,若是连你都倒下了,那么那些伤员还有谁能管啊?” 秦若若从昨天给顾言月看完病后,就一直在前院里面救治伤员,刚刚给最后一个伤员包扎完了,天又亮了。她还没得及喝上一口水,就又赶了过来给顾言月看脉象。 就算身子是个铁打的,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也是累的够呛了,跟别说秦若若还是个女子,体力自然也是不怎么好的。跟何方彦说的一样,秦若若现在已经是累的不想再动了。 在秦若若和何方去休息的这半日里,宇文染就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顾言月的床边,可是别说是半日了,一直等到了夜深,顾言月也是未曾醒过来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岁月静好 秦若若下午的时候来过了,给顾言月把了脉,说是跟今天上午的一样,要等晚上再来看看。 好不容易宇文染熬到了晚上秦若若来给顾言月把脉,得出的结论还是跟今天上午和下午的一样。 宇文染的心就彻底的沉了下去,秦若若却突然道:“陛下,我把了顾姐姐那么多的脉象都是一样的,那么排除那些不可能的,就只剩下一个最后不可能的……” 宇文染都听秦若若这么说了,就算现在脑子再乱,他也是能想到秦若若说这一层话的意思的,他的眼眸中终于出现了一抹光亮,急切的问道:“秦小姐,你说到底是什么不可能的?” 秦若若放下了顾言月的手,先没说出自己的猜想,反倒是问了宇文染一个问题:“陛下,顾姐姐这几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应该睡眠也是不怎么多的吧?” 宇文染虽然不知道秦若若问这个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如实答了出来,“对,这几日我们一直忙着赶路,若不是带来的侍卫因为连续赶了那么久的陆没有休息好,也不至于会打不过那个什么所谓的“无主教”。” 秦若若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宇文染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陛下,就我这几次把脉下来的结果,应该只有一个了,顾姐姐这是因为太累了,加上受伤之后元气打上,所以睡着了。只要等她睡饱了,那就没什么大的问题了。只不过在顾姐姐睡着了的这段时间,就得先麻烦一下陛下每隔两个时辰给顾姐姐身上的伤口换一次药了。” 宇文染听完了秦若若的诊断,一时间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自己该是哭还是该笑。 该笑的是,顾言月其实没有什么事,只是睡着了而已。该哭的是,他没日没夜守了她一天,担心受怕了那么久,没想到顾言月只是睡着了。 一旁的何方彦听到了顾言月没什么大事,也松了一口气,“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无事。” 宇文染这两天受的刺激真的太大了,无力的摆了摆手,叫何方彦和秦若若退了出去,想要自己一个人跟顾言月待一会儿。 秦若若把顾言月要换的药留了下来,就带着何方彦退了出来。 一出门,何方彦就小声的问秦若若,“若若,我刚刚看陛下的神情怎么有点不是很对劲呢?” 秦若若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没事,他只是这一日内受的刺激太大了,等他回过神来就好了。” 像宇文染这种情况的,她见多了,等一会儿,那房间里就该传出来动静了。 果然不出秦若若所料,下一刻从房间里就传出了宇文染的欢呼,但可能是顾及顾言月还在睡觉,宇文染的声音马上又低了下去。 秦若若耸了耸肩,对着何方彦道:“你听,现在反应过来了,不就有了反应了吗?比你刚刚的反应还大呢。” 何方彦哑笑,他从秦若若的这一番话听出了一丝醋味,忙哄道:“皇后娘娘帮了我们那么多,她无事,我自然是欢喜的。” 秦若若没跟何方彦想的那样吃醋了,她担心的是何方彦:“我知道,只是你别在陛下面前表现的太过了。陛下是个醋坛子,小心回头等他反应过来了,他就记住你了。” 何方彦将双手都举了起来,朝着秦若若做了个头像的动作:“天地良心,陛下知道我一心都扑在了你身上,怎么可能又会在意我呢?” 又过了两日,顾言月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目光所及,便是一处白色的帐子,帐子的一角挂着精致的香囊,里面应该放了秦若若调配的不少的安神香,一旁的桌子上还放了熏香,大约是想冲淡些苦淡的药味,但药味,熏香和安神香这三种味道集合到了一起,到是散发出了一种越来越耐人寻味的味道来了。 顾言月抬眼看向身侧,宇文染正伏倒在床头,看模样也是累的不轻,在他睡着的时候,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 他闭着眼,下巴生出青青的胡茬,但其实也是不怎么明显,但跟平日里在宫中养尊处优的他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其实顾言月很早就觉得宇文染的手生的好看的,眼下更是觉得。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而白皙,此刻冬日的暖眼懒懒的撒在他的手上,越发显得他的这双手是个艺术品来了。 现下这个“艺术品”恰好将她的手完全的罩在其中。 顾言月只轻轻动了动,宇文染就醒了过来。 宇文染以为是到了顾言月换药的时辰,宫女进来叫醒他。没想到睁开眼就瞧见顾言月睁着眼睛,还在盯着他的手看,宇文染竟是愣了一下,似乎还未反应过来。顿了顿,开口道:“阿月你醒了?”尾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 顾言月点了点头。 “有没有哪里觉得是不舒服的?”宇文染继续追问道:“我让秦小姐进来给你看看?” 顾言月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觉得这一觉,睡得我好生舒服。” 宇文染忙松了一口,天哪,谁知道他等顾言月醒来等了多久吗?等到他以为顾言月会就此这样睡死过去,现在看见顾言月终于醒来了,自然是喜上眉梢的。 “阿月,你等我一下。”宇文染突然起身道:“厨房里一直温着你醒来时要喝的药,我这就去把药端过来给你。” 说完宇文染不等顾言月开口说什么,就风风火火的出了房间门,直奔厨房去了,全然没有一个皇帝的模样。 “陛下,你是来端给皇后娘娘的药吗?”宇文染在去厨房的路上正巧碰上了何方彦,何方彦见宇文染今日的精神就跟前几日的大不相同,想来肯定是顾言月醒来了所以宇文染才会那么的高兴。 宇文染点了点头:“嗯,何公子知道药在哪里吗?” 何方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就领着宇文染往厨房走去。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小把戏 等何方彦把药递给了宇文染,宇文染终于想起了这几天一直忘记想为什么何方彦跟秦若若会突然出现在黔州附近,而且还那么凑巧就出现在顾言月出事后。他们此刻按理不该是在京城照顾这小云吞吗?莫不是小云吞出了什么事? 宇文染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终于在顾言月出事后几天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个女儿,交由何方彦和秦若若照顾的,“何公子,你跟秦小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黔州附近,莫不是小云吞在京中出了什么事吧?” 何方彦听了宇文染的话,手上给宇文染递药的动作一愣,心道:他和秦若若都已经出现在黔州那么多天了,若是小云吞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到现在也已经没救了…… “陛下,不是。是因为在下接到了父亲的书信,说是在黔州一带发现了“无主教”的踪迹。我跟若若接到消息后一合计,就把小云吞交给了白前辈照看,然后我和若若连夜赶路出了京城,想要告知你们这一消息。”何方彦道:“只是没有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让皇后娘娘受了伤。” 说到最后,何方彦有些自责,要是他跟秦若若再骑快一点的马,早点碰上宇文染一行人,也就不会有顾言月受伤的这一回事了。 “此事不在你们。”宇文染从何方彦的手中接过了药碗,细细尝过一口,随后冷哼道,“既然“无主教”是在黔州一带出现的,那么此事定跟襄王脱不了关系。他应该是怕朕到了黔州,拆穿他那前往黔州好好救灾的谎言。” 何方彦听宇文染已经有了方向,忙问道:“那陛下现在该当如何,若是有需要,我何家定当为陛下效力。” 宇文染抬起左手打了一个手势,“等。” 何方彦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懂宇文染的举动,重复了宇文染的话:“等?” 宇文染淡淡的道:“等抓住了“无主教”再议,到那时候只要逼供出了是襄王指使的,就有了证据可以叫他伏法了。” 若是宇文染拿不出证据来的话,那么太后就又有了借口,说宇文染是故意为难的襄王,压根就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襄王找“无主教”来刺杀的他。 宇文染跟何方彦说完了这些后,就想端着药碗回去找顾言月了,但还未走出几步,又突然返了回来,问道:“何公子你哪里有糖吗?” 何方彦不可置信的看向宇文染,毕竟这宇文染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爱吃糖的人。 宇文染被何方彦这道目光刺的生疼,轻咳了两声,淡淡的道:“阿月吃不得苦,所以我想问问何公子身上有没有带糖,想向何公子讨一两颗来哄她吃药。” 顾言月不爱喝中药纯属是因为在现代吃惯了药片,到了古代却要喝那些苦不拉几的中药汤子,她自然是喝不下去的。 每次吃药都要宇文染在一旁哄着,吃完了还要就颗蜜饯或者是糖,跟个小孩子似的。 顾言月自从听到宇文染要去厨房给自己拿药的时候,就试图想想一些办法来,好叫她能逃过喝药这一码事。毕竟她即使穿来了古代那么久,可终究还是土生土长的现代人,中药这种东西她还是接受无能。 宇文染端着药回来的时候,顾言月工工整整的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并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企图让宇文染相信她已经重新睡着了,不要喊她起来喝药了。 但宇文染是何许人? 早在进门的那一刻就知道顾言月到底要玩的是什么把戏了,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把药放在了一旁,然后坐到了顾言月的床榻前,抬头捏住了顾言月用来呼吸的鼻孔。 顾言月的鼻孔被宇文染捏住了,张嘴又怕是会露出自己装睡的事实来,只能在一旁死命的憋着,她不信宇文染会一直这样捏着她的鼻子。 但显然,顾言月还是小看了宇文染,宇文染岂止是一直捏着她的鼻子,更过分的是他到最后还把她的嘴也一起堵了,好像不把顾言月憋醒,他就不放手似的。 可这就苦了顾言月了,她在心里不断咒骂着宇文染,就差差点憋不住,起来狠狠的把宇文染揍一顿了。 最终在宇文染和顾言月的这场拉锯站中,还是顾言月输了。只见她猛的挣脱了宇文染的钳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因为动作间的幅度太大了,纱布间还浸透出了不少的血。 吓得宇文染忙低头去查看顾言月的伤口,见裂开的伤口不大,才放下心来,但脸上的自责还是依旧挂在了脸上。 顾言月看准了宇文染自责的心理,打算乘胜追击,她不断的摇着宇文染的手,撒娇道:“阿染……我还好想睡觉,你就让我睡嘛,不要再吵醒我了。” 说完顾言月就顺势躺了下去,打算给宇文染继续表演一个一秒钟“入睡”,只要她演技够好,她就能躲过这一次的喝药,至于下一次的,到时候再来想办法吧。 但宇文染早在顾言月撒娇的时候就猜到了顾言月下一步想要干什么了,果不其然,顾言月立马就要躺下,展现她“奥斯卡般的演技”。 宇文染眼疾手快的在顾言月躺下去之前,就把顾言月重新捞了起来,端起了放在一旁的药,尝了一口,才递到了顾言月面前,道:“这药已经放凉了,现在喝就是最好的入口温度,你若是选择待会再喝的话,要是待会加热完之后变得更苦了,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了。” 顾言月一听待会要是重新加热之后这药会变得更苦,脸上的表情已经出现了一丝的松动了。 宇文染很懂的给一巴掌,又给顾言月一颗甜枣的行为,只听他接着道:“我从何公子那里要来了不少的糖,等你一鼓作气喝完了药,再吃几颗糖就尝不到苦味了。” 好的,顾言月已经很心动了。她先让宇文染给自己剥好了一颗糖在手里拿着,谁是要等她喝完药就就第一时间塞她嘴里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得逞 顾言月给自己做好了一番心里建设之后,接过了宇文染手里拿着的药碗,一鼓作气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一滴也没剩。 在放下药碗的那一刻,顾言月觉得人生不过如此,为什么中药会那么苦。 宇文染见顾言月特别乖巧的干完了一整碗的中药,还一滴也没剩后,就将手里的那颗糖,送进了顾言月的嘴里。 顾言月砸吧两下小嘴,觉得这中药不是一般的苦,就连嘴里吃着糖,她都吃出了中药的苦味,再加上了糖的甜味,在嘴里形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说真的,这糖还不如不吃。 等顾言月把糖咽下去的时候,生无可恋的倒在了宇文染的怀里,有气无力的问道:“阿染啊!我这药还要喝多久啊?” 宇文染用手指头算了算,给了顾言月一个准确的数字,“只要你好好养伤,不再像刚刚那般让伤口裂开了,就只要再喝五天,那便不用再继续喝了。” 这说起刚刚顾言月就来气了,她摸到了身旁的枕头,想要拿着它狠狠的砸向身后的宇文染。但是一想到宇文染刚刚说的,若是伤口又裂开了那就要喝更久的中药,顾言月又把枕头默默地放下了。 宇文染的余光一直都在注视着顾言月的动作,自然是知道顾言月背后的那些小动作,看见顾言月连想打自己泄一泄都搞考虑一二,宇文染就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个笑声又给顾言月的心里添了一把火,虽然打不了宇文染了,但是还可以骂他啊,只要她骂的没有那么激动,那伤口自然就不会再继续裂开了。 但顾言月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忍耐性,往往她骂宇文染的时候只会越骂越上头,到最后比谁都激动。 等顾言月结束战局的时候,身上的纱布已经全都被血给染红了。宇文染认命,自己造的孽,就该自己来还。 他小心的解下顾言月身上的纱布,打算给顾言月重新换过药来。以前帮顾言月换药的时候,顾言月还是在睡着的时候,自己本身是没有多大的感受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顾言月是醒着的时候。而且一低头就能能看见宇文染整个头都低了下去的模样,而且宇文染呼出来的气也是都是扫在了顾言月的肚皮子上,害得顾言月想要立马就让自己重新又睡了过去,这样等醒来的时候,宇文染就给自己换好了药。 但这些都是不现实的,先别说顾言月已经一连睡了三四天了,再怎么样现在也是不可能就再睡的下去。而且就算是她现在睡了下去,想来倒下去的时候定然会磕到床头,然后自己又生生被磕的醒了过来。 这样先别说没有躲开宇文染给自己上药时的尴尬,反而还叫自己的后脑勺平白又添了一处伤。然后因为是伤在后脑勺,因为自己看不见擦药,那么这一活肯定又落到了宇文染的手里了? 不行,顾言月的小人在心里摇了摇头,这样又叫宇文染得逞了,而且他肯定还会接着既然伤在了后脑勺,那么就不该老是躺在床榻上,叫她要出去多走走。 现在她的伤口只是抬一抬手都会觉得疼的厉害,若是叫她出去多走走,岂不是会要了她的命? 看宇文染差不多上好了药,要给自己拿纱布包扎的时候,顾言月突然出声道:“阿染,要不我自己来吧?我觉得这些伤都是小伤来着,根本不足挂齿。就是你现在让我去厨房给你做顿满汉全席也是没有问题的?” 宇文染最后上药的手突然加重的力度,碰到了顾言月的伤口,害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宇文染挑了挑眉梢,很欠揍的问道:“不足挂齿?满汉全席?” 顾言月只恨自己没有完全忍住,宇文染看见了顾言月早就在耳朵上起的那一层薄薄的红晕,知道顾言月这是在害羞自己给他上药才一直在找借口想要自己来上药。 但是让顾言月自己一个人上药,宇文染又不是那么的放心。 毕竟顾言月自己上药的话,肯定是怎么简单怎么来,怎么不麻烦怎么来包。 肯定没有他上药上的那么仔细和他包扎的那么稳固,所以宇文染说什么也是不会让顾言月自己一个人包扎上药的。 宇文染放下手中的那些药膏后,就拿起了桌上的纱布给顾言月缠在了涂好药膏的伤口上,一层一层的包好,这比那些医馆的大夫还要在细心上几分。 “阿染,你包扎好了没有啊?”宇文染包扎讲究的不仅是完美,还有是稳固性。 说着随意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顾言月还没醒来的时候,只要随意包包就可以了,反正顾言月也动弹不怎么得。 但是现在顾言月醒了那就不一样了,顾言月是个不安分的主,等她休息够了,伤口不会那么疼了,肯定就要吵着去黔州救灾了。 虽然宇文染现在也是心系着黔州百姓,不过他已经叫姚锦乐和自己的暗卫想办法,把一些粮食先运进黔州城内,先叫百姓们短时间之内都能吃上饭。剩下的就等顾言月的伤势有了好转过后,他再来亲自把粮食运进黔州城内,正大光明的给百姓们发放粮食。 宇文染帮顾言月包扎好后,就叫顾言月先好好休息,自己到厨房里面去给顾言月煮些顾言月现在能够吃的东西来。 宇文染刚走出没多少步,就被顾言月喊住了,“阿染,你先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宇文染以为顾言月的伤口又出了什么事亦或者是顾言月哪里感到了不舒服,忙走过去问道:“阿月,是不是哪里觉得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叫秦小姐过来给你看看。” 哪想,顾言月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问出跟宇文染刚刚对何方彦问出的一样的问题:“若若和那何公子突然出现在了黔州,是不是小云吞又出了什么事?小云吞现下也被他们带过来了吗?有没有什么事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把糖和盐弄混了 不管怎么说,顾言月这个做母亲的还是比宇文染这个做父亲的要称职些的,至少她在醒来后发现了秦若若和何方彦出现在了黔州附近。不像宇文染等顾言月醒过来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 宇文染转身的脚步一顿,吓得顾言月真的以为小云吞是出了什么,忙从床上起了身,大步走到了宇文染的跟前,抓着宇文染的手,急切的问道:“小云吞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宇文染把顾言月抓着自己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然后把她从地上打横抱起放回了床上,把何方彦刚刚跟自己说的话,又给顾言月重复了一遍,“是因为何公子接到了他父亲的书信,说是在黔州发现了“无主教”踪迹一事,何公子才带着秦小姐赶过来的。” 顾言月听了不是因为小云吞出事了,何方彦和秦若若才出现在黔州附近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来。转眼一想,宇文染没有提小云吞现在到底是还在京城还是在这里,心又被提起来了。 宇文染看穿了顾言月现在想的到底是什么,出口道:“阿月,你别担心。小云吞在京城白前辈那里。白前辈武功高超,又精通机关术所以小云吞的安危你是不用担心的。加上私宅那边还有宫女丫鬟在那里伺候,你也不用担心白前辈没照顾过孩子,会照顾不好小云吞。” 顾言月的心到了这会才彻底的放回了肚子里,她自言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厨房给你做些吃食来。”宇文染让顾言月在床上躺好,然后又细心的给顾言月盖上了被子,还往里面塞了一个汤婆子,“若是冷了,就喊一下门外的宫女,叫她们多拿自己汤婆子过来。” 顾言月畏冷,刚刚下床没有穿鞋子去找宇文染,光脚踩在地上,等宇文染抱起她的时候,她的手脚就已经开始冰凉了。顾言月依言乖乖的窝在被窝里。 因为顾言月之前跟他说过,吃什么补什么的话,所以宇文染打算给顾言月做一顿猪血宴,给她好好补补。 厨房里宫女们已经按宇文染事先吩咐好的先准备好了一盆子的猪血,宇文染进去的时候就叫她们可以先出去了,免得自己待会做饭事油烟太大,熏到了她们。 最后一个宫女出去的时候,看着宇文染不免担忧道:“陛下……要不还是我们做好了,您给皇后娘娘端去吧?” 毕竟这宇文染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会做饭的人,而且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吗?别家的男人都是恨不得离厨房远远的,怎么宇文染这个做皇帝的反而不一样,偏要往厨房里面跑。 宇文染看了看那一盆子的猪血,听到了宫女的话,自信的朝她摆了摆手,“要自己做的才有心意,而且这猪血做起来也是不难的,我之前看阿月做过,所以不用担心的。” 宫女见劝不过宇文染只得作罢,只是出去的时候特别叮嘱道:“陛下,我们就在外面守着,若是你遇到什么不会的,就出来问一问我们,不要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死磕。” 那宫女关上厨房的门后,就感觉心里一阵绞疼。毕竟等待会宇文染做好了饭菜出来的时候,厨房也就被他糟蹋的差不多了。 宇文染之前在宫中给顾言月煮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先例,他只是熬个粥都能把厨房搞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的。 更别说这次要给顾言月做猪血宴了,等宇文染出来,那厨房不得被宇文染炸的差不多了。 宇文染在找食材的时候发现了这厨房里面还有豆腐,就打算做一个之前顾言月有做给他吃的猪血豆腐。 他吃着好吃,还特意问了顾言月这道菜是怎么做的。 他看着那豆腐和猪血,回想着顾言月当时是怎么跟他说来着? 要用的食材不多,好像是要猪血一块,豆腐一块,然后加干辣椒姜片和葱,最近加生抽和盐糖调味,这道菜就能做出来。 宇文染想起了这道菜的步骤后,就把袖子挽起来,打算开始做这道菜了。 但宇文染这个没有半分厨艺天赋的人,注定开头就不利了。宇文染在放油的时候,没注意到锅里还有水,油一入锅就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吓得宇文染赶紧把干辣椒和姜片葱丢了进去,没想到那声响变得更大了。 宇文染被吓得不敢动,门外的宫女听着这动静,心更是哇凉哇凉的,心想着,这次宇文染指定会把厨房的屋顶给掀起来的。 等厨房那些噼里啪啦的声响消停过后,宇文染“如愿”做出来了三菜一汤,分别是猪血豆腐,猪血炒豆芽,辣烧猪血和猪血豆腐汤。 等宇文染把这些菜端在了顾言月的面前,顾言月看着桌上不过是三菜一汤,结果其中两个菜里都搁的不少的辣椒。 还不是她知道宇文染不懂这身上有伤口的人吃了辣椒会导致发炎,不然她就会认为宇文染这是故意的了。 宇文染贴心的把碗和筷子都递到了顾言月的手里,眼睛就跟装了个星星似的,一闪一闪的,道:“阿月,你尝尝,看看这次做的跟上次的比怎么样?” 顾言月咽了一口口水,看看桌上的菜,再看看宇文染期望的眼神,如果要是她还没有吃就打击了宇文染的自信心,是不是就不利于他以后做饭这个兴趣爱好的发展? 顾言月在给自己做好了一顿心里建设后,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夹起了宇文染唯一没有放辣椒的猪血炒豆芽。入口的那一刻,顾言月以为人生就要到头,但一嚼,感觉这味道还行,就是这猪血有点老了,那豆芽炒有点生,其他都没什么大的问题。 见顾言月没有说什么,宇文染又给顾言月盛了一碗子汤,“阿月,你先尝尝这汤。这汤是我特意炖给你的,听说这精华都在这汤里了,你喝了过后,一定能赶快好起来。” 顾言月依言接过,喝的第一口就觉得这汤不对劲了,宇文染八成是把糖当成盐放了,这一碗汤都齁甜齁甜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患者的自觉 顾言月正在考虑该对宇文染说真话还是假话的时候,就听宇文染带着特别期待的语气开口问道:“阿月,我这次的厨艺有没有长进?” 顾言月艰难的把那一口汤咽了下去,然后在心里开始了一场宇文染看不见的拉锯战,看着宇文染的眼神她真的说不出什么不好吃和不好喝的话来,但是说真话的话又感觉那样就伤害到了宇文染。 顾言月就这样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抬头对着宇文染说出了一句最中肯的回复:“比上次的好了很多了,再接再厉,你离成为大厨指日可待!” 宇文染听到后,眼睛又亮了亮,又给顾言月盛了一勺的汤,“你觉得好喝就多喝点。” 顾言月看着那碗被宇文染装了一整碗的汤,再回想起刚刚那碗汤的味道,突然就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 “你不喝吗?”宇文染看顾言月对着那碗汤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不是说自己这次做的还可以吗,怎么顾言月还露出了这种神色? “我待会再喝,我先吃饭。”顾言月讪笑道,随后她就放下了手中的汤碗,重新端起了饭碗,埋头扒拉起了米饭。 等顾言月把米饭扒了大半碗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从碗里边抬起了头,嘴里还塞着不少的米饭,含糊不清的问道:“阿染,你不一起吃吗?” “我只做了你一个人的份,你吃吧,我待会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能垫垫肚子。”宇文染拉过椅子坐在了一旁,好像真的有打算看着顾言月吃完他做的所有菜的架势。 顾言月看了看桌上的那些菜,要是真让她全都吃完,想来今晚肯定又要找秦若若过来给她看病了。 顾言月吞下了嘴里的饭,忙道:“你也一起吃吧,你做了那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顾言月其实还有没有说完的话,主要是不能让她一个人受这个苦。她不忍心打消宇文染的自信心,但是也要让宇文染对自己的厨艺有着一定的认知。 说着,顾言月就起身给宇文染盛了满满的一碗的米饭,放在了宇文染的面前,道:“我觉得你这次做的最好的就是这米饭了,不软不硬,吃起来口感刚刚好。” “这米饭是宫女做好,我端过来的。”宇文染接过米饭的时候给顾言月解释道。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顾言月给宇文染递碗的手,一时间是继续抬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就只能这样放在宇文染的面前,“不过,你那猪血豆腐和猪血辣椒做的也是不错的。” “可是阿月那两道菜你一口也没动,你只吃了那猪血抄豆芽和那喝了一口猪血豆腐汤。”宇文染如实说来,“是不是我这次做的还是不好吃?你不要为了迁就我,才夸我做的好吃的。” 顾言月也没想到自己连续夸了宇文染两次都踢到了铁板子上,一时间看着宇文染不知该怎么把话接着接下去。 宇文染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了顾言月是在哄自己,先后尝了刚刚顾言月吃过的菜,又喝了一口自己盛给顾言月的汤。这些下肚,宇文染的眉头是越皱越深了,怪不得顾言月一直都只顾着吃米饭,只是偶尔夹一筷子猪血炒豆芽里面的猪血下饭。 宇文染又尝了下自己做的猪血豆腐和猪血辣椒,发现这两道菜他都把辣椒放的太多了。 他本是想着顾言月喜欢吃辣,所以想给她放点辣椒提味,也好让她下点饭多吃点。没想到一不留神,他把辣椒放多了,现在这两道菜辣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的,更别说顾言月现在是个伤病人,不能吃太辣的。 等宇文染回过神来,想要阻止顾言月继续吃下去的时候,顾言月已经放下了碗。虽然桌上的菜她没动多少,但是好歹她把饭吃的干干净净,一粒米也没给剩下。 宇文染有些自责,自己是为了想让顾言月醒来后吃点自己想吃的,没想到却做出了这样一桌子的菜来,“阿月,你现在还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叫宫女做来送过来。” 宇文染说风就是雨,说着就起了身要往外面走去,顾言月怕宇文染真的叫宫女又给自己做一顿饭菜送过来,忙拉住了宇文染的手,打趣着道:“阿染,你见谁家姑娘家吃了满满的一碗大米饭还能吃的下别的东西的?虽然不排除有些食量大的,可是我现在是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宇文染又想起了自己亲自给顾言月装的满满一碗还冒尖的米饭,顾言月说的没错,若是这一大碗下肚,她还能吃的下别的东西就怪了。 顾言月才刚刚醒过来,宇文染就主动揽的收拾碗筷的活,收拾完后,宇文染就问道:“你晚上想要吃什么?” 话音刚落,宇文染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急忙补充道:“不是我做,阿月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叫宫女她们给你做,我负责端过来。” 顾言月摇了摇头,否认了宇文染的说法:“阿染,你若是想自己给我做一顿饭也是可以的。” “不了,我现在做的菜还不能入口,等我以后练好了厨艺再来做给你吃。”宇文染拿着布巾把桌子擦干净了,拒绝了顾言月的提议。 “不是叫你自己做,是我教你做。不过今日怕是不行了,等明日我精神好些了就教你熬红枣粥,可以拿来补血的。” 宇文染一听顾言月要亲自叫他做饭,顿时一扫刚刚些失落,起了干劲,“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争取昨日学会不给师父丢脸。” 顾言月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漱了漱口,道:“晚上我要吃那瘦肉粥,叫宫女给我做的清淡些。” 顾言月很有一个伤病患的自觉,没给自己点自己现下吃不了的吃食,毕竟因为自己受伤一事就误了不少到黔州的日程了,要是她还不快点把伤养好,那么黔州百姓就会因为她多吃些苦。 第二百三十六章 甜蜜的忧伤 宇文染把收拾好的东西都拿回了厨房,顾言月也重新躺回了床上。她以为自己睡了那么多天了,这会子说什么也是睡不着了,没想到她一躺下还没等宇文染从厨房回来,自己就又睡了过去。 等顾言月醒来的时候,自己今天中午跟宇文染说要喝的瘦肉粥也已经做好被端进了房间了里面。 顾言月透过窗户往外望去,她睡下前还是青天白日的,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冬天白天短,黑夜长。已经完全暗下去的天空,大雪夹着呼呼吼叫的北风,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把外面装饰成了银白的世界。 “阿月,你尝尝,若是冷了,我再叫他们端下去热热。”宇文染把顾言月从床上扶了起来,这让顾言月平生第一次觉得她可能是娇滴滴的女人。 顾言月从宇文染的手里接过来了瘦肉粥,一口下去就祭了她的五脏庙,顾言月头一次觉得这粥竟然也是人间的没事。随后顾言月也不顾上细嚼慢咽了,三下五除六的就喝完了这一碗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宇文染,“阿染,我还能再吃一碗吗?” 宇文染把顾言月的碗收了起来,拒绝了顾言月想要再来一碗的提议,“不行,在你去睡觉的这期间我去问过秦小姐了,说是这几天你都只能吃流食。像我今天中午给你做的菜是万万不能再吃了,而且也不能吃的太饱,七分饱就行了。” 顾言月没想到今天中午宇文染给她做的那一顿饭竟然成了她近期能吃的最饱的一次了,而且也成了她近期能吃的最好的一顿了。 顾言月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宇文染端着碗走了出去,顾言月才反应过来了宇文染刚刚说了什么。 救命啊! 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她! 她刚刚从鬼门关回来,不应该让她好好的先吃上一顿吗? 为了好好养伤,她也不敢妄想要吃些什么大油的食物了,只是至少要让她吃饱些啊!她昏睡了的这些天,除了水,宇文染什么也没给她喂进去过。她饿了那么多天了,还不让她多吃些,这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因为这一件事,直到宇文染从厨房里面回来,顾言月也没怎么搭理他,哪怕是宇文染主动跟她说话,她也是不冷不淡的应着。 宇文染知道这是顾言月在跟他闹小脾气,也就没往心里去。毕竟最慢到了明天醒来,顾言月一定会理自己的。 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言月才重新开始理了宇文染,“阿染,昨天不是说了我今日教你熬粥吗?” 宇文染一听,手里的动作一顿,然后把刚从厨房里面拿回来的食盒放在桌子上,重重的朝着顾言月点了一下头,“对!所以阿月你现在要开始教我了吗?” 顾言月打开了宇文染带回来的食盒,发现跟宇文染昨天说的一样,里面放着的还是一碗粥。 只不过不同的就是昨天她还能喝到一碗有肉的瘦肉粥,今天早上起来她就只能喝一碗啥也没有的白粥。 “阿染,这白粥没有味道啊!” 顾言月在看见白粥的那一刻,心情就瞬间低了下去,趴在桌子上去搅那碗白粥,就是迟迟不肯动嘴去吃它,“哪怕是给我放点青菜叶子也好啊。” “这事怪我,我昨日在下厨的时候把今天早上要用来做早餐的食材一同做给了你吃,所以今天早上才会没有食材做早餐。” 宇文染又从食盒里拿出了一碗白粥,放在自己的跟前,让顾言月看清了他今天早上吃的是什么后,接着道:“今天早上我们大家都是陪着你一起喝粥,而且这粥宫女跟我说,她在里面加了些盐,是有味道的,不是没有的。” “那怎么你昨天端过来些菜就只有四盘?”顾言月很快就抓住了重点,而且昨日宇文染做的菜全都是跟猪血有关的,不可能今天早上的早餐就是猪血宴吧?听到宇文染说今天早上所有人都陪着她一起喝粥,顾言月的心里瞬间就变得平衡了起来,毕竟这自己一个人喝粥跟和别人一起喝粥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宇文染挠了挠脑后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跟顾言月道:“因为那剩下的被我烧成了黑炭,出锅后就全都被我倒进了垃圾桶。” 顾言月一愣,没想昨日宇文染做菜还有这一回事。看来后面宇文染端给自己的菜真的是精心做的和挑选过的了。 毕竟除了那辣椒放的太多了和豆芽有些生,猪血有些老了,汤里的盐被放成了糖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解决完那一小碗的白粥后,顾言月就叫宇文染带着自己去了厨房那边,打算亲自教宇文染熬红枣粥,也好给自己换种不同的口味。 一进厨房,顾言月就叫宇文染先把红枣和桂圆枸杞找了出来。 其实这红枣粥没什么技术含量可言,只要把米和红枣桂圆枸杞洗干净之后放进锅里煮着就行了。 顾言月在教宇文染做这个的时候,突然想回去打死之前那个妄图第一次教宇文染下厨做饭就做番茄鸡蛋的自己。 要是早点教宇文染熬粥,然后再把那些粥该如何如何的熬,该加什么就变成什么粥的食谱告诉他,那这样这次自己也不至于要给宇文染当那猪血大餐些小白鼠。 顾言月叫宇文染把那些都放进锅里后,就叫他好好看着火候,待大火烧开转小火焖煮,等熬的那米变得软糯发粘,这红枣粥也就熬好了。 这样做的红枣粥能够养肝益血、补血生血,顾言月还特意让宇文染多熬了些,叫那些宫女给同样是跟自己一样受了伤的侍从送了过去。 这次这红枣粥出锅后,顾言月自己尝过之后,才叫宫女给侍从门送过去的。 毕竟宇文染的厨艺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但是当顾言月盛起来尝的第一口的时候,就觉得这粥熬的跟自己熬的一样好喝,不愧是自己看着宇文染一步一步熬出来的红枣粥,就是跟宇文染自己做的有着天差地别的味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馄饨 顾言月尝过过后,也给宇文染尝了一口。宇文染也是不敢相信的,这么好喝的粥居然是自己熬出来的。 而且自己在昨天还是个十足的厨房小白,竟然在这儿一天之内厨艺就完成了质的飞跃,从小白一步踏进了厨艺的门槛内。 顾言月踮起脚,拍了拍宇文染的肩膀,用着欣慰的语气道:“阿染啊,好好干,没准哪天你就成了大厨了。只是要达到我这种水平的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但是比过我那酒楼里雇的厨子还是有点希望的。” 宇文染听了顾言月的夸赞,对自己未来也许可能会比顾言月酒楼里的厨子厨艺还要高的厨艺表示很是受用。 顾言月酒楼里的厨子,虽然没有顾言月的厨艺好。 但也是顾言月一点一点教出来的,跟宫中御膳房的御厨对上,也是丝毫不差的。 那日后宇文染的厨艺都能比过顾言月酒楼里的厨子了,那对于宫中御膳房的御厨自然也是能比过的。 宇文染这越想就越觉得只要放任他再把厨艺精益下去,早晚也是能达到跟顾言月一样的水平的。 顾言月见宇文染现在还在得意头上,也就没有开口打击宇文染的自信心。 也没有告诉宇文染这红枣粥基本上是有手就会的食物,若是连这个都熬不好的话,那么这人的厨艺真是彻底的没救了。 顾言月又在这院子中养了两天的伤,觉得这伤口应该不会因为她用力而裂开的时候,她就去了厨房那里,打算给宇文染自她受伤后就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的这份苦劳,好好犒劳一下他。 顾言月打算这次给他包个馄饨,毕竟她现在的伤口还没有长好,那些要上锅的她也不敢做给宇文染吃,怕没等菜做完,自己的伤口就已经先裂开了。 但顾言月给宇文染做的不是传统的馄饨做法,她包好馄饨后就起锅烧了热油。 待锅烧热后,她先下了一把葱花,把香味炒出来后再把自己刚刚包好的馄饨下入了锅中。 顾言月本想着不用铲子,只是靠那锅柄就把那些个小馄饨都翻个身的。 但是顾言月顾及自己还有伤口在身上,就没做这个可能会导致伤口裂开的动作。只能用铲子将那些个小馄饨,一个一个的翻了身,将馄饨的两面都煎到了两面金黄的模样,上头还沾这一层她刚刚下下去炒香的葱花,黄的黄,绿的绿,看上去很是好看。 顾言月又翻了几下,便叫她刚刚叫进来的宫女帮她起锅把锅放到一旁,然后她自己她抓起了一把白芝麻,往还冒着热气的的锅里一甩手,片刻后,那些小馄饨上都沾满了均匀的白芝麻。 顾言月将那些锅里的馄饨都盛入一个盘子里,就见那黄澄澄的炒馄饨现下正乖巧的躺在盘子里面,被顾言月炒的薄脆晶莹,还沾上了葱花和洒满了白芝麻,这一盘的炒馄饨就显得很是好看。 顾言月除了做了给宇文染的这一份,还额外做了给秦若若和何方彦的那一份。 若不是秦若若和何方彦及时赶到,不然这会子自己怕是也没命再继续站在这里给宇文染做炒馄饨了。 顾言月做完了炒馄饨后,又手里麻利的做了个糖醋的蘸酱,这炒馄饨配上蘸酱,若是此刻能再来上一碗热腾腾的汤或者是冒着热气的豆浆就完美了。 顾言月把这些都放在了托盘上,叫宫女端着跟在自己的身后,带着她一同去了花厅。 顾言月今早起来的时候就跟宇文染说了待会在花厅见,陪她赏一赏这冬日里的雪。 在宇文染出门到书房去处理事物后,顾言月又喊了一个宫女到秦若若和何方彦的院子里,叫他们待会到花厅小聚。 秦若若,何方彦和宇文染都得了顾言月的请,到花厅的时候,发现受邀的除了自己还有别人,都比顾言月到的早,就只能三人坐下来在那不断的尬聊着。 看见顾言月带着宫女进了花厅的时候,她们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这跟他们都有关联的人来了,也不用再继续尴尬的聊下去了。 顾言月叫宫女把炒馄饨放在了他们三人些面前,然后坐下来道:“尝尝我刚刚做好的炒馄饨,你们应该没吃过馄饨的这种做法吧?试试这好不好吃,若是好吃合自己胃口的话,我日后回了京城也好叫酒楼里的掌柜把这种菜品加到菜单上去。” 宇文染他们见顾言月是来叫他们来试试她新研发的菜品的也就不客气了,伸手夹了一个馄饨送入嘴中,瞬间唇齿留香,叫人忍不住还要再来一口。 “嗯!好吃!太好吃了!” 宇文染紧接着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馄饨,边含糊不清的赞美着顾言月,边塞着馄饨道:“这道炒馄饨真的太好吃了!真真算的上是人间美味!” “是!陛下说的对极了,皇后娘娘在下觉得你这道菜品若是加进了菜单中,定会是个赚钱的好菜品。” 何方彦是个商人,看问题不像宇文染那么表面,他想的更长久一点,好似现在他已经看到了顾言月开的酒楼里面挤满了人的情形了。 “那若若觉得呢?”顾言月见秦若若一直没有发表意见,以为秦若若是不喜欢这道炒馄饨忙问道。 秦若若突然被顾言月喊了一句,下意识的从碗里边抬起了头,应道:“我觉得陛下和方彦说的都没有问题。” 顾言月在这会才看见了秦若若的碗里已经不剩下一个馄饨了,比宇文染和何方彦吃的还要再快些,秦若若察觉到顾言月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声的问道:“月姐姐,这馄饨还有吗?” 顾言月难得见秦若若这般喜欢她做的菜,只是今天就只做了这些,只好带着歉意跟秦若若道:“不好意思啊若若,今天时间赶,我就只做了这些,你要是想吃,回头我再做给你吃。” “好!那我就先谢谢月姐姐了!”秦若若抬头朝着顾言月一笑,“每次吃月姐姐做的菜品都是一种享受。”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他中毒了 “阿月,我也喜欢!”宇文染因为顾言月只答应给秦若若单独做,也凑了上来,不满道。 “我自然不会忘了你的。”宇文染这醋意都快要溢出来了,顾言月只好连忙哄道,“等回了京城了,我就给你们再做一次。” 何方彦听到顾言月说“你们”的时候,把头从碗里边抬了起来,一脸期待的看着顾言月问道:“皇后娘娘也有我的份吗?” 顾言月笑道:“肯定是有的,不过到时候就要麻烦你跟若若一道进宫来了。”对她来说,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时,她做的菜品有人喜欢,也给他们带去了幸福感,这样就够了。 宇文染见秦若若和何方彦吃的差不多了,就自觉的站了身子打算收拾碗筷。 刚从椅子上起来就脸色大变,全身发颤,突然间喉头微甜,随后一口鲜血喷在地下。 顾言月见此情状,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颤声道:“阿染……你……” 秦若若也是急忙站起,想要伸手去把一把宇文染的脉象,没想到也跟着宇文染一样一口鲜血吐在胸口,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衣裙,鲜血沾染在了上面显的很是醒目。 在看一旁的何方彦,也同他们二人一样都吐了血。 在场的几人中,除了顾言月和她带过来的宫女之外,其余的人都吐了血。若不是他们足够了解顾言月,知道她肯定是干不出下毒害人的这一事,不然眼下就会觉得是顾言月下毒要害他们了。 秦若若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解毒丸,先给自己吃了一颗,然后又倒出了两颗递给了何方彦和宇文染。 秦若若从京城中出来的时候,特意带了这一瓶的解毒丸,只要不是像宇文染上次中的那种几个毒混在一起的,都能解的了。 秦若若和何方彦在吃下解毒丸后,秦若若给自己和何方彦把过脉之后,确认了两人基本上没什么事了。 以为宇文染也是如此,没想到宇文染在吃下了解毒丸后,非但没有解毒,反而吐血吐的更严重了。 宇文染在吃下解毒丸后,只觉得胸口一阵血气上涌,他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吐出了口,染红一片前襟,就连面前也扬起一片血雾。 顾言月看着宇文染吐的越来越严重,忙伸手扶住了他,惊呼一声:“阿染!” 至于后面顾言月又说了什么,宇文染就再也没听清了。 他在听清顾言月喊的那一句“阿染”之后,就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随后竟直直的倒了下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顾言月满是急切的表情。 他想要抬手去跟顾言月说一句“我不要紧的”,只是还没开口,宇文染就已经人事不省了。 顾言月在看着宇文染吐血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慌了起来,现在看着宇文染竟然已经人事不省了,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 只见她抱着晕过去了的宇文染抬头看着秦若若,颤抖着声音问道:“若若,阿染怎么会突然晕了过去?你跟何公子吃了解毒丸不是都已经解毒了吗?怎么到了阿染这里反而还更严重了起来?” “顾姐姐,快叫人把陛下抬回房间里面去!” 秦若若在这时候就起了主心骨的作用,她叫何方彦去喊来有力气的侍从把宇文染抬回房间去,然后就安慰顾言月道:“顾姐姐,有我在,陛下一定会没事的。” 秦若若在医治病人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所以顾言月就只能跟何方彦在外面等着。 前几日还是何方彦跟宇文染等在外面,等着秦若若在里面为顾言月医治。现下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换了人,顾言月醒来了,没想到宇文染却又倒下了。 顾言月在宇文染被抬进房间里面后渐渐的调整好了自己刚刚乱成一团的心,让自己强行镇定下。现在宇文染因为中毒昏迷不醒,如果这时候要是她也倒了下去,或者是她振作不起,就会给了给宇文染和秦若若,何方彦下毒的人可乘之机。 顾言月叫来了守在院子中的侍卫头目,沉声问道:“今日这别院中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进来?或者是发生什么跟前几日不同的事?” 那侍卫头目知道里面躺着的是宇文染,是当今的圣上,若是他有了什么意外,那这江山肯定会大乱的。 所以对顾言月问出的问题,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回答,就怕自己会记错还是记岔什么细节。 只是那侍卫头目将今天一天在别院中进出的人跟宇文染带来的人对比,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混了进来。 今日进出别院采购的人,都是宇文染从京城宫中带出来的熟面孔,没有什么生面孔。 只见那侍卫摇了摇头,对着顾言月道:“回皇后娘娘,属下今日一天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是事。” “皇后娘娘!老奴已经将那些在厨房伺候的宫女和今日出去采购的人全都叫到了一起,只等着皇后娘娘审问了。” 郑海从这东院的小门旁边一路小跑进来,等到了顾言月的跟前,从顾言月的那个角度去看,发现郑海现在的额头上已经被热出了不少的汗。 想在这种大雪飘飞的寒冷天气里面跑出一身汗来,肯定是在雪地里面跑了许久才跑出来的,由此可见这郑海到底跑的有多快。 早在宇文染被侍卫抬回东院的时候,顾言月就对着一直守在东院的郑海下了命令,叫他在宇文染中毒的这一消息没没传开的时候,就去把今日在厨房里面的宫女和外出采购的人全都聚在一起,剩下的等做完了再等她下命。 现在宇文染躺在房间里面人事不省,这别院中除去宇文染外,这身份显贵的自然还是顾言月。所以对于顾言月下的命令,他们是二话不说就去执行了。 “那就麻烦郑公公带着人帮本宫好好的问一问她们了。”顾言月盯着还在房间里面生死不明的宇文染,随后又对着郑海嘱咐道:“记住不要动用一切的私刑,若她们都是清白的,却凭白这样被你们用私刑对付了一番,日后定然会心生不满。” 第二百三十九章 彻查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毕竟若是真的不是那些宫女们干的,有些善妒之人就会因此记恨上顾言月,以后就真的有可能会干出下毒或者是别的什么谋害顾言月的事。 郑海领了顾言月的命,就先退了下去,带着几名侍卫去了前院的大院子里面。 只留下侍卫头目还站在原地,等着顾言月的吩咐。 他等了许久,救在他以为顾言月在知道宇文染平安之后才打算开口的时候,就听顾言月突然开口道:“你先带人去查一下,这毒到底是怎么混进这别院中的来吧,在查清楚之前,先叫她们都不要吃任何的东西,免得误食了也混了毒的食物中毒了。” “顾姐姐,这事交给我带人去查吧。” 顾言月话音刚落,秦若若就正好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走到了顾言月面前道:“好在陛下这次中的毒没有西域那次凶险,就是陛下比我们服下的毒比较多,所以一颗解毒丸发挥的作用不大。顾姐姐你不用再继续担心下去了,陛下的毒已经解了,只要等他醒来就没什么大的问题了。” 顾言月一听宇文染现在已经没事了,只要醒来养好身子就没什么太大的毛病,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拉起秦若若的手道:“若若,我要照看着阿染,那查清投毒一事我就麻烦你了。” 秦若若点了点头,也回握住了顾言月的手,“没事,顾姐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他们不一定人人都懂医术,查起这毒到底是来自哪里定然会有些费劲。若是有了我,肯定能事半功倍。” 说完,秦若若就要带着侍卫头目和何方彦往院子外面走去,还没走出几步,秦若若又折了回来,对着顾言月嘱咐道:“顾姐姐,你的伤这才刚刚有了好的起色,你一定要记住,别让自己太过劳累,一定要注意休息。有什么叫宫女去做就好了,若是你信不过宫女了,就叫她们来喊我,我来帮你做。别到时候陛下刚刚醒来,你又因为旧伤复发又倒了下去。” 这也不是秦若若在咒顾言月,只是顾言月这才刚刚醒来没几天,要是让她劳累过度,伤口又裂了开来,那顾言月那几天的伤算是白养了。 顾言月应道:“嗯,若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注意好身体的。” 秦若若见顾言月答应了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就带着侍卫头目和何方彦走出了院子。 顾言月也转身进了房间里面,一进去就看见刚刚还跟秦若若争着要吃馄饨的宇文染,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如果不是她今天非要给他们做吃食,也不会出了这些事,宇文染也不会又跟上次在西域一样中毒了倒了下去。 不过这次跟秦若若说的一致,宇文染这毒跟西域的那次中的还算不太深,只要毒解完了过后,人就差不多会醒来了。 顾言月才坐在床榻边不久,就看见宇文染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宇文染一抬眼便看见了在自己上方的顾言月,在一看这四周围的熟悉的建筑,他已经从花厅回到了房间里面。 想起刚刚晕倒前发生的事,宇文染还是一阵的心慌,要不是因为顾言月因为伤口还没彻底长好,不然她若是也吃了那些馄饨,现在躺在这里的就不一定会是他了。 “秦小姐是怎么说的?”宇文染的精神上看上去还算可以,他从床上撑起了身子,靠在了床头上,主动向顾言月问起了病情,甚至还有心情跟顾言月打趣道:“这个毒我中的应该不怎么深吧?不然我肯定又会向在西域那时候一样,一下子晕了那么对多天。最后醒来的时候,看见你着急的神色,我真的是很心疼。” “她说……”顾言月在开口的那一刻,眼泪有些没忍住,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想背过身去,把情绪整理好了,再跟宇文染说下现在的情况。 可哪知宇文染压根就没给她背过身的机会,就被宇文染一把子捧起了脸,细细的擦着顾言月脸上的眼泪,轻声道:“阿月,你怎么突然哭了?是刚刚在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顾言月深吸了一口气,把还没流出来的眼泪都憋了回去,“我只是看见你醒来,有些激动,所以才掉了眼泪。” 顾言月本来想跟宇文染隐瞒自己真实的想法的,没想到却被宇文染一眼就看了出来:“你是不是在自责,自责是因为自己做了那碗馄饨给我还有秦小姐跟何少爷吃了我们才会中毒的?” 见顾言月一直低着头没再出声,宇文染的心里就更加确定了顾言月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自责的。 他把顾言月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趴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放轻了自己的声音道:“阿月,这事怪不了你。就算是你没有也好,也会有人动那些被下了毒的食材。这中毒也只不过是早几个时辰和晚几个时辰的问题。现在因为你,我们现在就发现了这别院里被人下了毒,避免了还有更多的宫女侍卫因为也跟们一样误食了那被下了毒的食物,中毒了。” “可是……” 顾言月还想说什么,但话一出口,就被宇文染先打断了,“先别可是了,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谁对谁错,而是要早点找到到底是谁在这儿别院中下了毒。” “我已经叫若若带着人去查这毒的源头到底是什么,还叫郑公公把今天早上进出过厨房和外出采买的人聚在了一起,还派了几个侍卫去,好好的问一问那些宫女到底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顾言月把自己在宇文染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面叫人去查的事都跟宇文染说了出来,叫宇文染想想自己有没有漏掉叫他们去查的地方。 宇文染也暂时没有想到顾言月还有什么漏掉的地方没有叫人去查的,现在就等秦若若和郑海回来汇报各自负责的事情了。 第二百四十章 追查下毒之人 郑海在宇文染醒来的半个时辰后就已经带着侍卫把那些给我宫女挨个问了个遍,来向宇文染和顾言月汇报情况来了。 “老奴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郑海进去房间后,见宇文染已经醒来了,他去的时候正和顾言月在猜测着这次中毒事件到底幕后黑手是谁。 他一开始进门的时候以为宇文染还没醒,就没敲门,径直进了这的大门。 若是宇文染还没醒还好,这要是宇文染醒来,那可就犯了大忌了。 好在宇文染刚刚起就一直在跟顾言月猜测这这次的中毒事件到底是谁干的,并没有注意到郑海进门,直到郑海出声给自己还有顾言月请安的时候,宇文染这才注意到了郑海已经进了门。 他扭头咳嗽了几声后,才看向跪在地上的郑海道:“你先起来吧,地上冷,跪久了对膝盖不好。” 宇文染在顾言月的影响下,也注重起了养生,顾言月还特意教过了宇文染一些比较平常的自救方法。宇文染在顾言月的耳濡目染中,也学了不少的新知识。顾言月为了让宇文染多善待一下郑海,别看郑海办什么事都都靠谱,就那些事都交给郑海去办。 太过劳累,对郑海这个年纪的人真的很不友好,可他终究还是不能抱怨,也不想抱怨。 郑海见宇文染没有提自己刚刚没有敲门或者是通报就进了门的事,就彻底松了口气下来,跟宇文染汇报着自己刚刚审问那些宫女的结果,“启禀陛下,老奴叫人将那些宫女挨个都问了个遍,她们对陛下您中毒的事是真的都不知道。” 郑海说的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才继续说了下去:“甚至还有好几个宫女在接受审问的过程中也开始吐了血。好在那时候秦小姐刚好带着人路过前院,给了老奴一瓶解毒丸,叫老奴把这些解毒丸分发给那些宫女,才得此救了她们一命。” 这第一条在宫女这边的线索算是彻底断了,看来这下毒之人并不是别院中的宫女了。 除了宫女,侍卫也没有机会能够负责他和顾言月日常的起居,更是没有机会能够给他和秦若若跟何方彦下毒了。 由此可得出,这下毒之人肯定不可能是别院中的宫女和侍卫了。 只是因为顾言月被刺一事,现在这处别院的巡查那些都是他亲自安排的。森严的连只鸟都飞不进来,更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除非是来别院下毒的人,有着一定的武功,跟他上下差不了的那种,不然是断不可能闯起来给他们下毒的。 宇文染在听完郑海的汇报后,就挥手叫他先下去了。现在他和顾言月只能依赖于秦若若能够带回个好消息来吧。 不能知道敌人到底是谁,但至少能够弄清是在哪里下的毒,叫人避开那处食物就是了,这样也就又少了好几个因为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被下了毒,因此中毒的其他宫女和侍卫了。 秦若若果然没有辜负宇文染和顾言月的期望,她直到是天色要快完全黑下去的时候才敲了顾言月和宇文染房间的门。 秦若若去的那会,顾言月正在给宇文染按着摩,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以为是宫女送着今天的晚膳过来了,顾言月就朝着门口喊道:“你们把菜送进来摆好在外面就可以先出去了,我晚些再跟陛下出外间吃饭” “顾姐姐这事把我当成送饭的宫女了吗?”秦若若听顾言月说的话,一把子打开了他们房间的门,笑意盈盈道:“黔州这一带的天气比京城还要冷,若是刚刚是宫女送饭来的话,顾姐姐和陛下应该先吃了晚膳来再来干别的事。不然等饭菜凉了再吃,那就对胃不好了。” 秦若若一听顾言月和宇文染要晚些再来吃晚膳,一下子就犯起了职业病,给顾言月和宇文染科普起了要是等饭菜凉了再吃到底有什么危害。 顾言月一听门外不是送饭的宫女,而是秦若若。立马就不给宇文染继续按摩了,站了起身把秦若若迎了进来,急忙问道:“若若,你可查出了这毒到底被下在了哪里?” 秦若若进门后,就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杯下去,才重新开了口,“是井水!那下毒的人把毒下在了井水里面,所以才害得我带着人把整个别院里面的食材都试了个遍,也没试到。最后还是因为方彦走的累了,想要去喝水,去了井水那边我才碰巧试出了那井水里面被下了毒。” 说着,秦若若就从怀里又掏出了一瓶解毒丸,先自己吃了一个颗,然后又给顾言月递了一颗,道:“顾姐姐也吃了那些用井水熬出来的粥,所以或多或少体内还是会积些毒素的,先吃一颗这解毒丸总归是无碍的。” 看着顾言月把解毒丸咽了下去,秦若若先是给顾言月把了脉,然后又给宇文染把了脉,最后放下了握着宇文染的手,才道:“你们身上的毒也已经解的差不多了,这瓶解毒丸就先放在你们这里,明日早上醒来吃过早饭后,你们再吃上一粒,这样也保准些。然后我已经叫人去外面的酒楼去买晚膳了,所以今日晚上的晚膳要晚些才会有人送过来。” 顾言月道:“麻烦你了若若,在找出了到底是哪里被下了毒,还能分出别的心神来想这些。”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秦若若道,“这事这毒是被下在了井水之中,除非我们是不喝水,不吃饭才不会去碰那井水。就算是我们能日日从酒楼里面买膳食回来吃,可是要喝水该怎么办?所以陛下和顾姐姐是不是应该尽快要想个法子解决一下?” “把毒投进了井水之中,真是好恶毒的歹计。” 宇文染恶狠狠的锤了下床榻旁边的白墙,只是宇文染刚刚解了毒,还没多少力气,反而把自己的手锤的生疼,“看来我们的行踪从北暴露给了“无主教”之后,就一直没在隐藏过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商量 “那陛下我们现下该怎么办?”秦若若看着宇文染问道,这宇文染中毒才刚刚解了,顾言月也是重伤还未痊愈好,这种情况下跟那些人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 这样想着秦若若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去把方彦也叫过来,我们再一起讨论一下对策吧?”说完秦若若就提着衣裙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阿月,对这件事你怎么看?”秦若若走后,宇文染望着顾言月问道,刚刚秦若若想的他也全都想到了。 只是现在要是真的跟那些人硬碰硬,他们现在肯定是没有任何胜算的,但是要是他们就一直按兵不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现在是井水被他们投了毒,若是日后他们又换了别的地方投毒呢?或者是投下的毒连秦若若都觉得棘手呢? 顾言月刚想跟宇文染开口说自己的想法的时候,秦若若就带着何方彦回来了,何方彦进门后先给顾言月和宇文染行了一礼,“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顾言月忙道:“何公子我们都那么熟了,也就不用在意这些私礼了。” 何方彦抬起头来,看着顾言月道:“娘娘虽然若若是我未来的夫人,但我对陛下还有娘娘的礼还是不可废的。” 顾言月被何方彦这话回的没有了说辞,只能讪笑着看着何方彦。 跟秦若若在一起久了,她也就渐渐在她面前没有之前那些繁琐的规矩了,但是何方彦的骨子里面算是一板一眼的那种。 他虽然认可女子不一定要待在后宅的想法,但是该有的礼数和距离他还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何方彦走到了宇文染的面前,对着他恭敬道:“陛下,下毒一事我刚刚也听若若说了,我也与若若商量出了一计,不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可愿一听?” 宇文染看何方彦朝他走了过来,下意识的就把腰给坐直了,切换到了与人说正事的模式。 一双凌厉的眼神看向何方彦:声音中带着不怒而威的压迫感:“何公子,愿闻其详。” “陛下和娘娘此行是为了黔州百姓而来的,因为“无主教”和井水下毒二事之后,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了,现在是万万不能再浪费时间下去了,多浪费一分时间,那么黔州百姓就会多一分的危险。” 何方彦先没有对宇文染和顾言月说出自己的计谋,而是先给他们分析了现在的情况。 顾言月点了点头,接着何方彦的话问道:“何公子说的不错,是不能再继续把时间耽误下去了。不知道何公子有什么好的计谋能助我们破了现在的困局?” “这事简单,只要我们玩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就洗了。” 何方彦淡淡一笑,看上去就是胸有成竹的模样,“若若会一些易容术,我与若若假扮成陛下和娘娘,然后陛下和娘娘再假扮成侍卫和宫女,借着采买食材的借口,就偷摸混出去就可以了,这样也不会被那些人发现陛下和娘娘已经不在这别院中了。” 这是来的时候他和秦若若在路上商议的办法,她们也知道凭着宇文染和顾言月的性子定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定要让顾言月或者是宇文染松口同意她们的计划,不然他们就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来让顾言月和宇文染从这困局中脱身出去。 顾言月越听何方彦的话,这眉头就皱的越深。她没想到何方彦想出的竟是这般的办法,若是用他和秦若若的命来换宇文染跟她的命,说什么她也不会答应的。 没等顾言月想好说辞开口反驳何方彦这个办法,就听秦若若附和道:“我觉得方彦这个法子极好,这样顾姐姐和陛下既能成功脱险,又不会打草惊蛇。” 秦若若的话音未落,就听宇文染摇头厉声道:“不妥!若是被他们发现我跟阿月已经逃离了这别院,到时候留下你们两个肯定不是一般的危险的。而且秦小姐和你都对我跟阿月有恩,我们更是不可能看着你们的冒险了!” 何方彦没有因为宇文染的这一番话就起了推意,而是对上了宇文染凌厉的目光,坚定的道:“可目前没有比这儿更好的法子了,若是陛下现在能够想出比这儿更好的办法,那在下自然就无话可说了。若是没有,还请陛下慎重考虑一下我的计谋。毕竟我跟若若,一个精通武艺,一个精通毒术和医术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是无碍的,我们肯定能有法子能够逃的出来!” “不行!我与阿染带着那么多些侍从跟他们交手都没有胜算,更别说是你跟若若两个人了。就算是若若的毒术再好和你的武艺再好,就一定敢打包票说自己对上他们还有能逃的出来的机会了?” 宇文染记得那秦若若好像是不会武功的,当初秦冉冉的生母派人秦刺杀秦若若的时候,要不是顾言月赶去的及时,不然现在也就再也见不到秦若若了。 宇文染接着顾言月刚刚的话,继续往下反问道:“而且我记得秦小姐应该不会武功吧?若是真的被发现了,何公子在应付敌人的同时还要护着你,何公子真的觉得自己的武功到了能在一群人的围杀中,带着秦小姐须头须尾的护的好好的?” “这……”宇文染一说秦若若可能会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而受伤或者是丧命的时候,何方彦脸上的表情就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身为秦若若的爱慕之人,他肯定是不可能想要看见秦若若因为他没好好保护好她而倒了下去,像前几天的顾言月一样,入目都是血红的一片。 顾言月看着这样有戏,想要继续再给何方彦添一把火,叫他彻底忘记要他和秦若若假扮成宇文染和她的这个办法。 “何公子……”顾言月才刚刚喊了一声何方彦,就听见了何方彦传来了杀猪般的喊声,“啊!” 在一看这附近都没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何方彦身上,他身上也没有那些小虫子什么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惨叫 而且听何方彦那惨不忍睹的叫声后,顾言月就首先排除了何方彦是被小虫子咬了才发生了这种叫声的。 而且何方彦常年走南闯北的,也不肯定就被那小虫子吓得发出了那种惨叫,更不可能是有大虫子进来咬了何方彦一口吧。 何方彦的这声惨叫怎么想都不像是因为那些因素造成的惨叫,这让顾言月有些好奇,很快就被何方彦的这一声吸引去了注意力。 不免问道:“何公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房间里有什么大的虫子?” 何方彦此刻在桌子下的脚正被秦若若用力踩着,何方彦痛到说不出话来了。 但碍于顾言月问了他,他只能强忍着痛,对着顾言月勉强笑道:“我没事皇后娘娘,我就是被一只大虫子咬了而已。”说到最后何方彦明显意有所指,眼睛一直往秦若若那里看去,而且这话的后面还带上了点那么咬牙切齿的意味。 “哪里有虫子?”顾言月一听房间里面“进”了有大虫子,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她向来最怕那些什么虫子一类的生物。 以前还在现代的时候,一到蚊虫多的夏季,除了工作以外,她就没怎么出过门了。 而且怕有虫子会误入进了自己的家里,她每个星期都还要定期喷一次杀虫剂什么的。 哪怕是穿越到了古代了,一到夏季像宫中这种有山有水有风景的好地方,肯定是蚊虫特别多的。 顾言月即使每隔多久就能看见一只蚊虫从自己的面前经过或者是飞过,但顾言月还是很怕这些的。 顾言月满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何方彦说的“大虫子”上面去了,哪里还有脑子去想这话是何方彦意有所指的呢。 宇文染一看何方彦那个表情,再看看一旁笑意盈盈的秦若若,很快就知道这秦若若和何方彦在这儿桌子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就他猜测的话,多半是秦若若用手拧着何方彦的腰间,或者是秦若若用脚用力的踩了何方彦一脚吧。不过看秦若若的模样,大概是脚踩的吧。 宇文染忙给因为听到有虫子就爬上了床榻的顾言月顺了顺毛,然后在她耳边轻声安抚道:“没有虫子,是何公子骗你的,那虫子说的是秦小姐。” 宇文染着声音说的极小,只有顾言月一人能听的清楚,至于何方彦和秦若若就只能看见宇文染上下嘴皮子一动,不知道跟顾言月说了些什么。 顾言月被宇文染这么一提醒,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何方彦说的大虫子到底是谁了,在一看果然说的就是秦若若。 秦若若本是看着何方彦险些被“敌方阵营”的人说的要叛变了,所以一时情急之下才用脚踩了何方彦一脚,没想到用的力度太大了,才叫何方彦发出这样的声音出来。 被这一个插曲花去了不少时间,宇文染看着顾言月重新下了床,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物才道:“何公子想出来的办法还是太过于危险了些,现在时辰也已经晚了,这样吧我们明天一早醒来再来议。等待会派出去买晚膳的侍从回来了,吃过晚饭之后,秦小姐和何公子也早些休息吧。” 宇文染这样就相当于下了逐客令了,秦若若和何方彦只好依着宇文染的话先退了出去。 越过长长的走廊过后,秦若若从怀里掏出了两贴药交到了何方彦的手上,对他嘱咐道:“这事两包迷药,等会等送晚膳的宫女来了,你就把这两贴药加到陛下和顾姐姐的晚膳里。若是宫女问起了,你就说这是我新给他们调的一个方子,好促进他们的身体能好的更快些。” 这便是他们要采取的特殊手段,要是顾言月和宇文染不同意她们的计划和办法,她们就打算把顾言月和宇文染迷晕了派人送出去。 来之前的时候,秦若若就已经跟那些侍从们先说了这件事。要是宇文染和顾言月同意了的话,那这件事就此作罢,要是宇文染和顾言月没有同意的话,就由她和何方彦负责把顾言月和宇文染迷晕,再由这别院中驻守着的侍从们带着宇文染和顾言月离开别院,前往黔州。 秦若若把药交给何方彦之后就先回了房间,就如宇文染和顾言月所说,她不会武功。 只是会一些毒术和医术而已。 要是真的被那些监视者发现了宇文染和顾言月都已经不在这处的别院中了,找上门来逼问宇文染和顾言月下落的时候,她也是绝对不能成为何方彦的累赘。 所以她要快些回到房间里去,趁着还有时间,再多制几瓶毒,好帮助何方彦一起杀人。 毕竟她要是杀起人来,肯定是比何方彦要容易些。 她是大夫,自然是清楚人的哪个部位是最脆弱的,也是能够一击致命的。只要是她有足够够的力气,她也能帮何方彦一起杀人。 另一边的何方彦等了许久才等到宫女送着要给宇文染和顾言月的晚膳从那条长廊上经过。 他伸手拦住了宫女,按照秦若若跟他说的说辞又跟宫女说的一遍。宫女看何方彦是秦这几天秦若若身边跟着的那个男人,所以才同意何方彦要往里面加药的行为。 何方彦在得了宫女的允许过后,就打开了宫女手上拿着的食盒,那那两包迷药悉数都加了进去。 何方彦怕顾言月和宇文染会看出什么破绽来,还用勺子搅拌了几下碗里的粥,好叫那迷药分布的更散些,也能快些的融在了粥里面。 宫女看何方彦已经把药加了进去,就重新盖上了食盒的盖子,想要越过何方彦去给宇文染和顾言月送晚膳了。 顾言月除了今天早上的喝了那一碗粥之后就再也没吃过什么东西了,中午本来是厨房里面给顾言月特意熬了种别的口味的粥,打算依着顾言月的话,给顾言月换一换口味的。 可是没想到粥熬好后,宇文染因为中毒人事不省,所以顾言月也就没了要吃午膳的心情了。厨房的宫女本来是想温着等宇文染清醒过来后再给顾言月端过去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被下毒 结果没等来宇文染中毒清醒的消息,却先等来了这别院中的井水竟然被人投了毒的消息。 秦若若在给她们吃过解毒丸过后,就让她们把凡是用井水做的菜品和用井水洗过的菜通通都倒掉。 若是那些有毒的菜那些处理好,一不小心被人误食了去,那跟宇文染一样中毒太深导致昏迷不醒的状态,可就又有的秦若若忙的了。 给顾言月温着的粥也是在那时候倒掉的,因为秦若若吩咐过了,不能再用井水做饭和喝井水烧开的热水了。 那宫女还未走出两步,又被何方彦再一次伸手拦住了去路,“小姐姐,我还有件事没同你说,秦小姐说了,这粥里面加了药的事千万别跟陛下和娘娘说。这要是被娘娘知道了,那她肯定是不会喝这粥了。” 这宫女之前也是一时在顾言月面前伺候的人,知道顾言月怕吃药的,对于秦若若这个嘱咐也是能理解的。 这迷药再怎么的那也是药,或多或少都是有苦味的,若是不掩饰一下,只怕一下子就会被人发现了去。 秦若若怕顾言月一听到这粥里面被放了药就不喝了,这要是不知道被放了药,又尝了宇文染的那碗,应该就会往这家酒楼些厨艺不太好,熬出来的粥不好喝这一方面想去。 怎么也不可能会想得到,是有人往里面下了药。 而且顾言月只是今天早上喝了一碗白粥,今日下来就一直没有吃东西了,那么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把那碗粥给喝下去的,看着顾言月都喝下去了,宇文染肯定也会乖乖的把粥喝完的。 果然不出秦若若的所料,顾言月和宇文染都把粥通通都喝完了,等宫女把碗筷收拾出去之后,顾言月跟宇文染在那里吐槽道:“这也不知道是哪家酒楼熬出来的粥,一碗好好的白粥都被他熬成了这种味道,又苦又涩的,口感一点都不好。阿染,你给我熬的白粥都比他们的要好喝一万倍。” 宇文染被顾言月平白夸了一通,但是丝毫没有欢喜的感觉,因为顾言月是把他的厨艺跟刚刚喝的那碗粥的酒楼相比较,这分明就是矮个子里拔高,被拔起来的那个虽然名头上听着好听,但是其实水平就跟那最后一名半斤八两来着。 “阿染,你有没有觉得很想睡觉啊?我现在突然觉得特别想睡觉……”话音未落,顾言月就直直的倒了下去,没了意识。 “阿月?你怎么了?”宇文染刚想上前去查看顾言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就这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没等他有什么行动,他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很快他也倒在了地上,跟刚刚的顾言月一样没了意识。 秦若若算好了时辰,带着几名要护送顾言月和宇文染待会离开别院的侍从守在了顾言月和宇文染的房间外面。 就等着待会房间里面有些什么动静后,好第一时间拦住别的听到了动静想要去看热闹的人。 秦若若贴在墙上,听见房间里面传来“噗通”一声,秦若就知道那是让何方彦给顾言月和宇文染下得迷药的药效起效了。 秦若若和何方彦分别给宇文染和顾言月换上了侍卫和宫女的服饰,然后秦若若又简单的给宇文染和顾言月收拾了下行李,就让那些侍从们借着月色隐蔽,让他们把顾言月和宇文染送出了别院。 在送走顾言月和宇文染后,秦若若简单给自己和何方彦易了一下容,秦若若在易容这一方面里算不上什么天才,那也不是什么蠢材。 就是通篇发挥下来,就是中规中矩的。 像平日里一直在顾言月和宇文染身边伺候的人,一见到她和何方彦就知道他们是假的顾言月和宇文染了。 所以秦若若才会提前给那些侍从们先打好了关系,至于宫女,顾言月和宇文染平日里不太爱有宫女在一旁伺候着。 原本是顾言月还是现代人的作风,凡事都秉承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没有要麻烦别人来帮自己做事的念头。 而久之那凤栖宫的宫女每日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打扫大殿和扫干净整个风栖宫大殿外的树枝树叶什么的。 宇文染也被顾言月这么一影响,渐渐也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他也从顾言月的嘴里问了出什么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 所以这平时除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或者是顾言月带小云吞换不过手的时候,才会叫宫女进来伺候。 所以秦若若和何方彦就丝毫不担心自己假扮这顾言月和宇文染会被宫女给发现了出来,秦若若也就没有事先给那些宫女串通一下。 因为她觉得跟侍从说了她这次的计划的时候就已经不少人知道了,若是还跟宫女们说了,这次还是还是被人透露了出去,这样搜查到底是谁敢的时候,范围也是会变大的。 秦若若觉得只要给顾言月和宇文染一天晚上的时间,应该就差不多能到黔州的地界附近越姚锦乐汇合,然后再进黔州城内开始救灾了吧。 但是没想到的时候,这“无主教”还没过一晚上呢,秦若若和何方彦就被发现了那根本就不是顾言月和宇文染,真正的顾言月和宇文染已经从刚刚出去的那辆马车里面先逃了出去。 那些“无主教”的人奉吴梭的命,前来这处别院中来时刻关注个宇文染和顾言月的动向。 毕竟顾言月受伤一事被宇文染压了下来,除了在场的人和“无主教”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这还在黔州的襄王和贺书寰那就更不可能知道了,顾言月被刺险些没命一事,还是他们从“无主教”那里听到的。除此之外,襄王真的再也没有宇文染和顾言月的消息了。 就连宇文染带着顾言月一起来黔州这事,也是他从“无主教”知道的。在知道这条消息的时候,他跟贺书寰都是一脸震惊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网打尽 这宇文染把顾言月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的这一举动也是真的够了,这难道是怕顾言月在宫中会被太后所针对,才待在身边放着的吗? 那正好,这次可以叫“无主教”一网打尽了,也免去了他登基后,还有顾言月这个太后在,教他干什么都会被管束着。 这一边的襄王还在等着从“无主教”那里即将要传来的消息,前几日自贺书寰接到了“无主教”发现了宇文染租下的那座要给顾言月养伤的别院在哪里了,就说要给他们每日食用的井水里面下些毒,这任凭谁也不可能会想得到会在井水里面下毒。 到时候等宇文染和顾言月知道的时候,那时候毒已经深入骨髓了,也就没了要解的法子。 就算是有,那也得是要秦若若才能解的出来这毒。据他所知,秦若若被宇文染和顾言月留在京城中照顾他的小侄女小云吞了,是不可能会出现在黔州的。 哪怕是宇文染和顾言月发现自己中了毒,随行的太医和那小镇上的大夫解不开要想派人回京城去把秦若若请到这黔州来了最终也是无能为力了的。 所以襄王只要等着“无主教”给贺书寰传回来顾言月和宇文染中毒身死的消息就够了。 而另一边的秦若若和何方彦就显然没怎么好受了,不知道是宇文染是乌鸦嘴还是他们的运气背。这刚把宇文染和顾言月送出出都还没两个时辰就叫被门外守着的监视者给发现了那别院中的“顾言月”和“宇文染”是叫人假扮来的,真的早就已经跑了。 夜色静美,月色朦胧,原本晴好的夜空却在顾言月劲儿宇文染被秦若若和何方彦叫人送出别院之后一转眼便月落星沉。 四面八方涌现出来的蒙面黑衣人将秦若若与何方彦二人团团围住,手中刀剑迸射出道道寒光,逼得人无法直视。 秦若若不知道这些人同上次刺伤顾言月的那伙人是不是同一伙的,只能感叹自己一个行医救人的大夫,最近竟然与那刀光剑影可不是一般的有缘分。 何方彦与她背靠背分站两边,为首一人挟持着别院中的一个宫女,正跟秦若若面对面的站着。 秦若若看着在为首那人手上的宫女,人事不省的被他挟持在了手上,就知道那宫女不是被他一把子打晕了就是被人下了迷药,眉心不由得紧攒起来。 她认得那宫女,那是顾言月身边伺候的那一个宫女。平时她去了凤栖宫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她在喊“秦小姐”了。而且她还做的一手好的糕点,虽说比不上顾言月做的那般精致美味,但是跟外头卖的和御膳房里面做的就好吃的不止一星半点。 在吃不到顾言月做糕点的时间里,秦若若都是吃她做的糕点了,每次她做了都会多做一些自己爱吃的糕点,好叫她能拿出宫去吃。 “这位小姐和公子。” 有人在对方的耳边说了几句后,对方就带着那个宫女朝着秦若若和何方彦的方向走了两步。 手里还拿着柄刀架在那宫女的脖子上开始跟秦若若谈判,“我虽然不知道你跟那狗皇帝和他的皇后是什么关系,只不过看模样你应该是大夫吧?都说大夫一向都是怀着医者仁心的,那你看用那狗皇帝和他的皇后的下落来换这个宫女的命,你觉得划算吗?” “果然是冲着陛下和皇后娘娘来的。” 她轻挑起一边的唇角,“既然知道了这处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暂时落脚的地方了,你觉得会让你那么轻易的就进来了?这一处可是有重兵把守着的地方,既然你们进来了,就别再想着要出去了。” “哈哈哈哈!”那人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哼!那狗皇帝和他的皇后都抛弃你们跑路了,你们还死死护着他们干什么?而且狗皇帝都不在这样了,你觉得这里怎么可能还会有重兵把守。你应该是想拿着有重兵把守这个说辞把我们吓退离开吧?” 这话说得不假,秦若若无可反驳,她的确是夸大了这处别院的守卫,除去护送顾言月和宇文染离开的那三个侍卫。 这别院中也就还剩下十几个侍卫了,其余都还在外面搜寻“无主教”的线索还没有回来。 而留下来的这些都是身上或多或少有伤的侍卫,再怎么样秦若若也不会让他们去跟这“无主教”拼命的。 但她却依然面上带笑,执着地提醒着对方:“陛下和皇后离开是不假,但是阁下怕是忘了我还在这里吧?既然我能够待在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身边,这身份自然是不会差的。那陛下再怎么不厚道也得看在我家里的面子,给我留下些精英侍卫来护我安全。毕竟我若是伤了,我家里人可不会就这样轻易的就放过陛下了。” “你莫不是太后母家里的人?” 对方看着秦若若胸有成竹的模样,像是料定了他们今天晚上注定是有去无回的,很快就联想到了当今太后的家族里。若是真的有哪家因为自己的女儿出了事就跟宇文染对着干的,而且还不会被宇文染给下命给罚了的,想来就只有太后的母家了。 “要不你再猜猜?”这话一出口,秦若若再不多等,冲着空气高喝了一声:“收网,救人!” 就见空中不知从何处窜出十几道鬼魅般的影子,眨眼就到了那为首歹徒面前。 那之前还嚣张地与之谈条件的首领模样的人眨眼间就被生生割去头颅,还有些鬼影顺带把那人附近的蒙面人也一起解决了。 不出一会这地上也就多出了不少具的尸体,而那名宫女被接到了那些个鬼影中的其中一个的手里去。 那伙蒙面人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刹,这才有人高喊一声:“杀!” 但是秦若若哪里会让那些尚且还有伤在身的侍卫做那么危险的事呢,见那小宫女被他们从那群蒙面人的手里重新劫了回来,就一声令下,“撤退!” 第二百四十五章 清醒 在秦若若的一声命下下,那群鬼影沿着来着的方向再次没了身影,若不是地上还有他们刚刚杀了的尸体,怕是会让人觉得那群鬼影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吧。 在那群鬼影消失后,那么那些“无主教”的人剩下的目标就只剩下秦若若和何方彦了,随即,近二十个黑衣人朝着秦若若与何方彦二人扑了上来。 秦若若和何方彦二人对上这二十几个蒙面人也是丝毫不吃力的,虽然秦若若不会武功,但是她会制毒啊!她之所以刚刚要叫那群侍卫带着宫女撤离就是为了现在能在这院中毫无顾忌的使用毒药。 她在接到那群侍卫来报“无主教”的人来了的时候,正在跟那群侍卫刚刚商议完了若是她跟何方彦假扮“宇文染”和“顾言月”被发现后,该如何去对付那些敌人。 没想到这刚刚商议好了对策,对方就找上了们外,还就巧了秦若若和何方彦刚刚制定的计划就是针对晚上的,正好试试好不好用。 因为秦若若从京城里带来防患于未然的解毒丸在井水被投毒一事过后已经所剩不多了,所以秦若若要求那群好的侍卫在快速解决完对面的几个人外就立马撤离现场,到后院去。 剩下的来突袭的人将由她和何方彦一起解决,秦若若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对毒术却是十分擅长的。 在给她和何方彦服下了解毒丸后,秦若若就彻底放开了手脚,把自己看家的毒都拿了出来。 几个来回下来,黑衣人被打得没剩下几个。 对方见敌不过秦若若和何方彦,纷纷伸手入怀就不知道要掏什么东西。 何方彦比起秦若若显然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一见对方动作立时就喊道:“若若!不能让他们有机会放暗器!” 说完何方彦像鬼魅一样的飘了过去,几下间便将剩下的人解决大半,而剩下的那几个,则是被秦若若用麻沸散浸泡过的针射中,倒在了地上。 没多一会儿的工夫,这群蒙面人就都被解决掉。 秦若若知道自己用麻沸散浸泡过的针不能致死,只能让他们暂时陷入昏迷,这种法子还是当初顾言月教给她的,现在看来也挺好用的。 她本是打算想过去再往他们身上补上几刀,别叫他们醒来后有能力可以逃跑,却发现何方彦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像是第一天才认识她的那种。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方彦有哪里是不对的吗?” 何方彦抹了一把额角刚刚出的汗,“若若你刚刚用的是什么暗器啊,这么厉害?随意一打,他们就都倒下了,可比你用的毒针好用多了!” “你是说那个啊!”秦若若浅笑,一边往黑衣人那边走去,一边给何方彦解释道:“那只是用麻沸散浸泡过的针,只有让人昏迷的作用,并不能让人致死。要不是我做的毒针都被我射了出去,我也不会拿着那个来对付那些人,方彦还是要麻烦你往他们身上补几刀,不然待会等他们醒来了,可就有机会可以逃走了。” 何方彦表示自己会意,施展轻功几步就到了那三个黑衣人倒下的底下,拿着自己的剑干净利落的往他们身上的心脏处刺了一个血窟窿,的确他们死的不能再死了,才回了秦若若那里,“若若,可以了。” 秦若若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方彦是不是应该要留下一个来严刑拷问,问一问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秦若若“打了”一晚上的架,到现在荷尔蒙还没下去,说起他们老巢的时候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想要到时候宇文染跟顾言月忙完了黔州的事,带着人把他们的老巢一起给端了,省的以后他们还突然冒出来要刺杀宇文染和顾言月。 何方彦摇摇头,“我刚刚看过了都是“无主教”来的人,他们的人都是硬骨头,一般是问不出来的,问得急了甚至还可能会直接自杀,而且你我没有严刑拷问的经验,就算是抓到了一个也可能问不出什么,还是以后再商议这事吧。” 秦若若无奈,只得作罢,何方彦把她拉到了院中的一处有流水的小池处,给她细细的擦拭干净身上沾染上的那些黑衣人的血迹,问道:“若若,你有什么受伤的地方吗?” 秦若若换了一个手,答道:“没有,方彦把我保护的很好,我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那方彦呢?受伤了吗?” 何方彦放下了秦若若的那只手,对着秦若若做出一副“我很强”的姿势,道:“我当然也是没有受伤。” 另一边的宇文染和顾言月因为迷药的药效渐渐过了,也就慢慢的醒了过来了。 宇文染和顾言月刚刚醒来的时候觉得头还是一阵一阵的晕的,连睁开眼都觉得费力,甚至觉得身体还在不停的颠簸摇晃。 他们不是吃过晚膳,宫女把碗筷收拾了出去之后,然后就……然后就怎么了? 耳边传来一阵一阵木轮压过石子的声响,顾言月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比宇文染先清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愣怔了片刻,觉得这别院的帐顶怎么看都不对劲,甚至觉得还有些奇怪,不像是好像是马车的车顶……马车的车顶!? 顾言月这才意识到了不对,挣扎着爬起来,那迷药的药效还遗留在身上。 她起身的时候差点又倒了下去,看见旁边还皱着眉头清醒不过来的宇文染,她伸手往宇文染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子,直接把宇文染给掐的清醒了过来。 宇文染清醒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也是马车的车顶,他又看了看旁边的顾言月,也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子的模样,然后他们两个就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想要回想起昨天晚上到底在别院发生了什么事? 顾言月叫宇文染起床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外面的侍卫,其中一个掀起了马车府车帘,朝着宇文染和顾言月道:“陛下,娘娘你们终于醒了!这马上要到黔州的边界了,很快我们就能跟姚大人汇合了。” 黔州?边界? 第二百四十六章 甩开 顾言月掀开了马车窗户上厚重的窗帘,就看到车外天色大亮,而且四周皆是高大的杨树林,正如那个侍卫所说,这马车马上就要到黔州的边界了。 外面大雪天冷,宇文染把顾言月掀着窗帘的手拿了回来,才一会儿的功夫,顾言月的手就已经被冻的发冷了起来。 宇文染把顾言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服里细细暖着,然后开口道:“这应该都是秦小姐和何公子干的吧,昨天晚上那碗有怪味的粥里面应该被秦小姐放了有迷药,所以你我喝下那碗粥后才会被迷晕过去。然后她们应该联合了别院里的侍卫,把我们连夜从别院里面送了出来。” 昨天晚上因为那碗粥有些怪味,顾言月喝到了一半就把这粥全都倒给了宇文染。 所以顾言月身上的迷药的药效没有宇文染的重,才先他一会儿醒了过来。 “那若若和何公子岂不是会有危险?”顾言月在听完宇文染的话,心下一惊,“我们要马上赶回别院里面去,不然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 说着顾言月就要掀开车帘对马车外的侍从下令,宇文染按住了顾言月想要去掀开车帘的动作,道:“不行,秦小姐和何公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把我们送了出来,若是我们这时候又回去了岂不是白费了他们的力气?而且说不准那些人还没有发现你我被人送出了别院,我们要是这时候回去了,说不定就要打草惊蛇了。” “陛下,娘娘。秦小姐有话要让属下交代给你们。” 那侍从给了宇文染和顾言月一些反应的时间后,又重新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对着他们道:“说是让陛下和娘娘就放心去黔州救灾,在等几日她马上就跟何公子带着余下的人赶往黔州跟陛下和娘娘汇合。” 顾言月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现在别院里面还留守着多少的侍卫?” 侍卫回道:“回娘娘的话,秦小姐昨晚怕人多了会引起那监视者的注意力,就叫属下跟另外一个兄弟打扮成了车夫的模样,将陛下和娘娘送了出来。其余的兄弟都被留在了别院里。今日李首领也会带着出去勘察的兄弟们回到别院中了。所以还请娘娘放心,秦小姐跟和何公子是断然不可能会出事的。” 说完后,那位侍卫又重新放下了车帘。 “阿染,难道我们真的要只留下若若和何公子在别院中吗?”顾言月哪怕是知道别院中的侍卫比起她跟宇文染身边的多了不知道多少倍,还是隐隐有些担心。自她醒来后眼皮子就一直在跳着,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一直跳着的还是右眼皮,这叫她怎么不担心。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是她半夜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被吓得直接从梦中惊醒。醒来后她一直放心不下,就去了梦中梦见的那个小巷子里面,发现真的跟她做梦梦到的一模一样,秦若若真的遇到了危险。 顾言月对着宇文染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宇文染抬手揉了揉顾言月的眼角,笑道:“那些都是假的,不是你一直再说不能封建迷信吗?怎么现在你变得那么封建迷信了?既然秦小姐和何公子把我们送出来了,我们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心意,要快点到黔州去救灾那些百姓们。” 宇文染都这样说了,顾言月要是再担心下去,可能就真的成了封建迷信之人了,只好躺在宇文染的怀里继续休息,毕竟到时候到了黔州可有的他们忙了的。 马车行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顾言月以为是到了黔州,正想要掀开马车的帘子,就听外面的侍卫大喊道:“陛下!娘娘!千万不要下车来!有刺客!” 说着车外就传来的一阵刀剑相交的声音,宇文染知道若是待会打起来反而在马车里面没有什么活动的空间,从马车的车厢里面的暗格里面拿了两把自己的佩剑,就带着顾言月从窗户里面跳了出来。 宇文染先是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这群黑衣人来的人数不少,约摸有四五十个人。 而他们现在人数就只有四个人,而且顾言月的武功算不上有多好。 宇文染跟顾言月背对背的站在了一起,宇文染给顾言月递了一把顾言月用的比较趁手的剑,嘱咐道:“阿月你就跟在我身后,小心点!”说吧,宇文染就拿着自己的佩剑与那群黑衣人纠缠在了一起。 但他们的人数跟对方的来比较还是悬殊的太多了,宇文染一脚踹开了与自己纠缠在了一起的黑衣人,回头对着那两个侍卫喊道:“准备撤退!我们分开跑,到时候黔州见!” 话音刚落,宇文染就揽着顾言月施展轻功往一旁的杨树林去了,宇文染想借着这些杨树林甩开跟在他跟顾言月身后的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见顾言月和宇文染同那两个侍卫分开了走,便把大部分的人都派去了跟着宇文染和顾言月,至于那两个侍卫撤退的方向,只有几个黑衣人跟了上去。 宇文染带着顾言月在那片杨树林里面快速挪动,顾言月余光一直往后面撇着,看着跟在他们身后像块狗皮膏药一样跟在她跟宇文染的身后。 宇文染的轻功已经是顶顶好的了,可能是因为还带着个顾言月的缘故,所以才没彻底甩开身后的黑衣人。 顾言月突然扫到了那片林子下面有一个山洞,指着那个方向扭过头去跟宇文染道:“阿染!那下面有一处山洞!我们甩开他们,先躲在那里去吧!” 宇文染顺着顾言月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果然有着一个山洞,就朝着顾言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就带着顾言月往那处山洞的方向去了。 顾言月虽然不会轻功,但是能感受到宇文染带着她的速度比刚刚的快了,很快那些黑衣人就被宇文染甩在了后头,渐渐的没了影子。 顾言月再回头看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人跟着了,她惊道:“阿染,那群黑衣人都被你甩开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携手逃命 宇文染轻笑一声,路上避开了几个路过的黑衣人,顾言月指的那处山洞是在这片杨树林后面的那座山里面。 他们到达那洞口那一处是植物丰茂,几乎寸步难行的地方,正好给他们藏身提供了优越的环境。 “嘘。”宇文染把顾言月放了下来,对顾言月做了噤声的动作,慢慢蹲下来,“阿月,你先待在这里,我去看看洞穴里面有没有熊一类的大型野兽。” 顾言月对着宇文染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一定会安安分分府待在这里等着宇文染回来的。 宇文染说完,拍了拍顾言月的肩膀后就转身离开,径直从树枝上越过,往洞穴的方向去了。 片刻后,宇文染再次从洞穴里面出来,回到了那处刚刚与顾言月藏身的地方,摇头道:“阿月不行,这洞穴里面有熊,而且还不止是一头,看来我们要重新找过地方了。” 顾言月看了看已经快要黑下去的天色,否认了宇文染要重新找个地方藏身的想法:“阿染不行,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走夜路肯定输不安全的。而且那群黑衣人指不定在哪里蹲着我们呢,我们要是再放弃这一处的洞穴去找别的,说不定会落入他们给我们设下的陷阱里面。” “那我去杀死他们!”宇文染提议道。 “不,阿染这样太危险了,还有别的法子。”顾言月说完,就转身跃下了这跟树枝,片刻之后她又重新爬了上来,手中提着一个……蜂巢,那衣服里面似乎还装着什么!? 宇文染轻笑,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顾言月那个小脑袋瓜子里面怎么会装着这么多鬼主意? 顾言月蹲在树上,先把手里的蜂巢放了下来,这是她趁着蜜蜂不在的时候趁机捅下的。事实证明,小时候学的这些捅马蜂窝的技巧在关键时刻,还是能保命的。 顾言月从旁边的树枝上折下一个不粗不细的树枝来,然后就把衣服里的东西往蜂窝里面倒,宇文染这时候才看清原来顾言月衣服里面装着的竟然是浆果! 顾言月把那些浆果都倒完后,就拿起那跟树枝把浆果死命往蜂窝里面按,一边按一边把那些浆果弄成汁,跟蜂窝里面的蜂蜜混合在一起。 对上宇文染疑惑的眼神,顾言月给他解释道:“那些浆果都是有毒的,只要两颗就能致人于死地中。我不知道这个剂量对熊是不是也有用,我怕不够量就摘了不少。阿染,待会就麻烦你拿着这个蜂窝去把洞穴里面的熊都引出来,等他们吃了这蜂窝里面的蜂蜜,毒发身亡了,这样我们也就不怕他们离开后又回来了。” 顾言月把加了料的蜂窝交到了宇文染的手上,宇文染带着蜂窝越过了几棵树,蹲在了洞穴前面的那一棵树上,远远地把蜂巢扔到那些熊的洞口,正巧这时候那个蜂窝里面的蜜蜂也回来了。熊在听见动静后发现这外面有着一个蜂窝,但上面环绕着无数的蜜蜂。 这熊虽然身体庞大,攻击力十分强,但是却鲜少有人知道,这熊最怕的就是蜜蜂。 顾言月在看见有蜜蜂出来的时候就心下一惊,以为那些熊会因为看见蜜蜂而放弃地上的蜂窝而跑走。 那只出来“看热闹”的熊在洞穴门口一惊,看见无数蜜蜂,立刻嗷呜嗷呜跑出来,但可能还是吃大过于命的这一信念,叫它在被蜜蜂追逐的时候,也不忘捡起门口宇文染丢过去的蜂窝。 在蜜蜂的追逐中,跑远了。 那只熊一跑,洞穴里面的两只熊宝宝也跟着它一起跑了。顾言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下巴都要被吓掉了,原来这动物界也是有吃货的吗? 宇文染给顾言月打了个手势,叫她先带着原地不要动,等他去勘察过洞穴里面是否真的安全了,再从藏身的地方下来。 宇文染再一次进了洞穴,这一次他很快就出来了,站在洞穴口朝着顾言月招了招手,那洞穴里面已经没有别的生物了,宇文染示意顾言月赶紧过来。 顾言月从宇文染带着她藏身的树枝上一跃而下,看了下四周,发现没有黑衣人跟过来才快步走进了洞穴,那洞里非常宽敞,但是臭烘烘的,地上有不少动物的骨头和尸体,还有粪便。 宇文染已经一声不响开始默默打扫了,顾言月观察了一下洞穴里的环境,就去揽过了宇文染打扫洞穴的活, 叫他先去外面准备些木头树枝什么的,待会她来制作一些简易陷阱和机关,好防止晚上黑衣人也发现了这处洞穴要进来休息。 等宇文染带回了那些木头树枝什么的时候,这处洞穴已经被顾言月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了,顾言月还铺了一些干燥的茅草铺,看样子是个简易的小床。 等顾言月把机关和陷阱做好并且在洞穴门口放置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了。 顾言月刚刚去安置机关和陷阱的时候,宇文染也没有闲着。 自上次顾言月在白佑瑾那片林子的那里教过他辨别那些蘑菇到底能不能吃的那时候,宇文染就已经学会了这一技巧。 在顾言月布置陷阱的时候,宇文染就在外面找了不少没有毒可以吃的蘑菇回来了。 为了防止待会顾言月脑洞再次大开,想要再用一些有毒的东西对付什么。 宇文染在看见毒蘑菇的时候也将它们捡了回去,防患于未然。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顾言月在做完陷阱后就拿了两根宇文染捡回来的干燥的木头教宇文染在那里学最原始的办法——钻木取火。 昨天秦若若给顾言月和宇文染收拾东西的时候,也只是匆匆收拾了几件衣物。 然后给他们的车厢上备了一些糕点茶水之类的,怕他们在黔州出了什么事,或者是又受伤了,秦若若甚至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些常用的药物,还有解毒的。 至于火柴什么的,秦若若算了下时间,那处别院离黔州的距离也不算太远了,顶多一天一夜就能到黔州城了。 而且沿途都有酒楼客栈什么的。 就算是一天一夜赶不到,那顾言月和宇文染总不可能会想不开放着好好的酒楼和客栈不住,去住那些荒郊野岭的地方吧? 所以秦若若也就没给顾言月和宇文染准备那些生火的和扎营的工具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钻木取火 不过就算是秦若若给顾言月和宇文染准备了那些,当时黑衣人来的太突然了,宇文染几乎是带着顾言月弃车而逃的。 匆忙间也就拿了两把佩剑,余下车里的东西,宇文染是一个也没拿。 宇文染头一次跟顾言月学着这钻木取火,感觉很是新奇,一个小小的木头钻一钻居然还能生出火来? 这难道就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吗? 顾言月给宇文染演示了一遍了,他就跃跃欲试了。 顾言月本是想自己生火的,但是宇文染看过后觉得简单,不就是一直转啊转啊转,有手就行了。 于是他就提出今天晚上的火就由他来生的这一提议。 平白捡了一个免费劳力,顾言月是傻子才不让宇文染自己动手。 在宇文染提出这个提议后,她就很快的把那两根树枝转交到了宇文染的手上,并且给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拿着匕首去削宇文染捡回来的树枝了,打算把它们都削成那种烧烤签签,待会好拿串蘑菇,拿来烤。 宇文染拿着那两根树枝转了一会儿后,终于明白了为了顾言月会那么爽快的答应让自己来生火,这真的是太难了! 这个操作看起来简单,但是实际上手了宇文染发现根本就不是这回事,手要一直不停的转转,不能停下。 要是停下了,你刚刚转的那么多次也就白费了。而且等顾言月削好了那些拿来串蘑菇的签签,宇文染这两根树枝,连颗火花都没有转出来。 顾言月看着一边转木头,一边在那里怀疑人生的宇文染同学,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好笑,一时没绷住就笑出了声音来,“哈哈哈哈,都说我来生火,你说你非要抢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来做,早就叫你去削烧烤签子了,怎么那么不听话啊……” 宇文染这会肠子都快悔青了,怪不得刚刚自己说不想去削签子,想来生火的时候,顾言月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要不是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那两根树枝上,怎么可能会没注意到顾言月脸上的表情。 说是如此说,但宇文染还是很庆幸是自己来生火的。 要是真让顾言月坐在这里,几个时辰不停歇些转着这两根树枝,他也是会心疼的。 现在换了他在转,顶多有点心酸的感觉。 “要是有酒在就好了。”顾言月串完了蘑菇,看宇文染转的那两根树枝依旧没有火花冒出来,蹲在了宇文染身边道:“要是有酒在,就往那些树枝上一洒,这样很快就能生出火来了的。” “那这样不是会把树枝都弄湿吗?树枝都湿了,怎么可能还生得起火?”宇文染一副“虽然我没见过世面,但是我还是有点常识”的模样,一脸质疑的看向顾言月,并且语重心长道:“阿月,我现在已经够惨了,你就别再拿我寻开心了。” “非也!非也!” 顾言月白白遭了一计宇文染像看傻子般的眼神,觉得自己的知识受到了质疑,就给宇文染解释起来了为什么倒酒能够更快的生起火的道理,“那是因为酒里面包含这酒精,火遇酒精能烧些更旺,在倒了有酒的情况下,只要能擦出一点点的小火花这火就能燃起来了。” “酒原来那么厉害的吗?”宇文染转树枝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转了起来,一听只要有一点点的火花就能把火升起来的时候,宇文染表示很心动。 手里转着的树枝就更起劲了,但是转着转着他突然想到了,现在他们没有酒啊啊啊! 所以生火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所以宇文染委屈巴巴的看向顾言月,说出了他们现在什么也没有的境地:“但是阿月我们现在没有酒啊,那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个火能生的更快一点?” “有,当然有了,这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你有脑子就不愁有办法。”顾言月冲着宇文染眨了眨眼睛,给宇文染画了一个饼。 宇文染一听还有办法,刚刚焉下去的头,又抬起来了,眼睛还一闪一闪的,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办法?” 在宇文染期盼下,只见顾言月莫测高深道:“看运气,靠缘分,二者缺一不可,这样你就能很快的把火升起来了。” 宇文染:…… 这说了还不如没说…… 在宇文染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终于升起了篝火,顾言月也终于成功烤上了宇文染采摘回来的蘑菇。 因为现在没有条件,顾言月身上也没有带那些调味料出来,顾言月就只好用着篝火把蘑菇本身最大的鲜味给烤出来。 至于这蘑菇本身的味道到底好不好吃,她也不清楚,她只是负责区分它们到底能不能吃和把它们烤了而已。 一刻钟后,顾言月烤好了一串的蘑菇,她选择了先递给宇文染,让他先吃。 于公,这火是宇文染生的,这蘑菇是宇文染采摘的,作为今天最大的功臣,的确该是宇文染先吃。 于私,她想让宇文染先尝尝这味道到底好不好好吃。要是好吃,她就多烤一些,要是不好吃,就少烤一些,反正不好吃也吃不下去。 “怎么了?味道好吃吗?”顾言月看着宇文染吹凉了一个蘑菇,已经送进了嘴里,迫不及待的问道:“阿染,你感觉还能下嘴吗?” “嗯!好吃!阿月不愧是你,在什么也没有的情况下,还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 宇文染又往嘴里塞了一个蘑菇,一口下去,蘑菇里面的汁水险些流了下来,宇文染含糊不清的对着顾言月道,“我觉得我可以一个晚上就把这些蘑菇都吃完。” “这不是我的功劳,你得感谢这蘑菇本身的味道不错,所以我才能烤出那么好吃的蘑菇来。” 顾言月苦笑,没想到她有生之年还能对自己的厨艺那么没有信心的时候,说着她又给宇文染递了不同蘑菇烤串,叫他尝尝那些的味道怎么样。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有蛇 在宇文染的鉴别下,顾言月知道了那些蘑菇那些烤来味道是不错的,那些的味道是难以下口的。顾言月把那些烤完后不加调味料难以下口的蘑菇给挑了出来,放在了一旁,打算等明天再把它们丢了。 她就烤那些本身味道好的蘑菇就好了,难以下口的蘑菇种类也不多。顾言月把那些出去后,那些蘑菇串串还有很多,足够今天晚上她跟宇文染解决晚餐了。 顾言月和宇文染解决完晚膳后,顾言月拿过一根树枝,洞穴的地上画门口的那些机关,教宇文该如何去解那些机关的法子。免得宇文染因为不会解机关,出去洞穴之后,就被拦在外面进不来。 听到顾言月要教自己怎么去解洞穴口的那些机关,宇文染在火光中点头。 顾言月拿着树枝在地上划出机关和陷阱的位置,“这最前面的机关算是几个简单的机关,如果有人靠近我们,我们就能靠门口那几个的机关判断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 “不过这也是局限于他们之中有人会机关之术才会简单,要是他们中间没有人会,恐怕是连第一个他们都解不开吧。” 顾言月说着,顿了顿:“若是他们中间有会机关之术的人,怕是前面这几个对他们来说都只是开胃菜。要是他们能一路解过来,那么久证明他们中那个会机关之术的人实力不在我之下,到时候他们进来就堵住了我们能够出去的路,那我们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顾言月把最坏的情况说了出来,看着宇文染逐渐凝重的神色,顾言月今天晚上第二次没有没有绷住脸上的笑容,再一次“噗嗤”一声笑出了出来。 这一次顾言月笑得整个人都趴在了宇文染的身上。期间还因为笑的动作太大了,差点就摔了下去。好在宇文染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顾言月,才避免了顾言月跟底下的石头来一次“亲密的接触”,并且还除去了顾言月有可能会“毁容”的风险。 “哈哈哈哈……”笑到最后顾言月眼泪都笑出来了,但是宇文染还是不知道顾言月到底在笑什么,“阿染你太可爱了……哈哈哈哈……你没听到我拜师的时候师父说的话吗?” “师父说了,像我这般有天赋的人,现在这天下找不除第二个来。我就是唬你的,这些机关只要不是师父来了,就凭那些人的实力,再怎么样都是不可能会闯进来了些。” 说到最后,顾言月终于止住了笑,从宇文染的身上重新坐了起来,擦着自己刚刚笑出来的眼泪,跟宇文染道:“阿染,今天晚上你就放宽心好好睡一觉吧,等明天醒来了,我们再好好商议该如何甩掉那些群黑衣人到黔州去与那两位侍从还有姚大人汇合。” “阿月,在你被刺之后,我就已经叫锦乐先一步带着粮食进了黔州城。锦乐是装扮成难民进的黔州城,至于那些粮食则是让暗卫们每晚借着月色送进黔州城的。” 宇文染道:“虽然解不了远渴,但是能让黔州百姓多熬几天是准没错,至少在我们到达黔州前,能少几个被饿死的百姓。” 顾言月听了之后,拿着刚刚给宇文染画那些机关图的树枝在地上随意乱画了起来,撇着嘴,一看就是心情不好的模样,“阿染,你说我们运气是不是真的挺背的啊?” “你怎么会怎么想?”宇文染见顾言月的脑回路又不跟自己的在一条线上了,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浅笑道。 “上次去西域的时候,我们就是因为被绑进了山寨里面。后面又为了躲避那些山匪的追击,我们才进了师父的那片林子里面,被这样一耽搁,也是死了不少的士兵。” 顾言月闷闷不乐的道:“还有这次也是,要不是因为那群什么“无主教”的人,怕是我们现在已经到了黔州了,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找到了襄王玩忽职守的证据了,叫黔州百姓已经脱离了苦海了。” “照你那么一说,我们的运气的确是挺背的,不过你换种思路来想我们些运气应该算是逆天了吧?” 宇文染笑道:“毕竟上次虽然我们被绑进了山匪的山寨里面,但是我们误打误撞找到了白前辈,你也成功拜了白前辈为师。因为白前辈的机关之术,那次的西域之战打的也不只是轻松了一点。” “还有这次也是,虽然我们遇到了“无主教”的突袭,你受了伤,我也中了毒。但是何公子却带着秦小姐从京城一路赶了过来,救了你我的一名。而且就秦小姐的这个医术,到时候秦小姐跟何公子同你我一起去了黔州,也是一大的助力。” 宇文染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道:“阿月,你要这样想啊,黔州突遭此大灾,想来肯定是有不少的百姓受伤或者是生病了。若是有了秦小姐的医术,一定会大大的减少黔州城百姓的死亡率的。” 顾言月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把她跟宇文染这些遭遇归咎于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类。 夜深之后,顾言月和宇文染就躺倒了顾言月今天下午铺的那个干草床上去休息了。因为顾言月在门口布置了机关之术,所以夜间也就省去要守夜的烦恼了。 因为顾言月的伤口还没有好全,加上今天这一天累了下来,顾言月最后上床的时候已经累的找不清南北了。她一碰到那些干草立马睡了下去,丝毫不在意躺在干草上那些咯得慌的感官。 第二天顾言月醒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下雨,这洞穴不防雨,漏雨的地方正好还是顾言月睡觉的那一块地方。 所以顾言月是被雨水砸的清醒过来的,刚一睁眼就看见了不远处被雨水冲出来的一条蛇。顾言月目测了一下那条蛇约摸有着两三米的模样。看来这洞穴里面不仅有熊,还有在冬眠的蛇。 顾言月在看见蛇的那一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忙把宇文染从干草堆里面喊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蛇,声音发抖的道:“阿染……有……有蛇!” 第二百五十章 惊险 宇文染被顾言月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正好对上了不远处还在冬眠的蛇。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顾言月刚刚要那么粗暴的喊他起床。 顾言月刚刚是一边掐,一边叫宇文染起床的,要是宇文染没有猜错的话,现在自己的腰上,应该已经被顾言月掐紫了吧。 宇文染捧起一把雨水给自己洗了洗脸,然后摇了摇头,等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才拿着放在一旁的剑朝那条蛇走去了。 看见宇文染要去对付那条蛇了,顾言月不免有些担忧,她在宇文染身后小心的提醒道:“阿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千万不要被蛇给咬了。” 说完顾言月特别实诚的朝洞穴口跑去了,要不是因为刚刚要喊宇文染起床去砍了那条蛇,不然这会子顾言月就已经跑到洞穴口去抱着自己昨天做好的机关了的。 宇文染自然也是看到了顾言月的这一举动,毕竟顾言月有多怕蛇,他是知道的。顾言月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什么都不怕的,但背地里她最怕那种小虫子之类的生物了,尤其是蛇。 顾言月怕蛇怕到什么地步呢?就已经怕到了宇文染只要一提有蛇,即使知道那是假的,顾言月也还会忍不住发抖。 顾言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怕蛇这一类的冷血动物,可能就是天生的。她小时候在家里看见有蛇有的电视节目都会第一时间跳转换台,而且她连那些店里面买着的玩具蛇都会怕。 之前上学的时候,就有同学拿那个来虾过她。当时还小,顾言月还不禁吓,直接被吓哭了,而且还吓得她一连几天都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好像是有蛇在跟着她。 宇文染回头宽慰顾言月道:“阿月没事的,那只蛇已经冬眠了,现在只有我伤它的份,没有它伤我的份。” 正如宇文染所说,那条蛇已经冬眠了,没有什么攻击性,所以宇文染很快就把那条蛇给杀死了。正想解开机关把那条已经死透了的蛇丢到山东外面去,省的顾言月待会看见了会害怕。 在宇文染的手刚刚碰上机关的那一刻,就被顾言月喊住了,“阿染,别动!” 被顾言月那么一吼,宇文染就瞬间站在了原地上不敢乱动了。顾言月仔细听着洞穴外的动静,她刚刚听见了有人在解她机关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要想成为白佑瑾那样的机关大事,不仅天赋要够,手艺要好,最重要的还有就是耳力一定要好。 这样在做机关的时候,才能通过那些小零件发出的声音来判断自己这些零件是否都放在了正确的地方,没有被自己放岔地方。 机关之术瞬息万变,要是稍微有零件没有放对的地方,就有可能会改变整个机关的走向,这样就可能导致做这机关的这人,也会解不开这机关。 但是这些在白佑瑾和顾言月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这世上还有什么机关是白佑瑾这个身为天下“第一的机关术大师”解不了的?至于顾言月,纯属就是因为解多了,不管怎么变,她都能分分钟钟的给人解出来,。 顾言月趴在自己最里面的机关上面听着的就是她布置在前面机关小零件发出来的声音,看来那群黑鱼人最终还是找到了她跟宇文染藏身的地方。而且这来的也是比原本她和宇文染预料的早。 顾言月本来是想着要待会跟宇文染商量一下,应该怎么避开那些黑衣人的跟踪,一路快速平安的到达黔州。 这处洞穴的地址可谓是非常隐秘,要不是因为顾言月突然看到这样一处的地方,想来宇文染可能现在还带着顾言月在林子里面瞎转悠,并且试图甩掉他们身后的那些小尾巴。 “发生什么事了阿月?”宇文染顾言月趴在那个机关上趴了大半天了,怎么也不见她换个姿势,而且他现在手上还提溜着顾言月平生最害怕的东西——蛇。要是不趁着顾言月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他得赶紧把这条蛇丢出去。 顾言月又听了好一会儿,才从那个机关上扶起了身子,对着身后的宇文染摇了摇头,“阿染,现在不能出去,那群黑衣人跟上来了。我刚刚听到了他们在解我步下的那些机关,不过按目前些情况来看,他们应该是解不开的。只是我们现在要好好的待在洞穴里面,不能出去了,现在出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宇文染无奈,想要在顾言月再次被吓到之前,把那条蛇丢出洞穴门口去。现在外面有人,想出又出不去,宇文染就只好用自己宽大的衣袖掩着那条蛇,慢慢的挪到了那一堆早已经被雨水淋湿的干草堆,哦不,现在应该叫湿草堆里头了。 宇文染打算把那条蛇的尸体先塞进那一堆的草堆里面,之后只要他一直跟着顾言月聊天,扯:别的事情,顾言月应该就不会回想起自己刚刚起床就看见了蛇的事情了吧。 而且那一堆的草堆也湿透了,这洞穴除了漏雨水之外,什么也不漏。 所以顾言月要是再离开前想要等那群草堆干透了再上去睡觉,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条蛇的尸体只要藏在草堆里面,就不会被顾言月发现了。 没想到没等宇文染藏好,顾言月就主动开口问起了那条蛇的下落,“阿染,你刚刚杀的蛇呢?” 宇文染一愣,没想到顾言月那么快就想起了那条蛇的下落,他手里还提着那条蛇的尸体,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怕顾言月看到了又会害怕,就一时愣在了原地,迟迟没有回复顾言月的问题。 顾言月见宇文染没有理她,又连着喊了几句:“阿染?阿染?阿染?” 宇文染这才回过神来,随手把那条蛇往草堆里一塞,朝顾言月走了过去,“已经被我弄死了,没事了。” 顾言月问:“这个我知道,我想知道那条蛇的尸体呢?” 宇文染琢磨不准顾言月的意思,斟酌了一下说辞:“也……没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处理蛇 “怎么能没了呢?”宇文染没想到顾言月听到蛇没了反应会那么大,顾言月几个大步来到了宇文染面前:“阿染,你快去把它捡回来,我还有用处!” 末了,顾言月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捡回来别放在我面前,我教你怎么处理它。” 等宇文染依着顾言月的话,又把那条蛇的尸体从草堆里面刨出来的时候,顾言月已经自觉的背过了身子去,听见宇文染那边传来了动静,她问道:“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宇文染手上又重新提溜上那只蛇的尸体,过去也不是,站在那里一摊水也不是,想要冲着顾言月点点头,却又发现顾言月把身子背了过去,根本看不到他在干什么,只好出声应道:“嗯呢,已经找到了。阿月,你莫不是想把这条蛇给吃了吧?” 也不怪宇文染会问出这种问题,现在顾言月跟他被那群黑衣人围困在了这个洞穴里面,出不去了。昨天宇文染采摘的蘑菇也剩下不多了,这眼下能吃的,好像也就只剩下这条蛇了。 顾言月打了个响指,赞许道:“聪明!不过不是不止是给我们吃,也要给给外面的那些人吃。”顾言月说到这里的时候,给宇文染卖了一个关子。 顾言月一看那蛇的时候,就知道那蛇是无毒的了。现在她跟宇文染被困在这洞穴里面,正好可以发挥它最后的用处。而且她要是要跟宇文染能够成功出去的话,怕是也要靠这条蛇。 这蛇虽然没有毒,但是宇文染昨天采摘回来的蘑菇里面就有有毒的啊!要不说宇文染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在昨天就早早的预料到了,她可能会继续动用毒来保自己的念头了,还特意给她摘了那么多的毒蘑菇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的利用起来,不能白费了宇文染的心思。 宇文染没再继续问下去,既然顾言月都这么说了,肯定就有她自己的考究:“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这样,你先把蛇的苦胆和内脏给摘了,然后再把皮给扒了。”顾言月一边去找还干燥的树枝,一边跟宇文染道:“你待会弄完了,记得用水洗一洗,然后等我升好火了,就可以开始烤了。” “好。”宇文染应了一声,就拿着匕首去做顾言月刚刚跟他说的事情了。 顾言月如愿找到了还没有被雨水打湿的树枝,她生火有有一定的技巧,没有像宇文染昨天那样,生了好几个时辰才生起了火。在宇文染还没清理完蛇的内脏的时候,顾言月就已经把火升起来了。 把火升起来之后,顾言月也没闲着,她利用手头上的东西,做了一个简易的锅出来,打算用来蒸馏一下雨水。毕竟她跟宇文染在这个洞穴待了那么久了,就昨天在马车上喝了点水,其余就再也没有碰过水了。顾言月看了看到现在还在不断漏水的洞穴顶,心里暗想:这雨下得正是时候,正好给了她跟宇文染解渴的机会。 她在高中的时候是学理的,对于蒸馏水是如何做的,可谓是得心应手。只不过现在做起来可能有会有些麻烦,因为没有冰块在身边。但是这一处的天气已经开始了下雪,气温应该也是在零度左右,操作起来难度系数应该也不会很大。 顾言月总共做了两个锅出来,一个大的一个小的。然后又做了一个简易的吊篮出来,好方便待会她直接把锅固定在吊篮上,放在她刚刚生起来的火上面加热。顾言月准备好后,就拿着大锅去装刚刚漏下来的雨水,大约装到了现代平常喝水的杯子的八杯左右,顾言月就没再继续接水接下去了。 因为做蒸馏水越少的水量,越好操作,也能用越少的时间做出来。这八杯的水量,速度快的话,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就能做出来了。 然后,顾言月将小锅放入大锅中。让小锅漂浮在水面上。在大锅内循环水蒸气的关键是气流,要确保较小的锅在其周围以及侧面和较大锅的顶部之间有足够的空间。 接下来,只要将薄火的火候控制在中高温左右就可以了。要避免实际使水沸腾,最好水的摄氏度能保持在在八十和九十摄氏度之间,对于一个大厨来讲,这点温度的把控不在话下。 因为没有冰块,顾言月就只能用降温代替,好在最后还是成功做出了蒸馏水。顾言月掀开锅盖一看,所有滴入较小锅中的水都是蒸馏所得的水,看上去约摸就是两杯半水的剂量。 宇文染早就处理好了蛇的尸体,看见顾言月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忙什么,等他洗干净身上的血腥味后,就凑了上去。 看着顾言月刚刚接的水明明很多,这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却变得连刚刚到一半都没有了,不免感到有些好奇,蹲在顾言月的身旁问道:“阿月,为什么你把水放进去加热后,再打开的时候水就变少了那么多?” 顾言月没想到宇文染回问出那么可爱的问题,笑着跟宇文染解释道:“我不是加热水,我是在做蒸馏水,加热水跟蒸馏水是不一样的。”顾言月还给宇文染解释了怎么做出这个蒸馏水的方法。 听的宇文染连连点头,他都不知道顾言月究竟还是什么是不会做的。总感觉顾言月怎么什么都会做。 宇文染把他这个想法跟顾言月说了过后,顾言月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就教宇文染该怎么去烤那条蛇去了。 “你先把蛇切成那种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你就把那些肉都串到我削好的那些签子上,拿来这里烤就可以了。” 宇文染把蛇按照顾言月教的方法切好后就递给了顾言月,顾言月看着早已经面目全非的蛇终于消下了心中的恐惧,把它当普通肉类来烤了。 这蛇肉要是单烤的话,烤出来的味道会不怎么好吃,顾言月就把昨天吃起来味道还好的蘑菇,磨成了汁抹在了蛇肉上,想用蘑菇的鲜香来遮盖蛇肉的腥味。 顾言月的手在篝火上不断的翻转着,不一会儿这蛇肉就被顾言月烤的又香又嫩。 第二百五十三章 飞走了 顾言月一字一句对领头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你们答应我,只会杀宇文染,然后放过我。” “哦?就这个?”领头的感到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顾言月会说叫他放过宇文染。 “对,就这个。”顾言月点了点头,应道。 领头的说浅笑道:“我本以为你后悔了,会说要救那狗皇帝一命。毕竟你们再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 “怎么可能?我恨不得他立马就给我下地狱,正好现在去了,还能在阎王爷那里蹭一顿午饭。”顾言月抬头看着领头的,轻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都那样对我了,也就怨不得我对他那么狠了。” 顾言月那一笑让领头整个身子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果然惹谁都不要惹女人,毕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你就会被曾经的女人给这样卖掉了。 顾言月看他们是彻底相信了她说的话,就拿着手里的烤蛇肉又往上前走了几步,歪头朝着甜甜的笑道:“那不知现在各位大哥相信我了没有?愿不愿意尝尝我的手艺了?” 那群黑衣人都纷纷转头看向领头的那一个,直到他朝着他们做了一个手势,他们才从藏身的地方一跃而下。最先下来的那人一把子就把顾言月手上的烤蛇肉全给拿走了,其余的下来后,就往他那边去了。 顾言月就这样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们去抢夺那些抹了毒的烤蛇肉。 叫她没想到的是,这群黑衣人异常的有组织,完全不像是一个民间的散乱组织。 她刚把烤蛇肉拿出来的时候,她就听见了有人想要下来的动静了。因为领头的一句,结果那些人又乖乖的回去了。 第二次当她再问那些黑衣人愿不愿意尝尝她的手艺的时候,那些黑衣人的第一反应也是去看那个领头的。直到那个领头的给他们打了一个手势,他们才从自己藏身的地方出来的。 而且再看现在,虽然他们在争抢着那些烤蛇肉,但也是错中有序的。 这样一个民间组织,顾言月不敢保证,要是她跟宇文染带过来的那些侍从再一次对上他们,会不会跟上次一样,直接被他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但这次顾言月可以保证,只要他们都吃下了那些烤蛇肉,她就能让那些黑衣人们有去无回。 等那些黑衣人吃下了带毒的烤蛇肉不久,就有人出现了中毒的迹象。先是一口献血吐了出来,随后就直直的倒了下去,再也没了声息。 这要是一个有这种现况的还好,但是一连出现了几个,这就让领头的那个黑衣人不由怀疑起了顾言月,他凌厉的目光看向了顾言月,顾言月丝毫没有要畏惧的感觉,反而还朝着他挺了挺背,告诉他,自己并不怕他。 那个领头的黑衣人恶狠狠的开口:“是你干的?” 顾言月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撩拨一下自己的头发,才慢悠慢悠的走到了那个领头的黑衣人面前开了口:“就是我干的,怎么了?” 顾言月一副大大方方的模样,这叫领头那个黑衣人刚刚想好的说辞又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 领头的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言月,到现在他也没接受,自己竟然着了顾言月一个女人的陷阱,“刚刚的那些话也是在骗我们的?那个狗皇帝跟你感情好的很对吧?” 顾言月笑吟吟的走到了那个黑衣人的面前,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答对了,看来我的演技还是不错的。这要是放在现代,怎么着也能吊打那些小鲜肉了吧?说不定我还能拿个奥斯卡奖回家呢!” 顾言月跟领头的黑衣人说这些,他当然是不会懂的。顾言月也知道跟他说这些就是鸡同鸭讲。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在那个黑衣人的面前嘚瑟一下,毕竟那么多人,一下子全栽了她手上,这说出不得威风死她。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只见那黑衣人听完顾言月的话,就觉得一阵暴怒,挣扎着拿着刀要起来,扬言着要杀了顾言月。 顾言月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脸上还露出了戏谑的神色:“要不这样,我跟你打个赌吧。我数三秒,三秒过后你必死无疑,要是没死成,等你起来了,我就站在这样给你砍。”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对顾言月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自己说的话。 顾言月就这样冷眼的看着那个领头的黑衣人挣扎,在一旁不冷不淡的给他数着数,“三,二,一……” 顾言月的话音未落,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就在顾言月面前倒了下去。 顾言月径直越过了那些尸体,想要回到洞穴口去找宇文染,没想到一转身就撞了宇文染的身上,顾言月一抬头就看见了宇文染的蜜汁微笑,她当下就是心里一愣,她刚刚跟那群人的话,一定全被宇文染听见了:“阿染,你听我跟你解释……” 宇文染点了点头,顺着顾言月的话往下道:“嗯,我倒是很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那抛妻之人了,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小宫女就连皇后都可以牺牲了?” 顾言月连连后退几步,忙道:“我那些都是骗他们的,要不是我编出了这个故事,他们都不会相信我。要是他们不相信,现在也不可能全都倒在了地上。” 宇文染锲而不舍的追了上去:“那还请顾皇后下次编故事的时候,不要就只抹黑我一个人。要不是他们现在全都已经死透了,这要是被传出去了,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一定,一定,一定……”顾言月敷衍的应付着宇文染,推着宇文染往来的路上走去,“阿染,我们快快离开这片林子吧。要是我们比若若他们还要晚到了黔州,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这样还不简单。”说完宇文染就一把揽过了顾言月,随后带着她用轻功飞起来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重遇 对上顾言月惊讶的眼神,宇文染不轻不重的解释道,“你说的要快些到黔州,这是目前最快的方法。” “可是这样阿染你不会累吗?”顾言月向上望着宇文染,宇文染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加上他中的毒也才刚刚解了,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而且这两天都被困在了洞穴里面,能吃的东西也是屈指可数。顾言月很怕宇文染这样带着她出这片林子,体力会支撑不住。 “将你带出林子还是没有问题的。”宇文染带着顾言月沿着来时的路快速的穿过这片林子,“到时候出了这片林子,我们再想办法看怎么去黔州比较快些。” “如何去黔州比较快?”顾言月重复了一下宇文染说的话,低头想了想,又掐着手指算了算时间:“没准我们能等到若若和何公子,我在路上做了些记号。要是他们出发的早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出去了,应该能碰上他们。” “那我们就碰碰运气吧,看看老天爷会不会偏向我们一次。”宇文染回道,但是转念一想,顾言月刚刚不是还想着要怎么比秦若若他们先到黔州吗?这么这会子就想起了要怎么去搭他们的顺风车到黔州去了:“不过你刚刚不是还说要比秦小姐她们先到黔州吗?怎么这才刚过了一会儿,你就想着要怎么搭他们的顺风车了?” “这叫今时不同往日,刚刚我没有想到我们现下别说是没有马车了,就连马都没有。难不成真要靠一双脚走到黔州去了?”顾言月说,“那要是真的如此的话,等我们走到了黔州,那襄王也早就把黔州祸害的差不多了。” 好歹她跟宇文染在这林子里面快要待了有两天一夜的时间了,顾言月不会寄希望于那些马会好好的待在原地不会走动,等着宇文染和她出去的时候重新骑上它们。 宇文染听了顾言月的这个比喻,笑道:“那倒是有道理。” 出来的时候不比进来这杨树林的时候,要躲开那些跟在身后没完没了的黑衣人。宇文染很快就带着顾言月出了那片杨树林,重新回到了官道上。就跟顾言月想的一样,他们前天坐的马车还那两匹马早已经在官道上没有影子。 宇文染原本还想着要是那两匹还在原地等着的他跟顾言月的话,那他跟顾言月最迟明天晚上之前,肯定是能到达那黔州。好好的打襄王和黔州的州府,一个措手不及。 回到了官道上,宇文染就将顾言月重新放回了地上,跟她沿着杨树林的这一边慢慢朝着黔州的方向走去。 顾言月这一路走的并不安分,每隔一段时间,她就要宇文染爬上那杨树给她折一根杨树枝来,给秦若若和何方彦留下记号。宇文染叫顾言月就拿着一根他第一次给她折下来的杨树枝就好了,这样一路下去,也不用他走一段路就要飞到那树上去给顾言月折一根杨树枝下来。 不过顾言月嫌拿着杨树枝走路费劲,就把杨树枝塞给了宇文染拿着。但是宇文染一手已经拿着了两把剑,另一只手还要腾出来去牵顾言月,自然是拿不下那根杨树枝了。 也就任由了顾言月画完一根,就把它埋进了土里,顾名思义就是折下来还不久,没准再种回去。 宇文染看了之后,就吐槽道,这还不如拿着那根杨树枝一起走呢,现在这样给了它还能再生长的希望,结果一阵风来了,就把它给吹走了,岂不是更残忍?只不过这些话宇文染也只是敢在心里默默吐槽,不敢当着顾言月的面把这话给说出来。 可能是老天爷看他们这两次出远门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些,终于给了他们一次好运的机会。在宇文染和顾言月以为今天晚上又要露宿在这荒郊野外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顾言月顺着声音回头看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坐在马匹前面的秦若若府眼神,秦若若也看见了顾言月,她没想到她跟何方彦那么快就追上了顾言月和宇文染,不由喜道:“顾姐姐!” 只是这运气也只是给了一半,顾言月在看清身后只有秦若若和何方彦两人的时候,而且他们两个还是共骑一马。 在那一刻顾言月刚刚见到秦若若和何方彦的欣喜和若狂全都破灭了。 “顾姐姐,你们怎么还是在这里,马车和那两个侍卫呢?”何方彦堪堪在宇文染和顾言月前面拉住了马缰停了下来,秦若若见马停下,就迫不及待的让何方彦把她放了下去,站在顾言月面前问道,“是不是你们遇见了什么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顾言月给秦若若和刚下马的何方彦简单的概括了下她跟宇文染这几天发生的事,“简单来说就是我跟阿染醒过来后就被人突然袭击了,后面我跟阿染就跟那两个侍卫走散了。” 当然这期间顾言月还省下了不少的细节没讲,不过若是讲了,怕是讲到了天黑之后,顾言月都不一定能给秦若若完全讲完。 宇文染也看清了现在就何方彦和秦若若两人,不禁问道:“何公子,那些别院中驻守着的侍卫和宫女们呢?怎么就只见你跟何小姐两人?” 顾言月被宇文染那么一说,也才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禁往最坏的方向想去了,“该不会是我们一被你们送走,别院就遭受了袭击吧?” “的确如此。”秦若若点了点头,也跟顾言月说去了她跟宇文染被她们送走后,别院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你们走后不久“无主教”的人就找上了门来……” 秦若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言月打断了,她急切的问道:“那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什么伤?” 说完,没等秦若若回答,顾言月又将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个遍,看她身上没什么伤口,也还是不怎么放心,甚至还想去看看何方彦有没有受伤。还不是她还有理智在,怕是现在已经上去拽住了何方彦的衣服,将他也打量一遍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条件 顾言月将先烤好的第一串蛇肉递给了宇文染,让他先尝尝这蛇肉还有没有腥味。 宇文染接过蛇肉,一点一点的把它给吹凉后,才送入嘴中。第一口下去,宇文染就赞不绝口,“阿月!很好吃!这一点儿也吃不出是蛇肉,要不是这条蛇还是我杀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别的好吃的肉呢!你也尝尝?” 说着宇文染就把手里的蛇肉串递给了顾言月,顾言月虽然说是敢烤蛇肉了,但是这不意味着她敢吃蛇肉了。她摇了摇头,拿起她串好的蘑菇,示意宇文染她还有蘑菇可以吃,是坚决不会吃一口那些蘑菇的。 顾言月给宇文染烤好了一些蛇肉串之后,又拿起来了她用毒蘑菇磨成的汁,把它涂抹在了蛇肉串上。 宇文染看着顾言月拿起了用毒蘑菇磨成的汁往蛇肉上抹,以为是顾言月拿错了汁,赶忙道:“阿月,你是不是涂错了?那是有毒啊!” 顾言月摇了摇头,继续拿着那个毒蘑菇的汁往蛇肉上抹着,而且一边抹还一边的把烤蛇肉的香气往洞穴口吹去。 宇文染顿就明白了顾言月为什么要拿毒蘑菇的汁去涂那个蛇肉,是为了诱惑在洞穴外守着的黑衣人。 就算是是顾言月不对着蛇肉往洞穴外吹气,那洞穴外围着的黑衣人也早就已经闻到了那烤蛇肉散发出来的香气了。 浓郁的肉香混进了寒风,在宽阔的洞穴里面荡开,也悄无声息地飘出了洞穴,叫外面围着的黑衣人们闻了个真切。 洞穴外面,黑衣人的领头此刻的脸色已黑得如同锅底,“那狗皇帝和他的那个皇后究竟搞得什么名堂?” 他身旁的一位黑衣人皱紧了眉:“这是当真狂妄到了这个地步,把我们外面围着的这些人都当摆设了吗?” 那个黑衣人旁边的接着他的话往下道:“是啊!兄弟几个在这儿外面守了那么久,昨天晚上更是在这片林子里面找了他们一晚上。他们盗号,丝毫没有担忧的心情,此刻还能在那个破洞穴里面吃香的喝辣的。” 领头左边的黑衣人看着全无防备的洞穴,低声道:“首领你看现在那狗皇帝和他的皇后正在洞穴里面吃香喝辣,肯定是察觉不到这外面已经围满了人,若是我们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冲出去,说不定——” “不知道你是有什么能耐,能解的了那洞穴门口的机关?”领头的扫了他一眼,寒声讽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此刻冲进去他们全无防备吗?问题是我们现在连洞穴口的第一道机关都解不开来,我们怎么能进的去?” 那黑衣人一滞,忽然回过神来,忙闭上嘴。 他们今天早上找到这处洞穴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要进去一举把那狗皇帝和他的皇后一把子给杀了,这刚好荒郊野岭的,还方便了他们抛尸。 没想到他们那么急躁,竟然在洞穴门口按了那么多的机关。他们中间哪里有懂机关术的人在啊,就只好你看我,我看你的。 但既然他们进不去,等着狗皇帝带着他的皇后出来总可以吧。只要他们出来的,围在洞穴外面的人就会上去把他们给解决了。 毕竟那狗皇帝和他的皇后被他们追击的时候,身上可是什么也没带。他们不信,那狗皇帝和他的皇后能不吃不喝的在那洞穴里面待上几天。 结果事实证明,这不吃不喝的只有他们,而在洞穴里面的狗皇帝和他的皇后早就已经开始了吃香的喝辣的了,馋的他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就当他们以为宇文染和顾言月还能在洞穴里面再待个四五天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咔嚓”一声的声音,把他们困在外面进不去的那个机关突然打开了。 还没等他们有所行为,就从里面走出来个女子,这一看就知道是那狗皇帝的皇后。 只见顾言月手里拿着抹了毒蘑菇汁烤的蛇肉,施施然的从洞穴里面走了出来,隔着远远的就给那些黑衣人行了个礼,“各位大哥想来也是在外面守了许久饿了吧?正好我刚刚做了点烤肉,不知道各位大哥能不能赏我个面子,尝一尝我的手艺?” 有实在是饿的发晕了的黑衣人,一听顾言月是来给他们送吃的来了,就立马想要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去找顾言月。但却被那领头的黑衣人拦了下来,他给了他们稍安勿躁的眼神,就冲着顾言月开口道:“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那狗皇帝的妻子,也是当今的皇后吧?” “那按理说,我们要杀狗皇帝,你应该跟我们是敌人才对。而且上次我们去刺杀狗皇帝的时候,不就是你替他挡了两刀,才没叫他受一点伤的吗?这时候你却背着他来给我们送东西,怎么看都是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样吧?” 顾言月早就料到了他们会不相信自己,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手帕,吸了吸鼻子,发挥了出了她毕生的演技,“是啊,我是替他挡了两刀。可是我没想到他不是个东西啊!我替他挡完刀之后,那个王八蛋竟然当天晚上就找了我身边伺候的宫女,宠幸了她。丝毫不顾我自己还在鬼门关里面的皇后!” “而且这次他带着重伤还未愈的我从别院里面逃出来,就是为了要给那个小宫女博出一条生路来。既然,他已经不仁了,也别怪我不义了。大哥,我知道你们都想要杀了他,他现在已经被我打晕在了洞穴里面,说什么也不会逃了。那这样,你们先吃饱了来,再进去一刀杀了他,好让那个狼心狗肺的死男人下地狱去!” 顾言月看那些黑衣人将她的话都信了个七七八八,就话锋一转,跟他们谈起了条件:“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要大哥你们答应我。” 听到这里,领头的就知道顾言月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让他们杀了宇文染,肯定是要他们跟她交换什么,才肯把宇文染给交出来,“说吧,什么条件?”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小小乞丐 “没事没事没事。”秦若若一连说了三次“没事”,她没想到顾言月竟然会对这件事情的反应那么大,忙宽慰道:“我跟方彦还有别院里面的那些宫女和侍卫们都没有事,是我们把黑衣人打了个落花流水。要不是因为我跟方彦没有注意到,也不会被其中一个给偷跑了出去。” “顾姐姐,你们会遭遇突袭,应该就是跟我们昨日不小心放走的那一个黑衣人有关。”秦若若说到这里有些自责道:“要是我跟方彦再细心一点,也绝不会就这样放走了他,叫他回去向其他的人通风报信了。” “这事不怪你们,若不是有你跟何公子,怕是那晚我跟阿染也不一定能逃的掉。”顾言月看出了秦若若自责的情绪,劝道,“而且那些“无主教”的人早就已经蹲在了别院外面应该不久了,要对我们下手肯定也都是早晚的事,毕竟他们连毒都已经下了。” 秦若若说起“通风报信”,这倒是提醒了宇文染,虽然今天早上的那些黑衣人都被顾言月拿着抹了毒的烤蛇肉给放倒下了,但是也不排除会出现秦若若和何方彦那晚的情况。 宇文染一把子扯下了自己腰上的令牌,递给了何方彦,对着他郑重其事的道:“何公子,我有件事要拜托你。这件事现在除了你,恐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办的到了。” 何方彦被宇文染突然的这一出弄得紧张起来了,再一看宇文染递给他的东西,是代表皇帝身份的令牌,顿时就觉得宇文染说的这个任务不简单,不禁咽了口口水,等待着宇文染的后话。 宇文染接着刚刚到往下道:“我想要你骑马带着我令牌到黔州隔壁的徐州去调集军队,我觉得后面“无主教”肯定还会有些行动的。黔州城的守卫向来薄弱,加上我们这次从京城中带来的侍卫不多,后面对上他们,肯定还要吃亏的。” “是,在下定不会辜负陛下所托!”说完,何方彦就侧身上了马,朝着宇文染他们行了一礼过后,就打着马走了。 “何公子带着唯一的马走了,那我们现在就只能走着去黔州了?”顾言月看着不一会儿就骑着马没影了的何方彦,问出了一个答案就在眼前的问题。 “对,不过我们不能这般大摇大摆的走去黔州。”宇文染道,说着他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撕了,又走到了旁边的杨树林那边挖了些泥巴,抹在了自己的身上和脸上,然后回头对着顾言月和秦若若道:“我们扮成乞丐去走去黔州。” 见宇文染都做了表率了,顾言月和秦若若也动手将自己的衣服撕了几块,学着宇文染的样子也朝着脸上和身上抹了不少的泥巴。 等他们三个都把自己抹的脏的认不出来彼此是谁的时候,才朝着黔州城的方向走去。到了晚上,他们也只是在杨树林里面随意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后又接着赶路了。 他们快要走到黔州边界的时候,就看见了有人设了关卡在那里挡路,顾言月的记忆极好,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领头的就是之前带着人来突袭她跟宇文染的“无主教”的首领——吴梭。看那个架势想来也是再找他们,但是这又是去黔州城唯一的一条路。 宇文染把顾言月和秦若若拉到了一边,对着她们嘱咐道:“现在我们身上那么脏,而且又糊了脸,说什么他们也认不出我们来。我们就待会过关卡的时候低着头走,不要抬头看他们就好了。”看见秦若若和顾言月点头过后,宇文染才带着她们过去了关卡那边。 那边守着的人看见他们三个一副乞丐的模样,看见就晦气,不想要检查就想放着他们过去了。宇文染三人全程都是低着头的,见他们不打算仔细检查他们就放他们过去的时候,他们才感到心中一阵窃喜。还没开心一会儿,就在身后听见有人道。 “等一下!” 宇文染他们刚要走的脚步突然一顿,宇文染回过身去看见了吴梭带着人朝宇文染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宇文染怕顾言月和秦若若两个回答他,会露出馅来,于是宇文染就抢先一步开了口,“不知道各位军爷把我们拦下来是有什么事吗?”宇文染特意把声音压的又沉又哑的,一听上去就跟他原来的声音扯不上什么太大的关系。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乞丐?”吴梭怎么看都觉得这三个乞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迟迟不敢确定而已,毕竟他真的不敢想象,宇文染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会扮成乞丐,“这里可是去往黔州的路,难道你们不知道黔州现在一次大旱已经开始闹饥荒了吗?就算是你们去了,也只是换个地方饿肚子。说不准在那黔州,你们死的还更快。” 宇文染听了,面露为难之色:“可是我听说那黔州有朝廷派下来的粮食,黔州百姓已经能够吃的上饭了,所以我才带着我夫人跟我妹妹一路乞讨,打算去黔州寻个活路。” “放屁!”吴梭偏头骂了一声,“那些粮食全被上面来的人私吞了,若是你们想要寻活路的话,就别去那黔州。去了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宇文染惋谢了吴梭的好意,说自己在黔州还有亲戚在,说什么也要去看看那个亲戚现在是否还安好。 吴梭见拦不住宇文染三人要去黔州送死,便也不继续拦着了,叫人重新给他们放了行。 只是在他要转身的时候,突然看见了秦若若的指甲。那指甲干净的和手白皙的就跟个养在闺阁中的小姐一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是沿街乞讨的那些乞丐。 吴梭一把子抓住了秦若若的手,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宇文染见吴梭已经起了怀疑之心,可是现在跟他硬碰硬肯定是不行,毕竟秦若若还在他手上,只好跟他装傻道:“军爷,我不太能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是一个小小的乞丐啊,哪里是什么人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身份暴露 “不对吧?”吴梭举着秦若若的手给宇文染和顾言月看,冷声道:“若是你们是乞丐的话,这手说什么也是不可能会这般白皙,指甲里面也不会像这样干干净净。” 见宇文染他们没有说话,吴梭又自顾自己的说了下去,“而且我刚刚已经提醒过你们了,黔州大旱没有粮食,你们还要往黔州去,这怎么看也是不正常的。像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去黔州的人,我还真知道一个。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就是我猜的那些人吧?” 宇文染没想到吴梭会观察的那么仔细,他和顾言月还有秦若若把全身上下的地方都顾及到了。把自己一身都弄得邋邋遢遢,就是唯独忘记了要处理一下手和指甲,这才给了吴梭猜测他们身份的机会。 “军爷,你这到底是在说的是什么啊?” 宇文染飞快的转动了脑子,觉得自己装糊涂就是现下最好的办法,要是真的蒙混过关了,就是老天爷眷顾他们了。 “我们本来是徐州的人家,家里做了点小生意,平时起居都有人伺候。我们之所以会去黔州城也是因为知道了黔州大旱,想要带着粮食去黔州救一下急,只是没想到来的路上带的东西竟然全都被土匪给打劫走了。他们连我们身上的衣服首饰都不放过。” “东西被劫过后,我们想就此打道回府。可是我这夫人和她妹妹的娘家人都还在黔州呢。军爷你说什么我也不能丢下老丈人不管吧?” “你倒是个好女婿?”吴梭突然对着宇文染笑了笑,那笑可不是那种平常的笑,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对上宇文染的那一刻,这叫宇文染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宇文染搓了搓手,把头低了下去,掩盖了自己的眼神中的那些冷厉,尽量装出了那种害怕的感觉:“对,毕竟他们把女儿嫁给了我,我说什么也是要对他们负责的嘛。” “我倒是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娘家人竟然是黔州的。”吴梭抓着秦若若的手不断的收力,抓的秦若若的眉头紧皱,真是太疼了。但吴梭好像察觉不到似的,还在不断的加重抓着秦若若手的力气,对着宇文染道:“陛下,你要是再装下去,我可就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对这个小娘子做出什么事来了。” 宇文染一听,就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彻底的暴露了,抬头看向吴梭,脸上里全是冷厉的神色:“你放开她,朕知道你想杀的人是朕,她只是随行的一个大夫而已。” “陛下要是想让这位小娘子无事的话,怎么着也点拿出点诚意来吧?”吴梭也还只是在猜测的阶段,本来是打着试试能不能把宇文染给炸出来的心态,才抓了这个小娘子,没想到一试就炸了出来,可见这个小娘子对他们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存在。 宇文染先给了顾言月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然后就朝着吴梭和秦若若的方向走了几步,双手举了起来,问道:“你说要朕做什么,朕都一一照做,不过对应的条件就是你放了你手上的人,不要伤害那些无辜之人。” 吴梭点了点头,同意了宇文染的这个建议,“我本来的目标就是你,只要你乖乖过来,我就立马放了我手上的这个小娘子,而且我发誓也绝对不会对你的皇后下手,你看怎么样?” “好。”宇文染一口应下,然后大步朝着吴梭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吴梭果然说话算话,在宇文染走过然后被吴梭身后的人一把按在了地上的那一刻,吴梭就依言放了秦若若。宇文染给可秦若若一个眼神,叫她赶紧跑到顾言月那边去。 秦若若看了宇文染一眼,要不是自己那么不小心,露出了手和指甲,宇文染也不可能会被“无主教”的人威胁,直到顾言月出声催促她的时候,秦若若才动了动脚,往顾言月那边去了。 吴梭在听见顾言月喊秦若若的那一刻,对着宇文染低声笑了出来,“你看你过来换那个小娘子的时候,你的皇后没有担心。反倒是那个小娘子现在已经都安全了,她还在担心着我们会不会重新把她抓回来。你这皇后对那个小娘子的关心都比对你这个做夫君的多。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是少见了的。” 他本是想刺激刺激宇文染,谁知宇文染一脸无所谓的开了口:“那个大夫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顾言月在秦若若过来的那一刻,朝着宇文染比了个手势,就牵着秦若若往黔州的那个方向跑了。 看到这一幕吴梭笑得更开心了,“陛下,你这皇后怎么回事啊?怎么现在还带着那个小娘子跑了,而且跑的还是极快,连头都不愿意回一下,再继续看一看你。看来你这个夫君在她心里真的位置不怎么样啊。” “首领大人怕是不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这个道理。”宇文染依旧是声音没什么起伏的开了口,“这事我不怪她,只能怪自己运气背。” 宇文染看着顾言月和秦若若府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吴梭并不急着要杀他。可能是以为他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就算是长了翅膀也是插翅难逃的,所以才对他的警惕性降了下。甚至还有闲工夫跟他聊聊天,只不过一个是站着的,一个是被人按在了地上的。 宇文染也是巴不得这吴梭能跟他多聊一会儿,好给顾言月和秦若若争取到足够多的逃跑时间。等吴梭跟他聊的累了,宇文染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顾言月跟秦若若应该也跑的差不多了吧。 于是宇文染突然发力,把按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黑衣人全都震了开来,然后宇文染因为这次没有带上顾言月一起,所以充分的发挥出了自己轻功的实力,很快就将那群黑衣人甩在了了身后。 只是还有几十个轻功也是不差的黑衣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第二百五十七章 跳崖 宇文染朝着背后看了一眼,发现还有不少的黑衣人跟在他的身后,但是他现在又急于去找顾言月,怕晚了顾言月会突然带着秦若若调转头来,又跑回来救他。 宇文染按着顾言月一路留给他的记号跟了过去,他现在只能祈祷那些黑衣人的体力不如自己,自己总会把他们甩掉的那一刻的。 宇文染在第三次回头看的时候,就发现身后原本跟着的那些黑衣人也早已经没了身影。 于是脚尖一点,更快的顺着顾言月留给他的方向越了过去。不一会儿就赶上了顾言月和秦若若。 顾言月带着秦若若跑了不少的时间,再加上平日里因为缺乏了锻炼,所以现在已经是累的不轻了。正在一棵树下稍作休息,打算也等一等宇文染追上来。 刚刚秦若若被吴梭抓住的那一刻,宇文染就已经想好了待会的对策,并在去换秦若若之前小声的告知给了顾言月。 在外人面前看起来,宇文染只是跟顾言月在做最后的告别。只有顾言月知道,宇文染那是再跟她说自己的计划。 所以在宇文染换回了秦若若后,顾言月首要担心的不是宇文染,而是秦若若。 这就是要给那些“无主教”一些错觉,叫他们觉得她跟宇文染其实是不合来着。 宇文染赶上来的时候,顾言月跟秦若若也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宇文染落地的那一刻,只顾得上跟她们说一句,“快跑!”就牵着顾言月往前跑去了。 顾言月看见宇文染赶上来而且身后还没有跟着那群讨厌的“无主教”的那一刻还有些欣喜,但是被宇文染这突然的一出弄得没有头脑,在仓促间抓住了秦若若的手腕,带着她一齐向前跑去。 “阿染……怎么了……”顾言月一边跑,一边喘着问宇文染,“突然跑……跑那么快干什么?” 宇文染因为有秦若若在,不能带着顾言月用轻功赶路,只能靠跑着了,此刻被顾言月问了,就说出了实情,““无主教”在后头集结了不少的人马,正在往这边赶,若是我们跑的慢了,怕是都会没命。” 宇文染可能是天生属乌鸦的,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后头有人喊到,“快停下!你们已经跑不掉了!若是此刻停下,我们还考虑给你们留下一具全尸。” 宇文染见那群黑衣人那么快就追了上来,带着顾言月和秦若若换了一个方向跑去,想要接着地势看你能不能甩掉身后的那群黑衣人 但事实证明,宇文染的运气也着实是不好,刚刚转向的时候那么多条的路,结果硬生生被他选到了一处绝路。 宇文染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悬崖,不得不带着顾言月和秦若若停了下来,一时间竟是进退都不得。 但正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这老天爷也没让宇文染他们太过倒霉,等那些黑衣人也跟着他们一同停了下来的时候,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顾言月他们顺着方向抬头去看,发现这打马领头的正是何方彦,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何方彦带着援军赶了过来。 随着何方的一声厉喝:“杀!”跟在何方彦的那对徐州守卫军便拿着自己的武器去跟“无主教”的那群黑衣人厮打在了一起。 宇文染为了好好扮个乞丐,不会被看破,甚至连自己的佩剑都没带上,只是身上带了把能够防身的匕首。至于自己的佩剑就随处找了一个地方安置好了,做好了记号。打算等着从黔州会京城的时候,再到那处去取他的佩剑。 现在这会要混战,没个趁手些武器的时候,宇文染才知道自己不带着佩剑一起赶路是件多么错误的决定。 宇文染一把子把拿着大刀朝着自己冲过来的黑衣人踢翻在了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匕首,干净利索的往他心口处一刺,那个黑衣人连挣扎没能挣扎两下,就这样死了。 在他死后,宇文染就捡起了他的那把大刀,跟剩下的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顾姐姐,小心!”宇文染正专心的对付眼前的那个黑衣人,就听到身后秦若若的一声呼喊,宇文染踢翻了那个黑衣人,转身一看,发现有个拿着大刀的黑衣人正朝着手无寸铁的顾言月砍了过去。 当下宇文染就冲了过去,一把子挡下了那个黑衣人的要朝顾言月砍下去的大刀。因为惯性,他止不住的朝着后面倒退了几步,一不留神就退到了悬崖边上,脚下一滑,就直直的摔了下去。 顾言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差点就要被吓晕了过去,她一路小跑到了悬崖边上,发现宇文染还没有完全的掉下去,他用那把刀插在了悬崖的石头缝上,现在正挂在了悬崖的边上,整个身子都悬了下去。单靠她跟秦若若的力气,肯定是不足够把宇文染从悬崖上拉上来的。 顾言月朝着悬崖往下望去,发现底下竟然是一道还没有结上冰的河流,这也算是老天对她跟宇文染的另一种的眷顾,顾言月回头对着同样因为宇文染“坠崖”而一道跑过来的秦若若道:“若若,我待会跟阿染从这一处跳下去,然后我们到时候黔州的城门口见。” 说完顾言月就没有去管秦若若跟她说的那些话,只是看向了宇文染,问道:“阿染,你相信我吗?” 宇文染因为单靠着一只手抓着拿把刀,现在手已经开始渐渐的麻了,只能艰难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肯定是相信顾言月的。 然后就听顾言月说,“待会我数一二三,然后我们就一起往下跳,一,二,三!” 在顾言月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就直直的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宇文染也在同一时刻松开了一直握着那把刀的手,跟着顾言月一起从这悬崖上跳了下去。 秦若若就这样在悬崖边看着顾言月和宇文染一前一后的从这儿悬崖上跳了下去,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面。 第二百五十八章 回宫 何方彦在跟着徐州守卫军解决完那些“无主教”的人过后,发现那边已经不见了宇文染跟顾言月的身影了,就只剩下一个秦若若坐在悬崖边上失神的看着下面,久久没有回神。 何方彦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揽住了秦若若,将她带离了悬崖边上那一处的危险位置,才开口问道:“若若,陛下和娘娘呢?” 秦若若下意识的抓住了何方彦的衣袖,在他怀里喃喃的道:“顾姐姐跟着陛下跳下了悬崖,顾姐姐说要跟我们在黔州城的门口汇合,可是方彦那可是悬崖啊!顾姐姐和陛下跳下去了会不会……”说到最后,秦若若已经泣不成声了,躲在了何方彦府怀里哭了起来。 何方彦安抚的在秦若若的后背上拍了拍,宽慰道:“既然皇后娘娘敢带着陛下从这里跳下去,那自然是会有十足的把握。我们现在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要快些赶路到黔州,这样好跟皇后娘娘她们早日汇合上。” 说完,何方彦就一把抱住了秦若若,将她放在了马上,然后带着徐州守卫军一道打马朝着黔州城的方向去了。 顾言月跟宇文染掉下悬崖后,正好一起掉进了悬崖下面的那个河里面。周围水声缭绕不绝,周遭又湿又冷,顾言月在天旋地转中醒来来,一睁眼,没等看清周围环境,先把肚子里面刚刚不小心吸进去的水通通吐了出来。 宇文染的情况比顾言月的来说,相对要好上许多,至少宇文染现在还是能走能跳的,他扶住了顾言月的肩膀,把一片盛着水的叶子递到她嘴边:“先漱一漱口。” 顾言月现在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看人都是带着重影,四肢像刚刚被拆卸过又重组上的,动弹一下都困难,被宇文染灌了几口水下去,才慢慢缓过一口气,认出了她身边的人。 “阿染,”顾言月有气无力地说,“你看我们运气真好,从悬崖掉下来都没死成……” “我们运气是不错,这里应该就是黔州城的下面的那道河流,只要沿着这里上去,只要半天就能到黔州城了。”宇文染在刚刚顾言月还在昏睡的时候,就已经出去把这周边的地势都摸透了,只要等待会顾言月休息好了,他就带着顾言月赶路。 顾言月一听自己阴差阳错的竟然跟宇文染省下了那么多的路程,顿时就满血复活了过来。从宇文染的怀里站了起来,反过来催促宇文染道:“阿染!快走!我们要快些到黔州!” 宇文染无奈,只得起身依着顾言月,带着顾言月出了他们歇身的那处山洞,沿着他刚刚探好的路往黔州城的方向去了。 可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她这次跟宇文染摔下悬崖,没有缺胳膊断腿的,甚至连头晕眼花都是暂时的,但是老天爷可能是看他们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后面就对他们无比的眷顾。 他们赶到黔州城的时候,秦若若和何方彦刚好也带着徐州的守卫军刚刚到了这黔州城外不久,甚至连马都还没下,宇文染就带着顾言月从下面走了上来。秦若若看顾言月和宇文染果真没什么事,当下就立马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宇文染带着顾言月他们进城的时候,也是一片顺利的。襄王一听宇文染亲自来了黔州,带着城中的百姓的一道在城门口迎接宇文染和顾言月他们。 宇文染带着顾言月进城的时候发现,这黔州根本不像是姚锦乐和自己暗卫传回来的那般。只见黔州城内一片祥和,他一路带着顾言月往州府的府上走去的时候,还能听到那些百姓们对襄王的夸赞,说是全都是因为襄王救灾有功,才有今天宇文染看到的黔州城。 宇文染和顾言月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要是就姚锦乐一人说的话还好,还能说是姚锦乐陷害于襄王,可是就连宇文染派来黔州的暗卫都说了黔州城的情况跟姚锦乐说的并无二致,甚至还可能是比姚锦乐所说的还要在严重一二分。 襄王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里面,就完成了黔州城的救灾,这说什么这其中都是有诈的。 顾言月一到了州府的府上,就钻进了房间里面说是要好好的把身上的那些味道都洗干净。等顾言月在房间里面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再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间,已然已经全部打扮好了,就连头上梳着的发髻都是未出阁的少女梳着的。 宇文染还没来得及问顾言月梳着这个发髻出门要是干什么,就见顾言月已经从这个院子里面跑了出去。 顾言月梳这个头发和打扮的那么好看出门,肯定是有什么事出门。 她约上了秦若若,一起出了州府的府上,装扮成是因为仰慕襄王所以才跟着宇文染一同来了这黔州的贵家小姐。顾言月在这里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社交能力,带着秦若若一路从城东聊到了城西。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顾言月口干舌燥之前,终于从一个无家无口的流浪汉的口中知道了黔州现在如此和谐的真相。 原来在宇文染和顾言月来到黔州之前,襄王就带着自己从京城中带过来的那些侍卫挨家挨户的上门去威胁这些黔州的百姓们,叫他们一定要在宇文染到黔州城的时候大大的在宇文染面前赞美他救灾一事,完成的到底是如何如何的好。 答应了就给这家送一袋大米和一袋小米,若是不答应的,就用家里老小的性命来威胁他们答应。所以才有了宇文染跟顾言月他们进城时候看见的那个情景。 顾言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又给了那个流浪汉一些银钱,叫他带着这些钱也好去买一些粮食。就带着秦若若回了州府的府上去找宇文染说清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为有那个流浪汉的作证,宇文染很快就定了襄王的罪,打算不日启程回京城后,再对襄王在黔州的所作所为进行处置。 后来这黔州城的救灾一事就转交到了姚锦乐的手上,宇文染跟顾言月在这儿黔州里留了十几日,见在姚锦乐的指挥下,黔州城已经慢慢的步入正轨了,也就把回京的计划提上了日程,终于在正月前赶回了宫中。 第二百五十九章 意有所指 宇文染在回到宫中的第二次上朝的时候,就当着朝臣的面宣布了襄王在黔州的所作所为,罚了襄王一年的俸禄,作为救灾的银子不日将送往黔州。并且还禁足了襄王三个月,叫他在襄王府里面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在黔州的所作所为。 黔州原本的州府,因为救灾松懈,不帮着朝廷命官姚锦乐一同救助灾民。反倒是怂恿襄王扣押下救灾的粮食,再以高价卖给那些富商们,借着国难发财,其罪当诛,不日即将示众斩首。 这襄王和贺书寰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无主教”一事,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襄王和贺书寰和襄王干下的,到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宇文染回宫后不久,就想起来现在还在伽蓝寺“祈福”的太后,既然这襄王已经认下了他做黔州的所作所为都是真的,而且也被他下令处罚了。宇文染再也没有借口继续把太后关在伽蓝寺了。 于是就自己亲自去了伽蓝寺把太后从那里接了回来,并且还给太后毕恭毕敬的赔了罪,一套行程下来诚意满满。 “朕来给母后请罪了。”宇文染一进伽蓝寺里面就先给太后行了个礼,姿态什么的都放的极低,“朕不该在去黔州把母后强制的关在在伽蓝寺内,这是朕知道要是朕不这样做,想来母后肯定会阻止朕黔州的。所以为了黔州的百姓,朕不得不这样做。” 太后也早已经是知道了这几日朝堂上发生的事,襄王已经认下了自己在黔州的所作所为,这件事也的的确确是太后有错在先,要不是因为她一味的在宇文染面前为襄王开脱,宇文染也是不可能会把她强制的关在伽蓝寺内。 况且现在宇文染已经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了,主动揽过了“罪名”,太后就算是心里再不怎么服气,也只能顺着宇文染给的台阶乖乖的走了下来,“无事,哀家知道哀家现在已经老了,做事难免会有些糊涂。哀家还要谢谢皇帝你这次不跟哀家一般计较,怎么反过来你反倒是先向哀家请起了罪呢?” 太后亲自上前去扶起了宇文染,又跟宇文染说了些自己违心的话,才在宇文染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等太后重新回到了慈溪宫的时候,这事也就彻底翻了篇了。 到了正月里,这忙的事情也就不是一星半点了。宇文染跟顾言月出发前去黔州的时候刚好是过年前,太后在宇文染和顾言月出发前就被留在了伽蓝寺里面,宫中的皇上,皇后和太后一个也不在。留下的只有宇文染后宫的那些嫔妃们,所以这一个年可谓是皇宫里有史以来过过的最冷清的年了, 现在宇文染和顾言月赶在正月十五之前回来了,太后也被宇文染从伽蓝寺里面接回了宫中,这元宵宴说什么也得大办一场。 太后瞄准了这一宴会的时机,这才刚回了宫中就忍不住搞起了事情,她暗中联系上了镇北侯府的嫡女——柳烟烟。 先前在宇文染还没有娶顾言月当皇后的时候,她就曾经放言过,说是日后一定要当宇文染的皇后。 就算是后面宇文染娶了顾言月当了皇后,她也一直希望着哪天顾言月犯下什么错了,能被剥夺了那皇后之位,自己也还是有机会的。 就这样一直等啊等啊等的,柳烟烟一直等到了现在也还没有嫁人。这要是放到了现代,肯定就是宇文染不折不扣的迷妹。 太后想要联系上她,无非就是为了能在后宫中制衡住顾言月。 她打算跟柳烟烟联一次手,这柳烟烟最在乎的不外是宇文染的皇后之位,她也是为了这个才这些年都没有嫁人。 她认为自己的身份只有那皇后之位才配的上,对于宇文染后宫嫔妃的位置是一个也是瞧不上的。 元宵宴前的三四天,太后特意让人多备了一份帖子。 叫镇北侯府来宫中赴宴的时候,请务必一定要把柳烟烟也一起带上。 柳烟烟因为年过十八了却迟迟不肯嫁人,这一出门就会遭受那些流言蜚语,而且镇北侯府的人每次出门带上柳烟烟一道,指不定在背后不知道怎么被人议论。 久而久之,她们出门就再也不想带上柳烟烟了,柳烟烟也就已经连着一年没有出现在京城众人的眼中了。 就当是京城些众人以为她终于是嫁人的时候,她跟着镇北侯府的人一同出现在了元宵宴上。 而且太后一来,就把她叫了上去。在自己的身边叫太监们添了一个位置,叫柳烟烟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再看看柳烟烟脸上止不住的那种得意洋洋的神色,怎么看都觉得太后把柳烟烟喊到上面去坐不对劲。 宇文染带着顾言月是在宴会开始前一点才走进了大殿中,宇文染一进来的时候,大殿上的朝臣就纷纷起了身,朝着宇文染和顾言月行礼,异口同声道:“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宇文染一边带着顾言月往上首走去,一边抬了一下自己的手,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道:“都起来吧,今日是家宴,” 站在太后旁边的柳烟烟在宇文染带着顾言月进来的那一刻,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宇文染了。 那炽热的目光,毫不掩盖的注视在宇文染身上。宇文染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只是碍于她站在太后身边不好发作,就任由柳烟烟去了。 宴会到一半的时候,太后看着柳烟烟突然开口道:“这烟烟倒是孝顺,而且还是个贤良淑德的性子,若是能长久的留在宫里陪着哀家就好了。” 太后这话一出,下面的人渐渐收了声,全场一片寂静。 这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太后若是想要柳烟烟长久的留在宫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柳烟烟进宫当嫔妃,那这样岂不是就要逼着宇文染纳柳烟烟为妃了? 宇文染像是没听明白太后话里的意思,放下了手里的拿着的酒杯,装傻道:“既然母后喜欢柳小姐陪在身边,那朕就给柳小姐一个特权,让她能够随时随地的进出宫中,母后看这样可好?” 第二百六十章 柳烟烟亲自下厨? 宇文染此话一出,柳烟烟原本脸上还洋溢着的笑容,顿时就沉了下去,整个人变得死气沉沉,眼神不解的望向宇文染。 太后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除非宇文染是个傻子,不然他是说什么都不可能不知道太后说那些话的意思的。 宇文染当着满堂朝臣和那些贵家夫人和小姐的面说出这些话来,分明就是不想将她纳入后宫的意思。 坐在柳烟烟旁边的太后自然也是看到了柳烟烟神色的变化,她咳嗽了几声,想借此来提醒一下柳烟烟,让她认清楚场合。 心里却是对柳艳艳看不上的,要不是看中了柳烟烟迷恋宇文染而且镇北侯府的实力也是不错的,找她来制衡顾言月是个不二的选择。虽然人蠢是一回事,但是也胜在了她听话,是个省心的存在。 柳烟烟听到了太后的提示,立马坐直了身子,重新换了一副笑容挂在脸上。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有太后帮着她撑腰。而且太后也说了,她看不惯顾言月的作风,自己才是她心目中儿媳妇的第一人选。只要她进了宫中,她就会帮她一起对付顾言月,好让她成功登上皇后的位置。 太后继续出来打圆场,“柳小姐听说皇帝刚刚从黔州救灾回来,特意亲自炖了一碗鸡汤,想要给皇帝补补身子。” 说着,太后就叫人去把柳烟烟做的鸡汤从御膳房那里端了上来。 这前面顾言月不管太后是如何如何夸赞那柳烟烟,毕竟宇文染不是个贪图美色之人,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就因为太后就把人给纳进后宫了。 可是太后这又是夸赞,又是帮着那柳烟烟给宇文染送汤的,而且还说是看宇文染刚刚从黔州救灾回来,特意给他炖了一碗鸡汤,要给他补补。 当着她这个皇后正宫娘娘的面都敢这么说了,这都还没进宫呢,就把自己当成是宇文染的女人来了? 一看就是早就准备了有这个环节的,说是要去御膳房端鸡汤,结果刚刚才下去,转眼就端着鸡汤上来了。怎么是太后宫里的小太监学会飞了,还是学会瞬移了? 鸡汤被端上来的那一刻,太监就为宇文染揭开了盖在上面的盖子,一阵扑鼻的香气迎了过来。纵使是宇文染吃惯了顾言月做的吃食,也对这碗鸡汤感到了一点惊喜。 他原本还以为柳烟烟这个大小姐做出来的鸡汤肯定味道是不怎么好喝的,毕竟不是每个小姐都像他家阿月一样,什么都会。 就算是闻起来的味道香,但是味道一定没有顾言月做的好喝,而且还是别的女人做的,这让宇文染的食欲顿时就下去了。 太后见鸡汤端上来后,宇文染迟迟没有动汤勺,还以为是宇文染担心这碗鸡汤的味道不好喝,忙道:“皇帝不打算尝尝吗?好歹也是柳小姐的一片心意,她做出来后,先给哀家尝了一碗,这可比宫中的御厨做的要好喝多了。” 太后都那么说了,宇文染只好勉为其难的拿起了一旁的汤勺,想要尝一口敷衍应付一下太后就好了。只是一口下去,,汤味醇厚,,舌舔唇边回味无穷,这味道就跟顾言月做的差不多。只是可能是火候掌握的不怎么好,炖的没有顾言月的鲜美。 宇文染喝了一口后,就把剩下的一起喝了。这鸡汤味道一尝就知道不是柳烟烟本人做的,看样子这做法和味道都应该是顾言月在宫外开的那家酒楼做的。 宇文染放下碗的时候,不禁冷笑一声。这柳烟烟也是,不会做饭还要装出一副会做饭的模样来,出去买鸡汤也不调查调查到底是谁开的,买到了顾言月开的酒楼里去了。 顾言月一闻那个鸡汤的味道就知道一定是用了她给宇文染之前做过的鸡汤法子是一样的。而且顾言月很确定,这个法子她只教了她开的酒楼里面的大厨们,其他人除非是拜她或者是拜她酒楼里面的大厨为师不然是不可能能做出这种味道的。 既然柳烟烟看得起她开的酒楼里面大厨的厨艺,还特意跑去拜师学艺。那她这个做老板的,怎么说也得好好的问一问柳烟烟,她到底是跟哪位大厨学的艺,学的怎么样了。 只见顾言月看着坐在对面下方的柳烟烟浅笑的道:“本宫刚刚闻着柳小姐做的鸡汤,应该是出自现在京城中最火的酒楼里面。我上次去后厨问了他们那个鸡汤的法子,他们说除非是拜师,不然是学不了的。不知道柳小姐是拜了哪位大厨为师,才学到了这道鸡汤?不妨改日柳小姐进宫的时候教一教我,我也好日后陛下想喝的时候做给陛下喝。” 宇文染听到顾言月说这番话的时候,差点就忍不住一口笑喷了出来,刚刚送进口中的食物险些把他呛死。 柳烟烟听到顾言月的话,原本脸上挂着的那笑容又顿时沉了下去,手里拿着的手帕也在不断的绞着。 她哪知道那酒楼里面的大厨有哪些,这鸡汤虽然是她从宫外带进来的,但却是派丫鬟去买的,她怎么知道那丫鬟是去哪家的酒楼买的。 “这个……这个……这个……”柳烟烟像是想到了什么,急中生智道:“我师傅不为名利,所以并没有告诉我他姓甚名谁,只是让我好好学习这厨艺。”说完,柳烟烟松了一口气,听了她这个说辞,这顾言月应该不会再问她关于厨艺师傅的事了。 “原来是这样啊。”顾言月故作惋惜,“没事,我不知道那大厨的名讳也可以,柳小姐教我做着鸡汤也是一样的。我还是有点厨艺基础的,柳小姐教起来想来也不会费劲。” 柳烟烟一听到顾言月要让自己教她炖这鸡汤,顿时就慌了起来,她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哪里会什么厨艺! “这这这……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后,岂能自己下厨呢?若是陛下想喝了大可以让臣女做好了送进宫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笑话 哪知顾言月不吃她这一套,只见她浅笑道:“那样真的是太麻烦柳小姐了,而且等柳小姐把鸡汤从宫外送进来的时候,怕是已经过了这鸡汤食用的最好的口感了。还是柳小姐教我做吧。毕竟我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就馋了这碗鸡汤呢。” “娘娘,其实我也不一定要从宫外送进来的,可以换种法子从宫里面送进来。”说完,柳烟烟对着顾言月淡淡的笑了一下,这其实包含的暗示可谓是都快摆到明面上来了。 柳烟烟这句话一出,下面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也没想到这柳烟烟竟然这般大胆。在皇后娘娘面前暗示起了陛下要纳她为妃的提议。 顾言月对于柳烟烟的话,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样吧,我问柳小姐一道最简单的番茄炒蛋吧,这道菜就连陛下都会,柳小姐会做这道鸡汤,想来肯定也是会做的。” 宇文染突然听顾言月喊自己的名字,随后就听到了顾言月拿自己的厨艺跟柳烟烟比,而且还夸赞了他,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目光也转向了柳烟烟。他也很期待柳烟烟到底是怎么回答的,毕竟就连他都喝出来了柳烟烟这鸡汤是买来的,顾言月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这这这……”柳烟烟支支吾吾的,“想来应该是先下番茄?” 顾言月看了一眼宇文染,宇文染立马会意,立即反驳道:“不对!应该是拿开水烫一烫番茄,把番茄身上的皮都去掉。” 说完了,宇文染一脸求表扬的神情看向了顾言月,顾言月当着那么多的人不好当众夸赞宇文染,只是偷偷的朝着宇文染竖了个大拇指。 随后顾言月站起了身,“柳小姐这般前言不搭后语,就连一道最简单的番茄炒蛋都不会,这鸡汤不知柳小姐究竟是如何做出来?亦或者是这碗鸡汤根本就不是柳小姐的做?” 柳烟烟没想到顾言月会当众拆穿了自己不会厨艺的谎言,只能跟着顾言月一起站起了身,干巴巴的回道:“你胡说!这就是我自己做的,莫不是因为陛下喜欢喝我做的鸡汤,皇后娘娘您心生妒忌才这般折辱于我?” 顾言月被柳烟烟这番话都要被气笑了,宇文染爱吃什么她能不知道? 要不是这碗鸡汤跟她做的味道差不多,你以为宇文染会乖乖的喝的一滴都不剩。她因为宇文染喜欢喝自己的法子炖出来的汤,而去嫉妒把汤端过来的那个人,真是她今年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了。 顾言月朱唇一扬,给予了柳烟烟最致命的一击,“这碗汤的法子就是我卖给那个酒楼的,要是这样说的话,若是没有我,想来柳小姐今日也是炖不出来那么好喝的汤来的。” 柳烟烟一愣,就这样直直的站在了原地,她不知道原来这碗汤的法子是顾言月卖给那个酒楼的。也就是说这碗汤顾言月也是会做的,那她刚刚假惺惺的问自己这碗汤的做法,岂不是就是为了挖坑等着自己跳下去? “皇后,你如此的针对一个大臣之女,这怕是不合规矩吧?”就在顾言月以为柳烟烟没辙的时候,太后突然跳了出来,“还是说你已经善妒到了连大臣之女给皇帝送汤都不行了?而且要不是因为皇后善妒,现在皇帝你也不至于就只有小云吞这一个公主,连个皇子都没有,这位将来这江山该有谁继承大统?” 柳烟烟看太后都出来为自己解围了,于是走了出来,跪在了那正中央,眼睛里的泪水在不停的打转,看得出来柳烟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没让那眼泪掉下来。 只听她绿里茶气的开了口:“太后娘娘,这不怪皇后娘娘,都是臣女的错。不过臣女都是因为今天炖出来的鸡汤被丫鬟失手打碎了,臣女才会想着要让丫鬟出宫去找京城中最好的大厨给陛下炖一碗鸡汤,给他好好的补一补身子。这些臣女都没有跟太后事先说好,就私自揽了大厨的功劳,还请太后,皇后,陛下责罚!” 顾言月听了柳烟烟的这段发言,都忍不住要为她站起来鼓掌了。 这柳烟烟真的绿茶和白莲味太重了。这要是放在现代,可不得是那种盛世小白莲,或者是绝世小绿茶,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现在都不得不庆幸,这柳烟烟好歹是生在了古代,这要是生在了现代,不得是那种专门抢别人男朋友的绿茶了,只不过好像生在了古代她好像也是差不多。她看柳烟烟从宇文染跟她一道进来这大殿的时候,眼神就没有从宇文染身上离开过了。 而且她跟自己说的话,摆明了就是想要让她也跟着太后一起劝,让宇文染将她纳入后宫。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让这后宫里面多个跟太后一起搞事情的人。 “母后此言差矣。”宇文染见太后已经把事情扯到了顾言月身上,皱着眉头看向柳烟烟,对她的印象算是彻底好不起来了,“皇后要是善妒的话,那些后宫的嫔妃现在就应该出现在冷宫里面了,而还能在这儿大殿上安安稳稳的坐着参加宴会?” 太后正想开口继续反驳宇文染,没想到宇文染没有停顿,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那些话是对着下面的朝臣说的:“正好,皇后为了这次的元宵宴特意准备了一些糕点,昨日更是一晚上没有睡,领着凤栖宫的宫女们挤在小厨房里面一口气做了差不多上千块的糕点。” 说完,宇文染就让那些宫女把顾言月昨日做好的那些糕点呈了上来,放在了底下的那些朝臣的桌上,就连太后和柳烟烟的桌子上也一道被放了顾言月做的糕点。 宇文染见那些糕点都上齐了,笑道:“你们不试试吗?皇后做糕点的技术可是一流,以前朕也是没有那么多的口福,能一口气看到那么多的糕点。所以今日也是朕托了众卿的福气才能好好的大饱一下口腹。” 第二百六十二章 封妃 顾言月这次做的糕点是是南京、苏州、无锡等江南地区著名的风味特色小吃——梅花糕。 在宇文染先动筷子夹过梅花糕后,余下的众人也紧跟着夹了一块。要不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宇文染不好直接用手抓,不然他这会子就已经吃完一块了,哪里还要想现在这样顾及礼数,细嚼慢咽的。 顾言月做好这梅花糕后,宇文染也是第一次吃。宇文染本来是想今天早上先偷吃一块的,没想到却被顾言月给拒绝了,她说要宇文染等着跟朝臣一起吃,这样才有惊喜感。 宇文染夹起一起梅花糕后轻轻咬上一口,只觉口中立马就散发出来的一股浓郁的香气,这比他之前吃过的糕点都要好吃上好几倍! 这梅花糕上面的元宵吃起来很糯,葡萄干很香,里面的豆沙很细,高温熔化后白砂糖的焦香,再加上五颜六色的点缀,那有点韧劲儿的外壳包裹中的赤豆沙,软绵的口感,浓缩的甜香味,热乎乎的夹馅愉悦口中所有待放的味蕾,吃这个对于舌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美妙的盛宴。 比起他之前吃过顾言月做的糕点来,顾言月这次做的甜度并没有以往的那些甜。而是刚刚到卡在了刚刚好的甜度上,就算是一连吃上好几块,都不会有腻味。 想来可能是顾言月顾及除了太后外,还有不少年事已高的朝臣。老年人不能吃太甜的东西,这样对身体不好,所以顾言月才减少了这糕点的甜度。 坐在底下的那些朝臣们也是没有想到这看起来不算精致漂亮的梅花糕吃起来还挺香的,原本他们在吃之前还做好了不好吃的准备,可结果一入口甜而不腻、软脆适中、回味无穷,也正好去掉了方才菜肴还在口中残留的油腻。 不出片刻,那些朝臣面前放着的满满一盘梅花糕便已一块不剩,宇文染桌上也没有好到那里去。甚至宇文染吃完了,还没有吃过瘾,还仗着自己手长些优势,把放在顾言月桌上的梅花糕捞了几个到自己的盘子里面吃了起来,没有了又去顾言月的盘子里面捞。 这样一来二去的顾言月也被宇文染的动作弄得烦了点,就让宇文染直接把自己桌上的梅花糕拿走去吃了,省的他还要动不动的来她自己捞梅花糕吃。 宇文染听到顾言月说要主动把自己的那份梅花糕让给自己后,心里只感受到了一阵感动。他在跟顾言月假意的推辞了一会儿,就不客气的把顾言月桌上的梅花糕全都捞了过来,就连装梅花糕的盘子他也没有放过。被他一起捞了过来。 不仅如此,底下的朝臣也是赞不绝口的。 “陛下能有皇后娘娘这般的佳人陪伴在身边,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此言差矣,应该说是陛下和娘娘两人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是啊是啊,如此说来,我们也是借了陛下的福气,才能迟到这般可口的糕点。” …… 坐在上首的太后在尝过顾言月做的那些糕点后,也不得不要承认,顾言月做糕点的技术真的一流。宫中的御厨们比起她的手艺来,想来还是要逊色几分。 面对顾言月这般高超的厨艺,她只能换个方向让宇文染纳柳烟烟为后妃了。俗话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首先要抓住他的胃。毕竟这顾言月肯定也不是傻子,自己有着那么高超的厨艺,不趁机抓住宇文染的胃,让他对自己留下什么印象。 不过不管怎么说,顾言月这手段也是高明的,毕竟自从有了她之后,宇文染就再也没有看过后宫别的女人了。就连去别的嫔妃宫里留宿都是没有的事了,每日下朝之后就直奔顾言月的凤栖宫,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宇文染住的寝宫就是凤栖宫了。 太后从衣袖里面拿出了手帕擦了擦嘴,然后对着宇文染表示中肯道:“这皇后的手艺的确是不错的,吃起来比宫中的那些御厨做的还要好吃些,只是个京城中那家开了许久的点心铺子比起来,还是不足的。但是皇后能做成这样,应该是很不错了。” 宇文染放下了手中拿着的梅花糕,毕竟太后突然来找他搭话,一定是还有事想要跟他说的。看样子应该还是跟要他把柳烟烟纳入后宫一事有关,不然太后平白无故的夸赞顾言月干什么?不给她找点麻烦或者是找点茬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果然不出宇文染所料,太后的下一句话就是,“皇帝,这后宫已经许久没有添过新人了。哀家看这柳家小姐柳烟烟就不错,虽然她没有皇后那么擅长厨艺,但是胜在她足够喜欢你,想来要是真的进宫了也是个可心人。” 太后在宫宴上就提出了要宇文染纳柳烟烟进后宫的事,要是宇文染拒绝了的话,就是公然跟太后对着干,也让她下不来台。而且现在也不是能跟太后或者是襄王撕破脸皮的好时候,宇文染只得应道:“既然母后都觉得她是个可心人了,那就封柳家嫡女柳烟烟为柳妃,位四妃之首,赐殿延熹宫。” 宇文染这话一出,再一次惊动了下面的朝臣。要是早知道搬出太后就能让宇文染乖乖的往后宫纳妃,为什么他们当年上奏恳请宇文染广纳后宫的时候没有想到要请太后出马? 最不可置信的还是要数镇北侯府一家,本来今日太后特意说要带着柳烟烟一起进宫的时候。镇北侯就隐隐觉得太后可能是看中了柳烟烟,不是要收她干女儿,就是要宇文染将她纳进后宫。 看见太后叫人把柳烟烟的位置搬到了她的位置旁边的时候,他就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只是后面看宇文染对柳烟烟的态度不怎么好,还以为就真的没戏了的时候。没想到最后还有一个反转,太后亲自出了马。 太后的一句话就让宇文染封了柳烟烟为宫妃,而且还是四妃之首。 第二百六十三章 十三座大殿 坐在上面太后旁边的柳烟烟也是没有想到,宇文染真的是纳自己进宫了。而且还是直接就封了妃位,还是位列四妃之首。那这样自己离要成为宇文染的皇后这一步,岂不是就直接近了一大步吗? 柳烟烟等这一天真的已经等了太久了,在宇文染话音刚落下的那一刻,她就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跪在了宇文染面前,给宇文染行了个礼,言语间的自称已经是自动带上后宫嫔妃的做派了:“臣妾谢过陛下赏赐!” 顾言月看见柳烟烟这才刚刚被封了妃,连宫都没有入,就已经是迫不及待的端起了后宫嫔妃的派头来了,不由冷哼一声。这一声不仅是对柳烟烟端着后宫嫔妃的派头不满,也是对宇文染最后竟然还是把柳烟烟这朵盛世白莲花给纳进后宫了的更不满! 好不容易才能过几天安生的好日子,结果又进宫了一个柳烟烟,还是个白莲花段位的。这以后再宫里的生活,怕是又要接着勾心斗角了吧? 宇文染在下了旨后,就一直观察着顾言月脸上的神色。看见顾言月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好的时候,宇文染直接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想:这下怕是要完了…… 对于柳烟烟刚刚究竟跟自己说了什么,宇文染压根就没有听清,也没想过要记着,只是淡淡的说一句:“嗯,起来吧。” 宇文染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言月的神色,直到宫宴结束后,他才有机会哄顾言月。当然哄好顾言月的代价也是不小的,宇文染在这般寒冷的天气里面跪了一晚上,才换来顾言月的一句担心。 但是好歹顾言月终于不是沉着一张脸不理人了,而且也肯跟自己说话了。除去自己跪的早就没了知觉的腿,宇文染觉得还是挺值得的,至少是把顾言月哄好了。 但是宇文染没想到的是自己前脚才哄好了顾言月去上朝了,后脚他昨日新封的柳妃就派人来找顾言月了。 柳烟烟身边伺候的宫女进来的时候,顾言月才刚刚梳完了头发,现在宫女正在往上面戴发簪。戴好后,顾言月嫌弃今日带的太多了,有些重,就又自己动手取了两个下来。 直到顾言月整理好了自己,才有空过问柳烟烟身边伺候的宫女。到那时候那个宫女已经在地上跪了许久了,顾言月像是刚刚才看见她过来一样,不冷不淡的道:“起来吧。这大清早的,柳妃叫你过来找本宫是有什么事?” “回皇后娘娘的话,柳妃娘娘说这几日宫中开的梅花甚好,想要邀皇后娘娘到延熹宫附近赏梅。”那宫女回道:“而且柳妃娘娘也已经备好了早餐在延熹宫里等着娘娘了。” “哦?她邀我去赏梅?”顾言月挑了下眉梢问道,“柳妃平白无故的邀我去赏梅干什么?” 那宫女接着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柳妃娘娘说因为昨日跟皇后娘娘有些矛盾和误会,所以才要邀皇后娘娘去赏梅,把话都说开。” “行吧。”顾言月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对着柳烟烟身边伺候的那个宫女道:“既然柳妃诚心诚意的邀请我去赏梅,我怎么能够拒绝呢?带路吧。” 说着顾言月就看了那个宫女一眼,那宫女顿时明白顾言月是什么意思,先一步走在了前面为顾言月领着去延熹宫的路。 比起顾言月的凤栖宫来说,延熹宫的位置算是比较偏了,但是胜在延熹宫附近的风景好,以前还没有主子住进去的时候,一年四季都有不少的嫔妃会到那边去赏花或者是看景。现在有人住进去了,就要看看柳烟烟的人缘够不够好了,那些嫔妃们还愿不愿意去那边赏花看景了。 顾言月过去的时候,柳烟烟就立马从延熹宫里面迎了出来,装模作样给顾言月福了福身子,说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顾言月先是看了一圈延熹宫下来,发现这装修的还没她凤栖宫的一般好,才把目光转回了柳烟烟的身上,淡道:“起身吧。” 柳烟烟在顾言月面前保持了行礼这个动作那么久,等顾言月说可以起身的时候,她身上已经有些麻麻的感觉了。虽然她脸上笑容不减,但是顾言月还是从里面看出了柳烟烟几丝怒气掺杂在里面。 等柳烟烟“伺候”顾言月吃完早餐之后,那天色也已经大亮了起来,这时候出去赏梅就是最好的时候。 柳烟烟就领着顾言月走了小路,穿过一段不长的走廊来到了延熹宫外的不远处赏梅。 在这百花凋谢的季节里面,这宫中只有梅花依旧还是生机勃勃的。今日早上起来到现在一直下着小雪,那梅花就这样夹在雪花里开在了寒风中。 顾言月站着赏了一会儿梅花,这才刚到这里没多久,柳烟烟就开始作妖了。 只见柳烟烟不好好的赏梅,偏要凑过来跟顾言月炫耀宇文染昨日赐给她的延熹宫是如何如何的话,末了还加了一句,“皇后娘娘的凤栖宫里面怕是没有怎么好的梅花可以赏吧?我看皇后娘娘煞是喜欢这梅花,这陛下怎么也不特意赐一座能赏梅花的宫殿给您,叫你冬日搬过去住?” “太远了,光是陛下上朝就得要早起半个时辰才行。”顾言月不冷不热的给柳烟烟解释道,“偶尔过去看看就行了。” 她在百花之中向来是喜爱这寒冬里才开的梅花,就如柳烟烟所说,宇文染还特意赐了她一个宫殿,好叫她冬日搬过去过一过赏梅的瘾。顾言月嫌那边离宇文染上朝的大殿太远了,若是她搬过去了,那么宇文染肯定要跟着她一起搬过去。 本来宇文染就没多少能睡觉的时间,要是把原本能够睡觉的时间花在了上朝的路上,那顾言月觉得自己搬过去的意义不大。 顾言月身边跟着的宫女看见柳烟烟一脸惊讶的模样,接着又给柳烟烟解释道:“柳妃娘娘,这才哪跟哪儿啊!这宫中有十三座大殿都是陛下赐给娘娘一人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嫉妒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顾言月浅笑道,“只不过是几座宫殿而已,我人就一个,除了凤栖宫之外,别的宫殿也只不过是偶尔过去住一晚上而已。” 在听到宇文染赐给顾言月十三座宫殿的时候,柳烟烟心里觉得还好。不过就是十三座宫殿吗?等日后她获得了陛下的宠爱,陛下说不准会赏赐她更多的宫殿,到时候她看顾言月怎么来羡慕自己。 真正让柳烟烟感到气愤的就是顾言月对宇文染赏赐给她那么多的宫殿的态度,竟然是轻描淡写的!好像宇文染给她的不过就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白菜,根本不怎么值钱。 其实顾言月是真的觉得宇文染赐给她的那些大殿没什么,这宫中又不比现代。这有空闲的房子能够租出去赚钱。而且这些宫殿也没有房产证什么的,除了那几道圣旨,怕是就再没有人能够证明那些宫殿就是顾言月的了。 顾言月自然是全程将柳烟烟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然后她突然油生了一计,想要看看那柳烟烟气急败坏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她就道:“柳妃不是要赏梅吗?本宫带你去一处更好的地方赏梅吧。” 柳烟烟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今天一大早就是用着“赏梅”这个借口,把顾言月从凤栖宫里喊到了延熹宫。若是她这会子拒绝了顾言月的盛约,那么就会显得自己约顾言月来这儿赏梅不是真心的,而是特意为了来给顾言月炫耀宇文染赐给的宫殿的。 顾言月要带柳烟烟去的地方也是离延熹宫不算太远的玉笙阁里面。柳烟烟跟在顾言月七弯八拐的穿过那些长廊,见顾言月停在了一处精美的建筑面前,柳烟烟也跟着停了下来。 在停下的那一刻,柳烟烟不由抬起头看了看那处建筑门匾上面用黑笔写着的“玉笙阁”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柳烟烟在看清那三个字的时候,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玉笙阁,是宫中唯一一处的二层阁楼。是在先帝时期为了他最最宠爱的小女儿而建的,建成之后也只有先帝那个最宠爱的女儿住进去过。除了那位小公主之外,旁人都是没有资格再住进去的 后来那个受宠的公主嫁人了搬出了宫后,一直到宇文染继位之前,这玉笙阁就再也没有人住进去了。只是偶尔先帝想念小公主的时候,会过去住上几天。 柳烟烟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处的阁楼也是被宇文染赏给了顾言月,于是就在顾言月开口之前,抢先开了口:“皇后娘娘,我记得这里如果没有陛下的口谕或者是圣旨应该是不能擅自入内的吧?” 顾言月歪头看着柳烟烟,一副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惊的模样,她有些不可思议府道:“你说这个阁楼要进去的话一定要有宇文染的口谕或者是圣旨?” “对。”柳烟烟看顾言月一脸震惊的模样,一看顾言月就算是进了宫,当了皇后之后,也是个没多少见识的女人。这玉笙阁平日里除了负责打扫玉笙阁的宫女和太监,就没有人敢在进去过了。现在顾言月不仅要带着柳烟烟进去,甚至还想要带着柳烟烟去里面看雪花和梅花。 “皇后娘娘若是想自己被皇上处罚,就不要拉着臣妾一起下水。”柳烟烟缓缓道,“这梅花臣妾没有福气还是不继续跟皇后娘娘在赏梅花了。” “等等?为什么我会被陛下处罚?”被柳烟烟这么一说,顾言月就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这玉笙阁就是我的,陛下已经把玉笙阁送给了我。我去我自己的宫殿,又怎么可能会被处罚呢?” 在顾言月明确的向柳烟烟说出了,这玉笙阁就是她的时候。柳烟烟在那一瞬间瞪圆了眼睛,宇文染真的把玉笙阁送给了顾言月!这可是先帝特意为了小公主而找人建造出的小阁楼,竟然就这么被宇文染随便送给了人。 而且顾言月明显就是把玉笙阁当成是跟别的宫殿差不多的地方了,所以在给柳烟烟说明这个玉笙阁,就是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声音也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顾言月率先走了进去,看见柳烟烟自从看见那块门匾之后,就愣在了原地,而且在她挑明了那个阁楼就是她的时候,愣的更厉害了。 皱了下眉头,不满道:“柳妃这是打算要本宫在这里等你多久?” 柳烟烟被顾言月喊了那么一句,这才回过了身来,提着衣裙跟上了顾言月的步伐。 进了玉笙阁里面,柳烟烟才在心里感叹道,这玉笙阁阁不愧是当年先帝耗费了不少的人力和财力特意为了小公主建造的在这儿宫中独一无二的阁楼。 一进去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戏台和玉玲珑,这些都叫柳烟烟一时看花了眼。原来宫中最美的宫殿,竟然就长这幅模样。 自己的延熹宫跟顾言月这个玉笙阁比起来,就是那小巫见大巫。对比之下,柳烟烟觉得自己早上跟顾言月炫耀延熹宫是件非常不明智的选择。毕竟跟这儿比起来,自己的延熹宫可能连茅屋都是算不上的。 只见这玉笙阁里面的金顶石壁,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斓。就连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这地毯还看的出来应该是新换的。 柳烟烟看了看地毯,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华服锦缎。好像自己身上的这些衣服的料子,连玉笙阁的地毯都比不上。这也让柳烟烟这辈子第一次有了被人冒犯的感觉,只不过别人是被人冒犯,她是直接被地毯给冒犯到了…… 顾言月一边走,一边笑着为柳烟烟介绍着这玉笙阁的建造那些,这叫柳烟烟一路跟着顾言月下去都看花了眼。 而眼中的嫉妒也是越来越深,都快直接涌出眼睛来了,柳烟烟手里死死攥着手帕,都快要把嘴里的牙齿也一齐给咬碎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落水 这顾言月跟自己比起来真的是哪哪都比不上她,而且她还对宇文染赏赐给她的那些宫殿表现的这么的轻描淡写。若是宇文染把这处玉笙阁赐给了自己,那么自己怕是会马上就蹦起来,说不定还能直接蹦到天上去呢。 顾言月带着柳烟烟停在了玉笙阁内围着的小湖前,她敢保证,整个皇宫梅花开的最好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而且不仅如此,就算是站在这里赏别处的梅花,这里也是最佳的视角。 柳烟烟一愣,她没想到顾言月竟然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但她眼睛一转,很快就有了新的计谋,只见她眸子中闪过一丝狠辣,嘴边也荡起了一抹实打实的冷笑,随后边往湖边的那个方向走去,打算与顾言月来个擦肩而过。 可此时不知为何,柳烟烟的身子猛然往身旁的湖中跌去,引得她们二人带过来的宫女一阵惊呼,均是对这突发事件没有反应过来。 眼前着柳烟烟就要跌进湖里,顾言月突然伸手拉住了她,扶着她站稳了脚跟。 不知怎么的,柳烟烟突然跟顾言月换了一个方向,顾言月一个没站稳,险些就被柳烟烟推进了湖里。 但是顾言月也不是吃素的,只见她一把拽过了柳烟烟,借着她的身体站稳了脚跟,然后就直接一脚干净利落的把人踹进了湖里面。 柳烟烟不知道顾言月就算是这样子了,还能把自己踹进水里去,加上今日的地滑,顾言月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把柳烟烟踹的直接滑跌进了湖里。 而顾言月还保持着抬脚踹人的动作,这样看去就像是顾言月把柳烟烟从快要掉下水的时候拉了上来后,不知道怎么了,顾言月又亲自把人踹了下去。 顾言月身边的宫女自然是看爽了,早在昨天跟着顾言月一起去参加元宵宴的时候,她们就对柳烟烟的印象不好了。 不好到了已经被凤栖宫的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们拉进黑名单的的时候了。 “快来人,还不快下去救柳妃娘娘!!”柳烟烟身边伺候的贴身宫女——小葵是是这些人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朝着因为看见柳烟烟跌落了水迅速小跑聚过来的宫女们喊道,只是在玉笙阁中负责打扫这些宫女们都是些不识水性的,听了小葵的喊,只能一个个跑到玉笙阁外面去喊人。 一时间,在玉笙阁中因为听见柳烟烟落水的声音跑过来的宫女们都愣在了原地,没有一个人愿意对柳烟烟伸出援助之手。 跟着柳烟烟一起来的那几个宫女只好从一旁的花坛中折断了几只不大不小的树枝往湖中伸去,打算把柳烟烟从湖里捞上来,奈何柳烟烟身上穿着的衣裳沾了水变重了,而那条枝条不够粗,根本承受不住柳烟烟现在身上的重量。 不一会便被拽断了,烟烟被枝条断了的反力所致,反而沉的更下了。 眼看着柳烟烟就要彻底沉下去的时候,“都给我让开!”随着一声镇定自若的吩咐,只见一道月白的身影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没过多久,那道月白的身影便越过众人直直的跳入水中,奋力的朝着柳烟烟的方向划去。 “都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下去帮忙!”顾言月见在已经有人下去救柳烟烟就转身冲着才刚刚赶过来的太监道,这说到底柳烟烟还是被自己踹了一脚才落水的。要是柳烟烟真的因为掉进水里而溺死了,那么她的责任也是躲不掉的。 比起顾言月来说,跟着柳烟烟一起进宫的宫女就明显要急很多了,尤其是亲眼看着柳烟烟柳烟烟跌落了进了湖里,而那些赶来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竟都站在岸边不动,便恼了,指着在湖里的那人低声喝道:“里面的那个可是陛下刚刚才封的柳妃娘娘,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的起吗?所以你们还不赶紧下去帮忙?一个个都愣在这里干什么?” “不用!”跟着那个月白色的男人身后匆匆赶过来的那人,一来就听到顾言月要派人下去救柳烟烟的时候突然出声,拦了下来,“我家大人水性极好,他下去了就证明他一定有把握把柳妃娘娘救上来。还请皇后娘娘让这些宫女们找一张毯子过来,毕竟柳妃娘娘是个女子,在那么冷的天下一次水,也是足够她喝一壶的了。。” 顾言月不急着让宫女去给柳烟烟拿毯子过来,反而是拦在了来人的面前,沉声问道:“请问你家大人是?” 来人给顾言月行了个全礼,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家大人乃是礼部尚书——周暄也。今日正巧进宫来找陛下商议事情,路过这玉笙阁。听到有宫女出来求助,才急急赶了进来下水救人。只是事出紧急,一时冒犯了皇后娘娘和柳妃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和柳妃娘娘见谅。” 见那人老老实实的交代出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因为什么进宫,又是为什么才会经过玉笙阁门口的时候,顾言月亲手把周暄也的下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浅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怪罪周大人呢?要不是周大人出现了,我们现在怕是还要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然后想不出应该怎么办,最后只好看着柳妃就这样活活的溺死在了湖里面了。” 说着,顾言月就转头去跟柳烟烟身边伺候的宫女道:“去玉笙阁的房间里面拿两条毯子出来,还有去给周大人准备好一身合身的衣服。不能让周大人在这儿冰天雪地里面穿着湿衣服去见陛下。” 说着柳烟烟身边伺候的宫女还没行动,周暄也的侍从指了指湖里,对着顾言月道:“皇后娘娘你看!我家大人带着柳妃娘娘游回来了。” 顾言月顺着周暄也侍从指的位置望去,看着周暄也已经快带着柳烟烟游到了岸边,忙对还愣在一旁的伺候柳烟烟的宫女吩咐道:“没听到本宫刚刚说什么吗?还不赶快去房间给本宫把毯子拿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尖锐质问 说话间,周暄也就已经带着柳烟烟游回了岸边,柳烟烟在周暄也下去的时候就已经陷入昏迷了,周暄也只好让在岸边的人搭把手,把柳烟烟一起送回了岸上,随后自己也上了岸。 “娘娘!”小葵看见柳烟烟终于是被救上来了,正想上前去看柳烟烟现在的状况如何了,却被得了周暄也眼神示意的侍从拦了下来。 那侍从给小葵解释道:“还请等下再过去。” 只见周暄也浑身湿透却浑然不觉,径自把柳烟烟平放在岸边,随后双手用力的按压着柳烟烟的腹部,想要把柳烟烟刚刚呛进去的湖水给逼出来。 只是努力了半天也不见柳烟烟吐出刚刚在湖里吸进去的湖水,急得周暄也手上的动作不免加重了几分。 “咳……”一声咳嗽的声音传来,随后柳烟烟就被自己刚刚呛进去的湖水给呛的醒过来了,周暄也见柳烟烟把水吐出来了,人也醒过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来。接过一旁宫女递过来的毯子紧紧的围住衣衫不整的柳烟烟。 “快扶着柳妃娘娘回延熹宫!”听到出事赶过来的太后看到这样的场景,立即让宫女们扶着柳烟烟回延熹宫去。 周暄也扫掉了要过来扶着柳烟烟的手,一把子亲自抱起了柳烟烟,说了句,“失礼了,柳妃娘娘。” 对着被这情形吓得愣在了原地的宫女脸色有些阴沉的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带路?” “是!”吓得那宫女忙给周暄也行了一礼,然后领着周暄也往延熹宫的方向走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太后怒目的看向了顾言月,这柳烟烟平白无故的在冬天落下了水,肯定是跟顾言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回太后的话,是柳妃娘娘自己不小心跌落湖中的。”顾言月身边伺候的宫女上前一步,说出了“实情”,只是在场的人除了顾言月宫中的人没有一个是信的。 小葵更是直接气的什么礼数和欺上都顾不得了,她只知道,要不赶紧趁着太后在,赶紧跟太后说完实情后,不然在柳烟烟醒来之前顾言月就把柳烟烟是自己摔下去的谣言散播了出去。这样等柳烟烟醒来时候指控是顾言月将她推下去就没有什么人会选着相信她了。 小葵直接指着顾言月身边伺候的那个宫女跟她对呛了起来,“你瞎说!在场的人都看的真真切切,是皇后娘娘推柳妃娘娘下去的!!!若是你的眼睛用不上,那不如就直接戳瞎了吧。省的日后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太后一听,是顾言月把柳烟烟推下去的时候,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 “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走到了顾言月的身前,沉下了脸,厉声道:“皇后,告诉哀家,是你伸手把烟烟推下去的吗?” 顾言月不答,反问:“母后,如果我说这件事另有隐情,您会相信我吗?” “哀家只知道你刚刚差点就害死了烟烟!”太后怒道,“皇后我竟不知道你已经善妒到了这种地步,现在都敢伸手推皇帝后宫的嫔妃下水了。那以后你干什么?以后是不是你就要直接拿着刀啊剑啊什么的去那些嫔妃的宫里面把她们都杀了个干净,好让皇帝的后宫里面只有你自己?” 现在想起这件事情来,太后的心脏还是久久不能平复的。 今日天气难得没有下大雪,她就想着要出来赏赏梅花。 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到了玉笙阁这里,可没成想刚想要回慈溪宫的时候,就听到了有宫女在那里求助,说是柳烟烟掉进了水里,要找人救。 一听到是柳烟烟掉进了水里,太后哪敢有耽搁的,立马就让李嬷嬷扶着自己进了玉笙阁。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柳烟烟刚被救上来的那一刻。 看见柳烟烟终于在周暄也的努力下吐出了几口水来,也渐渐的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太后这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了。 毕竟要是柳烟烟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她上哪儿再找一颗那么听话的棋子?她之所以对柳烟烟那么喜爱,就是因为柳烟烟你跟她说东她绝对不会往西走,你跟她往西走,她也是绝对不会往北走。 虽然智商才谋什么的都堪忧,一心只想成为宇文染的皇后,但是好过她听话的这一点,就可以得到太后的另眼关注。 顾言月看太后是不可能会相信自己说的话,也不接着跟太后绕弯子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母后不相信我,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去延熹宫里面等着,等柳妃醒过来之后,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听了顾言月这么说自然是愿意的,刚刚小葵就在她耳边死死的跟她保证过了,那柳烟烟绝对是被顾言月亲自推下水的。她还说了,要是太后不信,她可以现场找一个宫女出来,一起给太后演示一遍,那顾言月究竟是如何将柳烟烟推下水的。 太后摆了摆手,没叫她们演示给自己看,而是叫人去御书房请了宇文染过来。要小葵跟另外一个宫女待会在宇文染来了之后,在宇文染面前好好的演示一下,顾言月究竟是如何把柳烟烟推下水的。 这样一番下来之后,就好让宇文染认清楚,自己的枕边人究竟是个怎么的样“善妒”性子。 只是出乎太后意料的就是,在宇文染看完了那两个宫女的演示之后,只是不冷不淡的“哦”了一句,然后问道:“所以呢?” “陛下!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应该做到表率的作用,而不是为了你就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甚至还把嫔妃在这么冷的天推进了水里,这要不是刚刚好户部尚书周大人路过了玉笙阁,怕是柳妃已经被溺死在了湖里面了。那到时候陛下又该如何向镇北侯府交代呢?” 太后所问的问问,个个尖锐,说到最后凛冽的目光还转向了顾言月,让她忍不住的后退了几步。 第二百六十七章 讨回公道 宇文染上前一步,将顾言月挡在了身后,一双剑目悠悠的转向太后,淡淡的问:“请问母后说了那么多,是亲眼看见是皇后将柳妃推下去的吗?” 太后到的时候,柳烟烟已经被周暄也从湖里面救起来了,她自然是没有亲眼看见顾言月将柳烟烟推下水。但是她没有看见,可在柳烟烟身边伺候的那些宫女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而且从她们的那个角度根本看不清柳烟烟第一次被顾言月扶稳后,是存了想要将顾言月推下水去的想法。只不过她的力气没有顾言月的大,反叫被她扶着自己站稳之后,一脚踹了下去。 太后朝着柳烟烟身边伺候的那个小葵招了招手,叫她走上来跟宇文染好好说说顾言月究竟是如何推柳烟烟下水的。 小葵被太后叫上来的时候,先是给宇文染福了一下身子,然后道:“陛下,原本我家娘娘因为下雪打滑没有站稳脚跟险些滑进湖里面,幸好是被皇后娘娘拉了上来。可是谁知皇后娘娘将我家娘娘扶稳之后,后面竟然一脚又把我家娘娘踹进了水里。” 宇文染冷哼一声,全然不相信那个宫女说的话,道:“阿月绝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推柳妃下水的!若是真的是她推的,那么朕也相信,一定是柳妃先招惹了她。她才会把柳妃给推下去的!说不准可能还是柳妃要陷害于她,所以才会有的宫女们看到的那一幕。” 宇文染最后说的跟事情的真相大概几乎是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还是有些偏差的。 “虽然这日子是已经快要过了正月了,但是这天气依旧还是严寒的。再这样我家娘娘也不可能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的吧?” 小葵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染,再看看还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柳烟烟,声音不由带上了几分哭腔:“而且陛下,皇后娘娘将我家娘娘推下去的时候,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这分明是存了要她死的心啊!” 太后扶了下鬓发上的发簪,冷眼看着宇文染和小葵的对话。她知道宇文染护着顾言月,没想到宇文染把顾言月护到了这种地步,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要出口维护顾言月。 她冷哼一声,把自己的阴阳怪气贯彻到底了,“陛下,有些时候还是要秉公办事,毕竟这后宫里面的嫔妃们可不止皇后一人。若是陛下偏了心了,那日后还叫后宫嫔妃们怎么服气?” “呵,那朕便不要她们了,将她们全都散出宫去,只留下皇后一个同我一起白头偕老就够了。”宇文染冷笑一声,毫不掩盖的就在太后面前承认了自己不再想要后宫的这些嫔妃们了。 宇文染在很早之前就动了要把后宫的嫔妃散出宫的想法了。他的余生只想要跟顾言月一人白头偕老,他也只爱顾言月一人。其他嫔妃在他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当然能够没有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不仅是自己看着那些嫔妃们不爽,顾言月也是不喜那些嫔妃们的存在。虽然她在嘴上未说,但是宇文染还是能感觉到的。 要不是之前自己一直羽翼未满,动不得后宫的那些嫔妃们。现在他羽翼已经丰满了,朝中的大臣也都是听他的命令了,那么把后宫的那些嫔妃散出宫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借着今天柳烟烟落水的这件事,宇文染提前给太后打好了预防针。并且也是很明确的告诉她,自己很爱顾言月,也只会爱顾言月一个人。 至于她的那些小把戏,他早就已经看穿了。不出戳破是因为顾及她是太后的身份,可是这不意味着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些找人来伤害顾言月或者是来侮辱顾言月,找她的不开心。 太后听了宇文染的话,先是一愣,她也没有想到宇文染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来,指着宇文染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了几句完整的话来,“放肆!你贵为一国之君,后宫要是只有皇后一个人在,这成什么样子了?” “而且皇后至今还没有给你生下一个嫡子来,莫不是你想以后就让小云吞那个女儿家家来继承皇位吗?” “母后担心的嫡子问题,我跟皇后还有年轻,还剩下那么多的时间。怎么母后是怕皇后跟朕一辈子都生不出一个嫡子来吗?” 宇文染冷冷道:“就算是皇后跟朕没有生出嫡子来,那朕也大可以去宗室里面抱一个孩子过来,在我和皇后膝下养着。只要他是姓宇文的,那么他就有资格可以继承这个位置。” 顾言月见话题慢慢的就跑偏了,轻咳一声,随后走到了小葵的面前,又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本宫知道,你是柳烟烟从宫外带进宫来伺候的宫女。别的宫女在柳烟烟落水之后,就闭了声,不像你一直都是在指控本宫。说吧你们主仆俩的计谋究竟是什么?” 小葵被顾言月的气场吓得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咽了几口口水,反驳道:“若是皇后娘娘没有做出这种事来,奴婢也是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指控你的。而且奴婢之所以一直在指控皇后娘娘,也是因为想要给我家娘娘讨回一个公道来。毕竟奴婢不能让我家娘娘就这样白白的被您推下了水!” “那好,本宫也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来。”顾言月听了小葵的话,不但没有发怒,反而是低声笑了起来,抬起头来看向小葵,眼神里面充满了不屑,“你家娘娘在本宫第一次救了她之后,非但不感激本宫,还意图把本宫推下水去。本宫是因为她想要推本宫下水,本宫才错把她踹下水的。” “胡说!皇后娘娘我们这些在场的人可都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会看模糊了眼。”小葵身为柳烟烟的贴身宫女,自幼就一直在柳烟烟身边伺候她。柳烟烟自然是特别信任她的,就像是这次她想要推顾言月落水的这个提议还是小葵先提出来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吃人的皇宫 只是后面不怎么怎么的,柳烟烟突然被顾言月推下了水。小葵不比柳烟烟,柳烟烟是现在一时恋爱脑上头,干什么都是这般没脑子。她进宫就是来保护柳烟烟的,看见柳烟烟被救上来之后,太后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小葵就突然早心里顿生了一计,于是就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现在事情被顾言月猜了出来,虽然顾言月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因为柳烟烟想要将她推下水,她才反抗柳烟烟的。而且是在反抗的过程中,是无意把柳烟烟给一脚踹下去的,并不是有意的。 “那好,如果是本宫今天想要柳妃的命,为什么要在柳妃落水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朝你们喊道说是柳妃落水了,叫你们赶紧去找个会水的太监回来,把柳妃从湖里救上来。” 顾言月不紧不慢的说起了当时事发现场的情况,“要是我真的想要柳妃的命的话,那么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本宫要把柳妃宫里的宫女通通找人绑了起来,并且威胁她们说,若是她们把本宫推柳妃下水的事情说出去了,那么本宫就不介意杀了她们,让她们在地底下仍然还有机会伺候柳妃。” “然后做完这些,我就等着看柳妃渐渐的在湖里面慢慢的不再觉得挣扎起来了,最后在湖里一动不动的,溺死在了湖里。” “事后,若是有人问起了柳妃究竟是如何摔下湖的,本宫就说是因为湖边路滑。柳妃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滑进了湖里面。这以后问起来了,还能当个案例,来警告别的嫔妃或者是宫女太监们再湖边走路的时候要多小心一点。不然就会像柳妃娘娘一样,“没了”性命。” “还是说不是你推我家娘娘下水的,你连那些借口什么的都想好了,还说不是自己推的!”小葵听顾言月讲出来若是真是自己推柳妃下水的话,自己应该会如何如何做的时候,突然被像疯狗一样的小葵给缠上了,顾言月只觉得是无比的心累。 顾言月厉喝道:“本宫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确定柳妃没有想要推本宫下水吗?而且这个计划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对吧?毕竟这出了什么事,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而担待的起的。” 顾言月这时候问小葵这种问题,无意是增加了小葵的心里负担。只见小葵攥了攥自己的手,额角上也是出了不少的冷汗。但是她还是故作镇定,径直对上了顾言月那冷的都冷到骨头里的冷意,她抖着身体道:“是!奴婢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还请陛下能够为我家娘娘做主!毕竟要是镇北侯知道了我家娘娘进宫的第一天就遭受了那么大的磨难,怕是会……”小葵很懂得什么时候就应该停顿几下,好让对方有着足够的时间能够反应过来她说底说了什么。 小葵这话是说给宇文染听的,为了能让宇文染能够下令处置顾言月,甚至还搬出了在宫外的镇北侯。 这柳家的太祖也是当年跟着太祖皇帝一起南征北战一起过来的,后面太祖皇帝登基过后,就封了柳家的太祖为镇北侯,一直到了宇文染这里,镇北侯府从开国屹立至今。这期间也是有不少的世家大家因为走错了一步而落得全族流放,或者是九族抄斩府下落。 镇北侯府能屹立至今,肯定是在朝中也有这不小的势力。而且在柳烟烟出嫁前,也是被全府宠着的人。只不过是因为这几年的流言蜚语多了,所以才有时候会对柳烟烟的态度不怎么好。 但是现在柳烟烟如愿以偿进了宫。镇北侯肯定是会对这个进了宫的女儿百般讨好,毕竟只要是柳烟烟能够得到宇文染的宠爱,那这样对镇北侯府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 若是今日的事真的叫镇北侯知道了,到时候朝廷上怕是又会接着闹哄哄的吧。 顾言月见小葵即使是到了这种的地步上依旧不肯松口说出柳烟烟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小计谋,果然是个护主的好宫女。 但是遇上了她,哪怕是再护主的人,她也能从她们的嘴巴里面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撬出来的。 这个法子也是很简单的,只要是对症下药就可以了,她们最怕的是什么,就拿什么去威胁他们。 根据她观察小葵的这一段时间里,发现小葵最在乎的应该就是柳烟烟了吧。 就顾言月和柳烟烟今天一整天接触下来,可能是老天爷还是不那么偏心的。毕竟虽然柳烟烟的茶艺惊人,可是脑子却是极蠢的。 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么这个叫小葵的宫女,应该就是柳烟烟身边的“诸葛亮”。毕竟就凭柳烟烟那个蠢笨如猪的脑子,是怎么也想不出昨天那般样的计谋的。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顾言月走到了小葵的面前,沉声道:“现在,本宫给你两个选择,一要么就是一辈子都守口如瓶,那样就证明不了,本宫是因为自救才错把柳妃推进湖里的。到时候本宫自会去领罚,但是你就必马上出宫去,此生都不能踏进宫里一步。” “二要么你现在马上说是当时些实情,这样无非就是柳妃受一下不痛不痒的处罚,你也还能留在她身边好好的看着她。” “毕竟在宫里这种人吃人的地方,若是只靠柳烟烟那个脑子,我想不出三天,她应该就能把后宫的所有的嫔妃都得罪了个遍。” “所以,你要怎么选呢?是好好帮主子保守一辈子的秘密,还是好好好的护着主子一辈子?” 小葵在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在顾言月给出的时间里面,看着顾言月道:“娘娘我选第二条路……” 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柳烟烟一个人待在这儿会吃人的宫中。 这是她不知道的是,顾言月说这宫中是人吃人的地方,其实是有唬人的一种程度在里面的。 虽然宫里面经常会出现勾心斗角的存在,只是人吃人真的不可能存在的。 顶多就是收到些排挤罢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佛跳墙 在小葵把这些事情全都交代清楚之后,宇文染的脸色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 但是碍于太后还在身边,到最后真的如顾言月所说,只是不痛不痒的罚了柳烟烟一次,“传朕旨意!柳妃因为善妒而想要推皇后落水,好在皇后动作灵敏,躲了过去才没有遭此一劫。朕念在柳妃因为皇后失手不小心被推下去,就重轻发落,就罚她禁足延熹宫。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出去。” 宇文染此话一出,刚刚清醒过来,刚刚坐起来了的整个身子一歪,整个人顿时变得死气沉沉,只是那双眸子却是发红的盯着顾言月,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撕了顾言月。 她这些年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是熬到了已经嫁给宇文染的当嫔妃的日子了。还没等她在宇文染那里获得宠爱,将宇文染从顾言月的手里抢回来的时候。就在她进宫的第一天被宇文染罚了禁闭,只怕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宇文染怕是很难会对自己有好感了吧…… 就是今日因为顾言月对她的算计之事,让她这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这笔仇,怎能不让柳烟烟对着顾言月咬牙切齿? 只是碍于现在还有太后和宇文染,她也就只能扯着一抹笑容来应对那些关心。 在柳烟烟被宇文染关了禁闭的嫡子后,这日子是越过越顺心。正月十五元宵宴一过,马上就要到太后的寿辰了。往年的还好,只是办一场寿宴就可以了,可是今年的有些不寻往常,今年是太后的六十大寿了,不管怎么样,都是要给她办的隆重写的。 为此顾言月还因为要给太后准备些什么礼物,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拿出来的时候,不被众人挑刺好像还挺难的。 于是顾言月思来想去了许久,最后还是绝对拿出自己看家的本领来,亲自给太后准备一个寿礼出来献给她。 虽然是跟她关系不怎么样,但是明面上要装的地方还是得装转,就比如每年都要送的寿礼什么的,若是送的差了,别说是太后了,就连那些来修东西的师傅,都会觉得她这个皇后对于太后不是真心对待的。 顾言月为了不让人挑出错误来,每年都是提前一个月准备的。因为今年要送的东西跟以往的不一样,所以顾言月是在太后寿辰的那一天早上起来开始准备给太后寿辰的礼物的。 是的,没有猜错。她打算亲自下厨来,为太后准备一桌不同以往的寿宴。 所以顾言月一大早的就带着宫女们到了小厨房里面忙活了起来。宇文染下朝来小厨房里面找顾言月的时候,一进去就看见,那些宫女们都挤在了灶台上小心的看着火候,只见那灶台上,一阵阵的热气直直的冒了出来,缕缕清香飘进众人的鼻中,让人不禁食欲大开。 宇文染一时忍不住便跑到灶台前,想要伸手去拿起锅盖,幸而一旁的宫女眼明手快阻止了她,否则光是那些冒出来的水蒸气都足以把宇文染的皮肤给烫伤了。 顾言月更是被宇文染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出一身汗,赶紧拉过他的双手检查着,口中紧张的问道:“阿染,你没事吗?有没有哪有里被烫到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宇文染竟然已是贪吃到了这种地步,这偌大的皇宫里面平日里就算是少了谁的吃的,也不可能会少了宇文染吃的吧?那他怎么还是如此这般的贪吃啊? 这一锅的东西是她看见这厨房中的食材还剩下许多,就又准备了几道菜,其中的这一道诱得宇文染忍不住要去开锅的这一道菜就是工艺极难的佛跳墙。 当然要让顾言月完完全全把正宗的佛跳墙都做出来,顾言月说什么也是做不出来的。她做的只不过是现代的家庭简易版的佛跳墙。 宇文染见顾言月这般的关怀自己,嘴角轻轻一笑,拉起衣袖,给顾言月全方位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保证道:“我没事,我没事,只不过阿月,你这做的是什么啊?我一进门就闻到了那股香味,简直是好闻极了。” “可惜啊,要是我不是皇帝,你不是皇后,我一定跟你在一出处风景好的地方开一家小的酒楼,过悠闲的日子那该有多好啊。这样子的话,我就日日都能知道阿月做的菜了。” 宇文染说了那么多的话,前面的纯属都是些废话,只有最后一句才是他要表达的重点意思。 顾言月听了宇文染这般“有志气”的发言,一下没忍住轻笑了出来,“就算是你跟我没有开一家小酒楼,你想吃我的做的饭也是时时可以吃到的。只要是你想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做给你吃的。” “那感情好啊!”宇文染这会子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皇帝的模样,反而是像那种村门口的二傻子一般,“只是阿月你还没告诉我,你这做的到底是什么啊?” 宇文染被那股香气已经熏晕了头脑,他一定要问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菜,日后好叫顾言月单独做一份给他吃,好给他好好的解一解馋劲。 顾言月没有回答宇文染的问题,只是对着她神秘一笑,转而看向看火的宫女问道:“在我刚刚去做别的食材的时候,这些都是按照我的吩咐照看火候的吗?没有人动过我的食材吧?” 那宫女见顾言月对这锅里的东西如此小心,心中也更加的谨慎,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才给顾言月答道:“回娘娘的话,一切都是按照娘娘之前吩咐的照做的,这锅盖也是至今没有人动过。” 宇文染听到了顾言月和宫女的一问一答,对着锅中的的东西是更加好奇了。 顾言月用厚厚的布包裹着锅盖,往里面加好了盐和那些调味料,她才重新盖上盖子,对着一旁侯着的宫女嘱咐道:“再有五分钟就能熄火了,到时候温着就好了。” 随后她转身的时候碰上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宇文染,看见他还是一副馋猫的样死死的盯着她身后的大锅,眼睛都快要掉里面去了。 顾言月还是怎么也想不透,怎么宇文染是这般爱吃的性子,对上宇文染渴望的眼神,顾言月只得轻叹一声,“阿染,我做的那是佛跳墙。” 第二百七十章 寿宴 “阿月你怎么那么棒!”一听是佛跳墙,宇文染惊呼一声,虽然他一直都知道顾言月的厨艺极好。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顾言月竟然连佛跳墙都做得出来,“佛跳墙就这样被你做出来了?” 顾言月做的这佛跳墙味道隐隐闻起来,竟比宫中御厨之前做的还要再香上几分。 馋的宇文染巴不得现在就坐下来将那一碗的佛跳墙吃进肚子里面去。 “我是见母后之前的宴席上只要是上了佛跳墙就会把它吃的都一干二净,就由此猜想母后应该是喜欢佛跳墙的。”顾言月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不过这佛跳墙难道很难做吗?” 宇文染:…… 果然大厨的世界,他这等才刚刚入门的小厨是怎么也理解不了的。 “这些都已经准备好了吗?”宇文染看着宫女熄了火,小心翼翼的将顾言月炖的佛跳墙端起,放在了一旁温着。 看顾言月点了点头,宇文染才继续往下道:“那既如此,我们也快些去席间吧。免得待会晚了,又被太后拿着做文章了。” 说着,便见郑公公自门口走了进来,正巧碰上了从厨房里面出来的顾言月和宇文染,便迎过去开口道:“皇后娘娘和皇上可让老奴一阵好找啊!” 宇文染从厨房里面出来看清郑公公进来的那一刻,便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郑公公见了宇文染和顾言月后,先给他们行了一礼,然后才道:“陛下,您刚刚派去看着慈溪宫那边动静的人已经回来,说是太后娘娘现在已经打算从慈溪宫里面坐软轿去大殿了。” 顾言月一听太后已经准备出发了,提着衣裙转身又进了厨房,叫那些宫女们速速把顾言月刚刚做好的食物装上食盒,跟着她们一起到宴席,好待会在宴席上呈给太后。 往年顾言月对寿礼一事都是让自己的宫女去办的,哪像是今年,自己亲自动手。 要堵住那些悠悠之嘴是一回事,比过那柳烟烟又是另一回事了。 早在太后寿宴前,太后就来让宇文染把柳烟烟的禁足给解了。 说是自己寿宴上,一定要有柳烟烟陪着,不然自己就不出席了,只让顾言月和宇文染去。 这办寿宴哪有主角不出现的道理,宇文染见太后一副你不答应我,我真的就这么干的模样,只得让柳烟烟从延熹宫里面出来,在太后寿辰那一天一同参加太后的寿宴。 要是柳烟烟不趁着太后这次寿宴好好的哄一哄太后高兴,那么顾言月就不姓顾。 她身为中宫皇后再怎么样也不能被一个小小的嫔妃给压了下去。所以她这次才打算亲自下厨给太后准备了一桌子的寿宴。 等那些宫女们把顾言月做的那些菜都装进盘子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了。 顾言月和宇文染在郑公公的领着下一路走捷径穿过长廊时,发现已经四下无人了。 顾言月和宇文染去到的时候,太后看模样已经坐着等了许久,因为宇文染还未来,所以这寿宴也就迟迟没有开始。 宇文染带着顾言月刚刚走上了楼梯,就听见太后冷哼一声,“不愧是皇帝,架子那么大,就连哀家寿辰都还要哀家来等你们开席。” 太后说的极小声,只有在那儿路过的宇文染和顾言月听见了。 宇文染带着顾言月停在了太后的面前,先跟太后请了罪,“朕跟皇后刚刚是因为再给母后您准备寿辰礼物,一下没注意到时间,这才误了时间,母后身为今日的主角却在这里等着我们,朕跟皇后真是有些不孝。” “左右也是无事,等一等也是无妨的。”太后见宇文染一进来就是“请罪”,虽然心里不满,但是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来,便只能出声道,“而且你跟皇后也是因为给爱娟准备寿礼,这才晚到了,哀家又怎么可能会怪罪于你们呢?” 虽然面上是这么说了,其实太后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喜的。 宇文染和顾言月刚刚才决定好了要送自己什么,多半是为了敷衍一下自己,才随意挑了件能够送出手的东西。 而自己待会收到了东西,非但不能表现出来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这样就会显得自己很是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边太后的话音刚落,那边柳烟烟就接了下去,“既然陛下提到了礼物一事,臣妾也就借着这个口子,将臣妾准备的礼物送给母后的吧。” 说着柳烟烟就让小葵把自己给太后准备的东西呈了上来,小葵用托盘端着那东西上来的时候,上面还盖着一层的红布,叫人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直到到了太后的跟前,柳烟烟才亲自起了身,揭开了盖在上面的红布,然后直直的跪了下来,给太后说了几句吉祥话,“臣妾祝母后六十大寿快乐,八月秋高仰仙桂六旬人健比乔松,祝母后寿比南山!” 太后被柳烟烟这些祝福语哄得心花怒放,在柳烟烟开口的那一刻,笑容就没有下去过了。 柳烟烟见太后此刻府心情不错,就接过了小葵手中的托盘,亲自将礼物呈给了太后, 柳烟烟在挑选礼物方面上,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的。她送了太后一套用帝王绿翡翠打成的首饰。 帝王绿非常难得,一般只出现在翡翠上,就连太后之前都只是有一只用帝王绿做成的手镯。 柳烟烟这样一出手就是一整套的帝王绿首饰,实属是财大气粗。 据说用帝王绿做成貔貅等物更有趋吉避凶的作用。 所以柳烟烟不仅为太后打了一套首饰,还为她做了貔貅专门用来辟邪用。 太后越看柳烟烟送的首饰越欢喜,连带着对柳烟烟这个人看的也是更欢喜了。 柳烟烟被太后叫起身来的时候,害特意得意洋洋的往关于些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个神色好像就是已经赢了全部一样。 顾言月偏过头去,没有理会柳烟烟那几近是挑衅的动作,这样动作在她眼里看来真的是有些太幼稚了些。 只不是是暂时赢了一局而已,自己的礼物都还没有送呢,就已经先开心上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礼物 待到众人落座后给太后祝寿之后,顾言月突然站起身来,先给太后行了一礼,然后开口的道:“儿媳祝母后事事顺心,幸福长伴;寿比天高,福比海深!”顾言月一点也不带停顿的说出了对太后的贺词,哄得坐在主位上的太后虽然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好歹眉目间看向顾言月的时候也是缓和了下来。 紧接着顾言月叫宫女们把自己给太后准备的菜肴按照顺序一一把准备的菜肴端上早已准备好的长桌上。 众人的视线不由得放到第一道菜色上,只见圆形白瓷盘上,竟被顾言月用熬制的糖浆绘制了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上面还摆了用萝卜雕刻成的仙桃。 “母后,这便是我为你准备的寿辰礼物,这第一道是冷菜,这是用香菇、鸡肉脯和黄瓜做成,这道菜味鲜清淡,最是适合作为开胃的,还请母后品尝!” 大家还未吃,便已被这独特的拼盘给吸引住,纷纷不相信顾言月身为一国皇后,竟能用如此简单的食材拼绘出这样栩栩如生的菜色,等宇文染动了筷子时候,众人也是迫不及待的夹起了自己面前碟子里的菜送入口中,这入口的第一刻,便觉得这菜果真如顾言月所说,是个开胃的好菜。 “果真是味鲜,吃着清新自然,这个做为开胃的小菜也不会夺了后面菜肴的口感,而且,这鸡脯肉跟我以往吃的真是大不相同,竟如此的好嚼,这也让那些老臣们也能好好的吃的上鸡脯肉了。”宇文染第一个开口夸赞,从言语间就看得出来,他对顾言月做的这道菜是真心的喜爱。而从其他人的表情中,也能看出他们对顾言月做的这道开胃菜的满意。 就连平日里一向对吃食有着诸多挑剔的太后此刻也是吃的津津有味的,只是碍于自己的面子,不好自己表现出来。 而另一边站着的顾言月没有因为宇文染的夸赞而沾沾自喜,毕竟宇文染天天都在夸自己做的菜好吃,就连宇文染待会面对下面的那些菜应该如何夸赞,顾言月都已经知道了。顾言月转身,从宫女手里面接过了第二道菜,亲自把菜端上了桌子。 “母后这第二道菜是福如东海,做的是肉未冬瓜小海参煲!这第三道菜是金枝玉叶,做的是猪肚炖猪肚菇!这第四道菜是鸿运当头,做的是红焖牛肉!这第五道是人寿年丰,做的是双菇扒油菜!这第六道是喜庆满堂,做的是西芹百合明虾球!这第七道是奶汤全家福,水饺两种,荤素各三两!第八道菜是年年有余,做的是清蒸石斑鱼!这第九道也是最后一道是重头戏,是寿比南山,佛跳墙!” 等把桌上的菜全都上齐了过后,顾言月这才退至一旁,重新坐了下来,等着众人享用。 可此时众人那还有心思品尝,均是被顾言月起的那些菜名给震撼住了。 “皇后真是好一个心思灵巧的丫头啊!太后,你可真真是有福之人啊,皇后为了给你拜寿,居然奇思妙想为这些菜取如此好意头的名字。就连这味道也是人间难寻的美味,比这儿宫中御厨做的好吃的太多。”坐在下面的三朝元老周国公将桌上的菜肴都尝了一口后,才放了下筷子,看着顾言月赞许道。 这顾言月的确是有点本事在身上,光是那个佛跳墙,就连宫中的御厨都只有三四个才会做。没想到她不仅是做出来了,而且就连味道都是跟宫中御厨做的不相上下,可谓是为了给太后准备这个寿辰礼物,也是费心了。 “国公爷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取了古人的才华为己用,就连手艺都是中规中矩的,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顾言月朝着周国公的方向起身福了福身,语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紧不慢,并没有因为被周国公夸赞,就得意忘我。 周国公是越看顾言月越喜欢啊,可惜顾言月早就已经嫁给了宇文染做皇后了。不然要是自家的混小子能够把这样的妙人娶回家,也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周国公还想再接着夸赞几句顾言月,上面却传来了宇文染的声音,“阿月说自己的手艺一般真的是太谦虚了。要不是朕舍不得让你天天下厨,不然这宫中的御厨早就不知道被我辞退了多少了。” 面对宇文染的这番话,顾言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把话往下接下去。 就在宇文染夸赞顾言月的这个功夫里,下面的朝臣们已是开吃,周国公那些上了年纪的朝臣们对于自己府内还外面的酒楼里面,那些太硬的食物以及味道浓郁的菜肴并没有什么好感。 反倒是顾言月这些个用普通的食材做出来的那些美味佳肴,不仅味道好,就连口感也是刚刚好的。每一道菜送入口中的时候都是刚刚好的,不软不硬,也不知道顾言月到底是怎么把握火候的,竟然能把口感做成这样子。 要不是碍于了顾言月皇后的身份,他们还真想让顾言月好好的教一教自己府上请回来的厨师,是如何的烧饭做菜的。 一群专业的还比不上一个“业余的”小姑娘,这要是说出去了,岂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了! 而其余的那些大臣们虽年纪不大,周国公他们吃的刚刚好的食物,在他们的口里就有些偏软了。但是这并不能影响他们喜欢吃顾言月做的菜。可能是平日里的那些山珍野味和精致的菜肴吃多了。 现在吃顾言月做的比较清淡的口味,也是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还越吃越喜欢。 尤其是太后,竟然一改前几日胃口不好的模样,一下就着顾言月做的菜,拌下了一碗的米饭。但是因为太后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面上压根没让自己表现出一丝有喜欢顾言月做的菜的迹象。只是那些盘中所剩无几的菜,暴露了她对顾言月做的菜的看法。 一场寿宴下来,众人心中均是满意不已! 第二百七十二章 药性相克 “母后,儿媳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说着顾言月就从自己的位置站起来了,朝着外面走去了。 因为这一顿饭下来,太后竟然还有一丝丝期待顾言月周而复返的时候到底手里会拿着什么东西,是不是又是吃的。 正如太后所想的一般,顾言月去而复返的时候,手中拿着的的确是吃的,但是却跟太后心中所想的不一样。顾言月拿进来的都是药材,不是别的吃的。 太后在看清顾言月手中拿着的东西的那一刻,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母后!这是长白山人参,还有玛卡、燕窝、野生灵芝、九牛力、千斤拔、飞龙掌血、海马、麝香、冬虫夏草、狗宝、天然牛黄……”顾言月不带含糊的念出了自己送给太后的寿礼。 座下众人听清顾言月究竟送的太后是什么药材过后个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是太名贵了,这要是只送十几种还好,顾言月却是一口气送了太后将近五十多种名贵的药材。这可比柳烟烟送的帝王绿首饰来的要珍贵多了。 坐在太后旁边的柳烟烟也是一愣,她以为顾言月要送给太后的寿礼就仅仅是刚刚被太后准备的寿宴。没想到那只是个开胃小菜,现在才是顾言月真正上上桌的菜。 顾言月念完了药材名之后,末了还加了一句,“儿媳喜欢母后能够长命百岁,所以才送这些药材给母后平时好好的调理一下身子!” 顾言月说完了,也学着刚刚柳烟烟的那模样,朝着柳烟烟得意洋洋的看了一下。漂亮话谁不会?她还能说的比柳烟烟刚刚的更漂亮! 即使在这种的情况下,柳烟烟也是没有忘记自己绿茶的人设,只见她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走到了顾言月的身边,跟她一起跪了下来,指着顾言月嘤嘤哭道:“皇后娘娘,你好狠毒的心啊!” 顾言月皱着眉看着柳烟烟突然跳出来插上一脚,直直的懵在了原地。她又没给太后的膳食里面下毒,怎么就狠毒了!而且她送给太后的药材许多都是市面上难寻的宝贝,怎么就狠毒了? 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哪里狠毒了,就听柳烟烟继续说下去了:“你在太后寿辰的时候送太后这些药材做礼物,岂不是存了要她身子不好的念头吗?只有太后的身子差了,才有用上这些药材。皇后娘娘我知道你一向跟太后不对付,可是你也不能在太后的寿辰上送她这些礼物啊!” 顾言月眨了眨眼睛,就这样被柳烟烟说懵在了原地,她不懂,但她大受震惊! 柳烟烟这已经不是绿茶了,这是绿茶她祖宗了! “不是……”顾言月刚说了两个字,又被柳烟烟给打断了。 “皇后娘娘送太后这些药材的心怕是还不简单吧?我刚刚听了皇后娘娘报的那些药材名里面,有几味是相克的药材。若是太后将它们一起吃了。不出几天,太后便会下阎王殿去找阎王喝茶了……” 顾言月:??? 好家伙,这不仅是进化成绿茶的祖宗了,柳烟烟顺带还多修了一门医学,真是个努力的绿茶。 那边太后听完了柳烟烟的话后,显然就那么信了,刚刚因为顾言月做饭做的对胃口而上升的一点点点点点的好感,这时候又呈直线落了下去。刚刚顾言月在太后心里升的好感,都不够太后扣的。 太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来人!皇后其心当诛,给哀家把皇后押下去,等候发落!还有皇后送的药材通通都给哀家送回她的凤栖宫去,哀家一个不收!” 宇文染一听太后竟然要当场办了顾言月,猛的一下站起身子来,挡在了顾言月的面前,满是阴鹭的脸,扫了一眼听了太后的话就要上来押下去的侍从们,沉声道:“朕记得朕还在这里,朕也还没有死!该听谁的话你们心里没点什么数吗?” 宇文染这番话,已经是把跟太后撕破脸皮的事摆到了明面上了,“若是你们一个个都听太后的话,那朕这个皇位干脆就让太后来坐好了!” 那些侍从纷纷跪了下去,低头道:“属下不敢!” “不敢?”宇文染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一排的人头,狠狠的抓起旁边桌子上的酒壶,往地上狠狠一砸,“朕看你们是敢的很!竟然还敢当着朕的面,动朕的皇后,一个个莫不是要反了天了?” 在宇文染的盛怒之下,座下的那些朝臣也跟着上面的侍从一起跪在了宇文染的面前。但是一个个的心里都不服气,要不是柳烟烟那个杀千刀的,突然在太后面前提什么顾言月是为了咒太后才送的这些药材的。 太后也是被柳烟烟蛊惑了心智,哪有人诅咒别人的时候送那么多名贵的药材。就冲着是这些药材,哪怕是诅咒,他们也招收不误!他们刚刚可是听的真真切切,这药材里面还有长白山的人参,那可是个能拿来吊命的好东西啊! 之前就有人拿长白山的人参吊命,原本看着已经没几天可以活了,结果又硬生生的叫那人又活了五六年。 长白山人参有吊命的这个好功效,自然是比任何药材都金贵的,这在场的朝臣家里有这长白山人参的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太后也因此被那些朝臣留下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印象。 在宇文染的盛怒之下,太后依旧是我行我素的,还敢继续踩着宇文染的高压线不断的蹦跶,“那依着皇帝的话,是要纵容着皇后在哀家寿辰这一天光明正大的诅咒哀家了?” “阿月送给您的药材都是市面上难寻的,若是她心存了想要诅咒你的想法。何苦费那么多的精神去收那些千金难买的药材呢?”宇文染道,“太后还是莫要被旁人蛊惑了心智,连是非对错都不分了。” 说完宇文染凛冽的眼神就看向了柳烟烟,要不是顾着镇北侯现在还在下面,不然柳烟烟现在第一个就被他下令押入大牢了,等候发落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绿茶界的扛把子 “皇上,臣妾看是您才被皇后娘娘蛊惑了心智吧?”柳烟烟接着说出了顾言月送的那些药材里面,究竟是哪个哪个混在一起吃了,就是相克的属性,来以此证明自己的说法才是对的。 说到最后,柳烟烟竟然还朝着宇文染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道:“皇后娘娘身为中宫的娘娘,更是应该在平时监督好自己,而不是在太后寿辰这一天送出了那么极具诅咒的这些礼物来。而且王子犯法,但与庶民同罪。所以臣妾还请陛下严惩皇后娘娘!” 宇文染听了柳烟烟的话,皱了皱眉毛,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的,只不过被顾言月扯了一下衣袖,就乖乖的闭上嘴,站在一旁充当起了背景板。 顾言月从宇文染的身后走了出来,站在了柳烟烟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柳烟烟你脑子有病就赶紧给我好好去治,别给我张口闭嘴的就是一股绿茶味。说你是绿茶都是侮辱了绿茶这种茶叶。” 柳烟烟因为顾言月的这句话直接愣在了原地,在她的印象里面顾言月一直都是个得体大方的存在。如果以前有人跟她说,顾言月是在众人的面前对她说脏话,她一定是不信的,但是现在她就信了。 别说是柳烟烟了,就连宇文染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模样的顾言月,觉得比以前的顾言月还要可爱上几分。 还没等柳烟烟想要去怎么反驳顾言月的时候,顾言月又接着叭叭了下去,“你说我在母后寿辰的时候给她送药材就是为了咒她早点去死?我呸!要咒我也是咒你早点去死,省的留在这儿世上再接着祸害别的人家。” “回头你过生辰的时候,我直接给你送一副棺材板,这样才叫是诅咒你早点去死!” “柳烟烟用你那个智商不足一百的脑子好好想一想,都不至于会说出那么智障的话来。我要是因为送药材就是诅咒太后早点去死的话,我给她送长白山人参干什么?看着她没命之后,好拿着这个人参去吊她的命?” “我要是想从药材下手来诅咒太后的话,那么我现在的这些药材都应该是相克的,这样无论太后吃了哪个药材炖的补药都有可能会因此丧命。如果是真的这样死的,那么就算是叫仵作来验尸,也是验不出来太后的死因究竟是怎么样的。” …… 柳烟烟在听完顾言月这段话下来,立马就从里面提取到了一定的信息量,“所以说,皇后娘娘你是真的有想过要害太后的对吧?不然你也不可能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出了这些内容来的吧。” 顾言月:??? 柳烟烟绝对是绿茶界的扛把子,要是别人听到那么长的一段话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都因为太长了所以不想好好的听下去了。 可是柳烟烟不仅是听下去了,而且听的还是挺认真的,很快就从那些句子里面找到了顾言月的一些“不正当”观点,然后把那些“不正当”的观点提取出来,曲解成了跟原来完全不一样的意思。 顾言月听完了柳烟烟的长篇大论,又在心里默默的给她鼓了个掌,开个班吧柳老师!您已经不单单算是普通的绿茶了,已经是超超超级绿茶的绿茶了。 顾言月似笑非笑的看着柳烟烟,“那按照你的思路,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因为你想要看着我在宫宴上因为惹怒太后的开心,因此被押入大牢或者是赶出宴会吧?不然你也不可能就在短时间之内想好了应该如何来曲解我说的话的意思,并且将它说了出来对吧。” 柳烟烟被顾言月怼的哑口无言,但是她也不是个吃素的。只要是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也可以继续跟顾言月说下去。 但是可惜的是宇文染并不打算给柳烟烟这个机会,他看了看顾言月和柳烟烟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若是放任她们再继续吵下去的话,怕是会直接吵到了第二天早上吧。 所以在柳烟烟打算开口的时候,宇文染就开口喊了“停”,“来人!把柳妃给朕丢出大殿外去,然后马上让人带着她给朕回去延熹宫去。别在朕面前哭,朕现在一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烦躁。” 柳烟烟正想要哭哭啼啼的想法在听到了宇文染的话之后立马就止住了,为了防止自己待会忍不住哭出声来,还把嘴给抿上了,防止宇文染对她更不顺心。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进宫一个月以来,柳烟烟已经是把宇文染得罪了个透,以至于宇文染现在看见她就心生烦躁,连带着看镇北侯也是不顺眼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教的女儿,还有太后也是,眼神不好也不赶紧去治治,让这样一个货色的女人进了宫,把宫里搅的是天翻地覆的。 在柳烟烟被宇文染下令拖下去之后,这宫宴肉眼可见的安静下来了。 只不过再怎么宇文染也是被柳烟烟扰了兴致,接下来都是眉目恹恹的,眼见的提不起什么精神,就连是应付太后也是已经懒得应付了。 顾言月在宴会散去跟着宇文染一起回凤栖宫的路上,正好碰上了秦若若正要出宫,顾言月就顺势跟秦若若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宇文染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等着顾言月。 等顾言月看着秦若若上了马车,就提着衣裙一路小跑过去找宇文染了,快要跑近的时候,顾言月直接一把扑进了宇文染的怀里,跟他抱了个满怀。 宇文染被顾言月这样一扑,虽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顾言月扑过来的那一刻还是被惯力弄得带着顾言月后退了几步。 宇文染鲜少能在外面看见顾言月古灵精怪的一面,出了凤栖宫顾言月基本上就已经端上了皇后的架子了,像刚刚那样小跑着过来扑宇文染个满怀的动作,顾言月是万万不可能会做的出来的。 宇文染揽住了顾言月的腰,低下头去问道:“怎么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烧烤 顾言月在宇文染的怀里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宇文染,眼睛里面一闪一闪的,就连天上的星星在此刻宇文染的眼里都是没有顾言月的眼睛亮。 顾言月露出了自己八颗的标准牙齿对着宇文染笑了笑,“我就是开心,怎么你现在连开心都不许我开心了?” 这句的句式就跟刚刚胡搅蛮缠的柳烟烟说出来的话差不多,都是一样一样的没道理。柳烟烟,宇文染自然是狠得下心去罚的,到了顾言月这里,最后也只是刮了刮她的鼻尖,说了句:“胡说!” 被顾言月这样一弄,宇文染刚刚在席间不好的心情大都数都已经烟消云散了。现在眉目间也没有刚刚那么吓人了,嘴角也是重新染上了笑意。 顾言月勾着宇文染的头发在指尖上不断的打圈圈,这是个极具“勾引”的动作,只是说出来的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阿染,刚刚我看你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待会回了凤栖宫,我给你做烧烤好不好?” 宇文染把顾言月从怀里放了出来,改为了牵起了顾言月的手,温柔的开口:“那走吧。” 顾言月这一刻突然脑子短路了一小会儿,“走去哪里?” 宇文染往顾言月的脑门上轻轻的敲了一下,笑道:“自然是回凤栖宫啊。” 话音刚落,宇文染就牵着顾言月往凤栖宫的方向小跑去了,一直跟在宇文染后面的太监宫们,看着宇文染和顾言月突然跑了起来,不明之所以的也跟着一起跑了。 宇文染和顾言月就这样带着太监和宫女们浩浩荡荡的跑回了凤栖宫,这样一路跑回来,除了宇文染,其余的人都是气喘吁吁的。 宇文染罕见的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就这样看着扶着门喘着气的顾言月。 顾言月气不打一处来,想要过去拍宇文染一巴掌,但是一想到刚刚宇文染在众人面前对自己的维护,还有几乎是跟太后撕破脸皮的话,就撇过头去不再继续看他了。 看顾言月气刚刚喘匀了一会儿,宇文染就过去道:“阿月,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做烧烤了。” 顾言月收起了扶着凤栖宫门的手,又深吸了两口气,等已经不喘了的时候,才对着宇文染道:“现在就可以。” 顾言月早在今天给太后寿宴的时候,就已经先准备好了要用来烧烤的食材了,就连火都是估算好了时辰先让凤栖宫的宫女先升了起来,现在只要过去就可以开始烤了。 顾言月带着宇文染来到了自己让宫女们支起烧烤架的地方,原本在看着火的宫女,一看是顾言月来了,就立马让出了位置,然后对着宇文染和顾言月行了一礼,“奴婢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顾言月在让她们起身后,就先让她们先退下去了,说是待会要是有什么事再来把她们叫过来。 宫女们得了命,就先退下去了。 顾言月轻车熟路的把烤串们都放在了烧烤架上,然后给那些烤串们刷上酱汁,最后再撒上了孜然粉,很快就从烧烤架上冒出了一阵阵的香气。 宇文染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那烤架上,一直都是跟随着顾言月的动作转的,闻到香味之后,宇文染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今天在寿宴他只顾上吃了一道开胃菜,然后又夹了几筷子的菜肴后,就因为柳烟烟没有胃口再继续吃下去了。白白浪费了顾言月做的一桌子的好菜,就连自己一直想喝的佛跳墙都只才喝了几口,就没有喝了。 顾言月自然是注意到了宇文染的动作,她就是因为知道宇文染今天寿宴肯定会因为柳烟烟而吃不下去东西,所以才提前准备了烧烤需要的食材那些,打算等从寿宴上回来的时候,就在凤栖宫给宇文染吃。 顾言月把先烤好的几个烤串递给了宇文染,宇文染把手上的烤串吹凉后,就迫不及待的送进了口中,一口下对着顾言月连连称赞,“阿月!你的厨艺想来又是精湛了不少,这次的烤串比我上次在白前辈那些吃的还要再好吃一些。” 顾言月笑了笑,没有去回复宇文染刚刚对自己说的话,只专注于自己手上翻烤串的动作。 烤到最后,把所有的烤串都烤完后,顾言月就坐在一旁看着宇文染吃自己刚刚烤好的烤串。 宇文染咽下了一口自己嘴里的烤串,问道:“阿月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顾言月就这样坐在宇文染对面的小凳子上,双手托着脸,看着宇文染歪头笑着,一副小女生的做派,“我看你好看!” 宇文染要往嘴里送烤串的动作一顿,他没想到顾言月会这样回答他。 顾言月看着宇文染笑得更开了,宇文染看着顾言月笑得有些傻兮兮的,觉得这般的顾言月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宇文染却是觉得可爱极了,有一种想把这样的顾言月藏在这凤栖宫里面,不给别人看到的冲动。尤其是不能给拓拔尘看见! 与此同时,现在远在西域的拓拔尘突然打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喷嚏,他身旁的侍从立马就要回去给他拿一件厚一些的裘衣来,被拓拔尘给阻止了。他有些想不通,自己明明没有感冒,为什么会突然打起了喷嚏。 自太后的寿辰后,柳烟烟和太后像是突然转了性子一样,突然变得安安分分的,一连几个月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就连那些小打小闹都没有。为此顾言月的日子可谓过得是十分的顺心啊! 没有太后和柳烟烟的作妖,这日子也是十分快的就过去了,不一会儿就过去了冬天和春天,到了夏天。 御花园中,夏日里的荷花开得最好,碧绿色的荷叶几乎将池塘都要铺满了。顾言月夏日最爱的花便是荷花了。一到了夏季闲时,她就会让太监们在凉亭里面摆张小榻,然后顾言月就一天都待在那里,等宇文染下朝时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她再与宇文染一起走路回凤栖宫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谋划 顾言月坐在凉亭中,今日虽无月却有星,凉风习习,水波粼粼,倒是一番好景色。宇文染在凤栖宫吃完晚饭之后,就被人叫去了御书房,说是有事要商议。顾言月便跟着他一起出了凤栖宫,快要到御花园的时候,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宇文染去御书房处理紧急的政务,而顾言月则是带着一干的宫女们去了御花园赏荷,等着宇文染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两人再一起回凤栖宫去。 这晚上的荷花看起来跟白日的大不相同,可惜就是宇文染不在身边,看不到这般好的美景。顾言月赏到一半,觉得有些渴了,她又命人煮了花茶来,夏日喝上一小杯,也是个极美的事。 宫女站在她的身后,笑道:“娘娘,今年的荷花开得好,可比去年的要好看多了。” 顾言月瞧了一眼,笑道:“去年种花的时候我特意让人换了种子,今年一看果然开得比去年要好看多了。而且这夏日里看着也是清凉,再配上一杯花茶,算是人生的十大美事了。” 宫女听了顾言月的比喻,笑得更开心了,“我的好娘娘啊,你怎么还是那么容易的就满足了呢?” 顾言月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轻柔道:“容易满足一点也是好的,我已经是阿染的皇后了,便也就不再去强求什么了,只要是阿染和小云吞还在我身边便好了。” 正说着,远远的却见有人走过,似乎是瞧见了顾言月几人,动作微微一顿,掉转了头,就往这凉亭里走来。待走近了却是看清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柳烟烟。 比起往日柳烟烟一袭华服,巴不得把所有好看的衣裳都在顾言月面前穿个遍,然后还总是一副轻轻柔柔的绿茶样,今日的柳烟烟看着却是她再太后寿宴上看见的她要憔悴多了。 或者不应该说是今日,最近几个月以来,柳烟烟的状况都不大好。她眼下已经没有别的精力去打扮自己了,最近几个月镇北侯府发生的事,已经是快要压垮她了。 不过在看到凉亭里面坐着的人是顾言月的时候,那憔悴又在第一时间里面转成了恨意。 只见她挑开了凉亭外面的帘子,踏了进来道:“臣妾远远的瞧见有人在这里,还跟自己的宫女们说,也不知是谁那么有兴致,到了晚上也不忘来赏荷。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皇后娘娘啊!” 顾言月不置可否的一笑,道:“本宫在这里喝喝茶罢了,算不上什么兴致,柳妃可要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柳烟烟冷笑着睨着她,道:“娘娘还有兴致在这里喝茶,可是臣妾却已经是没有了。” 宇文染已经开始在打压襄王了,因为她跟太后走的太近了,所以宇文染自然也把镇北侯府算到了襄王一派里面,这几个月里面,镇北侯府过得可谓是十分艰辛。 柳烟烟虽然身在后宫不懂前朝,可是镇北侯夫人进宫的时候就跟她说了一定要抓住机会,然后死死的抓住宇文染的心,镇北侯府的存亡可就在她身上了。 现在的这位镇北侯夫人乃是继室,柳烟烟的生母也就是前镇北侯夫人是因为在生她嫡弟的时候难产死的。 不仅是她母亲因为难产死了,就连母亲拼死生下的这个嫡弟,也是因为早产身体不好,还没三个月就早早的夭折了。 当时柳烟烟的年纪也还很小,镇北侯一个大粗老爷们哪里懂得照顾小姑娘,就只能过了一年之后就重新娶了一个继室。这继室对柳烟烟说不是是不好,但也说不上好。只是柳烟烟大了之后,因为对宇文染一见钟情,就一直嚷嚷着要进宫去给宇文染做皇后。 继室从那儿之后就对柳烟烟这个前镇北侯夫人留下的嫡女看不太惯了,只是在镇北侯面前不敢表现出来,但是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给柳烟烟使绊子。现在她突然进宫来求柳烟烟了,这其中意味可就深了去了。 “柳妃有没有心思本宫是管不了。”顾言月一笑,不紧不慢的继续倒茶:“茶总归还是要喝的,你若是想喝了,就自己倒。” 柳烟烟被顾言月气的有些发抖,若不是因为她,镇北侯府也不会到今天的这种地步! 镇北侯夫人进宫找她时说了,她一定要要努力去讨宇文染欢心,这样等日后镇北侯府真的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她才能在宇文染面前为镇北侯府说上话。要是能怀上个龙种就更好了,这样宇文染就算是不看柳烟烟的面子,也得看柳烟烟肚子里面那个孩子的面子,多多少少会给柳烟烟这个孩子的母亲点面子。 可是柳烟烟做了,却也无济于事。事实上,柳烟烟已经连续两个月找了宇文染染了,每次都是被拒绝在了御书房的门口,连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宇文染一下朝就去了顾言月的寝宫,自己更是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也试着去找了太后,太后对于宇文染晚上要留宿在哪个妃子的宫里也是无法决定的。更何况在她寿宴的那天宇文染就已经在众人的面前跟她撕破了脸,她说的话,现在在宇文染那里也是没有用处了。 有时候柳烟烟似乎觉得宇文染都看在了眼里,但是他对周围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兴趣,除非那个事情是跟顾言月挂勾了的。 柳烟烟顺风顺水了一辈子,未曾吃过什么苦头。 进宫的时候也是凭着镇北侯的背景轻轻松松升妃位,现在镇北侯府有难,她跟着遭殃,却发现进宫了那么久以来,她只顾着跟顾言月斗去了,宫里一个能说的上体己话的人一个也没有,而且也没有得到宇文染的半分宠爱。 反观她一直看不上的顾言月,这会儿还能坐在亭中优哉游哉喝茶,甚至还成了宇文染的皇后,宇文染为了她,把这个后宫都变成了虚设,这是柳烟烟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的到的事情。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正在乎 她想,宇文染本来在去顾言月之前压根就不爱顾言月,顾言月却能因为皇后这个名分而得到众人的尊重,而且还能得到宇文染的爱。这太不公平了。 若是没有顾言月碍事,也许她现在就已经成了皇后,这样宇文染对镇北侯府不敢小觑,也会顾及她的面子,不会对镇北侯府下手,她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头疼。 柳烟烟看着到了现在依旧还在不紧不慢的喝着的茶的顾言月,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怨毒。 恰好见着顾言月坐在亭中,那亭中临近湖水的一面有个阶梯,平日里方便喂鱼,或者是凑近些赏荷,颇有文人那般的风雅,只是若是走的近了,也是会有些危险的。 柳烟烟不动声色的往顾言月身边靠近几步,道:“臣妾原本以为娘娘只会做饭,但是今日见过之后臣妾才发现,原来娘娘的茶艺也是极好的,看样子应该是煮了许久的了吧?只不过臣妾想问问,娘娘煮了那么多的年茶,自然也是知道些茶水的道理。” “臣妾想问问,娘娘知不知道有没有那种喝起来不会感到苦涩的茶啊?毕竟臣妾怕苦,就连茶水的那一丁点的苦味味儿也是受不了的。” 这句话刚说完,她就“哎呀”惊叫一声,作势崴了脚,就往顾言月身上靠。只要她这样摔过去了,顾言月坐的位置又是靠近湖边的位置,不管怎么样,顾言月都会被她撞进水里,这样也好报几个月前顾言月一脚把自己踹进水里的仇。 顾言月是什么人?柳烟烟脑子愚笨,顾言月却不笨。这点子伎俩,她还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就这个小伎俩,柳烟烟还不嫌丢人的想要再她面前再玩一次。上次顾言月都没有中计,这次顾言月又怎么可能会中计呢?人总不可能会越活越回去吧?这其实不能的吧? 好在在柳烟烟朝自己摔过来的时候,顾言月这一次也是一看见柳烟烟就已经早有所提防了,见柳烟烟摔过来的时候,当即起身提着衣裙往后退了一步,恰好避开了柳烟烟要摔向自己的动作。 柳烟烟因为没有顾言月的遮挡,她看见顾言月起身的那一刻就彻底的慌了,上次因为大冬天的掉进水里的那一次已经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了。但是该来的还是逃不掉,就只听得“噗通”一声,水花溅起,柳烟烟再一次的摔进了水里。 柳烟烟身边的宫女看见柳烟烟又摔进了水里“啊呀”一声惊叫起来,大喊道:“娘娘!娘娘!娘娘!” 顾言月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这次她让宫女们去叫人的时候,甚至还有闲心蹲在湖边跟柳烟烟聊起了天,“柳妃,本宫觉得你有时间还是要去学一学游泳,你看你每隔一个季节就掉进了水里。” “要是每次都找别人来救你,万一要是哪天赶不上了怎么办?所以这人还是要学会自救的,就比如说是这游泳。你现在跟我说要报名的话,我在这边还能给您发个十二折哦!” 夜深时分,半夜进宫来的大臣已经跟宇文染禀报好了自己要汇报的事,现在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等着宇文染下决定,整个书房就只剩下了宇文染和那个大臣呼吸声的时候,忽然有人声传来,郑海敲了敲书房的门,说是突然有要事禀告。 一般在宇文染在御书房里面跟大臣们商议事情的时候,郑海是绝对不可能来找自己的,肯定这次是出了很严重的事,郑海才会在御书房外面出声喊自己。 “出什么事了吗?”宇文染让郑海进来后,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 “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又一次把柳妃娘娘推到池塘里去了。”郑海给宇文染行过礼后道:“具体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只不过现在皇后娘娘被太后扣在了延熹宫里面,说是不等柳妃娘娘醒来,就不让皇后娘娘离开。” “陛下,这哪儿行啊!小公主一到了时辰就要找皇后娘娘哄睡觉,现在马上眼看着就要到小公主平日上榻睡觉的时辰了,皇后娘娘还被扣在延熹宫里面啊!” 宇文染先是松了口气,大半夜的郑海突然往御书房这里跑,他还以为是宫里又出现了刺客还是怎么的。闻言只是顾言月把柳烟烟推下水这事反倒是放下心来,反正又不是没推过。上次柳烟烟还能活着,这次肯定也是能好好的活着,没什么大事的。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顾言月可能会把一个人往湖里面推两次的,一定又是柳烟烟招惹了她,只听他道:“阿月怎么又会把柳烟烟推到池塘里去?” 郑海摇了摇头,“老奴也是不知道的,只不过老奴还听说,因为柳妃娘娘落水一事,镇北侯府的人还特意进宫了一趟,这会可能都在延熹宫里面,就连太后也在……” “镇北侯府人现在也在宫里?” 宇文染一听就连宫外的镇北侯府和宫里已经撕破脸皮里的太后都已经惊动了,这要是还放任顾言月自己解决问题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那个镇北侯府也是难缠的,道:“他们最喜欢蛮缠,我先去看看。你刚刚跟我禀报的事,等明日下了朝之后,你再独自来御书房里面,到时候我再与你细说。” 宇文染心系顾言月,转眼就到了延熹宫的宫门口。那宫门口站着的却是太后身边的邓公公,一见到宇文染便是一喜,立马就迎了上去,笑道:“陛下总算是来了,太后娘娘正在宫里等着您呢。” 宇文染便让邓公公再前头走,郑海跟在后面,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问邓公公顾言月有没有事,“邓公公,皇后现在如何了?” “皇后娘娘无事,陛下不用挂心。”邓公公听宇文染来这儿延熹宫里面,第一个问起的就是顾言月,对现在还在那榻上躺着的柳烟烟张口闭嘴都不问,一看便知道宇文染真正在乎的是哪个。便笑言对着宇文染道。 第二百七十七章 告辞 宇文染听了邓公公的话,目光微动,既然顾言月没有事,落水的又是柳烟烟。顾言月一个一国之后好好的,现在却搞出这么大阵仗,那就是柳烟烟有什么事了?也不知道柳烟烟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在一个晚上就惊动了那么多人。 果然,宇文染刚刚想到这里,就听邓公公道:“陛下于情于理都还是要过问一下柳妃娘娘吧。毕竟柳妃娘娘自落水后到这一刻都还未醒来。” 宇文染冷笑一声:“哼,这柳烟烟又在玩什么把戏?”神情颇为恼火,毕竟柳烟烟这儿一再三再而三的给他在这儿后宫找些事来,他倒是无所谓,可是每次被牵扯进去的都是顾言月,顾言月不烦,他都要开始烦了。 邓公公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跟在宇文染后面的郑海却觉得邓公公的这个笑容有些玩味,像是待会会有什么大爆炸般的惊喜等待着宇文染一样。 现在已是半夜时分,延熹宫却还是灯火通明的,大殿上跪着一干宫女。宇文染进去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太后和顾言月在大殿上,只是刚刚郑海说的镇北侯府的人倒是没有见到,也有可能是在里面守着还未醒来的柳烟烟吧。 顾言月和太后二人坐在大殿中,太后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依旧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顾言月此刻却是面如冰霜。 宇文染在看见顾言月是这般神色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了顾言月,竟叫她这般的脸色难看,看来等待会自己回去了,肯定又是少不了一顿哄顾言月的了。 宇文染直接走了进去,邓公公连忙通报,太后看见宇文染终于来了,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皇帝,你来了。” 宇文染那头却是看着顾言月,问:“阿月,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宇文染肯定是知道好端端的顾言月肯定不会去推柳烟烟下池塘的。 可现在柳烟烟还没醒,而且宇文染前些日子已经开始对镇北侯府出手,根本就不用顾及镇北侯府的脸面,很是难办。 若是顾言月真的看不惯柳烟烟了,大可以让他把柳烟烟从宫里面丢出去就好了,还用着自己费那死劲去推柳烟烟落水? 太后见宇文染直接是无视了她,连个安都不跟自己请了,看来宇文染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跟自己撕破脸谱了,冷道:“皇帝,镇北侯府刚刚已经来过了,既然这件事已经惊动了镇北侯府,那你自然是要拿出一个态度来,不然怕是会很难服众了。” 说完太后的目光就转向了顾言月的身上,这意有所指也是真的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生怕宇文染是听不出来自己阴阳怪气的对象就是顾言月一样。 “来过了?”宇文染听到太后提起了镇北侯府,这才理了太后,只是一听到镇北侯府已经走了的时候,眉头突然一皱,道:“我进来的时候,都没有看到镇北侯府人,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镇北侯府的人向来都是爱胡搅蛮缠的,见过柳烟烟的人都知道,这有什么样的父母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柳烟烟的性子不能说跟镇北侯后面再娶的那个继室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但凡是镇北侯能够娶个性子好一点儿的继室,柳烟烟再这样也不可能会是这种惹人嫌的性子。 还有那镇北侯府的人也是,平日里仗着自己祖上的功勋高,那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如今柳烟烟落水,镇北侯府这几日一连在宇文染手下吃亏,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大吵大闹,至少肯定会抓着顾言月不依不饶,说不准还会闹着说要是宇文染不答应自己的要求,自己就如何如何,简直烦得要死…… 现在宇文染来的时候现在镇北侯府人连个影子都没有,肯定是他们在宇文染来这里的路上,甚至是更早之前就已经是闹过了。说不准顾言月脸上那么难看的脸色,就是被他们闹出来的。 “镇北侯府的人今夜进宫来,他们不怕是柳烟烟出什么意外。”开口的却是顾言月,只是她脸上现在的神色已经不是太好:“只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向陛下你讨个承诺来罢了。而且他们现在可谓是有恃无恐了,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讹上你一把,想来是不会放过的。” 宇文染心中一动,有恃无恐,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是顾言月的什么把柄被镇北侯府的人抓到了手里,才会有恃无恐的吗? 正想着,却见寝屋里,宫里的太医走了出来。他走到宇文染面前,行了一礼,道:“启禀陛下,柳妃娘娘虽然是刚刚因为落了水受了风寒,但是所幸年轻,身子的底子也是不错,腹中龙种和柳妃娘娘都是一切安好,服两幅药,再养一养,定是母子平安的。” 腹中的龙种???母子平安???柳烟烟怀孕了??? 宇文染一怔,下意识的就看向顾言月,顾言月只见她,目光冰凉,面沉入水,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模样。 别说是顾言月了,就连宇文染现在也是没有个高兴的模样。 柳烟烟怀孕了,自己都没碰过柳烟烟,所以柳烟烟肚子里面的那个压根就不可能会是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怀上的野种,就敢来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自己了? 屋里似乎是柳烟烟醒了,听见了外面御医跟宇文染说的话,听宇文染没有反驳御医说的话,也没有开口拆穿自己,胆子便渐渐的大了起来,开始一声声的唤着要找宇文染,“陛下,陛下,陛下,臣妾要见陛下” 顾言月此刻一改之前的脸色阴沉,对着宇文染微微一笑:“陛下去看看柳妃吧,想来柳妃现在肯定是有许多的话想要对陛下说。至于臣妾,就先回宫了吧,毕竟小云吞睡觉的时候找不到臣妾是要闹人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下决心 说着顾言月就朝着宇文染和太后的方向福了福身子,然后就转身离开了。顾言月这时候端庄的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的毛病来,可她越是这样从容,反倒是越令宇文染心中难受。 宇文染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瞧着顾言月裙摆湿了一大块,想来之前和柳烟烟一起在湖边,柳烟烟落水了,顾言月的衣摆也因为她而湿了。加上柳烟烟落水,太后和镇北侯府的人都赶了过来,顾言月自是要做出一副操心柳烟烟的模样。不然是会令人诟病的。 宇文染盯着顾言月的背影没说话,反倒是屋里的柳烟烟一听到顾言月都要走了,想来肯定是自己怀了孕,顾言月心里不痛快才会想要赶紧从延熹宫里离开,所以她的呼唤声倒是越来越娇气了。 宇文染想要追着顾言月的背影一起去,这件事他一定要跟顾言月解释清楚,不然一定会伤了他和顾言月之间的感情。 顾言月快要走出殿门的时候,突然回头道:“陛下还是早些进去看看柳妃吧,毕竟现在要紧的不是柳妃,而是柳妃肚子里面的孩子。陛下都相信我了,我自然也是相信陛下的,假的也成不了真的。” 顾言月说的最后一句话属实是有些没头没脑,但是宇文染却是听懂了,顾言月知道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龙种,她是相信自己的。 顾言月说罢,就没有看太后现在的脸上是什么神色,带着自己的宫女径直走了。 一出延熹宫,外头的空气似乎都要比那殿里面的空气要清晰许多,顾言月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这时间过得可真快,马上这夏天也要过去了,等天气冷了,到时候宫里的那些夏花们也会渐渐枯萎下去。到了秋季,这宫里府御花园也是一片萧条的景象了。 顾言月身后的宫女垂着头,再想刚刚宇文染和顾言月在延熹宫里面奇怪的气氛,还有顾言月在离开延熹宫前跟宇文染说的那一番话。总感觉今日的顾言月看起来怪怪的,也不是今天的顾言月,而是在听到柳烟烟怀孕了的顾言月就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难道是因为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吗? 顾言月现在膝下只有小云吞这一个女儿,是没有儿子。若是柳烟烟先顾言月一步生下宇文染的长子,亦或者是顾言月生不出来嫡子,那柳烟烟的儿子,岂不是就只有立为未来的储君的份了吗? 怪不得顾言月在听到柳烟烟怀孕的时候脸色一下就变了,还有宇文染也是。他向来与顾言月恩爱有加,后宫几乎是形同虚设,没想到现在却栽倒了柳烟烟的身上。 只是这宇文染是日日都跟顾言月在一起,除了宿在书房就是宿在顾言月的凤栖宫里面,所以柳烟烟这个孩子究竟是如何怀上的? “阿言?”耳边传来顾言月的声音。那宫女才回过神来,她刚刚竟然在顾言月面前想这些事情想得都出了神。 顾言月就这样看着她,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容:“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我跟你说话都听不见。” 阿言连忙歉意道:“奴婢只错,还请娘娘责罚!” 顾言月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无事,只是我有些好奇,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娘娘这……”阿言一时间有些犹豫,要是自己把自己刚刚想的东西都告诉顾言月这算是大不敬了吧,但是不跟顾言月说,这又是欺瞒顾言月了…… 顾言月看出了阿言的为难的神色,再结合刚刚在延熹宫里的事情一想,就知道阿言在想什么了,“其实不用问你,我也是知道的,你肯定在想柳烟烟怀孕的事吧?” 阿言没有再回答顾言月,顾言月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猜对了,就自顾自的讲下去了,“我觉得你应该是想在阿染几乎是日日都宿在了我宫里,柳烟烟的那个孩子是怎么来对吧?” “再或者是,柳烟烟这肚子里面的孩子要是真的是阿染的孩子,她比我先生出一个儿子来怎么办?” 阿言一愣,没想到顾言月将自己刚刚在心里所想的全都猜了出来,而且一点儿也不差! 顾言月看到了阿言看向自己的神色渐渐的变了,忙解释道:“我不是会读心之术,只是刚刚发生了那么多事,能让你出神去想的肯定就是这些事了。” 阿言道:“皇后娘娘英明!” 顾言月不停脚步,看着阿言笑道:“哪里。” “奴婢刚刚还在想一件事,这个娘娘没有猜出来。”阿言道,“为什么娘娘不跟陛下解释一下这次的柳妃娘娘不是您推下水的,好让陛下在众人面前还您一个公道。” “上次是因为柳妃娘娘理亏在先,所以才没有多少人知道。可这次您没有像上次那般让柳妃娘娘说出实情,而且她现在还怀孕了,想来为了败坏您的名声,她肯定会将这件事到处乱说的。”说到最后,阿言渐渐不满了起来。 顾言月停下了脚步,又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啊?柳烟烟的事阿染自会处理,而且就算是她现在有了身孕想来也会收敛着做人的吧。毕竟要是她真的敢在宫里宫外的大肆宣传,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阿言现在已经跟不上顾言月的脑回路了,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顾言月会说柳烟烟怀孕过后一定会收敛着做人,而不是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巴不得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她怀了宇文染的孩子,这不像是她的性子啊! “这等以后你就知道了。”顾言月没有把话都跟阿言说明白,而是卖了个关子给阿言。 不管怎么样,宇文染肯定是不会让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平安出世的。毕竟这个孩子要是真的出生了,宇文染头上的那顶“绿帽子”算是彻底的就摘不下来了,虽然现在已经戴上了。 而且柳烟烟的孩子真的是出世了,那占的就是皇长子的位置,以后立储君也是有他一半的份。宇文染又不傻,会把自己的江山留给一个外人。 第二百七十九章 喝茶 阿言听了顾言月的话,明显的比刚刚大胆了起来,撇了撇嘴道:“理是这个理,可那柳妃娘娘做的事没一个是正常人能够做的出来的,谁能知道她的那脑子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说不准回头就把就是因为您推了她,她才落水的谣言给传出去了。” “您要是想对付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蠢到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给推下水,更何况这还是子午须有的事,分明就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顾言月却是摇了摇头道:“就跟你说的一样,要是我想对付她的确是不必推她下池塘,这个道理阿染自然是懂的,镇北侯府和太后的心里也跟个明镜似的又怎么可能会不懂?这不懂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柳烟烟一个人而已。” “她上次不也是用的是这个法子吗?想要将我推下水没想到反倒是被我给一脚踹下去了。没想到过了几个,她还是没什么大的长进,反而是越活越回去了,上次至少还是我亲自动手的,这次我看见她一过来就立马闪的远远的了,她还敢往我头上扣帽子,真以为在场的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啊?” “至于这个罪名该不该由我来担,我想这世上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也是知道这事不可能是我干的。” 阿言问:“话虽然是这么说,难道娘娘就不解释么?这要是众人不信还好,要是信了,以后被写进了史实里面,娘娘可就要被后世谩骂是妒妇了。” “我懒得解释,也不屑于解释。至于那柳烟烟爱怎么就怎么样,反正宇文染肯定是不可能看上她的。还有那个后世的史实爱怎么写怎么写,到时候我都已经死了,也看不见他们究竟是如何评价我的了,我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顾言月淡淡道。 阿言心想,顾言月不愧是顾言月。要是换了自己,不是自己的罪名,肯定是死也不会认下的。哪里还像顾言月一眼,一句懒得解释,就随着那些流言蜚语去了。 其实顾言月之前也不是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的,只是次数多了,自己也就麻木了。毕竟人生在世,不论是谁,都会被人泼过脏水的经历,尤其是身处她这个位置的,被泼的脏水更是数不胜数,若是她每个都要去澄清的话,那她岂不是会被活活累死? 正说着,不知不觉中凤栖宫已经近在眼前,刚刚跟顾言月一起在御花园里面的宫女正在门口候着,见她们二人回来,便是急忙走到顾言月面前,道:“娘娘可还安好?柳妃娘娘还太后她们有没有难为您?” 柳烟烟落水来人之后,顾言月让小莫先回来了,让凤栖宫的宫女先哄小云吞去睡觉。这会云吞已经被宫女哄的早就已经睡着了。顾言月刚刚在延熹宫里面,说是要回来哄小云吞睡觉,也只不过是说辞罢了。 小莫回来后就一直担忧着,怎么等都等不到顾言月回来,这才让人去了御书房找郑海,让郑海带着宇文染去了延熹宫。 顾言月没有回答小莫的话,只是淡淡的道:“没事,阿染要晚些才回来,待会记得给他留盏灯,我刚刚衣裳也被弄湿了,就先去换件衣裳。”说罢,顾言月便先进了里头去换衣裳了。 小莫带着阿言到了厅里给顾言月端热茶,那茶水被小莫热的正好,小莫一遍给给顾言月倒茶,一边忍不住问:“阿言,你一直都跟着娘娘,这到底在延熹宫里面发生了事,怎么娘娘回来脸色那么不对劲?” 顾言月的脸色比起在延熹宫的时候已经好上太多了,脸上也重新带上笑了,但是还是被小莫看出来了心里不太开心,阿言低下头想了想,最后想出了一句能够概括今天晚上在延熹宫里面发生的全部的事,才道:“柳妃娘娘没事,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没事的。” “你说谁有了身孕了?”小莫猛地怔住,差点将手中的茶水给溅出来,待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停下动作,脸上还是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你确定不是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吗?” “我的好姐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阿言看见小莫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跟自己刚刚的一样,所以自己也不算是丢人了,“我两只耳朵听太医说的明明白白的,太医还说的亏是柳妃娘娘还年轻,身子底子不错,不然这个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保不住了才好呢……”小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于是又赶紧圆了回来,“我的意思是说,保住了好,保住了好……”不过这多多少少有些生硬了。 阿言轻叹了一声,她又是何尝不是希望柳烟烟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能够因为这次而流掉,这样也算是柳烟烟自己自食恶果了,“要是能早些晓得就好了,若是早些晓得了……” 这剩下的话阿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若是早些晓得了,顾言月难道会对柳烟烟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下手吗?这她们也是说不准的,只不过柳烟烟这个孩子着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顾言月从里头走了出来。她换了件衣裳,跟刚刚穿的宫服不一样,这一套显然就简单多了。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的下裙,身披淡蓝色的薄烟纱。 顾言月穿成这样,跟身穿宫服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顾言月的宫服穿久了,这让小莫她们也忘记了,顾言月也只不过是个年岁不怎么大的小姑娘,只不过是在这儿宫里才表现出了不一般的沉着冷静。 她走过来,端起了刚刚小莫倒的茶,尝了一口,“这夜间喝上一杯茶,倒是不怎么想要睡觉了。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先下去了,我等陛下回来了再去休息。” 说话间顾言月已经喝完了一杯茶,话音刚落她就要伸手去给自己再倒一杯茶,却被小莫拦住了,小莫突然就这样跪在了顾言月的面前,道:“娘娘,您怎么到了现在还有闲心在这里喝茶啊?” 第二百八十章 质问 顾言月一怔,随后就轻声笑了出来,“小莫,是不是刚刚阿言跟你说了什么?来,你先起来,先别跪在地上。虽然现在是夏季,但是夜间气温还是有些偏低的,这地上也难免会有些凉。” 小莫却是不为所动,依旧执意要跪着,道:“娘娘,柳妃娘娘即使怀着身孕还不忘记要陷害于你,这要是以后真的生下了长子,那依着柳妃的性子,肯定是要爬到您头上去了!” 这话却是有些逾矩了,但是顾言月也没在意,让阿言把小莫从地上拉起来后,才开口道:“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心急?我都没有急,你们急什么?而且现在急了也没什么作用吧?我总不可能去延熹宫强迫柳烟烟把孩子给流了吧?” “而且柳烟烟也是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虽然只是接触过几次,但是柳烟烟的性子我还是清楚的很,若是她真的是知道自己怀孕了,肯定不可能会拿着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来陷害于我的,毕竟那样风险太大了,她不会做的。” “可是如今柳妃娘娘有了身孕是事实。”小莫从地上了站了起来,重新对上了顾言月的眼神:“娘娘也要为自己考虑啊,毕竟要是先让那柳妃先生下了陛下的长子,怕是……” 顾言月见到她们那么为自己操心的模样,突然笑了:“你们也不想想那柳烟烟究竟是如何怀上孩子的?” 顾言月这话里的意思可就多得多了,这让小莫和阿言一时间没办法把话再接下去。 顾言月放下了茶杯,跟她们道:“你们也不想想,阿染平日里面不是住在凤栖宫就是留宿在御书房里面。就算是柳烟烟真的有能耐能够闯进御书房里面让阿染宠幸她。但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这嫔妃侍寝可要是记录在册子上的,而且这册子每月还是要送过来给我看一看。” 顾言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阿言和小莫要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那就是真的是反应迟钝了。 阿言比小莫先一步反应过来,“娘娘意思莫不是说那柳妃娘娘怀着的……”还未说完就被顾言月按住了嘴唇,不让阿言再继续说下去了,“嘘!有些事情自己知道了就好了,不要说出来。” 被顾言月按住嘴的阿言连连点了两下头,表示自己都记住了,顾言月这才放了手。 阿言在顾言月松手过后,还对着她做了一个拉上嘴巴的动作,表示自己就算是死了,被埋进了地里面,就算是躯体已经腐烂了,也绝对不会把这件事给说出来! 在打消了自己的这两个贴身宫女的顾虑之后,顾言月就让她们两个先下去了,自己依旧还坐在厅里面等着宇文染从延熹宫那边回来。 …… “陛下,柳妃娘娘的那孩子……”一出了延熹宫的地界,郑海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宇文染该对柳烟烟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做什么处置。 郑海是宇文染身边伺候的太监,除了顾言月能够一眼就知道了柳烟烟肚子里面怀着的事宇文染的孩子过后,这事就只有郑海知道了。 “朕知道不能留,如果可以,朕希望现在就给她灌下一碗药,好让她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直接流掉……”宇文染走在前面冷漠的开口,好像柳烟烟肚子里面怀着的孩子不是他的一样,不过本来就不是他的,宇文染这个态度也是不出奇的。 “那老奴这就去太医院让他们把堕胎药准备好?”郑海跟在宇文染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太后不让。”宇文染道,“要不是有她拦着,这会子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也就已经没了。” 在太后出声一定要护着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的时候,宇文染就知道了,这件事显然跟太后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不然就凭柳烟烟那个脑子指定是想不出那么“完美”的计划来。 只不过她们千不该万不该的想要拿孩子来对付他,以为他跟顾言月有了一个小云吞之后,就会对孩子有着不一般的感情?笑话,若真是这样的话,宇文染也不可能会在是个皇位上做那么久。 这是柳烟烟怀孕这件事处理起来还真是有些棘手,要是柳烟烟十月怀胎生下的是个女儿还好,若是个儿子,那就是这宫中的长子。以后他要立储君的时候,要是顾言月膝下还是没有皇子的话,那么他就只能是立柳烟烟生的那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种为太子了。 所以今日这镇北侯府的人进宫瞧见柳烟烟已经是有了身子的人了,既没有吵闹也没有争执,只是在柳烟烟的床榻前说了两句话,就很快离开了。 或许在他们眼中,顾言月因为险些就害柳烟烟流产了,而且若是柳烟烟这胎诞下的事个儿子,那么顾言月这皇后之位八成是保不住了。 而且在来的时候,太后就已经输派人跟他们说清楚了当时的情况,还给他们许诺了若是柳烟烟诞下的是嫡子。那么她就亲自去请旨宇文染,废了顾言月的皇后之位,该立柳烟烟为皇后。 镇北侯一听自己的女儿可能就是以后的皇后了,立马就应下了太后提的的所有的要求。要是柳烟烟真的当上皇后了,那么以后宇文染再动镇北侯府的时候是不是也得看在柳烟烟和自己还未出世的外孙的面子上,对镇北侯府网开一面。 但是镇北侯还是想的太天真了,自古以来都有着那四个字——世事难料。 还未到最后一刻,说什么也是不可能提前知道结局的。 等回了宇文染回了凤栖宫的时候,天色几乎已经快要亮了,这时候再睡便已经很晚,况且顾言月也是没有心情休息。 顾言月一看宇文染总算是回来了,立马就迎了上去问道:“柳烟烟是如何说的?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她跟太后究竟是如何解释的?” 顾言月一上来就问了那么多的问题,着实是难到了宇文染,让他不知道先从哪个开始回答起。 但不管怎么样顾言月最关心的肯定还是柳烟烟对这个孩子的解释到底是怎么样的,只听她又道:“你先回答柳烟烟那个孩子究竟是如何来的就好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计划 说起这个宇文染就冷笑一声,“她说是上月十五在书房的时候被我宠幸了,才会有这个孩子,这时间也跟太医诊断的对上了。” 宇文染上月十五的确是说要宿在书房,可是后面不知怎么了,又摸黑回了凤栖宫里。柳烟烟和太后的这个时间显然是选错了,毕竟宇文染到凤栖宫的时候,那进宫来复职的姚大人也就才刚刚到了宫门口。 要说宇文染是当着姚大人的面宠幸柳烟烟的,顾言月说什么也不可能是会相信的。亦或者是说宇文染在姚大人走后宠幸的柳烟烟,这时间也是对不上的。 知道内幕的顾言月一下没忍住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阿染,柳烟烟这是在质疑你能力不行啊?” 宇文染一把扯过了顾言月,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挑了一下眉道:“我行不行难道阿月你会不知道吗?” 顾言月见话题渐渐的就被宇文染带的跑偏了起来,老脸一红,从宇文染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恼羞成怒”的往宇文染的胸口上锤了一拳,羞道:“现在说着正事呢,正经一点!” 宇文染平白挨了顾言月一拳,不明所以,不是顾言月先不正经起来的吗?怎么现在背锅的反倒是成了他了? 阿言和小莫见状便知道宇文染和顾言月现下八成是不睡了,就去吩咐小厨房给他们二人去煮些易消化的粥来。 顾言月和宇文染回到内殿里面,将门掩上,坐到桌前,顾言月看着宇文染道:“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按理来说,这时间不可能对的那么巧。宇文染上个月就一次说是要宿在书房里面,没想到就在那天让柳烟烟怀上了孩子。要不是宇文染那天晚上还是回了凤栖宫,不然顾言月就真的以为他在书房里面宠幸柳烟烟,才让她怀上了这个孩子。 宇文染道:“我怕李太医是太后的人,所以借着柳烟烟怀着的是龙胎,落水一事非同小可,让郑海把今夜太医院里面当职的太医都叫来了延禧宫。他们的诊断都跟李太医一致,柳烟烟的确是有孕在身,已经是有了一个月了。” 顾言月觉得不可能。 这真的是太巧了,这要是一个太医这样说还好,要是今夜轮值的个个都这样说的话,那柳烟烟肚子里面的确就是有孩子了。可是再怎么巧,也不可能会巧到这种地步吧?“阿染,那现在你要怎么做?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怕是暂时还动不得吧?” 宇文染闻言,淡道:“我已经对镇北侯府下手了,这孩子究竟是谁的,生不生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宇文染这话里的意思是,柳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一回事,镇北侯府的结局又是另一回事。既然他已经对镇北侯府下手了,那么开弓没有回头箭,镇北侯府最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他不会因为柳烟烟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就对镇北侯府网开一面,或者是饶了柳烟烟一命。就算是柳烟烟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是他亲生的也不会,更何况还不是他亲生的,生不生得下来也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顾言月皱了皱眉:“阿染,你是不打算要放过镇北侯府了?” 宇文染正在给她倒茶,闻言却是动作一顿,没想到顾言月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宇文染从黔州回来之后就开始在筹谋对付襄王了,他这几月一直在搜查襄王意图谋反的证据。现在搜集的差不多了,也就开始准备要收网了。 因为柳烟烟入宫之后,镇北侯府就跟襄王和太后走得近了。他本是要给镇北侯府一个小小的教训,让镇北侯府认清一下,究竟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没想到柳烟烟上赶着来送死,连龙种这事都敢来冒充了,这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顾言月盯着他:“你是要把镇北侯府和襄王府一网打尽了吗?” 顾言月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宇文染一开始只是想要给镇北侯府一个小小的教训,然后再把他们招安。毕竟镇北侯府除了柳烟烟这一个嫡女之外,镇北侯膝下就没有别的子女了。镇北侯只之所以会答应太后跟襄王结盟,应该有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柳烟烟这个女儿。 除去柳烟烟这个女儿之外,镇北侯府也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宇文染本想是给镇北侯敲一敲警钟,让镇北侯心里有个数,也叫他要好好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她让她多多少少带电脑子。没想到柳烟烟直接作死作了个大的,这就逼得宇文染不得不对镇北侯府也下死手了。 宇文染把刚刚倒好的茶水放在了顾言月的面前,“他们太猖狂了,现在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还没出来,就先威胁起我来了。” 顾言月点了点头,俗话说的好,不作不会死。这也只能怪镇北侯运气不好,怎么几块生了一个像柳烟烟这样的女儿。 看见顾言月点头后,宇文染笑了笑,问出了自刚刚就一直困惑在自己心头的问题,“阿月,你就那么相信我啊?你刚刚就真不怕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我的吗?” 顾言月喝了一口茶,驱赶了一些困意,道:“你的能力我还是知道的,要是真的能一次就中,我现在都不知道怀上第几个了。” 宇文染:…… 虽然顾言月相信了自己,但是他怎么总感觉顾言月是在内涵自己不行呢? 接着,顾言月的下一句话就彻底认证了宇文染觉得顾言月是在内涵自己的想法。 只听顾言月道:“这柳烟烟也真是的,说谎也不知道说点真实的。阿染,这算不算是对你的能力有着一定的错误认知啊?或者是对你有着盲目的自信!”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是人话 顾言月这话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就是在内涵宇文染不行了,顾言月也自知自己是胆大包天,仗着宇文染对自己的纵容就敢当着本人的面来内涵他“不行”。说完后,顾言月刚刚的勇气也就没了,就想从椅子上慢慢的起身,然后跑回床榻上去。 虽然最后肯定还是会被宇文染抓住的,但好歹能给顾言月一点自欺人欺人的错觉,只要是自己蒙住了被子,宇文染就看不见自己了。 但是宇文染哪里会给顾言月从自己身边跑掉的机会,仗着自己手臂长的优势,直接一把将她扯过来,把顾言月的脑袋按在怀里,笑眯眯道:“哦?阿月这是嫌弃我平时伺候的不够好吗?” 不等顾言月回答,又若有所思的开口:“这么说来,我最近的确是住书房的日子比较多,就算是回了凤栖宫也是已经累的不行了,没顾上跟你温存温存,这才给了你觉得我已经不行了的错觉。” “谁要跟你温存了?。”顾言月被他按在怀里喘不过气来,气急败坏的开口,“我还巴不得你能天天住书房呢,这样也好过回来跟我抢床榻的位置!” 却听得宇文染悠哉悠哉的声音从头上响起:“要是觉得我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陪你,你一定要说。不要因为害羞就藏在心里面不肯说出来,不然憋久了会憋出病来的。” 听着宇文染完完全全曲解了自己的意思,顾言月不怒反笑,反唇相讥:“没事,我不用憋。毕竟这京城中也不止陛下你一个男人。我若是真的憋不住了,大可以出宫去青楼里面找小倌,他们的服务可是比陛下您要好上不少呢!而且,正好学学柳妃娘娘,给陛下的头上添点颜色,免得您头上太过单调了。” 她在人后跟宇文染表现出来的模样跟人前的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这幅模样只有宇文染能够看的到,但是这幅模样有时候也是不好的。就比如说是现在,顾言月就把宇文染气个半死。 果然,闻言宇文染动作一顿,将顾言月的头用双手捧着,仔仔细细的盯着她,温柔开口道:“想找小倌儿?服务比我好?我头上太单调了,要给我添一些颜色?” 他语气温和,脸上的表情也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顾言月却觉得宇文染这幅模样,让她的后颈莫名有阴测测的寒意,太可怕了…… 还未等她说话,宇文染便忽的打横将她一把抱起站起身来,大踏步往床边走,吓得顾言月尖叫一声。 顾言月一下子失去了可以支撑的自己的点,只能无措的抱着宇文染的脖子,颤颤抖抖的道:“阿染,你放我下来……” 宇文染没有理会顾言月,顾言月只好软下声音去跟宇文染打着商量,“阿染,我怕高,你放我下去好不好?” 顾言月以为自己亮出了自己怕高的事,宇文染就会把自己放下来。谁知宇文染不仅不把她放下来,反而还颠了两下怀里的顾言月,道:“既然阿月你都“提醒”我了,我这个做丈夫的,自然是要好好的伺候伺候你,这样般你才不会把心思放在别的男人的身上。” 顾言月在听到宇文染说“别的男人”的时候,直接老脸一红,把自己埋进了宇文染的怀里,任凭着宇文染抱着自己去哪儿都可以了。 小厨房的粥熬好了,阿言和小莫拿着托盘想要端进来给顾言月和宇文染先垫垫肚子。没想到刚刚走到了门口,就冷不防被这夫妻二人弄出的动静羞的小脸通红。端着托盘站在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两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脸上的神色可谓是十分精彩。 最后还是阿言大着胆子朝着里面喊了一句:“陛下!娘娘!粥已经熬好了,待会你们要喝的时候记住喊一下奴婢们,奴婢们立马就去给你们热!”说完之后,在顾言月出声之前,阿言就立马拉着小莫跑了。 顾言月听见了阿言声音,就知道这门的隔音不行了。怕是在门外的阿言和小莫那这房间里面的动静全都听了个真切。一下子羞的更厉害了,越发的不肯抬头看着宇文染,一直要往被子里面钻。 宇文染和顾言月二人气喘吁吁的闹了一阵,倒是终于歇了下来。顾言月因为刚刚被阿言和小莫听去了动静,这会子脸上和耳朵上的红晕还是没有退下去。她枕在宇文染的手臂,推他道:“叫你偏偏要这般,你看现在全都被他们听见了!” 宇文染知道顾言月虽然嘴上没轻没重的,但其实她的脸皮还是特别薄的。平日里面宇文染稍微调戏她一下,顾言月的耳朵旁就已经爬上了红晕了。更别说是现在被自己平时身边伺候的宫女听见她和宇文染在房间里面的动静,怕是不想再出去见人了吧。 顾言月也是有理说不清,她跟宇文染刚刚什么也没干。就宇文染因为自己刚刚那一番要去找“别的男人”的壮志豪言,所以被宇文染按在床上挠痒痒。要是宇文染真对她干了什么,她现在也不可能会好好的躺在宇文染的怀里了。 宇文染知道顾言月现在已经是怕了羞了,要是放任不管的话,怕是自己今日下朝回来就见不到她人了,就顺着顾言月的背脊给她一下一下的顺着毛。那手势跟撸猫的手势,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可谓是敷衍至极! 尤其是宇文染接下来说的话,显得宇文染的这态度更敷衍了,“阿月,呼噜呼噜毛,不生气了。下次我一定会好好注意影响,尽量做到不白日宣淫,就算是要白日宣淫,我也一定挑个没有人的时候。” 这这这!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说是下次一定会好好注意影响?还有尽量不做到白日宣淫?就算是要白日宣淫,也一定挑个没有人的时候??? 他他他竟然还想要有下一次?她呸!想也别想!不可能的!绝对是不可能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销毁证据 顾言月道:“你还想有下一次?宇文染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想有下一次的话,我直接出宫去找师父,让你再体验一遍什么叫下朝回来媳妇没有了的痛苦!” 宇文染一惊,没想到顾言月会说出这些话来威胁自己,立马脑袋就开始飞快的运转,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先把顾言月个哦哄好。上次那件事,还是不要再发生了,他可不想要再给跟那些虫子亲密接触一次。 顾言月见宇文染没理她,就知道宇文染在想如何哄着自己了。自己凝神想了一刻,然后对着宇文染问道:“你打算要何时对付襄王?毕竟还是日子拖久了,万一要是拖到了柳烟烟生下孩子后,只怕是你头上的绿帽子就是彻底的摘不下来了。” 宇文染见顾言月跟自己说正事,也不忘拿自己头上的“绿帽子”来打趣自己,立马就对顾言月的这番说辞表示了自己的不满,“要跟我一同拜过天地的那位才是我妻,我妻现在还好好的躺在我身旁,怎么我就突然头上戴了有绿帽子了呢?” 顾言月也学着宇文染对自己的称呼,来表示自己对宇文染又在扯七扯八的不满:“你妻因为你刚刚做的事已经不想跟你说话了,识相点的就快点告诉你妻你究竟想什么时候对付襄王,这样说不准你妻就大发慈悲放过你这儿一马了。” “这还不简单?”宇文染笑道,“你就等着大发慈悲放我一马了吧。” 顾言月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宇文染,作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道:“快快把你的计划如实交代!” 宇文染把玩着顾言月垂下来的长发,漫不经心道:“其实柳烟烟这怀孕的消息待会一被放出的话,帮到的反而是我们。太后和柳烟烟以为以为能凭借假龙种让我能停下对镇北侯府的打压,好给以后襄王夺位的时候添一大助力。” “但其实她们想岔了,要是柳烟烟生下的孩子是个儿子的话,你说这有了储君人选的皇帝,跟中了毒已经没有几天可以活了,甚至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襄王,你觉得他们会选谁来坐这个皇位?” “再加上襄王本身建立的私军就存在很大一部分的墙头草,他们能选择效忠襄王,为什么不能选择效忠我呢?再怎么样,我这个皇帝做的也比襄王称职吧?” 宇文染说了那么多,还是没有说到顾言月问的那个问题上,反而是把自己给夸赞了一顿。不过这也的确是把顾言月也带跑了,顾言月看着他:“不可能仅仅只是这几点吧?” 宇文染挑眉:“那你觉得呢?” “你从黔州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着手准备了,尤其是这个月你除了在凤栖宫睡了几天,之后的日子你都是睡在了书房里面,亦或者是根本不睡。今天要不是柳烟烟怀孕一事惊动了你,只怕是你还要接着睡在书房吧?” 顾言月道:“想来你已经把襄王谋反的证据搜集的差不多了,要是没有柳妃怀孕一事,你怕是还要接着把我给瞒下去吧?刚刚你说了那么多,全都是绕着柳烟烟怀孕之后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来说,却是只字未提若是柳烟烟没有怀孕,你该当如何去对付襄王一派。怕不是还没有想清楚吧?” 顾言月说完后,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宇文染。那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写着快把事情告诉我这几个大字,宇文染也不知道为什么顾言月一直对襄王一事那么关心。 “瞎说什么呢。”宇文染抬手刮了一下顾言月的鼻子,然后道:“我这个几个月下来都在搜查襄王拥兵自重的证据。现在搜集的差不多了,就算是没有柳烟烟怀孕的这一事,也该到了亮出来的时候。只不过可能要是没有柳烟烟怀孕一事,这时间可能还要往后移移,但现在既然有了,那就可以把让襄王伏法一事提上日程来了。” “到那时候,不论是太后还有什么说辞能够为襄王开脱,那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毕竟堵的住朝廷的口,也堵不住这天下百姓的口,襄王到了时候就真的难逃一死了。” “现在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亮出证据,要么襄王伏法认罪,宇文辰张狂一世,自幼就是什么都是比过我,就差一步他就能把我踩在脚下自己登基成为皇帝了。他定然不会认罪,定会反目于我,恰好能将他一网打尽了。” “虽然襄王私底下揽了不少的武将收入了麾下,但是朝廷也不是没有别的武将,那些武将也已经被我收到了麾下,而且我们不仅有兵力,还有远在西域的拓拔尘也是我们的一大助力。从兵力上来看,到时候事发东窗了,襄王想跟我们硬碰硬也是没有胜算的。” 顾言月听了他这么说,想着宇文染不愧是皇帝,就算是之前一直被太后控制在了手里,以听话顺人这一面对世人,可骨子里面的阴狠劲儿还是在的。对付人的手法真是一点儿也不迂回婉转,简单粗暴的很。不出手还好,一出手直接就要把襄王,镇北侯和太后一锅端了,但这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早知道要是柳烟烟和太后会给我们送枕头过来,你这个月也就能多睡一会儿了,不用时时都睡在御书房里面不回来了。”顾言月道:“亦或者是早些时候就对襄王一派下手的话,现在也闹不出那么多事来。” 宇文染笑道:“之前的襄王多谨慎啊?你看他对我们下手了那么多次,就连那次跟拓拔尘一起合谋的事都叫他逃过去了。现在这个时候对付他刚刚好,以前做的事尚且还有机会可以开脱,可是现在却是没有了,毕竟堆了那么多下来。不把他给斩首了,都对不起他伤你的那么多次。还能一次性就把襄王一派给拔的干干净净,何乐而不为呢?” 宇文染说的很有道理,之前的襄王真的太过谨慎了,做下的事等宇文染去查的时候,证据也已经被他销毁的差不多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联系 这一次也是恰好碰上了襄王因为黔州一事,没有能分的出来的精力来处理那些事,才被宇文染抓住了他私下里面屯养了私兵,意图谋反的证据。 而且自襄王被慕容月下毒以来,也是过了好几个月了。秦若若调制的毒,剩下的时间最多也就只有一年可活的时间。加上当时慕容月给襄王下毒的时候本就存了想要他快点下去见阎王爷的意图在里面。她从秦若若那里要来的毒都是世上最烈的,基本上是没有姐的法子了。 襄王能够熬了那么久,也是靠着他常年习武的体魄还算的上可以。这要是换了别人,怕是早就在中毒的一个月后就去下面见阎王爷吃夜宵去了。 但是襄王即使多苟了那么久的时间,但是总归还是要熬不下去了。最近顾言月还听到说是襄王在襄王府里面吐了血,连续昏迷了好几天。太医都以为他熬不过去的时候,太后去了一趟襄王府跟他说了一会儿的话,他又自己醒了过来。 太后能跟襄王说什么?说来说去也不就是要图宇文染的皇位吗?顾言月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襄王对皇位看的那么重。明明都一脚踏进鬼门关了,结果太后一拿皇位出来吊着襄王的命,又把襄王从鬼门关里面给拉了回来。 所以这一个月下来襄王和太后的动作才会连连不断,只怕是襄王所剩的时间也已经快不多了。所以太后才会拉上镇北侯府一起剑走偏锋,用柳烟烟怀孕一事来牵住宇文染对镇北侯府下手一事,也给襄王谋反争取出更多的时间来。 要是能够在襄王起兵造反之前,把襄王给解决了的话……顾言月渐渐陷入了沉思了,不知不觉中蹙起了眉。 但又听宇文染道:“阿月,我知道你骨子里面喜欢博,胆子也大。只不过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轻举妄动,再做出什么以卵击石的事来了。” 他说:“为了一个襄王牺牲那么多不值得,我们要赢就要赢的风险最小!” 顾言月便不得不承认,宇文染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对付一个襄王而已,而且就现在的这个局势,已然是注定了襄王必败的局面,襄王的确是不值得自己去花别的心思去对付他了。 “不过,襄王是这样了,那镇北侯府怎么办呢?”顾言月还有疑问,犹豫着想说话,却终于还是欲言又止。 毕竟镇北侯府再怎么样也只是算是襄王一派,而且还算是那种墙头草的那种。镇北侯一直都很聪明,即使他是为了柳烟烟这个女儿在转投到了襄王的麾下,但是他并未给襄王办过任何的事。 一旦是襄王府出了事,镇北侯能把镇北侯府立马从这一摊浑水里面摘出来。并且不给宇文染留下任何他曾经跟襄王府接触过的证据。 宇文染思忖片刻,道:“这也其实不难,镇北侯府既然不是我这里的人,自然就和襄王是一伙的。从镇北侯身上找不出他跟襄王接触过的证据,可以朝柳烟烟那里下手啊!就柳烟烟的那个脑子,只要是襄王跟她有过接触,那么就一定会留下什么证据下来。这样等回头襄王一出事,镇北侯府也得跟着倒霉。” 宇文染这个观点纯属扯淡,怎么镇北侯不是他的人,就是襄王的人了?要是宇文染拿这个点来定镇北侯的罪的话。那他其实也可以说是自己只是个咸鱼,每日只是来按时上下朝,办好宇文染交代好的事就可以了。至于什么谋反之事,就算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干的。 但是顾言月还是从宇文这些举动中感到很多的感动。宇文染本是不打算对付镇北侯府的,他知道就镇北侯那个性子也是翻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来的,所以也就没有特意去搜集镇北侯私底下跟襄王的来往。 让宇文染生了想要对付镇北侯府的决定,还是因为有柳烟烟的这个存在。因为柳烟烟,也是因为自己,让宇文染改变了一个早就开始筹谋了的计划。 这不仅仅只是嘴巴上轻易说说而已。这也意味这跟与这个计划相关的所有事情都要重新开始计划。而且新计划产生的那些变数宇文染也是不可能会事先能预料的到的。 但是宇文染为了她,愿意放弃他这几个月下来决定好的计划,而去重新制定出一个计划。这个新的计划牵扯进来的人更多了,这意味着那些变数也是增加了不少。 顾言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遇见一个像宇文染这般的男子。 “阿月,虽然我们现在要对付的人除了襄王以外还有个镇北侯,但你也不至于要露出这种视死如归的表情来吧?”宇文染也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镇北侯府其实比襄王还要好对付来着。你别看镇北侯府从开国就屹立到了现在,但是经过这一百多年以来,其实镇北侯府已经没有昔日的那么辉煌了。” “而且这一代的镇北侯膝下除了柳烟烟这一个女儿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子嗣了。就算是没有襄王一事,镇北侯府也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镇北侯府之所以比襄王好对付还有就是因为镇北侯是文臣,在朝中的势力顶多就是收揽了一些文臣,但是一旦是我们找到了他跟襄王私底下联系过的证据,等襄王一倒台了,但凡有脑子的朝臣都会远离镇北侯了。” “而且到了那时,就算是为了跟镇北侯撇清关系也好,或者是为了洗清自己不是襄王一派的人也罢。肯定会争先恐后的来举报襄王和镇北侯这些年做的事。在这儿朝廷之上,没有几个官员是能够真正有清白的,我相信在朝廷上混了那么久的镇北侯肯定也不会是清白的。” “可是要是找不到镇北侯私底下跟襄王有联系的证据呢?就这样放过镇北侯一马了?”顾言月听宇文染说完那些,发现这所有的可能都得建立在宇文染能够拿的出证明镇北侯就是跟襄王有联系,而且联系还不少的证据来,不然一切都是白扯。 第二百八十五章 证据 “啧,找不出来不会直接给他捏造出一个证据来吗?”宇文染说的很是轻描淡写,“阿月,你那么聪明不会是没想到可以陷害于他们吧?” 顾言月:…… 顾言月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宇文染倒是能将这陷害于人的奸诈之计说的如此的坦坦荡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呢,只不过镇北侯府虽然到了柳焉林这一代就已经败落的差不多了,但是要给他捏造出一个证据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事。 “没事,我已经叫人着手去准备了。”宇文染摸了摸顾言月的头发,“等对付完襄王之后就轮到镇北侯府了。” 顾言月:!!! “这件事不是刚刚才发生吗?你什么时候就叫人去准备了?” 宇文染给顾言月解释道:“刚刚回凤栖宫的时候,你没发现郑海没跟着我一起回来吗?” 顾言月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早在回来凤栖宫的路上,宇文染就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去对付镇北侯府了。 顾言月想了想,一时有些欣慰道:“阿染,你终于是成长到了不用被他们所牵制的地步了,身为一直以来陪着你的妻子,我真的是太为你感到骄傲了。”虽然这语气有点像吾家有子刚成,老母亲对此感到很是欣慰和骄傲,但是顾言月的出发点还是好的。 宇文染看着顾言月一副老母亲看儿子,越看越喜欢的的表情,道:“阿月你这是觉得我厉害吗?” 顾言月点了点头,“嗯嗯嗯!”毕竟这孩子成长成这样也是实属的不容易啊! 宇文染看着顾言月这幅模样,似笑非笑的道:“我还有更厉害的你想不想知道?” 顾言月继续点头,“嗯嗯嗯!” 只不过等到宇文染重新把她压回了身下,顾言月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不说是要给我知道你更厉害的地方吗?” 顾言月死命的冲着宇文染摇头,挣扎着要起身,“不,我不想知道了。” “不行,我还是要向你证明一下,不然怕是皇后娘娘以后我的能力有着一定的误解,这个误解我们还是趁早解释清楚的。” “我最厉害的地方想来还是伺候皇后娘娘您。”宇文染肃容道,一个翻身将顾言月重新压在身下,“还请皇后娘娘待会多多指教。” 顾言月:“……” 就凭顾言月再怎么迟钝,也是知道待会宇文染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又开始挣扎了起来,甚至还拿出了宇文染待会要上朝来说事,“阿染,白日宣淫这怕是不太好吧?你待会还要上朝呢!” “今天沐休,不用上朝。” 顾言月一脚踹在了宇文染的小腹上,结果还没踹上,就被宇文染一把抓住了,不免有些恼羞成怒,“不是,你别想蒙我!今日分明就是要上朝!你赶紧给我起来去上朝去!” “我刚刚在回来的时候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待会肯定是没什么人有心思上朝的,于是我就干脆取消了,等他们在府里面消化好了这个消息再来上朝。”宇文染脸上不由带上了有些洋洋得意的神情,“阿月,你看像我那么体贴的皇帝现在也是难找的了。” 顾言月:…… 全都是放屁!分明是你自己不想上朝,你还说是要给那些大臣们一点消化的时间,她呸!自己不想上朝还找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是你真的心疼那些朝臣,也不可能会想要去陷害镇北侯府! 于是顾言月今天早上就彻底的体会到了宇文染说的要向自己好好证明究竟是如何证明的。 她被宇文染折腾到到最后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宇文染还没有放过她。 在宇文染终于放过她的时候,她存在着一定的报复心里在宇文染的脖子上咬了一个深深的牙印。要不是因为没有力气了,宇文染觉得顾言月很有可能会直接把自己咬出血来。 …… 襄王府上。 襄王和上官怡正在屋里说话。 上官怡才自诩是大家闺秀,也是难得一见的才女,在襄王府里面住着的房间屋里的陈设自然也是风雅十足的,屋子里面布置了不少的书画和花卉。 可是细细一看,那书画都是名家珍品,不少的还是已经在市面难寻的了,千金都难买。连那用来布置的花卉都是上等的品种,有些都是只能在御花园里面才能看见的。 就连桌上的放来的镇纸也是价值不菲。可见襄王府着实是如所说富裕不假,怕是已经富可敌国了。上官怡进宫的用度都还没有襄王府的一办好呢。 襄王穿着一身的藏蓝色锦袍坐在了椅子上,这几个月他之前中的毒反反复复的发作的,太后为他找来了天下的名医都说已经没了办法,所以襄王现在的精气神也没有在黔州的时候好了。就连以往穿着刚刚好的衣裳,现在穿在身上都嫌大了不少。 自从知道了自己没有几天可以活了以后,每日就是死气沉沉的在襄王府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跟襄王截然相反的是上官怡,她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这衣裳无论是料子还是做工都是顶顶好的。 她本来模样就生的出挑,这么一打扮,便是宫里的那些娘娘跟她来比都还要逊色几分呢! 显然在襄王府,上官怡是过的相当不错。 “不知王爷之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上官怡皱眉问到,襄王这两月以来的精神状态她实属是有些担忧,太后也是因为怕襄王一时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而破坏了他们原本就制定好的计划,所以才让她到襄王府里面来看着点襄王。 襄王端起桌上的茶来饮了一口,淡淡道:“我说计划最好越快越好,本王已经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上官怡看着襄王脸上的阴鹭之色,不免感到有些害怕,道:“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我和母亲自然也是快点能看见王爷登上皇位,只是现在……” 第二百八十六章 厌恶 襄王听了上官怡的话,直接把手中的茶杯狠狠的往地上一摔,茶杯顿时在地上分成了四分五裂,“本王不管!本王已经没有几天可以活下去了,要是再本王死之前都不能登上那个皇位,那本王这一辈子什么都要跟宇文染争,到头来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襄王这一辈子最不甘心的,就是比自己不如的人却过的更好。他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冠上了不如宇文染的名号。然后他拼了命的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想要在先帝面前证明自己是如宇文染的。只是到头来,那皇位先帝依旧还是给了宇文染。 襄王是妒忌的,也是厌恶的。 在宇文染登基之后,他就屡屡的去挑衅宇文染,要不是这中间有太后护着,他怕是早就被宇文染放逐出了京城,永世不得回京了吧。 他还是气不过,明明自己比宇文染的才学那些都要好,凭什么先帝的眼中一直都没有他,只有宇文染一人。那老头偏心了一辈子,到了最后依旧还是在偏心宇文染,竟然把皇位给了他,让他这辈子都把自己死死的踩在了脚底下。 所以在这时候太后找上了襄王,她本是想同襄王一起下毒害宇文染的,宇文染刚刚登基,还没立住脚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膝下无子。若是她成功的毒死了宇文染,那么这个皇位就自然而然的轮到了襄王的头上。 襄王知道太后不是真心的想要帮助自己得到皇位,她只不过是想找个听话点的傀儡皇帝罢了。宇文染不够听话,那么就盯上了自己。 襄王对这些心里都跟个明镜似的,但是他还是答应了要跟太后结盟的提议。毕竟傀儡皇帝又如何,只要能让他把宇文染踩在脚底下,这样就够了。 与其说襄王想要抢夺宇文染的皇位,倒不如说,襄王只是见不得宇文染过的比他好,他跟宇文染争了一辈子了,他不愿意看着宇文染过的比他好,踩在他头上。 可是谁想到宇文染竟然没死,竟然有人愿意为了宇文染而不惜几次以身相护,这宇文染可真真是娶了一个很好的皇后,让他再一次的嫉妒上了宇文染。 襄王这辈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败过。他擅长利用人心还有利用各种可以利用的人,一直过的顺顺利,可就是单单在宇文染那里碰了壁。 他抢不走先帝对宇文染的宠爱,抢不走宇文染的东西,就连自己曾经娶的那个王妃,都是宇文染不要的了。 人总会有偏执的时候,譬如以前的襄王尚且看着还算是正常。自从从黔州回来后,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于是就变的有些疯魔了起来,要是没有上官怡这几个月在襄王府里面看着他,都不知道他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上官怡道:“王爷怎么能这般说呢?母亲已经再给王爷的病的想办法了,襄王爷一定会没事的,然后长命百岁的。” 襄王冷哼一声,“长命百岁?我这个毒是慕容月那个贱人从秦若若那里拿到的,这世间除了秦若若以外怕是无人能解了。可秦若若那个贱人是顾言月的好友,慕容月手里的毒药怕也是她主动给的,不然就凭慕容月一人也是绝对不可能想的到要下毒害我的!” “秦若若?”上官怡不解:“那既然王爷知道了这毒是谁制的,大可以让人去把秦若若给绑过来为自己解毒啊!” “我记得秦若若好像是秦国公府上的嫡女,只不过现在秦国公已经倒下了,她这个嫡女好在是有皇后娘娘的这个好友才没被陛下一同流放到边疆去。” “我将她绑来给我解毒?”襄王冷笑一声:“别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活,被她一治就只剩下几天可以活了。她是宇文染那边的人,她现在不接着给我下毒就够好了,怎么可能会愿意来给我解毒?而且秦国公已经被流放到了边疆,我们手上有没有什么筹码可以威胁她来给我解毒了。” 襄王在某些方面还是极具有自知之明的,他本来时间就已经不多了,肯定是不可能再拿自己的生命再来冒险了。 上官怡听了襄王的话点了点头,“这倒是确实也是,不过王爷还是不能放弃,母亲已经派人去寻那些隐世的神医了,这要是寻到了,说不准就有办法了呢。” 襄王现在不免有些心烦意乱。他在宇文面前完全发挥不出自己的优势,自己的时间也已经所剩无几了,若是在自己死之前还是不能把宇文染拖下那个位置来,那自己死后怕是真的会成为宇文染眼中的笑话了吧。 想到这里,襄王便有些逃避般的道:“再说吧,这病我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只要是在我死之前能拉着宇文染给我陪葬的话,我就已经是很满足了。”这几个月看了那么多的大夫,襄王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有了了解。 秦若若是这世间最好的大夫,她制的毒,怕是除了自己能解外,别人都是解不了的。 “上官小姐你想过要进宫吗?”襄王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上官怡一句。 进宫?上官怡眉心一跳,突然笑了,她笑的风情万种,却有种别有深意的意味在其中,“王爷是想要我进宫去勾引陛下吗?那宫里不是已经有了柳妃娘娘在吗?那么还有我什么事啊?” 进宫,自然不是跟自己以前一样进宫去陪一陪太后,是要进宫去做宇文染的女人。上官怡不是没想过进宫,他也是心仪宇文染已久了,只是她跟柳烟烟比起来,她更善于分析利弊。 如今宇文染的后宫形同虚设,后宫佳丽三千人又如何?他照样是一个也看不上,只瞧得上那顾言月。 皇宫里面向来是欺软怕硬惯了,身在后宫,既没有宇文染的宠爱,也没有个一儿半女能够傍身,既然是会被宫里伺候的那些太监和宫女们瞧不上。 就这样的别说是后宫了,便是在宫外的那些高门大宅后院,没有儿子女儿的下场大多数都是只能在后宅里面缩头缩脑的过日子。 第二百八十七章 善妒 这些都不是上官怡想要过的生活,她的心气更高,看上宇文染也只不过是图他的皇位,若是她能成为宇文染的皇后,那么她就享有这天底下女人的最高权利。 但是宇文染压根就看不上她,她也没必要要在宇文染的这棵树上活活吊死。后来太后收了她为干女儿后,她就知道了太后想要辅助襄王登基的事。若是成为不了宇文染的皇后,那成为襄王的皇后也是一样的。反正她看中的从来都不是男人,而是他们能给自己带来的权利。 只是没想到襄王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太后屡次为他铺路,都被他搞了个稀碎。到了现在竟然还是活不久的人了,那她也没必要再继续花时间在襄王身上了,毕竟自己花的时间多了,结果还没等他登基就先人没了,那自己浪费的那些时间朝谁哭去。 所以上官怡这次就完成好太后交给自己的任务就好了,其他的等自己以后再来做考量。 “哦?”襄王斜眼看了她一眼,轻飘飘道:“我记得以前上官小姐应该还挺喜欢我那皇兄的,莫不是我记错了?” 上官怡对襄王浅笑道:“王爷也知道说是以前了,我热脸贴了陛下那么多的冷屁股,怎么王爷就不允许我已经看清了陛下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我的这个结果,然后在自己还没有受到更深的伤害之前就收手吗?” 襄王很意外听到上官怡的这个回答,“上官小姐倒是和那宫里的柳妃娘娘不同。” 上官怡看着襄王,又笑道:“我倒是很是羡慕浪费娘娘到了现在还是能勇敢的追求所爱,我比起来她来说也是少了一些勇气。” 襄王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上官怡,“是吗?我反倒是觉得上官小姐比起柳妃娘娘来说多了一些聪明。你当真会以为宇文染会放过她吗?以前也许会,但是等她怀孕的消息一被传出来了怕是不仅是连她不会放过了,可能就连镇北侯府都会逃不过这一劫了。” 柳烟烟自以为是襄王和太后他们是在给她成为皇后而铺路,殊不知她才是被那个舍弃的棋子更是被拿来给襄王登基皇位铺路的弃子。 …… 柳烟烟怀了身孕的事情,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宇文染膝下无子多年,那么多年以来膝下的子嗣更是只有顾言月所生的小云吞这个女娃娃一人,朝臣中自然是各种猜测众说纷纭,最多的便是宇文染可能是伤到了龙根,所以这些年下来除了皇后生了一个公主外,膝下就再也没有子嗣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从来没有停止过。襄王更是靠宇文染无子嗣这一点收了不少的朝臣进了自己的麾下。可是现在柳烟烟怀了孕,而且还说是怀的事个儿子,这意味可就多了。 只怕是这生不出孩子来并不是宇文染的问题,柳烟烟怀孕些消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以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这其中也是有宇文染一定的推波助澜,他甚至还让人散出了柳烟烟这肚子里面的孩子经由太医诊断,怀的的的确确是个儿子。 这但是有点医学常识的人也是不可能会信的,可是隔天天亮宇文染就让郑海送了不少的东西去了延熹宫,还说要柳烟烟好好的养着自己的身子,并且还拨了不少的宫女去了延熹宫,说是要更好的照顾柳烟烟,实则只是好照顾好柳烟烟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吧。 这些也被宇文染一同让人传了出去,于是那一干的朝臣是真的信了柳烟烟肚子里面怀的就是个儿子的传言。毕竟要不是个儿子,宇文染又怎么可能会对柳烟烟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那么“在乎”呢? 其实不然,要说宇文染最在乎的孩子,应该算来就是小云吞了。自顾言月被秦若若确诊说是怀孕了那一天起,宇文染就一直亲力亲为的照顾着顾言月。到了顾言月的怀孕后期,他甚至比凤栖宫里面平日里照顾顾言月的宫女还要更细致些。 哪里是像现在只是派人去送送东西,送送人的。这就是在乎和不在乎的表现。 自从听到柳烟烟怀孕的消息之后,家里还有女人还没嫁出去的朝臣又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将府上的女儿送进宫里的心思。毕竟以前他们劝宇文染纳妃的时候,宇文染就拿着他只爱皇后一人的说辞来搪塞他们,说是不想要耽误他们家中女儿的未来,所以不肯纳妃。 现在柳烟烟都怀上孕了,想来宇文染之前说只爱顾言月一人的话也就不做数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让柳烟烟怀上自己的孩子,而且这柳烟烟跟顾言月之间的过节可是不轻的啊! 果然这男人的嘴,是骗人的鬼。他们已经开始心疼了上了昔日里面备受宇文染宠爱的顾言月了。毕竟宇文染说不爱就不爱了,转身就宠幸了跟自己有着不小过节的嫔妃,这不纯属这恶心人吗? 另一头,在朝廷上一些持观望态度保持中立的朝臣也开始有了新的决议,无论如何,柳烟烟怀孕,给前朝带来了不少的变更。 后面顾言月和宇文染说起此事的时候,还道:“你之前除了小云吞这个女儿之后就没有别的子嗣了,现在柳烟烟怀孕的事被传了出去,怕是会有不少的朝臣会想着办法给你后宫里面塞人吧?” “也不知道这次那些大臣们会给你塞什么绝色美人进来,若是性子乖巧的也就算了,若是跟柳烟烟一样的性子的,你可万万是不能要的啊!不然我就分分钟收拾东西去师父那里住去,懒得管你这儿后宫中的事了。” 顾言月这话说到后面很明显的就能闻到一股酸味,宇文染知道顾言月这是吃醋了,笑了笑,“若是我拒绝不了呢?他们硬要塞给我,我也没有办法,这难道就是当皇帝的苦恼吗?” 顾言月推了一把想要上来抱住自己的宇文染,“若是拒绝不了,你就每天都上那些嫔妃的宫里去坐坐,免得我又被别人说是善妒,每日都霸占着你。”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家有娇妻 “阿月,若是以后那些新进宫的女子生的太美了,我一时没把控住自己,真的宠幸了她们让她们怀上了我的孩子怎么办?”宇文染第一次见到顾言月吃醋吃成这般样子,以前都只有他吃顾言月的醋,今日难得看顾言月吃了他的醋,他就生了想要逗一逗顾言月的心思。 宇文染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别说是以后可能会进宫的女子了,就连现在宫里的那些嫔妃宇文染都没认清几个,名字和容貌根本对不上号。 但是顾言月现在正在醋头上,哪里会管宇文染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是将他的衣领狠狠一扯,凶神恶煞道:“那这样的话就别怪我弑君了,我想到时候不出第二天皇帝驾崩的消息也会传遍整个京城了。” 宇文染听后,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揽着她的腰,俯首在她耳边轻声道:“家中已有娇妻,别说是宫里的这些我瞧不上,宫外的现在也甭想着要入宫了,只有两个字——没门。” 顾言月刚刚才被宇文染这话感动了一番,没想到下一秒就直接破功了,“毕竟娇妻虽娇,但也实属彪悍,就算是再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是不敢随意造次的。” “彪悍?”顾言月听到宇文染嘴里说出了彪悍这两个字的时候,太阳穴突突的,都快要忍不住冲着宇文染发火了。 宇文染还想着要跟顾言月要说什么,外头就先传来了小莫的声音:“陛下,娘娘,已经接到秦小姐了,再等一会儿秦小姐就能进宫了。” 顾言月松开手,道:“等我跟若若说完事情之后,回来再收拾你。” 宇文染看着自己怀里的顾言月,好整以暇的坏笑道:“好,我就在凤栖宫等着夫人回来。” 顾言月看着自己上面一脸坏笑的宇文染,一看等自己回来宇文染又是要搞事情了,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对着宇文染道:“滚!” 秦若若进宫来是因为顾言月始终怀疑柳烟烟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是假的,所以特意让秦若若进宫走这一趟,去延熹宫给柳烟烟把一下脉,看那个孩子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再加上宇文染要对付襄王的事,还需要何方彦的帮忙,所以宇文染就借着顾言月最近几天情绪不佳,特召秦若若进宫来陪她几天这个理由,让秦若若顺带把何方彦也一起带进宫来。 想要和他当面商量对付镇北侯府的事情,镇北侯大约也隐隐感到了压力,开始跟襄王的接触越来越密切,另一方面却又觉得柳烟烟现在有孕在身,宇文染再怎么样也是肯定不会拿镇北侯怎么样。 镇北侯举动一下子变得那么大胆,应该是跟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有关,这样刚好遂了宇文染的心愿,他让自己的暗卫这几天都监视好镇北侯的动向,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先别轻举妄动,把证据收集好,他等着跟镇北侯秋后算账。 一到宫里,何方彦便径自由郑海领着去御书房见宇文染,秦若若是要去见顾言月的,由阿言领着她去。秦若若看见宫中宫道上的路上都被铺了地毯,然后行走的宫女也是比以往进宫的时候多了很多。 秦若若不免有些疑惑,便问道:“言姐姐,这都还没到冬天,怎么就先铺上地毯了,也不嫌热的慌。而且这行走的宫女看着也是多了许多,我记得今年不是刚刚才往宫里招了宫女吗?怎么那么快又招了?” 秦若若嘴甜,跟顾言月宫里的宫女早就打成了一片,阿言自然也是喜欢这位秦小姐的,便给秦若若解释道:“这是太后娘娘吩咐的,她怕柳妃娘娘怀的这是头一胎,加上之前还落了水了,就怕她走路磕着碰着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这宫里多出来的宫女也是太后娘娘为了柳妃娘娘特意让郑海公公出宫外买进来的,说是怕柳妃娘娘的宫里会缺了伺候的人手。好在皇后娘娘是个心善的人,甭管太后和那柳妃娘娘如何作妖,他们都随她们去了,只是奴婢还是为皇后娘娘感到不值。” 阿言是顾言月的宫女,说话几乎是没顾及过什么,又因为顾言月的关系,将秦若若当作是自己人,对柳妃和太后的厌恶几乎不加掩饰。 尤其是那太后把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当个宝,然后当年顾言月怀孕的时候太后从始至终都是没有过问过一句的态度,让她从心里面就为顾言月觉得不值了。 但是现在她也看开了,柳烟烟得了太后的宠爱又如何?自她怀孕到现在,宇文染一次也没去过延熹宫看过她一次。只是知道的那天晚上在延熹宫里待了一会儿,还是因为以为顾言月受了欺负他才去的,不然怕是直到柳烟烟生了宇文染也不可能会踏进延熹宫一步的吧。 她道:“不过除了这些,太后和那柳妃娘娘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了,等熬到柳妃生产了,应该就不会再作妖了吧。” 秦若若挑眉,问:“那皇上是什么态度?” 阿言笑了笑:“要是陛下真的因为柳妃娘娘怀孕就对她另眼相看了,那柳妃娘娘也不至于会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了。而且真是多亏了柳妃娘娘怀孕一事,以前我们还是要去御膳房给娘娘拿饭菜回来,自从柳妃娘娘怀孕后,我们娘娘的一日三餐都是由陛下一手包办了,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家娘娘怀了孕了呢。” 说完后,阿言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道:“今日上官小姐也进了宫,说是进宫来看望柳妃,就跟秦小姐您是先后脚的功夫,现在大约已经到了延熹宫了。若是您再快一点,没准就能跟她撞上了。” 上官怡?秦若若笑了笑,面露“惋惜”道:“那还真是不巧,我先前一直都想见一见上官小姐来着,但一直都没什么机会,希望以后会有机会吧。” 阿言接着秦若若的话接着往下问道:“秦小姐也是喜欢上官小姐吗?” 秦若若随意的道:“嗯,毕竟她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谁人不喜欢?” 第二百八十九章 煮茶 秦若若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心中却起了别的思量,上官怡进宫来看柳烟烟?这上官家和镇北侯府本就不是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上官怡在柳烟烟进宫之前也是跟她没什么交集来着,怎么会突然想着进宫来见柳妃了? 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莫非上官家要与镇北侯府筹划什么,特意来找柳烟烟给自己和上官家牵桥搭线的吧?只不过上官怡是不是不太了解柳烟烟这人?不然怎么会找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人来跟自己合作? 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只是这会儿是进宫来见顾言月的,因此倒也不好与阿言多说此事,心里怀着疑问,秦若若跟着阿言到了御花园。 顾言月不在凤栖宫里等着她,而是在御花园里面等着她。夏日渐渐到了尾声,已经开始泛起了凉意,池塘里面的荷花也已经没有多少开花的日子了。 只不过夏天炎热的日子多了,难得降温有清爽的时候,坐在花园中吹吹风也是极好的。秦若若见到顾言月的时候,她正在煮茶喝,看见秦若若来了,还让她赶紧坐下一起喝茶。 “这是龙井,是今年的新茶,尝尝看会不会喝?”顾言月笑道,顾言月本就是个好茶之人,尤其是一到了夏天就更离不开茶了。 秦若若端起茶杯来尝了一口,一入口只觉得唇齿间都是苦涩,然而在苦涩之中,又有苦尽甘来的甜味,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茶,就连秦若若这种不爱喝茶的人,都觉得这茶是极好的。 顾言月看秦若若喝了一口,赶紧问道:“怎么样?” 秦若若放下茶杯,回味了一下才道:“顾姐姐煮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顾言月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喝茶,特意给你准备了你爱喝的奶茶在一旁冰着呢。” 顾言月的话音刚落,小莫就给秦若若端来了顾言月刚刚亲手做好了冰在一旁的奶茶,秦若若的眼睛在看见奶茶的那一刻“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忙道:“我先谢谢顾姐姐了!” 顾言月不甚在意的一笑:“没事,都是顺手的事。不知道刚刚阿言有没有跟你说一些最近宫里发生的事?” 秦若若微微一愣,道:“啊?言姐姐刚刚跟我说了一些,就一点点而已。”秦若若还用手给顾言月比划了出来。 “看见宫里一下子变样了那么多,你肯定是会好奇,你又跟我凤栖宫的宫女混的极好,只要是你问了,她们肯定都会告诉你。”顾言月笑道:“不知道你听了有没有什么想法,尤其是对柳烟烟怀孕是怎么看?” 顾言月喊秦若若进宫本来就是为了柳妃怀孕一事,只不过宇文染还特意让自己带着何方彦一起进宫来的话,这就不得不让秦若若怀疑宇文染跟顾言月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的动作,而且这次要需要何方彦的帮助,不然宇文染不可能平白无故要让自己带着何方彦一起进宫来的。 秦若若想了想,才道:“顾姐姐,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肯定不是陛下的吧?” 顾言月挑了一下眉毛,她没想到秦若若上来就直接跟自己挑明了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并非是龙种一事,只不过现在是在御花园里面,虽然周围的人都是凤栖宫的里面伺候她的宫女,顾言月还是怕隔墙有耳。 但是有耳就有耳吧,反正被人听去了,损失的也不是她,她只不过会跟着秦若若一起深陷流言蜚语的中心罢了。 顾言月道:“你是怎么猜到的?我凤栖宫里面伺候的宫女我提示了那么多次了,她们都还是没能猜出来。” 顾言月此话一出无疑是在波澜不惊的水面里头突然砸进了一个石头,惊得凤栖宫的宫女们都炸开了锅,尤其是小莫和阿言两个,那下巴差点就直接掉在了地上去了。 秦若若对着顾言月笑了笑:“这个还挺好猜的,毕竟要是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真的是陛下的话,白前辈这会儿就该在宫里了,而且顾姐姐你也不一定会放过陛下的吧?” 秦若若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只是秦若若不知道的是白佑瑾在消息被宇文染传出去之后真的进了宫,第一件事就是按着宇文染说说要宰了宇文染这个负心汉。 好在当时顾言月也在现场,赶紧给白佑瑾解释清楚了这件事事情的来龙去脉。 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白佑瑾保证到,说她十分确定,万分确定,柳烟烟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绝对不是宇文染的中,宇文染才逃过了一劫,没有被白佑瑾一时生气给干掉了。 “那孩子呢?”顾言月笑着抿了一口茶,问:“你觉得柳烟烟的这个孩子留是不留?” 秦若若一顿,道:“这孩子不是陛下的话,留不留已经没有太大的所谓了,这件事的主动权还是在顾姐姐您身上,毕竟这后宫的事还是你做主。” “主动权在我身上?”顾言月微微叹了口气:“其实自从知道柳烟烟怀孕之后,我一直都是挺纠结的。这个孩子不是宇文染的,如果是为了我以后的孩子铺路的话,这个孩子必须死。但是再怎么样这也是个人命,更何况孩子说到底都是无辜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坐在皇后的这个位置上很累,虽然宇文染一心一意的对着我后宫的女人也是一次都没有碰过的。但是有时候在这个位置上,我觉得挺累的,觉得要是宇文染不是这个皇帝就好了,这样我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烦心事了。” 秦若若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感觉她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顾言月不想要这个皇后,宇文染也未必会想要这个皇帝,只不过他们都被束缚在了这个位置上,再怎么不乐意也已经是事实了。 顾言月羡慕的看向了秦若若,“若是真的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跟宇文染能同你和何公子一样,一起到各地去走走,看看自己还没有看过的风景,经历自己还没有经历的事。而不是一年大半的时间都被困在这儿宫里。” 第二百九十章 平静 秦若若劝慰道:“顾姐姐,未来的事也是说不准的。说不定以后你跟陛下真的能过上你口中说的那种生活。” 顾言月看了她一会儿,摇头叹道:“我现在都已经看开了,一辈子留在宫里就留在宫里吧,毕竟至少还有阿染陪在我身边,还有小云吞也在,这样也就够了。”这几天的事情太多了,这让顾言月也生了一种对现在生活的厌恶感,也是头一次那么讨厌自己身为皇后的身份。 顾言月这是在说她自己心中的感受么?秦若若平静道:“顾姐姐是在苦恼柳烟烟肚子里面的孩子吧?若是你真的下不去手,可以让我来干这个事。” 顾言月闻言,失神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深深的看了秦若若一眼,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孩子的事就随着她去吧,毕竟这孩子她也不一定真的能够生的下来。若是生下来了也是不打紧的,也不一定能够活的下去,我不动手,但不意味着别人不会动手。这宫里眼红柳烟烟怀孕的人多了去了,没必要为了她这样一个盛世白莲脏了手。” 顾言月这话不管怎么听都是意有所指,秦若若心里想着,便把刚刚一直困惑在自己心里的问题给问出来了,道:“顾姐姐,我刚刚进宫的时候听言姐姐说了,说是今天上官怡进宫见了柳烟烟?” 上官怡进宫见柳烟烟的事,从上官怡在宫门口一下马车的时候,顾言月就已经知道了。此刻秦若若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顾言月肯定是知道了。 “镇北侯府出了一个怀着“龙种”的娘娘,别说是上官怡了,这些天有不少的官家小姐都想进宫来看柳烟烟呢。应该是家里的父亲兄长想要搭上镇北侯府的线,所以才让自家的小姐来跟柳烟烟套近乎。只不过因为没有进宫的牌子,所以都进不来罢了。” “至于上官怡的话,她肯定是不是为了“龙种”来接近柳烟烟的。毕竟上官怡是太后认的干女儿,是被太后允许喊母亲的人,而且还听说她几个月一直都住在襄王府里面。柳烟烟肚子里面是个假龙种的事,太后也许会瞒着别人,但是绝对不可能会瞒着上官怡的。” “所以上官怡进宫肯定不是像她说的一样,是进宫来看柳烟烟的,应该是为了跟太监商议什么事情吧……” 说到这里顾言月的目光有些悠长:“而且太后已经往宇文染的后宫里面塞了一个柳烟烟,哦是再塞一个上官怡也是可以的吧?上官怡跟柳烟烟比起来可真的是聪明太多了。像上官怡这种家里背景不错,又有太后撑腰,长得不错,又有脑子的女人可是最适合在这儿宫里生存的了。” 秦若若的目光微微一滞:“太后想要上官怡想进宫?” 这宫里有一个柳烟烟之后就已经变得乌烟瘴气了,要是再来一个上官怡,怕是顾言月这日子应该是不用过了吧。 “大约是吧。”顾言月不甚在意道:“不过阿染的后宫本就名存实亡,她要是进来了也只是要在这儿宫中被困一辈子,以她的聪明,她肯定是不会做这样注定是会赔了买卖的事。” 关于上官怡的话题,顾言月明显不想多聊,很快顾言月就换了一个话题道:“再过不久,怕是京城里的局势会很紧张。你是我身边的人,想来医馆也是会被人盯上,何公子行商需要经常外出,你还是平时要多注意一点。要是实在不行,你就搬进宫里跟我一起住几天也行。” 秦若若也跟着顾言月肃起神色道:“顾姐姐我知道了。” 秦若若也从顾言月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顾言月和宇文染可能是想要对付襄王府和镇北侯的事,若是等宇文染真的开始着手对付襄王府和镇北侯府后,怕是会在京城里掀起一场风暴,她作为顾言月的好友,自然会被襄王府和镇北侯府的人给盯上。 顾言月拍了拍她的手:“若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像慕容一样……” 秦若若应了,正说着,却见阿言跟个小宫女走过来。阿言道:“娘娘,那周妃娘娘和惠嫔娘娘在前面吵起来了,刚刚奴婢来的找您的时候都已经动起手来了,您要不要先过去看看?” 这些日子柳妃怀孕,宫里的其他的嫔妃就都开始沉不住气了。 原先宇文染只宠爱顾言月一个人,就连多看她们一眼也都是未曾的,而且就连宇文染膝下唯一的孩子都是顾言月生下的。 但是因为柳烟烟怀孕之后就变得不同了起来,毕竟宇文染既然能碰柳烟烟那种货色的女人,怎么就不能碰她们了? 后宫里面人人都有私心,一旦有人起了头,这矛盾也比往日多了许多,加上还有许多大臣又打起了要往宇文染后宫里面塞人的事。 本来后宫里面的旧人就得不到宇文染的一个眼神了,这要是新人进来了,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再得到宇文染的宠爱了。 所以啊这后宫一改从前的平静,隔三差五就出点乱子,今天不是这个妃跟那个嫔吵起来了,明天就是那个嫔跟哪个贵人打起来了。虽然这些跟柳烟烟怀孕的事比起来,真的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日日如此,每次出点什么事都要往顾言月的凤栖宫里面报,这样下来顾言月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听闻是周妃和惠嫔又打起来了,顾言月立马这儿面上就显出不悦的神情来,任谁脾气再好,整日都要去给人劝架,不仅如此,还要再去防止太后和柳烟烟二人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和骚操作下来,顾言月这几日都要快被宫里的这群女人给逼疯了。要是把她逼急了,这皇后谁爱当,就谁拿去吧! 但是这只存在于幻想,事实就是顾言月现在不得不去处理周妃和惠嫔大打出手的烂摊子。顾言月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再忍忍就好了,只要再忍一下就好了。等解决完襄王那一群人之后,就马上轮到宇文染的后宫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香消玉殒 “顾姐姐先去看看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碍事的。”秦若若道。 顾言月无奈,只得站起身来,对着秦若若道:“我先去看一下,马上就回来。” 秦若若点了点头应了,顾言月就和阿言走远了。秦若若一个人待在这里觉得也是百般无聊,待喝完了奶茶之后,她就带着自己带进宫来的丫鬟打算在御花园里面逛逛。 秦若若跟顾言月一样是个爱荷之人,这京城里面的荷花到处都是比不得这皇宫里面御花园的。她跟小莫说过之后,就带着丫鬟往湖边的位置去了。 秦若若还未走到湖边,却突然听得前方传来一声女子短促的惊叫,接着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扑通!” 这声音听着像是有人从什么地方摔下来的声音,这假山附近四处都是石头,秦若若怕万一真的有人从高处摔下来撞到了脑袋那可就不得了,立马带着自己的丫鬟快步走了过去。 绕过假山,便是一处长长的台阶,此刻台阶的下面,正倒着一名女子,而那女子的身下此刻已经是出了不少血了,若是不赶紧救治的话,怕是会性命不保。秦若若大步上前,准备去查看那女子此刻的情况,刚把人翻了个身过来,在看清脸庞的那一刻,秦若若愣在了原地。 这从台阶上摔下来的人,竟然是柳烟烟!柳烟烟此刻正捂着自己的小腹,满脸都是汗水,脸色白的跟墙壁一样,她蜷缩成一团,痛苦喊叫,不断的喊着:“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秦若若顺着柳烟烟的位置往上看去,发现那一处的台阶竟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别说是柳烟烟了,就算是自己从那儿经过也是会从上面摔下来的。 瞧见来的是秦若若,柳烟烟费力的伸手,只突吐出两个字:“孩子。”便偏头晕了过去。 那丫鬟刚刚一直都跟在秦若若的身边,自然知道这柳烟烟的肚子里面怀的孩子并不是真正的龙种,秦若若也是动了想要让她小产的念头,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看都不是对秦若若有利的,便问:“小姐,这可……” “你去叫人来。”秦若若蹙眉道:“柳烟烟这肚子里面的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但是柳烟烟还有的救,我身为一个大夫,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那丫鬟点头称是,赶忙就去了。小莫也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还以为又是哪个宫的嫔妃们又打了起来,便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却看见了秦若若跟一身血红的柳烟烟在一处。 联想刚刚秦若若说过的话,怎么看都像是秦若若对柳烟烟下手了,结果一下子没把握住分寸,闹大了。 小莫立刻环绕了下四周,然后对着秦若若道:“秦小姐,你放心吧,现在没有人,到时候要是说是你把柳妃给推下去的,还有我们帮你作伪证,绝对不会让你落到太后她们的手里去的。” 秦若若轻声叹气,知道是自己刚刚的那番话给了她们想错的方向,就对着小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个遍。小莫连连点头,在得知是自己误会了秦若若后连忙给秦若若道了个歉。然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那既然不是秦小姐您推的,那凶手是谁啊?” “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没了踪影了。”秦若若凝眸:“能在宫里这样伤人的肯定来头不小,回头你让陛下和顾姐姐好好的查一查,说不准就是太后她们自导自演的一个戏码了。”说着秦若若又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柳妃,叹了口气。 丫鬟去叫的人很快就来了,瞧见柳妃这模样皆是吓了一跳。虽然宇文染对怀了孕的柳妃看着也不甚在意,可是柳妃怀上的事宇文染的第一个儿子,也不知道宇文染知道这个孩子没了之后会不会大发雷霆。 没有多说,这些人很快将柳妃送到了延熹宫,想要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的,却被秦若若一口拒绝了,她让丫鬟取来了自己的医箱,打算自己亲自动手抢救柳烟烟。 小莫看是秦若若给柳烟烟医治,就知道这柳烟烟肯定是会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就立马派人去通报宇文染和顾言月。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宇文染的,现在柳烟烟出了事,还是秦若若第一个发现的,说什么也是要宇文染和顾言月赶过来看看。免得太后待会知道消息过来了,要跟秦若若胡搅蛮缠什么的。 宇文染和顾言月很快赶了过来,秦若若却发现一进宫就去了宇文染书房里跟宇文染一起商议事情的何方彦不见了踪影。但是眼下还是救柳烟烟要紧,秦若若只是匆匆撇了一眼,就把注意力返回到了柳烟烟的身上。 宇文染来了之后只是询问了一下周边人,说是当时柳妃的身边连个宫婢都没有,否则也就不会让她掉下台阶而无人搀扶,叫人过去救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秦若若和顾言月宫里的那些宫女们在 顾言月听后,皱眉问:“柳妃不是跟上官小姐一起在延熹宫里面说话吗?怎么会突然到了御花园,身边还没个宫女跟着,你们延熹宫的人究竟是如何伺候的?” 延熹宫的宫女还未说话,屋里突然又传来一声短促的是惊叫,紧接着,延熹宫里的宫女突然跑了出来,对着顾言月和宇文染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顾言月被这样的架势吓了一大跳,刚想开口问柳烟烟究竟如何了,就看见秦若若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若若出来的时候,手上的血水还没有擦干净,她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顾言月,过了良久才低声道:“顾姐姐,柳烟烟……柳烟烟她没了……” 秦若若这话一出,屋中皆是一静。 “没了?”说话的是顾言月,她道:“柳烟烟怎么突然会了?” “将人送回来的时候晚了一步,要是我能早点发现的话,她也不会……她也不会……” 顾言月在知道柳烟烟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一个都没保住的时候,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柳烟烟自然是愚蠢的,但是她从未想过柳烟烟竟然真的就这样死在了宫里面……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何乐不为 宇文染面上看不出喜怒,他对柳烟烟怀了“自己”的孩子这一事自始至终都是没有一个好脸色的,现在孩子没了,柳烟烟也没了,自然是帮了他一件“大忙”,了却了他心中的一桩心事。 倒是顾言月,不知道因为什么,对这件事上起了心,沉声道:“柳妃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从假山那里摔下来,延熹宫的宫女呢?太后让郑公公将你们招进来不是为了享福的,而是为了看着柳烟烟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的。” 延熹宫的宫女急忙跪下身去,道:“娘娘之前与上官小姐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上官小姐就说自己难得进了一次宫,说是要去慈溪宫看望太后就先走了。在上官小姐走了之后,娘娘突然提出了要去御花园逛逛的想法,还不让奴婢们跟着。奴婢们说到底也只是个奴婢,是万万不能反驳娘娘的命令,就由着娘娘去了。” “等娘娘再回来的时候,就是秦小姐带着满身是血的娘娘回来了……” 这柳妃的宫女也如柳妃一般是个伶牙俐齿的,但是比起自己的主子来,柳烟烟的宫女倒是要有脑子多。三言两语的就把自己从这件事里面摘了个干净。 柳烟烟这事事关皇子皇孙,就算是个假的,但是众人以为那是真的,就总归是一件大事,况且又是后宫中发生的,顾言月作为六宫之主,自然要好好装个样子彻查一番。 但是这彻查总归还是太过敷衍了些,在听了延熹宫的宫女极具有暗示性的话,顾言月也是装成了没听见的模样,一听就被她抓住了“重点”,“那还不快点去太后的宫里把上官小姐请过来,叫她自证一下清白,不然怕是别人都会以为是上官小姐动的手了。” 顾言月的话音刚落,阿言就领了命,转身去太后宫里找人了,余下的延熹宫的人各自思索着自己脑中的事。 只是还未等到阿言,镇北侯就来人了。 顾言月也不知道这镇北侯府的消息咋都那么的灵通,这出事也不过半个时辰,立马就进宫来找事来了的。 镇北侯夫人和镇北府都来了。柳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柳妃也没了,这件事最可惜的除了已经去世了的柳烟烟本人之外,只怕要跳脚的便是镇北侯府的人了。 镇北侯气势汹汹的带着镇北侯夫人到了延熹宫,宫人拦都没拦住,宇文染也懒得拦,反正到最后他被他们闹的烦了,正好能把他们一窝蜂的丢出宫外去。刚好还能找个借口将后宫都解散了,只留顾言月一个人在就好了。 顾言月在一旁就如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看着镇北侯夫人作态,若是镇北侯夫人真的心疼柳烟烟这个继女,进宫来的第一件事就应该在柳烟烟的尸体面前哭,而不是在她和宇文染面前撒泼打滚,要宇文染和自己拿出一个态度来。 心疼柳烟烟是假,遗憾柳烟烟肚子里面的那个“龙种”是真。 相比起镇北侯夫人来,镇北侯就冷静的多了,只不过这镇北侯真的是太过于冷静了,冷静到顾言月都觉得那柳烟烟说不准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只听他道:“皇上,烟烟和腹中龙种在宫里遭人毒害,臣将烟烟养到那么大送进宫来也是不容易,还希望陛下能给臣,也是给九泉之下的烟烟一个交代!” 顾言月几乎是要听笑了,听听镇北侯的话,不像是来给柳烟讨回公道来着,倒像是找宇文染来兴师问罪了。如此嚣张的态度,怕是一开始就没把宇文染放在眼里。既然他没把宇文染放在眼里,顾言月也不必要把他放在眼里了。 顾言月道:“柳妃一事,自会交由刑部审理。本宫知道镇北侯失女不好受,但是有些话说出口了就是收不回去了,镇北侯以后说话还是要多过过脑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要霖得清楚。”这说道了最后,顾言月明显就是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说出来的话。 但是镇北侯能怎么样,他看了顾言月一眼,心中憋着一口气,但也是不敢再继续发作出来了。当初听到了柳烟烟怀上了龙种,但是却被顾言月推下了水的时候了,他们就盼着柳烟烟取代顾言月的位置。可是造化弄人,顾言月还没被废后,柳烟烟就先去了。 其实镇北侯自己也知道,柳烟烟现在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他就是不甘心,今日这么胡搅蛮缠,说白了就是希望能让宇文染补偿他一些什么。 对于他这个跟继室差不多性子的女儿,真的是死是活已经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他自始至终不过是在惋惜那个女儿肚子里怀着的龙种孙子而已。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宇文染终于是开了口,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逐客令,“既然事情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了,就按皇后说的去办,镇北侯和镇北侯夫人也可以放心出宫去了,这要是有了什么进展,朕会让刑部尚书亲自去跟你汇报的。” 宇文染说出这话的时候,镇北侯就明白自己的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但却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一声:“臣遵旨。” 看着他们转身离去的背影,另一边的宇文染却是眸中闪过一道杀意。他这是第一次看着上赶来送死的朝臣。这镇北侯不愧是能生出像柳烟烟那般的女儿,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镇北侯夫妇离开了,从进宫到离宫,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去看死去的柳妃一眼,镇北侯夫人还情有可原,毕竟柳烟烟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镇北侯不进去看看真的是太不厚道了。那里面躺着的至少是自己女儿…… 等他们离开后,宇文染道:“秦小姐这几天就住在宫里吧,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候了,你一个人在宫外住会不安全了。我答应了何公子,不管怎么样都会护你的安全。” 宇文染都这么说了,秦若若自然也是应下了,正好还能有时间多陪陪顾言月,何乐不为呢? 第二百九十三章 结局 再不多时,京中突然传来一个消息。一直在襄王府里面养病的襄王带兵谋反,屯兵于柳州城内,正式于朝廷割裂,并向朝廷下了战书。隔天镇北侯带着镇北侯府举府迁府到了柳州,正式投身于襄王麾下,于朝廷形成对立。 这消息几乎是让京城的百姓都震惊了,听闻那襄王早就对那皇位有着不一样的想法了,加上那么多年都有听到襄王在暗中招兵买马的事。 那柳州城本就地势广大,因为柳州城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这柳州城里面驻守的兵力也是不少的。就这样被襄王的反卫军给占领下来的结果几乎让人意外。由此可见这襄王的确有和皇家对抗的勇气。 但是在宫里的宇文染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却是不慌不忙的,丝毫没有丢了柳州城的懊悔。顾言月是知道为什么宇文染会是这样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宇文染那是想先给襄王一点甜头尝尝,像襄王那般的没有什么脑子,只知道打架的武夫,自然会因为如此就觉得宇文染惧怕与他,好让他掉以轻心,变得越发自大起来。这样才方便宇文染将他们一网打尽,永绝了后患。 宇文染见时机成熟,便亲自带人出了征,这次跟上次出征西域不同的是,这次宇文染坚决没带着顾言月一起去,将她和秦若若一同留在了宫里面。 后面也确实是证明了宇文染的这个决定是正确了,因为顾言月在那段时间里面已经怀孕了半个多月了,若是真的跟宇文染一起上了战场,怕是这个孩子会跟柳烟烟的一样,都会保不住的吧。 而且这场战役宇文染赢的也是轻松了,襄王能够拿下柳州城本来就是他放水放来的。所以哪怕是襄王之前已经是拿到柳州城了,那柳州城里面也已经变了一座空城,除了一些老鼠蟑螂什么的,柳州城的百姓们可谓是什么也没给襄王留下。 五日后,宇文染便带着大军归来了。 柳州城这次的战役,襄王败的快,宇文染也赢的漂亮,从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皆大欢喜的好结局了。 襄王这么多年自以为招兵买马,暗中积蓄力量,就能把宇染从皇位上拉下来了。殊不知他那买来的兵都是没上过战场的花拳绣脚的,连给宇文染的王军练手的资格都没有,杀了五天人就基本上没剩下几个了。 而宇文染展露出来的真实力量也让朝野中一直跟襄王一样对皇位有着蠢蠢欲动的臣子被震住了,仿佛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他们终于明白,当初那个手中没有半点实权,是太后的傀儡皇帝的宇文染现在也已经变成了一个一只凶猛的野兽,对觊觎他皇位的人给予了最为致命的一击。 襄王是个疯子,柳州城破,他自知大势已去,无可奈何的时候,竟然是冲回了自己的府里面,把自己从京城里面特意接出来的太后给杀了,就连镇北侯一家他也是没有放过的。 宇文染当时也是现场,他怎么也是想不到,一直以来伙同襄王想要害死自己的太后最后的下场竟会是这样的。 太后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最后结局竟然是被自己曾经最看不上的那个人给一剑捅死了。 宇文染最终还是没有亲自了结襄王,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襄王竟然毒性发作了,就这样死在了宇文染面前。 到头来,宇文染一直想要杀掉的两个人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不过不是自己动手也好,免得会脏了自己的手。 顾言月听起这些的时候,很是感慨,襄王和太后还有镇北侯府的下场其实也算是恶有恶报了,只不过听到过后觉得这场沾了血的战争里面,最无辜的还是慕容月。 若是她没有被送来中原,也没有嫁给襄王,怕是现在还依旧健健康康的活着吧。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落了一个红颜薄命的结局。 顾言月怀孕是在宇文染出征的第二天里被秦若若诊断出来的,当时顾言月喝着茶突然有了想吐的感觉,但是此刻夏天已经渐渐的远去了,也不可能会是什么中暑的现状。 秦若若刚刚把上了脉,就惊呼了一声:“顾姐姐!你怀孕了!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顾言月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也是大吃一惊,最近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反常了,她还以为是因为要忙着处理柳烟烟的时候,累着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没想到却是因为自己怀了孕。 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顾言月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松了一口气,她本来还想着要跟宇文染一起去前线的战场的,却被宇文染拒绝了。她被宇文染拒绝之后还是有点不开心的,想着等宇文染回来了,一定要让他睡够了半个月的御书房才能回凤栖宫里面住。 但是现在知道怀了孕了,还真的得感谢宇文染没有带着她一起上战场,不然战场上刀剑无眼,到时候自己真的哪里受伤了,怕是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要保不住了吧。 宇文染班师回朝的那一天,顾言月以为宇文染犒劳了军队之后就会立马回凤栖宫跟自己说这次究竟是如何如何绞杀襄王的军队的,等到时候她就能顺势告诉宇文染自己怀孕了的事。可是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宫女来通报说宇文染回来了。 顾言月以为宇文染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才那么慢回凤栖宫,没想到宇文染是去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才会那么晚到凤栖宫的。 等宫女来通报说是宇文染回来的时候,顾言月立马就提着衣裙迎了出去,在看到宇文染第一刻就扑了上去,宇文染也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要接顾言月的动作,稳稳的就把顾言月抱在了怀里。 顾言月把脸闷在了宇文染的胸前,闷声闷气的说:“阿染,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 宇文染低头轻笑了一下,“正巧,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吧。” 介于自己要说的是超级无敌大喜事,顾言月就把先说的权利让给了宇文染,特别大方的道:“今日我心情好,所以你先说吧!” 宇文染捏着顾言月的脸道:“阿月,你说怎么办啊,以后我就没有别的女人了,只能看着你一个了。” 顾言月听了宇文染的话,明显还处在了状况之外,“你说什么?” 宇文染又掐了一下顾言月的脸,温柔道:“我说,我把后宫都散了,所以这往后我的后宫里可就剩下你这儿一个皇后了,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你可千万不要厌倦我啊,不然我下辈子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顾言月没想到宇文染真的会为她把后宫给散了,被感动的久久的都说不出话来,宇文染在她面完打了个响指,道:“阿月回神了,感动的话你留着以后再说吧。快说你有什么事是要跟我说的,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顾言月浅笑着拉着宇文染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然后道:“恭喜你,你要当爹爹了。” 宇文染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亚于刚刚顾言月听到宇文染为自己散去了后宫的程度,他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随后一把抱起了顾言月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顾言月被宇文染重新放回了地面的时候,已经是头晕眼花了。但是她现在不急着要“教训”宇文染。正如宇文染刚刚所说,她们的时间还有很长,长到还有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