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霸五代十国》 南唐历史(上) ……………南唐地域及开国历史,南唐全境1府35州。 分别是泗州,海州,洪州,抚州,吉州,袁州,虔州,宣州,池州,歙州,饶州,信州,淮州,常州,泰州,扬州,楚州,濠州,寿州,和州,滁州,润州,舒州,蕲州,光州,江州,筠州,建州,泉州(留从效割据)漳州,汀州,剑州,黄州,鄂州,饶州;一府便是江宁府。 南唐(937年-975年),属于五代十国的十国之一,定都金陵,历时39年,有先主李昪、中主李璟和后主李煜三位帝王。南唐一朝,最盛时幅员35州,大约地跨今江西全省及安徽、江苏、福建和湖北、湖南等省的一部分;人口约500万。 南唐三世,经济发达,文化繁荣,使得江淮地区在五代乱世中“比年丰稔,兵食有余”,为中国南方的经济开发作出了重大贡献。南唐也因此成为中国历史上重要的政权之一。 国名:唐 所属洲:亚洲 国都:金陵(今江苏南京) 主要城市:扬州、合肥、苏州、南昌、武汉 流通货币:南唐货币(唐国通宝) 三代君主:李氏(李昪、李璟、李煜) 全境人口数量:19州8县655065户(约500万) 主要民族:汉族 主要宗教:佛教、道教 水域率:约10% 建国时间:937年 亡国时间:975年 亡于:宋朝(北宋) 李昪崛起 唐末天下大乱,藩镇割据。其中,杨吴(南吴)是江南较有实力的藩镇之一。吴国在杨隆演嗣位后,政治混乱,人心不稳。大将徐温通过权力斗争逐渐独掌吴国大权。海州人徐知诰,少孤流落,后来被徐温收留。 五代十国初期形势 唐烈祖李昪借助徐温的势力掌握了吴国的政柄。徐知诰一方面对杨氏旧臣竭力怀柔,“高位重爵,推与宿旧”;另一方面则积极扶持自己的势力。大力招徕、奖拔北来士人。 南唐政权中著名的北方人士如韩熙载、常梦锡、孟图马仁裕、王彦铸、高越、高远、江文蔚等,都于此时聚集起来。 其次,江南一带的著名人士如宋齐丘、陈觉、查文徽、冯延巳、冯延鲁、边镐、游简言、何敬涂等,都是此时由徐知诰一手扶植起来。 经过20年苦心经营,徐知诰不仅大大缓和了杨氏旧臣的敌对情绪,而且拉拢起支持他的北方人与江南人两大势力,所谓“羽翼大成,伸佐弥众”。 终于在吴天祚三年(公元937年),徐知诰废黜吴帝杨溥,登上皇位,国号大齐,年号昪元。“上下顺从,人无异意”,“国中夷然无易姓之戚”。 次年,徐知诰改姓名为李昪,改金陵府为江宁府,以府治为宫,以城为都。以金陵为国都,以原来的杨吴都城扬州为东都,在金陵称帝,建国号为唐,史称南唐。 于是,在乱世之中,以继承唐祚为己任、求天下一统的大唐国走上了中国历史的舞台。 南唐立国 南唐的开创者烈祖李昪 唐得国后,唐烈祖李昪以保境安民为其基本国策,休兵罢战,敦睦邻国,与毗邻诸国保持了较为平和的关系。 同时结好契丹以牵制中原政权。江南地区于是保持了较长时期的和平,社会生产逐渐复苏并迅速发展。 同时,政府轻徭薄赋,劝课农桑,鼓励商业。商人以茶、丝与中原交换羊、马,又经海上与契丹贸易。 在手工业方面,南唐的纺织业、印染业、矿冶业、制茶、造纸、晒盐、造船、金银陶瓷、文具制造等,均有突出成就。不仅产量高,而且工艺精细,涌现出许多名产上品。 烈祖的“息兵安民”国策,造就了江淮地区和平安定的社会环境,促进了南唐经济文化的繁荣发展。同时,南唐也是一个艺术的王朝,它在文学、美术、书法、音乐等诸方面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 李昪设太学,兴科举,广建书院、画院。安定、富强的南唐,成为饱经战乱沧桑的文人士大夫理想的栖身之所。江北士人多流落至此,“儒衣书服盛于南唐”,”“北土士人闻风至者无虚日”。南唐的社会文化之盛,在五代十国甚至中国历史上所有的割据政权中都是绝无仅有的。 但由于李昪在争斗激烈的割据局面下仅力求自保,造成了南唐军事实力的下降和实行统一有利时机的丧失。 中主时期 升元七年(公元943年),烈祖李昪驾崩,子李景(初名景通)继位,改名李璟(公元916~961)即位。 史称李景宗,有保大、中兴、交泰三个年号。这一时期中,战祸频起,而吴越的军事行动往往与中原政权互相呼应。为了对付吴越,保大三年(公元945年),南唐乘闽国内乱之机出兵占据建(今福建建瓯)、汀(今福建长汀)、漳(今属福建)三州,灭亡闽国,俘闽王延政。形成了对吴越三面包围的形势。而吴越也乘势出兵与南唐争夺闽国之地,并夺得福州(今属福建)。 保大七年,淮北因处于晋、汉朝代交替的混乱之季,李璟见有机可趁,派皇甫晖出海、泗诸州招纳正相互混战的各路豪强武装和因战乱四散的流民。保大九年,马希粤与马希祟兵戎相见,南唐遂借机出师,一举灭楚,马希崇降。 后来,楚将刘言又起兵击败了唐军,(以后刘言被其部下杀死,周行逢及其子周保权又先后统治湖南)继续据有湖南,楚地得而复失。 保大十三年(公元955年)至交泰元年(公元958年),周朝三度入侵南唐,南唐始终处于被动防御的不利局面。 寿州一战,周世宗柴荣御驾亲征,周军势如破竹,遂攻占泗、濠、楚等州,唐军一溃千里,淮河水军全军覆没。 李璟上表柴荣自请传位于太子弘冀,请划江为界,南唐尽献江北之地,包括淮南十四州及鄂州在江北的两县。 同时,南唐对大周称臣。为避周朝锋芒,李璟迁都洪州,称南昌(今属江西)府,自此大唐国力大损,不复大国之强盛。 南唐衰落 宋建隆二年(公元961年)李璟驾崩,因太子弘冀已亡,李煜(初名从嘉,937~978)继位,复都金陵。 后周攻南唐 此时的南唐国内政治、社会矛盾积重难返。经济上,自淮南战败后,南唐每年要向中原缴纳高额贡奉。 南唐原先地跨江南江北,南北之间的经济有互补性,如江南乏盐,而江北产盐。而失去淮南后,南唐不仅失去了重要的盐产地,还要花巨资向中原政权买盐。财政上的窘迫,使南唐政权不得不加重赋税,以至怨声载道。 南唐辖境之的人民对李后主时期繁重的赋税记忆深刻,直到北宋统一之后许多年,还在提起当年的南唐连鹅生双子、柳树结絮都要课税。南唐后期的政治也日益混乱。 随着新主登基,朝廷内部新一轮的党争开始了。当宋军从周围步步紧逼时,南唐仍陷于这样周而复始的政治内耗中,人心涣散。 李煜善文词,工书画,知音律,但显然不通晓政治,这时便把国政托付给做太子时的幕僚兼老师张洎。 李煜也时常听信奸臣谗言,擅杀大臣,造成人心离散,再加上李煜天生双瞳之异貌,众臣畏之李煜如虎,即使是死,也不敢生出背叛之心。 作者的话: 算是为本书做个铺垫吧。。。 南唐历史(下) ……………北宋灭唐 宋灭南汉后,置南唐于三面夹击之中。[.超多好看小说]后主李煜为自保,明臣服,暗备战,在遣使向宋请受策封的同时,将兵力署在长江中下游各要点,以防宋军进攻。 北宋开宝七年(公元974年)九月,赵匡胤以李煜拒命来朝为辞,兵10余万,三路并进,趋攻南唐:东路吴越王钱弘左做为昪州东南面行营招抚制置使,率数万兵自杭州北上策应,并遣宋将丁德裕监其军。 中路曹彬与都监潘美率水陆军10万由江陵(今湖北江陵)沿长江东进;西路王明为池、岳江路巡检、战棹都部署,牵制湖口唐军,保障主力东进。 后主李煜过于依赖长江天险,坐失利用宋军渡江时反击的机会。十月,宋军顺利渡过长江。采石、秦淮河、皖口三战,南唐屡战屡败,在长江中游的精锐兵力全部丧失。 开宝八年三月,宋军攻至金陵城下。六月,吴越军队攻陷金陵东面的门户润州。南唐都城金陵陷入合围之中,后主急召外地军队救援金陵。然而,这一切都为时已晚。 十月,由润州赶往金陵的15万乡勇军(朱令赟部)在湖口一战中几乎全军覆没。金陵的外援被完全切断,成了一座孤城。 而后主仍执意守城到底。围城之中的金陵,粮食乏,士气低落。十一月十二日,北宋曹彬大军开始从三面攻城,南唐五千兵夜袭宋军北寨,未果。二十七日,宋军破城,李煜献表投降,南唐遂亡。 两年多以后,后吴越王钱俶应宋太宗赵光义之邀,赴北宋都城开封。五代十国的历史终于结束。 有人说,如果可以穿越时光隧道,回到古代的某个片段生活,那么最应该选择的就是宋代。因为当时物质富足、艺术繁荣、社会生活丰富多彩。 事实上,宋代的这些为后世人们向往的风貌在南唐已经颇现雏形。南唐和宋朝相仿,一方面是国势日危,不断地丧失土地,另一方面却是歌舞升平。 所以,如果不必担忧那日益逼近的中原军队的脚步,那么南唐会是一个最适宜生活的时代。 南唐疆域 南唐国的疆域经过两次变动,大致分为三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 疆域初监,十三州一府,时间为从南唐昪元元年(晋天福二年,公元937年)至保大三年(晋开运二年,公元945年。(.) 第二个时期 疆界开拓。李璟继位不久,闽、楚发生内乱,南唐有开始作扩展疆土的努力。保大二年(晋开运元年,公944元年)十二月,南唐将查文徽出兵闽国建州,保大三年晋开运二年,公元945年)攻破建州,汀、泉、漳诸州归附。 南唐于建州设永安节度使,又于延平、建浦、富沙三县设剑州。次年,改漳州为南州。 闽亡国后,其土地分入南唐、吴越,南唐疆域再次扩展汀、剑、建、泉、南五州。 保大五年(后晋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南唐兵败福州,泉州将留从效趁机逐走唐军,拥兵在泉、南二州自立。 南唐虽于泉州设有清源节度使,而其在当地的统治名存实亡。 这一时期,南唐曾达到顶峰,三十五州一府,盛极一时。 第三个时期 唯剩下江南一隅,十三州一府。交泰年间,南唐在淮南败于周,李璟尽献江北土地,南唐从此与中原政权以长江为界,疆土仅剩江南半壁江山,这一疆域维持到南唐亡国。 提及江苏地区的历史发展,人们言必及六朝,大明和民国,往往忽略五代十国时期叱咤风云的南唐国。当是时,随着动荡式改革的推进,我国政治与经济格局发生着重大变化。 杨吴和南唐国先后以扬州,金陵为都经略江南,南方在区域性经济,文化,教育以及社会的其他方面都取得了跳跃式发展,在杨吴及后继政权南唐国所辖范围内的今江淮平原,苏南西部,更是突破了传统陈式,发展速度与规模尤为突出,为我国古代经济与文化重心的实质性南移和江苏地区开放式发展奠定了基础。 农业 在恢复与发展农业经济的政绩中,杨吴及南唐对江淮的经营是浓重的一笔。唐末兵燹使淮南成为重灾区,扬州被坏尤为惨烈。昔日繁华都市,“城中仓廪空虚,饥民相杀而食,其夫妇,父子相牵,就屠卖之,屠者刲剔如羊豕”。(卷61,《吴世家》)不仅城中,“八州之内,鞠为荒榛,圜辐数百里,人烟断绝”。(卷134,《杨行密传》)杨行密初定江淮,从谋士高勖议,招抚流散,保境安民,他劝课农桑,轻徭薄赋,数年之间,江淮几复唐时盛况。 但李昪执掌吴政时,吴民间仍继续“以见钱纽纳税直,既为不堪,然于其中所谓和卖折帛,尤为名不正而敛最重”。 宋大中祥符间太常博士许载《吴唐拾遗录·劝农桑》亦云:“吴顺义年中,差官兴版簿,定租税,厥田上上者,每一顷税钱二贯一百文,中田一顷税钱一贯八百,下田一顷千五百,皆足陌见钱;如见钱不足,许依市价折以金银。 算计丁口课调,亦科钱。宋齐丘时为员外郎,上策乞虚抬时价,而折紬绵绢本色,曰:“江淮之地,唐季已来,战争之所。今兵革乍息,黎甿始安,而必率以见钱,折以金银,此非民耕凿可得也;无兴贩以求之,是为教民弃本逐末耳。 ‘是时,绢每匹市价五百文,紬六百文,绵每两十五文;齐丘请绢每匹抬为一贯七百,紬为二贯四百,绵为四十文,皆足钱。丁口课调,亦请蠲除。朝议喧然阻之,为亏损官钱,为数不少。 齐丘致书于徐知诰曰:''明公总百官,理大国,督民见钱与金银,求国富庶,所谓拥彗救火,挠水求清,欲火灭水清可得乎’知诰得书曰:‘此劝农上策也。“即行之。自是不十年间,野无闲田,桑无隙地。自吴变唐,自唐归宋,民到于今受其赐。”(卷16,《宋齐丘》) 南唐国事 杨吴和南唐在不断加大政策力度的基础上,根据江淮环境形势,优先发展水利,淮南和江南等地区的农业迅速恢复发展。杨吴建国之初,便着手在楚州和扬州修复或新建陂塘;南唐立国,筑楚州境内白水塘,淮南为之得益。又“命州县陂塘湮废者,修复之”。(卷3,《嗣主书第三》)唐五代对于江南运河的疏浚和整补,亦是大手笔,可见记载的就有驿亭埭,奔牛埭等。 升元年间对丹阳练湖的整修,更是一项重大工程,向为水利史所重。练湖始开于西晋,东晋时成为江南地区的重要湖泊,可溉丹阳,金坛,延陵等县万顷良田;唐代,练湖开始对江南运河进行水量补给,唐末兵乱之后,练湖年久失修,至南唐几无灌溉之力。 丹阳县令吕延桢主持疏浚整治练湖工程,“筑塞环岸,疏凿斗门”,使练湖恢复了水利功能。多雨时节,可汲纳四十八派之水;旱季可溉周围诸县,又灌注江南河,“使命商旅,舟船往来,免役牛牵,”。(卷871)陶懋炳认为,“南方诸国兴修水利,成绩之著,无如吴越”,(p181)应是中肯之论。 从地域政治上看,江苏东部当时处于吴越国统治范围,但吴越对今江苏太湖地区的水利整修,得益于南唐与之共同创造了相对安定的环境,一定程度上是南唐政策间接使然,值得一提。时吴越于重要水利工程处置“撩浅军”,“命于太湖旁置撩清卒四部,凡七八千人,常为田事,治河筑堤,一路径下吴淞江,一路自急水港上淀山湖入海,居民旱则运水种田,涝则引水出田”。(卷78,《吴越武肃王世家》)元璙在苏州任中吴节度使时,命部将梅世忠为都水使,“设锸港口,按时启闭,以备旱涝”。(卷115,《拾遗》) 南唐对于秦淮河的整修也值得一提。杨吴时始将秦淮河贯于城中,作为重要航道;南唐保大年间,又疏浚河道。《宋朝事实类苑》卷47《休祥梦兆》云:“江南保大中,浚秦淮,得石志”,是为验证。 在南唐经济发展中,随着我国农业经济重心的南移,以水稻种植为主,麦,桑,茶,麻和水果等多种经营为辅的新格局在江苏地区逐渐形成。南方优良作物品种北上,蔚成大势。江南地区是稻米之乡,扬州,泰州,楚州和泗州等地,南唐时已广种稻米,不仅产量提高,品种也得到改良,泰州的香粳就很有声名。 北方传统优良品种南渐势头也有增无减,在江南地区,北方的小麦已普遍种植,出现了“极目青青垄麦齐”的景象。桑树栽培遍及江淮,故有“旷土尽辟,桑柘满野,国以富强”之谓。(卷270,《后梁纪五》)楚州和泗州的麻有名,为朝贡之物。茶叶的生产以扬州,常州和润州的茶园闻名于当时。 宜兴产茶历史久远,“阳羡茶”向为江淮名品,早在三国孙吴时代就驰名江南,当时称为“国山茶”,后来又有“阳羡贡茶”,“毗陵茶”,“阳羡紫笋”和“晋陵紫笋”等称谓。唐肃宗年间,列“阳羡紫笋”(阳羡紫笋因鲜芽色紫形似笋而得名)为进贡珍品,茶圣陆羽认为阳羡茶“芳香冠世产”,可为贡品。 常州刺史李栖筠采纳了他的建议,即在鼋画溪旁造起茶舍,每年采制茶叶万两进贡,品饮阳羡茶成为风行的时尚。南唐时“阳羡茶”依旧为名茶,后随着产茶区域的南移,产于建州的京铤茶渐渐取而代之,成为贡品,朝廷方罢“阳羡茶”。 在南方国家中,南唐对于农业的开发最具力度,其时,皇家府库充盈,“凡积兵器,缗帛七百余万”。国家农桑之盛,前所未有,农业发展的深度与广度,南北无出其右者。 当然,单一叙述农业的表现是缺少学术意义的,上述内容旨在揭示,在正确的政策之后,兴修水利对于地处江淮流域的南唐政权,是开发南方,改善生存环境和向生产的深度和广度进军的第一要项。 以水稻种植为主,麦,桑,茶,麻和水果等多种经营为辅模式的渐渐成型,标志我国农业经济重心南移新格局在江苏区域形成,以此为基础的经济活动渐渐这才显示出新鲜的活力。郑学檬先生在1985年发表的《五代时期长江流域及江南地区的农业经济》一文里指出,我国古代北方自商鞅变法开始,基本实行耕战政策,所谓“足兵足食”是也。 因为北方是古代的政治中心,官多兵多,粮食需求大,政府的赋税政策决定了北方农业以种粮为纲。南方各国由于缺少北方以粮为纲的传统,不象北方有那么多的官兵,同时由于自然条件的优越,极易种植经济作物,多种经营条件好。所以,江南农业在商业过程中扬长避短,利用优越的自然条件种植经济作物,开展多种经营,使南方较早地出现了农业商品化似的趋势。笔者以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这种商品化的植入,才使南方农业的发展有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较高的平台。 从此,江苏区域经济发展以农业为突破口,渐渐拉开架势,向着新的纪元前进。南唐商业出现的新特点,应当引起学界的注意。五代十国是一个特定的时代,在相对分割狭小的空间里,各国特别是南方各国国用严重不足,因此普遍重视招徕商贾,经营商利,征收重商税,以充军国用度,商品交换空前活跃。 结果是,虽国与国间时恶时睦,民间交易却日益频繁;大运河虽然阻断,海运却发达起来。南方各国商业的活跃程度视唐代有加。 各国统治者没有想到的是,在江南农业和各种经济行为商品化过程中,城市功能发生了重大变化,具体表现为政治功能逐渐淡化,经济功能渐渐增强。这一功能的转换,对于我国经济与文化重心的实质性南移,对于江苏地区提早进入较发达地域的序列,意义不可低估。 作者的话: 额,不太了解朋友南唐历史的可以看下。。。。 第一章 后主李煜 幽深的庭院,画龙雕凤的楼阁之上,一道身着华丽金色滚龙袍,外披紫色大髦的身影静静的伫立,深邃的目光眺望着黑暗的远方,明亮的双眸似要看破这沉闷黑幕,这男子朗目星眉,眼生双瞳,相貌极为俊美。不是别人,这男子正是的南唐后主李煜。 一阵凉风袭来,掀动着几片落叶随风舞动;沉闷而腐朽的气息扑鼻而来,让李煜不由的皱了皱好看的眉;他不喜欢这种味道,很不喜欢。 “皇上,起风了,当心着身子,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头发花白的内廷太监总管黄元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李煜道。 李煜瞥了一眼黄元才,却并没有说话,深邃的目光依旧眺望着远方,陷入了沉思,三天了,已经过去三天了,这真的不是一场梦,现在的李煜是李煜,却也不是李煜,因为他确实是李煜的躯体,但却已经不再是李煜的灵魂,真正的李煜在他重生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而他则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二十一世纪的他也叫李煜,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一个小城市上班不到半年的普通小警察,还记得那是一个下着大暴雨的夜晚,他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谈了三年的女朋友因为他没钱带给她给好的生活,选择和他说了分手,他不甘心的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打着电话,却始终只有那道冰冷而机械的电子声一次又一次的向他述说着她的绝情,就在他正准备放弃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大的银色闪电击中了他,之后,他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当他再次醒来时却发现竟已经到了这里,一开始他甚至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但随着他怎么掐自己都会感觉到痛,而现实给他的感觉太过真实;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穿越了,再经过这些天的不经意间的打探和询问,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是穿越到了五代十国的宋代初期,此时,赵匡胤已经占据后周,一统了十国中的七国了,南唐的局势也已是糜烂不堪,内忧外患,一片混乱。[.超多好看小说] 失去了一切,让李煜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为了活着,他逼着自己去尽量不留痕迹的去适应现在的生活;对历史比较喜爱的他知道唐国最后亡了,李煜投降,而这具身体的本尊也成“著名”的南唐后主,然后受尽屈辱悲催的死去了。。。。。 想到历史上自己的结局,李煜不禁摇头苦笑,在现代无父无母加上刚被女朋友甩了的他,对过去的生活也没有太多的留恋,对他来说,换一个时代,换一种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且现在还做了皇帝,除了没有电脑,电视,不太习惯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还好。 抛开了诸般烦心之事,李煜回身到身后的方台之上拿起了酒樽自榛自饮着,不多时,一壶烈酒已然见了底,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李煜半倚着栏杆,手中的酒樽随意的夹在手中;望着忽明忽暗的月光,奇特的重瞳幽幽的闪烁着,既然老天让他来到这个世界,还让他成了南唐后主,那这个世界就不会在有灭亡南唐国了;只会有一个南唐帝国,李煜野心勃勃的想到。 李煜起身狠狠的将酒樽扔了出来,同时扔掉的还有他的过去,晃晃悠悠的走向下楼的方向,黄元才急忙凑了上来,扶着李煜向着楼下走去。 “皇上,今晚让哪位娘娘的侍寝?”黄元才轻声问道。 “朕有些乏了,还是照旧回御书房吧;”李煜闻言应道 “诺“黄元才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却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自己身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李煜自从醒来之后,和从前比,完全和变了一个人一般,整日除了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便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中,要不就是在阁楼上呆呆的望着远方,以前最爱去的后宫现在却提也都不曾提起过,这一切又一切的变化都让侍奉了李煜十几年黄元才感觉到惊奇,但他却掩饰的很好,一点也没有暴露自己的疑惑,他只是在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自己只需要明白李煜还是主子,而他还是奴才就行了,而李煜的变化却是让他对这个自己看不明白的皇上越发的恭敬起来。 夜色四合,李煜远去的背影在昏暗的灯火的照耀下拉的老长老长;一颗耀眼的星星刺破黑暗的夜幕,一个新时代的大幕缓缓拉开,但这一切,除了李煜却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公元974年十月,宋军相继克唐国,建,汀,漳,饶四州;宋军大将曹彬领十余万大军分左中右三路自金陵以东,以西,以南缓缓逼近,呈合围之势包围唐国。领近的吴越国主钱弘左亲领六万大军兵出江陵往北辅住宋军攻打唐国。 到现在,南唐局势俨然已成死局;至少,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希望。 清晨,天色稍亮,李煜便已早早的起床锻炼,作为一个从小便好好学习的好孩子后世的李煜可是深知这李煜最后的结局。 他可不想到了最后被戴了绿帽子还给下药毒死,所以,为了活下去,为了他胸中沸腾的那颗热血的野心;他想通了。他相信,即使不能改变历史,他作为一个穿越众至少有能力改够改变自己未来。 在一帮子宫女太监惊掉下巴的目光中,李煜拖着这幅孱弱单薄的身体,围着御花园跑了整整十圈,又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最后累到连手指都动也无法动的时候才在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的搀扶下去沐浴更衣。 “元才,传朕旨意,今日朝会,宣诸位文武大臣,即刻上朝,朕有要事宣布!”李煜躺浴池中对候在门外的黄元才说道。 “喏!”门外的黄元才应了一声,急忙去传命去了。 打发了几个服侍的宫女,李煜舒服的泡在池中,脑袋飞速的转动着,使劲的回忆着自己对于这一时期的历史和了解的东西,慢慢的,他渐渐有了一些思绪,嘴角不由的浮现出一丝冷笑;其实,若是现在改革,未尝不是没有一点机会;李煜略带轻松的自言道。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一班子文武大臣端坐于方椅上,三五成群的低声切切私语议论着。 “谐仁公,您说这大早上的,圣上诏我等来此是作甚?自继位以来,圣上可是从没上过朝啊,今儿这是怎么了?”翰林使王继兴缓缓凑到枢密使张洎的身旁轻声问道。 张洎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微眯着双眼,蠕动了下干瘪的嘴唇道:“许是听说了宋国大军已攻破我湘南军在长江一带的防线了吧,恐怕……”说到一半,张洎想到自己的身份连忙禁声。心中却不由的想到,这可是李煜的最后的心理防线,怕是也只有此事方才能让李煜这位从来不上朝的君主,竟破天荒的诏集文武大臣朝会吧。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尖锐的喝声响起,一身华丽金色滚龙袍的李煜从龙椅左侧昂首阔步走出,一甩长袖坐到居中的巨大的金色雕刻着九条腾龙的金色龙椅之上。 这时,文武百官同时起身叩首,高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李煜有些不太熟练的做了个虚托的动作,朗声道。 众人迅速的起身坐回了方椅上。 “今日诏众爱卿前来所为并非它事,众爱卿亦知,宋国欺人太甚,朕已上表称臣,且连年向其上贡,然宋贼而今却依旧侵我国土,屠戮我大唐子民甚是可恨,不知众爱卿可有解围之计,”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却是一言不发,气氛一时沉闷下来,不多时只见枢秘使张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沉声道,“启禀圣上,宋军来势汹汹号称三十万大军,欲使四路合围,方今长江天险已破,我大唐再无险可守,老臣以为,唯今之计,为避免生灵涂碳,开城献降方为上策。” “咝”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啪!“”老贼,安敢献此亡国谋逆之言!”马步军指挥使林仁擎一拍方椅起身怒目圆睁斥道。 张洎返身瞥了一眼林仁擎讥道:“哼,你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匹夫知甚!老夫此言乃是为了……” “放肆,朝堂之上,尔等吵吵闹闹,成和体统,都与朕住嘴。”李煜出言对两人喝道。 两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恨恨的坐了下来。 “献降之事张爱卿休的再言,否则休怪朕顾不得师生情面,朕亦知道,众爱卿不愿助朕,皆因此前朕纵情声色,不勿朝政,枉辩忠佞所致,朕对此,亦深已以为恨,”李煜沉痛的说道。 “臣等不敢,”众人一听,吓得慌忙跪拜疾呼道。 “元才,宣诏!”见时机已到,这时,李煜从袖中拿出一封密诏对一旁的黄元才说道。 作者的话: 新书上传,求支持。。。 第二章 清君侧,人心归 “喏”黄元才伸出双手恭敬的接过,刚一打开,刚看了一眼,顿时傻眼了;楞了楞神,还是硬着头皮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继位以来,宠信小人、贪图享乐、纵情声色,不听忠言、严刑峻法、重徭役、忘民生,以至吏治败坏、万民失所,方今烽烟四起,陷万千黎民于水火,未能庇佑百姓,朕之罪也; 朕不理政事,任用奸佞、枉害忠良, 自毁长城,枉负先皇所托,朕之罪也。(.无弹窗广告) 朕痛思良久,深感悔恨,故,罪以此诏,决意改此罪责,望我唐国子民共督之,望朕之肱骨与朕共勉,钦此开宝七年十月宣”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大殿之中针落可闻,群臣百态从生,或惊讶,或兴奋,或面如锡纸,神色惶恐,众臣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能尽可能的把头埋的更低,他们实在搞不懂,曾经那个胆小怯懦弱,只知舞文弄墨,谈歌论词的昏君现在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 虽然在以前曾有过皇帝犯了过错,颁布诏书,责备自己,但大都避重就轻,云淡风轻的就过去了,像李煜这般坦诚,直言不讳,却是从未有过的;而众人看李煜这架势,貌似这事儿还没完。 果然,李煜面无表情的扫一眼大殿内的群臣,脑海中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那些曾经颇得本尊宠信,而包庇的罪大恶极的臣子,冷冷的说道: “拟诏,自朕继位以来,五坊使蔡远,右平军都指挥使王延平,度支司吏钱中俢……你二十一人鱼肉百姓,以权谋私,贪账枉法,陷害忠良,欺君枉上,罪大恶极,实是可恶!罢官免职,斩监候,夷九族,三日后行刑!其余诸等有罪之人,经枢密院查处再行惩处,朕枉辩忠奸,识人不明,自领五十鞭,以示惩戒,同时诏令各州县即刻停止一切苛捐杂税,减轻瑶赋,大赦全国!另追封已故内史舍人潘佑为护国公,户部尚书李平为忠国公,钦此。”念完诏书,被率先点到名字的二十一位大臣楞了一下,瞬间便反应过来。 “冤枉啊,皇上,天大的冤枉啊。……”根本没来的及去深思这位曾经那么宠信他们的圣上到底是怎么了,几人首先的反应便是一同惨声哀号道。 声音之凄厉哀怨,若非本尊的记忆里有着确凿的证据,李煜怕是要被他们高深的演技和狡辩所迷惑,不待一干罪臣多说,侍立在一旁的禁卫军便上前将其押送天牢。 “而今已至生死存亡之秋也,朕望众位爱卿能够精诚团结,共渡国难,煜感激不尽,”说罢,李煜为示诚恳,站起身来,向着一干大臣深深的作了一揖,但他不知道在这个贵贱有序的时代他的一番言语和行为确是让众人感动的一塌糊涂,不少人更是起了效死之心。 “臣等,愿为陛下效死,”众文武大臣异口同声的痛哭流涕着说道。 “退朝,摆驾龙翔军大营!”李煜见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便不再逗留。 李煜走了好一会儿,众人方才反应过来,张泊最先清醒过来,望着李煜离开的方向,作为看着李煜长大的老师,他一直不愿在心中承认李煜是他的弟子,曾经李煜的所做所为,确实让他深深的感到失望,所以他一直便是消极度日;而今日的李煜,却是让他感到那样的陌生,陌生到他都不敢相信,刚刚在龙椅之上端坐的那位真的是李煜,久久的望着李煜消失的方向,张泊眸中的惊讶之色却是渐渐转变为欣慰,微微一笑,花白的胡须颤动,神色间充满期盼。 “天不亡我大唐啊,但愿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重光(李煜表字,历史上张洎是李煜的授业恩师)能幡然悔悟,倒也是一幸事”张泊心中暗付道。 历史上,张洎是个极富处理内政才华的人,只不过李煜荒废政事,不善治国,所以他对李煜深感失望,不看好唐国,更不看好李煜;故,多次劝说投降,以免生灵涂炭,误国误民,现在的李煜却是让他看到一丝希望,让他觉得唐国尚有明天。 异日,诏令经由各驿站迅速传遍唐国目前仅存的四州六县,一时间,百姓间欢呼声一片,一些从唐烈祖时期便出仕的,死忠于唐国的老官吏更是望着那用黄色丝绸誊写的诏令,暗自垂泪;更有甚者;当众痛哭流涕,高呼烈祖显灵,圣上英明,天不亡我唐国! 金陵城中的百姓却是感触自是最深的一群人,因为平日里欺男霸女横行无忌的大官们,公子哥们,全都消失了,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他们的家人………… 诏令一下,原本被宋国合围之下低沉的士气顿时振奋,士气昂扬,入侵的敌人在人们的眼中总是可怕的,乱世中,又有什么比一位贤明的君主更值得仕人和百姓追求的呢。 龙翔军大营,中军帐内,李煜皱着眉头失神的望着眼前那副还算比较清晰的地图,心里乱成一团。 如今曹彬的中路七万大军已然攻破天险,长江一带的防线全部溃散。 据细作回报,三日前,宋国主力大军已度过长江,正向着金陵城慢慢推进,期间只是派出小部兵马袭周边的小城池,并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只是不停地向金陵推进,制造着大军压境的氛围,照宋军的推进速度,至多再有一月,宋军必然会兵围金陵城下。 而现在,李煜唯一的底牌便是扎在金陵城十里外,环城大营中的四万精锐江南兵,和他早些年组建的七千龙翔军和两千宫中禁军,各州县募集的乡勇兵丁虽多,但守城尚且不足,若是让他们出城来与宋军野战,估计怕是尚未交战,便已溃散了,而这些兵马已是目前李煜剩下的所有精瑞兵力了,但比起宋军的至少十余万的精锐水陆大军;实在有些不够看,甚至连北路的吴越六万精锐大军都比不上。 正在李煜苦思对策之时,帐外传来了脚步声,帐帘一掀,一个和李煜长相颇有几分相似的黑塔般的大汉走了进来,大汉身高八尺,英容伟岸,刀削似的脸庞棱角分明,颇有几分铁血军人的味道。 “臣弟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煜的同父异母的弟弟郑王李从善。 史载,李从善果敢坚毅,极负勇力,且小有谋略,当是一名帅才,更重要的是他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李煜是绝对的死忠。 历史上,宋军围城,李煜不降他便领龙翔军为李煜一直与宋军死战,甚至率军偷营;后来,宋军破城,李煜投降,他便随行李煜左右与之共进退。 “哈哈,阿善来了啊,坐吧,”李煜抬起头望这李从善亲切的笑道;在这个时空中他唯一了解和可以信任的也就只有这位族弟了。 “喏”李从善应了一声,恭敬的坐了下来,神色有些不自然; “皇兄,臣弟想问你一事,不知可否?”犹豫了一下,李从善还是说了出来。 “你我兄弟,但说无妨;”李煜看这个拘谨的黑大汉自己的兄弟和蔼的说道。 “不知皇兄,自上次被谋刺受伤醒来之后,为何会性情大变?而今的皇兄,善觉得好陌生,且皇兄乃堂堂唐国国主,为何却作出诏罪之事,岂非有失我皇族体统,那帮子老臣却是真真当诛,朝会之上无一人劝止皇兄诏罪,实是可恨之极!” 李煜闻言神色间不禁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迅速归于平静,心中暗笑道:怕不是那帮子老臣,不愿出言阻止,而是当时的情况,李煜在朝堂之上连诛二十一个奸臣的九族,实在把他们吓的不轻;他们来不及也不敢阻止。 “阿善你有所不知,为兄在昏迷之时做了一个梦,朕,梦到父皇了,”说着,李煜的眼中闪过几点泪花。 李从善瞪大了一双牛眼惊诧莫名的望着李煜。 “父皇在梦中痛骂于朕,说朕忤逆不孝,将他半生基业毁于一旦,不配作他的儿子,不配进我李家祖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闻之如此;朕心甚痛,故为之如此。阿善,朕不愿做那亡国之君,你要助朕啊!”李煜略带着哭声的说道。 李从善听罢,虎目含泪略一沉吟起身拜道:“臣弟,愿为皇兄效死!” 李煜拂袖掩面,檫了檫眼泪,暗中叹服自己的演技和机变,嘴角不留察觉的掠起一丝得意的浅笑。 “好,阿善你明日早些去环城大营,拿朕的虎符,让卫指挥使边镐带所有兵马进驻金陵城的东门大营,什么也别问,此事朕自有安排。” “诺!”李从善果然什么也不问,应了声诺,接过虎符便出了大帐。 而此时,金陵城内一个简单朴素的小院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手中的从告示牌上斯下来的诏书,初阅之时完眉头紧锁,略带惊异;又仔细的瞧了一遍之后随即笑道:“呵呵,有意思,当真有意思啊。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正伦公,你这孙子恐怕非是寻常之辈啊!” 作者的话: 本书作者会坚持写下去的,喜欢的可以支持下 第三章 常孟 夜已深,龙翔军中军大帐内,依旧灯火通明,摇曳的灯光之下,却是李煜在连夜批示一份份奏折和军务,他不时的起身去看身后挂到帐上的一张巨大南国地图,思付着对敌良策,俊朗的脸上写满了烦忧。 “启奏陛下,枢密使张洎求见”满脸疲态的黄元才进帐禀道。 “宣”李煜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这位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师傅张洎深夜来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老臣张洎,叩见陛下;”张洎一进帐便恭敬的拜道。 “老师不必多礼,不知老师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见私下时李煜还是依旧称自己做老师,张洎的老脸不禁浮现出一丝欣慰,李煜不论有怎样的变化,至少他还是尊敬自己这位老师的。 “老臣听闻陛下在为宋军攻破长江防线而忧,寝食难安,老臣此来是想向皇上保举一人,此人智计高深,极有谋略,乃当世诸葛,隐世卧龙,才学更是深不可测!当可解圣上之忧。” “何人”李煜闻言不禁眼睛一亮,神色激动的大声问道。 “常郢,常孟图!” 李煜拼命的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人的资料,可惜却没有一丁点映像;看见李煜神色疑惑,张洎连忙解释道: “孟图公早年曾是烈祖的至交好友,为烈祖平定吴国建立我大唐国出过不计策,不过自烈祖驾崩之后,他无心世事,亦不愿出仕;便再不曾出现了。老臣亦是偶然间得知他老人家尚在人世,而且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原来,隐世之后,他一直便住在这金陵城中;不过他这人脾气十分古怪,是绝对不会轻易出山的,昔年先皇曾多次征召于他;不过他却是从不应召,四处闲游” “善,老师你这次可是帮了煜的大忙了!若我唐国得救,朕一定重重的封赏于你!”李煜欣喜道。 心中暗道:老子当这么些年的警察,别的不会,最拿手的就是对付脾气怪的和专治各种不服。 “老臣不敢居功,为陛下解忧乃是老臣的分内之事。” 异日,清晨,李煜早早的起床开始了一天的锻炼,又在用过早膳之后,便急忙拉着张洎往常郢的家中走去;一路上更是不停的询问着这个常孟图的各种习惯和爱好,从来都是骄奢淫逸的李煜竟会亲自走路去拜访别人,而且还表现出求贤若渴的姿态,却是让张洎又一次大吃了一惊;对李煜越发的恭敬和看好。李煜的变化让他十分的欣喜,已冷多年的热血又重新的燃烧起来,年过半百的张洎呼如一夜春风来,精神陡擞;行走间都带起呼呼的风声,办起事来也变得雷厉风行,不在拖拉敷衍,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几条,颇有几分老当益壮的味道。 李煜带着十余个禁军兵士在张洎的带领下穿过了数条街道,来到了一个十分普通的小院前,张洎上前轻轻的敲了一下大门; “谁啊?”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院子内传来。 “孟图公,是,是我,张谐仁,”张洎略带紧张洎的应道。 不多时,大门被打开来,一个须发皆白,长相普通,衣着破旧的老者出现在李煜的面前,李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这位打扮的根一个老农似的老者,老者似乎也在打量李煜,混浊的眼睛不住的在李煜身上扫视。 “孟图公,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当今大唐国主……” “张谐仁!你这臭小子!好生可恶!你不是答应了老朽不会将我的行踪告诉别人吗!如今还竟敢带着人上门来找老朽,你到底是何意思?”常郢刚一听张洎的介绍,便气愤的打断了他,生气的指着张洎骂道。 “这~”张洎的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无言以对。 “咳咳,孟图先生切莫动怒,此事与老师无关,乃是朕命老师带朕前来叨扰您老的,朕敬仰孟图公久矣;不知可否入内一叙。”李煜主动上前为张洎解围作了一揖道。 见此情况,常郢无法,只的让众人进了院子,衣着普通的禁军兵士把守住大门,李煜和张洎则在常郢的领路下进到简陋的客厅之中;客厅里四处摆放这成堆的书山,还有一些不知作者的字画。 “说吧,你们来此做甚,若是想来让老夫出士,那便趁早走了吧,老朽今年以年越古稀,年老体衰,功名利禄之心亦早已淡泊,实在无心在去沾染那些让人烦扰之事。”即使在李煜这个堂堂的国主面前,常郢也是丝毫不杵的直言不讳道。 “哈哈,朕闻听孟图先生,人称当世诸葛,隐世卧龙,今日一见,却不过如此,欺世盗名,贪生怕死之徒而已,孟图公不愿出士为朕效力的原因无非是认为我唐国已被数十万大军合围无力回天罢了;朕告诉你,大唐有朕在一天,便断不会亡,宋国大军围困又能如何,朕要破之易如反掌,目标决定起点,朕若想走,这天下又有何人可阻拦与朕,纵使与他背主家将赵匡胤百万大军,亦,不能!”经过这些天持续的坚持锻炼,李煜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提高,再加上前世的记忆,李煜大有一种,长枪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气,李煜英俊伟岸的脸庞充满坚毅,浑身散发出强大的自信,负手而立,腰身笔直,似一柄将要刺破长空的利剑一般摄人心魄。 张洎和常郢望着李煜高大的身影,脑海中,不断回响这李煜铿锵的话语,惊诧莫名,缓了一会儿,张洎花白的须发的颤动,心中不住狂呼。“他,真的是那个我看着长大的弟子吗!真的是那个胆小怯弱的废物皇帝吗,怪哉!怪哉!” 常郢定了定神,对于李煜骂他并未做出回应,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大有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朕相信,若我唐国经此一难,人心归付,再稍加整改,必然傲立诸国之上!大丈夫在世当提三尺青锋,创出一片大好天下!护佑一方百姓!若孟图先生有意与朕一道名垂青史,天下闻名,可随老师一道前来助朕,如若不愿,朕亦不强求。告辞!”言罢,李煜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转身的一瞬,李煜的嘴角勾起一个奇妙的弧度。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张洎和常郢,一同惊诧的呐呐道。 常郢混浊的眼中掠过一丝精光,“名垂青史天下闻名么?哈哈,可真是诱人呐;”常郢不禁心道。面色虽依旧平静,但蛰伏数十年的热血却是在心中渐渐沸腾。 “龙困浅滩,虎落平阳,如若破此死局,天下间怕是鲜有敌手,真乃世之枭雄也,此子当真是不简单啊,不过,若是由老夫看来,破此局,无非多费些手脚罢了。”常郢丝毫不顾忌一旁的张洎,轻声叹道。 “哈哈,孟图公果有良策,看来洎果然没有看错人;圣上此番慷慨激昂之言,不知孟图公以为如何?若非明主,洎 断然不敢带来叨扰您老的,圣上经过一番大难醒来之后,便番然醒悟,几番动作,颇具明主之风;”张洎浑不在乎常郢刚刚方才骂过自己,舔着脸凑到常郢的身侧一张老脸笑的更一朵菊花似的问道。 “………”常郢。 从常郢的家中出来,李煜漫无目的的走在丝毫未觉大战将临,依旧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从见到常郢的第一眼,李煜便知道这老头儿不简单,要想说动他怕是不容易,无奈之下,李煜便之能出此下策,此策说来简单,不过是激将法而已,激到极致,在投其所好,加以利诱,让他明知道是坑还是会往里跳,常郢那老头儿虽说口口声的说自己年岁已大,早就淡泊名利,但只要是士人哪有不好名的,如果真的不好名,他干嘛还在家中放那么多的书,干嘛还待在金陵城,不好名那他怎么不去个穷乡癖壤耕田种地,老死一生呢。在李煜看来,常老头儿不愿出士的无非是未遇值的他投效的明主,或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但,如果这样他不中招,那李煜恐怕只有再出下下之策了;呵呵…… 正在李煜沉思常老头儿有几成把握中招时,一声巨大的吼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索。 第四章 督政院 “啊!有种放开老子!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们不可!没卵子的孬货,有本事杀了老子!要是老子活着一天,老子根你不死不休,啊!我的腿,王八蛋!!狗贼!……” 街边,几个家丁打扮的壮汉,正对着一个被捆的如一个粽子似的黑大汗拳打脚踢,不时的用大棒往他身上招呼;大汉高约九尺有余,身着一件单布小褂,浑身肌肉高高隆起,轧龙似的青筋爬满全身;大汉紮髯横眉,巨目厚唇,隆额挺鼻,模样颇为凶恶;充满爆炸性的肌肉不停的挣着绳子,随着每一次挣扎绳子都发出“嘣,嘣”的响声,仿佛人形凶兽般的旁边,一个满脸写满不屑和嘲讽的公子哥模样的男子,阴笑着望着在地上被打的翻来滚去不停挣扎的大汉。 “哼,敢得罪我金陵小霸王钟俊,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呵呵,简直是不知死活,打,给我往死了打。”公子哥钟俊嚣张的望着大汉冷笑道。 “哦?敢问这位公子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呢?”李煜淡淡的笑着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公子哥钟俊的身旁面带谄媚问道。 “哼哼,说出怕吓死你,这唐国,我钟家三代入朝为官,我爹更是当今国主亲自任命的御史大夫钟彦夫,哼,莫说这区区的金陵,就是整个唐国我钟家也是说一不二的,知道前些日子当今圣上的罪已诏是怎么来的吗?就是我爹亲自向圣上进谏,圣上才番然醒悟无奈发出诏令的,钟俊高昂着头满脸自豪的说道,一幅吊炸天的皇帝第一老子第二的模样。 “哗”百姓中传出一阵喧哗之声。 “咳咳,”听罢,李煜尴尬的咳了下。面沉如水,心中暗付道;朕传诏时有人说过话?貌似没映像啊,一个个的都头埋的比屁股还低,生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砖进去的样子啊;李煜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喂,对了,小子,你谁啊?谁家的公子?怎么都没见过你啊?看你细皮嫩肉,模样俊俏,该不会是个小相公吧?”钟大公子斜着眼瞥了眼李煜轻蔑的说道。 李煜再一次风中凌乱,顿觉节操碎了一地;回了下神,李煜对着人群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 “都与朕拿下!”顿时,十七八个一脸杀气,身着常服的大汉立刻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钟俊和他的家丁们全部拿下了,但有反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 “放,放肆,你谁啊?胆敢动我,不想活了吧!有种给我等着,让我派人回去叫人去,我金陵小霸王今天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由于人群喧哗,钟俊并没有听到李煜的自称,被揍了好几拳,略有几分英俊的脸给打的和一个馒头似的,钟俊愤怒的不停挣扎叫嚣道。 “呵呵,好啊,放他们一个人,让他们回去叫人,”李煜笑着对几个兵士说道。心中暗笑“正好一网打尽,”一个家丁被放了开来,走到钟俊面前,钟俊咬牙切齿的对他命令了一番,随后家丁急忙飞速的向人群外跑去。 “唉,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何打你?”李煜走到被捆结实的大汉身旁说道。 “俺叫严丑,幽州人士,因家乡闹饥荒,又有兵祸,听人说南方富庶,人人都能吃饱饭,俺就带着老娘来到了这儿;可怜俺那老娘,千里万里的随俺来到这儿,饱饭都尚未吃一顿,只因冲撞了这贼厮鸟,便被他让的丁仆给一棒子打死了,俺去报官结果那狗官非但不惩治于他,反倒将俺打将出来,这贼厮鸟不知从何处听得消息,带着一帮子家丁趁俺睡着将俺给绑了,娘啊,俺可怜的老娘啊,儿对不住你不能给你报仇啊见到李煜收拾了钟俊一众人,大汉严丑知道他并无恶意,遂向李煜说起了他的经历,说道伤心之处,不禁虎目含泪,声音哽咽。 来人,给他松绑,听完,严丑的述说,李煜的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看来还是革命队伍不够纯洁的问题啊,这倒是个巨大的隐;望着天空,李煜思付道。“让开,让开,御史台办事,闲杂人等速速回避。”就在这时,数十名巡检司的小吏和几十个满脸横肉提着哨棒的精壮大汉拨开人群迅速呈圆形将李煜和一众兵士围了起来,见到这驾势严丑即使再笨也知道惹大祸了;来不及多想,立马站到了李煜的面前将李煜保护起来。 “待会儿若是有事,我护着你冲出去,我留下来挡住他们,你速速离开,大恩不言谢,唯死报而;”严丑回过头,一脸凝重的对李煜说道。李煜听罢,却是心中略动,心思一转,淡淡的笑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动老夫的儿子!有种给老夫站出来!”看到儿子给人打的他都有些不认识了,钟彦夫气的横眉女怒目从家丁身后走了出来望着众人吼道。 “哈哈,钟大人倒是好大的排场,这么多人,着实吓了朕一跳呢”李煜从严丑高大的身影后走了出来,冷然的看着钟彦夫笑道。 见的来人是李煜,钟彦夫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直下,倒头便拜道: “老,老臣钟彦夫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干手下见钟彦夫都拜了,顿时全部拜倒,不明所以的百姓也一同拜了下来,李煜一言不发,阴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不多时,李煜派回去找人的禁军兵士带了数百禁军,将钟彦夫一行围了起来。 “臣呙彦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禁军都尉呙彦走到李煜面前面带愧色的说道。 这时的钟彦夫和他的儿子钟俊及一干人等却是已经骇的面如死灰,一句话的说不出来。 “哼,来的正好,将这帮乱臣贼子都与朕抓起来!全部革职查办,押回龙翔军大营,听朕发落,令命刑部汇合巡检司彻查御史台与钟彦夫的罪证,再次清查各个部门的贪官污吏;” 想了想李煜又回过头对身后一脸震惊的跪着的严丑说道:“阿丑,你可愿为朕效力?” 严丑略一迟疑,砰,重重的磕了一头,“丑愿为圣上出生入死。” “哈哈,好,得丑一将,朕夜可安然寐也。朕便命你为朕的亲卫军都尉,领五百亲兵护卫朕的安全,呙彦,你派人去将阿丑的母亲厚葬,朕再加封她为二品诰命夫人,” “草民严丑叩谢陛下圣恩”严丑感激涕零的说道。 “嗯,阿丑你先去将你母亲安葬之后再来做朕的亲卫吧,呙彦你办完事之后派人去告诉张爱卿让他来宫见朕,回宫。” …………………………………………………… 入夜时分,皇宫中,书房内,用过晚膳的李煜正在心不在焉的批阅奏折,原本这些事都是应当枢密院做得,不过为了锻炼自己,他将所有的奏折都收拢起来,自己亲自批阅。 “启禀圣上,枢密使张洎求见。”候在门外的黄元才进门轻声禀道。 “宣,”李煜头也不抬的说道,虽是面无表情,心中却波涛汹涌,计策见分晓的时刻终于要到了,到是有几分小紧张啊。 不多时,只见门外走进来两道人影,却正是头发花白面带愧色的张洎和满头华发一脸淡然的常郢。 “老臣,有负圣上所望,请陛下治罪。”显然张洎是已经听闻了钟彦夫事件,觉得有负李煜让他枢密院清理贪官污吏的重望,所以一进门便先向李煜认错。 “此事与老师无关,老师无须自责,倒是朕考虑不周了,让你枢密院去处理这些事,却是有些不妥,朕意组专门监察官吏处理贪官污吏的督政院,只是朕尚未想到合适的人选担任院使为朕掌管督察院不知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假装未看到常郢那个老家伙的李煜,对张洎说道。 作出一副对一旁的常郢爱搭不理的样子,像这种嫠傲不训老家伙就应当好好磨磨他的傲气。 “督察院?这,对了,圣上,老臣倒是想到有一人或许可担此重任。” “何人?” “刑部侍郎方则,方文正。此人刚直不阿,公正严明,且年轻有为,颇有才干,当是督政院使的极佳人选。” “善!老师,你速去传朕旨意,让方则任督政院使,正一品,挑选公正严明,精通律法的官员,组成督政院,下辖,刑部,御史台及各州县的巡检司,督察各州县行政,彻查各部贪官污吏。” “遵旨。”得到旨意的张洎,风风火火,跑去传旨去了。 见得张洎走远了,李煜方才回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腰挺的笔直,换了身蓝色长衫的常郢,而常郢却是丝毫不在意李煜的目光,轻捻着雪白长环视了书房一眼,最后目光停在了书房内,墙上那幅囊括整个的天下巨大地图,虽然制作有些粗糙,但由图及人心,这么一幅粗糙的地图更多的却是展现了悬挂这图的人,心中远大的抱负。 作者的话: 喜欢的可以支持下。谢谢。。。 第五章 常郢献策,血色东门 常郢抚了抚雪白的长须,点了点头,心中对着李煜这个逼的他不得不出山的少年越发好奇和重视。(.好看的小说)要是李煜知道常老头因为这个对他更加好奇和看重,估计会笑抽过去,他之所以在书房内挂这副地图,是因为以前挂地图的地方,挂着一幅古代的名家字画,别说,这副古代字画要放现代指不定值多少人民币,被收藏家强成啥样,但这玩意儿要放古代,还放到完全不懂字画的李煜面前,呵呵,用来擦屁股都怕刮花了他娇嫩的菊,花。 “老朽常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常郢躬身对李煜道。 宋代以前士子大都有自己的傲气和骨气,并非是见官就拜,见皇帝就跪,跪拜之礼一般是官员和百姓用于敬父母敬祖先敬皇帝的,而且,民间百姓和士子见到官员也是只需作揖是不用跪拜的,所以,士人见到皇帝更是可跪拜可不跪拜的,常郢只对李煜作揖则说明了,他现在并不认可李煜,来找李煜表示只是为他出谋划策做个幕僚,并非来李煜手下当官的。 李煜明白常郢的意思,不过能让这老家伙做到这地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要知道,李煜的老子可是下诏召他做官,这老家伙直接鸟都没鸟过他,自己卷铺盖卷走人了;李煜的爷爷李晷也不过是仗着和常郢是朋友,让他给出了几条计策,古代的士人就是这样的臭脾气,越给他脸他就越是登鼻子上脸,说白了就是犯贱。。。 “哈哈,孟图先生不必多礼,朕得先生相助,大事,可期也!朕近日一直在为宋贼围城之事烦忧,不知先生何以教我?”李煜也不拐弯抹角,先恭维了下便直接了当的向常郢问起策来。 常郢目光凝视在那幅地图之上,对李煜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后,缓缓的走到了书桌后的地图面前,仔细回想着张洎告诉他的各项情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半晌,常郢混浊的老眼精光一闪。嘴角掀起一丝冷笑,沉声道:“ “宋军目前已一统七国,其势已成,锋芒锐不可挡,不可硬碰,只能智取,十国唯今只剩下我唐国,北汉国和吴越国三国,吴越国甘为宋国仆从,已不可联合,只能灭掉,吴越不灭,我唐国后方便始终不的保障,所以,当前最重要的便是先破了宋国的四路合围,同时联络北汉国,陈明厉害,让他们一同出兵牵制宋军,使其不的全力南下,宋军的四路兵马,中路曹彬领的七万主力大军最强,北路的吴越王钱弘左的六万大军次之,左路潘美的三万大军再次之,右路王明的两万宋军和南汉降卒组成大军当不足为惧,故,老朽以为,当集中精锐兵力对付曹彬一路,另派一善守大将坐镇润州牵制吴越大军死守北路防线不失,吴越军久攻润州不下,定会士气低落;之后,待战胜曹彬之后我精锐大军再挟大胜之威大军北下,定可全胜吴越大军,潘美和王明这两路,可由一善攻大将领一万精锐兵马先去淮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破王明的两万大军,再回师东进,于扬州牵制潘美的三万大军托住他,使其不的与曹彬大军汇合,如此,合围金陵便不过便是一个笑话。(.好看的小说)不过关键还是要在于如何,击破曹彬的七万宋军精锐,听闻曹彬此子,果敢坚毅,智计百出,用兵如神,怕是极为不好对付啊!” 李煜听完心中不禁对常郢这个老家伙更加信服,如今的四路合围,生死之局,经过常郢的一番指点,忽的发现,不过而而,仔细的回想之后说道:“不过要给赵匡胤的屁股后面烧一把火,北汉这把火貌似有点小了呢!说罢目光灼灼的停留在了契丹国的地图之上;貌似后世的记忆中,赵匡胤就是死在了征伐契丹国的路上,然后被自己的弟弟赵光义篡了皇位,想到这里,李煜英俊的脸庞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 赵匡胤,真的李煜已经死了,现在由我来陪你玩。你,准备好了吗? 李煜与常老头儿,秉烛夜谈,详细的完善着计策的各个细节,一直聊到零晨时分方才各自睡去,常郢毕竟以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熬夜伤身,第二天他显的疲惫不堪。而李煜却是依旧龙精虎猛,还早早的爬了起来,坚持着每日必做的锻炼。 正德殿内,用过早膳,正在批阅奏折的李煜心中却在思付着击破曹彬大军的计策,就在李煜苦思之际,这时黄元才犹豫了一番还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李煜身旁说道: “皇上,今日乃是处斬蔡远,王延平一干奸佞的日子了。” “恩,恩?坏了!险些误了大事,快,速速为朕牵马来!当速去东门校场。”李煜一拍脑袋,心中大呼失误,今日正是他自领五十鞭责与处斬奸臣之日,午时三刻行刑,而今却是已近午时二刻,也顾不得形象,李煜飞快的披上大髦,迅速的跑到宫门前,早已有禁军侍卫牵来御马,李煜一踩马僜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而此时,整个东门校场却是早已人声鼎沸,人山人海,四万江南兵在外,七千龙翔军在内,列出三个巨大的方阵,呈扇形守在巨大的点将台前,一千五百禁军则是分散在数万人群之中,另外五百禁军则是杀气腾腾,冷漠的站在点将台上,如扎根了的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方则一脸严肃的端坐在监斬官的位置之上,一旁坐着枢密院使张洎,马步军指挥使林仁擎,以及一众朝廷重臣,历史上,方则刚直不阿,公正严明,年少有为,十二岁便中了进士,十六岁便已入朝为官,如今已近而立之年,方才不过是一个刑部侍郎,十余年的宦海沉浮,他却依旧不曾改变他刚直的个性,也成有过好友劝过他,改改性子,他只是,自嘲似的笑道,“则秉性如此,实是难改,其实要改的却非是则之个性,而是这昏暗的朝堂。”他如是说,并且也一直等待和努力,而今,这一天却是真的到来,朝堂大变,奸臣贪官,土霸恶豪,尽数服诛,更有当今天子昨日微服私访民间,传闻亲自巡查漏网贪官污吏,再次清洗朝堂,经过近日来连续两次的大清洗,整个朝堂风气为之一肃!更有昨日的一品大员钟彦夫落马事件,更是惊的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员们七魄去了四魄,另一些不管心中有没有鬼的官员都是一个个的拼命警告自家的公子哥们千万不得出去犯事,指不定哪天就被皇上给抓个正形呢! 而他更是昨夜领旨,火速从一个三品侍郎连升三级,直接成了一品大员,更成了新建的督政院院使,一连串的变化,让他目不暇接,惊诧莫名,心中感慨万千的他,昨夜宿醉一场,醉酒之后纵声高呼“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一直吵闹到半夜方才睡下。 “如今已是午时二刻了,皇上他不会是不来了吧,或是忙忘了?”方则抬头一看日已近方中,心中担忧的想到。 军士中开始传出低低的议论声,一开始各校尉,都尉还能喝止但到后来却是越来越大声,整个校场都议论声一片。 “喂,老王,你说,皇上的罪已诏莫不是开玩笑的吧?这时间都快到了,他咋还没来受刑呢?”人群中,一个圆头圆脑的胖子,对着身边的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大汉说道。 “哼,绝对不可能,应该是皇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你没见这些天出的这些事儿,刑部和巡检司可抓了不少的狗官呢!听说,以前成天欺男霸女,害了不少人命,还占了我家的铺子的那个赵虞候昨天给抓进去了,家都给抄了,估计至少是个死罪,要我说,皇上这事儿办的真他娘的解气,”那叫老王的大汉恨恨的说道。 “哈哈,这倒是,以前勒索过老子不少钱财的小吏也都被撤职查办了。”胖子解气的笑道。 江南兵的方阵内, “马大哥,都这时候了,你说皇上不会真的不来了吧?”龙翔军中一副都尉对旁边站的笔直双目平视前方的都尉轻声问道。 “放肆,圣意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若在胡言乱语,休要怪某不讲情面!”马姓都尉微一侧目,眼中精光一闪,冷冷的说道。话虽如此,不过他的心中却是忐忑不安,他也不明白,皇上到底是真的有所改变,还是不过是因为宋国大军压竟而做秀。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各番猜测之时; “皇上驾到!”一路骑马疾行衣衫凌乱,气喘吁吁,的黄元才满脸涨的通红的大声喊道。 唰,气氛瞬间凝聚,喧哗声几乎同在一时消失。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无论官民,同时跪拜着高呼道。 数万人同时高呼造成的震撼是巨大的,说是憾天动地也不为过,听着众人的高呼,李煜第一次对这个皇位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强烈迷恋,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为了活着而奋斗,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和这个位子带给他的震撼和权力而奋斗,难怪几千年来无数人为了这把椅子而前仆后继啊!无怪乎人心,而是这把椅子太过诱人啊!心中感慨万千的李煜一甩大髦,翻身下马,无数人俯跪着向一旁退去,让出一条宽阔的大道,李煜龙行虎步的走到了巨大的点将台中央回首朗声道 “平身” 众人方才起身,方则坐回了监斬官的位置。看了看时辰刚好,心中对李煜的敬服再次加深。虽然他见过李煜无数次,但他却从未觉得李煜有哪一次比今天更像一个皇帝。 “时辰到,带人犯!”方则对候在一旁的巡检司小吏命道。 众小吏应了声“诺”便去带人去了,不多时,足足约有六百余手脚被缚的犯人被押了出来,全都是平日难得一见的高官,低官,贵胄,豪强,污吏和他们的家人,钟彦夫赫然正在其中,与他同一级别的一品大员还有好几个,几百个男女老少在点将台的前半部跪成一片。 安静的人群再次喧哗起来,议论纷纷。 “皇上,臣冤枉啊!” “皇上饶命啊!我不想死!” ……………………………… 犯人们哀嚎,哭闹求饶声响成一片。李煜却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心中更恨。暗道,连老子都要挨打,你们还想不死,你们不死,老子又如何整顿朝政,收拢人心,以前的李煜做了那么多错事,总得有人来买单吧。 “午时三刻已到,斩!”见行刑的禁军兵士已经到位,方则冷漠的了眼众人,扔出令箭,大声喝道。 “噗!噗!噗!噗!”大刀入肉的声音接连响起,几百个人头刹那间飞上天,喷涌而出的鲜血渐渐汇成一条小河。 李煜强忍着作呕的感觉,几百颗人头几乎在同一瞬间飞起的强烈视觉冲击让他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他不住的在心中一次次的怒吼!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一定要挺住!弱肉强食!若是连这点冲击都顶不住,那就永远只能是弱者!是的,如他所想,他在这巨大的冲击的面前挺住了,并且,不留一丝破绽。 作者的话: 喜欢的朋友可以给个打赏,或者鲜花。。。谢谢 第六章 神邸,不可战胜的神邸! 李煜缓缓的解下大髦,脱掉了上衣,露出了单薄的身子,虽然已有些肌肉的轮廓,但却并不是很明显。[.超多好看小说] 这时,黄元才急忙搬了把椅子到李煜的面前,用来给李煜受刑时,撑住身子。 “拿开!”李煜冷着脸对着黄元才喝道。 “皇上,老奴担心……” “朕说拿开!” “诺”黄元才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应了声诺,佝偻着身子抬着椅子拿了开来。 “烦请老师为朕行刑!”李煜回过头躬身对着张洎作了一揖,目光极其坚定的看着张洎道。 张洎愣了一下,有些犹豫,但看到李煜坚定的目光,还是起身从邢台之上拿起了一根三指粗的藤条。 “行刑!”方则再次扔出一根令箭朗声道。声音不大,但却让喧闹的人群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的兵士都尽可能的站的笔直,认为唯有这样方才能表现他们对李煜,他们的皇帝,的尊重。 啪!藤条入肉,一声不大的响声传来,显然,张洎没用太大的力道,只在李煜的背上留下了一个红印。 “请,张爱卿认真执刑!莫要使朕和百姓失望!”李煜严肃的说道。 张洎闻言,浑身一震,旋即明白了李煜的意思,一狠心,用起了全力。 啪!啪!啪!啪!啪!的响声不停的回响在寂静校场之中,单调而凝重,二十鞭过后,李煜的背后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了;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瞬间开始变的有些阴沉沉的。 李煜强忍着背后传来的剧痛,紧咬着牙齿,毕竟他还没有开始锻炼太久,身子终究是显的有些单薄;撑到现在,却是凭得一股血气和毅力。 噗!三十鞭过后,李煜向前一仰,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皇上!” “”皇上!” “皇上!” ……………… 见李煜吐血了,众人急忙簇拥上前关切的喊道。 “朕,无碍!张爱卿,请继续行刑!”李煜再次挺直了身子,对着张洎说道。 众人见李煜坚持,只得双目含泪,无奈的退回到原地;有的人更是回过头无声的落泪不忍心再看李煜受刑。 啪!啪!啪!啪!啪!……噗!五十鞭过后李煜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半跪在地上,背部已经是找不出来一块好肉了。 轰!突然,一道巨大雷声响起,天空瞬间下了瓢泼大雨;仿佛天地都为之动容一般,李煜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忍着巨痛站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李煜受刑连天地都为之动容,所有的人骇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恭敬的匍匐在那个天生双瞳,宛若神邸一般直着身子站在这瓢泼大雨中的男子,没有一个人胆敢抬起头看一眼,只是低着头,俯着身,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异口同声的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的呼声再次响彻天地,回荡在巨大的校场之中,这一次的呼声甚至盖过了轰鸣的雷声,巨大的声浪震的连空中的雨水都为之一滞。 冰冷的雨水带走了背后的伤口带来的火烧一般的疼痛感,鲜血混着雨水,在李煜的脚下形成一大滩血水,李煜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阴沉的天空,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用力呼吸着这古代的纯天然无污染湿润的新鲜空气。 这一刻,他的威望叠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相信,即使他马上下令所有的人去死,绝不会有一个人有丝毫迟疑刀抹上自己脖子的速度,在封建迷信君权神授的古代,一个能与上天产生共鸣的君主是可怕而神秘的,更何况他天生重瞳,更是神秘。 “都平身吧!”李煜不大的声音透过雨幕,回响在安静校场上。 众人稀稀落落的站了起来,低着头,无人敢直视李煜。 “林爱卿,为朕披甲!朕要检阅朕的军队,看看朕的好儿郎们!”李煜回过头对马步军指挥使林擎说道。 “诺!”林仁擎应了声诺,拿起放在监斩官身后方台上的明亮金色华丽甲胄,走到李煜的身边,为李煜披挂整齐,并严肃,庄重的跟在李煜身后随李煜检阅兵士。校场上五万余兵士全都迅速整队,挺直着身子,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李煜一脸和煦的微笑在兵士的方阵中穿行,仿佛刚被鞭责的不是他,没事儿人一样,只有苍白的脸色,和不时滑落的巨大汗珠告诉着众人,他在坚持! 李煜走过方阵,不时的理一理这个的衣领,拍拍那个的肩膀,被李煜拍过和摸过的兵士,则是更加庄重的挺直了原本便已经够笔直的腰板。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检阅,李煜回到了点将台上,目光如炬的望着众人,朗声道: “宋国二十大军压境了!到如今,长江天险已失,宋国主力大军已经渡江,正在向金陵缓缓逼近,告诉朕!你们怕不怕?” 不怕! 不怕! 不怕!五万大军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声。 “我唐国已接连丢失建,仃,漳,饶四州,损兵折将十余万,宋贼正在犯我疆土,欺我子民,肆意在我唐国的土地上耀武扬威,告诉朕,你们,能做些什么!” 杀尽宋狗!卫我疆土! 杀尽宋狗!卫我疆土! 杀尽宋狗!卫我疆土! 无数百姓和兵士一起满眼血红的大吼,兵士们更是愤怒的高扬自己手中的大刀长枪。 “敌强我弱,你们是朕手中唯一的力量,你们是整个唐国的精锐,面对宋军,有可能会一对十甚至一对百,你们,告诉朕,你们可以为朕为我唐国做什么!” 死战! 死战! 死战!熊熊的如同实质一般的怒火在每一个兵士眼中燃烧,即使再过冰冷的雨水也只能打湿他们的身体,不能让他们心中那一把熊熊的怒火熄灭,每一个人都恨不得马上上到最前线亲手斩下那些敢于入侵唐国的贼子。 李煜,激动的嘶哑着声音道: “哈哈,好!很好!不愧是朕的好儿郎们!朕也告诉你们!朕其实根本便没有怕过那些宋国的贼子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朕还有你们,有你们这帮天下无双的虎狼之师!即使再给他赵匡胤百万大军,他又能奈我何!奈我唐国何!朕,决意与唐国共存亡,国在人在,国破人亡!朕会带着你们与宋贼们,决一死战!朕,死战不降!” “拟诏,五日后,朕将御驾亲征!环城大营所有兵马,龙翔军,禁军,全军开拔,击破宋军!不胜不归!开宝七年十月二十七日”李煜孤注一掷的对着黄元才,更像是对众人说道。 “你们都给朕记住,精锐,不是靠朕和你们说出来的!是用敌人的鲜血,和你们的拳头来向天下证明的!朕有信心,朕的虎狼之师一定会大获全胜的!尔等,可有信心否?” 必胜! 必胜! 必胜!数万兵士顿时厮声裂肺的狂呼道,他们意识已经模糊,他们心中只留下了一个信念,李煜,这个如神邸一般的男人,将会亲自带着他们与几倍与自己的宋贼们交战,所有的人赤红着双眼,看着点将台之上那个身着华丽金甲,天生双瞳,英俊伟岸恍若神明一般的男人。 他们的内心前所未有的狂热,前所未有的期盼着战争,用他们的拳头!他们的勇气!来向李煜证明,他们是精锐!他们是最强的!而李煜则成了他们心中唯一的神!不可撼动,不可战胜的神! 作者的话: 每日最少一更,可放心阅读,热血征战的大幕即将拉开。喜欢的可以支持下。 第七章 小周后 “摆驾,回宫,”强忍着天旋地转晕厥,李煜无力的对着一直跟在身旁的林仁擎说道。[.超多好看小说] 林仁擎听到李煜的有气无力的话语,知道李煜快要坚持不住了,急忙去准备马车。 黄元才本准备上前扶着李煜,但李煜似乎知道他的打算,回头一瞪,黄元才便不敢上前,只得躬身跟在李煜的身后。 “恭送圣上,”所有人见李煜要回宫了,一同跪拜道;匍匐着退到一旁让开了一条大道。 李煜缓缓的走下点将台,每走一步,腿上腰上都传来钻心的疼痛,身上豆大的血珠雨一般的落下,混在雨中,并没有人发现,大步流星的走到马车旁,不知道是怎么进到马车内的李煜,在车帘放下的一瞬间,昏死过去。 跟在后面上到马车的黄元才,见状不敢声张,只是焦急着,不停的催促着马夫加快速度,一边脱下衣服包裹住李煜背后的伤口。 飞奔的马车不多时便到了宫门前,年老体衰的黄元才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背着李煜向宫内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喝道: “来人啊!来人啊!传御医!快传御医!” 不到片刻,几个背着药箱的身着宫衫的白发老头便向李煜所在的养心殿奔去;迅速给李煜处理伤口,抹上最好的创伤药,并且吩咐人去煎药。 昏过去李煜却不知道,他的一番改革和罪已诏,已是让他在唐国的威望一时上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在加上在东门校场,一口气处斩六百余恶贼,更是一言九鼎的自领鞭责,受伤吐血,引的天地动容,雷鸣大作,晴空暴雨,加上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再经过环城大营的江南兵,龙翔军,禁军,以及在场一众百姓的宣扬夸大,迅速传便大江南北,三州六县,整个南唐无论军民已将李煜奉若神明,甚至不少迷信之人更是在家中供奉起李煜长生牌位。在金陵城,不管是不是唐国人,没有一个人敢说李煜的一句不是,因为你一旦说了,被人听道,便会有无数的原金陵城中的百姓来找你讨教,讨教拳脚功夫。 李煜再次醒来,已是两天之后了,鞭责给他造成的只是皮肉之伤,但没有及时的救治,造成大量失血,和淋了大雨,寒气入体,虽然这次受刑只造成了他元气大伤,但以他单薄的身体能够活着,挺了过来,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种奇迹了。 李煜揉了揉眼睛,睁眼的一瞬间,只见一个身着嫩黄色宫装,圆润小脸,柳叶细眉,明亮双眸,樱桃小口,秀发垂肩,有着犹如羊脂白玉一般肌肤的绝世美人出现在眼帘,美人神色略有些憔悴,似是没有怎么休息好,眼袋黑黑的,眼中也略有些血丝,美人一脸则关切的看着李煜。(.好看的小说) 再次揉了揉眼,李煜确认了自己并没有看错。脑海中本尊的记忆浮现出来,周女英,现今的大唐国后,李煜最爱的已故前皇后周娥皇的妹妹。 见得李煜醒来,周女英愁眉一展,好看的双眉开心的微微弯起,趴在床边巧笑倩兮的对着李煜道: “呵呵,皇上你终于醒啦!臣妾都守了你好几天了,还好你没事,哼,要不然臣妾一定要去杀了张洎那臭老头儿;呵呵,不过皇上你没事儿就好了!” 听着周女英清脆甜糯的柔声,李煜瞬间失神了,历史上周女英在随李煜投降之后,被赵匡胤封为郑国夫人,后,赵匡胤死后,他的弟弟赵光义篡位,赵光义早就窥似她的美色,所以,多次把她召进宫中,以李煜的性命威胁于她,将她**,两人都寄人篱下,她不敢反抗,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她人,作为丈夫的李煜更是一个被戴了一顶斗大绿帽,牢骚都不敢发一句的软,蛋;确实,皇帝和男人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倒是需要一定‘境界’。 历史上,周女英在多次被赵光义**后,于公元978年,也就是李煜投降三年后,郁郁而终,是个一生极为悲剧的女人,。。。 “皇上,你也真是狠心,自从上次你遇刺之后,便一直没来看过人家,你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吗?人家一个人再这宫中好无聊的,母后(钟太后)总说你有大事要忙,不知为何,也不许人家来找你,皇上,你说,是不是不喜欢臣妾了?哎?皇上,你怎么啦?”周女英一脸哀怨的嘟着小嘴,凑到李煜的面前,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李煜哀怨道。 看着眼帘中周女英那在现代至少是秒杀世界级模特的绝美容颜,想到自己在后世耍个长的普通的女朋友,都因为没钱被人家甩了,而在这古代却有一个如此在乎和时刻关心自己的绝世美女妻子,两相对比,李煜心中感慨万千。 或许以前他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就在周女英出现在他眼中的一瞬,不知为何,他却无法抗拒的深深爱上了这个单纯可爱,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孩,他只想用自己的一生来守护着她,珍惜着她。一抬手,李煜紧紧的抱住周女英,嗅着周女英身,上淡淡的女儿清香,和乌黑的发丝间的花香,李煜轻声在周女英的耳畔说道: “爱妃,朕向你保证,你,永远都是朕最爱的女人,朕一辈子都不会背弃你,此生此世,朕不会让任何人碰你一根毫毛,任何人敢要动你,朕,一定会让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听罢李煜莫名其妙的承诺似的话语,周女英莹润的小脸上飞快的涌现出一抹霞色,精致小巧的耳垂更红的似要滴血一般。 雪白的柔荑轻抚着李煜的额头,周女英美丽的大眼睛浮现出润润的雾色,柔声道: “皇上,你怎么啦?臣妾永远都是你的人啊,臣妾也会永远只爱你一个的。臣妾听黄公公说你已经下诏御驾亲征,臣妾静候你大败宋军得胜还朝的嘉音,要是,要是……臣妾绝不独活!呜呜呜呜………” 说着,周女英的眸中泪珠断线一般落下。 “朕只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爱妃你休要哭泣,也不必为朕担心,你当记住,这天下间能奈何的了朕的人还没出生呢,区区宋,贼,何足道哉!”李煜抬手拭去周女英泪水,柔声安慰道。 “恩恩,臣妾相信陛下。”周女英糯糯的应了声,上了大床,趴在了李煜的胸口说道。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李煜一眼,小脑袋蹭了蹭李煜的胸口,嘻嘻的笑着;不多时没了动静,却是传来了轻轻的如同小猫睡觉一般的呼噜声。 看着周女英,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想到这绝美无双的十六七岁美少女,刚刚前一刻尚还在与他山盟海誓,相爱一生,同生与死,现在却是已经在他的怀中熟睡了,李煜不禁哑然失笑。 待周女英熟睡之后,李煜轻轻的为他盖上了被子,轻轻的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翻身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作者的话: 你们的支持是我更新的动力,ck专属。。。 第八章 大军出征(上) 李煜的伤口在当时的众人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不过都是些皮外伤,用了宫中专用的上好的外伤药,伤口大都已经结痂了,虽然伤了元气,但紧迫的形势确已经容不的他多休息相信赵匡胤得知了唐国发生的这一系列变化惊疑之下,也必定不会允许他有所喘息的。 见李煜出来,候在殿门外的黄元才急忙迎了上来,拜道: “老奴参见皇上,皇上龙体尚未痊愈,为何不多歇息几日?” “平身吧,没事儿,朕已与大碍,朕躺了多长时间了?这些时日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吧?”李煜摆了摆手问道。 “诺,回皇上,你已经晕过去两天了,朝堂上近来极为安静,如今张大人和各位大臣正在准备出征事宜,督政使方大人也在继续深入彻查有问题的官吏,各部兵马也在加紧训练,日夜操练。积极准备去与宋军做战” “恩,”李煜应了声示意自己知道了,心中略定,看来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这让李煜对于自己战胜宋军,突破合围的信心又一次增强不少。 宋国国都汴京,金碧辉煌的皇宫书房内,一个身着金黄色龙袍,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高大壮实的中年男人一脸凝重的看着手中从唐国传来的奏报,这份奏报是宋军领兵大将曹彬三日前从唐国的扬州发出,直接送达赵匡胤御览,奏报上赫然写着李煜近日以来的连番动作,看到李煜在宋军都已攻破长江天险防线之后,竟然搞出了个什么罪已诏,还一口气杀了六百多人。 “哼,这昏君倒是有趣,亡羊补牢么,呵呵,朕倒要看看,牢都没有了,你拿什么来补。”看罢奏报,赵匡胤冷笑了一声,对这奏报中所说之事却并不上心;过了一会儿,想了下,又拿起奏报看了一眼,忽然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仔细的考虑了一下,惊疑不定,赵匡胤还是拿!出一张金黄色丝帛写了起来;显然,赵匡胤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并非只有运气,更多的是他的算无遗策,和对人心的掌控。 ……………… 李煜在醒来后陪了一会周女英,便去了东门校场,亲自监督各部兵马的训练,即将出征了,还有许多的事要安排,李煜并没有因为喜欢周女英就成迷在那温柔乡之中,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那样做得话,他的穿越不过是成为第二个李煜罢了。 这一次李煜出宫并没有带上黄元才那个老头儿,他实在不太喜欢黄元才身上那股酸腐之气;即使黄元才已经忠心耿耿的跟了真的李煜十多年了。 “阿丑,你的母亲可曾安葬妥当?”端坐在龙翔军大营中军大帐正在察看奏折的李煜望着站在跟前的严丑道,严丑在李煜晕倒的后的第二天他便处理好了一切事物,随着呙彦到了龙翔军大营挑选亲卫,然后驻扎在此等着李煜。 “有劳圣上费心了,俺娘已经安葬妥当了,”严丑瓮声瓮气的答道,李煜关心他,让他心中对李煜越发的感激,对李煜的效死之心更加的坚定起来。 “恩,阿丑你去将常先生请来,就说朕找他有事相商;”看到严丑眼中不加掩饰的感激之色,李煜心中一喜,和颜悦色的对着严丑说道。 “遵旨”严丑应了声,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不多时,白发苍苍的常郢跟着严丑走进了大帐中,待常郢进入大帐,严丑轻声的退出了帐内,如一尊铁塔似的一脸凶恶的站在了门口。 常郢不愿出士,只想在李煜手下当个幕僚,所以便一直住在龙翔军大营中;见到正在认真批阅奏折的李煜,常郢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咳咳,老朽常郢,参见圣上,”常郢轻咳了一声作了一揖道。 “哦,哈哈,孟图先生来了啊,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不知孟图先生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李煜笑道。 “托圣上的福,一切都好,不知圣上找老朽来所为何事?”常郢也不在乎李煜的身份,直来直去的说道;即使他前些日子听说了李煜创造出的“神迹”,和激励出来蓬勃士气,他依旧还是有些不太看好李煜,因为此时的南唐即使举全国之力皆战的话亦没有太大的把握阻止宋国前进的步伐,更和况唐国目前能控制的州县尚不及原来的一半退一万步讲即使这一次能胜,但下一次呢,这一次只是宋国见唐国势微,并没有出全力来攻打唐国,下一次怕是不会这么简单了。 “呵呵,孟图先生倒是个直爽的人,朕找孟图先生来是想和孟图先生再仔细商讨此次出征事宜;此事事关我唐国生气存亡,望孟图公慎重待之,切莫疏忽。”李煜作出一副丝毫不在意常郢不尊重他的样子,笑着说道。 “圣上只管明言,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常郢一抚长须,微迷着眼,淡然的说道。 “宋军大将曹彬领的七万精锐大军已兵进采石山,正与两万江宁守军对峙,不知孟图先生对此人可有了解?可有破敌良策?” “老朽早年游历之时曾对此人有过了解,曹彬此子与赵匡胤乃是少年好友,勇力虽不是很高,但用兵之法高深,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极为谨慎,智计也不弱,若用奇谋恐也不行,此人尤擅安营扎寨,怕是轻易不能攻破他的防御,故,老朽以为,对此人唯有正面破之,方为上策,若是用些阴谋诡计怕是巧破不成,反倒易损兵折将,一无所获;”常郢详细的向李煜说明了目前他即将面对的对人,不留一丝情面的鄙视着李煜现在的实力,面对这么一个攻守兼备的大将,唯一的机会便是正面将其击败,而李煜却并不具备正面击败曹彬的实力,所以,常郢很想看看,这第一道大坎李煜会如何跨过。 “哦?用兵极为谨慎么?呵呵,这世上从来便没有不透风的墙,”听罢常郢的话,李煜面沉如水,心中却是阴冷一笑,对于击败此人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常郢一脸淡定的坐在大帐中的椅子上,轻轻的品了一口茶,很满意他带给李煜的表情,但却对李煜听完他对曹彬此人短短的一番话,便一把抓住了曹彬的弱点,还是有些小惊讶的,的确,谨慎是很好,但,却要看怎么用。。 “近日以来孟图先生住在龙翔军大营中,想必对朕的几位指挥使有了一定了解了吧?”不再继续讨论曹彬,李煜转开话题道。 “恩,几位指挥使平日倒是与老朽有过些走动,老朽虽不敢说已对他们只知甚深,但却已有大概的了解,”开玩笑,想当年,常郢何等名燥一时,连李煜的老子,李景都亲自下诏请他作官,常郢却是根本不鸟的,这么一牛人现在被李煜请出了山,还做了李煜的幕僚,不知有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常郢又何止才认识了几个指挥使。 “扬淮二州在此次破围计策中的地位也相当重要,朕心中已有合适人选。但却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否派他前去,不知先生可有合适人选?” “老夫这几日的观察倒是觉得有一人可担此重任,就是不知圣上………” “哈哈,要不这样吧,我们各自把各自认为合适的人选写在手上。在同时伸开,看你我是否英雄所见略同。”李煜轻笑道。 “就依圣上所言,”说罢,李煜和常郢从帐中案几之上拿了只毛笔,各自写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摊开手掌,不禁相视一笑,只见两人手上相同的写着,李从善。 ………………… 入夜时分,龙翔军大帐中,灯火通明,帐中端坐着枢密使张洎,督政使方则,卫指挥使边镐,马步军指挥使林仁擎,龙翔军副指挥使郑王李从善(正指挥使李煜,下同),禁军副指挥使马诚彦,和微眯着双眼的常郢,这一众人等皆是李煜的心腹,也是他手中唯一的精锐力量,此次安排出征事宜,事关重大,所以李煜安排严丑带着亲卫将大帐的周围团团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 “后日便是大军出征之日,今日之所以将各位朕之肱骨诏来,是为了向各位言明朕与孟图先生商量的计策,此事事关重大,请诸位爱卿务必守住今日谈话之事!”李煜俊目横扫了一眼众人,凝声道。 “臣等,遵旨!”众人应道。 “诸位爱卿且看,”李煜起身站到了案几之上制作精密的唐国地图前,众人连忙起身围了过去。 李煜指着地图道:“宋军四路数十万大军看似来势汹汹,实则不足为惧,朕只需破其两路牵制两路则我唐国之围必解。五万精锐大军分为三路,左路大军由郑王李从善领精锐江南军一万,明日出发前往淮州城,汇合淮州督都郑伯甫的三万乡勇(战时临时征召的丁壮,战力极弱,作守城用),三日之内,务必给朕迅速击破王明的两万杂军,然后收拢淮州各地的唐国溃兵,留下三千精锐镇守淮州,然回师扬州与扬州督都李仲宣的四万乡勇,死守扬州不失!务必托住潘美的三万大军,朕在加封你为左平军都指挥使,阿善,你切莫使朕失望啊!。” “臣弟领旨,臣弟定为皇兄保住扬,淮不失,若然有误,臣弟提头来见!”李从善心中激荡之下,倒头便拜道。 “恩,阿善你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便兵发淮州吧,”李煜将兵符递给李从善道;李从善恭敬的接过,意气风发的走了出去。 “这右路大军,便由边爱卿和林爱卿领一万精锐江南兵前往润州,以边爱卿为指挥使,林爱卿为副指挥使,合润州督都朱令瓒的七万乡勇将吴越大军挡于润州城外,待朕的大军收拾了曹彬便会挥师南下,望两位爱卿在此前为朕守住润州。”边镐擅守,林仁擎心思细密,足智多谋,此二人结合,断可保润州不失。 “臣领旨!”边镐和林仁擎激动的说道,说罢,领了兵符便去安排了。 “这中路三万大军便由朕亲自领指挥使一职,马爱卿领副指挥使一职,烦请孟图先生随军参赞,”李煜对着常郢道。常郢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马诚彦则是恭敬的起身拜了一下,应了声诺。 “朕出征的这些日子便由张爱卿和方爱卿共同代理朝政,两位可要为朕处理好朝中的事物啊” “臣遵旨,”两人异口同声的拜道。 “嗯,张爱卿你留下,马爱卿,方爱卿,孟图先生你们便先回去歇息吧!” “臣等告退”众人应了声,作了一揖便退出了大帐。 月色朦胧,张洎疑惑的看着李煜,不明白让其余几人都走了,却唯独留下了他。 作者的话: 新书上传,谢谢支持。。 第十章 采石山 ……………三万大军,日夜兼程,两日后,终于越过秦淮河大桥,到了采石山,大军于采石山下扎营,原本采石山连绵百里,山峰高耸,乃陆上天险,山外面的人进不来但山内侧的人确也出不去,唐国建国初年。唐烈祖嫌此山碍事,有意移山,正好修建金陵皇城修建也需要大量石材,所以便征发十万窰役,居中挖了一座大山俢建了金陵城,采石山之名由此而来,并且在此修建了一座玄陚关,意思是坚固不破城池;李煜对此关隘也极为重视,留了两万府兵,在此镇守。 而此时,这号称玄陚关却早已在三日前不知不觉的易主了,宋军之所以占领了玄陚关却并未继续南下,是因为,关外的饶州内尚有大量的唐军残兵,三五成群的,多的上万,少则数百上千,啸聚山林,不时的骚扰着宋军的后勤路线。 而且,就在几日前,不知为何,唐国近半的百姓都如同疯了一般,不要命的袭击着落单的宋军,更是多次火烧宋军粮草,宋军在整个唐国变的寸步难行,征不到一粒粮食;这一切的一切都搞得曹彬焦头烂额,所以在占领了玄陚关之后便不在前行。 一来是他暂时无法继续前行攻打唐国,二来是细作营回报,李煜提三万大军御驾亲征的消息,让他突生一计。 由于玄陚关是由守关副将潘豹突然夺关献降,宋军转手之间便控制了玄陚关,所以丢关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 这潘豹说来却不是别人,正是被前李煜错杀的内史舍人潘佑的儿子,此人阴险奸诈,善于隐忍,又颇会溜须拍马,和他的父亲潘佑相比,完全就像是两个极端。 虽说两人性格迥异,但潘佑毕竟是他的父亲,潘豹还是很尊敬他的父亲的;在李煜杀掉了他的父亲之后,他便一直在隐忍,等待着报仇的那一天。 历史上,潘豹也是在开官献降之后,因为颇会溜须拍马,受到宋军左路大军都指挥使兼督监使潘美的赏识,收入帐下,潘豹更是打蛇随棍上,借着潘美的赏识,拜潘美为义父,入宋朝,拜谏议大夫。 后来,李煜亡国后,宋太宗一开始并没有毒死李煜,之所以,后来毒死了李煜,与这个潘美却是脱不了关系,这个潘豹虽曾多次向他说李煜的坏话,但宋太宗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弄死李煜,因为他还舍不得周女英。 周女英死后,因李煜作了《虞美人》这首词,缅怀故国,让潘豹抓住了机会,再次向宋太宗赵光义进谏,说李煜有谋反之心,没了周女英的牵绊;宋太宗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毒死了李煜。 大军安营扎寨完毕,不明情况李煜召急忙慌的带着一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玄陚关奔去,在他看来,玄陚关在他的手中,再加强防御,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立足于不败之地。 玄陚关城内,数万黄衣黄甲排列着巨大方阵的宋军,沉默的伫立着,如同一只噬人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报,指挥使大人,唐国三万大军已在关外五十里处扎营,唐国国主李煜亲提一万大军正向玄陚关奔来;他们并没有携带攻城利器。”宋军大帐中,一斥候小校翻帘而入,拱手抱拳汇报道。 中军帐内,一个俊秀英武,身着淡黄色甲胄的男子,摸着嘴角稀稀落落的胡扎轻声道:“看来他们尚未发现玄陚关已失,若是此次可以将李煜抓到,哈哈,那这唐国则不攻自破矣!” “呵呵,曹指挥使英明神武,智计高深,量那李煜小儿,又如何是指挥使大人的对手,此番算计,必使那李煜小儿,死无葬身之地!豹先在这里预祝大人升官发财,大败唐军了!”潘豹抓住机会,急忙向曹彬献媚似的道。 听着潘豹的话,曹彬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一点兴奋,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心中暗道,“卑鄙无耻之徒,李煜好歹曾经是你的主子,你现在一口一个李煜小儿,李煜小儿的,倒是叫的好生痛快,端的是一个无耻小人!若非见你献降有功,某早就将你赶出去了!” 见得自己的拍马屁没有取得一丁点的效果,潘豹捏了捏鼻子,告了声罪,走出了大帐,一出大帐,便听到帐中传来放肆的讥笑声。 “哼!”潘豹一声轻哼,拂袖而去。 烟尘滚滚,一个多时辰后,李煜领的一万大军在玄陚关前列起了阵,五千刀盾兵居前,一千弓箭手在后,两千重甲步兵居中,卫在李煜的军中大旗周围,两千骑兵则游曳在两翼。 关口前,几百个脸色憔悴,神色慌张的唐国兵士战战兢兢的站着。 一脸淡定的笑着的潘美越众而出,对着众兵士道:“玄陚关守将副指挥使潘豹前来迎驾,臣在城中已备好酒肉,恭迎圣上入关!” 步兵方阵中一个小校闻言向中军跑去,不多时,便到了李煜的面前,小校上前拱手道: “启禀圣上,玄陚关守将潘美领六百城中守卒前来迎驾,玄陚关城门已开,潘副指挥使言城中已备好酒肉,恭迎圣上入关” “恩,传朕旨意,大军入城!”李煜听罢,朗声道。 李煜并没有猜忌,在他看来,玄武关哈还在他唐国的手中很正常,要是不在他手中那确是反倒不正常了。 “皇上,且慢!”一路上坐在马车之中,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常郢却是在这时,掀开车帘,大声对李煜说道。 “哦,孟图先生有何指教?”李煜也不对常郢当众反对他而恼,反而一脸和煦的看着常郢道。 “老朽请问,圣上怎知那玄陚关尚在我唐国手中?若是城池早已失守,那等待我大军的怕不是酒肉,而是无数磨的铮亮的刀枪了!”常郢丝毫不留情面的肃声说道。 “这……”李煜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不知当如何解释自己的大意。 见李煜无言以对,常郢下了马车,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望着李煜便骂道:“圣上这般大意,欲成大事,难矣!大军在外,任何行事都当慎之又慎!圣上行事如此孟浪轻率,葬送大军之日,不远矣!”骂罢,常郢却是不解气的呼呼喘着粗气,怒目而视李煜;看那架势,似是李煜胆敢还嘴,他便会上前抽李煜大嘴巴子的样子。 常郢之所以如此气愤,一来确实是因为李煜如此的大意,不争气,让他对李煜的好印象全都破坏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考虑,自己是不是要继续辅佐李煜了;二来却是因为这些日子路途颠簸,他一把年纪了,这一路委实把他累的够呛,也就是他早年学过一些养生之道,练拳健身,要换个别人,这一路下来,怕是还没到,就得挂在路上。 “放肆!老匹夫!安敢如此对圣上说话!”一旁的严丑实在看不下去了,仗剑,瞋目怒斥道。 “阿丑,不得无礼!孟图先生如此对朕言,亦是为了朕好,此事朕确实是考虑的有失妥当,烦请先生指教;煜感激不尽。”李煜挥手赶走了严丑,恭敬的向常郢拱手道。 李煜如此对待常郢,却不是为了作秀,赢取常郢的好感。 而是,穿越过来之后,他便一直都顺风顺水,让他变的有些目空一切,骄傲自大了。 直到常郢方才教训他时,他才发现自己对于古代的军事战争什么都不懂,曾经做为一个警察,要是让他抓个小偷罪犯,他倒是小有能力,但,要是让他指挥个几万人作战,他就是个小白,绝对是个坑队友,不带坑敌人的主。 “哼!”常郢老脸一版,虽并未说话,但是心中却是极为激荡。他如此落了李煜的面子,李煜非但没有雷霆大怒,反倒悉心向他请教,李煜的胸怀和度量让他不禁有种得遇明主,千里马被伯乐赏识的激动,但士人的骄傲,却让他放不下这张老脸,向李煜称臣。 ps:五代十国时期军职混乱,多有变动,木头大致的整理了一下,从下到上,十人为一伙,设正副伙长,百人为一部,设正副校尉,五百人为一厢,设正副虞候,一千人为两厢,设正副都尉,一万人为一路,设正副指挥使,指挥使也有不同的职称,以代表不同的职能。 作者的话: 今日二更,更新计划,周一周五至少一更,周六周日至少两更。喜欢这部小说的朋友可以支持下,谢谢 第十一章 初战,血勇! ……………“你可曾看见那伙出城迎驾的唐兵,见到我大军到来时,呈何种姿态?”常郢轻声望着那小校说道。[] “这,哦,老先生这一问,我想起来了,那班子府兵见我大军到来,非但无一人流露出高兴的模样,反而一个个神色慌张,战战兢兢的,倒是只有那守将潘美神色自然,对大军的到来感到极为高兴,我当时也觉得颇为的怪异呢。” “恩,你先下去吧,”见常郢问完话,李煜摆了摆手对小校说道。 “皇上,这玄陚关八成可能已然丢失,老朽以为此间必然有诈!”常郢一脸正色的对李煜道,恍然忘了刚才的尴尬。 “恩,那依先生所见当如何为之?”李煜定定的看着常郢问道。 常郢思索一下便道:“老朽倒是有一计,若是其中有诈,断可使其自食苦国,挫敌锋芒,……”说到这里,常郢顿了顿,凑到李煜的身旁轻声继续说: “可令大军佯装不知城中有伏,命刀盾兵先行入城,待半数甲兵入城之时,圣上再突然命全军后撤。 介时,有无埋伏则可一眼看出,若是有埋伏,宋军见我大军慌乱后撤,必然会领兵追击,圣上可命一千弓弩手埋伏于军阵之中,以逸待劳,待宋军出城,先以弓弩手射杀之,再命骑兵冲阵,待宋军大乱,大军掩杀,如此,宋军必破矣!”常郢一脸自信的说道。 “善!便依先生所言!”李煜高兴的说道。 “不过,这一计却是还需一个诱饵,足够份量的诱饵。”说着,常郢看了眼,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足够份量的诱饵吗?不知道,朕,够不够份量!” 常郢没有忍住,一脸惊诧的看着李煜,他本来还以为李煜多少会推脱一下,但,没想到,李煜直接应了下来,李煜再一次给了他惊喜。 ………………………… 潘豹在阵前等了不多时,就只见唐军的令旗翻动,鼓声雷鸣,李煜在五千重甲兵的阵中骑着白马越众而出,领着兵士进城中行去。 城前的众唐军见李煜领兵入城,不由的躬身跪拜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潘豹见到李煜身着金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英武的身影,跪拜着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和阴险。 “平身!”李煜虚托一下,一挥手,大军鱼跃而入。 见到唐国大军入城,领头将领还是李煜,埋伏在瓮城中的宋军副指挥使马义海激动的手不住的颤抖,那可是李煜啊,唐国国主啊!要是把他抓了或者杀了,唐国基本上就是宋国的了。 到那时,灭唐首功肯定就是他马义海的了,生官发财便不过是转眼间的事,看着离自己不到百米的李煜,马义海甚至都能看的清李煜脸上的得意娇纵之色,马义海如同一条狼一般死死耵这李煜这只羊,心中不停的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不多时,五千刀盾兵已有半数入城之时,走在前方的李煜突然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脸“惊色”;随手一指,放声大呼道:“有埋伏!有埋伏!快!快随朕撤退!” 瞬间,两千多早已得到命令的兵士急忙“慌乱”的撤退,后面尚未进城的两千余大军也慌忙后撤。 马义海见李煜指着自己的方向,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眼看着李煜这只到手的肥羊就要飞了,急的血气冲脑的他急忙拔身而起,大声吼道:“杀!” 说罢,身先士卒,提起一把环首大刀便冲下了瓮城内壁的阶梯;向着正在奔往城外的唐兵追去。 “噗噗噗噗噗……”长刀入肉的响声接连响起,马义海一马当先,连砍了十多名唐军,领着埋伏在瓮城上的两万宋军掩杀下去。 “杀啊!”顿时,走在后面的唐军士卒眼见出城无望,反身向宋军杀去!困兽犹斗,反身的近五百士卒无一不是血勇之士,与宋军厮杀在一起,刹那间,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四处散落。 “杀!”一个断了一只手臂浑身浴血的小校高举着长刀嘶声吼道。 “杀!”“杀!”“杀!”“杀!”奔涌如潮的怒吼声中,五百断后的唐军与两万宋军杀成一团。 一开始,宋军无不被唐军的凶残吓的胆寒;但越打越恨,眼见着平日里与自己说笑嬉闹的袍泽一个个的倒在唐军的刀下,宋军士卒顿时赤红了双眸,发起狠来。 不到一刻钟,五百唐兵便只剩下不到百人。 噗!一支长刺中了一名唐军小卒的肚子,小卒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抓住长枪用力的往自己身体里一带,手中的长刀高抬,刺入宋兵胸口的瞬间,小卒的嘴角牵起一丝难看的笑色,“哈哈,皇上!阿狗来世再继续为你效死!”那叫阿狗的小卒,感到身体的生机在慢慢流失,苦笑着想到。 涣散的瞳孔却是映上一个跨起白马,身着金甲,手持一杆七尺长枪的英武身影,一个激灵,小卒的瞳孔瞬间汇拢。 “皇上!皇上!皇上来救我们了!”一个小卒狂呼道。 “尔等速退!神武军(重甲兵)随朕断后!”李煜长枪高举,一枪挑翻两个宋兵,纵声吼道。 不经意间一瞥,却是看到被宋军刺穿胸口却依旧用长刀刺中对方胸口的阿狗,李煜瞬间明白,不由的被他的狠辣刺激,连刺翻了七八个人,李煜翻身下马,抬枪一拍,打飞了那宋军的尸体,抓着阿狗用衣服缚在背上,便再翻身上马,挡开来袭的十余个宋军,向城外飞奔而去。 这时城中的唐兵在神武军的边打边退的掩护下,全部退出了玄陚关。 被李煜缚在背上的阿狗惊诧莫名,当他看见眼前那道身着金甲,手持长枪,不停的浴血冲杀的身影时,瞬间,泪水模糊双眼,自记事起,他从未哭过。 而此刻,七尺男儿的他却是哭的像个孩子,他不停的心中喊道:“阿狗!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皇上给你的恩德你还没还清呢!哪怕十辈子也不够还皇上给你的大恩!你必须留着你这条狗命此生此世的报效皇上!” 宋军皆被死战不退的五百猛士给打出了火气,五百人至少杀了己方一千多人,而这五百人竟还有近一百人撤出了城,让所有宋军都觉得是一种羞辱。 自打攻唐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的马义海,也是气的火冒三丈的领着两万大军追出城外,死死的跟在李煜的身后,像一只咬住骨头的恶狗一般。 作者的话: 你们的支持是我更新的动力。。 第十二章 大破宋军 ……………唐兵自两翼有序入阵,待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宋军追到唐兵阵前不足五十步之时,唐兵阵前的大盾顿时挪开,一千弓弩手顺时上前半跪着。 “五十步,平射,放!”一都尉在弓弩手的身后喝道。 嗖!嗖!嗖!嗖!嗖!箭声呼啸,一千只羽箭同时离玹,刹那间,宋军的混乱方阵中,掀起一片血雾,数百个冲在前方的宋兵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 “四十步,平射,放!”十息之后,都尉催命一般的喝声再次响起。 嗖!嗖!嗖!嗖!嗖!羽箭之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离的更近,准头更高,一千只羽箭至少杀掉了近九百的宋兵,宋军的攻势为之一滞,带不过数息,宋兵再次扑了上来! “退!”都尉一声大喝,留下断后,让弓弩手全部进入到了大阵之中。 宋军见唐兵退了,更加骄横起来,没命的向唐兵冲来,就在离唐兵不足二十步之时,大地呼的,轰!轰!轰!的颤动起来,自唐军的两翼,两千骑兵以雷霆之势冲了过来!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砰!砰!砰!砰!噗!噗噗!噗!噗!马撞人身,马刀入肉的声音瞬间接连响起,在原本就混乱的宋军军阵中顿时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宋军是慌忙之间追出城外,但作为宋军精锐,良好的军事素质,让他们本能列阵向前冲去! 两千铁骑一往无前!似一颗毒牙一般,直接凿穿了宋军混乱的大阵!绕到宋军背后绞杀宋军,封锁宋军回城之路,宋军此时已然追出城外一里多地,与唐军野战。 杀啊!杀!杀!杀!铺天盖地的吼声从唐军阵中想起,阵前的大盾,忽的闪开! 嗵!嗵!嗵!嗵!两千神武军赤红着双眼向着宋军杀去,身披重甲,神武军走路都带着巨响,再加上,愤怒的吼声!造成的威势更加凶猛!不到两万的宋军瞬间被分成几块! “传令,全军尽出!大军掩杀过去!朕今日要将这两万宋军的人头留在这里!”李煜骑在马上,大声说道。 “遵旨”传令小校,应了一声,飞奔着跑去宣令去了, 唐军大阵中鼓声突变! 轰!轰!轰!轰!急促而激烈的鼓声响起,大盾后撤所有兵马立刻掩杀上去。 这时,李煜却将已经磨刀霍霍的弓弩兵召来近前,在那弩兵都尉身侧轻声说了几句,都尉躬身应“诺,”领着弓弩兵们便向自家后阵跑去,一千余人同时奔跑。 顿时,掀起尘雾滚滚,都尉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带着一千多人在后阵不停的奔跑,还越跑越宽,不时的有一两个“不“听指挥的唐军从尘雾中露了出来,唐军后阵顿时营造出来千军万马的景象。 常郢捋了长须,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看着李煜。 而此时,玄陚关,城门紧闭。 眼见埋伏大乱的潘豹带着他剩下的不到一百的手下将城门死死堵住。 就在方才,他正得意的看着李煜一步步的进入陷阱之中,谁知道,形势一转,李煜逃了,留下断后的五百多唐兵还把宋军给成功的激怒了,杀红了眼的宋军也不顾是不是唐兵的降卒了,对着潘豹的几百手下就是一阵狠杀!幸是潘豹躲的快,要不他今天恐怕就得交代在这玄陚关,待马义海领着两万大军出了城,他便急忙收拢残兵,防止唐兵攻入城中,将城门给关上,带着人死死的堵在那里。 城墙上,曹彬一脸铁青的看着,下面和唐兵绞杀在一起的宋军,本来大好的形势,无懈可击的形势,却变成现在这样,李煜突然的大变,唐军后阵烟尘滚滚,似有千军万马一般,让他有些摸不清唐军的深浅,眼见马义海的两万大军被唐军围杀,却不敢动作。 “大人!赶快出城驰援马副指挥使吧!他们快顶不住了!”一个平日与马义海交好的都尉焦急的劝说道。 “本使该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教!尔等只管听令便是!若有不尊,休怪本使不讲情面!”曹彬心烦的斥责道,谨慎的性子;让他对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而导致突然大变的不知深浅的唐军,有些莫名的害怕,就这样,四万宋军便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唐军围杀马义海的两万宋军任城墙下那个长相凶恶的大汉如何辱骂,就是不出城。 严丑一开始对李煜在骑兵出阵冲锋前把他叫过去,让他凿穿宋军大阵后,对着城墙上的宋军叫阵,还有些不明所以,自家大军的深浅他是绝对明白的,不过就只有这一万大军,若是将宋军激怒,他们大军出城,那自家的兵马怕是只有跑路的份了,但现在,见自己不论怎么骂,宋军却依旧龟缩在城中,他却是明白了李煜计策,对李煜不禁更加的叹服。 两万宋军陷入苦战,玄陚关城门紧闭,城中大军不见出城支援,让他们的心中陇上了一层阴郁,军心涣散。 “列阵!列阵!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不许后撤!谁退老子杀了他!”马义海大声吼道。 一开始他的大喝还有用,但不多时,唐军的大军压了上来,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哗!宋军哗然,刹那间,整个军阵崩溃!宋军四散奔逃,更有一些都尉带着亲兵逃回玄陚关城下,哭嚎着让里面的宋军开门,却被城墙上的宋军以逃兵之罪射杀! “杀啊!”“吼!”“吼!”“杀!”几个杀的兴起的神武军士卒,一把扯掉身上碍事的重甲,一手高举着几个宋 军的人头,一手高举着大刀仰天吼道。 “吼!”“吼!”“吼!”砰!砰!砰!无数刀盾兵以刀击盾应喝着;赤红着双眼,浑身浴血的四处追杀着奔逃的宋军。 一炷香的时间,两万宋军全军覆没!四散逃掉的不过数千!城墙上的宋军一脸恐怖,心中不禁对这部唐军的悍勇凶厉蒙上一层阴影。 “传令!退兵!”见杀的差不多了,李煜恰到时机的说道;第一次的杀人的李煜感觉自己竟然没有任何的感觉,反而被激发出了人类体类本能的兽性,变得嗜血起来,不禁有些兴奋。 金鸣长响,只剩下不到九千的唐军悍卒一脸凶厉,井然有序的退走了。 城墙上的宋军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就在刚才,有着四万之众的宋军,竟然在担心若是那部悍勇的唐兵突然攻城,他们能不能守得住。 看着烟尘散去,不足万人的唐军整齐有序的撤走,曹彬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尼,玛,这不玩儿人打脸嘛!不足万人的唐军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两万部下做掉了;让他顿觉羞怒。 “传本使令!大军尽出!随本使灭了这帮子南蛮!”曹彬拔剑吼道。 作者的话: 今日两更已毕,求支持。 第十三章 虚实之间 …………宋军仓促间出城追赶,唐军却是早已有序的远去,曹彬不甘心自己受辱,亲自领着大军追赶唐军。(.好看的小说) 两军一追一跑,眼见就要到五里坡之时,李煜叫来两个小校,对他们耳语一番,两个小校应了声“诺,”便点齐两百兵马往五里坡两侧的林中隐去。 想了想,李煜突然又心生一计,唤来严丑,又对严丑耳语一番,严丑听罢,一拍马腿,飞速的向大营的方向奔去。 一旁人老成精的常郢又怎会不知的李煜的想法,心中对李煜学习能力不禁有些佩服,刚刚常郢才给李煜讲了这一计策,李煜转眼将便活学活用,发扬光大,又给宋军来了这么一计,就是不知道宋军这一次是不是还会上当。 数千唐军加快脚步,迅速的远离了五里坡,不多时,四万宋军衔尾追来,曹彬满脸怒色,手持长剑,一马当先;忽然,前方大道旁的林中鸟雀惊飞,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鸟起者,伏也!曹彬心中本能的闪过这一句话,急忙勒马,喝停大军。 林中的两百唐军,细数了下宋军的营旗,估计了宋军的大概人数,丢下一些唐军的旗帜,盔甲,破布什么的。之后便大声呼喊起来: 杀啊!杀啊!杀啊!杀啊! 喊完后也不停留,翻身上马,迅速从林中悄悄的撤走了。 “列阵!列阵!盾兵在前!当心林中的唐军伏兵冲阵!”曹彬一脸冷静的大声喝道。[] 所有的宋军都在一脸戒备的耵着林中,弓箭手也是箭矢上弦,紧张的等待着各厢都尉下令放箭。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却是不见林中再有任何的动静。 “你们!去两部人马到林中看看!”曹彬剑指林中,对着两个小校说道。 “是!”两个小校应了声,领了两队人马一脸戒备,如临大敌般的向林中走去。 不多时,两队人马恍如劫后余生一般从林中慌张的跑了出来,一小校上前对曹彬报道:“报大人,林中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些唐军扔掉的军中物品。” 曹彬脸上的羞意更甚,一天之内被李煜耍了两次,让他恨的几乎快要失去理智;但李煜突然表现的这么反常的厉害,让他更加有种莫名的畏惧,不知道底牌,不知道深浅,不为人了解的敌人是极度可怕的,因为不知道对手的底牌,不知道敌人会怎样出手;这是一种可怕的感觉,让人不知道如何下手。 “曹大人,怎么回事,为何大军停止前行了!”一个白面无须,唇红齿白身着蓝色官袍的太监走了过来,望着曹彬质问道。 “王巡检有所不知,方才我大军行至此处,忽见林中鸟雀惊飞,似是有大军埋伏在此。” “啊?那,那可曾派人前去察看,若是有伏,我们还是早些退走吧,以免中了那李煜小儿的奸计啊!”太监王卓惊恐的说道。 “王巡检,本使方才已经遣人去看过了,林中并无埋伏。” “曹大人,这李煜小儿如今表现的如此反常,以本司看来,我军还是回城吧,以免再中了他们的奸计!” “这……”曹彬沉默了,今天一天李煜给他的惊喜太多,他也不敢再继续挥军追击。 “李煜如今变得狡猾如狐,曹大人恐不是他的对手啊!”王卓“好心”的出言劝道。 却不想,这一下却是触碰到了曹彬的痛处,曹彬顿时羞的满脸通红,一改平日谨慎的性格,不管一旁王卓,怒道:“传本使令!大军继续前进,给我一鼓作气攻破唐营,绞灭李煜!” 四万大军继续浩浩荡荡的前行,前行了约有十多里的样子,便又见到一片林子,此处离唐军大营只有不到二十里。 而此时,林中又有鸟雀惊飞,曹彬赤红的双眸瞬间恢复清明,呆立了片刻,曹彬凌乱了,这一天之内接连两次遇到这样的事,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个小丑一样被人耍弄,曹彬强压下心中的冲动,谨慎的再次叫来刚才的两个小校,让两人带部去查探林中是否有埋伏。 两人驾轻就熟的带部再次去林中查探,有了上次的经历,两人也不似上次那般谨慎和细心,到了林中随意看了一下,见没有人走动过的痕迹,便不再往林中的深处查探,众人都在心中腹谤曹彬太过谨慎,唐军不过区区八千余人,刚打了一场大仗,宋军四万之众奔袭而来,唐兵逃还来不及,又怎敢在此设伏呢,地却,此刻藏在密林深处的李煜也猜到了宋军是这么想的。 见林中无人,两个小校一挥手,带着部下走出了林中。 “报,大人,林中已查探过,并无唐兵,”小校向曹彬报道。 “恩,传本使命令,大军继续前进!”曹彬一挥手,大声说道。 四万宋兵在次启程,接连两次的虚惊一场让宋兵的士气有些低落,心中对唐军的恐惧更加深刻了。 宋军大军行军长龙行至一半时,走在前方的曹彬突然有一种莫名心悸的感觉,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却说不上来,“不对,一定有问题”曹彬心道,经年来的行伍生涯,让他对杀气有着敏锐的第六感,四周环绕的杀气,让他明显的有些不安。 曹彬抬起右手,大声喝道:“全军停………” 杀啊!杀啊!杀啊!杀啊!四周的林中呼的响起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无数的唐军山呼海啸的杀了出来。 哒!哒!哒!哒!哒!哒!地平线上一条黑色的细线浮现。不过片刻功夫,黑色细线变成黑色洪流!整整六千骑兵!皆是精锐,这也是整个唐国唯一的骑兵!黑色的钢铁洪流一般的骑兵刹那间冲到曹彬的面前。 “列阵!枪盾兵上前列拒马阵!不要慌张!唐军不过虚张声势!不要怕!”曹彬大声吼道。长年征战,曹彬由最开始的慌张到冷静的不过眨眼功夫。 有了曹彬冷静的指挥,宋兵们心中大定,两千枪盾兵上前,长枪外指,大盾直立于身前。 “三十步!宋军前军!平射!放!”两侧林中忽的涌出四千弓弩手,几个弩兵都尉的喝声同时响起。 嗖!嗖!嗖!嗖!嗖!嗖!四千支羽箭同时向着宋军的枪盾兵呼啸而; 噗!噗!噗!噗!噗!箭矢入肉之声接连响起, 啊!啊!啊!…………宋军前阵传来杀猪般的惨嚎声,刹那间,宋军割麦子一般倒下一片一片的士卒,前阵一片混乱,至少有两千宋军的被射成了刺猬,数十个亲兵手持大盾拼死护着一脸愤恨的曹彬退入中军大阵。 放箭!放箭!反应过来的宋兵弓箭手也在各厢都尉的喝斥下放箭还击唐军,唐军只是大声喊杀,大部却并没有出林。 嗖!嗖!嗖!……… 砰!砰!砰!砰!宋军的箭矢并没有取得他们想要的效果,箭矢大多射中密林中的树上,带起砰!砰!的响声,唐兵隐藏在密林之中,又早有准备的举起大盾防御,所以并没有太多的伤亡,但林中还是不时响起闷哼,说明还是有不少倒霉的唐卒中了漏网之箭。 轰隆隆!轰隆隆!……六千骑兵带着震天撼地的响声,轻易的冲入宋军的前阵中,瞬间的凿穿了混乱的宋军前阵,向着中军杀去。 作者的话: 求鲜花,求支持,求宣传,谢谢朋友们。。 第十四章 屠戮 …………杀啊!杀啊!杀啊!杀啊!这时,林中呼的爆发出巨大的喊杀声,“数”万唐军从密林中冲了出来,李煜跨起白马,手持一杆精铁长枪。 吼!李煜一声长嚎,犹如一头威风凛凛的狼王,带着一大群獠牙毕露、利爪尽出的恶狼,猛烈地突进了宋军已经开始混乱的军阵中! “刀盾手上前!五千玄甲士(重甲步兵)断后!大军后撤!速速回城!”眼见着唐军骑兵越来越近,前阵乱成一片,又从林中涌出数万的唐军,曹彬目眦欲裂,咬着牙大声喝道。 他并非是一个莽夫,如今的形势,军心涣散,大阵已乱,若是他再不退走,怕是这四万大军全都得交代在这里。 “杀!”李煜赤红着双眸如同一只暴怒的恶狼,冲进了羊群一般,掀起了一阵阵血雨腥风。 十几个宋军刀盾兵同时杀到,砰!李煜长枪横扫,撞上十几宋军手中的大盾,大盾横飞,李煜的手被震的虎口发麻,近一月的坚持着锻炼,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会怨天尤人,唉声叹气的文弱书生了! 见十几个人大盾横飞,重心不稳,李煜顺势挺枪横刺,一连刺死了七人,最后几个见大事不妙,撒腿便跑,李煜双手抬枪一个泰山压顶,砰!生生将一个宋兵的脑袋砸碎,红白之物四溅。 突然,身后一阵寒风袭来,李煜根本来不及回头去看,只是本能的觉得一把长刀向他劈来,李煜心中暗惊,慌忙落马向前一滚,正待提枪反刺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李煜回头一看却是严丑那家伙,严丑力能扛鼎,有万夫不挡之勇,手中拿的正是李煜给他量身定做的一柄三百斤重的仗八大戟。却见严丑大戟一挥,生生的将那偷袭李煜的宋军小校拦腰打成两半,白森森的脊椎骨都打了出来;李煜暗自咋舌,这家伙也太凶残了吧,简直活脱脱一个人形凶兽。 “皇上,你没事儿吧!阿丑罪该万死,险些让这宵小伤了圣上”严丑单手提着大戟,迈着大步子,跑到李煜身旁,关切的问道。 “朕无碍的,林中只有朕的不到一万大军,快让各部加紧绞杀宋军残部,以防曹彬带兵反袭!”李煜听道严丑的关心,心中很是感动,不禁温言对着严丑说道。 “诺!”严丑应了一声,见李煜却实无碍,便又提着大戟去向各个都尉传令去了,黑塔般的身子所过之处,无不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六千骑兵不过抬起骑枪,一个冲刺便将宋军的五千重甲兵冲散,但骑兵本身的冲击之势却也因此而受阻,为之一滞,就在这一滞的时间,曹彬就已经带着中军和后阵约三万大军仓皇败逃了。 “皇上,曹彬已经逃了,是否可以让宋军投降不杀了?”马诚彦披头散发,衣襟凌乱,浑身散发着一股股浓浓的血腥味跑到李煜身边问道。 “不必!宋军军心已散,与其收降他们给自己留下个后患,倒不如让手下的儿郎们练练手,没见过血的狼,露出爪牙的狼,是不算真正的狼的!”李煜神色淡然的说道,浑身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伐之气。 屠戮持续了约有半个时辰,真正的屠戮,一边倒的屠戮,一万多宋军的主将已逃,阵形混乱,军心更是涣散不堪;而唐军则是士气如虹,各部相互配合绞杀,宋军只能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动被屠戮。 夕阳西下,血色的残阳渐渐的落下,哇!哇!哇!……,几只不知从何处闻到血腥味飞来的乌鸦盘旋在空中,嘶哑的叫着。 李煜命大军将阵亡的唐军士卒遗体收拢,带回大营集中安葬,而一万多宋军的尸体却是随意的收拢堆在一旁,一把火烧了。 …………………… 入夜,唐军大营,打了一天的唐军士卒,在李煜下令犒赏三军的命令下,大吃了一顿好的,一个个吃的肚子滚圆的,留下巡夜的士卒,其余各部才憨笑着边谈着今日的大战边走回营内休息。 中军大帐,李煜端坐高位,几个都尉,副指挥使马诚彦,随军参赞常郢,后勤官贾阖以及一干随军事务官坐于左右下手。 后勤官贾阖是一个大胖子,笑起来两眼都眯成一条缝一般,贾阖出身于一个破落的商人世家,家道中落,他无奈的当兵挣钱养家,由于长的太胖跟不上江南兵的训练,便被打发到了伙兵营成了伙夫。 却是李煜无意间看到过他,见他憨厚可爱,小眼睛中又不时的有些精明狡结的亮光闪过;便把他叫到近前问话,得知了他的身世,心中一喜,李煜大手一挥便让他做了后勤官,主管大军粮草等各项事物。 “皇上,这一仗我军斩敌近三万众,缴获缁重无数,我军首战大胜!击败宋贼指日可待啊!”贾阖笑的见脸不见牙的笑着对李煜报道。 “恩,有赖于三军将士用命,明日等将士们休息好了,朕要封赏三军,胖子,你小子可不许短了朕的儿郎们一粒粮食,要是让朕听说有一个将士饿了肚子,朕抽了你的那身肥膘!”见到贾阖那憨厚的样子,李煜难得的愁眉一展,说笑道。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贾阖胖脸一红,尴尬的保证道: “皇上,这你只管放心,咱老贾虽是商贾出身,但咱也知道,有赖将士用命,国家方存,不用您说,咱也断然不会做那断子绝孙的绝户之事。” “恩,今日与宋军大战一场,诸位也都累了,便早些回去歇息了吧,哦,孟图先生且先留下。” “臣等告退!”众人应了声,躬身拱手道,然后便依次退出了大帐。 “孟图先生以为朕今日这场大仗安排的如何?”李煜恭敬的看着常郢问道。 “学以致用,有勇有谋,举一反三,算无遗策,孺子可教也!”常郢难得的露出一副笑脸夸赞道。 说着,常郢顿了一顿接着道: “不过,此举确有些犯险,也就是曹彬那小子中了你的激将之法,失了理智,又没看出你的疑兵之计,方才大败,若是老朽来指挥这宋军,在你林中不到一万的疑兵暴露之时,只消守住中军,再以后军两万护住两侧,中军反突,则此战你断无胜算,然,自古兵行险招,圣上首战,能得如此大胜,已是不错。” 常郢不曾得知李煜的计策,却是一言便点穿了李煜的计谋。 李煜的计策很简单,李煜料定,曹彬在玄陚关受辱,又得知李煜确实只带了一万大军前来,必定会带大军前来,衔尾追杀李煜,所以他便定计让两个小校带部再藏于五里坡的林中,威吓宋军,让宋军以为有伏之时,再发现其实没有伏兵,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再次羞辱曹彬。 然后,再让严丑回大营,调集大部骑兵,自己带部在另一片密林的深处埋伏。 如此,宋军上次虚惊一场,见的唐军丢盔卸甲的逃跑,断会以为唐军已无胆与他们交战,这次查探则肯定不会再加细心;李煜如此一番精心的算计,方才导致宋军大败。 “哈哈,不曾想,朕的一番算计却是被孟图先生看透,朕初窥兵略,尚有许多不足,以后还望孟图先生多多提点于朕,以免失了方略。”李煜自嘲一笑,再次恭敬的对着常郢说道。 作者的话: 以后每天晚上十点一更,早上八点一更,求支持。 第十五章 战后 ………深夜,宋军大营,各厢都尉,一干随军人等面无表情的端坐,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曹彬脸色凝重的坐在主将的位置,今日与唐军两战两败,他损失了三万多士卒,这是自攻唐以来宋军的四路大军中,唯一的一路损失过万大军,而且还一次性损失了三万多,这让曹彬对李煜恨之入骨,但目前却对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曹大人,你可否告诉某,为何我部两万大军在城下与唐军溺战之时,你为何非但见死不救,还紧闭城门,命你部射杀我军,莫非你想叛国投敌不成!”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马义海率先打破沉寂,色厉内碴的望着曹彬质问道。 玄陚关城外大战,马义海的两万大军被杀的大败,马义海被数百亲卫拼死护着冲出重围,不敢回城,只得四散奔逃,待唐军退兵,曹彬领大军追出去之后,他才方敢收拢三四千残兵逃回了玄陚关内。 “放肆!你这泼才竟还有脸说本使,若非是你露了马脚,被那李煜发现,又如何会有今日之败!若再敢多言,信不信本使现在便斩了你的狗头祭奠那三万枉死的将士!”曹彬寒着脸,大声吼道。 见曹彬发怒,马义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垂头丧气的一副认错的样子。 “咳咳,呵呵,如今大敌当前还望两位将军能摈弃前嫌,通力合作,共同击败唐国,为圣上解决这南方之忧,届时,本司一定会亲自为两位指挥使大人请功的”坐在坐首第二位的太监巡检王卓,这时站出来打圆场道。 “哼!”曹彬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马义海见的曹彬的态度,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只是低着头似在思索什么,亦不再说话。 气氛又一次陷入沉寂,过了一会儿,冷静了一下,曹彬脸色稍缓,沉声道: “今日之事,只怕不简单,那李煜小儿,不知怎地变得如此反常的厉害,他手下的大军不知是何处的兵马,也是悍勇异常,这如今……对了,岳参议可有良策?”曹彬说着,看向坐在右手第三位的俊朗英气的随军参赞岳江轻声问道。 岳江顿时有些恍惚,曹彬本就智计非凡,善谋略算计,自攻唐以来,曹彬百战百胜,从无一败,所以用的上他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一直吃着白饭,坐着冷板凳的他一直很没有存在感,今天曹彬突然的一问,却是让他惊异异常。 镇定了一下,岳江肃声道:“如今唐军连胜两场,士气如虹,我军却是损兵折将,接连败逃,士气已颓,以在下看来,应当紧守这唐国第二道天险玄陚关,再命在外清剿唐军残部的八千越骑营返回城内,一同镇守这玄陚关。 然后,指挥使大人再向圣上从实禀报此事,以圣上的英明神武,得知这番境况。相信应是不会责怪大人的,届时,圣上一定会遣派大军前来支援,然后再两军合为一路,一鼓作气,定可大败唐军,斩杀李煜。” “善!哈哈!岳参议果然足智多谋,此事便依岳参议所言!”听罢岳江所言,曹彬心结顿解,兴奋的对着岳江说道,浑然忘了是谁在一开始给他冷板凳作的。 “大人英明!”众人心照不宣的齐拍马屁道。 “向圣上求援及汇报此番新败之事就有劳王巡检多多费心了,还望王巡检“如实”的向圣上禀明此事;彬一定感激不尽。”曹彬十分“诚恳”的向着王卓说道,曹彬打仗很行,在处理政治关系时却也不含糊,要不也不会混到今天这个灭唐总指挥使的职位。 “呵呵,曹大人只管放心,此事本司一定会“如实”禀明圣上的。”王卓向曹彬睇过去一个我明白的眼神,轻笑道。 众人恶寒的看着两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大家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就是想要推脱责任嘛,但经过两人这么一说,却是一时的变得猥琐起来,不过看穿归看穿,却没人敢说穿,除非是想当那只替罪的羊了。 “恩,如此彬便多谢王巡检了,今日大家与宋军一番苦战,也都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 深夜,唐军大营。 常郢与李煜商讨了一会儿接下来的计策,然后常郢便告退了,李煜则强打起精神看起了兵书,渐渐的困意袭来,李煜便枕着兵书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李煜习惯性的早早起了床,做着每日都在坚持的锻炼,又习了一会儿枪法,累的大汗淋漓时,李煜方才停下,枪法是在行军途中向军中的枪棒教头学的。 中午时分,李煜犒赏了三军,亲自封赏有功将士,然后便带着严丑往伤兵营走去,昨日接连两场大胜,杀伤宋军无数,但唐军也死伤不少,带出去的唐军能活着回到大营的五千人不到,还有一大半的是伤兵。 刚进入伤兵营的大帐,一股闻之欲呕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李煜却是眉头都没有邹一下。 “皇上!”一个大腿中了一刀的伤兵率先看到李煜,大声喊了出来,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李煜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扶住了他,柔声说道:“不必多礼,” 随后又望着大营中的上千要起身行礼的伤兵大声说道:“朕的儿郎们,都不必多礼!没有你们,便没有昨日的大胜,你们让朕知道了,你们是精锐,是真正的虎狼之士!朕要感谢你们,唐国的万千百姓更要感谢你们! 你们都先给朕好好养伤,朕还等着你们随朕征战沙场!笑傲天下呢!朕等着你们!我泱泱大唐等着你们!” “愿为陛下效死!愿为陛下效死!……”上千士卒顿时红着双眼振声高呼道。 李煜温言安抚一番,又大肆封赏了一众士卒,便带着严丑在伤兵营打起了下手,李煜不时的给这个喂喂水,给那个换换药,把伤兵们感动的一塌糊涂,心中效死之心更加强烈。 突然,他想到了那个被他从玄陚关内救出来的那个狠人,他把他从城内救出来之后便让人将他和一众伤兵派人送回了大营,此时,却是不知道如何了。 “程医官,昨日的伤兵中可有一个腹上中了一枪,长相阴厉,身材削瘦的人?”李煜对着一旁满头白发的医官程元问道。 “这?哦!我想起来了,昨日送来伤兵中却是有这么一个人,当时他腹部被长枪刺穿了,背后还被砍了两刀,又失血过多,老朽给他上药止血后,他脉若游丝,只剩一口气;老朽本以为他断是活不成了,不成想他却是凭着一口气撑了过来,今日一早见他,情况已然有所好转了。” “哦?不知他现在尚在何处?”李煜略微开心的问道,这毕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亲手救的第一个人,而且,又是这么一个狠人,若是品行好对自己忠心,再善加利用,必是一个可堪大用之人。 “他的伤势较重,老朽将他和一些重伤的士卒单独安置在一个小行营中。” 作者的话: 新的血战大幕即将拉开,求支持,求花,求收藏,点击。 第十六章 对峙 …………李煜随着程元来到另一处行营中,小行营中约有数百人的样子,大都昏迷着,李煜不忍吵醒他们,便随着程元径直走到那名被李煜救了的士卒的身旁,那士卒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双眸瞬间睁开,冰冷的眼神望着众人,一抹杀机涌现,但在看到李煜的时候,眼神瞬时便的恭敬,挣扎着要起身对李煜行礼,谁也拦不住。 李煜迈步上前,在看到这人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他眼中的对自己的狂热和忠诚,不知如何形容,那已经不是一种忠诚,而是一种随时可以为自己而死的决然,这让李煜觉的很是欣喜,这是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二个可以无所顾忌的信任的人。 “躺下,好好休息吧,朕还有很多的事来等着你为朕去做。”李煜走到那士卒的身旁轻声说道。 “皇上……”士卒虎目含泪,哽咽道。 “待你伤好之后不必再回你原来的那一部了,直接便来找朕吧,朕,很看好你。”李煜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便径直离开了行营。 …………………… 公元前974年十二月,李煜率两万五千大军进驻玄陚关外三十里处,唐宋战事陷入僵持阶段,并且出现了一种极为怪异的现象,宋军有四万大军却始终坚守玄陚关不出,终日高挂着免战牌,而唐军虽只有两万多大军,却每日都到宋军关前溺战,挑衅宋军。[] 唐国润州,原本高大巍峨,坚不可摧的润州城,此时已是破损不堪,城头上,四处布满暗红色的斑斑血迹,边镐披挂整齐,浑身浴血,手仗长剑,目眺远方,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沉沉的疲惫,已经快要半月,战事一时呈焦着状态,远不像一开始李煜所估计的那一般简单。 若非一开始李煜首战告捷,大破宋军三万大军的消息传来,现在的唐国估计,已经会有大多的文武叛国投敌了。 “边大人,皇上还有多久方才能提兵南下狡灭这帮子吴越贼子啊?这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城中粮草已是不足了,这些日子吴越大军又攻的紧,我军损失不少兵马,若是皇上再不来,我怕这润州城守不了多久了!”边镐身旁,穿着干净二品官袍,花白的发髻梳的一丝不乱的润州都督朱令瓒轻声问道。 “国家有难,忠臣为君,唯死而已!”边镐云淡风轻的说道,浑然不将生死当做一回事,其实,他只是相信他的眼睛,和几十年积累下来的观人的经验,当他领诏回东门大营看到李煜的第一眼时,他就知道李煜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李煜了,金麟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是边镐再次看到李煜时心中想到的第一句话,从那时起,边镐便将这句话刻在了心中。[.超多好看小说] “不好,吴越军又攻城了,快,把火油滚木准备好!让各部兵马上城头,准备作战!”正在西门观测吴越大军动静的副指挥使林仁擎风风火火跑来东门的传令道。 林仁擎的喝令一出,整个润州城的大军便迅速的行动起来。 …………………………… 淮州,安阳县,三万宋国大军将这一座小小的县城围的和一座铁塔一般,李从善的左路一万大军和安阳三万乡勇死死的守着这县城,安阳为西进金陵的必经之路,若是想要绕过这里,那便至少要绕行好几百里路,而且还会面临李从善的衔尾袭扰,所以潘美很明智的选择了攻打安阳县城。 安阳县虽小,城池不坚,但胜在众人齐心,城中粮草充足,潘美的宋军人心不齐,后勤粮草缁重又不时有唐军溃兵和百姓袭扰,三万大军虽是围城,却始终不得攻克,反而损兵折将。 …………………… 采石山,玄陚关前。 李煜眉头紧锁的看着边镐传来的急报,形势的发展大方向与常郢估计的没有多大差别,但是,却没曾想到吴越国打的如此卖力,让润州的唐军损失惨重,若不再早些结束这边的战事,怕是翅则生变啊。 “孟图先生,边老将军发来急报,吴越大军攻城急迫,如今这润州已是岌岌可危了,先生可有良策?”李煜望着下首端坐的常郢问道。 常郢闻言,放下手中的书,沉吟道:“只要润州尚未有失,则形势依旧在掌控之中,现在的关键还是在于如何使这曹彬小儿出城迎战,这几日老朽一直在思索这对策,只是却一直未曾想到。” “其实朕倒是有一计策,只是此举未免太过毒辣,有伤天和,故,朕一直思索是否用此计。”李煜脸色犹豫,不禁沉声道。 “哦?计将安出?”常郢听闻,激动的站了起来,凑到李煜身旁问道。 李煜略一沉思,扶到常郢耳畔轻声道:“瘟疫!” 江南的初春不冷不热,时而,带些暖日,却正是瘟疫的病毒生长的好环境,即使不会大规模蔓延,但覆盖整个玄陚关方圆数十里还是没有问题的。 常郢闻言不禁大骇,对李煜霎时刮目相看,自古成大事者,非行非常之手段,已就非常之大事,李煜有此枭雄之魄力,却是让常郢有些震惊。 “现在形势尚未至此,此计若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若是……皇上当自行决断。”常郢神色淡然的说道。 “也罢,便如先生所言,煜且再给宋贼一番时日,烦请先生再写一封邀战书给那曹彬,宋贼若是再不应战,便休怪煜手段狠辣了!”李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冰冷狠厉的说道,心中对常郢更加看重,常郢果有张良,陈平之姿,一旦真心为主,那么便什么计策都献的出来,即使李煜说出此等伤天害理之计,在常郢眼中也是不过尔尔罢了。 就在这时,帐外大帘呼的掀开,严丑黑塔似的雄躯走了进来。严丑躬身拱手道:“启禀皇上,帐外有一小卒求见!” “什么小卒,让他休来………恩?莫非……”李煜一开始并没有想到是那被他所救的小卒,但一沉思,却知道,除了他,没别人了。 “让他进来吧!”李煜摆了摆手轻声说道。 不多时,一道消瘦的身影便走进了帐内,丝毫不假思索,倒头拜道:“阿狗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的血幕即将到来,李煜成龙,成虫,当在此一搏了。 作者的话: 求支持。。 第十七章 决战前奏 …………“免礼平身!你叫何名字?”李煜面带微笑的望着下首的士卒问道。 “皇上唤我阿狗便好,我从小便亡了父母,失了名姓,在润州随人乞讨为生,有幸得圣上赏识,入了江南兵,做了一队斥候校尉”阿狗恭敬的应道。 “得我赏识?这?哦!原来如此!”李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本尊记忆涌来,他随之明白。 原来早年太子李弘冀为保住自己太子之位,争夺大权,曾经将李煜流放到饶州,李煜在路上遇到一群乞丐,李煜那时年轻心软,不忍他们流离失所,忍饥挨饿,便让随行的张洎安排他们,张洎便将他们之中年轻有勇力的安排到了江南大营投军,老弱妇孺给了些银钱打发了,不曾想无心插柳柳成荫,无意间的善念,却为李煜留下了一批忠诚的种子,也给了李煜一个新的计划。 “当年与你一同投军的人,可还有多少人活着?” “回圣上,当年与我一同投军的有二十一人,这些年征战沙场,如今还尚在仅剩我一人” “唉,倒是苦了你们了,真不知当年朕动了恻隐之心,让老师安排你们,这到底是对是错?”李煜感慨道。 “圣上何出此言,此生能为圣上效力,是我们兄弟的无上荣幸,若非圣上,吾辈穷其一生也只得是一个摇尾乞食,碌碌无为之辈。 是圣上给了我等重新做人的机会,我等兄弟时常铭记圣上大恩,但凡圣上一言!三刀六洞!割首刨心!阿狗绝不皱眉!”阿狗激动的双目通红的说道。 “善!阿狗,恩?这名字不好,从今日起,朕便给你赐姓李,名忠,着你挑选精锐斥候,细作,组建军曹司,为朕收集情报,渗透敌军,打探消息,朕再加封你为督曹使,望你日后能全力做好朕之耳目,你,可有信心做好此事?”李煜目光灼灼的望着阿狗沉声道。 “阿……忠,必不负圣上重望,忠定为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砰!李忠望着李煜灼灼的目光,顿时跪下,重重的叩首道,额头的瞬间磕的鲜血横流。 “恩,阿忠你便先下去安排吧,有任何需要可直去找贾阖,便说是朕准了的。” “诺!忠便先行告退了”李忠丝毫不在意头上的伤势,拱手行完礼方才轻声离开。 “孟图先生以为此人如何?”待李忠出了大帐,李煜看着常郢沉声问道。 “皇上的识人之能,老朽一向甚是佩服的。”常郢也不明言,只是不清不楚的说了这么一句。 “哈哈,先生言重了,阿忠初掌军曹司,有许多地方尚有不足,还望先生能多多提点于他。” 常郢闻言,微微点头,算是应下李煜了。 ………………… 玄陚关内,宋军大营。 曹彬脸色难看的望着从城外射的唐军的战书。 战书上只有短短五个字:汝,可敢一战否!羞辱,曹彬,感到一种深深的羞辱!感觉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一般。[] “你们可有计策可破此唐军?”曹彬英目扫视了一眼众人,最后停在了岳江身上道。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对视了一眼,同时选择沉默。 “咳!咳!”岳江轻咳两声,尴尬道:“曹大人无须着急,千万不要中了那李煜小儿的激将之计,如今的形势,唐国势弱,我军势众,只需静候圣上派大军前来,拖的越久则对我军越有利,所以……” “报!圣上八百里加急诏令!”就在这时,一传令小校,掀帘而入,高举一封火漆令信道。 曹彬听闻是赵匡胤的八百里加急诏令,急忙上前,恭敬的接令信,拆开扫视了一遍,愁眉瞬间展开,不禁顿足笑道:“哈哈!圣上不愧是圣上,当真是深谋远虑!智计无双!李煜小儿,这次你必死无疑!” 曹彬笑罢,将书信给众人依次传阅,众人看完书信的瞬间不禁纷纷感到扬眉吐气,信心暴涨。 曹彬见众人士气回升,大手一挥,朗声道:“传本使令!回信李煜,明日本使将亲领宋四万大军出城!与之决一死战!” ……………… 唐军大营,李煜面露疑色的看着手中的曹彬遣人送来的应战书。 想了想,实在想不出缘由,李煜不禁抬头望着常郢问道:“孟图先生以为,这曹彬为何此次如此痛快的应战了?” “老朽以为,曹彬如此而为,原因不过有三,其一,他不想再忍受羞辱,故而与我军决一死战,其二,宋国有变,宋主诏令他与我军决战,早日解决宋国的南方之患,其三,宋军有变,让他有了与我军决一死战的信心。”常郢分析道。 “恩,如此看来,倒是有些怪异,不过,不论是何原因,若是他胆敢出的城来,朕便有信心将他留下!”李煜面露狠色,信心勃勃的说道,不觉间,一股久居上位者的自信和霸气的枭雄气质外露。 常郢闻言,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精光,心中更是暗暗惊叹于李煜的初具气势的枭雄霸气。 公元975年一月,唐宋交战进入决战阶段,一股血雨腥风的气息逐渐弥漫在整个唐国。 ………………………… 而此时,唐国的使者经过近一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北汉国的国都晋阳。 晋阳皇宫大殿之中,身着金色滚龙袍,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北汉英武皇帝刘继元一脸微笑的看着下首处,拱手作揖恭敬行礼的唐国使者张熙伯。 张熙伯,字元德,唐国光禄大夫,张洎大哥,博学多才,善勇辩,为人圆滑,多与唐国朝堂中各部官员交好,他也是李煜闪电般的大清洗下,唯一一个得以保全的底子不干净的官员,除开张洎的原因,他的为人处世之法,深得人心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缘由。 “唐国使者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刘继元轻声问道,语气中并未对这唐国的来使表示任何的不屑和轻视。 “回禀汉皇,伯此此前来非为他事,乃是受我主之托,专程前来恭喜汉皇的;”张熙伯面带喜色,满是皱纹的脸笑的像多绽放的菊花一般,朗声再作揖道。 “哦?喜从何来?”刘继元疑惑的看着张熙伯问道。 “哈哈,汉皇便莫要瞒着老朽了,宋国数十万大军南下,边关之地兵力空虚,国中也无甚可用之兵,宋国的衮州,徐州,豫州,定州等十六个靠近北汉边界的州县,皆无大将镇守,有无多少可用之兵。 汉皇只需派一员得力猛将领兵十万前往攻打,届时,以汉皇的英明神武,仁德明慧,算策高深,和汉皇的闻名天下精锐大军,料的那些宋贼们,必定会望风而降! 呵呵,不过,以汉皇的睿智,想必早已想到此事!有何必借老朽的口来说呢,”张熙伯面无异色,神色自然的恭维道。 “咳咳,这,哈哈,其实朕也早有此意,却是不想被你先说了''出来,只是不知众爱卿以为如何?”听到张熙伯如此恭维自己,刘继元自是借坡下驴,“谦逊”的承认自己的英明神武。 作者的话: 喜欢本书的可以支持下,谢谢。。。。。开始存稿进入预备签约模式,待签约后会加快更新。。。 第十八章 常郢领军 …………“皇上,万万不可啊!宋国势大,我国势弱,我国又临近宋国,若是一旦激怒了赵匡胤,他亲自领兵前来,必使我北汉国死无葬身之地啊!”听闻刘继元被张熙伯说动,大同军节度使杨业急忙上前劝道。(.好看的小说) 历史上,杨业确有其人,但他一开始却并非宋国的大将,而是北汉国的边关大将,之所以后来成了宋国的大将军,是因为宋国灭北汉国之时,他非但没有抵抗宋军,反倒是一力劝说北汉主刘继元投降。 刘继元因为听信奸臣谗言,擅杀得力大将,导致手中无将可用,而唯一可堪一用之将杨业又力主投降,所以刘继元只得无奈选择了投降。 而此时的宋太宗赵光义早就仰慕杨业得大名,有意与之结好,再见到杨业如此上道的帮他劝降了刘继元,对他不禁更加赞赏,在接收北汉之后,便直接封他为右领卫大将军,继续做边关统兵大将。 “圣上,老臣倒是以为唐使所言倒是极为有理,宋国这些年一直便压着我们打,此时宋国忙于与唐国交战,定然无力北顾,再说唇亡齿寒,唐国若败,赵匡胤没了南方之忧,必定会全力北上,届时,怕才是真正的祸事了。 昨日,老臣在与契丹使者聊及此事时,听闻太宗似是也有此意。”早已受了张熙伯提前“拜会”的谏议大夫马峰,恰到时机的站了出来谏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听闻辽太宗也有攻宋的打算,一干亲辽派的大臣急忙站出来附议马峰。 刘继元见有众人支持,以及辽太宗的暗示,瞬间便将杨业带给他的不爽抛诸脑后,笑着望向正襟危坐,微眯着双眼的北汉国相郭无为问道:“丞相以为呢?” 郭无为闻言,沉默片刻,躬身道:“老臣,附议!” “哈哈!善!马爱卿你即刻拟诏!着宣徽使范黎,马步军都指挥使郭万超领十万鹰扬军攻打宋国,火速给朕拿下宋国边界的一干州县,不得有误!”刘继元意气风发的朗声命道,瘦小的身子第一次挺得笔直,苍白凸额的脸上染上一抹病态的潮红,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还是有梦的,有着伟大的志向的。 这一刻,他发誓,他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知道知道自己厉害,让全天下人知道我刘继元不是废物! 公元975年,北汉国马步军都指挥使郭万超与宣徽使范黎统领十万北汉鹰扬军出金州攻打宋国。 同月,辽国皇帝辽太宗耶律德光命其族弟武威大将军耶律善朴领大军二十万出瀛州,南下攻打宋国,具体出兵缘由不可考证。[.超多好看小说] 唐国枢密使张洎派出与辽国接触的死士在与辽国皇帝见面之后便从世上消失,后人猜测是与向辽国自称儿臣北汉国刘继元出兵有关;具体缘由,无从得知。 ……………………… 翌日,清晨,暖春的旭日早早的升起,唐军和宋军的营中均是飘荡着袅袅青烟,空气中一股硝烟味渐渐弥漫开来。 临近正午,四万稍有士气的宋军排整略微整齐的方阵缓缓的走出城来,两万步卒居中,近一万越骑兵分列两翼,五千重甲步卒护卫中军,五千弓弩手,则安静的站在步卒方阵之后,如同一只安静狩猎的嗜血猛兽一般。 中军中,曹彬挺直着身子站在战车之上,手按长剑,一身泛黄色甲胄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那面金黄色绣着红色宋字的大旗,再看了看身侧的四万大军,曹彬心中大定,甚至有些恍惚自己占有如此大势,为何不早些与那李煜小儿决一死战,反倒是龟缩于城内。 突的,唐军营门大开,常郢破天荒的一袭轻巧戎装,手按一柄长剑,站在五马战车上,居于中军,雪白的胡须随风飘动,苍老的面容涌现出一抹红润,看到四周旌旗涌动,刀枪林立,忽然涌现出一股视天下枭雄只若土鸡瓦狗之辈的豪气。 暖风呼啸,旌旗闭空,常郢心中呐喊道:“某,尧山常孟图,扬名天下!当在今日!” “列阵!”常郢高举长剑,突的爆发出一股在他那个年龄,绝对难以想象的气势和吼声。 中军金色龙旗,轻点几下,倾刻,两万余唐军便列阵完毕,五千战胜过唐军的老卒列于阵前,一股杀气冲天而起! 磅礴的威势直冲宋军,在经历了两胜宋军之后,活下来的五千唐军完成了一种蜕变,弱者到强者的蜕变,在他们的眼中,四万宋军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 两军相隔不足百步,宋军前阵的士卒甚至都能看的见,唐军前阵的五千士卒脸上的狠厉和嗜杀,那是一种浴血重生,死战得还的雄伟气势! “那是何人?”宋军中军曹彬,抬起马鞭,遥指唐军中军常郢所在的位置问道。 “哈哈,不过一山野老匹夫罢了,破他易如反掌,指挥使大人又何需知道他的贱名。”副指挥使马义海及时的站了出来恭维道。 曹彬英目一瞪马义海,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瞥了一眼他,便并不再继续理会马义海,而是以疑惑的目光望向一旁的岳江。 “细作倒是有消息传来,言那老匹夫叫常郢,字孟图,是唐军的随军参瓒,除此之外并无任何信息了。”岳江见曹彬望向自己,只得躬身应道。 常郢在整个唐国声名不显,知道他的都是一些烈祖李昪建国时期的元从老臣,而这些老臣大都已然亡故,前两仗,常郢与李煜是密谋,无人得知,所以并没有多少知道他的厉害。 虽然听到岳江说常郢并无任何声名,但曹彬一贯的谨慎,让他脸色凝重,十分重视这个与他对阵的对手。 他有一种预感,李煜突然变得如此厉害,十有八九与他脱不了关系。 唐军后阵,李煜哑然失笑的看着中军战车之上沉稳如山的常郢,这老头儿倒是有趣,明明说过自己不在乎名利,而且都一把年纪了,在大战将起的时候,居然找到李煜,非要李煜让他当此次大仗的中军主将。 李煜拗不过他,只得召集众将,当众宣布命他为主将,常郢的命令便是自己的命令,然后便放权给常郢,自己出了大帐,让常郢安排,李煜相信常郢一定能大败宋军,因为,自己这个徒弟都能胜,他要是不能打胜一帮子军心涣散的宋军,那他怕就不是常郢了。 常郢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不多时,便让众将对他服服贴贴的,并且,完全听从他的命令。 作者的话: 准备签约,会继续写下去,保证每天有更新。。。求支持。。。。 第十九章 大战起 ……………“传令,五千步卒上前,先给本使搓搓唐军的锐气!”曹彬喝道。 令旗急点,五千步卒加速进军,越众而出,带着浓浓的杀气冲向唐军。 常郢见到宋军只五千步卒前来试探深浅,嘴角挂上一抹嘲讽的笑意,右手用力挥动令旗,望着躬身站在身前的几个传令小校大声道:“传令!大军严阵不变,不得擅动,违者斩!不听号令,独断专行者斩!攻防失力,扰乱军心者斩!” 三斩令一出,唐军无不肃然,对常郢的命令贯彻的更加深入。 宋国五千步卒离唐军不足七十步!唐军依旧巍然不动!常郢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大军之中,众人虽颇有微言,但畏于常郢的三斩令,却无一人敢动。 宋军离唐军前阵不足五十步! “传令!五千弓弩手上前!平射!两轮!抛射!一轮”常郢高喝道,令旗三点,霎时,五千弓弩手越众而出! 嗖!嗖!嗖!嗖!瞬间,五千只弩箭急射出! “啊!”“啊!”“啊!”……宋军步卒中,顿时响起一声声凄厉的惨嚎!最前方毫无准备的宋军步卒,至少有近两千被射成了刺猬,宋军的攻势为之一顿。 嗖!嗖!嗖!嗖!唐军大阵中,再一次响起箭矢破空之声! 噗!噗!噗!噗!………宋军阵中再次掀起一阵血雨腥风,这一次宋军有了准备,在身前立起手中的小盾,挡住了关键部位,所以这一轮并没有给宋军带来多大的伤亡,宋军在各厢都尉的喝斥下,踩着同袍的尸体,继续快速前进。[] 咻!咻!咻!咻!天空传来一声声尖锐的尖啸!残余的三千余宋军看到了他们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景象!数千支羽箭!密密麻麻的像一张嗜血的大网!铺天盖地的罩了下来! 死寂!一片死寂!三千余宋军前锋步卒,成片成片的倒下!无数士卒被箭矢瞬间从头至尾的贯穿!甚至连惨嚎都来不及发出! 侥幸逃的一死的宋军,肝胆俱裂!一愣神,哀嚎着以比来时更快百倍的速度,逃回宋军本阵。 五千宋军步卒攻阵,活着逃回去的不足千人,而且大都带伤。 曹彬看到自己派出的五千大军死伤惨重,却并不在意,对他来说,这五千步卒不过是他用来试探常郢深浅的一枚棋子,他们唯一的作用便是为自己试出常郢的能力高低。 事实证明,曹彬成功了;五千士卒伤亡了四千多人,但却甚至连让唐军大阵移动都不曾做到!便惨败而回!同时,曹彬也知道了常郢深浅,深不可测!曹彬瞬间便将常郢的层次提高了好几个级别,甚至将常郢的能力放到自己之上! 遇强则强,曹彬心中的傲气也不禁涌出,对战胜常郢爆发出强烈的期冀和信心,心中更是暗附道:哼!再有能力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智谋不过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罢了! “传令!五千弓弩手前行压制!一万重甲步卒居中攻破唐军大阵!一万刀盾手居后压阵!一万越骑军分居两翼略阵!但有后退者,杀无赦!”曹彬接连命令道。(.无弹窗广告) 显然,曹彬是想要用五千弓弩手的命来做诱饵,和击破唐军的跳板,弓弩手没有任何的防御力,放于前阵虽然可以最大限度的挡住唐军弓弩的压制和还击,但一旦大军交战,居于阵前的弓弩手则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这又如何,今日出城迎战的四万宋国大军,其实全都不过只是一群诱饵罢了,曹彬原就没指望他们能大败唐军,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他只要最后能看到李煜的脑袋,便足够了。 “得令!”几个传令小校轰然领命,飞快的跑去传令。 不多时,三万五千余士气低落的宋军畏惧曹彬的后退者斩的命令!不得不踌躇向前,五千弓弩手更是几乎是在各厢都尉的鞭笞下,方才犹豫向前。 再一次见识到了唐军的狠厉之后,引出了不久前,一万唐军就在这城墙之下,当着他们的面将两万宋军杀的大败而逃的那段不愿回忆的记忆,想到这里,宋军无不胆寒,畏之如虎,恐惧慢慢的在宋军士卒心中蔓延。 常郢看到宋军大军尽出,苍老的脸庞挂上一抹凝重,拔出长剑振声喝道:“传令!六千骑军略阵!大军尽出!一万重甲刀盾兵居前!五千弓弩手居中!五千老卒居后,无令不得进!余部,死战不退!” 唐军大阵突变,一万身着重甲的步军飞速上前,高举着盾牌整齐的踏着步子稳稳的前进。 嗖!嗖!嗖!嗖!五千弓弩手一边前行,一边斜七十五度的仰射着箭矢。 “啊!”“啊!”“啊!”宋军前军中不断传来弓弩手的惨叫之声,每一步的前进都有无数弩手倒在前行的路上。 但宋军弓弩手却依旧在紧咬着牙,忍着被唐军压制的怒气,缓缓前行。 嗖!嗖!嗖!嗖!两军相距不足五十步,残存的三千余宋军弓弩手终于再压制不住火气,斜抬起弓弩,拼命的射向唐军居中的弓弩手,唐军的弓弩手见到箭雨袭来,只得无奈退避。 之所以,宋军不在一开始便射向唐军,是因为唐军前阵是一万重甲刀盾兵,他们知道,即使放箭,亦不过是徒劳。 呜!呜!呜!呜!唐军大阵忽的传来苍茫的号角声。 随即,嗵!嗵!嗵!三声雄壮的进军鼓声传来,唐军前阵的一万重甲步卒霎时加快脚步,迅速冲向宋军! “杀!”杀!”杀!”杀!”杀!”唐军大阵中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吼声,无数士卒开始疯狂的冲向宋军。 噗!噗!噗!噗!刀剑入肉之声不断响起!残肢断臂,四散飞落!鲜血刹那染红了地面,短兵相接,宋军的五千弓弩手还没来的及发挥多大作用,便被唐军的重甲步卒犹如屠鸡宰狗一般,轻易的屠戮一尽。 唐军虽是轻易的攻破宋军的前阵,但宋军的五千弩手的阻拦,却是让唐军的攻势为之一滞,就在这一瞬间,宋军的两万精锐步卒以最快的速度与唐军对上了! “杀!“”杀!“”杀!“”杀!”刹那间,两军同时爆发出震天憾地般的吼声!赤红着双眼杀作一团! “兄弟们!建功立业!当在今日!随某杀尽宋狗啊!”唐军中,一厢都尉,高举大刀,愤声吼道。 吼罢,身先士卒,领先而去,噗!噗!大刀一挥,接连着砍下了两个宋军小卒的脑袋。 宋军一小校见到这一幕,不竟目眦欲裂!又恐又恨!咬着牙,提着长枪便向唐军都尉冲去! 唐军都尉猛的一抬大刀,死力挥下,噗!竟生生的将宋军小校劈成两半! “吼!“”吼!”“吼!”“吼!”无数唐军再度爆发出山呼一般的吼叫声!数万唐军无不双眸血红的以刀击盾!以手捶胸,尽情的展现着自己的凶残嗜杀和对宋军的杀意。 战争,只在开始的一瞬间便淋漓的展现出它的血腥和恐怖,战场之上,其实搏的并非是人数,智谋,装备,而是士卒敢战,敢于血战的勇气。 在这血腥的战场之上,有了勇气,便已胜了七成了!真正的战场之上,也只有勇士方才可以活到最后。 在血腥的世界里,勇气和狠厉决定一切,当年的项羽便是用破釜沉舟的绝地之下,引发了五万楚军的拼死一战的血勇,方才以不过区区五万楚军,大破秦国章韓的二十万秦国大军。 一士若怒,百人难当!千士若怒,万人不可阻!万卒若怒,虽千万人,大可去也! 作者的话: 求支持,求花,求打赏,求宣传。每日宣传每增加两百,加更一章。 第二十章 威势 …………见到唐军的悍勇,宋军无不胆寒,士气落到低谷,前进的步伐亦是有所停滞。 “弟兄们!为死去的同袍报仇啊!杀尽唐寇!杀啊!”马义海见到宋军已有溃退之象,不得不提剑跃马,拔剑长喝,身先士卒,鼓舞军心。 杀!杀!杀!见到自家的副都指挥使如此悍勇,身先士卒,宋军士气瞬时回涨,嚎叫着继续与唐军杀成一团,战事,再度呈焦着状态。 “啊!”“啊!”啊!”“啊!”……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士卒倒下,鲜血渐渐汇成一条小河,残肢碎肉,洒落一地,两军皆是死战不退一步,硬对硬的血拼着。 不多时,唐军渐渐落了下风,一万重甲步卒,倒下的士卒越来越多,身旁的唐军越来越少,宋军却仿佛杀不完一般,越来越多,再这样拼下去,唐军必败无疑。 宋军中军的曹彬面沉如水的看着对自己越来越有利的战局,谨慎的性格,让他丝毫不敢放松,他不相信,这一仗会如此轻松的结束,他知道,常郢,要出动他的底牌了,绝对是一击必杀的底牌。 曹彬心头呼的涌现出一股期待,他很想看看,常郢到底是用什么作为能够一击必败自己的底牌。 事实上,曹彬一开始便没有认为此仗能大胜唐军,士气已颓,精锐已失,军心涣散,根本便毫无胜算,在常郢轻易击败五千宋军步卒之时,曹彬便知道,他只有靠着那张唐军根本无法想象的天大的底牌,方可完胜唐军。 事实证明,常郢并没有让曹彬失望,唐军中军,令旗急点。 霎时,唐军尚存的近四千弓弩手有序的散退回到后阵,五千沉稳如山,浑身散发着浓烈杀气,双眸嗜血的唐军老卒,手持刀盾踏着整齐的步子前进。 唐军大阵,交战两个时辰,从无一点慌乱,整个大阵给人唯一的感觉便是稳如泰山,山岳一般沉重,一点点的如同磨盘一般狠狠的碾压着宋军的士气,和,他们的,血肉。 砰!浩浩大唐! 居于五千老卒前方的严丑,一脸凶恶的用拳头狠砸了一下大盾咆哮道。 砰!雄雄猛士! 数千老卒纷纷整齐的以刀击盾应喝道,心中的热血却是逐渐沸腾。 砰!傲啸天下! 严丑双眸通红的用大戟再次砸上大盾,高吼道,声音直刺人心。 吼!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五千老卒同时应吼道,吼声山呼海啸一般,摄人心魄,瞬间,无数唐军心中的热血均被点燃。 吼!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吼!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数万人同时咆哮道,强烈的如同实质一般的杀气,冲天而起,无数如同一群嗜血的猛兽一般,嘶声咆哮。 强大的威势竟生生的吓破上百宋军肝胆,让其七孔流血而亡,更使的无数宋军屎尿横流,无不跪倒着,不敢直面唐军锋芒,一吼之威,竟至如斯! “杀!“”杀!“”杀!”无数唐军火山爆发一般喊杀着,再度杀向宋军。 严丑迈开大步,不过瞬息之间便与宋军交上手,见严丑似是个大人物,十余个宋军小校同时围了上来,试图围杀严丑。 吼!严丑一声孤傲的咆哮,巨掌一抬,大戟猛力一挥,砰!十余宋军小校,倾刻间,脑浆四溅,红白之物洒落一地。 片刻时间,宋军再也抵挡不住,上百宋卒开始四散溃逃,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随后便有第三个………瞬息之间,宋军全军溃败! 此时,唐军的六千骑军则是开始趁势绞杀宋军溃卒,宋军的一万略阵越骑军,却是被己方的溃卒冲的阵型混乱,根本无力还击,只得学着大家伙,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见的大军溃败,宋军中军的曹彬,不怒反笑,轻声笑道:“哈哈,这老匹夫当真是厉害,不愧是此前能两败于我之人,哈哈,厉害,端的是厉害啊,哈哈,”噗!曹彬笑着,却是一口血气上涌,再也忍受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想过自己会败,但却没想到自己会败的如此彻底,败的如此惨重。 “大人!” “大人!” “大人!” ……………… 众人见曹彬吐血,急忙上前关切的簇拥到曹彬身旁喊道。 “本使无碍!快!速发令箭!!让高节度使的大军出城!趁势掩杀!万莫要失了时机!”曹彬强睁着双眼,望着众人,目光凶厉的大声喝道,整个人如同孤注一掷的赌徒压下全部身家一般。 “诺!”马义海应了声,掏出一支小型火药令信点燃。 咻!一声尖啸声破空,砰!天空中爆出一个明显的黑色烟花。 嘎吱!嘎吱!嘎吱吱!紧闭的玄陚关城门缓缓打开,无穷无尽的宋军排着整齐的队列涌了出来。 一个身着深蓝色甲胄,神色刚毅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跨起宝马,手提长剑,一马当先,杀了出来。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赵匡胤手下头号大将,归德军节度使高怀德,赵匡胤在第一次得知李煜似是有变,便十分重视,南方是他必得的大后方,这也让他不得不重视,于是他紧急下诏从滑州抽调十万归德军南下,并命高怀德为平南军都指挥使,大军从边关出发,紧赶慢赶的走了一个多月,终于是赶上了最后的灭唐之战。 长年久居边关,与北方蛮子交战,让归德军几乎全成了骄兵悍卒,包括高怀德在内,没有任何人重视这区区的两万余唐军,对他们来说,唐军在他们面前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 十万大军,迅速的在玄陚关外列阵,襟旗避空,人头攒攒,刀枪林立,遮天蔽日,不怒自威,一股浓浓的煞气散发出来。 “哈哈,杀啊!杀吧!李煜!常郢!你们死定了!你们完了!”曹彬状若癫狂的咆哮道,英俊的脸庞,怪异的扭曲着,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死死的耵着,满脸惊慌的唐国大军。 唐军中军,常郢脸色苍白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十万宋军,若是让他以两万士气如虹的唐军去对阵四万军心涣散的宋军,他绝对可以完胜。 但,若是让他以两万疲惫之师,去对阵十万煞气冲天的宋军精锐,还不能用计,他只得感叹道,孙武再世,怕亦是回天无力!天亡大唐,非人力可阻啊! 杀!杀!杀!宋军既不排阵,亦不冲击,就生生的凭着十万大军之众,沉声低吼!一步步的向唐军碾压过来!其威势之浩荡!憾天动地!几无人力可阻! 作者的话: 求支持,求打赏,求花。。 第二十一章 霸绝天下 …………宋军大踏步的前进,唐军则是在缓缓后退,两军相接不过七十步。[.超多好看小说] 杀!杀!杀!十万宋军同时高声吼道,声音直破人心,一股彪悍之气扑面而来,唐军士卒无不胆寒。 终于,有唐军士卒顶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开始惨嚎着仓皇溃逃,常郢一脸苦笑着看着唐军的溃逃,没有阻拦,也无力阻拦。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华丽身影,从后阵急冲而上,越过众士卒,直面宋军十万大军威势,跨下通灵的战马似是感觉到主人的浓烈杀气,躁动不安的刨动着蹄子,呼律律!一声长嘶!战马人立而起!马上之人,却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居于后阵,并未露面的李煜。 顿时,两万余唐军即时停止溃逃,惊魂未定的看着他们心中的神邸,李煜,士气又开始慢慢的回涨。 李煜扫视了一眼众士卒,单手抬起长枪,斜指宋军,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刹时散发出来,让所有唐军士卒无不为之一震,李煜目光轻瞥十万宋军,神色不屑,轻佻的望着周围的唐军士卒大声吼道: “尔等!可还有胆,随朕一战否!” 顿时,整个战场出现短暂的一滞,天地间恍如只有李煜一人,刹那间,两万余唐军似是又回到李煜受刑那一天,天地为之动容的场景,昔日的保证!昔日的热血!昔日对李煜的承诺!一股深深的羞愧涌上心头,无数士卒面带愧色!虎目含泪! 吼!浩浩大唐! 一重甲士卒一把脱掉碍事的重甲,以刀击盾,嘶声咆哮道。 吼!雄雄猛士! 无数士卒同时脱下甲胄,光着膀子,双目血红,状若凶兽,长声吼道。 吼!傲啸天下! 严丑一把脱下身上的重甲,扔到一旁,高举大戟,振声嚎道。 吼!死战不休!吼!死战不休!数万人同时卸下甲胄!甩在一旁!高举手中的武器!嘶哑的咆哮道! “杀!”李煜长枪一点宋军,咆哮道。 吼罢,李煜身先士卒!向着距离不过三十步的宋军杀去。 这是一场决死的战斗,胜则为王!败则死无葬身之地!两万余唐军同时缷甲,以示自己的死战之决心,他们知道这一仗决定着什么,他们在这一刻,不知道可以为李煜做些什么,他们只是做了他们唯一可做的事,拼死一战!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即使是老于边关的高怀德,也从没见过如此强大的几成实质的杀气和狠厉,大战将临,数万人同时阵前缷甲,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勇气可以做到的,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战的,唐军如悍勇,十万宋军无不为震慑,心中开始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股浓浓的恐惧。(.好看的小说) 两军相接,李煜长枪一挑,一连刺翻十余个宋军小卒,杀奔中军而去,近三个月坚持不懈的刻苦锻炼,让他的身体素质直达顶峰,甚至远远超过一些将领。 “啊!”战场之上,一身无寸甲的唐军小卒被一个宋军小校一刀刺穿肚子,惨声嚎道。 宋军小校一脸得意的看着惨嚎着的唐军小卒,心中不屑道:再拼命又如何,终究还不是难逃被我宋国大军绞杀的命运。 突然,宋军小校似是看到这世间最恐怖的一件事,只见唐军士卒,残忍一笑,抓住小校的大刀,用力往身旁里一带,浑然不知痛苦一般,抱住小校,张开大口,一口咬在小校的脖子之上。 噗!“啊!”鲜血四溅,小校嘶声惨嚎,唐军士卒竟是生生将宋军小校的候管咬断,硬是在他脖子上撕下一块人肉,深可见骨。 士卒死死的耵着李煜在宋军中飞快翻杀的背影,炽热的目光渐渐涣散,神色遗憾,不甘心的死去。 李忠跨骑一匹骏马,手持长刀,带着一百余精锐斥候,死命的往李煜前进的方向追去,身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着狰狞的伤口,李忠恍若未觉,甚至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李煜出一点事,否则自己即使是万死也莫赎此罪! 砰!李忠一刀挡开一个手持长枪来的宋军都尉的长枪,从腰间掏出一柄小刀,用力的抬手一甩,噗!鲜血飞溅,仓促之下,宋军都尉猝不及防,小刀直接没入宋军都尉的脖子;都尉神色惊慌,目瞪口呆,不甘心的目光渐渐涣散。 “吼!啊!”战场之上呼的传来一声凄厉的咆哮,却见,正是严丑被数十个宋军小卒围杀,一柄长长的利刃划开了他的左肋,拉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吼!严丑嘶声咆哮道,巨大的疼痛彻底激发了严丑身体里的兽性,严丑凶恶的大脸变的更加阴森可怖,大戟用力一挥,砰!竟是将离他最近的几个宋军砸成肉泥。 几个宋军小卒将他如此悍勇,不禁越发有了斗志,几人相视一眼,交换了下眼色,同时扔掉手中的武器,趁严丑一个不注意,死死将他保住。 “啊!”严丑这回是真的怒了,一声愤怒的长啸,黑塔般的身体挺直的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浑身轧龙似的青筋暴起,成块状的肌肉隆出。 嗙!严丑熊掌一般的巨掌挥出,一把抓住一个宋军小卒身高九尺的他拎着一个七尺长的宋军小卒,如同拎一只小鸡子一般。 咝!一声恐怖的肌肉撕裂声传来,定睛一看,竟是严丑将那宋军小卒生生撕成两半,鲜血内脏洒落一地,红白之物四处散落。 “呕!“”呕!“”呕!”就在严丑豪不在意的拎起第二个呆若木鸡的宋军小卒时,一旁的宋军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 “嘿!””嘿!嘿!”严丑血肉满面的嫠笑两声,凶恶的大脸,显得恐怖万分,巨掌反方向一拉,咝!又是一声肌肉撕裂之声传来。 “啊!”一个宋军小卒终于忍不住惨嚎着逃了开来。 “啊!“”啊!”“啊!”……无数宋军士卒终于忍不住哀嚎着四散逃了开来,饶是铁打的汉子,也无法再继续忍受这炼狱一般的场景。 以严丑为中心,四周的宋军士卒迅速散开一个巨大的圆,溃散逐渐蔓延,已有大半的宋军开始溃逃,虽然各厢都尉拼命呵斥,并且一连斩了好几个逃卒,但却依旧无法阻挡大军的溃败。 嗵!嗵!嗵!嗵!就在这时,几声巨大的鼓声自宋军中军传来,所有溃逃的宋军士卒无不停下脚步,似是重新找到灵魂一般,双目渐渐的变红,狠狠的喘着粗气,低声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咆哮声,同时拿起武器,重新振作着杀向唐军。 作者的话: 默默求支持。。 第二十二章 可堪一战否! …………这鼓声是归德军的灵魂,自归德军立军起,这鼓声只响过一次,便是最初新招募的三万归德军首战与辽国大军接战,宋军势弱,辽军势强,眼看要败之时,高怀德光膀击鼓,鼓声振天,三万宋军士气大振,拼死一战大败十万辽国大军。 自此,这鼓声成为归德军之魂,非生死存亡之关头不鸣,所以,多年来从不曾响起,但谁都不曾想到,时隔多年,这鼓声竟会重新响起,还是在宋军恃强凌弱的局势之下响起。 宋军中军之中,高怀德光着臂膀,再次亲自击鼓以壮军威,振奋士气。 无数宋军顿时振奋精神,返身与唐军杀作一团,以寡敌众,拼的只是狠辣和血勇。 若是处于同样的出发点,人数不多的唐军却是吃了很多亏,顷刻之间,便有无数唐军在宋军以数倍人数的围杀下惨死。 “死!”李煜看到这一幕,不禁目眦欲裂,死力一甩长枪,砰!竟是将一个宋军小校的脑袋生生砸碎。 李煜一把抹去脸上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鲜血,凶狠而残酷的杀戮,激发了李煜内心最原始的野兽本性。 这一刻,李煜仿佛一台杀戮机器一般,疯狂的屠戮着身旁的宋军。 抬起头,李煜看到了宋军中军之中,正在卖力的敲着巨鼓,以振奋军心的高怀德。[] 李煜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把扯掉身上的甲胄,只余一件金色滚龙披风,没了甲胄的束缚,李煜的行动变的更加迅速,飞速的挑翻了身旁的几个宋军小卒,李煜一扯缰绳,胯下的宝马立刻撒开四蹄飞奔。 眼前的事物在飞速的消失,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片刻的冷静让李煜瞬间清醒,紧握着手中的长枪,瞬息之间,李煜和高怀德之相距十十余步,高怀德身旁的亲兵见势不好,飞快的涌了上来,准备围杀李煜,李煜见事不惊,脚蹬马僜,人立而起。 “啊!死!”李煜一声震天的咆哮,双手一抬,一招横扫千军,噗!噗!噗!鲜血喷洒,身旁的高怀德的亲兵竟有十余人同时被李煜划破喉咙。 李煜再次起身,脚踏马鞍,一甩披风,飞快的着跳下马,一个宋军都尉看到李煜的动作,知道李煜要做什么,用力向前一扑,手持一柄轻巧弯刀向李煜的后背砍去。 咝拉!一声不大的肌肉撕裂声从李煜背后传来,李煜好看的眉目微皱,甚至看也不曾回头看一下,一甩长枪,一招回马枪,向着身后刺去。 仓促之下,刚刚砍中了李煜的都尉甚至都来不及高兴一下,便被李煜的回马枪一枪刺破胸膛。(.无弹窗广告) 李煜再用力一拉长枪,宋军都尉的尸体无力的倒下,从头至尾,李煜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连停顿都不曾停顿。 这时,宋军中军的鼓声却是骤的停了下来,李煜血红的双瞳死死的耵着击鼓之人,浑身浴血让他看起来像是穿了一件血色的征袍,再加上李煜天生奇异重瞳,让李煜显得有一种妖异的神秘和可怕,仿佛炼狱中走出来的恶魔一般。 “你,你是何人?”高怀德强压下心中的惶恐和震惊,用鼓捶一指李煜问道。 “朕,大唐李煜!” 说罢,李煜斜抬长枪,遥指高怀德,振身大吼道:“汝,可堪一战否!” 高怀德闻言,脸上羞怒交加,扔掉鼓捶,拔出长剑,却并不走下望车,只是目光挑衅的看着李煜,似是有意在高大的望车之上与李煜决一死战,以斩杀李煜,来击溃剩余唐军的士气,老于军伍的他确实是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份自信的。 李煜见此,心中一笑,高怀德此举却是正合他意,提着长枪,李煜面带冷笑缓缓的走上望车,尽管每一步都在牵动着身上的伤口,带来巨大的疼痛,李煜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头脑保持格外的清醒,每一步都是一个巨大的血色脚印,一直延伸到高高的望台之上。 烈烈的朔风吹来,却是始终拂不动李煜被鲜血浸湿的征袍,和他心中浓浓的杀意。 望车之上,李煜刚一站定,高怀德便提着长剑刺了过来,李煜双眸一凝,一个侧身,险险避过。 就在这时,高怀德的长剑却是改刺为扫,横砍向李煜,李煜矮身一躲,滚地而退,抬起长枪,向着高怀德直刺而去,一寸长一寸强,高怀德双手用力,使劲的劈开了李煜的长枪。 李煜见此却并不在意,双手持枪,顺着高怀德的劈力一荡,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长枪一个震荡,啪!顺势重重的拍到了高怀德的肋上。 噗!高怀德不经意之下,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高怀德暗道不好,自己一时大意,竟是忘了李煜使的一杆七丈长枪。 略一思索,高怀德阴险一笑,竟是用力将手中的剑扔了出去,李煜重瞳一凝,侧身而过,单手持枪,拍飞长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瞬间,却见高怀德一个饿虎扑食,双手使劲扯飞了李煜手中的长枪。 双腿一瞪,向李煜扑来,竟是想要和李煜赤手空拳的搏斗,李煜见此不急反笑,和长年泡在各种武馆,还当过泰拳教练的他比赤搏,这不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吗。 李煜一个侧身让过,曲肘一击,砰!一肘狠狠的击在高怀德的背上,砰!就在高怀德重心不稳的刹那,李煜再次一个膝顶,高怀德使劲向一旁滚去,口中一甜,使劲忍住没有再次吐血,心中震惊万分,他只道李煜不过一文弱书生,不过仗着长枪之利方才如此厉害,却是不曾想到,这李煜手上功夫却是比他的枪法更加厉害百倍。 高怀德目光测测的看着李煜,一时想不到办法将他拿下。 这时,李煜可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来想怎么弄死自己,李煜一个错步,大步向前,将高怀德逼退到望车栏杆处,高怀德退无可退,眼神不禁暴露出些许慌乱,李煜双掌一探,抓住高怀德的脑袋用力往膝盖之上一顶,砰!一声巨响传出,高怀德瞬间绝的天旋地转,脑袋变的沉重无比。 刹那间,高怀德的心上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感觉一脖子上一片冰凉,他想要挣扎,不知为何,浑身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咔嚓!一声长刀入肉之声响起,高怀德只感觉到天地忽然剧烈就的旋转起来,他的身体突然间变的很轻很轻,并且渐渐失去知觉,随后他就陷入永久的黑暗之中。 作者的话: 期待你们的支持。。。。 第二十四章 常郢论势 …………李煜见此,瞬间眼睛一酸,眼泪不自觉的落下,他却是不曾想,一场仗下来,竟使得他的威望和在士卒心中的位置提升到如此地步。(.无弹窗广告) 看着这些老实而又淳朴的士卒们坚定的神色,李煜三步并做两步,伸出双手,扶住一个断了一条腿身上裹满白布,已然起身的士卒的身体,用力的抚着受伤士卒的后背。 李煜泪流满面的望着众人,朗声道:“朕的好儿郎们!你们每一个都是好样的!朕要谢谢你们!若非你们舍生忘死的与宋军作战,朕何以得保周全!我大唐又何以得保周全!是朕害苦了你们!让你们遭的此罪!朕对不起你们!” 李煜身前的断腿士卒闻言,略带哭声的对着李煜道“圣上,我牛阿大此生能得以追随圣上左右,为圣上征战沙场,是我莫大的荣幸,阿大不恨为圣上伤残了身体,为了圣上哪怕是这条小命豁出去了又如何,阿大只恨断了一条腿,此生不得再追随圣上左右,不能再为圣上征战沙场,讨伐恶贼了!” 李煜听罢,不禁感叹万分,心潮澎湃,当即承诺道,“诸位弟兄,休要气磊,你们为朕付出了这么多,朕此生此世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的。 而今胜利在即,你们每一个人是都是精锐,都是朕最宝贵的财富,都给朕好好养伤,腿断了,你们还有手,手断了,你们还有头脑,四肢全断了,你还有一口气,只要你们愿意继续为朕效力,朕的军营大门会永远向你们敞开!” 顿了口气,李煜继续道:“朕意建立虎贲军,为唐国最精锐之大军,届时,此次随朕出征的所有人都将并入此军。 以后,凡欲入此军者,至少需立功三次以上,并且通过虎贲军的入军测试,方可得入。 虎贲军全军皆为职业军种,终身以军为职,若有伤残,可申请调为军职教头,若有阵亡,家属由朕供养,虎贲军中的所有人到四十也可转为军职教头,到五十可自行退伍,由国家供养下半生。 同时,朕会设立新的军衔制,建立新的军职,三日后,朕会召集所有大军一同宣布,并且,对所有出征士卒论功行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士卒闻言,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唯有不停的嘶哑着高呼万岁,以示自己对李煜的感激之情。 李煜脑袋嗡的一声,突的感到一阵晕厥袭来,天旋地转,李煜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无弹窗广告) 众人见李煜晕了过去,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围到李煜身侧,严丑一把扶住李煜,惊慌失措的狂呼道:“医官,快宣医官!” 不多时,白发苍苍的医官程元被几个士卒慌忙的架进了帐内,众人主动的让开了一条通道,程元,一见到李煜苍白的神色,便明白了是何事,驱散了众人,又安抚了一众见李煜晕倒正在拼命围过来的重伤士卒,让他们安静养伤,莫要打扰自己给李煜治伤。 程元,颤抖着双手解开了李煜的滚龙披风,将李煜平躺于帐内的木板之上,见李煜的身前并无伤口,忙轻轻的将李煜翻了过来。 在李煜的身子被翻过来后,一丈长的道狰狞的伤口暴露在众人眼前,伤口深可见骨,周围的鲜血早已凝固,程元和一众人等的眼瞬间红了。 谁都不曾想到,受了如此重伤的李煜,竟还能万军之中斩敌主将,还能一枪灭敌,摄人心魄,逼降八万余宋军,还能谈笑风生,前来伤兵营安慰众人。 无数士卒霎时失声痛苦,想到李煜自己已是身受重伤,还想着来安慰他们,来关心他们的伤势,所有士卒顿时觉得自己哪怕是死,也无法报答李煜的恩德。 …………… 翌日,午时,唐军大营。 中军帐内,李煜缓缓的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常郢那满头的白发,常郢拿着一卷不知名的古籍正在专心致志的读着,并未察觉到李煜的醒来。 “咳咳!”李煜轻咳两声,沉思片刻,轻声道:“先生,这是何时了?” 常郢闻言,并无太大的反应,轻轻的放下手中的书,淡然道“翌日,午时了,” “哦,”李煜微眯着眼,应了声,默默的望着画着精美图画的帐顶,不再做声。 帐内,一时沉默下来,片刻之后,常郢一脸严肃的望着李煜,沉声道:“圣上是想要守住这唐国富饶之地,还是想全取南方,据江南而以长江为界,与赵匡胤平分天下,” 说着,常郢顿了顿,“亦或,全取天下,” “朕之志,决不止于天下,”李煜望着帐顶,轻声道,似是对常郢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常郢闻言神色一振,起身,躬身向李煜行了一礼,复坐下,沉思片刻道:“而今之天下,乱世已末,十国去七国,而我唐国势颓,若直面宋国兵锋,则必败无疑,所以,唐国若要起势,则需让宋国乱起来,无暇南顾。 宋军新取楚国,蜀国,南汉,等国,根基未稳,一旦北方有变,必然穷余应付,届时,我军可先取吴越,再收楚国,以楚国为跳板,取北汉等国,蜀中等地民风彪悍,地势,形势皆是复杂,故,可留至最后解决。 待我军全据整个南方之时,宋军必然已经因北方之乱,而国力衰弱,其势已颓,则我军势盛,哈哈,若然无误,当可轻破宋国,一统天下之日,不远矣!” 李煜听完常郢的话,双眸精光一闪,心潮澎湃,对这个时代的认识再一次加深,对自己即将走的路,也看的越发的透彻,对天下的大势也是掌握的越加详细,不禁对常郢越发的信服。 思索片刻,李煜还是选择将自己让张洎派人出使辽国,利诱北汉国和辽国伐唐之事,告知了常郢。 常郢听罢,脸上却是不喜不悲,没有任何表情,顿了片刻,常郢淡然道:“圣上此举倒是与郢不谋而合,不过圣上早已派人去做了此事,倒是让郢有些惊讶。” “先生难道不怪朕引外族入侵,祸害我中原汉族百姓吗?”李煜陷入一种空灵的沉思状态,呐呐道。 “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矣!” ………………… 作者的话: 求花,求打赏。。。。。今日还有一更。。 第二十五章 北地瀛州 ……………北方,宋辽边境,瀛州城。(.无弹窗广告) 朔风烈烈,残阳如血,破败不堪的城墙之上血迹斑斑,滚石檑木散落一地,四处皆是无主的兵器,数千衣衫褴褛,骨瘦如材,眼窝深陷的宋军士卒,麻木的守在城墙之上,均是目光呆滞的望着远方。 城墙之下,仿佛是一个血腥的修罗地狱一般,暗红色的血液凝固有寸许,遍地皆是人体的残肢,有宋军的,也有辽军的,不过,更多的,却是辽军的。 此时距辽国攻宋已有近半月,辽国二十万大军被阻于瀛州,损失数万大军,却不得寸近,而同时攻宋的北汉却是一路势如破竹,连取宋国边关七县十一州。 这已是让辽景宗耶律贤十分不满,再加上被自称儿皇帝的北汉国皇帝刘继元比了下去,更有北汉国的儿皇刘继元对自己这个“父皇”越发的不恭敬。 两国书信来往,言语之间,刘继元对耶律贤也再无甚恭敬,更是暗带些嘲讽辽军的无能,这让耶律贤不禁羞怒万分,耶律贤斩了耶律善扑的心都有了,要不是皇后萧绰拦着,耶律贤断然不会只是连发十几封斥令,命耶律善扑加紧攻宋,早破宋军这么简单了。 瀛州城外,二十万辽国大军排着整齐的方阵向着瀛州城缓缓压了过来,人头瓒动,辽国大军一眼望去,不见其尾,人山人海,襟旗林立,在大军前军之中,更是耸立着数十台高约十余丈,攻城所用的井澜车。 辽国大军中军望车之上,一个身着淡黄色缠身长袍,高约九尺,浑身布满爆炸性肌肉的大汉,手持一柄巨大的狼牙棒,满脸凶悍的望着瀛州城的方向,不自觉的抬起手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想到了昨晚收到的第十七封耶律贤的斥令,和最后通碟,大汉凶恶的脸上涌上一股愤怒之色,浓浓的杀意浮现,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辽军主将,耶律善扑。 不多时,二十万大军便已不知第几次行至了瀛州城下,大军停步,大军之中只有战马低嘶和众士卒沉重的呼吸之声,耶律善扑望了众人一眼,高举起六尺长的狼牙棒,声嘶力竭的吼道: “草原上最骄傲的雄鹰们!是时候向那些只会龟缩在壳内的软蛋展示你们真正的勇武了!你们每一个都是天狼神的子孙! 你们生来便是战无不胜的!你们是最强的!去吧!用你们手中的刀去砍下那些汉狗的头颅!让他们的头颅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勇士们!用他们的头颅来证明你们的勇武!先入城着赏千金!封万户侯!城破之后,屠城三日!杀尽城中男丁老幼!城中的财物女人就都是你们的了!” 吼吼吼!听到可以屠城三日,封侯赏金,更可以自取城中的汉族女人,无数辽军士卒的眼瞬间红了,闪烁着贪婪,淫,邪的光芒,激动的咆哮着。 "杀!"耶律善扑狼牙棒向前一压,大声喝道,声如洪钟,振奋人心。 “吼”无数辽国士卒如同发了狂的野兽一般,红着眼,推着攻城车,抬着攻城梯,铺天盖地的向着破败不堪的瀛州城杀了上去。 瀛州城墙之上,数千残存的宋军士卒,和几万被瀛州刺史徐茂德临时征召的乡勇,麻木的奔走,机械般的守着城池,半月以来,辽军攻城无数次,有时一天两次,有时一天三四次。 一开始宋军士气如虹,众志成城,刺史徐茂德为了争的守城大功,每天都到城墙之上慰问士卒,鼓励士气,但在坚守城池半月,粮草将尽,援兵无望,阵亡数万宋军士卒,更是死伤乡勇无数之后,所有人都绝望了,连刺史徐茂德也不再出现在城墙之上,而是在他的刺史府准备着跑路了。 辽军蛮子不懂的围城围三阙一的道理,二十万大军将整个瀛州城围了个水泻不通,逃不出去,所以,没有士卒做逃兵,都只得麻木的守着城池。 无边无际的人海,如同潮水一般涌过来,数十万人一同呼喝着攻城的声势何其巨大,山岳一般的杀意扑面而来,城墙之上的宋军麻木枯瘦的脸瞬间变了,恐惧万分,却始终不敢后退一步。 “快!滚石檑木准备!把火油金汤烧好!辽军又要攻城了!”一个宋军都尉率先打破城墙之上的沉默,吼道。 顷刻之间,攻城车一辆接着一辆的靠在了城墙之上,攻城梯密密麻麻的搭在城墙之上,无数辽军士卒抬着一根巨大的撞门车呼喊着号子,撞在城门之上,吱呀!吱呀!每一次的撞上都带起一声巨大的响声。 城墙之上,无数辽军目光凶狠,悍不畏死的爬着攻城梯杀上城墙。 “天啊!这些该死的契丹人疯了吗!怎么变得如此悍勇!”宋军都尉脸色惊惧,望着悍不畏死的辽军士卒呐呐道。 东门城墙,一个身材矮小,衣着普通,手持大盾长刀的辽兵,飞快的闪过了落下的石头,爬上攻城梯,迅速的向上攀爬着,不多时,竟是一下跳上了城墙。 一个宋军小卒见势不好,慌乱提着大刀冲了上来,辽兵不急反笑,阴狠一笑,辽兵一刀将宋军小卒的大刀挡开,大刀再顺势一挥,噗!腥血四溅,一颗大好的头颅飞起,宋军小卒无头的尸体晃了一晃,砰的声倒了下去。 却见这辽兵在杀了宋军小卒之后,非但没有冲上去继续斩杀城墙之上的其他宋军,而是飞快的拔下了宋军小卒的衣服,胡乱的披在自己的身上了,又往脸上抹上一些鲜血之后,竟是狂呼着奔逃起来,一边跑一边用着纯正的汉语高声呼道: “辽军杀上城了!北门已经失守了!兄弟们快跑啊!快逃吧!城守不住了!” 刹那之间,城墙之上的所有宋军顿时慌乱起来。 一愣神后,“啊!啊!……”几个士卒终于忍不住哀嚎着奔逃着跑下城墙之上,就像烈性传染病一样,瞬息功夫,所有宋军丢盔卸甲,同时哀嚎着四散奔逃。 ……………… 公元975年三月,瀛州城破,辽国二十万大军终于攻入宋国内地,辽主将耶律善扑下令屠城三日,坑杀宋军降卒两万余(多是乡勇),屠尽城中所有男丁,共计八万余,一时间,整个瀛州城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辽兵破城后,奸,淫掳掠,无恶不做,三日时间,瀛州城的人烟消失,城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毁坏,原本繁华的瀛州城,也成了边关之地远近闻名的鬼城。 消息一出,天下惧惊,言辽兵凶狠之名,可止小儿夜啼。 作者的话: 兄弟们给力,木头也不含糊,今日两更已毕,继续求花,求打赏,求收藏,谢谢。。。。 第二十六章 惊宋 ……………宋国国都,汴梁,皇宫之中。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中,英武俊朗的赵匡胤双手扶着膝盖,脸色铁青的端坐在巨大的华丽龙椅上,冷眼看着下方围绕着与辽国是打是和的问题,吵成一团的文武百官。 自从攻唐受挫,北方的北汉国和辽国又挥大军南下,每次朝会,一众文武百官便是喋喋不休的争论此事。 但却始终都没有个结果,一来是因为赵匡胤和众大臣对辽的态度暧昧,始终没有表态,二来攻唐虽是受挫,却并无太大的变故。 且北汉国与辽国虽是来势汹汹,但除了作为打酱油的汉军夺了边关的几座无关紧要的城池州县,便满天下的吆喝自己大胜宋国夺了什么几县十几州之外。 作为主力的辽国大军却是一直被挡于瀛州城外,始终不得寸进。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的一番争论和暧昧态度,却是坑惨了镇守边关的数万宋军和瀛州城的几十万百姓。 “报,征唐军督监使潘美八百里急报!”就在这时,一羽林军传令小校径直冲入殿中,朗声报道。 赵匡胤闻言,面色一喜,以为曹彬已经为他平定了唐国,激动之下,当即一拍大腿,起身道:“念!” “前日,中路大军都指挥使曹彬领四万大军与唐军两万余众,战于玄陚关外,糜战一个多时辰,惨败。 新援的归德军十万大军趁乱掩杀,被李煜亲领一万余残卒反杀,血战半个时辰,再败,都指挥使高怀德被李煜斩于大军之中,伐唐军中路副指挥使马义海被李煜斩杀。 八万余残卒皆降,中路全军覆没,中路军都指挥两次吐血晕倒,生死不知,随军参瓒岳江收拢三千余残兵聚于玄陚关城内,是攻是退,臣请圣上尽快圣断,恐迟则生变。” “哗!”众人听罢顿时色变,议论纷纷,赵匡胤面色阴沉的跌坐在龙椅之上,神色略有些慌乱。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那李煜小儿不就是一文弱书生吗?怎的突的如此厉害,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非负吕布之勇,不外乎是,莫非这李煜当真有神人之助不可?难道,使尊说的……”御史大夫孙元台望着一旁的户部尚书王道符,脸色惊慌的低声道。 “嘘!噤声,大殿之上,孙大人岂可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又何来劳什子使尊!本部却是听也未曾听过。”王道符闻言,霎时色变,急忙出言喝止孙元台。 这时,向来主张与辽国和谈,先聚大军南下灭唐的三司使郑恺言见机,慌忙上前一步,痛声道:“皇上,皇上啊!南方乱起,此时更是断不可调集大军北上,与辽国轻易开战啊! 此番那李煜小儿突然变的如此厉害,断然是得了高人指点,南方之地皆是富庶,唐国更是其中之最,此前若我军稍使些气力,便可轻易灭之。 但如今,我军四路大军已去其二,更是表明这唐国必是已然有了极大的变故,一旦稍有松懈,让其有了恢复元气的机会,则我军想要再灭唐,恐比登天尚难矣啊!” 赵匡胤脸色阴晴不定,目光一凝,突然望着一直恭敬的伫立的丞相赵普道:“此事丞相如何看?” 赵普闻言,神色一震,沉思片刻,凝重道:“羊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一只会发狠伤人的羊,然,狼则不同,两狼相争,稍有不甚,一方若败,则必为另一方所噬。” 顿了顿,赵普继续道“不过,老臣以为,还是当先易后难,先急后缓,先南后北!如此,方可定此乱世,得取天下。” “这……”赵匡胤听罢,沉默了一下,瞬间便明白了了赵普的意思。 “然,朕之卧塌之处,又岂容他人酣睡。”思量一番,赵匡胤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赵普说的轻声道。 “皇上,臣附议赵大人之议,”郑恺言脸色一喜,见缝插针,再次出列附议赵普的谏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干主和派的大臣见形势有变,激动的同时出列,朗声道。 “哼!”向来主张与辽国开战的枢密使宋白不满的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不屑的看着跳出来的主和派的众人。 “如此,便……”赵匡胤纠结着,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报!北方急报!”这时,却是一个羽林军都尉,拿着一封信报,径直冲了进来,跪拜着,双手高高托举着令信道。 “念!”赵匡胤轻轻摆了摆手道,心中却是突的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说不出是恐惧,还是什么。 “昨日,辽军兴大军二十万,全力攻城,不到半个时辰,瀛州城破,辽军主将耶律善扑,下令屠城三日,鸡犬不留。 城破之后,辽军无恶不作,城中八万余老幼青壮男丁被屠一空,十余妇孺被屠三分一,余者正在押往辽东;而今,辽军大军正在瀛州修整,前军兵锋直逼冀州!” 这一次,场面却是霎时沉闷了下来,死寂,一片死寂,大殿之中针落可闻,连呼吸之声都显得极为微弱。 兵锋直逼冀州!冀州,那可是冀州啊!若然冀州再破,辽军以骑兵见长,若是全力行军之下,旬日便可直抵汴梁城下! “噗!”赵匡胤听罢奏报,再也忍不住,一口腥血喷了出来。 “辽狗!辽狗!耶律善扑!朕誓杀之!誓杀之!”赵匡胤目露凶光,脸色狰狞,愤声咆哮道。 “传朕旨意,与唐国和谈,调回整个南地之兵,调禁军!武平军!忠国军!入京勤王,三日后,朕亲自领军百万,不灭辽军,誓不还朝!” “与辽议和之事,谁若敢再提,朕,诛他九族!”说着,赵匡胤冷眸似是不经意的在三司使郑恺言的身上扫视,众人神色一肃,顿时躬下身来,一副我很听话的样子。 公元前975年三月中,宋国与辽国开战,宋太祖赵匡胤兴兵百万伐辽。 而一直作为打酱油的角色的北汉国却是被赵匡胤选择性的忽略了,的确,大人打架,叫上小孩纸算怎么回事。 ……………… 而此时,北汉国,太原,皇宫书房之中,刘继业正襟危坐的坐在一张棋盘面前,一向是喜怒无常,没个正形的他,却是难的一脸肃然,正正经经的看着棋盘之上。 而在他的对面,却是坐着一个衣着简朴,手持拂尘,白发长须,颇有几分道骨仙风感觉的老头。 “辽军屠城之事,尊使可曾听得消息。”刘继业淡定的放下一颗棋子,轻声问道。 “此事,老朽却是略有耳闻,此事,却是坏事,不过,却也是一件好事。”老头一抚雪白整洁的长须,云淡风轻的说道,道骨仙风的模样无丝毫变化。 “尊使何出此言?”刘继业却是神色一震,激动的望着老头问道心中对,对面的老头却是越发的信服。 “附耳过来。”老头一甩拂尘,端坐起来,微眯着的眼中略过一丝精芒。 ………………… 公元975年,三月中,北汉国兴举国之兵,计四十余万士卒,大举攻宋。 第二十七章 虎贲立军 ……………午时三刻,唐军大营。 “咚咚咚!”闷雷般的鼓声打破了寂静暖春,同样让整个沉睡的唐军大营逐渐醒了过来,开始散发无穷的活力和朝气。 伴着鼓声,无数黑色细流霎时从各个营房涌出,向唐军大营正中央那个巨大的营内校场汇聚,逐渐形成一个越来越巨大的黑色钢铁方阵。 平和悠长的鼓声足足响了有一注香的时间,随即有平稳专为急促,急促的鼓声在十息之后骤然停止。 大校场正前方是一个的三丈高的点将台,如今已然是修缮一新。 一个巨大的开着足足丈许圆口的粗长铁色物体被几根木柱架在点将台正中,铁色物体巨大的圆口对着下方的大校场,一个碗口粗的口一对着点将台内侧方向。 点将台旁边是一座完全用无数士卒的名册和功劳薄堆成的高约六七丈的书山。 点将台上一根三丈高的旗杆上飞扬着一面皂底的巨大旗帜,旗帜上一头黑色的丈长猛虎正张开大口仰天长啸,浓浓的凶煞之气跃然欲出,数十副漆黑的明亮铠甲悬挂在旗帜旁边。 如果有人眼神足够好,当能马上看到这黑色铠甲的不同之处,在这黑色铠甲的左胸前,有一个旗帜上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数倍的迷你型小老虎烙印在上面。 宽广的大校场上,中间正对点将台的是一片蓝色甲胄的海洋,所有的唐军士兵都屏气凝神的静立着。 一股浓浓的凶悍之气不自觉的散发出来,犹如山岳一般的杀气让人心悸,这是一种从尸山尸海中杀出来才会凝聚的强大煞气。 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要聚集,因为他们早在三日前便已得到了消息,李煜要在今日建新军,立新军级制。 但却没人认识点将台上那面巨大的猛虎旗帜,当然更没有人知道那无数书籍堆成的书山是做什么用的。 “皇帝陛下驾到!”严丑嘹亮的吼声由远及近,一声声接踵而来,静立的唐军听到李煜到来,马上神情一振,身躯挺的更是笔直。 一万两千余唐军神色严肃的在营内空地之中排着整齐的方阵,所有的轻重伤员,自己不能动的,便是抬也让人抬到了营内的空地上。 不多时,李煜一身戎装,龙行虎步的走上点将台,所有的人,皆是更加的挺直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点将台之上的李煜,他们的神邸。副都指挥使马诚彦率先翻身下马,恭敬的跪伏在地大声道:“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即,无数士卒同时跪拜高呼道: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儿郎平身!”李煜站在巨大的铁制简易喇叭前大声道,声音通过喇叭巨大的开口旋转振幅,尽然一下子响彻整个大校场,效果不错,李煜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看来他昨天强制要求工匠们把这玩意儿作出来的决定没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帝陛下的声音居然如此之大,但是所有的唐军还是恭敬的道:“谢陛下”,一阵铠甲兵器碰撞声,众士卒纷纷起身。 看着下方铠甲鲜亮,兵器森森的唐军士兵,李煜心中激荡。 “尔等无愧我大唐最精锐之兵士,无愧为虎狼之师,朕心甚慰!” “谢陛下!”又是一声高呼。“今日朕将赐‘虎贲’之名给我大唐最精锐之兵士,所有随朕出征之军士,从此以往将以‘虎贲’为名,当为我大唐第一军,为大唐皇帝之亲军,为朕永镇天下!”李煜高声说道。 话音落,大校场上一片寂静,大唐第一军,真的成了大唐第一军,所有士卒心中同时高呼道。 片刻之后,无数士卒森然跪伏在地,咆声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庞大的声浪将笼罩在大校场上空的金色龙旗生生掀动。 “此为虎贲军之军旗,此为虎贲军之铠甲,军旗有猛虎,铠甲之上同样烙印猛虎。此为我虎贲军之荣耀,尔等可愿为朕永镇我大唐天下?” “愿为陛下赴死!愿为陛下赴死!愿为陛下赴死!” “朕决意,仿效大秦帝国之军功赐爵制,设立十三级军功赐爵制,从上往下,依次为:下士,中士,上士,少尉,中尉,上尉,少将,中将,上将,少侯,都侯,彻侯,军功最大最多者赐之曰王爵!” “哗!”霎时间,一片喧哗之声从唐军中响起,军功封侯,封王,那可是他们想也从未想过的事,李煜今日将它说了出来,那便是已然定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唐军士卒同时激动的三呼万岁道,其声之巨,比上次远胜数倍。 “朕意,从今日起,凡我大唐军卒无论高低,无论贫贱,一律可考入我虎贲军,而我虎贲军中士卒也将一年一次课考,能者入,弱者出。 虎贲军永远只留十万名额,下设,猛虎营,骁骑营,神机营,军曹司,自此以往,虎贲军卒犯罪,将由朕亲自督监的军事法庭惩处,任何政官不得私自处理我虎贲军卒,不得干预我虎贲军军务,违者斩!虎贲军卒,每月俸禄为普通军卒三倍,每人依军爵赐宅邸,赐田地,赐军装。” 随后,在众士卒震惊的目光中,李煜拿起了一旁堆砌的唐军功劳薄,看了看,朗声道:“原禁军副指挥使马诚彦!” “臣在!”马诚彦闻言一愣,随即站了出来。 “此番与宋军作战,你杀敌七十余人,作战勇武,身先士卒,赐封少将军衔,擢升猛虎营都指挥使。”说着,李煜亲自取出一副黑色猛虎营新式甲胄,又拿出一枚金色的勋章。 将马诚彦唤上点将台,亲自为马诚彦佩戴上,军章背面为腾龙图案,前方周边为华丽的金色花边,中间用精美的楷书,写着少将二字。 “谢陛下!”马诚彦激动的跪拜道。 李煜拍了拍马诚彦的肩膀,让他起来,微微一笑,继续道: “督曹使李忠!” “臣在!” “此番作战,你忠勇为国,作战果敢,杀敌三十余人,不过资历过浅,擢升为军曹都指挥使,赐上尉军衔。” “臣叩谢陛下圣恩” “亲军都尉严丑!” “臣在!”严丑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大步走上了点将台。 “此番作战,你带领亲军与宋军血战,指挥有度,杀敌无数,震摄宋军士气。擢升朕之亲军都指挥使,授上尉军衔!” “谢陛下” ……………… ps:直到此时,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作者的话: 默默求支持。。。 第二十八章 润州 ……………封赏进行了足足一下午,所有士卒都得到了自己应得的封赏,骁骑营都指挥使由李煜自己暂领,原本的骑兵都尉已战死,副都尉更是重伤不醒。[] 而神机营的都指挥使,则是由上次作战从容指挥弩兵作战的那个都尉提升上来的。 那都尉名叫边文,竟是老将边镐之子,若非此次封赏,李煜见他也姓边,随口一问,还真不知道这边镐为人如此公正严谨,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会为他开后门,而是让他自己参军入伍,凭军功升到这都尉之职。 一万两余随李煜出征的将士,经此整顿,三千余骑军并入骁骑营,四千弓弩手并入神机营,五千神武军轻重步卒并入猛虎营,近一千的精锐斥候细作组成军曹司。 而李煜所言之军事法庭则是由常郢先暂时管理着,严丑则继续领五百精锐忠勇之士,做李煜亲军都指挥使。 入夜时分,中军大帐内,三位新晋的都指挥使,军曹司都指挥使李忠,常郢,端坐其中,李煜居于主位,正在挥毫泼墨,奋笔疾书,仔细的回想着自己对后世所知的军队纪律,三大纪律,八項注意。 不多时,只见李煜长舒了一口气,嘿嘿一笑,将手下的长卷交给众人依次浏览。 “朕给了虎贲军无上的荣誉,无上的权力,无数的财富,甚至让他们不受朕的朝廷制裁,并非是为了让他们成为一群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朝廷律法的骄兵悍卒。 相反,朕是为了让他们成为一只军纪严明,令行禁止,拥有高度荣誉感的不败之师。 这是朕亲自列出的军法军纪,所有虎贲军卒必须在一月之内熟记,背不下来,贬为普通士卒,不许冠以虎贲之名。若有违背军法军纪之事,即刻开出虎贲军,严惩不贷!” 几人闻言,后背一凉,心下凛然。 顿了顿,李煜话锋一转,定定的看着常郢道:“孟图先生以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当速速回师润州!” “然,这八万宋军降卒当如何处置?” “此事,郢却是考虑过,到是有了些眉目。” 李煜闻言,面色一喜,当即道:“哦,先生何以教朕?” “驱虎吞狼,收其人心,” “还请先生明言。” “哈哈,吴越七万大军不是还没撤呢吗?”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两人旁若无人一般,便就这样似是一唱一和的说道。 两日之后,数千宋军残兵一夜之间全部安静的撤离了玄陚关。 随后,李煜留下两千猛虎营锐士镇守玄陚关,又将千余重伤军士留在玄陚关内养伤。 当日,李煜带着一万虎贲军押着八万宋军缓缓前往润州。 “皇上,这么下去不行啊,这八万宋军大都是北方人,每日消耗的粮食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啊。 我们军中的粮草这几日消耗甚巨,如今已不足万石了,仅够这近十万人马再吃个两三日了!”贾阖托着肥硕的身子,胖脸皱成一个大柿饼一般,飞快的跑到李煜的马前诉苦道。 “常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之事,决不可有一点闪失,宋军降卒的每日所需之粮草也不可断。 贾胖子,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除了去偷去抢不可做之外,不论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的给朕去凑足这十万人半月之需。” “哎呦!皇上你这不要了我老命了吗!我这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多的粮食来啊!” “这是你的事,三日之内,你要钱给钱,要人朕给你人,要是在粮草用尽之前,你还没给朕弄来这十万人半月所需之粮草,朕活抽了你这一身肥油!”李煜故作凶狠的望着军需官贾阖狠声道。 贾阖闻言,胖脸一白,当即肃立保证道:“请皇上放心,阖这便去想办法,要是弄不来粮草,阖便把这身肥肉煮了给兄弟们下酒。” “滚,你那身肥肉一煮都化成油了,再说,谁要吃你那身恶心的肥膘,赶快去给办事,要不,朕,嘿嘿……”李煜打趣道,贾阖听的李煜的话,赶忙胖腿一甩,闪人了。 暖风袭人,襟旗招展,巨大的黑色猛虎仿佛活了一般,在中军旗帜之上不停的翻滚跳动,似在愤怒的咆哮,又似在与强大的天敌搏斗一般。 近十万人的行军长龙,绵延近十里,八万宋军身无寸铁,失魂落魄的在唐军的看押下缓缓前行。 ………… 翌日,唐国润州城。 无数的穿着黑色甲胄的吴越军卒,如同洪流一般漫上已经残破不堪的润州城,但不多时,便被无数血红着双眼,衣甲残破的唐军士卒赶了下来。 硝烟弥漫,残肢碎肉,遍地皆是,散发着浓烈的恶臭,成片成片的腥血凝固在城墙之上,将城墙几乎染成暗红之色。 城墙下侧,更是有着数条鲜血碎肉汇成的小溪缓缓流淌着涌向被填堵多处的护城河。 “蠢货!一帮子蠢货!这区区一个润州城,你说说你们打了多久了!一群废物!本王就是养几条狗,都比养你们这群废物的作用来的大!”城外,吴越军中军大帐内,吴越王钱弘左看着垂头丧气的站在他面前的一帮子各厢都尉,脸色狰狞的指着众人咆哮道。 “咳咳,大王且先消消火,唐军拼死顽抗的决心,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几位都尉能有胆气与之一战,已是颇为不易了,大王就莫要再责怪他们了。 毕竟,有些事情,几位都尉还是不能决定的。”这时,吴越大军的监军丁德裕,及时的站了出来,不知是劝是激的对着钱弘左道。 钱弘左闻言,老脸一红,心想,老子的手下,老子自己训训他们,那是勉励,你丫站出来冷嘲热讽的,算是怎么回事,要不是看在赵匡胤的面子上,老子早把你这个什么狗屁督监剁了喂狗了。 “这教训手下乃是本王的内事,便不劳烦丁督监费心了,毕竟,本王近日听说,这中路的曹指挥使可是被李煜领着三万唐军打的仓皇败逃啊。” “你,哼!”丁德裕闻言一愣,神色气愤。 想了想,丁德裕恨声道:“中路大军之败,不过是那曹彬小儿轻敌无能所致,何况即使现在攻唐受挫,对我大宋也不过是小小阻碍罢了,无伤大雅的。 毕竟,我宋国有雄兵百万,全据大半个天下州县,比那曹彬小儿更会带兵打仗之人,不知凡几。 本监始终是相信,我大宋要灭那区区一个唐国,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言下之意,便是对宋国灭一个唐国不过稍费些气力,灭你区区一个吴越国,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顿了片刻,丁德裕目光阴狠的望着钱弘左继续道:“不知吴越王认为呢?” 钱弘左羞怒交加,却不敢发作,因为他知道丁德裕说的是实话,大实话。 沉默片刻,钱弘左沉声道:“丁监军所言极是,本王亦是一直如此认为的。” 说着,钱弘左看到战战兢兢的伫立着的几个都尉,当即喝道:“你们几个蠢货,看什么呢!还不快去继续攻城,莫非是要等本王亲自去攻城吗! 明日午时之前,若是还没拿下润州城,本王便砍了你们的狗头祭旗!” “诺!”众人轰然应诺,慌忙跑了出去。 作者的话: 求收藏,求花, 第二十九章 焉敢复言我南地无猛士邪! ……………入夜时分,距润州不足五十里的一个洴县县城之内。[] 李煜用过晚饭,正在县衙之中百无聊赖的看着兵书,无论身处何时何地,李煜总是不会忘记提高自己在各方面的能力。 “站住!你是何人!干什么的!这么晚了跑到这里来做甚!”突的,门外响起了严丑暴怒的呵斥之声。 这时,门外一个苍老刻板的声音传来,“老夫乃是洴县县丞,要紧之事禀报圣上,汝着匹夫还不给老夫速速让开!” “不行!圣上已经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说!” “放肆!你这武夫,莫要不识好歹!误了大事,圣上怪罪下来,你担的起吗!”苍老的声音又是愤怒又是着急的喝斥道。 “你!…………” “阿丑,让他进来吧!”李煜见严丑似是要发怒了,忙出言道。 “诺!”门外的严丑应了声,将门推开,让开路来。 “哼!”老县丞对着严丑轻哼了一声,大步走进了县衙内。 “臣,洴县县丞曲州平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说吧,这么晚了来找朕,所为何事啊?” 说着,李煜放下手中的书,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脸色刻板,衣着朴素,发髻长须理的一丝不乱的县丞。 “老臣想请问,圣上之虎贲军到底是用来保家卫国,还是用来祸害黎民百姓的!” “哦?此话从何说起?”李煜闻言一愣,沉声问道。 “就在几个时辰前,虎贲军中一队士卒,强闯民宅,枉顾律法,强,奸民女,为防事情暴露,索性杀害了屋主满门一家四口。 被邻里发现后,将此事告到臣这里,臣方才派衙役前去军中拿人,结果非但被他们打将出来,还叫嚣道,他们是虎贲军卒,除了圣上,任何朝廷官员都得不动他们!” “混账!简直禽兽不如!砰!”李煜听罢,脸色铁青,砰的一拍案几骂道。 “严丑!即刻给朕备马!” 不多时,严丑牵着李煜的战马慌慌张张的跑到衙门口,李煜却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李煜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飞快的往着唐军的大营奔去。 严丑见李煜走了,也不敢懈怠,急忙招呼数百亲兵,牵来战马,追在李煜后面。 哒!哒!哒!哒!马蹄急响,一骑如飞,直奔唐军大营。 盏茶时间,便到了大营门口,门口的守卫见是李煜前来,不敢阻拦,直接恭敬的让李煜进了大营。 这时,伦当值夜的边文看见李煜来了军营,慌忙走了过来。 “臣边文叩见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李煜寒眸一扫,冷声道:“去!击鼓聚将!” “诺!”边文也不问为什么,应了声便跑去点将台上。 嗵!嗵!嗵!嗵!急促而响亮的鼓声突兀的响起,霎时,大营传来一阵阵骚动之声。 不多时,无数黑色的洪流从各个营房中奔出,渐渐在汇成一片巨大的黑色人海,盔甲鲜明,队列严整,一股无形的杀气霎时蔓延到整个校场。 李煜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点将台,抬着天生双眸的邪魅重瞳,扫视了一眼众军士,喝道:“你们可还是朕的军队!可还是我大唐的军队!” 众军士一脸茫然的看了下左右之人,又茫然的看着李煜,只有中军之内,一队士卒闻言,同时色变,冷汗直下。 “就在方才,朕听闻了一个让朕痛心!也让朕心寒的消息!几个时辰前,我们虎贲军中一队士卒外出,私闯民宅,强,奸民女!为防事情败露!还杀害了屋主一家四口! 你们告诉朕!朕给了你们无上的荣誉!无数的财富!无上的权力!你们!便是这么回报朕的吗!”李煜嘶声怒吼道。 “陛下息怒!我等死罪!”众人感觉到李煜的愤怒,同时惊慌得跪拜道。 “朕不想点出是谁做的此事!若你们还认朕这个皇帝!自己站出来!” “站出来!站出来!站出来!……”无数士卒同时看了眼左右,高声呼道,此刻的他们无比的愤怒,因为他们心中的神邸李煜生气了!对他们寒心了! 终于,一队士卒再也顶不住这压力,战战兢兢的从队中站了出来,满脸惊恐的走到了李煜的面前。 “陛下,此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与弟兄们无关!请陛下要杀要剐冲我来,莫要迁怒于兄弟们!”一个队官越众而出,脸色决然的说道。 “名字!”李煜凝视着几人,冷声道。 “我等有负圣上厚望,无颜再提贱名,但求一死!”几人同时出列悲声道。 “朕问你们名字!” “杨大洪!” “赵二牛!” “刘麦狗!” “张搏浪!” ……………… 一共七人,同时报上自己的名字。 李煜听罢他们报上名字,眼睛瞬间便红了,泣声道:“你们都是随朕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同袍兄弟!为何!为何要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 若是想要女人!告诉朕啊!朕可以给你们钱!给你们俸禄!去嫖!去买啊!为何!为何啊!” 说着,李煜恨铁不成刚的挥着拳头一个个的揍起了几人。 无数士卒见此,同时双眸赤红,紧握拳头,恨声高唱道李煜发下的虎贲军军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是战国时秦军的军歌,李煜无意间读到后,深感震动,遂即编为虎贲军歌。 “哈哈,得兄弟们送行,大洪死而无憾矣!盼来生与弟兄们再做同袍! 圣上!大洪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大洪对不起圣上!大洪来生再为圣上当牛做马!血染沙场!以报大恩!”说罢,队官杨大洪惨然一笑,拔出腰间长刀,单手抓住自己在的头颅,持刀之手猛力一挥,噗!竟是自己生生将自己的头颅砍下。 虎贲彪悍!竟至如斯! 不知不觉间,荣誉感在每一个虎贲军卒的心中已然高于一切!在他们的心中!可以战死!但决不可战败!因为他们自随李煜征战以来!无论敌人多少!哪怕三倍!十倍与己!他们从无一败! 在他们的心中!可以千刀万剐!可以割首刨心!可以刀山火海! 但!决不可受辱!因为他们是虎贲劲卒!天下第一军!是李煜的军队!是李煜的同袍! “圣上!赵二牛来生再为圣上,刀山火海!出生入死!”说着,又是一人拔刀,亲手割掉自己的头颅。 “圣上!麦狗先走一步了!” ………… 鲜红的腥血洒落一地,七颗人头整齐的摆在李煜面前,古来多言,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北地几多悍勇彪劲之辈!而我南地!有此虎贲!何谦其让! 血色染满军律,在这一刻,军纪军规如同铁律一般烙印在了所有士卒心中!大军之中一片沉寂! “你们可是怪朕心狠否!”李煜一抹泪水,轻轻的抚摸着几个死去士卒的人头,望着众人,沉声问道。 “圣上长枪所指!即使我等兵锋所向!虽死无惧!”猛虎营都指挥使马诚彦率先站了出来,朗声呼道。 “圣上长枪所指!即使我等兵锋所向!虽死无惧!” 近万士卒目光决绝的高呼道,每一个士卒的脸上都写满着钢铁一般的坚毅!每一个士卒的心中都流淌着为李煜效死的铁血! 七人的死,并没有让他们对李煜心寒,而是更加的尊崇李煜起来,七人的血只不过是染红了他们心中的军纪律法罢了。 七人的死,并没有震动他们,因为在场的每一个随李煜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士卒,若是真到了那一刻,做得决对不会比这七人差! 作者的话: 今日两更已毕,求收藏!求花!求打赏! 第三十章 驱虎吞狼 …………翌日,清晨阳光洒落下明媚的暖辉,五更造饭,六更拔营。 行军长龙,再次缓缓摆动,铺天盖地一般,行向润州城。 “杀啊”杀啊!”杀啊!”……润州城下,无数身着玄甲的吴越士卒爬着爬着攻城梯,悍不畏死的涌上城墙。 “死!”城墙之上,边镐双眸赤红,手提一柄朴刀,一声大喝,将一个吴越小校生生劈成两半。 “杀!”数百唐军锐卒,见边镐垂垂老矣,尚且如此勇猛,不禁军心大振,更加卖力的厮杀起来。 “老匹夫休的逞凶!看我柯雄来会会你!”一个吴越都尉见边镐如此凶猛,当即一刀砍翻挡在面前的一个唐军小卒,大喝着向边镐冲过来。 “哼!黄口小儿,不自量力!”边镐眼中寒芒一闪,一抚长须,单手抬起手中的朴刀,便向柯熊劈下。 砰!两刀相接,都各自为对方的力量和内力震惊。 死!边镐一声轻喝,看似不经意的双手一抬,朴刀却以一股泰山压顶一般的威势落下。 砰!又是一阵火花四溅,柯雄顿觉双手虎口崩裂,胸中气血翻腾,柯雄眼中略过一丝狠厉,单手持刀,虚晃一刀,躲过边镐的朴刀,近身到了边镐的近前,一个暴起,大刀奋力一砍。 砰!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边镐双手持住朴刀刀柄挡住了柯雄的大刀,噔!噔!噔!边镐仓促之间接下这一刀,却是震的血气翻涌,脸色潮红连退三步。(.好看的小说) “找死!”边镐怒目一瞪,喝道,喝罢,边镐虎步一迈,使出全身气力,大刀猛的挥下! 砰!柯雄见势不好,忙双手托刀,顶住边镐的朴刀,边镐嘴角掀起一丝嘲讽。 却只见,原本垂直劈下的大刀竟是,在空中变向,斜着劈向柯雄,柯雄见此,神色慌恐万分,震惊双眸闪一丝白芒,永远定结。 噗!边镐大刀一挥,一颗大好的人头飞起,腥血顿时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 “杀!”更大的喊杀声自唐军之中响起,已经糜战了一天一夜的唐军士卒,再次同时振作精神向着吴越军杀过去。 顷刻之间,吴越军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赶下城墙。 “呼!呼!”边镐撑着长长的朴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闪过一丝欣慰,又一次打退吴越大军的攻势了,虽然他不记得这已经是第几次打退吴越军了。 遥望了一眼金陵城所在的方向,胸口隐隐作痛,边镐心中不禁悲声道:“圣上,老臣怕是要顶不住了,本想拼的这把老命,为圣上开疆拓土,封狼居胥,不曾想这条老命,今日却是怕要留在这润州城了,老臣只能陪圣上走到这一段了,圣上您多保重吧,若是有缘,老臣来生再为你征战沙场。” 这时,衣着破烂,满脸皱纹,发须凌乱,再无半点润州大督都形象的朱令瓒,大步迈到边镐身旁,扶住边镐,轻声道:“边大人,吴越军近日攻势凶猛异常啊,这润州城破,怕便是当在这旬日之间啊!” “哈哈,朱大人可是怕了?”边镐惨然一笑,哑声问道。 “边大人何出此言!边大人忠君为国,无惧生死,莫非我朱令瓒便是那无胆鼠辈否!古云,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本督便做一回泰山,又有何不可!” “哈哈,好一句轻于鸿毛,重于泰山,老夫便舍了这条老命陪朱大人做一回泰山,又有何妨!” “哈哈,好!好!”两个白发老头相视一笑,朗声道。 周遭的一众士卒见两位主将临此大战,不为所动,反倒谈笑风生,混不将城下的数万吴越大军当做一回事,不禁心中大定,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就在这时,城下吴越大军的中军之内,呼的传来一声声闷雷般巨大鼓声。 只见,一个身披紫色大髦,戴着束发紫金冠的中年大汉,登上望车,对这大军一通呵斥,随后又亲自操起鼓捶,拼命的敲起大鼓来。 “杀!杀!杀!”吴越军中突的爆发出更大的喊杀声,所有的都尉全部上阵,身先士卒,以一股有死无生的勇气,再次狼奔向润州城。 距润州城不到十里之地,放马坡。 李煜跨骑战马,手提长枪,傲然立于坡顶,常郢则神色恭敬的居于李煜的身后。 常郢一般不怎么出言,但若是一出言便必定是谋大事,定大计的时刻,李煜为了锻炼自己,除非有大事不能决定,否则一般也不会去问常郢,都是自己处理。 放马坡的四周,数万宋军降卒脸色惊慌,神情茫然的看着坡顶之上的李煜,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众人茫然之时,李煜长枪一抬,望着一众宋军降卒,朗声喝道:“尔等可想活命否!” 数万宋军降卒闻言,麻木的脸上突的涌上一抹激动的神色,茫然无神的双眼也起了一些变化。 “数日前,尔等还是朕的敌人,尔等杀朕同袍,犯朕之疆土,辱朕子民,若依朕的性格,当一刀砍了你们痛快!” 众降卒闻言不禁色变,不过摄于身后的万余杀气腾腾的唐军,却不敢动弹。 “然!尔等即是投降于朕,那便好说,朕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即是尔等想要归降于朕,那便需向朕纳上一份足够份量的投名状! 以向朕证明,你们不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向朕证明,尔等是诚心归降于朕! 十里之外,润州城下,有七万吴越大军,尔等若是将其战败,朕便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向朕效命的机会,一个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机会!” 顿了顿,李煜继续道:“现在告诉朕!尔等!可想活命否!” “活命!活命!活命!”数万宋军降卒得到了李煜肯定的承诺,眼中涌出一抹希望,同时振臂高呼道。 “尔等可以信心战胜那七万吴越否!” “杀!杀!杀!”所有士卒顿时嘶声咆哮道。 “好!勇气可嘉!朕也告诉你们!这七万吴越军和你们只能活一个,若是你们赢了,朕便准许你们跟随于朕!若是你们败了,那,朕便将你们和那群吴越垃圾一同清理掉! 记住!永远也别怀疑朕和朕的一万虎贲大军的能力!也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朕会让你们一个个的,死的非常难看!”说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从李煜身上散发出来,渐渐弥漫整个放马坡的周围。 八万宋军降卒闻言,感觉到李煜身上传来的那股强大的威势,无不胆寒万分,垂头不语。 “去领回你们的武器,朕给你们三个时辰的时间,三个时辰后,看不到七万吴越头颅,朕便会亲自动手清理!当然,你们也在其列!” 无数宋军降卒强自振作起精神,转身到唐军手中接过被他们收缴的武器,却无一人动一点歪心思,甚至无一人敢抬头,直视唐军锐卒那杀意昂然的眼神。 作者的话: 求花,求收藏,求打赏。。。。 第三十一章 血色润州 ……………公元975年春,唐国,润州城。(.好看的小说) 轰!喊杀声震天的城池之下,却是突兀的传来一声巨响!定睛一看,竟是北门的城门被撞城车撞了许久之后,终于顶不住,倒塌了。 刹那间,一条黑色的甲胄洪流以一种不可阻拦的攻势,拼命的涌进了城池之中。 “报!边大人,北门被攻破了!军心已乱!我等现在该如何行事!”副指挥使林仁擎飞奔着跑到正在东门坐镇的边镐身前,禀报道。 边镐闻言,紧闭的双眼猛的一睁,散发出一抹精光,一股征战沙场多年,而形成的浓浓杀气迸发。 “唯死战尔!” 说罢,边镐一挑朴刀,单手抓刀,义无反顾的往北门奔去。 林仁擎久久的看着边镐远去的方向,惨然一笑,拔出已被砍出许多豁口的一柄陌刀,振臂高呼:“唐军扬名!当在今日!忠君为国!唯死战尔!” “忠君为国!唯死战尔!”周边闻声的数千士卒,脸上略过一抹决然,同时嘶声高呼道。 润州城,北门,此刻已是血流成河,数万的唐军府兵在上千唐军锐卒的带领下,舍生忘死的向着不断涌入的吴越士卒杀去。 “杀啊!”几个唐军小卒手提大刀,悍不畏死的向着一个高约八尺,犹如黑塔般的吴越军都尉杀去。 吴越都尉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残忍一笑,扬着手中的大戟便砸了过来。 砰!一声轰鸣,红白之物四溅,鲜血喷洒,仅一合,吴越都尉便仗着力大将四个唐军小卒生生砸死,直砸的脑浆崩裂。 刚赶到的这里的边镐见到这一幕,不禁目眦欲裂,“竖子!敢尔!”边镐一声大喝,提起朴刀便扑了上去。 砰!砰!砰!……两人你来我往,不惧生死的杀作一团。 战了约三十余合,已是连番苦战,又年纪老迈的边镐渐渐力不能支,越显疲态。 “喝!死!”吴越都尉见边镐疲态已露,不禁大喜,振作精神,杀向边镐。 “嗷!”边镐一声咆哮,双眸血红,死力挥着朴刀,砍向吴越都尉。 唰!吴越都尉趁边镐一个不注意,大戟一挥,只砸向边镐的头。 刹那间,边镐惊慌失措,千军一发的一瞬间,边镐用尽全身之力,就地一滚,大戟从他的头皮擦过,生生将他的发髻打散,带落一块头皮。 “吼!”头上传来的强烈疼痛直冲脑海,边镐披头散发,神情狰狞,恍如一头暴怒的狼王,一声嘶哑的长吼。 嗷!嗷!嗷!残存的不到两千的唐军士卒,见边镐悍勇如此,不禁如同一群发疯的狼群同时悲壮的啸道,应和边镐。 边镐用力将手中的朴刀向吴越都尉掷去,吴越都尉见朴刀飞来,忙挥着大戟,将其挡开。 千军一发的一瞬间,边镐抬手抽出腰间的一柄匕首,一个恶虎扑食。 噗!匕首刺中吴越都尉的胸口,直没刀柄。 “吼!”吴越都尉一声嘶哑的长嚎,用尽死力,一把拍飞了边镐。 噔!噔!噔!随后吴越都尉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双目圆睁,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呼!呼!呼!边镐费尽全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抓起一把长枪,单膝跪地,手持长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嘴里传出拉风箱一般的呼呼声,随着每一次胸口的起伏,都带着一阵剧痛,边镐脸色苍白的望了眼远方。 突的,边镐似是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事,只见天边呼的涌现出一条细长的黄色长线,渐渐变成漫天的烟尘,竟是数万大军同时狼奔而来。 杀啊!杀啊!杀啊!狼奔而来的数万大军,瞬息之间便直接冲杀入到了吴越大军的后阵之中。 中军望车之内的钱弘左见到来的数万大军个个穿着宋军战袍,还以为是赵匡胤派来助他攻唐的援兵,不禁欣喜,所以并未叫后阵做防御准备。 但随即,他吓尿了,只见数万宋军见吴越军见到他们的到来,非但没有防备,反倒撤开后阵,一副热烈欢迎的样子,顿时,数万宋军激动万分提刀杀入吴越军阵之中。 狼入羊群一般,杀啊!杀啊!杀啊!宋军咆哮着铺天盖地的杀入吴越军中。 便在这吴越军愣神的瞬息之间,一万人的吴越军后阵土崩瓦解,宋军所过之处,无不鸡犬不留,残尸遍地。 这时,吴越王钱弘左若是再没反应过来对面的数万宋军是敌非友,那他就真的是傻子了。 “快!中军列阵!刀盾手上前挡住他们的攻势!莫要使他们冲过来!弓弩手压制!骑兵列矢锋阵准备反冲!” 吴越军阵突变,中军一万大军迅速结阵,前军攻城的五万大军慌乱一下之后,便调整过来,继续攻城,缺口已经打开,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只要他们能攻下城来,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是问题了。 不得不说,钱弘左还是有些能力的,吴越军中军八万余宋军攻了近半个时辰,却没有任何进展。 军心涣散,士卒疲惫,形势渐渐开始向着于宋军不利的方向发展,宋军全靠一股为了能活命的血勇之气,方才会鼓起勇气方才会鼓起勇气与吴越大军一战。 但现在,这股血气却是渐渐的散去,可想而知,一旦进攻的锐势受阻,军心一乱,所导致的后果是什么。 “弟兄们!今日以致此般境况!生死全在你我一念之间!弟兄们若想活命!便拿出你们的肝胆!随某冲锋啊!今日不是吴越军灭!便是我大宋军亡!杀啊!”一个宋军都尉一擎手中钢枪,振臂高呼道。 “杨都尉说的对!弟兄们!莫要坠了我大宋边军的名头!随杨都尉杀啊!”另一名宋军副都尉,也是应声喝道。 刹那之间,数万宋军同时爆发出滔天的杀意,冲锋之势,锐不可当,吴越中军大阵,摇摇欲坠。 “有意思,这人有些意思。”距润州不远的高地之上,李煜缓缓的放下手中已经举到一半的长枪,按下心中的杀意。 目光灼灼的看着犹如一支离玹的利箭一般,领着数万宋军杀入吴越军大阵之中的那名宋军都尉。 就在刚才,宋军攻了半个时辰未下吴越军阵,他已经快要决定亲自领军去冲杀之时,不曾想,这宋军都尉,却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作者的话: 今日两更已毕,继续求收藏,求花,求打赏。。。。 第三十二章 杨永?杨二郎? ……………数万宋军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在宋军都尉这个箭头的带领下,刺破吴越大军的中军,直奔前军而去,前军攻城,阵形散乱,顷刻之间便被攻破。 城墙之上的几万唐兵,一脸惊愕的看着城外,数万宋军跟吴越军杀了自己全家一般,死咬着吴越军卒不放,一副不弄死吴越士卒,决不收兵的样子。 “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宋贼都疯了不成?”朱令瓒收起了手中的长剑,满脸疑惑的看着边镐。 “哈哈,这却是不知,不过,既然他们愿意狗咬狗,那咱们且先不管他们,加紧抢修北门方为上策!” “嗯,边大人所言有理,此事便由本督亲自去办!” 由于围城近两月,导致了城中消息闭塞,除了一开始得知李煜首战接连败了宋军两次之外。 他们便再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李煜亲征的消息了。 绞杀进行了足足一下午,攻城余生的六万余吴越大军在宋军的围杀下,留下了五万多颗人头,只有千余钱弘左的亲军,拼死护着钱弘左逃离了润州。 宋军经此一战也是死伤惨重,八万余大军,尚存者止六万。 六万宋军刚刚才厮杀了一场,哪怕已是疲惫之极,却也不敢忘记李煜对自己说的话,均是神色漠然的拿起手中的刀,逐个逐个的将吴越士卒的头割下,然后列队,恭敬的望着北方,他们来时的方向。[] 落日余晖,天边渐渐浮现一条黑线,并且迅速的扩大,大地在颤抖,巨大的轰隆之声响起,却是李煜带着数千骁骑营的虎贲军卒前来。 一道金色的华丽身影跨骑白马,傲然越众而前,在离宋军不到三十步之时,李煜长枪一扬,数千骁骑虎贲,唰!的一下整齐划一的停下,如出一人一般。 李煜冷眸一扫众人,原本喧闹的宋军,顿时鸦雀无声。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朕的士卒了!你们的命保住了!” “呼!”数万宋军同时松了口气,暗自庆幸。 “尔等可愿为朕效命?” “愿为陛下效死!”这时,宋军那年轻的杨姓都尉率先站了出来,恭敬的跪拜道。 “愿为陛下效死!”数万宋军同时跪拜高呼道。 “汝,叫何名字?”李煜长枪一抬指着宋军都尉问道。 宋军都尉见李煜问自己名姓,不禁大喜,当即起身抱拳道:“末将杨永见过陛下!” “杨?杨永?可是大宋天波府杨业,杨老令公的二子杨永,杨延定?”李煜闻言惊的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这杨门虎将满门忠烈的故事,他可是从小看到大的,也被感动的偷偷抹了不少泪,只是不曾想,今儿却是见到活的了。 “这?末将却是表字延定,家父也正是杨业,杨令公,只是不知,这大宋天波府是何门属?为何末将从未听说过?”杨永抬起一张年轻英武的俊脸,一片茫然的看着李煜。 “这,令尊即是宋国右领卫大将军杨令公,而你又是杨延定,又怎会不知这大宋天波杨府,即是不知,那你又从何而来,莫非你是冒充的不成!” “圣上何出此言,杨延定便是末将,末将便是杨延定,又何来冒充之说。 况且,家父乃北汉国建雄军节度使,何谈什么宋国右领卫大将军,末将之所以当了这宋国的都尉,乃因家父与宋主赵匡胤素有渊源,交情颇深。 故而家父遣我与大哥杨延平到宋国投军入伍,以助宋帝平定天下。” “咳咳”李煜尴尬的咳了下,心中暗骂道:“卧槽,尼玛,破电视剧坑死老爹啊,还以为这杨业一直都是宋国的大将呢,原来是尼玛北汉亡了之后,没了出路,才跟着宋太宗赵光义干的,这回可丢老大人了。” “哈哈,倒是朕不明事实,言语孟浪了,延定休要见怪,你可是全心愿为朕效力?” “末将愿为圣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杨延定年轻英俊的脸上写满坚定,一拱手,望着李煜恭敬的朗声道。 “善!即是如此,朕即刻便命你为矢锋军都指挥使,领上尉军衔,从这数万宋兵中挑选,组建一支五万人的矢锋军,你可有信心为朕做好此事?”李煜闻言,不禁大喜道。 “臣,定不负圣上所托!”杨延定激动之下,恭敬的跪拜道。 心中恨恨道:“大哥,弟这次倒是要看看,咱俩到底谁选的人更厉害,一直以来,你都是爹娘的骄傲,所有人的焦点,而我,从来都只是你的陪衬,从来不曾受到过任何人的在意,这一次,弟要让天下人知道,这杨家,可不只出了你杨延平一个将帅之才!” 城墙之上,唐军士卒,惊掉大牙的看着,原本如虎似狼的宋军,恭敬跪在李煜的面前,还高呼着愿为李煜效死,霎时风中凌乱了。 “哈哈,圣上来援了,快!打开城门!随本使出城迎接圣驾!”边镐最先反应过来,当即振作精神,强忍着伤痛,欣喜着呼喝道。 马蹄轻扬,盏茶时间,李煜便到了润州城下,李煜抬起双眸看了眼已是残破不堪的润州城墙,满地的尸体,腐臭腥臭,直冲的李煜脑袋发晕。 看着衣衫褴褛,面黄枯瘦,几无人形,但却满脸欣喜的出城迎接自己的唐军士卒,李煜不禁潸然,李煜无法想象在这近一月的时间里,这数万唐军经历过怎样的恐怖,但李煜知道,至少现在可以肯定,这些都是自己的死忠。 “边老将军你辛苦了!朕的好儿郎们!你们辛苦了!是你们为朕保住了疆土!是你们保卫了唐国!是你们赢得了这场仗!这一刻起,你们都是精锐!都是最强的!都是朕的好儿郎们!”李煜翻身下马,真切的望着众人朗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时间,无数人顿时热泪盈眶,为了等李煜这一句赞扬,众人却是不知舍生忘死多少次,死了多少同袍。 “传朕旨意,犒军三日,着曲州平按功劳封赏三军!不得有误!” “诺!”李煜身旁的严丑应了声,便去传令了。 随后李煜又温言安抚了一下一众士卒,便带着数万大军进城去了,城中粮草已尽,李煜只的又叫来贾阖,一番威逼利诱,又让贾阖去走商路,想办法弄粮草了。 作者的话: 。。。。求给个收藏吧。。 第三十三章 夜宴 …………入夜时分,润州城。 城中大营之内已是摆满了大大小小上万张大桌,上面皆是摆满了好酒好肉,各类菜食。 为了犒劳大军,李煜命人将全城的客栈,酒馆的大厨请来做饭,又借来了整个城中所有的客栈的桌椅板凳,才堪堪凑起了这足够近十二万大军同时吃饭的所需。 随后李煜又十分败家的将前些日子,贾大胖子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五十万石粮草,给一勺烩了十万石,好让众人敞开了吃。 又分给了“被”提供桌椅板凳和厨子的各个客栈酒馆三万石粮食,以做租金,这是要是让贾胖子知道后,估计的气晕过去。 不多时,歇息了半个下午,洗澡更衣完毕的十二万士卒在众上官的带领下依次入场坐到各自的席位之上。 点将台上,则是依旧放着李煜的“御用”大喇叭。 “皇帝陛下驾到!”严丑扯大了嗓子高呼道。 瞬时,十二万人同时起身静了下来,恭敬的站直,神色激动的望着李煜。 只见,李煜着一身金色滚龙大袍,头戴平冠流苏,腰佩和田雕龙宝玉,足踏金色七宝皂靴,龙行虎步的走到点将台处,随后,昂首阔步,一脸严肃的走上高约五丈的点将台。 行至大喇叭前,李煜脸色放缓,目光柔和的扫视了一眼众士卒,朗声道:“诸位且坐!” 李煜的声音通过大喇叭,瞬间传遍整个大营,唰!众人瞬时整齐划一的坐下,目视李煜。 “诸位弟兄为我唐国征战沙场,辛苦了!” “为圣上效命!不敢言苦!”众士卒同时道。 “今晚夜宴诸位弟兄!这一杯酒,先敬无数为了我大唐战死沙场的袍泽!”说着李煜端起酒樽,严丑则抱着个大酒坛迅速上前给倒满。 众人亦是想到了不久前尚且与自己吹牛打屁,谈笑风生的袍泽,不禁双目泛红,随着李煜举杯,遥遥一祭,将酒倾于地上。 “这一杯酒,敬无数因朕此前的昏匮而役于兵祸的万千黎民百姓!”说着,李煜遥遥一祭,再次将酒倾于地上。 众人亦是学着再次祭拜。 “这一杯酒,朕敬诸位弟兄!望诸位弟兄日后可为我大唐再建功业,届时,封侯拜将,财宝良田,朕决不吝惜赏赐!来!诸位弟兄随朕满饮此杯!” “谢圣上!”众人皆是欣喜若狂的同饮。 “朕所立之十三级军功赐爵制,自此以往,将永为我大唐军制,诸位弟兄只要功劳足够!朕便给你裂土封王又是如何!” “吾皇圣明!”除了一脸淡然的虎贲军以外,众人无不再次被李煜的裂土封王的重磅炸弹给炸晕了。 “润州府兵弟兄们可愿投军,随朕开疆拓土,征战沙场!” “愿为圣上效死!”四万府兵闻言大喜,当即同时起身跪拜道。 “哈哈,好!好!来!诸位弟兄且尽情享用此宴吧!可莫要辜负了朕的一片盛情!” 随后,李煜走下点将台,与众同乐,一同喝酒吃菜,聊天吹牛,拉近与一众士卒的距离。 数万宋军降卒虽被编入了矢锋军,但毕竟与唐军曾经是敌人,一开始与众唐军并没有过多交流。 随着酒一喝多,宋军北方汉子特有的豪爽朴实便展现出来,开始与众唐军一同喝酒吹牛,唏嘘感叹。 不知不觉中,宋军降卒开始渐渐融入唐军,开始承认自己现在大唐矢锋军的身份。 …………… 唐国,安阳县。 宋军大营之中,暗然一片,人近中年,形容俊美的潘美,神色黯然的看着手中的诏令,眼中略带一丝失落和焦虑。 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在潘美俊美的脸上显的阴晴不定。 “义父,退兵吧,圣上已是再三下令了!”一道男声自黑暗之中传来,打破了这大帐之中让人压抑的沉寂。 “可,若是……”潘美脸色犹豫,纠结着不知如何说出口。 “义父可是担心圣上得知义父攻唐一月有余,尚未下一座小城,会怪罪于义父,影响义父仕途。” “正是如此!” “义父多虑了,明明是曹指挥使大人两败于唐军之手,方才导致我军军心涣散,士气受挫,锐势疲颓,义父又何须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男声阴测测的对着潘美道。 “哦?这?哈哈!豹儿所言有理,为父一时慌乱,,却是差点将我们的“曹大人”给忘了!” “孩儿以为,义父当务之急是要听诏速回汴梁,如今宋辽交战方才是我大宋的大事,圣上聚百万大军伐辽,胜利不过是时间问题,关键在于,在这一战中,谁能拿到的好处和功劳更多。” “哈哈!善!倒是一时慌张,却是险些忘了大事,若非豹儿提醒,恐误了大事了!”说着,潘美愁眉一展,恍然大悟般。 “以义父的计谋才智,若然伐辽,必定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届时,封侯拜相必是唾手可得,哈哈,孩儿便在次先恭贺义父了。” 昏暗的灯光下,一道人影一脸谄媚的自黑暗之中走出,灯火闪烁。 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却正是自曹彬第一次败于李煜之后便带着数十亲卫消失了许久的,潘豹。 …………… 夜色朦胧,月光昏暗 云梦深山,青烟袅袅,清脆的钟磬之音长鸣,庄重严肃的大殿之中,一白发男子手执拂尘,面无表情,双眸微眯的端坐于蒲团之上。 “公子,几日前,李煜大败中路十余万宋军,宋军四路围唐之计已 破,北方复又乱起,中原乃宋贼之根基,赵匡胤为保根基不损,定然会收南地之兵,大举北伐。 届时,定然无力南顾,几位尊使也都已经按计去到各处,已然夺得大权,我们是否要趁机夺位,一举将其拿下。”恭敬的站在白发男子身后的黑袍人沙哑着声音问道。 “等!”白发男子眼眸突睁,明亮的双眼似是看破世事一般深邃,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弟子领命”黑袍人应了声,遂即不再说话。 灯火辉煌的大殿之中,再次陷入沉寂,白发男子睁着深邃的双眸,一脸庄重的看着大殿正中双手叠放于腹前,神色和蔼的太上老君神像。 其像鎏金镀银,辉煌神圣,不容亵渎,自然的带着一股摄人魂灵的压迫感,似是要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生起一种顶礼膜拜之念。 但,在这神圣辉煌的面具下,藏着的黑暗,肮脏,龌龊……这一切,又有谁看的见呢? 夜,暗的那么美,让人沉醉,让人痴迷,让人看不见真正的自己,沉重的黑色幕帘一旦拉开,谁又能说的准到底在何时会关上呢。 不经意间,一抹血色的星光悄然略过天际,谁也不曾看见,一切,都只不过才刚刚开开始……… 作者的话: 喜欢本书的朋友们。。可否给个收藏,或者花花。。。。 第三十四章 编练新军 …………三日后,午时,唐国,润州城。(.无弹窗广告) 润州乡勇府兵经此一役,七万乡勇仅余四万余众,一万江南大营的唐军精锐尚存的只两千人。 李煜思思虑一番之后,将这两千人分由虎贲军各营挑选整编,又将四万府兵编立新军。 这四万府兵以前虽是乡勇,但接连近两月的血战,让他们都见了血,也已经有了较好的战争意识和应对战场的能力,他们所欠缺的不过是系统化的军事训练和基本的军事素养的培养。 这四万府兵只要稍加训练,再拉上战场,则必定又是一只虎狼之师,所以,李煜可是绝对不会放他们回乡耕地种田的。 当然,这四万府兵也没人愿意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回家种田的。 得空之后,李煜命人誊抄自己写的军纪军规,和三大纪律,八項注意,分发给矢锋军和新军,让他们必须牢记,并且会不定期的抽查,要是背不出来,那就是二十军棍。 城中大营,十余万大军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着,自从得知军功赐爵制,被李煜定为大唐军队定制之后,军中尚武之风渐起。 所有的士卒都开始拼命的训练,希望能够在战场之上多立大功,以期得到爵位和良田赏赐,好使自己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而所有的都尉和指挥使则是通通的被李煜拉了出来进行“特训”。 近两百的都尉,十名指挥使在一起受训的情况可是不多见,不少新兵蛋子在训练之时,忍不住的都贼眉鼠眼的往李煜这方瞥,但随即就会迎来各厢各部虞候和校尉的棍棒伺候。 李煜一身轻甲,手执教棍在严整,肃穆的方阵之中巡视。 “严丑!你个蠢蛋!屁股又撅那么高干什么!抬头!挺胸!收腹!双眼平视前方双手紧贴裤缝!”说着,李煜一棍子用力的抽了过去。 “啊呀!”严丑吃疼,一声怪叫,蹦起了三丈高。 “扑哧!”虎贲军的众士卒却是再也忍不住,首先哈哈大笑起来,新军和矢锋军被带动也是一起笑了起来,顿时,哄笑声一片。 “笑什么笑!不许笑!都给朕站好了,站不好!一人十军棍!今晚都给我不许吃饭。” 众虞候和校尉则是急忙去各自的队中呵斥众人,整顿军纪,所有士卒见此,慌忙收敛笑容,一脸严肃的继续站好军姿。 “恩,不错,不错,延定的军姿站的最是标准!”李煜走到站的笔直,双目平视正前,双手紧贴裤缝的杨永身边表扬道。 杨永闻言,面色一喜,一脸自豪的瞥了一眼身边的众人。 这一幕要是让拍什么《杨门虎将》《杨家将》的导演看到,估计的直接给他们吓尿了。 随后,怕是什么宫锁虎将,梦回杨家将,说不定还会有,来自星星的李煜之类的电视电影就该出来了。 “边文!臭小子!刚动了一下手是吧!别以为朕没看见!去!滚到一边去给朕做一百个俯卧撑!做不好,没做完,不许归队!”李煜老气横秋的骂道。 “诺!”边文应了声,也不解释,直接去到一边空地之上做起了俯卧撑,这也是,新军规的一条,军中铁纪,一是服从,二是绝对服从。 俯卧撑这项来自后世的高级健身项目,当然也是李煜“发明”后教给众人的,同时还有仰卧起坐,蛙跳等诸多的便利的健身方式。 日落西山,训练了一天的士卒们叫苦连天,但却步伐迅速冲向伙房,李煜也是丝毫没有皇帝样子的随着众人去到伙房排队打饭。 自从军制改革之后,众士卒的伙食可是提高了数倍,大米白饭管饱,包子馒头可劲儿造,鸡鸭鱼肉换着来。 …………………… 入夜时分,大营之中,中军大帐内,一干虎贲军的都尉,三个大营的都指挥使,常郢,沉默的端坐于一张方桌之上,而李煜则是神色严肃的高坐上首之位。 “咳咳,朕今日召集诸位爱卿前来,是为了商讨虎贲军接下来发展的事情。”李煜率先打破沉寂道。 “虎贲军做为我大唐第一军,就该有第一军的样子,你们诸位今日也看见了,都似今日这般纪律散漫,那成何体统! 所以朕要你们传下令去,军纪军规,不但要背,还要严格执行,但凡虎贲军卒犯错,加倍惩处! 并且,从明日起,虎贲军的训练加三倍,而且,还要再加上五千里武装越野和夜间文化知识课。” 众人闻言,并没有讨价还价,神色也无任何变化,只是在心底默默记下李煜的话,因为,这是军纪。 “还有,所有虎贲军卒的终身福利定为,据军职军衔高低,退伍后赏赐不同等级的田土,房宅,以及每月的养老金等,田土免税,军衔爵位不可世袭,并且,他们的家属也由朝廷赡养终身。” 随后,李煜又讲了一些细枝末节的锁事,和自己从后世书上电视上看到指挥官必备的军事素养及军事指挥判断能力。 打发了虎贲军的众人离开,李煜拿起了笔,挥毫泼墨,搜肠刮肚的继续完善着自己对于新式军队的建立的设计和想法。 “老臣不打扰圣上,便先告退了。”常郢见李煜有事忙,无意打扰李煜,告退道。 “嗯?先生不急,待朕先将这一篇步卒操典写完,再与先生说。” “呼!好了!”不多时,李煜轻轻将笔搁下,长出了一口气。 “如今吴越已败,潘美这一路宋军也在几日前退兵,我唐国之围已解,不知先生以为,这下一步当如何走?哦,应该是说,伐吴越这一步当如何走?” “吴越国此战,精锐已失,纵然钱弘左回了吴越国,不过苟延残喘而已,灭之不过易如反掌,老臣以为,这当务之急是先取唐国的国土,再大举征兵,整顿朝政民生,随后再伐吴越。” “嗯,此事朕倒也是这么想的,不知先生以为,这宋,辽,北汉的三国大战,当多久可平?” “宋国势大,辽和北汉势众,两边又都各有所图,故,老臣以为,这一仗,快则一年,迟则三年,胜负必见,但即使分出胜负,谁也不可能灭了谁。” “哈哈,先生言之有理,留给朕的这一两年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却是足够朕做许多事了。” “所以,圣上只需在这……” “圣上!军需官贾阖有要紧之事求见!”这时,帐外却是突兀的响起了严丑的声音,打断了严丑。 “老臣便先告退了!”常郢闻言,躬身做了一揖,告退道。 “恩!先生便先回去早些歇息了吧。”李煜挥了挥手道。 待常郢走后,李煜旋即朗声道:“宣!” 不多时,只见贾阖挺着一身胖肉,一脸媚笑,恭敬的引着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衣着简朴的白发老头进了大帐。 作者的话: 默默求支持,求花,求收藏,你们的支持,是我更新的动力。。。 第三十五章 南地财神 ……………“臣贾阖,参见皇上!”贾阖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无弹窗广告) “皇上,你看臣今日把谁给你带了?”不待李煜说话,贾阖便抬起头来,兴奋的看着李煜,献宝似的说道。 “哦?这位是?”李煜疑惑的问道。 “哈哈,老夫江南庆丰商会会长,合盛元商会会长,汇升商会会长,贾万年见过圣上。”说着,老头贾万年自报家门,作了一揖道。 “贾万年?贾阖与你是?” “吾皇圣明,阖儿正是老夫的远房表侄,只是多年未曾往来,却是不知,阖儿竟已在圣上手下效力了。” “皇上,你可是有所不知,我这表叔可是人称南地财神,他名下产业过万,遍及各个行业,家财更是少说也有亿万贯,整个南方无一处没有我表叔的产业的,南地财神贾万年之名,但凡商贾,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贾阖满脸自豪的介绍道。 “哦!南地财神,”李煜瞬间被勾起了兴趣,心中乐道:哈哈,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来,财神上门,老子要是不给他留下个几斤肥油,岂不可惜。 “圣上莫要在意,不过是同行抬举,对老夫的谬赞罢了。” “老先生不必自谦,先生家大业大,自是当的这财神之名,不知此次先生前来朕这里是所为何事?” “这,圣上请先恕老夫失礼了,老夫听阖儿言听闻圣上要购买大量的粮草,故,斗胆前来与圣上谈谈商购合作事宜。(.无弹窗广告)” “哦?有这么回事吗?”李煜闻言,望着正在假装不知情的左顾右盼的贾大胖子说道。 “应是有此事的,可能是朕这些日子太过忙碌,一时忘了吧。” 顿了片刻,贾万年神色忐忑的说道:“如此便好,为了大唐,也为了圣上,老夫愿无偿向圣上提供一百万石粮草,五十万两的军费,只求圣上可以减免三成我唐国的行商赋税,并且不再阻碍货物的流通。” “哈哈,有趣,这倒有趣,一百万石粮草,五十万两军费么?老先生可我大唐一年中,三成的商贾赋税收入是多少吗?”李煜不怒反笑道。 “老夫亦知此事却有些过分,不过,圣上所定的纳七成赋税,委实是有些难以承受,我们商贾奔波劳累,足迹遍行天下,北货南运,北急南贩,只为谋取薄利,可是为天下百姓的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李煜闻言沉默了,来自后世,还曾作为警察的他,对这些唯利是图,无奸不商的商人,并没有什么好映象。 李煜沉思道:“朕可以再次给你们减免赋税直至只对商赋征三成利税,并且大力支持你们商业的发展,再不加以任何歧视和限制。 并且由朝廷出面,为你们转运货物,收购原料,并且征派朝廷大军,保护你们的商路安全,但,所有商贾必须领命为朕效力,为朕提供各方的情报。 且你们也必须在朕需要之时,全力支持朕夺取天下,当然,这一点,老先生尽可放心,朕要你们做的,一定会是在你们合理的范畴之内,并且也对你们有利的。” 贾万年闻言,不禁大骇,思付良久,权衡利弊,贾万年混浊的老眼之中闪过一丝狡狎,旋即古井无波的老脸上涌上了浓浓的疑惑。 他实在不明白,这李煜不会是吃错药了吧,突的废除了这重农抑商之策,这可是自战国时期,商鞅变法之后,便一直成为各国的既定国策的铁策啊。 莫非李煜是想趁机大肆敛财,全取整个南地之财为他所用?但这也不可能啊,李煜非但没有提出朝廷控制商业,也没有要求商贾们做些什么,却只提出了在他需要之时提供一些对双方都有利的帮助。 并且,大家都明白的,这天下大的很,你唐国若是逼迫于我商贾,大不了损失些钱财,拍拍屁股,换个地方继续做我的生意就是。 李煜的一番话,着实让做了一辈子生意,精明算计了大半生的贾万年看不懂了。 其实,他更不知道的是,李煜其志之大,又岂是他这种一心只往利益方面想的商贾可以揣测到的。 时间慢慢流逝着,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贾阖见贾万年沉默了这么久,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即,推了推贾万年,轻声道:“表叔!你还在考虑些什么呀!圣上给了商贾如此天大的恩惠,你还不赶快领旨谢恩,莫要坐失良机了啊。” 贾万年脸上突兀的闪过一抹坚决,随即起身叩拜道:“圣上赐下如此天大的恩典,老夫在此先替万千商贾拜谢圣上了,自此以往,但凡圣上有何差遣,我等必然倾力而为之。” “哈哈,如此便好,时辰也不早了,老先生便回去早些休息了吧,具体的诏令,朕会在大军班师回朝之后传下。” “多谢圣上大恩,老夫也就不再叨扰圣上了,便先告退了。” 贾阖见此要起身送贾万年出去,却被李煜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待贾万年走后,大帐之中却是再次陷入沉寂,李煜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贾大胖子。 “胖子,你说,朕要是让你做,这,整个!天下的!财神!你看可好!”李煜一句一顿的说道。 贾阖闻言,茫然的胖脸之上再次涌现出惊骇,整个人显的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一是对李煜突然如此亲昵的叫他胖子,感到一股莫名的激动和兴奋。 二是,李煜的一番话太过让他惊讶,让他成为天下人的财神,先别说能不能成功,光是想想,那就知道,这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 “圣,圣上,便,便莫,莫要开玩笑了,阖,阖何德何能,可担此大任。”贾阖被骇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的说道。 “朕,从不开玩笑。”李煜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的口吻说道。 “那,那,臣当如何做。”见李煜口气如此坚定,贾阖不禁信了三分,有些茫然的问道。 “且先回去休息吧,到了时机,朕自会通知于你的。”说罢,李煜便继续埋头拿起了一本策论,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不再理会贾阖了。 “臣,告退,”贾阖躬身一揖便退出了大帐。 …………… ps:本书由于仓促写下的原因,开头的一些写的有些差,木头也知道,但希望大家不要失望,木头也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相信这会一个很好的创意。。。。 作者的话: 求花。。。。 第三十六章 风起云涌 ……………夜半深沉,辽国,上京。[] 朔风烈烈,寒气森森,此时的辽东正值积雪融化,乍暖还寒之季。 月色朦胧,星光点点,寒风呼啸而过,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一顶巨大的龙骨牙帐遗世独立一般,傲然在这苍茫的草原之上耸立。 牙帐呈塔尖形,画虎纹豹,镂空着无数纹饰精美而神秘的图案,显得威严无边,华贵伦比。 这却正是辽国皇帝耶律贤之王帐,辽国虽是定都上京,修建了简陋的皇宫,但却只是走一个形势,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大的国家,而非一群戎狄罢了。 作为马背上的民族,长年在草原之上游荡,耶律贤还是比较喜欢住在户外帐篷之中的。 帐外寒风瑟瑟,而在那巨大的牙帐之内却是暖风袭袭,热气四溢,上演着一幅让人闻之不禁血脉膨胀的画面。 只见,帐中一个貌美如花,妖媚无双,身无寸缕的女子张着玉臂,紧搂着一个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的男人的脖子,白玉一般丰满干净的双腿狠狠的缠在这男人腰间,那森森的沟壑隐隐若现。 眼波流转,女子媚眼如丝的眸,略带媚笑的盯着男人火热的双眼,神色间充满挑逗的趣味。 “啊!”一声低吼,男人竟是再也忍受不住,?狠狠的对着女人的樱桃小嘴印了上去?。 女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娇吟,剩下的话就都被男人这狂野的一啃给压了回来。 男人紧紧的搂着柔若无骨,媚惑无边的女子,大口的品尝着香津,男人就如同那突然爆发的火山般粗暴而有力。 仿佛要将女子紧紧的嵌入自己的身体般,一双大手不断在女子的身子上摸索探寻着,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嗯啊……”女子浅吟低唱般的发出阵阵荡人心魄的呻吟声,欲拒还迎?,的媚惑似是更加激起了男人心中的暴虐,一只手揉搓着如玉的丰臀,另一只手却悄然攀上了两团丰腴的高耸。 那两团巨大的馒头在男人手中不断的变幻着形状,顶端一颗鲜红的珍珠高高耸立。 感受着手中那一团白馒头滑腻的手感,和腹部传来的阵阵潮湿之意。 男人再也忍受不住,转手将女子重重的推倒,跨身压在身后的龙床之上,女子雪白丰腴的翘臀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白芒。 男人抬手一摸那片阴影圣地,入手之处却是一片泥泞。 干柴遇上烈火,火花四射,激动荡漾,两人都是再难以忍耐,迫不及待的开始了一番征战。 片刻之后,水花荡漾,伴着男人狂风暴雨般的律动,女子婉转的呻吟响彻牙帐。(.) (点到即止)一路酣畅,约是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 红烛洒泪,炭火通红,牙帐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糜烂的气息,男人一脸疲态的躺在龙床之上,原本苍白的脸上却是久违的染上一抹桃红。 女子则是面色潮红的躺在男人的身上,一脸意犹未尽的抬着玉葱似的纤纤细指在男人的胸前画着圈圈。 “唉!”男人发出低不可闻的一声轻叹。 女子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黛眉微蹙,温言道:“皇上可是在为宋国兴兵百万,大举进攻我国而烦忧。” “哈哈,知朕者,燕燕也!唉,朕是悔不该当初,听信那唐国使者之言,贪图那唐国的年年供奉,兴兵犯宋。 更不该的是派了耶律善扑这蠢货去攻宋,哼!城没夺下几座,却还屠城惹怒了赵匡胤那头猛虎,搞得现在局势一片糊涂。” 不错,这两人却不是别人,正是此时辽国的皇帝耶律贤及其皇后萧绰(她小名燕燕)。 “皇上,此言也就对臣妾说说便罢了,可休要在别人面前提前,以免伤了我军将士的心,颓了士气。 况且,臣妾以为,皇上大可不必为此事烦忧,宋国初定南方,根基为稳,必定会受些牵制。 臣妾听闻,南地的唐国前些日子更是大败宋国二十余万大军,再加上,北汉国亦是兴举国之兵四十余万,大举进攻宋国,宋国左支右拙,必定不得全力攻我辽国。 且,此刻宋国的门户边塞重镇瀛州,可是还在我们的手中呢。”皇后萧绰闻言,轻声安慰道。 “然,这宋国大举来袭,还扬言要灭我大辽,即是没有百万大军,只怕,也有六七十万的锐卒吧!”耶律贤烦忧道,昏暗中,苍白的脸上涌現出一抹浓浓的忧虑。 “呵呵,咱们的南院大王耶律哒烈手中不是还有三十余万狼骑军吗,臣妾近日可是时常听说,耶律大王对皇上您颇有微词哪?”萧绰狐媚一笑,阴侧侧的说道。 “呵呵,燕燕可真是朕的贴心人啊,朕有了你,又有何事可忧。”说着,耶律贤伸手将萧绰柔如无骨的身子紧紧拥入怀中。 心中暗定,私下想道:这耶律跶烈自从朕继位以来,就没给过朕好脸色,不就是不满意朕是私生子的身份吗,这些自视甚高的老顽固也该好好收拾收拾了,哼,这次却是便正好可以拖出来当炮灰。 …………… 翌日,公元975年四月初,宋国兴兵百万,一路由其弟赵匡义领兵三十万御北汉,一路六十余万,宋太祖赵匡胤御驾亲征伐辽,兵发灜州。 克日,辽国大军主将耶律善扑摄于宋军兵锋,收拢散落于冀州各地外劫掠宋国百姓的骑卒,聚二十万大军收缩至瀛州。 五日后,辽国发兵三十余万,由其国南院大王耶律跶烈率领,兵发幽州,择时出击,辽国兴''兵大举攻宋。 至此,宋辽大战正式拉开帷幕,辽国虽是兵少,但却胜在大军多以骑兵为主,善于野战,宋国虽是兵多将广,却苦于三面环敌,分兵几路,实力有所削弱。 故,两国实力可以说不相上下,孰胜孰负,却是犹未可知也。 宋国抽调整个南地的大部分兵力,造成南地宋国的兵力空虚,掌控力急剧下降,赵匡胤虽是必定会。 而此时,赵匡胤不知道是,他刚刚夺下不久的南方八国之地,早已经是开始暗潮涌动,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动下,南方各国的亡国余孽均是先后浮出水面,各处道路以目,明里暗里的似是在策划着复国之事,一股神秘的势力也是开始渐渐浮出水面,四处行动,暗中在操控着天下的局势,一时间,整个南地风声鹤唳,形势迅速变的错综复杂起来。 乱世复起,天将亡乎,北宋王朝刚平定不久的形势,又开始错综复杂起来,古语有云,鹿失其耳,天下共逐之。 这番天下,注定又将会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作者的话: 更新迟了,默默求花,求收藏。。 第三十七章 南地乱起(上) ………………唐国,润州,城中大营。 此刻已是临近夏季,正值午时,烈日炎炎,江南的春末却是难得的出了好几日的太阳,让人好好的晒了一把。 大营之中,李煜板着脸,手持教棍在都尉和指挥使的混合组成编队中溜达着,不时的敲敲这个,拍拍那个。 长期的泡在军营之中,又陪着士卒们连着被烈日晒了好几日,让李煜的皮肤全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俊朗无双的脸上刻画着坚毅,果敢的线条。 做起事来雷厉风行,言出必果,目光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身上始终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强大的王霸之气,使的李煜的行事作风变的更加似同一个后代的军人一般,气质上却变得颇有一番铁血君王的味道。 “恩,不错!有进步!大家都站的十分的标准嘛!”李煜在军阵之中走了一段,没有发现谁再出现什么错误,当即表扬道。 不过李煜遂即阴阴一笑,顿了顿,朗即道:““来!全体都有!正步走!都给朕用点力!走不出声音来,今儿中午一人五千公里武装越野,再加两个时辰军姿。” 而此时,距李煜整训唐军已是过去了已有半月有余了,两百人的混合编队已是练的颇没有模有样,初具后世铁血军队的阵势了。 踏!踏!踏!霎时,豪无犹豫,整齐划一的踏步之声传来,两百人的编队整齐的如同一人一般,迈着统一的步子,挥着统一的手势,齐整的踏着正步前进着。 “恩!不错!来!全体都有绕大营两圈!跑步!走!”说着,李煜抬起双手,做跑步姿势,疾步跑到队列之前领队前进。 “踏!踏!踏!……”顿时,大营之中响起了整齐的步子踏地前进及盔甲碰撞之声,两百余人杀气腾腾,一往无前的整齐前进,竟是营造一股千军万马同时前压来的气势。 刹时间,整个大营都静了下来,都在呆滞的看着行动如出一辙的混合编队的众将官。 “杀!杀!杀!”跑了一圈过后,李煜带头吼了起来。 “杀!杀!杀!”众人应喝道,士气如虹,锐不可当。 “立定!”李煜一声大喝,所有编队成员立时前进四步,停了下来,迅速整队,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好,诸位爱卿都做得很不错,让朕很满意,不过这还不够,你们距朕的想象之中的样子还有一定的差距,朕希望你们不要骄傲自满!要更加刻苦的训练,这天下很大!很大! 朕所要的!不止是区区一个唐国之地!所以!朕希望你们都可以做的更好!变的更强!在朕前进的路上!强者上!弱者下!你们是弱者吗?!” “纵横天下!锐不可当!” “纵横天下!锐不可当!” …………霎时,所有人同时振声高呼道。(.好看的小说) “不错!勇气可嘉!好!传今!三日后,全军拔营!返回金陵!所有各部兵马!打散编制!全军开展为期三个月的地狱式整训!!三月后!全军大考!强者留!弱者出!” 顿了顿,李煜目光一转,踱了几步,走到虎贲军阵之前,期冀的望向众人,朗声道:“作为朕亲自任命的大唐第一军,朕希望你们莫要使朕失望!也莫要堕了我大唐第一军的颜面!” “必胜!必胜!必胜!”虎贲众卒闻言,立刻神色激动的随声应喝道。 “孟图公以为圣上这练军之法可是有用?”营中,在一大帐门口,脸色刻板,白发长须的曲州平望着被李煜训练出来的两百人混合编队,对着一旁同样在张望的常郢轻声问道。 洴县县丞曲州平因其刚直不阿,公正严明,在处理洴县一事时,直言敢谏,李煜颇为赏识,所以,大军拔营之时,李煜便将他给带走了,并且给任命为大唐军事法庭审判长。 一开始曲州平,并不是十分清楚这什么军事法庭审判长的职能,也并不是十分愿意领命,但在李煜给他详细讲解了军事法庭就是审判和处置所有犯罪将兵的部门之后,曲州平便欣然领命,当起了审判长。 “此军若成,恐怕天下间将再鲜有敌手吧!”常郢闻言,定了定,竟是第一次以一种期冀中略带肯定的口吻说道。 …………… 吴越国,杭州城。 城外密林之中,突的,一支衣衫褴褛,几无人形,盔甲破烂不齐,形同山妖鬼魅军队,竟是狂奔出来,一股脑的涌向高大巍峨的杭州城。 这只莫名其妙的军队这一举动,却是将城门下守门的吴越兵卒给吓了一跳,急忙是退回城内,迅速关上了城门。 “城下是何人!为何来犯我城池!若不说清楚,便要放箭了!”城墙之上,一吴越都尉望着城外丢盔卸甲的涌向杭州城门的兵卒吼道。 也就是城外的兵卒破烂不堪的着装,隐约还可见有些吴越军的标识,要不然的话,就凭着这群人莫名其妙的袭城,这都尉早就下令射杀这些人了。 “放肆!瞎了你的狗眼!连本王都不认识了吗!”这时,一身破烂紫袍,形容憔悴,仿佛苍老了十数岁的吴越王钱弘左,骑着一匹瘦马上前呵斥道,看起来似是火气十分的大。 的确,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的盟友宋国给干趴下了,七万吴越大军给杀了个一干二尽,又带这数百亲卫东躲西藏,狼奔鼠藏的绕行了几千里没日没夜的行军,才赶回到了这杭州城,要是说没个满头满脑的火,那肯定是基本不可能的。 见守城的吴越都尉听完自己的话完全没有反应,钱弘左不禁勃然大怒,当即在马上站立起来,拔出腰间的长剑,指着城墙之上的吴越军都尉挥舞道:“看什么!狗奴才!还不快快打开城门!出来迎接本王!迟了片刻!待进的城来,本王定然砍了尔等的狗头!” 众人闻言,脸上均是同时涌现出一股羞怒之色。 且先不管他是不是吴越王,就冲这城下之人的这么一番大骂,都尉就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了。 “聒噪!传某将令!城下贼兵冒充已故吴越大王,意图偷城,放箭射杀!”都尉面色一冷,寒声命道。 咻!咻!咻!众人得令,竟是无丝毫迟疑,霎时,万箭齐发。 “狗贼!尔竟敢………””一言未尽,时间定格,钱弘左顿时色变,惊恐万分。 钱弘左脑海中渐渐浮现他在这人世间所看到的最后的景象,密密麻麻的箭矢涌来,无处可躲,瞬间,万箭穿心,钱弘左的眼前一黑,脑海一片空白,无力的倒下马去,无神的双眼呆滞的望着天空,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公元975年四月,吴越王钱弘左卒,吴越国亡。 第三十八章 南地乱起(中) ……………李煜不知道的是,随着他这只小蝴蝶的煽动翅膀,历史滚滚前行的车轮竟是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方向。 随着吴越王钱弘左驾崩于杭州城的消息传出,吴越国霎时大乱,南北分裂,钱弘左之子钱俶,在清源军节度使陈洪的扶持下,据吴越南方台、温、处、明、福、睦、衢七州四县;建吴国,立国号开元,自谓吴王,史称小吴国。 北地建节军叛乱,杭州城守将建节军都尉孙虎杀吴越王,随后突然率部杀官造反,夺兵权,掌建节军大将军印,节制建节军众兵将,据北地五州二县,为建节军军镇。 孙虎不立国,不称王,自封建节大将军,牢牢掌控三万建节大军,募兵革政,建军事管制地方制度,俨然是要效仿清源军节度使陈洪拥兵自重,割据一方。 ……………… 原南汉,故都番禺(今广州),残破的都城,断壁残垣的宮惟,往昔的繁华富丽皆已不复,城中街道上,往来之人皆是来去匆匆,目不斜视,低垂着头,一心只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番禺东城,破败不堪的街道,在一个平凡不起眼的小别苑花园内,两道瘦小的身影迎风伫立,从体型来看,却是两个女子。 “都准备好了吗?”突的,站前方那少女好听的清脆玉音传来,如同玉珠落盘一般干净纯粹,让人心神陶醉。 温暖的日光下,前方少女那倾城绝世的容颜染上一抹圣洁的红润,女子秀发垂肩,黛眉凤目,樱桃红唇,玉脂一般肌肤更似胜雪,仪态饱满,亭亭玉立,美艳绝伦,雪白的衣抉随风舞动,飘飘欲仙,恍若落凡仙子一般,竟是让人生不起一丝亵渎之心。 “回使尊,一切皆已准备妥当,”苍老的声音传来,少女身后,那道瘦小佝偻的身影躲藏在黑袍下,不见天日,也看不清楚容貌,只能从她的声音中依稀判断出是个女人,上了年纪的女人。 少女闻言,好看的黛眉微微弯起,巧笑倩兮的道:“今儿可真是个好天气啊,这样,便就选在今日行动吧!” “可,天尊说…………”黑袍下的身影微动。 “本使说什么便是什么,孟婆你休要啰嗦。”少女黛眉微蹙,嘟着小嘴,回过身来,瞪着一双明眸定定的看着黑袍人,竟是有些孩子气的打断道。 “弟子、领喻。”黑袍人听罢,不再多言,无奈的挪动了下身影,腾身一跃,竟是凭空消失! “嘻嘻,臭陈抟,本使想怎么就怎么,偏就不听你的,就不听你的,哼,看你能把我樊瑶花怎的!啦啦啦……”见黑袍人远去,少女背着双手,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迈着小碎步走向园外,蹦蹦跳跳的边走边道,明眸善目,衣抉飘带,一顰一笑,倾国倾城。 原来,这少女竟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南汉末期深受南汉帝刘鋹器重,并曾委以治国大权的巫女,樊胡子(胡子为其道号(不明白,为毛这么美的一个女子却要取这么难听的一道号。。)其真名为樊瑶花)! 历史上,南汉亡国后,她便带着信众,归隐山林,从此消失了。 不曾想,随着李煜这只蝴蝶扑愣的摆动着翅膀,竟是将她给扇了出来。 ………………… 当日,午夜时分,故南汉国都,番禺城。 “站住!汝是何人!为何擅自闯入我大将军府!”防卫森严,灯火通明的宋国大将军府,后院中竟是突然悄无声息的涌进了十数个穿着怪异的黑袍人。黑袍众人虽是隐藏的很好,不曾想,却还是被一个眼尖的虞候发现了,虞候见此当即拔出腰间长剑呵斥道。 “动手!!”领头之人见事不好,冷厉一喝,悍然命道。 砰!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黑袍众人中的一人越众而出,拔刀一跃,那宋军虞候却是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虞候大好的头颅飞起。 “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随行的二十余宋军士卒见势不妙,当即迅速围成一个圆筒阵,同时急声呼道。 领头人眼中寒芒一闪,抬起干瘪的如同鹰爪的手掌,猛力向下一挥,霎时,十数个黑袍人拔出腰间的弯刀,同时冲了出去。 噗!噗!噗!……… 人头飞起,鲜血四溅,只一合!二十余宋军全部横尸当场,甚至连反抗都根本来不及反抗。 “杀!”领头之人低声一喝,瘦小的身影竟是凭空消失,随即,众人亦是就此消失,来去飘乎,形如鬼魅。 此时,正在书房之中批阅公文的定南军节度使尹崇珂,握笔之手一滞,突的莫名眼皮轻跳,心上猛地涌出一股很不好的感觉,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来人!”心下涌现一抹寒意,尹崇珂再也忍受不住,当即扔下手中的笔,望着房门外大声喝道。 砰!砰!砰!突然,书房的窗户猛的炸开,十数道黑色人影团团将尹崇珂围住。 “你、你们是什么人!”尹崇珂见状,不禁惊恐万分,肝胆惧寒。 “取你狗命之人!”一声冷喝,领头人瘦小的身影自人群后冲出,轻佻的拔出腰间弯刀,随手一挥,手起刀落,只一刹那,尹崇珂脸上的表情被永远的定格在了那恐惧万分的一刻。 “走!”瘦小的领头黑袍人若无其事的在尹崇珂的身上擦干净刀上的血迹,淡淡的说道,却是浑不将前一刻才杀了一人当做一回事。 人影闪动,十余道黑色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黑暗之中,月朗星稀,万籁俱寂,光影摇曳,黑暗逐渐蔓延。 …………………… 公元975年四月十九日,夜,宋国置南汉的定南军节度使尹崇珂被刺身亡,同时被刺杀的还有几个派至南汉的监军使和定南军指挥使。 一夜间,宋国派置南汉的几个理事的大官吏,全部遇刺身亡,消息传出,被抽调一空的定南军大乱,八万大军四处逃散,或隐入山林,或遁于民间,或流亡宋国。 翌日,原南汉国荆王刘庆兴起兵十万复国,自封汉睿帝,迁都兴王府(地名),立大汉国,国号开平,史称后汉国。 随后大肆封赏三军,重召原南汉文武遗臣,大军四出,几日间,尽收原南汉,潮州、恭州、连州、韶州、雄州、英州、封州、端州、新州、康州、泷轴、恩州、春州惠州、容州、藤州、浔州、詹州、万安州、等一府二十六州之地。 与此同时,闻风而动,南地已被宋国灭亡多年的故楚,亦是开始风起云涌,乱势渐起。 作者的话: 求花。。。谢谢。。。 第三十九章 南地乱起(下) ……………故楚,柳州城野。 偏僻的山野间,简陋的茅舍中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山青水秀,小桥流水,真真是好一副田园风光。 明媚的阳光下,一个身长七尺,着朴素农装,长的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的中年男人正手持锄头,挥汗如雨,卖力的耕耘着脚下的拿片肥沃的田地。 “爹爹、爹爹,娘叫你回去吃饭了。”这时,一个梳着两冲天羊角辫儿,柳眉杏目,肤如凝脂,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巧笑嫣然的边跑边挥手向着男人呼道,顾盼生姿,仪态万千,已是颇有几分绝世美人的胚子了。 “哈哈,来了,”男人笑着放下手中的锄头,一脸幸福的大步走向小女孩。 “小小今天乖不乖啊?”男人走到小女孩的面前,一把将她抱起,轻声问道。 “嘻嘻,人家今天可乖了,我还记住了娘教的百家姓了呢,咦,爹爹身上好脏啊,小小给你拍拍。”说着,小女孩伸出玉葱似的小手,拍了拍男人衣服上的土。 “好啊,小小你个臭孩子,居然还敢嫌弃你老爹,看爹爹今天不揍你。”说着,男人佯装要怒,伸出大手,却是挠起了小女孩的胳肢窝。 “哈哈,哈……爹爹真坏。” 一路欢乐,整个山林间回荡着女孩银铃般的痴笑声。 不多时,两父女便是回到了简陋的茅舍之前,男人轻轻的将女孩放下,正准备上前推开简陋的木门。 这时,门却突然自己开了,一道白色的纤瘦身影涌上眼帘,四目相对,两人均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汝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某的家中!”男人握紧拳头,挺身上前一步,大声质问道,神色惊讶万分,他带着妻子隐居于此已是有七八年了,这么多年来,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有外人到来,不由的让他有些莫名的惊恐和不适应。 “哈哈,大皇子无须紧张,小生张道虚,今日来此并无恶意的,只是有些事想与大皇子商议的。”门内的这男子却是俊秀非凡,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执一把折扇,嘴角轻钩,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坦诚的看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闻言,眼中不禁略过一丝慌乱,神色茫然,心中暗附道:“呵呵,皇子么,好久远的称呼,本王都快要忘了。” 心中如是想,男人脸色却没有丝豪表露,淡然一笑,男人目光定定的看着那叫张道虚,轻声道:“甚么皇子!却不知道汝在说些什么,快些离开吧,某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说着,男人一把将瘦瘦弱弱的张道虚推出门外,作势要赶。(.好看的小说) 见男人要赶自己,张道虚却也不紧张,用折扇轻轻推开男人伸过来的手,神色自若的道:“呵呵,不急、不急的,小生且问,不知马秉文,马大皇子!可对楚国复国感兴趣。” 张道虚竟是一言道破了这中年男人的身份,吓!这男人竟不是别人,却正是楚国末代皇帝马希崇之子马秉文,曾先被册封为东宫太子,后因后宫淫,乱之事被马希崇废立,贬为庶人,随后又被召回,加封为平肩王的楚国大皇子,马秉文,历史上,在楚国被宋灭亡后,马秉文便带着爱妻消失了,从此再无消息。 这后宫淫,乱之事,各家皇帝史上,却是时有发生,不过如同楚国这样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的却是还从未有过。 楚国历史上的后宫淫,乱之事,说来其实也简单,不过是几个内侍,与二十余个长年未得滋润,寂寞干渴的皇帝妃子,干柴烈火,xxoo,结果却是安全工作没有做好,好些个妃子竟是怀孕了,这消息还被不少大舌头的太监宫女得知,添油加醋的就给宣扬了出去。 好嘛,一传十,十传百,众人一宣扬就出了各种版本,如什么:楚国大后宫的淫,乱事迹,那些年,妃子与后宫内侍们不得不说得秘密,马家皇子几家血脉,楚国后妃与内侍的生死绝恋…………等等。 没过几日,这些消息却是给传到了楚帝马希崇的耳中,当即就把马希崇给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开玩笑,太岁头上动土,虎口拔牙,皇帝后宫里搞女人,这尼玛不厕所点灯,找死呢吗! 斗大一顶绿帽子给叩在了堂堂的楚国皇帝马希崇头上,活生生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好家伙,可是把马希崇给气的够呛,立时命司礼监,内侍总府彻查此事,有关此事人等,全部下狱,处以极刑,一时间,整个楚国后宫立刻鸡飞狗跳,混乱一片。 正好也是赶上了,二皇子马秉明的母后淑贵妃,正欲找机会让楚帝将马秉文给废掉,好为自己的儿子夺得太子之位,闻此事,大喜过望,当即买通了一个犯事了的内侍,让他招供说曾看到太子与某某后妃有染,诬陷马秉文。 随后,楚帝马希崇闻言自是大怒,正在气头上,马希崇自是也没深查,便将马秉文的太子之位给废了,贬为庶人。 许久之后,事情查清楚了,马希崇得知马秉文是冤枉的,便又将他给召了回来,皇帝金口玉言,太子之位自是不可能再给他恢复了,为了弥补马秉文,马希崇又是将马秉文给册封为了平肩王。 事了之后,楚帝马希崇为了防止此事再次发生,竟是下令将宫中的两万多内侍,全给阉割了(咳咳,表示,想想都觉得有一股蛋蛋的忧伤),自此,后宫唯太监,妃嫔,除了皇帝,再无男人。 同时,这也是造成了历史上楚国末期宦官专权干政的原因之一,毕竟,太监多了,难免还是会有几个心理上和能力上有些“异”于常人的嘛。 同样,这也是造成了楚国快要灭亡时,马希崇收拾好了几大船的金银珠宝,带上了妃嫔,准备跑路,流亡海外时,却被宦官们给出卖,撇下了马希崇,太监们自己带着马希崇的几大船金银珠宝逃了的主要原因之一。 咳咳,言归正传,话说马秉文闻罢张道虚的话,双眸一闪,神色激动,黑瘦的脸上涌现一抹潮红,也不管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去带着孩子的妻子,当即让开门口,沉声笑道:“哈哈,先生请进,方才文多有得罪,有所失礼了,还望先生海涵,莫要与文计较,此番事宜,文还望先生多多指点,文感激不尽。” 皇位!皇帝!拳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在这些东西面前,自古至今,从无一人可以坦然的去拒绝,在这莫大的诱惑面前,从无人可以抗拒。 第四十章 大军还朝 ……………就在南方各地皆是混乱一片之时,作为南方观念最封闭,形势最为复杂的已亡后蜀国却是无任何异常,整个蜀中之地都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平静,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唐国,金陵城外,此时已是早已两千余留守的唐军锐卒,和自安阳县撤回的李从善带领的左路数千唐军锐卒,文武百官,及整个金陵城的数十万百姓给围的水泄不通了,人山人海,喧哗,吵闹之声响成一片。 苍穹碧空,烈日炎炎,金陵城野是一片无边无际平原,视野辽阔,突兀的,茫茫地平线上,却是万马齐嘶,响起嘹亮的军号,行军大鼓之声,襟旗招展,一支十余万盔甲鲜明,全军镐素的唐军士卒的行军长龙踏着齐整的步伐,缓缓的向着金陵城开进着,威势浩荡,煞气凛然。 李煜一袭金色华丽戎装,跨骑战马,手擎长枪,威势无双的位于众军之首,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虎贲军骁骑营的三千骑军! 此刻,离金陵城已是越来越近!还有两三里远,李煜就看到金陵城高大巍峨的城墙之上垂着一幅与关山等高的挽联,车轮一般大小的黑字两三里外便触目惊心,却见上云“死为鬼雄,笑强虏灰飞烟灭;”,下云“魂掀怒浪,看大江云乱石崩。”。 中军,五千余猛虎营轻重步卒沉重的脚步声连成一片,却又仿若一人,缓慢而又坚定的前行着,一步步的靠近着金陵城,每前进一步,李煜的心就跟着攥紧一下! 又回来了,时隔近半年,他李煜终于还是回来了,此时此刻,他不但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还有了十数万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大军,以及一个人口有数百万的国家。 同时他也完成了从最初那个刚到这乱世,热血,茫然,疾恶如仇的小警察,到现在这个拳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威势滔天的皇帝的转变。 现在想想,如果在来一次,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是会如一开始那么仓促,上来便将数十个奸臣污佞给斩了,并且大肆清理朝政,因为当时唐国的形势实在太过复杂,他也找不到一条合理缓和的改革之路,且宋国大军压境,生死一线。 他只得以身作则,杀鸡儆猴,来保证自己能顺利出征,无后顾之忧,放手一搏,为此,他觉得哪怕是背上残暴嗜杀的暴君之名亦是无所谓,因为,历史总是属于胜利者的。 但现在想来,这却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赌博,哪怕有一个不甚, 他多半还未去平了来势汹汹的宋军,就会被早有反心的奸臣叛贼给淹没了。 一只盔甲残破,浑身伤痕,但眼神却依旧锐利,哪怕是伤残兵卒也同样将身躯挺立笔直的兵卒恭敬的分列于城外大道左侧!迎候着李煜的十余万大军的到来。 这,正是李从善领去先败宋军王明,后拖潘美的左路大军,此时加上一路收拢的溃军残兵,却依旧是仅仅只有不到六千的江南兵。 而此时,率先迎面向进城的大道中央走来的,则是一架简易的马车,马车之上则是数十个幽幽的黑色巨大的简易木棺,黑棺中却正是此次与宋国大战中,阵亡后,被李煜严令收敛好的数十名唐军都尉,虞候,并包裹起来,洒上石灰,置于棺中的阵亡唐将的躯骸! 老而弥坚的边镐,跨坐马上,单手持一杆四丈高的迎风猎猎的黑色大纛,旗上一行白色大字“唐将威武,光耀千秋”,在这黑色大纛中央却是四个斗大的白字――“魂归故土”!迎面向金陵城走来的一万余唐前军,个个铠甲鲜明铮亮,身披镐素,前军所有的虎贲士卒手中都抱着一只或者两只黝黑的陶罐!而相同的是,站在金陵城外大道两侧的士卒也是手中抱紧着一只黝黑的陶罐。 随着李煜大军越来越靠近金陵城,中军五千余猛虎营轻重甲步卒的踏步让整个大地都微微震颤起来! 李煜目露威严,单手毫不费力的抬起精铁长枪,大军立时停下! “披缟!执幡!” 李煜翻身下马,肃然道!说着解下身上的黑金披风,伸手接过严丑递过来的缟素批在身上,片刻间,一万多人的队伍已经全军尽缟!无数的白幡举起! 金陵城的内外此时早已是聚集了不下数十万的平民和各色人等!看到扶着棺木缓步走向金陵城的李煜,列阵在金陵城外的数千唐军士卒齐齐单膝跪地,齐声高呼道:“恭迎陛下!” 宏大的声浪甚至让雄伟巍峨的金陵城都为之微微震颤! “恭迎陛下!” 无论愿还是不愿,城外聚集的数十万各色人等齐齐躬身跪拜参次不齐的道! “尔等平身!”李煜用尽力气高声道! “谢陛下!” 一众人起身,平民迅速退至进城大道两侧,唐军士卒则是主动上前护卫于道路两侧,李煜沿着道路左侧缓缓前行。 这一侧列阵站立的尽皆是派出去的一万江南锐卒,经过接连两次大战如今在此也仅仅剩余不到六千人! 对于发生在这些兵卒身上的事情,李从善早已经飞鸽传书,事无巨细的禀报了李煜!两次以寡敌众,三军将士用性命,用勇武,用无数次的血战,为唐国死死的守住了东面防线不失。 这也是这些唐军锐卒时隔近半年,第二次见到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随着李煜的走近,这些铠甲残破,浑身伤痕、哪怕在面对数万凶悍的宋国大军冲杀之时也没有一丝紧张害怕的兵卒们,一个个突然紧张起来,不自觉的将身躯挺得更加笔直,攥着兵器的手指都微微发白!怀中的陶罐抱的也是更加紧猝。 李煜走到最前方的一名步卒身前,轻轻的抬手在他脸上一道刚刚结疤的指长的伤痕上拂过,这道伤痕如果再偏半分就将从他眼中划过!感受到李煜满是老茧,带着汗水的手掌,这个士卒涨红了双脸,身子都不禁微微颤抖!李煜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兵卒的紧张,微微笑着细心的用手将他身上已经残破不堪的铠甲整理了一番。 随即李煜伸手想将这兵卒抱在怀中的陶罐接过,这个兵卒感觉到有人要拿自己怀中抱着的陶罐顿时一惊,条件反射般一下将陶罐紧紧抱在怀里! 然后,猛然发现自己这是在从皇帝陛下手中抢啊!大惊之下手一松,陶罐顿时掉落!李煜眼疾手快的俯身双手稳稳接住即将落地的陶罐,然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继续缓步前行! 随着皇帝陛下的离开!这个兵卒长长舒出一口气,刚刚陶罐的跌落让他霎那间都有种想死的感觉!因为,那是自己袍泽的遗骸,自己已经将他带回了金陵城外,马上就要将他带回到曾经的故土,那个曾经一起欢笑,一起训练,一起洒泪…………的地方。 如果在这个地方跌落摔碎,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也许是错觉,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溅落一滴滚烫的水滴!这兵卒疑惑的抬头看看,却是漫天的骄阳! 作者的话: 唉。。。默默码字。。 第四十一章 悲凄 ………………李煜抱着从第一名兵卒手中“抢”过来的装有阵亡兵卒遗骸的陶罐,沿着近万唐军士卒排列而成的阵列就这样缓步前行! 每当走过一名卫卒身前,李煜都会驻足轻手将卫卒身上残破的铠甲战袍整理一番,在每一个卫卒怀中抱着的陶罐上摩挲片刻,然后再下一位,如此往复。 李煜的表情专注而又珍重,像是一位父亲在为归家的游子接风洗尘!像是在摩挲一件稀世珍宝! 李煜就这样走着,金陵城外刺眼的阳光下除了那黑色大纛以及无数的白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外,数十万人都鸦雀无声! 自始自终李煜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所有人都似乎能够清楚的听到皇帝在每个兵卒、每只陶罐前似乎都说过什么! 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独自缓步行走在大道两侧的皇帝心中的哀伤! 此时无声胜有声!??无形的悲伤开始在空气中飘荡,酝酿! 近两个时辰后,等李煜转了一圈,重新回到装着数十名唐将灵柩的马车前时,华丽的金色甲胄和黑金缎靴上已经满是尘土! 这是最后一个兵卒,是从安阳活着退回的江南伤兵!他的手中同样抱有陶罐,而且是两个!??李从善坚决的贯彻了李煜要将每个阵亡兵卒的遗骸带回关中之地的诏令,此次归来回城的近六千伤兵少则抱有一个装着阵亡袍泽遗骸的陶罐,多则有一两个背负在身上!??跟随李煜归来的万余唐军虎贲军所携带的陶罐并不多,统共也就万余只。这却是因为接连数次的大战,随后又是狼奔润州,他们已经来不及也没有办法将阵亡的近两万唐军将士找到火化并将遗骸带回!?所以李煜无奈之下,只有下令优先将能找到的数十名各级将领,及近万唐军士卒的遗骸火化带了回来! 虽是如此,不过万余残存的江南大营的每个士卒都知道,此生他们必将会再次到达那掩埋着自己数万袍泽的墓地,必然会将这些战死沙场的袍泽迎回金陵故地! 李煜从这个断了一只手臂的唐军士卒手中再次拿过了一只陶罐!抱着两只陶罐,细心的将这名唐军士卒身上凌乱的袍服整理一遍,转身回到了一众唐将的灵柩前!??“起棺!”李煜略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 立时,数十个李煜的亲卫拥上前用麻绳分别将数个的灵柩牢牢锁住,然后在棺底支撑上十余根手臂粗细的三丈余长的木棍,严丑随即命一帮虎贲军卒上前抬起了灵柩!?而在李煜身后则是一辆由六匹黑色骏马拉着的高约三丈的青桐云车! 史载,大秦自始皇帝登基之日时,所下达的第一诏就是大秦典则!典则上对大秦的国号、国运、国历、国朔、国色、国纪等等有明确的诏令规定! 大秦国纪:以六为纪,法冠六寸,舆六尺。(.无弹窗广告)六尺为步,乘六马。 这个“乘六马”自是指皇帝的天子御驾所能用的拉车之马匹数量!其下是九卿及九卿以上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一。不得逾越!历经数朝,这一尊卑之制却是渊源不断的流传了下来,并被各国各朝皇帝,定为尊卑礼法。 而此时此刻,显然,原本最多能乘两马的唐将门却被李煜用上了皇帝能够乘驾的云车! 这又是何等的荣耀啊!??等严丑等人将众唐将的灵柩安放好之后,李煜将一直搂抱在怀中的两只小小陶罐郑重而又小心的放置在了车驾前! 两只陶罐上都写有阵亡兵卒所在的军队以及籍贯所在,以便登记造册及时查询! 安放好两只陶罐,李煜翻身上马伸手一招,严丑见状连忙将一直抱在怀中的一杆没有展开的黑色大纛双手递给李煜! 李煜将手中的黑色大纛高高举起用力一抖。黑色大纛迎风飘扬。 “烈士相将,念我故乡!”两行斗大的白色大字在阳光下刺眼而醒目! “大唐的将士们!归家了!起!”李煜举旗高声呼道。?万余披麻裹素的虎贲军听到李煜的高呼,齐整的踏着正步,迈上大道,向着金陵城前行,同时应声高呼道。 “起!” 声浪腾空,白幡倒卷!?三千身着全身着铠手拿马刀的虎贲军骁骑,率先整齐跃马扬刀,铿锵前行!每柄马刀之上都挑着一幅细长的白幡,白茫茫一片,恍如大雪飘飞般。 唐军将官的灵柩居中而行,李煜和严丑一人一杆黑色大纛分居云车前后。李煜更是亲手执挽联引路先行,不仅为唐将。更为后方数万装载在陶罐中的大唐勇士!??另两千余金陵守军,并近六千淮扬之战得以生还的江南兵,披缟裹素仗剑挺立,黑森森有如松林无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灵车辚辚行进在宽阔的林荫驰道,不知何时,不知何人率先吟唱起了这首虎贲军歌。 万余虎贲兵卒竟是同时虎目含泪,齐声吟唱起了这首军歌!??苍凉悲怆的秦风诗歌悠长连绵地回荡在金陵城中!一路西行,道中的商旅停车驻马,四周民众百姓竟是闻声低泣,肃穆,哀伤霎时遍及金陵城中。 灵车一入金陵城内大道,顿时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汪洋路祭。白幡遮掩了周遭的密密麻麻的商铺,嚎啕的哭声淹没了隆隆车马。?其声悲壮,悲泣之音绵绵不绝于耳,山呼海啸,万众呼应,连绵不绝,一遍一遍! 唱至“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之时,悲声大起!整个金陵城嚎啕之声一片。 金陵呜咽,唐国呜咽!?所有的闻声之人尽皆是泪流满面。 及至队伍入城,到了城的中心,声音顿止,一片平静,整个场面只剩低低的啜泣之声。 白茫茫的挽幛长幡淹没了宽阔的金陵城街道,数不清的香案祭品堆满了金陵城中无论世家门阀亦或是平民百姓的家门前。 无论世家士族和平民百姓之间往日贵贱,有何恩怨,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一样的!他们都知道!他们都是唐国人!?是李煜的士卒用生命守护的臣民。 金陵城中所有的青壮都赶到了东门大营,金陵城内外与大街小巷尽皆聚满了默默饮泣的老人妇孺。?归家的游子,十余万游子中,或许其中就有他们的兄弟,他们的儿子,她们的丈夫,他们的父亲! 等到大队人马行至宫门口之时,李煜远远就看到了数百文武大唐官员在枢密院使张洎、督政院使文则的带领下恭敬的侍立在宫门之前! 略略一瞥下,胡亥发现几乎如今身在金陵的大唐各级官吏悉数到场!虽然他大多都没见过,但是大致有哪些官员,是何官职,他还是能简单分辨的。 老远,张洎看到骑着雪白色战马,身披缟素,手持一杆黑色大纛的大唐皇帝陛下!李煜!张洎双眼微微一眯,随即紧走几步,上前躬身跪拜下高声道:“臣等恭迎圣上!恭迎唐军将官、恭迎我大秦英烈归家!”?“臣等恭迎圣上!恭迎我大唐将领、我大唐英烈猛士归家!”??数百大唐朝臣以及各级官吏顿时齐声跪拜着朗声呼道。 原本此次张洎是飞鸽传书,要求领着文武百官出城门迎接唐军将官的灵柩以及数万阵亡的唐军精锐士卒遗骸入关的,不过却被李煜以国事为重,和文武百官安全为要,给张洎拒绝了! 张洎此次汇同文则,召集群臣前来宫门外迎接李煜,早在离金陵还有二十里地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军曹司传来的消息!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张洎人老成精,自是断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犯错! 大队人马并没有因为张洎等人而停下,继续前进着。 在路过躬身侍立的数百大唐朝臣身旁的时候,李煜仅仅只是神色复杂的轻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句“免礼平身!”然后便策马继续前行。 张洎虽然有点摸不清楚状况,但是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完毕,领着数百朝臣跟在众唐将灵柩的身后! 一时间,举国凄然,哀鸣不绝,无数人都在为阵亡的唐军将士而哽咽,而心情沉重。 第四十二章 魂归来兮! ………………越靠近宫内正殿之前的那片白玉石铺成的开阔广场庭院,大队前行的越慢! 无数金陵城中的拥挤着簇拥至宫门口,忐忑而又焦灼的观望着里面,悲怆和不安笼罩着整个金陵!看到随后跟行的万余虎贲军卒中的亲人,无不悲怆带着欢欣;没看到亲人的却是绝望的悲怆! 将军百战死,壮士几人归!??战争!这就是残酷的战争!??策马而行的李煜心中突的涌出太多的哀伤和感慨! 待到若是真的有一天自己重新一统天下的时候,又该有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又该有多少苦等良人的娇妻没了丈夫?又该有多少嗷嗷待抚的幼子没了父亲? 这一战阵亡的唐军将士,有的李煜连名字都不知道,甚至有的因为各种原因,李煜连见也未曾见过,但,他们却只因李煜的一个命令,一句话,一个举止,而舍生忘死,毫无畏惧的前仆后继杀向比自己多数倍,十倍的敌人! 他们从没问过为什么,从没有过犹豫,而这一切,只因为,李煜告诉他们,他们是精锐,是而今李煜唯一的依靠,也是这浩浩大唐的唯一的救世主,所以,他们义无反顾,一去不复! 思之如此,李煜顿时泪流满面,心中如同堵了一块石头一般难受,一仰首,李煜用力的高高举起手中的黑色大纛,痛声高呼道:“魂归来兮!复我四方!” 一时哽咽,顿了顿,李煜想到这群曾经被自己称作儿郎,也成笑着唤做袍泽的几万精锐士卒,如今却是已然一个个的远去,一个个的即将躺在冰冷黑暗的地下。 自己活着,而这些的曾为了自己的活着,曾笑着,哭着,愤怒着,咆哮着………向着敌人杀去的袍泽!如今大都皆已是消失在这人世间,李煜心如刀绞! “魂兮!归来!!!!”这一次,李煜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声望天呼道,说罢,悲泣不止。 “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霎时,见一国之主李煜都为了阵亡将士当众落泪,十余万大军竟是再也忍受不住,泪流满面,同时单膝下地跪拜下来,泣声高呼道,其声震天,浩荡不止。 这一战,唐国虽是胜了,但却是惨胜,整个唐国兵卒打的支离破碎,聚整个唐国精锐士卒,百中选一,而挑出来的五万余大军,如今尚存者,两万不到,精锐尽失,国势混乱,曾被攻破的州县如今尚有许多还在宋国手中,李煜一举一动,如履薄冰,稍有不注意,亡国之祸未必不会再次到来。 待广场之上,再次恢复死一般的沉寂,李煜缓步走上皇宫正殿前汉白玉石阶的最顶处。 “张爱卿!拟诏!” 李煜朗目一扫众人,最后停在一直跟随于身后的张洎身上,嘶哑清朗的声音萦绕在整个环形广场。 张洎闻言,立时越众而出,躬身行至汉白玉石阶的前,躬身从袖箭里拿出一张绢帛,这时又有一个宫内太监急忙跑了过来,恭敬递上了一只笔,然后端着砚台候在一旁。 “朕意:建大唐忠烈祠!凡与我大唐尽忠尽节而役者!无论身份!无论地位!无论何人!亡故后,尸骸皆可入祠!生平事迹入籍!受万民敬仰!千世参拜! 自此以往,每年的四月四日,将定为我大唐国殇日!包括朕在内,满朝文武!王孙贵胄!庶民百姓!将在这一日,共同祭拜我大唐烈士之英灵,悼念他们为我大唐所做出之奉献,此事将由三司,及枢密院联合督办,不得有误。” 沉寂,一片沉寂,整个广场只剩下回荡着李煜的掷地之声,针落可闻,而李煜其声却又是轰鸣入耳一般。 顿了顿,李煜继续道:“朕今日这一番话,便是诸位记住,朕永远不会忘了那些曾为了朕,战死沙场,保家卫国,马革裹尸还的忠烈之士,我大唐的子民也是永远不会忘了那些曾为了我大唐默默奉献!为了朕生死亦往的人! 朕希望你们记住,你们为朕,为大唐做过些什么,没有人会忘记!而且,不但不会忘记,他们和他们的子子孙孙都将铭记你们的事迹一生一世!你们将会功耀千秋!其神永世长存!” “愿为陛下赴死!愿为陛下赴死!愿为陛下赴死!”刹那间,虎贲领头,矢锋军随之,新军最后,十余万大军,尽皆单膝跪下,双眸极度兴奋和狂热的看着汉白石阶之上的李煜,振声高呼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霎时,数十万百姓十余万唐军,同时响起山崩地裂一般的震天呼声,其声如潮,绵绵不绝于耳,其声若崩,轰鸣之意,直冲人心。 李煜上前几步,越过汉白石阶,站于围栏外的露台之上,在滔天的声浪中,陶醉的伸出双臂!仰望着碧蓝的天空,仿佛要将这天地拢在怀中,仿佛要将日月摘入囊中,仿佛要拥尽天下无边河山。又仿佛要将这滔天声浪聚拢身侧收入心中! “朕有他们,又有何惧!纵是天要亡我大唐,朕!亦能灭天!!!!” 李煜清朗的声音在这滔天的声浪中清晰的传入身下静立的张洎、文则等人的耳中!轻如蝉叫,轰若雷鸣! 听到李煜狂妄不道,但却豪气冲天的话语。张洎、边镐、常郢等人尽皆一颤,虽然此刻众人垂着头,没有看着李煜那狂傲无边的面容,但是那唯我独尊、睥睨天下的气势,却是让所有人同时心中一惊,对李煜在不经意间的变化,震撼万分却又同时激动无比。 张洎等文武大臣情不自禁的深深躬身埋下头颅!! 边镐、常郢等人听到胡亥的话同样是身体一震,同张洎等人一样躬身跪拜着行礼,但是心境同张洎等人自是不同!这样的皇帝,才是大唐皇帝!才是可以让他们一展胸中抱负的君主! 随后李煜缓步,安静的走下白玉石阶,直至走到简易的“灵车”之前方才止步停下。 皇宫广场四周的百姓民众发现李煜的动作,渐渐平息下来!抬起身来,恭敬而狂热的看着李煜,目色尊崇。 只见,李煜缓步走至灵车之前,神色专注而复杂的摩挲着一个陶罐上的几行小字,细下一看,才见,陶罐上书:石大牛,原龙翔军校尉,役于玄陚关前一战,身披数十创,斩敌十余首,力竭而亡,开宝八年四月十八日立。 李煜伸出满是老茧的手,轻柔的摩挲着陶罐,恍若一个贪婪的财主在抚摸着一件绝世珍宝一般,神色那样专注,那样轻柔,又似乎是怕吵醒了陶罐之中沉睡的魂灵似的。 第四十三章 春意盎然 ………………随后,李煜轻轻的拿起了一个陶罐,神色凝重的将其抱在怀中,缓步迈上玉石阶,走向皇宫正殿左侧的忠德殿。 这忠德殿却乃是烈祖时便已修建,并下诏用于供奉列代先祖,及有大功的文武大臣的牌位的,并且下令,非王公贵胄,二品以上大臣,且于大唐有莫大功劳之人,亡故后,灵位不得入此殿。 而在今时今日,就在今时今日!李煜却当着所有人,将一个唐军小卒的遗骸放入其中,公然打破这份诏令,更重要的是,如此重大之事,却无一人胆敢起身反对一句。 但凡是唐国的官吏大都是知道这诏令的,忠臣尽节,为国而亡,除了能青史留名,能入的一国之忠烈神堂,受万民敬仰,享百世香火,对他们来说,那可绝对是无上的荣耀和幸运。 如今,李煜却将这份荣耀和幸运扩大了,扩到无限大了,一时,所有人非但没有任何的不满和不敬,反而效死尽忠之心越发的强烈。 是日,李煜将阵亡之三军将士遗骸置忠德殿中,并改忠德殿为大唐忠烈祠。 阵亡将士的葬礼进行了整整一天,所有阵亡将士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所有阵亡将士的家人都被登记造侧,不但有每月定额的抚恤,还有根据阵亡将士的军衔所赐下的永远免税军田,并且家属若有老弱病惨的将还会得到朝廷的供养,养老送终。 一时间,李煜的还朝再次在整个唐国掀起滔天巨浪,无数人在感叹的同时,慌忙四处打听唐军是否还有在募兵,托偏门找关系,削尖了脑袋的往里凑。 ……………… 入夜时分,皇宫之中,灯火通明,李煜大马金刀的躺在浴池之中,背在池边,双手撑着浴池边沿,抬着头,木然的看着房顶,不知在想些什么,水雾缭绕,李煜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困意潮水一般涌来。 蓦然! 一双温润柔软的纤纤小手搭在了李煜靠在温泉池边的头上,轻柔的帮李煜按摩起来。适中的力道让昏昏欲睡的李煜情不自禁的发声了一声舒适的呻吟。 “恩,往右一点,唉,对对,就是这里,真舒服。哦,对了,你可是这浴房的宫女?朕不是说了不用人侍候吗?”李煜舒服的闭着眼睛问道。 身后按摩的人却没有回话,只是默不作声的给李煜细心的揉捏着。 原本昏昏欲睡,疲惫不堪的李煜被这宫女这一揉捏,精神竟是越发的好了起来,脑中的眩晕也逐渐消失,头脑越发清明。 被按的舒服的李煜见身后的女子不说话,以为许是个为讨赏赐,特意来伺候自己的宫女,所以也就懒的再说,只是眯着眼睛,在这水雾缭绕的浴池中享受起来。 不多时,李煜顿觉得脑中的眩晕再也没有、大脑一片清明之后,拍了拍身后白嫩柔滑的小手,轻声道:“行了,朕好多了,不用再按了,你且先出去吧,朕想一个人呆会,待会儿朕自会赏赐于你的。”听到李煜的话,头上按摩的小手一顿,随即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远去。李煜没有管退下的宫女,闭着眼睛思索着以后的计划,以及接下来唐军的发展方向,整个唐国,目前估计应只剩下还有二十余万大军的样子,除了镇守各地的唐军,自己手中能随时调动的只有这金陵城中的十二万混合军团了,而且这十二万大军中还有近三分之一的新兵,以及近二分之一的宋军降卒。 虽然自己从小看《杨家将》长大,对这杨永,杨延定的忠诚自是极为信任的,但,人心隔肚皮,宋军降卒这大好几万的人,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人有些其他的想法呢,所以李煜对着矢锋军一直是抱着可信,但不可尽信的原则。 正在李煜思索的时候,感觉一双细滑白嫩的柔软手臂缠上了自己的脖子。 “谁!”李煜猛然一惊,呼的睁开了双眼。 “爱妃!!!”李煜的声音有点变调。 呵呵,这爱妃,当然不是别人,自是李煜的心中的女神,江南第一美女,周女英了。 离李煜近在咫尺,那双缠上李煜脖子的手臂自然是这小妖精的了。 此刻的周女英乌黑的头发挽成高高的发髻,露出修长雪白的玉颈,精致的小脸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浴的池水蒸的,浮现两抹樱桃菲红;雪白诱人的娇躯只披着一缕半透明的轻纱,被池水雾汽一泡,顿时紧紧的贴在身上,毫发毕现,一览无余。 李煜变调就正是因为看到那两团白嫩高耸顶端的两颗鲜红珍珠而失态。 “你…你怎么…在这里?”李煜艰难的移开自己定在那两团巨大的白嫩高耸上的眼珠,看着一双玉臂搂着自己脖子的周女英嘶声问道。 “臣妾当然是来侍候陛下的啦。陛下好狠的心,这半年来,一直对臣妾不闻不问! 前些日子臣妾听闻陛下大败宋国,吴越国,大军克日即将班师回朝,可是,臣妾左等皇上不来,右等皇上也不来,没办法,想念的紧,臣妾就只好自己跑来找皇上啦。”周女英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幽怨的看着李煜嗔道,一双滑嫩的小手却是顺着李煜的脖子在李煜的胸膛上调皮的画着圆圈。 “咕噜!”李煜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口水来润润自己干涩火热的喉咙,心中不竟纠结的呐喊道:靠,妖精,真**小妖精,这**是要我诱惑小爷我强,奸,未成年少女呢吧,不行,这可是违反党的政策和纪律的呀,呀咩爹啊。(周女英十四岁与李煜成婚,此时也就不过才十六七岁的样子→_→古人的爱好,咳咳,不予评价)。 “宫,宫女呢?刚,刚是你在给朕按摩?”李煜神色颇为不自然,结结巴巴的说道。 “咯咯!”听到李煜吞咽口水的声音和吞吞吐吐的话语,周女英娇俏的媚笑起来,没有回答李煜的话,只是勾着李煜的脖子,紧紧的贴了上来道:“陛下,臣妾好看吗?” 周女英那原本清纯无比的面容,此刻却是一颦一笑都散发着无穷的魅惑,一双温柔妩媚的水灵眸子,闪烁着淡淡的渴望,更加是使得周女英妖媚到了极点的诱惑。 周女英柔软丰润的身体贴上来,两团巨大高耸紧紧的压在李煜赤裸的胸膛上,李煜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那顶端的两颗红樱桃正在急速的凸起变大。 这一贴顿时像一粒火星溅到了洒满汽油的柴堆上,彻底点燃了李煜心中苦苦压抑许久的欲火,小李煜顿时一柱擎天,紧紧的顶在了周女英光滑平坦的小腹上。 感受到小腹处那巨大散发的蓬勃热力,周女英一双灵动的水眸顿时媚得仿佛能滴出水般,双腿一软再也站立不住,如同树袋熊般挂在了李煜身上。 “陛下……” 周女英柔柔的喘息着,如香似麝的气息重重的喷吐在李煜口鼻之上。 李煜的脑中此刻再也没有什么天下,什么赵匡胤,什么唐军,周女英是如何进来的,宫女在哪儿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用力的推倒她!狠狠的冲上去蹂躏她! “唔!” 李煜双臂蛮力的一搂,嘴巴对着周女英的樱桃小嘴狠狠的咬了上去。周女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嘤咛,剩下的话就都被李煜这粗暴的一啃给压了回来。 李煜来到北宋初年已是有半年多了,李煜一直在为自己的小命,为大唐的存亡而殚精竭虑,想来也有整整半年多没有碰过女人了。 此刻搂着柔若无骨,滑嫩雪白的周女英,大口的品尝着那甘甜的香津,李煜就如同那突然爆发的火山那般粗暴而有力。仿佛要将周女英紧紧的嵌入自己的身体般,一双大手不断在周女英身上摸索着。 “咯咯……”周女英楚楚可怜的发出阵阵荡人心魄的痴笑声,她不经意间装纯卖萌,这却更加激起了李煜心中的暴虐,一只手揉搓着洁白如玉的**,另一只手却悄然攀上了周女英那两团白,嫰,丰腴的馒头。 精巧雪白的可爱馒头在李煜手中不断的变幻着形状,顶端一颗鲜红的樱桃不住高高耸立。 “嘶啦!”李煜一把将裹在周女英身上原本诱惑无边,此刻却是碍事无比的轻纱撕裂。 转手将周女英重重的压在了玉石砌成的浴池沿边,雪白丰腴的**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白芒。李煜用手一摸那片粉嫩的幽密花园,入手之处却已是一片泥泞。 “呀!…陛下…不要……”周女英双颊潮红一片,带着似愉悦,似痛苦之色,紧皱着黛眉,扭头媚眼如丝的看着李煜嗔怪道。 ………………… 郎情妾意,干柴烈火,一宿贪欢,此刻春宵一刻更比千金,两人竟是一直忙活到深夜,在房中各处留下了他们爱的痕迹,方才相互依偎着在浴房中的巨大龙床之上沉沉睡去。。。 作者的话: 你们的支持是我更新的动力,可否给个收藏,或者花和打赏。。。 第四十四章 有使庄初自宋来 ………………鸟雀欢鸣,暖风习习,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李煜不自觉的想要抬起右手,想要去遮挡阳光,不曾想,入手却是一片柔软滑嫩。(.)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李煜用力的揉捏了几下,却是突的发现手中的樱桃竟是硬了起来,李煜猛地惊醒,回过头去,却见一个长的精致乖巧,雪白红润的绝美女子,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巧笑倩兮的看着自己,呵呵,这女子确正是一夜贪欢的周女英。 “咳咳,”李煜尴尬的咳了一声,面带愧色的看了一眼周女英,轻轻的放下了因激动而抬起了的手,怀抱着周女英。 “爱,爱妃你,你可爱朕。”李煜一时找不到话说,顿了片刻,竟是语气颇不自信说出了这种话,主要还是前世受了老被甩的刺激,所以李煜在对女人这方面,一直以来都很刻意的与女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呜呜,皇上,你……呜呜,”周女英闻言,琼鼻抽了几下,水眸含雾,竟是低低的啜泣了起来。 “这,这,那个,爱妃你别,别哭啊,好了好了,朕不是有意的,朕错了,爱妃你别哭了,好不好。”李煜语无伦次,神色慌张都的柔声道,说着,抬起手臂将周女英娇柔的身子紧紧的拥在怀里,又挥手轻轻拭去周女英精致乖巧的小脸上晶莹的泪珠,面带歉意的看着她。 “扑哧,嘻嘻,”周女英看着李煜傻傻的样子,突的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媚眼如丝,小脸羞红,吐气如兰的诱声道:“皇上,臣妾还要……” “嗯,要什么呀?”李煜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哎呀,人家,人家,就是要,要那个啊。”周女英几乎是用低不可闻的说道,精致绝美的小脸霎时红润欲滴,更加的羞怯。 “额哦,”李煜闻言,看着周女英羞红的脸色,瞬间秒懂了,腹下一片火热,邪邪一笑,双眸散发出幽绿的精光,翻身而起,向着周女英扑了上去。 “呀啊,嘻嘻,皇上,你好讨厌…………” 日上三竿,两人一番尽情欢愉之后方才起床,李煜唤来宫女,将浴池换满热水,和着周女英一起洗了一个鸳鸯浴,换了身舒适的袍服,方才出了浴房。 “啊!”阳春三月的暖日照在身上,李煜一声舒适的长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浑身通畅无比,神清气爽,感觉有了使不完的气力。 李煜眯着眼悄悄的瞥了一眼身旁粉脸通红,娇俏可爱的周女英,李煜心中淫,淫的想道:“呵呵,这男人啊,还的要时不时的阴阳调和才充满劲儿啊。” “老奴参见皇上,吾皇圣安,”这时,半年不见,越发显得苍老的黄元才躬身踱步到李煜面前,躬身一揖,轻声道。 “呵呵,免礼平身吧,元才''这许久未见,身子骨可还好。” 李煜一开始到唐国时,却实是很不喜欢黄元才这个人,也很讨厌他身上那股酸腐,沉幕之气,但,黄元才毕竟是从小伺候自己长大的人,本尊的身体的,长年的伺候与之共处的主仆之情,让李煜的身体里仿佛天生一般,对着黄元才有着本能的依赖和亲近。 “有劳圣上挂念了,老奴身体尚好。”黄元才闻言神色激动,但眼中却不自觉的闪过一丝犹豫和纠结。 李煜细致的发现了这一细节,当即缓声道:“元才若是有事,可但说无妨?” “这,皇上…………”黄元才犹豫片刻,还是上前一步,凑到李煜耳边,低声道“宋国来使,言有大事要与皇上相商,已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 李煜闻言,神色自若,并无丝毫变化,回过身来,拉着周女英的白嫩的小手柔声道:“爱妃你且先回宫吧,待朕先去处理一些事情,随后再来寻你。” “嗯,”周女英知李煜有大事要忙,懂事的点了点头,轻应了一声巨,莲步轻移,回宫去了。 “走吧!” “诺,”黄元才应了一声,便神色恭敬的上前带路。 两人一路急行,不多时,便已来到了御书房前,黄元才慌忙上前两步,推开了殿门。 “皇上驾到!”黄元才躬身站在殿门前,尖着嗓子,朗声呼道。 这时,只见房内一个穿着宋国三品官袍的儒雅中年人正手持一本书卷,神色自若品着香茗,见来人也不做何表示,只是依旧淡定的品着香茗,似乎那不是一杯茶,而是天下少有的美味一般。 “放肆,汝见圣上到来,为何还不上前行礼!”黄元才见此,怒气冲冲的上前几步,指着那宋使的鼻子喝道。 宋使闻言,嘲讽一笑,放下手中的书,神色倨傲,缓缓起身道:“在下,庐陵庄初,庄肃言,见,见过李大人。” 李煜虽是暗里自讳为唐国皇帝,自称朕,但因为之前曾多次上表与宋国称臣,与宋国虚与委蛇,并且年年上供于宋国,自尽臣职,以求得保太平。 但,在这次在与宋国撕破脸之后,这所谓的君臣之名,便不过是只增笑谈尔了,唐国已是不管明里还是暗里都已经表明不再臣服宋国了,故,这李煜称臣,便不过是成了一个笑话,一个软弱无能的笑柄。 “庄、庄初是吧,汝若是如此之言,那我们怕便是无甚好谈的了,你且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李煜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庄初,不咸不淡得说道,似是根本便不将其当做一回事一般。 心中暗自嗤笑:哼,庄初,老子看你怕是装,处吧,都尼玛到了老子的一亩三分地儿上了,还他,吗罢个毛的臭架子,哼,你瞧不起大爷,大爷我还不待见你呢。 “咳咳,”庄初听罢,霎时脸色尴尬了,本想占据主动权,先给羞辱李煜一番,再给点教训,摆势力,论实力,让他知道知道宋国的强势,然后再虚与委蛇,你推我让,大家和和气气的便盟约和谈罢了,他却是不曾想,这李煜已是非复当年书生,只一句话便将他给堵了回来。 沉思片刻,庄初想到赵匡胤交给自己的任务,强忍下心头的不甘和怒气,凝声道:“李、唐,唐皇陛下,在下方才慌忙之下,一时失礼了,还望陛下莫要见怪。” 李煜闻言,并未言语,只是淡然一笑,轻甩袍袖,龙行虎步踱至殿中厅堂主位,端正坐下。 顿了一会儿,李煜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轻吹了口气,浅嘬了一口,瞥了一眼庄初,面无表情的缓声道:“不知宋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在下这番前来,乃是受吾皇所遣,前来与唐皇商议和谈事宜的。” 作者的话: 额,求支持。。。。花,打赏,。。木有的话,收藏也行啊。。 第四十五章 立足之地 ……………“哦?不知庄先生准备如何和谈啊?”李煜闻言,面色一缓,放下手中的茶盏。 “此事说来简单,止三个条件尔,一,唐宋罢兵,互相交换此次作战被俘之士卒,二,唐国必须依旧继续臣服与我大宋,并且每年的供奉再翻一倍,三,唐国去兵放境,废帝皇仪仗, 哈哈,同时,吾皇为示诚意,将会诏告天下,封唐皇你为江南王,永保唐国太平,保江南王你一生荣华富贵,并且,吾皇绝不会再诏你离开你的金陵王城…………” “咳咳,庄先生不必再言了,你且还是先回去睡一觉吧,待睡醒了再来找朕商议和谈之事吧。”李煜不满的打断了庄初的话,端起了茶盏准备送客了。 “莫非唐皇真的以为我主真真是无力灭了唐国吗?”庄初脸色一转,阴恻恻的说道。 “呵呵,即是如此,先生且先回去吧,三日后,朕将兴举国之兵,届时朕在与宋皇,手底下见真章吧。” 庄初听罢,羞怒万分,几次三番的想拔腿就走,但想到,临行时赵匡胤反复叮嘱于自己,一定要先稳住唐国,至少在他平定北方之前,不能让唐国乱起来,便又忍了下来。 霎时间,殿内气氛一时冷了下来,两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煜再三下了逐客令,庄初却依旧没有动,只是目光飘忽的看着书房内他在之前一直没有注意的装饰摆设。 突的,却是看到了李煜那书桌后方悬挂的天下概图,庄初心中暗惊,心道,这李煜其志不小,回去的记得提醒吾皇提防这小儿。[.超多好看小说] “哈哈,和谈,和谈,便是要大家和和气气的坐下来谈嘛,有甚条件,有甚想法,大家都说出来,商量着解决么,唐皇以为然否?”盏茶工夫后,庄初按下怒气,面带欢笑,一脸诚恳的看着李煜朗声道。 “哈哈,庄先生所言极是,朕亦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朕年少轻狂,方才一时失了方寸,让先生见战了。” “这样,为示诚意,我大宋且先退一步,第一个与第三个条件不变,第二个条件,唐国供奉非但不增,还减去二分之一,这次唐皇以为如何?” “呵呵,想来先生是误会了,先生所言之三个罢兵言和条件,朕没有一个同意,并且,宋皇若是想要与朕罢兵,还须答应朕两个条件,一,宋军退出占据的我大唐国土,双方以之前的原领土为界,互不侵犯,二,宋国需将战败于朕被俘的八万宋军的家人送来唐国。” “报!军曹司急报!”李煜刚说完,殿外,呼的传来李忠浑厚的高声。 候守在殿门口的黄元才,目光询问的看着李煜。 “宣!”李煜点了点头,轻声道。 “宣军曹司使李忠觐见!”黄元才抬起头,扯着尖锐的嗓子,朗声呼道。(.无弹窗广告) 不多时,只见李忠一身戎装,面带冷色的瞥了眼殿内惊怒不定的庄初,大步流星的行至李煜身侧,躬身在李煜的耳畔,低声说了起来。 李煜听罢,面不改色,淡然的挥了挥手,让李忠出去,李忠作为李煜一开始便设定好的耳目,最初因为建立的突然,所以并没有取的太大的成果。 但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经验的增加,李忠为了不辜负李煜的厚望,也在不停的摸索和学习,再加上李煜说通了南地财神贾万年为自己效力,使其让商贾们配合行事,所以李忠的军曹司已经开始初步步入正轨,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了。 “唐皇不觉的,唐皇方才所言,对此时之形势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吗?”待李忠走出了大殿,庄初怒目而视李煜,恨声道。 顿了顿,庄初拂袖道,看来唐皇还是看不大清楚,这天下目前的形势啊!” “哦?朕倒是觉得,目前看不清楚这天下形势的恐应该是先生你吧!”这一次,李煜闻言,情绪却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庄初缓声道。 “唐皇此话怎讲?” “朕方才可是听闻这南汉,故楚之地,近来可是十分的不太平啊。” “这,”庄初闻言语塞,心惊之下,一向以机智善辩闻名的他,此时竟是不知如何回应。 事实上,赵匡胤此次之所以派他前来唐国和谈,也是因为,南地风起云涌,各国余孽复起,大有再复此前五代十国“盛况”的迹象。 而他用于牵制唐国的忠心走狗吴越王钱弘左也是身死国亡了,而宋国目前又陷入与北方的辽汉夹攻的泥潭之中,受制不得全力南下平乱,无奈之下,为保住南地局势不再继续恶化,赵匡胤不得不派人前来和谈,以使稳住他眼中,突变的李煜这只软弱无能,守成尚且不足的恶犬,等到他平定了北方再来与唐国好好“说道“”说道”! “想来,依如今的形势之言,朕的条件并不算苛刻吧,朕有且也只有这两个条件,若是先生以为可以,那便就此盟约,唐宋罢兵言和。” 庄初闻言,并不做答,一时,局面再次冷了下来,思索许久,“唉!”庄初一声轻叹,沉声道:“唐皇当真可保证此际不会趁机大军出境,扰我宋境否?” 这也是,赵匡胤为应对李煜的突变,给定下的底线。 “朕保证,宋辽汉之战未曾结束之前,朕绝对主动不会兴兵犯宋。”说罢,李煜狡黠一笑,心中俺付道:“朕说不会主动犯宋,又没说不会被动攻宋,真他娘的当老子二呢,等你们和辽国,北汉国打完了,再提着大军来收拾老子,傻子才这么干呢。” 庄初闻言,却并没有发现李煜的玹外之音,在他想来,李煜守成尚且不足,开疆拓土,大军犯宋,那怕是得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大可能的。 “唉,也罢,即是如此,那这事便如此定了,待本使回国禀报吾皇,再立盟约,只是却是实在不知唐皇要那八万宋军降卒的家人做甚?不过是徒添口丁尔!” “哈哈,此事便不劳先生费心了,朕自有计较。” 庄初遂即不再多言,只道是,李煜想要用那八万宋军的家人来宋军降卒为他效力,左右不过是几万无能软弱的兵卒,所以庄初也并未在意,便是漠然应下了。 随后,庄初躬身一揖,诚然告辞了。 …………… 公元975年,四月二十五日,唐宋议和,双方于金陵盟约,互不兴兵犯境,宋军退出唐境,还唐国太平。 至此,热血小警察李煜终于在这乱世之中有了一片立身之地,也有了片刻的喘息发展之机,第一卷,正文完。 这一卷写的不是很好,还请各位大大多多见谅,也请继续支持,第二乱江南风云,木头一定会加油写好的,第一次写这个历史军事类型的书,不足之处,还请指教,下一卷一定会十分精彩的,且看热血小警察李煜能将后世的那些东东给抄袭回古代呢,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的话: 第一卷完,木头在此特别感谢我们四组的老大胡须大大,是他的支持让我们一群新手坚持了下来,感谢胡大,今日加更。。 第一章 南唐变法之蓝 …………………公元975年四月宋唐议和之后,李煜便遣派虎贲军保护官吏走马上任,去收回唐国被侵占的各州县,同时剿灭趁乱而起的地方豪强,山賊土匪等为恶之辈,随后,又派张洎及文则组成联合勘察团,去清点唐国的耕地和丁口,以便为自己的下一步政治改革打下基础。(.好看的小说) 唐国经此一战,局势混乱,动荡不安,士族门阀逃的逃,散的散,各地民心不定,李煜这一番及时的动作,却是很快稳定了人心,各地新官在虎贲军的保护下顺利的走马上任,处理搁置多时的各州县政事。 张洎和文则的勘察团的勘察工作在各地百姓,和各级官吏的配合下,也进行的十分顺利,一切都在开始往好的方向,迅速而平稳的发展着。 岁月匆匆,时光一转,三日后,入夜时分,唐国皇宫,御书房。 殿外呼的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听声,却是张洎与文则连夜进宫觐见,殿外的黄元才早就得了李煜的口喻,见是他两人,也不加以阻拦,直接便放了他们进去。 进的殿内,两人见常郢也在,知道是李煜正在和他议事,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两人随即同时恭敬的跪拜道:“臣张洎(文则)叩见吾皇,吾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煜见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颇为不忍的起身扶起二人,温声道:“两位爱卿舟车劳顿,劳碌奔波,辛苦了,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张洎缓了口气,从袖箭之中掏出一张长卷,当即朗声道:“皇上,我与文大人不负圣上所托,唐国境内十三州又一府之地的土地清丈及丁口普查已然完毕了。” 顿了顿,张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卷,确认无误,方才继续道:“扬州、淮州、润州、漳州、抚州………下共二十七县,计有耕地五百多万亩!其中亩产两石以上的良田三百多万亩,亩产不足半石的山地两百多万亩,计可征收田赋六十多万石!” “哦,竟有六十多万石?”李煜闻言眼前一亮,大喜道,“多久能收上来?”原本还以为,最多也就三四十万石田赋,不想竟有六十多万石!如果这六十多万石田赋能够及时收缴上来,那可真是解了国库困窘的燃眉之急了。 届时匀放,不但可以及时百姓的解决百姓的春耕问题,还能够足额发放各级官员的俸禄,甚至还能略有盈余。江南富庶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张洎点了点头,笑道:“圣上且放心,春耕完结之前应该能够全部收上来,必不会耽搁春种。”唐代历法,以一月为首月,年底为十二月。而现在是四月上旬,也就是说还有十来天春耕便要结束,最多两三天,六十多万石田赋就能够全部解送到金陵国仓,小国寡民虽有国力不大,国势不强的坏处,但在,丁口清查,土地丈量,赋税征收等方面却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李煜欣然点头,又望向两人道,“两位爱卿,辛苦了。” 张洎和文则闻言,赶紧拱手作揖,轻声道:“为圣上效力,臣等分内之事,不敢眼苦。” 李煜微微一笑,正准备转身回座,却是突的想到了什么,暮然回首,目光灼灼的望着两人:“不知我唐国目前尚有丁口几何?” 两人闻言,悚然一惊,暗叹该来的总是会来。[.超多好看小说] 顿了片刻,文则率先打起胆子,刚直个性霎时爆发,上前一步,沉声道:“禀圣上,察的我唐国丁口,计八十七万六千四百余口,且,且多为老弱妇孺,青壮男丁只有约十余万。” “艹!怎么回事?我大唐不是治下人丁数百万吗?肿么一下少了如此多的丁口!难不成都长了翅膀飞了吗!”李煜听罢,大惊失色,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再无皇帝气质,厉声喝问道。 “据察,此次我大唐与宋交战,数败于宋之际,几乎唐国所有世家门阀开始携丁带口,裹携大量佃户往宋国迁徙,再加上受兵灾所致,破家逃亡之民,共计约近百万,随后,宋国退兵还城之后,虽未坚壁清野,强略粮草,但却掠虏掠青壮男丁数十万而去。” 这一次,李煜闻言神色却再无任何变化,心中暗道:就知道那赵匡胤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朕,只是没想到,堂堂的宋太祖,居然这么没品的和朕玩阴的,还搞些小动作。” “哈哈,好!好!这一手玩的漂亮,只是却还不够狠,若是让朕来,定然近百万老弱妇孺都不给他留下!呵呵,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必生!”片刻之后,李煜突的仰天大笑道。 顿了顿,李煜目光阴冷,寒声道:“赵匡胤啊赵匡胤,你到底还是不够狠,不够黑,哼!这天下!你是绝计争不过朕的!” 刹那间,一股枭雄之势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几人见此,无不心惊万分,为之震慑。 李煜转身回到首席就座,又肃手示意文则、张洎、分别就座,随后沉声说道:“诸位爱卿以为我大唐推行奖励耕战渔商之法可否?” 按照方才李煜、常郢两人商讨的规划,唐国经此一战,所有有可能抵抗朝廷之力,几乎是皆然不存,若要发展,则必须变法。 若要变法,则需的分三步走。 第一步是推行编户齐民律,将世家、士族、宗族、门阀、地主私藏的大量佃户解放出来,使之成为受唐国朝廷直接管辖的编户平民。 同时,再推行编户平民律的过程当中,顺便解决各州各县的士族门阀的豪强势力,解除唐国的一大隐患,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 第二步便是清丈全国土地、推行新田赋法,让世家、士族,门阀跟平民百姓一体纳赋,在极大扩充国库赋源的同时,极大削弱唐国世家、士族,门阀的影响力,借此再度强化唐国的中央集权,使各州、各县直接置于皇权的强力掌控之下。 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奖励耕战读商!李煜的确很推崇大秦的耕战体系,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全盘沿袭,方才他也与常郢探讨过,找出其中的不足。 决定要在耕战体系中间再加一个读字,使唐国的耕战体系,变成大唐的耕读战体系,不过现在想来,却还要再加一个商字了。 几百年前曾经奉行耕战体系的大秦帝国,举国上下只热衷于两件事,一是种地,二是打仗,在战功和爵位的诱惑之下,百姓都变成了战争狂人,国家也变成了庞大的战争机器,所以秦国的军队能够越打越强,军粮也绝无匮乏之虑,所以秦国才能够扫灭关东六国,一统天下,而此际,李煜所面临的境况和形势几乎与秦国相差无大。 历史上,如果不是秦始皇暴殁,如果不是二世胡亥和赵高倒行逆施,奉行耕战体系的大秦帝国还会继续向外扩充,在发兵三十万北击匈奴、出兵五十万南征百越之后,肯定还会出现更大规模的对外作战,大秦帝国最后会打下一个什么样的版图,那就只有神知道了。 不过,既便大秦帝国征服了整个亚洲大陆,也绝对无法长久,因为秦帝国为了保持对外扩张的动力,在大力奖励耕战的同时,也严重约束了商业、科学、文化上的发展,一个文明如果失去了商业、科学、文化的繁荣,是绝对无法长久的。 同样,没有商业的繁荣,就不会出现丰富的物质,国家就不会富裕。 没有科学的繁荣,就不会出现文明的进步,就会招致强敌的入侵。 没有文化的繁荣,就不会出现民族的认同,国家就很容易瓦解掉。 所以,李煜思索再三之后,还是决定要在耕战体系中再加上“读”“商”俩字,变成耕战读商体系!耕战就不必说了,奖励读书,却不是鼓励士子大夫死读书,去皓首穷经,埋头默文,而是鼓励士子博采众长、勤学诸子百家。 这样一来,必然导致文化上的繁荣,文化上的繁荣,则必然会催生出天文、地理、物理、化学、医学等学科的快速发展。 作者的话: 两更已毕,唉,大家不支持,不给花不打赏不收藏,无所谓了,只为了自己的心而写下去吧,随便了。。。。。。 第二章 南唐变法之新诏 ………………在李煜设想的变法蓝图中,之所以有奖励商贸这一策,一则是因为自己已经答应了贾万年等唐国商贾,会大力支持商业的发展,金口玉言,这定是不会改变的,二则,来自后世的他自是知道的,一个国家要想真正变得更加富裕强盛,只有依靠商业的繁荣昌盛,来带动国家富强文明进步。 同时,因为只有国家富裕了,才能拥有充沛的财力,和庞大的物力和人力来支撑李煜大规模的对外征战扩张。 当然,要想唐国的商贸繁荣起来,首先第一步则是,必须进行币制改革,将货币体系由铜本位转换成银本位,或者金银复本位。 古代华夏一直没有出现诸如西方古罗马、古埃及、古巴比伦那样的商业文明,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铜本位体系对商业行为的严重制约,你可以想象一下,在没有钱庄的古代,一个商人要去外地经商,如果没有金银货币,那他得携带多少车铜币? 所以,直到宋代将银两定为法定货币,华夏的商业才真正繁荣起来,这也是李煜之所以对贾胖子说那一番话的缘由,在李煜的设想中,他将会开一个很大很大的隶属于唐国皇帝中央银行,这个银行的分支将会遍布整个天下,以金银为本位货币,兑换以该银行发行的信用纸币,可随处流通,可随时兑换。 届时,发行多少纸币还不是由自己一个人说了算,便可在不知不觉间,收天下之财以入自己的腰间,同时,也将在不知不觉间将天下所有的商贾,世家等等。(.好看的小说) 到那时,所有使用自己所发行的货币的人,都将会绑上自己的战车,只要他们还想生活,还想买卖,那便必须的使用自所发行的货币,否则,呵呵,那便回原使社会玩玩吧,而在这一步中,贾大胖子则是李煜心中,中央银行副行长的最佳人选,也是自己的最好的代理人。 总之,李煜想要的就是尽可能保持耕战体系对外扩张的动力的同时,尽可能地放开耕战体系对文明进步的约束。 作为一个穿越众,还是一个深受党的伟大思想渗透的警察,李煜深知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无科学不发展的硬道理。 所以,唐国的这几手是都不能落下的,而且都要硬!都要强! 沉思许久,衡量一番之后,张洎却有些犹豫了,低声道:“皇上,老臣以为,如今我唐国大乱方平,实在不宜多加动荡,是不是且先缓缓?” 需知,历史上,秦孝公时期的商鞅变法,那可是足足花了近二十年时间,才陆续完成了各项法令的推行,而唐国大乱刚平,局势稍有些平稳,便要马上进行变法,强力推行这什么耕战商读体系,那可真是不给人喘气的功夫,妄图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了。[] 这么一来,唐国怕是会承受不了。别的不说,这新法一旦推行,必定会得罪军中不少实力派宿将,更加会损害不少朝中官员的切身利益,同时,怕是也会让不少世家,门阀,大族心寒。 别的都还好说,这些军中的实力派宿将可不比宗族、士族、世家好对付,因为他们手里握着兵权呢! 一旦这些实力派宿将跟士族、世家以及宗族残余势力以及朝中大臣联起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转眼之间唐国就会陷入大乱,不攻自破。 眨眼间,眼下的大好局面就会顷刻毁于一旦。 思付一番,常郢也道:“皇上,老臣也以为最好还是先过一段时间,等世家、士族和百姓全都平稳下来,皇上也彻底掌控了所有大权,在慢慢加以宣传,等他们了解了新法的好处,心里彻底抛开了对新法的抗拒,然后再推行这新法体系也不迟,否则,一旦各种敌对势力联合起手闹事,则大事不妙。” “算了,也罢。”李煜自是从善如流,笑道,“却是朕心急了。” 李煜之所以这么心急的想要变法图强,主要还是因为被欺负怕了,对自己的实力的弱小感到惊惧,因为他知道,这场比历史上提前的宋,辽,北汉,三国大战绝对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一旦赵匡胤得空全力南下。 到时,这南地所谓的“乱”,将不过就是一个笑话罢了,赵匡胤新吞了后周,根基初定,未的全力南下尚且可以轻易灭掉南方的诸国,若然一旦回过神来,亡国只怕不过是旦夕之事。 见李煜并不坚持,张洎、文则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 “咳咳,常爱卿以为呢?”李煜抬起头,凝视着常郢。 “圣上所言甚是,不过,臣以为,目前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抓紧春耕,播下种子,莫要错过了农种时节,误了百姓的大事。”常郢沉声道。 “嗯,常爱卿所言甚是,朕亦是这么以为。”李煜闻言思付道。 “这样,便劳烦常爱卿你与文爱卿亲自去操持田赋税收缴之事,不过需的记住,行事莫要太过极端,逼迫,手段切记要柔和,莫使我大唐失了人心。” “臣领命!”两人闻言,同时起身,躬身一揖,异口同声道。 “嗯,如此你们便先下去准备准备吧,尽快将田赋收上来吧,有劳两位爱卿了。” “诺!” “臣等告退!” 两人躬身一应,悄然退出了大殿。 一时,偌大个书房内,便只剩下张洎和李煜两人,李煜专注的看着手体手中的奏折,而张洎则眼观鼻,鼻观心,恭敬的候着。 “老师近来身体可好。”不多时,似是感觉气氛有些沉闷,李煜抬起头,面色温和的轻声问了一句道。 “托圣上洪福,老臣身体尚好。”张洎闻言,不禁心下一暖,更加觉得自己为李煜这么一个贤主效命是一件正确的事。 “嗯,哦,对了,我大唐的匠作司目前在编的工匠有多少人?”李煜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兀的朗声问道。 “禀圣上,我大唐的匠作司坊设在金陵城以西的团城,有工匠约两万余人,制造坊十余座。”张洎想也不用想,立时禀道。 说来,这些匠作工匠,制造坊还是李煜那短命的老哥和老爹留下的家底,中主时期,唐国多次陷入在战争的泥潭中,所以为了自保,便不得不发展匠作,大力修建制造坊来打造战车兵器等物,毕竟,枪炮一响,黄金万两,这话可不是吹牛的,那是经验教训总结出来的。 “善!老师,这样,你且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随朕前往团城匠作坊,”李煜闻言大喜过望,本来以为这唐国的匠作行当应该不是很发达,没曾想,居然有工匠数万人,制造大坊十余座,如此一来,哈哈,简直是天助我也,谁说打战一定要靠人头来拼,还是毛爷爷说的对,兵贵精,不贵多,呵呵…………… 作者的话: 。。。。唉。。有些不想再写下去了。。 第三章 南唐变法之匠作 ………………翌日,清晨,李煜开始恢复了自己断了好些天的晨练,早早的起床,李煜先是去了一趟书房,捣鼓了半天,不知在写写画画的弄些什么。 随后又在御花园中锻炼了一番,待一切收拾妥当,便让黄元才牵来御马,出的宫门,却见,张洎和严丑及一干亲卫却已是在此恭候多时了。 “臣等参见圣上。”见李煜骑马行来,张洎和严丑等急忙上前一步,躬身一揖,恭敬呼道。 “恩,众爱卿无须多礼,快快上马,随朕前去团城吧!” “诺!”众人轰然应诺,随后翻身上马,张洎在李煜的身前引路,严丑等人则是护卫在李煜的四周。 春光明媚,马蹄急响,众人似是踏风而行一般,不多时便已是来到了距金陵城西约二十里的卫星城团城。 团城做为金陵城的卫星拱卫城,修建的并不是十分的高大巍峨,不过是略带着有些防御力而已,且这只是一座人口不过数万人的专职制造的工业城,此前的李煜和唐国的朝臣都并不太重视,没有人注意,所以也并没有派驻多少兵马在此,只有身为枢密使的张洎对这些略有了解。 “什么人!站住!再不站住就放箭了!”这时,低矮的城门之上,呼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放肆!皇上驾到!还不快快出城迎接!”众人闻言慌忙喝停疾行的战马,严丑越众而出,上前一步,大声斥道。 “皇上驾到?可有何信物!”城墙之上之人,见李煜一行人的装扮,十分已是信了八分,不过却还是坚持着问道。 “狗屁信物!你这……” “哎!阿丑!他也是例行公事,莫要为难于他!”李煜打断了严丑话,说着解下腰间的皇帝专佩的金牌,扔给严丑。 “接着!”严丑不甘的接过令牌,挥起大膀子,奋力一甩,直接给扔上了城墙。 片刻功夫,城门洞开,只见一个浑身整齐甲胄,国字脸,剑眉虎目,长的颇为英武,高约七尺有余,极为精瘦干练的唐军将官领着数百人出城迎驾。 “末将禁军护团城都尉徐直叩见圣上!”那将领扫了一眼,见来人却是李煜,手扶腰间长剑,立时上前一步,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单膝跪地,双手一揖道。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将领拜了,随其而出的一众士卒见此,亦是迅速整齐躬身单膝跪下,干净利落的齐声拜道。 “嗯,诸位平身吧!”李煜面带笑意的看了两眼这一众人。 心中颇为赞赏,到了这时空这么久,见了也有不少的将官士卒了,给自己的感觉无一不是彪悍,勇猛,亦或是狠厉。 而这一拨唐军士卒却给了他一种后世军人那种令行禁止,行事干脆果断,迅速利落的感觉。 “徐都尉,这些士卒可都是你训练出来的?”李煜抬起马鞭遥指众士卒,朗声询问道。 “回皇上,正是!”徐直面不改色,目不斜视,挺直身子恭声抱拳道。 “嗯!不错!不错!”李煜闻言,轻声赞赏道。 言罢,李煜心中一动,但随即想到目前的当务之急,强按下心中的那个突发奇想,跃马扬鞭,进得城去。 本以为这大唐的匠制坊,会如同后世那般,脏乱无比,恶臭熏天,不曾想,入的城去,李煜却见城中四处皆是一片整洁,街道上虽是人来人往,行客商旅无数,车水马龙的,但却是依旧干净清洁,井井有条,并无想象之中的那幅“工业”城市污水横流,乌云蔽日的“恶”像。 “嗯,不错,很不错!”李煜见此,点了点头,翻身下马,不禁大加赞赏。 “徐都尉治军有方有略,治城有条有理,当属大功,说吧,想要何奖励!朕皆是应了你!”李煜停下脚步,看着挺直身子站在一旁的徐直温声道。 “为圣上效力,乃微臣份属之事!不敢邀功!”顿了顿,想了片刻,徐直沉声道:“若是圣上一要奖励微臣,臣恳请圣上在下一次出征之时,定要以我两千禁军兄弟为先锋,率先为圣上冲锋陷阵,征战沙场!” “嗯,此事朕会加以考虑的。不过一码归一码,你治理有方,嗯、朕便擢升你为禁军都指挥使,授上尉军衔,替朕训练和治理好这两千禁军,你,可有信心否?” “臣、必定为圣上治理好禁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徐直冷漠的面色变了变,眼中却是不自觉的略过一丝感激的精光。 “嗯,”李煜鼻音一声,遂即示意张洎上前带路,张洎见此,忙不迭的大步上前,躬身引路。 越过人来人往的大街,一众人不多时便是来到了团城中心的最大三座制造坊内,耳边突兀的传来轰隆隆的金铁交撞之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灼人的热浪。 “皇上驾到!”严丑上前,虎躯一振,奋声大喝道。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见一个衣着朴素,浑身油渍,浓眉大眼,胡子拉碴,肤色黝黑的中年大汉领着一众人走了出来。 中年大汉王籍俢见竟是李煜亲自前来,大惊之下,急忙上前,踱至李煜身前,躬身恭敬的跪拜道:“微臣、团城敕造坊使王籍,叩见圣上!” “嗯,爱卿不必多礼,平身吧!”李煜虚手一抬,便王籍扶起。 “王爱卿可否领朕参观一下这团城制造坊。”李煜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望着一脸紧张的王籍轻声平和的说道。 “诺!”王籍闻言受宠若惊,慌忙应道,言罢,便迅速回身上前一步,恭敬的在前带路。 士农工商,在古代,工匠是一个地位极低的职业,比上不足,比下更是有天差地别,且所有的工匠一旦入匠籍,则世代为工匠,不得脱户,可以说简直是如同圈养起来一般。 而李煜今日竟是亲自前来视察,却是将这团城的一众官员给惊的莫名。 “圣上请看,这便是我大唐最大的兵器锻造坊天字一号武坊,我大唐的大刀,精剑,长枪,近八成尽皆出自于此,我天字一号武坊有熟练工匠近千人,可日产各式精良武器数百把,塅淬精炼钢铁数万斤。” “恩,不错,”李煜面带笑意的扫视了一眼,坊内来来往往忙碌的一众衣着朴素,皮肤通色黝黑的工匠们,点头赞道。心中不禁暗自笑道:这工人们还真是什么时代的都是一样的勤劳朴实哈。 “哦、对了,王爱卿,我大唐可有火药制造坊?” 第四章 南唐变法之军械 ………………“这?火药之物在我军中并无甚用途,故,只有人字六号武坊方才有小量制造,不知圣上询问此物做甚?”王籍不解的看着李煜,恭敬的询问道。 “嗯,不错!不错!哈哈!有就好!有就好!”李煜闻言,大喜过望,当即拍着王籍的肩膀高声说道。 “额?微臣不知,圣上此言是何意思?” “此事,朕自有计较!”李煜闻言口气略为严肃的道,一股帝王威势不自觉的从他的身上散发出。 王籍见此连忙噤声,神色惶恐,垂下头不敢直视李煜的威势。 “这样,王爱卿,你去给朕召集各制造坊内最熟练,最精锐的工匠,及火药制造坊内的工匠,一个时辰内到城中校场集合。” “诺!”王籍听罢,慌忙应诺,前去收拢人手了。 约莫有半个时辰之后,王籍领着近七百人急忙赶到了不远的城中校场内,这些人中有近五百人都是各大工坊内的手艺精湛的匠头,而其他的一百余人则都是火药制造坊工匠。 校场门口,一个扫地的白发独臂老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众人缓缓走进校场内,嘀嘀咕咕的不知是在说些什么,边嘀咕着不时还轻轻的挥动着仅有的一条右臂打扫着并不是很脏的地面。 不多时,这数百个纪律散漫工匠便混乱的站在李煜的面前,这些工匠无一不是粗手粗脚,身高体壮,满面风霜,的样子,统一的身着朴素但却略有些样式的布衣。[.超多好看小说] 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局促不安的看着李煜,不知这点将台上之人是谁,也不知召集他们来此做甚,只是一个个的双手拢到袖中,呆呆的和李煜大眼瞪小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也不做何动作。 坊吏王籍见此一急,心中恨铁不成钢的暗骂了句:“这些榆木脑袋,”遂即,大步上前喝道:“放肆!皇上在此!尔等还不快快上前行礼” 众工匠闻言,呆滞茫然的神情为之一肃,倒吸了一口冷气,顿时,所有人立时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尔等平身吧!”李煜大手一挥,朗声道。 “尔等、可有人是弓弩武坊内的匠作?上前一步!”说着,李煜从怀中掏出了几张折叠好的图纸。 “草民是、草民是…………”顿了片刻,接连近百人站了出来。 李煜面色温和,缓步走下点将台,踱至那一众人身前,将手中的图纸摊开,却见,那图上之物却不是其他,正是初代的火绳式火铳枪的分解构造图! 前世曾作为警察,而且是一个对枪十分喜爱的警察,李煜自是对各类新老式枪支的发展及构造都有着一定的了解的,同样,他也清楚,枪在这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时空出现的意义,那简直便是一种划时代,划空间,强大到可以摧枯拉朽般的摧毁一切抵抗力量的东西。(.好看的小说) 可以想象,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出现枪这种当之无愧的兵器之王,那将会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这一刻,李煜已经忍不住的开始心底打算着在灭了宋国之后,是先平了亚洲,灭了小日本和菲律狗,还是先去俄罗斯把那一片片广阔的土地给占了。 顿了一会儿,李煜收下心头的yy,将图纸递给众人传阅,待众人神色疑惑的依次看完,李煜随即朗声问道:“可有人会打造此物?” 众人闻言,不敢欺君,一个个的神色失落的摇了摇头,并无人上应声,这图上之物如此精细,奇特,别说打造了,他们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李煜见此颇有些失落,本以为这些时常制造弓弩此等精细之物的手艺精湛的工人应该会有人能够打造这绳发式火铳,但没曾想,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抱着最后的希望,李煜又将图纸传给其余的工匠依次传阅,众人看后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最后的希望破裂,李煜的新心一坠千丈,神色更加失落。 就在李煜已经完全放肆准备摆驾回宫之时,身侧确是突兀的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老年男声,“皇上,可否将图纸给老朽瞧瞧?” 声音虽是极小,且沙哑着极为难听,但李煜却如听天籁,霎时反应过来,朗目一抬,搜索着发声之人,人群分开,一个白发苍苍的独臂老头走了出来。 这独臂老头相貌颇为奇异,凸额隆鼻,横眉阔唇,五官奇大,咋一看之下,简直似那古埃及的狮身人面像一般。 哈哈,而这老头却不是别人,正是校场门口扫地的那老头! 李煜抬起头见到大步走来的这老头,吓了一跳,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穿越,让时空混乱了,把那古埃及的什么狮身人面怪给放跑到中国来了。 但在看到他那奇特的独臂和手中的扫帚之后,随即淡然,映像中,刚进这小校场大门之时似乎是看到角落有一个独臂老头儿低着头在那儿扫地。 “你且看看,汝可会打造此物?”李煜面色温和的看着这衣衫褴褛的独臂白发老头,略带些期冀的问道。 老头放下手中的扫帚,接过图纸,一窥之下,大惊失色,眉头紧皱,神色疑惑。 疑惑却只持续了片刻不到的功夫,老头愁眉一展,朗声笑道:“哈哈,这有何难!不过如此而已!于老朽而言轻而易举!” “汝!汝所言可是真的?”此时,李煜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连浑身的血液都快像要倒流了一般,绝望之后,再次看到希望的那种感觉,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是不会体会在那一刻的激动和澎湃的。 “老朽可用这颗项上人头担保!”老头神色自若的朗声道。 “好!哈哈!好!朕不要你那项上人头!朕只要!你将此物打造出来!”李煜忍不住激动的大声喊道。 说着,李煜心中亦是不住内流满面的纵声狂呼道:“每一个扫地的白胡子老头儿都不简单;金庸大爷诚不欺我也!” “对了,汝叫何名字?曾是做甚的,又怎会这匠作之艺?”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冷静了一下,李煜平声静气的问道。 老头闻言,沉思片刻,凝声道:“圣上唤老朽,老铁头便好,名讳甚的这些,已是有许年不用,老朽早便已然忘却了。 老朽家中世代以匠作手艺相传,窃以此谋生,早先年老朽亦是曾在那周国的军器监中做过弓弩匠师,而后,周国亡国之后不久,老朽也是因在一次事故之中断了一条手臂,呵呵,后来新任接管军器监的宋国匠作坊吏,看不上老朽这独臂残废老头,便将开除匠籍,给逐了出来。 故而,老朽对这兵器之物,有几分堷熟,论起打制兵器,老朽倒也颇有几分技艺,虽是已这么多年未曾动手了,但老朽自信,凭着老朽对这钢铁之物的特殊感知,这手上的技艺应是没有太过生殊的,只消给老朽一些时间,老朽定是能为圣上打出此物!” 作者的话: 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的动力。。。 第六章 南唐变法之商诏 ……………翌日,清晨,唐国,金陵城,金碧辉煌的皇宫正殿,李煜正襟危坐于高大的龙椅之上,一众朝臣神色肃然的端正立于下首。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这时,太监总管黄元才上前一步,朗声呼道。 “臣有本奏!”这时,枢密使张洎率先上前一步, “张爱卿且讲!” “此际已是临近夏初,且连番大战,国库已然完全告罄,而我大唐的田赋正在收缴中,商赋被圣上降至六成,然却值此时圣上依旧未曾下诏征收,在如此下去,臣恐我大唐的军政都将无法再继续运转了,故,臣请圣上下诏再征商税。” “嗯,张爱卿所言有理,此事,朕亦是准备今日宣布的。” 顿了顿,李煜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久居上位而养成的帝王威势不自觉的释放,霎时笼罩在整个皇宫大殿。 “接下来的话,朕说,你们听着,没异议,照做,有异议,也得照做!违命者!杀、无、赦!” 众人闻言,悚然一惊,冷汗陬下,无不为李煜的强势所摄,却无人再敢多言。 “诏:朕决意,废重农抑商之策,自此以往,农工商平等无差!商贾行商之所得,朝廷收其三成,商贾得其七成,此令永为定制,赋税则定为月收一次,决不再随意征收,但凡有再敢偷税漏税之人,没收其全部家产,族人全部流放充军,其族籍贯列入黑名单,不再在我大唐境内行商,不得入士,不得参与科考,不得享受我大唐子民所有之福利待遇。” 李煜一口气说了五个不得严令,方才作罢,从古至今,商业的繁荣程度,一直都是衡量一个国家富强发展的标准,而商人偷税漏税则是大忌,一旦此风开启,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众臣听罢李煜宣布的商诏,不禁大骇,李煜一诏废祖制,突兀的破掉了自战国时期商鞅变法便开始施行的重农抑商之策,这无异于逆天而行,重行开天劈地之举。 “臣……”张洎颤抖着上前一步,似是下定决心,正欲死谏,抬头的一瞬间,却是看到了李煜眼中冷厉的寒光,惊骇莫名,刚股起的勇气,顿时三分去了两分半,沉吟片刻,似是卸掉全身的气力一般,颓唐道:“臣、谨尊陛下上喻!” 如今的李煜早已不再是那个初到这乱世,什么都不懂,两眼摸黑的混沌小皇帝。 而是一个仅带数万将士便灭掉敌人数十万大军的铁血帝王,一个威势滔天,亲手掌控十数万忠诚无比锐卒,强势无比的皇帝。 “臣等、谨尊陛下上喻!”沉闷了一会儿,一众大臣噤若寒蝉,连张洎都不敢去挑战李煜的权威,就更不用再说他们了,所有人虽是心有异议,但口中却是只得依旧恭敬的应奉李煜。 “此诏,立时即行,朝廷不得再对商贾加以为难及限制,商贾亦需在必要之时接受朝廷对市价的调控,同时,商贾不得欺行霸市,枉顾法纪,一经发现,即刻严惩!” “诺!”众臣轰然应道,躬身一揖。(.) “退朝!”李煜朗声一喝,旋即起身回宫。 “呼!”李煜一走,众臣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后背上阵阵凉意袭来,一摸之下,方才发现却是早已被冷汗湿透。 “唉,这唐国的天啊、终究是要开始变了。”众人依次退出殿中,三五成群的低声窃窃私语,张洎定了定神,睁着无神的双目望着李煜远去的方向,意味深长的说道。 事实上,自打李煜携大胜之威回朝后,他看到李煜的那一刻起,他便知,李煜早已非复当年了。 公元975年四月二十七日,唐国皇帝李煜颁商诏,破祖制,废重农抑商之策,大兴商贾,实乃创千古未有之大变局,行开天辟地之举,值此诏一出,天下皆惊,一时间,没了限制,唐国商业呈现出爆发式的发展,唐国境内,涌进无数商贾,日夜奔走其间,购买原料,销售产品,运转货物,贩夫走卒皆大行其事,乐在其中。 后世每论及此事者,无不盛赞唐皇李煜,史称此诏为:四二七政变! 晴空万里,白云苍狗,暖风袭袭,阳春三月和煦的春/光照在身上,直暖人心。 “恩,不错不错,往左一点,再往右退一点点,对对,就是这里。”李煜惬意的坐在后宫花园小亭中的圆凳上,贾胖子则是一脸谄媚,满面堆笑的站在李煜的身后给李煜捶背。 惬意舒适的环境下,李煜的脑袋也在飞速的转动着,记忆中,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上,商人地位一直都是极低的,现在自己给了他们地位,放宽了对商业的限制,支持商贾来唐国行商,相信用不了多久,唐国的商业必定会迅速的发展起来。 同时也一定能够带动经济和市场的繁荣,但随之而来的一系列货币,法律监管,市场控制等等问题,李煜则必须要马上的解决,要不然到时的唐国商业一旦混乱起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届时,这商业的繁荣带来的就不再是福,而会是一场大祸了。 而商业的平稳发展,经济的繁荣昌盛,则离不开朝廷的调控和时刻监管及法律的约束。 在这一点上,我们伟大的党建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做的那绝对是极好的,即取了资本主义国家的市场经济的开放性和活跃行等好处,又弥补了资本主义国家的市场经济中政府在宏观调控这一方面不足的弱点。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是对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的根本性变革,它已不再是传统的计划经济,而是市场经济了,具有市场经济的基本属性。 市场主体拥有绝对的独立性、平等性,无论是个人还是企业都是平等的、独立的经济实体,他们具有自主地作出经济决策的权力,独立地承担决策所带来的风险。 而这与计划经济体制下由政府部门作出经济决策并承担责任的经济模式根本不同。 市场对资源发挥基础性配置作用,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建立起了各种市场,形成了统一开放的市场体系,由市场形成价格,保证各种商品和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各种经济资源由市场来发挥基础性配置作用。这与计划经济体制下由政府来进行资源配置根本不同。 间接的政府宏观调控体系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中/国政/府主要是通过各种非行政手段对经济活动进行间接的宏观调控。这与传统的计划经济条件下的直接的行政手段来管理经济根本不同。 市场经济同时也一种是法制经济,市场经济的各种活动主要由各种法规进行规范。 所以,个人认为,我们伟大的党所建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一种极为完善,极为优秀的经济制度,取资本主义众家之长,补资本经济体制之短,加强了国家对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所以才不会如同资本主义国家那样,不时的来个经济危机什么的,即使来了,在政府强有力的调控下,也能很快的解决,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所以,相信假以时日,我浩荡中华再雄据世界第一强国之位,必是指日可待之事,同样,这一伟大的制度若是应用于此时,说不定同样可以收到意外的成果。 作者的话: 求支持。。。 第七章 南唐变法之贾阖 ……………李煜所想的,正是如同中国政府那样,建立一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即保留了市场的活跃性和及时性,以促进国家经济的繁荣昌盛,又加强政府对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保证政府对经济的有力控制。 但,这是在五代十国,是在一个乱世,而非一千几百年后,那个思想解放,经济发达的时代,能下诏提高商人的地位,支持商业的繁荣发展,已经是李煜能够做到的最极限了,若是如同后世一样,整些什么国企,再让朝廷参与到商业之中,对这个上千年来已经形成鄙视商贾之事这种观念的时代来说,那绝对是不可容忍的。 所以,必须要想一个折中之法,即控制着经济,还不能让人看出来,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婊/子当了,牌坊还得高高的立着。 若是由朝廷机构去干这事,控制经济,办事效率低下不说,能不能掌控好且先不说。 财帛乱人心,为了钱财,各级官员肯定还会趁机中饱私囊,官商勾结,朝廷必然会被腐化,这肯定是不行的,突的,李煜的脑海里一下蹦出了一个词――红顶商人! 纵观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商人地位一直以来都是极低的,直到满清末年才出现红顶商人。 而所谓红顶商人,就是拥有官方背景的特殊商人,譬如大盛魁,清朝初年,康熙征准噶尔时,大盛魁的三个创始人被特许随军贸易,最后发展壮大并且垄断了对蒙贸易。(.无弹窗广告) 又譬如胡雪岩,由于有左宗棠的鼎力支持,最后还成了清朝当时的首富! 历史上这些红顶商人之所以能够发家,跟官方的支持是分不开的,不过反过来,这些红顶商人也给了官府极大的帮助。 同时康熙在征伐准噶尔之时,若不是诸多商号小贩随军贸易,恐怕连军粮供应都是个问题,准噶尔也未必能够打得下来。 还有左宗棠,在他收复新疆之际,若不是胡雪岩四处借贷、鼎力支持,他根本不可能有钱组建起洋枪队,也根本不可能有后来收复新疆的壮举。 如今的唐国,商业正逐渐兴盛,商人的地位则被李煜蛮横的提高,而且,相信在此次对破宋有功的将士、阵亡将士的大量赏金、抚恤金发放之后。 唐国的经济相信将会出现了空前繁荣,经济的繁荣,随之而来的便是商业税收的激增,所以说唐国的国库根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所以,李煜观念上的红顶商人,就是一个以自己为背景,代替自己暗中操控市场平稳发展,宏观调控经济的人,而这个人必须要百分百的忠于自己,自己能够控制的住,并且他还要有一定的商业头脑,才能不至于什么都不懂,撑不住国企的场子。 这个人,除了身后的贾阖贾大胖子,还有别人吗?呵呵,想着,李煜回过头去,阴笑着瞥了一眼低眉顺眼,恭敬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贾阖。 “贾胖子!” “臣、臣在,”贾阖突兀的闻言一愣,不经意的一瞥,却是看到了李煜嘴角尚未收拢的阴笑,后背心一凉,当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皇,皇上,臣,臣有罪,臣罪该万死,呜呜呜,臣上有八十岁的孩子,下,下有没满月的孩子,请皇上看在臣为你鞍前马后,舟车劳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臣这一次吧,臣以后再也不敢在心里对圣上不敬了。”贾阖还以为是李煜感觉到了自己刚在心里对他的不敬,当即慌乱的上前抱着李煜的大腿,不住的泪流满面的悲泣道。 “扑哧!哈哈……”李煜看到贾阖胖脸憋的通红,语无伦次,一副慌乱的模样,一时没忍住,竟是当着贾阖便哈哈大笑起来。 “咳咳、”冷静了一下,李煜面色一肃,收起了笑脸,故作威严的沉声道:“那你且说说吧,刚你在心里说朕什么啦?从实招来的话,说不定朕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要是胆敢隐瞒欺骗朕,嘿嘿,两罪并罚!朕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臣、臣骂皇上言出不行,说话不讲信用,是个骗子,皇上,皇上呐,臣上有八十岁的…………。” “行了!”李煜一声低喝,打断道。 顿了顿,李煜沉声道:“朕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这样,胖子,你以后就不要在朕的手下做官了。” 贾阖闻言大惊失色,还以为李煜是要罢他的官,刚又要开嚎,突的见李煜面色一冷,瞬间憋了回去,一张胖脸上,写满委屈,憋的发青。 “朕不是要罢你的官,而是要将你的从明官,转成暗官,暗地里为朕效力,不再为朝廷官吏,同时,朕要你去做生意,去从商,成为天下第一首富,成为天下第一巨商,去为朕暗中操控市场,调控经济的平稳发展,你,可有此信心?” “这,皇上,臣,臣怕难当此重任。”贾阖听罢,心下暗中感慨李煜对自己的信任和重视,不禁对李煜更加的感激和忠诚。 “没有生来便什么都会的,也没有人生来便是天才,你想从商,想成为你堂叔那样的财神,那你便要努力,因为那是你的梦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只要你能够拼命的为自己的梦想努力,相信成功便 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顿了顿,李煜起身来,目光深邃的凝视着远方,神色抑郁的沉声道:“同样,朕也有梦想,朕的梦想很大很大,大到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到,朕所要做的事,你不能促成,但你可以为朕提供帮助,所以,朕会帮助你实现你的梦,来为朕提供助力。” 这是李煜第一次和一个这个时代的人谈心,也是第一次将一个帝王背后的压力和忧郁,以及一代帝王的志向表露在别人面前。 李煜之所以会选择贾阖,而不是其他人,一来是因为,贾阖此人虽是胆小愚笨,但却胜在对自己忠心,便于控制,且心眼也多,机智聪明,在行商方面也颇有些道,所以李煜选中了他。 贾阖恭敬的伫立在李煜的身后,对李煜言语中所散发出的远大志向,和面对遥不可及的梦想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禁为李煜身为一国之皇背后的落寞和压力而感到惊讶和同情,同时,心下更加坚定要努力报效李煜,为李煜同时也是为自己而拼命实现梦想,不辜负李煜的期盼。 “臣,不,草民请陛下借与草民银钱二十万贯,草民必定竭力为陛下创下一番宏伟商业!”贾阖神色肃然,恭敬的朗声道。 “钱不是问题,人也不是问题,要多少,朕都可以给你,不过,朕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若是从商,你要去做什么?要怎么做才能逐步掌控我大唐的商业?控制着经济的平稳发展?” 第八章 南唐变法之华夏商行 ………贾阖闻言,不禁愣神了,思虑良久,贾阖神色庄重的凝声道:“自古民以食为天,所以草民想先从这一方面来入手,而百姓之所需无非为衣食住行用五类,再加拓展便吃喝玩乐。 只要能抓住这几样,并且做大做强,做的独特,那么一定能够控制大部分的经济,垄断市场,一家独大。”说罢,贾阖自信的看着李煜,这些东西也是他们家族行商多年,并且经过几代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恩,不错,如此一来,定可成为一方首富,富甲天下,但,你的目光太过狭隘。 记住,朕所要的不止是你做为一方财神,而是要控制天下的经济,成为全天下的财神,且,你所言的方法虽是稳妥,但却也缺乏创新,行事缓慢不说,也不够上的台面,朕倒有一个想法,你且听听。” “请圣上示下!”贾阖非但没有气馁,反倒更加提起了他的斗志和兴趣,在对商事这一方面,贾阖却是极为上心的。 “如今的天下商贾众多,贩夫走卒遍及天下,且如今适逢乱世,钱币并未统一,所以商贾往来转运,每次皆要携带几千乃至上万斤财物在身上,路途极不安全,且行动也颇为不便,此际若是有一家钱庄可以为他们提供财货转运,路途护卫, 同时,将他们的金银钱币兑换为一种纸制的可随身携带的通用货币,你认为怎么样?” “这,圣上所言之为商贾提供人员财货保护之法,草民以为此法倒是可行,也颇会占的先机,只不过,这将金银财货等兑换为圣上所说的一种通用的纸质货币,此法恐怕是…………”贾阖思付道。(.无弹窗广告) “货币之法便是你成为天下财神的关键,试想一下,如果天下商贾行商之时皆用你发行的货币,并且将金银找你换成纸质货币,届时,你收集着大量的本位货币金银,天下发行多少这种纸质货币,是否可以兑换成哪些东西,还不是你一人说了算。 而众商贾为了方便行商,也为了不让自己存于你处的金银本位货币受损失,必定会全力支持你的任何决议,到那时,想要发展任何行业,还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可这商贾为何会将金银财货存于我处,又凭什么信任我呢?” “商贾将金银财货兑换成你发行的纸质货币,是为了方便他们在唐国境内行商,凭什么存在你处,是因为你可以给他们每天三分的利钱。 而商贾凭什么信任你,则是因为,朕将会倾尽国库,聚整个大唐的国财助你,届时你就会拥有所有人都羡慕,为之仰望的财力,并且你将会在一夜之间拥有唐国十三州一府数十县内,上百家的钱庄,及伙计上千,武师数百人。 同时,你要和你的堂叔去联合,开始缓慢的向各个行业涉足,将钱庄开的更大,更远,并且朕也会命你的叔父全力配合你,尽量让我唐国境内的商贾通行你所发行的纸质货币,朕所发行的唐国通宝,也将会命人,全部兑换成你的钱庄的货币。” 李煜一口气说完了这一长番话,不禁有些愕然,此话一出,他算是彻底的破釜沉舟了。 “圣、圣上,草民恐………”贾阖再次被骇的大惊失色,连说话都哆嗦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朕相信你!”李煜打断了贾阖接下来的话,神色坚决,目光灼灼的凝视着贾阖。 “草民遵旨,”贾阖看着李煜坚决的神色,明白李煜这是将唐国经济复兴,商业繁荣的希望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了,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同时亦是下了狠心,一定要为了李煜把这个商行给撑起来,哪怕拼了这条小命也再所不惜。 “圣上觉得这商行当取何名字为好?”见李煜如此信任自己,贾阖遂不再退辞,只是下定决心努力为李煜办好他交代的事。 顿了片刻,李煜沉声道:“便唤作华夏商行吧!” “诺!”贾阖也没有问为什么叫这么一个名字,只是恭声应道。 随后,李煜又给贾阖讲了些钱庄操作的具体细节,以及一些其他的事宜,同时,还不忘了给他讲一些钱庄的投资和收益等事。 夕阳西下,两人已是在不知不觉中聊了一个下午。 “哈哈,圣上,草民以为方才圣上所言的这钱庄的借贷服务却是妙极啊!对了,圣上,这纸币的发行容易,只是这区区的一张纸,要想防伪,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此事简单,待朕去调拨几几个手艺精湛的匠头,按朕所言的通过图案,纸币的用材,及官方印信这几个方面去找方法,具体的操作事宜朕会命人详细告知匠作,让他们为你操办纸币的制造,同时,朕也会严刑俊法,大力打压造假之事的。” 古代的防伪方面做得都是饺为完善的,而作为警察的李煜对古代的纸币防伪也是颇有了解的。 在古代的纸币都有加盖官吏印信及签押纸币,在发行之初,就带有私记、注意防伪。如北宋交子"印文用屋木人物,辅户押字,各自隐密题号,先墨间结,以为私记"。 而金代,钞面上均有户部交钞库各级官吏押书签字,元代,中统宝钞成为惟一合法的通货,为维护其权威性,上面加盖皇帝的印玺。《多桑蒙古史》记载:"纸币上盖用造币官吏之印信及署名,并加盖朱色帝玺"。 《马可波罗行记》提到:"这种纸币的印造,无论它的规格和认可手续,都和真正的纯金币或纯银币那样郑重可信。因为,有许多特别任命的官员,不仅在每一张纸币上具名,而且还要盖章。 当他们依次办完这几道手续后,再由皇帝陛下任命的总管,把他所保管的御印,在银朱中一蘸,盖在纸上,于是印的形态,因银朱而留在纸上,永不褪色。 纸币经过这样处理后,取得了通用货币的充分权威和信用。从发现的元钞实物知,元钞共盖有五枚印章:正面上下各有一方红色官印,一大一小;背面有一方红印;另外,正、背面左上角还各押一黑色骑缝印,即《元典章》所谓"墨条印",这样,就大大增加了伪造的难度。 同时,为防范伪造,历代发行的纸钞采用特殊的材料,并掺有其他物质来制作钞纸,尽量使一般人难以得到。 譬如北宋的交子,就是采用楮皮制造的楮券,故纸币又有"楮皮"之称。元朝制钞主要用桑皮纸,《马可波罗行记》中提到,桑皮纸的制作,是将桑树皮剥下,取出桑树皮与质间的一层极薄内皮,将其浸泡水平,然后倒入臼中,捣烂成浆,铺开加压,阴干后即成钞纸。 明朝亦取桑穰为钞料。由于政府对钞料采取垄断手段,这就在客观上一定程度地限制了造假者的原料来源,虽不能完全杜绝造假现象,却能遏制伪钞的大量出现,但当改朝换代后,新朝代采用与前朝旧钞相似的原料印造新钞时,造伪者就会大量收购前代废旧纸钞,打浆后作为制造伪钞的钞料。 又如,元朝后期钞法大乱,滥印钞券,桑皮纸来源不足,只好采用榆树皮作为制作纸钞的原料。因此,单凭原料限制是难以消除假币的,还必须有其他一系列相应的措施。 历代纸币均有较复杂的图案,使作伪者不易临摹仿制。从北宋交子钞版可知:其图案由"屋木人物"组成,加上"铺户押字,各自隐密题号、朱墨间错",就成为很好的防伪手段。金代交钞图案比较复杂,前期钞币形四周画龙鹤图案,后期交钞"外为阑,作花纹"。 在元明纸钞图案中,分为边栏图案和钱贯图案两种,其边栏图案较为复杂。 如明钞为龙文花阑,用意在于防伪;钱贯图案描绘线贯图形,以显示其面值,让不识字的人也能分辨。如清代宝钞,钱票上便印有龙的图案,其意与明钞相同。 所以李煜若是要发行纸币,只需按照这几个方式来做,纸币防伪那是绝对八九不离十的。 作者的话: 为了胡须大大的支持和鼓励,坚持下去。。。 第九章 南唐变法之春耕 ……………公元975年四月二十八日,晨,此时己是进入开宝八年的春末了,后世阳历则是在五月的十几日,春耕即将结束了。[] 由于宋唐之战的耽搁,唐国的春耕已经在各农户的自发组织下缓慢的开始了,在种子上,李煜己是让常郢与文则二人去收缴今年的赋税,以充国库,再方便今年各州县粮种的调拨,由于大战,唐国错过了去年冬的耕种,只得在今年开春种这些杂粮了。 这粟米在北地称为谷子,在南方,稻谷则被称为谷子。 “启禀圣上,此番我大唐历兵灾人祸,数十万百姓手中都没有多少存粮了,为保百姓口粮不失,故,此次田赋只征其三成税,经过统计,我大唐一府十三州共征的钱粮赋一百二十七万石!”唐国皇宫书房之中,文则手持奏折恭敬的报道。 “嗯,此事你与常爱卿做的不错,待完事之后朕会为你们论功行赏,时间紧迫,你们且先下去歇息吧,朕去准备下祭春大典,待会儿便要开始了。” 伏羲氏“重农桑,务耕田”,每年二月二这天。“皇娘送饭,御驾亲耕”,自理一亩三分地。在伏羲之后。黄帝、唐尧、虞舜、夏禹纷纷效法先王,每到这一天都会亲自耕种那一亩三分地。到周武王,不仅沿袭了这一传统作法,而且还当作一项重要的国策来实行。 列朝列代沿袭周礼制,这个这么重要的传统自然不会忘记!同过去不同,李煜在穿越过来之后,时常阅读古籍之时,李煜特别对古代的礼仪以及重要的传统可是很研究了一番! 昨夜李煜在读古籍之时,突的想到此季乃是祭春之际,一番思索,李煜昨夜便连夜让黄元才前去传诏,今日祭春,让百官准备好,所以这天一大早,李煜便起来准备今日的祭春大典了。(.无弹窗广告) 领近午时,李煜率一众文武大臣盛装出现在了咸阳近郊的渭水之滨,举行唐国一年中最为重要的典礼之一的“祭春大典”。 除文武大臣外,唐国有头有脸的世家贵族也尽皆是携儿带女盛装而来,虽然他们不一定能够露脸,但是相对于只能远观的百姓来说。他们能够占据的位置还是够好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时候显然是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不是?就算皇帝不一定看的见自己的脸,但是自己总能记住皇帝的脸不是? 听闻李煜举行祭春大典,无数的唐国百姓蜂拥而至,祭春大典是古时人们对天对未知的敬畏,但是更多的却是寄托着百姓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对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的期盼! 李煜衣着华丽金色滚龙袍,领着已经全部换上了崭新官服的文武百官一出现,原本人声鼎沸的祭春露台瞬间就安静下来。 从正一品一直到从九品,所有的唐国官员都衣冠袍带,穿着整齐。唐国虽小,但礼制却是如同一个皇朝一般,自谓正统,承唐制,行自魏晋南北朝便流传下来九品中正制。 而这九品中正制则主要通过官服颜色以及官服上的刺绣来分辨官阶高低! 文官:一品玄鸟,二品仙鹤,三品孔雀,四品雁,五品白鹇,六品鸬鹚,七品鸿漱,八品鹌鹑,九品练雀。武官:一品麒麟,二品狮,三品豹,四品虎,五品熊,六品彪,七品、八品是犀牛,九品海马。 显然,历朝历代的皇帝又在其中的完善和制度优化上出了不少的气力。文官一品至三品着紫袍,四品至六品着青袍,七品至九品着红袍,同以往有了明显的区别和明确的划分!至于武将,创立之初曹丕便早就明确规定过,朝服看刺绣,披坚则看内绣! 文臣着进贤冠(也称儒冠),冠上有梁为记,亦称梁冠,以冠上梁的多少来分官阶品级,一品九梁,九品一梁!冠内衬巾帻,如无巾帻与梁数,则为没有官身的士大夫们戴用的。 同时,亦是规定了武将着鶡冠(又称武冠),这鶡冠本就是历朝武将日常佩戴的头冠! 从取消以爵位论官阶,废郡县制,到九品中正制,再到如今明确各个品阶的朝服、刺绣、颜色以及冠帽,自秦始皇创立中央集权制遗留下来的模糊朝廷制度正在历朝皇帝的手中逐渐完善并形成严格的礼仪制度。 这九品中正制对各朝各代而言,确实重要无比!历史上也是倍受尊崇的,自曹丕创立后,上千年一直为后世历朝沿用。 这种新式的统一官服能够让人看一眼就分辨出各个朝臣的品阶,同以前仅以颜色来论官位高低的袍服显然要好的多。再加上官服上的刺绣色泽,较之以前不知道要庄严和肃重多少倍! 未时一刻,吉时到,顿时黄钟大吕齐鸣,繁琐的仪式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算结束!仪式结束显然并不算完,在李煜的带领下,一众文武百官齐齐出金陵城,于城野下地耕种! 每人标准的分了一亩三分地,身为皇帝的李煜同样也不能例外。耕完了地,播下了种,李煜吃完皇后周女英送上来的晚饭,唐国历时三十九载的祭春大典才在一众百姓和文武大臣的齐声欢呼声中告一段落! 文武大臣在同李煜一道举行完祭春大典之后,打道直接回了金陵皇宫正殿,今夜将在金陵皇宫正殿将会举行自李煜当上皇帝之后的第二次大朝会! “皇上驾到!”黄元才尖锐的声音自高大庄肃的碧玉屏风之后传来。 群臣肃然,待一众大臣躬身跪下,山呼万岁之后,换了一身袍服的李煜龙行虎步,缓缓出现在金陵皇宫正殿。 大殿之上,李煜踱步至龙椅处坐下,对着侍立在一边的黄元才轻轻点点头!黄元才会意,上前一步,双手平放于腹间,缓步走上殿内玉阶,朗声道;“朝会起,众臣入列!” 众人退至李煜的两侧,躬身坐下,眼观鼻,鼻观心,神色肃然的看着李煜。 “呵呵,众爱卿不必拘谨,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且放松放松吧,来啊,宣歌姬们上殿,为众爱卿舞上一曲。”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一舞尽兴,今日的朝会的其乐融融与上次朝会的血腥杀戮不同,见李煜今日心情不错,谈笑间一脸温和,众臣亦是渐渐开始在李煜的面前放开胆子,推杯换盏,谈笑风声起来。 “众位爱卿,”李煜端起酒杯望着众臣朗声道,众人闻言皆是停下动作,恭敬的看着李煜。 顿了顿,李煜继续道:“此番我大唐突遭此险亡国之祸,甚是危急,然,有赖众位爱卿与朕同舟共济,众志成城,为朕力御外辱,共保大唐,朕心甚慰,也甚是感谢列位爱卿。 此前重光(李煜表字)之所为,重光每自思量,亦是甚为悔恨,实是有负众爱卿之期望,然众爱卿之不离不弃,生死相随,朕每每念及,时常感慨莫言,来,众位爱卿,朕敬诸位一杯!聊表心意!” 说着,李煜缓缓起身,目露感激,神色诚恳的双手端起酒鐏,居高临下遥对众人。 “吾皇圣明!”群臣震惊,不禁心下感动万分,这时,中书舍人高行参摇摇晃晃的起身,醉眼朦胧的望着李煜迎声道。 “哈哈,当浮,当浮一大白!”随既,满面潮红的常郢亦是起身笑道,虽是初入官场,但是在这种应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常郢还是明白的。 “来!众卿家同饮此杯!”李煜抬手一邀,众臣同时起身随饮。 随后,李煜放下酒鐏,缓身坐下,众臣饮罢则是躬身一揖,亦是随即坐下,李煜走下玉阶与众人同乐,群臣尽欢,朝会变成了李煜和众大臣拉近距离,联络感情的宴会。 自李煜上次朝会时一连斩了数十位大臣之后,君臣之间的距离便不知不觉的疏远了,一众大臣对李煜也只有畏,并无敬了,这一次,众文武大臣和李煜的距离和感情则是被无限的拉近了,果然,酒桌上谈感情,拉近距离,这一方式却是几千年来优胜劣汰之后流传下来的最好的谈事的方式。 宴至亥时时分,李煜以不胜酒力,提前退席回宫了,回到皇后周女英所在的淑芳宫,借着酒兴,两人又一番翻云覆雨的折腾,开始着他们的造人大业,一夜尽欢,直至凌晨两人方才疲惫不堪的睡下。 作者的话: 求支持。。。 第十章 南唐变法之军议 …………翌日,清晨,李煜一觉睡至辰时,方才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用过早膳,休息片刻,便又开始了他每日必做的锻炼大业。 领近巳时,李煜方才唤来黄元才摆驾金陵皇城的另一座卫星城环城大营,临行之时,想起今天去环城大营的目的,随即又命黄元才去通知常郢与张洎,文则这三位唐国的肱骨之臣随行。 “臣等参见圣上!”李煜一行人刚到环城大营高大雄伟的城门外,便见到新晋派的一众武将马诚彦,边文,杨永等人早就得到严丑的通知,已是早早的在城门口恭候李煜的大驾了。 “哈哈,众爱卿免礼平身!”李煜抬手朗声笑道。 说罢,李煜翻身下马,将马缰绳递给身后的严丑,走至众武将之首的边镐身前沉声道;“边老爱卿伤养的怎么样啦?” 边镐闻言,苍老的脸上不禁涌现一抹感激之色。“有劳圣上挂念,老臣身体已是好的差不多了,当可随时为圣上再战沙场!” “嗯,爱卿之身体即是无恙,朕便放心了,呵呵,老爱卿老当益壮,勇猛远胜当年廉颇,朕亦是十分佩服的,不过爱卿年岁已高,还是需注意着身体,征战之事,日后朕自是还要多多倚仗老爱卿你的。” “老臣多谢圣上赏识!”边镐躬身一礼,拜道。 “劳烦老爱卿前行带路往中军大帐,朕有事要与众将商议。” “诺、” ………… 不多时,李煜和众将领便来到了环城大营的中军大帐内。 李煜高据首位,以常郢,张洎为首的杨永等矢锋军的新派将领端坐于左下首,而右下首则是以边镐,林仁擎为首,马诚彦,边文等为次的唐国宿派将领,隐隐有分为两派之势。 “诸位爱卿无需紧张,朕今日召集诸位爱卿前来,不是为了别的,众爱卿随朕征战沙场已是有了大半年了,立下无数的无数汗马功劳,朕自是不会忘记的'',朕今日前来,便是要对诸位爱卿论功行赏的,并且放假三日,准许各位爱卿回家探望家中老小。” 众将闻言,一时之间魂神俱颤,激动万分。 一众随着李煜一路杀过来武将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当初在宋国大军压境时的危急境况。 那时,宋军月余连破唐国九州数十县,更是连世称天险的长江防线都给攻破了,消息传开,唐国人心混乱,军心浮动,眼看着就要冰消瓦解时,是李煜一番激动人心的说词,一番近乎暴政的改革才重新唤醒了大伙对李煜的信任,和对宋军的战意,紧接着,李煜首战两捷,一下子便稳住了军心。 而今众人思量起来,这一幕幕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似的,当真是令人感慨不已。 顿了顿,李煜又道:“当初随朕出征的近六万大军,而今大约还剩下两万余人,朕决定再次封赏三军,犒劳大军,让朕的儿郎们风光的返家省亲,自从将士们随朕出征,将士们已是整整半年没有回过家了,也是时候让他们回家跟亲人们团聚了。(.)” 众人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神色恍惚,而常郢则是陷入了沉思,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显然,众人之中只有常郢隐隐猜到了李煜此举的用途。 随即,李煜又道:“还有,记得给每个将士送一匹良驹,再按其爵位发给饷钱,?下士一百贯钱,中士二百贯钱,上士四百贯钱,少尉八百贯钱,中尉一千六百贯钱……,爵位每增加一级,饷钱就增加一倍!还有,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也一并捎回去,连同赐给爵位的文书,一并交与他们的家人。” 众人闻言,不禁再次愣住了,惊谔万分,李煜的赏赐已经完全不能用厚待来形容了,唯有恩典才可表示李煜的厚恩,为什么如此说呢,这么讲吧,以唐国目前的经济壮况,一个农家小户辛苦劳作一年,不吃不喝,不开支,最多可得个一两百贯钱算顶天了,一个商贾劳途奔波,辛勤贩运商货,运气好,三五日内可盈的个数百贯(当然,那些巨贾富商除外)。 而李煜这一次则是给了这数万将士的军饷,足够让不论是有钱还是没钱的都得仰望的高度。 沉寂片刻,坐在左下首的张洎低声提醒道:“皇上,臣恐通宝不足矣。”唐国连遭兵祸,又长年进供宋国,再加上唐国之地矿产稀少,所以李煜此前能发行的唐国通宝数量实在不多,国库内能动用的通宝除去调拨给了贾阖的,那就更少了,李煜听罢,不假思索地道:“通宝不够,就以金银折算,金银不足,就以丝帛马匹充抵,要是还不够,那就到朕的皇宫里去搬东西来补,总之,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阵亡将士的家人吃亏。”说此一顿,李煜抬目直视张洎,以无比沉重的语气说道,“此事便由张爱卿会同曲爱卿联合督办,望两位爱卿切莫要让我们大唐的将士,流血又流泪!” 不能让大唐的将士流血又流泪?众将闻言不禁茸然动容。 “喏!”张洎也是微微动容,立时恭声应诺,遂即便和曲州平探谈军饷的发放去了。 “至于新军和夂锋军,同样按此标准发放军饷及相关的军衔礼节,放假休息一日,随后则继续留在环城大营整军训练,此事便由边老爱卿你负责。”说着,李煜目色温和的看着边镐。 “老臣领命!”边镐起身一拱手,朗声应道。?而居于左下首第三位的杨永闻言,为之动容,神色敬服,心下更是不禁感动万分,本以为李煜不歧视他们便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却不曾想,李煜竟是非但没有歧视他们,还一视同仁,给他们自家士卒一样的待遇。 “臣替我矢锋士卒叩谢圣上隆恩,臣杨延定在此立誓,我五万矢锋军士此生此世必定只忠于圣上一人,刀山火海,枪林箭雨,生死追随圣上!”?思虑良久,杨永还是忍不住起身动情的望着恭敬跪拜道,以答谢李煜的恩德。 “哈哈,嗯,杨爱卿无需多礼,爱卿的忠臣朕自是相信的,爱卿且宽心,你们现在即是朕的儿郎了,朕不论过往你等是何身份,朕都会一视同仁的,这一点,朕可以当着诸位爱卿保证。”开玩笑,历史上这么有名的杨家将的忠诚都不信任,那信谁。 顿了片刻,李煜凝声道:“待众诸位将士假释归来,便要开始为期三月的全军整训,编制调配以及军事大考!” 这一次,?众将闻言却并没有任何的表现,神色虽是淡定,但心下却是凝重无比,暗暗决定要下去通知手底下的儿郎们好好的准备下,莫要失了这一次露脸的机会。 见众人都已明白,李煜摆了摆手道:“好了,诸位爱卿且先下去通知儿朗们吧,对了,常爱卿你先留下,朕还有些事与你商议。” “诺!”众臣轰然应道,应罢躬身退出了大帐之中。 待众人退出大帐,常郢目光深邃的看着李煜,一副我已了然的神色,以常郢的智慧,他当然明白,李煜将他留下来,肯定不是为了和他谈人生,谈理想的,绝对是有军政大事与他商量了。 作者的话: 屏蔽近半月了,更新从未间断。。 第十一章 南唐变法之士卒归家(终) ……当日,在一众将领的宣布声和中张洎,曲州平的亲自督办下,李煜再次犒劳大军并且大假全军的消息在十二万大军中迅速传播开来,所有将士不禁激动万分,喜形于色,虽然新军将士和矢锋军只有一天的假期,但是能够让他们和虎贲老卒领一样的爵位饷银,他们就已经是很满足了,毕竟自己是才成为大唐的士卒的嘛,能有这个待遇已经是不错了,哪怕即使现在依照他们那并不是很高的军衔,根本得不到多少的饷银,但至少他们看到了希望,有了一个奋斗的目标可以去追求。(.无弹窗广告) 随后,完全超标准的爵位饷银的发放额度再次传出,所有士卒彻底疯狂了,李煜的颂扬之声霎时响成一片,古代的半职业化的农民军队就是这样(当然,某些特别的军队除外)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有看得见的利益方能让他们最忠诚,最恭顺。 同时随之传出的消息还有一条,亦是同样让他们心潮澎湃,那就是在大假归来之时,将会开展为期三月的全军整训,练完后届时会举行一次全军大考,在大考之中表现优异的士卒会得到李煜颁下的特殊恩典,所有的士卒得到这个消息,不禁精神振奋,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争个胜负。 ………… 公元975年四月二十九日,唐国全军大假,一众将士领了高额的军饷以及爵位文书,和金制的爵位标志欢欢喜喜的归家探亲团聚去了。 榆树村是金陵城西郊的一个大村落,足有上百户人家,这里的村民们大多靠种田、养蚕为生,虽说唐国近些年来连遭兵祸,战乱不断,以前的李煜又横征暴敛,不善治国,导致朝政混乱,不过这江南之地向来风调雨顺,又土地肥沃,只要细心耕耘,日子凑合点也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因为正逢赶春耕的日子,村口土路上来往的农户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忙着施肥播种等农事,也有人忙着行商贩货,谋获财物。 来往人群之中,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正挎着个竹篮,杵着截枯木,瘸着腿一跛一跛吃力地往金陵城方向赶,老头的篮子里装着满满一篮子的蚕茧,估计是攒了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是打算进城卖了蚕茧,来换些钱,来买点柴米油盐等生活用品。 在老头的身旁,还跟着个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五六岁孩童。 “阿爷,待会卖了蚕蚕,可以给行儿买件新衣裳吗?”孩童扯着老头的衣襟,睁着一双天真纯洁的大眼睛,望着老头稚声稚气地说道。 “呵呵,好,好,只要行儿听话,行儿乖,等阿爷卖了蚕茧,就去扯两尺布,让村里的翠花婶子给你做一身漂漂亮亮的新衣裳。”老头吃力的提拎住篮子,回头望向孩童的眼神里满是慈爱之色。 祖孙俩正行走间,一个约十七八岁的青皮后生忽然从前方狂奔而来。 老头吃了一惊,赶紧挎着篮子扯着孙子闪到了土路的左侧,看样子,这个十七八岁的青皮后生应该是这村里头的一霸,残废老头挺怵他的。 不想那青皮后生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残废老头。 当下那青皮后生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前来,高声大叫道:“嗨,老旮叔,你儿子二愣哥回来了!” “啥,你说啥?”老头一下没听清楚,下意识地问道,“狗娃你刚才说啥?” 青皮后生狗娃道:“哎呀,老旮叔,我说你儿子,我二愣哥回来了,就在前面大路上,骑着高头大马,披着光鲜钢甲,挎着长刀,后头还跟着十几个穿着铁甲的护卫兵士,可威风嘞!”说着,青皮后生狗娃又伸手一指前面,继续道:“喏,老旮叔你看,那不就是你家二愣哥么?” 老头闻言,撑了撑弯的似一只龙虾是的腰板,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大路上来了一骑高头大马,马背上的汉子披着刚甲,挎着长刀,胸前还佩戴着一枚金灿灿的物什,后头果然跟着十几个提拎着许多物品的兵士,好生威风,这汉子一路上还向着土路上的隔壁阿公、后屋头阿婆、领村的农户连连打着招呼,定睛一看,却不是他的儿二愣子那混小子,还有谁来? 当下老头把装满蚕茧的篮子往地上一放,扯起孙儿就往前头迎,还是那青皮狗娃倒是机灵,贼眉鼠目一转,当下赶紧又从地上把篮子给拎起,追了上去。(.好看的小说) 老头神色激动万分,一边一瘸一跛的缓慢跑着,一边扬手高喊:?“二愣,我的二愣儿啊……” “父亲大人?!”马背上身材壮硕的汉子一眼看到人群中向自己边呼边跑来的老头,顿时滚鞍下马,膝行十凡步抢到老头跟前,又一把抱着老头仅剩的一条腿嚎啕大哭道,“阿爹,不孝儿二愣回来了,二愣回来了,这些年来你老人家受苦了,呜呜呜呜……” “哈哈,你个臭小子,回来了好,回来了就好。”老媪也是老泪纵横,又伸出干枯的双手抚摸着汉子的脸庞,颤声说道,“二愣,来,让阿爹瞧瞧你,让阿爹好好地瞧瞧你可有少了零件没……。” 仔细端详了汉子几眼,老旮头神色欣慰地道,“嗯,嗯,不错,二愣长大了不少了,也壮实了不少,比你老子我有出息多了,都带上手下了,身上的零件也都还健全着。” “阿爹,你老人家可是老多了。”说着,汉子泪眼滂沱。 老旮头抹了抹眼泪,忽然将缩在身后的孩童扯了出来,轻声道:“?行儿,来看看,你爹回来了,这是你爹二愣,乖,快叫阿爹。” “阿爹。”孩童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惴惴地叫了声。 “这是行儿?哈哈,两年不见,都长着这么大了!”汉子二愣惊喜不已,记得当初他去投军离家时,剩儿还在牙牙学语呢。 “行儿这孩子可乖呢,又懂事,只是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老头神色回忆,说着又开始忍不住抹泪了。 “爹,你愣儿如今也是有爵位的人了,少尉呢,七品爵位,都相当于县令了,从今往后,你老就再不用像以前那样辛苦了,你老人家就坐在家里安享清福吧,哈哈哈……”说着,二愣便将孩童一把抱起放到马背上,然后搀扶着老头就往回走,“爹,走,回家,咱们回家。” 四周围着的乡亲便纷纷让开道,一众护卫兵士神色肃然的守在左右,更是让众村民一个个望向祖孙三人的眼神里全是艳羡之色,有个白胡子老翁更?是感慨不已地道:“老朽早就说过,狗剩不是个寻常之人,你们看,这才出去两年,瞧这驾势,这小子俨然就是个大人物了,呵呵。” 人群中,青皮后生狗娃拎着篮子挤了上来:“二愣哥,这是你家的蚕茧。”汉子二愣接过篮子,顺手又递给了身后跟着的一个士兵,又道:“你是狗娃?” “对对对,我就是狗娃,二愣哥你还记得我呀?”青皮后生狗娃惊喜不已,看看汉子身后的骏马,又看看后头跟着的十几个士兵,羡慕地道,“二愣哥,如今你可是发达了?” “那是。”汉子大大咧咧地道,“如今咱也是官老爷了,少尉,知道啥叫少尉不?七品爵位,和县官老爷一级的。” 青皮后生狗娃自然不知道这是何爵位,但有一句话他却明白了,二愣哥的官,是和县令一级的,县令那是什么位置呢,在他们的眼里那就是天大的人物,羡慕不已地道:“少尉?好大的官呢,二愣哥可是成了了不得的人物呢!二愣哥,你们还招兵不?到时你走时带上我呗,让我跟着你去当兵,成不?” “成。”汉子不假思索地道,“等我回家忙完春耕,到时你就跟我走吧,到时我带你去投新军。” “哎!二愣哥,二愣哥,我是驴蛋,小时候我还给愣哥儿你当过马骑呢,算上我一个,我也要去……” “二愣哥!我是菜头,我也想去……” …………… 听说唐军还要招兵,二愣还能带他们去投军,人群瞬间沸腾了,无数羡慕二愣的村中青壮连忙涌上前报上名姓,套着近乎,央求二愣也带上他们………… 作者的话: 听说这周要解除屏蔽了,为胡大贺!!!今日两更!!敬请期待!!! 第十二章 北地狼烟 ………天苍苍,野茫茫,一望无际,广袤无垠的黄河平原,朔风呼啸,黄沙漫天,奔腾不息的黄河水叱咤着往东奔涌而去。 北地灜州,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和谐和静谧的清晨,却被城外苍凉的号角声所打破。 灜州城内守城的辽国兵卒分外清楚的看到,随着这从悠长灜州城野约三十余里的宋军中军大营处传出的绵长号角声,原本包围灜州城四周的安静的六十余万的宋军大营陡然沸腾起来。 人喊马嘶! 不到片刻功夫,扎在灜州城周围的无数顶行军大帐就被宋军士卒纷纷收起,然后原本围拢在灜州城周围的宋军骑兵纷纷上马,无数步卒刀枪林立,襟旗蔽空,推着战车,开始迅速向着大营外集结! 苍凉,庄肃的号角声一直没有停歇! 直到城东的宋军中军大营的骑兵尽皆上马开始朝着两翼方阵开拔,步卒列阵开始缓缓上前,方才嘎然而止! 随着号角声的停止,宋军中军龙帐的移动,围拢在东西北三面的宋军士卒开始纷纷朝着南方的大军汇合而去。 不到一个时辰,三面的数十万的宋军就已经尽皆同中军龙帐的十余万中路大军汇聚在灜州城城南! 随即,汇合到一起的数十万宋军,迅速整队,杀气腾腾的迈向破败不堪的灜州城,一骑越众而出,绝尘而去,飞快的奔向灜州城。 杀气激荡!朔风烈烈,宋辽之战启! 早在宋军大营有异动的时候,城墙上守城的兵卒已经将宋军的异动禀报给了耶律善扑等一众辽军将领!如今他们尽皆站在破败不堪的灜州城的南门城墙之上,看着数十万宋军杀奔而来。 “将军!看这架势,宋军怕是要与我军决战了啊。”灜州城墙之上,辽军副将耶律休哥目光深邃的望着宋军数十万大军压来,沉声道。 这耶律休哥不是别人,却正是当日领着辽军率先攻破灜州城,杀上灜州城墙的那个会说汉语的小个子辽国军士。 一旁的耶律善扑闻言,无奈的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心中暗道:还好皇上早有安排,要不然今日老子还真不敢与这宋狗们来上一仗,突然,耶律善扑目光一凝,只见灜州城外,一道暗红色的人影飞快的映入眼帘,并且迅速的放大着。 不过瞬息功夫,呼律律!离灜州城约三十步,人影一勒缰绳,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马上骑士取下后背的六石硬弓,弯弓搭箭,咻!一声尖啸,迎着朝阳,一支利箭离玹而去,呼啸着奔向灜州城墙。 “快!快!来人,保护将军!”亲军护卫长巴碦嗒,见到箭矢飞来,慌忙冲上前来,挡在耶律善扑的身前,l大声喝道。 耶律善扑见此面色一沉,并没有觉得护卫长的动作有任何的感动,而是对他的能力的怀疑,是对他莫大的羞辱,一把推开亲兵卫长,双眸一聚,笃的一声!嗡!瞬间,身旁的一众辽军士卒骇的瞪大了眼睛,惊若天人,定睛一看,竟是那耶律善扑巨如熊掌的大手不经意的一挥,轻易的抓住了c城下那宋军骑士射来的箭矢。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将面前卖弄!”说着,耶律善扑看了一眼手中的箭,真准备扔了,却见箭上缠着一封火漆令信,犹豫片刻,耶律善扑还是扯下令信,皱着眉头打了开来。 只瞧了一眼,耶律善扑胡子拉碴的黑脸上霎时涌上腾腾杀意,鼻孔呼呼的喷着怒气。 “来人!召集大军!随本将军出城杀尽宋狗!”耶律善扑一把扔掉手中的书信,振声咆哮道。 “是!”一个传令亲兵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跑去传令去了。 待众人忙着下去准备大战了,只有亲军随在左右,一干此次出征的辽将也没有人理睬自己,耶律休哥淡然一笑,信步上前,躬身拾起地上的那一封火漆信,却见信上只写了七个血色大字;辽狗!可敢一战否! “哈哈,区区小计!恐怕也就只能激一激那些人吧”耶律休哥淡然一笑,叹声道。 “来人!即刻将宋军的动向禀报给南院大王,让他快快准备一下!今日大将军就要领军出城与宋军决战了!让他自己把握好时机,加快准备下,莫要走了宋狗,前功尽弃了!”身材矮小瘦弱,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耶律休哥眼中陡然冒出一抹凶厉之色,冷笑道。 “是!” 黑色的狼烟冉冉升起,逐渐弥漫在整个北方之地,一面血色的帷幕缓缓拉开,好戏即将上演………… 止一柱香的功夫,全军集结完毕,灜州城南旷野之上,二十余万辽国大军几乎遮蔽了整个荒原,浩浩南下,迎面逼向滚滚而来的宋军。 浩荡的骑兵大军之中,高大简陋的战场望车正在数百名契丹蛮士的拖拽之下,缓缓向前。 耶律善扑全身披挂整齐,手持一柄狰狞恐怖的狼牙棒,杀气腾腾的站在高高的望车上往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望去,极目所见,尽是密密麻麻犹如蚁群的辽军将士,那重重叠叠、翻翻卷卷的旌旗更犹似汪洋,两耳所闻,除了悠远绵长的号角,便是绵绵无尽、铿铿锵锵的兵甲撞击声及战马低嘶之声。 “报!将军,宋国大军离我军已不足十里!”望车之下,一个传令亲军躬身上前,手扶胸口禀报道。 耶律善扑悠然抬头,只见前方的灜州城南广袤无垠的荒野上,六十余万宋国大军踏着朝阳,目不斜视,士气昂扬的直逼灜州城而来。 整个宋国北部边疆,除了已经被辽国侵占的幽州,灜州城便是宋国边境唯一一座的要塞之城,要是灜州城不在宋国手中,失了边防,那么整个泱泱大宋便如同脱了衣服暴露在一个大汉面前的柔弱女子,不过痛苦的呻吟着任君采掲罢了。 在灜州城的背后则是冀州,潭州,汴梁等宋国的心腹之地,宋国重边防,所以腹地之内基本上没有一座坚城,城墙低矮无甚防御且不说,腹地之兵更是一帮子熊包软蛋,守守城,管管百姓治安还行,要拖出来与辽军野战,呵呵。。(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宋国毕竟篡周初立,国朝基业不稳,后周及八国遗族汹涌的复辟浪潮也是一直困扰着宋国的朝野上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赵匡胤始终不能下定决心与辽国放手一搏。 但这一次,辽国却是碰到了赵匡胤的底线了,屠了几十万边境百姓且先不说,对于人口上千万的宋国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可恨的是,辽军灭了灜州不说,劫掠都劫掠到宋国的心腹之地冀州附近了,铁蹄已经直逼汴梁,扯犊子呢嘛这不,这辽军摆明了是要打赵匡胤的脸啊,欺他宋国无人,这让戎马半生,又是一向好面子的赵匡胤怎能够忍耐的下去。。。 作者的话: 二更毕,求支持。。。 第十三章 局势 宋国建国这些年一直都在强力的压制着南方各地被亡的八国的遗族余孽的清剿,同时除了加强宋辽边境的防御建设外,很多偏远郡县和中央腹地基本上都承袭后周的城防,各地官员也是由宋国的朝廷直接派人担任之外,剩余的县治大多都是挑选当地德高望重的人和年少有为的士大夫去担任县令亦或是县尉。(.好看的小说) 可以说此时新立的宋国对中原腹地很多战略位置不太重要的州府县的统治和都是极为薄弱的,并不如后人所知的中央集权,宋国皇帝牢牢控制着地方的那样。 同时这也造成了这些个州府县定然不可能会有坚城或者强大的守城器械及精锐的士卒,虽然守城器械只要愿意费时间和人力,要不了多久就能弄出来,精锐士卒也是只要肯花钱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培养出来。 但赵匡胤想的是,这些器械如果安装在了各个郡县的城墙之上,面对汹涌的各国复辟余孽浪潮,随时都有可能落入余孽之手,精锐士卒不能牢牢掌控,一个不小心,这些器械就和士卒就为别人做了嫁衣,成为各国的余孽用来复辟的利器了。 天下乱世,国朝多变,各国虽征伐不断,但是不管何朝何代的君主都始终铭记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句千古至理名言,所以,实际上除了 边塞之地,城高墙厚,多有精兵强将之外,各国君主都不太注重中原腹地的城防,同样,这也是造成为什么历史上只要契丹人一旦攻破边塞,就可大军挥师南下,直逼宋国国都,打的宋帝不得不屈辱求和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腹地薄弱这一点上,契丹人也许不是很清楚,但赵匡胤的心里可都是跟明镜似的。 失了幽州,有利也蔽,虽说少了大片土地,失了上百万人口,但利在于宋国的边防线缩小了,减小了朝廷开支,降低了边防压力,同时,在有了唐河黄河,沽沱河这三条大河的阻挡,只要这边塞之地的灜州重镇,基本上是可以说宋国整个北部边疆已经是坚不可摧了。 同样,要是,失了这重镇,以契丹人骑兵的机动力,甚至于可以一路南下,在中原腹地之内的诸多州县,包括汴梁在内的地方,基本上都成为辽国的粘板上的肉了。 所以,自打辽破灜州之时,宋辽便注定有一场大战了。 宋辽大军相距不足五里,宋军中军大阵之中,赵匡胤神色阴郁的高坐于八马齐拉的华贵云车上,目光如炬嗯望了眼四周呈一字长蛇阵排开的数十万大军,心中暗道,这一次决不能让契丹的二十万骑兵大军就这样施施然离去。 “传诏!所有斥候即刻出阵。给朕严密探查灜州城方圆七十里之地。”赵匡胤面色一冷,看着似是“中计”而出城决战的数十万辽国骑兵道,然后锵然起身,回身看着恭敬的候在云车身后的一众军将领肃声道:“众将听令!” “臣等听令!”?一众宋军将领尽皆面色一肃,躬身抱拳异口同声的齐喝道。 “石爱卿,朕命你领十万义成军为先锋上前,先给朕去搓搓辽军的锐气,杀杀他们的士气!” 这石爱卿自不是别人,正是赵匡胤建立势力之初,为保自己的势力巩固,主动去与其他中高级将领交结,并同其中的石守信、王审琦、韩重斌、李继勋、刘庆义、刘守忠、刘廷让、王政忠、杨光义结拜为义社十兄弟中的这石爱卿便是其中的石守信这一员。 “末将领命!”石守信轰然应道,领命调兵遣将去了。(.好看的小说) “王爱卿,朕命你领二十万马步军随后策应石爱卿,听命出击。” “末将领命!” “杨爱卿听令!你领三十万大军游曳战场两侧,待辽军势颓之时,趁势掩杀过去!定要给朕一举击破这二十万辽军!给耶律小儿一个血的教训!” “末将遵命!” “其余诸将统领各部兵卒,依令而行!旦有违抗军令者,军法从事!”赵匡胤冷峻的眼神在一众宋军将领身上扫过。 “遵旨!”一众将领躬身一拜,哄然应道。 赵匡胤出身军伍,一手带出来的宋军,自是军纪严明,尤其是这其中的近三十万的大宋边军精锐,更是令行禁止,军法如山,所以,自然不可能有人胆敢故意违抗军令,赵匡胤所说也只是,昭示皇权,例行公事而已,当然,同样,如果真的有人违抗军令,那赵匡胤也定然不会手软,自是会军法从事的。 等到一众将领下城各自准备去了,赵匡胤目光深邃的站在云车之上看着数十万的辽国骑兵奔来的方向,蓦然,赵匡胤的嘴角勾勒出一阴险的寒笑。 此刻,已经逐渐靠近的辽国骑兵赵匡胤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少许模糊人影,和听到震天的轰鸣而已,辽国铁骑带起的漫天黄沙和越来越大的铁蹄轰鸣之声无一不在显示着他们在迅速的靠近着。 赵匡胤心中很清楚,这一次是宋辽一决胜负的一战,恐怕也是唯一的一战,因为这一战过后,不论是自己,还是耶律贤都知道短时间内,除非占据了一个绝对强大的优势,否则绝不可能还有能力两国再打上一仗。 其实同样,远在上京的耶律贤在攻下宋国边塞重镇灜州城之后,确实有想过据灜州城,而兴举国之兵来攻宋国的腹地的冀州、潭州,汴梁等地一举灭亡宋国的想法,但耶律贤清楚,即便是他再想将充作炮灰的南院大王耶律跶烈的三十万东狼骑兵都消耗光,也不一定能够在短时间内攻下宋国腹地有精兵坚城的各大城池。 要知道宋国可是号称有精兵上百万,治下百姓数千万的一个乱世强国。所以,耶律贤很清楚,即使他攻下灜州城,但只要他一日没有绝对的把握攻破汴梁这座城高兵众的宋国帝都,那么宋国便永远会成为他染指中原的挡路石,灜州和黄河平原,冀州等地即便他占了,也迟早不过咬在口中的一块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罢了。 同时即便他挥大军进入冀州、潭州腹心州之地劫掠,也要随时分出大部分兵力在灜州城,以防备赵匡胤随时出兵奇袭夺取k灜州城,断了他的辽军后路的可能。 而且,显然赵匡胤不会真的因为惧怕自己骑兵大军而都躲在一直保持守势,龟孙于中原腹地之中,以赵匡胤那戎马半生打下来的赫赫威名,必定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损他一手建立的宋国以及他的颜面事情来。 所以,面对城墙高大,又有上百万大军驻守的中原腹心之地,耶律贤为了实现自己夺得天下的壮志,只有以己之长,攻彼之断,激怒赵匡胤,将他的大军引出腹地,决一死战,赢了,他才有可能染指中原,败了,不过是损些兵马,退回辽地罢了,同时还可以免费的解决自己的一个潜在的威胁,何乐而不为呢!, 而耶律贤之所以在得知耶律善扑擅自屠了灜州城,激怒赵匡胤之后,当众多次大骂他笨蛋,蠢才,并且下诏斥责于他,不过是为了想证明他不是一个残暴嗜杀的君主,同时也是为了给他手下的一帮子汉族大臣们心寒,而给他们的一个交代罢了。 耶律贤摆出来的这一番举动,只是为了赌一把,输了,他退回辽地,带着在宋国北部边疆的劫掠一圈的战利品,打道回辽便是,他还不信赵匡胤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兴兵追到辽东之地来与他战一场。 说到底,他最后希望的还是能够将被引出来的宋国上百万精锐大军,以长克短,然后两军对决,与之野战,他相信自己麾下的契丹勇士定然能够解决敢于野战的宋军步卒。 到那个时候,真的灭掉了宋国的精锐大军,踢开了这块讨厌的挡路石,即便宋国腹地依然留有兵卒驻守,城池再是高坚,到时他再兴人人皆擅长弓马的辽东举国之兵,夺得天下,只怕不远矣! 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念头,所以耶律贤才会放大军应了李煜的请求,大举攻宋。 说到底,耶律贤还是对自己麾下的契丹勇士还是抱有一定的信心的,依他目前的国力,只一战,胜则进!败则退! 而此时,宋军斥候出三十余里,无任何辽军援兵痕迹,禀报给赵匡胤的信报立时发出。 让人血液沸腾的隆隆战鼓声陡然响彻整个宋军军阵。 伴随这鼓声,大阵中路打开,一队队身穿赤红甲胄的宋军兵卒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大开的中路杀奔而出,举着大盾,推着巨大的战车,拿着长枪冲向同样一往无前的冲杀过来的辽军。 与此同时,由老将杨光义率领的三十万宋国大军也是迅速的在战场两翼集结,虎视整个战场,如一条毒蛇一般寻找着给猎物一击必杀的机会。 片刻功夫,两军相距不足六百步,血腥和杀戮,一触即发! 作者的话: 终于解除屏蔽了,感谢胡大。。。 第十四章 浩荡宋辽 宋军方阵之中,十万重甲步卒整齐跃出,推着一辆辆狰狞恐怖的巨大战车杀向辽军骑兵,搬上马车之上跟随大队步卒开出九原城。 此次出阵为先锋的十万宋军重甲步卒全是大宋四十万边军精锐中的精锐。 率先出阵的十万士卒呈箭矢之状迎面正向辽军,其中最前方为三万的都是手持三丈余长的骑枪以及长矛等专门用来对付骑兵冲锋的兵器,两侧各三万余推着战车拿着巨大马刀的重甲士卒。 以步对骑!何其蛮横!何其霸道! 宋每一个重甲步卒的手中都拿着一面不大的圆形小盾,内凹外凸,包括前方的矢锋兵的手臂上也挂着一面小小的方盾。??同时,在大军后方还有至少五万的宋军步卒手中持有的是高达一丈的巨型大盾。 后方二十余万的宋军马步军形成一个死神镰刀一般的弯月方阵,成一个u字形排列。五万巨盾兵,在最前方,其后为三万弓箭手,最中间的步卒方阵是由十万宋军精锐骑兵和三万手持长枪的步卒所组成。 显然这一个方阵是用来准备随时冲锋,扑上去与辽军死战的宋军。 大宋边军长年镇守边塞,与辽军骑兵征战最多,对付来去如风的机动迅速的契丹骑兵早已经摸索出了一整套十分完备的战法,而且都是极为有效的。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陡然自辽军骑阵中响起。 “吼!吼!吼!”原本匀速前行的在二十余万辽军骑兵踏着震天的铁蹄轰鸣声中,高举着手中的制式长枪,弯刀,杀气腾腾的开始了决死一战式的冲锋。 冲锋之势!浩荡无垠!陷阵之心!一往无前!决死无生! 此时,若是从天上看去,便会发现,这二十余万的辽军如同一个整体,步履一致的朝着前方的宋军碾压而去,前后整齐,左右对列,毫无一丝错乱! 随着大军前行,在隆隆的铁蹄声响中,辽军兵卒心中的战意在一点点苏醒,他们的血液在一点点沸腾,逐渐赤红了双眸,杀气弥漫全身。 磅礴的战意,汇聚成一股庞大的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显然,这二十余万辽军骑兵在他们最擅长的骑兵野战方面也不是吃素的!以骑对步!他们相信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和实力将这数十万宋军的人头留下! 两军相距不足三百步! 大地就开始轻微的震颤起来,轰鸣嗯铁蹄之声如同滚滚闷雷声自北方轰声传来,不到片刻,遮天盖地的辽军骑兵已经出现在宋军的跟前。 看到视线前方出现的密密麻麻的辽军骑兵,宋军十万前锋军并没有马上停止动作,而是神色淡然的继续朝着辽军骑兵迎了上去,长年的征战,让所有的宋军边军早已,习惯辽军的骑兵大举冲锋的所带来的浩荡威势,同时也是早已看破了生死。辽军骑兵的马蹄轰鸣声从滚滚闷雷变成震天巨响,二十余万的辽军骑兵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朝着出现在旷野上的宋军步卒方阵包抄过来。[] 二十余万的骑兵冲锋,放眼望去整个大地基本上都被漫山遍野的辽军所覆盖,无数的战马奔驰,气势不可谓不宏大,声势不可谓不惊天。 正面的十万宋军步卒在旷野上甚至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而且这颤抖随着辽军骑兵的越来越靠近渐渐变为抖动,最后逐渐给人以整个天地都在摇晃之感。 只一息之间,轰鸣声中,两军士卒甚至都已经可以看到对方的眼中的杀气,和神色狰狞的面孔,双方的距离此刻已不足一百五十步! “嗵!嗵!嗵!” 沉闷的战鼓声陡然自缓步向前的宋军中军方阵之中响起。 随着这战鼓声响起,缓缓前行的十万宋军步卒齐齐停下脚步,双眸冷厉的看着不断靠近的辽军骑兵。 辽宋两军相距不足七十步! “弩!”只见宋军方阵之中突兀传来一声震天的咆哮声,其声之大,甚至盖过了辽军带起轰隆的马蹄声,这声音自是不可能是由一人喊出,而是自宋军中军之中上万名只着单布小褂,身高九尺,壮若公牛的蛮汉口中同时发出。 紧接着“砰砰砰”的闷响连成一片。中军u形阵前的五万手持一丈余高巨盾的宋军步卒迅速移开大盾,露出无数条只容一人通过长缝。 不过片刻功夫,三万弓箭手越阵而出,极速行至u字形阵中心位置,抬起手臂,长弓四十五度斜仰,对准辽军。 “放!”宋军弓箭手的姿势刚刚摆放好,只听宋军大阵中军之中的上万蛮汉又一次涨红了黑脸,青筋暴起,浑身肌肉突起虬垅的吼道。 嗡!嗡!嗡!………长箭离弦,带起阵阵嗡鸣之声。 噗!噗!噗!………刹那之间,辽军前军之中,长箭入肉之声接连响起,带起一阵血雨腥风,至少数千的辽军人马顷刻之间倒下,连声惨叫都不曾发出,随后''被后面奔涌而来的骑兵踏成肉泥,溅起一层又一层浓浓的血雾,如此残酷血腥的场面却并未让辽军骑兵的攻势哪怕为之一滞,只是这血腥野蛮的场面更加的激发了他们心中的那原始的杀意和暴虐。 见此,宋军前锋手持长枪的宋军枪兵,立时纷纷定身,紧握小盾,将三丈余长的长枪等对付骑兵冲锋的利器的尾部斜斜的倒插进土中,身体侧立,双手将矛身紧紧的抱在怀中,让锋利的枪头透过身体刻意空出的缝隙斜指苍天。 原本严整划一的宋军前锋的箭矢步卒方阵,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一个霸气外露的巨大刺猬,一根根长矛锋利的枪头在阳光下闪烁着慑人的森冷光辉,一辆辆狰狞恐怖,满是倒钩尖刺的战车如同一只只吃人的巨兽一般排列阵前。 辽军骑兵狰狞的嗤笑着前方严正以待的宋军,那狠厉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群死人一般,他们根本不担心这些胆敢与自己野战的宋军,两条腿和四条腿的差距,再加上他们自幼从马背上长大,马战娴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一场野战谁能赢。 咻!咻!咻!……………眨眼间,两军相隔不过三十步,辽军取下弓弩,铺天盖地的攒射,箭雨一波接着一波的落在宋军的前锋军阵之中,不时的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闷哼,但却只是造成宋军的方阵有一点点的凌乱而已。 两军交战,旗鼓相当。往往此时胜利取决于微末细节之处,漫山遍野的骑兵,?除掉两翼因为要绕着圈子包抄宋军距离的十余万外,中间凹进去的那十万匈奴骑兵已经距离宋军步卒方阵不足二十步。 刺猬状的宋军重甲步卒方阵中,战鼓一直没有停歇。每一次鼓点落下,都让九原军兵卒身上的血液沸腾几分。看着愈来愈近的匈奴骑兵,心中磅礴的战意几欲无法压制。 “杀!杀!杀!” 不知道谁最先带头喊出这三个字。开始还只有寥寥的几声高呼,紧接着就转变为全军爆喝的惊天动地的高呼,无数的宋军兵卒用长剑或大刀用力的拍打着手中的大盾,齐齐高呼三个杀字! 兵刃和铠甲的碰撞声,杀气十足的爆喝声,顿时响彻整个天地,盖过那铺天盖地的马蹄轰鸣声冲天的杀气,在这一刻达到顶峰!直欲刺破云霄! 作者的话: 默默求花,求宣传。。。 第十五章 交锋 咻!咻!咻!…………接连不断的利矢之声自辽军骑兵阵中响起,不愧为号称马背上长大,野战无双的民族,辽军最厉害,杀伤力最强悍的骑射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短短十步之内,辽军已经接连射出三波箭矢。 噗!噗!噗!漫天的箭雨连绵不绝的落下,闷哼痛呼之声,自宋军步卒方阵四周接二连三的响起! 一支支带着倒钩尖刺长的粗大弩箭带着尖利的呼啸声瞬间跨过这数十米的距离狠狠的钻入密密麻麻的宋军前锋阵中! 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中,根本听到任何一点宋军士卒的惨叫声!因为他们在被辽军箭矢贯穿身体的一刹那不是重伤,就是已经死了,辽军的箭矢又准又狠,根本不留任何可能和余地。 数以十万计的尖锐箭矢在密密麻麻的宋军前锋阵中造成了大片大片的空白!三轮攒射,至少有近两万的宋军来不及或者无法拿出盾牌防御而被突然而来的箭矢射成刺猬。 带着阵阵杀伐碾压过来的辽军骑兵,让宋军的阵势陡然大乱起来,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思考!死神,带着尖利恐怖的呼啸声自空中猖狂的扑落而下,挥舞着血腥的镰刀,一个又一个的夺走他们如同的草芥一般的性命。 咻!咻!咻!宋军中又一次传来无数声尖啸,又是一轮仰射,进行迅速的还击。一模一样的状态,一模一样的结果。不过似乎这一次的止两万只弩箭齐射堪堪同第一次持平!也只造成辽军上千人的伤亡,中军之内射出的两万余只弩箭同近前次三万只弩箭所造成杀伤的效果差不多。 不过即便如此,宋军前锋还是造成了辽军骑兵在经过连续两波的打击后,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已经损失了数千人。 一路奔杀而来,短短的数十步的距离,短短不到片刻的时间,宋军给辽军造成了数千近万的伤亡!!!! 虽然,两军的伤亡接近远远超过一比二,但对于以步卒与擅长野战辽军骑兵交战,能够取的这样的成绩已是殊为不易了。 以往宋辽边境小规模交战,辽军几乎都是采用的狼群战术,用自己骑兵的机动灵活性,不断的袭扰着镇守边塞的宋军,宋军面对来去如风的辽军狼骑,一旦出城与之野战,往往都是白都摸不懂就团灭了,而如今,形势逆转。二十余万的辽军人却是连宋军的边都没有碰到。 就已经伤亡近万人,怎么能不让所有的自命野战无双的辽国骑兵惊骇。 无数相交的袍泽在顷刻之间到下,看着一个个曾经衣同装,食同物,住同处的兄弟倒在自己的身旁,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宋军从最开始的激动,惊骇,茫然中惊醒,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赤红着双眸看着相距不足三十步的辽军。 曾经,即便是契丹人一支万人队进入宋国边境都很少,因为辽军那遮天蔽日的羽箭将会是任何一支步卒军队的噩梦,但现在,无数的宋军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武器去直面野战无敌的数十万辽军铁骑。 在羽箭过后,辽军正式冲阵的时候,那就将是两军真正的交锋!孰胜孰负,还得真刀实枪的杀出来。几十步的距离在辽军骑兵四个马蹄子底下只不过不到数息的时间。 所有的辽军骑兵在奔驰的同时不约而同的再次举起手中的强弓,拈弓搭箭射出了力道强劲的最后一箭。紧接着毫不停顿,继续拈弓搭箭。 咻!咻!咻!…………天空之再响起了让人心悸的羽箭破空的尖啸声,?瞬息时间,连续三箭已经射出!有的手速快的辽军骑兵,甚至于已经射了四箭! 什么叫遮天蔽日,当真正的直面辽军骑兵的骑射时候,就会知道什么叫做遮天蔽日! 连续三波厚厚的羽箭带着呼啸朝着宋军前锋步卒方阵飞扑而去。[.超多好看小说] 一团厚厚的黑影将宋军还剩的八万步卒的头顶上空的阳光都整个遮盖! 遮天蔽日的羽箭瞬间就从空中扑落下来。 “盾!”宋军中军之内,又一次传来震天的呵斥之声,宋卒闻言,霎时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盾牌解下,举过头顶。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耳!偶尔还夹杂着从盾牌缝隙中穿过的羽箭穿透铠甲缝隙射入宋军兵卒血肉之躯的噗哧声,以及低低的惨呼和闷哼之声。 盾牌可以遮挡住一部分羽箭,但是谁都知道他不可能遮住所有的羽箭。 这一次宋军开始大面积的伤亡!?三波羽箭尽皆落下,宋军步卒方阵最外围至少有近万的宋军兵卒被辽军的羽箭射中,受伤!但是真正直接阵亡的兵卒倒是?很少。有盾牌遮掩了身上的要害部位,辽军骑兵的羽箭瞬间穿透盾牌间的缝隙,射入宋军兵卒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身体部位。 只有很少的不到千人,没被辽军骑兵的羽箭直接射中要害而阵亡! 受伤的宋军兵卒平静的拔出插在手臂、大腿、肩膀上的羽箭,带出股股鲜血,神色平静的看了眼身边倒下的袍泽,随即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刀剑! 刹那之间! 辽军骑兵到这个时候已经即将同九原军步卒方阵展开第一次的正面碰撞!此时两军相距不到十步的距离! 手持长枪的宋军兵卒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辽军骑兵狰狞的面容和变得有些疯狂的眼神!所有的辽军骑兵面对宋军那密密麻麻的狰狞战车组成的钢铁城墙以及从巨盾缝隙伸出的长长的锋利长枪之时,都知道自己撞上去会有什么结果。 但是撞也是死,不撞说不定会死的更快!因为在他们屁股后面的辽军骑兵在如此距离的情况下已经是密密麻麻,不撞宋军的钢铁巨盾,他们就要被身后的辽军骑兵撞倒在地,然后被践踏而死! 十步的距离,不到一息!所有的辽军根本来不及思考! 冲在最前面的辽军骑兵手持锋利的带点弧度的精铁弯刀已经连人带马的撞了上来! 不过最先迎接他们的显然不会是巨盾,而是那至少突出在外有一丈余长的锋利长矛!很多辽军骑兵都还没有靠近,已经连人带马被这长矛给生生刺穿! 当然还有很多的长矛被辽军骑兵给生生撞断成两截! 在撞上长矛的同时,战马上被长矛洞穿的辽军骑兵已经毙命!但是即便是已经毙命,强劲的惯性下,很多辽军骑兵身上带着宋军兵卒的断裂的长矛,然后连人带马的重重的撞上宋军前锋方阵最外围的巨大狰狞的战车之上! “砰砰砰”的巨响响彻整个大地!战马悲鸣声以及辽军骑兵临死前的惨叫连绵不绝! 仿若天地之间突然的山崩地裂一般!??一波又一波的辽军骑兵连绵不绝的冲击着宋军步卒组成的战车城墙以及枪林!强劲的冲击力,让宋军步卒方阵最外围手持长枪身高体壮的九原军步卒几乎全军覆没,被撞的肢体横飞,原本整齐森严的阵型防线开始变得扭扭曲曲! 有侥幸冲撞进来的辽军骑兵,还没有来得及欢呼,就被方阵中严阵以待的刀盾兵给生生砍死! 越来越多的辽军骑兵开始的冲撞着宋军坚厚恐怖的战车长枪组成的防线! 一根根的长矛断裂!随后不断就有宋军兵卒悍不畏死的冲上来补上! 箭矢大阵开始不稳!锐利的矢锋迅速的凹陷下去。 辽军骑兵已经彻底的红了眼!这个时候任何一方的退缩都代表着死亡!谁都不想死!如果不想死,只能撞破这战车枪矛长城,杀光宋军前锋!?突入中军! 同样,宋军精锐边军锐卒虽然不怕死,但是也同样不想死!两相伯仲,那么显然只能杀光这些冲撞过来的辽军骑兵了! 就在这时! 熟悉的嗡鸣声再次响彻大地!?最后面的辽军骑兵也已经进入手中强弓的射程! 瞬息之间,又连续三轮抛射,庞大的黑色箭雨飞上天空,然后带着尖利的呼啸声,遮天盖日的朝着宋军步卒方阵中扑了过来! 这个时候宋军外围兵卒都在全力抵御着悍不畏死连绵不绝的冲撞而来的辽军骑兵,外围的宋军兵卒根本来不急也不能举起盾牌进行防御! 因为只要他们一不留神,严整的战车枪矛长城就会被辽军骑兵冲破。一旦被辽军骑兵冲破,顷刻之间就会被突入的二十万辽军骑兵杀入阵中,所有的宋军前锋步卒都知道那该是什么样的后果! 只一刹那,骤然落下的无数羽箭顿时让宋军步卒方阵中前位置大片区域迅速成为空白!倒下一地被射成刺猬的宋军前锋步卒! 作者的话: 求花,求打赏。。。。 第十六章 搏杀 两军大军相接,在辽军骑兵的骑射和冲杀之下,不过片刻时间,至少有近五万宋军士卒悲惨的倒下了,前锋十万锐卒二去其一,辽人善于野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宋军中军的指挥云车上,赵匡胤见自己的士卒不断倒下,不禁目齜慾裂,心头都在滴血,英武俊朗的脸庞都变的狰狞可怖,强忍下心中想要传令全军掩杀的冲动,他不断的提醒自己时机还未到,时机还未到。 在宋军前锋十万大军没有真正的被击败前,赵匡胤只的狠下心,不能冒险一搏,他要的是绝对百分百的能将这二十万辽军杂碎的狗头全都留下来,可以说赵匡胤的胃口之大,让人心悸。 灜州城墙上,辽军阵中每一次产生的厉啸都让耶律休哥心中情不自禁为之的一颤,就在刚刚的十几息的时间里,至少已经有了两万余的辽军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看着辽军中军之中,状若疯虎,不停的指挥着大军上前,冲杀宋军的耶律善扑,相对于其余辽人对宋国和宋军所知甚少,耶律休哥作为一个从小便在宋国长大的辽人,以他对赵匡胤的了解,这一仗,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他很清楚宋国边军的犀利和勇猛,赵匡胤的大军越是表现的如此颓败,就越是有大危险在临近。 辽国虽是控弦之士近百万人,却很少大规模的南下侵扰中原强国的宋国,自然不是耶律贤心善,对劫掠宋国的百姓没有想法,只是他们害怕,因为宋国太过强大,治下之民数千万,养兵过百万,根本让他们提不起那个胆子跟宋国全面死战,不死不休,但,没那个胆子,并不代表不会那么做,之所以不打,是因为利益不到位,不能吸引到他们,一旦可以看到的有了足够的利益,那辽国未必不敢和宋国来上一仗,有时,利益可以让人忘记眼前的所有危险。 雄踞在辽国领地下方的宋国,仅仅一场试探性的战争就让辽人彻底断了南下的心思,再也不敢南下甚至于靠近大秦边境半分,只敢偶尔趁乱小规模的袭扰袭扰宋国边境''小打小闹。 据史载,宋国在灭掉南地的大部分国家后,为实现天下统一,赵匡胤在实施先南后北进军方略过程中,曾寻机分兵攻取北汉,试图铲除辽附庸,以便收复燕云,但每次进攻均遭辽援军阻挠而未果。 乾德二年,也就是964年,宋攻北汉辽州(治辽山,今山西左权),辽遣当时的南院大王耶律挞烈率狼骑军6万前往弛援,这是宋辽之间首次大规模作战。 开宝元年(公元968年)至二年,宋再次攻北汉,兵围太原,辽又出兵援北汉,被宋军击退。直至开宝末年,不仅未能灭北汉,反使宋辽间冲突迭起,两国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 同样,也就是在宋国出兵伐北汉国的辽州那一战中,准备弛援北汉国的辽军骑兵正好碰到兵锋行至幽州的宋国边军。面对只有四万步骑的宋国军队,辽军自是信心勃勃的大军掩杀过去,试图一举灭了这路宋军。 但,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宋军边军对长年袭扰边境,不时劫掠宋地的辽军也是早就恨到了骨子里,双方一交战,四万宋军就完全不要命了一般,往死了杀向辽军,在宋军红了眼,不要命的冲杀下,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辽军近乎全军覆没,仅剩不到万骑护卫着南院大王耶律跶烈仓皇溃逃。 等其余随后驰援而来的辽军进入当时的幽州境内,跟着溃兵找到宋辽首次交战之地的时候,是在三个时辰之后了,而他们见到的却仅仅是一片被践踏的不成样子的尸山血海和遍地的残肢碎肉,所有的辽军骑兵都是成了无头的残缺尸首。 怒火滔天的八万辽军骑兵顺着宋军留下的踪迹一路追寻而去,一个时辰后,在七十里外追上了刚刚大战一场的宋军边军。??但是就是这四万刚刚灭掉六万辽军的宋军边军,在十里之外辽军骑兵的马蹄声传到的时候就已经列阵而待。 前番同辽军骑兵的一场厮杀,宋军边军已然是阵亡了一万余人,军中还有两千余人的伤兵!真正能够作战的不过还剩不到三万人。 但是正是这不到三万的宋军边军,让辽国人第一次完完全全,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宋军边军的悍勇和血性,完全是以命搏命,一个人头换一个人头的打法。(.无弹窗广告) 一战下来,率先顶不住的八万辽军骑兵留下两万余具尸体之后狼狈逃窜,被接连两场大仗残存的不到一万的宋军边军咬着牙追杀数十里方才逃脱。 自此,辽国人再也没有南下之心,不敢轻启战端,只敢小打小闹式的散兵游骑袭扰宋境! 战场之上每一声尖利的嘶哑的惨叫声的响起,耶律休哥似乎都看到有无数的辽军骑兵倒在宋军的刀枪之下。 耶律休哥颤抖着紧紧盯着已经陷入焦灼的战场!突然的,他大概知道了耶律贤的想法,这突然的明悟让他心中不由的一悸。 外有辽军骑兵连绵不绝不计生死的疯狂冲撞,天上还不时有羽箭落下! 突然的中军旗帜一变,竟是龙旗向后遥指,宋军前锋最外围的兵卒见此开始纷纷朝着战车内部的十万前锋的中军士卒身后汇聚而去,而大阵内的宋军兵卒则是纷纷朝着最中心地带开始聚拢! “咻!咻!咻!” 熟悉的尖啸声再次从宋军中军大阵内响起,好在辽军骑兵手中的长弓射程只有三十步到四十步的距离,能够攻击到的也仅仅?是宋军前锋大阵四周最外围的兵卒而已。??霎时腾空而起的弩箭,纷纷钻入密密麻麻麻的骑兵阵中。 游走在宋军前锋步卒矢锋阵周围的东胡骑兵陡然遭到宋军弓箭的打击,猝不及防下顿时人仰马翻,纷纷坠落马下。 宋军的弩箭也只能是暂时缓解了下辽军骑兵一浪高过一浪的冲撞,和一波过一波的箭雨。 在铺天盖地的辽军骑兵冲锋中,已经完全被密密麻麻的二十余万的辽军骑兵包围的不足五万的宋军,如同广袤的大海中一块巨大的长满无数尖刺的巨大黑色礁石。而辽军骑兵则是那大海中的惊涛骇浪,一浪接着一浪的前仆后继的朝着宋军碾压过来。双方的每一次碰撞,都会掀起无数的血花,两军都在死死的支撑着,拿着自己的性命和勇气在血拼。 面对宋军那数百个的巨大狰狞的战车以及从缝隙中伸出的无数长长的锋利长矛长枪,往往都是一根长矛同时穿透一两骑辽军骑兵的身体,然后被折断。 宋军矢锋阵外围不到片刻功夫就已经倒毙了密密麻麻的成小山高的辽军骑兵尸体以及马尸,这同样也极大的阻碍了辽军骑兵的冲锋。 但是宋军步卒的枪矛也在迅速的消耗着,被连人带马冲撞过来的辽军骑兵给生生折断!最为重要的是,到这个时候辽军骑兵手中的强弓开始发挥他们迅疾的威力。虽然有限,但是总是时不时的来上那么几箭,又快又准又狠,给宋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好在如今两军大军已经接阵,辽军骑兵的强弓最多也就在远处能发挥杀伤力,靠近了,他们根本不敢也没有办法将羽箭射入宋军步卒阵中,因为那样很有可能会射中自己人,所以没有绝对的把握,辽军骑兵绝对不会放箭。 但是即便如此,宋军兵卒的伤亡也在急剧的增加着,远远的大过辽军。 虽然不时有辽军骑兵连人带马撞开九原军外围破碎的战车突入宋军步卒圆阵中,但依旧是很快就被战车和枪阵后方的宋军兵卒乱剑或者长刀砍死。 宋军前锋士卒心中都抱定一个决心,今天就算是所有人都战死在这旷野上,也要将这数十万的辽军骑兵拖死在这灜州城,拖到皇上挥大军绞杀辽军骑兵的那一刻。?这是每一个宋军前锋步卒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 厮杀还在继续,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辽军或者宋军倒下。 同样,每当辽军骑兵的呼啸着羽箭落下,阵中的宋军兵卒都会有无数人倒下,甚至很多前面的辽军骑兵也被自己人的羽箭所射杀。而在这之后,宋军前锋步卒已经几近混乱的大阵后方,就会马上冲出一部分士卒顶着漫天箭雨,接替前面阵亡的宋军士卒,维持大阵外围的防御。 因为他们都知道,时机还没到! 宋军前锋大军,巍然不动的屹立在辽军骑兵组成的惊涛骇浪中,让辽军骑兵一个又一个的在他们这块血肉铸成的钢铁礁石上撞的粉碎。 马蹄轰鸣声,两军对垒的喊杀声,弩箭羽箭呼啸声,响彻方圆数十里,数十万兵卒,在这血与火的战场上上演着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虽然宋军外围的战车长枪组成的大阵一直在摇摇欲坠,但是在宋军边军们的悍不畏死的支撑下,却始终顽强的矗立在圆阵最外围,抵挡着一波又一波辽军骑兵的冲击,摇而不坠。 从交战至今,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 可以说,宋军的顽强和凶猛让所有辽军骑兵真正的从心底开始发寒。即便宋军有着战车枪林的保护,可是在抵挡几乎两倍于宋军的辽军骑兵近一个时辰的连绵不绝的冲击以及头顶上那漫天落下的箭雨的情况下,依然到如今阵形摇而不坠,不禁让多年前曾经参加过幽州之战活下来的辽军老兵心中那一段惨痛的回忆被勾起。 辽军骑兵也在厮杀中逐渐调整着冲锋的方式,战争总是最能催发人的创意和想像的,辽军骑兵很快就不再想着一鼓作气全面突破宋军的大阵,而是选择了大阵的几个点来进行连绵不绝的冲锋。 如此一来,就能够有更多的辽军骑兵能够有足够的距离和空间游弋在宋军大阵周围采用强弓来准确的射杀宋军兵卒。 辽军骑兵突然采用以点破面来强行突破军盾阵的数个点的方式,瞬间奏效。 顿时,宋军压力陡增,再加上辽军骑兵陡然变得密集的羽箭,不时有宋军兵卒被不知道从何处钻出来的羽箭射中要害,悲惨的倒下。 每时每刻,宋军士卒的伤亡都在急剧扩大!转眼间,十万宋军便只剩下不到三万的士卒了?,前锋军组成的矢锋阵摇摇欲坠,危如累卵……………… 作者的话: 下月上架,喜欢本书的朋友们可以继续支持下,拜谢 第十七章 巍巍宋魂 前锋中军之内,看着身旁的士卒越来越少,一个个痛苦而无奈的倒下,石守信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等下去。 “砰!砰!砰!”?鼓声突变! 呜!呜!呜!苍凉的号角声陡然响起! 听到鼓声和号角声,残存的三万宋军前锋锐卒开始齐齐边调整着阵形边向着厮杀正酣的战场缓缓逼近,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放下原本手中的盾牌,双眸血红的看着狰狞着不断冲杀过来的辽军骑兵! 石守信理了理身上的凌乱的甲胄衣襟,目光狠厉的拔出腰间的长刀,翻身上马!奔向大阵的最前方! 前锋大阵中原本面无表情,神色麻木的绞杀着辽军的宋军士卒,听到中军突然响起的苍凉号角声,眼神陡然变得阴森,遥遥看向正在不停冲杀的数十万骑兵。 “杀!”石守信长刀高擎,陡然冲至大阵最前方,嘶哑的吼道! “吼!”所有的宋军前锋士卒,双眸赤红的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应声而动,丝毫不顾性命的杀向辽军,对辽军发起了反冲锋! 宋军残存的三万疲惫之师竟是悍勇如斯!视死如归! 不过无论是石守信也好,还是宋军士卒也罢,所有人都不认为辽军会看到自己这数万大军发起的反冲锋而被吓的不战而逃。因为那样的话,也太对不起辽军野战无双之名,骑军浩荡之威了。 三万的宋军兵卒相对于辽军这方密密麻麻的数十万骑兵来说,就显得稀疏多了。 即便如今两军还相隔着战车枪林,身处中军的耶律善扑以及辽军骑兵却从那缓缓逼近的大宋边军身上感受到一股难言的如山如海的压力扑面而来,杀气荡漾!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只有数万人的宋军残兵,而是只即将破封而出的洪荒巨兽一般,现在,这只洪荒巨兽如今正在积蓄着力量,没有人怀疑当他真正的露出獠牙的时候,那攻击怕是让天地都为之震惊。 宋军士卒的突然变化,冲天的杀气让无数辽军骑兵陡然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原本还因为自己这方的兵力要远远多于宋军前锋大阵的士卒而在心中嘲笑宋军不自量力的辽军骑兵。不知不觉间一个个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嚣张之态,尽皆变得面色凝重,甚至于有的第一次上战场的辽军骑兵在面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释放的杀气越发猛烈的宋军士卒,已经面色苍白一片。??作为动物,辽军骑兵胯下的战马对于杀气的反应明显要超过后知后觉的辽军骑兵。不时有辽军骑兵胯下的战马因为恐惧而停在原地打着响鼻不愿意再继续前进,冲击宋军大阵。 不过数万的宋军残兵,还没有开始进攻。就已经上几乎三倍于宋军士卒的辽军骑兵心头齐齐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耶律善扑眼神从未有过的凝重,知道如果再这样任凭宋军积蓄气势一直逼近,怕是不用等到他们冲锋的时候,自己这二十万辽军骑兵就将在宋军决死一战的滔天气势下,士气全无,未接战已经先败了。??不能再让宋军继续这样用气势来压迫骑兵,必须率先再次冲阵!这个时候耶律善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宋军中军严阵以待的大军了,他相信,耶律跶烈绝对在不远处已经准备好了趁两军绞杀之时,挥师前来,与他一同灭杀这帮子宋军。 宋军一直都在阴谋算计着辽军,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数十万辽军给包了饺子,然而,辽军又何尝不是呢! 直觉告诉耶律善扑,他手下的这数十万辽军,一定会有惊无险,成功的配合耶律跶烈大败宋军的,届时,呵呵,冥冥之中,他似乎是看到了辽国最高爵位于越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杀!吼!”耶律善扑刚刚准备下令全军冲杀,不曾想,对面宋军骑兵已经开始率先对着他手下这二十万骑兵发动了反冲锋,石守信一马当先,率领大军反冲,一时锐不可当。 三万宋军,由防到攻的迅疾转变,给人以极大的心灵震撼。 数万大宋边军一往无前的气势瞬间达到顶点,杀气直冲云霄,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耶律善扑这数十万辽军骑兵碾压而来。?耶律善扑看着率先发动冲锋的宋军兵卒,双眼情不自禁的一缩,心跳陡然加快,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狼牙大棒,仿佛那杆长约七尺的狰狞大棒是他力量的源泉一般。 宋军兵士推开战车长城,不在吼叫,带着一股沉闷的肃杀冲向辽军,两军终于就要开始正式的碰撞了!宋军士卒对辽军骑兵的威势似乎压根没有看到一般,只是死死盯着迎上来的那数十万辽军骑兵的人头,似乎那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 这极为不正常的一幕让耶律善扑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闻名天下的大宋边军难道就这般自大吗?还是天狼神听到自己的祷告也在帮助自己,让这些自大的宋狗们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正在为战场局势突变而着急的耶律善扑陡然想到自己这方不是还有南院大王耶律跶烈的三十余万狼骑军吗!只要自己这二十万主攻的辽军骑兵能够拖住宋军骑兵一柱香的时间,另一支八十里外躲藏的三十万的辽军骑兵就能赶来,顺势趁机一起绞杀宋军。那么这场仗军即便宋军大军再勇猛善战,再悍不畏死,也只有溃败一途。 耶律善扑没有也不敢想仅凭自己这二十万骑兵能够留下这些精锐无比,闻名天下的大宋边军! 他算是看穿了,这一回,只要能击宋军便好,别的不想,也不敢想了。 “草原上最强壮的雄鹰们啊!伟大的天狼神在天下看着我们!我们是他的子民!他说!我们是永远不败的!杀啊!休要坠天狼神的荣光!快随本将杀光宋狗!杀吧!”“呜!”苍凉而急促的辽军号角声再次响起! “吼!”顿时,所有的辽军骑兵如同一只受伤的孤狼一般,仰天长哮,状若疯狂!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单薄的衣衫,露出浓密的胸毛!大力的拍着胸口!以一种最原始的方式宣示着自己的勇猛! 两军同时轰然加速,疯狂的冲向对方! “砰!”血花四溅,惨叫连连,人仰马翻!突如其来的密密麻麻的碰撞瞬间让无数的宋军士卒倒飞而起,残肢碎肉横飞,鲜血四溅。 同样,辽军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因为在两军相接之时,宋军便早已直擎着手中的武器,两军相触的一霎那,宋军士卒的武器便贯入他们的身体以及战马身体之中,在宋军的以命搏命的攻势之下,最前方的辽军几乎无一人是完好的。 这只是开始! 片刻之后,响亮的鼓声震彻天地! “杀!”石守信大刀一挥,一刀生生将一个辽军小卒劈成两半,长刀一引,嘶声吼道! “杀啊!”三万宋军见此,血气翻腾!长吼一声,杀向辽军! 两军陡然开始了短兵相接!无数次的上演着人类最原始,最血腥的杀戮!在这血与火的世界里!只有狠厉和勇猛才能保证一个军队的一个国家的长盛不衰!这!是每一个热血男儿的天堂,同样,也是他们的地狱…………… 作者的话: 额,貌似被刷榜了。。。无语,无所谓,默默码字,默默加油。。。 第十八章 烈烈辽风(上) “呜!呜!呜!”蓦然,战场之上再次响起苍凉悲壮的号角声,哀怒交加,似鸣似唱,又似一头孤傲的狼王在愤怒的咆哮着发泄它的怒火! 这不是宋军士卒的号角,而是从辽兵大阵中响起的全军突进的号角声!相比宋军低沉稳重的号角声,辽军''''的号角就要显得苍凉和高亢许多! 就在奔驰的辽军骑兵与宋军杀做一团,阵形大乱时,辽军中军之内发射完手中最后的一支弓箭的辽军骑兵,在这号角响起的同时,片刻间四分五裂,左右两翼的辽军骑兵瞬间脱离大阵,原本已经极快的速度瞬间暴涨了三四分风驰电掣般朝着人仰马翻的辽军前军骑兵两翼扑了过去,化整为零,随前军骑兵一同绞杀宋军前锋士卒,试图以人数上的优势压倒宋军,以多敌少,灭掉这股宋军。(.好看的小说) 潮水般席卷而来的辽军骑阵带着强大的惯性狠狠地撞上血战连连的宋军前锋散乱的大阵,霎时绽放出璀璨的血色浪花,人体抛飞、战马悲鸣,兵刃的寒光迷乱了昏暗的天空,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冰冷的土地,在这一刻,生命卑贱连野狗都不如。 古人言:宁为太平狗,莫做乱世人,说的便是此番时刻。 “当!”石守信奋勇在前,在马上人立而起,奋力一刀斩在一个辽军百夫长的弯刀刀锋上,那百夫长目光微凛,侧身躲过,顺势一刀以一个及其刁钻的角度砍向石守信的腰身,石守信见此大骇,一勒缰绳,慌忙洑于马背之上,刀光剑影交错间,似是要将终于挡开了疾驰而来的辽军百夫长这阴险万分的一砍,两马交错间,石守信眼中略过一丝寒芒,悄然起身,冰冷的钢刀从辽军骑兵的颈项轻飘飘的掠过,血光飞溅,头颅飞起。撕裂般的疼痛从左肩传来,石守信立刻感到左半边身躯已然麻木,定神一看,竟是那百夫长在死前的上一刻,将刀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科普一下,在历史上,辽朝军队大体上包括宫帐军、大首领部族军、部族军、五京乡丁和属国军几部分。 宫帐军即辽朝禁军。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为组建自己的亲信卫队,“以行营为宫,选诸部豪健千人,置腹心部。”述律后亦选蕃汉精兵2万骑组成属珊军。 辽太宗时,“益选天下精甲,置诸爪牙为皮室军。”此后,世代建置宫卫成为定制。凡皇帝去世,原宫卫并不解散,仅转为普通宫帐军,扈从后妃宫帐,守卫陵寝。新皇帝则重新组建自己的宫帐军(称“御帐亲军”)。由此造成宫帐军数目不断增加。据统计,辽朝先后九帝、二后、一个皇太弟和汉族功臣韩德让,建有12宫1府,兵力总数达到10余万人。各宫帐军内置设契丹行宫都部署司和汉人行宫都部署司,分管宫内的契丹和汉人军事。遇到战事,老弱居守,丁壮从征,成为辽朝军队的中坚力量。 同样属于辽朝禁军的还有汉人组成的侍卫亲军。他们受设立于五京的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司、侍卫控鹤兵马都指挥使司等专门机构管辖,主要负责守卫五京和镇守辽宋边境的战略要地。 大首领部族军主要由一些亲王大臣的部曲组成。其兵力多者千余人,少者数百人,“著籍皇府。国有戎政,量借三五千骑,常留余兵为部族根本。”这部分私属性很强的武装在辽朝中、后期受到限制。 部族军是契丹、奚和其他游牧民族以部落为单位组成的军队,担负环卫腹地和拱卫国都的任务。他们分地游牧,战时聚合出征,基本上保持原来部落兵民合一的传统。 五京乡丁是带有乡兵性质的辽朝地方武装,由籍隶上京、中京、东京、西京、南京的民丁组成,有蕃汉转户,也有汉族农民。他们在作战时仅从事些辅助性的工作,如随军填修道路,砍伐树木等。 此外,还有一部分被称为属国军的辽朝境外附属部落的军队,其员额不定。战时由辽朝廷遣使征兵,或下诏专征。 辽朝契丹、奚等民族军队每逢征战,从诸道征集兵马中精选精锐3万为护驾军,选骁勇3000为先锋,选剽悍者100人以上为远探拦子军,并从诸军士兵中抽取10人或5人合为一队,“以便勾取兵马,腾递公事”。神册元年(公元916年),辽太祖收编以汉人为主体的“山北八军”后,又有汉军之制。其编制秉承唐、五代中原兵制,设立军、指挥、都等各级组织。每指挥兵力100到10000人不等,设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都指挥使等职。 契丹人娴于弓马骑射,其军队也以骑兵为主。手边中原降军以后,始有步兵。辽朝中、后期受宋军的影响,也大力发展火炮,设立“掌飞炮之事”的炮手军详稳司,这是中国历史上较早见诸记载的专门的炮兵管理机构。 辽国军制,骨架龙,辽朝军队大体上包括宫帐军、大首领部族军、部族军、五京乡丁和属国军几部分。 宫帐军即辽朝禁军。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为组建自己的亲信卫队,“以行营为宫,选诸部豪健千人,置腹心部。”述律后亦选蕃汉精兵2万骑组成属珊军。 辽太宗时,“益选天下精甲,置诸爪牙为皮室军。”此后,世代建置宫卫成为定制。凡皇帝去世,原宫卫并不解散,仅转为普通宫帐军,扈从后妃宫帐,守卫陵寝。新皇帝则重新组建自己的宫帐军(称“御帐亲军”)。由此造成宫帐军数目不断增加。据统计,辽朝先后九帝、二后、一个皇太弟和汉族功臣韩德让,建有12宫1府,兵力总数达到10余万人。各宫帐军内置设契丹行宫都部署司和汉人行宫都部署司,分管宫内的契丹和汉人军事。遇到战事,老弱居守,丁壮从征,成为辽朝军队的中坚力量。 同样属于辽朝禁军的还有汉人组成的侍卫亲军。他们受设立于五京的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司、侍卫控鹤兵马都指挥使司等专门机构管辖,主要负责守卫五京和镇守辽宋边境的战略要地。 大首领部族军主要由一些亲王大臣的部曲组成。其兵力多者千余人,少者数百人,“著籍皇府。国有戎政,量借三五千骑,常留余兵为部族根本。”这部分私属性很强的武装在辽朝中、后期受到限制。 部族军是契丹、奚和其他游牧民族以部落为单位组成的军队,担负环卫腹地和拱卫国都的任务。 他们分地游牧,战时聚合出征,基本上保持原来部落兵民合一的传统。五京乡丁是带有乡兵性质的辽朝地方武装,由籍隶上京、中京、东京、西京、南京的民丁组成,有蕃汉转户,也有汉族农民。他们在作战时仅从事些辅助性的工作,如随军填修道路,砍伐树木等。 此外,还有一部分被称为属国军的辽朝境外附属部落的军队,其员额不定。战时由辽朝廷遣使征兵,或下诏专征。 辽朝契丹、奚等民族军队每逢征战,从诸道征集兵马中精选精锐3万为护驾军,选骁勇3000为先锋,选剽悍者100人以上为远探拦子军,并从诸军士兵中抽取10人或5人合为一队,“以便勾取兵马,腾递公事”。 神册元年(公元916年),辽太祖收编以汉人为主体的“山北八军”后,又有汉军之制。其编制秉承唐、五代中原兵制,设立军、指挥、都等各级组织。每指挥兵力200到1000人不等。契丹人娴于弓马骑射,其军队也以骑兵为主。手边中原降军以后,始有步兵。辽朝中、后期受宋军的影响,也大力发展火炮。 一刀斩杀辽军骑兵百夫长石守信还来不及喘息,又一名辽军铁骑呼啸而至,沉重的斩马刀横斩而至,直取石守信咽喉。??“锵!” 石守信的钢刀和辽军骑兵的马刀再度来了次毫无花巧的死磕,凭着奋力一击,辽军骑兵的马刀被荡开,牵动之下,石守信的左手也是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 “啊呜!”辽军骑兵一声狼嚎,丑陋的脸庞一阵狰狞,又一次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看那架势,似乎是要拼了性命也要留下石守信的人头! 作者的话: 你们的支持是我更新的动力。。。。 第第二十章 滚滚烟尘 突然杀出的一万辽军罗刹重骑兵,打了宋军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彪悍的再次团灭了残存的三万宋军前锋。 这一万辽军罗刹军骑兵不到十余息就已经杀至宋军中军面前。 至此,二十万辽军骑兵已经从前锋的宋军前阵中尽皆破阵而出,留下满地的宋军士卒的残肢碎肉以及汇成小溪的血河,悍然再度一鼓作气杀向赵匡胤所在的中军。 宋军中军,赵匡胤看到突入军阵中的一万诡异辽军重甲骑兵尽皆破阵而出之时,便知道大事不妙了,果然,不过瞬息,前锋军阵破,二十万辽军骑兵滚滚袭来,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突如其来的一万造型诡异形同恶鬼杀神的辽军重甲骑兵,完全打破了他原本的部署。 赵匡胤抬头看了眼只隔咫尺之遥步就将赶到的一万辽军重甲骑兵以及距离战场不到数十步的二十万辽军骑兵,目色一寒,一挥袍袖走下云车,抓起侍卫亲军所拿的自己的御剑,翻身上马,率先朝着宋军战阵外杀气腾腾的奔驰而来的数十万辽军骑兵杀去看那架势,竟是要上阵,亲自督战。 “吼!吼!吼!” “吾皇威武!”…………赵匡胤身前原本正在掠阵的二十万军宋军士卒见此,愣神片刻,无不震咤万分,激动之下,军心大振,纷纷咆哮着,目露凶光的扑了上去,随着赵匡胤上阵杀敌。(.无弹窗广告) 虽然二十万辽军骑兵的阵形已经被前锋十万宋军给搅的支离破碎,混乱不堪,但是其实伤亡并不多,差不多才六七万余人,辽军的大部未损,还是有加起来近二十万的大军,前锋十万宋军的牺牲有用,也可以说没用,有用在于,他们成功的搅乱了辽军的阵型,阻挡了辽军骑兵的冲锋之势,也为赵匡胤的布置提供了充足的时间,同样也将辽军给拖的疲惫不堪,但,遗憾的是,前锋大军并没有给辽军造成太大的伤亡,这就是以步对骑的缺点,虽是能够以勇破力,但,结果往往是让人无法直视的。 如今再有一万养精蓄锐半天的辽军重甲骑兵杀来,如果宋军中军这个时候还不趁他们冲锋之势没有再次形成之时,立刻上前同他们厮杀,那就是脑袋被门板夹,厕所里点灯了。 二十万宋军中军同这近二十万疲惫不堪的辽军骑兵厮杀,以步对骑,这一次,宋军不一定会败,但是想赢也不是那么容易,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如果没有那三十万掠阵的大宋精骑来,说不定赵匡胤迫不得已的会走这到一步,但,可惜有了这数十万的大军,赵匡胤便有了其他的想法了。 两军交阵,每一刻都伴随着两军数十上百的兵卒倒下,干涸的荒野土壤,已经完全被鲜血给浸透,变得泥泞不堪。 一万辽军罗刹重甲骑兵爆发出强大的杀伤力,中军大阵在辽军重甲骑兵的攻击下,每一刻都有无数的宋军士卒倒在辽军骑兵的刀下,弯月大阵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破开。 靡战近半个时辰,所有的宋军中军步卒尤其是最外围的步卒,已经尽皆疲惫,如果不是坚信赵匡胤一定留有后手,这一场大战他们一定会赢,怕是早?就有人脱力倒下。信念的力量是强大的。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一旦中军大阵的中路防御被破开,那么很可能就是中军大阵将会彻底失去作用的时候,那个时候,不但不能拖到赵匡胤挥大军灭辽军之时,同样所有的宋军步卒就只能用血肉之躯来对阵数十万的辽军骑兵了。 “传令!全军突杀!”宋军中军主将王政忠见到赵匡胤上前督战,顿感压力倍增,立时横眉怒目,长枪一挑,沉声喝道。身旁四周的传令小校闻言,立刻领命前去传令。 突然,滚滚闷雷声自灜州城北的方向轰隆而来,让厮杀正酣的宋军步卒以及辽军骑兵、赵匡胤,耶律善扑、王政忠等人齐齐侧目,厮杀正酣的激烈战场,以至于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能从灜州城方向来的,除了辽国的大军外,似乎怕是找不到别人了吧。 赵匡胤在阵中闻声,顿时色变,蓦然想到,难怪自己一直感觉,似乎是漏了什么地方,在听到这千军万马的铁蹄奔驰之声的时候,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漏掉了辽国的援军!这是一个致命的疏忽! 宋国新建,根基不稳,且又较为注重南方之地的掌控,对北地的各方面都不是很重视,所以没有得到耶律贤派出了数十万的大军作为援军的消息。 赵匡胤并不能够确定这是否就是辽军,再没有真真切切的看到的时候,一切都只不过是猜测,不过如果真的是辽军援军的话,所有宋军士卒军知道,那么这原本很简单的一场围歼战争定然会因为真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数十援军而产生些许变数。 在开战之前,不管是宋军也好还是辽军也好,都以为这将是一场一边倒的砍杀。宋军看到的是出城的辽军骑兵仅有二十余万兵卒,虽是多以骑兵,对宋军来说,但若是能挡住他们的冲锋之势,那么在人数占优势的情况下,那就必定能够把着数十万辽军骑兵给留下的。 而辽军骑兵则想的是,宋军虽是有几十万大军,但大都不是精锐,而且还是步卒居多,面对至少是勇猛善野战的自己的骑兵大军,宋国大军的败亡的命运似乎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 但是,宋军前锋十万步卒那面对两倍于己的骑兵的还能顶的住近两个时辰的冲击,而且以步对骑,还能够给辽军造成了七万人的伤亡,不能不让原本信心十足的心头有底的辽军心中多了几分忐忑。 同样,宋军在见到辽军凶猛的攻势之后,心中也是十分的忐忑,不过也仅只忐忑而已,毕竟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在旷野上面对数十万的辽军骑兵,前锋十万步卒的覆灭是迟早的事。 接下来前锋十万大军成功的抵挡住了辽军的骑兵的攻势,并且还给他们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十万前锋大军坚持到最后一刻,坚持到最后的一人的血勇,让所有的宋军中军士卒无不震颤万分,强悍而又勇猛的大宋边军,抵挡住了人数明显要比宋军前锋大阵多上十数万人的辽军骑兵的攻势,甚至逼得辽军主将耶律善扑不得不派出一直隐藏的底牌一万恐怖的罗刹重骑兵才将宋军边军的前阵防线击破,却是让宋军前锋士卒的心中大振,士气大涨,不由的血气冲脑,加强了与辽军决一死战的决心。 蓦然,灜州城北之地,一时烟尘滚滚,黄沙漫天,千军万马奔驰之声不绝于耳,尘土飞扬处,遥遥可以看到一杆黑锦大旗高高的飘扬在空中,黑锦大旗上一个巨大狰狞的狼头,若隐若现…………… 作者的话: 。。。。。感谢刷我的人,你们的支持是我更新的动力→_→ 第二十一章 宋有猛将,名曰政忠 虽然所有的宋军士卒心中已经做好了面对辽军援军的准备。[.超多好看小说]但是到真正的看到前来的大军真的是辽军援军的时候,仍然让所有宋军兵卒感受到了心中强烈的落差,人数不再占据优势,那么此刻他们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拼命了。 好在如今这赶来救援的辽军援军距离战场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想要加入战场至少也得一盏茶的时间。 王政忠的命令很快就传达到了所有宋军士卒的手中。 如今出现的这股辽军骑兵距离战场还远,王政忠并不能看清楚这股突然出现的辽军援军到底有多少兵卒,但是这已经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就在众人愣神的一瞬间,那股来自北方的烟尘已是越来越近,那杆随风招展的黑色狼旗,狰狞可怖,飘动之处似乎是在肆意的述说着他的嘲讽!滚滚狼烟,杀气荡漾,一股浩荡的威势直摄人心。 “弟兄们!灭虏啊!”一个断了一支手臂宋军小校见此,悲怒交加,虎目含泪,嘶声嚎道。 “杀啊!”所有的宋军士卒神色狰狞的悲声应喝道,数十万大军的喝声响成一片,雄雄之势,直破天地! “踏!踏!踏!”蓦然,大阵突变!所有的宋军士卒变为一个整齐的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沉稳的向着前方的辽军逼近! “轰!”居于正中的所有宋军长枪兵感觉到一股热血冲脑,纷纷以枪撞地,脸色凝重,目光坚毅。 “砰!砰!砰!”所有居两翼的刀盾兵以刀击盾,双眸赤红,神色决然,充满挑衅的看着辽军骑兵,冲锋之志,一往无前! 瞬息之间,相隔不过几步的辽宋两军再次相接,辽军的一万罗刹重骑首当其冲,率先与杀气腾腾的宋军中军士卒交上了手。 “嗬!”大军之前,王政忠大喝一声,左手持盾撞开两名辽军罗刹重骑劈来的大刀,目光一凝,右手长枪趁势毒蛇般仰刺了出去,一名辽军重骑猝手不及,脖子顿时被刺了个对穿! 然而,不等王政忠拔枪回刺,另一名辽军重骑已经收回鬼头大刀,疾斩而下,与此同时,四枝寒光闪闪的长暨也是同时刺到,戟刃直指王政忠的胸腹要害! 生死关头,王政忠神色一变,毅然弃剑,再双脚重重一跺,整个人便已经从马上腾空横起,一腾三丈,瞬息之间,四枝长戟便已经贴着他的背脊划过,锋利的月牙刃一下就划开了他的铠甲战袍,又在他的背上留下了四道深可及骨的血槽,殷红的鲜血霎时喷泉般激溅而起。 “呃啊……”吃痛之下,王政忠顿时无比凄厉地惨叫起来。 但是,遭此重创之后,长年镇守边关的老将兽性野性也被彻底激发,贴着四枝长戟的戟杆顺势横滚,左手大盾顺势横扫,两名辽军骑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大盾锋利的边缘切断了脖子,霎那之间,两颗头颅已经抛飞而起,激血更是喷溅如雨。 惯性下落,王政忠右手长枪直直的横落而下,巨大的惯性,加上王政忠又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顿时,火花四溅,长枪锋利的枪头劈开了辽军重骑的钢铁头盔,其势不减,竟是一枪劈开了那辽军重骑的头颅,霎时红白之物四溅,令人作呕! “砰!”的一声轻响,王政忠稳稳的做回到了柔软的马鞍之上,杀气荡漾的看着身前两个震诧万分的辽军骑兵,正待挺枪欲刺。 “唆!”千钧一发的瞬间,一柄雪白的弯刀自后疾砍而至,锋利的刀刃一下就砍穿了萧公角右肋,拉出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啊啊……”王政中越发惨烈地嚎叫起来,左手盾却猛然反撩,一下就打开了背后偷袭的弯刀。 下一刻,只听得“砰!”的一声,吃痛之下,猛然发力,王政忠竟是一盾生生砸断了身后偷袭的辽军骑兵的手臂,旋即手执上枪,顺势反身疾刺,一个回马枪,刹那间刺穿了身后之人的面门。 趁此间隙,又是一柄大刀刀背横扫而至,正中王政忠的右脚胫骨,只听“喀”的一声脆响,王政忠的右脚胫骨便已生生碎裂,一条腿断,剧痛之下,王政忠再无法发力,不能控制战马,惨叫着栽倒在地,几乎是在他倒地的同时,另外两把长刀又在他的背上划出了两道血漕。 “吼!嗤嗤嗤……”一名长相粗鄙的辽军骑兵嗤笑两声,目光一厉,跃马而来,一弯身,挥着弯刀就照着面门砍来。 然而,不等辽军骑兵手中的弯刀砍下,王政忠手中的那杆长枪就已经无声无息地刺进他的下腹,霎时间辽军骑兵那强壮的身躯猛然顿住,王政忠再顺势一搅,锋利的枪刃便将辽军骑兵腹腔里的器官给搅了个稀烂,破碎的脏器便纷纷从伤口里汩汩流淌而出,洒落一地。 辽军骑兵顿时栽倒在地,无比惨烈地哀嚎起来,直是惨嚎了几声方才痛苦万分的气绝身亡。 看到王政忠分明已经身受重伤却还是悍勇骁锐,附近的辽军骑兵无不骇然,一时之间竟再没人敢上前。 王政忠,得空喘息,这才以枪柱地,强忍着疼痛,挣扎着站了起来。 目光如炬的看了眼身旁截断了宋军,越围越多的辽军骑兵,和一众与辽军骑兵绞杀做一团的宋军士卒,以及十余步外不断向着自己的方向不顾生死的冲杀过来的无数亲兵!心中悲恨万分! “中原人!投降吧!本将保你不死!”这时,已是冲到前军来了的主将耶律善扑见王政忠身着将袍,又是勇猛无双,遂起了招降他,用他的投降来瓦解宋军士卒军心的之想法,故神色温和的上前劝道。 “桀桀桀。”王政忠神色悲愤,想到自己今日恐怕多半是要将会命丧于此,不禁仰天惨笑三声,旋即无比狰狞地看着耶律善扑和一众辽军,振声嘶吼道,“辽贼们!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杀光你们这群杂碎!不死不休!” “杀光辽贼!不死不休!” “杀光辽贼!不死不休!” “杀光辽贼!不死不休!”……所有的正在悍不畏死的冲杀的王政忠的亲兵闻声,震撼莫名,知道王政忠快顶不住了,立时山呼响应,更加死命的冲向他。 “死战!”王政忠又一次举起长枪,仰天咆哮。 “死战!” “死战!” “死战!”…………一霎那,数十万宋国大军群情汹汹,其声似铁,其势如潮!浩荡无边的咆哮道。 辽军之中的耶律善扑闻言心头凛然,这真是一群值得尊敬的勇士,这个宋军将领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不过,两军交战,对敌人最好的尊敬方式就是亲手斩下他的首级,当下耶律善扑便一勒缰绳,扬起手中的狼牙大棒大步前冲,同时,王政忠的拒绝也让他感到颜面受损,不由的厉声喝道:“不识好歹!如此!便受死吧!” “来吧,来吧!”王政忠身受数创,又失血过多,神识模糊,只一股热血充脑,神色狰狞的挥舞着如钵老拳,将自己血肉模糊的胸膛拍得膨膨作响,一边又瞠目怒吼道。 “来吧,让老子看看你这辽狗到底有几斤几两!” “哼!”耶律善扑听罢一声低哼,在心底默默嘶吼一声,双手持棒猛挥而下。 王政忠连受重创,体力也已透支,心下却毫无惧意,当下扬起长枪毫无花巧地横立身前,接下耶律善扑的一棒,兵器交接,只听“嘣”的一声响,王政忠的长枪顿时被打断开来,耶律善扑见此趁机再攻,下手绝不留情,大棒顺势就从王政忠的肩上斜划而过。 “砰!噗……”血光崩溅,人头嘣碎!红白之物四溅,王政忠猛然听得耳边一声巨响,嗡嗡做鸣,随后感到身体一轻,旋即整个世界开始猛烈地旋转翻滚起来,原本吵杂喧嚣的杀伐声也迅速远去,耳畔迅即变得死一般寂静,王政忠碎在空中狰狞的面庞目瞪口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没等他回过神来,无边的黑暗就已经将他彻底吞噬,世界猛然停滞……… 公元975年,也就是宋历开宝九年五月一日,因李煜这只蝴蝶的而被煽动改变的历史车轮,原本该身居高位,荣华富贵一生的王政忠卒于第二次宋辽灜州之战,尸骨无存,时年四十一岁! 作者的话: 提前祝大家五一快乐→_→。。。 第二十二章 大战尾声(上) 瞬息万变的战场局势让赵匡胤震诧万分,此刻那杆迎风招展的黑狼大旗已是越来越近,马蹄奔驰,转眼便已离宋辽战场不足五百步了。 现在,赵匡胤能做的要么就是立刻让自己麾下游曳战场的数十万大军立刻出击,去迎战赶来驰援的士气如虹的辽大股援军精骑,同时让中军这二十万大军继续与辽军的近二十万骑兵缠斗,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有可能辽宋两军拼个两败俱伤,不胜不败,要么就是还是依照着计划的计划不变,继续等待着,再等一个合适的机会,适时出击,有可能会重创辽军,这样做,将会再次冒着巨大的风险,无疑让人极为难以抉择。 二选一,到底该怎么做对常人来说,极为难以决断,不过对于英明神武果敢坚毅的赵匡胤来说,却不是一个难题,只沉思片刻,几乎没有丝豪迟疑,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几乎不用考虑的问题,辽军最后的底牌已经暴露,而自己的算计还尚未展开,显然,两败俱伤的结局不是赵匡胤想要的,所以,没有任何的犹豫,赵匡胤选择了后者,再次赌一把。 赵匡胤跃马扬鞭,深邃的目光沉郁的看着战场之上不断倒下的宋军士卒,心中暗暗对前锋大军的覆灭而感到叹息,其实,实际上,自前锋大军覆灭的那一刻起,赵匡胤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的把这帮子辽军骑兵给留下来! “嗵嗵嗵!” 蓦然,沉稳的金鼓之声自宋军中军大阵之内传出。 “杀啊!” “杀!” “杀!”………随着鼓声,宋军中军大阵的士卒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般,二十万精锐士卒开始在中军副将林雄的带领下缓缓向着辽军骑兵压过去,完全是一种不要命了一般的打法,每一刻都有无数的宋军士卒倒在辽军骑兵的倒下,倒是下一刻又会有无数的宋军士卒悍不畏死的冲上去,将那辽军骑兵斩成肉泥,宋突然而来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无弹窗广告) 而此时,前锋大军的主将石守信也在数百亲兵的保护下,同中军大阵的士卒汇合,向着后方撤去,准备歇息片刻,随后同赵匡胤一同发动最后的总攻。 辽国大军出城的统共是二十七万骑兵,经过前锋大军近两个时都辰玩命的拼杀,不仅成功的抵御了这数十万骑兵浩荡无边的冲锋之势,还给辽军造成了数万人的伤亡,同样宋军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前锋大军全军覆没。 一次战斗损失近十万人,这在宋辽交战多年以来,却还是头一回,可见这一场大战的惨烈程度。 失去了骑兵冲锋之势的辽军骑兵在接连被宋军中军的士卒逼退了数十步之后,渐渐有了不支的迹象暴露出来,士气颓靡,前后阵型混乱,最前方的辽军骑兵在宋军潮水般的攻势下想往后退,而后面的辽军骑兵则是不明情况,想要推搡着大军继续朝着宋军士卒杀过去。 近三个时辰的厮杀,相对于一直保持进攻姿态到如今已是人困马疲的辽军骑兵,早就已经是体力透支,根本提不起一点力气,身心皆是疲惫不堪,而一直处于防守姿态的宋军中军步卒,则是以逸待劳,虽然以步对骑杀的也很累,也很疲惫,但相对于辽军骑兵来说又好了很多。 加上辽军骑兵显然没有想到一直中军大阵中的宋军步卒会来个反冲锋,所以辽军骑兵在面对宋军步卒突然发动的反攻时,顿时有措手不及之感,不是给宋军步卒围上来斩杀当场,就是潮水般朝着两边退却。 面对辽军骑兵的惊慌失措和进攻乏力,身经百战的宋军步卒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虽然身体已很疲惫,但是精神上的亢奋却好像让他们吃了兴奋剂一般,依然保持着极快的速度在辽军骑兵阵中突进着。 耶律善扑在听到宋军步卒阵中传来轰隆的战鼓声的时候心中就浮现一股不详的预感。紧接着无数宋军中军步卒的双眸赤红的发起了一连串潮水般的反弹攻势,一系列动作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眼见疲惫不堪的辽军骑兵只能微微延缓宋军步卒的突进,最多再有一刻钟宋军步卒就将彻底的将辽军骑兵的混乱不堪的骑兵大阵给刺穿。 一旦宋军步卒刺穿辽军骑兵的大阵,那么顷刻之间,辽军必散,这数十万大军必定会被宋军包围,各个击破。 见此情况,从后方赶来的三十万辽军精锐狼骑兵在耶律跶烈的命令下,拼命的抽打着胯下的战马,从左翼不断朝着刺阵的宋军步卒杀奔而去。 宋军步卒依然保持攻势,继续突进,继续朝着辽军骑兵碾压过来,为三十万骑兵突杀的到达,拖延着时间,制造着合适的机会,战场的形势开始发生变化。 游弋在战场外围在前锋大军与辽军骑兵绞杀做一团的时候,本就准备上前冲杀的杨光义那三十万宋军精骑,在暗处,很容易就发现那自北而来的高高飘扬的狼头字大旗。杨光义等人的动作,要比宋军中军步卒的行动还要快了那么几分,急忙隐藏起来,继续略阵等待着时机。 辽军本阵号角响起,数十万辽军骑兵继续顶着逼近宋军步卒沉稳如山的攻势,耶律善扑则领着剩余的他召回的此时已是不足六千的罗刹重骑朝着援军迎上去,这罗刹重骑是他手中唯一的骑兵大杀器,虽是攻势很猛,善于破阵,不过却是使用时间有限,杀上一段时间就会体力不支,人困马乏,一旦在其疲惫不堪的时候陷入包围,则必败无疑,耶律善扑可不想看到这种情况,这一万罗刹重骑可是他的心头肉,虽是这万余重甲骑兵成功为他攻破了宋军前锋大阵,但损失了近半数的人马,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耶律善扑一退,原本混乱的辽军骑兵也开始出现溃退,颓势已露。 三百步的距离在战马的奔驰下也不过是十余息的时间而已。 不多时,两军相距不足七十步,来援的数十万辽狼军骑兵陷入战场,伴随着熟悉的嗡鸣声从辽军狼骑兵的骑阵中响起。 “咻!咻!咻!”……一团黑云带着呼啸腾空而起,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宋军中军士卒的头顶上空,然后带着尖利的呼啸声狠狠钻入宋军士卒的冲锋大阵中。 狰狞万分的拼命冲杀上来的宋军士卒瞬间扑倒一片,战马的悲嘶和宋军士卒临死前的惨嚎声响成一片。 这个时候,所有的辽宋两军的距离已经不足百步。 迎上来的辽军狼骑兵已经纷纷拈弓搭箭,只待宋军与耶律善扑所带领的辽军骑兵分开,便马上射出第二波箭雨,将连绵不绝的羽箭倾泻到宋军士卒的头顶上。 与辽军交战多年的宋军士卒又怎么不知道辽军的习性,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给宋军士卒制造一点机会,只是拼了命的更加卖力的杀入辽军骑兵大阵中,与辽军骑兵绞杀在一起。 所有的辽军骑兵见此,纷纷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弓箭,拔出弯刀,冲上去与宋军绞杀在一起。 就在此时,突然,原本静立不动三十宋军精骑,在刚刚前来的辽军援军狼骑兵与宋军士卒交战不到一刻,混乱的与宋军士卒杀做一起的时候,惊闻宋军中军之内金鼓齐鸣,所有的宋军骑兵陡然动了起来,从隐藏的地方冲出,杀向辽军。 三十万宋军精骑从静到动,如离弦之箭般挟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耶律跶烈这三十万狼骑兵扑了过来。 两军相隔不过一里的距离,骑兵奔驰,不过数十息的功夫,已经距离耶律跶烈这数十万狼骑兵仅有五百余步的距离了。 狼骑兵之中的耶律跶烈见此,不由的大惊失色,花白的胡子颤动,心下凝重无比,其实耶律跶烈逼近宋军士卒的本意只是想要将这数十万宋军士卒逼退,使他们能够两军分离,便于他们的骑兵发动冲锋。 数十万的宋军骑兵不知从何而来,陡然发动朝着自己这数十万狼骑兵冲了过来,自然是大出耶律跶烈的意料之外。 在须卜跋业发令的片刻工夫,宋军三十万精骑再次逼近了一百余步,等到耶律跶烈再看的时候,两军的距离已经不到三百步的距离。 这个距离,耶律跶烈即便想要命令手下的辽军狼骑兵调头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以骑对骑,耶律跶烈对这数十万的宋军精骑并不是那么重视,只是对于他们的突然出现有些惊讶罢了。 “吼!杀啊!”耶律跶烈高举起手中的四尺大刀,刀锋直指宋军杀来的数十骑兵,从马上站立而起,神色狰狞,嘶声咆哮道。 “吼!”数十万狼骑兵一声长啸,随着耶律跶烈的一声令下,数十万狼骑兵慌忙撤出战场,嘶吼着朝着扑过来的三十万宋军军精骑迎了上去,阵型混乱,相比以逸待劳,整齐奔杀而来的宋军精骑显得毫无攻势,堪破无比。 “呼!”宋军中军步卒之中的赵匡胤见此,目光一凝,不知是喜是叹的出了一口长气,只是嘴角勾勒出的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却是不禁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狼烟滚滚,夕阳洒落血色的余晖,黑暗终于快要降临,一切都将结束,宋辽大战即将落下惨重而沉厚的帷幕,而这一仗的结局却是谁都不曾想到的,也不曾料到………………… (cqs!) 第二十三章 大战尾声(中) 数十万辽军狼骑兵的撤出战场,让所有的宋军中军步卒不由长舒了一口气,而此刻,却只是所有辽军骑兵噩梦的开始,身心俱疲的他们面对宋军士卒潮水一般连绵不绝的攻势,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是一面无力的抵抗,一边缓缓后撤。 “哈哈,想来朕已是有多年未曾上过沙场了,石爱卿可还有力随朕一战否?”宋军中军位置,赵匡胤亦是见猎心喜,眼看着前方的二十万辽军败势已露,不由的摩拳擦掌,想要亲自上阵,找找自己当年征战沙场的雄风,顺便也还可以在众士卒心中加深一下自己的威信。 “末将,自当随侍陛下左右!”石守信摸了摸肩上随意包扎了下的伤口,苍老消瘦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旋即躬身一拜,沉声道,如今的赵匡胤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不顾及身份可以与他们把酒言欢,称兄道弟的赵匡胤了,而是一国之主,威势滔天的皇帝,他的话便是圣旨,他的意愿便是他的话,无可违逆! 与赵匡胤相识多年,石守信自是知道赵匡胤心中想要借机树立威信的想法的,他脑袋又不笨,明白了之后肯定是会去顺着赵匡胤的想法走的,人老成精,石守信对这些事肯定是长袖善舞,颇为精通的。 赵匡胤闻言,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石守信,随即淡然一笑。 “驾!”赵匡胤一勒缰绳,通灵似的战马顿时立刻向前奔驰而去,身旁的石守信和数千亲军侍卫急忙也是勒马跟了上去。 战马飞奔,顷刻之间,赵匡胤便奔至战场的最前方,刚伫立马蹄,一个身材高大,浓眉阔鼻,厚唇虬髯,相貌颇为丑鄙的辽军骑兵万夫长便神色激动,眼神残忍的回身朝着赵匡胤冲杀过来。 这辽军万夫长见赵匡胤穿着华丽,颇有上位者的气质,知道赵匡胤必定是个大官儿,心中一喜,所以当时便下定了决心,行险一搏,砍了赵匡胤的人头去领赏。 “喝!”两人相离不足五步,双方甚至已经可以看到对方眼中腾腾的杀气,那辽军千夫长振作精神,一声恫吓,举起手中的雪亮的弯刀毫无花俏的朝着赵匡胤劈头砍下。 “锵!”赵匡胤信手举剑一挡,将刀拨了开来,轻易的将辽军万夫长的攻势化解,赵匡胤还趁机回了个头,示意后方想要围上来帮赵匡胤解决这辽军万夫长的石守信和一众亲军,让他们离远一点,不用他们帮忙,自己能搞定。 “辽蛮子,三合之内!朕必取你狗头!”赵匡胤神色冷峻,阴沉的望着刚刚侧身而过的辽军万夫长厉声道。 “吼!”辽军万夫长虽是听不懂赵匡胤在说些什么,但他从赵匡胤脸上浓浓的嘲讽和不屑能够看出,赵匡胤看不起他,觉得杀掉他轻而易举,辽军万夫长感觉自己受到了这世上最大的侮辱一般,当即一勒缰绳,一声长吼,再次杀向赵匡胤。 “铿!”金铁交接,火花四溅,赵匡胤虎口一麻,感觉快要握不住刀了一般,心下凛然,收起了对这辽军万夫长的轻视之心,两人侧身而过,赵匡胤一勒缰绳,调转马头,竟是不想再被动与那辽军万夫长硬拼,而是主动进攻,欲要以巧破力。 两人再次靠近,赵匡胤举起手中的精钢锻造的宝剑,目光一寒,在马上人立而起,放开缰绳,双手持剑,用尽全身的气力劈下,只靠双脚紧紧的夹在马僜之上。 辽军万夫长见此,霎时大惊失色,没料到这宋军将领会主动进攻的他慌忙托刀欲挡。 “砰!”一声巨响,赵匡胤这看似力大无沉的一招,实则却是暗藏杀机,金铁交接的一霎那,辽军万夫长感觉赵匡胤的气力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大,不由的失望和疑惑,来不及多想,辽军万夫长一抬手,用力的将赵匡胤的长剑推开。 就在这时,千钧一发的刹那间,赵匡胤嘴角勾勒起一丝狠厉的冷笑,将手一斜,长剑从辽军万夫长的左侧肩膀横扫而过,辽军万夫长,不禁神色大变,心中惊骇万分,下意识的抬手欲挡,却已经是慢了半拍,锋利的宝剑横扫而过。 “噗……”血光崩溅,一颗大好的人头抛飞,辽军万夫长的神色永远的定格在了那惊骇莫名的一刹那间。 “砰!”一声轻响,辽军万夫长无头的尸体栽落马下,腥臭的鲜血溅了赵匡胤一脸,让赵匡胤俊朗英武的面庞看起来不由得有些狰狞可怖。 但这血腥残酷的一幕却是更加激起了赵匡胤心中多年未有的出现的兽性,让他不禁热血沸腾,心中不由的吼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吼!”赵匡胤舒畅的仰天一声长啸,四周的宋军将士不由的闻声侧目,赵匡胤顿了顿,热血冲脑,长剑一指辽军方向,身先士卒冲了上去,嘶声吼道:“儿郎们!随朕杀虏啊!” “杀啊!”无数士卒悍不畏死的紧跟着赵匡胤的步伐,嘶声嚎叫着杀了上去。 轰然声响中,无数宋军士卒如同杀入羊群的狼一般,人困马乏,疲惫不堪的辽军骑兵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动与宋军厮杀着。在赵匡胤和石守信及副将杨雄等人的带领下,宋军士卒的冲锋之势,一往无前,锐不可挡,掀起一阵又一阵的血雨腥风,血光崩溅,人头抛飞,马尸人尸的残肢碎肉铺满一地,血流漂橹。 马嘶人嚎,不过一盏茶时间,辽军混乱的骑兵大阵同时被数只宋军士卒凿穿数个大洞,辽军骑兵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被完全截成数段,变得首尾左右不能相顾,成了数个被宋军围杀起来的小方阵。 看着在宋军士卒在自家的骑兵阵中左冲右突仿若进入无人之境,耶律善扑一张狰狞的丑陋脸庞已经是惨白一片。 败了,而且是如此迅速和突然的就败了,而且是在自己一方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已经完灭掉了宋军的前锋大军的情况下,败了,他其实不知道,从一开始,那十万前锋大军便只是赵匡胤丢出来拖延辽军,挡住辽军骑兵的冲锋之势,将辽军拖,为自己制造合适的围杀辽军的时机的一枚棋子而已。 “不!我还没败!南院大王耶律跶烈的三十万狼骑军已经来了,我的儿郎们只是累了,颓势只是暂时的,只要缓一缓,他们一定还有能力再战的,是的,一定!”耶律善扑不甘心的低声自我安慰道。 “罗刹鬼们!随本将杀啊!”耶律面色一寒,目光决然,望着已经刺破辽军骑兵大阵,快要杀至自己面前的一名身着华丽金色龙纹铠甲的宋将,沉声道。 哪怕再不懂宋国文化,耶律善扑也知道,龙乃是天子的象征,而在这宋辽战场之上,有资格穿金色的龙纹甲胄的人,除了赵匡胤还有何人!耶律善扑见猎心喜,不由的在心底咆哮道:“哈哈,来吧,让老子看看你赵匡胤到底有多少斤两!” “锵………”无数金铁碰撞之声同时响起,六千罗刹重骑同时拉下狰狞的恶鬼面罩,遮住了白净怪异的面庞,只留一双阴冷冰寒的蓝色眸子杀气腾腾的望着赵匡胤和他身后的石守信和一众天子亲军。 “乌拉!”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所有的罗刹重骑一声低喝,跟着耶律善扑冲了上去。 “砰!”一声巨响,赵匡胤的长剑和耶律善扑的狼牙大棒狠狠的砸在了一起,两人心中同时为对方的实力而震惊,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依然是杀气腾腾的望着对方。 赵匡胤出身行伍,又长年征战,功夫和战场经验自是不在话下,只是当了皇帝,有些年月不曾亲自上阵杀敌,略有些生疏了,要不然这么区区一个耶律善扑他还不放在心上,但现在,他却必须得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对付耶律善扑。 两人你来我往,来回冲杀了不下数十合,却是始终不分胜负,耶律善扑自幼马背上长大,熟悉马战,又是力大无穷,赵匡胤功夫精湛,经验丰富,所以两人算是打了一个势均力敌。 “轰!”耶律善扑又一次挥动着狼牙大棒狠狠的砸在赵匡胤的长剑上,精钢锻造的天子宝剑此时已是被砸的坑坑洼洼,缺口崩落,同样,赵匡胤的手也是被砸的虎口崩裂,鲜血四溢,颤抖不已了,可见耶律善扑的力气之大。 而耶律善扑也没有讨到好处,浑身上下被赵匡胤划出数道伤口,血流不止。 看了眼四周苦苦支撑的辽军士卒,和与赵匡胤的手下精锐亲军绞杀做一团,不断倒下的罗刹重骑,耶律善扑面色一狠,再次冲了上去,只要杀了赵匡胤,一切就都结束了,热血冲脑,耶律善扑的脑海之中除了杀掉赵匡胤再无其他念头。 又是一阵金铁交执之声,两人缠斗数十合方才分开,互相目光狠厉的看着对方,不由的“呼呼”的喘着粗气。 汗如雨下,咸湿的汗水滑落进眼眶之中,带起一阵酸涩和难受,但却对赵匡胤丝毫没影响,依旧目光紧紧的盯着耶律善扑,时刻的提防着,暗道,自己终究是老了,无复当年沙场猛虎之勇了。 “吼!”鸠虎虽老,其势亦雄,赵匡胤长吼一声,挥剑向着耶律善扑刺去。 赵匡胤的剑势刁钻,直取耶律善扑的咽喉要害,让连连使了死力,已经是更加疲惫不堪的耶律善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的避无可避,滑落马下,就地一滚,不甘心的一棒子砸向赵匡胤的马腿。 “砰!” “呼律律!”战马悲嘶,耶律善扑轻轻挥出的一棒竟是生生将赵匡胤胯下的战马的前腿砸断。 “轰!”的一声,猝不及防,赵匡胤亦是跌落马下,在落地的一刻,赵匡胤马上反应了过来,立刻翻身而起,灰头土脸,眼冒金星的望着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的耶律善扑,奇耻大辱!奇耻大辱!这还是自打赵匡胤当了皇帝以来,最狼狈,最丢脸的一次,赵匡胤这回是真的怒了,眼中腾腾的怒火似是要将耶律善扑撕碎了一般,腾腾的杀气冲身而发,逐渐弥漫四周,让人不由的触之胆寒。 (cqs!) 第二十四章 大战尾声(下) “狗娘养的!”赵匡胤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目光如炬的将手中破烂不堪的长剑扔向耶律善扑,随后就地一滚,从一个亲军侍卫的尸体的手上抓起一杆长枪,随手一甩,抖出了一个漂亮的枪花,算是熟悉了枪性。[] “哼!”耶律善扑随手一拍,用狼牙大棒轻易的将赵匡胤掷来的长剑荡开。 赵匡胤也不吃惊,趁机上前,欺身压去,长枪迅疾刁钻的刺向耶律善扑的腹部,这下却让耶律善扑傻眼了,他的狼牙棒上粗下细,中间就是一根棒子,总不能让他用手去挡吧。 急中生智,耶律善扑左手的狼牙棒向左一侧,正欲侧身躲过,哪曾想,赵匡胤等的便是他侧身,当下就变刺为扫,一招横扫千军,狠狠的拍在了耶律善扑的背上。 “噗!”耶律善扑一个趔趄,一时没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卑鄙的中原人!”耶律善扑怒骂一声,定了定神,双眸喷火一般,杀气腾腾的冲向了赵匡胤。 “找死!”一寸长,一寸强,换上长枪,这一回赵匡胤夷然不惧,一改被动的守势,挺身迎了上去。 “锵!”赵匡胤一枪拍飞了耶律善扑砸来的狼牙大棒,挥枪欲刺耶律善扑的胸口要害,孰料那耶律善扑竟是将身一退,险险的避过了赵匡胤这要命的一击,再一侧身,挥着大棒自赵匡胤的左手方砸了过来。 沙尘滚滚,怒火滔滔,这一回两人你来我往,靡战数百回合,直打的天昏地暗,沙石翻飞,精疲力尽方才喘着粗气,一脸的不服气,不认输的狠狠瞪着对方。 “嗷呜!”耶律善扑不甘心的一声狼嚎,振作精神,哪怕此刻已经精疲力尽,哪怕此刻已是混身伤痛,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今天就一定要杀了赵匡胤方才罢休。 “砰!”狼牙大棒又一次与赵匡胤手中的长枪相接,照旧被狠狠的弹了开来,但这一回,耶律善扑却并未照旧退后,而是将手一翻,握住了大棒中间,右手一抬,握住了狼牙大棒的尾部,横下狼牙棒用力的推向赵匡胤。 赵匡胤目光一凝,猝不及防,身体的本能反应虽是快过了脑袋的反应,但还是慢了半拍,“嗵!”狼牙大棒的棒头狠狠的撞在了赵匡胤的腹部,就如同一块大石头撞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腹部传来一阵刀绞般大剧痛,赵匡胤知道自己这一下必定是重伤了,口中一甜,强忍下剧痛,逼回了口中翻腾的血气,赵匡胤翻身一滚,翻到了耶律善扑的身后,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呼!”一阵疾啸,竟是赵匡胤回身,从腋下一个回马枪刺向了耶律善扑。 身后突然传来的长枪破空之声,让耶律善扑不由的右眼狂跳,心中略过一丝惊悚,强烈的不安充斥着他的脑海。 “呲!”耶律善扑躲闪不及,长枪一下刺穿了他的右肋,带起阵阵血花。 “咳……”耶律善扑碦出了一口老血,急忙抬起左手去捂住自己的伤口,一把抓住赵匡胤刺破自己身体的长枪枪头,死力抓住。 赵匡胤试着拔了几下,没能拔出自己的长枪,冷哼一声,放开了手里的枪杆,回身几步,抬腿一个一踹,一脚踢在了耶律善扑身上的长杆的枪杆之上。 “嘶!”长枪一声慎人的尖响,划破耶律善扑的肌肉,穿过了他的身体飞了出去。 “呃啊……”耶律善扑痛苦万分的惨嚎一声,怒火万丈的回身将手中的狼牙大棒向着赵匡胤掷来,接连受伤,导致耶律善扑失血过多,此刻已是又累又痛,让他不由的眼冒金星,神志模糊起来。 一下动作,耶律善扑的右胸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短暂的清醒了片刻,知道此刻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是不容乐观,如果再接着战下去,说不得今天这条小命就得丢在这里。 来不及再多想什么,耶律善扑捂住伤口,回身拔腿就跑,这纯粹是为了保命下意识的念头和动作。 赵匡胤见耶律善扑身为辽军主将,竟是在战场上竟是如此不要脸的干起了逃跑的勾当,心下一急,在地上抄起了一柄弯刀,牵来一匹战马便追了上去。 两条腿自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只数十息,赵匡胤便追上了耶律善扑,赵匡胤戏谑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弯刀悄无声息的狠狠划过耶律善扑结实的后背,拉出一条长长的血槽。 “噗!”耶律善扑再一次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地上,见赵匡胤这么卖力的追杀自己,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今天已是难免凶多吉少了。 “嗷呜……”耶律善扑一声绝望的悲嘶,不顾身上的伤口,就地一滚,翻起身来,柱子粗的长腿一扫,一下便将赵匡胤的战马前腿扫的弯倒。 这一回赵匡胤却没有如上一次一样狼狈的滚落马下,而是提前做好的准备,早早的从战马的右侧翻身下马。 “砰!”赵匡胤尚未落地,耶律善扑便挥着钵大的铁拳一拳砸在了赵匡胤的腹部,再次突然遭受重击,赵匡胤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趔趄,不停的向后退去,直到杵着弯刀单膝跪地,方才停住身子。 “喝!”赵匡胤似乎是忘了腹部重伤带来的疼痛一般,刚一停住,便右手拖刀,杀向耶律善扑,耶律善扑手中没有武器,又身受重伤,根本便毫无还手之力,左躲右闪,错漏百出,眼见便要成为赵匡胤的刀下亡魂,不由的冷汗直流,神色巨变。 “划!”赵匡胤弯刀一扫,一刀划过耶律善扑破烂不堪的衣甲,再次带起一道细小的血线,在耶律善扑的右肩膀之上拉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吃痛之下,耶律善扑下意识的就要挥手去挡,“好机会!”赵匡胤心中一喝,双手抬刀,雪亮的弯刀挥起,竟是从左侧直取耶律善扑的项上人头。 耶律善扑这一次却是出奇的没有大惊失色,只是蓦然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神色间浮现一丝解脱。 “咻!嘣……”千钧一发,刀锋只离耶律善扑的脖子不到十毫的距离,突然一支长箭不知从何而来,精确无比的嘣开了赵匡胤的弯刀。 “将军莫怕!耶律休哥领军二十万前来助战!”一声巨喝自灜州城的方向传来,赵匡胤闻言目光一凝,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一看不打紧,却是把他骇的目眦欲裂,大惊失色。 只见灜州城的方向烟尘滚滚,黄沙漫天,襟旗招展,铁蹄轰鸣,似是有千军万马奔驰而来的样子,当先一骑,飞扬跋扈,杀气腾腾的握着一张八石硬弓,竟是从百步之外发了一箭,射中了赵匡胤手中的弯刀,这马上之人身材却不似辽人那般粗壮高大,这男子剑眉虎目,长的却是相貌平平,但身上却天生一般带着一股英武睿智之气,他的身材亦是和普通的中原人一般精瘦轻灵。 这突如其来的辽军“数十万”大军让赵匡胤不由的失了方寸,他迷惑了,思付片刻,他猛然惊醒,仓皇想到,莫非这一切都是辽国皇帝耶律贤设的一个局,而目的便是要将自己和这数十大军留于此处,若是如此,那他也未免太恐怖了。 赵匡胤突然觉得一阵寒意直冲脑门,来不及多想,当下再不逗留,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奔回了宋军大阵之中,见二十万辽军骑兵也被绞杀的差不多了,急忙鸣金收兵,大军后撤! “大将军,耶律休哥救驾来迟,请将军责罚!”战马奔驰,不一会儿,耶律休哥便到了耶律善扑的身前,滚身下马,耶律休哥躬身一礼双手抱拳,沉声道。 “咳咳,这里只你我叔侄二人,你无需多礼,快快免礼起身吧!”耶律善扑松了口气,扶着战马,忍着疼痛咳了两声,神色温和说道,顿了顿,耶律善扑面色一寒,凝声道:“今日若非是休哥你,说不得老子便要栽在那赵匡胤的手中了,对了,休哥儿你不要管我,快快领你带来的数十大军,和着你跶烈叔,趁那赵匡胤仓皇退兵,阵势大乱,给我一举灭了宋军!” 从他们的对话之中不难看出,耶律休哥也是契丹第一大族耶律族的人,而且还是二代子弟,只是这其中关于他的来历等诸事,却是不得而知。 “阿叔,哪有什么数十万大军,那烟尘滚滚,黄沙漫天,不过是侄儿学那中原人的疑兵之计,命一千守卫骑着战马,在马尾绑上的树枝等物,来回奔驰,制造出来的千军万马袭来的假象而已。” “哈哈,假象,假象……”耶律善扑闻言一愣,随即嘲讽似的笑了起来。目光悲凉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下死伤惨重的辽军骑兵,耶律善扑仿佛刹那间苍老了数十岁,本来只有四十出头,五十不到的他,此刻看起来却如同一个五六十岁垂垂老朽一样。 “这沙场,终究还是你们的天下!”耶律善扑看着耶律休哥,莫名其妙的丢下这么一句话,捂着伤口,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 夕阳缓缓落幕,夜色降临,此刻已是戌 时近四刻了(晚上八点左右),夏秋之时,天黑的晚,所以此时才真正算是夜晚的到来,不知不觉宋辽大战,已是打了整整一天了。 公元975年五月一日,夜,宋辽两国第二次大战首战结束,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你不进我不退,再次进入蓄势待发的对峙状态,这一仗,宋辽两军互有胜负,宋军阵亡了十二万余大军,且多为长年镇守边关的精锐老卒,而同时辽军也是阵亡了近二十万士卒,但却多为新纳的新兵骑军,经验不足而损失惨重,所以首战宋辽两军算是堪堪打了一个平手,谁也没有输,谁也没有赢,双方都是在心中憋着一口气,像狼一样默默的舔舐着伤口,等待着养好伤,下一次的强力爆发………… (cqs!) 第二十五章 江南文会 老天似乎也在为昨日的宋辽血战而悲伤,公元975年五月二日,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让心中不由的带上一抹惆怅,乍暖还寒,湿润的空气中透露着丝丝难言的冰人寒意。 唐国的缓慢的开展着军政工商的变法,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今日,李煜起了个大早,原本说好的今日陪皇后周女英去城郊赏花,却孰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天下起了大雨,只得无奈作罢。 “唉,这什么破天气嘛,昨天明明都还那么大的太阳,怎的今日就下起了雨,分明是成心和我过不去嘛,哼!真是讨厌!”金陵皇城的后宫书房之中,周女英围着一件洁白的貂皮披风,趴在书房的窗扉之上,秀眉微蹙,嘟着小嘴抱怨道。 “皇上,皇上,你有没有在听臣妾说话呀。”见自己说完话,正在书桌上翻着不知是史记还兵法的李煜半天也没搭理自己,周女英回过头来撒娇似的柔声道。 “嗯,听着呢,朕听着呢,对,都是这破天气的错,让朕的爱妃不能出去玩,老天爷太讨厌了。”说着,李煜放下手中的书,面色温和的看着周女英。 周女英闻言,顿时喜形于色,巧笑倩兮的迈着小步子,跑到李煜的身后,抱着李煜的脖子满脸幸福的凝声道:“嘻嘻,就知道皇上对臣妾最好啦,皇上,臣妾好无聊啊,我们出去玩吧。” “啊,这个,还是不要吧,再说,外面可在下雨啊,有什么好玩的………” “没事儿,我们不去野外玩,我们去观花楼吧,臣妾听说今日正是那些文人大夫们的一年一次的江南文会啊,还要评选什么江南四大才子呢,一定会很好玩叻。” “啊,介个,介个,朕今儿个还有事……”一听说是什么文会毛的,李煜顿时头都大了,他可不是一代词帝的李煜,虽说以前那会儿他学的是文科,但基本是属于打酱油类型的,而且他比较爱的是政治和历史方面,对于文学,呵呵……… “哎呀,皇上,去嘛,去嘛,皇上你以前不是最爱吟诗作赋什么的嘛。[.超多好看小说]”周女英不依的用白嫩精致的小脸蹭着李煜的耳朵,用甜的糯死人的声音柔柔的说道。 感受到耳畔传来温暖的气息,和在鼻尖缭绕一抹淡淡的茉莉花香,李煜明显感觉一股邪火自小腹处腾腾的燃烧起来,小李煜不受控制的开始蠢蠢欲动,强忍下心中的那股邪念,李煜温言道:“爱妃乖啦,朕今日真的……” “皇上,老奴有事求见。”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黄元才苍老沙哑的声音,打断了 李煜的话。 “咳咳,进来吧,”李煜尴尬的咳了两声,站起身来,一脸正色的拿起一本古书,踱步至窗前,目光深邃的望着在绵绵细雨中朦胧的宫殿。 “吱噶嘎……”奢华精巧的红木宫门被轻轻推开,黄元才手中拿着一本精心设计的文折走了进来。 “何事?”李煜头也不回,单手持书,负手而立,不自觉的一股淡淡的帝王威势渐渐释放出来,不怒自威。 “观花楼楼主隐竹居士,大夫石山先生,金陵第一才子柳随州等一众才子大夫联名上折,请皇上赏光驾临观花楼,为他们主持今年的江南文会。” 李煜闻言,不由神色一变,随即迅速恢复正常,真尼玛怕啥来啥,眼角瞥了一下正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周女英,沉思片刻,李煜凝声道:“嗯,元才你下去准备下吧,备好车驾,朕随后就来。” “诺、”黄元才应了一声,急忙下去准备了。 ………… 烟雨朦胧,雾气渐渐缭绕了大半个金陵城,空无一人的寂静街道上,严丑和一众亲卫骑着高头大马,全身披挂整齐的在雨中护卫着一驾华丽尊贵的马车匆匆前行,赶往城东的观花楼的方向。 而此时,观花楼却早已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几乎整个南唐稍微有点名气的文人大夫都在今日聚集到了这里。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金陵第一才子柳随州柳兄嘛,失敬失敬啊。”只见,观花楼清素典雅的大堂之中,一个面白无须,仪表堂堂的年轻才子手执折扇,恭敬一揖,笑意盈盈的望着身前那眉清目秀,模样俊朗,着一身白色衣衫的才子恭声道。 “哈哈,原来是萧云泽,萧兄啊,一木(柳随州表字)这厢有礼了。”说着翩翩佳公子柳随州,躬身一揖,回了一礼。 “两位兄台,在下扬州刘望,表字润文,见过二位兄台。”这时一个气宇不凡,相貌平平,却浑身透着一股儒雅气质的 才子走了过来,拜会道。 “金陵柳随州,字一木,润州萧云泽,字旬文,见过润文兄。”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皇上驾到!”蓦然,一道苍老尖利的声音打破了喧闹的氛围,原本人声鼎沸的大堂之中霎时安静了下来。 却见着一身水墨色兰竹纹绣袍衫,头戴束发紫金冠,足蹬七宝软底皂角靴的李煜面色温和,单负左手,右手置于腹间,气质文雅飘飘然的走了进来。 一众才子大夫神色恭敬的退至两侧,躬身让开了一条大道,这是国子监教授(相当于现在的大学校长)卢倌和集贤殿学士徐玹璔连忙带了一众文人学士,翰林官员迎了上来,自打李煜亲领大军,大败宋国数十万大军的消息传来,李煜的大名便响彻了整个大唐,威势浩荡,无人敢触。 “臣等,参见圣上、”卢倌和徐玹璔领着一众翰林官员上前躬身行礼道。 “哈哈,免礼平身,诸位爱卿不必多礼,,今日文会,咱们只谈文事,不聊国事,不分君臣,从嘉就是从嘉(李煜表字),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诸位只管畅所欲言,吟诗做赋便是,莫要去顾及许多。”李煜罢了罢手,轻笑道,说着,李煜定了定身,目光深邃的打量了一下,四处挂满了文人字画,雕栏精巧,装饰的颇为高雅清素的大堂,不由的点了点头,表示对这观花楼的环境十分的满意。 “皇上,这边请。”这时观花楼的楼主隐竹居士,一个花发长须,满脸皱纹的老者上前迎道。 这时,李煜微不可查打量了一眼这老者,随即跟了上去,李煜身旁的细皮嫩肉,模样艳俏的小厮打扮的随从见此急忙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大步跟上。 随后,李煜和一众翰林官员被安排坐在大堂正中的那用来表演的戏台最前方。 不多时,戏台大幕拉起,只见一道窈窕丰满的身影抱着琵笆,面罩粉色纱巾亭亭玉立的坐在戏台上的的椅子之上。 “叮……”一声清脆悦耳的轻响,自那女子的指尖下发出,琴弦震动,玉葱似的纤指翻飞,一缕乌黑柔顺的秀发调皮的从耳畔滑落,不安分的趴在女子洁白如玉的脸颊上。 仙音袅袅,一曲绕梁,众人听的如痴如醉,安静的大堂之中只有女子清脆淡雅,似?幽似怨的绝妙琴音。 约有半柱香的时间,一曲弹罢多时,众人依旧还未反应过来。 “好!好一曲广陵散!琴声幽远,似吟似唱,仙音入耳,让人不由心旷神怡,玉若姑娘的琴艺大有长进啊!”同样站在靠前位置的柳随州,一拍折扇,率先打破沉寂赞道。 这女子却不是普通人,而是唐国的春夏秋冬四大名院之首扬州丽春院的名妓,招牌花魁江玉若才人。 她可不是一般的妓/女,而是卖艺不卖身,只与文人才子谈风论月,舞文弄墨,谈谈人生,讲讲理想的作陪,要想得到她的青睐和接见必须要有一定的才学可以打动她,而且有较高的才名,并且经过一番考校,最后要她觉得你够格合适才能作陪,规律虽是苛刻,但却被所有的士子文人犯贱似的坚决贯彻落实和绝对的遵守,没办法,谁让人色艺双全,人见人爱呢。 所以,在这江南之地,她是颇为深受文人士子们追捧和喜爱的(通俗点就是,这女的差不多就是所有的士子文人心中的女神大大)。 “好!好!”众人回过神来,皆为这江南第一才女江玉若的才艺所折服,不由的大声拍着手赞道。 李煜则是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那窈窕的倩影,眼皮耷拉着打了个呼咳,什么广陵散,金陵散的,他知道个毛,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一曲稍微好听点的琴声罢了,愣了片刻,李煜面色疲惫的不停点着头,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样子。 江玉若起身,莲步轻移,走至台前停下,盈盈一福,柔声道:“玉若多谢诸位公子抬爱。” 蝉翼一般薄透的纱巾没能遮住江玉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美容颜,反倒让他那旷世绝代的风华更添了几分朦胧之意。 “玉若受居士所托,今日来为大家出一出这今年江南四大才子评选的考校题目,玉若才疏学浅,不足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江玉若清脆纯净的悦耳之声传入众人耳朵,让众人不由自主的再次愣神,神色欣然的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显然,这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呵呵,大家即是没有意见,那玉若便献丑出题了,这才学考究,不外乎诗词歌赋这四样,今日既然是要选出我江南才学最高的四位才子,那这四位便须的要同时精通诗词歌赋这四门,方可成为我江南的四大才子。”顿了顿,江玉若莲步踱了几下,轻轻的一拍纤纤玉手,缓声道:“这一项考校,便以词为题,诸位当在一柱香的时间内现做一词,让大家评评,大家公认的写的极好的,便是这一局的胜者。” 众人闻言,立刻抓耳挠腮,四处张望,抚掌摸扇,百态骤出。 “啪,时间到、”一柱香罢,江玉若拍了拍玉手,叫醒了正在搜肠刮肚不停的思索的众人。 蓦然,江玉若玉手一抬,往台下一指,声音不知是嗔是喜的来了句,“呵呵,来,我们便先请这位公子来为大家做上一词,开个好彩头吧。” 顺着江玉若葱葱玉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她所指的却不是别人,正是正在“安详”的不停的点着头,昏昏欲睡的李煜………… (cqs!) 第二十六章 才惊四座 一旁的随从小厮微不可查的拍了拍李煜的后背,李煜瞬间了抬起头,目光茫然的看着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的“随从”,不经意的一瞥,却见,台上的那道窈窕的倩影正伸着他那纤纤玉指,正遥遥指向自己。 而此时,一众文人士子见李煜毫无动作,深知李煜身份的他们,还以为李煜是因为江玉若无礼的举动而生了气,正在想着如何收拾她,不由的同时为江玉若捏了一把冷汗,甚至有几个性子急的铁杆玉米粉(江玉若的粉丝),已经做好献身法场,英雄救美的打算了。 “咳咳,即是如此,从嘉便厚颜献上一词,呵呵,还望诸位才子学士不吝赐教,缺漏之处,给从嘉斧正,斧正。”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了眼众人的神情和江玉若的动作,再加上刚才听了个大概的什么比赛之类的事,李煜也大概其的猜到了是什么事,所以当即尴尬的咳了两声,冲着众人一揖,谦逊的说道。 江玉若解气似的放下了玉手,心中略带一丝小小的得意的笑道:“哼,叫你还敢听我弹曲还睡觉,还对我不感兴趣,长的俊俏又如何,这回看我不得让你出个大丑。” 显然,江玉若是为了李煜不给她面子,听她谈琴都能听的昏昏欲睡的事情而生气,所以起了耍弄李煜的心思。 李煜却是对江玉若嗔怪的目光,恍若未见一般,自顾自的端一身旁的一爵酒鐏,浅酌了一口飘香的美酒,清醒了一下昏沉的头脑,目光一凝。 缓缓的负起左手,李煜沉声吟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煜吟罢,霎时,大堂之中一片寂静,甚至连略有喧哗的观花楼楼阁之上,也是静了下来。 大堂之中回响着李煜低沉,磁性的男声,让众人不禁闻之愣神,心中回荡着李煜那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绝美意境之中。 “玉若敢问这么公子,不知这词唤作何名?”江玉若收下心头的震惊,凝神问道,在如此多的才子学士监视面前,显然,李煜的这首词必然不是抄袭的,而不是抄袭的又是现做的,而且还做的如此之好,那么便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人有才,而且是有大才。 李煜目光灼灼的看着江玉若,晃了晃手中的酒鐏,调笑般的轻声道:“便唤作虞美人吧!” 江玉若不明其意,还以为李煜是在调戏于她,闻言顿时面如桃花,染上一抹绯红,心中暗嗔了句:“登徒子……” 想了想,江玉若不甘心就如此轻松的放过李煜,当即道:“公子当真是高才,古有曹植七步成诗,闻名天下。公子之才当不输古人,却是不知公子可几步成诗。” 说着,江玉若顿了片刻,继续道:“便有请公子依今日这雨为题,上的台来,作上两首,为大家一展公子的才华。” 李煜闻言淡然一笑,心中暗道:“跟爷玩这些玩意儿,行,爷就陪你玩,爷还不信,小爷华夏文名几千年的见识,几千年的精粹文化积淀,还能被你一小妞儿的几首诗词给考死了,苏三爷,咱这厢可就对不起啦,你老聪明,以后就受累再多想想吧,肯定能写l出更好的。” 想着,李煜踱了踱步,缓缓走上戏台,停下身子,看了眼台下百态从生,各色眼神的一众才子学士,略一转身,踱了半步,目光幽远的看着远处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和朦胧的街道,似是望穿天地,看破了那蒙蒙的雨幕一般。 停了片刻,李煜随即吟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哗……”这一次,一众才子学士却没有如同上次那样淡定了,李煜吟罢,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纷纷的议论之声,半步,竟是半步便成一首诗,而且还是一首质量绝佳,意境奇美,才华不俗的上品好诗。 众人都知道他们的南唐皇帝李煜有才,好吟风弄月,好诗词歌赋……,但却不曾料到,竟是如此高才,如此大能,半步成诗,此事若是传出,必然又是一段千古佳话,而且将会是一段完爆曹植七步成诗的典故的绝世佳话。 “呵呵,以雨为题,半步成诗又如何,学生杜文宾不才,方才走了五步,灵感突来,偶的一词,还望公子斧正。”这时,一个面相尖瘦的中年学士越众而出,俨然忘记了李煜的身份,不甘心李煜独领风骚,走上台去,先是对李煜躬身的作了一揖,随即目色沧桑的沉声吟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吟罢神色兴奋的看着李煜和一众才子学士,众人听罢,亦是点了点头,表示绝的不错,这首诗作中前两个听雨的场景都很好的表现了他内心的一种回忆。 红烛昏罗帐,其中“昏”一词很好地展现了一种迷离的感觉,一种隐约的氛围,像是回忆之感。 断雁叫西风的感觉也是宏大的场景,有着浓郁的个人忧伤色彩。但是最后的僧庐听雨中,完全是一种现实的描绘。而今一词也很好的说明了现状,一种由回忆拉回现实的感受,增加了对岁月的感悟!其意朦胧,略带着一股看破世事的沧桑之感。 就在众人为杜文宾的而震惊之时,这时,却见李煜酌了一口爵中的美酒,踱了两步,神色悠然的朗声吟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哈哈,也无风雨也无晴。” “啪啪…好,好!好词!”李煜吟罢,原本同样一直还有些不服气的柳随州竟是率先卖力叫好,为李煜贺。 李煜在心底暗自抹了一把汗,“苏三爷,这回可是真对不起啦,我这都是被逼的,你老多保重吧。” “好!好!好……”大堂之中霎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李煜的位置处,那随从小厮已是抬着一双白嫩的小手惊讶的放在下巴前,水灵灵的眼眸中冒着忽隐忽现的小星星了。 不错,这随从小厮自然不是别人,正是为了要跟着出来,而打扮成随从小厮模样的的唐国皇后周女英了。 “从嘉公子高才,宾弗叹不如,甘拜下风。”杜文宾躬身一揖,拜服道。 李煜见此,也不矫揉造作,当即回身,躬身一礼,施施然道:“文宾先生才华亦是不俗,从嘉亦是深感佩服。” 众人一看,李煜此时却是放下了皇帝的架子和身份,再加上李煜此前的言语,不禁纷纷为李煜的才华和气度所折服,这下众人便开始真正的只当今日的李煜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饱学之士来看待了。 “从嘉公子,随州这有一幅对联,随州愚笨,只想出了这幅对联的上联,却一直未能推敲出下联,不知从嘉公子可否为随州解惑?”柳随州神色犹豫的思虑片刻,终于还是站了出来问道。 “哈哈,柳公子有何话可但说无妨。” “随州所想的上联乃是一日随州穿着一件蓝山与三五好友去兰山游玩之时,被兰山的树枝挂破衣衫而偶然想到的,这上联便是穿蓝山上兰山,兰山挂蓝衫,阑珊蓝衫,不知从嘉公子可能应出下联,为随州了却此心头之憾。” 众人听罢,顿时沉寂了下来,在为这上联叫好的同时,心中也在开始思索着这对联合适的下联。 又酌了一口小酒,李煜不知是清醒还是醉了,彳亍了片刻,李煜沉声道:“提錫壶过西湖,錫壶掉西湖,惜呼錫壶。” 见李煜又开始动脚了,一旁的记事小厮慌忙拿出一篇新的纸笔。目光如炬的看着站在自己左手方的李煜。 “提錫壶过西湖,錫壶掉西湖,惜呼錫壶。”?柳随州的身旁,正抓耳挠腮的苦思下联的萧云泽闻言,喃喃一遍,顿时神色一喜,比自己对出来还高兴,一拍手中的折扇,朗声赞道:“?妙,妙啊!绝对,堪成千古绝对,从嘉公子大才!云泽拜服。” “公子高才,玉若亦是极为佩服,”顿了顿,江玉若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美目横波,悄悄扫了一眼李煜剑眉星目,俊朗英武的面容,不知怎的,江玉若纱巾之下的俏脸却是难得的染上一抹醉人的俏丽红晕,只是可惜这如此动人的一幕却是无人可见。 想了片刻,终于定下心,江玉若端着水灵灵的美目,凝声问道:“不知公子待会儿可有时间到丽春院中玉若的闺房中一叙?” “噗……”李煜闻言,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却是被口水给呛到了。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论热血小警察李煜这只蝴蝶如何去煽动,却始终如蚽孵撼树一般,无法改变历史前进的大方向,词帝李煜,却依旧还是会即将成为人人称颂的千古词帝李煜。 (cqs!) 第二十七章 历史的车轮,词帝李煜 江玉若见到李煜的尴尬的模样,知道他又是想歪了,刚平静下来的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 “公子莫要误会,玉若只是见公子才学渊博,故而想与公子探讨学问,公子切莫要多想,”江玉若银牙紧咬,莲步轻移,踱至李煜身前,粉面羞红,低声说道。 江玉若一靠近,李煜便明显嗅到一股勾魂夺魄的奇异幽香扑面而来,不由的有些心猿意马了,定了定神,李煜亦是轻笑低声回道:“呵呵,若是玉若小姐没有多想,又会怎知从嘉想多了呢,哈哈,还有什么一叙之事,想来便还是不必了吧。” “你……”江玉若哑口无言,秀眉微蹙,目色嗔怒的看着李煜。 李煜见此,急忙把眼神从江玉若那倾城绝代的脸上移开,以免自己失了心智,其实且先不说他是否会被江玉若的清纯幽怨之媚所?迷惑,即使真的是被迷惑了,以他上辈子身为警察,对鸡的讨厌,和本性驱使,他绝对是只会抓她,不会上她的。 哪怕江玉若只是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文鸡也是如此,在他的眼中,妓就是妓,他可不管你是卖什的妓。 没有继续搭理江玉若,李煜晃了晃手中的酒鐏,对周女英使了个眼色,又微不可查的朝桌上的酒壶努了努嘴,周女英见的李煜的动作,顿时明白过来,掩面一笑,拿上酒壶迎了上来。 李煜缓缓走下戏台,看样子是要准备回位置上了。 “一,二,三,四,五…………公子请留步。”这时,见李煜走下戏台,一直在低声数着什么的江玉若,突然出声道。 一直被众才子和学士们捧做天之娇女的才女江玉若明显感觉到了李煜对她的排斥和不屑,心气难平,娇蛮之念涌上脑中,自是不愿就如此轻易的放过李煜,便想着今日非要给他个难看不可,也不多想,脱口而出便道:“?方才公子半步成诗,这下公子一共走了十七步,不知公子又有多少锦绣诗文成竹在胸了呢?”?” 李煜闻言,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停了下来,众人见江玉若有些恼怒李煜了,李煜似乎也是有些不满,却不知如何是好,这两方都不好劝,不好说,只的神色紧张的看着。[.超多好看小说] “呵呵,”李煜思付片刻,随即淡然一笑置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圣人诚不欺我啊,想了想,自己又何必和她一个小女子?计较这许多,她想玩就陪她玩便是,反正坑的又不是自己,还可以顺便在这些才子文士中为自己扬名,何乐而不为呢。 示意周女英给自己满上一鐏,李煜举目四视,定定的看着墙上的诗画,目光深邃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不一会儿便又端着一杯美酒踱了几步,一旁的文会记事员,见李煜又开始踱步,知道李煜这是又有锦绣文章要出炉了的节奏,急忙立马振作精神,提起笔来,将文案继续翻在李煜文事记录的那一页时刻准备着。 这时,却只见李煜踱了几步,随即停住,神色呼的变的沧桑和不可琢磨起来,顿了片刻,李煜沉声吟道:“?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众人听闻,皆是不禁同时赞赏的点了点头,为这首咏舒壮志的诗文在心底竖起了大拇指。 此时却见李煜吟罢,蓦然停了片刻,望了一眼窗外朦胧的烟雨,回过头却是蓦然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一幅桃李芬芳图,突然嘴角浮现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却又是吟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好!哈哈,?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好!妙极!妙极啊!”所有的才子学士听罢不由的朗声赞道,心服口服。 却在众人尚未从这一首上佳的词的绝美的意境中回味过来之时,只见李煜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杯中的美酒,再次沉声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妙!妙不可言!”李煜脱口而出的这首绝美的词曲,?从极力渲染元宵节绚丽多彩的热闹场面入手,反衬出一个孤高淡泊、超群拔俗、不同于金翠脂粉的女性形象,寄托着作者政治失意后,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孤高品格。 词从开头起“东风夜放花千树”,就极力渲染元宵佳节的热闹景象:满城灯火,满街游人,火树银花,通宵歌舞。然而他的意图不在写景,而是为了反衬“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的与众不同。 这绝美的意境和高超的手法却是又一次把一众人等给雷了个外焦里嫩,众人情不自禁的出声赞扬道。 ………… 随后,李煜很是没有节操的抄袭了自己能想到的各色诗人,词人,苏大爷,辛大爷,陆大爷等等的数十首上佳诗词,而且很是不要脸的还做出一副这些都是我写的,你们别怀疑,也别惊讶的样子,装模做样,腔调拿捏的也极是准确。 李煜当场所赋的每一首诗词皆是上上之佳作,直把众人给骇的麻木了,他方才借着不胜酒力,趁机隐遁,留下被骇的莫名万分的一众才子学士。 卢倌,徐玹璔等人此时看李煜的神色已是敬仰如滔滔江水一般,绵绵不绝,对李煜的才华叹服的五体投地了。 “他,到底是何人,怎会,怎会有如此大才,杯酒之里,几步之间,连赋诗词数十首,这是究竟是何等的才华,竟如此厉害。”望着李煜蹒跚远去的背影,江玉若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当着众人追上去,只是默默的在心中记下了这个人,情不自已的喃喃轻道。 同样被震惊的心神皆乱的上一任江南第一才子,也是金陵第一才子,柳随州亦是在心中暗道:“这李煜端的厉害,此前只闻他有才,却不知竟是有如此经天纬地,博学渊源之大才,看来此前我却是小瞧他了,他有如此才华,在加上此前的一番作为,怕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看样子得回去立刻禀报尊使让他对李煜再加些重视。”思索着,柳随州的脸上却是蓦然浮现一抹莫名其妙的神色,让人无法琢磨。 当日的江南文会由于李煜近乎捣乱式的现场做诗词表演,众人的不愿上前“献丑”,作出自己的拙作,而无法继续再办下去,只得做罢。 开玩笑,李煜的杯酒中里,尺步之间 便成上佳诗词数十首的强大实力摆在那里,?如此牛叉的一朵红花,谁还敢厚颜上去去做那一片绿叶,萤火之光比皓月之辉,相形见拙,那不成心给自己找不自在,找打击嘛,这群才子文人们还是有自己的傲气和自知之明的,比不过,不比了便是,谁让人李煜这么有才,这么博学呢。 所以,今年,李煜以绝对的强势,和绝对的实力,压倒性的摘夺的了江南第一才子的桂冠,但奇妙的是今年的江南文会,本应选出的江南最好的四名才子,却是只选出了江南第一才子南唐皇帝李煜,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众人见了李煜的品了李煜的诗词,感觉自己的才华和李煜一比,简直如同瀚海中的一页孤舟一般,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词帝,千古第一词帝啊。”突然,不知?是谁率先感叹了一句,一众才子学士亦是异口同声的开始赞了起来。 “词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词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时,不知是在谁的带领下,一众才子学士竟是同时向着李煜的方向?躬身一揖,朗声拜道。 “噗!”刚上到马车之上的李煜听到背后突然响起的拜颂之声,霎时没忍住,胃中的一口美酒喷涌而出,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能让这帮子才子学士放下架子拜颂的人,除了刚刚风头出尽,牛逼到爆的自己还有何人。 “皇上,你怎么啦,”这时,李煜的娇妻小甜心周女英,见状急忙凑了上来,抚了抚李煜的后背,白嫩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关切的出言轻声询问道。 “是不是方才饮酒饮多了,哪里不舒服吗?” “呵呵,朕没事儿,爱妃你不用担心。”说着李煜拍了拍周女英的小手,随后紧紧握住,将她拉到马车内的软榻之上紧挨着自己坐下。 “皇上,刚才你真是太厉害了,一连做出如此之多的诗词,臣妾真是太佩服皇上你了,臣妾相信,依皇上的才华。哪怕便是遍寻天下,恐也没有几人能赶上吧,嘻嘻。”周女英轻柔,乖顺的在李煜的胸口躺了片刻,想了想情不自禁的太起头,睁大了一双水灵灵的明眸,出声赞道。 “呵呵,”李煜轻笑一声,抬起手刮了下周女英精致可爱的小琼鼻,旋即又将她柔若无骨的娇躯紧紧的搂在怀中。 蓦然回首,李煜目光忧郁的看着车窗外,这在风雨中的金陵,风雨中的南唐,风雨中的天下。 “词帝么,呵呵,终于还是成了自己,历史的的车轮不论自己这个泊来客如何努力改变,却还是有些在朝着原本既定的轨迹之上前行,无法撼动啊…………” 不知不觉间,此时已是午时时分了。雨越下越大,马车道路外的街道两旁建筑门窗之上的雨滴,渐渐滴落成一条细线的雨水,带起一阵烟雨朦胧,不由迷人身心,李煜面无表情,目光深邃的望着车窗外的雨帘,不知是喜是悲,也不知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未完待续 (cqs!) 第二十八章 全军整训 当日下午,李煜应邀而往观花楼赴江南文会,杯酒尺步连赋绝佳诗词数十首的消息便迅速的传了开来。 众人先是震惊,感叹李煜无与伦比的绝世才华,随后又是深深的担心,担心李煜又会变回如同原来一般,醉心风月,只作诗词歌赋,不再理会朝政。 就在众人满心忧愁的准备在翌日上朝之时上书劝谏,李煜却是提前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回宫小息片刻,便开始处理政事,批阅奏折,当天夜里李煜更是还将张洎,文则和常郢等人召到宫中商议政事,李煜的这一番动作,态度可谓是放的极为端正,让众臣不由暗叹,有如此高才的李煜将政事放在心上,却是不知会将这南唐发展到何等高度,同时一众原本御史台的谏言官却是悲喜交加,喜的是李煜还好没有本性回归,但当看到自己手中已是写好的长篇大论,上纲上线的万言书,劝政书,却又是忍不住捶胸顿足,扼腕叹息。 翌日,李煜早早的起床,忙完了朝中政事,便驱车前往环城大营了,因为根据他的放假条例,今天却正是一众士卒回营开始接受整训的日子。 “禀报皇上,所有的士卒皆已归营,应到十二万六千九百人五十一人,实际………”中军大帐之内,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大军名册禀报的猛虎营都指挥使马诚彦在念至大军实际回归的人数之时,突然一顿,沉默下来,不知如何向李煜禀报。 “可是有士卒不尊军级,逾假不归?”李煜听罢,目光一凝,沉声问道。 “哦,那倒不是,所有的士卒都已按时归营,开始准备集训了,只是,随他们跟来的还约十万有余的各地流民乞丐和青壮汉子,前来投军。” “募兵不是一月份便已然结束了嘛,为何还会有如此多的人前来投军?” “圣上明鉴,这些前来投军之人,大都是些穷苦百姓青壮和军中士卒的同乡好友,或是自北方逃难过来的流民,听闻了我军的月奉待遇和军功赐爵制,所以特意从各个地方赶来投军。(.)” “这可如何是好?”说着李煜把目光投向端居下首的常郢,这事办的,让他都有些纠结了,你说留下吧,没有那么多的军俸不说,怕就是连基本的粮食什么的都凑不出来,不留吧,又怕寒了这些人的心,打击了他们投军的热情。 “咳咳,秉圣上,臣以为,这十余万流民青壮当是福不是祸,眼下辽宋大战估计要不了多少时日便会结束,而宋国在缓上一时三刻,必定会兴大军南下平乱,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应当是抓紧练军,同时,大肆招募新军,扩充军力,方能确保与宋国有一战之力。” 顿了顿,常郢继续道:“这十余万人,臣以为当可来一次考核,择忧录取,将通过考核的人编为预备役军卒,开展基础性的军事训练,然后再次考核,将其中优秀的士卒编入各军营。” “嗯,常爱卿此举正合朕意,这样,此事便由常爱卿你和马爱卿去办。” “诺!”两人闻言,轰然应道。 “启禀圣上,大军列队完毕,请圣上检阅!”这时,风风火火的严丑掀帘而入,躬身拜道。 “嗯,朕知道了。”李煜应了声,便摆了摆手,让严丑出去了。 李煜理了理身上的滚龙金袍,旋即望着常郢和马诚彦,沉声道:“军训的开训仪式两位爱卿便不必去了,下去将朕方才交给你们的事办好吧。” “遵旨!”两人异口同声的应道。 随后,李煜在大帐内收拾了下自己的行装,佩戴上自御用的天子佩剑便出去,前往参加全军整训的开幕式了。[] 只见,此时的环城大营城中长约数千丈,长约数百丈的城中校场内,早已是人头攒动,十余万士卒排着整齐的队列,目光灼灼的望着高约三丈的空荡荡点将台,和台前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奇怪喇叭状物什,所有的士卒都在安静的等待着李煜的到来。 不一会儿,却见李煜手按佩剑,龙行虎步的自左侧走上点将台,神色肃穆的扫视了一眼众士卒,一股蓦然弥漫来的帝王威势让所有的士卒不由的变得更加庄重和严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霎时,十二万余士卒同时单膝跪地,异口同声的三呼万岁,山呼海啸般的浩荡之势扑面而来,没有见过,体会过,便永远不会知道十几万人同时向你跪下,敬拜于你的那种强烈的震撼,权力带给一个人的快感在这一刻表露无疑,李煜不由的热血沸腾,心中忍不住豪情万丈,不禁又一次对权力产生了深深的迷恋和强烈的渴望。 回了下神,李煜挺直了经过长久的锻炼而早已变得精悍强壮的身体,大马金刀的伫立,一手背负,一手按扶佩剑,仰了仰头,示意众人平身,随即朗声说道:“欢迎诸位袍泽兄弟回营!” “呼!呼!呼!”一众士卒轰然起身,同时沉声呼道。 李煜如炬的目光再一次在一个个强壮的跟个小牛犊似的士卒身上扫过,朗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将要开展为期三月的全军整训!在这一期间,你唯一的任务便是训练,训练,再训练,敌人攻来了,朕上去顶着!粮草不够了,朕拆了皇宫,砸锅卖铁也给你们买来!总之一句话,天塌下来了,有朕顶着,而你们只需要做好你们唯一的职责,玩命的训练!” 顿了顿,李煜继续沉声道:“至于为什么要进行这样的军训?因为,真正的战场上,是血腥和残酷的,每个人可能只有一次机会!战场上没有假设,没有假如,没有如果,没有想当初!死了就是死了,永远都不会复生!” “所以,朕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要珍惜自己的性命!不要轻易的放弃这一次最为严苛的军训!在下一次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朕相信,你们的一条性命,可以换取十个敌人,甚至是一百个敌人!因为,你们接受了最严格的训练,你们承受了最艰难的困苦,你们磨练了最顽强的斗志!你们付出的代价,是别人的十倍,一百倍!你们有充足的理由,赢得更多!” “一个换一个!一个换五个!都是亏本生意!我们不做! 如果你们因为自身的疏忽,给了敌人机会,就是最大的损失,血腥的沙场,战的并不是蛮力和人数!相同的智谋下,则是比拼双方犯错误多少!你犯下的错误越多,敌人抓住的漏洞就越多,损失就越大。相反的,你犯下的错误越少,敌人就越难抓到你的漏洞,损失就越小!同样,你便的越强大,活下来的机会便越大,留给敌人的生存机会便越小!”说到这里,李煜停顿了片刻,留给每个士卒充分的时间来回味这段话和他话里的深刻含义,李煜磁性低沉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山呼海啸般的回响在校场之上,振聋发聩,发人深思。 李煜冷肃的目光从每个士卒的脸上一一扫过,观察他们的表现和领悟程度,当看到一众士卒神色疑惑,若有所思的样子之时,李煜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只要他们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并且在认真思考,那自己便算是成功了,他并没有强求能一蹴而就,一番话就让所有的士卒明悟,几句话就让他们变成一个深喑战场之道的精锐老卒,只要他们能够听进去自己的话,深入的思考,去探索和了解便行了。 沉顿良久以后,李煜继续说道:“战场的胜利,并不是依靠个人的勇武,个人的力量终归是微小的,而一个团队的配合,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则是巨大的,所以,现在,我大唐的军队要强调的是团体精神!你们每个人,都不是一个人在单独战斗!记住,你们是同一个军队!是一个军队在战斗!是与你们的兄弟袍泽们在一起并肩作战!” “在战场之上,你们唯一能够相信的,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你们的袍泽!朝夕相处的袍泽!所以,朕希望你们能够和睦共处!相互珍惜!相互信任!并肩杀敌!” 抬起头,李煜看了一眼头上明媚的春/光,日方正中,已是临近午时了,顿了顿,李煜沉声道:“好了!多的朕也不说了,一切还的靠你们自己领悟!现在,朕宣布下此次军训的相关事宜,和具体的训练事项。” “虎贲军卒出列!”说着,李煜从背后拿出一张文卷,沉声喝道。 “踏踏,砰!”凛冽的杀气荡漾,漠然的神色,倔傲的神色,所有的虎贲军卒踏着整齐的步伐,从大阵的左侧出列,齐齐上前一步。 “你们将编为军训第一营!训练场地随后通知,将由朕为主教头,杨延定,杨爱卿为副教头亲自带领训练!开展特种军训,在这一期间,任何人不得有所遗误。” 李煜之所以这么安排,把杨永安排到唐军最精锐的虎贲军卒的训练中,却不是为了别的,一来是为了表现自己对他的信任,二来则是,杨延定身为杨家将的一员,他本身的武艺和带兵水平便是不俗,只要自己给他一个平台,再加上自己的现代军人的特训知识,未必不能让他练出一支天下无双的精兵。 而此时,大阵之中的杨延定却是闻言一愣,神色复杂,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cqs!) 第二十九章 新式军训 “杨爱卿可是对朕的安排有何异议?”李煜细心的注意到杨延定脸色复杂的神色,顿了顿,面色温和的出言询道。 杨延定闻言愣了片刻,随即立刻躬身上前一步,神色恭敬的单膝跪下拜道:“臣,谨遵上喻!” “嗯,虎贲军卒的训练事宜,朕在另外通知。其余的十万士卒,则打散编制,每五万人编为一营,由边文,边爱卿领二营,严丑,严爱卿领三营,好了,此次军训事宜便做此安排,待会儿诸位爱卿到大帐之内朕再安排详细的士卒操练事宜。” 随后李煜又再一次强调了军中的纪律,再次提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强调一切行动听指挥,遵守军中纪律的重要性。 开幕式训话完毕之后,李煜又详细的安排了下各营的分开开展训练的具体事宜。 一直忙活到了午时时刻,李煜方才口干舌燥,疲惫不堪的回到了大帐,来不及休息,又开始准备检查和完善下自己所编撰的步兵操典和虎贲军的特种军训的方式方法,上一世作为一个警察的他,在对军事方面还是十分关心和喜爱的,对于部队的士兵的训练和特种部队的训练都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再加上军旅题材泛滥的电影电视剧,想不知道各种军队的训练方式方法都不行。 刚将虎贲军卒的训练科目写完,这时一众都尉以上官职,少尉以上军衔的将官鱼跃而入,见李煜还在忙,众人心中不由对李煜越发敬服了。 “臣等参见圣上!”众人同时拜道。 “嗯,诸位爱卿无须多礼,坐吧!”李煜摆了摆手道。 众人闻言,神色严肃,双手恭敬的放于膝上,端坐在李煜的下首,闷声看着李煜,这一众人都是经过李煜按照现代军人的基础训练的将官亲自训练过的,能够在李煜严格的军功赐爵制的考核之下做到将官,便说明他们这一众人还是很有本事和能力的,所以对李煜的训练领悟力还是很好的,操练的也很不错,此刻已是初见现代军人的风范和形态了。[] “时间紧迫,朕也就不多说什么客套话,废话了,此次大军整训,士卒操练对我大唐来说,事关重大,所以请诸位爱卿一定要上心,莫要掉以轻心。” 说着,李煜拿出一份长卷沉声道:“这是朕总结的士卒基本的素质训练,包括你们参训了的正步,跑步,踏步等等。” “军人就应当有个军人的样子,所以,所有士卒的训练从最基础的士卒素质开始,其中基础的素质训练要求的包括:由齐步走开始训练,要求士卒们行走时要挺胸、挺颈,头要正直向上顶,身体上拔,身体前移时腰部不能放松与上体保持平稳一致前移。 摆臂时肩关节放松,向前摆时,摆过大腿的裤缝线半尺(约十厘米)即屈肘上端小臂,并控制好高度和距离;向后摆臂时要先下手后下肘,使腋窝不夹不张。 在踢正步时,踢腿时将力量集中在脚上,按脚带动小腿、小腿带动大腿的顺序向前踢出,脚尖要对正前方,脚落地要快、稳,落地时上体要跟上,脚正直向下落地,着地时以脚腕的力量使全脚掌适当用力砸地。踢腿时腿要绷直,收小腹,提胯,脚尖上翘,脚跟下蹬。 在踢腿的同时摆臂,脚、手同时到位。脚从距地面大约半尺(约二十五厘米左右)的高度落地,跟腿过程中,臂不动,在踢腿的同时换臂,做到臂腿协调一致。 正步行进时要做到军姿端正、动作自然,摆臂定型定住,步幅、步速准确。做到“三快”:踢腿快、摆臂快、脚落地快;“两稳”:踢腿到位稳,脚落地稳;“一协调”:臂腿协调一致。 其余的基本就是以这个为基础开展,要求基本一致,诸位爱卿都是经过朕的亲自操练过的,相信大家对这些基础的军事素养的训练应该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认识,二营和三营的士卒的基础素养的操练便交给诸位爱卿了。” 李煜一口气说完了这一长串的新军基础素质要求,随后起身,将手中的长卷递给众臣一一浏览。 不待众人浏览完,李煜便回身到位置之上,喝了一口香茗,润了润嗓子,提了提疲惫的精神,又拿起一份卷宗望了一眼已经阅览完毕,恭敬看着自己的众臣,李煜继续道:“基础的军事素养的训练大约会持续半月,随后将会开始正规的士卒军事素质的培养以及高级军事技能的淬炼。” 顿了顿,李煜将目光投向神色严肃,目光思索的严丑和边文,声音略有些沙哑的凝声道:“?在这一期间,每个士卒的训练包括: 每天早晨卯时一刻(6点)起床,在每人身上加上20公斤的重物绕我环城大营的东门角楼跑四圈,(约是五千米左右)。 在辰时二刻训练蛙跳绕校场两圈,随后可酌情加量,再每人五百个俯卧撑,算是热身活动结束。 再休息后,举一百斤重的物体(一般是耍石锁)两百下; 随后所有士卒多兵种配合反复练习练习三才阵和五行鸳鸯阵(阵法); 中午所有的士卒吃饭和休息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在下午则是进行依旧是进行战阵的配合训练,和约一个时辰的个人格斗术摔跤,赤膊,枪术训练; 申时二刻,所有的弓弩手为教习,带领所有的士卒进行专门弓弩的军事训练; 所有的士卒则是进行专业的马术训练,主要练排阵冲刺,和战场搏杀,步卒进行阵法配合演练训练。” 李煜之所以这么安排,只强调大军的士卒配合和骑射功夫,而不抓士卒的个人近身搏斗技巧的提升,是因为在冷兵器战争时代,格斗术虽然是各**队训练项目之一。 然而与一般人的印象不一样,其实即便在冷兵器战争时代,功夫也不是最重要的一项训练。以当时古代的的科考制度为例,武举人的考试主要科目是骑射和兵法对策,而不是评书中的单挑决定名次。 比如明代的武乡试为例,该考试分三场,初场试马上箭,第二场试步下箭,第三场试策一道。 武乡试除试马射、步射外,另试技勇:开弓、舞刀(所谓舞刀是规定舞刀成花,而不是拿着刀对砍看谁厉害)、掇石(就是举重)。通过考试的就被称为“武举人”。 由此可见,即便在古代,个人的格斗术都不是军队最重要的科目。 古代的主战兵器并不是刀枪剑戟,而是弓弩和战马。由于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不是任何步兵分队能比的,所以古代军队最重视的就是骑射。 同样古代其实最讲究的并非是个人的勇武,而是士卒的默契冷静的大阵配合,和令行如一,只要做到这一两点,基本上可以说的上算是一只精兵了。 而同时,其实还有一点重要的,一直都被所有的带兵的将佐所忽略掉了,两军对阵,讲求令行禁止,整齐划一,默契配合,格斗能力也不是最关键的。 以古罗马的长枪方阵为例,作战的根本就是整个方队队形整齐划一,步兵手中的长枪组成一道无坚不摧的枪林,一起向前推进。作为一名步兵,最关键的功能就是跟着大家一起走一起刺杀,即便死也要保持方队的队形整齐。 一个方阵一旦被骑兵冲散,那么步兵的下场就是被马上的骑士像砍冬瓜一样砍成两节。面对刀枪如林、人挤人的战场,你就算武功天下第一也没有发挥的空间。所以在古代如果你武功高强也许有助于晋升,但对于整个军队而言,格斗术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李煜对这些普通的精锐士卒,只强调他们的阵法配合和骑射功夫。 而在他的想法里,个人武艺技巧,近身格斗的培养训练则是他留给虎贲军卒的重头戏,作为大唐第一军,无双虎贲,他们则是必须要达到远攻可对阵,近战可搏杀的这样一个高度。 李煜一口气将自己安排宣布完毕,随后目光温和的看着一众神色依旧恭敬,正襟危坐,并无任何的疑惑和反对之意的将领。 李煜暗中点了点头,在这群将官的身上,他隐隐看到了后世军人的那种服从命令,军令如山的气质。 “嗯,这是朕亲自编撰步兵操典和军训的每日科目安排,你们拿下去好好参详下,训练便从今日下午开始。” 顿了片刻,李煜将目光投向曲州平沉声道:“这次士卒操练便由曲爱卿你担任督军使,组织一个军训督导部,监督是否有士卒当逃兵或是偷懒,一经发现,立刻按照军法严惩不贷。” “诺。”曲州平板着一张老脸躬身上前应道。 “嗯,”李煜淡淡的应了声,旋即又将目光望向左手第一位的边镐,“此次这二营三营的军训操练便由边老爱卿担任总指挥使,一切事宜皆由爱卿你指挥调度。” “诺!”边镐苍老刚毅的脸上略过一抹激动和感慨的神色,随即慌忙起身一揖,慨然应道。 “好了,此番军训便做此安排,没有其余了便都下去开始操练士卒吧。” “杨爱卿,你且先留下!朕还有事与你商量!”见杨延定起身要走,李煜马上出言道。 待众人出了大帐,李煜从案几之上拿起又一份黑色的小长折子,便翻了翻又放下了,想了想不知开口说些什么,便抬起头,面色温和的看着杨延定客套的轻声道:“许久不见,杨爱卿近来过的可好?在朕手下为官可有遇到什难处?” “有劳圣上费心了,臣近来过的尚还好,也无甚难处。” 未完待续。 ps: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请登录看书网阅读本书,谢谢合作,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打赏,送花,订阅都是我更新的动力。 (cqs!) 第三十章 延定往事,杨门秘辛 “呵呵,嗯,如此便好,”李煜闻言神色略有些尴尬的沉声应道。 “令尊杨老令公近来可好?”话一出口,李煜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了,这尼玛说的是啥,问候人祖宗八代吗? “皇上且放心,臣即是已做了我大唐的臣民,自是知道一个臣子的应尽的本份,臣与家中父母兄弟已然断了联系。”杨延定听罢,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和不满,面色一肃,凝声道。 “哦,朕,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只是久闻令尊杨老令公大名,故而特意出言相询,杨爱卿你虽是朕的臣子,但也无需因为朕和宋国的敌对关系,便不在与家里联系,令尊和你大哥与赵匡胤的关系,朕知道,也明白,朕也相信,杨爱卿你能妥善的处理好这?些事……” 感觉越解释越不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李煜遂不再解释,定了定神,李煜抬起目光,邪魅的重瞳上带着不知是一种怎样神采:“其实,朕一直都想知道,当日朕与你们交战之时,为何你会率先带领士卒向朕归降?据朕所知,你杨家素以忠义著称,然,为何你会……” 杨延定闻言却是一愣,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感觉到李煜的语气之中没有怀疑和猜忌,只有浓浓的关切之意,杨延定心头一暖,顿了一会儿,起身拜道:“圣上明鉴,圣上身为一国之君,养尊处优,位高权重。” 说到这里,杨延定顿了片刻,见李煜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的神色,旋即年轻英武的面庞上涌上一抹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和苦涩的继续道:“呵呵,圣上又怎会知道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的家境和生活,家父身为沙场宿将,为人脾性刚烈,暴躁,且又十分霸道,治家有如治军,家法甚至严过军纪军法,且父亲处事从来不讲任何情面,哪怕是我们他的亲生儿子,只要一有不对轻则严厉训斥,重则打骂,若犯大错,哪怕处斩也是有的。(.无弹窗广告) 家中七子,除了大哥与老七得父亲看重,我们其余几兄弟一直都是备受冷遇和白眼,父亲做任何事情从来都有他自己的道理,蛮横无理,什么事都要由的他做主,方才可以,旦有办的不顺心之事,便必然是要严惩罚。 此番我与我大哥前来宋国投靠赵匡胤,亦是父亲的安排,其实父亲原本只打算让大哥一人前来的,是我在无意间得知这消息后,央求父亲l让我随同前来,父亲一开始并不同意,后来母亲见我伤心,又是真的十分想去宋国投军,便去求父亲同意让我前来,父亲无奈之下,碍于夫妻情分,方才答应让我到宋国投军,呵呵,但我与大哥同到宋国投军,大哥的父亲引荐,一入宋军便身居高位,此时已是一军之将,而我去只的为小小的一马前都尉,我不服,凭什么,我与大哥才学相当,武艺亦是不弱于他,凭什么父亲从小便看重于他,连我杨家枪法秘籍也只传于他于他一人,还告诉我们说什么传长不传幼,同是杨家子弟,为他便是个将帅之才,处处受人敬仰,处处得人宠爱,凭什么我就的任他驱使,处处听命于他,凭什么我就的仅仅是堪当一用的小角色!我不甘心!死也不甘心!”杨延定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有些色厉内茬。 再次顿了片刻,杨延定缓和了下激动和不甘的心情,沉声道:“家中七兄弟其实也是分为几派,各成一体,老大老七都是父亲看重和培养的重点,自是为各人的中心,哈哈,我自幼性格孤僻,说来惭愧,家中几兄弟除了老五延昭与我关系尚还好,其余皆是不冷不淡得相处着,形同陌路人一般。” 不敢欺瞒圣上,臣之所以投靠圣上,一来是因为臣在得知圣上在当时如此劣势之下,尚能两败曹彬,估起了报效之心,二来则是,延定不想按照父亲定下的路走下去,我不信,凭我的武艺和才干,就闯不出一番天地,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我杨延定堂堂七尺男儿,绝不做那守家之犬!” 杨延定的一番肺腑之言说完,却是让李煜楞神了,这其中包含的信息太过巨大,将李煜心中忠君爱国,和睦团结的杨门虎将的形象完全颠覆了。[.超多好看小说] “咳咳,杨爱卿壮志豪情,让朕心慰,男人嘛,就当有一份雄心壮志,朕也相信,爱卿必定能做出一番大业,爱卿也且放心,朕必定会重用于你。”沉静半晌,李煜神色复杂的凝声道。 “臣叩谢吾皇万岁赏识。”杨延定单膝跪地,深深一礼,声音略有些哽咽的说道。 “哈哈,爱卿无需谢朕,是金子到何处都会发光的,爱卿有真才实干,不论到何处都必定不会埋没的!爱卿屈尊便跟随于朕一同在这乱世打出一片太平盛世!”李煜起身,走下主位,伸出双手将杨延定扶了起来,面色温和的看着杨延定,颇为重视于他的说道,但就在刹那之前,他嘴角一闪而逝的那一抹冷意,却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臣不敢!”杨延定并没有发现李煜的“弦外之音”,对李煜的赏识不由感激万分,心下也是更加感慨自己当时的明智选择。 “嗯,时候也不早了,也当去安排一下虎贲军卒的训练事宜了,走吧!” “诺!” 而此时,帐外的两万虎贲军卒,已经收拾妥当,随时准备拔营了。 “启禀圣上,大军已然收拾妥当,请圣上示下!”这时一个虎贲军都尉立马上前,抱拳一礼,恭声询道。 “传令下去,虎贲全军拔营,只带三日口粮,随朕前往金陵东野钟山。”李煜接过一亲军侍卫递来的马缰绳,翻身上马,朗声道。 众人闻言,不由一愣,这钟山位于金陵城以东百余里的地方,在钟山一带,四处都是深山老林,常有野兽出没,据说山中还有一处人迹罕至的峡谷,但谁也没有去过,谁也没有发现,众人搜肠刮肚的也弄不明白,李煜为何会让大军去那荒芜人烟的深山里去,去开荒么?但看李煜满脸严肃,以及神态中流露出来的对虎贲军的重视,显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诺!”虎贲军都尉虽然亦是十分疑惑不解,当他身上的本能一般的服从性,却驱使着他没有任何迟疑,再次躬身一揖便下去传达李煜的命令去了。 南朝时谢眺有诗云“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最早有秦始皇东游时见金陵之地地形独特,四周拱卫,若有帝王之气,为防自己的帝卫不保,威胁自己的统治,遂凿方山断长拢断龙脉其身,挖钟山山脉,大肆破坏山形,征发无数徭役,开发深山,斩龙头,还挖了个什么龙门峡,以泄金陵之地帝王之气的传说。 东有钟山为苍龙、西以石头山为白虎,又以南面的秦淮河为朱雀,以北面的覆舟山(今九华山)为玄武,又以北湖(今玄武湖)为玄武,形成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拱卫的布局,即所谓的“象天设都”,所以历史上曾先后有数朝曾建都金陵之地。 古都的沧桑感,浓郁的人文气(南京人戏称为六朝烟水气),让金陵这一古都一度呈现无比浓烈的帝王之像,孕育着浓烈的帝王之气。 而这钟山经过无数年前秦始皇的对金陵之地龙脉的大肆破坏,再加上数朝的历史变迁,早已物是人非,人迹罕至,成了一处深山老林了,而那传说中的钟山深林之中的龙门峡谷,也仅仅是一个传说了。 而此时的环城大营位于金陵城北之地,距离钟山少说也有数百里,哪怕大军疾行,要赶到那里怕也已经是明天的事了。 李煜的诏令一下,虎贲大军对这莫名其妙的命令却无任何的抱怨和拖沓,立刻排起整齐的行军长龙跟在李煜的身后了。 日方正中,初夏的烈烈炎日,此刻已是略见端倪了,人迹罕至的荒野之中,一条长长的黑色行军长龙摇头摆尾的迅速前进着,没有任何的标识,没有任何的缁重,所有的虎贲士卒都只带必要的防身武器和三日口粮,飞速的狼奔着。 此时,大军最前方的李煜已是早就没有骑马了,而是完全没了皇帝的架子,穿着一连单布小褂,光着膀子,露出精健的臂膀,随着士卒一同跑步前进。 李煜下马之时,便有将领上前劝谓道:“皇上龙体金贵,请策马前行。” 李煜则是朗声应道:“士卒苦累,朕不敢一人独享策马而行之逸,同是袍泽弟兄,福祸同享,当亦随之。” 李煜这一番话一出,却是让一众虎贲士卒不由的更加感动,越发卖力的疾行着,仿佛他们不是在赶往一片莫名的深山,而是去参加一场难得的盛宴一般。 不知不觉中,夕阳西下,此刻已是戌时时分了,李煜俊朗英武的面庞,晒了一天,此刻已是黑里透红,如同刀削斧砍一般,透露着坚毅硬气的气息,长达百里的奔驰,李煜要就已经累的痛的麻木了,只是他不断向前的步伐和他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的双眸,依旧在述说着他的坚毅和不屈! 虎贲军的军训,悄无声息的就这样展开了,这一场军训的,训的是唐国的士卒,训的是虎贲士卒,同样也是李煜自己……… 未完待续。 ps: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请登录看书网阅读本书,谢谢合作,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打赏,送花,订阅都是我更新的动力。 (cqs!) 第三十一章 荒芜深山,特种操练 待两万大军狼奔豕突的奔至钟山之时,已是第二日的未时(约下午三点)时分了,无边无际的深山老林,连绵的大山,没人高的杂草,怪石嶙峋,林中偶尔传来的不知名的野兽的咆哮述说着这林子的危险和恐怖,在千年前,尚未经过工业时代的完全而彻底的开发之时,大部分的森林生态都保持着它最初的状态,原始,粗犷,野蛮,迷一般的世界……… 数万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荒无人烟的杂草树丛和几乎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傻眼了,不是说好的训练呢嘛,这唱的是哪一出,荒野求生吗? 不错,他们猜对了,李煜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李煜的的计划里,这两万虎贲军就是他心中未来的特种兵的雏形,之所以这么打算,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为了适应山地荒野作战,为自己进攻尚未完全开发出来的吴越蛮荒之地做好准备,间接的原因则是,这两万虎贲大军,无一不是随他从尸山尸海之中杀出来的,能从当时敌军数倍的情况下,挺下来,战败敌军。 显然,这些人马无一不是精锐中的精锐,强卒中的强卒,再让他们去进行普通的军事素质训练,无疑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提升自己的极限,掌握更多的作战技能,只有这样才能再次提升他们把他们的能力作用发挥到极限,同样,也只有这种陌生而极端的环境,才能更好的锤炼他们。 “走!”李煜也不多说什么废话,沙哑着嗓子一声低喝,抓起自己的长枪,一把拨开杂草便头也不回的向着深山之中走去。 众士卒通红的双眼看着李煜宽阔坚毅的背影,脏乱的衣衫,疲惫不堪形同枯槁一般的样子,心下不知为何的略过一抹心酸。 想李煜堂堂一国之君,如今却是在陪着他们在一同军训,一同吃苦受累,普天之下,能做到这样的皇帝,舍他其谁,这一刻,所有的士卒蓦然觉得,别说前面是一片荒芜人烟的深山老林,哪怕前面是一片刀山火海,是阿鼻地狱,他们也一定会毫不迟疑的走过去。 大军开进,所有的士卒身上只剩两天的口粮,一把随身携带的武器,他们能否活着走出来,他们前进的方向是否危险恐怖,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煜的身影在前方,李煜同样通红疲惫的眼神执着的望着前方。 厚密的森林之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密密麻麻的数百丈高的擎天古树,遮天蔽日一般的遍布视线之内。 “嘎吱……嘎吱……”李煜沉重的步子踩在厚厚的地上积了数尺高的的枯枝落叶之上,发出如同野兽牙齿摩擦在猎物骨头之上的嘎吱声。 “全军就地休息个时辰!注意警戒四周!”李煜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任何危险的潜在。一挥长枪,沙哑着嗓子朗声命道。 这是从环城大营出发以来,虎贲大军的第二次休息,上一次,是在昨天夜里,休息了半个时辰不到,便又重新赶路了。 古代的森林可没有后世的森林安逸惬意,随进随出,四处都是唾手可得的宝贝,在这里,处处都是潜在的危险,有可能是躲藏在暗处窥伺的凶猛野兽,也有可能是随处可见,并不起眼的蛇虫鼠蚁,更有可能是某种颜色艳丽,色泽诱人的花果,也有可能是隐藏于无形的毒物瘴气,池沼坑洼…… “铁牛,过来!”李煜寻了一处满是碎石的地方,像一个普通士卒一样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撑着长枪,吃了两口随身携带的口粮,便将在自己的四周警戒的信任亲军侍卫长,赵铁牛唤到身前。 这赵铁牛乃是龙翔军出身,宋历开宝四年,打北地逃难过来的流民,典型的北方汉子,高大黑壮,长着一张看起来十分平凡朴实的面孔,他也是在偶然间才投了唐军,还无意中被选入了曾经的李煜组建的龙翔军,同样,他也是随着李煜从尸山血海中杀了出来,凭着战功生生累积到了少尉军衔,都尉官职的虎贲猛虎营一员,被严丑看重软磨硬泡的从马诚信的手中要了过去,这一次李煜带兵出来,严丑不知道李煜要做什么,但因为自己有令在身,不能随军,所以无奈之下,严丑只得派出自己引以为左膀右臂的重要手下――赵铁牛来保护李煜的安全。 “传令下去,我军军训已然开始,虎贲军的第一个训练科目便是荒野生存,在这荒芜人烟的漫漫深山之中生存一个月,任何人不得脱逃,不得擅自行动,每天只有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一个时辰的时间解决自己的食物问题,吃喝拉撒自己解决,每天至少还要赶一百里路,朕要在半月之内,让我们的足迹踏遍整个钟林深山之地。” “诺!”赵铁牛恭敬的应了声,急忙跑去将李煜的命令传达给各级的都尉,虞候,校尉了。 没有条件像后世的那样几个几个特种军人一片原始森林那样进行环境适应和绝境生存的锤炼,李煜只好“拉练”式的两万大军同时一起拉入这方圆近千里的深山里,集中进行集体培训了。 朝堂之上的事情,有自己的老师兼幕僚的张洎和文则配合着处理,他是很放心的,军事操练上的事,有边镐为领,曲州平为督的配合,他也是极为放心的,他相信哪怕自己长时间不在,一切都还是会正常运转,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带领着两万大军在这深山之生存下来,并且最大限度的利用环境锤炼他们。 让虎贲士卒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野外获得食物能力的提高,这也是他们所要掌握的最基础的能力,不用赘述,作为一个特种虎贲的基本。 尽量不动用武器惊扰周围动物,破坏周围环境,遗留痕迹,而不被敌方发觉追踪又能获得食物补给的能力。 获得规避各种大型肉食动物及有毒有害的动、植物的能力,获得在各种地形、气候条件下长期生存而基本保持体能不严重下降,战斗力不下降的能力。 在获得以上基本能力提高的基础上进一步在各种地形地貌,气候环境下的耐酷暑,耐严寒?,耐干渴突破生理极限的能力的提升。 在各种地形地貌,气候环境下定位、定向的潜行穿越、发起短促突击攻占或破坏敌方重要军事目标能力的提升。 在各种地形地貌,气候环境下设置陷阱、诡雷迟滞敌方行进,骚扰敌方宿营休息乃至层层设防阻击作战,迟滞敌方达到作战目的的能力的提升,进行敌我双方对抗作战。 总之野外生存训练就是要特种兵把自己学到的各种军事理论知识和战役战术技能,拿到一个充满各种变数不可予测,陌生又严酷的战场环境中去熔炼,达到突破人类进化至今而退化的一些生理感官机能,陪养起对危险、对敌人的超感官的第六感觉。这好比把家犬耷拉的耳朵竖起来;把家犬从新变为狼的过程。 因此是提升综合作战能力的不可或缺的训练,是为下一步野外综合作战演练乃至实战打下必备基础的一个重要环节。 而在这一场特殊的特种军训中,李煜将会扮演一个教官的角色,他不知道以自己对特种兵的认识了解,可以将自己训练出来的这一帮子山寨特种部队达到一种怎样的高度,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有竭尽全力思考的更完善,做的更好。 “皇上,臣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杨延定犹豫了片刻,还是大步走到了李煜的身旁恭敬的轻声问道。 “讲!”李煜沙哑着嗓子,目光一抬,沉声说道。 “不知皇上把大军带到这荒芜人烟的深山老林之中,到底是为了训练什么?士卒的操练不是应当在校场之上进行骑射,阵法的训练吗?” 李煜闻声并没立刻回答,而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一个个壮如公牛,满脸茫然的的士卒,沙哑的嗓子冷冷的说道:“那是狼的训练,而朕是要训练的是一群来自幽森黑暗的厉鬼,一群只会给人带去死亡的黑暗乌鸦!将来他们出现的地方,将会尸山血海,白骨枯冢!” 杨延定虽是对李煜的这一番话,十分的疑惑不解,但看到坚毅冰冷的面孔却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只好躬身退至一旁,等待着李煜的接下来的命令。 随后,约莫半个时辰后,李煜见一众士卒和将领都差不多休息够了,吃饱了,便又将虎贲军的高级将领,一共六十名都尉和三名副都指使,唤到身旁,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给他们讲了一些野外生存知识,一人给了他们一本自己根据映像编写的野外生存必备知识和技能的册子,让他们下去务必要立刻向所有的士卒宣传这些知识,告诉他们这十五天要掌握的基本野外生存技能,并且还让他们去将士卒中猎户出身,或者当过斥候的所有士卒挑选出来,统一给他带过来,编成单独的一个教官育成大队。 未完待续。 ps: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请登录看书网阅读本书,谢谢合作,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打赏,送花,订阅都是我更新的动力。 (cqs!) 第三十二章 夜袭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李煜身前整齐的站立着一共两百个精挑细选出来的至少做了两年以上斥候,十年以上猎户的士卒。 “将你们挑选出来,并不是因为你们有多优秀,有多厉害,而是你们在朕的眼中比那一帮子蠢货,”说着,李煜目光一转,抬手指了指虎贲士卒休息的地方,然后继续道:“堪堪好上一丁点!你们只有半月的时间,在这半月的时间,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无时无刻的跟在朕的左右,听学做看!精通朕所交给你们的每一项技能!做好了,有赏!做不好,收拾东西,带着朕给你们的封赏和养老金滚回家去养老!仅此而已!” “听明白了吗?”李煜理了理身上的才换上不久的黑色紧身衣,嘶声喝道。 “诺!”两百个被挑选出来的士卒神色疲惫的沉声道。 “都他妈是一群娘们儿吗?朕问你们!听明白了吗!”李煜怒目一瞪沙哑的嗓子,大声喝道。 “听明白了!”这一次所有同时振作精神,奋声应道。 突然响起的巨声,引起了所有的士卒的齐齐侧目,惊起了林中的无数飞鸟。 李煜突然的粗犷变化,让所有的士卒完全看不懂了,他们开始搞不明白,那个醉心风月,不识政务,那个温文尔雅,才学满腹,那个热血勇猛,悍不畏死,那个智计百出,鬼谷之才的李煜,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不过,不知是不是士卒天生的受虐倾向,这样的粗犷豪放的李煜却反而更加深的他们的尊敬和仰服。 “嗯!好,气势不错!”说着,李煜顿了顿,神色轻眺的看了眼自己方才坐的地方的那无数堆堆的巨大乱石滩。 “去!朕奖励你们每人抱一块石头,给朕跑步前进,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挺下来歇息!” “哈哈……”他们的后方顿时响起了一众虎贲士卒的哄笑之声。 “笑什么笑!都给朕去一人一人抱一块重量不得低于二十斤的石头,跟上来!” 所有的士卒闻言,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迅速的上前,根本不做任何挑选,只拿比二十斤重的石头,绝不拿比二十斤轻的石头,迅速的跟在李煜和那两百名士卒的身后,跑步前进。 因为,在他们的眼前,李煜将一块重达约有五十余斤的石块用一件破衣衫给包了起来,背负身上,开始迅速的往前行进着,李煜尚且如此,他们还有何理由呢。 ……………… 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昏暗,幽暗的森林中刮起了阵阵呼啸的阴风,偌大个茂密的丛林里除了士卒疲惫拖沓前行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再无他响。 不知不觉虎贲大军已是在这深山老林里急行军了整整一个下午了,前行了约莫有近百里的样子,为了防止迷路,细心的斥候和猎户都一路做好了十分隐秘的记号。 “皇上,休息一会儿吧,再这样下去,我怕士卒们吃不消啊。”杨延定快步跑至李煜的身旁,呼呼的喘着粗气出言劝道,同样,他背上亦是负着一块大小约是有七八十斤的石块。 李煜似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拖着疲惫万分的身体,做着跑步的姿势,麻木的看着前方,麻木的迈着步子前进,看起来似乎仍有余力的一众虎贲士卒,感觉到自己每前进一步全身上下,尤其是腿和肩膀都痛苦万分,肩膀之上都传来的酸痛麻木之感,李煜估计自己的肩膀多半已经是勒破了一层皮了,李煜心下暗叹,这古人的身体素质还真不是盖的,果然要比后世现代的人好上太多。 “全体立正,就地扎营!歇息一夜!”李煜嘶哑低沉的喝了一声,随即大军停下呼啦一下前进的步伐。 “呼……砰……”所有的士卒同时松了一口气,使出吃奶的气力卸掉了身上的石块。 大军歇息了约莫有大半个时辰的时间,随后,李煜便又将所有的基层将官和被挑选出来的斥候和猎户组成的教头预备队的成员召集起来,讲授自己所掌握的一些后代作战,野外作战的技能和案例。 “朕决定,大军在不耽误上午训练的情况下,将于每天的下午抽出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的时间进行暗杀,刺杀,埋伏,单兵作战,多兵突围等多种突然式,谋杀式的训练,这一事项,就由杨延定,杨爱卿你带着这两百教头育成队的成员共同完成,务必要倾计力将你们所会的近身格斗,武艺一样不落下的将与士卒,不得有误!”说着,李煜朗目一抬,目光如炬的望向杨延定。 “诺!”众人强自打起精神,振声应道。 “嗯,都下去吧”李煜闭上眼,疲惫的摆了摆手,将众人打发下去教授士卒格斗和武艺了,随后便将一柄不知是什么动西收在了袖中,安静的躺下休息了。 ………… 夜半子时(凌晨十二点),李煜紧闭的双眸迸然睁开,一抹精光一闪而逝,迅速从地上的皮绒大毯上翻身而起。 李煜从袖中摸出了那一柄长约七寸的扁条状物,借着自树从之中滑落下来的朦胧月色,方才发现,那竟是一柄用沾满白色粉末蓝色布条包裹起来的军用匕首,整个两万虎贲大军的营地一片死寂,除了大营中偶尔响起的昏暗的火堆爆起的“噼叭”声和士卒们的震天的呼噜声,再无任何动静。 悉悉索索的摸到了虎贲军各大将领的行营处,李煜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然无声的消失在寂静的黑暗里…… 夜,依然宁静,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停的变换着方位,悄无声息的重复着一个又一个略显生疏的动作,一切如常,浑然不觉有任何异常…… “谁!”当李煜已经熟练的摸到了教头预备队休息的地方,准备继续重复着他刚刚练得熟练的割喉动作之时,黑暗之中猛然传出一声低喝。 “吼!”双方僵持了一阵,终于,李煜嘶吼了一声!脚下瞬间跨步而上!挥着拳头仿若夹杂着风雷般轰向了听声不过七八步距离的黑暗之中的人影! “砰!”的一声闷响,只见黑暗中的那道人影不避不让,硬生生一拳打开了李煜挥过来的拳头,迅速以肘为尖猛的扎向了李煜的胸膛! 李煜也不含糊,一个侧身避过人影的直肘,借着昏暗的月色,看清了来人的方位,横摆一拳砸向人影头部的侧脸! 那黑暗中人影的实力不俗,下手狠辣更是亦非良善之辈,人影反应也极快,双手立刻锁住那横摆来的拳头,飞速抬起右脚踹向了李煜的小腿腿腕处! 而被锁住手臂的李煜,几乎是本能反应一般,想也没想抬腿就踢向了人影踹过来的右脚! “啪!”两人对了一脚后,都被对方那巨力一下子震的退了开来。 这一下两人谁也没占到便宜。人影小腿上挨了一脚,而李煜的一只手也被那人影铁钳似的大手锁的青紫,但严格说起来,还是经验不足,武艺不精的李煜吃亏些。 两人对了一脚,人影是踹而李煜是踢虽然人影有些吃亏但战力无损,而李煜那青紫的手臂却失去了一定的战力。 这一场交手说起来似乎很长,但其实两人交手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而已!这一下,两人在黑暗中望向对方的目光逐渐开始变了! 两人的心里都很明白,大家实力绝对差不到太远,这次的交手中自己和对方都吃了些闷亏,但是双方似乎是打出了火气,谁也不肯服输,略微停顿片刻,两人便又战成一团。 “这皇上的武艺,果然不简单哪!只道他是文治厉害,不曾想武艺亦是这般精湛。”大营的某处黑暗之中,杨延定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战做一团的李煜和黑色人影,神色复杂的喃喃自语道。 两人又是闷声闷响的斗了近半柱香的功夫,交手越久,形势变越来越开始发生着斐夷所思变化,李煜在不断的增长着自己近战格斗的经验,明显武艺技巧越打越纯熟,而那人影却是渐渐显的有些不支了,勉强的应付着的拳脚,偶尔才有一次反击。 就在这时候,李煜瞅住人影回身的一个空档,猛然挥出一拳砸向了人影的颈部的关节死穴!人影反应不及,根本来不及躲闪,拳头虽然已经反身挥出,却还是慢了几分,只能无奈的等着自个儿被那拳头砸上。 但,就在拳头要砸上的那一瞬间,李煜却忽然把拳头偏离了几分,刻意的和人影对了一拳! “噗!”一声闷响,“呼……”两人气喘吁吁的再次分开。 “不错,你很不错,你叫何名字?”李煜收起攻势,面色平和的背负着双手,颇为欣喜和赞赏的出声问道。 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此时此刻能出现在这里的,还能不明情况的与自己交上手的人,除了虎贲军的士卒,还会有何人?所以,李煜自是不担心眼前的那人碰巧就是自己的敌人得。 未完待续。 ps: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请登录看书网阅读本书,谢谢合作,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打赏,送花,订阅都是我更新的动力,木头敬上。 强烈推荐青蛙君大大的神作《破天路》,爆好看,爆热血!! (cqs!) 第三十三章 搏虎(求订阅了!) 那黑暗中的人影闻声,悚然一惊,马上反应过来方才与他交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李煜,在惊讶于李煜强横得武艺之时,慌忙躬身跪下,说一口生涩的汉语恭敬的拜道“卑职虎贲军斥候小队火长巫马,参见皇上,卑职有眼无珠,不知是皇上大驾前来,冲撞了皇上,卑职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好看的小说)” “不知者无罪,起来吧!朕恕你无罪!”李煜挥了挥手,淡漠的说道。“你不是汉人?” “圣上明鉴,卑职是南越人!” “嗯,武艺不错,警惕性也挺高,是个可造之才。”李煜语气平和的赞道。 “谢圣上夸奖!” “这样,这次军训你便随朕左右,届时,朕有要事交付于你。” “诺!” “你且附耳过来………” “哐啷!哐啷!哐啷!?……”不多时,蓦然,原本平静的行营忽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敲打行军铜锣的声音!所有的士卒、将领们都被这一阵刺耳的杂音猛的吵醒了! 一时间无数的“干你大爷”、“狗杂种”、“草泥马”、“日你仙人”………等等问候敲锣那位长辈儿的话语迅速充满了整个行军营地。 但当士卒们看到那位拿着铜锣的人身边的那位的时候,霎时全都不敢吱声了。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国皇帝,他们最忠心的主子,李煜。 李煜脸色铁青,一声不吭的伫立着,精亮的眼睛随着已被巫马捅亮的篝火忽明忽暗,倏忽不定的闪烁着。 “都睡的挺香的吧?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顿了顿,李煜目光冷厉的看了一眼神色茫然的众人,继续道:“就在刚刚!一刻钟前,发生一场规模不大的夜袭!你们,两百余位虎贲军将领,大部分的教头预备队,都在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全部被斩首了!别不相信,看看你们的脖子上就知道朕是不是真的了”说着,李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一众将领和教头预备队的成员。 所有的将领和教头预备队的人闻言,马上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脖子上,果然发现在脖子上动脉的地方多了许多莫名的白灰,不禁心下凛然,震诧万分。 旋即,李煜目光如炬的望向所有的士卒,朗声道:“这一番军训,你们累,你们苦,朕知道!朕白天同你们一起训练,晚上还要还要考虑你们的训练事宜,考校你们!难道朕便不苦不累吗!你们记住,你们是我大唐的第一军,是我大唐最强武装的标杆,当你们加入虎贲的时候,就注定你们不再是普通的士卒,而是将站在所有士卒仰望的高度的兵王!你们每一个人随便拉出去都要有,一人覆灭一只军队的能力,都将要有一人单挑数十数百士卒的能力,都将要有一人突破数百数千,乃至上万大军围追堵截大能力。” “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你们就是一坨烂泥!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你们连朕这么一个养在深宫的,长于妇人之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不如!告诉朕,你们要怎样才能达到朕的期望,还是打仗依旧靠运气,依旧靠人头去拼?那是蠢才,是猪的打法!朕丢不起那个人,照这样下去你们要多久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唐第一军,真正的兵王,一年?两年?十年?不!朕等不了那么久!我大唐也等不了那么久!” “你们现在的样子,让朕很失望!非常失望!”李煜灼灼的目光每换到一个士卒的身上之时,那一名士卒便惭愧的低下了头,李煜的话回荡在寂静幽森的夜里,发人深省,振人肺腑。 “臣有罪,从今日起,臣愿为圣上誓死苦练!”杨延定单膝跪下,凝声拜道。 “愿为圣上誓死苦练!”所有的士卒同声跪下拜道,其声如山,呼啸不止,其势如宏,惊飞了林中夜休憩的鸟雀。 他们并非石头,并非榆木,李煜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是为了让他们变的更加强大,李煜对他们深深的期盼,他们自然是感觉出来了。 “说多了都是废话,还不如用你们的实际行动告诉朕你们的决心和毅力来的诚恳些,三十息的时间,收拾好,全军拔营,夜行军百里!” 兵贵神速,在这个交通工具落后的时代,迅速抢占战斗先机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所以训练前期,李煜还是主要训练虎贲士卒在各种环境和情况下奔袭的能力。 随后所有的士卒又开始地狱式的训练,每天至少长途奔袭数百里,然后又在教头们的带领下,练习赤膊近身格斗,在休息的时间还要学习李煜教授的各种特种作战知识,野战经验等。 ………… 公元975年,五月十二日,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间,所有的士卒已经在这深山之中玩命似的训练了近一个周的时间了。 所有的士卒都完成了从羊到狼的一个质的蜕变,同样变的还有他们褴褛的衣衫和越发消瘦,精悍的体貌,以及憔悴的神色,但却是显得越发昂扬的斗志和精神。 “咝咝咝………”这一日,大军正在林中休息,蓦然,从密林的深处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风吹落叶,又似乎是——无数蛇群曳尾行进的声响。 “咻!”就在众人茫然愣神的时刻,李煜飞速的往着声响发出的地方冲了过去,随手一刀飞出。 “噗!”一声短刀入肉之声响起,待他走过去拨开低矮的树丛一看,一股浓烈的腥风扑面而来,不由的头皮发麻,一阵恶汗,扑零零的冷汗直下。 只见,林中蓦然出现了成百上千条,各类品种的毒蛇,咝咝的吐着蛇信,一刻不停的向着李煜游了过来。 “全军备战,有大波蛇群正在靠近!”李煜反身跑了回去,朗声喝道。 “快,快!”所有的士卒迅速拿起武器,相互提醒着,迅速组成一个严整的方阵,从他们熟练的动作来看,显然,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阵势了,的确,这已经是他们进入深山之后五天内,第三次遇到了这原始森林的野兽了。 “咝!”一条长约八尺的巨型幽绿色花纹蟒蛇吐着蛇信,绿眸阴冷的飞速向着他眼前的“猎物”们冲了过来。 “咻!”一声清响,竟是杨延定一把将自己手中的长枪掷出,那巨蟒尚未施展他的本领,展露威风便已然被一枪刺中脑袋,一命呜呼了。 “上!”李煜一声低喝,所有的士卒亦是拿起手中的武器,为了防止受伤中毒,所以三五成群的上前进行围杀。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上千条毒蛇全都被一一解决,就在众人调笑着这些蛇是用来炖了好吃些,还是烤了好吃些的时候。 “吼!”就在这时,林中不远处猛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猛虎咆哮之声,声如洪钟,杀气荡漾。 “哗啦啦!”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却见树丛猛的被拨了开来,一只七尺余长的吊睛白额斑斓猛虎冲了出来,杀意凛然的一把扑向位置靠前的李煜。 “艹!”李煜爆了句粗口,一个闪身避了开来,迅速往一旁跑去。 那白/虎却是不依不饶,不知为何,死缠着向李煜追了上来。 “尼玛,坑爹呢吧!”跑了数十步,李煜感觉背后的猛虎越靠越近,一阵阵浓烈的腥臭越来越近,不由的又骂了句。 猛然,李煜感觉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心中莫名生出一阵寒意,暗中不好,急忙躬身,刹那间,头顶一阵凉风袭过。 李煜刚一起身,顿时骇的目眦欲裂,只见眼前那吊睛白额虎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向他的脖子咬了过来。 “畜牲!欺朕太甚!”李煜一声大喝,竟是生出了火气,毫不避让,挺身迎了上去,飞速挥起铁拳,一拳砸在了那白/虎的头上。 “砰!”一声闷响,拳肉相接,那白/虎被大力砸的脑袋一偏,摔落到一旁。 “吼”吊睛白额大虎一声愤怒的咆哮,迅速起身朝着李煜压了过来。 李煜再次腾空跳起,轻轻落在一边躲过。这白/虎见壮越发疯狂起来,两只前爪在地上一按,张开血盆大口又腾空扑来。 这白/虎身躯庞大,行动迟缓,再加上背后看人最费劲,它前爪搭在地上,身子使劲一掀,李煜却只轻轻一闪,白/虎便掀了个空。 白/虎几番扑杀,咬不到李煜,力气却用了不少。耐力不好的它仰天再次一声狂吼,震得那深山之中的数从都在颤动。 它竖起铁棍般的尾巴,朝着李煜拦腰剪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李煜只轻轻一跳又躲过了。 其实,这老虎吃人的招数就是一扑一掀一剪,只要避让得当,便并无甚可怕的。 李煜等老虎这几招儿用尽,正在那儿呼哧呼哧喘气时,便双手从地上抡起一截拳头粗细的枯木大棒朝它劈头打去。 “啪”的一声,大棒猛力砸在地上,白/虎猛然向着一旁跳闪开来,它非但没伤着,倒是李煜把大棒打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白/虎咆哮着扑向武松。李煜一把扔掉手中的半截大棒,热血上涌,一下跳了上去,空出双手把吊睛白额大虎的脑门紧紧揪住,白/虎的头动弹不了,使劲扭动身子。李煜不敢松手,便用脚乱踢一阵。白/虎吃痛得,扭动着身子东躲西闪。 李煜揪紧虎头死死往地上摁,一边抽出右手,将铁锤般的拳头重重打去。李煜一口气打了五六十拳,打得白/虎眼睛鼻孔直冒血,没动了,这时方才知道老虎早已是被自己断了气。 ………… 未完待续。 ps: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请登录看书网阅读本书,谢谢合作,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打赏,送花,订阅都是我更新的动力,木头敬上。 强烈推荐西窗听雨大大的神作《网游之精神病院》,爆好看,爆搞笑!! (cqs!) 第三十四章 茹毛饮血 李煜与那猛虎的那一番搏斗说来事长,其实真正打起来从发生到结束也就不过就是几十秒的事情,当一众虎贲士卒反应过来冲过来护驾之时,却是看到了他们这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只见在那低矮的树从之后,李煜正一脸杀气的挥着秤砣大小的铁拳,深一拳浅一拳的猛力砸在那吊睛白额猛虎的头上。 而那猛虎却已是早就七窍流血,一动不动的,很明显,它挂了。 刹那间,所有的士卒都已一种敬若神明的目光恭敬的望向李煜,赤手空拳搏杀了一只成年猛虎!这尼玛还是人吗!非人哉啊! 霎时,李煜那高深莫测的武艺再次让所有的虎贲士卒震慑万分,噤若寒蝉。 “皇上,你,你没事儿吧?”同样惊骇万分的杨延定三步并作两步慌忙跑到李煜的身旁,颤声问道。 他打从那晚见到李煜和那巫马的斥候近身搏杀之时,就知道李煜的武艺高强,但却没想到,李煜的武艺竟是高强到如斯地步,竟然能够赤手空拳的打死一头成年的野生猛虎,这是何等的神力,他心里开始渐渐相信唐**队中流传的李煜是真龙天子的传说了。 “朕无碍!”李煜神色淡漠的应了一句,缓缓从那老虎的身上站了起来,仿佛方才他打死的不是一只七尺余长成年吊睛白额猛虎,而是一只弱小不堪的蚂蚁一般。 其实李煜自己也没成想自己还真能像水浒传里的武松一样赤手空拳的打死一头猛虎,不过是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被逼的没法了,方才只的放手玩命与那猛虎一搏,看来要么是这年头的老虎太弱,这显然是不太可能,那便要么就是自己的武艺经过这么些时日的锻炼,又大有长进,这却到是很有可能,这老虎看起来虽是凶恶可怕,但只要一旦克服了对它的恐惧,那它就不过只是一条高大点,凶恶点的大虫罢了。 “哼,看来所谓什么劳什子行者武松也不过如此嘛!”李煜面沉如水的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自顾自的缠在拳头上打虎时被砸出来的伤口上。 “看来士卒们还是不够凶狠,缺乏一点嗜血的狼性!”李煜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围在身旁的神色略有些茫然失神的士卒,心中不由的暗叹道,如今的虎贲士卒,血性武力基本都有了,但却还差一点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嗜血的狼性。 “呵呵,你们,怕这大虫吗?”李煜嗤笑一声,轻轻一脚踹在了那白额虎的身上,语气间充满了不屑和轻视。 “不怕!”顿时,所有士卒立马神色一振,目光凶狠的看着那地上的白额虎的尸体,振声高呼道。 “嗯,不错,有胆色,是群爷们儿,不愧是我虎贲士卒!来,都给朕生吃活吞了这条大虫!”李煜目光温和,语气沉稳,抬起右手指着地上的白额虎尸体轻声道。 那神色和语气,仿佛他不是一个刚刚打死了一条老虎的猛士,而是一个刚刚做好了美食的大厨,等待着众人的品鉴一般。 “不敢?”李煜神色突变,严肃寒厉。 众人不禁愣神,完全搞不懂李煜是什么意思了,这带来的军粮虽是早已食尽,这些时日,他们都吃的也都是打猎来的野兽,但那却至少是烤熟了或者煮熟了的兽肉。 这生吃活吞,还真没人试过,那样做了,和野兽有何异? “呵、”李煜轻笑一声,抬手便抽出了方才一时紧张,仓促之下没有想起的匕首,一刀割开了那白额虎的脖子,浑然不将那珍贵的白虎皮当做一回事。 “咕咚,咕咚……”让众人恶寒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李煜竟是弯下身来,一把抓住了白额虎的脖子上暴露出来的喉管,当着众士卒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虎血入口,一阵极为难闻的腥咸之臭传来,李煜差点给恶心的吐了出来,这尼玛哪是虎血啊,简直是毒药啊!李煜一通不爽,但考虑到自己是在给身后的士卒做表率,强忍着浓烈的恶心,还是给吞了下去。 “奶奶个锤子!老子战场上人肉人血都吃过喝过,莫非还怕他一条畜牲不成!”这时,一个右半边脸上有一条狰狞刀疤,长相十分凶恶的教头预备队的成员,不屑的骂了声抽出长刀,一把斩下了那白额虎的左前掌,喝尽虎血,蛮横的撕开虎皮,当着众人便啃食虎肉起来。 “不过如此、”随后,杨延定亦是走了上来,划开白额虎的背脊,剜出一块虎肉生食了起来。 众将领和教头队的成员见此,亦是不由的一阵心动,不肯认输上前剜起了虎肉生食了起来。 偌大一只白额虎不到片刻功夫便被这几百人生食一尽,众人看着对方茹毛饮血,满嘴血肉的样子,闻着血肉的腥臭之气,不由一阵恶心想吐,但看到李煜冷厉的眼神,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将口中那腥臭的血肉吞了下去。 看着地上只剩下的空空如也的血红白额虎骨架,和一众恶心难受的将领和教头,没有“福气”享受到这特殊待遇的虎贲士卒们,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窃喜。 “唉,没有了虎肉了!这可怎么办?”李煜神色遗憾的低语一声,这声虽小却是被所有的虎贲士卒听了个明白清楚,急忙点头附应,表示这可不关我的事,要怪可就只能怪虎肉太少了。 “也罢,你们便去给朕吃那蛇肉吧,这野生蛇肉可是大补之物,为了不浪费这么好的东西,你们可不许给朕剩下一丁点,必须吃的干干净净。”李煜话锋一转,神色严肃的命道。 “噗……”所有的虎贲士卒听罢,顿时心口一疼,一口老血喷在了李煜的节操上,蛋碎了一地。 ………… 而此时,唐国的环城大营却是一副热火朝天,军心如潮,士气如虹的景象。 却见,偌大的校场之上,无数士卒分为无数个十人一伙的小型队伍开展着一种颇为新颖奇怪的训练。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个军中火长挺直身子,喊着洪亮的口号,带着士卒迈着整齐的步子,向前走去。 “咚!咚!咚!”点将台上蓦然响起了巨大的三长两短的集合鼓声。 “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哗啦!”大阵突变,所有原本被分为数个整齐严密的小型十人方队的士卒,顿时迅速的向着中间往后靠齐。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所有的士卒就完成了整队。 “向右看起,向前看!”“稍息,立正!”严丑站在队列前面,扯着铜锣般的嗓子,拿着一个喇叭状的扩音筒,大声命道。 “窸窸窣窣,砰!……” 严丑目色严肃的看着整齐划一的动作的士卒,仅仅是暗中点点了头,重头戏显然还不在这里。 “全体注意!” “正步、走!”严丑振声发出一声近乎嘶哑的大喝。 “踏踏踏………”刹那间,校场上同一刻响起了山崩地裂的巨大脚步声。 这是有山崩地裂之时的那种威势和震撼,但却没有那种突然而来的杂乱无章和毫无规律,听到那整齐的脚步声霎时不由的让人热血沸腾,震撼莫名。 看着踏着整齐的踏着坚定的步子斗志昂扬的前进的士卒,一股浩荡的威势不由的扑面而来,让人不禁心悸,高大巍峨的点将台上,边镐抚着嘴下那一部雪白整齐的胡须,赞赏的点了点头。 “圣上的练兵之法虽是新颖奇特,然倒却是极为有效!”再次左右看了眼,四方队形皆是整齐划一,如出一辙的士卒踏着山响般的步子前进,边镐神色欣慰忍不住的出声赞扬道。 “嗯,父亲所言极是,圣上神鬼之才,却是实在让人难以捉摸!”一旁的边文闻言亦是附和道。 “军中无父子!还望边指挥使、切记!”边镐闻声,立刻神色一变,虎目一瞪出言斥道。 “诺、卑职一时口误,望边将军见谅!”边文霎时肃然应道。 …………… 未完待续。。 题外篇——必读的五代十**制。 在唐朝灭亡后的50余年间(907—960年),中原地区?出现相继更替的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五个王朝,中原以外?尚有并立的吴、南唐、吴越、楚、闽、南汉、前蜀、后蜀、荆南、北汉等?割据政权,史称五代十国。 在这“兴亡以兵”的时期,军队举足轻重。?藩镇皆握兵权,“兵骄则逐帅,帅强则叛上”的景象,导致军阀混战,社会动荡剧据分裂严重.王朝更迭频繁,其军事制度也混乱多变。 军事领导体制五代之初,如后梁,中央尚无统一的全**事机构,后唐以降,才逐渐建立统—的禁军指挥系统,以枢密使为长?的枢密院形成为全国最高军事领导机关。枢密位一职;来源于唐?代宗永泰元年(765)以宦官掌管枢密,承受表奏、出纳王言。后置为专官,入则参预军国大政,出则典领禁军,直接揽权干政。 唐亡前夕废枢密使,后梁时,革宦官掌枢密十政之弊,改置祟改院,由文士任?祟政使,预闻机要。后唐复称枢密院,有关内外军政长官与将帅任?命,军队调发、屯戍,粮食征调,马政控制及甲仗发放等军国要政全?由其掌领,但不直接掌管军队的指挥。枢密使地位实际高于宰相,并以诸卫将军充任都承旨、副承旨等属官。 后晋始以武将任枢密使,主征伐。到后周,枢密院专掌全**务,成为中央最高军事领导?机关。 五代各朝帝王多出自藩帅,全以亲军(牙兵)拥立攫取皇位,故非常注重亲自控制亲军,强化对中央禁军的统御。后梁沿袭所末旧?制,以六军诸卫为中央禁军,并始置侍卫马步军为皇帝亲军。 六军诸卫内统军和将军统领,侍卫亲军则由皇帝自统。后唐初,以蓄、汉马步诸军总管统治诸部骑兵及汉兵,后用唐制,以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判(兼)六军诸卫事,成为中央直辖各军的统帅。 后晋将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升为最高统兵官,统领全部禁军,六军诸卫制遂废,侍?卫飞步军成为中央禁军的总称。后汉沿后晋之制。后周另增殿前?部点俭、统领殴前诸班马步诸车,与侍卫马步军平列,形成殿前与?侍卫两司分享中央禁军的体制。 五代时,地方自镇以上置使掌管军事,如节度使、观察使、防御使、团练使、刺史等,且冠以地域名称。?州镇军、郡主将以上军职,由朝廷任免。战时,各级所辖军队奉诏出?征,分设招讨使、都统、都部署、行营都指挥使等率领作战,将帅之职则由受命征伐的蕃帅充任,战毕及免。 五代武装力量可分为中央禁军、地方军和乡兵。中央禁车,为军队主力,包括禁卫六军与侍卫亲军两部分,皆由?皂帝直接控制。六军备分左、右,实为12军。 军队名号繁多,如后?梁,六军有龙虎、羽林、神武、天武、英武天威等l贷上系军直立骏、?天兴、神捷、广胜等。后唐将禁卫六军的左右羽林改为左右严卫,左?右龙虎、神武改为左右捧圣,纳入侍卫亲军系统,最为亲要。 后又改?严卫为宁卫、捧圣为彰圣。后晋则改宁卫、彰圣为奉国、护圣。至后?周,将奉因改名虎捷步军,护圣改名龙捷马军,隶属侍卫司,与殿前?司之控鹤步军、铁骑马军共为后周中央禁军中四大主力。 ??地方军,分隶于州镇。多袭唐末蒲镇旧制,主要由牙军(或称衙军、元从兵、厅直军)编成,属藩帅自置亲军,实为藩镇军。它既是五?代军队的基于,也是私人武装的核心。此外,还有义儿军,即由藩帅?选骁勇善战者结为义子组成的亲军,并以有显著战绩者任军使,与?藩帅形成密切的人生依附关系。地方军主要驻守牙城(藩帅治所),兼有征伐与戊边守备之责,并随藩帅迁留。 ??乡兵,是守卫乡土的民兵。亦偶补正兵不足,应调参战。?乡兵?的组成,多从在乡丁壮中征集。后唐剑南东川节度使征集民兵,于?剑门北防守水定关。后晋规定每7家税户出——兵,共备兵械、改装,?组成义军,并将诸州所集乡兵7万余,通以“武定军”为号。 后周在秦州一带编点税户充保毅军,教习武技,征役时官发口粮。此外.?吴、南唐、后蜀、楚等国亦有乡兵。吴有“团结民兵”,南庸、后蜀、楚?有乡军或乡兵,均用以自卫乡里。 军队编制五代中央军编制,各朝不甚一致。至后周,待卫亲?军和殿前军逐渐形成厢、军、指挥(营)、都4级编制序列。厢分左、?右,每厢辖10军,设厢都指挥使1人,每军辖五指挥(营),设都指?挥使、都虞候各1人;每指挥辖5都,约500人,设指挥使、副指挥?使各1人;每都100人,步军设正副都头(或军使)、马军设正副兵?马使各1人。 至末代后周之时,南唐国的待卫亲军和殿前军亦是效仿后周军制,略作有些改动,逐渐形成军、指挥(营)、厢、都4级编制序列。每军辖五指挥(营),设全军总指挥使一名,各营设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各1人;然后厢又分左、?右两厢,设厢正副都尉各1人。 同时,每厢辖5都,各都共一千人,设正虞候、副虞候使各1人;每都500人,往下则是基层的校尉,校尉辖一部,每部约为一百人,最低则是10为一伙,设最底层的军官——火长。 后周殿前军置正副都点俭、正副都指挥使、都虞候各?1人,统领散员、散指挥、散都头、内殿直、散抵候、东西斑承旨、大?剑直等诸班直。诸班直皆选拔骁健的武士编成。地方军编制,由于?各镇辖境大小不同,所设牙兵人数不等,少则几百.多则几干,有的?上万。基本建制单位为指挥(营),每营约500—1000人。后唐孟知祥镇蜀时,有牙兵16营,共1.6万人,每营即为1000人。 五代以步兵为主,马军(骑兵)居次,水军亦有一定比例。水军?南方多于北方,江南的吴、南唐、吴越、楚、闽和蜀等国皆置;中原五?朝的后唐置水军5都,后周亦建有水军。水军多以指挥使统领,常?冠飞掉、楼船、战悼等名称。 ps: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请登录看书网阅读本书,谢谢合作,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打赏,送花,订阅都是我更新的动力,木头敬上。 (cqs!) 第三十五章 龙门峡谷 寂静的深夜,偶尔有几只不知为何惊飞的鸟雀扑棱的四散纷飞,天空中阴云密布,那轮血色的皓月也是早早的收了工,懒散的躲在厚厚的乌云之后。(.无弹窗广告) “呼呼呼……”钟山密林之中蓦然刮起了冷厉的寒风,百丈高的大树被扯的东倒西歪,数尺厚的枯枝落叶扯着旋儿被狠狠的拉起在空中不停的翻腾着。 一群穿着黑衣黑裤,甚至脸上都敷满了厚厚的黑色污垢的人,迎风而驰,在夜幽暗的山林之中迅速的前进着,恍若一只只赶着去吞噬猎物性命的黑色幽灵一般。 巫马在迈着大步子在大军前方领着队伍迅速的前进,略微停顿了仅片刻,巫马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口中润湿了下,安静的放在空气之中,感受着每分每秒的变化。 片刻之后,巫马面色一凝收起了手,又往四周观察了下,随后躬身退到李煜的身旁,作了一揖道:“启禀圣上,据卑职推测,暴雨将还有盏茶的功夫便至,且这一场雨看来一时三刻怕是停不了,雨大风急,前方又是一片林中山石地,山陡路滑,恐无法再继续行军。” “战场上你的敌人可不会因为你遇到这些困难就不来进攻你!传令,大军继续前进,区区一场暴雨朕还不信他能翻了天了!今夜雨什么时候停,大军什么时候休息!”李煜俊朗英武的面孔此刻已是同样看不出任何轮廓和俊朗的模样,与所有的士卒一样,李煜也是穿着一身破烂的黑色衣衫,脸上涂满了黑色的泥土。 “诺!圣上有令!大军继续前进!” “雨不息!人不息!”巫马长吼一声便又上前继续带路了。 “咵嚓!”“轰隆隆!轰……”大军行进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巨大的闪电,随后,倾盆大雨猛然落下。 “好一场大雨!”李煜痛快的一把抹掉脸上的泥土,畅快淋漓的说道,这场雨对他们来说或许会带来不小的困难,但对于整个唐国的粮田稻谷的生长却有着无可比拟的作用,甚至可以说关乎的秋收收成也不为过。 “快!加快速度!如此爽利的一场及时大雨,儿郎们可莫要辜负天恩啊!尽情的享受这场大雨吧!”李煜一把扯掉身上破烂肮脏的衣衫,赤露着精悍强健的上半身,兴奋的吼道。 “吼!……”顿时,所有的士卒亦是一把抹去脸上的泥水,振作精神,同时应吼了一声。 “踏踏………”泥水飞溅,草屑翻飞,所有士卒踏着整齐的步子,一步一个脚印,沉稳的踩在脚下的满是青苔的碎石路上,大军进山多日,连日艰苦行军,此时的大军已是行进到了钟山的山腹之中了,整个钟山呈现出盆地地形,四周皆是茂密的森林,巍峨连绵的高山,而在深山的中间部分却是一片地势低矮的盆地。 没腿高的荒草,布满青苔的遍地乱石,荒芜人烟,四处看不一点人类生活过的痕迹,黑暗中,滂沱的大雨一刻不停的疯狂砸落在荒草地的四周稀疏的树丛上,非但没有让这深山老林热闹起来,反而显得越发的寂静和荒凉。 大雨整整下了大半夜,大军也是整整的狼奔的大半夜,依旧的狼狈,依旧的疲累,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冒着大雨奔袭了整整半夜,虎贲士卒的精神和斗志却依旧昂扬,所有士卒皆是紧跟着前方的李煜和教头大队的步伐,神色狰狞,双眸透着冷厉的杀气,幽寒凶狠的看着一望无边的前方,仿佛前方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而是一群不死不休的敌人一般。 连日来近乎地狱式的各种残酷训练和如同原始人一般的茹毛饮血的生活,非但没有让身体强壮,抵抗力强的虎贲士卒病倒或是有人感觉体力不支,反而让所有的士卒变得更加的精悍强壮,越发的凶残嗜血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报!”突然,前军之中一个斥候踏着泥水飞速的向着正在中军之中训斥一个士卒跑步姿势不标准的李煜跑来。 “行了,照着朕将你去做,下去认真的去改正,下次朕要是还见到你跑步时摆臂姿势左右不对,看朕怎么收拾你!”李煜亲切的拍了拍那长的颇为老实巴交的士卒的头,随后回过头去,一边跑一边问道:“有何事?说吧!” “启奏圣上,巫火长在前方的一里外发现了一处峡谷的入口,巫火长派我来询问圣上,大军是绕过峡谷,还是径直开入到峡谷中去?” “莫非,那便是传说中秦始皇断金陵龙脉时开凿的龙门峡谷?如果是真的,那里面会不会有………”李煜听罢,自言自语的说道,说着便开始幻想着那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了,“哈,算了,想那么多干嘛,管他是不是呢,去了不就知道了嘛!”,李煜轻笑自己一声,心想到。 “呵呵,巫马这臭小子,夜里都还能跑的那么快,去,你去告诉他,大军行进方向不变,径直开入峡谷深处去。” “诺!” 而此时,原本突然暴躁袭来的滂沱大雨,已是越来越小,渐渐开始有了要停滞的势头了。 “快!快!快!你们这群完蛋玩意儿都他妈是属乌龟的吗!就这点速度?连个老头儿都尼玛比不上,快!都给朕加快速度,谁要是拖了大军的后腿,待会儿就让谁不许睡觉!去给大家巡夜!还负责给大家去洗鞋袜!别怀疑,朕可是说到做到的!”李煜用力的挥了挥拳头,振声咆哮道。 “嗷呜!嗷!嗷……”一众士卒闻言兴奋的嚎叫了几声,急忙咬紧牙关,拧了拧身上湿透了的衣衫,立刻加速奔跑起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倾盆的大雨便如同它突然而来一般突然而去了,偷了半天懒的月亮,此时也是拨开了厚厚的乌云,出来上班了,两万大军飞速的奔驰,此刻亦是已经到了那传说中的龙门峡的谷口处了。 百闻不如一见,众人大都虽是有听说过这自古流传下来的传说,都只觉得传说罢了,又不是真的,也就没有当做一回事,但谁能想到,今日却是真真正正的见到了! 顿时,所有的人都愣了,被那龙门峡仿佛来自远古一般的气势和威风给惊呆了。 稀疏的月色照耀下,高大巍峨的龙门峡如同一头蛰伏的洪荒巨龙一般,龙门峡高约数百余尺(合今约是有两三百米的样子)。 原本两侧皆是连着横亘在钟山盆地内侧,将山群给连接起来,形成一条极为形似洪荒盘龙身躯的连绵山脉,但现在却是被人为的斩断成了两截,在其中间开凿出了了一个巨大山谷,还花了大量的精力在峡谷的入口处的两侧石壁给凿的平滑无比,形成一道中开的巨大石墙。 借着朦胧的月光,透过厚厚的青苔,隐约可见其上以前雕刻的无数滚龙腾云驾雾的图案,而在石墙的顶端还同时雕刻出了无数的高约有数十尺的神态各异的飞禽走兽,以破坏这里是条天然的龙脉的风水。 在龙门峡的入口处,则是一道宽七七十九丈,高九九八十一丈的通口,入口上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长约九尺的苍龙腾云石像,苍龙头部恭顺的朝着北方,曾经咸阳宫的方向,这其寓意自是不言而喻………… 看到龙门峡的第一眼,李煜的第一眼就是雄壮霸气,如同惜年秦始皇拔剑扫**,一统天下的那一般霸气浩荡,鬼斧神工的雕刻,在加上这里原本的就是极为巍峨雄奇的地形地貌,让这龙门峡,显得越发苍然浩荡和威势无边。 “皇上,可还要进去吗?”同样被震惊到了的杨延定率先反应了过来,大步跑到了李煜的身旁轻声出言问道。 李煜被杨延定的这一问,思绪也是给惊的四处翻飞,回了回神,李煜目色温和的看着雄奇伟壮的龙门峡谷,似嘲似赞的说道:“进!为何不进?如此浩荡巍峨的风景若是不能痛快的全部一览,哈哈,那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诺!” “皇上有令!全军进谷!皇上有令!全军进谷!”大军之中猛然响起几声巨大的传令声,霎时,凌乱的黑色长龙井然有序的迅速的开进了另一条隐约若现的远古苍龙的“腹”中。 “巫马,你过来!”迅速跑了几步,李煜行至大军的最前方,一把唤住了正在四处勘察地形,研究地貌和山势的巫马。 “皇上有何吩咐?”巫马闻声急忙放下手头的事务,躬身跑了过来,轻轻一揖,恭敬的询问道。 “谷中可有山洞之类甚的?” “有,方才卑职进去查看之时,发现里面亦是别有洞天,如果卑职没有记错看错,峡谷内再往走大约数十步近百步的样子,在一处石壁上,便有一个几百丈宽阔的人工开凿过的天然溶洞,再加上周边的数个小洞,应该足可容纳数万人。”巫马一下便猜道李煜为何这么问,所以自然不留痕迹的给李煜来了个心灵相通,把李煜想问的提前给说了出来。 “嗯,如此便好,你这就上前带路,今晚大军便在那里休息” …………… 未完待续。 ps: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请登录看书网阅读本书,谢谢合作,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打赏,送花,订阅都是我更新的动力,木头敬上。 强烈推荐一部大大的最新神作《枭雄天下路》,作者臣醉,乱世天下,枭雄穿越!十分不错的文文,绝对的热血!! (cqs!) 第三十六章 旮二愣 李煜一声令下,大军迅速的进入到了龙门峡内,在峡谷之内终于算是找到了些人类生活过的痕迹,四处尚未完全风化的石锅石灶和一些曾经的住户修建的房屋在被岁月吞噬后所剩的断壁残垣,以及一锈迹斑斑的完全看不出形状的铁质工具。[.超多好看小说] 在龙门峡的里面,荒草丛生,两侧皆是各种荒芜枯燥的环境,四周皆是十分的稀松平常盆地地形,并没有太过雄奇壮观的景观,虽是让众人不由的有些失望,但一众士卒想到自己来这钟山又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为了来训练的,旋即释然了。 在巫马的带领下,大军迅速的找到了他说的那几个岩洞,在众士卒一番收拾在洞中铺了些枯草落叶,换下身上早已湿透的衣衫,便疲惫不堪的三五成群躺下休息了。 有的时候,他们总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太过漫长而痛苦的梦,刚开始训练的那几日,他们从来没有正经的睡过一次觉,因为一旦熟睡,没有及时对不知是何时会袭来的夜袭,偷袭反应过来,发起反击的话,等待他们的就将会是李煜的一通臭骂,加上数个时辰的加时地狱式训练。 但现在渐渐适应过来了,反而倒觉得没有什么了,越发觉的每日的训练都是如此,越发的无聊和简单,同样,所有的虎贲更加清楚和明白的是,自己变了,如此长时间的茹毛饮血,地狱训练,在让他们的武力变的越来越强大的同时,也让他们感觉自己离粗犷残暴嗜血的原始人越来越近。 甚至有的士卒对每日痛苦不堪的训练已经完全习惯并且喜欢上了,对茹毛饮血的生吃野兽,都渐渐习以为常,仿佛他们的生活中除了训练,茹毛饮血,再无其它,似乎,一切都在向着一个十分畸形的方向发展。 “皇上,夜深了,您先去歇息吧,这里有卑职守着便行了。[]”洞口那堆不大的篝火旁,一个**着的满是肌肉壮硕无比的上身,身材高大,面貌粗犷,略带几分英武之气的虎贲都尉躬身走到走到正目光深邃的眺望着乌黑澄澈的夜空的李煜身旁,抱拳一揖轻声说道。 “唉、”李煜闻声,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收下心中的思绪,虎贲军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他都极为仔细的看在眼里,虎贲士卒们一天天变得越发残暴嗜血起来的情况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如今的训练大致方针计划已经定下,他不知道是d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自是就更不知道如何去解决了,他能做的就只有去不停的回想思考,完善改正虎贲士卒的训练。 “卑职斗胆,不知皇上在为何事叹息?”那都尉却是面粗心细发现了李煜的不对劲,加上李煜在他们这帮子士卒面前从来都没有一个皇帝的架子,苦乐同享,祸福同当,一直把所有的士卒当袍泽兄弟对待,故而斗胆出言关心的询道。 李煜听罢,心中一暖,回过身来面色温和看着身后的那长的极是粗犷平凡的汉子,这人他自是认得的,虎贲军猛虎营的一个都尉,名字似乎叫做旮二愣,一个普通的军中士卒成长经历,靠对唐国忠心耿耿,作战勇猛,多次在战场上浴血杀敌而凭军功累积封少尉军爵,擢升至都尉军职,。 “呵呵,二愣来了啊,朕没什么事,只是方才想到一些烦心之事,故而作叹,你且先去歇息吧,训练也累了一天了。”李煜强自振作了一下精神,嘴角上扬,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旮二愣闻言,平凡老实的脸上不由的带上一抹思索和回忆的神色。 思付一会儿,虎贲都尉旮二愣凝声道:“二愣就是个粗鄙武夫,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也没有多少能力,除了打仗杀人,啥也不会,不过二愣不是傻子,皇上的不开心,二愣能感觉的到,皇上即是不愿同二愣说,二愣也不多问,二愣只想请皇上以国家大事和黎民百姓为重,莫要被一些琐事分了精力。” “不,不是,二愣你别误会,朕只是方才想到了我大军操练的事宜,有些地方觉得安排的不恰当,做的不够好,故而有些烦忧,二愣你切莫误会,朕绝不是不愿对你说这些事。” “嗯,二愣相信皇上,皇上说是,那便一定是的。”旮二愣脸色一缓,凝声道。 “呼,二愣,可否给朕、讲讲你的故事。”李煜舒了一口气,双眸微闭,缓缓从起身,双手轻轻的负于身后,神色平静的眺望这远方的夜空,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诺”旮二愣躬身一揖,看到李煜落寞的神色和姿态不由也是有些难受,顿了片刻,旮二愣沉声道:“二愣出生于一金陵的榆树村,家中只有一个七旬老父与一个尚才六岁的儿子,老母在生我八岁的那年便病死了,是老父亲一手将我拉扯大,父亲怕继母对我不好,故而一直未曾续弦,父亲对我的恩德,二愣终身不会忘记。 所以,二愣一直拼命的为了让家中的老父和幼子过上好日子,二愣一直拼命杀敌,浴血奋战,可以说,没有父亲,便没有二愣的今日,父亲亦是我大唐的军卒,自烈祖时期便为了唐国南征北战,儿时曾听父亲提起过,他曾经亦是一名神武军的虞候,不过在后来的后周大举伐我大唐之战中,身受重伤,断了一条腿,却是从那一场百人征战几人归的残酷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 说着,旮二愣似乎是想起了家中尚在日夜操劳,为自己担忧,为自己照顾幼子的老父亲不由的虎目含泪,语气有些哽咽了。 “你妻子呢?为何没听你提起她?”李煜亦是语气有些低沉,本不想勾出旮二愣的伤心往事,但好奇心却诱使他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旮二楞闻言,脸上沉郁的神色为之一肃,立刻变的咬牙切齿起来;“哼,提起那见/人便是一肚子火气,前番宋国大军进攻我唐国,皇上亲自领军前去与宋国数十万大军相抗的消息处传出,再加上两军靡战旬月,大军死伤无数,我与家中断了联系,那见/人便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赶忙卷了家中本就不多的财物逃难去了。”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二愣只要能为皇上你征战沙场,奋力杀敌便足够了,二愣投军已有了不少年头了,历经十数场大仗,身上在沙场上留下伤疤,没有一百条,也有几十条了,不过二愣并不后悔,只要二愣一天还活着,皇上有诏,刀山火海,二楞绝不皱眉。”说着,旮二愣,满是自豪的抬手指了指身上狰狞的伤疤,仿佛那不是一道道丑陋的伤口,而是一枚枚荣耀的徽章一般。 “呵呵,二愣你,你们的忠心朕自是知道,也明白,你们的能力朕亦是相信的,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好样的,嗯?…………。”李煜听罢,深邃的双眸蓦然睁开,奇异邪魅的重瞳定定的看着黑暗的远方。 “有了,难怪朕是说总觉得忘了什么………”李煜狠狠的击节道,心情豁然开朗。 “皇上,有什么了?”旮二愣疑惑的看着突然心情变的舒畅的李煜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你且先去睡吧,朕还有些事要想,就不与你多聊了。” “诺!”旮二愣一躬身,无奈的应道,自古言伴君如伴虎,李煜的想法和打算他自是揣测不到,也不敢去妄自揣测的。 夜色朦胧,月盈满天。 “哗啦啦……?吱吱…蛐蛐蛐……?”呼呼的寒风吹动着山谷中的荒草老树,奏出优美的乐章,辛勤的蟋蟀蝈蝈等各类发出悦耳的叫声,让人更享受这盛夏夜雨后空气清新,天气转凉的惬意和舒适。 “哔、叭……”火堆爆起暗黄色的火星,被风一吹,燃烧的越发猛烈起来,李煜依旧如一开始一样静静的伫立着,深邃的双眸平静的凝视着黑暗的夜空。 不过,与一开始不同的是,此时的李煜并没有任何的惆怅或者烦忧,而是一脸轻松惬意的欣赏着这盛夏的雨夜,嘴角不经意间勾勒起来的那一抹笑意,浅显的暴露了他此刻的内心。 因为就在方才,他终于想到了虎贲士卒的发展问题,一直以来,他都只注重虎贲士卒的身体素质和武艺格斗能力的提高,却是忽略了一个颇为重要的问题,士卒们的内心追求,士卒们的理想,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文化,有思想,懂得思考,只要把握了这几个关键的问题,那么一切困扰他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解决得方法很简单,却也很实用,给虎贲士卒们加上一门训练,由文化训练,思想教学,心理辅导,共同组成,狼并不可怕,一匹有理想,有智慧,还懂的用脑袋思考的狼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至于虎贲军的心灵目标,内心追求,如今适逢乱世,匡扶正统,天下太平这么一个正义而又冠冕堂皇的理想,岂不是正好吗。 只要让士卒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那么相信他们一定能够为了心中天下太平的理想而不顾一切的去拼搏奋斗。 ………… 未完待续。 ps: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请登录看书网阅读本书,谢谢合作,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打赏,送花,订阅都是我更新的动力,木头敬上。 (cqs!) 第三十七章 龙门军营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老教官,正义的老教官,一定要把我们消灭,消灭………。” 迎着冉冉升起的旭日,一群打着赤膊光着半身的大汉在荒芜的草地扛着一截截刚伐的木头,在两旁教头的带领下一个接着一个的跑向谷中此刻已是被士卒们的卖力干劲儿和齐整的号子声渲染的热火朝天的空地。 而在山谷的中央的空地上,李煜亦是拿着一张连夜画出的图纸,不停的指指划划,让士卒们修建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建筑。 如果此时有一个在现代当过兵的人在这儿,一定会发现,李煜正在修建的不是其他的,正是军中士卒用于训练的吊栏,单杠,双杠,以及沙袋等物什。 “来人,这里,在这里,给朕平整出一大块土地,然后修建两排兵营。?巫马,巫马,你个臭小子,过来!”说着,李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朗声向着一旁正在指导一群士卒用随身的大刀长剑割杂草,似是要打算平整出一片训练所用的土地。 “来了,来了,皇上可有何吩咐?”巫马抹了一把满头的大汗,急忙跑了过来。 “你去找个一千个身手棒点的好手,去给士卒们弄些吃的,从今日开始,士卒们恢复正常饮食,吃熟的食物。” “诺!”巫马面色一喜,便匆忙领命前去了,并非他们不愿或是不敢再吃生的食物了,而是李煜下了命令,能吃熟的,谁还愿意再吃生的啊。 巫马一走,李煜又开始拿出图纸开始计算和策划了。 “旮二愣,你领五百士卒去我们进谷的地方,在谷口的地方修两个岗哨。”李煜思付片刻,回身望着身旁恭候命令的旮二愣道。 “诺!”旮二愣应了声,点起五百士卒,扛起十数根木棒,便随他前去了。 “皇上,臣斗胆,可否敢问下皇上,这到底要在此处修一个什么物什?”说着,杨延定指了指场中的单杠双杠之内的外状“奇异”物什。 杨延定见李煜一大清早便将一众士卒叫了起来,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李煜便下令猛虎营的五千士卒前去山中砍伐两千根百年以上大树,骁骑营的六千士卒前去将树木搬运到这谷中来,随后又带着剩下的七千余神机营士卒在谷中除草,平整土地,完全有些不明所以的杨延定,心中有所猜想,却又不太确定的疑惑。 “修建军营!”李煜朗目一转,凝声道。 “军营?”杨延定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猜想**不离十是真的了。 “对,朕要在此处修一个军营,以后就将这钟山的深山老林作为我虎贲士卒的训练之地,这里也将作为虎贲军的总部大营。” 李煜之所以这么打算,却并非一个突发奇想很偶然的想到了在这里修建一个军营,而是在虎贲军成立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考虎贲军的训练和基地军营了,虎贲军将作为他们心中的一块王牌,王牌自然是要有王牌的特殊性和保密性才能将他最大的作用发挥出来,保证一击必杀。 特殊性李煜已经做到了,虎贲军的特殊和强大,在大唐军中自是已然无人不知不晓的。 保密性自然还是主要体现训练的保密和军营的保密。 龙门峡谷地处钟山山脉的数百里甚的深山老林里,谷中之地方圆近百里,又是四周环山,呈盆地地形,谷口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一切一切的条件加起来,定然就是李煜心里的绝佳选择了。 “圣上的才智果是非同一般,臣,佩服万分。”杨延定听罢,神色越发恭敬起来。 “来人,在这里给朕修个军营会堂,作为虎贲军将领们商议军务,探讨军情的地方。”李煜并未与杨延定详细解释,听罢便是拿起图纸,思付片刻便道。 “诺!” ………… 旭日冉冉,青烟袅袅。 唐国,金陵城外的摄山栖霞寺。 “叮叮叮……”叮铃的暮鼓晨钟之声传来,让人闻之不由的心旷神怡,神志清明。 南唐三主皆是好佛之人,原来的李煜好佛更甚此前两主,?据说后主曾召博学的酒秃和尚讲《华严.梵行》一品。 据说历史上,当年宋军围城正急时,后主因被蒙蔽不知,以致于还居净室,听德明、云真、义伦、崇节开示,讲解佛经,论道法文,可见其好佛之痴。 这栖霞寺占地面积百余亩,共有毗卢殿、藏经楼三进院勤务,依山势层层上升,格局严整美观。 栖霞寺前是一片开阔的千层石梯,有波平如镜的明镜湖和形如弯月的白莲池,四周是葱郁的树木花草,远处是蜿蜒起伏的山峰,空气清新,景色幽静秀丽。 寺内建有山门、弥勒佛殿、毗卢宝殿、法堂、念佛堂、藏经楼、鉴真纪念堂、舍利石塔。 寺前有明徽君碑,寺后有千佛岩等众多壮丽的景象,皆是来源不同,历史悠久。 而在寺前左侧则为一块沧桑庄重的明徽君碑,是初唐为纪念明僧绍而立,碑文为唐高宗李治撰文,唐代书法家高正臣所书,碑阴“栖霞”二字,传为李治亲笔所题。 进入山门,便是弥勒佛殿,殿内供奉袒胸露、面带笑容的弥勒佛,背后韦驮天王,昂首挺立。 “咚咚……”清脆的木鱼之声从大殿中传出,一名传着金光闪闪的袈裟的僧人,双眼微咪,神色虔诚的端坐于佛像之前,嘴中喃喃的念着佛经,不停的敲着身前的木鱼。 这时,殿门外蓦然进来一个身着袈裟的中年僧人,向着庄重肃穆的佛像躬身一个佛礼,旋即道:?“道钦住持,昨日僧弥下山打听了,国主此时不在宫中,已然不知去向。” “咚、”木鱼之声嘎然而止,那须眉洁白的老僧深邃的双眸缓缓睁开,顿了片刻,凝声“宫中钟国母可有消息传来?从嘉佛性尚未通透,道行浅薄,若是再不深加修行,恐是难以悟道啊。” “国主心智不坚,前番又开了杀戒,行言以为非我佛事中人,当不可再为之开示。”那法号行言的中年僧人沉声道。 “佛曰:众生平等,万般如事,若然从嘉可以放下屠刀,以他的悟性消个三五十年当可入我佛道,精通诸般,行言切莫妄言。” “是,住持教训的是,行言孟浪了。” “你持我住持信物,亲自前往宫中,交于国母,言老衲之意,让他劝从嘉归回正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心礼佛方为正道,方可得解脱。” “是!”应罢,行言却是依旧躬身伫立,并不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何事?”道钦斜眼一瞥得喻尚未离开的行言,出声道。 “回住持,寺外牛首山祖堂幽栖院达摩堂长老“小长老”(法号)游方,前来拜会,望可借宿几日,一礼我寺中诸佛,听住持讲经论道开释。” 这小长老却不是别人,正是宋主赵匡胤在当时利用后主李煜信佛笃诚的这一点,而派僧侣作间谍,潜伏到南唐,在军事重地如牛首山和采石矶等地,建塔寺、造佛像,作为掩护,以待日后宋兵南下时,里应外合。 而在这群反间僧侣中,最有名的是法号为小长老的江正,他通晓佛法,道法高深,在潜入南唐之后,便轻易的混入了祖堂幽栖院当了一名长老。 这小长老在开宝二年?(?969?)?左右南来,因长于论辩而深得后主信任。他怂恿后主穷奢极欲,以为不如此,则无法体会佛国华严之美。本来尊礼禅宗,偏好佛理的后主,或因逃避现实的困顿,因此转而寄望小长老的法力,期望他护持国祚。 直到开宝八年?(?975?)?宋兵围城时,昏庸的后主李煜还手书发愿祝祷文,期望佛力保佑,护佑南唐渡过危机。 宣和间,蔡宝臣致君收南唐后主书数轴,来京师以献蔡绦约之,其一乃王师攻金陵城垂破时,仓促中成一疏,祷于释氏:愿退兵后,许造佛像若干身,菩萨若干身,斋僧若干万员,建殿宇若干所。其数皆甚多,字画潦草,然皆遒劲可爱。盖危窘急中所书也。 最后金陵终于沦陷,这时后主李煜才知小长老之诈。传说后主李煜曾下令酖杀小长老。但实际上,在兵慌马乱中,小长老已趁机脱逃,并趁南唐亡国之际夺取皇室的许多财宝图籍流亡。虽则如此,但后主对佛教仍然一本初衷,极为笃诚。 沉吟片刻,道钦面色一缓,轻声道:“请他进来吧。” “是。”行言躬身一礼,随即退出了庄重肃穆,却又是奢华富丽的佛堂大殿。 不多时,却见一个身材消瘦,容貌颇为俊朗,双眸清明,身着一身灰色僧衣的僧人,神色虔诚,形态恭敬的走了进来。 “牛首山祖堂幽栖院达摩堂长老江正前来拜会,贫僧法号小长老,见过道钦方丈大师,久闻住持大名,今日得以拜会,贫僧甚感荣幸。”那僧人尚未进的殿中,便先对着殿内诸多大佛金身躬身一拜,随即又起身对着殿内端坐的道钦恭身道。 “小长老无须多礼,小长老之名老衲亦是早有耳闻。” …………… 未完待续。 ps: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请登录看书网阅读本书,谢谢合作,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打赏,送花,订阅都是我更新的动力,木头敬上。 强烈推荐西窗听雨大大的神作《网游之精神病院》,爆好看,爆搞笑!! (cqs!) 第三十八章 帝王 不到三天时间,一座严整新颖的军营自龙门峡中拔地而起,全部采用木石建筑,用石头为基,木做支持,尽皆将其修成了一层的平顶房,要不说人多力量大呢,这么大的的一座军营,在两万人的共同努力下,也就不过几日的时间罢了。[] 宽敞明亮的军事会堂,李煜全部采用的是后世的会议室的那种设计,将大会场设计成上高下低的小扇形样式,前后左右距离相当,每排有二十个相距不到一尺的座位,座位的前方设有一个连起来的长形条桌,供将领们记录会议的想关事宜。 会场共计约五百个位置,也就是说整个虎贲军的军队只有少尉以上军爵,虞候以上军职才能到这里来参加军事会议。 “训练了这么久,朕细想来也有近二十日了,古人说的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李煜一袭黑色的宽大袍服,高坐于离地约有两尺于高的首位,面色温和的望着下面的一众将领。 “古,古人?这话是哪个古人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众将的心里不由的同时飘过一丝疑惑,但凭着天性般的对李煜的信任和忠诚,随即释然,“皇上果然是皇上,博学多才,才智高深,知我等所不知也。” “咳咳,”李煜顿了顿,清咳了两声,第一次坐在这种现代式的会场,李煜还有一些不适应,顿了顿,李煜继续道:“所以,朕决定将在虎贲军中开展一次实战演练对抗,所有的士卒,将领教头,都必须参加。” “巫马,带几个人去朕的房里将朕做的那个沙盘拿来?” “诺!”巫马一声应罢,叫上了三五个士卒便出去了。 沙?沙盘?这沙盘又是何物?众人一脸茫然,神色不由的更加疑惑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巫马和几个士卒小心翼翼的抬着一块长宽约有近四米的正方形的物什走了进来,李煜挥了挥手,指着自己身前的那案几,示意他们放在哪里。 这巨大的正方形物什如同一只前年老龟的背脊一般,上面四周堆砌有怪石嶙峋的石块,树枝,石粉混合松树浆汁做成的花草地,原始从林,甚至以及一些用黑色泥土代替的小溪河流等,最为独特的是这沙盘的中央部份,还有四块打磨的平整的微圆形小石条堆成的一盆地地视图,中间还有一些微小的木头雕刻的房子。 “这不是钟山的地形图吗?怎会如此的清晰明了?”一个细心的都尉率先发现了端倪,朗声道。 “嗯,的确有些像,莫非我们一路转过钟山就是这个样子?”一个须有四十余岁的教头,亦是沧桑的脸上略过一丝精明,惊疑不定的说道。 李煜如炬的目光依次从众人神态各色的脸上闪过,心中小小的涌上一丝得意,众人能够看到懂自己做的是什么,并且觉得十分不错,清晰明了,那不就说明了自己这几日的努力没有白费嘛。 “哈哈,不错,这正是朕根据巫爱卿和一众斥候们打猎时测绘的钟山地形图来制作的钟山地形地势视线立体沙盘图。” “皇上高才,臣等佩服!”众人虽是搞不懂李煜说的视线立体图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根据李煜的介绍,估计大概那都是这一个东西的名字或者称呼。 “这一次,我们大军将以龙门军营为中间界限,将大军分为两个部分,开展一次两军从林遭遇对抗作战。”说着李煜拔出腰间的匕首,指了指沙盘上的龙门军营的位置。 “诏令即时,两万虎贲军分为两个部分,为红军,黑军双方,红军在龙门军营以北的地方为大军阵地,以北侧的白乌峰为军事指挥总部,黑军龙门军营以南的地方为阵地,以南侧的奇石峰为军事指挥总部,两军双方可采用任何手段任何战术进行丛林搏杀,三天时间为限,只要两军任何一方的指挥部被敌军所占,则算做输,这一次实战演练赢得一方,功劳前一百的人,全部加爵一级,其余士卒,按爵播赏。(.好看的小说)” “哗,”众人霎时一片震惊,进爵一级,全军赏赐,可见李煜对这次实战演习的重视程度。 “这一次演练,我与杨爱卿任总督察,诸位爱卿随机抽选指挥红军,或是黑军,选中后诸位爱卿组军事指挥部,共同协商指挥此次大战演练,大军一万人分为十队,每一千人一个小队,由教头们带领此次演练大军皆是使用木制包布武器,在里面包上白灰,只要击中胸口以上部位,则作为死亡,立刻退出演练。” 顿了顿,李煜脸色微冷,目光一寒,继续道:“任何人胆敢不守规矩,演练舞弊,军法严惩当事人,按一级违纪惩处,所在方的军队若是知情不报,即刻退出演练,全军降级,罚俸三月。” 众人闻言,后背不由的一阵冷汗突下,按一级违纪惩处,那可至少是斩首的处罚啊,心下凛然,大赏之后果然一般都是带着有大罚的。 但听到李煜的后一句话时,却是不由的大骂坑爹,一人舞弊,全军受罚,这尼玛是要对军事舞弊下死手啊,顿时所有的将领立刻下定决心,回去后马上去严令士卒们不准舞弊,严查舞弊,一有发现,必须立刻举报。 “诸位爱卿可是听明白了?”李煜变脸比翻书还快,眨眼间便语气平静,面色柔和的望着众人了。 “诺!”众人躬身一揖,旋即道。 “嗯,诸位爱卿下去准备吧,军事演练明日将在开始,巫马你留下,朕还有事情要交与你处理处理。” 众人恭敬的退出了会堂,李煜反身回到主位之上下坐,随后题笔写了一封诏令,盖上自己的印信。 “你速从原路返回金陵,把这封诏令交与枢密使张洎,让他马上派人将朕所写的军用物资给朕运到龙门军营来。” “卑职领命!”巫马躬身应道。 巫马走后,偌大的会堂便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李煜一人,想了想,李煜又提笔不知是在写着什么了。 一个人真的是累啊,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做,但即使是累,却也没有办法,不做不行啊。 ………… 翌日清晨,当晨曦破晓的那一刻,两只穿着灰黑色军衣的约莫有两万人的大军整齐的奔出了龙门峡谷,出了峡谷,大军迅速分为两队,一队约有万人的队伍手上绑着黑色布条迅速往南而去,消失在深山中,而另一队手上绑着红色布条的队伍亦是迅速往北而去,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中。 而在龙门峡的峡口处的高墙之上,却有一人风伫立,目光深邃的凝视着远方迅速被丛林吞噬的两只军队,初生的日光不多时便轻松的越过了地平线,将一抹金色的光辉洒落在那男子的身上,让这男子看起来,不由的有些金光闪闪,浑身透着一股圣洁的光芒。 不是别人,这男子自然正是南唐后主李煜,李煜见到两只大军消失在了丛林的深处,心下略过一丝怅然,不知不觉间来到这乱世已有一年了,一年时间,他让李煜从一个书生变成了一个君王,再变成了一个将军,从跌跌撞撞,步步为营,到转机突现,略成一势,这一场梦一般的经历,是曾经那个只知抓贼破案的热血小警察做梦都不曾想到的事情。 每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身心的疲倦总会如同潮水一般向他袭来,让他避无可避,但他却又不得不咬着牙坚持下来,因为他前进的方向或许未必光芒万丈,但后退的地方一定是万丈深渊。 所以,他要做,并且一定要做的更好,哪怕飞蛾扑火一般轰轰烈烈却又是痛苦悲惨的死去,他也绝对不要像历史上的南唐后主李煜那般,靠着自己的女人奴颜婢膝,出卖**来保全自己,苟延残喘。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桔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看着缓缓划破地平线的朝阳,晨曦刺破黑暗,希望的光芒照耀大地,心下一振,李煜脑海里蓦然想到那某伟人的名篇,此情此景,却是体会到了他的那一种壮怀激烈,豪情万丈的心境,振作精神,李煜收拾了下心中的惆怅,壮志筹筹的呼道。 “哈哈,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谁主沉浮!”李煜释然一笑,双手背负于后,大步流星的走下龙门高墙,每走一步,他身上那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威势便加重一分,帝王之势,愈演愈烈…… 古往今来,大凡为帝王者,表露人前的一定是过人的睿智和野心与无比的强势,软弱和悲伤从来不会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一丝痕迹,因为他们在登上那高高在上的皇位的那一刻,便早已将其深深的藏在了心底。 ………… 未完待续。。 ps: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请登录看书网阅读本书,谢谢合作,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打赏,送花,订阅都是我更新的动力,木头敬上。 强烈推荐西窗听雨大大的神作《网游之精神病院》,爆好看,爆搞笑!! (cqs!) 第三十九章 小长老 “不知方丈大师对贫僧的建议可有考虑清楚?”简单朴素的禅院厢房内,小长老江正端着一杯香茗,面色阴厉,完全没有了僧人的气度和平和,不阴不阳的望着一旁手持佛珠端坐着的栖霞寺住持道钦说道。 “老衲只是区区一个出家僧人,尘缘已了,修行礼佛,只为图一六根清净,小长老又何必为难于老衲呢。”道钦老态龙钟的脸色掠过一抹无奈,旋即越发的难看起来。 “若真是尘缘已了,六根已尽,万般皆空,不知大师为何还会用佛家虚无之言,无上道法来迷惑那昏庸的唐主李煜,让他成为我佛信徒,来为你这栖霞寺大添香火,俢茸寺院,广布信徒,肆占田土,修建寺院。”江正目光一冷,反唇相讥道。 道钦古井无波的眼中略过一丝小心机被人看穿的慌乱,他如此在意李煜这个信徒,甚至放下佛家的众生平等的教义来重视对李煜宣教和开示,这其中未必便没有这个原因。 “老衲只是观从嘉乃是一个极具慧根,又是一个一心向佛之人,故而方才对他加以引导和开示,至于从嘉对我佛所建的功德,皆是他与我佛虔诚,他个人的想法,一人的做派,与老衲又有何干系。”缓了缓神,道钦依旧保持着一个出家人的风度,语气平和,慈眉善目的解释道。 “呵呵,可笑,这天下有慧根,又一心向佛之人比比皆是,怎不见大师前去开示开示他们,为何大师偏偏只认准了这李从嘉呢?万般因果,自有联系,若无大师的“开示”指点,贫僧怎也不信那李煜会如此大方奢侈的为你这栖霞寺做出如此多的功德。”江正得理不饶人的继续辩说道。 “佛曰: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佛法无边,诸天神佛当做如世观,小长老亦是修佛之人,我佛奥广大,法力之深,想必你亦是知道的,从嘉深得我道,故而与佛虔诚奉献,不知小长老以为,又有何问题呢。”道钦却是并没有受到江正的任何影响,沧桑的老脸上涌上一抹笑意的轻声应道。 “也罢,且先放开这问题,难道方丈大师便真以为那昏庸无道之主李煜便是一个长久的依靠吗?自后周以来,各主皆是对佛教极为排斥,世宗更甚,不但对我佛教三令五禁,还大肆拆毁寺庙,驱赶僧弥,收回僧田,甚至还收缴佛像,用以铸钱,对我佛家普渡众生,宣扬教义,造成了莫大的影响和打击,想来这些方丈大师亦是知道的。” 顿了顿,江正凝声道:“所以,贫僧看来,若是我佛一道想要长足发展,普渡众生,则是必然需要一个雄才大略,却又开明笃佛的君主的支持,如若不然,毁道灭身,不过是旦夕之间,南唐三主虽然皆是虔诚笃佛之人,但却皆是守成昏馈之辈,绝对不是我佛道发扬的绝佳之选。[]” 显然,小长老江正见强辩不通,便立刻放弃了这一打算,开始对道钦威逼利诱起来。 “咔咔……”道钦闻言沉默了,只是不停的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目光深邃,面沉如水,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若要说道雄才大略这天下除了我宋国圣主匡胤,又有何人!且贫僧亦是时常听闻我主笃信佛道,礼遇僧人,潜心佛事的消息,我主虔诚佛祖,又是颇具雄才大略,若是方丈大师愿随我一同助我主攻破唐国,夺得天下,这宣扬佛道,普渡众生,广修寺院,等等诸事,还不就我主一句话的事吗,且以我主对佛道的痴深,能给方丈大师和我佛的功德,相信自是远比那区区李煜高的多。届时,若是我佛道发扬光大,大师不就是一代圣僧了,相信与佛同扬,万载流芳亦不过是轻易之事罢了。” “可否容老衲思虑片刻?”道钦古井无波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浑浊的老眼中悄然的略过一抹精光。 “方丈大师请自便。”江正神色温和的摆了摆手,随即端起桌上的香茗继续品了起来。 香炉青烟缭绕在道钦的四周,气氛氤氲,想到若是照江正所言,名扬佛门,流芳百世,成为一代圣僧……… 修行多年,心智已坚,尘缘已了,六根清净的道钦不禁愕然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何抉择了,“哈哈,阿弥陀佛,罢了,罢了,终究是老衲心性不坚,即是已然为之所动,为何不就随心而为呢。”道钦心中释然道。 约过了有盏茶功夫,道钦凝声道:“不知宋主要我这一老僧做些什么?” “哈哈,方丈明理,此事说来简单,与方丈来说再是容易不过,只要方丈继续对李煜加深佛法的宣扬传播,让李煜痴迷佛道,一心向佛,不再理会政事便已足够。”江正面色一喜,当即望着道钦出声循循善诱道。 “嗯,”道钦闻言,亦是未觉有任何的难度,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罢了,当时便点头应下了。 “如此,贫僧便先在此提前参拜一代圣僧道钦大师了。”江正完全收起了出家人的做派,起身一脸谄媚的望着道钦躬身一揖,恭敬的拜道。 “呵呵,汝这小子慧根深厚,当可一教,”道钦闻言很是受用的激动的脸色潮红,浑浊的老眼都不自觉的透出一抹笑意。 “谢圣僧提点,贫僧感激不尽。”江正再次躬身一揖,随即虔诚的拜道。 “小长老无须多礼,我佛常曰:众生平等,众人当做如是观,当不得此礼。”再受一礼,道钦坐不住了,这事儿能不能成还的靠着这小长老江正呢,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 道钦起身将江正扶起后,旋即温声言道:“不知小长老在此事上可还有些其他的事物安排,且尽可明言?” “这,额,方丈大师一提,贫僧方才想起,却是还有一些的……” 随后,两人又是在厢房之中一通密谈,不知是在商讨些什么,日方午时,小长老江正依旧是一脸慈悲,神色正派,眼神澄澈的走出了栖霞寺,头也l不回的出门径直往南而去,而他前往的那个方向不是别处,却正是唐国的金陵皇城所在的方向……… ………… 未完待续。 ps: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请登录看书网阅读本书,谢谢合作,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打赏,送花,订阅都是我更新的动力,木头敬上。 (cqs!) 第四十章 丛林首战(两更) “山猫,山猫,注意注意,准备战斗,未时方向发现敌情,约有三十余人的样子,相距还有不到两里。[]”昏暗幽深的原始丛林里,一道仿佛幽灵般的声音从布满枯枝落叶根本没见到任何人影的地下传来。 “山猫明白!全军加快速度,敌军上来了,人数约是我军两倍。”这时正在后方一边指挥士卒布置陷阱,一边细心的留意四周动静的一个混身披上树叶枝条,右臂带着一根黑色襟带,脸色涂满树汁的身材精瘦的中年士卒闻声立刻向着四周正在忙活着的士卒命道。 “不好,他们发现我们了,快,全军撤退,我留下掩护你们。”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蓦然变的焦急的说道。 只一小会儿的时间,红军便奔到了离这伙黑军不到一里的地方了,透过深深的树丛,一眼便发现了正在布置陷阱的黑军士卒们,显然,红军队中也有高人。 “计划失败,撤!” “猎枭你留下掩护,如果有可能,便尽力将他们引到方虞候所在的营地,聚大军围歼这伙红军。”那代号山猫的中年士卒匆忙命了一句,便迅速带着队伍撤了。 对方眼尖的红军士卒发现了这方一小股的黑军士卒要逃,急忙撒丫子追了上来。 “哈哈,来吧,红军的兔崽子们。”厚厚的落叶之下突然出一声阴厉的冷笑。 三十名红军离刚才黑军所在的地方已不足百步,甚至眼尖的士卒还能看到,还没有完全消失在视野内的那十余个黑军士卒。 不甘心这波落单的士卒就这样跑掉,红军士卒立刻加速追了上来。 “咻!咻!咻!”突然,三声低沉熟悉的弩箭离弦之声传来,他们只顾看着黑军士卒追逐而去,一直没有注意脚下厚厚的枯叶层,“砰!砰s!砰!”霎时,最前方立刻有三个士卒胸口“中箭”倒地,一动不动。 “注意隐蔽,有弓弩手埋伏,在午时方向,具体位置不明。”马上反应过来的红军队伍中立刻传来一声清朗的大喝。 “野鸡,你出去看看!”顿了片刻,见对面再无动静,那声音再次出声道。 “是!”一颗约要五人方能环抱,水缸粗细的大树后面传来一声低声应喝,一个侧身,树后贼头贼脑的探出了一个不大的脑袋。 “咻!”又是一声尖啸,似是催命的音符一般,“砰!”千钧一发,根本来不及收回自己脑袋的那代号野狗的士卒瞬间被射来的无箭头的弩箭射中了脑袋。 脑袋一晕,那士卒的脑门上印上了一个箭头处包裹的小布包里受力挤出来的白灰而成的白色小圆点。 “那弓弩手在午时的落叶下面,全体注意,兵分两路,给我包抄过去。” “是!”众人一应,立刻从自己躲藏的树后或是石头后面,亦或是树丛后面跑了出来兵分两路,迅速的包抄了过去。 “咻!”令人心惊的尖啸声再一次响起,“砰!”箭无虚发,刹那间,左侧冲的最快的最前的士卒脑门上挨了一箭,倒在了地上。[] “快!别给他放第二箭的机会!”红军队中火长的声音越发焦急,当即出声从树后跳出来朗声喝道。 “咻,”“砰!”让众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那红军士卒的火长摸了摸胸前的位置,入手之处却发现竟是一手的白灰。 “艹,这弩神了。”这穿着黑色军服,腰缠红带身材魁梧的红军火长面有不甘的拍了拍胸口的白灰,随即倒下“死”了。 “咻!咻!” “砰!”“砰!”两声尖啸传来,早已有准备的红军士卒虽是闻声立刻蹲下,却是依旧有两个士卒应声倒下了。 “哗啦,”落叶翻飞,一道身披着无数根枯树枝条的人影迅速从厚厚的地上的落叶之间跑了出来。 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接连干掉了八个人,其中还包括了自己方的小队“指挥员”火长,这尼玛不是纯粹的打脸吗。 顿时,剩下的二十余红军士卒立刻双眸赤红,喘着粗气的飞速追了上去。 “呸,真***晦气,刚一开战就被干掉了。”待众人走远后,地上已经“死亡”的士卒啐了一口唾沫,爬了起来。 “走吧,不怪别人,是我们自己学艺不精,以后训练可都***给老子放机灵点,谁要再偷懒,看老子操练不死他,唉,艹,尼玛,老子这回可丢老大人了。”那红军火长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士卒们教训道。 “双手都给老子举起来,我们都已经“阵亡”了,旮都尉可是已经三令五申不准演练舞弊了,都***警醒着脑袋,可别给老子动啥歪心思,都老实回军营去。”红军火长一边说着,也是一边抬起双手抱头,上前带着几个“阵亡”的士卒头也不回的往龙门军营的方向走去。 ………… “嘣!”黑军弩手一把跳上一块乱石,飞速的弹跳了出去,一追一赶,前方的那黑军弩手奔跑速度飞快,后面追来的红军士卒速度亦是不慢,两伙人便这么一直追着,谁也不肯停下,率先放弃。 奔逃了不一会儿,算起来大约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前方的那黑军弩手,目光一凝,蓦然看到了前方闻声埋伏在树丛之后的上百名黑军士卒。 黑军弩手面目一寒,嘴角掠过一丝阴险的冷笑,迅速的将速度慢了下来,假装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快要跑不动的样子。 “嘘!”一声不大的口哨声迅疾的从黑军弩手前方的树丛里响起。 “不好,有埋伏!撤!” 追上来的二十余红军士卒心中同时蓦然闪过一丝寒意,一个平日里在这伙人中颇有威信,现在临时担任指挥的那身材魁梧的红军士卒见到这突然发生的异变,急忙大声喝道。 红军士卒虽是反应及时,但却没有早有准备的黑军士卒们来的迅速。 “列圆筒阵!杀!”那身材魁梧的红军大汉,一声断喝,当即准备与迅速围了上来的黑军厮杀。 “吼!”黑军士卒见此,立刻三人一组成无数个小型箭头,杀向红军。 “砰!”两军相接,厚重的木剑砸在一起,实力相当,却是三个打一个,一交战,红军士卒顿时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噗!噗!噗!……” 接连几声,长剑刺中人体的声音响起。 情势紧张,那身材魁梧的红军大汉立刻领着几人,冲出阵来,正欲杀出一条通道,掩护其余士卒撤退。 “咻!咻!咻!”就在这时,那催魂夺命令人恐怖的尖啸声在一次响起,而且又l是接连三声。 “嘣!嘣!嘣!”箭无虚发,顷刻之间,正与黑军杀做一团的三个红军士卒应声而倒。 明处有大批的黑军士卒围杀,暗处还有那黑军弩手的冷箭,不到片刻功夫,便有十数个红军士卒倒下了。 “撤!!”“咻、嗵!”那魁梧的红军大汉刚领着七八个士卒突破了重围,正欲指挥士卒们撤退,却是突然感觉胸口一疼,低头一看,却是发现了一个不大的白色圆点和地上落下的那一根没有箭头的弩箭。 “***个捶子,老子服了!”魁梧大汉骂了两声,拍了拍胸口的白灰,举起双手放在头上,躺在了一旁,退出了战斗。 红军再失一战斗主力,也没有了指挥,交战只进行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红军二十二名士卒全部“阵亡”,黑军“阵亡”三人,伤六人,这一场短暂的交手以黑军完胜收场。 ………… (cqs!) 第四十一章 猎枭 “哈哈,小子,箭术不错嘛,不愧号称是我虎贲军的第一神弩的猎枭!这回我黑方军队抽到了你,真可谓是幸甚至哉啊。(.无弹窗广告)”战场打扫完毕,一个国字脸,身材高大,浑身透着一股彪悍之气的黑方军队的上士虞候方钧予从埋伏的树丛之后走了出来。 “卑职见过方虞候,”“方虞候过誉了。”那身材精瘦,容貌阴戾的黑军弩手黝黑冷漠的脸上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意,将手中的弓弩别在腰间,拱了拱手道。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猎枭兄弟你我军衔相当,不过是老兄运气好,早兄弟进了军营,昏长了几年资历,才混到这虞候的位置,以猎枭老弟你的能力,这一场军事演夺的功劳下来,相信加官进爵自是轻而易举之事。”方钧予环目一扫猎枭的腰间弓弩,神色敬佩的恭维道。 “谢虞候夸奖,猎枭初入军营,不懂这军中官场行道规矩,不明规矩之处,以后还望方虞候能够多多提点。”说罢,猎枭冷漠的脸上强自挤出了一些看起来略微有些诚恳的笑容。 “猎枭兄弟放心,只要老哥能做到的…………” 就在这时,刚刚已经“阵亡”的那红军中魁梧大汉,突然从排好队准备退出战斗,返回龙门军营的士卒队列中走了出来,径直跑向了正在与方钧予谈话的猎枭所在的方向。 “站住!按照规矩,你已经阵亡了,赶快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要不然,后果是什么,你知道的!”两个黑军士卒手持木剑,赶忙上前拦住了他,一个黑军的小校亦是随之上前喝斥道。 “兄弟别误会,规矩我明白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那位弓弩手兄弟说两句话,就两句话就成。”红军大汉急忙将手抱在头上,面带微笑的请求道。 “不行!你……” “罗校尉,两句话的事,便让他说吧。”方钧予摆了摆手道。 “是!”小校应了声,随同两个黑军士卒让开了一条路来。 “敢问兄弟高姓大名?可否让我汪远知道这一回是栽在了谁的手里?”魁梧大汉汪远上前一步,气势汹汹的抱拳道。 “某,神机营左厢,三都,七部,十二伙,猎枭(对军中箭术非常好的弓弩手的一种代称,每只军队的猎枭有且只有一个。)漠长歌是也!”漠长歌面无表情,脸上的神色没有因汪远的气势汹汹的上前问话而有任何的变化。 “猎枭漠长歌!你就是从新军中特招过来的那神弩手漠长歌!?”汪远听罢,不由的神色大变。 “两句话,完了。”漠长歌冷冷的应了一句,向着虞候方钧予躬身一礼,旋即转身离开。 “今日败在你手上,我汪远认了,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来日我汪远一定会找回这个场子,记住,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明显的感觉到了漠长歌对自己的漠视和不屑,汪远给气的当即一股热血冲脑,不顾一切的叫嚣道。 “远哥,走吧,那小子确实挺牛的,听说他三岁起就开始跟随他的猎人老爹练箭术了,打十岁能开硬弓开始,从来箭无虚发,百步穿杨在他面前都只是雕虫小技,其实他最厉害的还不是箭射的准,而是可以听风盲射,根本不用眼睛看就可以射中目标,有这样的实力,也却是该他牛。”一个红军小卒走了过来,拍了拍汪远的肩膀,低声劝慰道。 “我,相信我自己。”汪远目光灼灼的凝视了漠长歌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片刻之后,喃喃自语了一声,抱着头转身离开了。 ………… 演练第一天,两军明里暗里的交战了不下十数次,总体上以黑军占据了大部的优势,基本上红军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趋势,同样因为第一天是属于双方的试探性作战,所以几乎都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连处于劣势的红军都才只“阵亡”了三百百人不到,占据主导的黑军便更加不用说,只伤亡了几十个人而已。 夜幕降临,一切的厮杀归于平静,万籁俱寂,一轮明亮的新月高高的悬挂在空中,龙门峡以北,雄奇秀美的白乌峰,一座临时搭建的红军行营拔地而起。 “诸位,今日这一场交战,我军损失不小啊,全线皆是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趋势,各位有任何想法和建议都提提吧,看看谁的能行,就用谁的,皇上即是让我等遇事商量着办,就一定是有他深意的。” “嗯,赵都尉所言不错,大家都动动头脑,想个计策,争取明日能够扳回一局。” 其实,他们猜的不错,李煜这么做,确实是有他的深意的,这一来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为了锻炼基层将领们在各种情况下协同作战的t能力和在没有主将指挥的时候,保证方寸不失,保证战斗力不失。 二来,这其中深刻的含义则是,这群士卒,将领,教头们训练也训练了这么久的时间,需要用一场实战演练来让他们学以致用,把所学a化为所用,自己去深入的摸索着自己的身份在战场上应当做的事。 三来,李煜也是为了看看这虎贲军中到底还有哪些有能力的将领和教头没有被发掘出来,想通过这一场实战演练给挖出来,重点锻炼和培养他们,形成虎贲军的核心指挥体系,共同指挥虎贲作战,历史上一将无能,全军皆败,军中大权皆决于主将手中的现象,李煜自是不愿在他一手虎贲军中出现的,所以,他要在虎贲军中形成一套完善的军事指挥体系,让军务大事,皆由众人商议处理,以免主将的一个失误,导致整个大军的落败。 灯火通明的营内,四名虎贲都尉和几个教头大队的重要成员端在于其内,由于众人的军衔军职皆是大致相当,所以为了方便行事,又不失尊卑礼法,便大家一起围着一张长长的条桌坐了下来,不分官职军衔,一起办事,商议军务。 “咦,王都尉还没来吗?”这时,方才率先说话的那赵姓都尉,朗目一扫众人,沉声问道。 “王都尉带人亲自去勘察地形了,应该就快要回来了。”一浓眉大眼,相貌忠厚的都尉闻声急忙出言为那有事迟到的王都尉开脱道。 “混账!如此重要的军议,他王天……” “嘎吱,嘎吱……”那赵姓都尉正欲教训那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居然迟到的王都尉两句,就在这时,一直虚掩着的大门突然被推了开来,呼呼的山风刮了进来,让营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两三度,几盏明亮的灯火亦是被吹的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踏、踏、踏……”几息之后,营门被完全推开,一中年男子昂首阔步,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这中年男子生的相貌堂堂,鼻梁英挺,剑眉星目。一双细长的黑眸,精光闪闪,蕴藏灼人的锋芒,厚薄适中的嘴唇下方颇有涵养的蓄着一簇整齐干净乌黑浓密的胡须,根根都如同松针似的傲然直立,直欲刺破天地一般。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英气逼人。 “呵呵,诸位,可是在说我王天存吗?”那名讳王姓天存的中年都尉,随意找了一处位置,自顾自的做了下来,面色一缓,目光如炬的望着赵都尉,语气平和的轻声问道。 “咳咳,”赵都尉脸色尴尬,握着拳头放于嘴边的轻咳了两声,起身前去关那扇一直往营房内呼呼的灌着阴冷的山风的大门。 “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废话也就不继续多说了,还是刚刚的那个话题,大家都赶快想想,有何计策能挡住黑军汹涌的攻势,让黑军受搓,明日好在圣上面前扳回一局?”这时,之前第二个说话的那虎贲军罗姓都尉,忙出言转移话题道。 “嗯,不错,军务为重,我亦是希望王都尉往后不要再迟到了。”相貌忠厚,浓眉大眼的那张都尉想了想,还是望着王天存说了这么一句话。 王天存听罢,神色如常的悄然点了点,算是应下了。 “说到计策,我到是想到有一个,只是不知可不可行?”罗都尉沉吟片刻,凝声说道。 “罗都尉快请道来。”年纪略长,资历也更丰富的赵都尉刚一坐下,听到罗都尉的这一句话,不由的面色一喜,振声说道。 “从今日的一番交手来看,黑军大都是采用偷袭,围歼,主动出击,诱敌深入这几样招数,而据圣上讲的,这丛林战又与沙场之上的陆战大有不同,所以我我认为我们应当立刻换一下方略,再光明正大的与他们交战肯定是不行的,也不符合圣上讲的丛林战的法则,所以,我们可转明为暗,阴着来,怎么阴险怎么打。”罗都尉分析道。 “嗯,不错,罗都尉所言,甚是有理,我们确实是应当………” “不行!”进门后便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王天存突然出言打断了赵都尉的话。 “哦?不知王都尉,有何高见?烦请指教。”赵都尉面色一沉,不阴不阳的说道,心中对着向来不怎么尊重自己这些军中老人的王天存越发不满起来。 “黑军擅长来阴的,必定是他们中有人精通偷袭,诱杀等阴险招数,方才会采用这些招数,若是我们也学他们,必定会是邯郸学步,得不偿失。 所以,我认为,我们非但不能学他们,还要反其道而行之,他们既然喜欢来暗的,玩阴招,那我们就以力破道,偏要逼的他们光明正大的和我们交手。” ………… 未完待续。 (cqs!) 第四十二章 杨延定的猜想 “哼!说的轻巧,以力破道,不如他们的意,怎么不如他们的意,你当黑军的那边都是一帮子酒囊饭袋吗?你怎么安排人家就怎么打是吧。”赵都尉面露不屑的讥笑道。 “赵都尉别急,且听我继续道来。”王天存闻言也不生气,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今日我带人去详细的勘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也大概的了解了一下对面的奇石峰的地形,圣上给我们这一次演练胜负判断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谁先摧毁敌方的指挥系统!攻占对方的指挥阵地!所以我认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不应该在一兵一卒的损失上计较,而应当以摧毁敌方的指挥体系为主要目标。 目前,我大军还剩下不到万人,可以将大军分满编的九路,每路一千人,在我们阵地的最前线放三路防御,拖延黑军的攻击步伐,我们这方的许多地方的地形地势今日我都有所观测,山高林密,多有沼泽,地洞,在我们阵地的中部许多的地方都是十分适合陷阱的,所以我认为,随后,可由两路士卒在防线中部的丛林里设下陷阱,前线大军且战且退,佯装不敌,最后将黑军的大军主力吸引到这里,与我大军主力决一死战,这样,便可轻易的将黑军的所有偷袭,围歼,阴招一一破解,将暗战转为实打实的明战。” 这王天存来自虎贲军骁骑营,行事风格也如同骑兵的作战风格一样,霸道,凛冽,迅疾,所以想出来的计策也是如同骑兵交战一般,光明磊落,拳头打拳头的硬碰硬,他这方法虽是可以十分轻易的破解黑军的阴招,让两军直接实打实的来一仗,谁拳头硬算谁的,但他这样,却是不知不觉间与李煜所想的特种部队的作战方式背道而驰了。 “这、”众人听罢沉默了,虽然王天存的计策确实可行,也确实是最简洁明了,最直接的分出两军胜负的方式,但他们隐约间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似乎是与李煜对他们?的预期和培养发展的方向有些背道而驰了。 “我支持王都尉的提议,”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身材高壮的张都尉想了片刻,率先出言支持道。 “王都尉之法,我亦认为可以一试。”罗都尉思付片刻,沉吟道。 “嗯,”“可行,不错……”几个教头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亦是随声附和道。 “可……唉,目前也没有别的计策了,既然大家都支持王都尉的法子,那便依王都尉所提之法行事吧。”那赵都尉原本是想出言反对于他,不过自己想了想,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计策和法子,随即便只得无奈的应和了王天存所提的计策了。 “好,既然大家都认为此法可行的话,那我便说下接下来的安排了。”说着,王天存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刚刚去山下勘察地形的时候画好的地图,铺开放于桌上。 而此时,对面的奇石峰上却是寂静一片,没有灯火,没有指挥部,没有主将所在的行军大营,整个怪石嶙峋的奇石峰光秃秃的一片,保持着最基本的原状。 凛冽的山风,一块光滑巨大的山石上,一个全身黑衣,约有三十岁左右,身材修长高大,但却不显粗犷的男子迎风而立,这男子相貌极为英俊,鼻梁高挺,唇上蓄胡,发浓须密,就难么静静的伫立,身上悄然间散发出一股沉稳如山的厚重气息。 “林副指挥使,今日的第一场交手,我们已经占据了上风,按照你的计策,完全压着红军打了。”这男子的身后蓦然传来一个浑厚声音。 “嗯,不错,不过不要掉以轻心,红军中也是能人的,熟悉了我们的打法,明日红军一定会换种战法,所以,何都尉你且传令下去,明日我们先静观其动,不忙出招,看看明日他们会使出什么招数,再具体对之。” “是!”男子身后那何都尉闻言应了一声,躬身下去了,刚走几步,思索片刻,却是又停了下来,神色敬畏,目光恭敬的看着眼前那迎风伫立,后背结实宽阔,身材精悍修长,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山岳一般沉稳气息的男子。 与红军的不太和睦和团结不相同的是,黑军这方从军事演练的人员定下来直到开始之后,大军的指挥,作战方略的安排,从来就只有一个声音在说话,从来就是一个人在安排指挥。 并非什么强权,也并非内定,只因为这人是虎贲军猛虎营的中尉副都指挥使,也是三个大营里唯一的一个军功实授军职的副指挥使,这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还是整个大唐几十万大军的枪棒总教头,这一次之所以会没有留在环城大营教习新军枪棒,而是跟随虎贲大军出来搞这个特种军训,同样,也是李煜为了培养人才的全面发展做的安排。 所以,李煜让他参加这次演练,他被分配到了黑军之后,就直接被几个黑军的都尉十分“民主”的共同推举为指挥主将官。 他,就是林沐风。 “何都尉,可是还有何事?”林沐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之走了几步就停下了,眉头一皱,磁性的声音低沉的问道。 “昨日教头教卑职的那招横扫千军,卑职还是有些地方不懂,教头可否再教一下卑职。”虽然,现在林沐风并不是他们的教头了,但发自从内心对他的尊敬,何业军还是习惯叫他教头。 “你且说来,”林沐风闻言,猛然回过头来,眼中精光一闪,和自己的学生谈到他的专长和大半生都在执着做着的事情,神色立刻严肃和专注起来。 ………… 龙门大营,此刻偌大的一座军营,却已经是“十室九空”,整个大营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了。 “皇上,今日的演练奏报你看了吗?”中军大营内,李煜正在灯下做着特种演练需要改进的地方和虎贲大军发展所欠缺的方面的改进。 听到下首的杨延定发出的声音,李煜停下了手中的笔,目光不自觉的撇了撇旁边的那一封涂着红漆由红黑两军报上来的演练奏报。 “朕看过了,”李煜神色一沉,语气略的有些失望的说道,两军的特种作战军事演练,根本就是扯淡,简直与他心中的后世的特种兵的作战方式方法等等相差个十万八千里,要是让他现在给来个评价,肯定得骂不死这两军的一帮子指挥都尉们,这哪里是在进行从林特种野战,根本简直就是一场搬到丛林里来打的陆战。 要不是李煜考虑到士卒们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丛林野战,将领们也是第一次指挥这种新式的丛林作战,都没有任何的经验,李煜早就对演练喊停,把所有的士卒和将领们都给拉出来打板子了。 “皇上以为如何?”杨延定目光一凝,沉声问道。 “尚有许多不足,与朕所想的也有较大的差距,不过儿郎们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作战,有些地方做的不尽如人意,也是可以理解的,朕相信他们会越做越好的。” “皇上,臣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爱卿乃朕的肱骨之臣,有何事尽可但讲无妨。”李煜抬起头来面色温和的看着下首杨延定,摆了摆手道。 “经过看皇上这一番对虎贲军的操练和实战演练的不满,臣大概猜到了皇上是想将这两万虎贲大军给练成何种军队。” 李煜眼皮一跳,心中忍不住狂喜,一直以来这新式军队的操练问题都是自己在忙活,因为他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他知道很多这个时代的人知道的东西,也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东西,但这个时代除了他以外,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那个时代的人知道的东西,所以李煜一直走的很孤独,也很疲惫。 就比如这么一个小小的虎贲大军的操练事宜,要想完全按照他的将其培养成特种部队的想法来做,都还的需要他自己亲自来做,亲自带着大军来操练,不敢假手他人,也无法假手他人,因为没人可懂,即使是懂了,也无法去做。 而现在,杨延定突然给他说,他明白自己的想法,这怎能不让他狂喜,若这要是真的的话,那不就是意味着在军队的这一方面他可以休息一下了,终于不用在什么方面都自己考虑完善。 “爱卿所言当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李煜“哗”的一下,站起身来,他只是一个小警察,又不是真正的特种兵,能知道些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已经是不错了,要是真让他给带出来一只适用于这个时代的特种部队,估计得把他头发都给熬的花白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行,所以,要是用他的想法再加上这个时代的专业人员的实际操练,那却是再好不过了。 “当真!”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杨延定见到李煜如此激动和重视,亦是面色一肃郑重道。 “爱卿快请道来!”李煜越过案几,快走几步到了杨延定的身旁,激动的一把拉住杨延定的精壮的小臂,轻声说道。 “皇上可是想将这虎贲大军操练成那铁鹰锐士一般?” ………… 未完待续。。 (cqs!) 第四十三章 铁鹰锐士 “铁鹰锐士?这是何军队还是什么组织,为何朕闻所未闻?”李煜闻言疑惑道,也难怪,铁鹰锐士这支军队的出现虽然是秦国能够睥睨天下,横扫**的重要支撑和原因之一,但是因为要保密风某些原因,这一支绝世无双的精锐部队,并未出现在任何正史的记载之中。(.好看的小说) 其实在后世,铁鹰锐士最早出现在现代的人们眼中却是来自于一本史实原著小说《大秦帝国》,此书出自一位对各朝各代的野史等颇有研究的大家之手,这便不难理解了,这一军队名词出自于小说,对于从来没看过小说,一直都是三好学生的李煜,让他情何以堪,他上哪儿去知道这什么铁鹰锐士是个什么鸟。 杨延定见到李煜神色疑惑,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却并不吃惊,顿了片刻,杨延定沉声道:“皇上不知这铁鹰锐士是何军也是正常,臣亦是在家中翻阅兵书之时,无意间从一本战国时期的杂家野史之上看到的,据说,在老秦军时期,铁鹰剑士便已名闻天下,不过当时全军也只有堪堪百余人。 在秦皇嬴政命司马错做上将军后,他在保留铁鹰剑士简拔制的同时,创立了铁鹰锐士制,这铁鹰锐士不单剑术超凡,且要马战步战一样精通,任何兵器到手也都是一样娴熟。 当世的步战士兵以魏国武卒最为精锐,天下呼之为“魏武卒”。 骑战则以赵国的“胡刀骑士”与齐国的“技击骑士”并称精锐。 秦国变法后的新军在收复河西的大战中横空出世,被天下惊呼为“锐士”。司马错便借这个名号创立了铁鹰锐士:下马步战以超越魏武卒为准,上马骑战以超越赵齐骑士与与匈奴胡骑为准。 这铁鹰锐士的简拔方法极为苛刻:首先是体魄关。(.)吴起当年训练魏武卒手执一支长矛、身背二十支长箭与一张铁胎硬弓、同时携带三天军食,总重约五十余斤,连续疾行一百里还能立即投入激战者,方可为武卒。 大将司马错则在此之外又增添了全副甲胄、一口阔身短剑、一把精铁匕首与一面牛皮盾牌,总重约在八十余斤;此关通过,方能进入各种较武;步战较武要在秦国新军的步军中名列一流,骑战较武要在秦军新军的骑兵中名列一流;个人简拔过关后,还要过以各种阵式结阵而战的阵战关,过各种兵器的较武关。 如此一一下来,凡能成为铁鹰锐士者,便几乎个个都是无敌勇士!秦国新军二十万,铁鹰锐士却堪堪只有一千六百人,这支军队如何能不勇不精乎,所以秦国在横扫六国之时,凭着这一支精锐大军,逢敌出击,战无不胜,锐士一出,以一敌百,威势浩荡,秦国大军往往克敌必胜。?” “原来如此,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李煜听罢,不由得点了点头道,今天他算是长见识了,万里挑一,样样精通,以一敌百,这恐怕便是特种兵这一类兵种的最初的起源和最早的构想吧。 “臣,不敢。”杨延定回过神来,脸色一顿,赶忙恭敬的说道,一时讲的得意忘形了,差点忘了眼前的这是何人了。 “爱卿才学渊博,所知甚多,朕是不及的,今日爱卿便将朕当做一位虚心向你求教的士卒,与朕好好讲讲这历史上历朝历代的精锐而特殊的军队或者组织。”说着,李煜拍了拍杨延定的肩膀,温声出言道。 “如此,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李煜话都说到了这个分上,杨延定亦是不再和他矫情客套了。 想了想,杨延定沉声道:“据臣所知,历史上曾经赫赫有名的军队便有,周天子创立的的虎贲军,战国秦之锐士,?齐之技击,?魏之武卒都是十分有名气的军队。[.超多好看小说] 后来在汉代,?中垒、顿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八校?,也都是十分精锐的军队,大将军霍去病?所练的八百骁骑,三国时期公孙瓒白马义从,魏王曹操的虎豹骑。 在隋朝的骁果卫的亦是支不错的军队,此前的我唐朝的太宗李世民建立的精锐大军更多?,如黑甲精骑?,陌刀兵?,龙武卫?,千牛卫比比皆是。 五代的“牙军”有很多有名的有落雁都、金枪都、银枪都、黑云都。 还有臣听家父提起过的,宋国的赵匡胤手下的游弈军,亦是一只战无不胜的精锐大军,不过在这么多的军队中,臣最喜欢,也是唯一觉的还可一用的,除了大秦的铁鹰锐士,便当是隋唐时期只有那幽州靖边侯罗艺健的幽云十八骑。” “幽云十八骑?”李煜对这个却是有所耳闻,不过却只记得这支神秘而恐怖的军队是隋末靖边侯罗艺建立的,曾有人评价其为一支来自地狱的恶鬼军队,除此之外,李煜对这支军队便没有任何映像了。 “不错,正是幽云十八骑,当年臣在一本野史之上看到之时,因为对其恐怖的战斗力和杀伤性的介绍,所以让臣对他记忆深刻,据说,这支军队乃是由隋朝末年的靖边侯罗艺所建,乃是他手中的杀手王牌。 这燕云十八骑总共是由十八个人组成,他们个个身着寒衣,腰佩弯刀,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外身还披着黑色长披风,脚踏胡人马靴,马靴配有匕首,众人背负大弓,每人负箭十八只,同时都配有清一色的圆月弯刀。 不过这燕云十八骑一般都是在大漠活动,很少会进入中原内,燕云十八骑神出鬼没,并且个个都带着面罩,故,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据史载,燕云十八骑是一支非常恐怖的杀手部队,每次燕云十八骑出现时,都将会给蛮族带来一次惨绝人寰的大杀戮。 相传有外族侵入时,燕云十八一次就杀掉外族侵略者几千人,令得外族侵略者长年不敢再犯一步,燕云十八骑以号角为令,只听命于其主人,靖边候罗艺死后,由其子罗成将其解散。 当年的靠山王杨林曾经对燕云十八骑这样的评价:快如风,烈如火,所到之处,鸡犬不留,寸草不生。强弓弯刀,善骑善射,以一敌百,未尝一败。 隋朝正史上亦是有载,当年察哈合进攻大隋朝,罗艺率燕云十八骑,伏击察哈合,一夜便杀三千余人,燕云十八骑穷追不舍,结果两万余人全部覆没,从此以后,辽部远走戈壁,再也没有跨进边界半步。?” 顿了片刻,杨延定目光灼灼的凝声道:“如此军队方才称的上是真正的精锐大军,封狼居胥,灭敌肝胆,如此征战,方才是我大好男儿的一生最好的归宿。” 李煜听罢,并没有言语,只是久久的沉默了下来,心中不免有些暗淡,看来自己看的那么多的兵书,一系列什么的,不过只是纸上谈兵罢了,自己除了来自后世,知道一些千百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想来自己所知的并没有什么值得这个时代学习,“唉,看来,古代的事,还是的交给古代的人解决啊,纸上谈兵之事,终归是太过虚无,也不符合这个时代啊。”李煜心中暗暗叹息道。 “爱卿以为,若是以朕的训练方法为基,铁鹰锐士的战技勇猛为撑,幽云十八骑的忠诚和嗜杀为里,然否?”思付良久,李煜踱了几步,神色严肃的沉声说道。 “额,这?”杨延定神色颇有些为难,沉郁一会儿,面色一缓,似乎是想到啦什么,继续道:“皇上的主意不错,受皇上所启,臣亦是有一个建议。” “哦?是何提议?” “皇上,我虎贲大军不是有三营吗,臣以为,可专营专练,各营皆修其战斗方式的一种,如此,便又可兼具众家之长,又不使我大军所学繁多,显的行事杂糅无章了。” “嗯,不错,不错,爱卿所言之议大善,那现在是否要马上派人去通知,让大军停止演练,开始专营专训呢?”李煜心头暗道,这古人的训练和战斗,果然还是他古人知道和了解的多些啊。 “臣以为,大可不必,士卒们训练了如此之久,也对这突如其来的残酷枯燥的训练有些反感,心头也有些压抑,让他们通过这一场演练,开动一下头脑,缓解一下内心的压抑和紧张,也是极为不错的。” “嗯,爱卿所言有理,爱卿所言之事,你回去之后,且拿出一个章程来,在大军演练完之前,交与朕推敲审核一下。” 说着,李煜面色温和的拍了拍杨延定的肩膀,算是对他的估计,旋即回过身去,准备落坐,心头想了片刻,李煜猛然想到,方才突然想到,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不经意的一下,李煜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三个字,大宋游毅军,这不会便是赵匡胤手中的底牌吧。 “诺,”杨延定见但李煜回过头,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李煜是在思考着家国大事,没有功夫理会自己,是在等着自己出去,旋即躬身一揖,便准备出去了。 “杨爱卿,且先留步!”李煜猛然转身,目光深邃的凝视着杨延定,朗声说道。 …………, 未完待续。 (cqs!) 第四十四章 金大牙 “皇上还有何事?”杨延定闻言定住身子,恭声问道。 “你方才所言的那宋主赵匡胤手下的游弈军,可知是何军队?都是由什么兵种组成?”李煜目光一凝,沉声问道。 “皇上恕罪,臣只是有一次偶然听家父提起过,具体的情况,臣不得而知。” “算了,你出去吧!”李煜回过身去,不再看着杨延定,反身坐回到了案几后的椅子之上。 “诺,”杨延定闻言躬身退出了大帐。 片刻之后,灯火昏黄,沉寂的大营里,便只剩下李煜一人,双手抱着头看着帐顶,神色复杂,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 而此时,李煜不知道的是,在整个金陵,乃至整个南唐国,在李煜废除重农抑商的国策,强行推动了唐国工商业的发展,在缓解土地兼并现象,也让整个南唐的商业呈现出恐怖的繁荣,爆发式的发展。 纵观华夏历史,从大汉王朝直到大明王朝,除了大宋王朝是亡于外族入侵外,其余每个汉人王朝全都亡于土地兼并所引发的暴民反抗,但大宋王朝无疑是个例外,无论北宋还是南宋,几乎都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暴民反抗。 大宋王朝之所以没有发生暴民反抗,是因为土地兼并不严重,而土地兼并不严重的根本原因就是发达的工商业吞噬了大量的士绅游资,跟购买土地当个土地主相比,大宋王朝的士绅阶层更愿意挥金如土,过那种高雅奢侈的生活。 而那在取消时间空间的限制下涌后春笋般涌出的商贾,以及聚集在汴京的成千上万的士绅就像是个巨大的内需拉动引擎,牵引着大宋王朝的工商业篷勃向前、强劲发展,这在极大丰富物质、贡献积赋的同时,也给大宋的士绅阶层带去了奢糜的享受,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御环。 所以有人说,大宋王朝是华夏史上最富裕、最盛世的一个王朝。 不过遗憾的是,大宋王朝自宋太祖开始,便奉行以文制武的国策,限制武将的发展,随时性的将武将调拨,这虽然一定程度上杜绝了武人干政、武装割据的危害,却也造成了整个大宋军队,兵不识将,将不认兵的现象,从根本上削弱了大宋军队的战斗力,想想看,让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读书人去领兵打仗,那能行吗? 最后,史上最富裕的大宋王朝,却亡在了贫穷困苦的蒙古人的铁蹄之下!从后世过来的李煜自然是知道大宋王朝繁荣和灭亡根本缘由,所以一开始现在就想效仿大宋王朝,放开商业的限制,也给南唐弄这样一个强劲的内需拉动引擎,借以拉动整个南唐的工商业的篷勃发展,这个内需拉动引擎就是聚集在金陵城内的富商大贾们,准确点说,就是这些士族,商贾手中所掌握的庞大财力。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煜破除商禁的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尤其是在李煜领军大战宋军得胜回国之后,再加上南唐连年征战,国家是穷了,几十年积攒的家当一下就去了三分之二,原本金陵皇城里堆积?如山的金帛、丝绸、棉布,几乎搬空了,不过,勋戚贵族,士家大族们却是一夜暴富,尤其是此次随李煜出征的唐军将士以及他们的家属,在李煜丰厚的赏赐下,腰包一下就鼓了,有钱就有市场,在加上李煜的商业的限制的解除,金陵的商人们迎来了一段空前的发展黄金时期。 浓郁的商业氛围在迅速的酝酿着,无数的商贾如雨后春笋一般蓬勃出现,不知不觉,但却明眼可见的速度,南唐的商业在爆发式开上全国工商业化的高速车道上。 深夜时分,天色墨黑,采石山北麓的驰道上,却见不小的一只商队打着火把,五十多身材高大,长相粗犷的辽人正押着五百多好马摸着黑逶迤前行。 显然,这是一支前来南唐国贩马的契丹胡商,领头的是个身材不高,但却颇为肥胖的契丹人,名叫耶律吉嗒,不过为了方便来与中原人做生意,他给自己起了个汉名,叫金大牙,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一来是他是个非常喜欢金银财宝,尤其是金子的人,二来,却是因为他年少时从马上摔下,摔掉了两颗大门牙,随后用两粒金颗给镶了两颗金光灿灿的大金牙,然后来往贸易的中原商贾们都叫他大金牙,他也是头脑简单,觉得这名不错,旋即便以金为姓,大牙为名。 往来中原北地之间,穿越几个割据的独立王国贩马,虽然利润很高,风险却也极大,不过金大牙却有恃无恐。 因为他金大牙是辽国皇帝耶律贤的一奶同胞的弟弟,而辽国这北地一雄,足足拥有数十万的控弦之士,说是盘踞在辽东的一只猛虎也不为过,所以,既便是现在和辽国打的火热的赵匡胤对这些契丹商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到最后时刻,他可不想激怒耶律贤,逼的他全力南下。 赵匡胤都“不敢”动,其他刚兴起的还需要远交近攻的小国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金大牙的五百多匹好马早就在出了辽国境内的时刻,就莫名“消失”了。 一路顺风顺水的金大牙自然不知道,此刻,他这五百多匹好马,在不知不觉间还是被别人给盯上了,这会,他正带着五十几个雇佣的族中勇士驱赶着马群不紧不慢地向前进发,再前面不到百十里便是南唐国第一大“商都”金陵了,金大牙压根就没想过,他的马队会在这里遭到袭击。 阴风阵阵,毫无征兆地,一枝锋利的箭矢骤然从左前方的密林里呼啸而出。?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契丹勇士毫无防备,一下就被射穿了咽喉,当即翻身落马。 下一刻,密集如蝗的羽箭已经从驰道两侧的密林草丛里攒射而出,走在马群前面以及落在后面的五十几名契丹勇士便纷纷惨叫着栽下马来,金大牙反应还算快,虽是肥胖,但身为契丹族人的马上功夫却是不差,见此,一下就翻身滚落马下,蜷缩着躲在了马群中间,这才堪堪躲过了疾射而来的箭雨。 这时候,中间的马群也受到了惊吓,开始四下狂奔乱跑。 金大牙左躲右闪,在待翻身上马,准备趁乱逃跑时,两侧密林里却突然冲出了数以百计的中原人,而且全都是身披铁甲、手持大盾的唐军士卒,狂奔乱跑的马群很快就被归拢到了驰道边,几十个只是中箭受伤的北貂勇士则纷纷被砍翻在地。 眼看两个唐军卒提着冷森森的长刀径直向自己杀来,金大牙顿时心胆俱裂,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情急之下颤颤巍巍的高声大喊道:“你,你们是谁,想,想干什么,别别别,别杀我,我可是辽国皇帝耶律贤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只要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再献上五百匹好马,不,一千匹好马!” 那唐军小校夜出巡关,正逢唐宋大战刚刚结束不久,士卒们的戒备还没有放松下来,而这里又是距离大战的战场玄武关不远,巡山之时,这唐军小校见到这一群穿着打扮怪异,行迹鬼鬼祟祟的大队伍,心中一紧张,还误以为是宋军的细作又是不知从何处偷了过来,准备奔袭大关呢。 唐军小校提着横刀,正欲将眼前这个趴在地上求饶的宋军细作头领一刀斩首,却冷不防这宋军细作人竟然高喊了起来,而且还带着浓重的辽地口音,虽是听不大懂,但一听说这人可以再献上一千匹好马,又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像中原人,更不像宋军派来的细作唐军小校便也不敢自作主张,当即喝道:“绑了,带回去交给都指挥使大人决断。” “是!”两名唐军士卒轰然应诺,上前不由分说便将金大牙从地上扯了起来,给不由分说的绑上。 又过了不到片刻功夫,五百多匹好马便全部被驱赶着往向玄武关隘,五十多契丹人的尸体也全都被拖进林子里就地埋了起来,一声呼哨,在南北两侧道口游弋的近百个骑军好手也纷纷隐入了道左密林里,继续他们的夜巡。 ………… 两个时辰后,派出去的夜巡的两百士卒手便回了玄武关内。 玄武关内,中军大帐,唐军小校将捆成大粽子般的金大牙往被李煜任派镇守玄武关主将高初跟前一扔,作揖禀报道:?“禀都指挥使大人,抓到一支扮做商队,行踪鬼鬼祟祟的宋军细作,五十六个人,就留了这一个头领的活口,其余的全杀了!” 这高初其实详细说来,也是算作虎贲军的一员的,因为他也是江南大营出身,随李煜出征的五万余大军中的一员,不过在玄武关,李煜战曹彬一战当中,受了重伤,被李煜留在了玄武关养伤,大军组建虎贲军,也没有将他召回,随后大军赏赐之上,累积军功,他便被直接被擢升为玄武关主将,成了玄武关守军的一营指挥使。 “即是细作那还留什么活口?”高初深邃的目光略过一丝精明,淡淡地摆了摆手,戏谑的说道,“拖下去,斩了。” “别别别,大人饶命,饶命啊。”金大牙闻言大为惊恐,骇的是尿都要出来了,惶然道,“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大人,小人,小人真不是什么宋军派来偷关的细作,乃是辽国皇帝耶律贤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向上面联络问下,是真是假,让他们与我大辽联系,与我大哥耶律贤一问便知了。” “啰嗦,拖出去……”高初掏了掏耳朵,神色厌烦的挥了挥手说道。 常在中原行商走动的金大牙自是知道中原各国官场的规矩,当下便跪扶着上前,打断道:“不忙,不忙,大人若是可饶小人一命,小人情愿再献上千匹好马,孝敬您老,不,两千匹好马!”为了保命,金大牙还真是不惜血本,这都加码到两千匹好马了。 “哦?”高初闻言心头却是不为所动,不过考虑到眼下南唐有新军组建,正是缺少马匹,这会儿又有主动送上门来的肥肉,当即,高初表面上却是装的极为感兴趣的说道,“好,两千匹马的事就这样说定了,不过,你当真是辽国皇帝耶律贤的亲弟弟?” “是是是,小人当真是辽国皇帝耶律贤的亲弟弟。”金大牙连连点头道,“若有虚假,则天打雷劈,让小人不得好死。” 高初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忽然问道:“你是否经常往来各国行商贩马?” ………… ﹂未完待续。 (cqs!) 第四十五章 杀机四伏 “回大人话,小的虽是耶律贤的弟弟,不过小的自幼喜爱行商贩贾,更是极其喜欢中原的各种东西,仰慕中原文化,小的虽是王族中人,不过因为我做的是贩夫走卒做的行商这类的下等事情,所以小的在族中却并不受人待见,小的为了能养活自己和一家的老婆孩子,只得常年四处奔走,贩运货物马匹。(.好看的小说)”金大牙闻言满脸苦涩,颇为凄凉的说道。 “嗯,”虽然不知道金大牙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不过见到他的姿态一直都放的这么低,从第一句话开始就一直自称小的,有称自己为大人,高初渐渐的对这个胖子生起了好感,“对了,你叫何名字?即是长年行商的老商贾了,想必自然是来过我唐国行商贩货的,定然也是知道这玄武关的四周都在严密盘查,禁止私下通行的。” “回大人话,小人名叫耶律吉嗒,大人唤小人中原名字金大牙便好。”金大牙神色一变,立刻满脸堆笑,露出门口八颗大牙,做出标准的商贾和善可亲的笑容。 顿了顿,金大牙继续道:“小的是无意冒犯大人镇守的玄武关重镇的,小的刚从辽地贩运了马匹过来,刚到唐国,匆忙赶往金陵贩马,也并不知道玄武关禁止通行和靠近之事啊。”说着金大牙一脸的悔恨的神色,心头暗道:“要知道的话,尼玛,孙子才从这里过呢,这下倒好,白折了几千匹马不说,还差点吧小命儿都给留这了。” “金大牙是吧,这样,马匹我们先扣下了,你也先安心的先在这里住下,放心,在没有完全确认你的身份之前,你的脑袋暂时是安全的,我会马上派人去与枢密院的上官们联络的,你就先在这玄武关耐心的等着吧。”思付片刻,高初走下前去,弯下身来,拍了拍金大牙的肩膀,温言道。 “大,大人,这可不行啊,您这把我一关,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确认身份,再把我给放出来,行商之人最耽搁不起的就是时间不啊,且家中还有一帮子老婆媳妇儿等着我养活呢,还请大人网开一面,当我是个屁,便放了我吧。(.好看的小说)”金大牙听罢,悚然一惊,当即抬起头,睁大着一双精亮的小眼睛,悲伤而诚恳的求着高初。 “额!你不满……”?高初,鼻音一声,对金大牙的可怜兮兮的诚挚眼神嗤之以鼻,神色颇为不满。 “是是是,大人别生气,大人怎么说,小的便怎么做了便是。”金大牙倒是极为擅长察言观色,眼见高初刚表露出来一点不满,便立刻服软求饶。 “这样,卫校尉,你先吧他给带下去找个地方给关起来,随后再行处置。”想了想,高初摆了摆手说道。 “是!”顿时,那唐军校尉毫不迟疑,立刻躬身抱拳道,随后又唤来了两个士卒,准备把金大牙给架起走了。 “大人,大人,这商机一纵即逝,一寸光阴一寸金呐,你可别忘了我啊,一定要时刻惦记着早些把我给放出去啊。”旋即,金大牙被两名唐军士卒拖着往外走去,边挣扎着金大牙一边朗声呼喝着提醒高初,让他别忘了把自己给早些放出去。 “呵,”高初皮笑肉不笑的扯动了下嘴角,随即没有继续理会金大牙了。 待屏退左右,昏暗的灯火下,高初神色凝重,瑟瑟缩缩的从袖中掏出一封暗黄色的书信,悉悉索索的打了开来,眼神复杂的盯着信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依旧漆黑如墨的夜色,寂静的黑暗里,一张神秘无形的大网正在悄无声息的落下……… 夜色昏沉,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凌晨四更时分了,此时正是夜色昏沉,人最疲惫的时刻,但,就在这所有的人都应该在熟睡的时刻,钟山的原始森林里,却是在悄无声息的上演着一幕幕的“血雨腥风”。(.无弹窗广告) “猎枭,野狐狸回报,东北方向发现敌军一个部士卒,约有三四百人的样子,已然安营扎寨,有两个明哨,暗哨的人数不知,估计正在整军歇息,我们要上去解决掉他们吗?”身材瘦高,神色阴桀的山猫紧了紧手中的一柄木制弯刀,冷冷的望着一旁的正神色淡漠的猎枭问道。 这一次大军实战演练,除了明面上各大将领所带领的本部士卒,还有两支军队的各厢都尉根据平日的训练里暗中留意下来的精锐中的精锐士卒组成的突击小队,既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人数自然是不会太多,整整两万大军能够得到名额进入的,不过百余人罢了,自然,突击队的这个什么新奇词汇和概念,不是别人,正是李煜率先提出来的,众将领见到这词,词达其意,颇为的符合现在这精锐中的精锐的士卒们所要做的事,所以一干基层的将领们干脆便用这个名字直接作为那个特殊小队的名字。 而在这其中,红军占了百分之六十的人,约有七十个人的样子,被编为了三个精锐突袭大队,黑军更是把关严格,一万大军,被挑选出来组成精锐突击队的只有四十余人,由于精锐人少,所以黑军只得无奈将精锐士卒编成了三个小队。 现在,除了猎枭这一队黑军暴露出来的突击小队,第一次交手,红军的三路大队,黑军的其余两路都没有出现。 “不用,这一次我们的任务是绕到红军的后方,在红军指挥大营的周围潜伏下来,等待后方大军给我们创造机会,到时,我们在发起突袭,强行攻下红军的指挥中心。 昨天我们首战便露了大脸,这会儿红军的突击大队估计也正在暗中四处寻找着我们的踪迹,现在我们只能避其锋芒,先找个地方蛰伏下来。”说到任务,沉吟片刻,猎枭神色肃然的详细分析了起来。 “嗯,你说的对,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传令,全队继续潜伏前进,注意没到必要千万不要惊动红军士卒,以免他们发现我们的踪迹。”山猫想了想,凝声说道。 “是!”黑暗中传来了其余几个士卒低沉沙哑的应喝声。 “野狐狸你上前带路,这么宽的林子,我就不信我们还绕不开红军的大网不成。” “再往前面半里,往东北方向是一片密林,树高林密,极为有利于潜伏前进,树丛也多,中间地势平坦,没有多少矮树丛,是红军一部士卒扎营的地方,西北的方向是一片沼泽地,荒无人烟,人迹罕至,根本不可能通过,我拿不定主意到底走哪个方向。”黑暗中,一道瘦小的人影踱了几步,略一思考,压低着声音对山猫说道。 “东北方向的密林可有看出是否有红军埋伏的迹象?”想了想,山猫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颌下的那条从右脸拉下的长长刀疤,低声问道。 如果这是在白天,那么此刻一定能够看的见,这唤作山猫的突击小队队长的右边脸上有着三条长至耳根的刀疤,其中一条甚至斜拉而下,从鼻翼一直拉到了颌下,让他的脸显得更加的狰狞恐怖,而非像猫的胡子一样显得喜剧可笑,身为虎贲军的一员,明显,他脸上的这三条刀疤并非来自他处,正是来自随李煜出征大战曹彬的那一场战斗中,而他山猫的外号也正是来自于此。 “没有任何人迹。”黑暗中的那条瘦小的人影毫无情绪波动,依旧是沙哑着声音,低声回道。 “嗯,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东北方向的那条路吧……” “不可!”一直沉默的听着野狐狸禀报的猎枭,握着弓弩的手掌突然一紧,打断了山猫的话,“东北方向树丛密布,我们若是走了那个方向,极易留下踪迹,若是到了白天,我们的行踪一看便知,到时暴露了行踪,任务还能不能继续完成不说,还有可能面临红军突击大队追杀,所以,我觉得,我们应当走,西北方向。” “可,西北方向是一片不见深远的沼泽地,人迹罕至,若是一旦陷在那沼泽地里,那怕是连小命都要丢在那儿了。”这时,黑暗中蓦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早年与老头子在山中打猎之时,遇到过一片小沼泽,他教过我怎么走过沼泽地。再说,你、怕死吗?” “怎么可能,我驴蛋,打从开始跟随皇上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丢掉这条小命的准备,若不是如此,又怎能随皇上从那尸山血海中杀出来,我只是觉得,这不过只是一场作战演练罢了!我们没必要去冒那个风险!” “这是战争!”说着,猎枭的脸上的神情猛然一肃,语气冰冷的说道。 “可是……” “行了,都别争了,猎枭说的对,圣上搞这一场演练的意义就是为了模拟实战,让我们为圣上争霸天下的宏图大业做好准备,我们既然是圣上亲手操练出来的士卒,那么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万无一失,做到最好!”顿了顿,山猫凝声道:“全队听令,从西北方向突袭,绕道红军指挥中心的后方,轻装简行,把身上不必要的东西,都给我扔了。” “是!”众人轰然应道,随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之后,这一支黑军的突击小队迅速的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而就在他们消失的同时,在这杀机重重的原始森林中的另一边,却是猛然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 未完待续! (cqs!) 第四十六章 这,就是战争! “黑熊,怎么办?我们被红军的突袭大队包围了,约有三十人左右,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弟兄们冲不出去,已经挂了好几个了。”激烈的打斗声中,一个弩手自一棵苍老的参天大树上猛然跳下,就地一滚,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至一个身材精壮的光头大汉身旁,焦急的说道。 “他奶奶个熊的!这帮红崽子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咋办?老子怎么知道咋办!”那叫黑熊的黑军突击小队的队长狠狠的摸了摸自己滑不溜湫的大光头,气沉沉的说道。?“他们的后援大军来了吗?” “来了,大部在五里外正在迅速的向着这方靠拢,约还有不到盏茶的功夫就会到达。” “好,来的好,我们这边动静闹的越大,吸引的红军越多,山猫他们的第一突击队就越有可能突破红军的防御,攻入他们的指挥部的后方去潜伏下来。” “那我们怎么………”“咻!”说着,那人影突然一顿,单膝跪下,一只手抬起弓弩,黑暗中,那弩手伸出另一支手熟练的从背后掏出一支弩箭,借着刚刚突破云层,稀稀落落洒下的月光,猛然朝着不远处茂密的丛林里射出了一支弩箭。 “嗯,哼!”密林中蓦然传出一声闷哼。 “哈哈,行啊,不错,铁鹰你小子箭术见涨啊。”光头大汉黑熊上前伸出熊掌般大的手掌拍了拍那身材瘦小的铁鹰的肩膀笑道。 “这都是猎枭教我的,要说厉害也是他这个师傅厉害,我可……对了,差点扯远了,现在我们咋等,坐以待毙,等待将红军的大部吸引过来?” “不不不,坐以待毙可不是我们第二突击小队的行事风格,早就听说红军在演练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抽调了不少精锐士卒组成了三个突袭大队,哼,今日老子倒是想好好见识一番,看看都是皇上教出来的,谁更厉害点。”黑熊听罢,讥讽的说了两句,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一把将背后的那把长约五六尺有余的大刀解下,战意磅礴的说道。 “可,我们的任务怎么办?” “现在这种情况下,完成任务已经不太可能完成了,就把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山猫他们那群犊子去吧,我们现在尽量能出冲出去一个是一个吧。(.好看的小说)” “好!就听黑熊你的,兄弟们,上啊!和红军这帮兔崽子们拼了!” “吼!” “杀啊!” ……… 行踪已然暴露,他们自是不太可能完成协同第一突击小队从红军防线的左翼深入敌后的任务了,所以也没有必要再掩饰行迹了,顿时,所有的黑军第二突击小队的队员们立刻从林中的各个潜伏着的地方,咆哮着主动杀向红军。 第二突击小队的人数比第一突击小队的十个人略多四个人,人数虽多,但相比第一突击小队的实力还是微弱了那么一点。 “杀啊!”黑熊挥着大刀,借着稀稀落落的月光身先士卒冲了上去,与红军的突袭队的士卒们杀做一团。 而这时,红军中的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见到黑熊气势汹汹的杀了上来,亦是眼中精光一闪,杀气腾腾的拔出自己的大刀迎着黑熊杀了上来。 “砰!”刀剑相接,发出一声巨响,但没有一点火花,甚至连金铁相碰之声都没有。 “驴日的土狼,是你!” “***熊瞎子,是你!” 两人一近战,刚一靠近,借着朦胧的月光刚一看见对方的脸,顿时向后弹跳着退了开来,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显然,两人都是各自军队的突击队的队长,并且还相互认识的,估计还有点小矛盾的样子。 “呸,他娘的,还好王都尉料到今晚你们多半会来偷袭,派了我们两个突袭大队的兄弟出来巡视,要不然还真有可能被你头熊瞎子给潜了进去我们的阵地里。” 黑熊闻言,悚然一惊,红军的头头料到我们会去偷袭他们的指挥中心了?那第一小队不会也………黑熊心中虽是五味杂陈,复杂无比,但表面上却是依旧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并没有丝毫的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土狼,驴日的你少得意,不过是你运气好才撞上了我们,再说你他娘的能不能留下我们都还不一定呢。” “哼!看爷今儿不把腿给你打折!”说罢,黑熊一脸不屑的提着大刀冲了上来,杀向那红军突袭大队的队正土。 “找死!”那叫土狼的红军突袭大队的队正顿时勃然大怒,面色一冷,亦是飞速哦哦仗剑上前,沉声喝道。 “咻!”猛然,黑暗中一支冷箭手中呼啸着往土狼的脸上射来,土狼的嘴角绽起一丝冷笑,左手闪电般伸出,竟是一把抓住那弩箭的箭梢。 “死!”在两人对战的空隙,土狼抓住了一个空挡,一把将手中的弩箭猛力的掷了出去,箭势迅猛,竟是s丝毫不下于刚才射过来的那般威势。 黑暗中,弩手铁鹰的环眼里掠过一丝冷焰,就地一滚,电光火石的刹那间躲了过去。 “咻!”刚一起身,铁鹰便摸出了背后的最后一支弩箭,看也不看,便向着树丛中的一处射了出去,随即立刻弃了弓弩,反手去抽腰际的木剑。 树丛中一个刚准备趁乱从侧翼偷袭黑熊的红军突袭大队的士卒瞳孔收缩了一下,愣神的刹那,他突然感觉胸口一麻,留下了一个不大的白点……… “草!”红军突袭大队的士卒爆了句粗口,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匕首,扯下臂间的红色巾带,颓废了坐在了地上。 而此时,黑熊和土狼的战斗却是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只见土狼挽了朵剑花,剑势又急又猛的飞速往黑熊的胸口刺来。 黑熊在心底悚然一惊,一看这土狼的握剑和出手的姿势,他就知道今天遇上了用剑好手,与这样的高手斗武技跟送死没什么两样,平日虽是在训练时两人闹过不少次矛盾,也都互相十分敌视对方,但是碍于军纪,两人却是私下从来没有动过手,都是互相不知道对方深浅得。 黑熊虽是长的五大三粗,看起来颇为呆笨,但实际上,他却是个面粗心细,行事十分小心谨慎的人,他知道,现在,他唯一的“活命”的机会就是以命博命,从气势上压倒对手,令土狼心生惧意!露出破绽。 “呔!” 黑熊扯着破铜锣般的大嗓门,须发皆张,环眉怒目的大喝一声,对当胸刺来的利剑视若无睹,悍不畏死的将手中大刀以泰山压顶之势往土狼当头劈下,厚背的大刀撕裂了空气,发出锐厉的嘶啸。 看那架势,就算被一剑洞穿心脏,也要一刀将对手劈成两半,这一刻,两人的表现根本完全不像是在作战演练,而是当做一场真正战斗,非要拼个的你死我活的血战一场一般,这一刻,黑熊的心中再无半点杂念,只有回荡着以命博命的凶狠念头。 土狼脸色微变,闪身躲避,他却是没想到这看似呆傻的黑熊竟是如此悍勇,土狼自信,凭他完爆黑熊的武艺,可不愿就这样失了面子的与他同归于尽。 黑熊一刀劈空,刀势绝不停留,大刀大开大阖,如长河波涛、绵绵不息,刀刀都是拼尽全力,刀刀尽是以命博命,土狼无奈的被逼得左躲右闪,怪叫连连,却愣是无计可施,除非他愿意和对手“拼命”,否则在对手力尽势竭之前,就只有闪避的份。 而此时,两人的激斗也是振奋四周的黑军和红军突击队的士卒,黑军突击小队的士卒们虽是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是皆是优中选优,整体的素质要比红军高出那么一点,三军用命,两队士卒杀招猛现,丝毫不将这是当做是一场作战演练,悍不畏死的杀做一团。 “轰!” 当黑熊拖着老羆般的身躯,劈出第两百三十刀时,依旧没有砍中土狼时,他知道今天要败了,因为他的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 “嘣!” 一声脆响,土狼奋力一剑,终于将黑熊的大刀荡开,千钧一发的瞬间,黑熊宽阔的胸口空门大开!土狼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残忍的杀机,机会终于来了!黑熊的悍勇和蛮横在让他极为震撼的同时,亦是让他极为的愤怒和厌烦。 黑熊的大刀仍在向外荡开,可土狼没有剑尖还包着布包的利剑已经刺到他的胸口,眼看就要洞穿他的心脏了! 黑熊的嘴角略微抽搐,绽放为一丝狠厉的冷笑,间不容发之际,黑熊屈膝略微下蹲,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噗!” 土狼的长剑毫不费力地刺中了马跃的身体,土狼的脸上浮起一丝狰狞不屑的冷笑,可那丝冷笑很快就凝固了,因为他在对手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更为狰狞的冷笑,那绝对是他生平所见过的最为可怕的笑容。 只见,剑势就在方才,猛的一变,这一剑虽是刺中黑熊,却是刺中了黑熊的肩膀,但却没有刺中他的心脏。 土狼意识到了“危险”,刚想抽剑后退,不料黑熊的铁掌已经搭了上来,毫不犹豫地握紧了被削的极为锋利的剑刃,土狼奋力抽剑,黑熊的左手却是死死攥住了剑刃,手背上青筋暴起,有殷红的血迹从他的指缝里溢了出来,而那柄长剑,就像是卡在了石头里,纹死不动! 黑熊脸上蓦然涌上一丝的冷漠,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次随着李煜两万大军血战十余万宋军的血战之中,“尔等,可还有胆随朕一战否!”至今,李煜那震人心魄,摄入灵魂的霸气和威势依旧在他的心间回荡。 “吼!” 黑熊愤怒的一声咆哮,这一刻,仿佛长剑划开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唯有他乌黑的眸子里,那抹骇人的冷焰变得更加浓冽了。 土狼的眸子里终于露出了恐惧,他从未见过如此狠厉的角色。 “啊……” 黑熊大喝一声,荡开的大刀终于收回,照着土狼的脖子平砍过来,土狼心胆俱寒,?整个人已经呆若木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厚重的大刀向着脖子划了过来,脸色已然一片煞白。 “哈!”千钧一发的一霎那,黑熊布满血丝的眸中木然略过一丝清明,一声断喝,钢刀嘎然而止,粗厚的刀刃距离土狼的脖子只有一毫的距离,刀势猛然收住。 “呼…呼呼……”土狼明显的感觉到了,就在刚才的那一霎那,那凛冽的杀气,以及包着布条的大刀刀刃振荡发出的轻微嗡嗡声。 土狼颓然松开握剑的双手,垂下了高傲的头颅,他败了,他已经被彻底击败了,被这个平日里他一直看不起的傻大个儿黑熊击败了。 黑熊嘴角一咧,露出一丝憨笑,冷冷的。 “你,你疯了吧,这只不过是一场作战演练罢了!”顿了顿,土狼回过了神来,大声的呵斥道。 “这,就是战争!………” 。。。。。。 未完待续。 (cqs!) 第四十七章 苍狼出动 “你!……” 土狼闻言,顿时脸色一白,神色尴尬,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做答。 “你们突袭大队这一次一共出动了几个大队?还有些人在哪里?这四周还有埋伏吗?”黑熊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大刀,踱了几步到土狼的身旁,神色倨傲的凝声问道。 “我现在是死人,死人可不会说话。”土狼看到黑熊傲气凌人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眼不见心不烦,土狼索性两眼一闭,无赖似的坐在了地上。 “好!很好!你够狠!” 说罢,黑熊恨恨的瞪了一眼土狼,强自振作精神,提着大刀便又向着两军的战团“杀”了上去。 红军的突袭大队眼见着土狼被“干掉”了,顿时军心大乱,再加上没了队长土狼的指挥,红军的防御立刻开始便的左支右拙起来。 “砰!” 战场猛然爆发出一声轰响,却见,正是一个红军士卒挥舞着手中的那柄长剑用力劈向那黑军的士卒,千钧一发,黑军士卒冷然起了手,将其狠狠的挡了开来。 “嗷……” 那黑军突击小队的士卒一声长嚎,得势不饶人,趁着这千载难逢的空隙,猛力的挥着手中的弯刀砍向眼前的那红军士卒。 但,当弯刀穿过那红军士卒的防御空挡,距离红军士卒的胸口不到两毫的时,刀势却是猛然一收,轻易的停了下来,这一刻,那黑军士卒猛然感觉自己武艺越发的厉害了,甚至他有些觉得,在这种严格要求收发自如的控制中的练习武艺的效果比实战和训练,更加有用,让他的更加精进不少。 实际上,他猜的一点也不错,这其实也正是李煜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如此要求士卒们进行作战演练。 “你,死了。” 那黑军士卒,小心警惕的收回了弯刀,谨慎的看着四周在漆黑如墨的夜色。 “不好,红军的支援大军来了,黑熊,快,我掩护你们,赶快撤退。”就在这时,正在与两个红军士卒靡战正酣的铁鹰,精亮的双目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黑暗中,顿时大惊失色,猛地发力,两拳逼退了那两名红军士卒,朗声喝道。 “不行!我不会抛下你的,是兄弟就生死与共,大家要走一起走!”黑熊大刀猛地向前一挥,一刀逼退了这正在围攻己方士卒的三个红军士卒。 “来不及了!走啊!”眼见着黑暗中的树丛里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支援的红军士卒越来越近,铁鹰着急的吼道。 “我掩护,铁鹰你带人撤!” “快滚!要不老子今天就死在这儿!” “……” “芋头,东子,你俩和铁鹰留下掩护,其余人,跟我撤!”看着铁鹰突然便的疯狂,悍不畏死的与红军交战,黑熊心头猛然一惊,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这方的大军为什么能强占上风,屡战屡胜了,这一刻,他心中坚信,第一突击队,现在一定已经突破了红军的的防御,成功的进入到了红军的后方。 “是!”两道年轻的声音异口同声的自黑暗中传来,其中一个长相普通,身材中等的黑军士卒蓦然消失在了一颗大叔后面。 随即,黑熊带着剩下尚未“阵亡”的四名黑军士卒迅速脱离战圈,向后撤退了。 “咻!”一个红军士卒见黑军想要“逃跑”,急忙挥着武器想要追上来,却不料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疾啸,惊慌失措之下,他蓦然感到脖子一疼,一个白色的小圆点,悄无声息的留下了。 “小心,黑军中还有弩手!”一红军士卒见状,立刻大声喝道。 这一队的黑军人数较多,所以在配备上便多了一个弩手,而那弩手,不是别人,正是那长相十分普通的那黑军士卒,从外形上,很难看出他是一个武艺,箭术都是十分精湛的弩手,但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弩手。 暗中有人阴着放冷箭,红军士卒不敢下全力去追,不过过片刻功夫,五个黑军突击小队的士卒眼看着就要跳出红军的包围了。 月光稀落,树影婆娑,一阵不知名的寒风突然袭来,“窸窸窣窣……”原本静静伫立的参天大树上蓦然传来窸窣的响声。 “谁!” 带着士卒已然跑出了几百步远的距离的黑熊耳朵一动,突然大刀一擎,定住身子,招呼士卒们停下,围成一个环形防御。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惊诧的刹那,树影在次一个剧烈的摇动,“砰!”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却见他们前进的方向猛然传来一声,脚步落地的清响。 “嘎吱,嘎吱……”一道人影踩在枯枝落叶之上的脚步声越靠越近,并且自他们的正前方有一道浓黑的黑影缓缓向着他们逼近。 一股强烈的杀伐之气带着浩荡的威势骤然袭上众人的心头。 显然,前方的黑暗里有人在靠近着自己的大队。 震撼,绝对的震撼。 不知名的黑暗和危险总是惊悚恐怖的。 “是谁!” 黑熊心头突然涌上一丝熟悉的感觉,仓皇失措之下,背心冷汗直下。 “他们,还真的是一群废物啊,居然连你们都搞不定。” 一道冰冷阴沉,略带些嘲讽语气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借着朦胧的月色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手持木棒,身材削瘦,脸上涂满了墨绿色的树枝的男子在缓缓的向着他们走来。 越靠越近,那人影的阴厉的面孔渐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帘。 “苍,苍狼!” 黑熊猛然色变,大惊失色,要说是遇到刚刚的红军中的那个第三突击大队的土狼,他还有信心,拼死一战,还有几分获胜的把握,但现在出现的是苍狼啊!那个从万马千军中杀出,毫发无伤,枪术武艺仅次于大军副指挥使和全军总教头林沐风的骁骑都尉苍狼啊! “呵呵,黑熊不错嘛,土狼那臭小子都被你干掉了,不过……”说着,那叫苍狼的男子豁然加速,长枪一扬,便已杀到了众黑军士卒的面前。 “轰!” 长枪扬起,一招简简单单的泰山压顶带着浩荡的威势狠狠的压下。 “嘣!” 黑熊刚一举起手中的大刀,枪势迅猛,刚一砸到,却是猛然一变,往后略收,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从下方略一抬手,一枪将黑熊的大刀崩飞了开来。 “砰!” 苍狼的枪法势大力沉,迅疾阴狠,黑熊心中悚然一惊,暗道不好,刚一反应过来,却是胸口一疼,一股巨力袭来,天旋地转,电光火石的一霎那,黑熊高大壮强,如同老羆一般的雄躯向后抛飞起来。 “仅此而已了。”苍狼嘴角扯出一抹森然的笑意,不屑的继续说道。 止一合,黑熊惨败。 强悍,绝对的强悍! “杀啊!”众人愕然片刻,神色决然,振作精神,狰狞着杀向苍狼。 枪影翻飞,人影散乱,不到片刻功夫,四个黑军士卒全部惨败,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战,到了现在,不过完全是成了一边倒的屠戮罢了。 此一战,黑军第二突击小队全军“阵亡”,第一突击小队下落不明,红军第三大队被打残,实力最为强悍一直隐藏着窥探的第一突袭大队迅猛出手解决麻烦,战后,随即残存的三队士卒也被取消编制,编入了第一突袭大队。 演练到了这个时候,两军对于双方的实力都已经试探的差不多了,所以都开始放开手脚,拿出自己的底牌和最强的实力进行真正的较量了。 这是一场丛林野兽的竞争,他们没有名字,没有军爵,没有情感,他们打从被李煜拉着开始特种训练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么放弃,悲惨的沦落为一个可悲的普通人,要么坚持直到胜利,成为这个时代最牛的兵王,永远站在战场这个血腥的食物链的最顶端。 ………… ﹂未完待续。 (cqs!) 第四十八章 实战演练 清晨,六更时分,当晨曦踏着黑暗,雄赳赳气昂昂的越过地平线之时,黑军便发起饿了了对红军凌厉的攻势。 黑岗坡,北方防线右前侧的一个小土坡,高约不过六七丈,约有方圆十里不到的样子,而就在这里却是红军的前锋大军的一个行军营地,驻扎着大约有四千余的红军士卒。 炊烟袅袅,一大清早,昨天累了一天的红军士刚起床正准备吃早饭。 “嗡!嗡嗡……”天空中蓦然传来无数声熟悉的箭矢破空之声。 “快!敌军偷营!准备作战!”霎时,所有的红军士卒迷糊的精神猛然一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 “轰。” 就在刚刚所有的红军士卒愕然的那一刹那,营门处猛然传来一声巨响,却见,简易的木栅栏门在黑军的猛撞之下,?轻易的倒下了,而门口守卫的几个红军士卒,早已经被“干掉”,拖到了一旁。 “杀啊!” 身材魁梧,面色狠厉的红军都尉何业军提着一根七尺长的大哨棒,杀气腾腾的冲在了大军的最前方,身后数百黑军士卒,左手挎着一面简陋的大木盾,右手挥舞着木制横刀,正朝着前方营内的红军士卒杀来。 前锋大军入营,犹如狼入羊群一般,尚未反应过来,做出防御的红军士卒,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数百黑军士卒刀盾手一通狠“杀”。 而在前锋刀盾手的后方,则是近百名虎背熊腰,身高体壮的重甲武卒侧身沉肩,扛住大盾,结成了一堵坚实厚重的盾墙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凶猛的野蛮的将红军的营寨给拆毁,带着磅礴的战意向着前方缓慢推进。 乱战之中,不断有黑军武卒被红军士卒的刀枪刺中,没有伤到要害的继续前进,伤到要害部位的则是立刻“阵亡”,一脸悔恨的退到了两侧,不过随后很快又有黑军武卒上前顶上,始终保持着前排盾墙的完整。 在其后数百名枪手躲在盾墙之后,不停地突刺,突刺,再突刺! 再后面,更多的重甲武卒、长上步卒严阵以待,一旦前方武卒体力不支或者受伤“阵亡”,他们便会立刻顶上,填补缺口。而在暗中则是有数百名弓弩手躲藏在暗中,不时的放着冷箭,暗杀红军大部中的指挥将领。 两支军队就仿佛两头恐怖狰狞的怪兽,正在疯狂顶牛! 反应过来了的红军也是暴怒了,一批批的红军士卒嗷嗷叫着涌上前来,用枪挑,用剑砍,用肩撞,用盾砸,他们疯狂地摧残着黑军的盾墙,试图碾碎这堵让他们感到恐惧的厚重盾墙,可这根本就是徒劳,无论他们怎么冲击,都无法阻挡这堵大木墙的移动,随着黑军的迅速的推进,整个红军的防御已经完全被破开,黑军大部正在迅速的向着红军大营的中军营帐靠近着。(.无弹窗广告) “吼!” 一名红军士卒嗔目暴怒,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怒吼,抡圆一根大树棒,无比狂暴地砸向对面的黑军大盾。 只听“喀嚓”一声炸响,约有一尺厚的巨大木方盾顿时碎裂,大棒余势未竭,砸碎大盾之后,余势不减,又狠狠扫中了盾后的数名黑军武卒的身体。 “噗!……”刹那间,根本来不及反应,数名黑军士卒顿时被砸中了胸口,一口腥血喷了出来,这一砸之下至少被砸断了好几根肋骨,但所有受伤的黑军士卒却连哀嚎也不曾发出,仿佛没有任何感觉的,冷漠的从地上爬起,失去了战斗力的退了边缘的免战区,而没有伤到要害的则是,振作精神,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血红着双眸继续沉稳的战斗着。 一个红军小校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腥血,顿时昂首发出了一阵桀桀桀的怪笑声,状若疯狂,千钧一发的刹那间,大刀挥,一刀将一个黑军士卒拍飞。 然而很快,又有一名黑军武卒悍不畏死地顶了上来,一下填补了“阵亡”武卒的缺口,几乎是同时,四枝直挺挺的长枪已经从盾墙后面迅猛地刺出,汉军司马急忙闪避,身形却受到了左右红军士兵的严重阻碍,竟没能全部避过! 电光石火之间,一枝长枪已经从红军小校的颈侧飞刺而过,红军小校顿时惨叫起来,无比凄厉的惨叫声中,红军小校的脖子被无情的刺中,“咔嚓!”一声不大的清响,红军小校的脖子以一个极其恐怖的角度扭曲着,很快,红军小校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死人,真的死人了。 愕然,众人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方式,在这样一个场合。 “战斗演练继续!”两军的都尉一愣神,神色一冷,同时朗声喝道。 众人没有不甘,没有害怕,因为真正的战斗一定会比这更加血腥恐怖万分,这一场演练,在他们这群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魔鬼眼中,这,不过是小孩过家家罢了。 “啊啊啊……”又一名红军虞候愤怒地咆哮着,猛然跃上了盾墙。 红军虞候手起剑落,顶在大盾后面的黑军武卒顿时倒在了血泊中。 下一刻,六枝长枪几乎是同时刺到,一下就将那红军虞候刺翻在地,红军虞候猛然咧开大嘴,森森一笑,陡然奋尽毕生余力,将手中重剑奋力掷出,一下就投中了一名黑军武卒的身体,那黑军武卒吭都未吭一声,直接就倒在了血泊中。 远远的,黑岗坡大营的中军指挥将领都尉张野甚至已经可以看到整个战场了,数以千计的黑军甲兵已经和红军在大营内搅杀成了一团,两军正在激烈战斗,殊死博杀!不知是幸运还是真正的勇气,在至少有三千的黑军士卒的突然强攻之下,四千红军士卒仍未崩溃,他们仍然在坚持,激战仍然在继续。 “攻击!全军攻击!给我破了黑军们的盾阵……” 一把抽出了自己所用的大刀,张野狂乱地挥舞着大剑,愤怒地咆哮着,状如癫狂。 尽管红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尽管他们“损失惨重”,但所有的红军士卒都在咬牙坚持着,他们不想退出,更不想,认输。 “杀啊!”黑军都尉何业军亦是不甘落了下风,猛地一擎大刀,招唤着黑军士卒们不要掉以轻心,继续奋勇“绞杀”红军。 ****** 未完待续。 (cqs!) 第四十九章 兵者,诡道也 越来越多的黑军士卒涌进防御已经完全破开了的红军大营,无数的红军士卒亦是悍不畏死的杀了上去。(.好看的小说) 两军疯狂的绞杀作一团,处于劣势的红军虽是拼死顽抗,但却依旧是难以阻挡黑军前进的步伐,不过盏茶的功夫,黑军士卒大部便已距离红军的中军大营不足三十步。 “娘的!”张野看着不断的逼近的黑军士卒,顿时心中着急万分,一把脱掉了身上的衣衫,露出精壮的身子,打着赤膊,从亲军护卫的手上取过自己长戟,大戟一扬,振声道:“弟兄们,随我杀敌啊!” “死战!” “死战!” ……… 霎时,中军的数百亲卫和上千的弩手,以及中军护卫同时咆哮着,拿起武器杀向黑军。 不多时,两军就像两条黑色的大龙一般,彻底的绞杀在了一起。 “艹!张蛮子!” “艹!何大傻!” 黑军和红军的两名都尉在茫茫的兵潮之中一眼便发现了对方,一声大喝,两人皆是发现了对方眼中磅礴的战意。 粗犷的一把将身上的衣衫扯下,张野露出一身充满爆炸性的石块状的肌肉,浓眉大眼,相貌粗野的他,面色一寒,浑身突然涌现一抹冷厉的杀气,狠狠的看着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何业军。 两人按着步子,小心谨慎得越靠越近的?突然,张野的眸子霎时收缩,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凝声道:“哈哈,来吧,何大傻!老子早就想和你这怂货交手了,没想到今天还真遇上你了,真是天助我也啊!” “吼…” 何也军闻言,愤怒的仰天长嗥一声,高高扬起手中的厚背大刀,厉声斥道,“撞上某算你倒霉,张蛮子,准备受死吧,杀……!” “匹夫休要猖獗!” 张野色厉内茬、大步一抬,扬起手中的大戟,飞速杀了上去。 “轰!”一声爆响猛然传来,旋即两刀相交,何业军的大刀已经与张野的大戟重重地交斩在一起。 但听“噗”的一声闷响,却见两人的武器已是狠狠的砸在一起,张野只觉虎口猛然一阵剧痛袭来,手中陡然一轻,惊的低头看时,方才发现手中的大刀的前半部分已经被崩断了半截。 “吼…” 张野猛的抬起头,狰狞的面容中杀机更炽。 “呸,他娘的,这木制的武器就是他***不结实。”何业军见此自是不肯服输,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已经被砸的破损的武器,赤手空拳的扑了上来,但当他见到张野亦是随他动作一同扔掉了手中的半截武器之时,嘴角却是不自觉的扯起一丝冷笑。 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不趁机一举灭杀掉你的敌人,反而放弃最佳的攻击时间,和他讲道义,讲公平,和他一对一的公平大战一场,那不是英雄,那是傻逼!这是李煜在上作战理论课的时候告诉他们的,刚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便将其给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虽然他不明白李煜所说的“傻逼”是什么意思,但这两个字的前面的那个“傻”字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傻?他何业军虽是长的五大三粗,面貌粗犷,但他可不傻。 现在他占据着如此大的优势,不去调集大军,一举灭“杀”红军,反而还在这里和这红军的都尉张野单对单的觉决斗,这,可能吗? 眼角一瞥,眼见着张野的所有的亲军都被涌上来的黑军士卒给围住,一边战斗,一边缓缓的将红军的精锐亲卫拖离了张野所在的方向。 想着,何业军的嘴角的嘲讽和冷笑的意味越来越重。 “砰!” 两人猛的对了一拳,皆是被对方强横的蛮力,震的倒退了几步,张野看着何业军嘴角阴险的冷意,心中突然涌上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四下一瞧,张野惊然发现自己的亲卫士卒不知何时,早已被远远的拖离了自己的四周,周围数十内,没有看到自己这方的一个士卒。 心下凛然,敌强我弱,看这架势,何业军显然是不想和他单打独斗了,背后一阵冷汗,他可不想就这样悲催的被黑军给打败,遣回龙门军营,活着才能更好的战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顿时,张野拔腿便跑。 “贼将哪里走,梁雄/刘昭在此!” 张野正欲“逃命”时,陡听前方传来两声断喝,眼见着前方突然冲出了两员昂藏武将,二将身后有数十的精兵一字排开,堪堪阻住了张野的前方去路。 霎时,张野的心中更惊,反身便往左侧后方逃去,试图冲过去与红军大部汇合,指挥大军突围。 蓦然,张雄感觉眼前一黑,左侧后方猛然又闪出来两员雄壮武将,疾声大喝:“贼寇休走,段休/徐袤征在此!” 张雄惊骇欲死,愕然回首,只见何业军已然手执着一柄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大刀杀气腾腾地逼了过来。 在张雄的身后,黑军的两虞候梁雄、刘昭二将指挥数十精兵不知不觉间,已经呈半月形围了上来,与段休、徐袤征合兵一处,将张雄给团团围将起来。 何业军冷然一笑,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引大军上前绞杀张野。 “何大傻,你这狗贼!说好了一对一单打独斗,一决胜负的!你不守信用!”?张野眼见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被数百的黑军士卒给团团的包围起来,眼看着自己就要光荣的成为被淘汰了的阵亡“烈士”的一员,并且还将是第一个阵亡的都尉级别的高级指挥将领,心中愤恨万分,但却又完全无可奈何,不禁反身望着何业军出言骂道。 “兵者,诡道也。你傻,我可不傻!”何业军一脸不屑望着张野,尴尬的不自觉摸了摸鼻子,嗤笑道。“再说,老子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和你单打独斗了!呵呵……” “你!……”张野眼神一暗,心下突的略过一丝失望,原本准备用激将法,激怒何业军,让他和自己决斗,就冲刚才交手的那几下,张野断定,何业军武艺绝对不在自己之上,凭借自己的武艺,只要他敢和自己单打独斗,不出五十个回合,他一定有把握把何业军拿下,狠狠的震慑黑军士卒的士气。 “给我拿下!”丝毫不给张野机会,就在张野黯然的片刻,何业军已然抬起右手,挥了挥,指挥着数百士卒上前拿下张野了,看着众黑军士卒谨慎小心的样子,却是想要将张野给活捉了来逼问军情。 “嘣!砰!……” 一通乱战,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数百个双手,只支撑了不过片刻功夫,一个阴在暗中的黑军士卒突然一拳砸在了张野的眼眶上,张野陡觉眼前猛然一暗,红的黑得打倒了一片,五味杂陈,再分不清东南西北。 眼见张野中招了,晕晕乎乎的晃动身子,何业军的嘴角霎时绽起一丝冷冽的杀机,?越过众黑军士卒,狠狠的扑了上来,握着大刀的刀柄,挥起一拳猛力砸在了张野的胸口处。 张野只听耳畔忽的传来一身疾响,心知九成怕是何业军“杀”到,却苦于双眼泪眼模糊,难以视物,只得狼嚎一声,心头一急,拳头狂乱的四处胡乱挥出,在将士们山崩地裂的呐喊声中,何业军堪堪冲到了张野的面前。 “砰!” 何业军冷然一挥铁拳,大刀刀柄越过张野的“混乱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胸口。 “噗~~” 血光崩溅,一口老血喷出,张野只感觉胸口猛然一疼,一阵天旋地转,万籁俱寂,所有的声音都在渐渐的远离着自己,意识一轻,身体便在没有了任何知觉。 “你们的主将已经阵亡了!还不快快放下武器投降!莫非是想与他一同去死吗!”何业军单手发力,一把擎起了张野百多斤的身子,走几步,越过已方的大军,望着所有负隅顽抗,正与黑军士卒绞杀做一起的红军残部,面色一寒,朗声喝道。 “杀啊!”根本没有造成丝毫的停滞和迟疑,红军之中猛然爆发出来震天的咆哮声,所有的红军士卒皆是双眸血红,面色悲戚,悍不畏死的继续黑军士卒杀做一团。 “速速给我绞杀了这部红军残部!”正在思考着有多少的红军士卒会投降的何业军顿时大感没有意思,愕然片刻,何业军一脸潸然的摆了摆手道。 ………… 两军士卒的实力虽是基本相当,其余的武器装备等方面亦是差不多的,?但,红军方面由于没有统一的指挥,也没有较为稳妥的奇谋妙计,所以一直是处于被动防御的局势,从大战演练一开始就被黑军凛冽的攻势拖着鼻子走。 这一次的大范围交锋,依旧是黑军方面掌握着主动权,突然发动袭击,主动攻打红军,红军大部虽是拼死抵抗,但却终究回天无力,没能挡住黑军强悍的攻势。 大约一个时辰后,战斗结束,黑岗坡红军前锋指挥营寨被黑军攻占,全军突围出去了的,百不存一,包括指挥将领都尉张野在内的一众士卒全军“阵亡”。 红军士卒虽是惨败,打了个全军覆没,但是他们的悍勇和坚强,却依旧还是不可避免的给黑军造成了至少有近两千士卒的“伤亡”,可以说这一次黑军的损失,也是不可谓不大。 …………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章 雄雄虎贲 “皇上,这样下去不行啊,这已经是作战演练开始以来意外阵亡的第三个士卒了,还是停止演练吧,要不然怕是会有更多的士卒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反而倒是在自己人的刀下了。” 龙门军营的大营医务营内,虎贲军的随军医官程元看着越来越多的被背进或是被抬进来的虎贲士卒,神色着急的望着一旁的李煜劝说道。 李煜闻言,并没有说话,而是目光深沉的踱了几步,走到一个在演练时摔落下了一片陡崖,浑身挂满伤口的士卒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凝声问道:“疼吗?” “不疼!”受伤士卒连想也不曾多想,当即回道。 “告诉朕,你怕吗?”李煜弯下腰用袍袖为那士卒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和斑斑血迹,随后又抬手将那士卒给扶起,神色凝重的为他包扎伤口。 “唯死报国尔!” 那受伤士卒眼眶一红,神色坚定的沙哑着嗓子高声呼道。 “那,你们呢?”说着,李煜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帐内的数百名演练中意外受了重伤的士卒。 “圣上马鞭所指,即是我等刀兵所向,虽死无惧!”没有任何人有丝毫的迟疑,所有士卒立刻答道,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早已留下深到不可磨灭的李煜的印记,他们对于李煜的忠诚和对李煜的任何命令服从程度,在他们的眼中,早就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生命! “好,很好!你们每一个都是好样的,但你们还不是最好的,最强的,因为你们受伤了,你们阵亡了,你们输了,朕知道或许你们会说,不怪你们,不关你们的事,但,战场上,敌人会和你讲这些吗?战争是残酷的,卑鄙的!同样也是肮脏的,一旦上了战场,那么就只有你死我活的去拼,去杀,要么你们把他们像一只蝼蚁一样轻易搞死,要么,你们被他们打的像一条死狗一样。(.)” 顿了顿,看着门外越聚越多的“阵亡”士卒,李煜继续道:“或许,你们会觉得朕心狠,朕无情,朕不顾你们的死活,但朕告诉你们,朕问心无愧,朕做的坦坦荡荡,正是因为朕顾及你们的死活,在意你们每一个人,所以朕才要苦心孤诣,费尽心思的操练你们,让你们变的更强,更狠,永远的站在战场这座血腥的金字塔的最顶端。” “平时训练多流汗,上了战场少流血!通过这一次的作战演练,我想你们也看出来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接下来的训练该怎么做,朕就不多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在三个月后,还有一场全军大考,作战演练,到时候,朕会调集更多的军队参与到大战演练中来,先说好,要是你们这群完蛋玩意儿,到时候要是还把仗给朕打成这样,朕也不多说,你们自己脱了军装,领着养老的奉禄,都他妈给老子滚蛋。”说到激动处,李煜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哈哈……”李煜的粗口非但没有让众士卒们气馁,愤怒,反而因为李煜的贴近士卒,不娇柔做作,犯贱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不知不觉间,李煜的做派让他们觉得越发的信服。 “皇上你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了,你看我们的行动吧,我汪远今儿在这儿撂下一句话,打今天起,刻苦训练,要么死在训练场上,要么通过训练,堂堂正正的走出龙门军营,上战场。”这时,人群之中突然走出来一条身材颇为魁梧的彪形大汉,震天响的拍着胸脯一狂热的保证道。 “对!要么死在训练场上,要么挺下来!………”霎时,所有的士卒立刻异口同声的应呼道。 “好,勇气可嘉!不过,朕还是那句话,想的不如说的,说的不如做的,拿出你们的行动!证明给朕看,你们不是在和朕扯犊子! 他们那边还在进行着作战演练,他们依然在战斗,顽强的战斗着,而你们输了,n被淘汰了,显然,这说明了你们不合格,训练的不到位,需要重新回一到炉! 所以,从现在开始,诸儿郎听令!”李煜轻轻的将那受伤士卒放在席上,神色一肃,站起身来朗声命道:“所有能动弹的,感觉自己没有问题的士卒马上回去全副武装,一盏茶的时间准备,然后重新开始全军整训!!” “诺!” 感觉到李煜还没有放弃他们,霎时,所有的士卒一个个的咧嘴傻笑着,喜形于色,立刻匆匆忙忙的下去准备了,看他们那着急忙慌,喜笑颜开的猴急样子,仿佛那不是将要去开始一场地狱式的军训,而是马上要去与新婚当夜的娇娇美娘子翻云覆雨,共行造人大业一般。 “喂,等等,你等等,你就不用去了吧?”李煜忽的看见刚才自己亲自给他包扎伤口的那名士卒挣扎着想要起身去参加训练,赶忙上前拉住了他,轻声说道。 “为何?难道圣上是觉得我李大柱不配再做你的士卒了吗?”那士卒眼神一暗,抬起通红的双眸望着李煜,沙哑着嗓子,语气低沉的问道。 “不,不是,朕不是这个意思,朕的意思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好好的休息养伤,不要参加训练了。”李煜闻言,急忙摆了摆手,向着那名叫李大柱的士卒解释道。 “呵呵,谢皇上关心,皇上不用为我担心,我这身板儿,一时半会儿的可还轻易死不了,腿不能练了,我还可以去举石锁,练练手上功夫,手不能练了,我还可以去识字房认字写字,学习作战课略。 总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把生命浪费在躺在床上睡觉休息的这种无用的小事上。”士卒李大柱听罢李煜的话,顿时神色一松,憨厚的脸庞涌上一抹痴痴的傻笑,自顾自的起身,一瘸一拐,脚步蹒跚的走向医务大营外。。 “这,你……”看着那士卒倔强远去的背影,李煜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想要说的那句话。。 不到片刻功夫,整个医务营便只剩下李煜和程元两人。 “元医官,此事你怎么看?”沉吟片刻,李煜目光一凝,回过头来望着程元,沉声问道。 “皇上的练兵之法,当今世上无人可及万一!”程元躬身一揖,神色恭敬的拜道。 “呵呵,既然如此,那以后还请元医官以后可莫要再说那些出格的话了!” “皇,皇上,微臣不是………”程元闻言,顿时冷汗直下,神色突兀的变的紧张起来。 李煜却并没有听他解释,而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径直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 “哈哈,朕有此虎贲,又何愁天下不得啊!”李煜大步行至营门口之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的一顿,抬头仰望着晴朗的碧空,朗声笑着,莫名其妙的说道。 程元见此一愣,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李煜远去的背影。 ………… 红军和黑军的作战演练从早上开始,一直打到了下午的未时时分方才稍止,这一仗,两军打的却是酣畅淋漓,奇招异谋各现。 为了更多的“干掉”对方的士卒,消磨敌军的实力,两军皆是绞尽脑汁,用尽了各种阴招损招来获胜,因为这是李煜告诉他们的,他们的作战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底线就是没有底线,所以他们才敢放手一搏。 数个时辰的大战,红军的阵线前沿近五千大军,全军覆没,集体被送往龙门军营回炉。 同样,黑军虽是主动出击,攻势凌厉,作战迅猛,但由于两军的训练一样,实力相差不远,所以一路攻进,黑军依旧是阵亡的至少三千余的大军,一样,被送回了龙门军营回炉。 但随着黑军的战线的推进,却发现越往红军的指挥中心的方向靠近,前行的路就越发的困难,到处都是陷阱和埋伏,稍有一个不注意,便会全军“阵亡”。 一上午的时间,红军前线阵地的防御完全被攻破,约在下午四时时分,黑军都尉何业军汇同另一位猛虎营都尉陈文昭率大军突入红军的腹地,准备进攻红军的总指挥大营。 这一次,黑军是真的准备全力以赴,毕其功于一役了,大战后残余的六千黑军大军全出,只留了不到一千的精锐士卒留守老营,保护指挥中心的其余几位将领。 六千大军在离开了己方阵地的老营之后,在都尉何业军的带领下沿着黑岗坡一路向北,逐渐深入到了危机四伏的红军阵地内的原始丛林。 红军在被黑军接连数次攻袭之后,一万大军仅余五千大军不到,而在其后白乌峰的老营指挥中心在前线防御被攻破后。 老营的几位指挥都尉在收到飞鸽传书的信报后,同时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所有的意见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经过商议后,决定继续保持既定计划不变。 依旧通过漫长的原始森林以及设下的陷阱和一千分为数个红军士卒来防御和消耗黑军大部的锐气和实力,然后四千大军回防,准备在白乌峰的周围构建老营最后的防线。 最后的总攻,在无边的夜色和漫天的黑幕下,渐渐开始打响铿锵的前奏……… ……………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一章 百密一疏,森林行船 夜色如墨,漆黑一片,寂静荒芜的原始森林里六千黑军大部正举着散发出微弱火光的火把,急匆匆的在林中前进着。[] 在这个总人口不过四五千万的时代,这钟山是真正的深山大泽,绝对的无人区,经过大军的一路训练走来的勘探,这钟山的原始森林里面别说是人家,就是找个樵夫药农问路都不得! 而且越往深山里走,丛林就越是茂密,前路就越是难走,而且还不时的有各种红军设下的陷阱。 再加上这深山中雾汽蒸腾,傍晚时分,巨大的昼夜温差初现,天上又是阴云密布,昏暗一片,很容易的就会迷路!导致黑军的前进,可谓是难比登天,每前进一里都是困难万分。 两军的阵地说广阔,也不是很广阔,说狭窄,但至少来说也是有个方圆近百里的,要照这样下去,一直被拖着,怕是别说明天大战演练结束之前端掉红军的老营,就是连找到红军的指挥中心白乌峰所在的位置都很困难。 不过还有一点是好的,大军之中的一个领队教头,是斥候出身,在训练之时遍行过这北方深山里的各个地方,对这红军阵地的地形有些映像。 也跟着李煜学过野外生存技巧,所以,既便是他们没有指南针等现代工具,也没有日月星辰可做参照,也同样不会在丛林里迷路,算是勉强可做领路。 要在丛林里找到方向,感觉上似乎很难,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砍倒一颗树,通过纹理的疏密就能判断大方向,纹理较疏的一侧多半就是朝南的一侧,再结合山势地形,就基本上能够确定大致的方向位置了。 不过,既便没有迷路之虑,这次行大军奔袭红军老营也要比预期的困难得多。 曾经穿越过更加险恶的热带雨林虎贲军军斥候队长的教头黑鸦,原本以为带着大军越过广袤的原始森林会很容易,因为他训练之时跟着过李煜学习过,了解到了在原始森林中行军需要注意和防范的事宜。 可等到真的该他做领头,带领大军在这原始森林之中行军他才发现,一支小部队穿越丛林跟大部队穿越丛林,完全是两回事! 他绝对3可以带着一支十几人的小部队穿越蛇虫横行,蚊蝇滋生的原始从林,但这并不意味着以他的能力,就能带着整整有六千余人的大军翻山越岭穿越上百公里的原始森林。 这一路上,黑鸦已经尽可能地沿着这深山里地势平缓处行进,却仍旧是道险路阻,大军有在原始森林急行军的经验,但每个时辰,大军依然仅仅是只能行进不到十里,照这速度,恐怕再有个三五两天都未必能够走出这方的丛林,去进攻红军的老营。 而且一天后,作战演练就要结束了,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了。 大军在黑鸦并不是很熟练的带领下,走着各种复杂,坎坷,难走的路,甚至很多地方还需要他们自己去开辟出一条路来走。 六千大军一边苦不堪言的走着难走到了极点的丛林荒路,一边还要担心埋伏在深山树丛里的小部红军,以及各种陷阱,顿时让所有的黑军士卒们不由的身心俱疲,苦不堪言。 “叮咚,叮咚,哗啦啦……”大军接连奔行了数个时辰,刚走出一片树丛荒草人多高的深山老林,便听见在前方有溪流哗啦流动的声音。 眼看着天色已黑,何业军匆忙下令让大军,在溪流边安营扎寨,就地休息几个时辰?,随后又让人把后军都尉陈文昭和正在前方探路的黑鸦给请到了身边。 “两,两位大人,据卑职的映像和方才的探查,越往前,路会越发的难走,而且有更多的陡坡密林,深山大泽。”黑鸦一屁股在火堆边坐了下来,喝了口士卒从一旁的小河沟里打上来的溪水,一边疲惫不堪的喘息着,一边望向何业军和陈文z昭两人说道。 虽说他是斥候出身,又曾经走过这种类型的原始丛林,有着丰富的经验和节约体力的方法,可这么长时间的山路走下来,再加上为了大军的前行,他还的在众士卒休息的时候前行探路,所以,哪怕他再厉害,再有经验,此刻依然也还是累。 相比之下,一直压镇后军,走前面士卒走过坦途陈文昭就要比前军的何业军和领头的黑鸦状态要好上许多了。 歇了片刻,差不多缓过了神来,何业军神情稍松,说道:“众位,我觉着咱们这样走下去恐怕不行啊,先别说,能不能成功的突破这如此的劣境,突破红军的陷阱和埋伏,光着前进速度就够呛的了,要照这样,明天演练结束之前陪合第一突大队拿下红军指挥部的计划很有可能难以实现了。” 陈文昭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是啊,山中无路,阻险又多,每个时辰能走十里不到,要照这样的速度,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穿过这片丛林!” 黑鸦解下了腿间的绑腿,也不无担忧地道:“嗯,这一路行来,已经遇到了红军那帮犊子的六波小规模偷袭埋伏了,现在是夜间,难以行军,若是在此安营扎寨,估计今夜红军那帮犊子们一定又会趁机跑来偷袭我们来。” “这样下去肯定不成。”陈文昭轻轻拍了拍脑袋,思付片刻之后,又继续道,“必须得另想办法了!” “可是陈都尉,咱们现在除了坚持下去,全军奔袭红军老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何业军摇头苦笑道,“这山高路阻,丛深林密的,我们又不能凭空变出一条大路来!” “变出一条大路来?”陈文昭闻言顿时心头微动,黑鸦似乎也是有所触动,沉思片刻,眼眸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当即转头往何业军望来,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同时大笑起来。 何业军被两人笑了个满头雾水,不解地道:“何都尉,毛教头(黑鸦本名毛崖头),你们笑什么?” “哈哈,何都尉大才啊,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是没想到!”说着,陈文昭亲热地拍?了拍何业军的肩膀,然后又向着黑鸦点了点头,旋即望向何业军轻声说道,“何都尉,你说咱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原始森林里其实也是有大路的呢?” 黑鸦也笑道:“嗯,正如历史上的名将李左车在他的《广武君略》所说的那样,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这红军一直想着在林中设下陷阱,埋伏,以为能够将我们困在这深山中,不停的消磨我们的实力,但百密一疏,他们却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会通过这么一种方式去奔袭他们的老营。” 何业军神色疑惑,愣头愣脑的看着两人打了半天马虎眼,自己却还是没有闹明白,当下蹙眉问道:“陈都尉,某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你这意思,难不成还真能在这荒芜人烟的原始森林里变出一条大路来?” “可不?”陈文昭当即起身指着大营前面不远的宽不过三四尺的小河沟,喜形于色的道:“那可不就是我们的大路?” “就这?这分明是小河,怎么会是大路,嘶……”何业军说着?忽然也明白了,又道,“陈都尉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造船,然后顺河而下,从河沟里赶往白乌峰?” “不不不,造船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这小河沟太小太浅,走不了的。”陈文昭摆了摆手,又指着对面不远处莽莽苍苍的丛林说道,“不过,我们可以扎木筏,我们这么多的人,两三个人一只,要不了半天功夫,我们就能扎起上千只木筏,到时候,我们就能坐着木筏顺流而北下,直达白乌峰的左前方的那片枯木林。” 黑鸦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然后再挥师前进,不消半个时辰,便可直抵白乌峰!再对红军发动一个突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妙,妙呀!”何业军顿时击节赞道,“木筏,咱们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木筏呢!???” “现在想到也不晚。”陈文昭欣然客气道,“说到底,何都尉,这次可都是你的功劳呢。” “是啊,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何都尉提点了。”黑鸦亦是淡淡一笑,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何业军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 从一开始,众人就一直在考虑怎么翻越崇山峻岭,只想着怎么穿越原始森林,却没有想过,这陆地的森林里的小河沟也能行船,也能将其变成行军大路。 只要顺流而下,就能轻松穿越原始丛林,再溯河而上就能够到抵枯木林,直达白乌峰,而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思维定势了,有些事其实说来简单,可若是不点破你就是想不到! 当然,这里还仅仅只是思维定势这么简单,如果不是正好是在这深山老林中,正好有何业军无意间的这么一句话,众人就是打死也不会想到这个法子的。 同样,更为重要的是,要不是遇到这原始森林里恰好有这么一条河沟,陈文昭和黑鸦既便想到?了顺流而下这条捷径,那也只能望林兴叹,因为没有河道他们就无法施行这个计策,六千大军还是的翻山越岭,穿越深山老林,趟过陡坡大泽赶去奔袭红军。 …………… 未完待续→_→。。 (cqs!) 第五十二章 苍狼夜袭 三人商定下计策,随即何业军传下命令让所有的士卒取消休息,全部动起来,命士卒每六人一组,砍伐林中的大树,自行制造一只木筏,然后走水路奔袭红军老营。 “咔嚓咔嚓……”不一会儿,寂静的林中四处同时响起了巨大的伐木声,巨大的动静惊飞了这深山中的不少夜憩的鸟雀和野兽。 “快快快,都老子加快速度,卖力些,多砍点树木!”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黑军小校 一边卖力的挥着一把巨大的斧头,一边呵斥催促着一旁的几个士卒加快砍树的速度。 “窸窸窣窣……”就在这一众人忙活的时候,在离他们不远的树丛里却是突兀的传出几声窸窣的响动。 “喂,二狗,你听见了没?好像刚才那边那撮树丛动了几下。”这时,一个耳尖的黑军士卒停下了伐木,望着一旁的另一个黑军士卒悄声说道。 “没有啊,老王你听错了吧。”那叫二狗的士卒闻言亦是停下动作,狠狠的擦了把满头的大汗,侧耳听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 “不对,那地儿一定有动静,刚才我明明听到了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的声音,还看见那树丛轻轻的晃了晃。”这叫老王的士卒又看了眼那安静的伫立在黑暗中,在月光的播洒下,发出稀疏的倒影的树丛,坚定的说道。 揉了揉铜铃大的眼睛,扑零零的瞧了几眼,二狗还是没有发现那边的树丛有任何的异常,缓声道:“你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哪有什么动静,有也说不定是风吹动的吧。” “我耳朵听到的动静可从来没出过岔子的,哎,二狗,你说不会是这深山里的野人发出的动静吧?” “……” “难不成会不会是老虎狗熊之类什么的野兽吧?这儿离那树丛可近着呢,我们可没有皇上那么厉害的功夫,能赤手空拳的打死一头老虎,要不二狗,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砍树吧。[.超多好看小说]” “………” “会不会有……” “咳咳,老王我看你是人越老胆越小,是野人是飞禽猛兽又咋样,咱们跟着皇上尸山血海都杀出来了,鬼门关前都溜达过几转的人,难不成还会怕这些区区的畜牲不成,别想那些没用的,还是快些砍树吧,待会被侯校尉看见了又得骂我俩了。”士卒二狗终于忍受不了老王这个中年大叔的絮絮叨叨,出言打断道。 “额,哈哈,你说的也对,管他的呢,老子怕他个捶子。”定了定神,老王神色一缓,笑道。 “喂,你俩瘪犊子玩意儿在哪儿扯啥蛋呢?还不快点干活,警醒着老子待会儿罚你们两扛着滚木雷石越野前进!”这时,刚起身监督士卒们有没有偷懒的侯校尉冷不丁的一眼看到了在那儿闲扯淡了半天的老王和二狗两人,当即立刻出言教训道。 两人闻言一愣,顿时一张脸都耷拉成了苦瓜样了,二狗眼珠一转,一个激灵急忙出言道:“侯都尉,我们没在扯淡,刚才老王说好像听见了那边的树丛里有什么动静,我们两正商量着是不要给您老报告下呢!” “哦?”侯校尉闻言一愣,神色立刻变的谨慎严肃起来,“你们几个,拿上武器跟我来!” 说着,侯校尉抬手点了点身旁的七八个士卒,眼神凝重的望着他们,示意他们做好作战的准备,这一路他们已经遭遇了红军的数次埋伏和偷袭,所有的基层将领的心头早已对任何的不对劲的异动变得敏感和重视。 侯校尉拿着一把大刀在前,几个士卒拿着武器呈一个小型的箭矢三角形跟在他的身后,缓缓的向着二狗所指的那片树丛靠近。 越来越近,侯校尉和几个士卒的脸上的神色就变的越发的凝重起来。 “窸窸窣窣……”千钧一发的一瞬,就在众人离那树丛不到十步距离的时候,树丛里猛然传出更大的响声。 “哄!”一声爆响,只见树丛里突的窜出数条全身缠绕着树枝,满脸涂满树汁迷彩的大汉,当先一个身材精悍高大的人影提着一杆七尺长枪,领着十余士卒目光狠厉,杀气腾腾的向着他们“杀”来。 “不好!有敌军埋伏!快,结环形阵,准备作战!”侯校尉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吓了一跳,不过凭借长年的作战经验,他还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 “杀!”偷袭的红军最前方的一人,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喝,霎时十余不见容貌,形如山精鬼魅的红军士卒立刻分散开来,分别向着黑军士卒杀来。 “嗡!” 当先那人脚下一顿,迅速停住了脚步,长枪一抖,笔直的向着那侯校尉刺来,枪势迅猛,角度刁钻,快如闪电。 “砰!” 一个侧身,大刀劈下,侯校尉硬着头皮挥刀接下一招,那来人挥出的一招势大力沉,迅疾如电,看似是随意挥出的一招,但却直打的他虎口发麻,其中蕴含的暗劲更是震的他胸口一闷,连大刀都拿不稳了。 “艹!难道是他?!”侯校尉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暗下突然涌上一丝不好的感觉。 “拙劣!”那人不屑的哼了一声,长枪一斜,枪势一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拍向侯校尉的胸口,看那势头似乎是要将他给一枪拍飞。 “嚯!” 侯校尉一声惊喝,双手抬刀于胸,便欲要将其给挡下。 “划、” 电光火石的一霎那间,只见,正当那长枪离侯校尉的那大刀不到半毫的距离之时,却是突然一滞,那人眼中精光一闪,大臂猛然发力,长枪顺势一抬,枪头离那侯校尉的脖子上的动脉处不到三毫,枪法竟是娴熟的如臂指使一般。 “呼,呼呼……”侯校尉瞳孔一缩,神情呆滞,猛然见到那杆神鬼莫测的长枪停在了他的脖子处,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退到了一旁的阵亡士卒所在的地段。 不到片刻功夫,七八个士卒就被这伙来袭之人给毫发无损的收拾的一干二净。 “走!”领头之人一声低喝,旋即转身,领着一众人迅速的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呼!”见来人远去,众人不由的长出了了一口气,若是这真的是在战场上,真的遇到这样的敌人,估计此刻他们已经是真的变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了。 一阵寒风划过,侯校尉猛的感觉后背隐隐发凉,伸手一摸之下方才发现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 “侯校尉,这股红军的领头之人是谁啊?怎会端的如此厉害,竟连你在他的手下都走不过一合。”这时,一旁同样“阵亡”了的士卒二狗很不合时宜的跑了过来轻声问道。 “他,他就是苍狼叶啸天!,别说是我,就是整个虎贲大军,能在他手下走过一合的不超过三十个,真正能和他一战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人。”侯校尉惊魂未定的说道,说着眼中不由的透露着敬仰和羡慕的神色。 军中向以实力为尊,你有实力,就该你**,就该受到别人的敬仰和尊重,这,就是军队的规矩,所有士卒认同和遵守的规矩。 “哦,原来他就是那个出身武馆世家,相传三岁起就开始练枪的叶啸天啊,听说他还是骁骑营的一名都尉呢,难怪这次军演我们这边没见到他,没想他这次竟是抽到了红军那边去了,竟还屈尊当了突袭大队的队长,真可惜了啊。”二狗听罢,感叹道。 “行了,走吧,我们都阵亡了,技不如人,也该回大营回炉去了。”侯校尉起身拍了拍屁股,望着众人说道。 “是!”众人眼神一暗,应了声,亦是随着侯校尉双手抱头,趁着月色往龙门军营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去。 “苍狼,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埋伏偷袭他们,还是撤回老营去?”借着朦胧的月光在深林里飞速跑步前行的那一队人中,一个身材短小精壮的士卒,急行两步,跑到了最前方的领头人苍狼身旁,恭声问道。 “我们这次的任务主要是打探黑军大部的消息和拖延他们的进军步伐,现在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这中线阵地的其他兄弟吧,待会儿去叫上我们大队都其他的兄弟,一起先回老营准备一下明日最后的决战吧。”苍狼闻声,停下了步子,思付片刻之后道。 “对了,苍狼,这大战将临,演练结束的时间也快到了,你知道那帮子黑军士卒他们不l抓紧时间赶路,去攻我们的老营,这时候停下这么疯狂的砍树干嘛吗?难不是被我们的陷阱和埋伏偷袭给逼傻了不成?” “不知道,不可能。不过这可能是一个重要的信息,待会儿等我回去后,会和其他几个都尉商议讨论一下的。”苍狼听罢,亦是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说着,又领着大队继续迅速前行了。 随后,陡坡的河道旁,当一旁的黑军另一部士卒发现了侯校尉这一部士卒被伏击偷袭,叫来正分在四处忙活着伐木的大军之时,战斗已然是结束多时了,看着地上明显的打斗痕迹,和已经“消失”了的侯校尉这部士卒,所有人瞬间秒懂了,很明显,全军覆没了嘛。 当即黑军都尉,也是此次奔袭红军老营的指挥主将何业军下令,全军分为六十个大队,每队一百人,分大队伐木,注意警戒埋伏和偷袭,同时队与队之间相距不得超过一百步的距离。 …………… 未完待续→_→。 (cqs!) 第五十三章 夜巡 随后,过了约有一个时辰不到,便只见上千条木筏整齐的码在了小河道的旁边。 这要不人们老说人多力量大呢,这话果然是所言非虚,随着苍狼偷袭的这个小插曲的飘过,大队聚集防范,没了红军方面小部偷袭埋伏的打扰,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的功夫,六千大军便将所需要的一千余条木筏给全部捆扎好了。 在木筏扎好后,何业军听从了陈文昭的建议,大军又休息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在凌晨四更天时分,人们最疲惫,最容易睡着的时候——大军起床出发了。 随着都尉何业军的一声令下,六千大军每五人一舟,全部坐上木筏,浩浩荡荡的顺流而下,匆匆奔往红军老营白乌峰所在的东北方向……… 而此时,钟山以北的白乌峰方向,此刻早已是成了一副沸火盈天的景象,数千的大军将整个白乌峰两里以内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陷阱,做好了各种的防御,分为四队的四千大军把白乌峰的四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整个白乌峰全场戒严,严防黑军偷营。 同时还有数名斥候教头带领小队巡山,将方圆数十里之内的范围都纳入了警戒范围,一旦发现有黑军的大军出现,则会立刻派人回报老营,以便老营的大军迅速做好作战准备。 白乌峰地势极为陡峭,地形复杂,右正面环沼泽地,两面环山,左正前面又是一片开阔枯叶林子,地势平坦,一望无碍。。 红军的指挥部经过商议,决定将这在白乌山的四周划分为四个区域,一个都尉领一队一千人马一块,而这一次,在右面环大沼泽的那方则是由都尉赵玹负责的。 赵玹虽是极不满意自己抽到的这片区域,但是无奈这是大家一致同意的抽签选择法,自己亲手抽到的,即使他再不满意,也还是的捏着鼻子的去守这片又大又臭沼泽地,要不然就真的是往公厕里扔石头——要引起公愤(粪)了。(.无弹窗广告) 天色昏暗,将明未明,此时正值清晨将至,凌晨未去的时刻,扎在沼泽地边上的坡地上红军第二大队的营寨里此时正是一片寂静,万籁无声,疲惫了一天,在夜间沉沉睡下的士卒们,此刻却正是睡得昏沉的时候。 除了寨中的偶尔传来的士卒们呼噜声和梦呓声,整大营显得一片死寂。 蓦然,营寨外闪过几天黑影,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 “谁!” 正当值夜的红军小校警觉的听到这声音,顿时睡意全无,一把擎住手中的长枪对中貌似是“空无一人”的黑暗中呵斥道。 一旁的几个正在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守夜士卒闻声一振,亦是立刻便拔出了腰间的大刀警觉的看着前方。 “是我!”不多时,一声低沉疲惫的声音从寨门口的黑暗中传来。 “口令!?”不知是没有真的听出来人是谁,还是出于刚正不阿的个性,那红军小校并未放松警惕,而是神色更加严肃,握紧着长枪做出随时能出击的样子对准了黑暗中的声音来源,语气凝重的问道。 “宝塔镇河妖!”黑暗中的人影听罢,却并没有生气,而是清声道出了今夜军营通行的口令,缓缓的自黑暗中走了出来。?众人借着朦胧的晨曦,和微弱的火光,却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军中的主将都尉赵玹以及他的一众亲卫。 “卑职方俊义,参见赵大人。”小校见到来人不是敌人,舒了口气,当即放下手中一直做好攻击准备了的武器,不卑不亢的躬身拜道。 “方校尉无须多礼。” “你不错,很不错。(.)”赵玹面不改色,依旧一脸的温和,看那模样却是并未对方孝义方才的“不敬”有任何的不满,顿了顿,赵玹伸手拍了拍方孝直肩膀,赞赏道。 “多谢大人夸奖,卑职斗胆,不知大人这么晚了还出去干什么?为何会如此时刻才从外面回来。”方俊义迟疑片刻,还是出言问道,哪怕即使军中的将领们的外出做什么,他其实是无权过问的。 “哦,黑军奸诈阴险,又是极为擅长偷袭,我怕士卒们巡山时的漏过了什么地方,让黑军捡了漏洞,趁机突破封锁前来偷营,所以带人出去巡视去了。”赵玹答道。 他赵玹虽是有些看不惯王天存,对他的行事做派也很不满,但是却还是分的清是非轻重缓急的,现在他们却都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要是不肯抱成团,众将要是再不团结起来,眼下的这来攻的黑军大部可是说到就到了,到时这场演练不用想了,已方的红军一定是会输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哦。”方俊义应了一声,恭敬的拿着长枪伫立一旁,躬身让开营门大路,让赵玹回营。 “嘭…” 这时,大营不远处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极为轻微的响动,方俊义和赵玹的耳朵同时一动,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发现了对方眼中的异色,蓦然,赵玹抬手指了指方俊义和自己身后的士卒,然后划了一个圈圈,随后又点了点方俊义身后的几个士卒,指着大营的方向,几人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为了躲避沼泽地发出的恶臭,红军的大营选择扎在了沼泽地旁的上风口的位置,这样一来虽是不利于动静声音的传播,不过沼泽距离大营也是不过只有三四十步的样子,耳朵稍微尖一点的士卒,在这种万籁无声的夜里,沼泽有什么动静,还是可以感觉的到的。 几人目不斜视,神色凝重的紧握着武器,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缓缓的逼近着沼泽地,在这四周又没有任何的树丛森林,显然,这响动只能是来自于他们营寨前不远的这片沼泽地里。 “你也听到了?”赵玹双手拿着一柄长剑,双目精光闪烁,借着朦胧的晨色,在沼泽地的各处四下巡索着,想要仔细的去发现发现一些“不同之处。” “嗯。”一旁的方俊义鼻音了一声,擎着长枪一脸戒备的看着沼泽地。 “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找了片刻,赵玹依旧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儿的地方,更没有再听见任何的奇怪的声音。 “沼泽地里有动静,有人趟着那泽里的浑水过来了。”方俊义目光深邃,四下巡视,灼灼的目光,似乎是要看破那朦胧的黑暗一般。 “能确定在哪个方位吗?”赵玹点了点头,凝声问道。 “声音太小,无法确定。”方俊义摇了摇头道。 这时,红军大营突然传来一阵响动,随即亮起了无数火光,将这营外数十步以内的地方照的一片通明,被赵玹派去叫醒大军的几个士卒,领着大军举着火把迅速的向着赵玹所在的方向赶来。 “全军戒备,沼泽地方向有动静,百人一队,给我四处搜查,不准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一有动静立刻禀报。”见大军到齐,赵玹当即朗声命道。 “是!”大军轰然一应,以百人为一队,立刻四散开来搜查。 所有的士卒几个人一起,一人举着火把,另外的人的拿起武器,四处查看,在把岸上搜巡了一个遍,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之后,赵玹面目光一狠,不甘心的当即下令所有的士卒下沼泽地里去搜查,所有的士卒没有任何的迟疑,扑通一声便跳下了沼泽里去搜寻。 沼泽通常是指地表过湿或有薄层常年或季节性积水,土壤水分几达饱和,生长有喜湿性和喜水性沼生植物的地段,这钟山的原始森林因气候湿润,长年大面积的降水,所以这片沼泽基本上都被淹没,水面的高度几乎已经到了腰部的位置。 但由于长年被雨水侵泡,这片沼泽几乎是成了一片烂泥地,不过却并不是很深厚,只要没有踩到一些特别的烂泥沟里,一般来说是没有危险的。 “喂,棒子,你发现到了什么吗?”沼泽地的右面方向,空气中军弥漫着一股极为难闻的恶臭,靠近岸边的地方,一个持着火把的红军士卒,捏着鼻子望着旁边的另一个黑瘦的士卒问道。 “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黑瘦士卒抬手用力的用手中的长刀拨了拨前方不远的水草丛,摇了摇头道。 “哦,这边也搜查的差不多了,应该没有情况的,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回营向钱校尉禀报去,正好这地儿靠近岸上。” “不再去那边看看吗?”说着,黑瘦士卒指了指离他们约有二十来步远的一条黑臭肮脏的面上还漂浮着不少高度腐烂的野兽尸体的狭小沟缝。 “蠢货啊你,”那么脏臭的地方,连***狗都不敢靠近,你觉得黑军那帮人会躲在那条的臭水沟里吗,说罢,持火把的士卒满脸嫌弃的瞥了一眼那边那漂满动物腐尸烂叶的水面,转过身去,恶心的扇了扇鼻前,显然,空气中的恶臭来源正是那里,“走吧,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行。”黑瘦士卒不甘心的瞥了一眼那条被岸上的流水冲出来的臭水沟,顿了片刻,搓了搓鼻子,随即还是急忙反身跟了上去。 …………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四章 最后的斗争 大军在沼泽里整整搜查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几乎把这岸边往外百步以内的地方给翻了个遍,但除了几个士卒不小心陷进了烂泥沟里,发现了不少烂泥洞,还差点丢了小命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的情况。 见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异常的动静和情况,赵玹只得挥了挥手,让士卒们回营休息。 “哗啦……”就在红军大部回营之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沼泽中的那片臭水沟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随后,只见一行十二个泥人一般的黑影猫着腰迅速的从沼泽里爬了出来,趁着夜色尚且朦胧,飞速没入了岸边上人多高的荒草丛里。 白乌峰下,荒草丛。 “呼,呼呼,快,不能停下,红军方才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很有可能再出来巡查,”这时,一个脸上有三条明显的狰狞刀疤的精壮大汉,呼呼的喘着粗气,不停的催促着一旁的另外几个蹲在地上休息的大汉。 “山猫,弟兄们在沼泽里泡了近一天了,方才又在水底憋了那么久,我们还是先在前面找个隐蔽的地方潜伏起来休息一下吧。”这时,人群中一个手持一柄精铁打造的弓弩的精瘦男子沙哑着声音说道。 “嗯,如此……”那被唤作山猫的精壮大汉闻言沉吟片刻,原本想要答应下来,但想了想之后,又略有些迟疑的凝声道:可?猎枭你可以保证这红军士卒不会发现端倪吗?” 显然,这一行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从红军的前沿防线,趟着沼泽潜行过来的黑军第一突击小队的猎枭等一干士卒。 思付良久,猎枭沙哑着嗓子道:“这边守卫的红军士卒方才已经在这边搜查了这么久,只要没有再发生什么异常的动静,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搜查一遍的,而且,今天就是演练的最后一天了,决战马上就要开始了,一来,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功夫再来一次大搜查。(.无弹窗广告) 二来,我军大部估计昨日已经开始动身了,红军防我军大部的突然来袭尚且来不及,又怎能想到我军已然从沼泽地的方向潜进了他的老营的四周了,决战马上就要打响了。 三来,弟兄们也累了这么久,我觉得还是休息一下,恢复些体力,方才好为决战的突袭做好准备,以免到时关键的时刻出甚差池。” 山猫闻言沉默了,思虑了好一会儿,山猫沉声道:“嗯,好吧,就依猎枭兄弟你所言,现在估计离大军发起进攻还有一些时间,这样,弟兄们也累了,待会儿还是在前方先找一个地方洗个澡再歇息下吧,艹,这***破泥潭还真是臭,老子都快要受不鸟了。” “哈哈,队正大人英明。”正在一旁捶着腿放松身体的野狐狸闻言,顿时大喜,嬉皮笑脸的上前一步恭维道。 “呵呵,野狐狸这句话说的还是极为正确的。”正叼着跟野草黑军突击小队的士卒驴蛋,亦是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泥土笑道。 “行了,都他妈别扯犊子了,走吧,待会儿休息一会儿之后我们还的商议一下到时如何趁乱去偷袭那红军指,指挥中心呢。”山猫摆了摆手笑骂道,在说到那李煜提出的什么指挥中心的时候,明显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个李煜提出来的“新”名词。 “是!”众人当即起身,轰然应道。 随即,一行十二人迅速的消失在了渐渐消失的朦胧夜色里。 ………… 正午时分,天色渐明,然而却依旧是显得阴沉沉的,到了夏季向来勤快的太阳此刻也是躲在了厚厚的乌云层后,不肯露面。 钟山山脉,白乌峰。 迎着山顶上寒风凛冽,王天存、赵玹和一众红军指挥老营的主要成员穿着单布衣衫伫立着,目光如炬的望着前方的那片广袤的枯木林,此刻虽然已是到夏季了,但在这原始森林这种阴沉的天气下,众人却依旧是感到寒意袭人。 几名红军的教头和老营的数十名亲卫士卒只披布衣铁甲,更是感到寒冷彻骨,却仍然将身板挺得笔直,他们这一帮子虎贲士卒,尸山血海中杀了出来,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冷? 迎着猎猎山风,王天存忽然问道:“罗都尉,防御布置事情可是已经办妥了?” “嗯,差不多都已经安置了。”都尉罗业点了点头,应声道,“我已经在上山的每个道口竖起了木桩栅栏,将整个白乌峰围的跟个铁桶一样,在山下的枯木林的方向也设下的无数的陷阱,许多的地方还埋伏下了不少的伏兵,保证能让这部黑军有来无回。” 王天存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手按剑柄,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沉默良久,王天存回过头神色凝重的望着众人,沉声道:“首先,天存先在此谢过诸位兄弟这些天来的支持和信任,这两天来,咱们也算是被黑军那帮瘪犊子玩意儿收拾的够惨的了,相信我,咱们反击的时机到了。”说着,王天存一贯严肃刻板的脸上不由的涌上一抹喜色。 “哦?王都尉此话何解?此前我军占据大片阵地,拥有上万士卒的时候没有机会取胜,此刻已是阵地已丟,防御尽失,大军几去,莫非王都尉还有回天之术,洒豆成兵之法不成?”赵玹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拆王天存台的风格出言质疑道,不过这一次却是嘲讽少了几分,多了些诚挚的询问和讨教的意味,毕竟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可没兴趣这会再搞些什么勾心斗角的小事。 王天存听罢,释然一笑,他也不是笨人,一下便听出了赵玹的语气中并没有恶意,只是出于不相信的询问罢了,“呵呵,赵都尉有所不知,此前我军士卒一度处于守势,数次败于敌手,示敌以弱,让他们觉得我们这方必然是极不团结,不堪一战,所以他们才敢倾巢而出,挥大军远攻我军白乌峰的老营,妄图一股作气,趁势而下我红军的老营指挥中心。” 顿了顿,王天存继续道:“据苍狼回报的情况来看,他们必然是已经找到什么迅速行军赶路的方法,想必此刻他们的大部必然已经到了离我军老营不远的地方,只要到时我军能够拖住他们的大部在这白乌峰上。 此时,若是再有一只奇军绕过阵线,趁机去从他们的后方攻来,呵呵,诸位觉得届时又会怎样呢?” 说罢,王天存指了指脚下那一大片苍茫的枯木林,淡淡地道:“就是这里了,这里就是黑军大部的覆没之地!” 赵玹、罗业、苍狼等将领和教头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王天存哪儿来的信心? 就连一直是支持着王天存的苍狼叶啸天也是暗自摇了摇头,转身避开了王天存自信满满的目光。 沉默片刻,罗业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直视着王天存信心满满的目光,沉声问道:“王都尉有几成把握?” “九成!”王天存闻言,想也不想,当即便回道。 “但凭王都尉差遣!”罗业听罢,丝毫没有迟疑的拱手抱拳道。 “但凭王都尉差遣!”众人迟顿了片刻,亦是随即抱拳随声应道。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更好的办法,众人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再信一次王天存了,虽说这次的演练的胜负的断定标准是用尽一切方法摧毁敌方的指挥中心,不过此刻他们已然是失去了先机,若是能让黑军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大军,他们的现在的两军状况,即使是红军没能拿下黑军的老营指挥中心,届时,凭借他们的剩余战斗力,至少是个微弱优势取胜,哪怕再不济也的有个平局的判定吧。 “好,如此便就这么说定了!”说此一顿,王天存朗目一抬,神色凝重的望向赵玹道:“赵玹听令!” “哦,在!”赵玹下意识的应道既然暂时承认了王天存的领导权,他说起话,做起事来也是不含糊,当即便上前应道。 “你部率精锐大军一千,即刻赶路从沼泽地的方向绕过枯木林,到后方去收拢中部防线的设伏士卒,汇合他们一起,看我信号,届时从后方发动进攻,全部采用偷袭战术,给我狠狠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说着,王天存大步走到赵玹的耳边,轻声道:“到时,赵都尉但见山中狼烟一起,便趁势率大军从后方猛攻黑军!不必担黑军的老营中守军,我早就已经偷龙换凤,把第三突袭大队派了出去守卫在阵线的最前方的位置,还留了数百的我军的精锐士卒,一定能够为你拖延到充足的时间的!” “妙!妙啊!”赵玹听罢,面色一喜,忍不住狠狠的击节赞道。 “罗业、唐延巳、周厝边!”沉吟片刻,王天存一连点了一个都尉,两个副都尉,目光灼灼,不知又是想要做什么了。 “是!”三人拱了拱手,轰然应道。 “你们三人各率一支五百人中队,于枯木林中埋伏,待黑军大部来时,先不做理会,尽管放他们过去,待他们去攻我白乌峰时,再从两翼包抄,打他个围歼战!” “好计,好计策啊!”众人听罢不由的点了点头,亦是忍不住出言赞道。 ……………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五章 雨幕杀机 “叶都尉,这次带领剩下的二千余大军守卫老营,顶住红军大部的凶猛攻势的任务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把老营守到大军同时发起进攻的时刻。(.)”安排完外面打埋伏的士卒,赵玹随即望向苍狼叶啸天,将老营的守卫的重任交给了他。 “若非……,我一定会亲自上阵,唉,算了,一切便拜托叶都尉你了。?” 李煜在演练开始的之前便做了规定,两军各自推选一名大军主将,镇守老营,主将便是指挥中心。 并且还规定了,主将不得擅离职守,不得离开老营所在的位置,更不得做出什么亲自上战场,激励士气,领军搏杀之内的事。 “我,尽力而为!”苍狼目光一凝,郑重道。 随即,王天存又做了一些关于决战的细枝末节之内事物的安排,随即便回了老营当 他的指挥中心了,想要有收获就得有付出,他王天存想要得到红军的指挥权,指挥大军作战,战胜黑军,自然是就的放弃了上战场与士卒们一同搏杀,锻炼自己,争取军功的权利了。 而此时,不知不觉间已是接近晌午的未时时分了,天空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并且开始下起了蒙蒙的细雨,距离红军的老营白乌峰不到百步的正前方的枯木林中却依旧是一片平静,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快,快快,都给我小声点,动静小点。”就在所有埋伏的红军士卒们都睁大了眼睛死盯着枯木林的方向时,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数千大军早已在枯木林左前的小河道下了舟,到枯木林的左侧翻过了一片丛林,从左方的密林中悄然潜伏到了离白乌峰只有不到百步的距离了。 黑军六千大军咬着牙,忍着疲惫一路急行,终于在下船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潜行到了红军老营所在的白乌锋下的最左侧的那片密林中。[.超多好看小说] “停!”何业军一把擎起了长刀,让大军停下来,就地休息一会儿,准备发动进攻。 随后,何业军又派人去将几个将领叫了过来,在中军的位置,正中的一块大石头上,此刻已是摆上了一幅地图。 这幅地图乃是教头黑鸦花费了一晚上的时间,请教了不少熟悉附近地形的将领士卒,又根据自己对这方白乌峰的地形的记忆所描绘出来的。 何业军微不可查的向着黑鸦点了点头,随即又望向另外几个都尉说道:“诸位请看,这便是白乌峰,红军老营依为地利的大山,红军势弱,我方才远眺其防御布置,红军大部几乎是将整个白乌峰围成了一个铁桶似的防御,看来似乎是做好了严防死守,拖垮我军的打算!” “诸位以为我们现在当如何是好?有何良策,尽可但说无妨!” “但凭何都尉安排!”几位将领思付片刻,纷纷拱手作揖道。 “好,既然诸位没有甚良策,那业军只有献丑了,若是安排有什么不足之处,诸位弟兄可但说无妨,届时进攻红军有个什么差池,也还望诸位弟兄多多担待。”何业军摆了摆手,客套道,面上虽是谦虚,但心中对于自己能够得到众人的信任和支持,牢牢的掌握着指挥权,还是颇为欣喜的。 见众人闻言不由的点了点头,何业军面色微喜,顿了顿,又道:“待会儿诸位各自回营之后,当立即分派军卒,以两千人为一队,分三队,各设将都,从左中右三路逐次攻山。” 为什么是两千人,而不是更多或者更少,这也是经过何业军一路上深思熟虑所计算出来的。 红军老营的大部约是五千人的样子,而他们的精兵在这山林中要想拥有比红军更强的机动性,兵力就得比红军还少,可要是兵力太少,红军只需一次突击就能将其击溃,那又不行,所以一路上何业军经过再三的思虑之后,最终将各队将领带领的士卒的兵力定为两千! 顿了顿,何业军继续道:“这样一来便能让红军分兵,红军兵力不及我军,一旦分兵,必将会疲于应付,势大力拙,届时我军当可轻易击破其各路兵马,即使不能全部击破,那怕只有一路击破突入了他们的老营,那红军必然便只有覆没的结果了。” “若是他们不分兵出击,只聚大军死守老营呢?”都尉陈文昭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目光思索的凝声询问道。 “哈哈,若是他们不分兵,死守老营便更好了啊,届时我三路大军可轻易的突入他们的防御,攻入他们的老营所在,三路齐攻之下,他们的兵力不足,又是连番大败,必然军心涣散,大军猛攻,他的老营必是更加难以守住。” “嗯,好计策,好计策啊!”众人听罢,喜形于色,不吝赞道。 何业军没有任何骄傲的神色,缓了缓神,又特意叮嘱道:“攻山之后各队便各自寻找山口要隘下寨,切记,各队之间的距离不要相隔太远,最多不能超过五百步!一旦发现敌军汇拢来袭,则即刻吹号示警,敌军如果逃跑,则衔尾疾追,敌军如果返身攻击,则就地固守待援!” “是!”众人纷纷应诺,旋即领命去安排作战了。 不到半个时辰,行军大营里便响起了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旋即一队队的甲兵、轻兵、弩兵便逐次开出军营,稍稍集结之后,便沿着山中小道开进了白乌峰的方向。 天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此刻已是开始渐渐的落起了豆大雨珠,两千五百的红军正静静地潜伏在白乌峰的山脚下的木栅栏之后,悄然等待着黑军士卒来攻。 红军之所以将战场选在这里,自然是为了保证老营的安全和占据地利的优势。 山中寒冷,又是开始下起了大雨,红军将士大多只着单衣,尽管都冷得簌簌发抖、牙齿打颤,却绝没有一个人敢生火取暖!?半山腰,叶啸天正带着少量亲兵登高远眺。?站在山梁上望向山脚的树木丛林,只见到雾蒙蒙,黑漆漆的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但他是知道,他的五千军队正静静地隐藏其中,就像一头盘踞在暗夜中的猛虎,只等猎物出现,它就会从无尽的黑暗中猛然跃出,一击致命! 再遥望山外,隐隐可见朦胧的阴雨中,一些星星点点的黑点正在迅速的向着白乌峰的方向移动着。 那是黑军的动静!黑军绝对想不到,红军不但敢分兵,还敢设伏反击他们,这时一支大约一千五百人的大军,已分为三路,就在山外的枯木林埋伏,所有的黑军士卒绝对不会想到,在他们打算偷袭的同时,黑暗中也有一条毒蛇藏了起来,准备着在最佳的时机给他们一个致命一击,深密的枯木林,数丈厚的落叶,齐胸深的蒿草完全掩盖住了一千五百红军小部的形迹,如果不从近前走过,根本就发现不了。 而在枯木林其后更远处的地方,则还有更多的星星点点的黑点,那,却是赵玹所领的另一部大军。 片刻之后,苍狼叶啸天的嘴角猛然绽起了一丝冰冷的杀机,回顾身后道:“走,下山!” 天色阴沉的可怕,冰冷的雨水砸落在所有的黑军士卒身上,却是浇不灭他们身上磅礴的笑意,杀气荡漾,越来越浓烈的压力山岳一般压下。 猛然间,天地一滞,豆大的雨珠渐次停滞,一股汹涌的杀气山呼海啸一般轰然爆发出来,作战演练的第三日了,决战的交响曲,锵然奏响! “吼!” “杀啊!” “杀啊!” ………… 白乌峰外,骤然响起了无数士卒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叫声,黑军无数大军冒着滂沱的大雨,悍然向着红军老营攻来。 磅礴的杀气骤然打破了这天地将的寂静和沉闷,战意腾腾而起。 黑军中率先发动进攻的是领命从中路进攻的都尉陈文昭。 陈文昭出身江南大营,家中乃是金陵皇城的将官世家陈家,从十六岁起就被招投军,随老将边镐为了南唐国东征西讨,随后又是跟着李煜参加了与宋军的数次死战。 凭着沉稳的心性,过人的剑法,一路积功?由小兵升至都尉,一营领军大将,说起来,现在也算是唐军阵营里数得着的宿将了,只等李煜鼎定了天下,多少也能封个总指挥使做的! 而在白乌峰的山脚下的中路防御的也是红军的一名沙场老将,副都尉冯渊。 说起来,冯渊还是很谨慎和细心的,尽管大军只在此处打最后一仗,做最后的战事演练,可他还是亲自监督麾下士卒加固栅栏,挖开壕沟,还设了在下面设了不少拌路的木桩,当然,由于时间仓促,这些?设施都做得很简陋,但不管有多简陋,多少总可以起些防御作用。 雨越下越大,寒气渐重。 猫着腰,躲在栅栏后的冯渊从腰带上解下自己的“珍藏”了许久的一壶老酒,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狼一样的目光,狠狠的看着栅栏外数千面色狰狞,嘶吼着杀来的黑军。 烈酒入胃,一阵浓烈的热气直冲太阳穴,驱退冰冷的雨水带来的寒意,双眸一红,一股磅礴的战意猛然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即使眼下他们中路部分只有八百人不到,但,这又如何! ……………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六章 痴虎战疯牛 大雨整整下了有近半个时辰之久,非但没有停息的趋势,反倒是越下越大起来,渐渐掀起了漫天的雨幕。 红军老营,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宁谧,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八百红军士卒凝神静气,平息而待数千黑军的攻来。 眼见寒气渐重,雾气腾腾,黑军的数千士卒越看越近,带来的威势和压力亦是越来越重,一亲兵校尉躬身禀道:“冯大人,我们动手吧……” 冯渊霍然举手,亲兵校尉的声音顿时便嘎然而止。 就在刚才,冯渊隐隐约约间似乎听到栅栏上传来了一丝极为轻微的声响,可现在仔细听,却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但是凭着多年战场拼杀积累的经验,冯渊敢肯定,辕门外一定有人,一定有情况,倏忽之间,淳于虎的右手已经搭上了剑柄。 亲兵校尉和一旁的八百士卒顿时脸色微变,也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沉闷到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冯渊回头向亲兵校尉打了个手势,亲兵校尉会意,又回头向身后随行的两名士卒打了个手势,那两名士卒遂即立刻举起了悬挂在腰边的短牛角号,几乎是在两名士卒举起号角的同时,两点寒芒隐藏在朦胧的烟雨中,陡然从辕门外的暗夜中飞射而至。 “黑军来袭!准备作战!”冯渊轰然大喝一声,手中长剑早已经顺势横斩而出,只听砰砰两声闷响,两点黑点已经坠落在地,待众士卒反应过来,急忙定晴一看之时,方才发现,却是两枝黑军射来的弩箭,箭矢势大力沉,在冯渊的长剑猛力一拍之下,没有箭镞的箭矢竟是已然深深地扎进了土里,而尾部的羽毛却兀自还在轻轻地颤抖。 下一刻,短促的牛角号声终于冲霄而起。 几乎是号角响起的同时,红军老营栅栏外陡然间就出现一片黑云,冯渊和身后的数百士卒吃惊地发现,无数面目狰狞的黑军犹如黑压压的蚁群一般,正向着红军老营蜂拥而来,当先一员黑梭梭的肌肉满身的高壮黑军虞候挽弓搭箭,对着冯渊又是“咻”的一箭。[.超多好看小说] 这一箭,声势却与方才那两箭截然不同,只是箭矢破开空气的尖啸声,就让人感觉到其威势必然非同小可,冯渊心头一凛,猛然举起大剑全力格挡,只听“锵”的一声闷响,一枝足有拇指粗的无锋狼牙重箭已经斜斜插入地下,竟深没及羽! 而冯渊更是感到虎口一麻,双臂酸软欲死,一动之下,方才发现竟是使不上任何气力,一箭之威,竟至于斯! 栅栏外,那黑军虞候眼中略过一丝遗憾随后嘴角扯出一丝嘲讽,再次挽弓搭箭,冯渊面色一慌,却早已经躲入了举盾亲兵身后,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笃!”那黑军虞候悍然发力,竟硬是将那八石的大弓拉扯成了满月的形状,弓弦响处,又是一枝狼牙重箭准确穿过缝隙宽大的栅栏,闪电般射到,挡在最前面的那名红军小校目光一凝,挺身一迎,慌忙举起木制的大盾欲挡。 “砰!”一声轰然大响,红军小校如同一只死狗被人踹出去一样,重箭所散发的巨力一下将木制的简陋大盾射穿,余势不减,随后又将那红军小校给拖飞了数步之远,三尺大盾,百斤大汉,竟是真真阻它不住! “杀啊!!”冯渊见此是又惊又怒,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不消片刻,这中路的老营必然有失,目光一决,一把从亲卫的大盾的后面跳出,不住的仰天咆哮道。 凄厉短促的号角声更是绵绵不息,正在躲藏着愣神的红军士卒闻声大骇,当即纷纷惊醒,一把提起手中的武器,拿出大盾,上百的刀盾手更是迅速冲出埋伏,乱哄哄地涌向围栏,准备据栏死守,不过这时候,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就在这会儿,无数的黑军士卒早已经冲杀到了红军老营前。 “嗷!”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怒吼,冲在最前面的十数名黑军大汉同时甩出了手中的飞爪,锋利的铁爪一经钩住围栏,上百名黑军大汉便同时开始猛拉爪绳,仓促围起的栅栏又如何抵挡得住几百人的奋力拉扯? “咔嚓!”一声闷响,当即一下就被扯到了一大片!?倒下的围栏又压塌了木桩围栏,壕沟也在顷刻间变成了坦途! “杀!”当先那黑军虞候随手扔掉了硬弓,又铿然擎起一根大腿粗的哨棒,身先士卒越过已然倒塌了的栅栏,杀气腾腾的冲进了红军老营。 黑军虞候的身后,数名黑军小校、各引数百锐士,手上所持全都是朴实无华的环首大刀,就像一群嗜血的野狼,嗷嗷叫着漫过了倒塌的栅栏。 只用了不到盏茶功夫,黑军便轻易的破开了红军的防御,这其中有黑军过于勇猛,突然发动袭击的原因,同时也有红军反应不过迅速,栅栏修的不够结实的问题,不得不说,演练进行到现在,黑军能一直处于主动进攻的上风,红军则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态势,并非是偶然的。 这也就同时出身虎贲,一同参与过李煜带领的特种操练的红军,要是换了另一支大军,指不定早就不知道全军覆没了多少回了。 一名身高体胖的红军小校自恃武勇,举刀直扑黑军虞候。 “嚯!”那黑军虞候见此,断然一声暴喝,横棒斜扫而下。 红军小校进退不得,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下意识地举刀格挡,只听得“轰”的一声暴响,红军小校手中的二尺粗的大刀顿时断成了两截,哨棒的劈势却是丝毫不见减弱,嗡然一响,狠狠的砸在了大汉的背上。 “噗!”红军小校一下没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自知断然不是黑军虞候的对手,此刻若非是他留手,他早就怕是被巨力砸碎了五脏六腑,命丧黄泉了,幸好这只是一场演练,红军小校一阵心悸,识趣的阵亡到了一旁,捂着胸口退出了“战场”。 黑军虞候一棒子“打死”了红军小校,脚下丝毫不做停留,又是沉肩一撞,挡在面前的另一名红军持盾大汉顿时便惨叫着往后飞倒飞而起,这一记肩撞势大力沉,竟然是轻易的将那红军大汉撞飞。 旋即又有两名红军士卒悍不畏死地迎向黑军虞候。 “吼!” 黑军虞候仰天咆哮一声,瞠目如裂,环眉怒瞪,须发皆张,接着又是一棒子横扫,两名红军士卒瞬间连人带刀被扫的倒飞了出去,不等两卒落地。 黑军虞候已经再次扬刀杀入了阵中,不远之处的冯渊见此,不禁心头凛然,这黑军中那疯牛儿石大海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竟真真是骁勇如斯! “疯牛儿休的猖狂!且让某典虎前来会会你!”这时,红军阵中猛然传来一声暴喝,只见一身高九尺有余,朝天眉,塌鼻梁环目厚唇,胡须浓密卷曲的黑塔大汉,咆哮着汹涌而来。 “哼!来的正好!!”黑军虞候疯牛儿亦是见猎心喜,挺身迈着大步迎了上去。 再看疯牛儿的身后数千黑军,亦是锐不可挡,数千的黑军士卒,犹如一群猛虎冲进了羊群,数百的红军士卒举着刀盾、蜂拥而上,便如同大海中滴落下几滴雨水一般,翻不起丝毫的浪花,黑军人多势众,又是悍勇无比,数百士卒冲上去竟不能阻其片刻。 战争,若是在两军同等的实力下,拼的首先那就是计谋,再次之就是人数,最后则是主将的勇猛度和士卒们的勇猛度。 这样的境况,红军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能够采用计谋,也没有时间允许他们去施行他们的计谋。 所以,他们只有硬着头皮上,拼死抵上去,为大军的总攻拖延时间。 这时战场之上,豁然传来两声震天响的的暴喝之声,连喧闹的战场都为之一滞。 “喝!” 疯牛儿石大海,一声暴喝,竖起一棒劈向了迎过来的典虎。 “哈!” 典韦眼中精光一闪,挥起大刀,随手一拨,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一个斜砍,便将石大海的哨棒给轻易推了开来。 “不错嘛,看来你痴虎之名也不是浪得虚名。”石大海见典虎轻易化解了自己的攻势,不由的生出一股英雄心心相惜之情,平日他们虽是同在一军,也听说过别人的名头,不过却并没有在同一个营房内。 在这数万大军的茫茫人海之中,两人也只是碰过几次面而已,说不定那时还是谁都不认识谁呢,至于像这种友谊赛式的交手,那就更不用想了。 “对付你、足够了!”典虎一斜大刀,战意灼灼望着石大海,朗声应道。 “狂妄!”石大海脸色一阵尴尬,一声讥讽,哨棒斜砍而下,威势浩荡,直逼典虎碗口粗的脖子。 “呼呼……” 大棒带着呼呼的风声狠狠的砸下,电光火石的一霎那,典虎双眼一眯,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 大棒尚未及地,只见石大海猿猴一样粗壮的双臂猛然发力,靠着蛮力,强自将大棒的落势止住,横起一棒,又是往着典虎的肚子处狠狠的砸来……… 雨,越下越发,渐渐迷乱了两军士卒的双目,滂沱的大雨所带起的雨幕让整个天地显得雾蒙蒙的一片根本难以辨认方向一般。 而就在此时,数支大军正在倏然而动,悄无声息的从他们埋伏的地方摸了出来,迅速的往黑军大部所在的方向包抄过来。 。。。。。。。。。。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七章 斗将 典虎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双手托刀欲挡,“砰!”一声闷响大棒狠狠的砸在了典虎的厚背大刀上,典虎虎口一震,心下猛然一股热血上涌。(.无弹窗广告) “吼!” 典虎一声大喝,悍然发力,霸道的将那大棒给推了开来,千钧一发,典虎猛然刀斜过,一个斜过,抬手一刀砍向石大海的头颅,石大海愕然片刻,险险矮身躲过。 两人你来我往,仗着气力充足,撕打了足足有数十回合,尚且胜负不见分晓。 两人直打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石大海眼见已方的攻势受挫,数千大军又被这红军的数百精锐拖着死缠烂打,不断的阻碍着自己这方的攻势,石大海的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着急,一急之下,招式便渐渐显得左支右拙,慌乱应付起来。 “大海莫急,文昭前来助你!”这时,黑军的士卒后方,骤然传来一声大喝,只见一脸煞气的陈文昭提着长剑,从亲卫的身旁冲出,杀气腾腾的往石大海奔来。 陈文昭一加入战团,典虎顿时疲于应付起来,双拳难敌四手,不到片刻功夫,典虎便极速处于下风,越发的难以应对两人的攻势起来。 “哼!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且看某陈文昭前来会会你!” 骤然,红军的老营方向亦是同样传来了一声呵斥,只见红军中路的主将冯渊也是仗剑扑了上来,四人战团,一时猛地变的复杂起来。 显然,若是再这样被他们拖着死缠烂打打,肯定是不行的,自己这方攻势觉得不能够停滞下来,拖延大军攻击步伐。 陈文昭的眼中蓦然闪过一丝厉色。 此次奔袭,黑军人多势众,势在必得! 陈文昭身先士卒,亲冒危险,上阵杀敌,就是为了激励士气。 更有虞候石大海亲冒枪林箭雨,亲率数百亲卫誓死上前,用鹰爪钩打破红军的栅栏,攻破红军的防御,由这数百亲卫组成的攻击箭头就像一柄锋利的尖刀,一下就插进了红军老营!就像杀进敌人心脏的一柄尖刀一样,代表着黑军的前进的锋头。 所以,这波攻势绝对是不能受阻! 石大海和陈文昭两人,一招逼退了手中的敌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石大海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陈文昭眨了眨眼,示意自己了然。 “吼!” 两人同时咆哮一声,势不可挡,再次振作精神,气势汹汹的杀了上去。 不过陈文昭的手却是怪异向上的抬了抬,又向前挥了挥,似乎是在向着后方的大军做着什么指示一般。 战场上, 公平、 ——从来都只是留给死人的! 黑军的人海之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在刀盾手的后方,一群全身披着树条落叶的弩手涌了出来,畏畏缩缩的藏在了刀盾的手的后面随之杀了上来。 “嚯!” 典虎刚刚和石大海刀拼了一刀,将石大海給逼退了半步,眼见石大海的中门大开,已是无力再抵挡自己,神色一喜,正待挥刀上前。 “咻!”冰冷的雨幕中,猛然传来一声令人心惊胆寒的尖锐的急啸声,透过烟雨蒙蒙的雨雾,一枝一尺长的加大型弩箭骤然破空而来,典虎闻声面色疑惑,尚未反应过来,举起的大刀还没挥下,却是突然感觉胸口一疼,那弩箭不偏不斜,正中他的胸口位置。 一旁的冯渊见此迟疑片刻,霎时反应了过来,急忙后退,想要躲到亲卫的大盾后面去,不曾想,刚一反身。 “咻!” 空气中猛然又是响起一声,冰冷急促的尖啸声,冯渊后背一凉,心中暗道不好,却是不过片刻的时间,脖颈上一阵剧痛传来,红军主将冯渊顿时便这样颇为无奈的“阵亡”了。 “卑鄙小人!”典虎双眸一红,怒火中烧,不甘心的正欲挺身上前,再与石大海和陈文昭两人厮杀,与他们手底下见个真章,分个胜负。 “痴虎!!” 冯渊一声断喝,啥也不顾的扑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典虎,娘的,这输了打斗演练,吃败仗事小,要是“阵亡”了还动手,坏了李煜定下作战演练的规矩,那可就真是个掉脑袋的大事儿了。“他娘的!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不要命了啊!” “可是他们也太他娘的不要脸了吧!两军斗将,单打独斗,居然好意思放冷箭!有种别整这些不臭不要脸的招数,实打实的干一场啊!”典虎神色气愤,不甘心的叫嚣道,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挣扎着撸胳膊挽袖子,挥舞着钵大的铁拳,又想要冲上去和石大海和陈文昭两人再干一场。 “混账!皇上定下的规矩你也不听了吗!?”冯渊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用力的拉住了典虎,湊到他的耳边震聋发聩的吼道。 “皇,皇上……”典虎赤红的双目突然复的一阵清明,想了想,终于还是不屑的冷哼一声,放下了铁拳,阵亡了退到一旁。 “呼…”冯渊,石大海,陈文昭,三人同时神色一释,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头痴虎要是发起狂来,可是颇有当年的三国时期典韦,典战神的风范,(据说,他还真是那典韦的后人),能拦住他的人还真不多。 不过,还好李煜的名头能压住他,这帮子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虎贲军的骄兵悍卒虽然是再狂,再妄,再天不怕地不怕,但他们的心中还是有一个准则和畏惧的神灵的,而这个神袛,不是别人,自然是李煜。 在他们的眼中和心中,李煜的话大过他们的性命,大过天地,李煜的命令就是准则,他们哪怕豁出去了小命儿他们也的去给李煜办好。 中路的八百红军两大主力被黑军放冷箭给“射杀”掉了,紧接着,黑方大军的悍将石大海、陈文昭立刻同领数千精锐大军蜂拥而入。 红军的数百残兵虽然拼命抵挡,却仍被杀得节节败退,红军中路大军中最后的“主将”一个红脸大胖子虞候厉吼连连,却也依然无法挽回红军的颓势。 虎贲军的规矩,“逢战将在前,都尉死了副都尉上,副都尉死了,军虞候上,要是军虞候也不幸阵亡了,那就校尉上,校尉亦是惨遭不幸了的话,那就队正们顶上去,以死相搏,生生不息,直至战至最后一人。 不胜,不亡,不退!这就是随着李煜从尸山血海,数十万大军中杀出来的虎贲军的规矩,铁一般的规矩! 眼见这中路红军的败势已成,红脸虞候不由怒发如狂,当下拔剑连“斩“ ”黑军数人,又厉声大吼道:“弟兄们!撑住!莫要坠了我虎贲军卒的威风,让黑军那帮犊子小瞧了咱们,笑咱们红军不是皇上练出来的!” “赳赳红军,死战不休!” “赳赳红军,死战不休!!” …………… 霎时,红脸虞候的身后,十数名红军小校齐声高呼,众红军将士纷纷回应,以示他们的坚韧,军心稍振。 就在这时候,一股蚀骨的冰寒忽然从前方漫卷而来,一下将红脸虞候笼罩。 红脸虞候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急回头看时,只见几十步外,一对隐隐泛红的嗜血双眸已经将他死死锁定,下一刻,一道山岳般的身影犹如下凡的天将,?挥舞着冰冷的大棒,以无可阻挡之势向他悍然冲杀了过来! 几名红军士卒重重阻截,皆被其挥着大号哨棒给一棒子扫飞! 十数名虞候亲卫前赴后继,只消一合,皆是全被其的仗着蛮劲儿给一棒子“打死”!?无论将校,无论士卒,挡则立“毙”于棒下! 疯牛儿!疯牛儿石大海来了! 那个与己方的猛将典虎靡战数十合不分胜负的疯牛儿石大海杀来了! 一霎那,看到石大海那狰狞的面容,杀气腾腾的威势,胖子的天性一下上涌,红脸虞候不由心胆俱寒,往后倒退几步,纵然隔着几十步远,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大棒上的森森冷意,还有对方眸子里透出的那股强烈至令人窒息的杀戮!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还是那句话,要么胜,要么“死”,,红脸虞候的眼中略过一抹决然,没有任何犹豫,提起一柄三尺鬼头大刀,越过所剩不多的红军士卒,恨恨的扑了上h去。 “砰!” 一柄鬼头大刀,一根加大号的哨棒,在两人的蛮力的催使下,狠狠的砸在了一起,没有火花,没有金铁交织之声,只有大雨落下的冰凉刺骨的寒意和杀气腾腾的煞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战意。 “嗯哼……”红脸虞候一阵闷哼,暗道这疯牛儿石大海不愧是能与典虎交手数十合而不露败x像的人,实力果然是强横。 “卑鄙无耻的小人,只知道偷袭耍阴招!如若不然,你绝对不会是典都尉的对手!吾辈不耻!”虽然心头是一种想法,但红脸虞侯精明的小眼一眯,计上心头,面上表现出来的又是一番姿态了。 “呵呵,卑鄙无耻的狗贼,放心,你不用使甚阴招,你若是想赢,只消说上一声,我主动退出战斗,放你过去便是。”眼见着石大海的脸色变的越来越铁青,招法也是越发凌乱起来,红脸虞候的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暗自以为自己的激将法就要得逞了,嘴角挂上一抹讥讽,冷笑道。 “哇呀呀!气煞我也!”而一旁的疯牛儿石大海见此,竟是再也忍耐不住,单手砰砰的拍的胸脯震天响,望着红脸虞候不住的嘶声咆哮起来。。 …………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八章 决战的凯歌 “轰!” 骤然,一声爆响,石大海双手持着巨大哨棒,仗着棒长,双臂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一棒挥出,带起阵阵呼呼的一声?,轰然砸向红脸虞候。(.) “嘣!” 仓促之下,红脸虞候慌忙双手提起鬼头大刀l便要以力打力,将其挡下。 摄人心魄的嗡鸣声中,足有数十斤重的大棒瞬间划破虚空,闪电般砸到,红脸虞候才刚刚提起大刀,便被一棒子砸在了刀上。 “砰!”加大号的哨棒猛然砸在了红脸虞候的刀背上,红脸虞候刚一发力,大刀尚未持稳,便被狠狠打飞。 大棒轰然落下,砸在了红脸虞候的胖肚子上,红脸虞候喷了一口老血,眼见并未伤到要害,以为还有机会,正待提刀再战。 电话灯火的刹那,石大海神色一厉 ,双臂骤然发力,“砰!”,一棒子竟是将那红脸虞候少说也有数百斤的庞大身躯给拍飞了至少十数步出去。 一棒之威,竟至如斯! “吼!石都尉威武!” “吼!石都尉威武!” “吼!上将军威武!” ……………… 见石大海三下五除二便“收拾”红军此刻仅剩的最高主将,数千的黑军士卒兵顿时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起来,借此打压红军的士气、而所有黑军士卒则是士气大振,越战越勇起来! 毫无意外,残存的不到五百的红军的士气却是在瞬间跌落到了谷低,原本就已经松动的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兵败如山倒!?然而,红军的苦难却才刚刚开始! 几乎是在红军溃营而退的同时,老营两翼的烟雨中却是突然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不是别人,正是两翼收拾掉了顽抗的红军的黑军大部,围拢了过来,打算配合中路的黑军士卒,一同绞杀这部残存的红军。(.) 越来越多的黑军士卒正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该死的黑军,狡猾的黑军,竟然在三面同时进攻,还在这么快的时间便将另外的两边的防御给攻破了! 蜂拥而至的黑军则像是闯入羊群的野狼,一个个都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乐,开始享用嗜血的盛宴!以众敌寡,实力又是差距不大,在这呢打下去,结果很快自是不言而喻! 退! 一退再退! 退至溃不成军! 并非是红军士卒不够悍勇,不够坚韧,而是黑军太过势大,几乎是以一百人个打一个人的来,哪怕红军士卒想要拼死一战,誓死顽抗,无奈黑军的势头实在太大太急,几乎就是推着红军往老营的方向后退的,每退走不到几步的功夫,就会有一个红军士卒阵亡倒下。 形势,紧迫万分。 “黑军小贼们!尔等休要猖狂!” 就在这时,红军的后方,老营的方向,骤然传来一声大喝! 却见,一个身高七尺,相貌英朗,一身正气的男子手持一杆长枪,行走间,一股摄人心魄的无上霸气和绝世的气势,渐渐弥漫在空气中,煞气腾腾的飞速穿过浓密的雨幕,向着黑军大部的方向“杀”了过来。 “吼!” 任凭冰凉刺骨雨水狠狠的砸落在脸上,坚毅的目光始终只盯着前方,在这男子的身后,三百亲卫一声沉喝,生死相随! “叶都尉来了!” “叶都尉来了!” “叶都尉来了!” ………… 霎时,所有的红军士卒再也忍不住激动,不禁欣喜若狂的呼道。 苍狼, 叶啸天; 苍狼叶啸天之名。整个虎贲大军,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他那神出鬼没的枪法和傲世凌绝的气势给人的映像是在太过深刻。(.) “苍狼么?”疯牛儿石大海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上冰冷的雨水,试图以那寒冷和清凉的雨水来缓解他此刻炽热磅礴的战意,“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显然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石大海的战意反倒便的越发浓烈起来。 雨,倾盆大雨,不见天日! 雾,遮人眼眸;不明左右! 冰凉刺骨的雨水狠狠的砸落在苍狼的脸上,头上,身上的每一寸地方,不过苍狼却没有任何的动摇,没有任何的分心,他冰冷的双目,漠然的神色始终只盯着一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正有一个黑军的黑塔似的小将不怵他的名头,挑衅似的提着一根加大号的哨棒,一脸战意,煞气凛然的向着他扑来,不用猜,这人,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疯牛儿石大海。 “嘭!” 离苍狼不到三步的地方,石大海准备的停下脚步,不做丝毫迟疑,大棒轰然砸下。 “嘣!” 苍狼目光一凝,只这一个出手,他便看出了来人是个空有一身蛮力不懂任何武功招式的蛮夫,他轻轻的一提,一个斜拍,四两拨千斤,一个借力打力,便轻易的将石大海砸来的大棒给格挡开来。 石大海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苍狼换守为攻,信手一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刺向石大海的胸口,不知是雨幕太过厚重,还是烟雨太过朦胧。 石大海竟是没有任何的闪躲,一个挺身便迎了上来,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右手的大棒抬起狠狠的砸向苍狼的头颅! 以命搏命么?! 可惜,你的实力差的太远! 苍狼叶啸天的神色没有产生丝毫的变化,脸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淡然模样,嘴角,依旧是挂着那一抹不屑的戏谑。 “踏!”水花四溅,叶啸天没有作任何的慌乱姿态,在大棒砸下,离他的头颅不到一毫的时候,左脚率先一个左后退,右脚飞速跟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叶啸天再次轻易避开了石大海的搏命杀招。 但是,这一次,石大海想要再次躲过叶啸天的致命一击却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只见,叶啸天顺势将枪一抖,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圆弧,荡起了不少的雨花。 长枪骤然发力,迅而出招,一枪上枪,狠狠的刺向了石大海的脖颈方位。 石大海不是叶啸天,他没有叶啸天那么标准精悍的身材和迅速无比的反应力,只在他愕神的那一片刻不到的时间,长枪离他的脖子止不到一毫的距离。 枪势突消,骤然停下! “砰!”一声,长枪砸在人体之上的闷响发出,只见,却是叶啸天在长枪离夺走石大海小命儿不到一毫的地方停了下来,收起攻势,长枪顺势一落,直至胸口位置,叶啸天手臂一振,悍然发力,一枪狠狠的将石大海给怕飞了。 这看起平淡无奇的一拍之下,竟是将石大海硕大的虎躯给丟了有数十步远的距离! “叶都尉威武!” “叶都尉威武!” “叶都尉威武!” ……………… 顿时,所有的红军士卒见叶啸天一来,随意一出手,三两招下便是轻易的解决了黑军方面的一个主将,己方的一个劲敌,红军士卒们不由的同时军心大振,不约而同的振声呼道,为叶啸天助威,也为自己这方数百的红军残部助威。 “哼,匹夫之勇!不过尔尔!”看着苍狼叶啸天一上来便是大显神威,三招两式便是解决了己方的一员悍将,正在中军督战的何业军心下虽是佩服和重视。 但鉴于四周都是黑军士卒,所以他在战术上重视叶啸天,但却要在战略上藐视叶啸天,表现出一军主将应有的沉稳气势。 “陈都尉!邓教头!陆虞候!方虞候!周虞候!!”何业军凝目一抬,仗剑而立,?连点数名大将,?任凭风雨飘摇,只是朗目紧盯着似近非远的山顶的红军指挥中心,这,是最后的一块绊脚石了。 不过,别说是块石头,哪怕就是座山,他们这六千黑军锐士也会搬开他! 众将回过头,目色疑惑的看着何业军,何业军见此,并未做声,只是,目光一沉,紧盯着叶啸天所在的地方,神色狠厉。显然,何业军是在示意他们,一起上,“干掉”叶啸天。 众将并非愚笨之人,当即明白过来,没有任何的动容,没有喝骂,叫嚣,只是神色冷漠,目光阴厉的提起自己的武器,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叶啸天。 寒冷, 刺骨的寒冷! 杀意, 滔天的杀意! 雨,滂沱大雨,早已打湿了所有人的身体的每一寸地方,直砸落的人眼睛都难以睁开,根本无法看清雨雾中的方向。 阴沉的天空,从未有过的大雨, 压抑的气氛,从未有过的沉闷! 这是一场战斗,真正的战斗,为了这一天,他们不知道等了多久,他们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依旧是那一句话,要么胜!要么死! “杀啊!” 骤然,何业军一把高擎起长剑,面色狰狞的振声高呼道。 “吼啊!”所有的士卒在这一刹那,被冰冷刺骨的雨水打凉的热血,在这一时刻,同时再次被点燃,双眸骤然变得血红,面目狰狞,煞意腾腾。 虎贲凶悍,名不虚传! 所有的士卒都明白,最后的决战了,再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他们那么辛苦的训练,那么痛苦的坚持,向李煜汇报他们成绩的时刻,当在今日! 大战的凯歌,在这一刻,轰然奏响,响彻山林,天地苍茫,愕然一片。 xxxxxxxxxx ﹂?【未完待续。】ck。 (cqs!) 第五十九章 匹夫之勇 叶啸天见到何业军挥师杀来,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慌乱,坚毅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迟疑,当即抬起左手,轻轻的向前挥了挥。 而这时他的身后却是蓦然出现了四十余一半全身穿着紧身短打,一半全身黑衣黑裤,浑身散发着一股异常彪悍气息的士卒。 所有的士卒目光一凝,顿时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老规矩,斩首!” 叶啸天只给这四十余神色冷漠,目光沉稳的红军士卒留下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随即便立刻挺身上前,主动向着陈文昭等一众黑军将领迎了上去。 毫无疑问,斩首这个充满现代气息的军事专业名词,自然就是李煜这个山寨版的特种兵教官在给他们上军事理论可的时候,给他们讲的。 斩首行动,顾名思义,即用最精锐的力量?和最小的代价以及最精确的定位对敌方进行准确的军事打击,通过精准袭杀,首先消灭对方的首脑和首脑机关,彻底摧毁对方的抵抗意志。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便是形象反映了这种思想。“斩首行动”的要素就是快速、精确、内应。 就在这一会儿的时间,五名黑军大将已经迅速的杀奔了上来,将叶啸天给团团围住,而其余四十余红军的第一,第三突击大队的士卒则是两人一组选定了自己所要拔除的黑军士卒中的小将,并且在残余数百红军锐士的配合下,有条不紊的行动着。(.好看的小说) 雨,越来越小,直至渐渐停息了下来。 “呵呵,人多?有用么?!”叶啸天的嘴角扯起一抹嘲讽似的冷笑,一贯的狂傲冷漠。 “叶啸天,我们知道你厉害很,可我却不信这个邪,今日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从我们兄弟几个手下“活”着走出来!”陈文昭一抖剑尖的水花,狠声道。 “是吗?我倒是也想看看!”叶啸天目光一寒,悍然出招,长枪一挑,携雷霆之势,直刺陈文昭。 “砰!” 一声闷响,陈文昭不慌不乱的挥剑将其挡了开来,毕竟,他也不是吃素的。 枪头一转,在空中划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紧紧的追了上来,毒蛇一般的长枪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刺陈文昭的胸口。 “动手!快些解决掉他!”一个长相普通,丢在人海都难以发现的大众脸虞候一声大喝,杀了上去,众人顿了片刻,亦是一拥而上。 而此时,蜿蜒崎岖,乱石嶙峋的山道上,赵玹正带着两千余红军锐卒稳稳的踏在滑不溜秋山路上飞速的向前急进着。 “快,再快些!”赵玹手提一柄后背大刀,健步如飞,又不时的返身催促麾下红军士卒加快步子。 不过就在这就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黑军的大部竟是已经快打到了己方的老营的门口了,原本在枯木林的四周埋伏的他们还以为黑军士卒们会从枯木林的左前侧攻山。 不曾想,这帮子狡猾的黑军却是耍了个滑头,绕过了枯木林,不知从何处偷偷潜了过去,在他们尚未发现踪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攻山了,直到白乌峰下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的时候,他们方才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 这一刻,赵玹直恨不得生出双翅飞到白乌峰去,他要亲手剿灭这一帮子狡猾如狐的黑军,斩获一份大大的功劳,然后在李煜的面前露脸,再赐爵升官! “快,都听好了,谁他娘的要是敢拖后腿,看老子作战演练结束后有他的好看!”?赵玹紧张万分,一边来回飞奔,一边厉声大吼,见有掉队的,不由分说照着屁股就是一脚,但见有趴下跑不动的,更是极其“残忍”一刀背狠狠的拍他屁股上,四周的红军士卒顿时菊花一紧,仿佛拍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般,神色狰狞的嗷嗷大叫,一个个甩开长腿向前飞奔而去。 赵玹嘎嘎大笑两声,旋即甩开长腿飞奔而去。 这两千余红军,就是一群野兽,一群粗蛮嗜血的野兽!?敌人的鲜血能让他们兴奋如狂,自己人的鲜血也同样能让他们兴奋,也同样能激起他们无恨的杀戮! 即使这只是一场作战演练,但,强烈的胜利期望,依旧是足够他们这群要脸不要命的虎贲军卒冲动和疯狂了。 决战,孰胜孰负?当在此时了! 仅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白乌峰,此刻的数百红军在黑军近乎疯狂的猛烈攻势下左支右拙,已然开始被黑军大部士卒追着溃退了,这部的残余的数百红军已经是完全崩溃,何业军与黑鸦正领着大部黑军士卒漫山遍野地追“杀”着红军溃兵,战局一时陷入了混乱的乱战,此时,黑军大部已然离山顶的老营指挥所不到八百部的距离! 与红军大部仓皇溃退不同的是,在这战场之上,还有一处战团,红军不但没有落了下风,反而越打越顺,已然开始渐渐的占据了上风,毫无疑问,除了苍狼叶啸天那个几岁就开始玩枪的变态还能有谁。 苍狼不愧是苍狼,在五名黑军大将的合力围攻之下,叶啸天非但没有落了下风,反倒是越打越精,越打越稳,与陈文昭等人死死的缠斗在了一起。 “喝!” 那长相普通的陆虞候,瞅准了叶啸天的一个空挡,一下子从他的背后杀了上去,长剑直刺他的后背。 “咻!” 电光火石的一瞬,叶啸天不屑的冷然一笑,神色并不见丝毫的慌张,只是平平稳稳,似乎是没有发现身后动静的挺枪向前,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接连数下虚刺,逼退了前方的陈文昭几人。 “嘣!” 就在身后刺来的长剑离他不到半寸,众人都以为会得手的时候,叶啸天却是突然一个回马枪,手腕一捣,将手一退,以枪尾后刺向了陆虞候。 陆虞候目光一凝,不禁大惊失色,h慌忙躬身一弯腰,立刻向着一旁跳去,险之有险的躲了过去。 果然,叶啸天不只是嘴上功夫厉害,手上功夫亦是不俗,非但招架住了五名红军的围攻,而且还能有空暇偶尔发起反击。 但,一将之勇,在这属于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上,终究是无力回天。 边打边退,边打边追,黑军尚存的不到四千大部,此刻离红军老营只有不到三百步的距离。 “杀啊!” 猛然,黑军的后方传来了一波接着一波的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声。 终于,在这最后的时刻,赵玹带着红军大部赶来了……… 。。。。。。。。。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章 伏兵 顿时,正在四处追“杀”红军残部的黑军士卒齐齐失色,显然,这是一个圈套,是一个红军设下来想要将己方的数千士卒给一网打尽的巨大圈套。 后路被断,出现大量伏兵,现在这黑军士卒所剩下的唯一的一条路便是亡命向前,冲进红军老营,解决掉王天存等指挥人员,解决这一场早就该结束的战斗。 然而,显然哪怕连黑军的一个普通的小卒都能想到的问题,王天存等人又怎会想不到呢…… “吼!” “杀啊!” “杀啊!” 突然,红军老营顿开,襟旗飘动,刀枪林立,朦胧的烟雨中一下子涌出了“数千”的红军士卒,虽是涌了出来,但却在营门前列队伫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并未急于进攻黑军。 这时,更让黑军士卒们惊掉下巴的还不止于此,后路汹涌而来突然分开一条大道,兵分两路,从左右两翼向着黑军士卒包抄过来。 “杀!”似乎是见时机已到,红军老营的方向骤然传来一声大喝,霎时,“数千”的红军士卒闻声而动,挥舞着刀枪剑戟一往无前,煞气腾腾的杀奔黑军。 圈套,这绝对是一个早就有预谋好的惊天圈套,一直无力还手是假的,一直只能处于被动防御是假的,就连伤亡惨重也是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 一刹那,所有的黑军士卒顿时觉得红军深藏不露,阴险的可怕,他们才是真正的狡猾的渔人之利者,陷阱,圈套,埋伏,慌乱之下一时间各种危险的名词和讯号不断的回荡在他们疲惫惊慌的心头。 根本来不及多想,数千黑军士卒开始转身从红军“让”出来的那条大道,迅速的向着山下撤退,开玩笑,“数千”红军以逸待劳,这尼玛不是挖好了一个大坑,就等着他们跳呢嘛,老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一息时间,所有的黑军士卒便果断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这时,红军的突袭大队重点“照顾”黑军各级指挥将领的作用便是出现了,没了将校约束,更失去了主将的指挥,黑军士卒们慌不择法,顿时只得不管不顾的撒丫子开跑,急忙往山下撤退。 黑军士卒的溃退是在预料之中,但对于虎贲军一贯的风格来说,却又是意料之外,诚然,这其中与红军太过阴险和奸诈,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和错乱,固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是更多的却是在于从作战演练一开始,他们打的都太顺,太过于轻松,突然之下,一切骤变,他们禁不起突然猎人与猎物的角度互换的巨大落差,以及红军给他们带来的挫败感和恐慌感有着必然的联系。 “不许后退!不许后退!都***给老子回来!”战场一角,正在与数个红军小将靡战的何业军接连数击,逼退了缠住几个自己的红军小将,抽的空来,立刻跳出战团,奔往黑军士卒们撤退的方向,挥舞着长剑,振声吼道。 就在这时,何业军刚往后跑了几步,却是猛然从左侧方向跳出了一个满脸堆笑全身穿着黑色劲装的红军小将挡住了他的去路。 浑不顾何业军杀人般的目光和着急到甚至有些狰狞可怖的面容,那人自顾自的轻笑道:“呵呵,何都尉别急着走啊!咱可是对你闻名已久了啊!就是一直不得机会与你交一回手,今儿可算是得了机会了,咋着?陪咱过两招可敢?” “笑-面-虎!!”何业军狠狠的瞪了一眼来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错,来人正是从大战开始一直都未曾露面,一直也没有出过手的红军第三突袭大队的队正笑面虎李文初,别看他的名字取的文雅,但长的却是五大三粗,身材彪壮,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但,如果此时你看到他憨态可掬,彪彪壮壮的痴傻模样以为他只是个老实巴交,傻傻的粗蛮汉子。 哈哈,那么恭喜你,又被骗了,他可是不是个易与之人,更不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好对付的傻大个儿,他虽说是成天满面堆笑,一副老好人,乐呵呵的模样,但其实肚子里装的却都是各种各样的阴险狡诈的计谋和各种下三流的招数,毕竟,笑面虎的这个外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的得到的。 “呵呵,哎呦,没想到何都尉如此大官儿竟是还能认得咱,咱文初可是不胜荣幸则个啊!”说着,笑面虎李文初将身一揖,堂堂的一个九尺黑大汉却是扭捏的做了文人的拜礼,顿时把何业军骇的后背一凉,差点恶心的没把隔夜饭给吐了出来。 “艹!”何业军给恶心的受不鸟了,爆了句粗口,挥起长剑便怒气冲冲的向着李文初杀了上去。 “砰!” 李文初没费多大气力,扬起自己的大刀便将何业军的长剑给挡了下来,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一边还招,一边还不忘出言讥讽道:“哎,何都尉这可不对了啊,恃强凌弱不说,居然还偷袭咱,未免太过有失风度了吧。” “废话真多!!”何业军着急之下,面色一厉,c也并不多解释,仗剑一劈,便再次向着李文初砍去。 “呵呵,还好吧。”李文初依旧一副没皮没脸的模样,一边不时笑呵呵的出言与何业军拉着家长里短,一边又是招招狠辣,阴险无比的与何业军厮杀着。 而这时,另一旁的陈文昭等几人l眼见着已方的黑军士卒被数千的红军大部追“杀”着,亦是同样着急万分,急忙想要冲上前去制止大军的溃退,指挥调度士卒们继续作战,但是却无奈于被叶啸天和反应过来了的红军士卒给死死拖住,缠斗在一起,动弹不得,不知不觉之下,两军所扮演的角色悄然对换。 失去了近乎所有的指挥力量,只在这一忽儿的时间,数千的黑军士卒便如同惊网之鱼一般被涌出来的成千上万的红军大部给追“杀”着,不管不顾的飞速往山下的枯木林的方向逃奔而去。 此时,若是有人在天上看的话,便一定会惊然发现,这数千溃退的黑军士卒便如同一群失去了理智,惊恐而逃的鱼一般,在数千的红军海洋汇拢而成的大网的驱赶下,有意无意的向着他们预定好的方向逃去。 一切,似乎是个惊天大局,但又似乎不是,或许定下这个计策红军都尉王天存都没有想到,他无意间想到的这么一个计策却是取得了这么大的成果,竟是顷刻间便将两军角色互换,形势逆转。 同样,王天存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所一手指挥的这一场作战演练,很偶然的成为了一场军事上的经典战略反击战,不但被载入了唐**史,并且在对以后唐宋之战中也是发挥出了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 ……………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一章 惊变 看着不断溃退的黑军士卒在一步步的渐渐步入自己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里,红军老营的望车之上伫立的王天存嘴角不由的扯出一抹厉笑,真正的胜负,并不在于一朝一夕,鸡零锁碎的胜负之间,而在于最后,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那一场战斗中,毕竟,谁笑到最后,才能笑的最好。(.) 其实,黑军士卒们打到现在已然是进入了必死之局,从现在来说,若是不透漏,他们哪怕即使是到“死”,也绝对想不到,从红军老营涌出来的中路数千大军,非但没有几千人,甚至其实连一千人都不到。 只要仔细就会知道,红军怎么可能s会有那么多的伏兵嘛,数场大战阵亡了就已经有数千的士卒,所剩下的不过就五千不到的士卒,哪怕是方才最作战之时阵亡了的上千大军复活了,也是不可能的嘛。 当时,若非是后路突然惊现数千大军,后路被断,给黑军士卒造成了一定的恐慌,到时只要有一队的士卒是清醒镇定的,敢回头望去,就一定会发现,其实那不过就是只有数百的老营卫卒,借着烟雨朦胧,多摆了几个草人,多拿了几面盾牌襟旗和武器,不曾想,突然之下,却是给黑军造成了红军有千军万马埋伏的错觉。 而这,也正是为何突然从大营涌出来的“数千”红方大军为何会非但没有趁势掩杀上去,大举进攻混乱的黑军,反倒是有条不紊的在营门口整了队,等到汇拢了两翼的大军再一同上前追杀黑军的原因。 明显,他们都是玩的的虚招,把猎物往陷阱里赶就好了,他们也不敢逼的太急,要是黑军狗急跳墙,一不小心,戳穿了他们的计策,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就在众人都提着一颗心,紧盯着前方的战局的时候,红军老营的后方,不到五十步的地方,却是有一群幽灵一般的人影,悄无声息的潜伏在其后茂密的荒草丛里,借着烟雨朦胧和草高林密,这一群幽灵似的黑影,却并未被红军发现。 “没想到这红军还真是阴险啊,果然是在老营留了后招,设好了陷阱等着我们去跳呢!”看似没有任何异常的荒草丛里,杂草下,蓦然,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凝声说道。 “嗯,还好,林指挥使早就预料到了有问题,提前做好后手。”另一道声音却是从不远处的一片矮树丛里传出。 “山猫,咱们现在动手么?”在另一侧,相距这两道声音不到十步,一个手持一把精铁弓弩,头上套着厚厚的枯草,悄然把身体埋在一个小水洼内的人影目不斜视的沉声问道。 “不急,还未到最后的时刻!”这时,不知是在哪里,一道嘶哑沉稳的声音飘渺而来,不明方位。 水洼内的人影,闻声再未做任何的答复,悄然把埋在了水洼内,只留下了鼻孔在水外呼吸,任凭冰冷刺骨的雨水侵蚀着自己的身体,人影没有任何微微的动作,只是紧紧握着弓弩已经握的发白了的手指握的越发的紧,枯草下,一道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狠狠的盯着红军老营的望车上,那个神色猖狂,不可一世的雄壮人影,嘴角上扬,人影以一道低不可闻的声音,狠厉道:“谁笑道最后,才笑得最好呢。” 到了下午的酉时时分,大雨已经完全停息,没了方寸,军心大乱的三千余黑军士卒如同一群软弱的绵羊一般被红军大部碾压一般的赶往枯木林的深处。 刚一进入密林,黑军士卒便是遭遇了各色各样的陷阱,深坑,大网,绊锁……… 在红军士卒配合陷阱的绞杀下,黑军士卒几乎以五比一的伤亡比例与红军士卒交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黑军三千余大军伤亡殆尽。 夜幕降临,刺骨的寒冷袭上所有士卒的心头和身上,距离作战演练结束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哈哈,王都尉!黑军三千大部已被我军全歼,几个将领也被咱们活捉了!咱们赢了!咱们真的赢了!”这时,白乌峰的老营中,一个士卒健步如驰,飞奔着跑向中军的望车之上的王天存,一边跑还一边神色激动万分的朗声喊道。 “意料之中。”王天存悄无声息的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神色平静,目光沉稳的走下了巨大望车。 这是,一个亲军校尉急忙上前,递上了一张干净的帕子,给他擦一擦头上的露珠,打从大雨停息,大战开始,王天存便走上了望车,一直伫立在其上,亲自督战,观察战场局势,没有任何的推诿和懈怠。 “呼……”听到大军已然胜利,成功的将黑军大部给歼灭在了早就在大战开始时便已经设定好了陷阱的枯木林中,又见到王天存沉稳如山,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望车四周护卫警戒的十余红军士卒不由的同时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了戒备。 为了壮大声势,老营的红军大部几乎是全军尽出,仅仅只留下了十来个精锐士卒留守在老营“保护”王天存和另外几个将领的安全。 王天存擦了一把脸,弹点了了头上晶莹的露水,看到几个文职将领(参谋),围拢在了他的面前,目光期冀的望着自己的,心下知道他们这是在想要求自己到时在作战演练结束后,李煜表彰红军,赐下封赏的时候给他们美言几句。 虽然他们并没有出什么力气,但考虑到一直以来他们还是比较配合和支持自己的,王天存不由的面色一温,微笑道:“呵呵,不错,这一次的作战演练的胜利有赖诸位精诚团结,合作无间,更加有赖三军用命,作战果敢坚毅,待大战演练结束后,本都一定………” “咻!” 骤然,王天存的声音嘎然而止,却见,黑暗中飞快的射来一支小型弩箭,箭矢又疾又狠,带着摄人心魄的尖啸声,直逼王天存的胸前位置。 借着微弱的火光,王天存目光一凝,弩箭距离他的胸口只有不过寸许的时候他才惊然反应过来。 神色一厉,王天存并未做出任何的避让的动做,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傲无比的猛然抬起了右手。 “嗡!”箭矢骤停,只一下便被王天存给准确无误的稳稳抓在了手里,箭头里他的胸口不足十毫的距离,猛力之下,甚至箭尾的翎羽都在他的手里嗡嗡作响。 他王天存此次虽是被选作大军指挥,从作战演练开始便没有出过一次手,但,没有出过手并不代表他不能出手亦或是没有那个出手的能力。 数场征战,他王天存能够活下来,还一路高歌猛进,封官赐爵,甚至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到骁骑营都尉的位置,靠的可不只是他过人的计谋,在这其中,他强悍的武艺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敌袭!敌……” 一红军士卒见有人放冷箭,试图刺杀王天存,略作迟钝,率先反应了过来,当即一把拔出了长刀,振声呼道。 “咻!” 但那红军士卒,尚未喊出第二声,冰冷湿润的空气中,又是传来了一声箭矢破空之声,那士卒心中悚然一惊,暗自猜到那弩箭十有**四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他尚来不及做出反应,却是猛然感觉脖颈一疼,便已经是“阵亡”了。 这士卒的“死”,也是给众人提了个醒,这是真的,并不是一幻觉,真的是有黑军士卒潜了进来“斩首”了。 无声无息,就在红军众人刚一反应过来,拔出自己的武器,戒备的望着四周的时候,黑暗中,却是猛然窜出十余条仿佛山精鬼魅一般的黑影。 “杀!” “杀啊!” 一红军小校一声大喝,提着横刀便是冲着人影杀了上去,众士卒毫不犹豫亦是提起武器悍不畏死的山呼而随,面目狰狞的扑了上去。 “杀啊!” 一众文职将领和大军文化教头略一迟疑,亦是目光一决,拔出自己的大刀长剑,狠狠的冲了上去。 作战演练到了这一刻,已经是胜负见分晓的关键时候了,是绝对不能出任何一丁点的差池,只要在作战演练结束前,能护的王天存的安全,那么他们便已经是胜利了,所以,别说来的是一群装扮慎人,形容恐怖来历不明的人员,哪怕来的真的是一群山精鬼魅,是一群来自地狱的幽灵,他们拼了命也一定得将它拿下。 顷刻之间,不做丝毫的解释,两军便是已然煞气腾腾的杀做了一团。 “吼!!” 见众人已然是杀了上去,没有任何的迟虑,王天存亦是提起了自己的大暨,一声长吼,随着众人杀了上去。 “砰!” 轰然一声巨响,王天存与来人中的一个难以看清形容的,长相极为狰狞恐怖的人狠狠的对了一招,顿时只觉的虎口一麻,双臂险些脱力。 “你到底是何人?”王天存目光一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顿了顿,王天存擎起手中的武器,沉声问道。 “黑军第一突击小队队正,山猫!”那人影手臂亦是吃力不小,一边警惕的盯着王天存,一边悄悄的甩了甩被震得酸麻的手腕。 显然,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潜伏在红军老营后侧的黑军第一突击小队的山猫和猎枭等人。 “倒是坦诚,”王天存想了想,无奈脑袋里对山猫这号人实在没有什么映像,一声低喝,再次提起大暨扑了上去,与他杀做一团。 混战, 残酷的混战; 红军拼命,来人武强,两军只厮杀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红军只剩下包括王天存在内的三个人。 而来袭的黑军第一突击小队的士卒也是没讨什么好,一番混战之下,亦是阵亡了足足有七个人。 “吼!杀啊!” 瞥了一眼,身边仅剩下的两个士卒,王天存,发出一声类似受伤的孤狼一般的怒吼,疯狂的挥舞着大暨,便是又向着山猫狠狠的砸来。 “嘣!” 山猫神色一变,惊愕之下,猛然抬起t手上的大刀,在砸来的大暨尚未落下之前,狠狠一刀挥了出去,将王天存砸下的大暨狠狠的给挡了回去。 王天存一下子阵脚不稳,倒退了两步,猝不及防之下,胸口的空门大开。 山猫目光一凝,自是当即便发现了这一破绽,当下便大步一迈,挺刀向前刺出,刀势又疾又狠,直逼王天存的胸口空门破绽。 就在山猫的大刀挥出的那一刻,王天存的嘴角却是扯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阴险。 刀势如风,迅疾而至,就在大刀距离王天存的胸口不足半寸的时候,王天存在空中扬起的大暨却是轰然一滞,猛然向着山猫的头上砸下,定睛一看,方才发现,竟是王天存仗着力大,强行改变了大暨的运动方向,变退为进,杀向山猫。 惯性加上王天存的猛力,其速度甚至比那山猫的刀势还要快上三分。 山猫瞳孔惊然大张,显然这是王天存玩的一个小花招,故意露出自己的破绽,引自己去攻,然后再趁机解决自己。 这时候,要想强行改变自己的攻势已经是不可能了,他没有王天存的那么大的气力,当然,更没那么高的武艺。 山猫,绝望的闭上了凶厉的双眼,到现在这种境地,他没有任何法子了,只能是坐等大暨砸下,大暨离自己的头只有不到半寸,而自己刺出的大刀距离王天存却是还有一寸的距离,加上大暨砸落下带起的呼呼的风声说明,大暨挥下的速度绝对是快于自己刺出的刀速的。 他若是想胜,除非是奇迹出现,否则是绝对不可能的。 “咻!”“咻!” 就在这时,连山猫都以为会必败无疑的时候,空气中却是近乎同时的惊然传出两声熟悉的尖锐急啸。 朦胧的黑暗中,两只轻型的弩箭破空而出,直射向王天存,一支正中他的手腕,打飞了他手上大暨,而另一支,却是不偏不倚,直中他黑亮的额头……… 。。。。。。。。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二章 温柔清乡 “咔嚓嚓!” 一道道连绵不绝的粗大闪电锁链带着湛蓝色的光芒划破如墨一般漆黑的夜空,将笼罩在黑暗中的钟山山脉在刹那间照耀的如同白昼,随后又陷入黑暗。 “轰隆隆!” 每一次闪电划过之后,就会有滚滚闷雷声如同大草原上奔驰的庞大马群般,从九天深处轰隆而过,一声声的擂响在人心底。 瓢泼一般的斗大雨点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让整个钟山山脉的原始森林再一次陷入一片迷蒙中。 夜半,亥时时分,大雨停息不到两个时辰,又一次倾盆而至。 夜,浓黑如墨的夜; 龙门军营,巍然不动,山岳一般沉稳的伫立在龙门峡谷内,任凭谷外山呼海啸,天摇地动,狂风暴雨,依旧是恪守着如它所昭示的唐**队一般,坚固,不动如山。 中军大营,特别加固和密封过缝隙的营墙,没有一丝风雨渗透,所以大帐内显得温暖如春,热气洋洋。 昏暗的灯火摇曳中,李煜端坐在宽大的方木案几后的方榻之上,正拿着几卷书籍神色专注的看着。 “报!皇上,巫火长回来了!”这时,帐内一个浑身湿透,如同从水里捞起来一般的亲卫小卒骤然跑了进来,面朝李煜单膝跪地,躬身拜道。 “哦?这么快?”李煜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一凝,疑声说道。“走,且先去看看。” 说着,李煜起身,披上自己的虎皮大髦,大步往帐外走去,走到禀报小卒的身旁之时,李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身,李煜刚一到门口,这时帐外守卫的一亲军校尉,急忙拿起放于墙根的一把油纸伞,躬身上前,为李煜撑起。 而这时,龙门军营内已是忙成了一片了,数百条驮着各中粮草,军械,杂物的骡马打着呼哧被一群穿着灰布素服的丁壮拉着站在雨中,等待着营中的士卒上前卸货。 “皇上,巫马不辱使命,把您所要的东西都给运来了。”正在校场上卸货的巫马不经意的一瞥,见到有人撑着伞走了过来,大雨滂沱,烟雾蒙蒙,巫马眨把了一下眼,凑近了点,方才看清是李煜来了,慌忙上前,躬身跑到李煜的面前,神色激动,目光欣喜的禀道。 “嗯,辛苦你了!”李煜伸出手给巫马弹了弹的肩上的杂物碎屑,闻言表扬道。 “为皇上办事,不敢言苦!”巫马将身一挺,正声道。 “跋山涉水,舟车劳顿了这么些天,哪能不累啊,去,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下吧,搬东西这些体力活儿就交给那帮子熊玩意儿去吧。”说着,李煜面带微笑的指了指那校场上正笑的嘴都合不拢的帮忙搬东西的虎贲士卒们。 “对了,这些时日,朝中可是还好?有无甚大事发生?” “哦,皇上不提,我险些忘了,我走时张大人还特意嘱咐过我,让我禀报皇上,近来朝中安生,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无甚事物发生。”巫马一拍脑袋,惊醒道。 “嗯,如此便好!下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他们了。” “诺!” 巫马神色感动,感觉到了李煜的关切和满意,立刻躬身一揖,上前拜道,随后见到李煜摆了摆手,又是满脸欣喜的退了下去。 李煜在雨中站了了一会儿,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见士卒们搬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了,运货前来的民夫丁壮也被安排着下去休息了,李煜方才转身回营。 但是,李煜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道娇小可爱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民夫丁壮的人群中跑了出来,向着李煜的方向跟了上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李煜便回到了中军大帐,在进门石,李煜似是想到什么,回过身来吩咐几个亲军士卒去给自己打点热水来,自己要泡个热水澡。 “皇上!” 刚一进到帐内,李煜正在准备解下自己的大髦,却是骤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甜糯的娇呼。 李煜刚一反应过来,正准备回头看看是谁,却是猛的感觉自己的后背一紧,一个温暖柔软的身子贴了上来。 顿了片刻,李煜听到身后不时的有声声如泣似述的娇吟泣声传来,又感觉温暖的热泪洒在肩膀之上,李煜迟疑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到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会是谁追回来找自己。(.) “额,这位姑娘,你是?”被身后那柔软的人儿抱的紧了,李煜也没法回头,只得是神色尴尬的沉声问道。 “呀!呜呜~~皇上,你这个大骗子,你不是说你一辈子都会对人家好的,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人家的吗,你,你……”抱住李煜身体的娇软身躯突然一松,甜糯的声音骤然变的略带哭音的呜咽道。 “爱,爱妃!”李煜呼的一下挣脱了环抱,猛的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身后的那熟悉的娇娇可爱的人儿,不禁惊喜道。 显然,来人却不是别人,正是南唐国后――周女英。 “你怎会到这儿来?”?李煜略带歉意伸出手温柔的握住了周女英雪白的柔夷,随后又是抬起袖子轻轻的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花。 看着李煜黑瘦的脸上诚恳真挚的神色和略带歉意的目光,周女英不禁心头一软,脑海里的那些数落和抱怨李煜的话一下子便是抛诸脑后了。 “人家想你了啊。”周女英螓首微颌,精致的小脸上染上一抹桃红。 “朕也想你了、”李煜轻轻的将周女英揽在怀里,柔声细语的说道。 “唔…”周女英张开樱桃小嘴刚准备说什么,没曾想却是有条火热的大舌头堵了上来,狠狠的涌入她的口中,温文尔雅的品尝着她的香津。 灯火阑珊,气氛伲旋,帐外天寒地冻,狂风暴雨,帐内却是温暖如春,热气洋溢,干柴遇上了烈火。 李煜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女英洁白可爱的小脸,一把将她抱起,又随手将营门轻轻带上,细心的拉上了门栓。 不多时,大帐中便是传出了女人的娇吟声和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营内锦榻之上,挂着的一帘半透明的蚕丝纱帐,早已是被人悄然放下,透过昏暗的灯火能够依稀的看到,翠玉屏风之后的锦榻上一个长发如瀑的女子正在纵横驰骋。 李煜躺在锦榻上,一双大手从周女英丰腴的臀部一路攀爬最终停留在那对摇晃不定的硕大上,随着李煜大手的动作那两团坚挺也在不断的变幻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周女英娇吟的声音随着李煜的动作也不由得激烈起来。 长发挥舞中,驰骋的却是更加猛烈了。 蓦然! 两道晶亮的如白色细线从那两团正在饱受挤压的丰挺上激射而出,李煜猝不及防之下头脸、嘴上、黝黑精壮的胸膛上都被洒了个遍。 而随着这两道如白液体的激射,正以观音坐莲之态驰骋在李煜身上的周女英不由得发出一声高亢之极的如哭似泣之音,面色绯红的缓缓软倒。 陡然被异物袭击,李煜不由得一怔,随着点点乳白色液体流入口中,一种腥甜的味道顿时弥漫在口舌之中。 看着躺在自己胸前依然在娇喘不已的周女英,李煜瞬间就明白了刚刚那激射而出的液体是什么了。 刹那间正被那湿润温暖之处包裹的火热不由得再次粗大了三?分。 “呀……”刚刚在极乐世界转了一圈的周女英自然马上就是察觉到了那深入自己体内的火热之物的变化,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低吟。 “哎呦,皇上,你好坏啊?臣妾不想来了哎、”周女英螓首舒服的在胡亥胸前找了个位置,随后欲拒还迎的作声乞求道。 一句话,顿时让李煜刚刚膨胀的欲火瞬间再次高涨了一圈。 真是引诱我犯罪啊! 虽然心中有一万个声音在告诉李煜一定要“矜持”,守住自己那所剩不多的节操,但是思虑了片刻李煜终于还是无奈的选择了放弃。 “爱妃,朕,可是想念你的紧呢。”李煜的目光里散发出幽幽的绿光。 “嘻嘻!皇上的心意臣妾自然是明白的,可是臣妾害怕自己难以满足皇上,扰了皇上的兴致。”周女英巧笑倩兮的伸出粉嫩小舌在李煜的脖颈下方轻轻舔了一口。 滑嫩带着点摩擦感的香舌滑过颈间的皮肤,让李煜头皮不由的一阵发麻,如被电流电过一般,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 不经意的抬头间就发现周女英眼中的偷笑。 “啪!” 李煜不轻不重的在周女英丰,腴滑嫩却绝不硕大的翘臀上一拍,激起一圈臀浪! 手感真好! 李煜的一双大手不由自主的又抚了上去。 “嗯……皇上!” 酥麻之感加上体内那一直未曾萎缩过的昂扬在一刻不停的散发着他的火热,让周女英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酸麻起来,娇喘吟吟道。 看着俏脸潮红的周女英眼中的狡黠,李煜瞬间就明白了这小妮子刚刚是在故意挑逗自己呢。 清纯的面容染上丝丝媚意,圣洁的双峰早已坚硬挺拔,可爱的小兔子一般的微微颤动着。 “嘿嘿,看朕今天怎么收拾你!”李煜说着两只手紧紧握着那丰腴嫩滑的翘臀一个翻身将周女英压在了身下。 “啊!皇上,不要,饶了臣妾……啊!” 周女英陡然被李煜压在身下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低呼,娇声道。 不过虽然周女英口中说饶了臣妾,但是李煜从她脸上看到的却是一种欲拒还迎之态,哪有半点天真的要求李煜饶了她的样子。 看着轻咬着一缕头发,小手紧紧抓住锦被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的周女英,李煜心中一种暴虐感在膨胀! 这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妞! “嘿嘿!” 李煜低笑着,用两记重重的冲撞回答了周女英的话语! 巨大的营帐中,奢靡的气氛在不断的娇喘和冲撞声中氤氲,升腾! 良久,在一声低低的吼声中,才一切归于寂静! ………… 中军大帐外,雷声一阵高过一声,闪电一个接着一个!依旧是狂风暴雨,一片风急雨急之势………… xxxxxxxxxx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三章 英雄墓冢 小别胜新婚,李煜和周女英这对干柴和烈火一直忙活到了凌晨时分方才沉沉睡下,期间,亲卫送来热水,亦是被李煜给以自己已经睡下了给打发了走,众亲卫摸不着头脑,又只得将热水给拿走了。[] 天方洒亮,李煜便是穿起了衣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随后又是细心的将大门带上,告诉亲卫士卒,没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皇上,参加作战演练的士卒们都已经回来了。”李煜刚一出了营帐,便见到神色疲惫的杨延定迎了上来,躬身一揖道。 “嗯,这次演练士卒们伤亡几何可有统计出来?”李煜点了点头示意杨延定免礼平身,随后边走边道。 杨延定心下本来都是已经准备好了,向李煜汇报此次作战演练的胜负和人才选拔问题,骤然一听,方才发现,李煜首先问的却是士卒们的伤亡问题。 杨延定目光一凝,心下不由得暗暗对李煜更加的尊服,同时亦是觉得自己这一回是真的找到了一个雄滔伟略,却又是宅心仁厚的好主公。 沉吟片刻,杨延定当即跟上前去应道:“禀皇上,据臣连夜统计,此次作战演练共计意外阵亡了三十二人,轻重伤四百一十七人,伤者身体并未有甚缺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或是内伤,无甚大碍,只需将养些时日便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汉子。” “给受伤的士卒放七天的假,让他们好好的养伤,休息下,叫程医官务必要给他们用最好的药,做最好的治疗,绝不能让士卒们流血又流泪。 对了,此次作战演练中表现优异的士卒统计出来了吗?” “统计出来了,最优异的总共有六百九十三人,其中,排在前五的依次为虎贲军枪棒总教头林沐风,骁骑营都尉王天存,猛虎营虞候苍狼叶啸天,神机营火长猎枭漠长歌,猛虎营斥候山猫。” “作战演练结果如何?”李煜骤然停住步子,屏气凝神的问道。 “以皇上的判定标准来说,此次作战演练的胜方是黑军,不过……”杨延定欲言又止。 “有何特殊情况?” “禀皇上,此次作战演练,黑军一方虽是胜了,不过却是惨胜,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主将也是被阵亡和活捉一大半。” “哦?朕不是听说在一开始的时候黑军方面一直便是占据各种优势,压着红军打的嘛,最后怎会是如此的一个胜局?” “圣上明鉴,据臣所知,红军方面其实从一开始的被动防御和无力抵抗都是假装出来的,为的便是诱敌深入,将黑军士卒给引到他们早已做好陷阱和埋伏的白乌峰下的枯木林,再聚大军,将其一举歼灭,不过,黑军方面的指挥林教头却是要棋高一招,留了个后手,派了只突击小队潜伏进了红军老营的周围,最后趁乱成功的一举拿下了红军的指挥中心。” “不错,不错,虚实相应,欲擒故纵,以逸待劳,疑兵之计,诡变机智,计谋这方面用的很不俗,能将人心不齐的红军带领着打到这一步,已是极为不易,这一次红军方面选立的指挥是谁?这一计谋可是他想出来的?” “回皇上,此次红军的指挥正是都尉王天存,这条计策也却是他所想出来的。” “王天存?有意思,有意思……” “皇上,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杨延定神色犹豫,颇有些为难的说道。 “呵呵,爱卿有何事可但讲无妨!”李煜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 “昨夜在作战演练结束后,有数十个士卒私下聚众斗殴,还导致其中七个士卒受了重伤,卧床不起。” “哦?详细与朕说说,是怎么回事?”李煜颇有些惊讶的问道。 “昨夜作战演练结束后,红黑两方军队的士卒在打扫完战场之后都已经回营,不过,随后臣在清点各营各部人数时发现少了八十三人,其中黑方士卒四十二人,红方士卒四十一人,一开始臣便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审问之下,所有的士卒都说不知道,最后还是在臣的严厉询问,并且威胁他们如果不说出来他们的去向,臣便去叫皇上你亲自来查,他们方才,说出失踪的士卒是去约架去了。” “是哪些人领的头?” “骁骑营虞侯石大海,猛虎营虞候典虎。” “两方的指挥可有知情?难道没有人阻拦吗?” “两方指挥都是知情的,但却无人阻拦,反倒还帮忙隐瞒。” “呵呵,约架,不错、不错,这帮这帮子熊玩意儿倒是长本事了,真是给朕长脸啊。”李煜说着,神色凝重的转身便是走向大营校场,不再理会杨延定。 “………” ………… 巳时(上午九点至十一点)整,一身整洁衣冠的李煜,龙行虎步的从帐外的后台走到了校场的巨大高台之上。 而此时,巨大的校场内早已是人山人海,两万虎贲士卒整齐安静的伫立在校场之内,不怒自威,沉稳如山,一股浓烈彪悍的杀伐之气愕然弥漫在空气,让人见之不禁u的心生畏俱。 大军已然是练成,不论7是气势还是士卒的实力都已经有了极大的提高,然而,大军之中,却是在悄然间充斥着一股异样的气息,乍一看来大军似乎亲密无间,团结一致,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两万虎贲军卒已然是分崩离析,各成两派,互相看着对方不顺眼了。 这些东西,细心精明的李煜自然是一眼便看穿了,不过他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而是假作淡然,神色平静的走到了他特别叮嘱巫马带来的高大的青铜扩音器前,负手跨立,目光凝视一众士卒,悄无声息之间,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散发。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霎时,所有安静伫立的各级将领,士卒立刻躬身单膝跪下,山呼道。 “诸卿平身。”?李煜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的传到校场内每个将领耳中。 “谢圣上!”众人闻言立刻恭敬起身。 待众人再次起身站立好之后,李煜清了清嗓子道:“方才,朕听杨指挥使说,作战演练已于昨夜结束,朕心甚慰,也对诸位儿郎的服从和配合感到十分的欣喜。 诸位须知,自尔等被朕带到这深山老林里操练起,尔等已不再是甚普通士卒,而是朕的门生,是朕手把手带出来的精锐,你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将代表我大唐军卒的最高标准,你们的军事素养,你们的作战实力,都将作为我大唐军卒学习的最好的楷模,你们就是榜样!你们就是兵王!你们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所有的士卒闻言,不由的神色一肃,情不自禁的挺了挺已经是挺立的笔直的虎躯。 “一将功成万骨枯,英雄总归是踩着无量鲜血和皑皑白骨成就自己的赫赫威名的,泱泱华夏,礼乐崩坏,济世救民,匹夫有责,朕希望的是如果多年后的一天,有人在看到我们的墓冢之时,能够竖起大拇指,指着我们的墓碑向着一旁的孙子或者儿子轻不可闻的说一句,他们曾经是一群英雄,他们拯救了这个乱世,拯救了万千的黎明百姓,没有他们便没有我们今日的幸福生活!朕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同样,朕亦是将一直带领着你们这样做!” ……………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四章 为乱世开太平 看着众人愕然沉思的神色,?顿了顿,李煜继续道:“但,这条路会漫长,会很痛苦!更加有可能会让你们感觉到生不如死! 当然,也有可能也会死人,地狱式的训练嘛,难免会有些什么意外的发生的。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死亡,对于你们来说,相信应该是家常便饭了吧?可有人会感觉到畏惧?” 众士卒肃然挺立,以坚定的目光和刚毅的神色傲然回复着李煜的疑问。 李煜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声音沉毅的继续道:“古人云: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也正是因为如此,朕才投笔从戎,弃武从文!与诸位英雄,诸位勇士,豪杰,一同马革裹尸,征战天下!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封狼居胥,血染沙场,一支铁骑绕龙城,三尺青峰斩胡蛮,方才是我大唐的汉子,九尺大丈夫当为之事! 而大丈夫更当以“修身为国”为己任,今时今日的乱世,有无尽军功等着尔等去争取,这天下有无数土地等着尔等为朕去开疆。然今日尔等修身之学乃他日为国之始,尔等当尽心尽力否?” 宋朝的腐儒们提出来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被李煜修修改改,成了修身为国。 “愿为圣上赴死!”?杨延定率先领头,大步上前,躬身拜道。 “愿为圣上赴死!”众人亦是立刻一揖山呼而应道。 “尔等今后不再是兵卒,而是我大唐的军人。军人?什么叫军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大统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就是军人这个的字眼所代表的事,也是军人这个职业肩上沉甸甸的一份责任! 乱世之中,礼乐崩坏,重开太平,振兴朝邦,还这天下的黎明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一个安康幸福的生活,便是你们的坚持下去的魂灵。[.超多好看小说] 你们就是我大唐无双的军卒,护卫天下黎明百姓的不朽长城!血肉铸成的长城!生生不息,不死不破! 你们都是我大唐最为精锐最为勇武的军人。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当以忠诚于朕、忠诚于大唐为信仰! 你们须知,从今往后不再单单是为军功、为自己、为家族而战,而是为朕、为大唐、为深陷乱世之中水深火热的无数大黎民百姓、为我们这华夏一族的振兴而战; 你们以为这天下这世界就契丹、蒙古、羌族、戎狄等这些异族吗? 你们错了,在我大唐的西方,在海的另一边还有无数黄头发白皮肤蓝眼睛的异族,他们才将是我们大唐、我华夏一族千年、万年以后最大的敌人。” 李煜激昂的声音在大帐中回荡,说到这里李煜顿了顿指着堂下泾渭分明的两个将军团体厉声道: “但是你们现在像我大唐的军人吗?你们像是袍泽手足吗?朕看到的只是两个彼此敌视、犹如仇人的散兵游勇,你们还是我大唐的汉子吗? 你们让朕很是失望,从你们这些所谓的“军人”身上我甚至看到市井混混中才有的焦躁,狂傲,以及你们中的敌视和矛盾,都会用私下聚众斗殴这种不入流的方式来解决。 你们教朕如何带着你们这些散兵游勇痞子混混去开疆扩土??去拯救万千深陷水深火热的乱世的黎民百姓! 朕将你们看做是我大唐的脊梁,我大唐的不朽长城,但是你们就是这样做我大唐的脊梁和长城的吗?还是你们想让朕跟着你们这些至今还在勾心斗角的散兵游勇去送死?!” 整个校场回荡着李煜的厉喝声,数万名虎贲将卒被突然的变脸喝斥给弄的不知所措,羞愧难当。(.无弹窗广告) 谁都没想到这一开始对作战演练结束很是满意和高兴,甚至不惜大加赞赏,兴致一直很高的皇帝陛下,会在临讲话结束的时候突然发怒,而且是雷霆震怒。 黑军和红军从一开始其实并未互相敌视,只是在作战演练中,双方的交手,各自耍阴招,打滑头,矛盾才开始渐渐产生,互相对对方的不满情绪也开始渐渐的在酝酿。 这种不团结的思想,拉帮结派情形的萌芽的产生,是极度危险的,并且对这虎贲大军的编练亦是产生了很大的隐患。 其实,并非是昨晚的典虎石大海的两方数十人的聚众斗殴,在这阵亡回营中的黑军和红军已经发生过几次冲突,虽然是没有闹大,只是小规模的撕打,都最终平息,但是如果不解决的话,这种对虎贲军的团结不利的萌芽的产生不及时扼杀的话,迟早会酿成大乱。 方才,杨延定在汇报作战演练事宜的时候,特别强调了军中数十人私下斗殴的这一事情,亦是给李煜提一个醒,暗示他要及时的去解决这个问题。 虎贲大军中酝酿的怪异气氛,拉帮结派萌芽的产生,由不得他不震怒,这龙门军营的两万大军,可是他现在的全部希望,是他优中选优,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最精锐的士卒,一旦产生不可控制的大乱,那么大唐就真的危险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宋辽大战结束的尾声也是越来越近,李煜越发感到形势对自己的不利。 今时今日,在虎贲大军将成,精锐之姿初现,两万虎贲大军初步通过特种操练的地狱式的开始的时刻,他之所以要在这么激动和高兴的时刻,要痛斥大军教训他们,给他们讲道理,说形势,正是为了给这虎贲大军立魂,为他们在这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找一个最高大上最宏伟的目标。 同样,也是在悄无声息的给他们洗脑,用自己在他们心中的位置为他们树立一个高尚的理想。 “呼啦啦” 原本一个个神色骄傲,目空一切,傲然伫立着的两万虎贲将卒顿时跪倒一地,硕大的校场中静悄悄。 这些将卒对李煜的话心知肚明,这些本来就是事实,根本容不得他们反驳,如今开口说什么都是罪,哑口无言的他们只能跪在地上准备承受胡亥震怒的雷霆。 李煜寒光闪闪的双眼从一个个跪倒在地的将卒身声掠过,冰冷的目光,无意间散发出来的霸气让他们不由浑身寒毛竖起。 “这是朕第一次提醒尔等,也是朕最后一次提醒尔等。如若军中还是存有如此情况,那么尔等都自己脱下这身大唐军服,滚回家去吧!” 李煜带着沙哑的声音淡淡的在寂静的大帐中响起,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让所有人不由一颤! “乱世为结,天下未定。有朝一日你们定会再次并肩作战,那个时候如果还是如此情状你们以为你们能有几成胜算?你们以为你们还配被称作我大唐军人吗? 或许有一日你们也会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但是你们需谨记,战场之上你们能依靠的除了手中的兵器之外,就仅仅只有这些――你们现在互相看不起却又坐在一起的人。 他们或者是你们下属,或者是你们的同僚,或者是你们的上官。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还是你们的――袍泽兄弟。因为你们不管曾经如何,现在你们都一样是我大唐军人,也许今后很多人会死在沙场上。 但是不管如何,今后你们都还是大唐军人,你们已经荣辱与共。 败,败的是我大唐军人;胜,胜的也是我大唐军人;??而这大唐军人中,有你们看不起的他们,也有他们看不起的你们;败的耻辱,不会只烙印在你们身上而印在他们身上,胜的荣耀,也不会只属于他们而没有你们; 因为你们都已经打上了我大唐军人的烙印。 纵然,此刻朕并不认为你们算的上是军人。 军人,是你们所有人应该共同维护的两个无比神圣的字。但它又不仅仅是两个字那么简单。 你们? 如今只能算是散兵游勇,军人这两个字,今日的你们,还配不上!尔等,朕的让朕很是失望!” 李煜嘶哑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疲惫,沉沉的说道,对着两万虎贲士卒丝毫没有留有任何情面。 最强大的堡垒往往都是由内部攻破的,内斗的危害来自后世的李煜比所有人都清楚。他不想让这个在中华大地重复了几千年的场景,如今重现在自己这大营中,乃至今后的南唐国中。 李煜的一番话,通透明了,说的所有跪在地上的无论是作战演练中分出的黑军还是红军的将卒皆是面红耳赤,羞愧无比。 ………………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五章 封赏 “末将知罪!请圣上责罚!”这时,军卒中骤然走出来两个身高九尺,形如黑塔一般的大汉,面脸羞愧的望着李煜单膝跪地,异口同声拜道。 如今这为了作战演练而分出来的黑军和红军之间的争斗和敌视可以说跟他们这些的中高级将领们都有莫大的关系。 “你们向朕请罪做什么?你们是错了,但是不是对朕做错了。”李煜目光不自觉的瞥了瞥远方,淡淡的道。 看着营帐中互相抱拳赔礼的众多将领士卒,李煜略带欣慰地的笑了。 原本他却是好意,想法也却是为了唐国和这虎贲军卒好,所以才采用的后世的练兵之后进行实战演练的方式来培养士卒的团结意识,以及实战经验,谁曾想,却是好心办坏了事,不但将虎贲大军从组建一开始就已经埋下的矛盾的潜在的危险激发了出来,还将其给深化和扩大化了。 这虎贲大军的组成本就是一群来自各个不同分属军队,随着李煜一同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骄兵悍卒,各个都是狂都是傲,再加上又是来自不同军队,都是精锐,都是见过大场面,鬼门关前走过一趟,刀山火海里滚过一趟的士卒,谁都是个牛人,定然是会谁也不服气谁的,谁也不怕谁,矛盾也就正是如此埋下的。 现在虽然表面上看演练w双方的将领和士卒已经是一团和气了,但是李煜知道两军之间的矛盾不可能就仅仅凭借自己的一番话就能够彻底的消除的。 更何况这两军之中,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龌蹉和矛盾,绝对是不可能就因为自己的一番教训就会握手言和的,这一切,都还需要一个过程和李煜给他们提供一个渠道和契机。 但是,有了好的开始就算是成功的一半不是。 “好了,这些表面上的功夫别在朕面前来。朕只看结果,不管过程。如若还是和先前一样,你们就都准备滚回家抱孩子吧!”?李煜笑骂道。(.无弹窗广告) “遵旨!”?众人见李煜笑了就知道这事儿算是揭过去了,慌忙亦是长舒了一口气,躬身上前拜道。 这答的就要李煜有点无语了,你们是遵旨滚蛋呢?还是遵旨和先前一样继续矛盾和内斗呢? 李煜一脸不爽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后又是背着双手,缓步走下点将台,踱到了率先上前请罪的典虎和石大海身前,看着两条九尺大汉,像个小孩子一样,一个掉着一只手,一个被揍的跟个国宝大熊猫似的,虽然心里怕是恨死了对方,但是在李煜的面前却还是相互你揽着我的腰,我拉着你的手,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和睦共处的样子,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俩,干架谁干赢了啊?”李煜抬脚踹了踹两人,笑骂道。 “没有,没有,我们哥俩感情好着呢,哪能做出私下斗殴的这种事情呢,我们只是相约在一起友好的切磋呢。”高大强壮的典虎闻言一脸老实巴交的憨笑着拍了拍石大海的肩膀,率先向着李煜解释道。 “是,是是,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哥们儿感情可好着呢,婆娘都是一起用……不,不,裤子都是穿一条的。”身材略比典虎略矮,但却是显得更加敦实的石大海听罢亦是急忙拉了拉典虎的胳膊,配合着解释道。 原本他是想用和典虎婆娘都用一个来证明他们的感情真的是好的,不过在看到典虎杀人一般的目光,却是骤然给改裤子都穿一条来表明自己和他是绝对不会有什么矛盾和冲突导致私下斗欧这众事情的发生的。 “你们两个犊子,少他娘的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那些小九九!都给朕小心着点,这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都是一个战场上尸山尸海里杀出来的生死兄弟,再有下次,看朕不收拾的你俩完蛋玩意儿哭爹喊娘的!”李煜狠狠的朝两人的屁股上一人踹了踹了一脚,故作狠厉的威胁道。 “呵呵,不会,绝对不会的,你说是吧,大海兄弟。”典虎一脸真诚的憨笑摇了摇石大海的肩膀说道。 “嗯,呵呵,是极、是极,皇上放心,我们哥俩儿的感情那个山盟海誓,海枯石烂,永不背弃的,像私下聚众斗殴的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的。”石大海学着典虎的模样,亦是满面红光,丝毫不顾脸上的乌眼青的疼痛,咧着大嘴痴笑道。 李煜一听这石大海的话扑哧一声便是笑了,这帮子完蛋玩意儿,成天不学好,书也不好好读,还海枯石烂,海誓山盟,这他妈是形容兄弟之情的吗,李煜给气的差点没一口盐汽水儿喷石大海那痴线着的胖脸上。 还有,一听这石大海的话语就知道两人露馅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那也就是这第一次是真的了,这帮子莽夫,真是傻可爱,不过,李煜看穿却不点穿,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点了点头,反身走向点将台,当成自己被他们“蒙蔽”了过去,让两人“蒙混”过关。 “呼~哎,我说,大海你小子刚配合的不错啊,小词儿整的一套一套的,我都差点信了。” “呵呵,哪里哪里,都是虎哥你头起的好,我才能配合的好。” “嗯,不错,不错,你小子够仗义,你这兄弟我交定了,以后有我痴虎一口肉吃,就绝不只给兄弟你半碗汤喝。” “呵呵,能够和痴虎大哥你祸福与共,我疯牛儿不胜荣幸啊。” “………” 李煜刚一转身,没走几步,便是听到身后两人的声音传来,不过却是暗自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并未停下自己的人脚步。 李煜大步流星的走回到了高台上,顿了顿,目光一凝,待众人a安静了下来,肃立站好,便又清了清嗓子,负手跨立在扩音筒前继续道:“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朕都已经给你们讲了个清楚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如何去办,就看你们的了。 废话也说了这么大一堆了,也不差这么两句,朕再多说两句,其实今天本该是是作战演练结束,朕给你们论功行赏的好日子,之所以,先要给你们一顿教训,就是因为,你们这最近的做法做派些是令朕不满意,让朕心寒,也让朕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所以朕才忍不住在这么一个大军初成大大日子里教训你们。 好了,就这些话了,其它多余的朕也就不多和你们说了,还是那句话,你们自己看着办,不过首先,你们要记住,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都要先想着,你们是朕亲自带出来的兵,是这大唐军卒的楷模和学习的最高标准,然后你们在看着办。” 说此一顿,李煜见到众军卒低头思索的模样,不禁暗自点了点头,知道他们都已经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旋即,李煜也不再和他们讲什么大道理,谈什么,理想人生了而是直接进入了今天召集众军卒来此的目的,那个早已经被李煜踢到了十万八千外里的主题――论功行赏以及表彰此次作战演练中表现优异的士卒。 “首先,朕要对此次作战演练都完美结束表示热烈祝贺,恭贺作战演练黑方军队以微弱的优势取得了本次作战演练的胜利,其次,朕要对诸位儿郎成功通过虎贲军特种操练第一阶段表示诚挚的敬意。 但是,朕希望你们不要放松,不要懈怠,因为这第一阶段的训练的结束,代表着你们的训练的才刚刚开始,你们做的依旧还是不够好,不够优秀,不够让朕满意。 在第一阶段的表现中黑军的表现暂时领先那么一点点,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同样,朕希望此次没有获得封赏的士卒也不要气馁,不要灰心,坚持刻苦训练,努力做好朕所要要求的一个标准的军人。 好了,朕宣布,以下诸位就是此次作战演练中表现突出,被列入封赏名单的人,从高到低,依次为:林沐风,王天存,叶啸天,漠长歌,山猫…………余者表现较为如同普通和此次作战演练获胜方的黑军士卒的封赏将会在随后由各级将校逐一发放。”李煜拿出一张从杨延定哪里拿过的长卷,足足的念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将统计出来的六百余表现特别优异突出的士卒给念完。 “其次,朕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尔等,延定。”李煜说着看向一直恭敬的伫立在下首的杨延定。 “喏!”?杨延定听到李煜的话起身对李煜躬身一礼,然后大步走出营帐,不一会手里就抱着个大匣子走了进来。 匣子上是一大摞皇帛,上面不知道写的什么。?李煜示意赢一将匣子放到自己面前的案几上,随后继续道:“下面请方才念道名字的将卒上前一步,到台前,依照名次依次站好。” 众人一愣,随后,数百个被点到名字的将卒立刻越众而出,一脸恭敬,神色欣喜的站到了台前。 然后指着匣子上的那摞皇帛对杨延定说道:“将军功诏拿下去依名字发放与他们。” 等到所有校场内中的将领每人都拿到皇帛之后,方才发现,这帛上所写的并非是他物,正是他所立的军功证明,以及表彰辞,也有不认字的士卒拿到皇帛一个劲儿的咧嘴傻笑,手里更是小心翼翼捧着皇帛,生怕有丝毫的损坏和丁点灰尘的沾染。 开玩笑,这皇帛乃是眷写圣旨专用,更是皇家天子的拥有独家使用权的高贵物什,更加是由天子李煜亲自赐下的,在这个时代,皇帛更是比黄金白银更加稀有的东西,这是何等的珍贵,自是不用再多说。 ……………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六章 军功勋章 旋即,李煜又是打开了高台上的巨大的檀木匣子,指着匣子中摆放整齐的数十样模样小巧、做工精细的物事道:“这些就是你们手中皇帛之上所写――五种共十三样大唐军功勋章的标志,以及此刻你的实授军职和军爵位置。(.)” 原本校场内的一众将卒大多数注意力都被手上的华贵金丝皇帛所吸引,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比白纸要轻要轻薄滑润的物什,好奇是理所当然。 此刻听到李煜的话,立刻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皇帛上所写的字,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字,这还是经过李煜的一番言词训斥,强行让识文断字的文职将官下营讲学,可是这大军之中却依旧是有超过一大半的人不认字。 “我大唐的勋章共分五种,分别为勇士勋章,荣誉勋章,英武勋章,无敌勋章,王侯勋章;其中除王侯勋章外,剩余种每种又分三级。 这其中,中间是一个拳头的图案的是勇士勋章,一级战功勋章铁制,二级战功勋章铜制,三级战功勋章为金制。 荣誉勋章为一条猛虎, 英武勋章为一柄利剑, 无敌勋章为一条腾龙; 王侯勋章则是为朕的麒麟玉玺的模样。 除荣誉勋章外,剩余四种勋章同样如此用铁铜金来区分一二三级。 不过除分铁铜金外,铁勋章上是五棱环三星,五棱铜制环六星,五棱金制环九星。 这五种十三级军功勋章的应该如何授予有功将卒,有何要求,在大唐军律上已经写的很清楚,相信诸位也已经明白。 尔等下去之后即刻将此事传于全军,务必让每一个兵卒都知晓此事。?” 顿了顿,李煜继续道:“还有就是,你们要告诉所有兵卒,任何人只要能获得任何一种三级勋章,朕都将亲手为他授此勋章,并亲自为他佩戴。 而只要获得任何一种勋章,除军功奖励外,勋章获得之人从今往后当由朝廷直接管辖,无论是赋税以及劳役,这些人都不由朝廷视勋章等级而定。 这些,相信在我大唐军律中第七章第二十三条中同样写的很清楚。” 勋章这件事情李煜早就考虑好了,在跟常郢,杨延定,张洎等人商议过后,终于正式确定下来,一直在暗中筹备,到如今才正式开始公布。 而这匣子中的勋章正是他让张洎吩咐皇家专用的宫廷匠作司专门打造的第一批样品,而且每一个都是由数名顶级工匠亲手绘制图纸,共同打造,可以说每一样勋章都是精美绝伦,独一无二的。 李煜的话顿时在校场上的两万虎贲大军中引起了轰动。 他们从军为了什么?除了军功,除了爵位,除了赏赐,不就是为了荣耀吗?而还有什么能跟佩戴上这些精美、唯一的勋章更加荣耀??有皇帝陛下亲手佩戴的荣耀,有可以获得的实际利益,有与众不同的待遇。 还有什么人能挡住大唐军队前进和攻击的步伐??所有将卒同样盯上了这些勋章,这是无上的荣耀! 李煜示意赢一将铜案上的匣子拿下去给校场内的将卒凑近观看。?看着台下一个个两眼放光的众多将卒,李煜相信经过自己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今后大唐的军人将会比以往以及现在更加具有攻击性! “但朕要告诫尔等,任何袍泽之间抢夺军功以及瞒报窃取战功之事,一旦被朕发现。普通兵卒,斩!火长以上的夷一族!虞候以上之将领,诛三族!都尉以上,株连九族!”?李煜淡淡的声音在校场中不咸不淡响起,但是话中的浓浓杀气却让台下正处在兴奋中的数万余将卒,顿时心中一寒,后背骤然一股凉意袭来,立刻神色肃然的躬身拜道:“臣等遵旨!” “嗯,朕可不想真有一日对自己的心腹爱将,对朕的袍泽弟兄,对自己的学生举刀。(.)但是如若真有那一日,朕,绝对不会手软!而你们也必须严加约束麾下兵卒!再三的告诫他们。” “喏!” 李煜又再次告诫了一番之后,看着还在仔细观看各种勋章的将领。 “哈哈,好,诸位都是明白事理之人,其他的话,朕也就不多说了,朕的意思相信,诸位也已经了然了,若是还有不明白的也可以私下来找朕询问。”说着,李煜露出了一个标准的露八颗牙式的中式微笑。 “好,下面有请为此次作战演练中获得三级军功章的诸位爱卿,上台接受朕的亲自授与三级金制勋章。” 这时,因表现优异而被唤出来表彰和封赏的六百余军卒方阵中蓦然传来一阵喧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片刻,旋即立刻明白了过来,慌忙去看自己手中的改进版的军功证书,看看自己此次是获得的是多少级的军功封赏。 而不认识字的将卒却更是慌乱,急忙的呼朋引伴,招呼认识字儿的朋友的来给自己瞧瞧军功文书上写的7是些什么。 “秀才,哎,秀才,你丫快过来给老哥瞧瞧老哥这军功帛书上写的到底是些什么?俺咋一个字儿也不认识啊?”这时,一个长的黑黑壮壮,五大三粗的虎贲校尉急忙冲身后的两万大军方阵中呼道。 “哎,来了,来了。”大军方阵中,一个长相颇为斯文,身材瘦瘦高高的士卒急忙越众而出,边跑边应道。 瘦高士卒大步流星的跑到了小校尉的身旁,神色恭敬的拿起皇帛,一边仔细的端详着,一边嘴里还不停的赞道:“啧啧,这材质,这手感,不愧皇上亲自赏赐下来的啊,可当真不是凡品啊。” “呵呵,那是当然的,咱们皇上可是一贯的厚待咱们的,哎,你别光忙着欣赏这材质啥的啊,快瞧瞧,看看上面写了些啥的,不知道写的什么,俺这心啊,跟猫爪子挠一样,痒痒舒舒的。” “呀、呀!哈哈,大喜,大喜啊,小弟先在这儿恭贺牛老哥你了,你被皇上授予三级勇士勋章,同时,并被提军衔为上士了,授实职副虞候了。”瘦高士卒仔细看了一眼,随后一愣片刻,马上忍不住大声对小校尉恭贺道。 瘦高士卒的话,顿时引起身后因为表现不够优异突出,而没有被叫出来封赏表彰的一众将卒的侧目,纷纷向校尉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真,真的吗?!”校尉慌忙一把抢过军功皇帛,瞪着一双牛眼,仔仔细细的瞧着,可惜却是左瞧右看的忙活了半天,无奈这皇帛上的字儿认识他,他却不认识这皇帛上的字儿。 “唉,等回头,秀才你教我识文断字儿吧。”黑塔校尉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了,不禁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随后又是望着一旁的瘦高士卒轻声说道。 “咋,牛哥你咋了,你不是最讨厌识文断字儿的吗?”瘦高士卒疑惑不解的说道。 “就冲着今儿皇上要亲自给俺老牛授勋,俺也得把这字儿给认了,待下一次皇上再给俺封赏的时候,俺一定要亲自认得皇上给俺授的啥勋章!”说着,黑塔校尉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煜的方向,神色前所未有的坚定。“俺是皇上带出来的兵,就一定不能给皇上丢脸,俺是最优秀的,俺必须啥都得会。”黑塔校尉心下暗暗给自己打气道。 “咳咳,”台上的李煜见到因自己一句话,而乱一锅粥的台下,不由的神色尴尬的清咳了两声,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请这一次被封赏了三级勋章的三十六将卒立刻上台接受授衔封赏!”李煜顿了顿,又一次大声说道。 “呼啦,踏踏……”这一次,却是没有了上一次的混乱和疑惑,一行二十七人立刻神色激动的抬头挺胸,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恭敬走上了点将台,这其中或许有基层将领也有普通士卒,但却无一不是这li两万虎贲大军里,精锐中的精锐。 随后李煜亲自给这二十七人佩戴上金质的三级大唐勋章,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当着众人表扬和鼓励他们,直把众人说的是热血沸腾,虎目含泪,恨不得此刻便是为了李煜去刻苦训练,然后上阵杀敌。 集会的主题封赏表现优异的将卒只持续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结束了,时近午时,李煜最后发表了一同结束呈言,鼓励虎贲士卒们刻苦训练,不怕苦,不怕累,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争取在整训结束后的三军演练中拔的头筹,再建军功。 ………… 下了快要一天的雨终于在清晨时分停下了,太阳,依旧若无其事的照常升起。 龙门军营,中军大帐。 巨大而华丽的锦榻之上,一道雪白的娇躯依旧在酣然沉睡着,温暖的阳光透过营墙的缝隙悄无声息的洒落在她精致可爱的小脸上,长长弯弯的睫毛调皮的动了动。 她,醒了。 这一觉,是周女英这一年多来睡的最舒服的一觉,以至于这一睡就直接到了中午时分。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偌大的中军营帐之中已经是空无一人,只有她一人了。 身下是他经常睡的锦榻,鼻翼间充斥的似乎也尽皆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想到这里,周女英似乎又想起了自己被他拥入怀中的感觉,那胸膛好温暖。 不过,那胳膊未免太过用力了些…… xxxxxxxxxxx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七章 三营分练 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自己昨夜的狐媚的样子和主动向李煜索要的情景,想着想着周女英感觉自己的俏脸都不自觉的滚烫一片,似乎连吐出来的气息都烫的吓人。 只是,自己什么时候真的竟是变成了这般狐媚子了呢? 思绪复杂,周女英纠结的狠狠将头埋入锦榻中,两只小脚恨恨的不有自主的搓了两搓。一定是好久不见,太过想念他了,想到这里,又狠狠的将埋入锦被中的小脑袋撞了几下,似乎那锦榻是李煜的胸膛一般。 而此时正在门外招呼亲卫将热水给自己抬近中军营帐内的李煜却是不知道,有一个可人儿爱她爱的如此深沉。 偌大的营帐静悄悄的,周女英睡的营帐内屏风后的锦榻处。 同营帐前厅不过是隔着一道不大的屏风而已,周女英浑然忘我的在那装着锦被,闷沉的声响虽然不大,但是被就留了几分心思刻意关注周女英动静的李煜,却是听到了。 李煜面色尴尬的摆了摆手,示意亲卫士卒将热水和浴桶就放这里,见到士卒呆愣着望着自己,李煜顿时冷汗,也不说话,朝门外努了努嘴,众亲卫士卒瞬间了然,立刻拱了拱,大步往门外走去,在出门之时还不忘随手将门给带上。 军中严禁留宿女人,这是李煜自己亲手定下的军律里写的,若是让士卒们发现了自己带头违背军法,那可就不妙了。 打发了一众7亲卫士卒,李煜取出了屏风将浴桶的四周给围了起来,然后向着卧榻之处大步走去。 而这边周女英还在自怨自艾,埋着脑袋使劲的朝着锦被里面拱去,似乎要把那锦被拱个大洞才甘心一般,完全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地,丝毫没有注意到营帐中的动静。 等到她听到李煜的脚步声的时候,李煜却是已经站在了锦榻边上,她的床边了。 将头蒙在被子中的周女英身体陡然一僵,嘴角微微上扬,调皮一笑,却是故作睡着一动不动了。 李煜走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看到了周女英跟个毛毛虫一样正撅着浑圆挺翘的小屁股一个劲的将头往被子里面钻呢。 此刻看到她陡然一动不动,顿时知道定然是这小妮子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羞窘难耐装死了,要不就是想要逗弄自己了。 从周女英微撅的翘臀上那紧绷的薄丝衣衫李煜就知道,此刻这小妮子怕是全身肌肉都是紧绷的呢。 “唉,多大个人了,睡觉能将锦被都踢掉,鞋袜也都弄掉了。”李煜嘴上说着,手脚却是丝毫不慢,一把就将周女英裸露在外的晶莹剔透的两支小脚给捏住了。 这鞋子是李煜脱的,袜子却是邹嫣月自己在那自怨自艾的时候搓掉了。 听到李煜的话,周女英才发现自己的两支玉足确实有些冰冷,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是将袜子给踢掉了。 足,尤其是女子的玉足,本就是世人眼中情人眼中的私密之物。虽然这个时代女子还没有兴起裹脚的这个习俗,但是玉足却同样也不是男子可以随便看到的,哪怕是自己的相公也是不能如此不尊礼法的,更不要说如李煜这般直接抓上去了。 周女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自己有些冰冷的玉足已经落入到一双温暖的大手中。 滚滚的热量透过足心,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让周女英原本僵硬的身体瞬间瘫软在锦榻上。一时间,周女英只感觉自己大脑空白一片,甚至都忘记了惊叫亦或是收回自己的玉足。 这个时候,她的小脑袋中什么调皮捣蛋的想法都没了,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字在充斥着,那就是他怎么可以随意触碰自己的玉足?他怎么敢就这样抓住自己的玉足了呢? 警察出身的李煜为人还是比较正派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对女人的脚并没有太大的特别嗜好。 主要原因是,后世的现代女性,常年穿着高跟鞋,怎么可能会有完美无瑕的玉足出现?他又怎会知道古代的这些什么陈规陋习? 可是这里是五代十国。 手中微凉的触感让李煜感觉自己似乎握住了一团温玉一般。圆润完美的尺寸,小巧无暇的十足豆蔻因为主人不自觉的紧张朝下弯曲着,晶莹剔透的肌肤,似能够看到玉足里面的血肉,在灯光的映照下似乎在散发着莹莹玉润的光泽。(.好看的小说) 感觉到抓着自己玉足的那只灼热的大手拂过足心足背,澎湃的热量从足心源源不断的传到体内,带着阵阵似痒还酥的奇怪感觉,让周女英差点痉挛,十足死死倒扣,死死咬住的红唇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诱人至极的呻吟声。 那软糯带着些微醺之感的**蚀骨之音,哪怕周女英自己听了也不禁身体发软,双颊羞的通红。 不过也正是这声**荡骨的呻吟让正在陶醉着的李煜瞬间清醒了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似乎太久6没有碰过女人了,最近对女人的抵抗力越来越弱了,一双可爱的小脚竟然都能让自己有了冲动。 看来古人云,美人窟,英雄冢,果然是诚不欺我,声色犬马之事,果然是太易让人沉迷其中,自己是放纵了吗?作为警察出身的李煜,一直是十分克制自己在隐欲和享受这些方面的放纵的,今日突然出现这些7奇奇怪怪的想法,却是让他不由的一惊,恍然感觉,自己堕落了。 “咳刻,爱妃,太阳都照屁股了,你还不打算起来吗?”李煜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在放下周女英玉足前手指却是情不自禁的在周女英玉足的足心拂过。 听到胡亥带着几分揶揄的话语,周女英明白此刻却是再也做不了掩耳盗铃之事了。 “坏皇上,你,你讨厌、”锦被下的周女英还在不着边际的东想西想着,骤然听道李煜的这么一句话,却是如同驼鸟出窝一样,伸出了个娇小可爱的小脑袋,粉嫩的小脸通红,水汪汪双眸羞赧的望着李煜,娇嗔道。 “哦?那爱妃你到7说说,朕如何讨厌了呢?”李煜面色温和的调笑道。 “嘻嘻,皇上真坏、就知道逗弄人家,”周女英骤然从锦被里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李煜,巧笑倩兮道。 春光乍泄,一道雪白丰润的娇躯暴露无遗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硕大的柔软,李煜的小腹处不由的一股邪火上涌,忍不住又是食指大动。 “好啦,都快正午时分了,快些起床来,浴桶朕都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强压下心中的躁动,李煜换手轻轻拍了拍周女英的**,柔声道。 “皇上你抱臣妾,”周女英环着玉臂紧紧的抱着李煜的脖子,吐气如兰的不依道。 李煜本想回绝,但一回头却是看着周女英娇俏可爱的面容,不由的心下一软,略一轻笑,反身伸出强壮有力的双臂便是将她给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屏风内侧的浴桶处走去,周女英自是顺从的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 “爱妃,待会儿下午时分朕派人暗中护送,你便与押运军需的民夫一同回金陵去吧。”李煜边走边道。 “皇上,臣妾不要回去嘛,皇宫里冷冷清清的?一点都不好玩,臣妾就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臣妾很听话的,不会给你调皮捣蛋的。”周女英闻言,顿时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委屈的看着李煜,一副李煜抢了她的棒棒糖不还给她的楚楚可怜的模样。 “军中有规定的,任何人不准留女子宿营,违者重惩,而且这条军规还是朕亲自定下的,朕总不能知法犯法吧。”忍着不去看周女英那委屈的模样,李煜硬着心肠解释道。这金陵皇宫中是怎样一番冷清无聊的情景,他自是知道的,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规矩是他定下的,他就得以身作则的去遵守,要是没有没有军规军纪,有了自己还带头违背,那这大唐的军队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可,你是皇上啊……”周女英委屈的呜咽道,水灵灵的双眸已经开始泛起晶莹的泪花了。 “正因为朕是皇帝,所以朕才要为将士们做好表率啊。” “皇上,臣妾可以像昨天那样着男装啊,一定不会有人发现的,臣妾好不容易才和张大人打听到你在这里的,千辛万苦才溜出宫和巫大人他们一同赶来这里的。” “你且先回去,朕答应你,等朕过些时日的时间,待朕将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朕一定马上回来陪你,天天陪着你。”李煜心头一软,柔声说道。 “那,那好吧……”见李煜如此为难,还是这么坚持,周女英也不忍心李煜难做,懂事的点了点头,继续依偎在李煜的怀里。 两人你侬我侬的忙活了一上午,一起洗了个鸳鸯浴,又一同吃了顿午膳,李煜便将巫马唤来,让他多带些人,随着回金陵的民夫大队将周女英一同护送回宫,同时还悄悄的给了他一份诏书,命他将诏书交与枢密使张洎,让他尽快将自己所需要东西运到龙门军营来。 未时二刻,吃过午饭,没有任何人督促和提醒,所有的虎贲士卒们便已是急不可耐的开始新一轮的训练,为两月后三军联合作战演练而做准备了。 “杨爱卿,你认为大军接下来该如何训练?又该组织些什么特殊的军队呢?”巨大的校场上,李煜目光灼灼无数士卒在各自厢都教头的带领下挥汗如雨,玩儿命似的刻苦训练着。 “臣以为,士卒们的基本军事素质已经练出来了,可以进入下一阶段分门别类的专业7军事技能操练了。” “嗯,朕亦是如此认为的,随后你下去将各营归各位,让各营的都尉带领进行专门的军事技能操练,猛虎营就主练阵法训练,战场进攻,防御,以及安营扎寨,以及一些战场应变等。 骁骑营进行大部骑兵列阵冲锋训练,破营训练,攻防训练,马战训练,以及步战训练。 神机营则主要进行弩箭的神射训练,每个士卒每天必须射一万只箭,反正这深山老林里有的是树木,弩箭不够,砍了做便是,对了,必要时还可以在夜晚练习射箭,务必保证在两个月后每个神机营的士卒都是神射手。 三营的将士一视同仁,白天操练,夜晚必须到博文楼进行文化学习,如有缺席,按军律一次大违纪处理。” “皇上圣明,这猛虎营,神机营的专业军事训练倒还能够开展,不过,这骁骑营的骑兵作战训练要如何开始,这龙门军营,一无骑兵训练场地,二无战马,恐是难以开展骁骑专业军事技能操练吧?”杨延定闻言顿了片刻,旋即疑惑不解的问道。 ……………… 【未完待续。】! (cqs!) 第第六十八章 特殊的军队 “呵呵,此事杨爱卿不必多虑,战马事宜朕已经吩咐人去办了,不日便有消息,至于这骑兵训练场地之事,更是无需担心,这偌大的钟山山脉,数百里广袤的原始森林,朕就不信还弄不出一片骑兵作训场地不成。” 思虑片刻,李煜继续道:“朕看这龙门峡谷的后山那片草地儿就蛮不错的嘛,这十来里的地方,怎么也能够容纳的下五千骁骑营士卒作训吧?” 龙门峡谷这说其实大不大,但说小却也不小,占地怎么也是有个方圆数十里的地方。李煜命的是士卒们将龙门峡谷的前方和中间的位置给平整出来作了猛虎营的作训场,而后方峡内的一大片草地却没有被平整出来,这一次,却是刚好派上了用场。 “皇上圣明,臣,自叹弗如也。”?杨延定闻言不由得感慨道。 李煜听罢,淡然一笑,屏退左右,将杨延定唤来身旁,轻声耳语,不知是在与他说些什么。 ………… 夜,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龙门军营。 当杨延定小心翼翼的将睡的迷迷糊糊的李煜叫醒时已经是到了卯时了(凌晨五点到早上七点)。 不用问李煜也知道肯定是他白天吩咐杨延定去办的事儿弄好了。李煜接过杨延定手中的湿帕子一把盖在脸上,温热的湿巾让李煜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这个觉李煜睡的很辛苦,从眼睛闭上开始满脑子就是不停的在思索着一些军队建设,政治格局变动的思虑中,头脑一片混沌,脑袋一刻不息的在思考着。(.无弹窗广告)无数的后世的经验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无数的问号出现在他的心里,直到他被叫醒! “上前带路!”随意的擦了把脸,李煜将脸上的湿帕子取下,双眸通红的沙哑着嗓子低声命道。 “喏!”??杨延定躬身一揖,反身走了出去,为李煜将门打开,和着一众亲卫上前为李煜带路。 夜色如墨,龙门峡后方的荒草丛。 黑暗中静静的伫立着数百道人影,无声无息的站在没腿高的草丛里,浑然与天地融为一体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窸窸窣窣,”这时,数百人的小方阵的前方骤然传来了一阵极为轻微的响动之声,众人立刻打起精神,一脸戒备的看着前方,但当看的来人那昏暗的火把下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时,众人却是放下了心头的警戒。 “末将林沐风,王天存,(苍狼、猎枭、山猫……)参见圣上!” 一练六条黑影大步上前对被十余亲卫士卒中间的李煜躬身一礼道。 “参见皇上!”这时,六人身后静静伫立的数百士卒亦是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沉着嗓子低声拜道。 “诸位平身,”李煜摆了摆手道。 “诸位爱卿辛苦了,杨爱卿可曾有告诉你们朕这么晚了把你们唤出来是所为何事?”李煜向前踱了两步,面色凝重的轻声问道。 “启禀圣上,没有。” 闻言,不知是谁恭敬的应了句。 昏暗的灯火,众人皆着着一身黑暗的作训服,皮肤也是早已晒的黝黑,根本难以详细看见面容,这数百人就仿佛与黑暗化作一起了一般。 “过来些。” 李煜向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手持火把的几个亲卫士卒靠近些。 火把靠近,这一众数百人才渐渐出现在了李煜的眼前,李煜方才发现,刚才回应自己的正是大军的枪棒总教头林沐风。 哪怕白天已经辛苦训练了一下午,这么晚了又被李煜给叫了起来,众人的身躯却依然挺的笔直,没有丝毫的抱怨。只是难掩脸上的疲惫之色,黑色的作训服也是污迹斑斑显得灰暗无比。 众人都是严格遵守李煜的那些训练方法,并且对于每天的训练都已经习惯成了自然,所以这么久以来,根本便没有休息过的,而他们之所以能成为这一次,大军作战演练的被提出来封赏和表彰,也是因为他们时刻没有放松训练,无时无刻不在提升着自己的各方面军事素质。 再加上昨晚是作战演练的结束时刻,连夜靡战,根本不可能休息,白天又是雷打不变的训练,所以连日来这一众士卒们根本更是没有休息多少时间,收到李煜的诏令,他们又是连夜起床,跑到这里恭候李煜,所以,到现在他们已经是有两天两夜没有怎么合过眼了。 “诸位爱卿辛苦了!”李煜上前拍了拍几个士卒的肩膀,对着众士卒温声说道。 “为圣上效命,永不言苦!”众人立刻躬身应道。 “朕这么晚了把诸位我虎贲精锐中的精锐叫来,并不是为了别的,正是有件特别重要而且十分严密的大事要宣布。并且有一件重要,也是什么危险的任务要交与你们,此事十分艰苦,甚至会比朕让你们每日训练的东西都更加的恐怖和困难,你们可有人不愿参与吗?如果有的话,可以现在站出来,放心,朕不会为难你,也不会怪你的。”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以对,以坚毅的面容和沉稳的目光,来回答李煜对他们的疑问。 “好,众位不愧是我虎贲军精锐中的精锐,果然是有胆色,那,朕现在宣布,你们从此刻起,将会脱离虎贲军的编制,全部被调动,现在,你们将会组成三只特殊的军队,没有编制,没有军衔,没有名字,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你们的存在,你们将会成为朕暗中的一股强大的势力,为朕做所有朕不能明着去做,去普通的士卒也无法完成的任务,你们,可以做到吗?”李煜目光灼灼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凝声说道。 “圣上马鞭所指,即是我等刀兵所向,虽死无惧!”没有丝毫的迟疑,一众士卒顿时不约而同的跪拜道,为了李煜的一个命令他们可以连命都不要,还有什么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呢,可以说,在他们的心里,李煜高于一切,别说是什么军衔,荣誉,名字,哪怕是性命,李煜只要一句话,他们说给便给,忠诚,早已如同血液一般流淌在他们的身体里了。 “好,很好,那你们现在自己分一下队,来自猛虎营和曾经作过斥候的站在左侧,骁骑营的站在中间,来自神机营的或者有箭术方面的特长的站在右侧。”李煜负手跨立,凝视着众人,沉声说道。 小方阵迅速的变化,没有丝毫的混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所有的将士便是已经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安静的排好队列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这一次这三支特殊军队的组建,采取的是末位淘汰制,经过一次又一次挑选,一共从两万虎贲军的的几千精锐中只挑了五百人出来,原本提名其实是一千两百百余人的,不过,李煜还是嫌有点多了,便又裁掉了一些,只让杨延定将这五百人带来。 不错,这五百人,正是通过连番的特种军训,作战演练中长期表现优异而被李煜看中和挑选出来的将士。 ………………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九章 黑鸦,幽狼,猎鹰 五百人的小方阵,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是分成三个人数并不相同的小队,左侧的猛虎营和斥候营为两百余人,中间的骁骑营则是有一百人,右侧的神机营则是约为有两百人左右。 “杨爱卿,宣诏!”李煜目光一凝,悄然从袖中掏出一张皇帛,淡淡的说道。 “诺!”杨延定躬身上前,恭敬的接过诏令,走到火把下面,静静的看了一眼,便是沉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虎贲军中所选五百精锐将士,坚毅果敢,机智勇猛,堪当大任,朕心甚慰。 故,朕欲使其成三部特种军队,一部:黑鸦特种突击队,二部:幽狼特种铁骑队,三部:猎鹰特种狙击队。自此以后,三部士卒不隶属任何军队,不受除朕以外的任何人节制与指挥调动。 并且在特殊时期,如有朕的命令可有权调动任何一支军队。望三部特种士卒以天下为己任,以朕为忠诚,为国尽心,奋勇杀敌,莫要负朕期望。”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李煜的这一枚重磅炸弹,再一次将众人给炸晕了。 虽然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到今夜一定发生了大事,但是众人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此天大之事!这三支特种的建立,将是代表着三支独立于大唐军队的部队的出现,不但是不隶属于任何军队,反而还能在特殊时期可以调动其他军队。 更重要的是,这么一支军队还只忠诚于皇帝李煜一人,除了李煜,任何人无权指挥调动,不受任何将官的约束,真正的是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超多好看小说] 但是众人却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五百来人的还没有通过训练来源复杂,兵员素质参差不齐的将士能做什么。 好似看出众人的疑惑,李煜继续道:“众位可是觉得,对朕的安排有些疑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要做些什么?” “圣上明鉴!却是如此”沉稳老练的林沐风上前一步恭声道。 “嗯,杨爱卿你选个僻静的地方。朕有话对他们讲!”李煜转过头对着杨延定,李煜感觉这里离大营还是有些太近了。 杨延定躬身应诺,旋即拿起一支火把,便是向着龙门峡谷深处的那片密林走去。这里山高林密,周围都有栅栏围着,确实是一个僻静的地方! 数十个亲卫士卒举着火把站在四周,将整个林中的几百米宽的空地照的灯火通明!这里的一片空地,自然不是浑然天成的,而是虎贲军士卒在修建龙门军营的时候建成的。 一身黑袍披着一件虎皮大髦的李煜在十余亲卫士卒的护卫下,比五百士卒迟了一步抵达。当李煜出现在场内的时候,顿时让静静伫立在空地上因为疲惫和连夜跋涉而略有些不满的数百士卒神色一肃,打起精神,恭敬的站好。 所有的士卒骤然想到,此刻并不是他们才会感觉到累,也并不是他们一个人在跋涉的劳累,他们心中的神袛李煜也在陪着他们,想到这里,原本被各自己教头操练的身心俱疲、死去活来的数百士卒顿时心中火热,疲惫酸软的身体也仿佛一下充满了力量!一个个站的笔直,热切的看着从自己的身边向前走去的英武的皇帝李煜! 李煜看着一个个军姿笔挺却难掩面上疲惫困顿的士卒们,不经意间的目光从士卒炙热的眼神中略过,看着他们忠厚虔诚的神色,感觉到他们火热的目光,李煜心下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的愧疚感,不知不觉间双眼竟是有些湿润! 这一刻,从这数百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那数万士气昂扬,斗志勃勃的随着他出征的士卒的缩影!正是这数万的士卒给他上了这乱世的第一课,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信念,什么叫做舍生忘死! 而眼前这数百虎贲军中或有高官,或有大将的将士,他们的眼神告诉自己,他们是无敌的勇士,他们此刻时此刻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他们依然会毫不迟疑的为自己、为大唐赴死! 李煜突然发现自己原本想好的天花乱坠的说辞,如果此刻对这些随着自己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袍泽弟兄说出来,恐怕自己都会觉得羞耻! 因为他们不需要自己收买,不需要自己去诱惑他们,只要自己一个命令,他们绝对会毫不迟疑的,为自己、为如今风雨飘摇的大他战斗至死! “诸位…”李煜声音突然有些沙哑,有些哽咽,心下骤然发现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王天存时刻愿为圣上赴死!”王天存见到李煜的哽咽,没有多想,躬身上前,便是拜道。 “我等时刻愿为圣上赴死!”数百将士亦是动情的齐齐拜道。 李煜骤然停顿了片刻,缓了缓神,沉吟道:“朕知道,或许这一次你们加入了这三支特种部队,你们会失去许多东西,或许,你们中有人是都尉,有人是大军总教头,有人是一营指挥使,但一但编入了这三支特种部队后,你们将会没有名字,没有军职,没有军衔,你们将会失去这一切。 尤其是昨日你们才得到了无上的荣誉,许多的权力赏赐,你们如果有人觉得舍不得,或许是觉得有些可惜,也有可能自己会做不好,那么,你们现在还可以退出去,这,是朕最后一次问你们!” 一炷香的功夫,数百将士依旧是军姿笔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人有一丁点的动摇。 “好,现在朕宣布,第一部黑鸦特种突击队的队长由林沐风担任,副队长由山猫接任,第二部幽狼特种铁骑队的队长由杨延定担任,副队长由王天存任,第三部猎鹰特种狙击队的队长由叶啸天担任,副队长由漠长歌任。” “杨爱卿,赐封!”顿了顿李煜骤然转头对身后的杨延定凝声说道。 “哗!” 杨延定扬手将原本手中卷成一团的旗帜放开高高举起! 三丈长的旗杆上一面黑锦牙旗出现在夜空中,一丈多长宽的黑锦上是一只完全由金丝绣成的正欲扑食的双眸血红的乌鸦,毫发毕现,栩栩如生! “此为第一特种部队黑鸦突击队的军旗,尔等今日朕正式赐名为黑鸦!你们的任务就是不停的给朕的敌人带去恐怖和死亡,你们所出入的地方将会成为敌军的地狱。”李煜指着被晨风吹拂的“呼呼”作响的黑锦血鸦牙旗高声道。 火光中,金色的黑鸦随着胡亥这一指仿若要破旗而出,傲啸九天! 众人沉顿,神色惊讶,黑鸦突击队的众人显然也没想到胡亥今日会首先给他们来这一出。 以一支军队的名号和军旗标志赐给自己这只人数不过两百余人的特种突击队,这是何等巨大的荣耀! 在如今大唐军队中,也仅仅只?有“虎贲军”“矢锋军”这两支只被李煜亲口赐名和赐旗的军队而已。 “谢圣上!吾皇万岁!”林沐风震惊过后单膝跪地躬身道!” “谢圣上!吾皇万岁!?”两百余黑鸦特种突击队的士卒齐齐单膝跪地齐声道! “赐名原本当在尔等编练归来之日,然为何今日就赐名尔等待事后由林沐风告知尔等!今日起封正式林沐风为大唐黑鸦军中将队长一职!”李煜大声道! ……………… ﹂【未完待续。】!! (cqs!) 第七十章 南唐毒刺 “臣,叩谢吾皇万岁!”林沐风听罢,顿时神色大振,单膝跪地拜道。[.超多好看小说]中将军衔,这是多高的军衔啊,整个大唐军中现在怕是都找不出几个吧。 “爱卿免礼平身,这是你们黑鸦特种突击队的令牌,上面有朕的印信,见此令牌,除了朕以外,你们可不受任何人节制的,呵呵,望林爱卿你可莫要使朕失望啊。”李煜说着,将一面金色的令牌和一方印信交于了林沐风,这程序一完,黑鸦特种突击队便算是正式成立了。 “臣必定不负圣上厚望!”林沐风双手恭敬的接过信物,凝声应道。 李煜微微点了点头,又回过头去望着杨延定继续道:“杨爱卿,取幽狼特种铁骑队军旗!” “诺!”杨延定闻言沉声一应,随即便从身后的一方檀木长盒中又一次取出了一面华丽庄肃的黑金大旗。 “呼!” 大旗展开,三丈长的旗杆上骤然一面黑锦牙旗出现在昏暗的灯火中,这一次,一丈多长宽的黑锦上所绘的一只是暗金色的狼王图,这狼王双眼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张牙舞爪的扑向前方,毫发毕现,栩栩如生! “杨延定听令!”李煜骤然喝道。 “臣在!”杨延定轰然应诺,单手擎着军旗,单膝跪地向着李煜拜道。 “自今日起,朕封你为幽狼特种铁骑队的中将队长,然,朕念你事物庞杂,故,朕允许你可将这幽狼特种铁骑队的事物交于王天存副队长管理,王副队长的能力朕亦是极为看好的。” “诺!”杨延定起身恭敬接过李煜赐下的印信,躬身一揖,持起军旗,大步流星的走向王天存。 “王大人,这以后的幽狼特种铁骑队的事物便有劳你多多担待了。”说着,杨延定神色凝重的将军旗交于王天存。 “杨大人放心,某自当尽心竭力的将这幽狼特种铁骑队为圣上管理好。”王天存庄重的接过杨延定递来的神圣的军旗,双眸一凝,沉声应道。 杨延定微不可查的点了点的,反身退回到了李煜的身后听调。 “杨爱卿,取第三特种狙击大队军旗!”李煜反身,轻声命道。 “诺!” “呼!”大风起兮,庄重神圣的军旗迎风招展。 “尔等将士今日朕正式赐名为猎鹰特种狙击队!”李煜指着被晨风吹拂的“呼呼”作响的黑锦猎鹰牙旗高声道。 昏暗火光中,苍色的雄鹰随着李煜的这一指仿若要破旗而出,傲啸九天! “叶啸天听令!” “臣在!”长相英武,身材精悍的叶啸天锵然上前,轰然拜道。 “自今日起,朕封你为猎鹰特种狙击队的中将队长,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朕需要的时候,去暗杀,埋伏,偷袭,刺杀敌军的将领,深入敌后作战,身陷重围刺杀敌将,你们的任务可能会十分的危险困难,但,朕还是希望爱卿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臣谢圣上!吾皇万岁!”叶啸天震惊过后,旋即立刻单膝跪地躬身拜道! “叩谢圣上大恩!吾皇万岁!” 两百特种狙击队的士卒见此,亦是齐齐单膝跪地齐声拜道! “好!免礼平身!望,日后诸位爱卿戮力同心,共同协作,相互监督,同心协力的为大唐,为朕奋力杀敌,更莫要堕了我大唐士卒和你们三部最强的特种部队的威名!”李煜朗声道! “必不负圣上所望!”六位三只特种部队的负责人听到李煜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恭声道,声音依然平静,但是低垂的眼神和刀削似的脸庞上在此刻却是展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果敢的神色! “待尔等造册,通过朕所给你们规定的特种军训之后,就将自宫中匠作坊中领到你们自己所需所配之铠甲装备!时刻准备听朕的调令上阵杀敌!”李煜目光深邃,负手跨立,沉声说道。 “时刻愿为圣上赴死!时刻为我大唐准备着!”六人异口同声的坚定道! “时刻愿为圣上赴死!时刻为我大唐准备着!”五百特种士卒立刻云集而从,压低着声音恭敬的拜道。 “天亮后,六位爱卿除杨爱卿外立刻带领士卒脱离虎贲大军,在各自队中的队长及副队长的带领下开展最后的为期一月的特种军训,杨爱卿,你即刻领三部特种士卒去军中的军需处领取军训所需的军事装备!到时候你们的队长会会告诉你各种兵械该如何使用!带领你们进行你们的所在部的专业军事技能特训。” 顿了顿,李煜继续道:“此外一些特别的特种军训中的科目及要求,朕会派人通知你们的队长,由他们将消息通知于你们。” 李煜想法是,提前运用这三部根本没有完全训练成熟的这一大唐特种部队直接展开最后的终结训练,最后提前在大战开始前,投入到血腥的战斗去,为自己下一步的征战计划做好准备,打下埋伏,为了能够扰乱敌人的阵脚,在这一次的最后的终结训练中暗杀、投毒、刺探等阴险见不得光的科目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原本打算是继续让这三部特种士卒在群山中先训练加强好这五百士卒野外生存求生的能力以及别的一些实施特种作战必备的技能,随后再由各部斥候亲自传授暗杀、刺探等一系列专业活。 现在也只能让他们由各自的队长副队长各自下去打磨锤炼他们了! “在为期一月的最后的终结特训完结后,不用来找朕汇报,你们便直接开赴战场,你们下一个目的地则是,泉州的清源军留从效陈洪等叛军! 大军会在军训完结后开拔,征讨泉州叛军,所以在此之前,你们的任务就是,给扰乱敌军阵脚,无限制的破坏给他们搞破坏。 记住,尔等毋须同这些叛军正面交战,只需烧毁他们的粮草,给他们的水源投毒,袭杀统兵将领等事即可,定不能让这伙乱臣贼子在朕讨发他们之前,过上一天的安生的日子! 尤其是不能让叛军安稳的使用巡城,宜城这两处官仓中的粮草军械!尽可能的掌控住这两个官仓,同时,尔等要像附骨之蛆一样缠住叛军!可不要让他们有一天的宁日”李煜目光阴沉的对众人交代道。 “臣等领命!”众人轰然应道。 顿了顿,林沐风凝声问道:“只是圣上。我军既不能同贼军正面交战,若是贼军死死的控制着这些官仓,我等不能完全将其掌控,又该如何?” “若是拿不下,那就,给朕,烧了!”李煜眼神冷冽冷冷的道! 这两座官仓的粮草等物合起来怕不下数百万石,饶是众人的冷冰冰的性格听到李煜口中阴森的“烧”字时,也是心下不禁猛然一凛! 这一个字已经足够表明李煜想要拿下泉州叛军的决心! “臣,遵旨!”林沐风闻言沉声应道。 “朕丑话说在前面,今日朕给诸位所言之事,望你们听完后把这些事情给朕死死的烂在肚子里,若是有任何人胆敢将一丝一毫的消息泄露出去,一旦查出来,朕,诛其九族!更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听明白了吗?!” “诺!” 众人心下一凛,慌忙躬身应命! “这颗扎在我南唐国心中的毒刺,扎的太久了,朕觉得,也是时候该拔掉了!”李煜深邃的目光灼灼的看着一众士卒冷冷的说道。 “呵呵,待诸位爱卿功成身退,助朕拿下这帮子乱臣贼子后,朕一定会再为列位封赏授勋的!” 授勋,是自从李煜提出十三级军功赐爵制度,拿出那些勋章之后,便是成为整个大唐的军中最为火热的名词!当然,这名词自然是皇帝李煜发明的! 授勋,如今在虎贲军中已然超过了军功在的虎贲士卒心中的分量!而且这还是由由皇帝陛下李煜亲自授勋的三级金质勋章更是所有兵卒心中最为期盼的荣耀! “我等定不负陛下所望!”所有士卒神色一喜,眼中闪现出火热的灼灼的光芒,神色一肃,立刻单膝跪地重重的道! “去吧!剩余一些破袭,特训等战法要领杨爱卿会给你。都是朕编撰出来可以使用的。但是具体如何还需要尔等自行斟酌!朕等着你的捷报!”李煜挥手道! “叩谢圣上!臣等告退!” …………… 在林沐风,王天存和叶啸天领着各自的队中的士卒,随杨延定领了军需物品,悄然开拔出龙门军营之时,天已经大亮,龙门军营起床集合训练的号角声恰好响彻大?营! 李煜在数十亲卫的的护送下亦是返回了自己的中军营帐,补觉去了。 龙门军营如今按照李煜的要求,四周几乎已经全部平整了出来,已经有近一半的校场地面被铺上了碎石!许多的地方更是已经铺上了草坪。 采取严格的三营分练制,神机营一大早便在校场内锻炼了一番,完成热身训练后,便随着各部的教头外出练习弩射了。 在训练之时的安排则是由教头和军中的将领共同负责,大军的训练是每一百个士卒一队,分配有一个教头,一个将领负责,这其中又是以教头为主,以将领为辅的。 而骁骑营的士卒们因为没有战马和训练场地,则是随着猛虎营先训练军事素质。 随着训练开始,一个身材魁梧的骁骑营士卒因为是第一天第一次开始正步走等训练,所以纰漏连连!惹的那教头连踢了那一骁骑营的士卒十几脚,最后实在没法恨声命在一边做五百个俯卧撑! 俯卧撑同样也是李煜发明的,短短几天就成了龙门军营的大军各个编练教头惩罚犯错士兵的杀手锏! 彻底废除了杖责、鞭刑等刑罚! 走步不标准,行,俯卧撑五百个!??列队不整齐,行,俯卧撑一千个!当然是全队! 集合迟到,行,俯卧撑一千五百个!…… 如此种种,让这龙门军营的两万兵卒不禁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不用挨鞭子挨棒子了,恨的是五百个、一千个……而且还要标准的,至于这标准当然也是皇帝陛下制定的,肘部打开与地面平行才行! 不标准的行,一个不标准再加一百个!两个?那就继续加! 直到人都脱水已经瘫软在地,动弹不得,方才算是作罢。 而这,就是他们每日的l生活,无时无刻不在挥洒着血和泪的生活。 ……………… 【未完待续!】。 (cqs!) 第七十一章 金陵,朕回来了 晨钟暮鼓,当晨曦踏着朝阳雄赳赳气昂昂的越过地平线的那一刻,虎贲军地狱般一天的训练又开始了。(.好看的小说) “叮叮叮!!” 清脆悦耳(呵呵,对于所有的虎贲士卒来说,恐怕一定不是这样的。)的钟声打破了晨曦的寂静,同样让沉睡的龙门军营逐渐的醒了过来,开始散发出无穷的活力。 伴着钟声,无数黑色细流从各个营房涌出,向龙门军营正中央那个巨大的校场汇聚,逐渐形成一个越来越巨大的黑色海洋,但是在汇拢到了一起,完成整队之后,便是迅速分成了三个不大的严整方阵,庄肃的站好,等待着教头们的到来。 不多时,无数穿着淡灰色衣袍,手持一根笔直的细木枝的大队也在迅速的向着大校场前方的位置集中。 平和悠长的钟声响了只有一袋烟的功夫不到,随即由平稳专为急促,急促的鼓声在十息之后骤然停止。 没有任何人指挥,没有任何人上台鼓舞士卒,振奋军心,所有的士卒在各自大队的教头和负责将官的带领,向着指定的位置迅速的跑步前进着。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向着宋逆辽蛮们开火, 让一切乱臣贼子死亡! 向着太阳,向着皇上。 向着天下发出万丈光芒!?…………” 三个方阵,汇拢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便又迅速的分开了,左中右三部士卒皆是在各自教头的带领下,唱着洪亮的军歌(不用想,这自然是李煜为他们“创作”的。),气势昂扬,踌躇满志的向着各自的特训场开拔。 右侧的背扛大箭袋背着弓弩的士卒方阵在所属教头的带领下,是往着龙门峡谷外迅速的前进着,不用问,他们自是出去练箭的神机营的士卒。 而左侧的士卒则是在各自所属教头的带领下到马棚里牵了战马,跨上战马,以更加快的速度往着龙门峡谷的后方深处进发着,这自然是骁骑营的士卒了。 李煜站在大帐前正中间,负手跨立,凝视着就留在军营校场特训的虎贲军猛虎营的士卒们,而在他的左右两边则是站着数十神色恭敬一脸庄肃宛若雕塑的亲卫士卒。 校场中,一万士卒分为了十个大队每队一千人,由,一个都尉和总教头负责一个大队,其中,这一个大队又是由十个小队组成的,每个小队为一百人,归属于一个基层将领和一个大军教头带领训练。 各小队一个方形队列,每队五列,每列二三十余人,左右两边的队列随着各自的领队教头口中“一二一”“齐步走!”“正步走!”之类的口号声中不断或踢腿或摆臂,姿势怪异,但已有一股肃杀英武之气弥漫,军姿步伐方面也开始有了后世的现代化军队的雏形了。 “你收腹!” “你挺胸!” …… “你你你,还到处看什么看!就是你,抬头!” 教头们一边喊着口号一边抬起手中的教棍不停的指着动作有不标准的虎贲士卒们大声喝斥道,士卒们虽是被训斥着和不停的被“折磨”着,但所有的士卒脸上却依旧是带着认真享受的笑容,认真的学习和改正着自己的错误和被教头们指出来的缺点。 这就是李煜在中军大帐前站了一大早上所看到的情景。 不用说,这自然是李煜用后世的军队训练新兵常用的队列训练方法来训练这些大唐的优秀精锐士卒了,相信每个人都对这正步队列训练毫不陌生。 虽然这种训练简单枯燥,但毫无疑问,这种训练是培养士兵令行禁止和军纪严明的好方法了,也许还有比这方法好,但是上一世仅仅是一个小警察的李煜不知道啊,而且李煜对着两万虎贲士卒的训练亦是与其余军队有所不同,其他的军队都是先练军姿步伐,再练基本的军事素质,而李煜为了看看哪一个的效果更好一些,在他的带领下这虎贲军则是先练军事素质,再去训练军姿步伐等事。(.好看的小说) 当昨晚操劳了半夜的杨延定赶到时,胡亥已经看了这万余猛虎营士卒们训练了一个多时辰了,也就是两个多小时了。 皇帝亲自在一旁监督,教头们喊着口令操着教鞭们在队列中巡视和“指导” ,虽然这练兵之法姿势怪异,他们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皇上李煜亲自下令训练的东西,谁敢怠慢?所以这虎贲军短短的一个多时辰的训练已经远远超过后世教官拿着皮鞭吼上一天的成果了。 遇到有教头们指导错误,训练上有不对地方,李煜则是会立刻将他们给召到自己的身旁,分站在大帐两边,自己站在中间示范了一遍完整的动作之后,就开始让这些教头们依样照做。 最开始的时候刚特训没有几日,整个虎贲军猛虎营的士卒们还有些稀稀拉拉、参差不齐,如今已经是像模像样了,虽然警察出身的李煜自己都是个半调子,但是基本的动作要领还是记得的,怎么说高中,大学时警校里都被这样操练过的。 见一脸疲惫的杨延定走了过来,李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神色严肃的向着教头们指点着。 指导了片刻,李煜便让他们下去,继续带领着士卒们训练,李煜的身旁,数十个没有参加过这中训练的亲卫士卒,见得李煜给教头们指导,依旧是一动不动的伫立着,没有“丝毫”的好奇,安静伫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心翼翼的护卫着李煜的安全,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是情不自禁的出卖了他们,其实他们同样也很好奇的。 “踏踏踏!” “轰!” 骤然,漫天的尘土中,两只整齐的黑色队伍正迈着雄浑的步子,踢着齐整的正步,森森然的朝大帐门口行来。 笔直的身躯,整齐的摆臂,整齐的踢腿,整齐的踏步,整齐的前行,整齐的轰然脚步声,粗犷而威武,区区数百人却像是一?道无可阻挡的黑色洪流般碾压过来,气势滔天。 众人的惊讶无比的看着这两只雄壮威武的队伍,惊疑不定,这就是那耍猴般的怪异动作训练出的队伍吗? 睡晚惺忪的杨延定更是骤然眼前一亮,睡意顿消,一脸震惊的看着这部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士卒,为他们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和无边的威势而诧异。 “立定!!” 离着李煜不到二十步的距离,随着一个身材高壮的教头的一声大喝,黑色洪流顿时停住,轰然的脚步声顿时嘎然而止。 “向后转!咳咳,哈哈,好。杨爱卿以为这军形军容如何?”李煜灰头土脸的边咳嗽边大笑着突然反身望着杨延定问道。 “皇上所创的练兵之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操练方式更加是优异无比,一旦成军,必定又成一支雄浑铁军!”杨延定振作了一下精神,由衷的赞道。 “呵呵,朕觉得,他们还可以做的更好,不过,这其中的完善却还的需要杨爱卿你来了……” …………… 日复一日,千篇一律,龙门军营的虎贲士卒们除了特训,便是更加艰苦的特训,在这随后的几日里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虎贲的大军各营各队在李煜的安排和调度下有条不紊的开展着特训。 而在其中,没过几日的时间,巫马便按照李煜的命令将战马和李煜诏令中所写的东西给带了回来,骁骑营的士卒们也成功的将龙门军营后方的荒草地给平整了出来,开辟出来了一大片的骑兵作训场,开始进行着他们的特训。 与李煜的难得清闲不同,杨延定则是忙的不亦乐乎,不但要按照李煜的命令白天监督大军的训练,调度军中的各种事宜,晚上还要悄悄的出营去到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基地去检查幽狼特种铁骑队的骑兵们作战训练水平怎么样了,可谓是难以得闲啊。 “一切都已经是走上正轨了,自己的这个甩手掌柜也是时候该撤退了,”龙门军营的校场之上,李煜单手按剑负手跨立,目光深邃的凝视着有条不紊的在各部教头的带领下开展着训练的士卒们,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杨爱卿,这大军的操练事宜朕便交给你了。朕有些疲惫了,想要回宫去休息了。”沉吟片刻,李煜骤然反身对着一旁的杨延定说道。 “皇上,臣怕………” “呵呵,爱卿不必推辞,朕向来都是相信杨爱卿的能力的。”李煜神色温和的拍了拍杨延定的肩膀,欣然说道。 “臣必不负圣上所托!”杨延定见此亦是不再推辞,躬身抱拳一揖应道。 “好,这边事情朕待会儿安排一下,一切便拜托爱卿你了,朕相信你在大军的操练方面的能力的,朕收拾一下,待会儿便走吧。”说着,李煜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中那一轮火红的烈日。 “诺!” …………… 是夜,夜色如墨,一只数百人的骑队借着朦胧的月色极速奔驰着,看着两侧的景物飞快的飘逝着和那在黑暗中不停的放大的一个小黑点,李煜的心中却是突然涌现出了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滋味。 一月零十五天不见,金陵,朕,又回来了………… 。。。。。。。。 ?【未完待续!】!! (cqs!) 第七十二章 阴云密布 傍晚,淡金色的夕阳给翠黄交加的广袤草原上染上了一层艳丽的血色光辉。(.好看的小说) 汹涌奔腾的黄河,枯黄疯长的荒草,贼头贼脑的土鼠,动作敏捷的野兔,飞舞的枯叶蝶,盘旋的黑鹰,静谧的黄河平原此刻显得是如此的安宁祥和。 骤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一个小坡后面轰然传来。 “转过这个小土山就是小河了,晚上就在这土山上呆一晚上,明日一早我们便回繵州大营。驾!” “好嘞,明日就能回营吃顿好的了。” “哈哈!” “驾!”随着话音,一溜黑甲骑士出现在土山在土山之上,赫然正是之前那队九原出发的斥候小队。 看到土山山脚边上果然如之前那人所言一般有一条小河,十个黑甲骑士顿时发出一片欢呼,骑着马鬼哭狼嚎着从土山上直扑而下,向着小河扑去。 只留下一片“什长英明”“火长老人家威武”“火长大人英明”等乱七八糟的口号,火长苦笑的看着一群欢田喜地的队卒,“一群小兔崽子,我有这么老吗?然后策马冲下山坡。” 其实,他叫别人小兔崽子却是浑然忘了自己那张亦是同样年轻的脸。 先前冲下去的斥候士卒等人已经下马准备埋锅造饭,有了水终于可以吃一顿热饭食了,还有两三个已经黑甲骑士更是直接和衣跳进了小河中洗簌着,却是引来其他几个准备做饭的人的同声喝骂。 窄窄的小河边顿时热闹起来。 年轻火长下得土山,见几个士卒准备生火做饭,连忙道:“忘了规矩吗?草原之上一片平原,一眼可以看几十里远,如今我等深入草原境内,若是生火的烟雾暴露了我等行踪,我等性命是小,误了军情我等就万死莫赎了。不得生火,还是吃干粮,洗簌一下就好。” “火长,我等走进入这草原几百里地了,连毛都没见到一根,哪有什么人会发现我等?这几天吃干粮我等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如今有水了,你老人家行行好就让我们吃顿热饭吧。[]”一个在小河里洗簌、正用铁盔灌着水牛饮的黑壮士卒委屈的道。 其余两三个兵卒也都是纷纷劝说,正在准备生火做饭的几个士卒见火长板着脸不说话,又悄悄的将锅收了起来。 “兄弟们,不是我不想吃热饭食,尔等想想,前番大战刚结束不久,辽蛮们仍旧未撤兵,而且还在不停的聚拢着大军屯在灜州城,如今我等已经是深入到离这灜州城近百里了,却连个放哨的游骑都没见到,往日会如此吗? 我大宋的兵卒少有外出与辽军散兵游勇小股部队交手,所以辽军的斥候哨骑一般的颇为嚣张的独霸着草原的打探权,往日里咱们的几队斥候刚出潭州大营不到百里就能见到辽军的哨骑在窥探,?如今咱们受皇上指派,深入灜州城的四周打探敌情,一路上却是没有发现半个辽军哨骑,这正常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这才想着带兄弟们继续深入这灜州城的四周。 但是,至今还是不见一个哨骑,如今这异状已能说明辽国定然又是在我大宋有所大动作了,皇恩浩荡,我等为圣上卖命,万万大意不得啊。”年轻的火长语重心长的道,削瘦黑梭的面庞上满是坚毅的神色,深邃的双目更是不自觉的凝视着南方潭州大营,那,正是赵匡胤所在的方向……… 军营出身,马背上打下来的政权,让赵匡胤的在士卒心中的地位和威信,绝对不会逊色于李煜在虎贲军士卒心中的地位! 其余的几个斥候士卒听的火长如此说,深思之后,亦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也都没了什么心情,纷纷收拾收拾,默默的啃着难咽的干粮。 太阳已经下山,天色越来越暗。 被派出来打探敌情的大宋斥候小队的人也都悄然爬上了小土山的一个山坳里休息了,火长看着十来个因为连日奔波太过疲惫,倒头便是呼呼大睡的斥候士卒,苦笑着摇了摇头,借着月色,一个人来到河边将马粪和马蹄等能留下痕迹的地方都又仔细清理了一遍,瞧了一下,觉得看不出什么异状之后才回到山坳里合衣躺下。(.) “火长,你说会不会是辽国又有骑兵大军南下了?”??一个低音在什长身边轻轻响起,是睡在什长旁边的刚来斥候营不久的小卒狗剩。 “我有种感觉,可能辽国已经有大部骑兵开始南下聚拢了,辽军,一定有大动作了。可惜我们干粮不够,而且此处距离灜州城已经是非常的近了,太过危险,不能深入了。”火长原本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明亮的眼眸看着夜幕笼罩下一片漆黑的北方灜州城的方向,凝声说道。 看来,他并没有睡,只是作样子假寐罢了,的确,斥候这一兵种,深入敌境打探消息,危险无比,今天还活着,明天就不知道脑袋是不是还挂在脑袋上,在夜间这种最危险的时候,他们从5来就不可能会放心熟睡的,因为,在这种情景和时刻下,睡觉,几乎就是等于死亡。 “那……” “嘘!”火长猛然扬起了右手,打断了士卒狗剩的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无声息的爬在了地上侧耳倾听。 隐隐有闷雷般的马蹄声从北方遥遥传来,并逐渐清晰。 其余斥候小队的人这时也都?听到了北方传来的马蹄声,纷纷睁开眼睛,握紧兵器翻身坐了起来。 “去!将所有马匹的嘴都系上,将马蹄上裹上布,全队准备作战,快点!”火长沉声下令道。 听到火长的命令,十余士卒赶忙依令去行动,不到一会儿就都穿戴整齐,牵上马匹重新回到火长身边。 “火长,是什么人?”士卒狗剩轻声问道。 “废话,这时候还能是什么人?肯定是辽国的骑兵大军了。”先前在河中说话的那个黑壮士兵接口道。 “都别说话。检查弓弩,都上好弩箭。来的很有可能是辽军的骑兵哨骑,有六十余骑,大家都小心点,等等听我命令行事。若有不守军纪者,斩!”??火长沉声命令道,作为大宋边军,长期与辽军哨骑打交道的年轻火长很轻易的就分辨出了来人的身份和人数。 “喏!”??对辽军哨骑,这些大秦的精锐斥候兵卒可都是很了解的。 在每次大战前,两军最先交战的就是一小队一小队的骑兵斥候了,同宋国一样,辽国的斥候哨骑同样也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最为精锐的勇士才能充当的。 但是与宋国不同的是,辽国的哨骑每个小队至少都有四十余人,多一点话能够达到六十余人的样子,而宋国的每个骑兵斥候小队一般仅有十一二人,当然这十余人的编制也是有讲究的,加上宋国边军的装备精良,所以每次大战两军斥候间的战斗都是异常血腥和残酷的。 如今听到这群过来的人正是辽军的大队的斥候哨骑,所有宋国斥候士卒连忙屏气凝神,纷纷开始仔细检查起自己手中的弓箭、劲弩,弯刀和铠甲装备来。 马蹄声更近了,偶尔几声古怪的声调传来,这是辽军哨骑小队的队长在发布命令。 来的所有的辽军骑兵除了队长偶尔发令,其余的辽军骑兵全都一声不吭,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辈。 片刻间,六十余头发披散,头戴圆锥形毡帽身着简陋的土黄色大袍的健壮骑兵策马出现在夜色中。 显然,辽军哨骑这时也发现了这条窄浅的小河,领头的一个穿着简易皮甲的高大辽军骑士发出一声古怪的吆喝,顿时六十余辽军骑兵顿时呼啸着策马朝小土山下原本宋国斥候小队呆过的地方奔来。 之前宋军斥候小队休息的地方正是这小河一个小小的转弯处,三面临水,紧挨着小土山的一边是一个四十余丈宽阔的平地,只有东面土山之上可以下来,别的三个方向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显然,这辽军哨骑的队长亦是很谨慎。 辽军骑兵此时已经纷纷下马,趁着月色,在河水中洗簌着,斥候首领先策马四处看了几下,然后大声吆喝着点了几个骑兵,这几个骑兵听到首领的话,辩解了几句,旁边一个同样穿着披甲的骑兵也说了几句什么,随后这首领好像放弃了什么,也下马开始洗簌起来。 看到首领放弃,被点到的几个骑兵大声的笑着说着什么。 辽军骑兵纷纷拿下马背上捆绑的帐篷,点火开始做饭起来。 这广袤的大草原上狼群可是不少,这些人显然是准备在这里过夜了。 山坳中的年轻什长会说契丹话,这是宋军边军中斥候什长必备的一项技能。 他听的很清楚,这首领要手底下的这几个哨骑小卒上到土山之上四处查看一番,但是这几个骑兵不愿意,后来的那个好像也是副头领模样的骑兵说,此地距离宋国的譠州大营有四百余里,宋军斥候胆小,连他们的大营四周百里的距离都不敢出,怎么可能会靠近我军大营四周近百里的地方查探军情???好像那首领也认为如此,随即那首领也就放弃了派人巡逻的想法。 山坳中的宋军斥候见辽军骑兵斥候正正在自己刚刚休息的地方扎营,都不禁感激了看了一眼什长。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是什长谨慎的将自己等人留下的痕迹都抹去了,那么刚刚那个首领肯定能发现自己等人,那么自己等人面对五六倍于己的匈奴骑兵,绝对死多生少,逃命估计是唯一的选择了。 辽军骑兵喝着羊奶酒,大口的吃着刚被烤熟的羊肉,大声的谈笑吆喝着,小河边顿时喧闹无比。 殊不知,他们一向认为属乌龟的胆小的宋军斥候藏身的山坳就离他们不足五十步。 “火长,六十三个辽军哨骑,我们是撤,还是把他们给做掉?”黑壮兵卒闻到空气中烤熟的羊肉香味,顿时食指大动,舔了舔嘴唇低声道,眼中不由自主的迸射出冷漠嗜血的幽幽寒光。 其余的宋军斥候士卒听到他的话,同时看向年轻的火长,每个人眼中都是同样幽幽的闪烁着的嗜血寒光。 ………………… ﹂【未完待续!】。 (cqs!) 第七十三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来都来了,怎么说也不能白跑一趟!要不咱也对不住那些这么晚了还出来巡视的辽军哨骑不是。”火长回头看了看一个个战意盎然的士卒低声调笑道,话语中的森冷的杀气却是丝毫不减。 “尔等准备好,听我号令行事!”火长接着低声命令道,手不由自主的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做了一个格杀无论的手势。 “得令!”十余宋军斥候士卒闻言立刻沉声应道。 两年了,两年过去了,没想到我齐风也终于站到了一队火长(斥候营的火长担任的难易程度与普通兵种的火长提拔任命不同。)的这个高度了,这两年的时间是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时光,宋军斥候火长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戒备,目光紧盯着辽军哨骑的士卒们,心下不禁感叹道。 的确,两年的时间,在这灜州城以北,宋辽的边境,广袤的黄河平原上,曾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大小规模的血腥厮杀。 毫无疑问,这些厮杀的主角就是宋国的斥候小队和辽国的哨骑士卒;?两年时间,草长莺飞,不知道有多少的宋国边军精锐士卒埋骨在这无边的草原之上;?两年时间,冬去春来,同样不知道有多少辽军的精锐哨骑倒在宋国斥候的箭下或剑下,成为这些大宋边军斥侯晋升的军功。 两年的时间,齐风也从一个小小的斥候小卒,跟随他之前的火长一次次同辽军哨骑在这广袤的黄河平原上血腥搏杀;?两年的时间,他曾经的火长也换了不下十数个,他也几次重伤垂死,却最终活了过来;两年时间,曾经青涩的小兵卒子到如今也是成家立业人近中年了,在无数次的厮杀中,他也累功擢升至火长。 两年以来,这是他作为火长带队以来,第一次在这大草原上同辽军哨骑交锋。 两年时间,齐风从一个如同刚被提升为斥候的狗剩般在斥候方面什么也不懂的“懵懂”少年,成长为一个勇猛善战、狡猾如狐的宋国精锐斥候,他也比这斥候队中的任何人都了解辽军哨骑士卒的凶残。 压下心中腾腾的杀意,齐风静静的伏在地上盯着辽军哨骑士卒们喝酒吃肉,他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敌众我寡,又是深入到了敌境,所以必须务求一击毙命。 余下的宋军斥候士卒们也都静静的伏在地上,侧耳细听,等候他的命令。?齐风这一队斥候一共十三人,其中十一人都是至少参加过三次跟辽军哨骑厮杀战斗的老兵油子,只有狗剩这还是被选拔到了斥候营之后,第一次脱离大军出征,刺探消息,也是首次与辽军哨骑的做战。 此时的只有十来岁的新进斥候狗剩眼神慌乱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消瘦的脸庞上写满了紧张,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弓箭。 趴在他旁边的黑壮士卒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紧张,轻轻的用手拍了拍狗剩的肩膀,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笑脸。 原本被这突然的拍打吓了一跳的狗剩,看到这黑壮士卒递来的笑脸和眼中鼓励的眼神,轻轻的点点头,眼中的慌乱顿时逝去不少,渐渐变的坚定,呼吸也逐渐平稳。 同样,伏在最前面火长齐风敏锐的感觉到身后的新进斥候狗剩的变化,回过头见到士卒狗剩呼吸逐渐平稳,对黑壮士兵丢过去一个注意保护狗剩的眼神,然后伸出大拇指,望着狗剩温和的笑了笑。 辽军哨骑们的聚餐此时已经接近尾声了,六十余辽军哨骑吃饱喝足已经纷纷准备进入营帐中休息,这时候正在因为安排守夜的人而争执,显然谁都不愿意在晚上守夜。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月色更是不禁的有些朦胧,先前齐风之所以同意要做掉这一部比己方多上数倍的辽军哨骑,不仅仅是因为军功的缘故,更重要的是这个山坳两边都是半丈多高的陡峭土坡,唯一平坦的一条路正好对着河边的辽军哨骑。[.超多好看小说] 哪怕辽军哨骑是正对着他们的,此刻亦是看不到他们,但是,他们却也根本不可能在辽军骑兵完全不发觉的情况下带着战马离去。如果不解决这些辽军哨骑,那么他们这队人只能等明早辽军骑兵撤走后才可以出来。 而如今既然辽军哨骑士卒出现在这里,那么说明匈奴的大军就在北方不远的某一处扎营,一晚上能改变很多事情,更何况如今看来匈奴大军最多距九原不过?六百里地。所以张木才果断的同意捞一票。 经过好一会的争执,穿简陋皮甲的辽军哨骑队长终于选好了守夜的四个骑兵,然后自顾自的走进一个不大的营帐中休息。被选中的四个倒霉辽军骑兵等队长走后开始嘴里发出古怪的喝骂声。 齐风听的很清楚,这四个骑兵都在骂那个哨骑队长,四人骂了一会,似乎是觉得有些累了,四个守夜的骑兵又开始围在营帐中间的巨大火堆前喝着羊奶酒,大声谈论着。 不一会似乎就说到了上一次的灜州屠城事件,其中一个骑兵满脸骄傲的高声说着自己曾经在那一次屠城事件中当街奸杀了一个中原女子,流着口水似的详尽的说着那中原女子美貌如花的面容,以及皮肤的嫩滑和身体的柔软。 剩余的三个辽军骑兵听的一个个是两眼放光,连声道等打下譠州城,大军杀入中原一定也要好好尝尝那中原女子的滋味。 听到这四人口中对中原女子的淫言秽语,齐风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弓弩,双眼逐渐血红,好吧,还让你们活上片刻,等凌晨时分,你们最疲惫的时候,大爷们便来收了你们的狗命! 天色越发的黑沉了,广阔的天空中尽然没有一颗星星,月亮更是不可能有了,沉沉的黑暗笼罩着广袤的草原。 月黑杀人夜! 呵呵,今天真是个杀人的好天气啊!齐风看了看天心下冷然暗道。 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天南地北,女人财宝,马刀铠甲的扯完了犊子的四个辽军骑兵士卒似乎是有些累了,而他们也终于要开始面对现实,开始商量着守夜的事情,要知道在这黄河平原上狼群豺狗群可是有很多的;最终四人决定分两组轮流守夜,用抽签来决定哪组先守。 抽签结果出来了,两个抽中短签的辽军骑兵骂骂咧咧的站起身裹了裹身上满是油污脏兮兮的土黄色长袍,摇摇晃晃的各自朝营地北方和南方去查探了。 就是现在! 齐风骤然朝身后的黑壮士卒和另一个高大士卒点点头,然后又朝北方的那个辽军骑兵指了指,两人一点头,紧贴在地上,慢慢朝外爬了出去;随后齐风又点了两个士卒指指南方,这两个士卒也同样是慢慢爬了出去悄无声息的的向着守夜的辽军士卒靠拢着。 不一会北方和南方分别传来两声极其轻微的夜莺叫声,齐风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现在就只剩那两个还在火堆边休息的辽军骑兵了。 过了差不多盏茶的功夫,两个一直坐在火堆边瞎侃的辽军骑兵见先前的两个骑兵还没回来,一个辽军骑兵骤然笑着说道:“哎,吉答,你说托也跶和巴格图不会是被那中原女子的鬼魂给勾跑了吧,怎么还没有回来?” “哈哈,走,咱们去看看!”?浑然不知道这两人不是被冤死的中原女子的魂给勾走了,而是被宋军斥候给收走了,那叫吉答的辽军骑兵浑不在意的轰然笑道。 听到两人终于想起之前两个辽军骑兵要动了,齐风长舒一口气,不怕你动,就怕你不动! 但是片刻之后齐风目光一凝,脸色骤然严肃无比,“尔等听我口令行事。狗剩你负责照顾马匹,不要乱跑。”齐风低声说完命令,不等被留下的狗剩反应过来就偷偷的快速爬了出去。 原来不知道这两个辽军骑兵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的,两人尽然勾肩搭背的同时朝营帐南方去了。 南方只有那两个宋军斥候,对上两个人高马大的辽军骑兵,肯定是不能无声无息的解决掉的。 一旦将厮杀声将其余睡在帐中的辽军骑兵给惊醒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齐风在嘱咐完斥候士卒们之后就亲自爬出山坳去支援南方的两个宋军士卒。 两个辽军骑兵走出营帐不远就看到先前出来的那个叫巴格图号称参与了灜州屠城的士卒正一个人站在前面不远。 两人心中顿时大定,站在原地。 “嘿,巴格图,在看什么呢?有中原女子在那儿给你跳舞吗?哈哈!”那叫做吉答的辽军骑兵朗声调笑道。 过了一会儿,两人见巴格图还是一动不动,这叫吉答的辽军骑兵立刻迈步走到巴格图的背后,伸手一拍,“喂,巴格图?”但,随着他这一拍,那叫巴格图的辽军骑兵却是软软的朝前倒了下去。 这辽军骑兵顿时心下大惊,立时感觉到了不妙,张口就要大呼。 “咻” 一声极其低微的尖啸声传来,却是一支六寸长的小型弩箭猛然从黑暗中飞出正正的插在他的喉咙上。这只小小的弩箭顿时将他的话音都挡在了胸腔中。 “嗬嗬……”,他双手紧紧抓着?深深插入脖子里的小弩箭,喉间发出轻嘶,瞪大着惊惧的眼睛想找出黑暗中的杀手。 随着他“嗬嗬”的轻嘶,大股的鲜血从他嘴里、脖子上不断的喷涌而出,这涌出的殷红鲜血仿佛在流出的同时带走了他身体中的所有生气。 他最终颓然的瞪着惊惧的双眼软软的倒了下去。 。。。。。。。 ﹂【未完待续!】…… (cqs!) 第七十四章 打草惊蛇 巴格图的突然倒下和这辽军骑兵中箭几乎同时发生。(.无弹窗广告) 在第一支弩箭射出的同时,同样有另一点寒光直奔最后一个剩下的辽军骑兵头部而去。?随着这点寒光,从巴格图的身下骤然出现两道黑影,迅如闪电般的带着浓烈的杀气闷不作声的朝着最后还在发愣的那一个辽军骑兵扑去。 这两个黑影自然就是先前伏击巴格图的两个宋军斥候士卒了。 在巴格图之后两个辽军骑兵的同时到来不仅出乎齐风的预料,也让两个守株待兔的宋军斥候很是措手不及。 万般无奈之下两人只有匆匆用巴格图的尸体做为诱饵,自己两人藏身在巴格图的身前,想要在两个辽军骑兵来探查巴格图的时候一击毙命。 人算不如天算。 两个辽军骑兵却只过来了一个来探查巴格图,另一个却停在了十步之外。 巴格图的突然倒地,前来探查的辽军骑兵中箭身死,都发生在短短?的一刹那间。等最后剩下的一个辽军骑兵意识到不好的时候,那点寒光已经到了他眼前。 这个辽军骑兵刚刚勉强将头挪开不到一寸,那点寒光就狠狠的插入了他的左眼眶中,已经冲到他近前的两个宋军斥候甚至清楚的听到了弩箭穿透眼珠贯入头颅中的“噗”“哧”两声轻响。 强劲的弩箭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深深的从他的左眼没入脑中,只留不到寸长的箭尾。 “啊!”?被弩箭入脑的辽军骑兵陡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声。 在寂静的夜中,这声惨号是如此的惊天动地,以至两个已经?冲到他跟前的宋军斥候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巨大惨号给吓的一个跄踉。 听到这声惨号,心急如焚想要赶过来支援的齐风心中暗叫不好,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打草惊蛇了。 果然,这声惨号之后辽军营帐中顿时传出几声吆喝,所有的辽军骑兵都是和衣而睡,此刻听到命令纷纷抢出营帐直奔马匹而去。?见辽军骑兵斥候已经被惊醒,宋军斥候士卒们顿时大急。 “放箭!!”?一声爆喝陡然响起!?听到这声爆喝的宋军士卒条件反射般举起手中的强弓纷纷选中目标攒射。 有营帐中央的火堆照耀,所有的辽军骑兵都看的很清楚。 辽军骑兵听到这突然出现的明显不是契丹话的爆喝齐齐一呆,听到这声音的辽军哨骑队长顿时脸色大变,嘶声吼道:“小心,是宋军斥候!!”?话音刚落,十只长箭带着呼啸扑进正匆忙上马的辽军骑兵中。 “啊…”“啊…”。 一连串惨叫声响起,刚刚准备上马的十余个辽军骑兵中箭惨叫着跌落在地,没解开缰绳的战马受惊拼命的扬起前蹄嘶鸣着。 其余的没有中箭的辽军骑兵见状慌忙寻找地方躲避,盲目的朝着黑暗中那箭只射来的方向胡乱射着。 “嘣”有是一阵低沉的弓鸣,已经射出一箭的宋军士卒没有听到齐风的口令,随即捻箭搭弓继续瞄着四处闪避的辽军骑兵射着。?这第二波十余只箭因为辽军哨骑的躲避,只射中了几匹马,伤到了几个辽军骑兵,但却都不是致命伤。 连续两次仅只十余箭的齐射让辽军哨骑队长立刻明白自己遇到的只是一个宋军斥候小队,并非是大部的宋军骑兵来袭。 他看着来箭最多的山坳方向吼道,?“他们在山上!只有十个人,大辽的勇士们,快!上马冲上去撕了这些只会躲在暗处的该死宋狗!”说着,辽军哨骑队长抢先冲出躲藏的地方,直奔一匹战马而去。 辽军哨骑队长的嘶吼齐风听的很清楚。 “合!”?心下一急,齐风又是发出一声爆喝,对着辽军哨骑队长朝战马冲去的辽军队长一箭射去,随即当先朝山坳放战马的地方跑去。?北方和南方的四个宋军斥候士卒听到齐风的这声口令,也连忙射出一箭,跟着齐风的身影朝山坳跑去。 辽军哨骑队长听到箭响,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打滚飞快的躲过了齐风的箭,然后迅?速起身朝着一匹已经解开缰绳的战马扑去。其余的辽军骑兵听到队长的话,也都纷纷从藏身之处冲出,朝战马冲了过来。 南北两方的宋军斥候的箭都朝着战马而去的,中箭的辽军战马发狂拼命的想要挣脱缰绳,顿时将冲过来的几个躲闪不及的辽军骑兵给踢的骨断经折,躺地哀号不已。 来自山坳中的五只长箭纷纷射中这几个明显的靶子,解决了他们的痛苦。 趁着齐风他们集合的间隙,剩下的还有三十余个此时还有战斗力的辽军骑兵也都立刻纷纷抢上了战马,对着山坳之处拉弓射箭之后,在辽军哨骑队长的带领下执斧扬刀策马呐喊着冲了上来。 辽军哨骑队长很明白此时此刻自己等人的处境,自己等人在营帐中有火光,暗处的宋军可以很清楚看到并一个个射杀他们,但是他们却看不到宋军的具体位置。 熄灭火堆已经来不及,只能拼命的冲杀上去,凭着远远多于宋军的人数斩杀宋军才有生机。 此时齐风等人已经重新在山坳中汇合,等在山坳中的几人翻身上马,列队等着齐风的号令。 辽军哨骑们根本不知道宋军的具体位置,射出的箭只也都偏出了十万八千里。?“狗剩,你的箭法最好,你在此掠阵不要让辽军骑兵中有人逃跑了!” “火长……” “杀!”?狗剩的话还没出口,齐风等十二人已经齐齐策马,迎着冲过来的辽军骑兵冲杀出去。 “弩!”?齐风在奔驰的战马上又是一声爆喝。宋军斥候的武器装备配置都是十分完善和精致的,一弓一弩一武器一身甲胄。 “砰”接连十二声嘣响,十二只六寸长的小型弩箭嘶啸着直奔策马冲杀过来的辽军骑兵而去。 隐约的火光中,双方如今距离已经不过三十步,都已经能够模糊的看到对方的人影。 辽军骑兵见一直躲在暗处的秦军终于出现,齐齐发出呐喊抽打着战马冲?了过来。 “啊”“啊”一连串惨叫,急速冲过来的十余个辽军骑兵被黑暗中宋军劲弩射出的弩箭射中,惨叫着跌下了狂奔的战马,在地上滚了几滚就毫无生息了。 骤然遭到宋军劲弩的袭击,急冲过来的辽军骑兵队形顿时有点散乱。 “散!”?齐风又是一声同样简短但却不容违逆的口令。?听到命令,十二骑宋军斥候纷纷扔掉手中的劲弩,抽出腰上的长剑,三骑一组,一骑在前两骑在后形成一个箭形三角突击队形。 三个小三角又以齐风这三骑为核心,隐隐形成一个更大的箭形三角突击阵形,迎着还剩下二十余骑的辽军骑兵狠狠撞了上去。 …………… 【未完待续!】。 (cqs!) 古代的斥候 斥候,古代的侦察兵,起源于汉代,并因直属王侯手下而得名。分骑兵和步兵,一般由军中且精锐行动敏捷的军士担任,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兵种。旧时军队用以侦察(敌情)的士卒,《释名》曰:“五百斛以上还(环)有小屋曰斥候,以视敌进退也。”所谓“斥,度也”,“候,即候望。” 《墨子》:“守入城,先以侯始。”著名史学大家岑仲勉《墨子城守篇简注》注释道:“侯,今名侦探或间谍。” 斥候兵可分骑兵和步兵,一般由行动敏捷的军士担任,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兵种。中国斥候起源于春秋战国,兴起于汉代,并因直属王侯手下而得名。 《书·禹贡传》:“斥候而服事。”斥,即侦察,又如:斥兵,侦察兵;斥候,侦察敌情的士兵。 古代的斥候亦作“斥堠”,是中国古代军中职事。斥:度,远近。堠:古代道路计程器,一种立于道路右侧用于计算里程的绿色小方碑,每五里立一堠。 先秦以前,斥堠专门负责巡查各处险阻和防护设施,候捕盗贼。秦汉以后,军中不再设此职,而称远出哨探的侦察兵为斥堠。唐宋后侦察兵也不再称斥堠,根据马步侦察的不同装具使用改称探马或探子。 侦察;候望。《史记·李将军列传》:“然亦远斥候,未尝遇害。”司马贞《史记索隐》:“许慎注《淮南子》云:‘斥,度也。候,视也,望也。’”《北史·莫多娄贷文传》:“以轻骑一千,军前斥堠,死於周军。”唐·元稹《加乌重胤检校司徒制》:“又明於斥候,善揣敌情。”《续资治通鉴·宋理宗嘉熙元年》:“谨斥堠,严巡逻,守御遂固。”鲁迅《集外集·斯巴达之魂》:“而果也斥候於不及防之地,齎不及防之警报至。” 斥候这一名词亦指侦察、候望的人,即进行斥候侦察的士兵,古代的侦察兵。《尚书·禹贡传》:“斥候而服事。(.好看的小说)”《左传·襄公十一年》:“纳斥候,禁侵掠。”《墨子》:“守入城,先以侯始。”史学家岑仲勉《墨子城守篇简注》注释道:“侯,今名侦探或间谍。”《三国志·吴志·诸葛恪传》:“复远遣斥候,观相径要,欲图寿春,权以为不可。”明·朱鼎《玉镜台记·渡江击楫》:“江阳空阔,谨防斥堠。”清·魏源《圣武记》卷三:“斥堠言贼十馀万,后追甚迫。” 明朝时期斥候亦是存在,是边塞用以瞭望敌情的土堡。明·尹耕《紫荆关》诗:“斥堠直通沙碛外,戍楼高并朔云平。”清·和邦额《夜谭随录·阮龙光》:“食顷,隐隐闻斥堠下有人絮语。”谢雪畴《“老虎团”的结局》:“这两个土堆,本是古代战争烽火中斥堠的遗址。”《释名·释船》:“五百斛以上还有小屋曰斥候,以视敌进退也。(日本奈良时代,称忍者为斥候。) 斥候原为边塞上专门伺察望敌情的人。《尚书·禹贡》疏:“斥候谓检行险阻,伺候盗贼。”秦时定为较轻的一种徒刑,如《秦简·法律答问》载:“当耐为侯(候)罪诬人,可(何)论?当耐为司寇。”秦律规定,不准任用候为官府的佐、史及禁苑宪盗(巡捕盗贼的士卒)。秦以后无此刑名。一说中国斥候起源于汉代,并因直属王侯手下而得名。 斥候在军队编制上指主要负责侦察敌情与反敌方侦察的机动灵活的侦察兵。但因古代的分工没有那么细至,所以斥候做的也不只是侦察敌情那么简单。如在陆军方面,他同时也要到战地附近打探消息,关于地形地貌和地理环境,可饮用水源,在哪里有可行的道路画成军事地图,是否要找先锋队有山开路遇水搭桥。 且他们对格斗和武器的掌握强于其他人,还十分善于隐藏。 在队伍里,斥候的作用就是安静的解决岗哨,偷偷地潜入敌后,盗取重要的文件或刺杀敌人首领,这都是他的工作范围。所以斥候也有现在特种部队的作用。一直到后来分工明细了,也就有了如探子,刺客等名词。 目前在台湾军队中仍然使用“斥候”一词,其含义按台湾《军语释要》的解释是:“搜索兵或搜索小组之统称。”我军军语中没有这一词目。 此外,斥候也是日本忍者的早期称呼。所为忍者,实际上也就是特工或者军事间谍。按照这个意思,也有侦察的含义在内。日本最早的“忍者”出现在飞鸟时代(600~700),当时叫“志能便”。 据传首次派遣忍者的人是圣德太子(593~621执政,推古朝改革的推动者)。 忍者在奈良时代(710~784)叫“斥候”,在战国时代(1467~1615)叫“乱波”。江户时代(1603~1867),正式定名为“忍者”。 (cqs!) 第七十五章 三骑锥战 齐风等宋军斥候所用的阵形正是由战国时期秦国的军事天才“杀神”白起所创造的三骑锥战法。 以三骑锥为格杀最小单元,白起又创建了一整套“三”字制骑兵战法:三个三骑锥加一个灵活策应的什长便是十骑,三锥相互协同格杀,十骑便能自成小战场。 如此向上,三十一百,三百一千,三千一万,三万十万,广阔战场上的大秦骑兵军团便是收发自如、进退流畅、格杀协力的铁流劲旅! 三骑锥战法是白起独创,将战国时期骑兵通行的“十骑一战”减低到了“三骑一战”,使骑兵作战的变化能力大为改观。 骑兵冲杀的基本方式为散兵格斗,无论双方参战骑兵规模多大,最终都是展开格杀,不可能象步军那样结阵而战。 然而这种格杀又不是完全孤立的武士决斗格杀,而是每骑之间前后左右随时都可能出现敌骑突袭的战场格杀。 这种情况下,骑士之间便需要协同配合,既掩护同伴不遭突袭又可以放手搏杀,便成为战场骑兵的最佳作战方式。 十骑虽然已经很精悍,但是在烟尘弥漫杀声震天流矢飞舞刀剑交错的战场还是难以做到精妙配合。 减至三骑配合,便是将骑士能够及时驰突关照的范围定在了恰如其分的程度,格杀之流动配合便大见流畅。 白起在长平之战用等量的秦军死死困住剽悍的赵军不能突围,这个匪夷所思的神话中三骑锥的功劳不容忽视。 如今的三骑锥战法千古流传下来,经过千百年的列代前辈们无数次的改善精进,在经由赵匡胤的亲命,这已经是成为宋国的边军骑兵最为基本的战场队形。 作为大宋精锐中挑选出来的精锐编入到斥候营的规矩,这能斥候营里出来的每一个士卒肯定都是不一般的,同样,这手里没有两把刷子,也肯定也是进不去这斥候营的,显然,齐风他们这一帮子从斥候营里出来的,对于这种简单的基本的骑兵作战阵形,他们肯定是会使用,而且是十分精通的。 虽然宋军斥候这方只有十二人,面对的是二十余骑的辽军骑兵,但是在跟辽军骑兵相撞的瞬间,战局已经明了,宋军斥候和辽军骑兵高速交叉而过。 “砰砰砰!……” 残肢断臂横飞,接连传来一连串的人体跌落在地的的闷响。 没有想像的刀光剑影、厮杀惨号,但飞起的头颅、飙洒的热血和滚落在地毫无生息的尸体说明,在两军数十骑交叉而过的瞬间,无声的战斗是何等的惨烈。 这,就是精锐与精锐之间的战争,要么胜,要么死,他们永远只有这两种选项,逃跑和投降从来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字典里。 止一个冲锋,二十余骑辽军骑兵如今只剩下十四个在马上,剩下的战马上的辽军骑兵都已经纷纷掉落在地。 躺在地上的十余个辽军骑兵的头颅都已经是抛飞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脖子在喷洒着还冒着热气的鲜血;?剩余三个躺在地上的,每个人都至少挨了两剑,不是在脖子?断了半边,就是在胸腹处被开了个大口子,鲜红的内脏清晰可见,虽然头颅仍在,但是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冲出二十余步的十二骑的宋军斥候士卒也不是完好无损,一个冲锋下来,阵亡了三人,只有九人尚且还骑在马上,目光凶狠,钢刀紧握,明显还具有战斗力。 九宋军斥候每个人的身上同样都有一两道伤口,鲜血淋淋侵湿了软甲。 伤的最重的三个宋军斥候,每人臂上或者腿上都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半尺长的伤口,雪白的骨头裸露在外,泛着森冷的光辉,但刺骨的疼痛,狰狞的伤口却没有让他们凶厉的神色有丝毫的迟疑和改变,嗜血的双目依旧煞气腾腾的紧盯着前方的十余个残存的辽军骑兵。 调转马头之后,齐风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八骑,见人人都在马上,依旧沉稳,依旧是紧握着自己的武器,眼中露出一抹欣慰,随后看着已经调转马头正对着自己等人的辽军骑兵吼道:“再散!杀!” 其余八人都知道齐风的意思,“再散”就是让各个小队分头猎杀了。随即三个三骑小队立即策马分三个方向朝剩余的七骑辽军骑兵冲杀过去。 此刻的辽军哨骑们已经胆颤心惊了,没有死的辽军骑兵看着分三个方向冲过来的宋军斥候,指着身边一个身体没有受一点的伤的精瘦辽军骑兵大吼道:“乞忽儿,快,你快回去禀报耶律大王!勇士们,我们都是天狼神的子孙,我们哪怕是死也绝不堕了我大辽狼骑兵的名头,我们誓死不退,冲啊!随我杀光这些宋狗!” 显然,这帮子半夜突然出来放哨,打探消息的辽军哨骑正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耶律跶烈手下的狼骑兵中斥候营的人。 说着,辽军哨骑队长当先一骑冲着齐风这边的三骑冲了上来,其余原本胆颤心惊,震慑不已的辽军骑士听到队长的话顿时被激起最后的疯狂,双眼陡然血红,吼叫着随着冲了上来。 被辽军哨骑队长点到的那个辽军骑兵痛苦万分的大吼一声,挣扎迟疑了片刻,抬刀狠狠一拍马臀,然后策马朝小山之上冲去,头也不回的跑了,显然,他是想要翻过小山逃回大营报信。 齐风听到辽军哨骑队长的话,看到一个辽军骑兵想逃,心下暗道不好,连忙冲着身后喊道:“狗剩!!……” 齐风话音刚落,一只长箭正正的射中冲过来的辽军哨骑队长的胸前,这辽军哨骑队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策马奔过来的齐风一刀给削飞了脑袋。 “咻!” 空气中再次响起一声勾魂夺魄的尖啸,紧接着又是一箭射中冲在最后的一个辽军骑兵身上,那辽军骑兵霎时便惨号着一声跌落马下。 “狗剩,别让那个辽军骑兵逃了!” 齐风将冲过来的辽军骑兵给一剑劈掉半个脑袋,抽身叫道。 此时远离辽军营寨的地方已经是完全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逃跑辽军骑兵斥候那尖尖的圆锥形头帽在黑夜中却是极为显眼。 狗剩凝神细看之下,果然看到一个脑袋上顶着一个圆锥形的东西的人正在逃窜。 狗剩来不及瞄准,搭箭就射,那个黑影发出一声惨叫,随即拼命的打马逃窜。狗剩见状连忙策马紧抽几鞭追了上去。 九个宋军斥候再次对阵仅存七个辽军骑兵,虽然辽军骑兵拼命反扑,但是终究是徒劳,很快便都被斩杀在了当场。 这一回,除了齐风替身后的那个宋军斥候挡了一斧,被划破了手臂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再受伤。 “三子,牟洪,大牛,你们三个打扫战场,活着的都留下来问问辽军大军的最新的情报。死了的取下他们的脑袋,收拢战马,把火烧大一点,别让在附近狩猎的野狼闻到血腥味过来了;剩下的人跟我去追狗剩,快!” 齐风顾不得包扎,大声命令道,他点的四个兵卒其中三个都是重伤员。 “火,火长,还是你先包扎一下吧,我们四个去追!”黑壮士兵捂着自己的胸口正在潺潺的流着鲜血的伤口,担心的看着浑身布满数道伤口,血流如注的齐风,牙根紧咬的颤抖道。 “老子没事的,你们去追?这么黑的天,茫茫的大草原,你们不迷路就算万幸了!快!你们几个跟紧我。快走!”齐风一把撕开内袍随意的单手绑了几下受伤的左臂又在身上随意的缠了几下,大声喝道。 “是!” 五人刚刚翻过小土山,走了不到百步的距离,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冲着他们直奔过来,齐风勒住战马,听了一会道:“一匹马?应该是狗剩那兔崽子!” 其余四个斥候士卒听到齐风的话不禁大喜,黑壮兵卒按下浑身的要命的疼痛,骤然朗声喊道:“狗剩,是你小子吗?” “大柱哥!是我!”黑暗中传来狗剩高兴的大喊。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没事!”那叫大牛的黑壮士卒大笑着策马迎了上去,齐风四人听到狗剩的声音心中也是一松,见大柱迎了上去,四人就都安静的等着他们两人过来。 旋即,马蹄声平静了片刻,陡然急促起来。 “哈哈,火长,狗剩这臭小子竟是把那逃走的辽军骑兵给宰了。”陡然,大柱大笑声伴着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齐风听到大柱的话,一直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不一会,两人两骑就出现在四人眼前。 齐风没有看大柱手中提着的那逃走的辽军骑兵狰狞的人头,策马靠近狗剩,先上下打量了一圈狗剩,见狗剩四肢完好,平安无事,顿时笑着轻轻拍了拍狗剩的肩膀道:“你个兔崽子,好样的!” 齐风没有问狗剩是怎么杀死?这逃跑的辽军骑兵的,这是初当斥候的狗剩第一次与辽军哨骑作战,也是身为精锐弓弩手的他第一次短兵相接杀人。 狗剩感觉到齐风对自己的爱护,听到什长的夸奖,苍白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兴奋的潮红,咧着嘴憨厚的笑着。 “走,去看看三子他们几个问出什么来了!”齐风调转马头率先奔了出去。 “驾!”随后狗剩和大柱几人亦是也都纷纷拍马跟上。 …………… ﹂【未完待续!】。 (cqs!) 第七十六章 乞丐 南唐,金陵皇城,深夜。(.) 看着身旁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建筑,甚至是熟悉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一别旬月不见,刚进了城门,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煜竟是骤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巫马,这么久没有与这个社会接轨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感觉?”李煜神色茫然的反身望着身旁的巫马沉声问道。 巫马闻言一愣,思索了半天实在没听懂李煜话里的意思,只得无奈的尴尬道:“回皇上,末将驽钝,请教圣上,这社会和接轨却是何物?为何末将从未听过?” “哦,呵,呵呵,倒是朕口误了,朕的意思是说你这么久了没见到过这些凡尘俗世的百姓人们了,现在突然看到,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感觉?”李煜释然一笑,凝声道。 “哦,回圣上,末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巫马闻言思虑片刻,如实回道。 “额……”李煜顿觉索然无味,这些老兵油子出身的士卒们根本除了打仗杀人等事物外,根本就什么什么都不懂,简直没有一点的文艺气息,“算了,不逛了,径直回宫吧。”看了一眼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的喧闹街市,原本刚打算闲逛一逛的李煜骤然失了兴致,索然道。 “诺!”巫马躬身一揖,将手一挥,招呼两个亲卫士卒上前开路。 “大爷,大爷,您行行好,给点银子吧!我娘亲三天没吃饭!呜呜,大爷!”就在这时,李煜等一行人还没走个几步,刚进入繁华的街市,便是有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看样子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扑了上来抱着李煜座下的马腿泣不成声的乞道。 “放肆!你是什么人!?胆敢冲撞圣驾!找死吗!”巫马见李煜被拦,顿时拔刀冲了上来,大声喝道。 “巫马!别吓着他……”李煜伸出二指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道。 “是,皇……”巫马刚准备说皇上,却见到李煜眉头一拧的悄然示意,顿时立马改口道:“是,大人!” “孩子,告诉我,如今的唐国不是物丰民足,人人都有饭吃,有衣穿吗,为何你还会出来沿街乞讨。”李煜面色温和的摸了摸那小孩儿的脑袋,柔声说道。 “呜呜,大爷,我什么也不知道,您就行行好,给点救命钱,救救我的娘亲吧!”乞讨小孩儿想了片刻,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李煜,只是睁着一双麻木无神的双目,泪花闪烁的望着李煜道。 “呵呵,好,好,我给你银子的,走,你给我指路,带我去见见你的娘亲。”李煜呵呵一笑,浑不顾那乞讨的小孩儿褴褛的衣衫上和身上发出的恶臭,一把将抱起,温声细语道。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要勇敢,要坚强,不许再哭了。”李煜抬起一只袖子,轻轻的给那小孩儿擦了擦满面的泪水,轻声道。 “嗯……”小孩儿见终于有人肯帮自己了,泪水顿收,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李煜那英俊坚毅的面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应道。 许多年后,做为一军主将的萧逸想来,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让他不顾性命,追随了一生的神武皇帝李煜时的情景。 在小孩儿的指引下,没有多一会儿,李煜便是在街角见到了他的母亲,一个染了重病蜷缩在角落里,面黄肌瘦,满脸污垢,头发花白看不清容貌的老妇人。 “巫马,快去请大夫来,”李煜神色凝重眉头紧锁的反身命道,“咕咕噜噜……”突然听到怀中的小孩儿的肚子传来几声叫声,李煜顿了顿,继续道:“顺便给他买点吃的来。” “诺!”巫马躬身一应道,吩咐完其余的数十个亲卫好好保护好李煜,便叫上一个士卒动身了。 李煜朗目一抬,扫视了一圈,骤然发现这四周竟是还真的有不少的同样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苟延残喘乞丐。 看来事情有些严重了,见微知著,堂堂的唐国皇城金陵尚且如此,那其他的州县城池,李煜不敢想象。 “大官人,您行行好,赏点儿救命的银子吧!”这时,另一侧的犄角旮旯里,一个老年乞丐一瘸一拐脚步蹒跚的向着李煜走了过来乞道。 “阿四,”李煜放下手中的小孩儿,于心不忍的冲着一旁的一个亲卫士卒摆了摆手指向那老乞丐。 那叫阿四的亲卫会意,从腰间掏出一锭散碎银子,大步上前,打发给了那老乞丐。 “公子,您行行好,给点钱吧……” “大官人,给点吃的吧,我都五天没吃东西了……” “大爷,活菩萨,您行行好,给点钱吧,我儿子两天没吃东西了……” ……… 骤然,原本蜷缩在四周苟延残喘的乞丐们见到李煜如此大方的给了那老乞丐施舍,顿时立刻争相簇拥着上前来乞讨,这其中,同样有尚不成年及冠的小孩子,年过半百的老头老妇人,也有已经是饿看不清形容的男人女人。 “锵!锵!锵!……” “不得上前!” “不得上前!” 一干亲卫士卒见场面太混乱,唯恐其中有什么有“心”之人,更唯恐李煜出现意外,立刻拔出长刀,护卫在李煜的身前,朗声喝道。 雪亮惨白的长刀闪烁着森森的寒光,惊的乞丐群顿时一肃,静声不敢再继续上前。 “阿四,别吓着他们,统统给他们些银钱吧。”李煜摆了摆手道。 “诺!”亲卫阿四闻言,收起了慎人的长刀,掏出了钱袋,大步上前,挨个儿给乞丐们发放银钱。 “老人家,可以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沦落成为的乞丐吗?是贪官污吏,还是天灾贼祸什么?”李煜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那个第一个的了施舍,满足的缩在了墙角的跛脚老乞丐的身旁,温声问道。 老乞丐闻言愣了片刻,抬起头,睁着浑浊的双眼,打量了几眼,面色温和,眼神和善,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李煜。 老乞丐瘪了瘪干瘪开裂的嘴唇,沙哑着嗓子沉声说道:“唉,还不是那些世家大族联合着地主们借着收田赋侵占我们的良田屋舍,兼并收缴我们的土地,奸商们又是跟着哄抬粮价,逼的我们交不起高额的田赋,又买不起粮食,没了活路,才只得背井离乡的外出乞讨的。” “哦?竟有此事?!”李煜听罢,顿了片刻,目光骤然便的冰冷的说道。 “唉,看小哥儿你面生,怕是来自别地的吧,你有所不知,此前我大唐与宋一番大战,惊的世家大族和地主们逃了大半,不过可怜的是,他们却是难料当今圣上大显神威,仅带数万大军便是将宋国的数十万大军给打的落花流水,狼狈而逃。”说着,老乞丐浑浊的老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崇敬仰无比,如视神袛的精光。 顿了顿,老乞丐继续道:“呵,后来当今圣上仁慈,体念百姓,大肆取消了许多的苛捐杂税,下令凡唐国州县的老百姓只征田赋税,并且还减免到了三成,今年春耕,圣上大力鼓励我们开荒垦田,还将收取的田赋大都返还给了我们做了粮种,而且还将那些世家大族地主们的田土都分给了我们,并且还都给我们登记造册,发放了地契的。” “孰料,就在不久前,那些逃走了的世家大族和地主竟是突然的齐齐大摇大摆的回来了,趁着我们正值粮食大都播种,青黄不接,家中无粮,便联合起一些商家大贾,哄抬粮价,并且还拿出一些以前的一些甚借据,租贷文书,土地文书,大肆的向我们收缴补足着以前的田赋租子。 若是没有,或者交不出来,便是用房屋和播种了青苗粮种的田土,或是卖儿送女用来抵偿。 旦有不从的,便是锁了拿去见官,或是找来家丁恶霸乱棍打死,这不,逼的我们实在没法,才只得当了这四处流落的乞丐。” 老乞丐说起心酸的往事,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气愤,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得恨恨的默不作声的老泪纵横。 “竟,竟是如此!这些贼子!贼子!……”李煜听罢,给气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沉了片刻,方才恨声吼道。 老乞丐抬头看了一眼尚还在给乞丐们分发着银钱的阿四和一众持刀护卫,又看了一眼衣着华贵精美的李煜,浑浊的老眼中忽然涌现出一抹希望的光芒,沉吟片刻,突然出声道:“公子,老朽可否求你一件事?” “老先生有何事可但说无妨,可是觉得不够,还要些银钱?”李煜强自收起了心中愤怒,凝声说道。 “不,不不,老朽并非是那贪得无厌之人,公子能施舍老朽这些银子,老朽已然感激不尽,亦是足够了,只不过,老朽看你衣着不凡,言谈举止颇有气度,出入又更是排场浩大,仆从护卫众多,想来公子定是那有些本领,贵不可言达官贵人。 所以老朽想求公子若是可以见到那朝中的那些大人们,或是——当今圣上的话,可否请公子将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的惨状告知于他们,相信以当今圣上的仁慈和英明,若是得知了这个情况,圣上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老乞丐哑声恳求道。 “好,我答应你,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尽全力把这个事情转告知当今圣上!”李煜神色一肃,郑重其事的7说道。 “如此,老朽便先在此替万千深陷水深火热的穷苦百姓,多谢公子活命大恩了!”老乞丐说着,骤然起身,感激涕零的对李煜跪拜道。 “快快请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一个时辰后,金陵皇城,枢密使张洎府第。 “老爷,老爷。”管家急匆匆的冲进大堂喊道。 此时,张洎却正在大堂中因为一件才发生的,却是堪以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而着急的心急如焚的打着转,几次回到案几之上提起笔又放下了。 他又找不到李煜,更不知道李煜现在所在的位置,只能想着写封奏折,待那被李煜派回来领粮草军械等物什的士卒再回来之时,将奏折给他,让他速速交给李煜。 听到管家的声音眉头紧皱的张洎顿时转头喝斥道:“大呼大嚷,成何体统?” “小人知罪!”管家委屈的跪在地上请罪道。 “说吧,何事如此惊慌!”张洎不耐烦的道。 “回老爷,陛下来旨,召老爷入宫面圣!” “哦?圣下回来了?!快!备车,备车!”张洎说着风风火火的急忙冲了出去,浑不顾仪表形象的边跑边道。 ……………… ﹂【未完待续。】! (cqs!) 第七十七章 张洎拜相 而此刻,换了一身袍服的李煜正在的皇宫正殿早已是济济一堂,朝臣满座了。(.好看的小说)方才,李煜在处理完那乞丐群之事后,还没有回宫之前便已是派人连夜去传诏宣一干朝重臣们进宫见驾了。 “常爱卿,这新军选拔一事进行的如何了?”金碧辉煌大殿之上,李煜神色凝重,幽幽的问道。 “回圣上,十二万余新进投军丁壮,老臣已然挑选完毕,经老臣选拔,十二余丁壮共留下五万新军,余者皆已按籍遣返回乡务农了。”常郢躬身上前,恭敬一礼道。 “哦?这十二万余大军经老爱卿挑选堪以入军者竟是所余不足二分之一?这要求会不会有些太高了?”李煜吃了一惊道。 “圣上明鉴,此次投军之丁壮,大都是些流民老弱,身体素质大都较为低下,故,老臣只留下其中年龄在十六至三十之间,身体素质较高的男子。”常郢神色如常的答道。 “嗯,这五万新军现在何处?可有开始整训?”李煜不温不火的道。 “启禀圣上,老臣将新军编到了匠作坊所在的团城大营,由徐直徐都尉带领,在也已开始用圣上所创的新式军队的整训之法来进行操练。” “嗯,常爱卿办事大为妥善,甚合朕意。”李煜点了点赞道。 “为圣上效力,老臣自当尽心竭力。”常郢躬身一揖,恭维道。 常郢的这一溜须拍马,倒是不禁让李煜再次吃了一惊,才月余不见,这隐世卧龙竟是也学会拍马屁,办事说话乖张圆滑了。 “这张爱卿的架子倒是越发大了啊,朕诏令都传了这么久了,诸位爱卿都是到了,他却是还没到。”场面沉寂片刻,李煜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皇上,张大人定是有甚要事缠身,故而耽搁了片刻,应该马上就会到了,还请圣上恕罪。”李煜话音刚落,作为张洎一手推荐和提拔起来的督政使方文正,这时却是立马站出来为张洎开脱。 李煜闻言,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这唐国的朝堂之上,似乎在他不在的这旬月里,已经在悄然发生了某种变化,但具体的是什么变化,他却也说不上来,只是心中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启奏皇上,枢密使张大人求见。”这时,大殿外骤然传来了黄元才那熟悉的沙哑尖锐的声音。 “宣!”李煜对着文则摆摆?手,示意文则坐下。 张洎刚一迈进大殿,便立刻跪伏在地恭敬拜道:“臣枢密使张洎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爱卿快快请起,坐!”李煜强自做出了一副笑容抬手道。“月余不见,张爱卿过的可还好?” “有劳圣上挂念了,老臣过的尚好。”张洎恭敬起身,小步走到了一直为他留着的左手第一位的位置,小半边屁股轻轻的坐了上去,神色恭谨的应道。 “嗯,看来爱卿过的却是不错,荣光焕发,精神抖擞的,方才朕还与诸位爱卿们说呢,这张爱卿春风得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许久不见这架子越来越大了。”李煜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道。 “咝,”李煜这话说的虽是平淡,但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臣后背一凉,骤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臣罪该万死!”张洎一听,暗道一个不好,赶忙起身跪下请罪道。 “皇上恕罪,老臣实在是因闻圣上诏令之时,走的太过匆忙,故而将一件重要的事物给落在了家里,所以才在半路返回了家中一趟,去取那物去了,还请皇上容禀。”张洎颤声辩解道。 “哦?是什么东西,竟是让我们一向守时的张爱卿会迟到呢?” “启奏圣上,请恕老臣冒昧,且先不说此物,臣有现有一关乎我南唐国家根本的大事想要禀明圣上,还请圣上恩准。” “爱卿有何事可但讲无妨。”李煜神色一变,骤然温和的摆了摆手道。[] “诺,回圣上话,老臣在皇上不在的这月余内代理朝政,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丝毫不敢有所懈怠,然而不曾想却还是有负圣上所托。 据老臣所知,就在几日前流亡他国的世家大族以及无数地主豪强们突然返乡,拿出原本的盖有我大唐官印的地契田契文书,趁着眼下粮种下地,青黄不接之时,大肆向佃户,耕农和百姓们收取租子。 并且暗中联合许多商贾们囤积居奇,大肆提高米价,还要求佃户和耕农们租子只的上缴粮食或是与米粮市价等值的银钱,逼的佃户耕农们交不上租子只得以田产屋舍抵租还债。 目前已经造成了我大唐境内有近二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靠沿街乞讨为生了,事关重大,老臣不敢欺瞒圣上,还请圣上明鉴。”张洎并没有起身,而是一直便是一副认罪态度良好的样子,跪在地上向着李煜禀报着,李煜不在之时,把朝堂中的事情交给他暂代处理,?他虽说是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但是在他理政期间,南唐国内出现了如此大的乱子,不论怎么说都他都是有责任的。 “如此祸事皆是因臣的理政不力所致,故而造成了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此番罪责,老臣愿一己承担,还请,圣上治罪!”张洎神色严肃,目光凝重,毫不推卸责任的坦诚说道,说罢,又是一拜,五体投地。 “皇上,皇上您走之时命臣与张大人共同处理政事,如今发生这等大乱,此事臣也脱不了干系,臣愿与张大人共同领罪。”这时,端坐于右手第一位的方文正见此,亦是立刻起身请罪道。 “臣等有罪。” “臣等有罪。” 朝中的两大巨头,李煜的左膀右臂张洎和方文正都跪下向李煜请罪了,其他一干朝臣又如何敢干坐着看两人领罪,立刻是慌忙的跪下向李煜请罪了。 “哈,哈哈,列位这是作甚,此事事发突然,怕是出于某些有心之人处心积虑的谋划,连朕都是始料未及的,没事,这事不怪张爱卿,也不怪列位爱卿,再说现在事态尚未完全扩大,所以,现在的主要的任务并非是去计较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趁此事没有完全恶化之前,解决掉此事,众爱卿,以为然否?”李煜干笑了两声道。 “吾皇圣明!”群臣闻言一喜,立刻轰然应道。 “嗯,众爱卿快请起身吧,大家都给议议,看看此事当如何处理,当是比较稳妥的。” “启禀圣上,经老臣的调查,此番事情出现的主要源头还是在于粮价,民以食为天,这粮价不稳,一日三涨,百姓自是难以心安,所以老臣以为,解决此事的关键还是在于粮价上,但目前我大唐的国库已然枯竭,若是由朝廷出面开仓放粮,压低粮价解决此事的话,恐怕y是有心无力,所以老臣窃以为,此事若要解决还得从那些突然返乡收取租子田地的世家大族,地主豪强方面入手解决。” “呵呵,不错,不错,张爱卿所言有理。” 沉吟片刻,李煜继续道:“朕拟擢升张爱卿为我南唐国相,继续代理我大唐政事,朕今后将专注于军事,执掌大军一扫**,剿灭天下逆贼。不知张爱卿以为如何?”?李煜的这一番话说的平平淡淡,语气平和,但却将众人给骇的是同时大惊失色。 一国封相,这个可是向来都是朝事的重中之重,而且古往今来,皇权与相权的斗争那可是持续了上千年的,一般情况下来说,像这种什么小国寡民的君主都是不会设立丞相的来分散自己的权力,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而张洎此时亦是给震惊的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成为一国丞相,代理天下政事,真真正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原本为人臣自己费尽心机、朝思暮想、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今天却在如此情景下被李煜轻飘飘的送进了自己怀里。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任他张洎几十年的宦海生涯、执掌权柄起起落落也不禁在这霎那间失神了。 坐在大殿中右首第一位的方文正以及左首第三位的常郢两人亦是一个猝不及防,同样被李煜这句毫无准备的话给说的一呆,看了看失神的张洎,又看了看一脸和旭笑容的李煜,嘴巴张了张,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怎么,张…丞相不愿意为朕分忧吗?”李煜看着失神的张洎,笑容一敛。 “不不不,老臣愿意。”张洎陡然清醒连忙道,随即想到自己如此是不是表现的太过急切了,连忙又道:“不不,臣不……”说到这里陡然又停住了口,追求一生的东西近在眼前却是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时,张洎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顿觉脸上火辣辣般,无奈的长吁一口气,郑重的起身拜伏在地道:“还请圣上恕罪,老臣失态了。” “呵呵,嗯,爱卿愿意便是好的。”李煜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洎,这个从自己小的时候便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旁,曾做幕僚,亦是老师的张洎,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有没有做错,或者说是有没有看错人…… 其实,若不是刚才张洎的一番坦诚无私之言,恭谨无误的禀报了此次的大乱的各方面的详尽事情,主动请罪,承认自己的错误,表现出一副精忠报国,大公无私的作态,李煜感动之余,方才想到任命他为丞相,如果是其他的时候,这么轻易的封候拜相,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圣上,臣恳请圣上收回成命,老臣恐自己难以担好丞相一职,更害怕有负圣上所托,坏了圣上的宏图霸业。”冷静了良久,张洎最后还是有些气馁的说道。 李煜目光一凝,沉稳如山,波澜不惊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张洎看了半天,似乎是想要发现些什么,但半晌之后,却见李煜呵呵一笑道:“张爱卿不必推辞,朕自幼由老爱卿陪伴长大,更是由爱卿你一手教出来的,朕对于爱卿你的能力还是颇为放心的,再说,这世上,谁也不是生来便会做丞相的………” 。。。。。。。。。 【未完待续。】! (cqs!) 第七十八章 土地隐患 “皇上不以臣身份卑微,学识浅薄,委臣以如此重任,老臣张洎今日当着这满朝文武重臣立誓,此生此世必定忠于我大唐,忠于圣上,尽心竭虑为圣上,为大唐,为天下百姓办事,有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老臣张洎,顿首!”看到李煜竟是如此的信任自己,张洎顿时给感动的老泪纵横,向着李煜重重的一个叩首,当着众臣便是振声发誓道。 他不曾想,这一生起起伏伏,几番风云波折,没曾想,老了老了竟是还真能被封侯拜相,位极人臣,真真正正的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臣子的最高的位置上。 若是将来这南唐真的一统了天下,成就了一代皇朝,那他张洎青史留名,千载流芳,成就一世贤臣丞相梦,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这一刻,张洎骤然觉得,他这一生做的最好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便是效忠了李煜,到了南唐为官。 李煜俊朗眉目一动,眼神闪动间,再次深深的看了跪伏在地的张洎一眼,抬手道:“丞相请起身吧,爱卿之心,朕甚是明了,朕心甚慰。” 方文正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凝重的目光一刻不停的看着张洎,神色深沉,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他跟张洎交情深厚,当初他方文正初至南唐,还未得封任何官职的时候就一直在张洎府中小住。 而张洎亦是因为确实十分欣赏他的才学和刚直的个性,所以才将他引荐入朝为官,甚至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还壮着胆子将他举荐给了李煜,他方文正今日能坐到这朝中的第二交椅,可以说一路走来,几乎全是张洎一手造成的。 其实,他对张洎之心他一直都很清楚,他知道,此前张洎之所以在南唐将亡之时,一力向李煜劝降,同时也对朝政之事并不上心,就是因为李煜没有给他一个恰当的位置,合乎他的身份和地位的位置。 千百年来,文人所好,无非三样,附庸风雅,舞文弄墨;吟风弄月,风花雪月;千古流芳,名留青史;而这其中,最重要,也是他们心中看的最重的便是这千古流芳,名留青史,但方才他见张洎如此失态,嘴角动了动,想要上前劝说张洎,最终却还是化作颓然的一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以说他方文正如今是最明白李煜的心思的,如果将李煜大病初愈,初归朝堂所采取的一系列动作认为是理想的话,那么如今的李煜已经渐渐开始面对现实,开始正视南唐的这汹涌激荡的朝堂,打从李煜离朝旬月,这一次重归朝堂之时,他便发现了李煜的不对劲,但,具体的是在什么地方,他却也说不上来。 伴君如伴虎,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李煜今日突然的将他张洎封为丞相,这其中的意义和想法,此时此刻,也就只有他李煜一人知道。 方文正感觉自己虽是大概其的能够猜到一些,但却是还不够清楚,只是有个朦胧的想法罢了。 在经过如今的南唐商贾,世家,地主联合作乱的这一事件之后,李煜骤然对张洎看的明白,在回来之时,刚才一番朝议之时,李煜突然对这南唐的朝堂亦是看的有些清楚了,他隐约的有种感觉,但却不是很明确,方才一番飞快的思索之后,他很明智的放弃了跟朝中众臣博弈的想法,很干脆的将这个担子甩给了张洎,却始终紧紧抓住了最基本的东西,那就是南唐的军权。 “呵呵,看来,有些事,有些东西,真的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啊。”李煜的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心中喟然道。 他明白,自己在一回来便是亲政,大举削弱张洎的权柄,这必然招致张洎的反弹,政令当然可以发出,但是张洎却可以让你政令出得了朝堂,却落实不到地方,甚至张洎还可以如前面那样,光吃饭,不做事,就这么晾着你,晾着朝政,他李煜拿他却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的。[] 此时此刻,张洎官升丞相,位极人臣,让张洎理政,则李煜想做什么可以直接对张洎下令,剩余的一切都将有张洎来搞定,不管是朝堂中众臣的反弹也好,还是民间的骂名也好,都将有张洎来面对。 而他李煜则可以安心的操练大军,为一统天下,与宋一战做准备,不用再面对朝中众臣的各样心思。 哪怕天下官吏都是出自张洎之门,只要天下所有军队都在李煜手中,那么李煜今日可以给,他日就同样可以取。 这一点,方文正看的清楚,李煜同样明白。 当然如果这一切的一切不是张洎本人经历,那么他一定可以看的比方文正更加清楚,俗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惜心魔在心的张洎已然失去了平日运筹帷幄的状态。 “谢圣上!”张洎谢恩起身。 “如此朕就将我大唐的诸事拜托丞相了,万事只需将结果上报给朕即可,朕会着人加盖印玺。但朕有一个要求,爱卿务必谨记。”李煜话锋一转道。 “老臣谨遵圣上旨意!” “施政当以仁德为主,律法为辅;让天下百姓休养生息为主,政绩政功为辅;兴农业,开工商;还有免天下瑶赋之诏令之事,若有官吏敢私收赋税,夷九族!清丈土地统计人丁牲畜和授田等事朕也一并交给爱卿了。 爱卿只需将每郡之结果禀告于朕即可。官吏之中若有收受贿赂、贪赃枉法之人,夷九族!不日之后朕将亲自领军与宋,与天下逆贼一决雌雄,而爱卿当为朕守好我大唐之根本。”李煜冷然道。 “吾皇圣明!老臣遵旨!”张洎恭敬的跪伏在地道。?待张洎一脸激动的重新坐下时,顷刻便已经回复了往日不动如山的沉着冷静和一贯的云淡风轻。 平静下来的张洎很快就想到了李煜如此的用意,但是那又如何?如果给张洎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李斯同样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李煜,不仅仅因为这是他的心中最大得目标,更因为这是此世此生唯一的追求。 “对了,丞相方才说回家去取一重要的物什,现在可否告知与朕,爱卿所言之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何物了?”顿了顿,李煜骤然说道。 “哦,看我这记性,竟是险些误了大事,启禀圣上,老臣所言之重要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臣暗中打探的――此次作乱的参与者与领头者的名单。”张洎一拍脑门,歉声说道。 “哦?竟是此物!不过,爱卿政事繁多,偶尔有些遗漏也是颇为正常的事,此刻能够想到,那便是极好的,朕相信你,也是十分理解你的,爱卿不必自责。”就在刚才的那一刻,李煜明显的见到了张洎的脸上悄无声息的闪过了一丝不自然,李煜虽然是纳闷,但是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了不动声色,假做没看见的给顺势带过去。 这时,却只有常郢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煜,一脸的轻松,端起一杯香茗浅酌,开始怡然自得起来。 “老臣多谢圣上信任!” “嗯,丞相即是有了此次祸乱我大唐的乱党贼子的名单,又有了处理此次作乱事件的对策,呵呵,朕相信丞相定是早已成竹在胸,一定能把这一次的大乱处理的很好,朕就在此静候丞相佳音了。” “老臣必定殚精竭虑,尽心竭力为圣上处理好此番祸事,不使其再继续殃及我大唐的无辜百姓。” “丞相当记住,现在我大唐尚且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经不起一点的大挫折的,若是丞相在处理此次祸乱事件之时,遇到有任何的反抗力量或是不服管制之辈时,当抓便抓,该杀便杀,若是遇到有罪大恶极之徒时,诛其九族,亦是无甚不可,总之处理起来断不可有丝毫的心慈手软,丞相可是明白朕的意思?”沉寂了不到片刻的时间,端坐在高贵华丽,庄重神圣的龙椅之上的李煜忽然幽幽的说道。 群臣愕然,不约而同的同时感觉到后背一股森森的寒意逐渐在浑身蔓延,李煜这一诏令一下,不知在大唐又会掀起多少的血雨腥风啊。 “诺!”张洎愕然片刻,率先反应过来,神色坚定的沉声应道。 灯火辉煌,此事一商议完毕,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顿了顿,李煜干咳了两声,神色一缓,继续道:?咳咳,今日,朕深夜将诸位爱卿召来,其实除了上述几件事情外,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我大唐当前最为根本最为严重的土地问题。” 土地问题,一直以来都是李煜的心头刺,身为后世人的李煜知道,数千年来,土地兼并,分配不均,“地主豪强沃土千里,贫者无立锥之地,”这种现象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王朝覆灭的根本原因,农民没了可以耕种的土地,没了饭吃,连活命都困难了,他不造反,那他干什么,等死吗?显然,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是不可能会这么做的,所以,古往今来,土地问题往往是困扰一个国家的问题,也是导致此起彼伏的农民造反重要因素。 而这其中,农民阶级的软弱性和妥协性以及小农经济的脆弱性,农户们一旦受了些天灾**地主豪强的打击便是背井离乡的,卖田卖地的逃亡固然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但其实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在于国家对土地方面的政策和对农民阶级的保护,对他们合理合法的土地所有权的维护。 李煜之所以现在提出来,正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将这个机会一举将这个隐藏的忧患给彻底的解决。 …………… ~~【未完待续!】。 (cqs!) 第七十九章 清丈田土 历史上,在封建社会这一时期,国家所确立的土地所有制经历过许多次的变化,也有多次较大变革,而这其中值得一提的便是均田制,均田制是隋唐以前,一直持续存在了三百余年的一种对国家和农民来说较为完善和公正的土地制度,这一制度在一定时期极大的缓和了阶级矛盾。[] 而其后,在均田制的基础上,唐代确立了一种称为租庸调的赋役制度,主要是配合均田制的施行。 所谓租、庸、调,即指田租、力役和户赋。唐代规定,丁男十八岁以上,授田百亩,其中二十亩为永业田,八十亩为口分田,老死还官。 人民向政府取田而登记户籍,政府依据授田纪录而向人民征收租庸调。均田制以男丁为单位而授田,租庸调制也是以丁作为征收对象。又因为均田制中所有领田者,皆领定额的田,故此制中以廿一至六十岁的男子为丁,不论贫富,一律缴纳定额的租庸调。 唐德宗时期,丞相杨炎创“两税制”,核心内容为:“凡百役之费,一钱之敛,先度其数而赋于人,量出以制入。户无主客,以见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居人之税,秋夏两征之,俗有不便者正之。其租庸杂徭悉省,而丁额不废,申报出入如旧式”。 均田制度及其伴行的租税制的失败,不仅说明流通经济相当发达的官僚社会,不可能再把土地与农民束缚定着起来,还说明这种社会由长期因缘积累所逐渐形成的门阀及其有关的社会政治势力,再不会允许他们把已经领有或将要取得的土地所有权力,交到中央政府统制支配。 所以,为了适应这两种客观情势,唐代统治者体验到维持统治的最安稳最聪明的办法:不在垄断土地分配权,以长期控有赋税源泉,而在承认既成土地所有关系,以改进赋税收入,这即是代替均田制以及租庸调制而出现的杨炎两税法。(.无弹窗广告) 两税法的精神,不在字面的每年两次征收,而在于把此前有国家统制分配土地规制,从根本上取消了。 也许正因如此,杨炎在旧历史学家的心目中,就被视为是罪大于商鞅的。把杨炎比商鞅,正说明了废均田与废井田同样重要,在应时达变,解放社会生产力而言,商鞅功不可没,杨炎是同为不可没的。 所以,可以说在中国的历史上唐朝的丞相杨炎对中国封建社会的土地制度的改革和完善所起得作用绝对是不亚于商鞅的。 在战国的商鞅则是基于土地国有化制度强化的思路,授地后,设定阡陌封疆,不许私自更动;如每个农户所获得土地数量及向国家缴纳的赋税都相等;如努力耕种者可以免除徭役等。 而一点,秦国早在商鞅变法时期就制定了《为田开阡陌令》,到后来又制定了《田律》。这些管理土地资源法规的推行,有利地促进了秦国农业生产的发展,为最终灭掉六国,统一天下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战国时期的商鞅在同一时期的关东六国,此时却是早已经完成了土地私有化的改革。商鞅的改革因此等于剥夺了贵族们占有国有土地的特权,直接破坏了他们的经济利益。 若商鞅变法是要把国有土地私有化,怕是这些贵族们要纷纷高举双手拥护了。 但,历史没有假设,于是秦孝公归天后,商鞅被车裂了。 始皇帝灭六国之后,李斯等人重新制定国家制度之时,在实行土地国有化、国家授田制的基础上,为稳固统治同样也承认了土地私有。 正是大秦立国之后的这一政策,让六国老世族和大秦的贵族、富户能够得以采用吞并、胁迫、强买强卖的手段来侵吞大量原本授给普通百姓的土地。 很多新开垦的荒地同样隐瞒不报逃避税赋,减少了国家的财政收入;?而大量无地的普通百姓则要么沦为这些贵族富户或是世家大族地主们的佣工、成为家奴,要么背井离乡入山成匪,给社会治安带来了严重的隐患,而这也是秦朝短时间内被汹涌的农民起义所覆灭的原因之一。 李煜虽然不了解此时五代十国末期实际上的土地状况,但是来自后世的他至少知道一点,在这一时期,封建制社会正是以封建地主阶级剥削农民或者剩余劳动力为基础的,而土地则是封建制社会的根本。 沉吟良久,李煜骤然抬起头,深邃的双眸直视着朝堂之上的一众大臣,顿了顿,李煜凝声说道:“接下来的事,朕说,诸位爱卿听听,议议,有什意见,可在朕说完后提出来,诸位可是明白?。” “臣等遵旨!”李煜话刚一说完,丞相便是反应了过来,率先领着众臣朗声恭敬的回应道。 “其实,此事朕早就在很久之前便一直在考虑了,只是一直都未找到合适的时机提出来,今日,朕思虑良久,还是决定说出来,朕,决定在我南唐国重开耕战商读体系,并且同时重新丈量分配我可供耕种的田土,按照一人三亩地的标准分配,通过抽签选择。 届时所有的农户认领的土地,朝廷将会重新颁发地契文书,农户所领的田土,在其本人在世之时便一直属于他,不得买卖,不得抵当,不得子承父业,同时,任何人也不得以任何借口兼并侵占其合法所有的土地,而农户合法所有的这一块田土,在其百年之后便将会重新收归国家,由国家通过抽签选择,重新进行分配。 当然,农户在拥有其合法合权所有的田土之外,也是可以再进行开荒垦地的,不过,前提是无人所有的田土,并且不论如何开荒垦地,最终每一个人所拥有的田土是绝对不能超过一百亩的,若有超过将会立即收归国有,同时按律严惩。” 听到李煜的话,张洎、方文正、常郢等人都是一怔,李煜之前虽是有提过什么耕战商读的政纲,但他们确信,李煜从来没跟他们提过这个事情。 但是对当前土地兼并的事情他们并不陌生,早就知道而且也了解一些情况。 今天突然听到李煜提起此事,几人虽然惊讶,但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和动静,他却还是想再听听打从遇刺醒来之后便是屡有惊人之举的李煜想说些什么。 朝堂上的两大巨头都没有动静,那么剩下的一干重臣们虽然惊讶,但却自然是不敢先冒头,所以同样静静的坐着没有动作。 见堂下没丝毫动静,李煜反而有点奇怪了,顿了顿才继续道,?“如今我大唐各州县无数百姓所授之地,不是被世家大族,地主豪强们明里暗里所夺,就是被各地老世族暗中取之,再加上各地奸商富户和不法官吏推波助澜,以及我大唐各地之劳役,使无数百姓吃无食、穿无衣,或为流民,或为盗匪;?然朕乃天下之主,如今此等恶行统统加诸朕身。 以至无数黎民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连生存都成了问题,朕欲彻底革除此等祸国之因,熄万民之恶,而民乃国之根本。 朕思虑久矣,朕以为,欲让我大唐重拾天下万民之?心,则必须从民之根本――土地开始。所以朕欲重新清查丈量我大唐目下之可供耕种的土地,然后分配与农户耕种。” 李煜顿了顿,目光灼灼的从堂下重臣脸上掠过,继续道:“对于重新清查土地之事诸位爱卿可有良策,说出来让朕于在座的诸位爱卿共同议上一议。” 大堂中的众多大臣都是南唐的朝廷重臣或者李煜的心腹之辈,所以在这其中肯定没有哪个是庸才的。 这时,众人听完李煜的话,皆是不禁的一惊,顿时想到之前李煜突然说的要张洎严肃处理此次的作乱事件重新分配给农户田土的这一想法。 “启禀圣上,臣以为如今这许多的世家大族和地主们皆已是返乡,回了他们的地盘上重新做上了地头蛇,若是此时再去清丈土地,收回他们的田土分配与农户们,势必将会引起他们的怒火,导致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强们的联合反弹,到时一旦混乱加大,恐怕得不偿失,此事,还望圣上三思啊。”方文正听罢,率先反应了过来,当即起身,大步上前劝谏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还不信,朕的国土上,朕还做不得主了!”李煜目光微寒,冷冷的道。 “皇上,还请……” “此事是决计定下来了的,方爱卿无须多言,朕自有定夺!”方文正还想继续劝谓李煜,但李煜却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把话给说死了。 “禀陛下,此次清查土地是否为了彻底的将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强们的势力连根拔起?”这时,张洎骤然上前问道。 “不尽于此!”?听到张洎的话,李煜深邃的眼眸一凛,沉声答道。 果然如此,张洎心中暗叹道,这一刻,张洎算是完全明白李煜想要做是什么了,李煜所要做的,不是别的,正是彻底的解决掉整个南唐的封建势力,将所有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统治或者说有可能会导致南唐起乱的势力给借此机会全部解决。 而这些,无非就是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强以及一些别有用心的商贾们,他们所仗的无非就是手中所把持的合法或者非法的土地以及所掌控的佃户农民家丁仆人等等,李煜却是要借此机会将所有的一切全都给他们夺去,让他们失去一切,沦为普通的农户群体的一员,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章 民为国之本 “皇上,老臣怕如此大动静怕是势必会引起天下的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强们的注意,届时他们得知我朝如此对待世家大族和豪强,势必会对我们畏之如虎,定然会拼命的反抗和支持与我们相对立的势力,我南唐地小民寡,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强们的势力是可以忽略,但若是天下的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强们的势力加起来,臣恐怕皇上您一统天下的目标怕是遥遥无期了。”沉吟片刻,张洎神色凝重的再次劝谏道。 李煜听罢,顿时沉默了,这一刻他骤然明白,从后世穿越过来这么久以来,其实他一直都不了解此刻南唐国的土地真正的实际情况,或者说,他还并不了解这全天下的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强们加起来的力量有多大。 但是正是因为来自后世,他才更清楚如今这个时代土地问题的重要性,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借天下大势快刀斩乱麻的将土地这个核心问题解决,那么到等天下太平后怕是就更无法下手了。 更何况只有先解决了土地问题,才能让现在流落街头,无以生存的农民佃户彻底的安宁下来,才能更好的积蓄力量尽早解决全国的乱局,让百姓少受一些混乱之苦。 听出张洎话中潜在的意思,李煜目光如炬,决他定摊开了来讲,因为堂中的重臣不仅是整个南唐朝廷最核心的势力和他的心腹,同样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了代表了一部分既得利益者,如果自己能先说服他们,那么土地问题才能解决。 不然,哪怕自己利用手中的军队强行推行土地改革,也会遭来所有人的强力反弹,说不定自己还没平定天下就被这些老狐狸给弄死了,然后投奔宋国去了。 即使自己最后胜了,那么将这些南唐最重要的一批重臣都干死了,自己也成了光杆司令了,自己又从哪找到如此众多的经验丰富立刻就能用的忠心治国之人? 再说了他又不是想要彻底的杜绝土地私有,封建社会地主阶级必然存在,这是生产力发展的必然结果,自己阻挡不了,但自己却能控制。 “朕知道诸位爱卿府中同样有大量的土地……” “圣上恕罪!” 李煜刚刚说个开头,所有重臣立刻全都跪伏在地高声道。 “额,诸位爱卿请起。朕并没有怪罪诸位爱卿的意思。”李煜无奈的道。 “谢圣上。”?等所有人起身之后,李煜又继续道,“诸位爱卿府中之地,都是诸位爱卿忠心为国应得之地,朕岂会怪罪诸位爱卿?然诸位爱卿需知,民为国之根本,而土地则是民之根本,百姓成无根之浮萍,我大秦安能存之??” “吾皇圣明!……” “诸位爱卿别先忙着赞朕,等朕先说完。然诸位爱卿府中之地如今耕作之地又有几何?朕想当有众多之地沦为荒地吧?我大唐世家大族、富户,豪强,地主何其多也,又有多少荒芜之沃土? 如此之多的肥沃耕地,却生生荒芜,我大秦将减少多少赋税?而勋贵、世家、富户又能有多少人丁?人丁稀少而占地甚多,天下百姓无数却无可耕之地,长此以往我大唐安能不乱?唇亡齿寒,国将不存。诸位爱卿焉能幸焉?诸位爱卿以为然否?”?不等堂下重臣回答,李煜又是就继续道,?“诸位爱卿都是朕的心腹肱骨之臣柱石,当能明晓我大唐今日之危局。朕欲重新清查丈量土地,必将触动太多世家大族富户地主们的利益,所以朕望诸位爱卿能以我大唐社稷安危为重,支持朕清查丈量土地之策。 而诸位爱卿当为天下表率,朕希望诸位爱卿能主动将府中土地上缴国库,由朝廷统一管理分配。 放心,朕会将朝中众臣、勋贵、世家府中应有之地授予诸位爱卿,值此危局,朕在此恳请诸位爱卿为我大唐万世江山计、为天下万民计,助朕一臂之力,共卫我南唐江山。”?李煜说完缓缓起身,对着堂下重臣再次深深一礼。 这是李煜重开朝会以来第二次对堂下重臣施礼!原本听到李煜分析,正在权衡利弊得失的堂下众多重臣们,见到李煜此举突然有了片刻的呆滞。(.无弹窗广告) “民为国之根本!好!好!好!有此英主,天佑我大唐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声高亢的带着哽咽的呼喊顿是将所有人惊醒了过来。 是常郢!?此刻的常郢又哭又笑,泪流满面,状若疯狂!?之前的常郢之所以答应出山帮助李煜,肯定不仅是因为李煜的礼贤下士亲自上门邀请,最重要的是因为他不愿自己大半生的学识才华就此浪费了,他想要找到一个雄才伟略,有勇有谋的主,助他夺得天下,也算不白费了自己半生的才华。 而今日的常郢算是彻底的对李煜死心塌地了,李煜一番对土地深入的剖析的话和对民为国之根本的论断,都让他眼前一亮敬若天人。 他已经几乎可以肯定南唐无论遇到多大危机,只要有李煜在南唐都将转危为安,并必将兴盛。 如今他无比期待的想看看在李煜的带领下南唐到底能走多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唐中的重臣们同声高呼道,显然他们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敬呼,此刻已经是完整无缺的说明了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了。 “好!诸位爱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说着,李煜疾走几步下堂扶起常郢,张洎等一干朝廷重臣。 “哈哈!” ……… “哈哈!”?君臣对视间情不自禁的发出畅快淋漓的大笑。其余重臣同样是喜笑颜开,为的英主,为的明君。一时间大殿之中笑声成片,君臣和睦。 良久,?李煜回到高大威严的龙椅上,俯瞰着堂下的众臣道,?“诸位爱卿对我大唐之忠心可昭日月。朕心甚慰。如此,诸位爱卿就先听听朕之安排如何?” “臣等谨遵圣喻。” “此次清丈土地,重新分配田土之事,清丈便由方爱卿为主钦差大臣亲自督办,另外朕会禁军都指挥使徐直徐爱卿领五千兵马为协办,随方爱卿共同处理此事。” 此时此刻,李煜能抽调的并且能够信任他们不会被世家大族和地主们收买的也就只有徐直这支在他看来已经是无限接近后世军队作风的禁军了。 “臣,遵旨。”方文正闻言神色一喜,躬身上前道,俗话说的好,手中有枪,心中不慌,原本还在担心李煜会把清丈土地之事交给自己的方文正立刻释然了,李煜都已经把兵马都调拨给自己了,那他还担心清丈土地会引起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强们的反抗个屁呀。 别的不说,以他刚直的个性,理说不通,令行不止,但凡有看不清形势,胆敢不服安排的出头鸟,他肯定就是懒得废话直接操刀子上了,想和他软磨硬泡,东拉西扯,那还真是找错人了。 “嗯,至于这重新分配土地以及颁发地契文书之事便由丞相你和常爱卿两人一同参与完成,丞相,常爱卿,可有什么问题吗?”李煜面色温和的问道。 “臣遵旨。”常郢躬身上前拜道。 “启奏圣上,此事还是就交由常大人负责吧,臣恐一边处理混乱事件,一边分配田土,分身乏术,误了圣上大计。”张洎略一沉默,随即顿首拜道。 “此事就这么定了,丞相不必推辞了,这两件事并不相矛盾的,朕亦相信以丞相的能力,一定能够将此事给处理的很好的,好了,夜已深了,朕也有些乏了,退朝吧。”李煜神色一肃,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退朝!”一旁侯着的黄元才闻声立刻上前一步,尖声呼道。 “恭送圣上!” ……… 在一干朝臣的跪拜恭送声中,李煜龙行虎步的退出了大殿,回后宫休息去了。 “哈哈,张大人,不,不不,现在应该叫张丞相了,恭喜恭喜啊。”李煜方走了不久,一众朝臣急忙是围到了张洎的身旁,纷纷上前道喜。 “呵呵,诸位大人,同喜同喜,日后还望诸位大人多多支持本相,咱们都是为圣上效命的,有事无事也是可以多多来往的嘛。”张洎客气的一一回应,但言语之中似乎却又是另有所指说道。 “一定一定。”众人闻言亦是神色兴奋的拱手回道。 ………… 不多时,一众人便是就这样互相恭维着退出了大殿,出宫各自回府了。 “老爷,老奴有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出了宫,张洎刚坐上马车,便听到帘外府中的老管家出言问道。 “有何事,你就直说吧?”到了马车上,没了别人,张洎的神色骤然变的古井无波,出奇的平静了起来,微微眯上了浑浊的老眼。 “老奴不明白,方才出门之时老爷如此着急进宫面圣,为何到了半路之时,老爷又突然停了下来,命我将马车拉到一个巷中躲了起来。”老管家语气疑惑的问道。 张洎闻言,古井无波,刚刚平静下来的神色突然闪过一丝慌乱,微眯着的双眸乍然睁开,瞪着一双深邃而浑浊的老眼,寒声道:“记住,这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准向任何人提起,要不然,我要了你全家的命。” “是、是是,老奴遵命……”老管家感觉到张洎猛然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杀意,后背一凉,顿时冷汗直下,慌忙颤声回道。 “走吧,回府。”张洎见此,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收起了威慑,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又是一副老态龙钟古井无波的样子了。 “遵命。”……… 夜已深,天空中一丝月色再难见到,浓黑如墨的夜色逐渐弥漫在整个南唐,夜,伸手不见五指的暗…… 。。。。。。。。。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一章 钟太后 “知了~知了~知了~……” 炎炎夏日,一大清早,太阳刚刚露出半张通红的小脸,露水还尚未完全退去,宁静?的皇宫里便传来了几声嘶哑的蝉的鸣叫声。 后宫,皇后周女英所在的凤鸾殿内,李煜疲惫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满脸幸福的看了一眼身旁连睡觉都带着一丝微笑的周女英,蜻蜓点水式的在她那红扑扑的小脸上一点,便捻手捻脚,悄无声息的的走了出去。 “老奴参见皇上。”李煜穿好衣服,刚一到了大殿门口,便见到老太监黄元才风尘仆仆的迎了上来。 “嗯,平身吧。”李煜摆了摆手道。 “皇上,浴池和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皇上是否要先去沐浴更衣再去用早膳?”黄元才恭敬的起身问道。 “先去沐浴更衣吧,对了,你在去准备一身便装和一辆平凡点的马车,朕今日要出宫办点事情。” “诺!”黄元才轻声应道。 李煜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与黄元才多言,大步流星的往着浴池所在的宫殿的位置走去,黄元才顿了片刻,亦是招呼了两个小太监,躬身跟在李煜的身后。 刚一到殿门口,数个服侍的小太监便迎了上来,开门的开门,扶手的扶手,侯在李煜身后的候着。 李煜刚一进了浴池的殿门,太监们便识趣的退了出来,恭敬的把殿门给李煜拉上,让他好沐浴更衣。 “参见皇上。”李煜刚一进了殿内,转过华丽的翠玉屏风,便见十余个不施粉黛约有十六七岁的绿装宫娥迎了上来,悄生生的向着李煜盈盈一福道。 幽香氤氲,杏目柳眉,樱桃小嘴,俏脸红润的正值青春的女子侯在李煜的面前,这十余服侍宫女皆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个顶个的美人,比之周女英也就只略微逊色那么一点点而已。 “额,免礼平身吧。”还从来没有被这么多的女人包围,尤其还是一群绝色的美人包围的李煜尴尬的说道。(.无弹窗广告) “诺,”十余宫娥俏脸粉嫩,脆生生的应了一句,便一同围了上来,伸出雪白滑嫩的柔夷的便是轻柔的给李煜脱起了衣服来。 还从来没享受过这般福分的李煜脑海顿时一片空白,愣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宫女柔夷的滑嫩触感和无声无息弥漫的女儿幽香,李煜顿时黑瘦的俊脸亦是变的通红。 一种特殊奇异的感觉传上心头,李煜的脑海里突然涌上一些邪恶的想法,小李煜也是感觉到了这四周的动静,立刻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了起来。 “咳咳,朕自己能行,不用你们服侍的,你们且先下去吧。”李煜吞了口口水,强自压下了心头涌现出来的那些邪恶的想法推辞道。 “皇上,您是不喜欢我们姐妹几个吗?”这时,十余宫女闻言,手上的动作顿时一停,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微大点,但却也就不过十**的宫女眉目如画,明眸含泪的委屈道。 “不,不是,朕只是不想劳烦你们,这种小事,朕自己能行的,所以朕不想劳烦你们。”话一出口,李煜立刻便后悔了,自己是皇帝,此刻说出这些话来未免太过有失威仪气度了。 “嘻嘻,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能够服侍皇上是我们姐妹几个的无上荣幸,还望皇上不要嫌弃我们几个便好。”这时,宫女中的另一个长的颇为娇俏可爱的少女盈盈道。 “额额,呵呵。”李煜听罢,神色尴尬的说道,并没有再继续推辞了,而是任凭十余俏脸桃红的宫娥在自己的身上放手“施为”,人生嘛,难得享受,这都忙碌了大半年的他现在也要好好的享受一回了。 一个澡洗了约有大半个时辰,身上的泥都给洗掉了一层的李煜,心旷神怡,浑身轻飘飘的大步走出了大殿。 “皇上,早膳老奴已经叫御厨们准备好了。”黄元才刚一见到李煜出来,便是立马迎了上来。 “唔,那,走吧,正好朕也有些饿了。”活了几十年的李煜第一次被十余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莺莺燕燕的给服侍了一早上,自是爽的不亦乐乎,舒服的伸了一个大懒腰,迎着清晨暖暖的阳光走向了他用餐的地方――膳食殿。 “皇上,可要用用鸾轿?”走了几步,黄元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出言问道。 李煜闻言,停下脚步,愣了片刻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不一会儿,便见黄元才一招呼,几个身高体壮的健壮太监抬着一顶华丽的大轿子迅速的走了过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很快,在黄元才这一帮子的带领下便来到了膳食殿,殿内服侍的太监宫女们对着李煜行礼完了之后,就又开始自顾自的布置起来。 李煜只见又是几个身强力壮的宦官吃力的抬着一张长长的装饰精美无比的条桌在一个年老宦官的指挥下放在大殿中央摆放好。 然后众多宫女分工明确有的铺桌布有的摆放制作精美华丽的碗瓢碟筷,待这些都摆放好之后,就又有另外一批宫女一个个举盘鱼贯而入,将一道道做工精美的菜肴一一摆放在光滑干净,一尘不染的条桌之上。 看到这里,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吃一顿饭的李煜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些人在做什么,这是为自己准备的早膳吗?尼玛这皇帝吃一顿便饭就非要如此大费周折吗?自己吃的了这么多吗?而且这些菜光看起来味道就真不错啊,吃不完的话,那该多浪费丫,上一世身为警察的李煜,平素是最讨厌贪官污吏的腐化堕落和铺张浪费的生活,但是现在真的轮到他来了,却是感觉怎么也难以开口回绝这一帮子宫女太监忙活一番的“好意”。 李煜看到这满桌的精美菜肴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这时,骤然十余个身姿窈窕的宫女迈着秀气的小步子来到了李煜的身前盈盈一福躬身道:“恭请皇上用膳。” “哦,好,好。”李煜眼巴巴的看着满桌的菜肴,狂咽着口水有些的胡乱应道。 李煜有点茫然的坐在条桌后,看了看满桌的几十道制作精美的菜肴以及无数珍奇果品期期艾艾地道:“这…这些都是朕一…一个人吃的?” “皇上需要赐宴给哪位大人吗?奴婢这就让人撤下重新做。”侍候在旁的一青春貌美正值二八芳华的宫女听到李煜的话问道。 一听要撤下重新做,李煜连忙摆手道:“哦,哦,不用,不用,朕就问问,随便问问。” 于是这一顿饭可以说是李煜从生下到现在,前世后世的活了几十年以来,吃过的最为美味的一顿饭了,先前,一穿越过来就忙东忙西,食不知味,寝不知寐的,一直以来在行军途中也许是条件有限,到没怎么感觉吃的好,此时此刻回到宫中正正经经的吃上一顿饭,才发现这古代的皇帝吃的还真不是一般的舒服。 只要李煜多瞄一眼哪个菜,马上就会有侍候在旁的宫女举筷给他送上,每道菜都是做的不仅仅精致无比,而且味道也差点让李煜把舌头头吞下去,虽然他甚至连知道都不知道这些菜叫什么名字。 吃饱喝足后,李煜舒服的靠在御座上用宫女送上来的茶水漱了漱口,捻起一块不知道什么做的甜品不顾已经撑的要爆的肚子美美的放进嘴里,边咬边嘟囔道:“这皇帝可真是个好职业啊!” 不过要是此时此刻再能来跟烟那就更完美了。 …………… “启奏圣上,太皇太后懿旨:请您即刻前往泰和殿一叙。”突然,殿外走来一个须发洁白,长相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收拾的也是颇为得体老太监躬身对着正在忙着享受的不亦乐乎的李煜道。 “唔,谁、谁?!”李煜闻言一愣,咕咚一下把一块小小甜糯糕点一下给囫囵个儿吞了下去,神色茫然的模糊的问道。 “是太皇太后,”侯在一旁的黄元才还以为李煜没有听明白,连忙上前,凑到李煜的身旁轻声说道。 再度愣了片刻,李煜的记忆里忽然的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李煜一拍脑门儿,骤然说道:“哦,哦哦,慈禧啊!” 说起这千古词帝李煜的生母钟太后来,李煜记得自打自己穿越过来之后,除了在养伤之时朦胧的听到过几次她的声音之外,自己一直忙碌,听说她也是一直深居简出,一直住在泰和殿里潜心礼佛,从不耽搁,也不问世事,倒可谓是真的虔诚无比。 在李煜的映像里,自己貌似好像还没见过她,给她请过安呢,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这具身体的生母,自己夺了他儿子的身体,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给她点的,也算是提死去的真李煜尽尽孝道了。 “额,皇上,不是什么慈禧,是钟太后啊。”这时,黄元才又是凑了上来神色尴尬的补充道。 “咳咳,朕知道的,要你多嘴!”李煜目光一寒,沉声斥道。 “是,是是,老奴多嘴,老奴罪该万死。”黄元才神色一慌,顿时跪倒磕头如捣蒜的拜道。 “行了!起来吧,快去备轿前往养心殿,再有下次,朕定不轻饶。”李煜语气不满的挥了挥手道,心下却是不禁暗呼好险,差点暴露了。 “谢圣上,老奴记住了。”黄元才惊魂未定的恭谨道。 “你,带路吧。”大步走下了御椅,李煜行至那进来禀报的自己从未见过的老太监身旁时停了下来,凝声说道。 “诺。”老太监听罢,恭敬一拜,随后起身,上前带路。 ………………~~~…………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二章 要朕礼佛? “寸步参禅往生极乐,万里悟道飞渡九霄。”巍峨庄肃的宫殿,华丽精美的装饰,入眼之处便首先是两根石柱上的一副气势磅礴,金光闪闪的对联。 一路行来李煜都没有发现心底有什么的异常的特殊感觉,但却在到了那钟太后所在的泰和殿的殿门前之时,不知为什么,却是突然感觉到一丝莫名的紧张和畏惧。 “咳咳,”愣了愣神,李煜强自打起精神,神色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抬起脚便是大步的向着泰和殿走去。 “咚咚咚……”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前脚刚一迈进殿内,后脚还未跟上,李煜便是听到一阵阵清脆悦耳,让人闻之不由的心神宁静的木鱼之声传来。 青烟袅袅,法相庄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莫名其妙使人安静下来的淡淡的檀木烟香。 “儿臣参见母后,”突然看到那神圣庄严的巨大石像之下正缓缓的敲着木鱼的一个身姿丰韵,着一身朴素的暗红色宫装的中年女子,李煜的心头突然涌上一抹熟悉的感觉,往前走了两步,李煜躬身一揖,不自觉的降低了几个分贝的声音轻轻的说道。 “咚、”顿时,木鱼声嘎然而止,片刻之后,端坐于蒲团之上的身影缓缓起身。 “呵呵,皇儿来了啊,快些起来吧。”一声悦耳好听却又不失威严气度的磁性中年女声传来。 李煜闻声身形一滞,旋即起身,这才发现眼前已是站着一个略施粉黛,有着一双丹凤杏儿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材丰满,貌若天仙,颇有几分久居上位者,母仪天下的威严约有三十余岁的成熟女子。 不用想,这女人自然是已故的千古词帝李煜的生母了。 “先前诸般锁事缠身,一直未能前来与母后请安,儿臣深感罪责,实在是有失孝道,还望母后见谅。”憋了半天,李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便是只得再一次给请罪道。[.超多好看小说] “嗯,这些事情本宫都已经知道了,这不怪你的,再说皇儿身为一国之君,忙些朝堂正事,也是应该,本宫对此亦是颇为感到欣慰的。”钟太后神色慈祥的柔声说道。 “儿臣多谢母后体谅。”李煜神色如常的再次躬身一揖道。 “嗯,走吧,到里面去坐会儿,咱娘俩儿也有许多日子不见了,皇儿可愿陪为娘聊会儿?”钟太后闻言,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李煜,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儿,儿臣自是愿意的。”话虽是这么说,但此时李煜的心里却早已经是五味杂陈,沸反盈天了,陪别人的娘聊天,还是一个这么绝色的成熟女人聊天,以一个男人的天性,不露出本色才怪,而且这最关键的是,自己还顶着人家亲生儿子的身份,知子莫若父母,这一个掌握不好,怕就是要露馅儿的节奏了。 “唉,许久不见皇儿近来的变化可是不小啊!连母后都快有些认不出你来了。”刚一到大殿一侧的偏庁落坐,钟太后便是出言轻声叹道。 “呵呵,母后多虑了,儿臣不管怎么变,始终还是这南唐国君,始终还是母后的儿子的。”李煜尴尬一笑,硬着头皮道。 “皇儿最近倒是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啊。”钟太后说着,伸出一双保养的十分不错的白嫩柔夷,作势欲抚李煜的俊脸。 “来人,去端些甜品瓜果来,朕有些饿了。”李煜见此,心中一个激灵赶忙回过头去唤人上东西,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那神色慈祥的钟太后伸过来欲抚摸自己的手。 “这一番劳途奔波,又是征战连连,这变化自是少不了的,母后不必担忧,朕身为一国之君,这些事情都是朕应该做的。”旋即李煜回过头淡淡的说道。“对了,不知此次母后宣儿臣来是所为何事啊?” “额,先前本宫听说皇儿御驾亲征,可是担忧了不少时日,不过最后还是听闻皇儿不但大败宋国数十万大军,还收复了南唐国不少的失地,母后亦是为之不禁暗自欣喜,想来皇儿到底是长大了,不用本宫再为你操心了。(.好看的小说)”钟太后深深一叹,收回柔夷,目光柔和的欣慰道。 “为我大唐尽忠职守是朕的本分,再说,朕只是不愿我南唐几代人打下的基业就此消亡了。” “不错,不错,有几分你父皇当年的风范,相信你父皇现在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也一定很是欣慰的。”钟太后颌了颌琼首,不禁感叹道。 李煜听罢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沉默以对,千古词帝李煜的老爹是什么样子,有什么风范,他一个区区后世来的外人,知道和屁啊,装不出来,便只好沉默以对,埋头做沉思状了。 “本宫,听说皇儿你已经许久未去栖霞寺听道钦方丈开示布道了?可有此事?”李煜没有再回应,场面一时便是沉寂了下来,顿了片刻,钟太后神色一肃,凝声问道。 “额,额,呵呵,母后圣断,政务繁忙,朕实在是抽不开身来做这些事啊。”李煜闻言,嘴角抽了抽,抬起头来,目光诚恳的说道。 “我南唐国世代笃信佛道,南唐有今日的局面,更是有赖佛祖的庇佑和列位先祖的诚挚礼佛,本来这些都是你身为一国之君自己就应该处理的事情,本宫亦是当不便多言的,只是你如今的作为实在是让本宫很是失望,妄开杀戒,不礼我佛便罢,竟是还不再笃信佛祖,皇儿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给我大唐招来亡国厄运吗?”钟太后神色严肃的看着李煜教训道。 李煜听罢,差点没给郁闷的一口老血喷出来,这江南各地信佛者多矣,他是知道的,南唐国的君罗臣臣们也是信佛他也是知道的,不过今日的“自己”的母后居然因为自己没有在信佛,没有再去诚心礼佛,而教训自己,做为二十一世纪**社会大旗下穿过来三好青年,加上笃信无神论的警察叔叔,和他谈这些,没把你给当宣传邪教的恐怖份子给请回去喝茶就已经是对的起你了,还让他搞这些,这不可笑吗。 本着尊老爱幼的观念,强自忍住了抬腿便走的想法,李煜咬了咬牙起身躬身一揖道:“母后息怒,儿臣知罪了。” “嗯,知错便好,本宫相信你今后也知道该当如何做了。”钟太后的芳颜之上终于再次露出了几分笑意,略微欣喜道。 李煜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了点示意自己已经了然了,心中却是不禁叹道:“唉,又是一个被这些什么教,什么仙佛洗脑了的无知妇女。”要不是李煜身为一国之君,怕背上忤逆不孝的恶名,在那青史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依他作为一个警察的脾性,他早就掀桌子,骂几句无知愚昧的地球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既然你已经明白该如何去做了,那就先下去吧,本宫今日的诵经祈祷还没完成,就不陪皇儿你多言了。”钟太后端起一杯清茗凝声说道。 “如此,便不打扰母后清修了,儿臣告退。”李煜又是一揖道,见到钟太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离开,旋即也不再逗留,拔腿便是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出了宫殿,夏日灼灼的日光照在脸上的那一刻,李煜抬起头望着明朗蔚蓝的天空不屑的嗤鼻低声说道:“呵呵,要朕礼佛笃教?可笑!” 他李煜打从穿越过来的那一刻起,他虔诚相信的就只有两样东西,他自己的拳头和手中掌控的军权。 “你,过来。”缓缓走了雪白的白玉石阶,李煜冲着侯在轿子旁一个亲卫小校招了招手道。 “回去告诉你们的墨副指挥使,让他今晚到书房来见朕,朕有事找他。”说来着李忠倒是细心,自己亲自领军出去为李煜勘察吴越环境,准备下一步的征伐打下细作和埋伏,走了都还不望李煜的安危事宜,不但留下了自己的亲信副手给李煜使唤,还挑选了好些功曹司的精锐好手派驻宫中护卫,替他护卫李煜的安全。 而这,李煜自然是知道,并且还默许了的。 “诺,”那亲卫小校闻言,立刻恭敬的拱手抱拳应道。 “起轿回宫吧。”随即,李煜摆了摆手道。 “起轿回宫!”侯在轿子旁的黄元才连忙尖声喝道。 ………… 李煜回了宫,没有去别的地方,便是径直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去了。 “元才,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批了半天的奏折,可是把李煜给累的够呛,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李煜望着侯在书桌一侧的疲声问道。 “回皇上,未时一刻了(中午两点二十左右)。”黄元才振作了下精神,立刻恭敬的应道。 “呵呵,都过了这么久了啊。”李煜笑了笑道,“对了,朕让你准备的普通衣服和马车准备好了吗?” “早就为圣上准备好了。”黄元才躬身回道。 “嗯,好。朕有些饿了,你先下去吩咐御厨们准备午膳吧,对了,你再去告诉皇后,让她等会儿和朕一起去膳食殿用膳,告诉皇后待会儿用完午膳后朕带她出宫去。”李煜轻声命道。 “老奴遵旨!” 一听说皇帝陛下李煜要用膳,整个御膳房和膳食殿又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准备了。 随后,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七八个家丁仆役打扮的大汉护卫着一辆看起来颇为普通简便的马车出了皇宫,匆匆忙忙的向着金陵东城的商市缓缓而去…… 。。。。。。。。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三章 花灯夜市 明媚的阳光,清风和煦,自从开放了商禁,整个南唐各地的交通便利些的城市便是变的热闹无比,商贾贩夫走卒,南来北往的行旅过客更是往来不绝。(.无弹窗广告) 一夜时间,趁着重农抑商这一政策的取消,商贾地位的提高,南唐国内的城市商业地皮的价值几乎是呈爆发式的增长,一天一个价位。 而金陵城作为南唐国的国都,天子皇城,更是不用说,好一些的商铺位置甚至价格一天三涨也是颇为正常的现象,现在的金陵皇城东西南北四方城区的商铺地皮可是真的成了一寸土地一寸金了,这其中尤其是东城老商业区,繁华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说是一寸土地十寸金都不甚为过。 但,偏偏就是如此昂贵的地价,一个涵盖多个行业,在商业方面无所不包的华夏商行却是在一夜之间买下了十七个繁华地段的商铺,接连开了十数家,酒楼,布庄,粮店等等,如此实力让一众商贾感叹加仰望的同时,亦是在私下里猜测着这华夏商行会长,一个二十多岁的相貌忠厚老实的白脸大胖子的来头。 天空渐渐变的阴沉,但阳光却依旧还是懒懒的挂在天空,散发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温度。 申时一刻开始,天空中渐渐开始纷纷扬扬的下起了毛毛细雨。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毛毛细雨非但没有扫了商旅和外出购物的百姓们的兴致,反倒因为清润的小雨,打破了接连几天炎炎夏日带来的沉闷和热度,而让无数百姓争相出门游玩放松,体验雨中漫步的快意。 有人的地方就有市场,唯利是图,无孔不入的商贾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佳的做生意的机会得。 不过盏茶的时间,原本细小稀疏的毛毛细雨就变成密密麻麻的一片片豆子般大小的雨点从天下落下,不过几柱香的时间整个金陵城包括四周的数州之地已经尽皆被淡淡的一层洁白烟雨蒙蒙所覆盖,如梦似幻。[] 天空一片清明,空气逐渐变得湿润清新,悄悄的散发出一股泥土的芬芳,行人商贾的兴致不减,偏偏这豆大的小雨却似从九天之上倾覆而下,片刻不停,拼尽全力洒落在这南唐小国的方寸之地。 一场突如其来的晴空小雨让整个大唐都开始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活力来。 从李煜诏罪革政以来,似乎连老天爷都同原先不一样,开始格外的眷顾南唐国,眷顾迫切想要过上安宁富裕足生活的上百万南唐黎民百姓。 一年多的时间,除半月前的那场大暴雨过后,无论是金陵城,还是润州,建州,扬州等地,都是风调雨顺,没有涝也没有旱。 往年奔流不息湍急险要的长江,也在这一年亦是变得格外温顺,即便到了汛期也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决口之事。 除了月前夏天三天的暴雨,让才被收复不久的长江的几处险滩有些决口的趋势外,再没有一处简陋的堤坝发生险情。 好在李煜早有准备,被俘的五万余宋军的家属在宋唐“和平共处协定”达成之后便被送到了南唐国,在修筑完善润州、扬州、建州、淮州这四座因为宋国大军攻城而被毁坏的城池之后,近十万人的家属大队便分别被分派留守长江边处仅有的几处险滩防洪堵堤,不但分配田土,组织民夫府兵帮助其修建房子住宅,更是还有朝廷发放粮种耕种工具等等。 所以,在当时大雨初来的时候,所有的宋军俘虏兵的家属皆是尽心竭力的抢险救灾,加上新上任的官员办事得力,几处险滩附近早就已经是准备了大量的沙袋和砖石来以供不时之需的。 当时正在带领虎贲军操练的李煜最担心的就是一旦降下暴雨之后,没有任何堤坝设施的黄河改道和长江决口。(.无弹窗广告)这对正在休养生息的南唐国而言,无疑将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好在天公还算作美,朝廷官员和百姓同心协力,所以没有出现李煜最为担心的事情,一场夏季到来的标志性例行大雨,轻松而平安无事的渡过。 此时此刻,在新丞相张洎的安排下,十万余的“新”移民,如今正在淮河跟随团城匠作坊内的工匠勘探淮河地形,加固堤坝。 原本一直打算着的连接淮河两岸的第一座桥梁,想来很快就能够动工开建。 有了治理淮河的经验再加上在淮河上搭建大桥的技术积累,想来不远的将来就算在河流量和宽度上都要远超淮河的黄河和长江等众多的大河上修筑堤坝将会容易的多,就算修筑桥梁想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煜从来没有小看华夏先民们的智慧,而且他深信自己一定活着看到那一天出现,对于志在天下的李煜来说,修建一座跨长江大桥,这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年余的风调雨顺,再加上这一次的晴空小雨,无不预示着今年秋天南唐国至少在现在看来又将会是一个好年景。 在李煜已经连续减免天下税赋至三成的前提下,百姓们的生活想来将会比五十二年更要好。 一个大丰收的年头,这将是老天赐给南唐最好的礼物。 渐渐的,夜色四合。 雨越下越小,在驱走了炎炎夏日带来的闷热和沉抑之后,便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金陵城,早已成了一座不夜城,一条条的街道上一盏盏的样式千奇百怪,花样百出,独特无比灯笼早已在商禁开放之后,便在接连数个晚上就已经由商贾们联合出资制作,让仆役们给挂上了金陵城的大街小巷,以庆祝他们这一行业的崛起。 金陵皇宫的四周包括宫门内的数个地方,同样也被放满了各样的灯笼,在无数的晶莹雨珠之下,更显得如梦似幻。 太阳刚一落山,天还没有完全黑尽,便有人将无数盏或挂在树上或挂在屋檐下的大大小小的灯笼就已经尽皆被点燃,从天而降的豆大水珠落地变成的晶莹剔透的露珠衬着柔和的或橘黄色、或红色的灯光,今夜的金陵城注定又将会是一个不夜城。 皇宫正门的广场上,更是布满了小则巴掌大小,大则数丈乃至数十丈的各种模样的大灯笼。 骤然出现在金陵城各处的所有灯笼,将整个金陵皇城给点缀的繁华温馨无比,样式华丽独特的灯笼,更是将这座千古名城装饰的越发的金碧辉煌。 说起这金陵的灯笼,正是因为有了李煜的支持,再加上宫廷匠作的高超水准,有着无数的材料,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时期有了纸这种东西,这些民间和宫廷的尚坊工匠发挥自己的想像制作出来的灯笼自然是奇丽非常的。 而其中,在点缀皇宫正门广场上的无数样式各异的灯笼中,有四盏巨大的灯笼最为显眼。其中有六盏灯笼分别是龙、凤凰,麒麟三种神兽,两只模样不同尽皆肋生双翅的神兽等六种形状。 显然,这六盏灯笼都是李煜这个后世来人仿效后世的灯城南国的自贡市几座标志性灯饰而吩咐匠作们制作出来的。 数只神兽灯笼神异非常,制作的栩栩如生;高达九丈的完全用竹子和纸张制作出来的黑塔卫士的模型上,每一层都布满了无数各式身穿铠甲却散发着迷蒙光芒的唐军兵卒模样的小人灯笼,他们是大唐的支柱。 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最中央的那副高达九丈宽达六丈的腾龙灯笼了。每一个鳞片都是散发着别样的光芒,尤其夺目。 毫无疑问,这些神兽灯笼和卫士灯笼都是李煜见民间灯笼夜市盛行,为了暗中表示支持和展现自己与民同乐的态度而弄出来的玩意了。显然,宫廷尚坊工匠们忠实的执行了李煜的要求,而且制作出来的效果还远远超出李煜的预期。 天色将黑未黑,无数的南唐金陵城住的百姓们包括从国都四周赶来逛这才出现不久新鲜生活方式――夜市的百姓就已经出门,开始赏灯和购物了! 金陵城无数的世家贵族、官宦子弟、富户府中的公子小姐们,也都盛装三五成群的走出府门,与民同乐。 而南来北往的戏团子和古代的“艺人”们,也都在皇宫外可开放的广场上搭建了舞台,进行着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的表演,俳优、角抵、脚戏、杂耍等,轮番上场,不时引得围观百姓的阵阵欢呼声。 无数的孩童在雪地中无忧无虑的奔跑着,嬉笑玩耍,娇嫩的声音穿透重重雪墓,回荡在金陵皇城不夜的夜空中。 走在咸阳宫广场前大道上的胡亥,看着一个个顶着大雪出行赏灯、面带笑容、精气神十足的百姓,耳畔簌簌的雪音无声落下,听着孩童们欢快的呼声,心中突然前所未有的满足。 同样,用过午膳的李煜和周女英亦是早就出宫,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了夜里这茫茫的人海中,尽兴的玩耍着。 虽然周女英早就都想同李煜一起出来夜游金陵城连带着赏灯,因为即便她在宫中也听说了商禁解除后,商贾们为了庆祝而布置的满城花灯了,不用看,光是想想漫天的大雪中看着布满金陵皇城的各式灯笼,就已经心旷神怡美不胜收了。 可是,向往归向往,李煜一直忙于政事军事,她一个人自然是不敢随意出宫的。 这一次李煜带她出宫游玩,逛夜市,看皇城灯笼,却是不经意的了了她的一番心事……… 。。。。。。。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四章 浪漫的事 馄炖,好吃的馄炖叻,馅儿大料足,吃一碗想一碗了……” “炊饼,王大郎炊饼,一文钱一个,个儿大好吃,绝对划算……” “包子……” 繁华的街市,被无数灯火映衬的金碧辉煌的城池,大街小巷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无数贩夫走卒街摊小贩满脸堆笑的吆喝着过往的人群大声推销着自己的物品。 费力的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穿着普通的李煜一行人显得平凡无比,汇入人海,丝毫同不起眼,同身材修长精壮的李煜相比,穿着淡绿色琉璃小裙,身材娇小玲珑,面容清纯可爱的周女英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家小户的小姐一般。 正在人群中费力穿行的李煜骤然回头,发现周女英并没有跟上来,而是正偏着头圆瞪着亮晶晶美眸看着皇宫外的大广场上汹涌的人潮中时隐时现的各式灯笼和广场上正在或是耍杂耍或是唱戏的民间艺人们,周女英眼中那亮晶晶的好奇和惊讶之色,让李煜不由的哑然失笑。 到此刻李煜才想起,自己这个活了两世的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忽略了周女英的年纪。要知道,过完这个年周女英也才不过是刚刚到行笄礼的年纪。 十七岁,在后世的华夏,刚刚正是花季雨季的少女岁月。可是因为天天跟在自己身边,一直扮演着自己的妻子,长年住在深宫别苑高居着一国之母的位置,周女英似乎根本就没有那所谓的少女时光。(.好看的小说) 想到这里,李煜忽然停步,让一直好奇的看着四周的周女英一时没收住脚步顿时一头撞在了李煜宽阔的肩膀上。 “呀!皇……”周女英揉了揉撞疼的额头,睁着一双纯洁无辜的美眸,气呼呼的嘟着樱桃小嘴发出一声低低的娇呼。 “嘘!” 李煜将手放在嘴边,眼神略带笑意的瞥了瞥四周,示意她噤声。 旋即当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慌忙伸出自己的大手一把拉住了周女英白嫩嫩小手,“英儿,朕带你去看花灯,看杂耍好不好!”胡亥微笑着看着龙冰和龙雪姐妹俩,柔声道。 周女英惊讶的抽了抽自己被李煜握在手里的白嫩小手,挣扎了几下没抽出来,也就不再挣扎了,而是睁着一双纯洁无辜的美眸惊讶的看着神色前所未有的温柔的李煜。 “好,好呀……”说完,周女英的俏脸顿时变得通红,胸口也跟揣了几只小白兔似的,七上八下的乱跳。 李煜听罢,神色温和的向着忠心耿耿的护卫在四周的十余精锐亲卫们扬了扬头,示意他们开路滴干活。 灯笼杂耍是好看,但是此刻幸福的被李煜拉着的周女英此刻的脑海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么,只一刻,周女英忽然觉得,哪怕是一生一世阅览天上人间的绝世美景也比不上被李煜温柔的拉着手幸福的逛街的一刻。 李煜和周女英两人在十余亲卫的护卫下,慢慢的在街上游玩着,周女英则是一脸幸福的被李煜拉着手站在他的左边,好奇宝宝似的四下观赏着花灯和夜市的热闹风情。 “英儿,你和朕在一起,开心吗?”在一个卖灯笼的摊铺前,李煜停下了脚步,看着正在伸出纤纤玉指挑选着形态各异的花灯的周女英,认真的说道。 周女英闻言一愣,因为开心而变的微红的俏脸此刻却是变得更加的红了,微微的垂下琼首,周女英低不可闻,娇羞无限的应了一句“嗯,”。 “呵呵,那便好,朕一直都在忙着,从来没有好好的陪过,今晚朕一定好好的陪你玩,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走!咱们看杂耍去。”李煜笑着拉着周女英的柔夷,转身小步朝前行去。 周女英俏脸绯红,连忙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李煜身后。 金陵城今夜的人流异乎寻常的多,即便有宫中的一众天子亲卫在前方艰难的开道,李煜等人还是前进的异常缓慢。 时不时的还有亲卫士卒被汹涌的人流给冲的东倒西歪,渐渐不能再保持一个完整的护卫阵形。 这却是让暗中潜伏在负责今天李煜出宫的百余个功曹司的精锐军士一个个的心中都提心吊胆的紧张不已。 心中一急,慌忙之下,一众亲卫士卒开路的动作就不再是那么温柔了,开始用巧劲或者蛮力挤开周围汹涌而来的人潮,以免李煜被拥挤的人群冲散。 “他娘的,没看到这么多人嘛,你个泼才挤个卵子啊……!” “驴球子的,谁啊!?谁啊!?谁挤姑***奶了……!” “啊呀!那个王八羔子摸老娘的屁股,王八羔子的,要是让老娘抓到了你,老娘剁了你的狗爪子……!” 因为亲卫士卒的动作,周围的人群喝骂声渐渐多了起来,而其中又以李煜的四周的两个脸上涂脂抹粉,打扮的颇为妖艳火辣的女人叫的最为大声和尖锐。 “咳咳,”李煜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旁若无人的悄悄的收起了自己的右手,一脸的无辜,一副不关我事的抬首四处赏阅着花灯,他可不是有意的,人群这么拥挤,他一直手要拉着周女英,另一只手要“保护”着自己的安全,偶有“失手”也是实属正常的嘛。 随着前进,李煜和周女英两人渐渐都被挤的紧紧贴在一起了,而娇小的周女英则是几乎要贴在李煜背上抓住李煜的衣服才能够勉强保持不被人流冲散。 面对汹涌的人潮,李煜已经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出来了,至少不应该带着周女英出来,这哪儿是带她出来逛街丫,这简直是带她出来挤人海的。 在这密密麻麻的人流中,需要的是身体的蛮力,功夫基本上没有用。 唉,李煜心中暗叹,伸出手抓过一直紧紧抓着自己披风的另一只白嫩的小手,然后猿臂轻舒一下子一个轻转,将周女英给揽入了怀中,开始卯足了劲紧紧跟着前面还依然在开道的十余个亲卫士卒勉强挤开的道路朝前冲去。 从小手被握住的刹那,李煜就感觉到周女英身体一下变得僵硬,悄红的双颊变的通红了,毕竟这是在观念落后思想封建的古代,而不是在思想开放的后世,情侣当街做出这种亲密的事情,还是有些有悖伦理纲常,十分难为情的。 而此时,被李煜拥入怀中护着的周女英却是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是呆呆的靠着李煜结实的胸膛,被李煜强有力的手臂搂在怀中,浑厚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让第一次在大街上与李煜如此亲密接触的的周女英浑身发软几近无法站立,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搂着李煜的脖子,被李煜安稳的抱着前行。 好在周女英的身体似是软弱无骨一般,似乎没有任何的重量!所以李煜抱起周女英在人海里穿行却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太过费力。 蓦然,前方的人潮却是纷纷慌乱的朝着两边四散开来,似乎他们身后有着洪水猛兽般,不时有人跌倒在地,传来声声被人践踏之后的惨呼。 惨呼声中,几声嚣张之极的大笑显得格外刺耳! (cqs!) 第八十五章 范大同 被李煜温柔的抱在怀中的周女英在听到那几声嚣张之极的大笑声响起的时候,就骤然感觉到李煜搂着自己后背的有力手臂肌肉陡然一紧,随后缓缓放松。 就在这时,连续几声响亮的马鞭抽在人身上的闷响和着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前方本来就已经纷纷四散开来的百姓顿时逃的更快了,本就拥挤的大道顿时乱作一团,哭喊声响成一片。 大街上唯一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波及到的地方也就剩下被十数名亲卫士卒牢牢护在中央的李煜一行人所站立的街心了。 “啪啪啪!”又是几声响亮鞭响,不过听声音那是马鞭击打在空中发出来的响声,并没有打在人身上。 “你们这些贱民,还不快滚!再敢挡着小爷的路,惊醒着小爷一鞭子抽翻你,哈哈!!” 伴着几声击打在空中的响亮鞭响,一个恶狠狠的嚣张之极声音骤然在前方响起。 “哈哈!范兄威武!” “呵呵,对对对,范兄好气魄!” “……” 那恶狠狠的年轻声音刚落,马上就有几个叫好之声响起。 事情到了这里,李煜已经知道,自己碰上了在任何时代都能?够碰上的最为狗血的古代版官二代,富二代们为非作歹、仗着家世欺压普通百姓的桥段了。 似乎,在任何一个时代都少不了这些打酱油专门坑爹的角色呀! “呵呵!有趣!有趣!”这熟悉的画面让上一世身为警察见惯这些事情的李煜情不自禁的低笑几声。(.) “大哥威武!” 一众年轻的声音之后,却是一个极为娇嫩的童音。 听到这童音的瞬间,顿时让李煜脸上的笑容蓦然僵住。 这些成年人,恶少们不懂事,为非作歹,学坏了那是应该处罚,是他们的父母家教失败,但是这么小的孩子,他南唐国的花朵,祖国的青年下一代,南唐国的希望要是就这样被他们这些人给带坏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李煜陷入了沉思。 显然,今天很多人都出来赏灯逛夜市了。 那被众人称作范兄的年轻子弟看样子是个高官世家子弟,似乎是将家中的后背子弟也带出来玩了。 只是,当着如此小的孩童面欺压百姓,甚至还叫嚣着“贱民”换来听声音怕是年纪不过六七岁的孩童的一声威武,那么那孩童在府中是受到了一种什么样的教育,李煜似乎已经知道了。 范?姓范?莫不是那户部侍郎范昌黎的大儿子范大同和二儿子范学文么? 当了快一年的皇帝了,朝中有哪些官员,他李煜还是记得的! 想到这里,李煜紧皱着的眉头轻轻挑了挑。 他却不曾想,这在朝中一直看起来老实靠谱,办事稳妥,颇有能力的老成实力派户部侍郎范昌黎的教子水平竟是如此的差。 “黄,黄大人,要小的去赶走这些人吗?”一个亲卫士卒微微对着李煜躬身一礼后,低声询问道。 出宫之前,李煜就已经交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外面不要称呼自己为皇上,要叫自己黄大人。 今天慕名而来在整个金陵赏灯逛夜市的人怕是不下数十万人之多,如果百姓们知道自己出现在大街上,怕是赏灯就变成赏皇帝了。 “哟呵,范兄,看看,我就说这些贱民如今是越来越大胆了。这还有人敢站在道中央挡住兄弟几个的路呢!” 李煜还没有来得及回话,一个比先前范学文称呼的人声音更嚣张的嗓音大咧咧的传来。 街道上的百姓被驱赶到街道两边挤作一团,尽皆双目喷火的看着占据大道中央的几个恶少,敢怒不敢言。偌大的街道中央,?此时此刻也就只剩下被十余个亲卫护卫在中央的李煜一行人,却是格外地显眼。 “放肆!” “大胆!” 身旁骤然传出两声大喝,十余个亲卫士卒作势就要拔刀上前砍人了,听到这两个声音,李煜就知道原本自己不想露面想要等到巡城警察司的兵卒来了之后,看看他们是如何处理这些恶少打人行凶之事的愿望差不多要落空了。 既然同意了商贾们为了庆祝商禁开放而准备了如此大的赏灯夜会,李煜怎么会没有想到如今整个金陵城已经是人满为患? 上一次政革,多名官员落马,撤职的撤职,下牢的下牢,罪过大的也砍了头,许多的部门被裁撤之后,金陵城做为南唐国都于是李煜就利用中原本统辖城内治安的卫卒兵士顺势建立了巡城警察司,显然,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巡城警察司其实也就是后世的公安局的样子。 只是这个巡城警察司是直接隶属于兵部之下,依然归如今的兵部左侍郎韩义统领。当然,同样也是直属于李煜管理。 巡城警察司加上督政院、枢密院下直属于刑部的侍郎,判官以及吏员,算是金陵如今最正规的维护治安的力量。 同地方上的各州相比,金陵有巡城警察司,地方上有直属于兵部的府兵,两者其实差不多的功能。 只是巡城警察司参与咸阳日常的治安事物,而郡卒,则是属于大秦军事序列中的地方兵,轻易不会插手地方上的政务。 这一次的花灯盛会,夜市开放,李煜没有如先前一样直接调用驻扎在咸阳附近的新军、矢锋军这些正规军,而是用新成立的两级刑部判官衙役汇合巡城警察司的兵卒来维持这一盛会的秩序。 李煜把这个花灯夜市将作为一个考验,考验成立了这么久的巡城警察司的能力和政绩到底怎么样。 毕竟,军政分开,这是必然是结果,如果任何事情都需要动用朝廷的正规精锐大军来做,那么地方上养那么多吏员用来干什么?白吃俸禄的么? 巡城警察司整合了整个金陵的府兵以及原本应该淘汰的裁撤的部门的小吏整编而成,人数多达一万两千余人;再加行督政院和枢密院下直属的刑部判官衙役,想来也差不多够用了。 毕竟,他南唐国的国都金陵城不是任何人都能进来的,就算想捣乱也要有工具不是??当然,功曹司到底派了多少探子散布到金陵城中各个角落,是否会让带着“家伙”进城的人活着进出金陵城,就不是李煜该考虑的问题了。 “唔,黄,黄大人,你快把人家放下来。”周女英挣扎了几下,娇软的声音让有些喧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煜没有说话,?一干亲卫士卒自然无法继续动手,只能继续护在李煜的前方,但是一双双喷火的眼睛阴气沉沉的盯着正在走来的几个年轻人。似乎只要李煜一声令下,丝毫不用怀疑他们下手的狠辣程度。 安静下来的街道,突如其来的发出的娇美女声似乎让几个涌上前来的世家公子们齐齐吃了一惊,一时间竟然忘记接话。 ……………………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六章 惊艳 这是思想封建,观念落后的五代十国,不是思想开放,观念先进的后世,女人的地位至少在表面上已经同男人不相上下甚至还有些许超过,但却还没达到能够随意的出来闲逛的地步。 当然,大户人家的豪门世族贵女们自然不在这个限制之内。 但是每个大户人家的豪门贵女出来,身边自然都少不了奴仆和护卫。 刚刚因为十余亲卫士卒排成人墙挡在李煜和周女英两人身前,以至于跟着范大同一起的几个世家贵族公子们并没有看到李煜和周女英。 李煜是便装出宫,亲卫士卒们穿的都是最普通不过的百姓衣物,所以他们几个人才会将亲卫士卒当作同街道两边挤作一团的百姓一样的人来看待。 但是,此刻他们却认为在人墙后面陡然响起的那个娇柔女声,显然才是正主。 那么前面这站着的一排穿着普通的人只能是她们的奴仆或者是护卫了。 难道碰上金陵城内的哪个世家出来的豪门贵女了??“前面不知道是哪位世家的姑娘,如果我等有唐突的地方,金陵范府范大同在这里给两位姑娘赔罪了!”范大同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模样,一本正经的隔着一干死盯着自己等人的亲卫欠身道。 此刻的范大同脸上没有任何刚刚嚣张得意唯我独尊的模样,变得文质彬彬,瞬间成了一个翩翩佳公子。 变脸之快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其余几个站在他身边的世家公子们互相对视一眼,齐齐阴阴一笑。 范大公子春心萌动了!?范大同如此,俏脸桃红的周女英闻言,一时间反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明显前面那几个公子各都是金陵城内世家贵族府中的公子们,在不知道李煜心思的情况下,周女英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如果范大同继续耍横说不定周女英还好应付一点,直接让侍卫们上,不理会他便是。 但是没想到这家伙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对普通百姓凶神恶煞般,一见到周女英陡然就变成了有礼有节的佳公子。 看着呆萌呆萌的周女英,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范大同。 李煜颇有些无奈,?狗改不了吃屎!?跟在自己身边,没有经过历练,周女英此刻怕是对范大同那明显是装出来的话语反而真的信了! 不过,这巡城警察司的人怎么还没有来??李煜微微皱皱眉,手轻轻负于身后。 刚刚近前来请示的亲卫士卒统领连忙上前对着前方的几个亲卫士卒低语几句。 范大同正在心里琢磨这不知哪府的小姐怎么如此的不上道,自己都报出名号了。至少你也应该现身打个招呼不是?怎么说大家都是金陵城内的豪门世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 亲卫士卒散开的瞬间,李煜就看到五个衣着华丽鼻孔朝天的年轻人带着十几个侍从走了过来,果然,如同李煜所想,这其中还有一个长的白嫩嫩,穿着一身雪白的华服年纪不过六七岁的孩童了。 在看到周女英的瞬间,李煜清楚的看到了这五个年轻人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狼性光辉。那是恨不得马上将周女英扒光煮熟然后生吞下肚的光芒。 至于莫名站到了周女英身后的李煜,显然已经被yy熏心的六人完全无视了!?虽然六人都是世家贵族出身的公子们,想必到他们这个年纪早就阅尽了无数的绝色美人,也许手段会不怎么光明,但是终归是食髓知味不是? 但是,如周女英这样长得沉鱼落雁如同精致瓷娃娃的绝色萝莉美少女,以如今这个乱世的卫生条件,还是很难出现的,这个就好比西施出现在她的那个时代一般,周女英的姿色基本上可以说是站在了这个时代绝色美女的巅峰了。 若不是如此的美艳,后来也不会被那号称狼中之皇出了名的眼光高的宋太宗赵匡义给强行“啪啪啪”了……。 显然,几人虽然已经料到会是绝色。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五人毫不掩饰的yy裸眼神,即便是周女英涉世未深此时此刻却也明显感觉到了yy的光芒。 周女英厌恶的撇过小脑袋,悄然将身子躲在了李煜身后。 范大同五人见到周女英会是个什么样子,李煜从范大同开口报出范府的名号开始,就已经大概猜到了结果。 所以,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几人,等着他们的本色出演,狼尾巴露出来,然后再……呵呵。 对五人竟然敢用如此淫邪的眼神盯着李煜的宝贝疙瘩,心头的最爱皇后周女英,一干亲卫士卒们半是怜悯半是愤怒的看着五人。 长久以来随侍在李煜身边,对李煜这位突然产生了很大的变化的皇帝的性情,一干宫中的亲卫士卒们也算是摸到了一二。 皇帝嬉笑怒骂很少掩饰,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当皇帝脸上的表情愈是平静那也意味着皇帝心中的怒火愈盛。 周女英怯生生的躲入了李煜身后,被李煜身体遮挡了目光的范大同五人此刻方才发现站在两女中间的李煜。 范大同六人眼神齐刷刷的停在李煜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李煜!?显然,眼前这个温文如玉的年轻人并不比自己等人大上多少,衣着不凡。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他们几人身上的衣物同样也是华丽无比,最主要的是,但是不知道为何,在面对李煜的时候范大同几人总心中不自觉的就感到自己矮了对方那么一截。 错了,是天差地别一般!?就仿佛眼前的年轻人是天上的神邸,而自己等人只是地上的草鸡,强烈的心理落差让原本因为李煜挡住自己等人欣赏美人而准备原形毕露的范大同等人不自觉的收敛了几分。 “呵呵,这位兄台有些面生呀!不是金陵地面上的吧?小弟范府范大同,敢问兄台如何称呼?”范大同对着李煜拱手勉强笑道。 范大同并不傻,而且他作为户部侍郎这等高官要职范昌黎的儿子,平日里来自是少不到处应酬拜访,什么场面阵势,什么高官子弟,皇亲贵族的人没见过,长久以来他之所以能够在金陵城内混的风生水起,概因他从不碰自己惹不起的人。 毕竟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老爹这都一把年纪了,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他可不愿意给自己的家里找来什么大敌祸事,要真是那样了,他丝毫不会怀疑自己的老爹大义灭亲的速度。 再加上其实范昌黎本身对范府嫡系子弟家教还算的上甚严,所以他从来都是只捡软柿子捏,没事儿也很少出来招摇过市的。 虽说是欺软怕硬,但是总好过莫名其妙被那新成立的甚巡城警察司的人盯上,请去喝茶,然后给弄到大牢里折磨上几天强不是? “兄台是你……!”恭敬的站在李煜身侧的亲卫士卒统领闻言,神色一厉,仗剑上前一步厉声喝问。 “呵呵!兄台不敢当,只是我以为几位还是该先应付了朝廷差人才是!”李煜挥手打断亲卫士卒统领喝斥范正的话,指了指范大同几人的身后笑着道。 (cqs!) 第八十七章 剑拔弩张 在范大同等人身后,此时正有数十名明显穿着巡城警察司官服的吏卒以及新建督政院下衙役服饰的吏员正在急匆匆从由范大同等人强行开辟出来的空旷大道上赶来。(.好看的小说) 如果此时借着街上不太明亮的灯火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范大同等人身后一侧的街道上,星星点点的殷红血迹在洁白的雪地上拖出很长一段的距离,最后没入靠在街道两边的拥挤人群汇中。 统共有超过七条洒有鲜血的痕迹,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一番混乱,范大同他们至少用马鞭抽伤了七个百姓;但是看那凌乱的脚印以及滚爬的痕迹,胡亥不知道有几个人在刚刚的事情中被践踏受伤亦或是踩死。 李煜神色平静,面带微笑的用手点点范大同后方,只是渐渐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冷。 范大同回头看了一眼,忽的吐了口唾沫在雪地上大咧咧的道:“我呸!我当是谁,就这些人??他们也算是朝廷差人?小爷我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三儿,你去、把这些不识趣的家伙赶走!本大爷今天心情好,懒得跟他们计较,如果不识趣,我让他们一辈子只能做这狗腿跑街的。” “哎,好嘞!范爷您瞧好吧!”被范大同称作三儿的年轻人明显也是一个世家公子,只是看样子显然是几人中身份最低的一个,而且有可能是依附范府的小家族的后辈子弟。所以他闻言没有丝毫的犹豫,很是干脆的应了一声,领着三个侍从朝着正急匆匆赶来的巡城警察司以及枢密院辖下的吏员们迎了上去。(.无弹窗广告) 范大同似乎压根就不担心那叫三儿的年轻人能不能搞定巡城警察司的人,扭过头贪婪的瞟了一眼俏生生站在李煜身后的周女英笑着道:“看来兄台果真不是金陵人了,小弟斗胆,敢问兄台是哪个地方的人?” 说着范大同就想上前对李煜勾肩搭背,如此的自来熟,显然是想趁机拉近跟李煜的距离,拉拢关系了。 不过,刚走出两步,范大同的路就被拦了。 一脸愤怒,浑身散发着浓烈煞气李煜亲军队正立刻上前,冷声喝道:“滚!” 范大同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小的奴仆竟然敢上前来,直接拦住自己的路,谁家奴仆如此的不知尊卑?我像是坏人吗?本公子是有身份的好不好。 一边范大同的侍从见到自家公子的路被一个明显是下人的大汉给挡了,自以为表现的机会到了,五六个人顿时跟了上来,每人手中一根马鞭,显然刚刚他们就是用这马鞭给范大同赶出了一条路。 如今却是余兴为尽的又想下手收拾李煜的那个亲卫队正了。 谁知他们这些人不动还好,刚刚才动。只觉眼前人影一花,脖子上已经架上了一柄长不过尺余的精铁利剑。 冷飕飕的寒气,从那光可照人的剑刃上透过皮肤直达大脑皮层,直摄的几人浑身细密的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 “大胆狗奴……” 一切发展的太快,范大同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自己手下的五六个随从已经都被利刃加身,?张嘴就要大骂。 他范大同在金陵横行霸道了二十余年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 可是范大同刚骂出四个字,抬头见看到那贵气逼人的年轻公子带着淡淡笑容的俊脸,虽然脸上依然笑吟吟,但是那幽深深的眼神却是让范大同犹如一盆冷水楼头浇下,瞬间清醒。 从那些手持利刃的大汉眼神中,范正知道,他们真的会杀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些人竟然能够带着兵刃进入金陵城,要么就是他们背景大到巡城警察司和功曹司的人都不敢管,要么就是他们用了某种方法骗过了城门处的兵卒的检查。 在范大同看来,显然第二个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要知道,就连他们这些金陵城内有数的世家大族家中也是不能有任何的兵刃出现的;家丁仆役们携带兵刃都要经过功曹司登记造册编号才行的。 那么如果是第二个可能性的话,如果自己到巡城警察司告密一番,只要调动警察司和功曹司的人,这些人不就插翅难飞? 届时,那个随行的绝世美人,到时候还不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范大同心中已经是一片火热!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绝世美人在自己身下婉转娇吟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竟然硬了! “收了吧!”李煜淡淡的道。 此刻,周围聚拢的百姓却是越来越多;看到两方人斗了起来,更是出了兵刃,周围百姓的喧哗声顿时大了起来。 看来,中国人爱看热闹的天性,确实不在后世就陡然凭空出现的,而是有一定的“历史渊源”的。 从李煜亲卫士卒拿出兵刃的那一刻起李煜就发现。原本幸灾乐祸的看着范大同的金陵城的百姓们看向自己一行人的眼神就已经明显的变了。 那是一种带着敌意和怀疑的眼神! 金陵作为南唐国的国都,天子所住的皇城,为了保证安全第一,城内任何人都是不能带有兵械的,除了巡城警察司以及督政院、功曹司的人,其它的就连枢密院下的官员部吏们身上带的都是铁尺而不是开了锋的兵刃。 显然,李煜一行人带着兵刃在金陵城内乱晃,立刻就被金陵的百姓看作居心叵测的人了。 胡亥开口了,龙卫府亲卫们自然没有二话。只是那整齐划一干脆利落的动作更是让范正的瞳孔情不自禁的缩了几缩,这些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手! 虽然不懂兵,但是范大同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呵呵,公子的仆人好身手,好身手!”心思飞转间,范大同的心中乐欢了天,依旧是笑着对李煜拱手恭维道。 不动声色间,范大同已经不再用兄台来拉关系了;仆人身手越好,那就越证明这批人有问题不是!那离自己的那个绝世美人越近不是?范大同压根就没有朝当今的皇帝身上想过! 也不怪他,毕竟,这个时候根本没有皇帝微服的传闻出现,而且在他看来,哪一次皇帝出宫不是几千乃至数万的大军随行护卫?再有以他身份也不可能就随意的见到过李煜,就更不用说知道李煜长什么样子了。 李煜没有搭理范大同,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个叫三儿的年轻人正在往回走。 而匆匆而来的巡城警察司的兵卒以及一干督政院的衙役们正用比来时更匆匆的速度掉头离去;事情果然如范大同说的那般,这些人根本不敢拿他怎么样。 李煜的眼神一暗,心中陡然涌上一抹深深的失望,这样的部门,这样的官员小吏,他实在不知建来到底干什么,这样的警察,让上一世身为一个光荣的人民公仆警察的他感觉到不耻,此时此刻李煜只觉得自己玷污了警察这个神圣的字眼,自己让他们那一帮子欺软怕硬的衙役们转为警察,实在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李煜神色一厉,心中突的浮现出一个狠辣的念头。 热脸再次贴上冷屁股,从没有受过如此闲气的范大同眼中闪过一抹狠毒。 哼,等着,马上你就要跪在地上求本公子了。 ………………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疯狂 李煜扭头对着那亲卫队正低语几声,那队正听罢立刻躬身一礼,招过几个亲卫士卒,对这些李煜自然不用操心,用手点点范学文笑着道:“刚刚听你叫大哥威武?这等欺压我大唐普通百姓的泼才也能算威武?这、叫废物!” 说到最后的废物两字时,李煜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笑容,眼神冷冽的扫过范大同五人,最后停在了范大同的身上。 “你是什么东西?敢说我等废……” 站在范大同身边的一个年轻公子哥听到李煜说自己等人废物,顿时怒不可遏。 “闭嘴!啪!” “哎哟!” 可惜这公子哥儿的话还没说完,就骤然不明所以的被站在他身旁的范大同一个爆喝外加狠狠一巴掌给抽的差点倒飞出去,惨嚎一声口鼻喷血的捂着自己被打的脸滚倒在雪地上。 很难想像,以范大同这明显纵欲过度的小身板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看来人在恐惧的时候确实能够爆发出难以想像的力量啊。 李煜心中暗叹一声。 其实,在这不过顷刻之间,范大同之所以有如此之大的变化,显然不是因为他突然的良心发现,有所悔改了,而是因为,就在刚才的那一刻,李煜那凛冽的目光如炬一般的紧盯着他的那一刻,他借着街道上的灯光,轰然看到了李煜那一双邪魅恐怖的重瞳,即使他再孤陋寡闻,再没见到过李煜,他至少也听说过这堂堂的南唐国帝李煜是一个天生双瞳的英俊男子。 而在这个时代,他还从未听说过这天下还有另一个人是和李煜一样天生重瞳的,如此考教之下,那么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片刻之间便是水落石出了,如此一来,他们这一行人之所以能够拿着刀剑在街上大摇大摆行走的原因也就自然的是合情合理解释的通了。 范大同的突然暴起,让本来因为那跟在范大同身后的公子哥对李煜说的话而一脸杀气的准备动手拿人的亲卫队正又退了回去。 能做皇帝的亲卫怎会没有几分眼力劲??很明显李煜并没有将范大同这些纨绔放在心上,也没有要借机治范大同等人罪过的意思。当然那亲卫队正同样也知道李煜不会对范大同等人的恶行当做没看到,否则也不会屈尊站出来同范大同等人说话了。 弄不懂李煜心中所想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尽量还是不要多嘴才是。 这边范大同抽了身后那年轻公子哥一巴掌后,根本没有一点停手的意思,冲上去对着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年轻公子哥一阵拳打脚踢。?看那样子他脚下的人似乎根?本不是前一刻同他称兄道弟的人,而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不过片刻功夫,刚刚说话的公子哥已经被范大同打的没有力气哀嚎,如果不是每一次挨打的时候身体还会不自觉的抽搐;几乎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被范大同给生生打死。?周围的百姓以及其余五个跟随在范大同身边的公子哥看着眼前这一幕无不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脑袋尽皆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们五个不是一伙的么?怎么突然范大同这突然跟抽了羊角疯似的,不对骂自己等人废物的年轻贵公子动手反而打起了自己人??过了半响那叫三儿的年轻人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前抱住范大同。“范兄,哎范兄,你糊涂了吧,你打错人了!他是老四呀。范兄!” “啪!”范大同头也不回,一个巴掌抽在三儿的脸上。 恶狠狠的抓住三儿的衣襟低声道:“不想死,不想给家里惹祸。就闭嘴给我打!”?三儿从范大同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曾见过的恐惧!呆愣愣的随着范大同的动作退到一边,先是看看李煜然后又看看埋头苦揍的范大同,犹豫了半响最终选择了上前去帮忙!?至始至终。 李煜只是冷眼看着范大同的动作,范大同同那三儿的动作李煜同样看的一清二楚,那躺在地上的小子已经被范大同给打了个半死,如果再加上一个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直接活活打死了。 这范大同心够狠!李煜深深的看了一眼范大同,轻声道:“够了!” 声音虽是不大,但是在范大同耳中却仿若雷鸣般,气喘吁吁的停手之后对着李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范大同一跪。那三儿也紧跟着跪在了地上,其余两个年轻人见状并没有选择逃,而是跟着范大同跪在了雪地上。 虽然他们还没有弄明白状况!?“呵呵!不要说,也不能说!”李煜看着一脸惨白张嘴想要开口的范大同摆摆手道。 范大同马上紧紧闭住嘴巴,?事情的发展让所有人都感觉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无恶不作、身为金陵一霸的范大公子竟然跪在了那个陌生年轻人身前,而且乖的跟猫一样。 “你们呀。凭着家中富贵能书会画,大把的精力用在了出入色艺场中,仗着自己身份高贵,便以戏耍欺负身份低微的同族之人为乐,很威武吗?有力气对宋国人对契丹人使去,只会对自己人下手不是废物是什么?自己好好想想吧。 回去之后将今日之事老实告诉家中长辈,受伤的百姓如何善后想来你们也知道该如何做了!散了吧。”?李煜深深看了一眼缩在范大同身后的范学文,抬手对着周围的百姓拱拱手后留下依然还跪在地上的范大同几人,施施然而去。 前方几名亲卫士卒领着刚刚匆匆而来匆匆而走的巡城警察司以及督政院下的官吏正风急火燎的赶来。 只是前方却比上一回多了十几个身穿官员服饰的吏员以及数个提着箱子的太医馆太医。 因为雪大路滑,有官员不时跌倒在地。但是跌倒的官吏却是以比跌倒之势更加迅速的速度爬起来,连身上的雪渍都不敢擦拭继续赶路。 这些吏员老远看到李煜一行?人行来,慌忙让开道路一揖到地躬身侍立在大道一旁。?李煜脚步丝毫不停,领着周女英以及一干亲卫士卒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直到街道上已经没有胡亥一行人的身影之后,那些躬身侍立在大道旁的巡城警察司和枢密院下的官吏们才敢起身。 只是,起身之后的官吏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惨白一片,被街道上昏黄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毫无人色。 被范大同等人驱赶到街道两边的百姓此刻才回过神来,指着依然跪在雪地上的范大同几人议论纷纷! “范兄,那人走了!” 那叫三儿的公子哥儿小心翼翼的回头瞅了瞅身后,拉着范大同的袖子小声道。 谁知他这一扯却是让范大同直接瘫在了地上。 “范兄,范兄!你没事儿吧?”三儿几人慌忙围过来,急声道。 “真走了?”大汗淋漓的范大同艰难的起身颤声道。 “真走了!范兄!”三儿等人尽皆点头如捣蒜! “今天我们碰到铁板了,不冤啊!快,快将老四送到医馆救治,不然就真死了!”范大同抹了一把青紫的脸庞,踉跄着起身对着一干随从吼道。 “哦哦哦!”听到范大同的吼声一干随从才想起来,地上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呢。可是,那不是您老自己个儿打的吗?有必要下手这么狠么? 这边此时巡城警察司的官吏们已经赶过来了,没有人来搭理范大同等人,而是开始维持秩序。 那几个提着箱子的太医馆医师们则是开始现场救治被范大同等人打伤的百姓来。 “兄长,那人是谁呀?”搀扶着范大同的那叫三儿的公子哥儿忍了半响终究还是问出了其余几人心中一直在纠结的问题。 范大同听到三儿的话,身子一颤,回头指了指远方被无边的黑暗笼罩起来如同一只噬人的洪荒猛兽,但此刻却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地方。 几人随着范大同手指的方向回头望去。 那里,赫然正是金陵皇宫! 虽然那里有很多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里只住着一个人! 连续数声“噗通!”声中,搀扶着范大同的三儿以及另外几个公子哥齐齐腿一软,瘫软在雪地上! 被三儿等人搀扶着的范大同受了池鱼之灾,同样扑倒在地。 果然都是废物么! 躺在冰凉雪地上的范大同心中陡然出现这样一个念头! 发生在咸阳宫广场前街的那场诡异的闹剧,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基本上传遍了金陵城内的大街小巷;看到的那场诡异局面的人太多了,金陵城内赏灯的人也太多了。 就在金陵城的大街上的百姓们纷纷猜测那人身份,并且有皇帝李煜出宫赏灯逛夜市的消息开始流传时,被扫了兴致的李煜已经带着周女英回到了金陵皇宫内的皇帝书房中。 路上碰到范大同等人之事,如果说没有扰到李煜赏灯逛夜市的雅兴那是不可能的。当然更重要的是范大同等人的动作包括后面被亲卫士卒重新召来的巡城警察司马府以及枢密院下的一干官吏们的动作,只要稍微联想一下就能够看到这件事背后的东西,自己身份很容易就会被猜出来。 对于范大同能够猜出自己的身份,李煜没有惊讶,如果说在清除的看到自己的相貌之后,范大同依然没有猜出自己身份的话,那么范大同真的不配做户部侍郎范昌黎的范家嫡系子弟了。 更何况李煜的身边有那个绝色美人在身边以及李煜天生重瞳的消息,在金陵的世家贵族中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身边护卫能够随身携带兵刃、有着如此高贵气质和威势的年轻人,似乎也唯有当今的南唐国君李煜! 范大同殴打那个公子哥,确实是在救他,当然,同样也是在救他自己!更是在救他们自己身后所代表的那些世家和高官的老爹们。 但是不管如何,李煜都不可能在范正等人身上下什么功夫。 因为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 堂堂一国皇帝,却在大街上因为几个公子哥羞辱普通百姓的举动而去踩死他们,这从哪看都是欺负人不是?为民除害是除害,但是却也让是自降身份的举动不是? 双方站着的高度不同,看事情的方向和想法自然会有不同。 范大同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其实他们不知道,李煜实在是不屑于也不想为之。他从范大同等人身上得到的需要自己反思的东西,要远远超过直接在大街上收拾掉范大同等人要来的多的多。 官二代、富二代、二世祖们依仗着家世欺压良善似乎历朝历代都有,根本没法杜绝!即便是在后世资讯和信息都异常发达的时代,依然有我爸是李钢、我爸是村长这样的傻叉出现。 更不要说如今的大唐了。 收拾范大同很容易,毕竟范大同等人看堂堂的一国皇后周女英的眼神就够他们死上几百次了!可是收拾了范大同之后,最多只能如同李煜上一次微服出宫收拾的另一个钟家的大公子一样,不过是让金陵城满地走的世家贵族子弟们收敛一段时间而已。 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死灰复燃,新的范大同同样会出来。 治标不治本,永远不是长久之道。 彻底的根除纨绔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却可以从根上治上一治! 顷刻之间,李煜的脑海里突然涌上一个绝妙的想法,或许,称之为一箭双雕也不为过……… 。。。。。。。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九章 坑爹的常郢 作为后世来者,而且曾经还是从事过警察这一高端大气上档次,公正严明为人民的职业的李煜,对于那些什么这个二代那个二代的恶行劣迹可谓是深恶痛绝,可惜的是上一世他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小警察而已,根本就无法撼动和治理那些二代们的恶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成了皇帝了,一国之君,权势滔天,说一不二的人,打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实施自己的理想了,打压二代,严惩为恶,必须从源头抓起。 不过此前虽然李煜早就想改革,但是却一直忙于保命的大事,无暇他顾,也没有找到好的机会,那么今天范大同的事,显然已经将这个机会送来了。 一次到位显然不可能,温水煮青蛙般慢慢的来应是最为妥当的办法了。 “启奏圣上!丞相张洎大人、督政院使方文正、户部右侍郎范昌黎大人、常郢大人在宫外觐见陛下!”殿门骤然被推开,黄元才尖声躬身一拜禀报道。 李煜抬头微微看了一眼黄元才,波澜不惊的打量了一番。 心头暗道,这张洎、方文正,范昌黎几人来的倒是挺快!不过这常郢这老头儿怎么也跑来凑热闹了? “额、宣吧!”旋即李煜神色一松,望向黄元才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自顾自琢磨自己刚刚写下来的东西。 片刻功夫,大殿之中脚步声响起。 “臣等叩见圣上!”站在书房外的张洎方文正等几人齐声道。 “进来吧!”李煜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淡淡的道。 待到四人坐下! 李煜还没有开口常郢倒是先说话了! “老臣有一事相询!还请陛下为老臣解惑!”常郢率先上前一步,躬身一揖,老眼微眯望向李煜说道。 “哦?常爱卿有事请讲!”李煜听到常郢的话眉头一挑,他从常郢的话语中感觉到了点火药味。 抬头不经意的一瞥之下,却是骤然发现了常郢那浑浊的老眼在望向自己的那一刹那,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 李煜顿时忍不住有些愕然,霎时不明所以。 “老臣刚刚听闻有几个恶少在大街上打伤数名驱赶打伤数名赏灯逛夜市的百姓,因此等几人的驱赶赏灯百姓推搡践踏伤达数十人。维持秩序的巡城警察司、督政院下吏员尽皆视若无睹,最后几名恶少却被一名带着绝世美人外出游玩的年轻人所阻。 这其中一名范姓恶少更是因之对身旁同行之人纵容行凶,还差点闹出人命!只是,老臣方才听到百姓传言,据说那年轻人乃是当今圣上,臣有些不明觉厉,所以,还请圣上为老臣解惑!”常郢神色凝重,语气严肃的振声问道。 看那气势汹汹的架势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想要马上就替天行道,斩除奸恶一般。 听到常郢气势汹汹的质问一般的话语,李煜忍不住一阵火起,老子做好事,惩恶扬善,收拾恶霸,这一下子搞得好像是自己欺压良善,犯了大错一般。 豁然抬头,李煜刚想给常郢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却是突然的看到看到平日里什么事情都要争个先,哪哪儿都有他的方文正,今儿却是畏葸不前了,更奇怪的是刚被提拔为丞相,遇到这种事情本来应该先上前来请李煜息怒,对怎么处理这个事情表个态的张洎,今儿也是异乎寻常的甘居人后了。 看着三人唯唯诺诺,一副“恭谨慎重”的“屈居”在常郢的身后。 又回想起常郢眼中不经意的略过的那一丝光彩,李煜突然的明白过来,估计应该十有**是几人遇到这等大事,知道以自己的性格肯定是会发飙,更知道此刻知道自己现在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上来先触自己的霉头。所以,几番推诿最后身为“编外人员”,又是深的李煜看重的常郢,自然而然的就被拉出来当炮灰了。 更加奇怪的是,从常郢的表现来看,他非但没有表现出被推出来做炮灰的无奈和谨慎以及畏惧,丝毫没有做炮灰的自觉的上来就是劈头盖脸,气势汹汹的对着自己一番质问,而且据自己的观测,常郢这老小子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所以才这么甘心情愿,乐不胜收的当了这个炮灰。 “不错,那年轻公子哥儿确实是朕,怎么,常爱卿对朕有什么看法?”既然如此,不过片刻,李煜便先不急着戳穿常郢,然后发飙,思前想后了一番,所以李煜还是决定将计就计,且先看看常郢的壶子里卖的是什么药再说,到时再新账老账和他们一起算也不迟。 听着两人的对话,张洎,范昌黎和方文正神色尴尬,脸上的肉都是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这老东西是要将所有人都一棒子打死了吗?! 户部侍郎范昌黎更是频频擦拭着头上的冷汗,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督政院使方文正虽是仍旧一脸的刻板方正,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但是那额头细密的汗珠却是不经意的暴露了他此刻真实的内心想法,这巡城警察司马和督政院下吏员到了地方处理案件,却因为对方的身份不闻不问转身离去,从哪看他这个督政院使也是有着不容推诿的责任的。 而且在这书房中,貌似仔细思量下来,在此次事件中就是他这个督政院使在这一次的突发事件中形势最为不利。 为何?范大同只是范昌黎的侄子而已,范昌黎最多也就是被李煜治个管教不严之罪。 张洎虽然身为一国之相,掌管枢密院,但是在这一次事件中暴露出来很大问题,表现的最为“惹人注目”的,却是他督政院使方文正属下的部门。 “皇上恕罪,臣万万不敢!”常郢神色一慌,还以为自己说过了呢,急忙跪下换了一个态度不无担心的说道。 顿了顿,常郢继续道:“臣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皇上乃万金之躯,更是我南唐一帮文武大臣的希望和支柱,怎可以身犯险,若是当时那范家贼子一个冲动,发起狠来要刺杀皇上,那圣上您岂不危乎载矣!” “噗~” 听到常郢的话,范昌黎后背心儿一凉,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常郢满脸,心头暗恨,你这老东西会不知道那犯事之人是谁?张嘴闭嘴范家贼子,范姓恶少,把我当空气不成!更是说出了范家恶少意图对皇帝不利的话来,要知道这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你这老东西是让我范家一门死干净才甘心么! “常郢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教子无方是老夫的错,老夫认了,可是你这越俎代庖的,张丞相,方大人都尚未上书,你区区一个谋士便是直言上谏,顶撞圣上!再说,此次事件的是非对错,圣上自有公断,哪里轮到的你这一老匹夫在这儿指手画脚的!”范昌黎缓了缓神,自知一力难敌,立刻将战线扩大,愤愤不平的反击道。 “范大人且稍安勿躁,某以为,你范昌黎身为户部侍郎此等朝廷要臣,教子无方,以至那范大同小小年纪就仗着范府家世为非作歹,更有让巡城警察司的吏员一辈子跑街之话出口,何其嚣张!何其狂妄!你范见就是这样管教子侄的吗?亦或是说你范府中人以为这大唐的天下是你范家的不成?” 常郢原本准备先搞定了皇帝微服出宫这事之后,再慢慢跟范昌黎,方文正这两人算账的,没想到范昌黎竟然趁自己惹得皇帝不快的时候跳出来搞风搞雨,怎能不让常郢火冒三丈,瞬间热血沸腾,一顶顶大帽子立即便扣在了范昌黎的头上。 谁都没有想到常郢的反应会如此的大!范昌黎被常郢的猛烈回击顿时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下没了用武之地。以为这南唐天下是你范家的?常郢老儿的这每句话都是要让整个范府分分钟灭族亡祸的节奏啊! 包括李煜在内,一时间都傻眼了,这常郢到底是要闹哪样儿,完全看不懂了的节奏。 呆了两呆,范昌黎才想起来,皇帝李煜此刻就在眼前呢! “老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范大同这逆子为非作歹口不择言,下臣已经将其送入咸阳令门下按律责罚!不过,我范氏一族对圣上对皇上您的忠心四天地可昭,日月可鉴,还请圣上明鉴!” “启禀圣上,范大人所言非虚,范大同其人范大人已经交由臣收押……” “对,还有你方则方文正,你身为堂堂的一品督政院使,圣上信任,亲自将督导百官,惩奸罚恶之重责交予你手。食君之禄为君分忧!难道你堂堂督政院使就是这般为圣上分忧的不成? 只因为那范正是范府中人就能对其人欺压百姓之举视而不见?尔等拿的是圣上的俸禄,难不成这做的这还是范府的官?”方文正刚一开口准备向李煜确认下范昌黎确实已经将范大同移交到自己手下处置了,可是不曾想他这刚一开口立马就吸引了常郢的火力,引来常郢一番连珠炮般的轰炸。 同范昌黎相比,一直安安静静沉稳如山的侯在一旁听命的方文正完全是殃及池鱼的么。但是,这常郢的每一句话却也是同样想要分分钟弄死方文正的节奏。 “噗、”方文正听罢,心头暗喷了一口老血,对常郢立刻恨得牙根儿痒痒。 “臣有罪,臣知罪,请陛下责罚!”不过,一贯沉稳的方文正却是依旧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慌乱,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有口莫辩,自己手下的人确实因为范大同一个跟班公子的话就准备打道回府的。 似乎在常郢的慌不择言的攻击下,他感觉自己似乎说的越多罪名越多的样子。 好死歹死都是个死!他十分干脆直接匍匐在地请罪了! 再继续狡辩下去,他估计自己一定会被常郢给批斗的体无完肤,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老实认错,任凭处置,再说,常郢这一番的一上窜下跳的说这个骂那个的,人堂堂的一国之君,皇帝李煜这老人家还没有表态呢。 九死一生,那不还有一生呢嘛。 这会儿一旁神色呆呆恭敬的候立着的丞相张洎算是看明白了,今天常郢老儿确实是吃了chun药来的,其实早在一开始直接将矛头对准李煜的时候就应该发现才是,谁曾想着急想要在皇帝面前表现的范昌黎和方文正两人却是直接遭殃了。 突然张洎开始有些后悔刚在来的路上拜托常郢这老儿的办这事儿了,此时此刻,千言万语在他的心里就只汇成了一句话,常郢,你个老东西太坑爹了!不带这么玩儿的!t_t …………… (cqs!) 第九十章 苦心孤诣 张洎此时此刻是肠子都悔青了,明明在路上都和常郢说的好好的,知道这一次范大同在金陵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待会儿进宫见驾请罪,一定会被李煜给一顿狠骂的,自己只不过是让他帮忙给分担下李煜的怒火,帮忙拉着劝着一下李煜,谁知道这常老家伙,直接一上来就给把火力全给吸引到了自己的那里,表现的比李煜还要义愤填膺,还要愤怒。 既然看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局势,所以老成识重的张洎便是识趣的选择呢不言不动,惜言如金!我不开口,你找上来,我也不开口! 李煜神色讶然的看着花白胡子颤抖不已的常郢,实在是有点不认识了。 自从在充任自己的谋士以来,常郢从来不曾在朝廷大事上发言过,一直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冷眼旁观。 可以说,那个时候的三省六部中,常郢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当然也是树敌最少的;一直以来李煜都以为常郢属于沉默寡言型。 这样的人也许不太适合在朝为官,而是适合作一个闲散的人员,或者说就一直做自己的谋士便好,所以,李煜在常郢向自己表示愿意辅佐以来,一直没有给常郢安排好封赏和官职,而是事无巨细,感觉他常郢合适,便让他上。 其实有时候一些事情处理起来很重要,但是在满朝文武中寻找一下,李煜总会发现,除了常郢似乎也就没有任何派系色彩最适合这个位置。 毕竟,一直以来对常郢李煜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今天,常郢的一番表现让李煜算是再次认识了一个根本不一样的常郢!?这哪是沉默寡言型,根本就是不怕死外加附带铁嘴钢牙装备的热血男儿类呀! 难道这老家伙憋的太久今儿出现碰到这事唤醒了他的第二春?还是这老家伙看出来些什么在帮我一把? “咳咳,好了,常爱卿消消气。朕以后不会再轻易出宫了,就算出宫也会事先告诉爱卿如何?”李煜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对常郢使个眼色,笑着道。 常郢闻言,神色一肃,也不知道到底看没看懂李煜的眼色,躬身应道:“圣上如此体谅天下黎民,实乃我大唐百姓之福!” “督政院、巡城警察司是要好好自省一番了!你们的表现,让朕实在是很失望!”李煜目光深邃的看着方文正和范昌黎淡淡的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方文正和范昌黎在这件事情上的罪责下了定论! “臣等遵旨!”方文正和范昌黎听到李煜的话,尽皆是后背一凉,冷汗直下,但却是不禁松了一口气,齐声应道。 两人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揭过了!?那么,就只剩下范大同了! 方文正和范昌黎两人的事情显然已经被皇帝轻描淡写的揭过了,那么唯一没有处理的就剩下自己这个引起事件的直接诱因了。?如果仅仅是自己的儿子范大同惹的事情,范昌黎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李煜当时没有收拾他,那么显然即便生气也不会是很大。 可是,现在有了常郢的那一番话,范昌黎就有点拿不准了。这南唐天下是范家的么?就这一句话就够让范府满门都死光光了。 所以,现在事情的关键还在于皇帝李煜!?李煜要是信,那么范昌黎说再多也没有用,李煜不信,常郢哪怕嘴上开花、罗织再多的罪名加到范府身上,同样也没用。 “今日出宫游玩,朕出去走了一圈实在是有些累了,诸位爱卿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说着,李煜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打个哈欠后漫不经心的道。 皇帝这是玩的哪一出??方文正、张洎、范昌黎、几人齐齐是一愣。 “圣上!……” “臣等告退!”?今天既然已经开了头,常郢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就将范府放过。常郢刚刚开口,这边方文正、范昌黎和张洎三人已经异口同?声的齐齐恭声应命。?三人应命的声调异乎寻常的响亮,稳稳的将常郢吐出的两个字那是完全淹没。 这还不算完,三人应完话之后就已经躬身撅屁股的缓缓朝着皇帝书房外退去,动作异常的麻利迅速。 “你们……”?在气的花白胡须抖动个不停的常郢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三人已经退出了皇帝书房,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圣上!老臣失态了……!”?目标人物都逃了,常郢颓然的垂下手臂,躬身对着李煜生硬的道。 “哈哈哈,行了,人都走了,还给朕装什么装,平身吧。” 显然,范昌黎、方文正、张洎三人此刻已经是怕极了胡搅蛮缠乱扣帽子的发了疯的常郢,才不得不联手自保之后夺路而逃。 “圣上……” “坐吧,常爱卿、”李煜止住笑声对着常郢请道。 “谢圣上!”常郢心中虽然依旧有众多不满,但还是恭声应命。 “常爱卿今日如此,可是想借着今夜之事从他们三人身上树立你在朝中的威信?”李煜脸色一正,看着常郢道,心中暗笑,你个老家伙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我还看不明白么。 “圣上明鉴!”常郢翻了翻白眼,既然你老都看出来了,为什么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放了这三人?这让今后他常郢如何行事?如何能够在文武百官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其实,圣上有所不知,老臣此次之所以表现出如此一番动作,借机树立威信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却也不光是仅仅为了此事。”常郢浑浊的老眼中突的迸发出一抹精光,神色一肃,前所未有的郑重道。 “哦?那爱卿你到说说,还为了什么事情?”李煜神色疑惑的问道。 “这一次事件一出,老臣便知道,圣上一定会发怒,收拾敲打张丞相和方大人他们,同时借机再次整顿朝政,不过,臣以为此时绝非是办此事的最好的时机,老臣确实是出于为圣上您着想,所以才一开始便出来阻拦圣上。” “如果,朕说朕不是这么想的呢!” “绝无这个可能!” “当真?!” “当真!” ………… 骤然,书房中出现了片刻的沉寂,空气中孕育着一种十分奇怪的氛围。 “哈哈……”片刻之后,李煜突然失声笑了起来,“常老头儿啊常老头儿,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到现在恐怕也就只有你敢和朕如此说话!或者说,也就是只有你一个人胆敢如此顶撞于朕!” “老臣不敢,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大人,大人他们都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对权力追逐的漩涡,担心会丢了官职,故而才不敢冲撞圣上,而老臣一闲散人,无官无职的,什么也不在乎,所以才敢与圣上说出此等交心之言。”常郢沉吟后,沉声说道。 “那老爱卿以为朕在此事上当如何处理?” “专事专论,谁犯错便处理谁,切莫再搞得朝廷人心惶惶,百官提心吊胆,大唐此时正值国力发展的关键时期,有一些瑕疵污点那肯定是必然的,不过此时此刻,万万不是再次整顿朝政的绝佳时机。” “老爱卿可有怨过朕?”李煜听罢,并没有回应,目光一凝,而是突然没来由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皇上何出此言,您是一国之君,老臣就是区区的一个臣子,老臣虚长了几十岁,虽说尚未为过官,但这君臣之道,君臣之礼,老臣还是知道的。” “一年了,快有一年了吧,打从常爱卿你答应辅佐于朕已有快整整一年了,朕上一次让爱卿领军作战,现在想来,已经是许久之前的那一次玄武关之战了吧,这么久以来,朕一直让爱卿做一些闲散小事儿,大材小用,难道爱卿从来不曾怪过朕?” “打从老臣答应愿意辅佐于圣上的那一刻起,老臣便自始至终的相信圣上,无论圣上做什么,老臣始终相信圣上您这么做,一定有你自己的道理的,老臣要做的不过就是锦上添花,为圣上提出最好的建议。” 一直以来,他常郢都是三省六部,文武百官中最没有实权的一位,虽不是南唐官员,但是从他表示愿意效忠始皇帝李煜开始,常郢早就将自己当做了南唐国朝中的一员,心中所挂念,脑海所想的,也无非便是怎样让这南唐国变的更强,更大,让李煜的皇位坐的更加安稳罢了。 活了也有七八十年了,他常郢也算是大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了,其实,能够见识到南唐从无到有,从有到强,一步步的强大起来,他一直都是心有荣焉,感慨不已的。 孰料一遭风云变,雄威盖世的唐烈祖,唐中宗突然驾崩,留下一个虽正蒸蒸日上却也已经割地赔款,上奉纳贡的千疮百孔的弹丸小国,而且还由一直最不引人注意的二皇子李煜登基为帝。 眼见自己已经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却能够再次看到大唐兴盛,并且这一次的兴盛还是由自己亲自参与,怎能不让常郢一颗已经沉寂了许久的心再次跳动起来??在其位谋其政!常郢深知自己对于李煜征战天下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答应辅佐李煜,应该做些什么。 所以今天晚上当常郢在得知大街上发生的事情后,第一时间就随着张洎等人匆忙赶往皇宫!?想什么来什么!?常郢要在张洎、方文正、范昌黎这三个“愣头青”被李煜收拾之前,阻止李煜,不让刚刚稳定下来的南唐国再起波澜。 因而打从一开始常郢就存了将事情由小闹大,由大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所以他常郢一开始就是撒泼打浑,疯了一般的有骂又吵又闹,吸引李煜的注意,反正他是存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思,一没家族,二没后人的常郢这看家伙,才不担心自己死后该如何! 或许是天遂人愿,他是存了这个心思,李煜似乎也是懂了他的想法,他也将这件事情给轻飘飘的揭过了!?李煜看着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常郢,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这老儿还真的是这般的想法。 ………………。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一章 君臣一诺 “其实,老爱卿你可知道,在朕的心里一直都有着一颗毒刺,这毒刺一日不除,朕心一日难安呐!”李煜目光深邃的紧盯着常郢,骤然幽幽的说道。(.无弹窗广告) 常郢闻言一愣,毕竟是人老了,他感觉自己都快有些跟不上李煜的跳跃性思维了,刚刚还在谈论该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这一次的事件,但这会儿李煜已经似乎是又谈起别的事情了,沉吟片刻,常郢语气有些疑惑的凝声道:“皇上说的可是漳州、泉州的清源军乱党!?” 清源军是五代时南唐所置军号,一作平南军。 治泉州(今属福建),领闽南地区,即为南唐泉州散员指挥使留从效割据,南唐封留从效为长江王,并改泉州为清源军。留氏二主卒后,继由清源军统军使陈洪进割据。 陈洪进割据漳州、泉州达19年之久,拥有近2万人的武装部队。964年,清源军改名平海军,名义上归两浙西南路。 978年陈洪进上《纳地表》,将其所辖漳、泉二州14县献给宋廷。 “爱卿所言正是!”李煜没有丝毫迟疑的沉声说道。 “嗯,的确,这平海军在漳州泉州盘踞十九年之久,早已和当地的百姓融为一体,军民一路了,若是贸然行事,妄动兵戈,必然会遭到他们的激烈反抗,甚至说全民反抗亦不为过,这于我正在休养生息,凝聚国力的南唐国来说,恐怕是颇为的不利啊。”常郢不足担心的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爱卿以为朕该如何去处置这平海军?” “郢窃以为强攻断不可取,为今之计,要想解决掉这平海军,唯有智取一途!从内部瓦解收服他们,在借用他们平海军陈氏一族在泉州和漳州的威信力和号召力收服两州的百姓。” 顿了顿,常郢继续道:“而且,据老臣所知,上一次的宋国大军压境,我大唐的水军可是几乎全军覆没,这泉州漳州之地多为湖泽,河道,长江支流更是纵贯全境,故而,这两万平海军几乎大部都是水军,而且养兵练兵十数年,可谓无一不是水军精锐中的精锐,若能收服为皇上你所用,必然是如虎又添一翼啊。” “若是此事朕交由你来办,你需要多长时间?需要多少兵马?有几成把握!”李煜听罢,神色凝重的郑重道。 “老臣不敢妄言,若是此事由老臣来办,只消十日,精兵一千,当可为圣上全取漳泉二州!收服平海军!”常郢浑浊的老眼中突兀的迸射出一抹精光,荣光焕发一般的振声说道。 “当真!” “老臣愿立下军令状!十日之内取不得漳泉二州,收不了平海军,老臣提头来见。” “哈哈,善!大善!爱卿如此一说,朕便是放心了!如此,朕便调拨一千虎贲精锐大军归爱卿你调度!同时朕还会将三支朕亲自操练出来的特种部队交由你亲领,一来,是护卫你的安全,二来,朕相信这三支军队,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李煜大喜过望的爽声道。 “老臣,叩谢圣上隆恩!”常郢说着,起身下跪,感激涕零的拜道。 这一刻,常郢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轻那时,朝气蓬勃,热血沸腾的年纪,他知道自己扬名天下,名垂青史的时刻近了,很近了! “呵呵,爱卿快快平身,先不急着谢朕,朕还要一件大事要告诉你,这宋辽大战打了已是有月余的时间了,恐怕再要不了多久就会结束了,爱卿以为这一场大战,谁会输,谁又会赢呢?”李煜摆了摆手道。 “宋国必胜,辽国必败无疑!”常郢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之所以这么说,确实是因为他清楚,这宋国和辽国的国力实力相差的太大,这一场大战,国力雄厚的宋国拖的起,但地处荒蛮之地的辽国却拖不起,拖的越久对于国弱民寡的辽国越不利,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辽国的战败,不过是时间问题,哪怕在这其中辽国再拉上了一个北汉国的盟友或者说炮灰党更为贴切,但即使是这样,辽国同样也是没有丝毫胜算。 原因无他,宋国兵多将广,占据这大半天下,享有着富庶的中原的无尽资源,若是胜不了,那就才真是可笑了。 “不过,朕倒以为这最后的结局一定会是两败俱伤,爱卿你以为呢。(.无弹窗广告)”李煜沉吟片刻,目光深邃,阴侧侧的一笑道。 “呵呵,皇上圣明,老臣考虑有失完妥了!”常郢看着李煜幽深的目光,想了想,报以一笑,朗声应道。 的确,他忘了考虑,即使宋辽国力相差再过悬殊,胜算再高,但这辽国的狼骑也不是吃素的,北汉国这条阴险的豺狗虽是实力不大,但是给宋国带来一些恶心还是有这个能力,若是实力得当,这条阴险狡诈的豺狗就未必不能撕下宋国的一块肉。 宋国同时和两国开战,举国的兵力大都已经陷入了北地的战争泥潭,无法自拔,即使是胜利了,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惨胜,而在这时,南地刚被平定的数个小国又开始复辟,元气大伤的宋国相信在短时间内断然是无力再次挥军南伐的,所以留给李煜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却也是不少。 “爱卿既然立下了十日平乱的军令状,那朕也给你许下一个承诺,若是十日之内爱卿你给朕拿下了漳泉二州,收服了平海军,朕坦言告诉你,一月后,大军练成之日,便是朕动手收拾吴越国之时,届时,这三军兵马大元帅之位,朕,虚席以待!”李煜骤然收起了轻松的模样,神色严肃,语气凝重的说道。 常郢听罢,再次一愣,这先平内乱,再伐吴越的计策还是他给李煜定下的,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打死他却怎么都不曾想到,李煜竟会真的将这件事请交给他,“老,老臣必定为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常郢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一丝晶莹,颤声郑重的说道。 “呵呵,好了,爱卿与朕之间又何必说这些客套话,老实说,朕之间一直未有启用你,亦是在等待着这样一个合适的机会,朕再给你十日的时间处理好朕交给你的事情,十日之后你持朕的手令和诏书有人会带你去钟山领军,具体的安排和计策等事宜,便由你自己做主,朕不会横加干涉,朕只有一个要求,在大军完成操练之间,泉州和漳州必须给朕拿下,不论如何!”李煜严肃的说道,其实他之所以要命常郢领的是虎贲军和他所建立的三支特种部队,而不是其他的军队,虎贲军的实力强悍是一方面。 但更多的其实是李煜想要让一直躲在深山里操练的虎贲精锐们出去见见血,杀杀人,要不然这帮子虎狼之师改给憋坏了,毕竟在操练结束之后,南唐国就要大举用兵了,没有经过一些小规模的作战经历的,肯定是不行的。 更重要的便是,李煜也想检测一下自己亲自操练,按照后世军队的操练方法来的军队,是否能达到他理想中的要求。 “老臣遵旨!” “好了,老爱卿你劳累了一天了,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李煜打了个呵欠疲惫的说道。 “老臣告退,”枯木逢春一般,年过半百的常郢一脸的春风得意,走起路来似乎都带起着呼呼的风声。 ………… 李煜和常郢的这一场夜谈,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众人只知道,这个晚上常郢一直在皇帝书房呆到子时过了半响才离开!没有人知道皇帝李煜同常郢谈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向来沉默寡言,老成持重的常郢在离开金陵皇宫回府的马车上,竟然哼起了小调。 对于这一次的范大同等二代作恶事件,经过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李煜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常郢的建议,暂时先搁下自己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要大举用兵了,现在的确不是最佳的时机,但是借此机会敲打敲打他们这些蠢蠢欲动的恶势力还是可以的,但是李煜知道这种现象要是想要杜绝的话,绝对是没有可能的。 狗改不了吃屎嘛,不作死就不会死,李煜相信自己一定还有机会实施自己的计划的。 夜,越来越深,整个书房中安静的可怕,只有李煜一直在奋笔疾书的声音和灯芯燃烧爆起的哔叭声。 “咳咳,出来吧,别每次的都搞得这么神秘,好像谁也发现不鸟你似的。”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莫名的波动,李煜骤然停下手中的笔,尴尬的咳了两声,目光一凝,紧盯着前方,沉声说道。 “臣,功曹司副使墨离参见皇上!”人影一闪,带起烛光闪烁了几下,一道高瘦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了李煜的面前,躬身一拜,沙哑着嗓子恭敬的拜道。 “李忠那小子还没回来吗?”李煜揉了揉太阳穴,凝声问道。 “李大人已经差不多将整个吴越之地的情况摸透了,现在正在试着在关键的位置安插细作,为圣上的用兵做最后一步的准备。” “嗯,办事还算得力,没有让朕失望,你回去之后传信给他,就说,让他多多注意着安全,朕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让他不要松懈,继续努力,他毕竟是第一次从事细作,探子这一方面的职能,让他多学,多做,多看,朕,等着他的好消息!” 黑影闻言一顿,片刻之后,冰冷的语气中呼的带着丝丝的感动和震惊的沉声回道:“诺!” “行了,废话也不多说了,朕这一次叫你来是想让你去查探一下,朕不在的时候,最近宫中进来过什么人见过我的母后,还有张洎,方文正等一干朝中重臣在朕不在的时候是否与一些奇怪的人有过接触,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或者行为,不管是什么事情都给朕打听出来。”李煜朗目一抬,目光灼灼的盯着墨离道。 “诺!”没有丝毫的迟疑,墨离闻言,立刻应道。 “对了,朕想知道,几日前的那天夜里朕刚刚回朝,召开朝会之时,那张洎为何会迟到,这个你可知道?”李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出言问道。 “禀圣上,据臣手下的人所回报,张丞相当日在接到圣上的诏令之后便急急忙忙的出门,按照他的速度,应该不可能会迟到的。”墨离疑声道。 “行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煜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道。 李煜不曾想自己的随口一问,却是问出了一个不小的问题,这张洎接到自己传去的诏令很早就出门了,而且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再回去,但他却是在最后一个到的,迟到了那么久,那么显然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张洎在说话谎!至于在一期间究竟他到底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而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和理由嘛,李煜估计离自己的猜测已经是**不离十了……… 。。。。。。。。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二章 北汉李隐 公元975年七月二日,北地晋州。 这时候的黄河已经进入了汛期,凛冽的朔风扬起了漫天的黄沙,使的整个天地显得灰蒙蒙的一片,轰隆奔腾不息的黄河水中也已经是混进一层层泥土色的沙石,一眼望去,俨如一条泥龙在汹涌咆哮着冲向远方。 这里是关中的晋州(今山西等地),黄河对岸便是著名的河津渡,就在这片被漫天的黄沙覆盖的世界里,天气异常的阴沉,空气中的温度一度在下降着,但就在这样的天气里,一支约六万人的军队正疾速向东行军,士卒们大都穿着厚厚的马靴,在干燥松软的沙土地上踩得吱嘎作响,似乎是为了防止战马发出动静,所有的战马都用马嚼子把马嘴给套住了。 大军一路向西,旌旗招展,汉军的赤旗在寒风中猎猎飞舞,?为首大将是一名长着国字脸,神色刚毅的中年大汉,不错,这人正是北汉国的大将,吐浑军节度使李隐,李隐此人在国小民寡,兵少将缺的北汉国可以说的上是最为杰出的一位将领了,此人有勇有谋,中正刚毅,爱兵如子,他所领的十万吐浑军已是整个北汉国的最为重要的主力大军,可惜的是,昏庸残暴的北汉帝刘继元自毁长城,听信奸臣卫德贵的谗言,将其罢免发配,后来又将其诛杀,不然的话,以他的领军作战能力,宋国在其后要想轻易的拿下北汉国,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按照刘继元之前的统一部署,在中原的宋辽大战打响后,先由鹰扬军节度使郭万超及宣徽使范黎领十万大军夺取宋国的边关重地,随后再由吐浑军节度使李隐率军直插晋州,夺取建雄之地,另一路三十万临时招募起来的大军则是由大将卫铸率领,兵发宋国腹心重地泽州,大军围城,但却围而不攻。 在李煜这只蝴蝶的煽动下,与历史上不同的是,这一场旷世的宋辽大战,提前的到来了,而且烽火还在不断的扩大,致使双方投入兵力已经过百万了,更加精彩的是,历史上一直处于被动挨打,防御尚且不足的北汉国,似乎是在某些势力的操纵和指点下,一改之前的软弱作风,趁机而上,兴举国之兵,大举伐宋! 天气阴沉的可怕,没有一丝的阳光,但无疑,这样的天气却是格外地适合潜伏行军,李隐打手帘遮挡沙尘,向远方眺望片刻,只见远处的漫天黄沙中,一名骑兵正向这边急速奔来,这应该是斥候骑兵来了。 片刻之后,这斥候骑兵奔至李隐面前,在马上抱拳施礼道:“启禀大将军,河津渡的五百宋军守军已被左先锋赞哲雄(吐浑军的组成大部分是当时的北方的少数民族沙陀族的人)将军歼灭,没有走脱一人。” 李隐闻言大喜,回头对向随军参赞(军师),一个白胖,看起来模样颇为憨厚老实的中年人说道:“伯齐,看来赞将军没有让人失望啊!” 这白胖的中年人名叫王节,表字伯齐,几十年的相识,他和李隐也是老搭档了,每逢出征,他必然是随军参赞的。 王节咧着嘴憨笑了片刻,他从李隐的话里听出了李隐对这个骁勇善战,而且刚投吐浑军便被频频立下大攻,被提拔为了左先锋的赞哲雄的器重。 而且,王节从平日里自己对李隐对赞哲雄的态度来看,发现李隐似乎有将他视为自己的接班人的意思,顿了顿,王节凝声道:“嗯,以赞将军的能力,小小的河津渡口自然不在他话下,关键是没有走漏消息,这便为我们悄无声息的趟过这条黄河支流,夺取晋州创造了最好的条件。” 李隐点点头,当即下令,“传我的命令,以最快速度渡过黄河,在对岸的河津驻营休息。” 亲军小校领命,立刻躬身下去传令去了,不多时,六万余大军加快了行军速度,向黄河对岸奔去,晋州也就是河东地区,今天的山西省,赵匡胤兵分两路,自己领了六十万余大军去抗宋,而另一路则是由自己的弟弟的赵匡义领了三十万大军去击北汉,赵匡义在文政方面虽有些雄才伟略,但在作战军事方面却有些薄弱,为了防止不出纰漏,他将主力大军留驻扎在汴梁的北方门户泽州,防止北汉军攻破这宋国最后的底线,而同时也派了大将曹彬领一路十万大军去晋州,定州等方向抗击北汉,拖延北汉国的进军步伐。[] 赵匡义之所以这么做,却并非是因为他胆小懦弱,实际上,他在历史上还是一个极为胆大(要不然也不敢干出杀他亲哥夺位的这种事儿来。),而且颇有雄才伟略的人,他这么做,一来是因为他在作战方面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和天赋,二来则是现在的宋国已经是处于生死存亡的边缘了,经不起任何的挫折和失误了,北汉国兴举国之兵,来势汹汹,他只求能够保证中原腹心之地不再有失,其余的边关之地,待他的哥哥赵匡胤战胜了辽国之后再回师夺回也不迟。 晋州城原本有四万驻军,但由于二十余万北汉军作势进攻泽州,赵匡义以为北汉军的主攻方向在泽州,便将两万晋州军又调去泽州城,使晋州兵力减少到两万,其中还有五千人驻扎在晋州城后方的青阳县,由一员小将舒泽统领,主城的一万五千大军则是有大将建雄军节度使谢谨忠统帅。 晋州城是晋州的州治所在,也是晋州的第一大城,城池高大坚固,周长三十余里,有人口近二十万,也是曾经在北方地区与长安、洛阳、邺都、汴梁齐名的五座雄城之一。 晋州由于地域的缘故(地处宋国的腹心地带),一直以来受战争的冲击较小,加上在黄河的边上,所以土地肥沃,民间百姓普遍比较富庶,商业也十分发达,这晋州城便是晋州的商业中心,城内各种店铺林立次比,酒肆、旅店、青楼、赌馆等等几乎是随处可见。 尽管宋国的幽州边关和中原同时爆发了两场战役,但因战场较远,晋州城一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每天商业繁忙,城中民众仍旧忙忙碌碌,过自己的生活。 这天下午时分,一支骡马队满载着货物从南城外走来,这是晋州地区很常见的商队,一般都是由十几支小商队拼成,这支商队也不例外,足有数百匹骡马,十几个商人,一百余名伙计,也算是一支大商队。 当这支商队出现在城门时,一名守城军官带着几名士兵迎了上来,“哪里来的商队,可有商引?”?商引是出发地官府开具的一个经商证明,上面会有缴税记录,防止重复征税,商队到达目的地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向当地的市署报验商引,缴纳税钱,这样才能合法卖货。 一般而言,守城门的官兵并不需要验证什么商引,这其实是一种索贿的暗示,为首商人,一个白胖的中年人满脸堆笑的,一副老实憨厚的将一卷绢纸递给他,陪笑道:“呵呵,军爷好,这是我们的商引。”?军官打开商引看了看,似笑非笑轻声道:“哦!原来是从石州的朔方过来的啊,一路跋涉,怕是很“辛苦”吧!” “我们不辛苦,哪有将军守城辛苦。”?说话时,这白胖子已将一锭十两重的黄金已悄悄塞入军官手中,军官心领神会,这些商人看来很懂规矩,他便将商引还给他们,笑问道:“可有带违禁兵器?” “当然不会有,只有一些普通刀剑防身,随处可买到的民间武器。”?军官大致打量一下众人,没有看见违禁长兵器,便道:“既然已缴税,那就是合法商人,我们不会刁难的,进城吧!”?他一挥手,对守城士兵喊道:“放行!” 不一会儿,商队催动骡马,开始浩浩荡荡入城,就在他们入城不久,正在城墙上的主将谢谨忠率领一支巡哨路过,粗犷的脸上疑惑片刻,他便立刻召来守城军官问道:“可有问清是哪里的商队?” “启禀将军,是从慈州(宋国的西北边陲,一个更加腹心的地方)过来的。”?这军官到是十分狡猾,不敢如实说他们是石州的朔方来的,那地儿现在可是已经被北汉国攻下了,说了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谢谨忠点了点头,有嘱咐道:“最近边关爆发战役,虽然离咱这儿较远,但还是要当心,要严格盘查,万不可掉以轻心,知道吗。” “将军请放心,卑职绝不会让可疑人混入城内。”?谢谨忠点点头,又吩咐几句,便调转马头向西城门而去,待主将走远,军官捏了捏怀中沉甸甸的黄金,心中欢喜,对手下士兵们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做事,晚上某请哥几个儿喝酒去。” ......... 奇怪的是,这支商队进了城,却并没有着急去找店铺商贾卖货,而是直接来到晋州城的西南角附近,在这一带人员比较复杂,鱼龙混杂,原来是无主坟场的集中地,荒凉破败,野狐出没,但自从大量河北流民为逃避黄巾之乱进入太原后,官府将荒凉的西南角划给他们居住,流民们便在搭建窝棚住下,使城池西南角成为这晋州的贫民的集中宿营之地。 商队走过一条脏乱的小街,来到尽头一家旅舍前,为首白胖商队头领看了看旅舍招牌,便对众人道:“就是这里了,大家进去吧!”这时,旅舍里匆忙走出数名伙计,他们一眼便认出了为首的商人,连忙将众人领了进去,这时,一名伙计走了过来,悄然低声对为首商人和他身旁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护卫仆人打扮的彪形大汉道:“王军师,赞将军快请随我来。” ……………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三章 大军压境 不错,这支商队正是由北汉军精锐吐浑军乔扮,为首商人正是吐浑军的随军参赞王节,因为他的长相老实憨厚,又是白白胖胖的,与行商的商贾长的是十分的相像,所以他便受李隐的派遣提前潜入晋州。(.) 事实上在他之前,已经有几批吐浑军的士兵用各种方式化整为零地悄悄混入了晋州城,而王节是最后一批,不用想,那长相粗犷,保镖打扮的正是之前提到过的大军左先锋赞哲雄。 这座旅舍是北汉军设在晋州城的联络点,特地设在西南角的贫民区,一是地方较大,其次是官府不太过问,只要花钱买通这一带的无赖泼皮首领,基本上便可平安无事了,北汉国与宋国边境相邻,自然是长年与宋国打着“交道”,一些像这样的混入宋国的间谍组织细作人员自然是不少的。 王节和赞哲雄跟随伙计快步走到后堂,这时,一名中年男子迎了上来,向他施礼道:“参见王军师,赞将军!” 中年男子是这家旅舍的掌柜,名叫罗启,是北汉军中的一名文官书佐,几个月前便被派来晋州城,买下了这座旅舍,建立了联络点,王节点了点头笑道:“罗大人不必多礼,我等此次前来身负重任,咱们还是进屋再慢慢谈吧!” “王军师,赞将军请!”?说着,罗启招呼两人走进了一间较为隐蔽的内堂坐下。 顿了顿,赞哲雄粗犷的面容上略过一丝疑惑,率先出言问道:“之前来的两百弟兄怎么不见?” 这时,罗启闻言笑了笑道:“他们被分散到晋州城门四周各处,主要是现在谢谨忠查得很严,数百人长期呆在一处,定然会被怀疑,我便临时租赁了几座府宅,将他们分散居住,放心,待我发出信号之时,他们随时又可以聚集起来。” 赞哲雄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兵器盔甲问题,可解决了吗?” 罗启起身对赞哲雄神秘一笑,右手微微一抬道:“将军请随我来!” 在罗启的带领下,几人又走进内室里更加隐秘的一间密室,这里看样子是一间书房,罗启用力的推开了一排书架,后面露出一扇小门,罗启打开了门,带王节和赞哲雄进了这间密室,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石室,房间宽大,摆放着十几排架子,架子放满弓弩、盾牌、战刀和盔甲,屋角竖放着数堆大捆的长矛。 “虽然晋州城禁严,不准私自带违禁武器入城,但那只是最近的规定,事实上只要有钱,各种盔甲兵器随便可以买到,都是正规军队的兵甲,这里有六百套兵甲,赞将军尽可随意取用。” 赞哲雄上前取过一支长矛,挥舞两下,点了点头放回原处,又拾起一只军弩,弩弦已经去掉,只要装上,随时可以使用,这让他非常满意,回头对罗启笑道:“嗯,有了兵器,某这一颗心就放下了,罗大人准备得非常好,大功若成,我定会上奏大将军,禀明使君的功劳。” “多谢赞将军美言!” “这城中此刻有多少兵马?”王节腆着个胖肚子在密室里转了转,四下瞧了瞧房内的寒光凛凛,锃光瓦亮的兵器和盔甲,抬手摸着自己那胖子特有的双下巴嗑,沉声问道。 “启禀王军师,据我所知,上次抽调了不少的兵马,这城中连上府兵衙役现在一共还有两万不到的人马。” 王节听罢,微眯着的小眼儿中略过一丝精光,旋即凝声问道:“近来这附近州县的宋军可有甚动静没有?” “弟兄们都已经仔细的打探过了,附近的宋军都没有什么动静,现在整个宋国的目光都紧盯着灜州的辽国铁骑和咱们安排在泽州的二十万伏兵的动向,所以暂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已经潜入到了晋州之地。” “嗯,呵呵,妙极,妙极啊!”王节胖乎乎的看起来十分憨厚脸上骤然涌上一丝阴险,狠狠的击节道。 “对了,不知大将军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快了吧!当就在这几日了,我与赞将军过来时,赞先锋已经领军夺取了河津渡口,大军此刻正向晋州城方向开来,我等是受大将军指派,先一步到城中来做准备的,估计大军将在三天之内抵达晋州城。” 说到这,王节又令道:“届时时机要到了,烦请罗大人通知所有弟兄今晚在这里集中,我要安排任务了。” “王军师放心,我即刻便派人去通知弟兄们。” ………… 三天后,从河津渡口杀来的十万北汉军过了黄河口,进入了晋州境内,黄昏时分,十万北汉军终于抵达了晋州城外,军队绵延十余里,旌旗招展,声势浩大,在距离晋州城约十里之处缓缓放慢了速度,没有急着攻城,反而在城外安营扎寨,驻了下来。 北汉军的到来使晋州一带的民众都恐慌起来,家家关门闭户,?不敢出门,官道上和旷野里空空荡荡,看不见一个人影,就在这时,一队北汉军斥候疾奔而来,他们带来了一名信使,是王节赶在在城门关闭之前派出的手下,探子很快被领到赵云面前。 “参见大将军!”探子躬身行一礼,将信物令牌呈上。 李隐看了看令牌便笑问道:“王军师现在怎么样?” “回禀大将军,城里的弟兄们已经准备就绪了,在城池西南角都已经安排好了埋伏,弟兄们将在今夜子时夺取西城门,具体时间是两更时分,希望届时大将军能派军队配合从西门攻城。” 李隐点了点头,“嗯,辛苦了, 你先下去休息吧!” 随即,李隐又命士卒带那探子下去休息,这时,副将程平上前笑问道:“既然王军师是要夺取西城门,那大将军咱们是否应该在东门扎营?” 李隐双眸习惯性微眯了眯,思虑片刻,凝声说道:“嗯,程都尉所言甚是有理,就依你所说的去办吧!” 此时的晋州城内早已是风声鹤唳,北汉军的突然杀至,顿时使得整个晋州城陷入了一片惊恐之中,店铺关闭,酒馆停业,家家关门闭户,大街上冷冷清清,只偶然会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宋军士卒列队跑过。 突如其来的十数万北汉大军压城,让一直处于中原腹心,已是多年经受过战乱的,晋州城一下子恐慌了起来。 气氛压抑的可怕,不仅普通百姓人心惶惶,宋军亦是异常紧张,一万五千余大军除了留下三百人协助府兵衙役维持秩序外,其余宋军士卒们全部都上城墙防御,尽管如此,还是车水杯薪,远远不能满足守城的需要,万余宋国大军分散开来,甚至连广阔的绵长的晋州城墙都未能填满,从上到下,守城的将领和士卒们皆是军心涣散,士气低落。 夜色压城,夜,浓黑如墨的夜,整个晋州城安静的可怕,?除了城中不断的有兵马调动的声音,再无任何的动静。 深夜,晋州城建雄军节度使谢谨忠府衙。 晋州刺史蔡雍、建雄军节度使谢谨忠以及晋州府令张岙熙正在紧急商议对策,大堂中气氛沉闷的可怕,三人此时此刻的心情亦是十分沉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该死的北汉军怎的会突然越过边关,还渡过了黄河。 神兵天降一般的突然而来的杀至了晋州,更可恨的河津渡口的数百驻扎的宋军竟然是没有发出任何敌军来袭的消息便挂了,这令他们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 谢谨忠叹口气道:“听说皇上在灜州和辽军对峙,泽州那边亦是被北汉大军围城,南地的战争到现在也还没有平息,现在这北汉军竟又突然杀到了晋州,咱们同时与数国开战,大军顾此失彼,被敌军牵着鼻子走,他娘的,简直太被动了。” “哼!”?刺史蔡雍有些不满地拖长了声音,“谢将军,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现在我们在商议对策,该怎么应对北汉军的突然袭击?而不是在这里一味的抱怨!” “对策?”谢谨忠冷笑一声道:“泽州被围调走了我晋州大部分士卒,整个晋州怕是只有两万余士卒,其中还有五千被舒泽领军驻扎在青阳县,三千大军分散于其他各县各城池,聚集整个晋州城的兵马也只有一万两千人,而看敌军的整容,北汉国至少有十万大军来袭,哼,怎么打!这一战怎么打?某是不懂!” 谢谨忠的语气中充满了抱怨,当初他强烈反对将晋州军调去泽州,蔡雍为了讨好赵匡义,却是坚持将大军调去“驰援”泽州,还告诉谢谨忠说北汉军的主攻方向在泽州,晋州身处腹心之地,北汉军打不到这里的,而且晋州是块福地,长年没遇到过战事,问题不大的,但现在,后果出来了吧,北汉军不但神鬼莫测一般打过来了,这一来还是十余万大军压境,但现在却要靠他的一万余大军来应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他谢谨忠有通天的才能也无法和十万大军作战,就算他能以一挡十,这万余晋州军也不可能以一打十啊! 这时,张岙熙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咳咳,卑职有一计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蔡雍冷冷瞥了谢谨忠一眼,并没有说什么,顿了顿,转头望向张岙熙道:“你且说说看,什么计策?” 张岙熙想了想,旋即说道:“卑职以为,咱们可以动员城中的百姓丁壮们配合大军一同守城,另外紧急派人向隰州的曹大将军求援,并调驻扎在青阳县的舒都尉率军回援,卑职估计这北汉军长途跋涉而来,并没有携带什么攻城利器,就算临时制作攻城武器也要几天时间。 只要咱们再坚持个两三天,或许隰州的援军就到了,再不济至少最迟明日,还有青阳县的五千大军前来协防,这样一来,应该还可以再多拖延些时日,事若不济,咱们为人臣子的也算为国尽忠了,两位大人看怎么样?” “嗯,张大人所言有理,这倒是目前最好的计策!”?蔡雍赞道:“这样的话,我们就有时间守城,而且城内钱粮不缺,完全可以用来招募民夫。”说到这,他脸一沉,又回过头望向谢谨忠问道:“谢大将军觉得呢?” ………………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四章 北佑旅舍 谢谨忠闻言,虽然心中充满怨恨,但他心下也知道,现在不是和蔡雍这老匹夫斗气的时候,必须全力应对危机,他想起了三天前看到的那支百人商队,沉吟片刻,谢谨忠凝声道:“嗯,不错,某也支持张大人的建议,不过,某还担心城内恐怕已经有了北汉军的奸细,咱们守城最害怕里应外合,尤其是目前我军兵力不多,一旦有百人以上的内应配合抢夺城门,那这城池恐就危矣了。”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谢将军立刻带兵搜城!”蔡雍听罢,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神色骤然便的十分凝重,当机立断道:“所有旅舍、酒馆、青楼、商铺,以及所有近期内出租住户大宅都要全部搜查,不准放过一人,这样,谢将军,我会让官府府兵衙役配合你们的军队,从现在就开始搜城。” 虽说军政各自独立,但在历来重文轻武的宋国,谢谨忠无论在资历还是官职上都是略低于蔡雍的,虽说他是实权派,但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城池一旦被攻破,他们谁都讨不了好,所以此刻万万不是义气之争的时候。 顿了顿,谢谨忠虽说对蔡雍这老古板的旧官吏对自己的命令式的语气有所不满,但他也还是不得不去执行,心头暗道一声懒得与这老家伙一般见识,他立刻起身道:“某这就去安排!”旋即又对张岙熙道:“发鸽信也慢了,你速速先用烽火示警,再发信鸽向曹将军求援!” 天刚擦黑,晋州城北的烽火台燧点燃了,浓烟夹杂着烈火腾空而起,向着隰州曹彬所在的方向发出警告,向东而去,一座座烽火台燧随即亦是被点燃,城池四周的山上的烽火台燧也同时燃起了警示的烽火。 与此同时,谢谨忠亦是调动三千军队,在数百名府兵衙役的配合下,开始在晋州城内挨家挨户搜查,一时间,晋州城内顿时被闹的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北佑旅舍的掌柜罗启听到宋军搜城的消息,亦是匆匆赶回自己的旅舍,一进大门便向伙计们吩咐道:“关闭店门,停止营业!” 随即,罗启心事重重来到店内的后院,却正好迎面遇到了正在因无聊的而四处闲逛,焦急的等待着消息的王节,王节见罗启神情有些异常,忍不住便问道:“罗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罗启闻言,顿了顿神,有些紧张回道:“事情有些不妙啊,宋军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已经有大队的人马开始在搜城了,街上现在到处是宋军的士卒,刚才咱们的眼线这条街的泼皮头子铁头告诉我,这次搜城很严厉,听说是大将军谢谨忠亲自带的人,塞钱也没有用,结伴十人以上的外乡人都要抓走,马上就要搜到我们这里了!” 罗启很担心,此时此刻他的旅舍内可还有四百的吐浑军士卒呢,很容易就会被查到的,这可怎么办啊?他想了想又道:“要不先让兄弟们先躲进密室,挤一挤,委屈半个时辰,然后就没事了。” 王节精明的小眼微微眯了起来,沉思一下问道:“他们是怎么个搜查法?挨家挨户搜查?民宅也要搜吗?” “最近有过出租的大宅都要搜,不过这普通民宅似乎不搜的。” 毕竟嘛,这偌大一个晋州城,城中百姓几十万户,这普通的民宅怎么说也有个数十万间的,就凭着他们宋军出来搜查的那几千人马,给他个三天三夜也搜查不完! 王节抬头看了看夜色,淡然一笑道:“如此一来,便好办了,此事伯齐自有办法应对,罗大人只管去消除我们住过的痕迹,然后从容面对宋军的搜查就是了。” 罗启听罢心中狐疑,他这是要做什么?虽说心头疑惑不解,但他的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而是点了点头,照着王节说的去做了,依照他的官职大小,他并没有资格去询问王节具体的缘由,而且这个时候,他也没那闲功夫去打探那些具体的,按这胖子说吧办就是,再说他现在也没了别的办法了。(.) 半个时辰后,数百的宋军士卒终于搜到了西南角贫民区,无数支火把将街道照如白昼,谢谨忠仗剑骑在高大战马上,脸色阴沉,搜查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抓走了至少一千人左右了,但他却感觉并没有找到真正的北汉军的奸细,尤其是在三天前看到过的那支数百人的商队,至今仍然没有找到,也没有发现他们出城的记录。 冥冥之中,谢谨忠感觉自己的直觉告诉他,那些人一定有问题,而且此时此刻他们就在城中,躲藏在黑暗中,准备在宋军最虚弱,最放松的一刻,给自己带来致命一击,无疑那将会是一番很恐怖的动静。 谢谨忠无法想象自己与城外的十数万北汉大军激战正酣的时候,背后突然被敌人派来的奸细偷袭,会造成怎样的后果,隐约之间,他忽然感觉黑暗中似乎是有一只毒蛇在咝咝的吐着蛇信,阴森可怖的紧盯着自己,并且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的感觉。 想着想着,老于沙场的谢谨忠的后背不自觉感受到丝丝冷汗流下。 “搜查仔细一点,地窖密室之内的也要搜查!不许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平复了一下心境,谢谨忠大声命令道。 这时,十几名宋军士卒砸开了北佑旅舍,一干士卒们也不解释,百余士卒便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翻天倒地搜查起来,谢谨忠这时也走进了旅舍,他打量一下这家旅舍,占地很大,房舍也多,显然能藏很多人,他心中起了疑心,便对负责搜查的一个虞候吩咐道:“这家旅舍尤其要给我搜查仔细一点,特别是要仔细看看有没有地窖、密室之类的。” “遵令!”?那虞候闻言立刻带领士卒开始仔细搜查,谢谨忠在旅舍内走了一圈,他发现旅舍居然没有客人,这让他更加疑心了,就在这时,有士兵奔来禀报:“大将军,我们在内室发现了一间密室。” 谢谨忠精神一振,快步跟随士兵向后院走去,这时,数百士兵集中在书房内外,剑拔弩张,严阵以待,书房内的书架也被移开了,一个宋军小校正在喝令满脸堆笑的罗启打开门,罗启再三解释道:“这间密室是原东家用来避难的,与我无关的,里面都是些杂物,没有什么问题,再说这里面灰尘重的很,怕脏了军爷你的衣物,还是不用查看了吧。” 这时,谢谨忠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书房,士卒们纷纷闪开,谢谨忠瞥了一眼密室门,目光一凝,冷冷道:“撞开它!” 三名膀大腰圆的宋军士卒闻言立刻上前,一齐用力向密室小门踹去,‘砰!’的一声巨响,密室门被踢开了,里面黑洞洞一片,密密麻麻的灰尘顿时涌了出来,数十名宋军士卒见此,立刻同时向密室内放箭。 半晌,才有几名士卒举起火把走了进去,谢谨忠亦是跟着走进密室,密室颇大,里面堆满了各种破烂箱柜床榻,到处都满是厚厚的灰尘,没有任何违禁物品,更没有人藏在里面。 这时,店主罗启赶忙迎了上来,解释道:“看吧,我都说过了,真的都是杂物,你们就不信。” 谢谨忠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心头烦闷之下,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本将问你,你这偌大个旅舍里为什么一个客人也没有?!” 罗启故作惊恐,一脸慌乱的“坦诚”道:“这、原,原本是有几个从中原来的客人,可是后来听说北汉国大军杀来了,他们都吓跑了,小店本小利薄的,这边原来又是坟场,这么一番慌乱之下,哪里还有什么客人愿意住咱这里啊。” 这时其余的宋军士卒们已将店内的其他各处搜查完毕了,一个宋军小校回来禀报道:“启禀将军,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谢谨忠这才放开他的衣襟,恨恨道:“先饶过你,若有情况,立刻向军队汇报!” “一定!一定!”?谢谨忠一挥手,“去下一家!”数百士兵离开了旅舍,又砸开不远处一家低级妓馆的大门。 谢谨忠刚刚走到了旅舍的门口,不自觉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头上刻有旅舍名字的门牌,“北佑旅舍……”心头突然闪过一丝疑虑,但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这店中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都已经被自己给搜查了个遍的,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所以他也并没有起疑心。 见一众搜查的宋军士卒走远,罗启不由的长长松了口气,幸亏这王节没听自己的建议,不肯躲进密室,要不今儿怕是就完了,其实他不知道,就算被搜到了,三百吐浑军精锐士卒,对付这区区的数百宋军士卒也绰绰有余,只是王节认为时候还没到,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就在隔壁的民房里,王节和数十名士卒躲在房间里,民房主人一家蹲在墙角,吓得瑟瑟发抖,王节悄悄的趴在门缝里看了一眼,见搜查的宋军已经走远了,这才对主人一家三口道:“放心,老子不会杀你们的,但若是你们胆敢去跟官府报信的话,老子拼死也一定会杀了你们全家的!” 说着,王节白胖的大脸上骤然涌上一抹狰狞恐怖的厉色,别说,这胖子扮起凶恶的恶人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民宅的男主人闻言,顿时给吓得哆嗦颤声道:“大,大爷放心,我,我们不敢说的,就,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哎,这就对了嘛!” “走!”说罢,王节一把推开了门,带着一众吐浑军的士卒们又翻墙回了旅舍,但王节这胖子还是比较谨慎,走时还是心有狐疑,不忘留下了几名吐浑军士卒看守这家人。 …………………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五章 奇袭晋州城 临行时,王节特地嘱咐了那出城传递消息的探子的,让他告诉李隐自己会在夜半子时时分动手的,夜,越发沉闷和寂静,再过两个时辰就到子时了。 城内宋军鸡飞狗跳的搜索持续到一更时分,这时城外忽然传来军情,东城外发现大队北汉军无开始在用沙袋填护城河。 这骤然发生的情况使谢谨忠不得不下令停止军队搜城,亲自率领军队上了东门城墙,城头上,千余名北汉军正密集地向下放箭,但夜色昏黑,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宋军士卒无奈,也只能凭着感觉随意放箭,所以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咻!咻!咻!……” 就在这时,城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却是北汉军五千弓弩兵赶到,一齐列队向城头射箭,密集的箭矢铺天盖地射来,射在城墙上当当作响,宋军士卒毫无目的的盲射,也压制住了。 谢谨忠快步走上城头,在十几名士兵执盾的掩护下,小心翼翼?探头向下张望,黑暗中,只见无数黑影向护城河赶来。 长年未曾遇到过战事,所以对于防御自然是没有太过看重,而且这护城河本身已经干涸了,但因为水面太浅,和两岸有一定落差,不方便巢车、攻城槌等大型攻城器具行动,因此北汉军还是必须要用沙袋将河面填平,至少要填出一条平整的路来。 此时此刻,谢谨忠心中十分担忧,难道北汉军真的带了大型攻城器吗?极有可能,在攻打边关重镇之时,北汉军就是临时组装的巢车等重型攻城器,或许北汉军会连夜组装,否则他们不会这么着急填平护城河。 看着架势似乎现在北汉军就要开始攻城了,怎么办? 现在北汉大军集中兵力在东城外填平护城河时,在西城门的一里之外,大将李隐已率一万军队悄悄地埋伏在一片树林内,耐心地等待西城门的开启,他对跟随自己了多年的王节很有信心,对那些吐浑军锐卒更有信心,他很清楚潜伏进城内的那数百吐浑军精兵的强大战斗力,绝不压于数千普通军队。(.无弹窗广告)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距离子时时分还有半个时辰,李隐回头低声喝喊:“传令下去,所有士卒不准懈怠,打起精神来,做好随时攻城的准备。” 晋州城西南角的北佑旅舍内,数百名吐浑军士卒此时已是全副盔甲穿戴完毕,每人一根长矛,一把战刀,一副弩箭和一面圆盾,十几名士兵还背负着长索,士卒们一个个神抖擞,列队成六排,王节目光一凝,沉声对众人道:“大将军现在已经在城外等候我们的动静了,我们的任务是夺取西城门,要快,要狠,要干净利落,不准有丝毫失误,不准怠慢军令,违令者斩!” “遵令!”一众吐浑军士卒闻声立刻低喊应道,声音整齐有力。 这时,罗启匆匆跑来道:“王军师,街上的巡逻宋军士卒过去了。” 王节点点头,一挥胖手道,“出发!” 立时,五百余名吐浑军精锐士卒迅速向外奔去,借着大街上昏暗的灯光,此时方才发现,他们的衣着服饰竟是完全和宋军一样,队伍整齐,行动迅速有力,小跑着向西门奔去,街道上极富节奏的响起了‘咔!咔!咔!’的脚步声。 就在一行人快接近西城时,却正好二十几名换岗的宋军士卒从城头下来,他们个个疲惫不堪,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迎面走来。?“你们是谁的部下?”为首宋军小校尉斜了斜眼,不以为意的问道。 王节和善的胖脸上,涌现一抹残忍,双眸一厉,冷笑一声,牙缝里冷冰冰的迸出了一个字,“杀!” 霎时,五百吐浑军闻言立刻一起举弩疾射,箭矢密集强劲,转眼之间,二十余名宋军士卒纷纷惨叫倒地,无一幸免! 但可惜的是,数十名宋军士卒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声却已经惊动了城头的大部宋军守军,十几个人纷纷趴在女墙上探头向下张望,由于夜色昏黑,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只是感觉有点混乱,城墙之上,一名虞候趴在墙头上高声喝问道:“下面出什么事了?” 王节请了请嗓子,立刻沉住气回应道:“没什么事,有弟兄失足摔倒了。(.好看的小说)” 这时,他给军中同行的赞哲雄施个眼色,低声道:“我去开城门,你带两百弟兄准备抢入瓮城!准备接应大将军。” 说罢,王节也不等赞哲雄回应,便立刻带领着百余士卒快步向城头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道:“奉蔡大人之命前来接管西门城防,尔等速速撤离!” 城上的几十名宋军士卒听罢都愣住了,这城中的军队一直都是由谢谨忠掌管,几时又由蔡雍过问了,但这支军队衣着打扮皆是宋军盔甲装饰,他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王节这胖子倒是灵活,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走上了城头,旋即大喝一声“动手!” 说罢,他手起刀落,趁一众宋军尚未反应过来,一刀将那宋军虞候给砍死在城头,不多刻,王节身后的一干吐浑军锐卒亦是猛扑上来,将城墙上的七十余宋军士卒给迅速包围了起来,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七十几人皆被吐浑军锐卒给乱矛刺死了。 “杀啊!” “杀!杀啊!” “……” 这时,早有几名吐浑军士卒跑去扳动城门枢纽,随即,下面的城门缓缓开启,早等在城下的三百余吐浑军士兵在先锋大将赞哲雄的率领下,煞气腾腾的冲入了瓮城,向着外城门处杀奔而去。 “咚咚咚!……” 就在这时,内城上的告知敌袭的警钟声忽然当当地敲响了,声音异常的刺耳响亮,在夜空中不断的回荡,王节一回头,这才发现竟是一名宋军小卒躲过一劫,敲响了墙头上的警钟,王节不由大怒,奋力的一把将手中长矛投掷而去,长矛顿时刺穿了那宋军小卒的胸膛,将他钉死在地上。 别看这王节白白胖胖的,看起来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但其实他是一个文武双全之才,虽说智谋是他的一个特长,但长年跟随着这北汉大将李隐,耳濡目染的,怎的也是学了一身好功夫的。 再说这城墙上,虽说这王节已经及时的将那只漏网之鱼的宋军小卒给干掉了,但警察声却依旧已经惊动了东城宋军守军了。 立时,便有宋军士卒急忙跑去向谢谨忠招禀报,谢谨忠听罢一愣,顿时呆住了,他忽然意识到,北汉军这恐怕是在声东击西,在东面填护城河,吸引守军的防御,他们的真正目标却是西城。 “北佑旅舍?北佑?北又,汉字少了三点,这不就是北汉嘛!啊呀!直娘贼!这帮子狡猾的汉狗!” 谢谨忠忽然想起刚刚在那北佑旅舍之前的片刻疑惑,和那一帮子没有抓到的北汉军奸细,他急得一跺脚,慌忙喝令道:“该死的!快!快!所有士卒都跟本将军来!” 说罢,他旋即立刻翻身上马,率领近五千士兵向西城门杀奔而去。 北汉大军围攻东城,所以这西城的守军大都被调集到了东城,此时此刻,西城门不过只有六百余人,而且绝大部分都集中在外城上,此时不需要警钟,外城的士兵肯定已经遭到了北汉军的偷袭。 而此时,在上城的甬道上,两百余名吐浑军锐卒正手执盾牌和长矛在和宋军激战,甬道很窄,宽不到一丈,四百余名宋名军士兵虽是居高临下,且在兵力上占优势,但却依旧被吐浑军杀得狼狈不堪,宋军节节败退,尸体堆满了甬道。 不时还有数十名吐浑军士卒在下马放冷箭,箭法阴狠毒辣,又快又准,一箭射出,必定会有一宋军士卒中箭倒地,只片刻间,便已有六七十人中箭,而且那些胆敢冒头带领士卒们冲锋的宋军将领更是这北汉军阴险毒辣的弩箭重点“照顾”的对象。 一时间,吓得其余宋军士卒纷纷后退,眼看着敌军即将杀上城头,不过片刻时间,四百余名宋军士卒已经是死伤过半,剩下一干宋军士卒无不心惊胆战,军心大乱,士气低落到了谷底。 “快逃啊!”猛然,宋军的队伍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城头上的宋军士卒闻声立刻四散奔逃开来,旋即,一众北汉军的士卒立刻占领了城头,开启城门,放下吊桥,高举火把向着黑压压的格外安静的城外示意。 这时,一众埋伏在了城外的李隐远远的看见了城头上突然亮起的火把,顿时大喜,立即翻身上马,纵声呼喊:“弟兄们,城里的兄弟们已经为我们夺下城门,快随某杀进城去啊!” “杀!” “杀啊!” “………” 陡然,安静的晋州城西城门外,突兀的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数万吐浑军士卒悍然发起了进攻,咆哮着铺天盖地向着城内杀去,?片刻间便是冲到城门下,李隐手擎一杆方天画戟,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城门,后面汹涌的吐浑军士卒犹如大潮一般排山倒海的立刻涌进了西城门。 而这时,东城门处,谢谨忠正率领着大军正急急忙忙的赶来,距离西城门还有三百余步的时候,他忽然勒停住了战马。 目瞪口呆地望着火光冲天的西城门,璀璨的火光映射之下,只见,无数杀气腾腾的吐浑军犹如潮水一般的杀进了西城门。 他想过晋州城会被攻破,但他从没想过竟会如此迅速的被攻破。 愣了半晌,谢谨忠立刻调转马头向北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他知道晋州城已经失守了,毫无疑问的!现在他不在乎别的了,什么为国尽忠,什么城在人在,都***是扯犊子的,此时此刻,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活着从北城门逃出城去,能不能保全自己的小命这才是正经的。 事实上,谢谨忠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好官,他在乎的从来只有他自己的性命和他的金银财宝,两相比较,取其重,所以,他很果断的选择了……… 。。。。。。。。。。。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六章 曹彬隐伤 晋州城的烽火一直燃烧到了夜半子时三刻便突然的熄灭了,一般而言,只要是懂点军情的人都知道,这肯定晋州城的烽火是被人为的熄灭了。 隰州,位于晋州城的西北方向,距离晋州城大约有三百余里的样子。 打从北汉大军黄昏时分抵达晋州城下,到夜半子时时分通过里应外合的奇袭,夺取晋州城,前后时间相距不到四个时辰,而此时,隰州曹彬刚刚才确定,那冲天的烽火是从晋州城方向传来。 隰州,定安城,将军府衙。 由于忙于边关战事焦灼,故而曹彬的大军并未驻扎在隰州州府内,而是驻扎在了,隰州的边城定安城内,所以距离晋州城的距离其实并不是太远,约有不过两百余里的样子。 曹彬负手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此时此刻,他的心中焦虑之极,晋州城的突然传来了紧急烽火警示,一定是北汉大军进攻晋州了,这时他该怎么办?赵匡义调动整整二十五万大军云集泽州,与北汉大军死磕,其实曹彬并不赞成赵匡义这种与北汉军拖延战斗的打法,虽说这宋**队比北汉军整整少了十万大军,但在宋国中原腹心各州县之地还有七万大军的,另外在幽州及南方一还带部署了五万军队,若是调集之下,军力未必就逊色于北汉大军。 况且曹彬认为北汉军中大部分士卒都是临时征召起来的丁壮,兵力不齐杂乱不堪,只要是计谋运用得当,未尝不能将北汉大军给一举歼灭。 但是,曹彬无奈,因为这大军的指挥权和作战方式的决定权是在赵匡义的手上,想到自己这方的军力状况,曹彬亦是满心的苦涩,北汉大军是临时拼凑,征召起来的丁壮农民军队,自己这方的军队又何尝不是呢?。 边关连失数座城池,灜州方向战事吃紧,战线全面收缩,难道要他率领手头的率领这八万军队回师去救晋州城吗? 且不说他没有得到赵匡义的命令之前,他根本无权改变赵匡义给他的命令,也更加无权调动军队,就算他能调动,他把手头的大军都调去了晋州,那隰州这方怎么办??自己一退,边关没有自己坐镇指挥,大军必乱,届时若是让郭万超他们得到了消息,率领北汉大军偷城,乘机再进一步,大举攻入中原的腹心之地,那他可就真的罪过了,但若是不发兵救援,这…… 曹彬心中烦乱,又停下脚步望着屋顶叹气,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这时,忽然有一亲卫小卒进门禀报道,“启禀曹指挥使,随军参赞岳江大人在府外求见!” 岳江也是曹彬的军师,虽然说智谋无双的曹彬不太经常用到过他的,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两人的私交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打丛当年赵匡胤命令岳江辅佐曹彬征战天下,他便很快的成为曹彬最信任的心腹之一,即使很少用他出招,但其实他也是曹彬最为重要的左膀右臂。 听说岳江来了,曹彬神色一喜连忙摆了摆手道:“速速请岳大人进来!” 一人智短,二人智长嘛,此时的曹彬早已经从当年被李煜打成了丧家之犬的狼狈状态中走了出来,再次恢复了他一国大将应该有的气度和自信,但是那一次李煜仅带几万大军便将他给打败了,同时也让他看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收起了以往的狂傲和不可一世,开始虚心的听取起了别人的意见起来,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吸取了教训。 不多时,同样一脸焦急的岳江快步走进内堂,岳江正是为晋州之事而来,他之所以如此关心急切,因为他的妹夫在晋州为官,而且还是一个不小的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现在着实担心妹妹一家人的安危。 “参见曹指挥使!”岳江躬身行一礼。 曹彬也不知道这岳江为何听说这晋州起了战事会如此的慌张和着急,这之前他不也是一直向自己提倡严防死守,不可违背军令,轻易与北汉大军交手的嘛,这北汉军攻的是晋州,又不是攻的隰州,他跟着着什么急,想着,曹彬不由的摆手道:“岳大人无须多礼,快快请坐!” 岳江坐下,也不与曹彬虚与委蛇的客气,开门见山的直接便道:“曹指挥使可知晋州城的烽火之事?” “不瞒岳大人,某怎会不知!”?曹彬叹了口气说:“方才某还正未此事心烦意乱着呢,不知该如何是好,岳大人何以教某。” 岳江闻言沉默了,顿了顿立刻道:“卑职以为,曹指挥使当立刻出兵,亲率大军赶去救援晋州城。” “可是……”曹彬犹豫一下道:“某这一走,这边关战事恐会出现变故啊!再说,本使领的军令是率大军镇守边关,不让北汉大军再深入中原腹心,没有皇上的命令,某哪敢擅自调兵,岳大人忘记了吗?” “我知道,但这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事发突然,曹指挥使当速速调兵前去救援晋州,若是晋州有失,那中原腹心重地恐亦是危矣,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曹彬有点为难了,不由的犹豫不决起来,这是他打从上一次轻敌冒进被李煜接连杀的大败之后留下的后遗症,也可以说他变得更加的成熟稳重了,这倒是说不上是好处还是坏处,进步还是退步。 现在是晋州城出事,这种时候,不得不说,确实是关系到了天下大局,但他在没有禀报赵匡义的情况下擅自出兵,更改军令,?这样做对吗? 岳江心头此刻已经是火急火燎,着急的都快火上房了,不过他也知道曹彬的为难之处,想了想,又是沉声劝道:“曹指挥使不必顾虑,这晋州已是属于中原腹地,对于汴梁国都而言,甚至比这边关之地还要重要,若晋州不保,汴梁国都和北汉军就只隔一座泽州城了。 若是到时北汉大军合围泽州,便随时可以杀奔汴梁了,若我军全线陷入被动局势,这中原怕就都不保了,所以这晋州城的战略地位是极其重要的,若曹指挥使非要等皇上的命令,一旦贻误战机,造成严重后果,对曹指挥使你怕是极为的不利啊,要知道,上一次伐唐大败,致使全军覆没,圣上对曹指挥使您已经是极为的不满了,这次,若是晋州有误,恐……。”点到即止,岳江相信曹彬是个明白人,话说到了一半,随即也就不再多言了。 曹彬的心中乱成一团,他也脑海里一片空白,一时也不知该作如何回应。 “相信晋王(赵匡义)得知了此事的事出紧急,明白了您的一番苦心之后,亦是会在圣上面前为曹指挥使您进言的。”岳江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在对曹彬说,并没有望向曹彬,而是悄悄的对着南方泽州的方向拱了拱手轻声说道。 呼,但愿自己这么做不会同时得罪了皇上和晋王两人吧,要不这新帐旧帐一起算的,自己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半晌,曹彬还是有些纠结的道:“算了,还是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曹指挥使不要再考虑了!”?岳江蓦地起身,瞪着曹彬厉声道。 开玩笑,晋州都打成那样儿了,谁知道城池能坚守多久啊,要是但是城破了,自己妹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兵荒马乱的,那不得给吓成啥样啊,在说那帮子北方的蛮子,粗鄙不堪,荒吟好色的,要是一不小心落到了北汉军卒的手里,那可就…… “曹指挥使,别犹豫了,难不成你被那李煜小儿打的大败了一场,就失去啦你的决断力了吗!沙场无常胜,是不是一场大败就让曹大人你不会打仗了吗!”岳江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甚至都已经面色通红的对着曹彬开始咆哮了起来。 “呼,”缓了口气,岳江还没等曹彬开口,又继续道:“晋州城的烽火示警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曹大人您若是还拿不定主意,这岂不是显得曹大人你太过优柔寡断了,这反正迟早都要调兵的,不如现在就调兵,就算救不了晋州城,但至少还显得曹大人颇有决断的,使晋王不会责怪曹大人你救援迟缓。” 说着说着,岳江已经不再尊称曹彬为都指挥使了,而是开始“客气”的称呼他为曹大人了。 “发兵!!”曹彬被岳江越说觉得窝火,想想也是,不就一场败仗吗,自己怎的就突然变化这么大啊,咋就突然便的这么窝囊起来,难不成这一败还就让自己真是不会打仗了吗,一声断喝,曹彬随手一把披上一件衣袍,拿上虎符振声命道:“快!即刻随某前去军营调兵!” 曹彬和岳江大步流星的走出将军府衙,翻身上马,两人在数百亲卫士卒的护卫下疾速向城外的军营奔去,不多时,他们便行至军营大门前,这时新任大军副将林雄已经得到了消息,率领军官们出营门来迎接曹彬了。 “卑职参见曹指挥使!”?这林雄是军中的新晋派将领,他是在悲催的前任副将马义海在前番宋唐之战被李煜干掉之后上位的,上一次的唐宋交战大败,曹彬手下的将领几乎像是全军洗了个牌一般,大大小小的将领阵亡了无数,腾出了位置,所以自然而然有许多的新任基层将领上位了。 而这林雄此前也是和曹彬一起参与过南征的,一直在军中当一厢都尉,私下和曹彬也是颇有交情的,再加上他本身本就能力不俗,提拔将领,他自然是也理所当然的赢得了曹彬对他的支持,被提拔成了副将。 ……………………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七章 野心 曹彬见来人是自己的亲信副将,旋即也就不再客套,翻身下马,快步上前亮出了调兵虎符,“林副将,本使命令你立刻调集五万精锐随本使赶赴晋州,立刻就走,不得有半刻拖延!” 林雄见此一愣,这他们接到的军令明明是严防死守边关重地,防止北汉大军再做突破,但现在曹彬却违抗军令,擅自调兵前往别人的辖区,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顿了片刻,林雄旋即明白了,多半是晋州城的烽火给闹的,肯定是曹彬担心晋州城出事,迫于形势危急,故而才擅自更改军令,调兵前去支援。 林雄抬头看了看曹彬手上的将军虎符,低头沉思片刻,凝视着曹彬决然和自信的双眸,毅然道:“末将领命!” 曹彬见林雄遵令下去调兵了,亦是不由得暗中舒了一口气,就怕这会儿再出现些什么差池,林雄不停自己的命令,那可就麻烦了,顿了顿,曹彬回头对着岳江道:“这一次本使将亲率五万大军赶赴晋州,这边关之地就交于岳大人你了,还望岳大人你可莫要让本使失望啊。” “卑职遵令!”?岳江虽然也想跟着前去晋州,但曹彬亲自领兵前去救援晋州了,这边关之地总还是要有一个人盯着的,要不然几万大军群龙无首,那就岂不成了顾此失彼了吗,所以岳江很明智的并没有选择和曹彬争论,而是诚然接下这个重担。 曹彬随即快步走进大营,和岳江迅速交接了军权,半个时辰后,林雄就已经将大军调集完毕,在曹彬的率领下,五万精锐宋军悄无声息的连夜出发离开了隰州,一路向东南行军,数万大军向着黄河边上的晋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已经是夜里丑时(凌晨两点左右)时分了,曹彬和岳江都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北汉大军已经攻入晋州城,晋州之地大部已失了。 …………… 而此时,宋国,中原泽州,邺城。 近三十万北汉大军在黄河支流北岸构筑起百余座的大营,与黄河南岸的宋军大营相对峙,隐约看去恍如突然拔地而起的小土包一般,整整二十七万北汉大军在北汉另一员大将凌霄的率领下将泽州的州城邺城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随着宋国的边关之地,一个个重镇要地的不断被攻破,北汉大军的兵力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秋风肃杀,疾驰的狂风呼啸而来,掀起漫天的烟尘,铺天盖地的沙石打着旋儿般从天空飘落,大地很快便披上了厚厚的土黄色的装肃,整个天地间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北地常见的沙尘暴阻隔了视线,就连百步外的黄河也看不清楚了。 邺城外,宋军大营,在漫天纷飞的雪片中,潘美衣冠袍戴,步履匆匆来到晋王赵匡义所在的中军大帐,这时,正在门外护卫的赵匡义的亲信大将杨泰(杨大郎,字延平)上前,面色温和的看了一眼匆匆而来的潘美,用食指在唇边低低嘘了一声,将潘美给请到一旁小心翼翼的沉声说道:“潘大人你怎么来了?昨晚晋王一夜未睡,白天又是劳累啦一天,一直忙到半夜,这方才刚刚睡下,潘大人若是有什事情还是请等会儿再来禀报吧!” 潘美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有些着急,这晋州城陡然传来的漫天烽火,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正想给赵匡义汇报商讨一下情况,但却不想赵匡义已然睡下了,这却让他有些为难了。 以自己的推断,晋州城若是失守,以晋州那些没有经受过战乱之苦,未曾见识过大军压境的恐怖和压力的晋州官员必然顶不住威压望风而降,这大宋国打从伐唐失败以来,便是接连遭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战乱四起,调兵,拨粮,安置战乱导致的流民百姓,赵匡义为了能给自己的哥哥,也就是当今的皇上赵匡胤减轻压力,已经是好几天的不眠不休忙活于处理政事了。 顿了顿,潘美凝声问道:“晋王可曾用膳?” 杨泰苦笑一声,轻声道:“就喝了几口粥,听送粥的侍卫说,晋王都累的换了模样了一般。(.)” 却是,这一次的一场大仗,打的太大,涉及到范围太广,阵线太长投入兵力太多了,而且也拖的太久了,整个宋国中原之地,都已经有数十万的因战乱而造成的流民百姓了,而且这边关之地的,州城重镇更是不用说,必然是受到了极大的破坏,再这样下去,即使这一场仗宋国打赢了,也会造成生产力大幅度的后退,让新建起来的宋国元气大伤,没个三五年,是断然不可能恢复如初的。 潘美摇摇头,这晋王虽是年轻力壮,但这样下去可不行,别仗还没打完,他自己的身体就先垮掉了,沉吟片刻,潘美小声对杨泰说道:“麻烦杨将军,若是晋王醒来了,还请立刻通知我,我来劝劝晋王。” “好的,某知道了,潘大人且放心,待晋王醒来,某定会立刻通知潘大人。” 其实,并不如电视剧上和小说中写的那样,潘美和杨家是死敌,对头,在一开始的时候,同在赵匡义的手下辅佐,一同参与了南伐,为赵匡义平定天下,所以最初潘美和杨家的人关系还是十分的不错得,甚至可以说的上相交甚好,但是在后来因为某些事情上政见不合,又有些利益冲突,所以才导致了后来两家的关系恶化,互相敌对。 杨泰的话音刚落,大帐内便传来赵匡义沙哑疲惫的声音,“外面可是仁美(潘美表字)吗?” 潘美和杨泰面面相觑,皆是无奈地苦笑起来,潘美只得上前道:“正是微臣!” “外面秋风呼啸,沙石漫天的,快些进帐来吧!” “晋王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微臣待会儿再来。” “仁美不必客套,本王已经醒了,你就快且进来吧!” 无奈,潘美只得走进大帐,杨泰摇了摇头,也不放心地跟着走了进去,只见中军大帐内,赵匡义披了一件大氅,坐在帐内的锦榻上,单手扶膝,北方之地,夜半寒凉,又是连起大风,温度下降的更是明显,所以帐内已经点起火盆,赵匡义正百无聊赖的用火棍拨弄着炭火,在炭火的映照下,他双眼通红,神态疲惫,尤其平日向来收拾的一起不乱的发髻都有些凌乱了。 与赵匡胤的英武霸气,国字脸的英朗长相不同,宋太宗赵匡义的相貌十分的平凡普通,甚至连英俊都谈不上,不过,要说唯一可以称得上特点的那就是他的那双细小狭长的小眼睛,不时的迸发出精明奸诈的色彩,同历史上的奸雄曹操不同的是,他不是创业者,而是守业者,但就是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看起来有些阴险狡诈,奸滑好色的小人,他却不但将他的哥哥赵匡胤打下来的天下给守住了,还将其变的越发的繁荣昌盛起来,开创了他的赵家天下。 进的帐内,潘美连忙躬身施礼,拜道:“微臣参见晋王!” “仁美不必多礼,快请坐吧!”?赵匡义摆了摆手,示意潘美坐下。 顿了顿,赵匡义又对随之进来的杨泰说道:“本王忽然想喝点鸡汤,延平你去吩咐厨房给本王炖一只**!鸡肉最好要炖烂一点。” “诺,末将这就去办!”?杨泰闻言挑帘飞奔出去。 “仁美你这么晚了来找本王,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赵匡义目光灼灼的望着潘美,凝声问道。 “哦,禀报晋王,据探子回报,晋州方向,不知为何,方才突然燃起烽火,不过不到半个时辰就突然熄灭了,臣恐是北汉大军偷城,晋州城有失。” “消息确凿?”赵匡义有些不相信,这边关之地北汉国都尚未拿下,眼下北汉大军大都给吸引到了泽州之地,哪来的北汉军去攻晋州,再说晋州城城高墙厚的,虽是兵马不足,但若是要想拿下,少说起码也得有个几十万的大军才行吧,眼下这北汉的兵力都投入到了泽州和边关两地,哪里会还有别的兵力来偷袭这中原腹心的晋州啊。 “应是可靠的!”泽州之地天气干燥,土地荒芜,多沙石地,从昨日下午的酉时开始就是接连刮起了大风沙,漫天黄沙,不见天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潘美也不敢在赵匡义的面前断言。 “此事事关重大,待会儿你便派探马出去再给详细的打探一下,看情况是否属实,再做决断。”赵匡义吃了一惊道。 “嗯,微臣领命。”潘美心中暗叹,这邺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就是得知了晋州被袭又能怎样,也不可能发兵前去救援的。“这圣上那边,灜州之战应该就快结束了,到时收拾北汉国这跳梁小丑,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赵匡义闻言摇了摇头,叹口气,目光深邃的对潘美道:“仁美你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这蒸蒸日上的大宋王朝就开始陷入被动的形势不利了,为什么我们总是这么挨打?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潘美沉思良久道:“是从伐唐失败以来开始的吧,这南唐国主李煜昏庸无能,妄图倚仗长江天险为阻,汉水为壑,以高山密林为阻,加以强大的水军为辅,偏居一隅,固步自封,安生苟存,但这天下之大,在这乱世,没有野心,那就如同没有牙的老虎一般,不过是个空架子,任人宰割罢了。 所以,这南唐会被我们大同轻易的击败,即使有着长江天险和强大的水师亦是惨败,这便是没有野心的下场,可惜的是,不知为何,这后来的唐主李煜突然的变化如此之大,勇猛无双不说,偏的还智谋不俗,仅仅几万大军便打的我大宋数十万大军惨败而回,之后我大宋便是连遭变故,面临着数国同时掀起的战乱,或许便是从那时开始,我大宋的国运表示开始有所势颓,陷入被动挨打的局势里了。” “没有野心就只能任人宰割么?!”赵匡义听罢,紧了紧身上的大髦,自言自语的轻声道,顿了顿,赵匡义神色一缓,旋即笑着问道:“呵呵,那仁美你觉得本王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么?” ………………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八章 晋州,晋州! 潘美闻言慌忙跪下,复行一礼,凝声道“殿下你请先恕微臣无罪,微臣才敢说。” “呵呵,嗯,本王赦你无罪,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无妨,本王一直视你为本王的心腹肱骨之臣,你我之间,无须在意这些。” 潘美叹了口气道:“微臣以为,这野心之物就是一种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他无所不见,却又无处不在,它可以让一个人死,也可以让一个人活,而这,也正是一国之君所要具备的基础,微臣,以为,殿下必定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殿下,有些事情还是当断则断,迟则生变啊……” “仁美,那你觉得这一场大仗谁会胜,谁会败?”赵匡义并没有接着潘美的话,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而是神情凝重,专注地望着潘美道。 “至多再有一月,当见分晓,我大宋必胜,北汉,蛮辽,这等荒芜小国必败无疑,然,不论结局如何,有的事情,必须要抓住了时候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有的事情永远没有胜负,只有得到的最多的那个人才会是赢家。” “仁美,本王那样做好吗?这天下终究是我大哥打下来的啊,我若是……,会不会让天下人唾弃,若是被满朝文武联合讨伐……” “这泱泱天下,本就是该有能力者得之,成大事者,妇人之仁,断不可取!”潘美目光一凝,莫名其妙的沉声说道。 “嗯,此次随本王出征的三十余万大军,皆是本王的心腹之臣,若是本王欲举大事,还望仁美你多联合些朝中文武鼎力相助本王。”赵匡义平凡奸猾的脸上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辣,目光微寒,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样子。 “殿下大可放心,仁美必定为殿下赴汤蹈火,死而后已,在所不辞,眼下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保存实力,依旧按兵不动……” 有些东西的诱惑,往往会使人忘记一切的去奋力去争夺,至高宝座,座下往往不是金玉美人,而是森森白骨,在那金色而神圣的称呼左右,也不是无双的忠臣猛将,而是,数不清,看不明的勾心斗角…… 原本以为简单明然的大宋边关,宋汉之战,却因为在某些有心人的刻意操纵之下,陡然变得复杂难测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 夜色,清晨时分,天色将暗未暗,将明未明,一支数万人的军队正沿着黄河北岸的官道向东南方向疾速行军,无数昏黄的火把,连接成一条不见首尾的长长的行军长龙,这支夜行大军约五万余人的样子,没错,这支军队正是前去支援晋州的曹彬所领的宋军,他们从隰州定安城出发,连夜不停地向晋州城赶去。 而此时,就在行军长龙的正前方,满面风霜的曹彬正按剑催马急行,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看不清方向的黑暗,神色疲倦的曹彬一路沉默不语,显得忧心忡忡,一路行来,他大概知道了眼下晋州城所面临的危险。 前往晋州城的路程要比曹彬想象的短得多,大约只有一百余里的样子,但是到现在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却迟迟还没有回报消息,这让他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极可能晋州已经出事了。 “这里离晋州城还有多远?”曹彬回头望向一名亲卫小校问道。 小校闻言,连忙上前禀报道:“启禀指挥使,这里是一线峡,过了峡谷再转道向南,距离晋州城大约还有四十余里。” 曹彬点了点头,他打量一下四周的地势,这一带地势开阔平坦,但前方有两座大山,山势陡峻,山谷间森林茂密,是容易被伏击之地,曹彬主伐南方各国,鲜有与北方的汉辽交手,不知道进攻晋州的是北汉的那一位将领,不过他知道能够想出这等明修栈道,趁机暗度成仓的奇谋的将领,绝非等闲之辈,而且通过这些时日与边关的郭万超等北汉大将的交手来看,这北汉军中士卒大都彪悍,勇不畏死。 唯恐峡谷中有北汉大军的埋伏,为了保险起见,曹彬刚一踏入峡谷内,便大手一挥,朗声命令道:“全军停止前进,就地休整!” “指挥使有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修整!” “指挥使有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修整!” “?指挥使有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修整!” “…………” 数个传令小校闻言,立刻纵马飞奔向后传令而去,边跑边放声喝道,一众士卒闻言立刻纷纷停下休息,整理行装。 顿了顿,曹彬又唤来一队斥候前去谷中探查路况,若是在以前他或许并不会这么做,但自从被前一番李煜接连打了两次伏击之后,他就留下了做起事来小心谨慎的这个“后遗症”。 这时,副指挥使林雄骑马追了上来,到了曹彬的面前,林雄翻身下马,恭敬的望向曹彬抱拳道:“曹大人,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了,这晋州城,恐怕已经是不妙了。” 曹彬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本使也大概估计到了这晋州城有危险,但这晋州乃皇城汴梁了门户,若是真让这北汉军夺了去,北汉大军一旦渡过了黄河,深入中原腹心,大军兵临国都不过旦日之间,大军征战在外,这汴梁可用之兵只有三万不到,北汉大军人多势众,全力猛攻之下,旬日可下,如此滔天罪责,圣上一旦怪罪下来,咱们都吃罪不起啊。” 一路行来,曹彬仔细的分析之下,终于算是看明白了,若是这汴梁真的出事了,调派与防御北汉军的将领恐怕全都的处罪,而这么大的罪责肯定的抓一个替罪羊出来顶罪,而这边关之地的负责人就两个,他和晋王赵匡义,赵匡义被北汉大军兵围在泽州,根本无力发兵救援,再加上他可是赵匡胤的弟弟,又是地位尊贵的晋王,自然是不可能拉出来顶罪的,而除了他,那不就只剩下自己了吗……想着想着,曹彬对之前自己出兵的迟疑不由得后悔万分,更加对由此而带来的严重后果冷汗直下。 林雄沉默片刻道:“救晋州固然重要,但这擅自违抗军令,私自调兵的罪责亦是不小啊。” 赵匡胤出身军旅,是马背上成长起来的皇帝,对武人掌军带来的危害有多大心知肚明,更明白一个实权派的将军的能量有多大,所以他也从一开始就在限制着军中将领的权力,对于这种不听军令,胆敢擅自调兵的行为更是忌讳,开玩笑,你一个将领,连堂堂皇帝的话都敢不听了,手里还握着重兵,私自调兵,想干什么?平叛?造反?谁知道啊!说不得万一就是学他,搞个第二次陈桥兵变呢,所以他的这种心理也间接的导致了他对武人将领一直很反感,尤其对军中的掌权大将向来是极力控制的,这也是之后的杯酒释兵权,重文轻武的来源…… “呵呵,救不了晋州,晋州破了,北汉大军兵围汴梁是一死,违抗军令,私自调兵亦是一死,古语有云,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哈哈,我曹彬便重于一回泰山的死有有何妨。”曹彬目光微凛,不无凄凉的自嘲道。 林雄亦是随着曹彬从伐唐之战活着走出来的人,他知道曹彬的隐伤和担忧,对于作战已经留下了一些暗疾,林雄跟随曹彬征战多年,他为人亦是老实厚道,他也理解曹彬的心情和难过,便笑道:“曹指挥使无需太过担心,咱们且小心谨慎就是了,若是天命如此,夺不回晋州城,那林雄愿与曹指挥使同生共死,绝无后悔。” 曹彬听罢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只是叹了口气,“嗯,但愿天佑我大宋吧。” “其实曹指挥使,卑职倒以为,这晋州城现在未必有失,晋州城城高墙厚的,守城大将又是鼎鼎有名的建雄军节度使谢谨忠,谢大人,虽然没有多少兵马,然只要坚壁清野,固守待援,相信三两日的时间定然是能够守得住的。” “呵呵,但愿如此吧。”整个晋州之地不过就只有两万大军,若是来犯的北汉大军不多,那还好说,若是,来袭之敌有个十几二十万的,那就真的只能呵呵了…… 两人正说着,这时,骤然峡谷内一名斥候飞奔来报,“启禀指挥使大人,前番出去打探消息的弟兄回来了!” 曹彬和林雄对望一眼,两人眼神都已会意,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紧张和担忧,这么迟才回来,看来,晋州城定然是不出所料的已经丢了,顿了顿,收拾了下心情,两人急忙策马迎了上去。 很快,一名斥候校尉被几个士卒扶了过来,这斥候校尉被人一刀砍在了背上,左臂中了一箭,浑身浴血,看样子已是受伤极重,全是凭着一股毅力,方才咬牙一直坚持到了现在,斥候校尉脸色极为难看,苍白的吓人,身上跟个血葫芦似的,也就是他体格强壮,才能勉强撑了下来,拼死跑回来向曹彬禀报军情。 “医官!速速去将医官唤来!”曹彬一声大喝着急的连忙翻身下马扶住了那斥候校尉,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其他的弟兄们呢?” 那斥候校尉忍着伤痛,一路咬牙坚持撑到现在,当他挣扎着睁开双眼,看见了曹彬,心下陡然一松,轻松之下,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还没来的及说,顿时就晕死了过去,众人乱成一团,曹彬连忙下令,命医官上前来医治。 这时,将那斥候校尉带回来的,后一队出发的斥候士卒又被唤了上来,曹彬目光微寒,沉声问道:“你们说,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九章 一线峡 这时,?一名斥候士卒闻言,率先上前一步,垂泪沉声道:“启禀指挥使大人,据我等沿途抓到的溃军打探到的消息来看,晋州城因守城兵力太少,而敌军北汉大军至少有十万人来袭,再加上晋州城内又突然出现内应,里应外合之下,西城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被夺取,军心大乱,主将谢谨忠不知所踪,眼下晋州城已失,听溃兵们,北汉大军正再打扫战场,派兵攻占晋州之地的其余城池。[]” “那刺史蔡雍呢?”曹彬听罢,目光一寒,又是急问道,在他看来这晋州之地的朝廷势力总不可能全军覆没了吧,应该还有残存的。 “回大人话,城池被攻破之时蔡大人正在晋州城的东城门指挥大军作战,而东城门正是北汉大军的主攻城门之下,据消息说,整个东城门守军都已经与晋州城共存亡了,晋州城已失,蔡大人恐怕……”斥候士卒欲言又止。 “对了,青阳,青阳县呢?”曹彬听罢愣了愣,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晋州城,果然还是失了么?顿了顿,曹彬不愿让士卒们看到自己的害怕和紧张,旋即又是神色凝重的问道,这青阳县是晋州的第二大城池,按理说作为退路,谢谨忠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会派有兵马在青阳城留守的。 “青阳县应是还未被攻占,据我等打探,事前谢大人有在青阳城留下了一部五千守军的,目前还未有青阳城的任何消息传出。” “青阳城守军领军都尉的是何人”曹彬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情况并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回曹指挥使,是建雄军三营五厢都尉舒泽。” 曹彬闻言摇了摇头,显然,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也是,宋国大军百余万,他怎么可能都认识呢。 一旁的林雄听完斥候士卒的禀报,则是给吓的够呛,这北汉大军中何时竟是出了此等人物,巍巍雄关晋州城竟是在他的手下连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住,而且局势亦是开始越发的向着不利的方向发展,这北汉国区区一个蛮夷小国,这竟又是不知从哪里凑出来了十万大军,胃口不小,竟然是想突破了晋州,直取汴梁么?莫非,当真是天要亡我大宋?林雄不竟有些悲观的想道。(.好看的小说) 心中虽是跟打翻了油盐酱醋瓶一样,五言六味的,但林雄的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依旧佯作沉稳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询问道:“汝可有打探到那北汉军的统兵大将是何人?” “回副指挥使,尚且不知?只观那北汉军中的襟旗之上书一斗大的李字,具体领军之人是何人,还不知道。” 林雄闻言疑惑,想了半天,也是没有想出那来人是何人,只得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曹彬,曹彬见此亦是沉默不语,半晌叹了口气道:“唉,恐当是那李隐,李现之无异了,只是这李隐之前分明是一直再为北汉国镇守北地边关,威慑蛮夷的大将,本使却不曾想,此次之战,那汉皇竟是将他也调回来了,看来这北汉国是抱定了心思与我大宋不死不休了。” “李,李现之!”林雄听罢,顿时不由得惊愕道,这北汉李隐之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这可是相传,飞将军李广的后人的大人物啊,在北汉国这种小国,简直就是战神加顶梁柱的存在啊,弱冠之年,就曾经单骑入幽州,枪挑幽云之地横行无忌多年的悍匪七虎帮了,杀的整个幽州之地的匪患都为之一清。 且这个李现之,不但有勇,还极有谋略,年方及冠便已经是封爵拜将,官居大将军,一军节度使了,坐镇边关二十余载,从未有过任何的差池,而他所治理下的北汉北部边关,亦是北汉国最为富庶,最为安定的地方,更加恐怖的是,此人的识人之能,练兵的能力,更加谈得上是世间少有,他所统帅节度的吐浑军,是这个时代排的上名号的军队,军纪严明,?悍勇无比,锐不可当。 想着,林雄不由的又将目光投向了同样是一脸凝重的曹彬,来人竟是李隐,林雄不竟有些担心了,如果这攻打晋州的人真的是李隐的话,那以曹彬现在的状态…… 当天清晨,斥候士卒传来的晋州失守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宋军,这个消息已经是让曹彬和林雄都大吃一惊,但他们都不曾想到的是,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北汉军的领兵大将,据猜测,很有可能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的飞将军李广的后人北汉战神――李隐,虽然,曹彬主职南伐,不过他作为宋国的大将,对于敌国的出众的大将有哪些,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来人真的是李隐,那足够引起他十二万分的重视了! 州城晋州城有失,主事之人一死一不知所踪,晋州之地的其他县城,城池必然会望风而降,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城高墙厚,相比之下都算是兵多将广了的晋州城都连半个时辰在北汉军的攻势下,连半个时辰都没坚守住,这其他的小城小县,几百兵丁的,拼死顽抗,那不是徒增伤亡,给北汉军军送军功么,开玩笑,你几百人的小县城和人家十万大军顽抗,怕是连一滴水汇入大海的作用都达不到,就被消灭了,连恶心一下来势汹汹的北汉军都做不到。 也正是这样,威势浩荡的北汉大军抽了晋州之地的主心骨,夺取了州城晋州城之后,却是并没有乘胜追击,继续攻占晋州的其他城池,甚至连晋州的第二大城池只有五千宋军驻守的青阳城都未曾发兵攻占,攻打这区区五千人的小城对于这十万北汉大军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为何李隐却没有这么做呢,莫非,他还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不成。 曹彬凛然一笑,北汉战神不愧是北汉战神,光是这一招,就让他有些看不懂了,尽管曹彬隐隐的猜到了这极有可能是李隐的诱兵之计,但曹彬在反复思量后,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一来他刚刚从隰州发兵,沿途又并未发现北汉军的斥候探马,这出兵之举亦是他临时决定的,自己之前都未曾想到,他李隐又不是神仙,又怎会猜到自己一定会发兵救援晋州。 不过,曹彬猜的还真没错,李隐非但猜到了他一定会领兵前来救援晋州,还从一开始就布置好了陷阱,等着曹彬这位闻名已久的宋国大将来跳入他布下的一步步陷阱中,很难想象,就在晋州城被攻破,这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李隐就已经料到了看到了动静之后,有可能会来援晋州的兵马,并且还针对其“量身打造”了一个陷阱。 “全军听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 想了良久,也想不出个头绪,曹彬还是决定向暂停向晋州进军,原因也很简单,他此次前来只有五万宋军,而北汉军却有十万大军,领军之人更是沙场宿将李隐,他没有丝毫把握能够吃掉这股北汉军。 曹彬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这一瞬间,他做出的这个决定,不但影响到了整个战局,甚至可以说是影响到了他和他的五万宋军士卒的生死存亡亦不为过。 而此时,离宋军不过数十步之遥的一线峡的峡谷内。 此刻,借着暗淡的晨光,依稀可见两边的山林里隐约的埋伏着无数的黑影,更有不时的刀锋泛起的森森寒光,整个峡谷内鸦雀无声,气氛沉闷压抑的可怕。 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赞将军,这宋军都已经到了谷口了,来来回回的这斥候都过往了好几波了,为何还不进谷来啊,咱们的弟兄也没有暴露啊!”荒芜的低矮树丛中,一个短小精悍的身影刻意的压低着脑袋,对着旁边的一个粗犷高大的盘坐在草丛里的身影轻声说道。 那粗犷高大的身影闻声,微闭着的双眸乍然睁开,铜铃般的环目迸发出一抹精光,顿了顿,费力的压低着嗓子道:“某也不知道,不过这曹彬不愧是宋国名将,竟然是没有中大将军给他设下的圈套,果然是不简单啊,难怪大将军在我拔营来此设下埋伏之时,再三的嘱咐某要小心提防这曹彬。” “那赞将军,咱们怎么办,还是继续等下去吗?”短小人影又是发问道。 “奶奶个熊的,不等了,宋狗狡猾,咱们也不傻,既然他们不肯到咱们的坑里来,那咱们就送坑上门,土拔鼠,你去传先锋将令,让弟兄们都回来,到峡谷后方的林子里聚集,本先锋带你们去杀人放火,割曹彬的肉去!”说罢,黑暗中,那粗犷高大的人影的嘴角不由的扯出一丝阴险狠辣的冷笑。 “是!”短小人影轰然应道,旋即立刻下去传令去了…… 天色依旧昏明,晨曦的光彩依旧隐藏再黑暗的乌云之中,在这黑白相接的一刻苦注定会有一丝血色的迸溅。 宋军营帐的中军大帐内,曹彬忧心忡忡的在帐内来来回回的踱步,北汉军的异常表现让曹彬颇为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北汉军不可能轻易的就暴露给自己一个如此大的破绽,青阳城不夺,那不是白白留给自己立足晋州的盘口吗,但那么如此,这问题又到底出在哪里呢? 曹彬,始终想不明白。 就在曹彬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在大军后方骤然火光大作,人喊马嘶,乱成了一团,曹彬的头脑里‘嗡!’的一声,那是他的辎重后军,他顿时明白了,晋州有问题,一线峡内也有问题,李隐果然知道了自己来援晋州了,定然是北汉军见自己没有如他们所愿,走进他们设下的峡谷陷进,所以才转为袭击他的辎重后军。 “大军掉头!”?曹彬大声喝道:“立刻去救后军!”?正在忙活着安营扎寨的宋军立刻拿起武器,纷纷掉头,咆哮着向后方杀去。 ……………………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章 粮草被焚 此时,宋军的后军辎重部队已是乱成了一团,突如其来的鬼魅般的万余北汉大军迅速的绕过了一线峡,从宋军大队的后方突然杀了出来,正好截杀住宋军的后部,一个冲杀,两千辎重军顿时被打蒙了,数千后军被杀得死伤惨重,哭喊奔逃。 而那上千辆运粮大车也是霎时被北汉军士兵泼上火油点燃了,火势冲天,燃烧成一片,拉拽大车的牲畜亦是惊恐万分,四处奔突,很多牲畜摔倒,被大车压住,烈火烧得它们惨叫乱嘶,疯狂的冲向四周,宋军营帐内无数刚刚搭建好的军帐的半成品纷纷被点燃,更有无数的宋军士卒被疯狂冲来的牲畜给撞飞或是踩踏致死。 后军相距主力并不远,只距离不到一里,只片刻时间,宋军前方主力便杀了回来,但道路却被熊熊燃烧的大车堵死,被无数疯狂的乱蹦乱跳的牲畜挡住了,大部分的宋军士卒过不来,而北汉军则是在边道上乱箭齐发,密集的箭雨将宋军士兵死死压住。 这时,披着一件大袍的曹彬骑马飞奔而至,他见前方火势冲天,所有的粮草缁重车全部被点着了,令他心急如焚,登时拔剑大大喝道:“快杀上去灭火!” 数万宋军士兵被逼无奈,只得呐喊着继续冲向后军,但只奔出十几步,数千支密集的弩箭呼啸射来,宋军士兵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尽管有盾牌,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箭矢,奔在最前面的百余士卒纷纷中箭摔倒,后面的宋军士卒吓得趴在地上,没人再敢冲上去。 “将军,敌军箭势太猛,弟兄们杀不上去啊。”?一个满脸被烟火熏的乌黑的宋军都尉大步上前抱拳禀报道。 曹彬恨得眼睛都直要喷火似的,杀不上去?!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么多的粮草烧毁在自己的面前吗?这可是五万大军大半个月的粮草啊,急火冲脑,曹彬立即吼道:“林雄,你速速带人给本使冲过去!敢有畏惧不前者,军法处置!” 顿时,一众宋军士卒跌跌撞撞的上前清理出一条大道,旋即迅速的向两边闪开,让出了一条路,只见林雄挥舞着两把宣花扳斧,领着五千重甲骑兵,杀气腾腾的纵马冲了上去,他单手挥着一面小盾劈打射来乱箭,只冲出数十步。 “咻咻咻!” “呼律律!” 忽然,数支冷箭疾射而来,林雄胯下的战马霎时凄惨无比的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林雄刚刚挥盾格挡开来,一个冷不防,接连又是数十支弩箭射来,顷刻之间便是射穿了战马的头颅。 林雄一个重心不稳,没有及时的滚鞍下马,战马扑倒在路旁,他也被摔了出去,被战马压住了身体,后面随即赶来的亲卫士卒见壮立刻举盾冲上前,数十人结成盾墙,其余亲卫立即将林雄给抬了回去。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半个时辰,并且火势愈演愈烈,连山道两边数十丈内荒草树丛都被烧的一干二净,近千辆辎重大车被烧毁,粮草、兵器、帐篷等等军资皆是付之一炬,两千多头牲畜也被烧死大半,其余牲畜皆跑得无影无踪。 当滚滚浓烟和熊熊大火逐渐散去之时,一干宋军士卒方才敢上前查看,这时,傻眼了的数万宋军方才发现,袭击他们的北汉军早已经撤离的无影无踪了。 后路部队,数千宋军士兵在整理尚未被烧毁的物资,烧死牲畜的肉也只得被割下充作军粮,曹彬望着大火后的惨象,心又是愤恨,又是懊恼,他只想到北汉军会在前面伏击他们,却没有想到居然是会突然的来伏击他们后军,将他们所携带的粮草军资都被烧光,现在这该如何是好? 曹彬更没有想到的是李隐居然料到了他会前来驰援晋州,更加想不到的是竟然会对自己的动向了如指掌,是碰巧的偶然?还是必然?亦或是,这李隐当真有神鬼之才,掐指一算就能得知自己的心思…… 正在丝毫没有头绪的胡乱猜想着,就在这时,一名被派出去打探前路状况的斥候士卒飞奔赶来禀报:“启禀指挥使大人,一线峡两边的山道上果然有北汉军埋伏过的痕迹,不过已经撤离了,最先出去打探的兄弟传来消息,二十里外的晋州坪泽县已成一座空城,所有县民粮草物资都被转移走了,整座城池空无一人。” “什么!怎会如此?这李隐到底是要做什么?!”曹彬突的感觉自己越发的看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大人,卑职以为既然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那我们还是应当早些赶去晋州之地为妙啊,且不说这北汉军是否会杀个回马枪,再次回来在这一线峡设下埋伏,也得早做防备,不给北汉军留下不多的准备时间,在晋州布下天罗地网等我啊!”这时,一旁已经治完了伤,包扎完毕,吊着一条胳膊的林雄急忙上前劝道。 “嗯,公明(林雄表字)所言有理。”曹彬缓了缓神,振作了下精神,点了点头道。“传令,大军即刻启程,立即赶往晋州!” “是!” ……… 约有三刻钟的时辰之后,五万宋军再次拔营,浩浩荡荡向着晋州开去,这一次曹彬唯恐前方还有北汉军设下的埋伏,所以下令分兵两路,由林雄率两万大军先行开路,而自己则领三万精锐大军紧随其后,双方只相距五里,这样一来,就算林雄的前军被伏击,他也能及时救援。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五万宋国大军迅速的通过了一线峡,出了峡谷便又立即又调头向南,沿着一条崎岖的山道向二十余里外的坪泽县进军,虽然山道崎岖,但地势却不高,属于过渡的丘陵地带,每过一段路,林雄都极为小心,同时派出数百斥候士卒在前方开道,唯恐再次遭遇北汉军伏击。 很明显,北汉军不会无缘无故放弃坪泽县,他们驰援晋州将要遇到的晋州之地的第一个城池就是坪泽县,其次是青阳县,这北汉军知道自己来了,非但不把他们堵在家门外,反倒放弃了大门,让他们进屋,北汉军的大将李隐又不是傻子,那么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了理由只有一个,北汉军知道他们要来,要对付就是他们这支援军,现在他们在明,北汉军在暗,李隐一定有了十足的把握吃掉他们,否则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让他们得到坪泽县,林雄感觉自己这一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入极为被动的趋势。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一路行来,沿途竟然没有遭遇到任何伏击,寅时三刻(早上六点半左右)时分,数万宋军终于顺利抵达了坪泽县。 这时一斥候士卒来报,言县城内没有任何北汉军的埋伏,望着远处黑黝黝空荡荡的县城城池,林雄踌躇良久,终于传下了命令:“传令全军进城!” 旋即,两万宋军大队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坪泽城,这时,曹彬所领的三万精锐大军已然落到了后面十里开外了,同样的,他也没有遇到任何敌情埋伏,一路行来亦是异常的顺利。 渐渐的,乌云散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抹火红的烈日露出了半边身子,黑暗退出,晨曦散落大地,天,终于亮了。 半个时辰后,曹彬所领的三万精锐大军亦是进入了坪泽县,尽管粮草辎重被烧毁,但是留在城外一定会更加危险,现在只能在查探具体情况之后再做定夺。 坪泽城,城头上,曹彬叹了口气对林雄道:“公明,你怎么样,伤没有事儿吧?” “呵呵,大人不必担心,这点皮肉伤,对某来说还算不得什么!”林雄咧着大嘴,笑着摆了摆受伤的手臂道。 “嗯,没事儿就好,唉,都怪本使太过轻敌了,没有料到那李隐如此厉害,竟是早就猜了我会来援晋州,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设下了埋伏等着我,不愧是北汉战神,果然是不简单啊。” 林雄的心里同样是颇为着急,但他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于是出言轻声劝慰道:“大人不必自责,虽然丢了辎重粮草,但兵力损失不大,只死伤一千余人,这已是万幸,更重要是,大人智计无双,幸而大人在一线峡口料到事有不对,下令大军停止前进,方才能免去一场灭顶之灾啊,如若不然,我五万大军直扑扑的进入了一线峡,怕早就是有来无回,中了北汉军的埋伏,全军覆没了。” 曹彬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林雄,这个跟随了他多年的手下,顿了顿,曹彬旋即道:“公明,你以为如今我军当如何作为呢?” “回大人,卑职以为,为今之计,当立即振奋士气,派出探马斥候,出去打探消息,弄清这晋州的形势,然后在召集联合建雄军残部,共伐汉军。” 曹彬听罢,神色一缓点了点头笑道,“呵呵,公明所言正是本使心中所想不,你说得不错,我军断不能因此士气颓靡,更不能被北汉军牵着鼻子走,有些事情,当是早做决断的好。” 这时,军粮官匆匆上前禀报:“启禀将军,粮草缁重的损失已经清点完毕了。” “还有多少粮食?”曹彬闻言急问道,虽然后军辎重被烧光,但每个宋军士卒也随身带了一点口粮的,?曹彬对此寄托了极大的希望。 “回禀将军,平均每个士兵有三升粮食和半斤肉糜,其余再无粮草,缁重装备亦是大部毁坏,只够装备两万士卒使用。” 曹彬呆了一下,这些粮食最多只能维持两天,呆立半晌,他摆了摆手让粮官退下,这时林雄忽的道:“卑职估计北汉军现在应该还未完全掌控到晋州,大人当立即派出兵马联络各城池,县城的人马,一定在南面的晋州城外驻扎有大军,还有一县平民,不如我们聚集所有兵力南下,趁着北汉军立足为稳,迅速的将其击败。” ………………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零一章 曹彬品酒唱空城 曹彬凝视着城外,良久,他摇了摇头道:“晋州之地,共有九县十一座城池,根据本使的判断,北汉军现在拿下的城池顶天了不过七座,而且极有可能大都是晋州城四周的拱卫城池,这坪泽城他们之所以拿下了却没有留下兵力守卫的原因。 由此看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坪泽位处晋州边缘,距离晋州城太过遥远,他们有能力派出兵马设下埋伏偷袭我军,但是却没有能力派出兵马坚守坪泽这么一座小城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卑职愚钝,不知大人所言何意。”林雄挠了挠头疑惑道。 “对,等,等一个机会,一个北汉军露出的破绽。” 林雄无奈,还是没能明白曹彬的意思,只得苦笑道:“既然大人已有决定,某身为副将,定然会全力相助大人。” “嗯,你下去传我将令,让兄弟们抓紧时间休息,待一个时辰之后发兵前往青阳城。”?说罢,曹彬不再理会林雄,而是目光深邃望着远方,顺着他目光望向的方向,方才发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青阳城的位置,“或许,那里才是一决胜负的地方。”想着,曹彬的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是!”林雄应了声,刚准备转身离去,下去传令,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骤然停下脚步,顿了顿,反身望向曹彬道:“大人,撤军之时是否要将坪泽县一把火烧为白地!” 曹彬闻言摇了摇头,“坪泽城城池矮小,挡不住军队进攻,所以北汉军才没有留下兵马驻扎,因此,我们即使烧了它没有意义,损失的反而是百姓的住所,我们既不能保境安民,又何必毁他们家园。” ………… 晋州城,北汉军大营。 “大将军,埋伏失败了。”中军大帐内,满脸愧疚的赞哲雄垂着头对着上方主位的李隐拱手道。 “哦?说说,怎么回事?”李隐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目光惊疑不定的望着赞哲雄。 “那曹彬太过奸滑,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他的大军行至一线峡口之时便按兵不动了,还接连派出数波斥候出去打探消息,我派人干掉了他一波斥候,可是还是被他看了出来,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了埋伏的计划。”赞哲雄遗憾道。 “呵呵,意料之中,若是他当真如此轻易的中了我给他设下的埋伏,那他就不是曹国华(曹彬表字)了。”李隐听罢,波澜不惊的说道,顿了顿,又道:“说说吧,你撤兵的时候,给曹国华送上了一份什么样的“大礼”啊?” 赞哲雄闻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憨笑道:“嘿嘿,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大将军,某走时领着儿郎们绕道到了曹彬的后军位置,一把火烧了他的粮草,还把离他最近的坪泽城给搬空了,料的他即使再有本事,也变不出来数万大军的粮草吧。” “嗯,不错,不错,你小子做起事来倒是越发的沉稳老练起来了,看来这次派你去埋伏宋军,还真没派错。” “呵呵,大将军过誉了。” “宋军没有粮草了么,”李隐目光如炬的凝视着刚刚放下的书卷,轻轻的摩挲了几下,片刻之后凝声道:“去,召集大军,半个时辰之后兵发青阳城!” “啊,啊?发兵青阳县?可,大将军青阳县城离这里还有六十里地啊,再说这青阳县城周边的几座城池还尚未被我军完全控制,连番征战,弟兄们也累了一天一夜了,若是再贸然出兵的话,卑职恐弟兄们吃不消啊。”赞哲雄惊讶之余,忍不住出言劝谓道。 “晋州之地已被我军占了大半,现在所剩的就只有青阳县周围的四座城池了,而那曹彬断了粮草,必然会首先想到去青阳城这座晋州第二大城内补充粮草,所以,青阳城,就是我们消灭曹彬这一路援军,全取晋州的关键所在了!”沉吟片刻,李隐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大将军英明啊!”赞哲雄恍然大悟道。 “嗯,下去准备吧,待会儿本将亲自领军,留三万兵马镇守晋州城,其余人马随本将军拔营兵发青阳。”李隐摆了摆手道。 “是!” 而此时,晋州,青阳城。 青阳城比起城高墙厚的雄关晋州城虽然有所不足,但青阳城还是算得上坚城利壁的,若非如此,谢谨忠也不会在兵马不足的时候,还分兵留守青阳城。 “大人,人马已经清点完毕了,咱们还剩下七千兵马。”青阳城墙头上,一白袍小将躬身望着伫立在前的谢谨忠抱拳道。 当夜在晋州城破之时,谢谨忠便很是识时务的选择了三十六计的上上之策,果断的逃离了晋州城,带着一帮子残部连夜返回青阳县。 “呼,不错,还好还剩下七千士卒,要不然这青阳城怕是都无法据守啊。”满脸疲惫的谢谨忠苦涩的舒了一口气道。“呵呵,行了,没事儿的话,你就先下去吧。” “是!”白袍小将闻言拱手道。 “报!大人,城东十里外忽然发现大队人马,约有三万余人!”这时,城下突然奔来一个斥候小卒,望向谢谨忠朗声禀道。 “不好,怕是汉军又来攻城了!快!快关城门!”谢谨忠听罢,顿时惊慌失措的大声疾呼道,显然,昨夜经此一败,他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 “不,不是,大人,那些人马打着我军的旗帜,而且看其人马装束打扮,亦是我大宋的军队。”那斥候士卒见状慌忙解释道。 “他娘的,你不早说,害的老子虚惊一场!”谢谨忠尴尬的拍了拍肩头斥道。顿了顿,旋即又镇定道:“舒将军,你且先去将城门关上,这晋州之地我大宋的兵马,就只有我军一支,满打满算不过两万人,这三万大军,谈何而来,为防有诈,还是先把城门关上,看清来者何人再说!” “是!”白袍小将闻言,立刻拱手应道,那白袍小将不是别人,却是谢谨忠派出来留守青阳县的都尉舒泽。 约莫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青阳城外忽然泛起了漫天的烟尘,襟旗招展,无边无际的人头攒动,数万大军煞气腾腾的汹涌而来。 谢谨忠眯了眯眼,盯着来人的旗号看了片刻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衣服装扮可以伪造,但这旗号之内的东西却是无法伪造的,熟悉自己一方兵马的人,通过旗号的观察,一眼便可以看出来的是何人,是那一支军队的,如果是敌军伪装自己一方来袭的话,那么只要仔细的一看之下,便能发现破绽的。 “哈哈,快!开城门,众将速速随本使出城迎接曹指挥使!”看清来人之后,谢谨忠朗声大笑道,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距离晋州最近的隰州守军曹彬的人马了。 在他看来,既然是驻守隰州曹彬的人马,那就一切都说的通了。 “哈哈,曹大人亲自领军来援,谢某感激不尽啊!”青阳城下,谢谨忠满脸苦笑的望着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得曹彬激动道。 “呵呵,谢大人受苦了!同是为圣上效命的,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嘛。”曹彬见此,急忙翻身下马,扶起了谢谨忠。 “有劳曹大人劳途奔波,前来相助于我了,我已命人在城中备好酒菜宴席,曹大人,快快带上弟兄们进城享用吧。” “这个但是不急,还请谢大人协助我进城安排一下,待会儿还有一位“贵”要来。”曹彬摆了摆手,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啊?后面还有援兵?”谢谨忠听罢惊疑不定道。 曹彬见状并不回答,而是高深莫测的一笑,凑到了谢谨忠的耳边轻声说了起来。 “什、什么?!北,北汉……”谢谨忠听罢,跟踩了蛇尾巴似的,惊讶的跳了起来。 曹彬冷笑着抬起一支手,放在了嘴边,示意谢谨忠禁言。 “曹大人,汉军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咱们兵马不足,还是当避其锋芒为妙啊。”谢谨忠眉头一皱,担心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谢大人大可放心,且看曹某的手段便好……” 日方正中,一轮火红的烈日当空高悬,天气渐渐回暖,又开始变的炎热起来。 一路马不停蹄的紧赶慢赶,七万北汉大军终于在未时时分(下午三点时分)赶到青阳城外,但是让他们惊掉大牙的事情出现,青阳城城门大开,城墙之上,没有一个宋军收守兵,当然,正门城墙上的案几前,正在一脸的云淡风轻的喝酒吃饭的曹彬除外。 “止!” 大军在距离青阳城不足十步的时候,李隐骤然长枪一扬,大声喝道。 “哈哈,现之兄远道而来,辛苦了,可用饭否?!”曹彬见李隐挥军停下,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现,而是抬手端起酒樽,轻轻的品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满脸笑意的朗声道。 “哈哈,不辛苦,不辛苦,国华兄,某对你可是闻名久矣啊,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怎的,国华兄可是要请某进城喝上一杯吗?” 两人皆是神色如常,满脸笑意,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说起了话来。 “哪里,哪里,某不过是我大宋区区一介无名小辈罢了,比起现之兄这威名远播的堂堂北汉战神可是远远不足啊。”曹彬摆了摆手道,一副佩服无比的神色。 “呵呵,国华兄过誉了,不曾想,某这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一步,让国华兄先某一步到了青阳城。” “其实某也才刚到不久的,再说某也没将这城池据为己有啊,这不,城门洞开,虚城以待了嘛,现之兄,可愿赏个面子进城来坐坐,与某把酒言欢一番。” “君子不夺人所好,即是国华兄喜欢这青阳城,那某便将其让与你了。” “大将军与这匹夫啰嗦什么,咱们直接挥师打将进去便是。”这时,满脸不耐的赞哲雄提着大刀,拍马上前道。 “这位兄弟是,看着有些眼熟啊,还未请教大名?”正在吃着一口菜的曹彬见状停下了手中动作,温声道。 “哼,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北汉军左路先锋赞哲雄是也,姓曹的,别成天整那些弯弯绕,阴谋诡计啥的,有本事带上你的兵马,咱们城外一战!”赞哲雄扬了扬手中的大刀,不屑道。 “哲雄不得无礼!”李隐上前斥了一句道,旋即又望向曹彬,“国华兄还请莫怪,这小子就一粗鄙武夫而,此前莽撞烧了国华兄粮草就是他干的,呵呵,还请国华兄见谅啊!” “哦,原来之前断了曹某后军的就是这位小哥儿啊,当真是年少有为啊,曹某佩服,佩服!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现之兄放心,曹某一定会回敬回来的。”曹彬闻言,一副惊讶的样子,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拱了拱手道。 “呵呵,行了,既然国华兄还要用饭,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告辞了!” “别急啊,现之兄不进城来坐坐吗?你我初次见面,进城来大家一起谈谈兵法,论论天下英雄豪杰也好啊。” “哈哈,国华兄客气了,下次吧,下次某一定请国华兄到我军中,届时你我再好好的叙一叙交情,”李隐说罢,再次一挥手中的长枪,朗声喝道:“撤军!” …………………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零二章 上谷关 “大将军,难不成咱们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吗?”赞哲雄见李隐准备撤兵,不甘心的拍马跟上,忍不住出言劝道。 “看曹彬那厮云淡风轻,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恐城中十有**已有大队宋军人马的埋伏,咱们大军劳途奔波,接连征战,他们则是以逸待劳,还是不要去冒险的好。” “唉,就这样撤兵,那咱们岂不是劳师动众的白跑一趟了。”赞哲雄叹道。 “白跑一趟?那可不一定,既然这曹国华想要坚守青阳县,那咱们就让他只能坚守青阳城,把周围其余我军尚未控制的三座城池全都给他变成一座空城。”说着,李隐的眼中不易察觉的略过一丝冷意。 赞哲雄听罢,愣了片刻,旋即咧着嘴大笑道:“哈哈,大将军英明啊!” “好了,别拍马屁了,快去前方领军,咱们即刻出发,全军奔袭河谷县。” “是!” ………… “呼,哈哈,曹大人当真厉害啊,三万两语便是轻退北汉数万大军!”待数万北汉大军撤退了足了十余里的时候,这时,一直躲在城墙阶梯下的谢谨忠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行至曹彬的身旁道。 “呵呵,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曹某不过略施小计罢了,熟料那李隐竟然是真的中计了,歪打正着吧。”曹彬浑不在意的端起酒樽,品了一口美酒道。 “曹大人无需过谦,曹大人你的智谋,连圣上都是十分赞赏的,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某更是对曹大人佩服不已啊。” “呵呵,谢大人客套了,还没吃饭呢吧,来,坐下,你我同僚一场,小酌几杯可好。”曹彬眼中悄无声息的略过一丝得意之色,看到谢谨忠笑着走了过来坐下,旋即又望向一旁城墙下正满脸紧张的拿着武器埋伏的一个亲卫士卒道:“六子,去给谢大人拿副碗筷来!” 那亲卫士卒闻言,愣了片刻,明显还没从方才北汉大军压城的紧张中缓解过来,顿了顿,才反应过来道:“啊,啊?哦,好的!” “曹大人,你打算就这样放这几万北汉军轻易的回城么?”谢谨忠坐下之后,拿起酒樽,接连喝了两口小酒,定了定神望向曹彬沉声问道。 “回城?某有心让他们回城,呵呵,只怕这李隐也不愿啊。” “这么说来,曹大人你已经料到了北汉大军会不甘心的转而攻占其余几座县城了?”见曹彬点了点头,谢谨忠立刻又道:“那曹大人为何不在他们反身时的路上设下埋伏呢,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呢?” “谢大人怎知曹某没有在他出兵的路上设下埋伏呢?”曹彬抬起头,目光望向谢谨忠,嘴角露出一丝阴侧侧的冷笑寒声道。 “嘎?”谢谨忠满脸尴尬,面色微红,“咳咳,倒是某多虑了,曹大人如此机智绝顶,定然是留有后招的。” “呵呵,好了,不谈那些琐碎小事了,来,谢大人,咱们满饮此杯。”曹彬端起酒樽道,不自觉的浑身悄然散发出一股沉稳如山的气质,不知不觉之间,曹彬,似乎又一次变回了当初的那个自信满满,智谋无双的曹彬了,李煜给他留下的大败的阴影正在一点点的淡去…… 河谷县之所以叫河谷县并非是因为它的城池周围有一道河谷,亦或是在城池四方有河道流经,而是因为因为在县城十余里外的地方有一道天埑,名曰上谷关,而这河谷县中之人,又以河为大姓,所以两相取其一,这河谷县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上谷关,长约两里,宽不过三四丈(一丈约等于3,33米),名曰关隘,但形却不似关隘,更多的是像一道峡谷一般。 上谷关距离青阳县约三十余里,其中前二十余里依然是盆地,道路比较开阔,但过了盆地后便是近十里的崎岖狭窄的山道以及两里有余的峡谷。 李隐担心曹彬事后反应了过来,看出来什么不对劲,所以从青阳撤兵之后,便是率军一路疾奔,半个时辰后,他们通过了北山隘口,进入了地势崎岖的山区,从这里向南,道路十分艰难,所以数万北汉大军的行军速度也慢了下来。 “大将军!”?这时,跟着李隐一路东奔西跑风尘仆仆得,胖脸上写满疲惫的王节快速从后面拍马追了上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对李隐道:“大将军,弟兄们连番征战,又是千里奔波的,都已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实在疲惫不堪了,要不咱们还是就地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不行!”李隐着急道:“前方再有十余里就是河谷县了,而且那河谷县前的上谷关地势险峻,极为适合设下埋伏,曹彬此子奸滑无比,我们若是再不抓紧时间拿下河谷县,断了青阳县的一个助臂,让其难以与青阳城户互成犄角之势的话,恐曹彬反应过来了,派兵马驻守河谷,与青阳互为协助,那咱们怕是轻易的难以拿下晋州全境了!” 来人是自己的心腹军师胖子王节,所以李隐也没有任何的迟疑和思考,便径直向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显然,李隐突然决定奔袭河谷县并非是突然而来定下的计策,而是早有考虑的,并且他也是仔细的研究过河谷县四周的地形地势的,所以知道这河谷县前方有一道天埑上谷关也不足为奇。 王节听罢沉默了,沉吟片刻,咬了咬牙,满面尘土的胖脸上忽的略过一丝坚定,沉声说道:“大将军,伯齐明白了,我这就去让弟兄们咬着牙再坚持坚持。” “嗯,好,就有劳伯齐你了,”拍了一下王节的肩膀,顿了顿,李隐又道,“伯齐,你去告诉弟兄们,本将军有令,只要他们拿下了河谷县,城内的任何财物女人,任他们取用,到时咱们就先好好的休息个一天一夜!” 说到这里李隐的眼神抬起望向王节,王节闻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出什么不该有的反应。 他们这一部大军劳师远征,连续转战数千里,担负重任,深入宋国的中原腹心,既没有补给,也没有援兵,要想坚持下去,还要让麾下的将士们始终保持高昂的斗志,不至于在连续不断的恶战中精神崩溃、斗志消解,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北汉大军的将士们的兽性彻底激发出来,使他们变成一群嗜血的野兽! 李隐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可怕后果,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乱世,这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做羊,是注定要被狼?吃掉的,只有做狼,你才有可能活到最后!事实上,号称北汉战神的李隐戎马一生,见惯了生老病死,生死离别,所以,他从来就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仁义公平?见鬼去吧!那都是说给死人听的,这是古代,这是乱世,是五代十国,在这个时代,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猎物,要么成为猎人,而猎物,就应该有猎物的直觉…… 天大地大,活命最大,要想活命,就只能不择手段! 王节没有丝毫的迟疑的跑下去给各厢各部传令去了,不到片刻的时间,大军之中突兀的传来阵阵的骚动喧哗和婬秽的奸笑声。 时机已到了。 倏忽之间,李隐一把扬起右手,高擎手中的长枪,轻轻的向前一往无前的一压,旋即朗声喝道:“儿郎们!随本将抢钱,抢粮,抢女人啊!”。 “吼!吼!吼!” “抢钱!抢粮!抢女人!” “抢钱!抢粮!抢女人!” “………” 一霎那,仿佛满血复活一般的数万北汉大军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狼群一般,嗷嗷叫着扑向了河谷县,望着潮水般汹涌而去的汉军将士。 王节神情凝重,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不妥,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大将军笼络军心的一个很平常的手段罢了,一些随军的监军和文官们的眸子里却露出了丝丝的不忍之色,河谷县即使是打下来了,只怕也是要完了,可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呀。 李隐的眼神依旧清冷,长年的沙场征战,让他养成了一个习惯,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他只要一旦做出决定,就决计不会再有一丝的犹豫! 再说北汉大军之所以这么做,不过仅仅是为了通过杀戮来激发将士们的士气和斗志这么简单罢了。 这,在对于几千年的古代战争史上来说,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手段而已…… 见大军已经向前奔远,王节咬了咬牙,摇晃着肥硕的身躯,猛的抽了一鞭?战马,加速向着前方奔去,胖脸之上闪过一丝狰狞,亦是跟着嘶哑的吼道:“抢钱!抢粮!抢女人!” 而那一帮子随军文官和监军们无奈,只得一边低声咒骂着胖子牲口,一边却是有不得不拼了老命似的疯狂加快着速度,紧跟上李隐的步伐,数万大军又跑出五六里,前方赫然出现一座山坳。 在河谷县一带的大山都比较独立,一座座大山巍然矗立,使得这种山坳、山谷比比皆是,一般也没有什么名字,李隐虽然隐隐有些不安,看到这么险峻,易守难攻的山谷,但不安归不安,他依旧还是加快马速领着士卒们冲进了山坳,准备迅速的通过这上谷雄关。 前面已经提过,这上谷关长不过两里余,在河谷这一片沟壑林立的山地区,这只能算是一条很短的山谷,两边是陡峭高大的山峰,山腰以下皆是覆盖着茂密的丛林,这上方谷虽然是地势险峻,极为适宜打埋伏偷袭别人,不过闻名不如见面,李隐现场一见,发觉这条山谷实在短的可笑,一眼都能望到尽头的那种,所以也就并没有迟疑,一心只想着尽快的攻下河谷县了。 山谷内幽静的可怕,甚至没有一只飞鸟走兽动作的声音闯出来打破这一片沉闷压抑的安静,气氛异常的诡异,空气中,酝酿这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就在数万北汉大军没有丝毫的迟疑,嘶吼咆哮着跟随李隐径直奔入山谷之时。 骤然,山谷两边突兀的爆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和战鼓声,轰然打破了数万北汉大军铁骑奔驰带起的单一的声音。。。。。 ………………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零三章 以牙还牙 “杀啊!” “杀啊!……” “咚!咚!咚!”鼓声如闷雷陡然从两侧的山道上传来,在山谷中回荡,火光大作,喊杀声震天,两边无数密集的箭矢射向山谷底部的小道上。 突来的伏击将在在嗷嗷叫的拼命赶路的北汉军顿时给惊得魂飞魄散,数万北汉大军霎时大乱,中箭者不断惨叫倒地,人人拼命奔逃,互相推攘践踏,哀嚎声、哭喊声响成一片,李隐反应极快,不论何时何地,他永远都保持着一颗强大而沉稳的内心的,预料到了可能会遇到伏击,当鼓声响起,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当即便是回头大喊:“不好,有埋伏,弟兄们不要慌张,快随本将我冲出谷地!”说罢,他猛抽战马数鞭,长枪一扬,打飞了几支冲自己飞来的流矢,纵马疾奔,向山谷外冲去。 长年的沙场征战,李隐的作战经验十分的丰富,知道第一轮只是放箭,引起大军混乱,在放箭结束前,敌军还不会冲击下山,这也是他们唯一的逃命机会,只要躲过箭雨,他们就有脱困的机会。 而此时,左边的山道之上,一个长着一张大长脸,肤色黝黑,目光冷峻,相貌平平的中年大汉正寒着脸紧盯着山谷里的北汉军的动静,见到李隐在知道中了自己的埋伏的那一刻就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并且没有丝毫慌乱的立刻指挥大军撤离,这大汉的眼中不由得略过了一丝异色。 “来人,取本将弓来!”眼见李隐指挥调度之下,被埋伏的北汉大军已经迅速的行至了峡谷的一半的位置了,着急之下,大汉突然出声道。 “副将军,你手上的伤……”一旁护卫的亲卫士卒闻言,看了看大汉吊起了的左手,欲言又止。 “让你拿就拿,费什么话!”大汉不满的回头蹬了一眼那士卒,大声喝道。 “是!” 显然,这长脸壮汉不是别人,正是曹彬的心腹副将,林雄。 言归正传,这不到片刻功夫,那士卒便士抱着一把八石的硬弓走了上来。 却见,林雄一把将左手的挂在脖子上的绷带给扯掉了,神色一狠,右手拿起一支狼牙重箭,紧紧的握住了弓玹,身子微微向后一仰,右脚霎时抬起,一下便将弓身蹬住。 “啊!!”林雄脸色涨的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口中发出一声暴喝,悍然发力。 “咻!” 一声尖锐的冷啸传来,竟是林雄这厮单手操弓,仗着蛮力,硬生生的将这八石的硬弓给拉开了,狠狠的射出了一支狼牙重箭。 峡谷内,李隐位于大军的最前沿,一边疾奔,一边挥着长枪拨打射来的箭矢。 突然,李隐感觉背皮发麻,后背一凉,心上突然涌上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时他长年征战沙场,从无数厮杀中挺立过来才能养成的一种直觉,或者说,一个生死存亡中走过来的战场第六感。 一声尖锐的急啸在空气中嘶哑的咆哮着越来越近,这时一支狼牙重箭如闪电般突然射来,直取他的后颈,恰好在此时,李隐下意识的一低头,使他躲过了致命一箭,箭射穿了他的头盔,箭势却并没有停止,射飞了李隐的头盔之后,继续疾奔向他的战马的头颅。 “呼律律!”没有丝毫的停滞,毫无疑问的,重箭直接射穿了战马的头颅,战马凄惨的发出一声嘶鸣,颓然倒地。 连背后射来的冷箭都能躲过,这对于李隐来说就更不是问题了,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李隐长枪一甩,驻在地面,单手持枪,脚下一蹬,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飞了出去,平稳的落在山道的一旁。 山道上,林雄收起了弓箭,有些遗憾地望着落到了山道一旁的李隐,这一箭本可取敌军主将的性命,却被他逃过了,显然,李隐并没有事,林雄叹了口气,暗道这李隐不愧为北汉战神,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他了,顿了顿,林雄目光涌上一抹狠辣,一把丢掉了手中的弓箭,骤然高高的抬起了右臂,在空中握成了一个拳头,片刻之后,宋军的战鼓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这是发起最后攻击,随即全线进攻的命令。(.) “大将军,你没事儿吧?”这时,山谷之中,眼见李隐落马,中军位置的赞哲雄急忙拍马上前,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不用担心我,你快去前军领兵,立刻带领弟兄冲出峡谷去……” “轰隆轰隆轰隆隆……” 李隐话音未落,只听山谷内的后半段出口处,也就是去向河谷县的方向的位置,骤然传来天崩地裂一般的轰鸣声。 “啊啊……” 北汉前军的方向突然涌现无边无际的滚滚烟尘,刚刚扑过去,眼见着离出口只有一步之遥的前军上万的北汉军将军就像是被这烟尘怪物吞噬了一般,不断的发出嘶哑的惨叫声。 “不好!快!后军变前军!立刻撤兵!”李隐见此不由得目眦欲裂,双眸陡然变得通红,不过片刻,旋即恢复清明,接过一个亲卫士卒牵来的战马,翻身上马,长枪一扬,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咆哮道。 这时,山道之上林雄冷眼看着北汉军突然改变方向,阵势大乱,拿起一柄长杆大斧,振声喝道:“弟兄们,随某杀下山去,取李隐人头者官升六级!赏万金!” 骤然,埋伏在山谷两边山道上的两万宋军发动了全面进攻,左面山坡是副将是林雄,右面山坡是一个名叫张超的都尉,听到鼓声之后,又见到林雄已经悍然发动了进攻,张超亦是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指挥着士卒同时发动了进攻。 遭了埋伏的北汉数万大军军心大乱,即使有李隐这个大将军在拼命的指挥调度亦是回天无力,杀气腾腾的冲下山来的两万宋军止一个冲杀,北汉军便溃不成军,丢盔卸甲的不断四散奔逃着,军心已散,斗志已去,再做挣扎,不过徒增伤亡罢了。 李隐拍马飞奔到了后军的位置,没有丝毫的停滞下撤兵的步伐,在这种时候,要想全身而退,基本上不可能了,只能咬牙选择壮士断腕了,不在去理会前军的伤亡和中军的大乱,李隐带着后军的四万大军已一种比来的时候还快上十倍的速度撤退了,要不说人在生死的边缘往往能激发出人体的极限呢,刚刚还喊着走不动,要注意了的北汉士卒,这个时候逃起命来却是一个个的跑的比兔子都快。 林雄和张超两人率军杀下山谷,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后军的四万士卒便在李隐的带领下全身而退,剩下的三万北汉军士卒走投无路,死的死,降的降,其余不愿束手就缚的北汉士卒顽抗了约有半个时辰,全军覆没,不得不说,这部北汉军在如此绝境之下还敢顽抗,却实是勇气可嘉,无愧于北汉精锐之名。 日薄西山,天色逐渐昏沉起来,黑暗一步步的碾压过来。 至此,?妄图奔袭河谷县的七万北汉大军,逃了四万,中军和前军的三万大军,除了数百人投降,其余全军覆没,打扫完战场,林雄收拢了大军,押着六百余的汉军降卒,神色激动,昂头挺胸气势雄雄的往着青阳城的方向返去。 这一仗可谓是大获全胜,一雪前耻了啊,虽然后来的北汉军残部的负隅顽抗给宋军也带来了数千人伤亡,但相比之下,给北汉军带来的数万人的伤亡,根本就是无伤大雅,从黄昏时分交战,到现在的战斗结束,其中相距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罢了,这可是算得上是自曹大人被派征伐北汉以来的首次大捷吧,待会儿大人知道了全军大获全胜的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吧,林雄目光如炬的看着前方的士卒打起的火把,面色微喜扬眉吐气的想道。 ………… 而此时,距离上谷关已有数十里的岐山山脚下,一支丢盔卸甲,溃不成军的军队正在迅速的奔驰着。 “呼呼…大,大将军,宋军没有追上来,四周也没有了宋军的埋伏,咱们现在往哪儿去?”灰头土脸,衣衫凌乱的胖子军师王节拍马凑到了李隐的身旁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疲惫不堪的问道。 “呼律律!” 李隐闻声,一把勒住缰绳,制停了战马,长枪一扬,示意大军停下。 “还剩多少人马?”李隐目光深邃,沉稳如山的面容上看不出是悲是怒的问道,他就是这样,越是到了危机的时刻,决断起来越是的沉稳和果断,说话办事更是平静和简洁。 王节回过头去,略略的瞥了一眼沉声道:“约莫还有四万余士卒……” “回晋州城!”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的迟疑,李隐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休息了不到片刻的功夫,旋即,四万余北汉大军又是立刻开拔,迅速的向着晋州城的方向跑去。 空城计么?曹国华,你给本将军等着!望着渐渐压下来的夜色,李隐双眸闪过一丝寒芒,心下暗道。 这个时候如果曹彬知道了李隐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啊,我哪有和你玩儿什么空城计啊,咱的城里明明有三万大军的好不好…… 不过这个问题,李隐自然是不得而知了,在他看来,一定是曹彬一个人留守青阳城,等着自己去攻打,然后装腔作势的吓跑自己,让自己转而攻打河谷县,然后在布下“全部”兵马(由于突然遭到埋伏,军心大乱,李隐带领后军士卒撤离的太快,所以并不知道山道两侧其实只有两万宋军的埋伏)在必经之路上谷关埋伏自己,这计谋,不可谓不狠毒啊。 第一次交手,李隐虽然是占了上风,烧了宋军的粮草,还灭了宋军数千的后军,但这一次,却是连本带利的一并给败了回去,不过,李隐并不后悔,即使是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因为这一次大败,至少让他大概摸清了曹彬的作战手段和方式,在这一点上,李隐觉得,很值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第一次交手,越先掌握着对手的心理和行事风格,那么最后胜利的几率就越大。 然而,李隐不知道的是,他对曹彬的这一次的错误判断,却在后面的交战之中让他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零四章 时光飞逝 公元975年七月五日,南唐国,金陵。(.) 时间过的的飞快,转眼间三日便已经过去了,晋州,北汉大将军李隐在吃了曹彬的一个暗亏,损兵折将之后,就退回了雄关晋州城内一直暗暗蓄力,恢复元气,曹彬没有再挑衅他,他也没有主动下手,双方都在暗中的窥凭着,准备在对方最虚弱的时候,给对方致命一击。 而这期间,值得一提的是宋帝赵匡胤在得知曹彬违背军令,擅自调兵之后,大为恼火,一度想要诛了他的九族,然而,在了解到了他是为了防止北汉军偷入中原腹心,围攻汴梁皇城,所以才擅自调兵救援晋州,并且知道了他“首战”大捷,斩敌三万余人之后,也就打消了处置他的念头,算曹彬功过相抵,同时下旨曹彬暂调协防晋州,让他多杀敌寇,不要懈怠,争取再立新功。 对比,曹彬自是感激涕零,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不让一个北汉军越雷池半步。 金陵皇宫,幽深高大的宫闱,昏暗的灯火,依旧是一副的暮气沉沉的模样。 傍晚时分,天空中逐渐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南唐国地理位置特殊,典型的江南水乡气候,气候温和,湿润多雨。 “皇上驾到!”灯火辉煌的后宫,皇帝书房外,陡然响起一声尖锐的不阴不阳的高呼声,坚定的语气,雄浑的气势无一不在述说这皇帝李煜的威严。 这时,书房内的一道恭敬候立着的黑影听到殿外太监总管黄元才的声音和书房大门被推开的声响慌忙动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连忙迎到大殿门口恭敬的拜伏在地道:“臣墨离恭迎陛下。” “呵呵,免礼平身吧,朕有事来晚了,不好意思,让爱卿你久等了。”李煜满面春风的淡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墨离,虚抬了抬手,略带歉意的说道。 “微臣不敢,陛下日理万机,政务繁忙,微臣醒的!”墨离识趣的起身道。 李煜听罢,目光一凝,没有望向墨离,沉声不置可否,而是反身回去,扬了扬下巴,示意跟在身后的黄元才出去,然后顺便把门带上。 “说说吧,上次朕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待黄元才躬身退出了大殿,将宫门给关上了之后,李煜方才负手大步走向书房内的龙椅所在的位置,边走边道。 “回皇上话,上一次你让臣去查探最近都有什么人进宫见过太后,朝堂内是否有什么异常,但是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原本看起来表面都没有问题,但经过微臣的坚持不懈的一番仔细打探之后,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最近有一段时间内,只有栖霞寺的一个长老频繁出入宫内,似乎是得到了皇太后的特许,并且这个僧人还与朝中的许多官员有着联系,或多或少的有着一些奇妙的关系,并且最近牛首山祖堂幽栖院达摩堂长老江正亦是频频的四处拜访一些三教九流,朝中官员,或是寺庙住持,不知是要打算做些什么,这些本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不过,经过圣上你让臣去仔细查探之下,臣发现,这些人,似乎,隐隐的暗中与潜伏在我南唐国境内的一些宋国细作有着联系。” 李煜听罢,顿时沉默了下来,不自觉的抬起手摩挲着下巴上稀稀落落的胡喳子,望着闪烁的灯火陷入了沉思。 “嗯,这事儿朕知道了,你继续给朕盯紧那个小长老和那些僧人和与他们有着联系的人,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只是盯着就好,不过一旦他们有任何异动,你要立刻来禀报于朕。”沉吟良久,李煜目光微凛,凝声说道。 说罢,顿了顿,李煜语气一缓,继续道:“其实,朕这么晚了召爱卿你进宫,不光是为了那些事儿,朕主要是想问问爱卿,功曹司组建已有一段时间了,可有用过信鸽之类的快速传递消息的方法。” 对于交通不便的,没有通信网络的,信息的传递可谓是一个极大的难题,之前李煜一直没有想起,现在之所以突然想起,还是今日他去检阅大军整训之时,突然想到的。 “回皇上,不知皇上所说之信鸽传信是否为在鸽鸟的腿上绑着以传递消息之法?”墨离愣了一会儿,疑惑的道。 “嗯,朕说的正是此物!这个信鸽功曹司可有?”李煜听到墨离的话顿时大喜。 信鸽传信的方法在古代早已经使用,尤其是这个时候的古罗马可以说信鸽传递情报信息已经很是普遍了,在我国古代也有使用信鸽的记载。 历史上先秦时代楚汉相争的时候,刘邦被项羽打败,在被项羽追击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好藏身井中,就是靠信鸽传递出消息才被手下找到救出活命的。 “皇上恕罪,功曹司如今并没有可用来传信之信鸽。”墨离犹豫了一下,不知李煜今儿突然怎么的问起这事儿,但还是实话实说道。 “什么?怎么会没有?”李煜一脸失望,心道自己看的古装片上,传递消息不都是用的这东西吗。 “圣上明鉴,功曹司之中确实没有传信之信鸽。功曹司新建,在某些方面还并不完善,并且这飞鸽传信之法极为复杂,信鸽的培养不易,而且还需要很多的时间来让信鸽记忆地点,熟悉己方人物等等,以免消息落入敌人的手中,所以功曹司也就暂时没有训练传信之信鸽,不过已经在筹备之中了,相信很快就会投入建设。”墨离恭谨详细的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莫非功曹司还有别的传信之法?”?李煜从墨离的话里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不敢欺瞒圣上,功曹司虽是暂时没有使用信鸽传书,不过司内有一奇人会操控鹰隼之法,故而,功曹司的紧急之信报乃是用苍鹰传信之法的。” “用鹰?呵呵,有意思,那懂得控鹰之人是什么人?可靠么?叫什么名字?”李煜听罢,并没有作出什么十分高兴的表现,而是略微笑了笑,连发数问道。 作为两千多年后的来客,李煜很清楚不论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时代,准确的传递命令和军情,及时的情报信息都是战争中至关重要的一环,甚至直接关系着一场战争的胜败也无不可。 尤其是如今天下大乱,己方的细作探子遍布各地的情况下,想要夺取天下,只有及时迅速而准确的了解各地的信息才能针对性的采取事宜的动作和行动。 以前李煜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聋子瞎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有个什么重大的消息一般都是到处都传开了之后,他才得到消息,之前性命都还不知道报不报得住,南唐国也是岌岌可危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在意那些,但现在不同了,他已经保住了一块不小的地盘,手握雄兵数十万,已经完全具备了争夺天下的资格和资本,所以他的目光也提的更高了,信息的及时获取,这绝对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这对于他争霸天下来说,可谓是举足轻重的一个重要步骤。 虽然之前,盛唐繁华,交通亦是十分便利的,信息的传递更是通畅和迅速的,不过现在天下早已大乱,往日的盛唐繁华。早已不复存在,要想及时的获取什么消息,肯定不能指望人家好心给你的了,所以一切还得靠自己努力了。 一番细致的考虑之后,李煜打算通过功曹司建立一个能够准确快速传递情报信息的通信渠道,并且这一条渠道一定还要遍布天下,无处不在,这样才能让他在争霸天下中强占先机,对各国各地了如指掌,不至于处于劣势,甚至可以说略处上风也不一定。 而原本在历史上,古代通用的传消息的方式,信鸽,当然是首选了。 原本李煜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问墨离,他也不知道信鸽具体出现在什么时候,只是想到有在电视上看过而已,但是就算功曹司没有信鸽传信之法,李煜也打算要求墨离一定要找人训练信鸽出来。 但是没想到一问之下居然有了更意外的收获,功曹司显然不仅知道信鸽传信,而且目前使用的是更加高级的鹰信。 信鹰和信鸽,这就好比是汽车和跑车的对比了。 “回皇上,所用之信鹰以及放鹰之士皆是由功曹司佐吏崖头训练而成,崖头是个哑巴,出身是边镐老将军统领原江南大营的斥候营,原本是个斥候士卒,猎户出身,家中世代以打猎为生,家世清白,没有问题。” “好!很好!墨离听诏!”李煜听罢,激动的拍了拍手,骤然说道。 “臣在!”墨离见李煜似乎是有什么重任要交于自己,不敢大意,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应道。 “朕命你即刻回功曹司让崖头将所有信鹰及放鹰之士全部迁往金陵,并且在有功曹司细作的地方,探子网能够伸到的最远的地方,都给朕设立一个消息传递站,及时的将各处的消息返回金陵,汇总之后,由功曹司找出重要的时刻禀报给朕。”说着,李煜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类似于蜘蛛网式的信息脉络,想到天下各地的形势和信息,皆入自己掌中,李煜不禁有些激动。 墨离悄悄抬起头,看见李煜一脸兴奋激动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微臣惶恐,不敢欺瞒圣上,功曹司如今可用之信鹰仅有六只,恐无法……”后面的话墨离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给出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嘎?只有六只?那你就派人去多捉几只苍鹰,回来统统交给那崖头训练啊。” “咳咳,圣上明鉴,这苍鹰性情凶厉,信鹰驯服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方可使用,而且崖头他一次最多只能训练三只算是顶多了,再多,怕是就无能为力了。”墨离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尴尬道。 李煜听到墨离的话很是失望,随即想到自己在后世无聊时候曾看到过的网上写的熬鹰之法,心想这是不是可以拿来试试。 但是马上又想到那是拿来捕猎的,不是用来传信的,看来还是要问问崖头这个专家再说。 “那训练信鸽之方,功曹司可有人会么?”李煜不死心的问道。 “回圣上,鸽鸟传信之方,功曹司内会的人很多,只是还没有开始动作,不过已经开始进入筹备了……” “嗯,不错,这样,也不用再等了,你回去之后,即刻将这件事情提上日程,抓紧着办,朕要尽快看到效果。” “臣,遵旨!”墨离见到李煜不容置疑的语气和坚定的神色,连忙应道。 ……………………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零五章 团城急报 深夜时分,墨离在与李煜密谋完一些信鸽和信息网络的具体事宜的操作之后,便离开了,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李煜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已经这么晚了,今天晚上他肯定是不准备回去寝宫了的,事实打从上次的范大同事件之后,他确实是已经好些天没有回去了,今天白天处理了一上午的政务,批阅奏折,处理朝事,下午又跑去环城大营检阅大军整训的进度,四处奔波,劳心劳力,让他在感叹皇帝这个好职业的同时,也在暗自神伤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辛苦。 待墨离告退而出之后,李煜便交代守候在门外的黄元才,今晚他就在书房睡了,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休息。 ………… 翌日,清晨。 李煜仍旧保持着他晨练的好习惯,一大早便起床打着赤膊,露出一身结实精悍的肌肉在御花园里又跑又跳,又是举石锁又做俯卧撑的锻炼,要说这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大清早的上窜下跳的使劲儿折腾,李煜非但没有感觉头晕眼花,反倒觉得耳聪目明,清心怡神,身体素质不断的提高。 “皇上!皇上!团城急报!”李煜刚在做着最后一组俯卧撑,这时,却陡然听见园外传来接连几声高声呼喊,李煜一抬头,却见正是老太监总管黄元才扬着手里雪白的拂尘,脸色不知是激动还是累的通红的跑了过来。 “元才,这大清早的,何事如此惊慌?”李煜起身,拿起一旁脱下的衣服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没好气的道。 “启奏皇上,团城敕造使王籍飞马来报,言圣上所命制造之物,已然锻造成功,还望圣上移驾前去审查!”黄元才也顾不得行礼了,当即跪下便道。 “啊?”李煜听罢,目光微露疑惑,仔细的回想片刻,方才悚然想到,妈呀,不会是我让那匠作老铁头打造的火药枪真的制造出来了吧。 “快!立刻给朕备马!朕要即刻前往团城!”李煜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顿时急不可耐的急切道。 “皇上,您还没用早膳呢?”黄元才听罢,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用什么早膳啊!快去备马,朕让你怎么做你照办就是,无须多言!”李煜一把将手上的衣服扔在了地上,反正他堂堂的一国之君,这衣服也不用他洗,脏了一般就是直接换新的了,李煜说罢,拉起黄元才,大步跑出了御花园,摆了摆手让黄元才下去准备,又招手唤来了两个悄生生的小宫女儿让她们伺候自己更衣的干活。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以后,李煜便在新侍卫统领赵铁牛的护卫之下飞奔前往团城制造坊了。 “来人止步!速速报上名号!”李煜一行人刚到城门外不到三十步的地方,却见城门下关卡处陡然传来一声大喝,一个大黑圆脸,身材魁梧的壮汉提着一柄朴刀,堵在了城门口。 亲卫统领赵铁牛见状,刚欲上前呵斥,却见城内骤然冲出来一个国字脸的黑大汉,大声阻止道:“薛都尉,不得无礼,” 顿了顿,旋即又望向李煜跪拜道:“微臣团城敕造使王籍叩见圣上!” “嗯,免礼平身吧!废话也不多说了,速速带朕去看看老铁头的制造成果!”李煜摆了摆手道。 王籍这人匠作出身,显然是个不太擅长于阿谀奉迎的人,李煜说罢,他便当即起身,转身上前为李煜带路。 那薛姓都尉听到王籍话,知道了李煜的身份,也不敢阻拦,当即便让开路来,神色严肃瞪大着铜铃似的环目望着正前方,像一尊黑塔似的,对李煜的进进出出熟视无睹。 李煜见此,暗暗点了点头,这徐直练出来的兵果然都是跟他一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要不是他被派出去执行自己交代的任务去了,此刻不在团城这里,说不得李煜就又要将他给唤来,再次好好的表扬他一番,再给他一些封赏。 一到城中央的那座巨大的制造所处,李煜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和一些金铁交织产生火星味和糊味,空气中的温度都然上升了好几度,李煜顿时便感觉一股又一股灼人的热浪向自己袭来。 进了制造所,李煜的映像渐起,这所制造所他上一次来的时候说起来还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当时他不过是一时冲动,便想到了要在这个时代让匠作们根据他依照自己的映像所绘的图来制作跨世纪,跨科技时代的史上第一把火药枪。 当时,他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做做看的,根本就没想过能够成功,真的实现自己的梦想,不曾想,这匠作坊的匠作们倒是真的给了他一个惊喜,当真帮他把火药枪给打造出来了,这却是他意料之外的。 “皇上,这边请!”王籍神秘兮兮的屏退左右,摆了摆手,示意那些恭敬的候立着的工匠继续干活,不得跟上来,或是打探询问任何消息。 “你们都在这儿侯着吧,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跟上来!”李煜回过头,望向赵铁牛等一众亲卫命道。 “诺!”众人闻言当即恭敬的抱拳应道。 “参与制造的工匠们都可靠吗?”李煜跟着王籍来到了城中一段被巨大高耸的城墙围起来的城中城内,这城中城说是城内城,但其实方圆不过二里地的样子,显得极为狭小,城墙的四周都没人为的设立了一个数十步的隔离带,城墙外除了有不停的来回巡视的徐直手下的兵马,再无他人。 “皇上放心,绝对可靠,而且他们都被固定在一个地方,核心的东西让他们打造,其余的锁屑零件是分别由其他的匠作坊工匠们打造的,绝对万无一失的。” 说罢,王籍便带着李煜左拐右拐,来到了城中城的位置,到了城中城厚重大铁门前,拿出自己的印信交与城门关卡处的那带兵守卫的小校仔细的查验过后,小校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李煜,显然,他并不知道李煜的身份,王籍见状,连忙又付在小校的耳边轻声细语几句,点明了李煜的身份。 小校听罢,神色顿时一肃,挥了挥手,让手下的士卒去将大铁门推开,这两扇铁门高分别约三丈(近十米)有余,宽也有七尺略多(两米一二左右),厚度足足有三只手指的长度,两扇大铁门相加起来重达恐有数万斤,数十个身高体壮的大汉,上前一起发力将门推了开来,然后学着那小校的模样,恭敬的候立在道路的两旁。 李煜有些惊讶了,惊讶于这匠作坊的核心武器的打造的保密程度和防护工作,就这防御,就这架势,怕是要不是自己是皇帝,根本恐怕永远都进不来,的确,兵器,新式武器的研究,这本就是一国之重,更是国家武器库的核心机密,要是谁都能看了,谁都知道了,那还有屁的存在必要啊,你费心巴力的研究出来个东西结果你的敌人都知道的此你还快了,那这个武器还能在战场上发挥出出奇制胜的重要性吗,说不定人家知道了你装备的军械,再根据你装备的军械的弱点,发明一个专门针对和克制你的军械,那这仗一打起来,还不都的得玩儿完啊,所以这匠作坊的防护措施一直都是各国君主重点抓的重中之重,自然,咱泱泱的南唐大国也不例外。 一进入城中城内,李煜便感觉一股厚重威严的气息传来城内的四处都是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新式军械,大型弩机,重型连弩,以及各式各样的狰狞的战车等等军械,数不胜数。 进入城中复行数十步,这时,李煜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奇貌白发独臂老头儿走了过来,这老头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李煜已经许久不见的吩咐他去做火药枪的那个扫地老头老铁头。 “草民参见皇上!”老铁头伸出满是皱纹和老茧的粗糙的双手做了一揖拜道。 “呵呵,免礼平身吧!”李煜也不管那老铁头的身上干净与否,当即便是上前一把将其扶起,继续道:“铁先生,许久不见了,进来身体安然无恙否?” “有劳皇上挂念了,老朽身体尚还健壮。”老铁头见李煜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并不是问自己军械打造的怎么样了,而是问自己身体状况可还好,顿时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感动万分,暗道自己这一回真的是跟对主子了,没有投靠错人,自己这连月以来的辛苦和拼命都是值得的。 “嗯,铁先生你年纪大了,要多多注意着什么,若是有什么有时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尽可与王大人讲,让他来禀报于朕,朕派御医来给你们瞧瞧,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南唐国的栋梁,是我南唐的立国之本,正是因为有了你们的默默付出和辛勤努力,才有了我大唐将士的沙场夺胜,所以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朕的瑰宝,是我南唐的大功臣啊,万万容不得有丝毫的差池和损失。”李煜感慨道。 “圣上……”老铁头和其身后跟来的一众匠作坊的核心工匠闻言顿时哽咽了,有不少工匠甚至暗自抹泪,暗道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加卖力的为圣上创造出,更新更强大的军械出来。 “圣上您放心,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打了一辈子的军械了,能得到圣上您的赏识和重视,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一定会为了圣上,竭尽所能的全力以赴制造出更强大的军械出来。”老铁头暗暗抹了一把泪,顿了顿,又继续道:“圣上,老铁头历时两月有余,与众老兄弟们不眠不休,彻夜转研,不断改进,终于将您所吩咐打造的兵器给打造出来了,您可要随老朽前去看看?” “哈哈,有劳众位爱卿了,此次兵器研发打造,不论你打造出来的结果如何,成败如何,朕都决定会封赏你们的。” “我等叩谢圣上隆恩!”众人闻言,不禁再次感动万分的拜道。 随后,在老铁头的带领下,李煜随着一众人来到了一处用人多高的土墙圈起来的围墙内,只见围墙的正前方三十余步外有一面厚厚的不规则的加厚土墙阻挡,厚土墙的前方整齐的排列着几个木板做的靶子,而在进入围墙的地方则整齐的码放着几只木头箱子,在一个高大的方木厚桌上放着一个用油布包裹起来的长条形物什。 见到李煜对那方木厚桌上的长条形物什投去疑惑的目光,和神色间不加掩饰的激动,老铁头拍了拍自己的副手,一个相貌普通,一看就是十分老实憨厚的中年汉子,那汉子明白老铁头的意思,憨笑着搓了搓手,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物什。 拿到了李煜的面前,当着李煜的面缓缓的将那油布包裹给取了下来。 ……………… 【未完待续!】#_。。。 (cqs!) 第一百零六章 试枪 李煜神色激动的接过老铁头的副手手中的火药枪。(.无弹窗广告) 时隔一千多年,这是李煜再一次看到曾经的热兵器时代最初的霸者火绳枪,整个枪身长约六尺(一米七)左右,拳头大小的枪杆显得的极为趁手,枪管长足有一尺有余,枪托部分是用一个木头雕刻而成的梯形托手,在枪托前方约有三寸左右的地方,是一个小型的火药装填室和火药引线,下方为简陋的撞击式撞针扳机,整个枪身是由精铁打造,部分零件为木制。 明媚的阳光下,整个枪身闪烁着黝黑的光芒,拿在手中不由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威势扑面而来。 “可有试枪?”李煜神色激动的仔细的摩挲了一下枪身之后轻声问道。 “回皇上,我与众位工匠已经试过了,最开始打造出来的火药枪,极为容易炸膛,火药产生的压力不够子弹根本难以射出,或是射不出太远的距离,这把火药枪是我们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改进过无数次的最新武器,炸膛率已经降到了最低,而且射击距离约为七十余步左右。”老铁头闻言神色一肃,当即凝声禀报道。 “嗯,不错!来人,给朕点火,朕要亲自试枪!”李煜面露喜色,走到了靶场中央,大声命道。 “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万金之躯,怎可以身犯险,这枪虽是炸膛的几率已然降到了最低,不过还是存在着一定的炸膛的几率的,这火药之事,谁说的清楚啊,皇上,此事断断不行啊。”王籍听罢,大惊失色,这枪还是处于实验阶段,还未完全研发成功,李煜亲自试枪,要是出了个好歹,他这团城敕造使怕就是百死莫恕了。 “皇上三思!”一众工匠虽是对王籍的话略微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亦是慌忙跪下,跟着劝说道,万一皇帝陛下李煜当真有个好歹的,他们就真的是千古罪人了。 “呵呵,诸位爱卿放心,没事儿的,朕相信老铁头和你们的手艺。”李煜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担心,随后又抬起了手,熟练的把火药枪架在了左肩膀上。 李煜驾枪的时候,不自觉的用手掂了掂这火药枪重量,估摸着这枪大约只有二十余斤左右的样子,几本符合这枪本该有的重量,二十来斤,对于这个时代的士兵的身体素质来说并不算是太重,看来有了自己所绘的火药枪构造图,老铁头他们几本上根据自己的构造图完全的复原出来了这火药枪,甚至还在不足之处,做出了一些略微的改进。 王籍见李煜抬枪,摆好了姿势似乎是已经铁了心的要亲自试枪了,当时急眼,这要命的,慌忙之下,王籍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没有得到李煜的示意,王籍私自便起身,张开双臂堵在了李煜的枪身前面,耍无赖式的大呼道:“皇上您要是真的铁了心的要亲自试枪就把这子弹从微臣的身体里射过去。” “咳咳。”李煜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放下枪,目色温和的望向王籍道:“王爱卿你让开,你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不!微臣死也不让开!除非皇上您答应不会亲自试枪。”王籍一张黑黑的老脸涨的通红的大声道。 “行了!朕不试枪了,不试了,行了吧!”李煜被扫了兴致,也就没有心情再试枪了,收起枪挥了挥手道。 “阿恒,还不快去试枪给皇上看看。”一众工匠见李煜放弃了试枪的念头,不由的同时松了一口气,老铁头亦是缓了缓神,望向旁边的那憨厚的中年汉子不动声色的说道。 “是!”那叫阿恒的老实汉子点了点,起身走到了李煜的身旁,恭敬的接过了火药枪,抬了起来,开始举枪瞄准。 “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您的安危,还是让开些为好。”王籍斗胆拉了拉李煜的袖子,凝声恭敬道。 李煜面色微沉不置可否,顿了顿,想到这帮子为人臣子的也是为了自己好,故而也就不再计较,跟着王籍和一众工匠退让了十余步开来。 这时,只见阿恒偏过头来,颌首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老铁头见此立刻毫不迟疑越众而出,大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拉起火药枪的引线当即便将其点着了。 “呲呲呲……”引线迅速的被点燃了,冒着呲呲的火星向着火药池燃去。 众人瞪大了眼睛,一下不眨的紧盯着阿恒手里的火绳枪。 “砰!” 只见一阵黑烟突然窜起之后,火药枪顿时传来一声巨响,原来,在火药池被点燃的那一刻,工匠阿恒也随之扣动了扳机。 “轰!”眨眼间,便见到七十余步外的那木靶子发出一声轰鸣,被打的木屑纷飞,从中间开了一个大洞。 “好!”老铁头率先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狠狠击节道。 李煜看着七十步外被打穿了一个大洞的木靶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火药枪的有效杀伤范围应该在七十步以内,射击效果很不错,这火药枪基本上已经达到了他的要求,嗅着空气中散发开来的浓浓的火药味,李煜目光一凝,骤然看到了刚才开枪的地方,此刻已经被一团厚厚的黑色烟雾给包围了起来,阻挡住了视线,不禁皱了皱眉。 火药的最初发明时间是在唐朝末年间,由一些追求长生不老登仙造极的炼金术士所发明出来的,最初的火药威力并不是太大,而且火药一开始是叫做黑火药的,之所以叫做黑火药是因为最初火药的颜色呈黑褐色,并且在燃烧爆炸后会有浓浓的黑色烟雾发出,所以便被称为黑火药。 瑕疵嘛,难免会有的,一点点慢慢改进不就好了,现在能够做出这种火药枪,成功制造出这种称霸冷兵器时代的火药枪,已经算是极为不错了,李煜自我安慰道。 “铁先生,这枪你们全力打造之下,一月能够打造出多少把来?”李煜缓了缓神色,露出一副激动而兴奋的神色来,笑吟吟的望向老铁头问道。 “皇上明鉴,这火药枪看似简单,不过却是个极为精密的物什,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尤其是枪管,火药池以及扳机的打造更是需要锻造上有极高的造诣方才可行,所以,还请皇上恕罪,我制造所即使全力打造这火药枪一月不过也就最多只能打造三十余把左右。”老铁头面色有些为难的道。 “什么?你们制造所内这么多的工匠,一月才只能打三十余把,这么多人一天就只能打造一把出来么?”李煜颇为不信的惊讶万分道。 “回皇上,的确如此。”老铁头目光一横,沉声说道,他并没有说谎,的确以他们现在在火器制造方面的锻造水平,一月能打造出来三十余把,已经算是竭尽全力,夸下海口了。 “为何?为何这火药枪的制造效率会如此之地?可是工匠不够么?朕再给你调拨些宫中的御用工匠来可好,铁先生,如果有任何的问题,你可以直接告诉朕,朕会让人尽力的去给你们解决的。” “皇上多虑了,不是这样的,而是这火药枪的枪管和枪身中心零件的打造太过不易,必须要有至少三十年以上锻造经验的锻造大师才能够制造出来,但别说有三十年以上的锻造大师,就是有二十年锻造经验的工匠都是极为的稀少,而这种锻造大师,就我目前的团城匠作坊来说不过就只有我们十余个老家伙而已,即使放宽些限制,多提携些手艺精湛的工匠上来,不过也就数十人,所以,我们一天能够锻造处一把到两把火药枪所需要的枪管和中心零件已经极限。”老铁头神色遗憾的无奈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此事倒是急不得啊。”李煜听罢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这样吧,你们给朕尽力制造这火药枪,越多越好,人手的事情朕会给你另想办法。” “诺!”众人躬身一礼,朗声应道。 “此次火药枪的打造成功,朕心甚慰,诸位放心,待朕回宫之后,一定会立刻颁下旨意,不吝封赏尔等的。” “多谢圣上隆恩!”众人闻言,神色兴奋的拜道,虽然说他们并不是为了封赏才卖力研发这火药枪的,但李煜要给他们封赏,他们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随即,李煜又与老铁头等工匠们探讨起了火药枪的改进方面,然后在匠作坊内四处视察一会儿,提出了一些改进的要求,一直忙活到了下午的时候方才离开…… 【未完待续!】_。。。。 (cqs!) 第一百零七章 章 龙脉(第二卷 完) 而就在此时,金陵皇城,后宫。[.超多好看小说] “呕呕~” 一阵呕吐声骤然自皇后寝宫内传出。 “哎呀,皇后娘娘,你又吐了!我去叫太医!来人,快来人!”随着呕吐声寝宫内传来了一个宫女焦急的呼喊声。 侍候在寝宫殿外的数个宫女听到殿内宫女的叫喊声匆匆推门而入,端水的端水,拿毛巾的拿毛巾。 “别、别去。” 正埋头在铜盆中干呕的周女英听到自己这贴身宫女小翠的话,顿时一把抓住起身要去叫太医的小翠,低声道。 好一会,周女英抬起头接过旁边宫女递过来的湿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用手轻轻揉着胸口,随着周女英轻抚,那两团傲人的坚挺高耸顿时陷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 “你们下去吧,没有本宫召唤不得让任何人进来。”周女英娇声命道。 “喏!” 数个宫女躬身一礼纷纷退下。 “皇后娘娘,我还是去叫太医吧!娘娘您这样都有好几天了,要是皇上知道娘娘病了还不叫太医。肯定会怪罪奴婢的。”?小翠担忧的道。 “皇上么?”周女英听到小翠的话似水的眸子陡然放出几率光芒,似乎想到了那个精壮的身体在自己娇躯上驰骋喘息的样子,原本因为干呕而略微有些苍白的玉脸上顿时飞起两抹酡红。 更增添几分不胜娇羞之感,美艳不可方物!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用尽千方百计去抚平她那微皱的柳眉。 哪怕是同为女子的小翠,在此刻也不由自主的被周女英所吸引。 只是皇上已经又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吧。 “本宫没事的,你毋须担心。”?周女英摆了摆芊芊玉手,对着身边有些发呆的小翠嫣然一笑道。 “皇后娘娘,你真美。”小翠看到周女英的笑容羡慕的道。 周女英听到小翠的话娇俏的白了她一眼。看着窗外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喃喃的道:“小翠,你说皇上要是知道他有了子嗣会不会很开心?”仿佛那窗外随时都能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儿一般,周女英俏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羞涩和迷茫,随即被浓浓的爱恋所笼罩;原本娇艳如花的面庞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啊!?”还在发蒙的小翠听到周女英的话,惊声发出一声尖叫。“呀,娘娘,你有了陛下的子嗣?太好了!太好了!陛下有子嗣了,我要赶快去告诉黄公公,让他快去通知皇上。” 尖叫过后的小翠猛然回过神来,惊喜的拔腿就要往外奔,随即似乎想起什么。“不对,我要去找太医,对,找太医。” “小翠!”周女英没有料到小翠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连忙叫道。 “娘娘,奴婢在。”听到周女英的声音,小翠连忙又连忙奔了回来。 “你呀,不要声张,想来皇上也该来看我了,此事本宫要亲口告诉皇上。原本是想让皇上第二个知道,现在你成了第二个了,切记万万不可告诉别人,本宫要给皇上一个惊喜,你明白了吗?!”周女英垂下螓首抚摸着平坦丰腴的小腹,娇声道。 小翠看着满脸娇羞的周女英,霎那间似乎懂了些什么,晶亮的眸子里顿时沁满了泪花。 她依旧只为他而存在。 爱的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浓烈。 当年如是,而今复如是…… 。。。。。。。。。。。 第二卷江南风云完,第三卷群雄逐鹿即将开始,这是一个英雄辈出,天下大乱的时代,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搔数百年,最激烈的战争,最热血的厮杀,七国争霸,即将到来…………… (cqs!) 第一百零八章 火药枪的历史(上) 大约在16世纪,火枪传入日本,火枪在日本称为“铁炮”日本在欧洲火枪的基础上研发了“国友筒”与“三连筒”“堺筒”、“萨摩筒”等等。(.无弹窗广告) 比较有效的火枪,由织田信长与德川家康对甲斐之虎-武田信玄的战役中得到充分运用,使得日本真正认识了“铁炮”的威力,并且开始大批量生产“铁炮”。 由于日本资源缺乏,所以丰臣秀吉下令,大规模开展和周围国家的贸易。资源问题也是丰臣秀吉侵朝的一个原因。 16世纪的日本正处于军阀混战时期,各地军阀对航海商业的发展采取支持态度,加之当时的欧洲探险家和商人想要在东方谋得最大利益,所以当时的日本就成了航海商业的发达国家,这也为外国火器传入日本提供了机会。 日本火绳枪是由葡萄牙人传入的,发生于日本天文12年(明嘉靖22年,?1543年)8月25日,当时一只载有100多人的船,在九州南部的种子岛靠岸。船上有3名葡萄牙人,以及化名为明朝五峰的王直(后称静海王王直的大倭寇头目)。葡萄牙人带有一种火绳枪,其旁有一穴(即火门),系通火之路,装上火药与小铅丸,用火绳点火,可将铅丸射出,击中目标,发射时发出火光与轰雷般的爆响。 日本人时尧(地方军阀)见后视之为稀世之珍,将其称为铁炮。之后,又用重金将其购买,并派小臣条川小四郎向葡萄牙人学习火绳枪的使用及其火药制作法,仿制了十几支。 不久,日本的一些铁冶场便先后仿制出日本式的火绳枪。当时的倭寇还把这种火器用于对中国的掠夺活动中。 明朝嘉靖元年(1521年),明军在广东新会西草湾之战中,从缴获的2艘葡萄牙舰船中得到西洋火绳枪。 1548年,又在缴捕侵扰我国沿海双屿的倭寇时,缴获了日本的火绳枪(铁炮)。明王朝的兵仗局,很重视仿制火绳枪,制成了鸟铳(鸟铳是明朝对新式火绳枪的称呼,因为枪口大小如鸟嘴,故称为鸟铳,又称鸟嘴铳)。 鸟铳的主要特点首先是铳管前端安有准心,后部装有照门,构成瞄准装置;其次是设计了弯形铳托,发射者可将脸部一侧贴近铳托瞄准射击;再次是铳管比较长,长度和口径的比值约为50:1~70:1之间,细长的铳管使火药在膛内燃烧充分,产生较大推力,弹丸出膛后的初速较大,获得低伸弹道和较远的射程;最后则是发火机的不同,用火绳作为火源,扣动扳机点火,不但火源不易熄灭,而且提高了发射速度,增强了杀伤威力。据《大明会典·火器》记载,兵仗局在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仿制了第一批鸟铳1万支,装备明军使用。 当时的鸟铳铳管用精铁制作,此种精铁要用10斤粗铁才能炼出1斤,只有用这样的精铁制成的铳管,才能坚固耐用,射击时不会炸裂。 制作时通常先用精铁卷成一大一小的两根铁管,以大包小,使两者紧密贴实,然后用钢钻钻成内壁光滑平直的铳管。钻铳工艺很精密,每人每天只能钻进1寸左右,大致一个月才能钻成一支。?铳管钻成之后再于前端装准心,后端装照门。铳管尾部内壁刻有阴螺纹,以螺钉旋入旋出,旋入时起闭气作用,旋出后便于清刷铳内壁。管口外呈正8边形,后部有药室,开有火门,并装火门盖。 完整的铳管制成之后,安于致密坚硬的铳床上。铳床后部连接弯形枪托,铳床上安龙头形扳机。 经过兵器局和兵仗局的仿制和改制,火绳枪得到广泛的应用,在不太长的时间内,成为明军装备的主要单兵射击武器。万历年间,火绳枪的研制又有许多进展。当时的火器研制家赵士桢就曾仿制成攻噜密铳(土耳其火绳枪),先后研制成各有特色的火绳枪10多种,其他火器及战车10多种,并以多种文体撰写《神器谱》等研制火器的论著多部。 马宪、李槐等人整理和传授的鸟铳制造工艺一直沿用到清末都没有较大的变化,虽然欧洲的火绳枪在1575年左右就被簧轮枪淘汰,但在中国,火绳枪和火绳枪工艺却一直未被淘汰,直到民国初年。 在此期间,明末毕懋康发明中国的簧轮枪,并被后来的清政府所采用,但是其延伸品却被做成御制自来火枪一直被满清贵族所占有,决大多数的清军依旧装备大线枪与兵丁鸟枪等旧式火绳枪,甚至于依靠传统的刀剑弓矢与装备着先进燧发枪的外国侵略者战斗。 为了解鸟铳的做法,这得从明代的工艺说起。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中说:“凡锤鸟铳,先以铁挺一条大如箸者为冷骨,裹红铁锤成。 先为三接,接口炽红,竭力撞合。合以后以四棱钢锥如箸大者,透转其中,使极光净,则发药无阻滞。” 这就是延用了数百年的鸟铳制作工艺,虽然在中国火铳的点火技术经过了几次改良,但是传统铳体的制造工艺一直到晚清洋务运动兴起时才被彻底抛弃,从第一支火绳枪起到二次大战的数百年中一直采用,可谓渊源流长;明代早期采用铆接,因制造不便,后期采用两段铜箍固定,虽然清洗不便,却缩短了鸟铳的制作时间,清代学习土耳其的方法,固定铳管用细绳子扎,在一支铳上分成几段扎上一种牢固的细棉绳,在清洗铳管时只要解开绳子就能取下铳管,只是绳子容易被射击后炽热的铳管烙断。 操作过程火药枪的操作方法,演示者身上的装备特写,其中梯形铁边的小壶是装引药用的;右边的皮盒是装弹丸的;白色小瓶是装发射药用的,每瓶装一发的药量,这样可以避免士兵在战场上因紧张,而装多或装少发射药。 首先,清理引火孔和引药锅。火药残渣阻塞引火孔,这是火枪常出现的毛病,第二步,将引药倒入引药锅,并合上引药锅盖。拧开装发射药的小瓶,将发射药从枪口倒入(近距?将预先含在嘴中的弹丸(当时火枪兵普遍习惯)从枪口装入; 从枪管下抽出通条,捣实弹丸和发射药,然后,点燃火绳:火绳燃烧速度较快,加上点燃后容易暴露,所以,不到射击前一般不点燃火绳。 把火绳固定在火绳夹(也就是后来枪的击锤)上。由于此时引药锅盖是关上的,所以不用担心火绳的火星引燃引药造成走火。 最后,扣动扳机,火绳落下的同时,引药锅盖打开。引药点燃发射药,弹丸发射~为了避免火药灼伤眼睛以及火光耀眼,在射击最后关头,枪手是闭眼的。 火绳枪的弊端,火绳枪在世界各国的军队中盛行了200多年(在亚洲国家还要长),它的缺点较多,尤其是在战场那种极端的环境里。由于引发火绳枪需要一段火绳(通常是由几股细亚麻绳搓成的导火索,用醋煮过或用硝酸钾泡,所以当时的每个火枪手都要在自己身上携带长达几米的火绳。 在临战之前,他们必须先点燃火绳,因为在天气潮湿的时候,火绳极难点燃,而且有经验的战士会将火绳的两端都点燃以便随时开第2枪,这样,一根火绳是烧不了多长时间的。 在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战争中,一位叫拉尔夫的爵士就陷入了这种困境。当时他被沃勒围困在德维柴斯,由于火绳全部用完,他不得不命令手下的军官“在全城逐家搜寻所有的绳子,全部带回,并尽快锤、煮好”,作为火绳用以救急。 火绳点燃时也很危险,稍不小心,火星就会点燃身上背着的弹带,引起爆炸伤及火枪手自己,而且点燃的火绳在夜间很容易暴露自己,这样欲在夜间偷袭敌军简直不可能。火绳枪操作复杂,火绳枪操作步骤;手持叉架前进!火绳枪靠在左肩,左手持枪,左手指间握住火绳,右手持叉架。叉架靠枪前进!叉架交左手,空出右手来。 放下叉架,枪下肩!左手将叉架放下,右手将火绳枪从左肩取下。右手持枪,左手下垂!右手持枪,枪身保持垂直,左手垂下,叉架尾端接触地面。枪交左手,提高叉架!枪换到左手,同时提起叉架,两者呈一小角度,由左手握持。火绳交到右手! 吹火绳!对火绳轻轻吹气以造成火头。装火绳!将火绳一头装在蛇杆夹子上。试火绳! 调整火绳长度,以确定火绳可以正好点入药锅(此时药锅盖是关闭的)。吹火绳,开药锅盖!举枪瞄准!叉架稍向前倒,将火绳枪平衡在叉架上,左脚向前一步。射击!双脚呈弓步,左弯右直,枪托抵住胸部,扣下扳机射击。放下火枪,靠住叉架!左手拇指与食指握住枪身与叉架。枪口向前,避免迟发意外。取下火绳!右手将火绳从蛇杆上的夹子取下,避免装填火药时发生意外。火绳交左手!用左手中指、无名指、及小指握住火绳两端(火绳是两头都点燃,以便一头熄灭时可用另一头再引燃)。 清药锅!将药锅中剩馀的灰渣吹掉或用右手拇指抹净,避免火星引燃引药。装引药! 取出引药罐(priming?sh),将适量引药(priming?powder)倒入药锅中。关上药锅盖!摇动药锅!用手指轻敲药锅,抖落药锅盖外的引药,并让药锅中的引药落入引火孔。 吹药锅!将药锅盖外的引药粉吹掉,转枪!火枪转成和叉架并列,枪口向上。放叉架!火枪滑下至身体左侧,左手握枪,不握叉架,叉架用挂在手腕上的一小段绳子挂住。打开火药袋!右手取一个火药袋,拇指同时打开盖子。装填!将火药从枪口倒入,放掉药袋,右手从弹丸袋(或口中)取一个弹丸放入枪口,再取一小团布片或纸片塞入枪口。 取出通条!右手反手(虎口向下)从枪管下方取?雨天不能使用。因雨天会进水而不能发火。其实不光是雨天不能使用,就连风大时也不能使用,因为风会把火门上的传火药吹走。而且由于当时使用的是有烟火药,所以射击时简直像烟雾弹一样会严重迷盲己方军队的视线。 火绳枪的精度差,有效射程近,最远只能射击100m内的目标。 。。。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零九章 火药枪的历史(下) 初代火药枪在制造出来后因其外形和击发子弹的方法较为独特,故而被定名为火绳枪,在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之前,火绳枪曾经一直称霸着整个热兵器时代的战场两百余年,是当时当之无愧的战争霸者。 火绳枪,就是靠燃烧的火绳来点燃火药,故名火绳枪,?火绳枪在火器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是现代步枪的直接原型。 火绳枪的出现也改变了战争的形态,伴随着火绳枪的发展人类的战争从冷兵器进入到热兵器时代,到17世纪末期燧发枪开始大规模取代火绳枪的时候,冷兵器已经退化成辅助手段。 火绳枪的结构是,枪上有一金属弯钩,弯钩的一端固定在枪上,并可绕轴旋转,另一端夹持一燃烧的火绳,士兵发射时,用手将金属弯钩往火门里推压,使火绳点燃黑火药,进而将枪膛内装的弹丸发射出去。 由于火绳是一根麻绳或捻紧的布条,放在硝酸钾或其他盐类溶液中浸泡后晾干的,能缓慢燃烧,燃速大约每小时80毫米~120?毫米,这样,士兵将金属弯钩压进火门后,便可单手或双手持枪,眼睛始终盯准目标。据史料记载,训练有素的射手每3?分钟可发射2发子弹,长管枪射程大约100?米~200?米。(.好看的小说)火药武器西传 众所周知,火药的发明是中国人为世界所作出的一项杰出贡献。 自火药从唐朝的炼丹炉中诞生时起就和战神结下了不解之缘。 公元10世纪末期,我国北宋的军事技术家和统兵将领根据以往炼丹家们在炼制丹药的过程中曾经使用过的火药配方,经过调整和修正后,配制成最初的火药并制成初级的火药武器用于作战,开创了人类战争史上使用火器的新时代。 到1259年(南宋开庆元年),寿春府(今安徽寿县)火器研制者发明突火枪,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支单兵手持式竹制火枪。突火枪的创制,受到后世各国火器研制者的重视,被公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管形火器,堪称世界枪炮的鼻祖。 火绳枪枪机,公元1206年,蒙古乞颜部首领铁木真在斡难河被拥立为蒙古大汗,尊称为成吉思汗。 蒙古人崛起后不但在短时间内灭西夏、破西辽、亡金,还南下覆宋。 在这一过程中,他们得到了火药武器的制造和使用方法。而且成吉思汗及其子孙极力扩大对外用兵,东征西讨,南下南洋西攻欧陆,把初级管形火器辐射到欧亚两洲诸多国家和地区。(.无弹窗广告) 尤其是1252年旭列兀所率之蒙古军攻入伊拉克和叙利亚境内,使当时初级火器的制造和使用方法传入了阿拉伯人的手中。直到100?多年后,中国的火器制造技术才经由阿拉伯人传入欧洲并在欧洲得到长足的发展。 火绳枪诞生,14世纪30年代,欧洲出现了第一种管形金属制火器,称之为火门枪。 欧洲最早的关于手持枪炮的记载,是1364年,意大利佩鲁贾军火库的一份清单上记有“500门炮,一扎长,可持于手中;非常漂亮,能射穿任何甲胄”。 而坦奈堡手持枪的出土,说明德国大约在14世纪70~80年代也已经制成了具有相当水平的金属管形火器。坦奈堡位于德国矿藏比较丰富的黑森州境内,规模不大,1399年被毁。 1849年,有人在废墟中发掘出一支铜制手持枪。枪身长?330mm,口径17mm,质量1.24kg,现存于纽纶堡的日耳曼博物馆中。它同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中收藏的一件元代至正11年(公元1351年)火枪,在形制结构上基本相似:都由前膛、药室和屋函构成,但木制手柄均已腐烂不存。?“至正11年”火枪枪身长430.5mm,口径30mm,质量4.75kg。两相比较,“至正11年”火枪的制作比较精致。 坦奈堡手持枪的出土,是中国金属手持枪经由阿拉伯西传至欧洲的最有利的证据。但这种简单的手持火枪,既没有照门也没有准星,而且没有可以抵肩的枪托,仅能进行概略射击,它在战争中的作用恐怕仅仅是造成敌军的混乱而让己方步兵和骑兵有机可乘。 中国的火枪、阿拉伯的马达法、欧洲的火门枪都是用手持点火物引火发射,在战场上使用非常不便。大约在1450年左右,欧洲火器研究者便将其改进为半机械式的点火装置:在枪托的外侧或上部开一个凹槽,槽内装一根蛇形杆,杆的一端固定,另一端构成扳机,可以旋转,并有一个夹子夹住用硝酸钾浸泡过的能缓慢燃烧的火绳。 枪管的后端装有一个火药盘,发射时,扣动扳机,机头下压,燃着的火绳进入火药盘点燃火药,将弹丸或箭镞射出。而且还改进了枪托并加装了护木,使火枪可以抵肩射击。到15世纪后半期,欧洲的火绳枪又有了相当的进步,下面试举2例说明。 ――1499年,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市的一份清单上,记载了一种被称为?“滑膛枪”(musket)的火绳枪。此名称来自意大利语“moschetto”(一种雀鹰),意思是此枪与“隼”和“鹰”一样威猛。其枪身较重,附有脚架。此枪在1521年的意大利恰拉比战役中首次使用。 ――德国一名叫布莱尔的收藏家收藏了一支制作于1493~1519年的火绳枪,枪身长550mm,口径30mm、柄长880mm,全长1?430mm,枪管为八棱形,护木前端装有一个固定用的卡笋,可以与三脚架连接,由2名射手进行发射。 16世纪西班牙的穆什克特火绳枪代表了当时欧洲火绳枪的先进水平。该枪口径23mm、质量10~11kg,全弹质量50g,最大射程250m,有效射程?100m,采用机械式瞄准具,每分钟可发射2发。 虽然枪很笨重,大多时候只能用叉形座来支撑发射,但射出的铅制弹丸威力极大,能在100m内击穿骑士所穿的重型胸甲(当时大多数武器在80m?以外几乎不能造成任何伤害),西班牙人就是用这种武器征服了庞大而落后的印加帝国………… (cqs!) 第一百一十章 中国的火铳 在我国明朝开始使用火绳枪的时间和日本差不多,都应是16世纪早期,明朝应比日本更早从葡萄牙引进这种武器。(.无弹窗广告) 但日本由于处于战国时代这一特殊时代环境,因此自1534年引进火绳枪后,便迅速推广。由于战争的需要,火绳枪在日本不断改进生产工艺,因此实际上日本的铁炮制造技术后来居上,16世纪后期便在某些地方超越了西方。 中国虽然引进较早,但是没有迅速发展。直到当时不断掳掠沿海的倭寇用上了火绳枪,明朝军队才开始批量装备以之对抗。当时正值戚继光抗倭,戚继光对火绳枪的威力评价很高,认为这是杀敌最有效的兵器。 从元朝开始,中国便有筒形发射式火器,称之为火铳、突火枪,但性能并不是太好。到了嘉靖二十七年(公元1548年),在朱纨领导的“双屿大捷”中,明军打败了葡萄牙人与倭寇联军,并俘获了一些善于制造火绳枪的日本工匠及枪支。 后有马宪、李槐等人学习制造火枪的方法,并加以研究和改进,终于在十年后造出了?“鸟嘴铳”,简称为鸟铳。?鸟铳枪管用熟铁打造,长约112~150厘米,重约5~6公斤,有准星、照门,安装木托之上。铳口长出木托二寸,托后七寸向下弯曲,通条一根别再托上,重三两,另有火绳。 每次发射时装火药三钱,铅弹重三钱。它的口径在9~13毫米之间,射程可达300米左右,鸟铳与同时期其他火枪相比,有身管长、口径小、重量轻,便于使用等特点。并且由于枪管长且直,所以较易打准;前手拿铳腹,所以发射时火药不会夺手;双手俱托铳身,所以瞄准精确;并且使用龙头类火绳发火机,所以不用考虑火绳是否熄灭。(.) 戚继光到达蓟镇之后,发现蓟镇武器样样不行,“不知较量异用之术”,见蒙古骑兵使用弓箭,明朝守备军也用弓箭。但蒙古骑兵自幼学习骑射,弓长矢重,明军岂是对手?所以戚继光开始改善武器装备,用优于敌人的火器对付敌人弓箭,蓟镇驻军大量配备鸟铳等火器。 但当时中国工匠制度有问题,枪管制造的合格率低,发射时经常炸膛,明军批量订造的火绳枪有时甚至多数不堪使用。戚继光对此也是非常遗憾的。这就是明军火器装备并不很多 火绳枪得不到重视的主要原因。戚继光所发明的“鸳鸯阵”事实上就是一种冷兵器的步兵战术,同时还发明的一种竹制的怪兵器名字叫“狼筅”,狼筅曾经在元末明初矿工起义军中有矿工发明,后来戚继光认为可以用来克制日本刀,用途是克制日本刀的。 但当时戚继光等名将对火器的战术使用也作了很深的研究,可见中国对火器的运用和发展并非不重视,相对于日本只注重火绳枪一种火器,明朝则是火枪,轻重火炮等多种火器齐头并进。 明朝鸟铳的射击过程,现在看来,是够麻烦了。据赵士桢的传授,可分为以下步骤:倒药(将火药从药罐中倒入药管中,每管药发射1发弹),装药(将火药从铳口倒入铳膛),压火(用随枪的仗装膛内火药压实压紧),装弹(取出弹丸装入铳膛,然后用仗将弹丸压入火药中,装门药(将发药罐中的火药倒入药室的火门内,把药室填满,使之与铳膛内的火药相连,而后将火门盖盖上,以防潮湿),装火绳(将火绳装入扳机的龙头式夹钳内,准备点火),这时即以准备完毕,射手处于听命待发状态。(.无弹窗广告)射击时,需打开火门盖,点燃火绳,以蹲跪姿或立姿瞄准扣动扳机发射。紧急时也可直接向火门点火不瞄准发射。 鸟铳存在点火时易受风、雨影响以及点燃火绳时要保留火种和燃着的火绳不能维持较长时间等缺点。萨尔浒之战时,明军西路军在萨尔浒山上见努尔哈赤的八旗军来攻,即令各队结营列队以待。 当后金军进至山下时,即刻下令开炮轰击。战幕方拉开,雨雪忽止,天降大雾,弥漫山谷,视线不清,咫尺之外,难分敌我。 明军个个恐惧,人人心慌,便点燃松枝当火炬。这恰好把自己完全暴露在金军面前,金军利用其火光,使用弓箭,箭无虚发,每发必中。 明军虽有火光易于点燃火枪,但因在明处,难寻目标,非但未能伤敌,自己反吃大亏。加之黑色火药惧潮湿,雨雪中使用不便。萨尔浒之战正好在雨后初晴,湿度最大时,不用火烤干,便无法射击。 所以八旗军愈战愈勇,步步逼近,攻入明营,一举夺取了萨尔浒山营寨。萨尔浒之战中,鸟铳(火绳枪)的缺陷暴露无遗。 至于后来的清朝,由于是马背民族出生。为保持满洲弓马骑射之本的有意抵制火器。康熙年间,有火器专家戴梓发明“连珠铳”,一次装填之后能贮存弹丸28发,后人有称为“世界上第一种机关枪”,但却没有被普及,戴梓本人更被流放盛京,其发明只能“器藏于家”,逐渐失传。 雍正时期,“以满洲夙重骑射,不可专习鸟枪而废弓矢,有马上枪箭熟习者,勉以优等”,重新强调刀枪弓箭的作用。乾隆时,更谕令各省督抚“不动声色,将鸟枪改为弓箭。”最终导致清朝火器技术逐渐地落后于西方,拉开了差距。 燧石枪是一种枪口装弹的滑膛燧发式武器。最初的燧石枪是轮式燧石枪,用转轮同压在它上面的燧石摩擦发火,以后又出现了几种利用燧石与铁砧撞击迸发火星点燃火药的撞击式燧石枪。燧发枪与过去的火绳枪相比,射速快,口径小,枪射短,重量轻,后坐力小,主要样式有步兵燧发枪和龙骑兵燧发枪,燧石枪曾在军队中使用了约300年。 1259年,中国就制成了以黑火药发射子弹的突火枪,这是世界上最早的管形射击火器。随后,又发明了金属管形射击武器―火铳,到明代已在军队中大量装备。从枪管后端点火的火门枪发射时非常不便,阴雨天气时几乎不能使用. 14世纪时欧洲也有了从枪管后端火门点火发射的火门枪。15世纪欧洲的火绳枪,从枪口装入黑火药和铅丸,转动一个杠杆,将用硝酸钾浸过的阴燃着的火绳头移近火孔,即可用手点燃火药发射。 比较有名的火绳枪是16世纪20年代出现于西班牙的“穆什克特”火枪。这种火枪的口径在23毫米以内,枪重8-10千克,弹丸重约50克,射程达250米。弹丸用木制的或铁制的通条从枪口装填。装备“穆什克特”火枪的步兵称为火枪手。由于火绳雨天容易熄灭,夜间容易暴露,这种枪在16世纪后逐渐被燧石枪所代替。 宋理宗开庆年间,宋军发明此种管状火器。以巨竹筒为枪身,内部装填火药与子窠--子弹。点燃引线后,火药喷发,将“子窠”射出,射程远达150步(约230米)。是世界第一种发射子弹的步枪。发展历史,中国的早期火枪,在宋朝时就已经出现了,当时叫做“突火枪”,其基本形状为:前段是一根粗竹管;中段膨胀的部分是火药室,外壁上有一点火小孔;后段是手持的木棍。 其发射时以木棍拄地,左手扶住铁管,右手点火,发出一声巨响,射出石块或者弹丸,?弹丸最大射程可达300米,有效射程达100米。 中国发明的突火枪是所有现代管状喷射武器的鼻祖。其实大家可能不知道,突火枪的发源地是在古时候的寿春,也就是现在的安徽省寿县,这是一个文化古城,曾是四朝古都,就是在这里有人发明了突火枪。 据历史记载,突火枪,据《宋史?兵志》载:开庆元年“又造突火枪,以巨竹为筒,内安子窠,如烧放焰绝,然后子窠发出如炮声,远闻百五十余步。 突火枪以“巨竹为筒”,威力、射程加大,两且增加了“子窠”。这“子窠”就是最原始的子弹,可在火药喷发时,将子窠发出,打向目标。 突火枪的出现无疑是火器发展中的又一重大进步,这种火器中的子窠大约是用瓷片、碎铁、石子之类组成,是后世各种管状类火器中弹丸的先河。 传入西方时间,1260年蒙古帝国的军队在叙利亚作战中被击溃,阿拉伯人缴获了火箭、毒火罐、火炮、震天雷等火药武器,从而掌握火药武器的制造和使用。阿拉伯人与欧洲的一些国家进行了长期的战争,战争中阿拉伯人使用了火药兵器,例如阿拉伯人进攻西班牙的八沙城时就使用过火药兵器。在与阿拉伯国家的战争中,欧洲人逐步掌握了制造火药和火药兵器的技术。 (cqs!) 第一章 花前月下 夕阳如血,周围飘散着的云丝被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云卷云舒,粉色渐渐晕染了半片天空,与另一片天空的深蓝色形成鲜明对比,又过了一会儿天空渐渐暗了下来,灰蓝色慢慢地吞噬了美丽的彩霞,黄昏落幕天渐渐黑了…… 金陵皇城,皇宫书房。 “皇上!”殿门外骤然传来的黄元才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李煜的沉思。 “何事!?”李煜活动了活动脖子,继续奋笔疾书,头也不回的道。 “皇后娘娘求见!” “皇后?”李煜握笔的手停滞下来抬起头问道。 “回皇上!确是皇后娘娘!”黄元才恭敬应道。 “哦,让她进来吧!”听到真的是周女英来了,李煜顿时心上一暖,每一次自己回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第一个来找他的必然是周女英,不过李煜随即想到周女英妖娆的身体和床上的万般风情,貌似已经好久没有碰过女色的李煜,小腹处顿时掀起一阵火热。 不多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股幽香悄然袭来;李煜还没回头,后背处已经被两团巨大的丰盈所覆盖,紧接着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的从后面搂住了李煜精壮的腰腹!一颗螓首埋在了李煜的肩背处。 “皇上!”?一声幽幽的叹息,自紧靠着李煜肩背处响起,几团淡淡的湿痕悄然滑落在李煜的肩膀之上,瞬间散开。 被丽妃柔软的娇躯紧紧的抱着,李煜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背部那两团巨大的坚挺和柔软。小腹处的火热,顿时如同滚烫的火油被扔上了一根小小的火柴般爆发开来!?但是,紧接着肩膀处透过薄薄的锦袍感受到的水汽,却让李煜心中莫名的一疼。 他知道背后那个看似从来都没心没肺仿若妖精般的女子为何会如此,自己虽是承诺过他待安排好了龙门军营的虎贲军的操练事宜之后就回来好好陪着他,但李煜自己知道,打从回来之后这么些天了,一直忙于各种政务,军务,真正跟她呆在一起的时间除掉床上,怕是统共也没有超过三天的时间。(.无弹窗广告) 宫门深似海,虽然这皇宫中有锦衣,有玉食,但是人在绝大多数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这些,心灵的寂寞和孤单,才是真正对宫中嫔妃最大的杀手。 向后世的周女英的这个花季雨季年龄的少女都是在自由自在的玩耍着,但周女英却是天天呆在这深宫之中,像是一只被禁锢起来的金丝雀一般,在这个时代,宫中自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她的日子之单调无聊,过的之艰难却是可想而知。 先前一开始之时周女英作为李煜到了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女人李煜自然是天天都宠爱着她,一天到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和周女英呆在一起。 两人耳鬓厮磨,你侬我侬之下,天性活泼可爱的周女英自然不可能感到宫中日子之难熬!但如今的国家已经步入正轨,李煜要开使争霸天下的皇图霸业了,却是自龙门军营回来后,除了少数几天呆在金陵皇宫中,更多时间都是在四处巡视,检阅大军,操练军队,亦或是干脆不在金陵,想到自己对于周女英的亏欠,自己她历史上最后可怜的结局,李煜心中膨胀的欲火,刹那间便是烟消云散。 李煜缓缓转过身,轻轻拥住周女英微颤的娇躯怜惜道:“朕最最亲爱的爱妃,这是怎么了?这么久没见到朕,刚刚看到朕就开始哭鼻子了,是谁欺负朕的心肝宝贝了吗?”说着,李煜用手托起周女英垂在胸前的香腮,伸手轻柔爱怜的替周女英擦掉脸上未干的泪痕。 “乖啦,女孩子哭鼻子就不好看了!”李煜眼神愈发的温柔疼惜,嘴上却在调笑道。 周女英娇俏的玉脸之上,不知道为何陡然升起两抹酡红,两只明媚的大眼中泪花未干却在刹那间犹如能滴出水般。 扭了扭似要将整个身体都嵌入到李煜身上的柔软娇躯,轻轻的啜泣了下,可爱的动了动琼鼻,收起了泪水,吐气如兰娇嗔道:“皇上,人家好想你!” 现在是夏日,两人都是仅着单衣,?李煜那尚未委靡下去的小弟弟见此顿时情不自禁的再次发火了,正正的顶在周女英的丰腴的小腹处。 周女英激灵一下,她自然是能感觉的到,狡猾的一笑,周女英花枝乱颤似的娇躯的扭动。 丰腴的小腹同李煜的小弟弟产生的摩擦,顿时让那坚挺更加昂扬,彭沛的热力自分身上透过两人的单衣传递到周女英的身上,感受到小腹处更加坚硬的昂扬和澎湃热力,淡淡地红晕飞速的自周女英绯红的双颊挥散开来,脖颈、小巧洁白的耳垂处都被一抹红晕所笼罩。 一双含羞带嗔媚眼更是水气荡漾!小李煜处同周女英丰腴平坦小腹的摩擦,让李煜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凉气。 此刻,李煜也知道,周女英为什么会突然霞飞双颊了,尴尬的笑了笑。 李煜做出一副怪蜀黍的模样,双手抬起饿虎扑食似的低声威胁道:“你这小妖精再动,朕就在这里将你给吃了!” 经过刚刚的耳鬓厮磨,周女英心中的愁怨似乎已然散去,往日那个可爱妖精般的再次欢乐归来。 听到李煜极力压抑的威胁,?感觉到双腿间已然湿润的周女英,媚眼如丝挑衅般的瞥了双眼意欲喷火的李煜一眼,再次故意在小李煜身上蹭了几蹭。 然后将螓首深深的埋入李煜颈间!?虽然小别胜新婚,虽然她在李煜的面前向来一贯不加在乎自己的狐媚,虽然此刻她也很想要;但是,周女英也知道,如今的皇帝同以前那个皇帝早就不同。 不仅仅是身体强壮了,更重要的是如今的皇帝,更加有攻击力,更加让人著迷,他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只会吟风弄月,悲秋伤花的文弱书生了,他现在是一个知文韬武略,有雄才伟图的真正的帝皇。 如果是往日的周女英见到李煜已经擦枪走火了定然会更加的挑逗李煜,只是今天,不管是为了什么。但此时此刻,她只想静静的抱着他,感受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带给自己的安全感,见不到你的時候,心里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你在身边时,觉得得静静地靠著你,即使不说话,也很好。 仅此而已,感受到周女英对自己的依赖和虽然没有说出口的浓浓爱意,李煜伸出手将周女英轻轻的拥在怀中。 这是他来到南唐第一次同周女英静静的拥抱在一起,感受彼此心灵深处的波动,臣醉在浓郁的爱河中,渐渐的,李煜心中澎湃的欲火渐渐消散。 良久,李煜俯下头静静的看着周女英,周女英两颗晶亮灵动的眸子一眨不眨的静静的同李煜对视着,浓厚到无法化开的情丝一圈圈将李煜缠绕,如此这般的女子,原本属于李煜的,如今依然是属于李煜的。 李煜慢慢俯下头,吻住那两片精致滑嫩的唇畔。没有其余的动作和心情,有的只是对彼此无尽的怜惜和爱意。 良久,直到周女英呼吸不畅之时,胡亥方才抬起头,丽妃眼中荡漾着层层水波,刚欲张嘴说话,告诉皇帝自己有了他子嗣的消息,就听李煜温柔的道:“爱妃,今夜朕带你去游御花园,咱们一起赏月如何?!” 就在刚刚的那一刻,李煜骤然想到今夜正是七月七日,古代的七夕佳节快,想着自己已经有很久6没有全身心的好好陪过皇后周女英,这个时代里最深爱着自己的女人,被深深的歉意包围,李煜突然做出了这个打算。 周女英双汪汪的大眼睛里水波荡漾,骤然听到皇帝话,刚刚到嘴边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她很清楚,如果皇帝现在知道自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定然不会再让自己奔波,而且显然今日也不会再同自己啪啪了。狐媚的美眸略过一丝狡黠,眼波流转间,周女英伸出洁白的皓腕抱着李煜的脖子,巧笑倩兮的娇声道:“臣妾要皇上你背我去!” “好,好好,古有猪八戒背媳妇,?今儿有后主李重光背爱妃!”李煜看着雀跃如孩子般可爱的周女英,宠爱的笑着道。 “皇上,猪八戒是谁啊?”周女英敏锐的抓住了李煜的口误,萌萌的问道。 “额,猪八戒啊,来朕先背着爱妃边走边说,猪八戒是一个神仙,嗯,非常好色的神仙。咦,爱妃,你怎么变重了好多啊……”?弯腰背起周女英,李煜满嘴胡诌的话语遥遥传来。 “啊,哪有呀,臣妾哪有胖了,”周女英不信的辩解了两句,不过又随即道:“臣妾真的有重了很多吗?” “呵呵,这叫丰满!丰满好,朕喜欢!不管爱妃你变成什么样朕都喜欢。” “皇上……” “哈哈!” “对了皇上,猪八戒后面呢,后面是什么,皇上快说快说!”?周女英好奇宝宝似的不依的声音合着李煜清朗的笑声遥遥在咸阳宫流淌。 在背着周女英的李煜身后,太监总管,黄元才拿着拂尘遥遥跟随在后方,却是不敢靠的太近,打扰了两人。 浓黑如墨的夜色下,一轮皎洁的半月遥遥挂在天际,洒下无尽的光辉,两道长长的人影在月光下渐渐合二为一……… 。。。。。。。。。。。。 ﹂【未完待续!】⊙▽⊙≥﹏≤ (cqs!) 第二章 初秋 浓夜 锦榻 初秋的夜晚,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这个时候,大地已经沉睡了。 金碧辉煌的皇宫花园里,李煜抱着周女英坐在槐树下,两人相互依偎着从密叶缝里看那一点一点的夜空中最亮的星,夜晚特有的像梦幻一样的安溢使得一切生物似乎都安然人睡了,虽有金铃子一类的草虫的丝丝的叫声,但偶尔的声音那样的细弱、遥远,也象是在说梦话呢,此时此刻,一切都是这么宁静而安详,只有漫流的小桥溪水声引起人们对这大自然的退思。 夜阑人静,就这样安静的谛听着钟摆在冷漠地、不停地摆动,黑夜与睡梦笼罩着大地,万籁俱寂。夜色越来越浓了,在这浓密的黑夜里,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 不知道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会在这么一个不属于我的时代掀起一片怎样的风云,不知道那个曾经离我而去的女子,而今又是一番什么模样,不知道此时此刻千年后的世界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穿越而产生什么变化,这一切,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偶然的邂逅,由始至终,谁也不知道…… “皇上!”?看到李煜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的夜空,痴痴的发愣。周女英自然怎么也不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还是依旧调皮不依的依偎了过来抓着他的手臂拉长声音道。 “额,爱妃不好意思,朕有些走神了,不自觉的又想起政务去了,朕是有些忘了,不过朕没忘记爱妃你不是。”李煜连忙收起自己的深思,摆了摆手掩饰道;因为急着掩饰,李煜并没有注意到丽妃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之色。 听到李煜的话之后,周女英媚眼含春轻轻的把头依偎在李煜的怀里,伸出玉臂抱住李煜的手臂道:“皇上,我们回宫吧!臣妾忽然觉得有些倦了!” “好,这就回宫吧!”李煜牵住周女英有些冰凉的柔软小手,点点头道。(.) 临走之时,李煜回头看了一眼一片漆黑如墨的夜空,随即头也不回的牵着周女英朝着御花园外行去。 金陵皇宫,皇后寝宫。 细说起来,这倒还是李煜第一次进入到独属于皇后周女英的寝宫之中,先前李煜同周女英在一起的时候;地点大多都是李煜书房内的休息处亦或是金陵皇宫后的皇帝小憩之处。而且这偌大的皇宫,李煜似乎到如今还不知道自己皇帝的寝宫在哪。 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流转,粉色的窗帘,粉色的纱帐,粉色的床褥……等等,寝宫中入目所见的一切只要是能用上粉色的物事,尽皆都是粉色,看到这寝宫中的一切,李煜似乎回到了后世在网络上见到过的某些女生布置的闺房;温馨,浪漫,带着点点天真和童趣。 天真和童趣,似乎跟李煜一直见到的周女英根本不搭边,直到此刻,李煜才知道,原来妖娆和娇媚,也仅仅不过是周女英行为了得到胡亥宠幸的手段而已。 进入这犹如小女孩闺房般的寝宫,李煜似乎第一次真正的开始了解这个同自己已经有十余次雨水之欢的女子,原本的李煜在以前却是终日同周女英在这个寝宫中耳鬓厮磨。只是今天,周女英却是对如今李煜的到来产生了那么丝丝羞涩,皇帝确实同以往判若两人,?不仅仅是在床上,无论气质还是心性,都改变的太多;但是这又如何,周女英仅仅只是皇后而已。 这一刻李煜仿佛回到了自己曾经那一段青涩的初恋时光了,那是他第一次进入一个女孩子的闺房,那也是他第一次从男孩变成了男人,只一刹那,李煜忽然想到,身旁这个在自己的面前时而变的烂漫天真,青春无邪,时而变得妖娆妩媚的女子,而今不过却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花季雨季少女而已。 想着想着,突然起了一副怪蜀黍心态的李煜将一直牵着的周女英拉到身前,打横抱起朝着粉红的大床大步迈去。 周女英自然很清楚皇帝要做什么,?头脸之上顿时浮现淡淡的粉红,鼻息间也开始急促起来,但她却丝毫没有做出反抗,放手任李煜施为,霎时间,整个寝宫内的空气也在此刻陡然变得灼热暧昧起来。 等走到床边时,李煜已经赤果着精壮的上身了,将周女英轻轻放在粉色的锦榻上,李煜缓缓压了上去,对着周女英娇俏滑嫩的唇畔啄了上去,一双大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悄然攀上周女英那两团巨大柔软的高耸。 身上的敏感之处陡然失守,周女英珉着红唇,柔软的娇躯不禁一颤,只感觉李煜的一双大手,似乎带着无尽的热量和魔力,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走着,所过之处让周女英细嫩的肌肤不由自主的颤栗、?收缩、沉醉,待到唇分之时,一具羊脂白玉般的玉体已经横陈在粉色的锦榻之上。 即便周女英平躺着,但两团巨大的高耸仍然坚挺,顶端两颗粉色的樱桃已然傲然耸立,两团高耸惊心动魄的弧线下是平坦如玉的小腹,茵茵芳草地隐约露出丝丝水光,李煜几乎窒息。 他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在灯光下细细观察过周女英的身体。 “呵呵,爱妃,朕来了哦!”被李煜火辣的眼神看的羞涩的闭上眼睛的周女英,听到李煜的话蓦然一惊。睁开已经滴出水的双眸,柔声道:“啊!皇上,今日轻些!臣妾有了!” 周女英虽然是有了深入的反应,但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她知道同李煜欢好重要;但是相对而言,保护两人的结晶也是更加重要的。 上一任皇后周娥皇也就是周女英的姐姐红颜薄命,所以并没有为李煜留下子嗣,故而,她知道这不仅是皇帝李煜的第一个子嗣血脉。 更是她和皇帝李煜两人的爱情结晶,在李煜说话的同时,昂扬顶端已经轻轻在那桃源洞口处摩擦,周女英感受到即将进入自己身体内的火热和坚挺,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甜腻的轻哼,伴随着周女英的话,巨大的小李煜已经整个没入那早就泥泞一片、准好的桃源之中。 小李煜处的紧握和滑腻、体内那昂扬的坚挺和火热,让周女英和李煜同时发出一声轻轻的喘息。 有了??有什么了? “爱妃,你方才说什么有了?”锦榻摇晃、纱帐摇摆间。 看着一只手仅仅抓住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放在嘴边被晶亮的贝齿咬住极力压抑呻吟、全身都泛着异样酡红的周女英,李煜腰身不停,边动作边疑惑的问道。 “啊~……皇上,怜惜……啊…臣妾~臣妾……啊…怀了皇上您的子嗣了。”因为李煜的动作和问话,周女英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呻吟声,喘息着娇声道。 周女英甜糯暧昧的话音方落,正要准备加大力道攻城掠地的李煜腰身陡然停滞。 “什么,爱妃,你说什么?”停下动作的李煜提高声音再次问道。 感受着体内停滞下来但仍然在轻轻跳动不止的坚硬和火热,周女英轻轻喘息道:“皇上,臣妾终于怀了皇上您的血脉,皇上要有子嗣要做父皇了!” 自己有了子嗣要做父皇了??李煜此刻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突如其来的消息顿时让李煜有些失神。 片刻之后,就是无与伦比的狂喜,自己要有子嗣了,这是自己在这个平行世界第一个子嗣和血脉,李煜一把抱住周女英陡然从锦榻之上落地。 抱着周女英重重的亲了下去!?李煜开始一直在床下,此刻周女英如同树袋熊般整个挂在李煜身上,殊不知此刻两人的身体还连在一起。 “呀,皇上,羞死人了……”?感受到体内的火热猛然深入,面色桃红的周女英不由呻吟出声。“轻些~” “爱妃,可告诉太医来看过?”李煜反应过来,连忙又将周女英放在锦榻上,欲要抽离自己的小弟。 “皇上……不要……”察觉到李煜的动作周女英连忙搂住李煜甜糯的腻声道。 此刻,还有什么要比这声“不要”更能激发男人的雄性荷尔蒙?李煜也不想半路刹车,但是,那肚子里面可有自己的血脉在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 “爱妃来,朕抱着你!今日就到此为止,等你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亲热,是不是?太医来给你看过没有爱妃?你今日怎么还跟朕一起乱跑。”李煜小心翼翼的将周女英放在自己腿上。 挪动间,那滑腻和紧握让李煜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轻哼。 感受着胡亥的疼惜,周女英轻轻搂住李煜的脖子巧笑倩兮的道:“嘻嘻,臣妾想让皇上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并未告知太医!”说道这里,感受着深入体内的律动,周女英眼波流转间,媚眼如丝的道:“今日,就让臣妾来服侍皇上吧!” 正说话间,周女英贝齿轻咬红唇,强忍住火热抽离时那潮水般的快感,翻身赤果着晶莹剔透的玉足下地,跪在李煜身前,将螓首对着李煜的腹部以下的某个正是火热的部位深深的埋了下去。 “啊呼。”?刚刚脱离紧握和滑腻,再次进入另一个温软湿热,让李煜顿时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喘息。 ………………… ﹂【未完待续!】。。。。●﹏● (cqs!) 第三章 江宁府 而此时,在金陵通往江宁府的驰道上,两辆马车正被十数名衣着朴素家丁仆役打扮的骑士催马护卫着向前冉冉而行。 南唐地处中原腹心,位于江南丘陵之地,自然是原本就并不产马的,所以马匹之类自是并不太多,故而大部分的马匹都是充作军用,虽是各州各县都分别办了好些个马场,再加上南唐国与辽国关系不错,贸易往来,马匹买卖赠送自然常有的事儿,一来二去,南唐的马匹才渐渐地多了起来,但既便如此,除了军用,能够买得起马匹的人家终究还是少数一部分人。 因此,一路行来,这一行数十人倒很是吸引了不少羡慕的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行人似乎也是发觉了自己太过高调了什么,所以刻意调整了时间,一般都不在白天赶路了,而是在半夜三更,行人稀少的时候方才动身赶路。 这一行人中,领头那两个骑士都是年轻人,当先那人大约有三十来岁的模样,剑眉星目,脸庞方正,英气逼人,嘴唇上也已经蓄起了浓密的短须,稍后面那人却是只有二十来岁,浓眉大眼,长得更是五大三粗,尤其是那粗壮的脖子,给人极其强烈的掐都掐不死的骠悍感觉。 显然,这行人不是别人,正是行走在南唐国的各州县里处理此次的地主豪强突然返乡作乱事件的张洎常郢等一行,而那领头的这两个护卫亦正是被李煜派出来护卫张洎和常郢安全的禁军指挥使徐直和金陵守卫副指挥使马诚信。 马诚信瞪大了一双牛眼,满脸戒备的盯着四周,生怕会一个不小心出现什么差池一般。此时已经进入了江宁府的地界了,这江宁府是处理此次作乱的最后一个地方了,不过这也将会是最危险的地方和此次动乱情况最复杂的地方。 神色凝重的看了看驰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一些贩夫走卒们,马诚信骤然沉声向着徐直道:“徐大人,这里已经是江宁府的地界了,看起来不像个只有万余人左右的小县邑哪,这么晚了还有如此多的商旅行人,江宁府的富庶繁荣程度怕是远远不与信报中所说的那般啊。” “嘘,马大人慎言。”徐直闻言神色一变,瞥了一眼四周,赶紧示意马诚信噤声。 这么晚了,驰道上来来往往都是行人,人多嘴杂的,谁知道中间有没有江宁知府或者各家宗族地主豪强们的眼线?万一让这江宁知府或者各家宗族地主豪强提前知道了他们到来察政的消息,并且事先做好了安排,张洎他们要再想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处理动乱,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经过商量,鉴于这江宁府是此次动乱最为复杂,也是最为主要的地方,张洎等人不得不决定换一种方式解决这最后的麻烦。[.超多好看小说] 在正式表露身份,处理作乱的地主豪强们之前,张洎决定先行走访江宁府治下的十几个乡,实地排查一下江宁府的真实编户数量和大致的可供耕种的土地,拿到确实的数字之后,再去处理地主豪强贪官污吏们也不迟,张洎倒要看看,在铁的事实面前,这帮子乱党们还能耍什么花招? 一行人又走不多远,前方道左忽然出现了一家酒肆。 “张…老爷,前方有一家酒肆,赶了这么久的路了,咱们是否要去那里歇息一下。”徐直朗目一抬,凝视灯火通明的酒肆,片刻之后拍马转身后行,到了后方的一辆马车一侧,轻声问道。 “嗯,甚好,正好老夫也有些疲惫了,便去那里歇息歇息吧。”沉默片刻,马车里骤然传来一声疲惫沙哑的声音。 “是!” 话音未落,当下徐直便是又拍马上前,到了马诚信的身旁,吩咐道:“马大人,你先到前面酒肆查探查探,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今晚咱们就先在那儿歇歇脚吧。” “好嘞。”马诚信答应一声,当即策马拐进了通向酒肆的林荫小道,走没多远,便有个颇有姿色的酒娘迎了上来,未语先哎哟了一声,笑靥如花地说道:“哎哟,这是什么风把这位公子爷给吹到蔽小店来了,快快,公子爷您快里边请。” 马诚信见状,眼中情不自禁的略过一抹绿光,神色微有些的动容,不过还是装作面目表情的点了点头,圆睁着虎目四处扫视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又擎起了右手握拳,旋即伸开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后方的徐直等人见马诚信说没有问题,亦是迅速的跟了上来。 一行人聚集到了店门口,正欲翻身下马时,身后驰道上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喧哗声,徐直和马诚信闻声回头看时,只见一大群男女老少正簇拥着一顶“轿子”从酒肆的左前方蜂拥而来,待得近了,徐直等人方才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什么轿子,而是民间的土式刑具木驴。 木驴上骑着个一丝不挂的妙龄少妇,少妇披头散发,背缚双手,挺翘的椒乳、微隆的小肚还有雪白的丰臀俱是一览无遗,一双修长的大腿却用两枚大铁钉钉在了木驴上,一截足有两寸来粗的圆木更是蛮横的杵进了那少妇的密处之内。 木驴连同少妇由两个壮汉抬着走,还有四个壮汉,两个举着两个明亮的火把在前,两个提着个破锣开道,不过看他们装束,却明显不是县衙的衙役,倒像是哪家的家奴仆役似的。 徐直和马诚信等人正看时,那颇有姿色的酒娘已经凑了上来,微不可查的轻叹道:“唉,真是作孽呀,玉娥这么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儿,竟是就这么让吴家那些个畜牲们给毁了。” 细心的徐直却是听到了那那酒娘的轻叹,当即出言问道:“酒娘,莫非这小娘子是有什么冤情?” “啊?”酒娘闻言霎时微微色变,赶紧摇头,“没没没,没有冤情,奴,奴家什么也没有,客官你听错了。”说此一顿,酒娘又笑靥如花地俏声招呼徐直和马诚信等人道,“两位公子爷,快里边请,奴家这里的酒好着嘞,远近十里八乡的酒徒,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位公子爷喝了准保都不想返家了。” 一旁的马诚信亦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也是细心的听到了酒酿的话,还准备想再问时,却被徐直摆了摆制止了,当下徐直便是笑道:“酒娘,让你这么一说,这酒咱们哥儿几个还真是非喝不可了。”说罢,几人去马车上将张洎和常郢俩老头接了下来,便哈哈大笑着洒然进了酒肆,至于几人的坐骑和马车,那酒娘自是早已让人给牵到旁边木桩上拴好安置妥当了。 ﹂?【未完待续!】╯﹏╰ (cqs!) 第四章 玉娘酒肆 话锋一转,咱暂且先不说张洎徐直等一行人的明察暗访,另一边,那江宁知府吴驰邑这会儿却在府衙内大发脾气。(.无弹窗广告) 他吴驰邑是这江宁四大宗族的吴家族长的嫡长孙,而这吴家又是江宁府,吴、彭、宋、江、四族里最大的一个宗族,族中拥有六处坞堡,足有壮丁两千余人,族人口数更是不下五千,虽然还无法跟皇帝李煜的金陵李氏、丞相张洎的张氏那样的大宗族相比,却也是整个南唐除了一些皇亲贵族,达官显贵之外数得着的大宗族,也自命号称是南唐国的土皇帝。 吴驰邑发脾气却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此次的张洎常郢两位朝中大员亲自出马下放州县处理动乱事件,而这一次的动乱事件不是别人,却是他们这帮子号称南唐土皇帝的江宁府四大豪族所牵头制造的,当初的宋国大军压境,南唐国屡战屡败,劣势颓现,为免兵灾,他们却是跑的比谁都快,拖家带口的卷起家财便逃了,然而出乎他们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却是,最后一场仗打下来,却是胜利了,这让他们惊讶的同时,又开始在为自己的利益所谋划了。 本来他们以为南唐国人口数量大伏度的下降会让李煜对于他们所带头的地主豪强,世家大族返乡而感激涕零,欢喜不已,不过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李煜对于他们的回归,不但没有大加赞赏,反而派下朝中大员亲自奉命来收集罪证按律处置他们,南唐国内各州县乡接连不断有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强的被处置,让他们这四大家族惶恐不安,生怕下一个便轮到自己了。 朝中派下来的两位大员,常郢是谁,他倒是不知道,也不熟悉他的秉性,但这张洎的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朝中新贵,天子幕僚,南唐的丞相,声势如日中天。[] “他娘的,江楚文那老东西真是不识好歹,这都什么时候还在和内斗,真以为我吴家不敢动他江家不成。”吴驰邑所说的事正是江宁府的另外一个大宗族江氏,前些时日跟他们吴氏因为祖坟山起了纠纷,为了抢夺祖坟山上一处风水宝地,两大宗族还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死了好几十个人,出于顾全大局考虑,吴驰邑派了府尉吴远前去调停,不想这江家的人根本就不买他的帐。 “哼,江老儿,待这次风波过了后,这事儿本官跟你没完!”越想越觉得生气,吴驰邑忍不住拍案大怒。 这吴远也是吴氏宗族的嫡系子弟,不过却是吴驰邑的小辈,准确的来说是他的堂弟,吴远闻言立刻作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当下便凑上前附和道:“堂哥,要不到咱们到杨刺史那里告那张楚文老儿一状,就说他阻挠上差清查编户,还恶意瞒报他们江家的耕地丈量……” 话没说完,吴驰邑抬手就一巴掌扇在了吴远脸上,当时就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吴持邑骂道:“呸,你个蠢货,阻挠编户清查、瞒报土地面积的事又岂止他江氏一家?真到刺史那里告一状,岂不是把咱们吴氏也陷进去了?万一要是把他们江家逼急了狗急跳墙,再去找丞相张洎那里将咱们做的事情给全都抖搂了出来,按照咱们犯下的罪责,这不是要咱们吴家亡族吗!” 吴远挨了一巴掌,埋下头再不敢胡乱吭声了,要知道宗族内部等级森严,族长对全族老少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吴驰邑是族老的嫡长孙,也是未来族长的当然人选,别看他吴远是府尉,掌握着江宁府的兵丁,论官衔也只比吴驰邑低一阶,可家族身份比他高了不知几级的吴驰邑只要一根小指头就能轻易的戳死他。 “吗的,气死本府了。”吴驰邑呼了口气,顿了顿,又向吴远道,“算了,走,喝酒去。” 吴远不敢多言哦了一声,又怯怯地问道:“堂哥,今晚去哪家酒垆?” 吴驰邑不假思索地婬笑道:“去北城口玉娘的酒肆,玉娘那个小浪蹄子,几天不见,本府倒还真有些想念她的大屁股了,嘿嘿。” …………………… ﹂?《未完待续。》! (cqs!) 第五章 乡野密闻 江宁府北城口玉娘酒肆,满脸憨笑的马诚信正在跟酒娘对饮。 拗不过马诚信这个憨厚大汉的盛情邀请,再加上酒娘对这个外地来的英武青年也确实极有好感,便半推半就地坐到了马诚信的对面,又让跑堂把地窖里藏了整整二十年的米酒给拿了出来,几觞陈年米酒下了肚,酒娘的俏脸上便飞起了两朵红云,话也多了起来。 看到徐直不停的给自己打眼色,示意自己打听刚才的事情,马诚信旋即旧话重提道:“俺说玉娘,给某说说呗,刚才受刑的那个月娥小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娘叹了口气,道:“大爷您是不知啊,那个月娥小娘子其实原本也是清白人家,都许了人家的,可是不曾想被吴家老二吴奉纪给看上了,硬是仗着他吴家的家势给强娶了去,造化弄人,结果月娥过门不到两个月,那吴丰纪就在一次世家械斗之中送了命,那月娥小娘子也是个可怜人儿,年纪青青的这就守了活寡,可半个月前她忽然被人发现怀了身孕。” 马诚信听到这儿顿时脸色一黑,蹙眉道:“这么说来就她有失妇道了,骑木驴也是活该。” “有失妇道?”玉娘媚眼一瞄,斜睨了马诚信英武的脸庞一眼,嗔道:“大爷,想来你还是不明白那月娥小娘子的夫婿是什么身份吧?他就是那吴氏族长吴申福的二儿子,他们江宁府吴家这么大的势力,寻常男子根本连他们的吴家坞堡都进不去,月娥又是个正经娘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轻易的谁能进得了她的卧房?” 马诚信听罢轻呷了一口米酒,不易察觉的瞥了一眼一边神色严肃同样陷入了沉思的徐直道:“这么说,中间还有隐情?” “中间有没有隐情?大爷,你猜呢?”那玉娘闻言美目斜睨,又拈指轻拂有些发烫的娇靥,这一刻的风情竟是如此明艳动人,马诚信就职金陵皇城,也不是没见过美人,此刻也是老脸黑红,不禁怦然心动,心忖道,好一个山野美妇,这般看来倒也是别有一番粗犷的风情。 不等马诚信发话,玉娘又压低声音凑到了马诚信的身边说道:“其实吧,咱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奸夫呀根本就是吴家族长吴申福,别看这老儿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身子骨却壮嘞,我听人说,他的那话儿更是粗得跟个驴毬似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咯咯咯……” 马诚信皱眉道:“这不是翁媳通奸么?为何独独只让那媳妇骑木驴游街示众?那老奸夫为何能够逍遥法外?” 玉娘白了一眼马诚信,娇嗔道:“大爷您可真是老实,那吴氏族长,这江宁府的土皇帝之首,你说谁敢抓他游街?” 马诚信怒道:“江宁知府呢?官府难道就不管的?” “江宁知府?”玉娘咯咯娇笑道,“那江宁知府吴驰邑不是别人,正是那吴申福的嫡长孙,大爷你让孙子去抓他的阿爷?这岂不是讲笑话呢么?” 马诚信黑着脸继续道:“这么说来,连这江宁知府都是那吴申福的孙子?那吴家在江宁府岂不是一手遮天了?” “可不就是这样?”玉娘说着又妩媚地瞟了马诚信一眼,娇媚地道,“大爷,奴家劝您一句,你们到了江宁府,你们得罪谁也千万不要得罪江宁吴家的人,这可真不是吓你,在这江宁府,吴申福就是王,他吴家的家法就是江宁府的王法。” “笑话!”马诚信勃然大怒,正欲拍案而起时,却被走过来的徐直一下给摁住了肩膀。 徐直拍了拍马诚信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旋即又冲玉娘微微一笑,说道:“玉娘,我兄弟有些喝多了,不知道你这酒肆里可有空闲的上房,让我这兄弟歇歇乏?” “有、有有,大爷就是想睡奴家的闺房,奴家也是无有不允的。”那玉娘闻言痴痴的娇笑,说着又是欠身而起,扭着磨盘般的翘臀袅袅婷婷去了,走没几步,又回眸冲略略有些失神的马诚信妩媚一笑,娇声道,“大爷,你还愣在那里干啥,快随奴家来呀。” 马诚信欣然起身,跟了上去,这玉小娘子当垆卖酒又颇有姿色,远近十里八乡的酒徒都愿意往她这里来,她的消息来源无疑是极广的,马诚信虽是长的五大三粗的,但是却心细如发,知道要是想尽快熟悉这江宁府复杂的民情,跟这酒娘多做交流无疑是有很大好处的。 当然,这玉娘的热情就是连傻子都能感觉得到了,一直黑脸透红的马诚信又岂能没有感觉到?不过这又如何?玉娘风情万种又貌美如花,马诚信根本不介意她是个当垆卖笑的风尘女子,如果双方两情相悦,自己就是将她娶回府里做妾又有何妨?而且马诚信相信以李煜爱兵如子,视他们为袍泽弟兄的性格,定然非但不会阻止和责怪,反而一定会欣然支持的。 就在马诚信、徐直准备起身时,酒肆的大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遂即就是一阵马嘶人沸声,来人好像停在了酒肆的大门外,守在大门外的跑堂匆匆跑了进来,略略有些惊慌地向酒娘道:“玉娘,吴知府来了。” “吴知府?”玉娘闻言停下脚步,俏脸微微色变,先向马诚信投来歉疚的一瞥,然后转身迎了出去。 不稍时,便见玉娘领着两个穿着南唐官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前面那个年轻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脸色发青,两眼泛黄,身材消瘦,一看就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之徒,进门这会儿一只大手早已经十分不“消停”的伸进了玉娘的罗裙之内,正在玉娘磨盘般的翘臀上肆意揉搓。 很显然,这个年轻人就应该是江宁知府吴驰邑了。 对于这个吴驰邑,马诚信和徐直倒是所知不多,只是在离开金陵之时,张洎曾对他们大致讲了下,只道这吴驰邑是江宁府最大的世家宗族吴氏族长的嫡长孙,此前的宋唐之战,吴家世族虽是拖家带口的带着家财粮食跑了,不过却是为了保险起见,将吴驰邑给就在了江宁府,在之后的失地收复和一些朝中政令的施行,吴驰邑一直都是大力支持,卖力的去办,所以在论功行赏之时,他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委任为了江宁知府。 此外,在南唐地方上的制度向来都是军政分开的,吴驰邑素来与前任江宁府府尉韩仲不合,前任江宁府尉的暴死很可能就是吴驰邑暗下杀手,至于吴远的上位多半也是他吴家暗中操作的。 不过,张洎他们一行人此来却不是为了替前任江宁府尉伸冤昭雪的,对于偌大一个国家来说,区区一个府尉的屈死实在算不了什么,张洎此行的任务说白了就是彻底清查江宁府的编户齐民,耕地丈量,以及按律处置几大家族牵头动乱的罪责,若然几大家族顺从便罢,他江宁知府吴驰邑主动配合自然是好,不配合或者暗中阻挠那他堂堂的南唐丞相则可就地格杀。 张洎此行,可是带了皇帝李煜的皇命,此次动乱,他们拥有全权处置权。 而此时,一旁站起身来的马诚信打量吴驰邑的同时,吴驰邑也看见了张洎、马诚信、徐直和常郢等一行人,当下又在玉娘丰臀上扇了一巴掌,淫笑道:“呦,玉娘,生意不错呀,这么晚了还有人来给你捧场啊!”玉娘闻言并未回答,而是顿了顿,旋即便嗤嗤地娇声媚笑起来,不过神色间略略有些不自然,许来大概是因为马诚信在场的缘故。 …………………………… ﹂?未完待续。。。。。。。。。。。 (cqs!) 第六章 情迷 夜半深沉,江宁府,北城酒肆。[.超多好看小说] 赶了这么久的路都已经是人困马乏的张洎和徐直等人在酒肆老板娘的安排下,在酒肆里寻摸了几间客房住下了,吴驰邑和吴远两人也在酒娘的招呼下在店中美美的吃了一顿酒肉,喝了个酩酊大醉尽兴之后便在家丁仆役的搀扶下回府去了。 亥时时分(十点时分),酒劲儿已过的马诚信瞪着牛眼,在厢房里仔细的翻阅着《孙子兵法》,这也是李煜对他们的要求,为将者,熟读兵法为基,详识兵律为其本。 “嘎吱~” 就在这时,紧闭的厢房大门突然传来一声动静,从外面被推了开来。 马诚信吃了一惊,思绪从书中收了起来,警惕的抬头一看,却发现来人不是别人,而是这酒肆的老板娘玉娘摇着丰臀款款走了进来,小手里还拎着罐刚刚从井水里冰镇过后取出来的米酒,刚进门玉娘便冲子车师妩媚一笑,随后故作不经意的抬起小脚朝后面将厢房门给随脚带上了,旋即又是巧笑嫣然的望向马诚信说道:“大爷,渴了吧?来,喝一口米酒吧,奴家刚刚用井水镇过的呢,可凉快了。[]” 马诚信暗自咽了一口唾沫,便微微一笑,顺手将《孙子兵法》搁在了案上。 玉娘欠身跪在了桌案边,刚将手中的酒罐还有几碟吃食从篮子里取出放在案上,马诚信强健有力的大手便已经环住了她的纤腰,玉娘便吃吃地笑了起来,毫无闪避的意思,虽然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马诚信到底是干什么的,但这又有何妨?只要他们两情相悦就已足够了。 马诚信轻轻一揽,玉娘丰腴的身子便顺势横躺了下来,丰满翘挺的**正好压在马诚信的大腿根上,马诚信憨笑着微微低头,正好迎上玉娘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往下则是两瓣烈焰般火热的红唇,似一粒火星落在了汽油桶里一般,马诚信腾的一下便觉火起,某些地方也本能地有了雄性反应。 感受着臀下男人的身体变化,玉娘便再度嗤嗤的娇笑起来。 马诚信的呼吸很快变得粗重了起来,一低头蓄满胡须的双唇便已经吻上玉娘修长白皙的玉颈,然后一路往下,最后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那双高耸的山峦之间,一只粗糙的大手更是早已经悄无声息的探进玉娘罗裳,顺着大腿间隙伸进了幽深的沟壑之中。 “呀,大爷,大爷你……”玉娘红唇微启,轻轻地呢喃着,似乎在婉拒,又似在邀请,更似在挑逗,说不出的妖魅,道不尽的风流,原本莹白如玉的俏脸上,也飞起了两朵红霞,看上去竟是如此的明艳妩媚。 此情此景,马诚信这么一条精壮的大汉哪里还按捺得住? 环住纤腰的右手轻轻发力,玉娘丰腴的娇躯就已经被马诚信轻轻抱了起来,玉娘凑上红唇在马诚信英武的脸上吻了吻,这才纤手轻舒撩起了马诚信的锦袍,接着又劈开雪白丰盈的大腿往马诚信的腰上坐了下去,霎时间,玉娘便整个都被填满了。 “啊~大爷,大爷,你好厉害……”玉娘迷乱地呢喃着,感到灵魂都飞了起来,不过那两瓣磨盘般的雪臀却还是在本能的驱使下,款款地摇荡着,轻轻地研磨着,马诚信被玉娘这一挑逗,爽的心都酥了二两,喉咙深处陡然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然后以双手扶住玉娘腿弯,猛然跪坐而起。 下一刻,马诚信猛然将玉娘丰腴的身子搁到了桌案上,然后俯下身,开始一下又一下,强劲有力地向着玉娘身子的深处冲击、冲击、再冲击,玉娘呻吟着、娇喘着,纤纤小手却是死死地抱着马诚信宽厚的肩背,那雪白的身段子,却像水一样化开了…… 。。。。。。。。。。 ?~《未完待续。》!………… (cqs!) 第七章 均地齐民令 这一边,马诚信正在和酒肆老板面玉娘风流快活,爽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吴家坞堡里却已经是被张洎常郢等人前来江宁府彻查动乱之事的消息给骇的风声鹤戾草木皆兵了。[] 吴家府宅,正堂。 “照你这么说,看来那一行人**不离十便是张丞相他们了?”说话的是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这老者虽是年越五旬,不过看起来却是发丝漆黑、面色红润、说话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不错,这老儿不是别人,正是江宁府吴姓宗族的族长吴申福,而且这吴申福今年其实已经七十多岁了,想必是保养有术,看上去却好像只有五十来岁的样子。 令人惊讶的是,坐在吴申福下首的那人却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已在北城酒肆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吴驰邑。 这吴驰邑神色如常,此时此刻却并没有丝毫的醉意,吴驰邑闻言点了点头,目光阴侧侧的凝声道:“回阿爷的话,孙儿不敢欺瞒,方才孙儿在那北城玉娘酒肆碰到的那一行十余人,孙儿从他们的言行举止和气质推断,估计极有可能便是丞相张洎等人,孙儿虽是没有见过这些朝中的大官的架势和派头,也和他们素未谋面,不过孙儿估计十有**就是他们,所以孙儿还是以为,既然他们已经来了,我们还是应当早做些打算的好,免得到时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吴申福听罢,皱眉道:“同行的都有些什么人,都是些什么来头?到我江宁府到底是所为何事?” 吴驰邑摇头道:“这个……孙儿并不清楚。” “什么,不清楚?”吴驰邑怒骂道,“蠢才,那还不赶紧派人去金陵的朝中大臣那里活动活动,打探打探这群人的底?届时咱们方才好对症下药,有家室背景官大权重的咱们就好生拉拢,若是没什么家世背景也就罢了,能拉拢就拉拢,不能拉拢就让他们像前任江宁府尉那样,随便设个局让他暴死便是,可若是世家用子弟和朝廷大员,那我们就得好生掂量掂量了。(.)” 吴驰邑神色尴尬的答应一声,又转头向坐在下首的吴远道,“吴远,你赶紧着派人去金陵,与那些和咱们吴家交好的朝中官员们接触接触,探探这群人的底,告诉他们,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把这些人的底细查清楚,若是查不清楚,让他们也就别回来了。” “是!”吴远赶紧起身,又向吴申福、吴驰邑做了一揖,唯唯喏喏地慌忙去了。 待吴远离去,吴驰邑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说道:“阿爷,这一行人中孙儿倒是觉得除了那丞相张洎以外,其它的都是些小人物,咱们无须太过在意的。z” “愚蠢,这些人既然会被那小皇帝李煜派出来一起处理咱们几大世家掀起的这么重大的动乱之事,那么必然都是他的心腹,同样些许还是朝中的另外一些大员也不一定,眼下这局势未明,咱们还是当小心谨慎些为好……”吴申福说此一顿,沧桑的老脸上涌上一抹浓浓的担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又道:“不知是怎的回事,那些其他州县与咱们吴家有联系的小世家,家族豪强,乡野地主们都是突然接二连三的没了音信,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老夫的心里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呐。” 吴驰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道:“嗯,阿爷所虑极是啊,这些天来,我也有动用关系,四下打探过,可是回复都是要么不愿与咱们接触,要么愿意与咱们解触的也是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清楚,害孙儿白白的浪费了许多的钱财。” “钱财不是问题,平安最重要,你继续与你官场上的那些朋友接触,一定要打探出个虚实来,咱们吴家好歹也是个有个几百年的族史的老家族了,可不能就这么载在了这么一件小事儿上。”吴申福摆了摆手道。 骤然,吴驰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陡然起身道:“对了,阿爷,还有件事,前些日子孙儿听到一个同僚提起过,说是金陵皇城的禁军被皇上调派出城了,据说是禁军都指挥使徐直亲自领军两千,不日即将进驻咱们江宁府,这个时候皇上突然调兵前来,孙儿推测,怕是很可能是针对咱们江宁府的四大宗族而来,孙儿以为,皇上莫不是要做个姿态?” “做个姿态?”吴申福不以为然道,“什么姿态?” 吴驰邑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道:“阿爷,孙儿以为咱们明着抗拒上差清查编户清民,丈量田土,牵头动乱,终究不是明智之举,别家咱们不必去管,可咱们自家宗族是不是可以适当地增加一些编户,也用不着如数上报,呈报个一半也就差,或者是把一些利益给让出来,上交……” “放屁!”不等吴驰邑说完,吴申福就大骂道,“亏你还是堂堂的江宁知府,这是什么馊主意?你这么做不是打咱们自家的脸么?”说此一顿,吴申福又意气飞扬地道,“江宁府治下十余乡,哪里没有咱们吴家的子弟,各姓宗族地主豪强更是数以千计的盘根错节,老夫就不信,他小皇帝李煜就真敢对我们动强,哼,若是大家敷衍了事,做个样子便罢了,若是他真的是想与咱们交恶,一旦撕破脸皮,那老夫拼了我吴家的家底也要让大家都不好过!”说罢,吴申福浑浊的老眼不易察觉的略过一丝精光,神色间涌现一抹浓浓的狠辣………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是两日的时光就已经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当张洎和常郢两人在徐直的护卫下出现在江宁知府府衙时,吴驰邑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他实在不曾想到?他一个随意的猜测,还真是让他给猜中了?自己去玉娘酒肆的碰到的一行人居然还真的是丞相张洎,那自己在玉娘酒肆的所作所为不就全都被他们给看在了眼中,并且,玉娥那《》溅)】人的游街不是也被他们给看见了,如此一来,他们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了。 想着,吴驰邑越来越心惊,眼中悄无声息的略过一丝寒芒,不过却是一闪而逝,显然隐藏的是极深。 “下官江宁知府吴驰邑参见丞相大人。”吴驰邑面不改色的依礼上前拜见。 张洎目光微凛,上下打量了吴驰邑一番,这才哦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吴大人快快请起,无须多礼。” 吴驰邑闻言当下恭敬的起身,旋即又请张洎、常郢和徐直等人进了府衙,招呼张洎坐了上席,寒喧过后,吴驰邑沉声问道:“下官斗胆,不知丞相大人来我江宁府有何贵干?” “呵呵,什么事情想必吴大人你自己心知肚明的,坦言说了吧,我等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奉了皇上的诏令,特地为了处理江宁府的四大家族牵头动乱之事,以及来此清查江宁府的人口户数,耕地面积的。”张洎捻了捻花白的胡须没有开口,不过眼神却是在不经意间的向常郢示意,常郢会意目光微凛,神色一松呵呵笑道。 “不知这位大人是?”吴驰邑听罢,心中暗道不好,果然怕来怕去,这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过多年的宦海沉浮,他还是神色如常,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问道。 “哈哈,吴大人客气了,大人不敢当,老朽常郢,字孟图,不过是圣上帐下区区一个谋士罢了。”常郢摆了摆手道。 “行啦,大家都是同僚,一起为圣上效力的,多余的废话本相也不多说了,这是圣上亲自拟订的南唐国土资源分配法以及佃户耕农齐民法,吴大人,你拿下去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便即刻照办吧!”见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张洎挥了挥手打断了两人的话,从怀中掏出了两张长长的丝帛,凝声说道。 这时,早有门下小吏见状从主位的张洎处取过两张丝帛令法,放到了吴驰邑的面前。 吴驰邑一眼看去,陡然只见丝帛上鲜红的南唐皇帝玉玺的印信,以及开头的均地齐民令。 均地齐民令?!吴驰邑心里顿时便是再次猛然一跳,看来这张洎一行人果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哪,再翻开这均地齐民令,扉页就是开宗明义的总纲:凡我大唐国土,无论贫瘠富庶,皆为大唐百姓同耕,凡国之民户,无分贵贱、无分地域,无论士农工商,皆国之编户齐民。 再往后看,则是一些大条细则,无非就是规定重新丈量田土,平均分与百姓耕农,同时编户要按口数纳算赋(人头税),每户每年抽一丁服一月瑶役,壮丁成年需另立门户等等,还有就是详细规定了违背律法之后应受的惩处,视情节轻重处以充军发配、绞刑、斩首等。 此外,还有一条处罚规定非常突兀,那就是专门留出一大条规定,三老、里正、亭长等等不得瞒报所辖区域内的编户齐民数目,违者一律斩首!这一条处罚,明显是针对江东各县的各姓宗族而设定的,因为三老、里正、亭长等几乎都由族长担任。 沉默的看了良久,吴驰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均地齐民令的每一条每一章都是要将他们毫不留情面的往绝路上逼啊。 …………………… ?【未完待续!】。。。。_ (cqs!) 第八章 浑水摸鱼 待仔细的看罢,吴驰邑虽是已然清楚明白的了解到了丝帛上所写的是什么,不过却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狐疑的望向张洎沉声问道:“张丞相,这诏令上所言之事是何啊?为何下官着实有些看不明白呢?” 张洎闻言,神色间不易察觉的露出一抹寒意,眼神里满是厌恶的瞥了一眼满脸假笑的吴驰邑道:“吴知府你可是不识字么?这《均地齐民令》是当今圣上刚刚颁布的新法,从今年开始,将会在我大唐的各州各县一体推行,按律,各州刺史,各县府知府,县令都将兼任新法令法官,本相希望吴知府莫要推辞,肩负起这护法之责,圣上之令今后还望吴知府你要识时务,不畏艰险,鼎力支持皇上的诏令啊。(.)” “哈哈,好说,好说,这是下官应该做的。”见到张洎的语气陡然加重,吴驰邑官小职微的,自是不敢触他的霉头,只得连连赔笑道,不过笑容却有些僵硬。 这时,常郢插了进来道:“呵呵,既然吴知府没有问题了,那便劳烦吴知府你请人将这《均地齐民令》抄写成公文,张贴至各乡各亭以及各处集镇,还得同时派人专门的负责宣传讲解。” “使得,使得。[]”吴驰邑自然是满口应允,不敢说些什么,这常郢虽不是朝中的官员,但他的身份地位却是比普通的朝廷大员更加的尊贵,李煜帐下的谋士,那不是李煜的心腹嘛,那可是超然于所有大唐官员的存在,思至如此,吴驰邑的脸却是不由的越发凝重了。 不论从什么方面来看,这次皇帝李煜都真不是说着玩的了,这都将这均地齐民给写进大唐律法了,这可就是摆明了要动真格了,大意不得,得马上回族里跟阿爷细细商议商议,当下吴驰邑不由得更加打起精神陪着张洎和常郢寒喧起来,然后就在府衙附近的酒肆安排了一顿筵席,开始明里暗里,话里话外的打探起这次政革和动乱处理的详细事情了。 待好不容易的撑到了筵席一散,吴驰邑便马不停蹄的径直回了吴家堡。 ……………… 满脸凝重的吴申福看完《均地齐民令》后久久不语,脸色也是不禁阴晴不定,看不出来此刻是何心情。 吴驰邑见状也是忍不住神情沉重地道:“阿爷,眼下这个时候,张洎他们明显是来者不善,皇上已经摆明了要对咱们几大家族和地主豪强们下手了,此事咱们吴家若是一个处置不好,没有表好态度,站对位置,恐怕便极可能就会成为张洎他们祭刀的对象哪!” 吴申福花白的胡子颤了颤,默默点头,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好看的小说) 沉吟片刻之后,吴申福目光一狠,忽然心生一计,对吴驰邑说道:“邑儿,不如这样,你主动去找张丞相说说,便明愿意配合的态度,不过却对他们说,就说新法推行亦速不亦缓,在各乡、各亭张贴榜文、进行宣传外,还需逐乡、逐亭依次强制推行,让他们就从清平乡开始吧。” “清平乡?”吴驰邑闻言目光一凛,顿时会意了,这清平乡是江姓宗族的地盘,江族族长江楚文就兼着清平乡的乡长呢,吴申福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妙计,既借丞相张洎这把利刃除掉了自己家族的对头江家,又能借机试探张洎他们的实力,还有小皇帝李煜变法处理他们的决心,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妙呀!实在是妙啊! “呵呵,此事阿爷放心,孙儿一定照办!”吴驰邑抬头向吴申福递去一个会意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丝阴险的笑道。 “嗯,不过,这样还不够,要闹咱们就一次性的将事情给闹大,把水给彻底搅混了,这样咱们吴家才能浑水摸鱼,好从中鱼利,这样,邑儿,你在派人去将丞相张洎到了江宁府的消息和他们是奉了皇命前来处理咱几大世家和进行均地齐民改革的事情透漏给江家,记住,一定不要太刻意了,而且此事一定要做的紧密些,除了咱们自己,最好尽量别人其他的人得知详情。” “哈哈,高,实在是高啊,阿爷手段,孙儿难及万一啊!”吴驰邑点点头,听罢后忍不住发自肺腑的赞道;“对了,既然是想要将事情给搞大,把水给搅混,那咱们是不是同时也将这些个消息放给其他的几大家族和一些小家族以及那些地主豪强们?” “哼,愚蠢,你这样一来,搞得人尽皆知了,再说消息要四处传递,那岂不是就很容易的将我们吴家给暴露出来了,再说,你以为以江楚文那老东西的老奸巨滑,他会如此轻易的中招,得知了消息,然后就马上傻乎乎的靠他们一个家族去顶张洎他们吗?” “是,阿爷教训的是,孙儿考虑有失妥当了,”吴驰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恭敬的承认错误道,心下却是忍不住腹谤道:老奸巨滑?恐怕那江家老儿的老奸巨滑和您比起来那简直就是狗鞭和驴球子的区别…… 当日,吴驰邑回到县衙跟张洎他们一说,对于吴驰邑如此识相的主动配合,还主动安排第一个施政的地点,张洎和常郢两人自然没有不允之理,没有丝毫的迟疑便欣然应允了。 对于张洎来说,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在南唐各地彻底推行《均地齐民令》,将所有被各大宗族瞒报的民户耕地都清理出来,使这些民户由各大宗族的私户耕地变成南唐国的编户从而拓展国家的兵源、粮源、税源,至于说选择谁的头颅来立威,就不那么重要了,当然,李煜交代给他的任务还也没忘,这南唐国有些应该处理的盘根错节污浊,他也自然是会下的去手,狠狠的给处理掉的。 不过,随后一番处理,让人惊掉大牙的是,那江族族长兼这清平乡乡长江楚文却真是个老顽固,很不识相的坚称先前呈报县府的编户耕地数就是实数,多一人,多一亩地都没有。 江宁知府吴驰邑“无奈”之下,为了求证只得派府尉吴远去亲自核实具体的情况,不曾想,这一去却是连江族坞堡的大门都进不去,吴驰邑先礼后兵,“迫于”压力之下又派了两队衙役府兵前去,结果被那江氏宗族里的数百壮丁给蛮横的打了回来。 。。。。。。。。。。。。。。。 ﹂【未完待续!】≥﹏≤。。 (cqs!) 第九章 嚣张气焰 江宁知府府衙大堂,张洎脸色铁青的高居主席,常郢位于副手,吴驰邑侧席相陪。 大堂之下,站着府尉吴远以及十几个衙役,石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官服上也沾满了泥巴、粪便等秽物,隔着老远都能闻着恶臭,身后十几个府兵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有个衙役甚至还被打断了双腿,抬着回来的。 “丞相大人,卑职治理无方,威信微弱,让大人您见笑了。”吴驰邑摊了摊?手,苦笑着向张洎道,“你看……” 张洎闻言,连看也不曾看那吴驰邑一眼,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望向堂上候立着的徐直冷然道:“清清平乡乡长江楚文聚众闹事,公然抗法,对抗朝廷,不敬圣上,再加上前番牵头煽动地主豪强世家大族动乱,数罪并罚,罪不可赦!” 说此一顿,张洎又从腰间摸出一块腰牌,扔给侯立堂下的徐直道:“徐指挥使,本相命你即刻持此圣上御赐令牌前往军营,即刻调一千禁军前往江家坞堡拿人!如遇反抗,就地格杀!” “喏!”徐直接过令牌,遂即立刻转身扬长而去。 目送徐直雄壮英武的身影扬长而去,吴驰邑的左眼皮便不自禁地猛跳起来,心下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丞相张洎说拿人便拿人,竟是一丝的犹豫都没有,喜的却是江楚文这回怕是要掉脑袋了,而且依那老东西的性格,定然是不会束手就擒的,到时一反抗,那宫中禁军可不是开玩笑的,说是整个大唐的最为精锐虎狼之师也不为过的,这样一来,说不得这江家怕是就要亡族了,恐怕自此以后,江家就的从南唐的世家大族里除名了,然而,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想到如此,吴驰邑眉头微皱,心中亦是不由的涌上一丝浓浓的担忧。 ………… 江家坞堡,早已经闻风而动。 整个江氏宗族的千余壮丁已经从临近的几十个乡里村寨全部聚集到了江家坞堡里,坞堡城墙之上,一队队持戈壮丁正来回巡逻,还有更多的壮丁正在忙忙碌碌地往堡墙上搬运滚木、擂石以及金汁(粪便)等守城物资。 杂乱的脚步声中,族长江楚文在几十名壮丁的簇拥下登上了堡墙,这江老儿大约五十出头的模样,正值壮年,长得也是大饼脸,看起来十分孔武有力的样子,只见是,守在堡墙上的壮丁以及正在搬运物资的壮丁见到江楚文的到来便纷纷弯腰见礼,那江老儿却是神色倨傲,理也不理,径直的大步走上了城头。 这时,有个族中晚辈上前小心提醒道:“族长,据说,这次来的可是南唐大军中的精锐禁军!” “精锐禁军又怎样,怕个鸟甚!”江楚文冷冷地道,“想当初,李煜小儿若没有我们各大宗族的支持,他能那么快的坐稳他的皇位?这些年来没有我们的交赋纳税的支持他这弹丸小国能撑这么些年吗,这南唐国的建设一点一滴,哪里不是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地主豪强们给他支撑起的。 如今倒好了,皇位坐稳了,大唐建设的越发的繁荣昌盛了,便开始看不惯我们这些世家大族的老家伙了,想要动手卸磨杀驴了,哼,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我们能够把他扶上皇位,现在同样也能把这南唐国给他毁掉,把他拉下来对我们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说此一顿,江楚文又环顾左右,杀气腾腾地继续道:“等着吧,只要今天我们先守住了咱们江家坞堡,过不了几天待我去活络活络,要不了多久,整个江宁府乃至整个南唐各地的各姓宗族地主豪强们断然就都会群起响应,那时候老子倒要看看,这李煜小儿怎么收拾残局,他这个小皇帝到此也算是当到头了,哼!” 江楚文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氛,到最后忍不住唾沫横飞,破口大骂起来,一庄庄,一件件说的都跟真的似的一般。 倏忽之间,一个身高腿长的高大壮丁忽然从前方土路上飞奔而来,一边还高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官军来了,官军来了,官军来了……呃啊!” 旋即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健壮丁仆便是突然倒地,只见不知何时他的背上已经插了一支狼牙箭,那箭尾的翎羽兀自还在轻轻颤动,嗡嗡作响。 江楚文和堡墙上的壮丁猛然抬头,陡然发现,不知何时,前方低矮的山梁上已经多出了一骑,尤其令人吃惊的是,那骑的头上还套着一具黑幽幽的蛟龙形精钢头盔,虽然隔着好几百步远,可堡墙上的壮丁却仍能清晰地感觉到,从那黑甲骑士的森森煞意和腾腾的浩荡威势。 骤然,那黑甲骑士信手一翻,手中已经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精钢长剑。 再下一刻,那把精钢长剑便已经向着虚空高高扬起,虚空向前一压,止霎那间,一阵隐隐犹如天边惊雷的沉闷声响从山梁的那一侧传了过来,过不了多久,一骑战马便从山梁后面冒了出来,然后是第二骑、第三骑、第四骑…… 不到片刻功夫,山梁上便已经挤满了黑压压的骑兵,而且,这群骑兵的头上全都套着诡秘而又杀气腾腾的黑色骷髅重甲头盔,全身上下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虽然此刻看起来是威风凛凛,威势浩荡的,但真要是说起来其实是很寒酸的,这一千禁军重甲骑兵,其实是整个大唐军队中唯一的重甲骑兵,非但是选用的高大健壮的马匹倾尽了南唐所有,就连那重甲的打造也是耗尽了所有的工匠的心血和钢材,要是再想弄出这么一只军队,却是多一副装备都没有,原因无他,南唐国位于这南方的高山丘陵之地,山多林密,到处都是江河湖沟的,再说这南方之地饲养出来的马匹少且质量差不说,这骑兵建来也没有用啊,难不成指望着让骑兵去山林丘陵地里冲杀,去江河湖泊里打仗么,这也施展不开啊…… “禁军,是禁军,天子亲军来了!”有胆小的壮丁见壮已经吓得开始牙齿打颤。 “慌什么?!”江楚文勃然大怒,正欲教训那个胆小的壮丁时,簇拥在山梁上的骑兵却忽然间潮水般蜂拥而下,又向着江家坞堡汹悄而来,还隔着一百多步远,头前那骑重甲骑兵的头领目露不屑,忽然的张弓搭箭,对着坞堡墙头就是唆的一箭。 江楚文心头一寒,本能地一偏头,一道劲风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掠过,遂即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急回头看时,只见站在他身后的那名方才还在胆小的嚎叫的族中壮丁此刻已经被一枝拇指粗的狼牙重箭射穿了面门,那壮丁只惨叫了两声,随即便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倒地气绝。 再下一刻,当先的数百禁军重甲骑兵已经冲进了江家坞堡五十步内,当先那骑重甲骑兵头领轻轻一勒马头,便从坞堡门前斜切而过,身后跟进的近千骑兵也纷纷勒转马头,遂即近千骑兵便亦是随之纷纷挽弓搭箭,悍然对着江家坞堡的墙头弯弓搭箭,攒射起来,一波接连着一波的箭矢,漫如雨下…… 。。。。。。。。。。。。。 ﹂《未完待续!》●﹏● (cqs!) 第十章 江家之祸 止一刹那之间,近千禁军重甲骑兵连绵如潮的箭雨,一波接连着一波向着江家坞堡下,坞堡墙头上的江家的壮丁便像割倒的麦草般一拨拨地倒了下来,只片刻功夫,便已经超过百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江家壮丁发一声喊纷纷藏到了垛堞后面,有些甚至干脆溜下了城头躲到堡墙内侧去了。 禁军重甲骑兵统帅徐直目光微凛,举剑淡淡向前一引,霎时数十几名禁军士卒立刻翻身下马,就近从附近砍倒一颗大树,削去枝叶后做成了简易撞木,然后数十人合力扛着足有千余斤重的撞木来撞江家坞堡大门,堡墙上有几个壮丁见状大惊失色,不管不顾的强行起身,试图往下砸滚木擂石,结果刚探头就被坞堡外游猎的禁军重甲骑兵给射杀当场。 这近千的禁军重甲骑兵无一不是万中选一的精锐,骑兵的组建本就严苛,更遑论这重甲骑兵的挑选组建,那就更加的严苛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要成为重甲骑兵,首先的第一个要求便是身高九尺(三米左右)以上,双臂有千斤之力,耐力上可接连奔驰数千公里尚有余力,古人的身体素质各方面虽然都是远远的高于现代人,不过如果照这种方法来选拔的话,能够选出来的合格的重甲骑兵亦是极为稀少的。 重甲骑兵的弩箭又准又狠,根本找不出丝毫的破绽,在坞堡外的重甲骑兵的弩箭的威胁下,江家的壮丁们根本就连抬头看一看都做不到,因为他们知道,只是区区的一个抬头的小动作,但将要付出的却是他们的生命。 直到此时此刻,江楚文和他的族人们才发现他们错了,并且是错的很离谱,甚至是说可笑也不为过,在坞堡将破,禁军重甲骑兵即将攻入他们江家的恐惧下,在禁军重甲骑兵的又准又狠的弩箭的威胁下,他们终于开始后悔了,后悔他们怎么会傻到自己区区一个地方家族去对抗强大的国家机器,并且他们更加后悔的是自己怎么会听了族内的那个猪一样的族长的话,没有人在心底无数次的埋怨和诅咒家族内那个愚蠢和低能的族长,如果诅咒能够杀人的话,那么估计江楚文此刻恐怕已经是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不过,时光永远都不可能倒流,世上也永远都没有后悔药吃。 在禁军重甲骑兵猛攻突杀之下,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这江家坞堡的大门便被强行撞开了,遂即就是一场屠杀,六百多名试图顽抗的江家宗族的壮丁连同刚准备冒头号召族人不要害怕,负隅顽抗的江楚文亦是被当场斩杀,剩下的千余壮丁却缴械投降了,杀红了眼的禁军重甲骑兵们虽然很想血洗坞堡,但却在徐直的三令五申,严肃的命令下,终究没敢造次。 李煜本来也就没打算赶尽杀绝,把这些什么破世家大族,地主豪强们中的首脑,领头的给杀了,也就算了,毕竟现在南唐国并不是太稳,还是应当妥善处理,不要掀起太大的风浪,再说这些世家大族,地主豪强们的家里,族里,那可有的是大把大把的青壮丁口啊,乱世国家建设,什么最重要?肯定是人口啊!这年头,又没有机器什么的,干点儿啥不需要人来办啊,所以,张洎和徐直等人领命出发之时,李煜就反复的向他们强调,再三的告诉他们,这一次处理动乱,推行均地齐民令,只诛首恶,其余的尽量妥善处理,不要造成太大的影响,最好也不要影响到现在南唐国力的恢复和经济的发现。 第二天,江家对抗朝廷,江家老儿江楚文拒不投俺,并且还公然抵抗法令,数罪并罚,导致家坞堡被血洗,族灭身亡的消息就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江宁府,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整个江宁府的各姓宗族并没有如同那死去出头鸟江老儿预料的那样,闻风而动、群起反叛朝廷,别说一家,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一时间整个江宁府风声鹤唳,所有的世家大族,地主豪强们都是不约而同的保持了缄默,没有任何人胆敢在这么一个时候冒头。 开玩笑,号称南唐土皇帝,江宁府第二大家族的江家在朝廷的动手收拾下,连反抗都做不到,半个时辰不到就族灭人亡了,而且这死了近千的家族壮丁却连给朝廷的军队造成一丁点伤亡的恶心都没有,不对,据说其实朝廷的军队里还是有一个受“伤”的,就是那杀江楚文那老儿的重甲骑兵士卒,在砍江老儿的脑袋时,很久没有杀人了,一见血了就太过兴奋,结果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把手腕给扭伤了…… 如此凶神恶煞的军队,如此强硬和血腥的手段,试问还有谁敢嫌命长了伸长着脖子去反抗他们。 …………………… ﹂【未完待续!】。t_t≥﹏≤ (cqs!) 第十一章 风声鹤唳 傍晚时分,吴家坞堡,族长府邸 吴申福背负双手正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远在外乡,得到消息,刚刚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的儿子吴宗、吴平还有另外几个宗族老人分列下首两侧,全都是一副忧心冲冲的摸样,大厅里的气氛也是有些凝重。 此时,距离一千禁军重甲骑兵血洗吴家坞堡已经过去两个时辰有余了,但这么重大的事件,根本不用刻意的宣扬,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迅速的传遍了整个江宁府,并且迅速的成为了平头百姓,大脚长舌妇们的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可以说现在的江宁府除了又聋又瞎的人,其余的该知道不该知道这个消息的都已经知道了。 江楚文那个老东西会公然抗法,这早就在吴申福的意料之中,可吴申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皇帝李煜竟然是和他们来真的了,张洎还真的敢调兵进行武力镇压,说动武竟然就动武了,还一家伙杀了江家数百的壮丁,剩下一千多壮丁和数千族人们也全部发配到长江修筑河堤去了,江家跟吴家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斗了十几年了,这下算是彻底完了,死对头去了,但吴申福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原因无他,这江宁府四大家族之一的江家被人动了,连家族坞堡都遭到了血洗,吴申福原以为江宁府各乡的一些小宗族地主豪强们以及其余的宋、彭两大家族定然会闻风而动,揭竿而起,结果却大大出乎了吴申福的预料,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甚至连一家举兵叛乱的宗族都没有,绝大多数大小宗族都在观望,都不想挑这个头,宗族里没人动,胆小势微的地主豪强们就更不用想了,基本都是连泡都不敢冒一个。(.好看的小说) 别看吴申福嘴上挺硬,嘴里时常性的叫嚣着李煜小儿,李煜小皇帝不敢动他,不敢动他吴家的,不过,人老成精的他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可不比当初了,李煜,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不理朝政,只管吟诗做赋的二愣子皇帝了,当初皇位初登,内忧外患,人心未定,国朝局势未平,他自然不敢得罪各姓宗族,可是现在,想要撼动他的地位,撼动整个牢不可破的南唐,一个字,难……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时候谁要是跳出来带头造反,?绝对就是找死! 吴申福聪明,别的宗族族长也不傻,结果就成了眼下之局。 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壮丁多的世家大族不急,然而,一些势力较小、丁口较少的宗族和胆小势弱的地主豪强们却渐渐坚持不住了,他们家小业小胆子小,哪里敢和这帮子凶神恶煞的朝廷官军对抗,别说不敢反抗了,有的宗族和一些地主豪强们甚至根本连耗一耗的勇气都提不起。 譬如清平乡,从江家坞堡遭到血洗,血腥味儿一散开,首当其冲,率先得到消息的也就是他们,狰狞的人头一挂在乡里的大旗杆上的一个时辰后起,便陆续有各姓族长主动前去县衙,要求县府派员重新清查各族的编户齐民数目,清丈土地面积,主动配合朝廷的重新分配,一些地主豪强们也是主动到衙门里去上缴自己的田土,粮食等等,那态度叫一个积极诚恳,不知道怕还以为是一帮子爱国忠君的先进积极分子呢。 要说这些宗族世家和地主豪强们也是贱,好言好语的好生相劝,派人宣传,上门解释,他们非不听,非要炸刺儿,冒头和朝廷对着干,这朝廷刚一动手,见了血,杀了几百颗人头,也就都老实的跟条狗似的,说什么是什么,要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有些时候,睁大了眼睛,动动脑子看清楚些时事不行吗,非但要等到凑上去挨上一耳光了才知道锅儿是铁打的,钢刀砍人是会疼的,这不犯贱是什么嘛…… 到了此时,戌时三刻(九点左右)时分,整个江宁府除了吴家等少数几个大宗族外,全府的绝大部份宗族和地主豪强们都已经果断的屈服了,除了这些大家族们,没有人能忍受大刀悬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太久。 吴驰邑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拍大腿,忧心冲冲地说道:“阿爷,都这个时候,您倒是赶快说句话,拿个主意啊!” 这时,吴申福的大儿子吴宗也就是吴驰邑的老爹,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胖子也是神色微凛,急切道:“是啊,邑儿说的对,爹,您赶快那个主意啊,眼下可就只剩咱们几家宗族还在死撑了,时不我待啊,丞相张洎他们那群家伙现在正忙于登记各乡、各亭已经呈报上去的编户齐民耕地,一时之间还顾不过来,可等他腾出手来,咱们吴家又岂能有好果吃?是战是降,您倒是拿出个章程来啊!” 顿了顿,吴驰邑见吴申福依旧还是没有反应,又道:“阿爷,按照新法把编户齐民数报上去得了,别家宗族根本指望不上,外县宗族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就更加靠不住了,单凭咱们吴家一家势单力薄的,怎么跟皇上,跟朝廷斗呀?还是赶紧派人将咱们吴家的确实户数口数耕地面积粮食数量统计出来,然后赶忙由您亲自呈报给张丞相,以免我吴家家破人亡呀。” “不可!”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族内老人却斩钉截铁地道,“断断不可!” 另外几个宗族老人也点了点头,连声附和,显然,这些老家伙都活在过去宗族世家称王称霸的世界里,浑然不知这南唐的局势早已今非昔比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一旦将本族的户数口数耕地面积如实上报,族人用来孝敬他们的钱粮就该上缴国库,他们也就没有那些赖以寄生的佃户农民了,而且今后他们就再也过不上现在的奢侈糜烂纸醉金迷的富庶的生活了。 最终,两种意见始终相持不下,众人的目光便不得不再一次纷纷的集中到了族长吴申福的身上。?。。。“” …………………… ?《未完待续_》。 连续不断的两更了……求订阅,花,打赏,支持。…… (cqs!) 第十二章 金陵第一钱庄 吴申福神色苍白,一张老脸皱的跟朵枯萎了的菊花似的,沉吟良久,最后狠狠的挥了挥手,似乎终于有了决断,当即便回头望向吴驰邑吩咐道:“邑儿,你连夜速去一趟洞天乡你大姨夫家!” “啊,现在去洞天乡?可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吴驰邑闻言心头一凛,脸色难看,要说,这吴驰邑的大姨父可不是普通人,正是这江宁府第三大家族宋家的族长宋青山,虽然是第三,不过却是超然般的存在,因为据说他一直与宋国又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具体的却并不是很明确,虽然宋家族内只有四千不到的壮丁,不过却是人人披甲,武器装备齐全,甚至连战马,骑兵装备,大型军械等等都有。 虽说宋家一直以来是屈居第三,不过向来低调的宋青山却并没有争什么,不过,虽然他不争,但是所有的江宁府的世家宗族地主豪强们却都知道,宋家那就是一尊庞然大物的存在,他宋家的族长宋青山跺跺脚,整个江宁府都得震两震。 吴申福这个时候让吴驰邑去洞天乡找宋青山,用意自是不问可知,尽管吴驰邑心里不赞成,不过既然自己的爷爷,也就是族长吴申福已经做出决定,他就只能服从了,宗族内部的等级相比朝堂有过之而无不及,纵然他吴驰邑是吴申福的嫡长孙,可如果吴申福要他死,他就绝对活不过明天,所以,于情于理,他即使再有其它相左的意见,此刻也只能听从吴申福的命令。 “对,就现在,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和缘由,都给我立刻去!”吴申福点了点头,又道,“再多带些盐、铁、丝绸、粮食布匹!对了,再带上十万两银票,告诉你大姨夫,事成之后,我们吴家还另有重谢。” 这银票说来倒是南唐特有的一大稀罕物什,是由南唐国的商业第一大巨头华夏商行发行的,这华夏商行具体的来路不明,不过后台却是强大的让人心惊,一开业便在南唐所有州县开起了数十家分店,所有的朝廷官员,不但为其大开绿灯,而且是鼎力支持,华夏商行开业不到半月的时间便已经涉足了各行业各个领域的商业运作。 甚至在粮食,布匹,盐铁等国营商当行业方面进行了垄断,实力不可谓不大,背景可谓深厚的可怕,但若是仅仅止于此的话,那还是远远不足以让华夏商行发行信用货币的,华夏商行的强势崛起最后还是来自于江南第一大财神贾万年的投靠。 华夏商行的广阔前景和巨大潜力在初步暴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各方商人巨贾富户的眼红,纷纷想要入姿和挂名在华夏商行的名头下,不过华夏商行的实力强悍,对于合伙人的要求那就更加的是严格,没有关系,不可靠,不够富,不够有名头,不是南唐国的老商贾一律不与考虑,多少人打破了头,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去,不过到了最后,华夏商行的第一合伙人,最终还是被那华夏商行的首任东家胖子贾阖的实力派叔叔――江南第一财神贾万年给成功拿下。 在华夏商行与贾家的商业巨舰联合宣布强强联合,进行商业合并之后,贾家的领头人贾万年也宣布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不再插手贾家的商业,所以贾家商业,所有的店铺,行当,天下各地的商路,分店便全部的改为了华夏商行的名头,改头换面全部正式挂入华夏商行的旗下。 至此,华夏商行成立仅仅两月不到,就已经完成了吞并贾家商业,在商业富饶的经济在迅速而蓬勃的发展南唐国拥有过百家的商业店铺,垄断了几乎是这个时代的南唐国的八成以上的行业,并且在全天下拥有分店,挂名的店铺,商行,不计其数,可以说在吞并了江南第一大财神贾万年一手建立的贾家商行之后,华夏商行已经成长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这一艘商业航母的存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不断的挣钱,与别的大商户号称神马日进斗金的存在不同的是,华夏商行的经济利润是以每一分一秒多少斗黄金的流水般的进账。 而这一种挣钱方式的出现便是来自于他们的第一大行当,也是华夏商行的主要行当,钱庄的创办和银票的发行,这个银票的发行一开始是被很多人嗤之以鼻和嘲笑的,开玩笑人家白花花金灿灿的银子金子,你想拿几张你自己制造的废纸就给人家换过去,逗呢吧,不过在随后华夏商行所展现出来的巨大实力,一不小心抬了抬脚,露出了那条毛茸茸的粗壮的大腿之后,所有的人便都沉默了,不为别的,人家有那实力,这个时候你去嘲笑人家,不是出去丢人加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这华夏商行发行市面上的银票分为十种面值分别为一两、十两、五十两、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五千两、一万两、十万两和最后的限量版一百万两。 据说,华夏商行发行的所有银票都是特别聘请全天下最为有名,手艺最为精湛的工匠特别打造的每一张都在独特的标记和特殊的编号,运用和一些非常先进和独特的防伪技术,就目前而言,除了制造者,其余的人根本便无法仿制,所以根本便无法担心出现假币的事件。 出于信誉度和实力,华夏商行名下金陵第一钱庄强势发行的这一套信用银票一面世便是受到了无数商贾富户,平头百姓们,各行各业的人的支持和追捧,原因无他,这种银票轻便质量极为不错,遇水泡三五日不烂,甚至掉色都不会,并且一般情况下轻易不能撕破,再加上易于携带,便于保存等等各中好处,一出现几乎是迅速的占领了整个南唐的货币市场,并且以南唐为核心在迅速的向外辐射。 这种银票的兑换比例为一比一,如果兑换和在华夏商行下的钱庄有注册的有账户的话可以进行存贷业物,也就是说你吧钱放在他华夏商行的那里,不用给钱,华夏商行还倒付给你利息,你什么也不用干,每天没事儿就等拿钱吃利息就够了。 这一项业余一出几乎让整个天下为之震惊的同时,迅速让所有的商人,百姓,世家大族,地主豪强们等等都疯狂了,光着一项业务华夏商行便几乎洗劫了整个天下近一半的金银钱财,并且将整个南唐的通行货币整个换了一个模样,没有人会怀疑华夏商行的信誉度,这不明摆着实力在哪儿嘛,人家还能骗你不成。 当然,贾胖子也不傻,自然是不可能就白白的帮你看管金银财物,还给你利息,他肯定是会用这些钱财进行投资,信贷等等。 这却是让其他所有的商人羡慕嫉妒不已,暗呼这江南第一财神贾万年果然是老奸巨滑,早就看出了这华夏商行的巨大潜力,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有不少的商人试图模仿和学习华夏商行的钱庄模式,不过几乎都是血本无归,本来嘛,该垄断的不该垄断的,都已经被华夏商行给垄断了。 而且,你其他的小猫小狗的存在,怎么可能和名头打出来了的华夏商行这艘航母相提并论,故而,几番失败下来,其他的商贾几乎就很快的放弃了和华夏商行争这块巨大的蛋糕的想法了,毕竟人家名头实在太大,实力也是雄厚,背景也硬朗,要争?这也争不过啊。 一番操作,再加上在李煜这个后世人的教导下,贾胖子所建立的华夏商行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走上了正轨,迅速的开始纵横整个南唐的商场,并且已极快的速度走向全天下,飞速的开始进行着“国际”化路线的转化……… 。。。。。。。。。。。。。 ?【未完待续_】。。。! (cqs!) 第十三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孙儿明白了!”吴驰邑无奈之下,只得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心头暗道,阿爷这回是真的下血本了,只怕,极有可能依然是……吴驰邑正欲转身离开时,却又被吴申福给叫住了。 吴申福面露不甘的咬了咬牙,旋即又颇为心疼地吩咐道:“邑儿,别忘了把你六姨、淑妹也带上。” “啊?!”吴驰邑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阿爷,六姨已到出嫁年龄,也就罢了,可淑妹只十三岁,就不用了吧?”吴家有三宝,钱财、丁口、美人窑、这是在整个江宁府都是闻名的,而且吴申福提起的六姨和淑妹也是这吴家最顶尖的两大美人,是远近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尤其是淑妹,那小模样真是人见人爱,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就已经是出落的亭亭玉立,是一个天生的绝色的美人胚子,甚至有的时候,连吴驰邑心里都忍不住蠢蠢欲动呢。 “蠢才!你懂什么?”吴申福着急的怒道,“让你带上就带上。” 对于宋青山这个亲家翁,吴申福可谓知之甚深,这老家伙不但喜好女色,尤其喜好幼女,只是想到窈娘这么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就要让宋青山这个年越五十的老东西糟蹋了,吴申福虽是铁石心肠,不过想想还是觉得没来由地心疼,不过事关重大,为了大局,为了吴家,哪怕是心里真的在滴血,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是!”吴驰邑闻言只得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当即便唯唯喏喏地去了。 看着吴驰邑远去的背影,吴申福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打动宋家和他联合对抗朝廷,一起来趟这趟浑水,因为这一次的动乱,宋家其实就是被其他三大家族给挂上了一个名头而已,具体的参与,其实并没有他们什么事情的,这些,在江宁府其实也就根本不是什么秘闻,并且,吴申福对于宋家背后的人,或者说支持者,他亦是十分的清楚的。 吴申福在赌,他在赌宋家会舍不得这纸醉金迷的生活和家族的万贯家财,并且,他也在赌只要他吴家和宋家两大超级世家一起动手,一定能让那些墙头草的家族和地主豪强们闻风而动…… 一转眼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时分,满脸疲惫,风尘仆仆的吴驰邑终于才从洞天乡返回了吴家坞堡所在的富庶的桃花村。 然而,让所有人失望的是,吴驰邑这回回来,却并没有给吴家带回来什么好消息,吴驰邑带去乌伤的盐、铁、丝绸、布匹、粮草外加六姨、淑妹等十几个美人宋青山那老儿倒是乐呵呵的脸不红心不跳照单全收下了,不过,对于吴申福提出的要求和宋家联合起来对抗朝廷的事情,宋青山却是一路打着马哈眼,绝口不提,吴驰邑催促了几次,宋青山便干脆避而不见了,到最后吴驰邑着急之下,逼的急了,宋青山直接便招呼族内的丁仆“送客”了。 其实,宋青山并非不想和吴家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朝廷,张洎等人连日来的所作所为身为四大家族之一的宋青山的宋家自然也是略有耳闻,并且深有感触的,不过无奈的是他并没有得到“上头”的命令,不敢就这么擅自动手啊,在他看来,自己的上头那位,那实力可是远远的高于了南唐的,对于南唐,不论是哪个方面,人家只要是存了心思,动动手指就能轻易的溺死这小小的南唐国的所以没有他们的命令,他实在是没办法也不敢擅自动手的。 吴申福见到吴驰邑垂头丧气的模样,心头顿时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当即铁青着脸望向吴驰邑问道:“看来,他宋家是打定主意不会与我吴家联合抗法了?” 吴驰邑微不可查的叹息了声,摇头说道:“阿爷,怕是不可能了,咱们送的礼,宋家倒是收了,不过对我们提的人家却是闭口不谈,最后还把我给赶了出来。”说此一顿,吴驰邑又道,“阿爷,咱们还是面对现实吧,江宁府的各姓宗族都是一盘散沙,现在小点儿的宗族,地主豪强们都已经屈服投靠朝廷了,稍微大点儿的宗族也都是些墙头草,摇摆不定,见风使舵,更加指望不上了的,咱们要想对抗朝廷根本就是自取灭亡,我们吴家如果执意抗法,违令不遵,则断断难免重蹈那江家的覆辙哪。” 吴远亦是忍不住也道:“是啊,如果拥护新法,邑哥至少还是这江宁知府,阿爷你也还是亭长,远近十里八乡仍是阿爷你说了算,这江宁府或许还能够保证在我们吴家的掌控之下,如若不然,只怕咱们就要什么都没有了。”其实,吴远还有一句话没说,如果吴家执意抗法,那么不但吴驰邑会受到牵连,他吴远这个府尉也是定然会当不成了。 “哈哈,罢了,罢了,那就这么着吧,想不到老夫为了吴家算计来算计去了大半生,最后却是落得个朝不保夕,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地步。”吴申福苦笑着长叹一声,旋即颓然坐回了席上,对于宋青山趁火打劫的黑吃黑的霸道行径,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是他自己上赶着送给人家黑吃,对于这种事情,吴家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不敢言,打碎了牙,自己个儿往肚子里咽去,不然的话,像这种事情一旦宣扬出去,他吴家可就真是丢了老大人了,再说,就算不服,他还能怎么样,他吴家这条小胳膊怎的也是拧不过宋家大腿的呀。 吴驰邑骤然惊愕地发现,这才一日没见,阿爷竟然已经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了,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 ?【未完待续!】。55 (cqs!) 第十四章 世族宋家 洞天乡,位于江宁府的往北的较远的方向,是靠近宋国边境的一个小乡镇,整个乡的人口只有万余人,以农业为主,经济也处于平均水平线之下,可以说是这个乱世里最不起眼的那一类乡镇了,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丝毫不起眼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贫瘠的乡镇却是让江宁府四大家族之一宋家老老实实的屈居于此,过着看似“与世无争”的生活。[] 而此刻,正值入夜时分,整个洞天乡的乡镇上只有些许几点亮光,几乎其余的大部分地方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而那几点忽明忽暗的昏暗的灯光的来源,正是洞天乡的中心区域,也就是宋家老宅所在的地方。 宋家府邸,后院族长房内的主塌上,一个年越中年,约莫有五十左右,体型看起来显得略微彪悍,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半躺着身子,嘴里一边哼着小曲,同时,手上一边把玩着赏析着一张精美的银票,没错,就是银票,南唐国第一商业巨头,华夏商行旗下品牌金陵第一钱庄独家发行的一张十万两面额的银票,制作精美,正面纹绘龙饰,背面为华夏商行的一个特有的标志性设计图案一座高大巍峨的宫殿模样,以及一些十分精美和独特的图腾等等。 言归正传,且说,这光头大汉在瞪着一双虎目在好奇的看着这银票的同时,下面还一边享受着左右两边一大一小两名娇滴滴的绝色美人的“伺候”。 正在伺候着他的那两位娇滴滴的绝色美人看起来似乎年纪都并不太大,模样上看起来稍长些的那美人也就约莫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龄,而稍微看起来模样很小的那个却是似乎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年纪小一些的那小美人明显的是一个懵懂的小女孩儿,因为在伸出丁香小舌伺候那光头大汉那活儿的时候,这小美人的动作显得极为的生涩,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模样儿,不过从这小美人粉嫩的脸上尚未风干的泪痕上,不难看出,这小女孩儿是被逼无奈的…… 生理与精神上的双重享受,使得这位已经人过中年了的大汉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脸上那是说不出的神采。 不错,他就是宋家的族长,宋青山,同样也是宋国在南唐境内的潜伏的探子之一。 “卧槽,嘛呢?!没吃饭呢!给老子使点儿劲儿,用力吞进去点,没看到老子半天没发应吗?要是伺候的不好,看老子不再把你关小黑屋里去!”在两大绝色美人的卖力伺候下,虽然已经来过一回的宋青山,却是不知道又是出于什么想法,一把放下了银票皱着眉头,恶狠狠的说道。 “呜呜~”那小美人顿时满脸委屈的小嘴儿一瘪,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就开始泛起晶莹的小泪花儿。 “咳咳,好了,好了,老子不关你小黑屋了,别哭了,哭的老子心烦。”宋青山见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要流泪,顿时有些不忍心了,急忙怜香惜玉道。 小美人听到宋青山说不关她小黑屋了,顿时破涕为笑,稚嫩的俏脸上露出一抹娇媚的笑意。 这下可把宋青山这头好吃嫩草的老牛给诱惑的够呛,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一把拉过小美人,正欲上下其手。 “族长,族长,院外有人求见!”这时,门口却是十分不合时宜的传来了一声高亢的呼喊声。 “他娘的,小六子,你他***找死啊!没看到老子正忙着呢嘛!不管他是谁,都让他给老子滚蛋!老子不见!”被扫了雅兴,再加上这几天被那吴家的吴驰邑骚扰的够呛,所以宋青山一听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找,顿时就下意识的以为又是,宋青山顿时满脸不爽的扯着破铜锣嗓子对门外咆哮道。(.无弹窗广告) “可,可是………”院内的小六子吃了瘪,不由的有些委屈,来人可是宋廷那边的人,自己家主人和宋国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知道的真真的,顿了顿,怕误了家族的大事,冒着在被骂的危险,小六子又在院内大声呼道:“族长,族长,那来人说他姓宋,名廷!找你有十分重要的事!” “妈的!你小子被驴球子夹了脑袋,听不明白老子说话是吧,老子说了,不管他是谁,都给老子让他滚,今儿老子谁都不见,老子管他是姓宋名廷,还是姓廷……”说到这儿,宋青山像是被人强行的用手扼住了脖子一样,一张凶恶的大脸涨的通红,突然的停住了声音。 随后,不到十息的功夫,便见着宋青山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穿着衣服,同时还一边整理着凌乱的发髻。 “你速速带他去我的书房密室见我!”走到了家仆小六子的面前,宋青山霎时满脸凝重的说道。 约一刻钟的时间不到,宋青山以一种反应和诚恳度都远高于平时的速度,迅速的出现在了书房密室内。 “青山见过大人,青山该死,让大人久等了!”如果此刻有江宁府的人的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吓尿一地的,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江宁四大家族之一,实力派新宿家族宋家,堂堂的宋家族长居然对着一个穿着打扮平淡无奇,相貌平平,扔到人海里都找不出来的一个小个子普通人下跪行礼,而且言语之间,恭敬无比。 “许久不见,你倒是活的越发的潇洒滋润了,人啊,有的时候总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看来你也是太过安逸的生活让你都要忘一些事情了,竟敢让我在门外等你那么些时刻,看来,或许你应该是忘了是谁把你捧到这个位置的了。”那人闻言目光微凛,语气低沉的敲打宋青山道。 “青山不敢,青山不敢,只是方才府中有些要事耽搁了,故而让大人您久等了,还请大人见谅。”宋青山闻言顿时额头冷汗直下,恭敬的道。 “有要事?怕是和那吴家的两个娇滴滴的一大一小两个美人缠绵吧。” “啊?大人恕罪,大人恕罪,青山最该万死,青山发誓再也不敢欺瞒大人您!”宋青山菊花一紧,暗道不好,看来这府中除了自己,还安排有 “本使希望你明白,你这废物是因为对于我黑水衙有用,所以我黑水衙方才会把你捧到这四大家族之一的位置,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对我黑水衙发挥你应该发挥的作用了,那么后果,不用本使讲,相信你也应该是明白!”傲然伫立的那人,阴侧侧的说道,语气间的威胁和恐吓不言而喻。 “是,是是,青山明白,青山明白!青山一定为大人为黑水衙尽忠职守,刀山火海,死而后已!”宋青山听罢,霎时大惊失色,心下不由的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当即便是磕头如捣蒜的道。 宋青山,宋国一个三流世家出身,打小就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志气的他,却偏偏略懂一些溜须拍马,曲意逢迎之道,于是在家族帮助以及个人努力再加上走了狗屎运的结合下,他便顺顺利利地结识到了宋国的一个十分特殊和隐秘的部门,黑水衙,并且成功的搭上线踏上这么一艘大船,走上了为宋廷效力的道路,最后在这个宋廷皇赵匡胤的直属部门黑水衙的帮助下逆袭完成,随后被派到了南唐国蛰伏,成为了江宁府四大家族之一,把一个已经破落了的三流小世家给建立成了一个世家里的超级巨头之一。 几年的安逸的呼风唤雨的生活下来,都快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了,他也从几年前的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干瘦的小破家族的少爷,长成了一个长年霸气侧漏,威势浩荡的身高体壮,体重超过了一百八十斤的大汉。 “好了,多余的废话本使也不与你多说了,此次本使前来是奉了上头的命令,前来告诉你,冷大人对现在南唐国的发展势头很不满,这对圣上的一统天下的大业也将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所以我们希望此次你宋家可以动用你们所有的力量给南唐国的经济发展和国力的恢复造成一些破坏,吴家不是想和你联合吗?答应他们!”见敲打的也差不多了,来人也就不在继续恐吓胆小怕事的宋青山了,径直的说出了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 “是,是是!青山这就去办,大人放心!我一定搅得南唐国不得安宁!”宋青山缓了一口气,连忙唯唯诺诺的说道。 “好自为之。”来人面无表情寒着语气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宋青山,径直的出了密室,大步的往外走去。 “呼,”待那人走了好一会儿,宋青山方才从地上起身,这一刻他方才发现,自己依旧是那么一个胆小势微,只会阿谀奉承的小角色,依旧不过是一个人家动动手指就能弄死的一只蚂蚁罢了,来人虽然只是黑水衙内一个十分低级和微末的小官,但是却依旧是处于让他仰望的高度,对于黑水衙恐怕的实力,血腥的手段他可是知之莫深,所以,一般情况下,就他这种小人物而言,黑水衙内的随便一个成员他都不敢得罪的。 当即,宋青山不敢再有丝毫的迟疑,一把推开了密室的大门,三步并作两步的便出了书房,扯开嗓子便吼道:“来人,来人!小六子!你个犊子快给老子滚出来,传令,马上集合族内所有带甲丁壮!全副武装!即刻出发,连夜赶往桃花村吴家坞堡!” ……………………………………。。 ﹂【未完待续!】。。。。(╯3╰) (cqs!) 第十五章 暗流涌动 翌日清晨,得知了宋家不会与自己联手对抗朝廷,还黑吃黑了自己家里许多的钱财美人的消息,吴家上下不禁的一片愁云惨雾,在苦苦的等候了一夜,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吴家便在族长的嫡孙吴驰邑的带领下,开始整理族内的丁口名册,耕地面积,粮食重量,准备照实呈报丞相张洎了。 “族,族长!不好了,不好了!有一大批军队向咱们的吴家坞堡杀来了!” “噗,”一大清早的,满脸疲惫,仿佛一夜之间苍老的十余岁的吴申福正郁闷的在喝着早茶呢,突然的被这丁仆一阵呼喊,顿时给吓得早茶都给喷了出来。 “怎,怎么回事?”见事态紧急吴申福也来不及教训那慌慌张张没有体统的仆役了,抬起袖子擦了一把嘴,神色凝重的问道。 “族长,刚才守瞭望塔上的吴三来报,说有一支披坚执锐的大军正在飞速的行军,观其方向,目的地正是我吴家坞堡的位置,方才已经到了离我吴家坞堡不到两百步的地方了。” “慌什么,我们吴家都已经打算向朝廷低头了,老夫不信他还会赶尽杀绝不成!”吴申福目光微凝,强自镇定道。 “是,是是,族长教训的是。”前来报信的那腿快族内丁仆自是不敢在妄言冲撞,吴申福不骂他收拾他,对他来说已经是万幸了,所以他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只得唯唯诺诺的应道。 随即,吴申福也没空搭理这报信的丁仆这么一个小角色,猛地一挥衣袖便从太师椅上起来,大步流星的前往后院回房去换衣服去了,方才喷了一口茶,不小心的把ti自己的衣服给弄湿了,他堂堂的吴家族长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衣衫不洁的就出去见客了,所以,必须的回去换一件,再说,假如真的来的不是客,是屠刀,那他也的回去换身衣服,体面的死去吧。 这么一想之下,所以吴申福也淡定了,死不死的都也就那样儿了,该干嘛干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亲家,亲家呐!你在哪儿呢?!” 吴申福刚换了一身衣服,正欲出门呢,刚到院内,便听到一声巨大呼喊声传来了,直震的房梁都仆嗦嗦的直掉灰尘,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把吴申福给吓了一跳,不过震惊之后,心下却是按耐不住的涌上一股狂喜,这声音他虽然已经是很久都没听到过了,不过这声音他却是很熟悉,太他***熟悉了,除了宋家的宋青山那老犊子还能有谁? “呦,亲家,在这儿呢,我这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找了你老半天了,哈哈,可算是把你给找着了。[]” 吴申福这会儿正想着呢,突然的抬头一看却是突然的看到一个身材魁梧,全身披甲,只露出一颗大光头的满脸横肉的大汉迎面走来,看到这大汉黑的跟个熊猫似的眼眶和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吴申福就知道这丫多半是连夜赶来的,可是他不是都拒绝我吴家提出的联合的要求了吗,这又玩儿命似的连夜赶来,这是什么意思? “宋族长,这一大清早的你跑我吴家来做什么?”吴申福大概其的猜到了宋青山此行前来的目地,不过却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面无表情的问道。 “哎呀,亲家,我这连夜赶来的,除了为了你们家的那些事儿。还能有啥,怎的,你亲家我这连夜赶来的你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坐坐啥的……”宋青山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对吴申福话里的不满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大步流星的就走了上去,使劲儿的拍了拍吴申福的肩膀,咧着一张大嘴笑道。 “行了,行了,轻点儿,再拍两下,老夫这副骨头架子都要被你给拍散架了。” “嘿嘿,这不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想念你的紧吗。”宋青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客套话,“唉,亲家,咱这才多些日子没见啊,你咋老成这副犊子模样了,弄得我都快有些不认识你了。” “………” “唉,亲家,这一大清早的,你们吴家的族人这儿在干嘛呢,我看着你们这都里里外外的忙活着收拾什么。” “………” “对了,话说亲家,昨儿你让你孙儿给我送来的那两美人还真是正啊,那滋味,啧啧,可是让我一夜仿佛就回到了二十多岁的那时候了,咱们吴家还有吗,再送我两个呗,咱都是一家人,有啥好东西也不能藏着掖着啊,要不那显得多见外。(.好看的小说)” “#$#$&№…” 两人扯着犊子,一路边走边“聊”的回了吴家府宅的正堂内,宋青山也不客气,找了个位置就那么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说吧,宋族长,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跑来找老夫干啥?不会真的就是为了叙叙旧吧?”吴申福缓步回了主位,端起一杯清茶,耷拉着眼皮说道。 “别介,亲家,你还是叫我青山,老宋,或者是亲家也成,这叫啥宋族长呀,显得多生份的。”宋青山抬起大手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满脸的横肉都挤成了一团。 “咳咳,亲家,不知你此次前来我吴家坞堡是想干什么?”对于宋青山的“厚颜无耻”已经麻木的吴申福强自淡定的问道。 “嗨,这不是就是为了之前亲家你说的联合抵抗朝廷的那事儿而来的嘛,之前你派人向我提起的时候,我就一直的在考虑,可是还没等我考虑好,给你们个答复呢,这邑儿就着急忙慌的走了,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亲自过来跑一趟了。”宋青山做出一副深有“遗憾”的模样,叹道。 “哦?竟是这样,看来我吴家倒是误会亲家,误会你们宋家了。”对于宋青山那明显是z装出来的样子,吴申福不禁嗤之以鼻,不过口头上还是做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既然话都说这份儿上了,那老夫也就不与你多说些废话了,亲家你既然都已经把人给带来了,那你的意思我也就明白了,行动时间就定在今晚子时时分,拿下江宁府得到的所有利益咱们五五分成。” “哈哈,看亲家你说的,这五五分成多见外啊,咱们是一家人嘛,二八开,我们宋家得八你们得二就好了嘛。” “二八也太少了,不可能!四六,不能再少了,毕竟这次行动,我们吴家也要担很大的风险,而且我吴家又不是不出力。” “呵呵,算了,我都说过了咱们都是一家人,那我也给个底价,三七,如果再低一成,那我立马就带着我族内的丁壮们走人,就当我这趟白来过。” “好!三七就三七!”吴申福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过还希望你宋家在这次的行动中不要藏着掖着的,拿钱不出力,到时坏了大事,咱们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是自然,亲家你只管放心便是,不过区区几千唐军而已,我这次前来可是将族内的三千带甲丁壮给全副武装的全部带来了加上你们族内的全部壮丁,咱们已经差不有一万大军了,对付他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宋青山把玩着手里的一柄大刀,神色傲然的说道。 “呵,但愿如此吧……”吴申福心下突然略过一丝不好的念头的,不过却是并没有引起的他的注意,因为在他的看来,人数实力相差那么的大,朝廷的军队应该是没有反抗的机会的,然而,他却在不知不觉间建立起来的某种自信中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致命的问题。“呵呵,对了,你们宋家的丁壮劳途奔波,又是连夜赶路,一定是极为疲惫吧,老夫即刻便命人下去准备酒菜,让弟兄们吃饱喝足再好好休息下,做好准备。” …………… 而此时,大队人马调动,数千全副武装的披坚执锐的丁壮开进吴家坞堡如此重大的消息自然是逃不过张洎他们的眼线。 江宁府,知府府衙。 “启禀丞相大人,据咱们留在桃花村的眼线回报,今日辰时四刻,有大队人马进驻吴家坞堡,约有三千余人左右,全部全副武装,军械齐全,来路不明。”徐直按剑自大堂外龙行虎步的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向着堂上的张洎躬身一礼,朗声禀道。 “呵呵,常大人高见,果然不出你所料,这吴家终究还是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啊。”大堂之下主位,张洎正在统计这江宁府目前报上来的耕地面积总数,闻言立刻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望向位居副位同样正在处理耕地分配事宜的常郢,神色佩服的忍不住出言赞道。 “哈,碰巧,不过碰巧罢了,一切还是归功于丞相大人居中调踱有度,老朽不过画蛇添足,略施完善而已。”常郢闻言,亦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摆了摆谦虚道。 “常大人不必过谦,你的能力和才智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相信常大人你即是能够料到那吴家的这一步动作,想必应该是早已胸有成竹,有所应对的吧。” “丞相大人过誉了,老朽却是不过有些粗浅的想法罢了,眼下江宁府的新法实施以及编户人口,耕地面积等等统计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并且大部分的家族,以及地主豪强们也已然向我们屈服投靠了,除了四大家族外的其余抵抗势力已然不大,故而,老朽认为,若是这吴家和宋家想要动手,那么一定会趁其余抵抗势力尚未完全被我们消灭之前动手。 而现在,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尚还沉浸在江宁府无数世家地主豪强们在江家被灭之后的巨大威慑下屈服和投靠的喜悦之中,一定会对他们放松警惕,这段时间并不会太长,所以,老朽觉得,他们动手的时机不会太早,那样会显得太过仓促,也会准备不足,更加不会太迟,那么会错过最佳的时机,由此,可想而知,他们确定的最佳的动手的时机当是在今晚!” “那,我们该怎么办?”张洎心中不由得暗道这常郢老儿果然是智计非凡,竟是连那吴家动手的时机都能料到。 “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张洎和徐直闻言不禁同时疑惑不解的惊讶道。 “不错,吴家和宋家即是想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那么第一件事必然便是拿下江宁城,抓住我们两个老家伙,以向皇上要挟,同时还能作为号召江宁府的其余世家地主豪强们动手的筹码,所以我们只需要在这江宁城内设下一个埋伏,坐等他们送上门来进入埋伏里便是。”常郢解释道。 “哈哈,常大人高见,老夫实在是佩服,佩服啊。”如果说之前对于常郢只是恭维和客套的话,那么此刻张洎对于常郢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顷刻之间,便从一些细枝末节将敌人的心理揣测的一清二楚,非但如此,更是将对手的下一步的动作都给预料的**不离十,如此才智和谋略,看来圣上亲自上门请他出山,果然是没错。 “区区小计罢了,丞相大人连日劳累,忙于处理耕地和编户之事,无暇他顾,此事就由老朽为丞相大人代劳了可好?” “嗯,如此,一切便都拜托常大人你了!” 【未完待续!】 (cqs!) 第十六章 江宁之伏 夜幕四合,天空散落下稀稀落落的月光,气氛沉闷安静的可怕,伫立在黑暗里的江宁城就像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噬人巨兽,瞪着一双幽幽的寒眸在等着“猎物”的上门。 “亲家,江宁府里面的内应都安排好了吗?”此时,在距离江宁城不到三十里的位置,一行近万人马正在悄无声息的迅速的向着江宁城开进,在这队人马的前方,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和一个全身披挂整齐的光头大汉。 “哈哈,此事亲家你放心便是,我已吩咐我那孙儿在城内布置好了内应,现在守城的人都是我们的人,只要我们一开始攻城,那他们就会立刻里应外合,为我们打开城门,到时,大军一举攻入江宁城,拿下张洎他们定然不在话下。” 显然,这两人正是商议好趁夜带领人马前来攻城的宋青山和吴申福二人。 “嗯,如此甚好,既然一切亲家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宋青山点了点头道。 旋即,宋青山随手拿起战马背负着的头盔一把带上,擎起自己的大刀,狠狠的向前挥下,霎时,近万人马即刻加快速度,头也不回的飞速往着江宁城奔去。 待到了城头下不到三十步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吴申福赶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追上前去,慌忙拦下了大队人马,摆了摆手示意让宋青山他们停下等等,看城墙上的内应发来的消息再做行动。 夜半子时,而此时,江宁城墙之上。 “唉,我说,吴狗子,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这时干啥去啊?”城门楼子的甬道里,一个满脸麻子的守城士卒,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望着一旁的一个起身向外走去的干瘦府兵说道。 “嗨,火长,我这不刚喝多了点儿嘛,憋急了,准备找个地方尿尿去嘛。” “你小子,对了,今晚城门戒严,到处都是禁军的人马,你可别到处乱走,要是被他们当做细作给扣压下来了,我可把你捞不出哈。” “得了,火长你就放心吧,我醒得的。”不知是真的着急尿尿还是有别的什么,那叫吴狗子的府兵匆匆的应付了几句,便神色慌张的急忙出了甬道,不过却并没有往茅房的方向走去,而是径直拿起一支火把,行色匆匆的跑向城墙的位置。 吴狗子现在可是着急的火上房了,入夜时分,整个江宁府突然全部换房,所有的守城的府兵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就全部被强行赶下了城墙,被吴驰邑安排到城内做内应的吴狗子本想是混出城去找个机会去报信,不过,无奈的是,得到的消息却是,城门被提前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城。 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吴狗子原本打算找个借口守在城墙上,届时,到了约定的时辰提前些给吴申福他们打暗号,告诉他们这城里不对劲,似乎是设下的有埋伏。 “站住!什么人!”可是,还没等吴狗子走上墙头的时候,却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威严的大喝。“再不站住就放箭了!” 吓了一跳的吴狗子刚欲拔腿就跑,但身后那人的下一句话却差点把他给吓得屎尿都要喷了出来,身后的那群人的来头他心里可是跟明镜儿似的清楚明白,人家在屠江家的时候,善后收尸的事儿就是他们这些府兵衙役们干的那江家一个个被射死的人全都是一箭射中脑袋连反应都来不及就都隔屁见了阎王去了,虽说这是晚上,但吴狗子却是丝毫不敢怀疑他们的箭法,他吴狗子不过是那吴家的一个旁支末流,这次冒险给吴家当内应他也是看在钱的份上才答应干的,但如果是让他为了钱把命都给丢掉的话,以他胆小怕死的性格,给多少钱他都不会干的。 “别,别别,爷,自己人,自己人,是我,我是守城卫族第四火的吴狗子,白天的时候咱们见过的。”吴狗子颤声着转过声来,拿起火把照到自己的面前,惊魂未定的脸上堆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不多时,一行十数人举着明晃晃的火把涌了上来,只见当先一人面相威严,须发皆白,被十余面罩寒甲的禁军士卒簇拥着走上前来。 常郢微眯着浑浊的双眼,露出一抹精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浑身抖似筛糠的吴狗子,旋即又望向一旁按剑而立的徐直道:“徐指挥使可有见过此人?” “见过,却是守城的府兵!”徐直瞥了一眼吴狗子,点了点头道。[.超多好看小说] “呼,”吴狗子刚松了一口气,保命要紧,正准备卖个好蒙混过关趁机下去,不过这常老头的下一句话却是差点把他给吓死。 “他是奸细,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嘎?!!”吴狗子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大人,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不是,我不是奸细!我不是奸细!” 徐直也不管常郢为什么那么说,吴狗子怎么的喊冤,在他的眼里,军令如山倒,上头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就是。 徐直目光如炬,抬起手向前一挥,数名士卒就拔出寒森森的钢刀扑了上去,一把抓住吴狗子就要拖下去行刑。 吴狗子一看这架势,自知事情已经暴露了,眼见着几个彪形大汉按了上来,当场就给吓尿了,呼了半天冤枉没见着动静,急中生智,忙改口呼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有要事禀报!我有要事禀告啊!” “停!”常郢眼中不易察觉的略过一丝狡黠,抬手命道。 随即,几个禁军士卒又将吴狗子给押了回来。 “说吧,何事!?” “我,我说了能保住我的性命吗?”吴狗子抬起头战战兢兢的问道。 “拖下去……” “别,别别,大人,我说,我说,吴家和宋家联手,准备今夜子时动手夺城,活捉丞相大人和大人您!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做他们的内应,给他们在城墙头打信号,开城门!” 常郢抬头一看,此时正是刚至子时时分,恐怕宋家和吴家的人马此刻都已经是摸到城墙底下了,暗道果然不出所料,竟是真的如此迫不及待的就来了。 “你速速去城墙上为他们打出让他们进城的信号,然后去将城门给他们打开。”常郢说此一顿,“如果你搞耍什么花招,老朽一定让你死的比剁碎了喂狗还惨一百倍!” “不敢!小的万万不敢。”吴狗子听罢菊花一紧,立马叩头如捣蒜似的拜道。 “拖下去!”徐直厌恶的摆了摆手,几个禁军士卒得令立刻便上前去拖着小鸡仔儿似的吴狗子下去了。 “徐指挥使,一切都照原来的安排,你且先下去准备吧!”常郢淡然的回身拍了拍徐直的肩膀,轻声说道。 “是!大人放心!”徐直恭敬的一拱手,便领着几个禁军士卒下去准备了。 而此时,江宁城头下等着消息的吴申福却已经是等的心急如焚了,这都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莫非是真的出事儿了,正当吴申福打算叫上宋青山带领人马往回撤之时,却见黑黝黝的江宁城墙头上骤然晃晃悠悠的亮起一支火把,这火把接连不断的左右晃动了六下方才落下。 吴申福见到这火把发来的信号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正是孙儿吴驰邑告诉他的内应发出江宁城安全的信号标志,暗道一声多半是那发信号的狗东西睡过了头,才晚了这么些时刻。 当即,吴申福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激动一下,黑暗之中沧桑衰老的脸庞都是涌现一抹病态的潮红。 “杀啊!” “杀进城去!活捉狗官张洎!” 吴申福用力一拍马臀,猛然振声咆哮道。 “杀!” “抢钱!抢粮!抢娘们儿了!” 宋青山见到城里的内应此刻已然打开了城门,旋即也就不再迟疑,狠狠的向前一挥大刀迫不及待的就跟着吴申福杀进城去。 “杀!” “杀!” “……” 霎时,宋家和吴家的近万人马立刻山呼而随,满脑子只想着杀进城去抢钱抢粮抢女人的他们,个顶个的顿时都跟鬼撵来了似的,一个跑的比一个快,有的甚至两条腿都快要跑过当先骑马的宋青山和吴申福的四条腿了。 “咔咔咔……” 随着城门的洞开,此刻的江宁城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赤果果的站在他们面前的女人一样,再没有丝毫的遮掩和阻拦,只能任他们施为。 就当江家吴家的近万人马全部进入了江宁城的五里瓮城之时,他们进城来的那座城门却是在悄无声息之间被数条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黑影给死死的关上了,宋家和吴家的人马一个个儿都跟狗见着骨头似的,跑的比狗还快的,自然是没有人会发现这一细节。 就在吴申福和宋青山两人正刚跑到内城的城门的位置的时刻,看到数道紧闭的内城城门,正准备骂娘呢,却见内城城门在他们的注目礼之下也是嘎吱嘎吱的打开了,此刻,江宁城最后一块遮羞布也在他们的面前毫不保留的撕扯下来。 “吼!杀……” 宋青山刚准备咆哮一声,招呼儿郎们速速随他杀进城去呢,却是陡然听到了让他惊骇欲的一个催命符般的声音。 “咚咚咚!” 进军三击鼓!竟然是进军三击鼓! 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响起进军三击鼓的鼓声,结果显然不言而喻,他们的行动已经被人家发现了,朝廷的大军早已设下天罗地网埋伏好了等着他们上门了。 “轰!” 一刹那,城头上又是同时亮起了无数支火把,将近万傻眼了的宋吴两家的人马给照的无所遁形。 “吴老狗!这次老子可是被你给害死了!”此时此刻,宋青山再也顾不上什么任务什么亲情感情了,直到这一刻他方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胆小怕死的他,顿时回过身来望着呆若木鸡的吴申福气急败坏的吼道。 “快、快跑!”吴申福惊骇之下,差点没背过气过去,被这宋青山一吼,却是突然的回过了神来,恨恨的一拍大腿,顿时神色慌张的急忙喊道。 ………… 【未完待续。】! (cqs!) 第十七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跑啊!” 吴家和宋家的人马中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句,近万人马霎时一哄而散,四散奔逃。[] 然而,不多时,所有人都望着紧闭的城门傻眼了,原来这城门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给死死的锁上了,根本打不开的,此时此刻他们方才明白,这哪里是坑啊,简直就是要命了的天坑。 “弟兄们!咱们逃不出去了!朝廷的狗官是要咱们的命呐!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咱们人多势众,和狗官拼了!”见这逃也逃不出去了,唯恐手下的人马投降,长相凶恶的吴家老二吴平连忙煽动道。 “对,对对!和朝廷官军拼了!杀一个官军老子赏一千两!取张洎人头者赏银十万两,取常郢人头者赏银一万两!”宋青山愣了片刻亦是赶忙跟着呼喊道。 “拼了!” “拼了!” “拼了!杀尽朝廷官军啊!” “………” 顿时,宋吴两家人马里骤然爆发出天崩地裂一般的咆哮声,或许是困兽犹斗,或许是绝望的嘶喊,亦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壮声势,一波接连一波,如潮水一般的咆哮,响彻了整个江宁城,连绵不绝的声势,在狭小的瓮城一遍遍的回响,震撼着所有人的耳膜,一霎那,宋吴两家的人马再也忍不住热血沸腾,同时反身向着江宁城内城杀去。 “老夫的命就那么不值钱么。”江宁城内城的墙头上,满脸尴尬的常郢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头暗道。 “动手吧,一个不留!”旋即,常郢神色一厉,目光微凛的狠声道,原本他还想给这宋家和吴家一个机会,让他们看清形势,自己识趣的认罪伏法,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他想多了,既然有些人找死,那不让他死岂不是就过分了,对于成人之美之类的事情常郢向来是喜闻乐见并且“义不容辞”的。 “是!”传令士卒一声应罢,转身便下去了,随即,鼓声急转,陡然便的急促和响亮起来。 “咻咻咻!” “咻咻咻!” “……” 黑暗中突然传出无数声类似于死神尖叫一般的急啸声。 宋吴两家所有的人马闻声忍不住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望黑暗的夜空中看去,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他们看到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再看见第二次的恐怖景象。 只见,在洗漱的月光的映照下,无数闪烁着幽森的寒光的弩箭向着他们扑下来。 “啊…““吼…”“娘啊…” 像死神镰刀划过一般,一碴接着一碴的宋吴两家人马不断的惨嚎着倒下,有的甚至连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哀嚎都不曾发出就被射成了刺猬。 这么近的距离,敌人又只有那么大的活动空间,对于两千禁军来说,根本就不过是毫无压力的屠杀罢了,箭雨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的功夫,射了十四轮,整整的十四轮,数万支箭矢。 “杀啊!” 残存的不到三千的宋吴两家的人马再一次看到了他们的毕生难忘的一副情景,他们梦寐以求,死都想要打开的内城城门打开了,并且是三道城门一起打开的。 不过迎接他们的却不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是一群如狼似虎煞气腾腾的面罩骷髅鬼甲的传说中半个时辰灭掉江家的禁军重甲骑兵。 “咚隆隆……” “咚咚咚……” 大地在震颤,死神带着邪魅的冷笑再一次呼啸而来。 根本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屠戮一般,无数的宋吴两家的人马倒下了,被吴家的丁壮忠心耿耿的护卫在中间的吴申福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太过离谱了,他太过高看自己和宋青山了,低估了这些朝廷里长年征战沙场,鬼门关前打来回的官军了,他们的战场素质和战争嗅觉是不论多少个宋家和吴家都无法比拟的。 人多势众?万余人马?在这些有着长年厮杀经验和专业的训练的职业军队里的骄兵悍卒面前,终究还是不过只是一群穿起盔甲拿起武器的农民而已,根本不堪一击,或者说连还手之力都做不到,如果上天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话,哪怕选择放弃一切,吴申福也决计不会再选择和朝廷作对,和官军作对了。 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太迟,真的太迟了,吴申福抬起浑浊而绝望的两眼无奈的看了一眼夜空,最后看了一眼他留恋和挣扎着想要变强大的这个世间,微不可查的发出了一声自嘲的叹息,旋即,被无数呼啸而过的禁军重甲骑兵给踏成了肉泥。 一失足,却成千古恨。 “厮杀”进行了足足快一个时辰的时间,最后,攻城的宋吴两家的人马全军覆没,无一苟存,禁军则是无一伤亡,大获全胜,有了上一次杀人的经验了,所以这一次禁军士卒们砍人的时候都是很注意力道的,砍死就成,用力过猛扭到手什么的那就丢人了。 这样的战果并不出人意料,专业的打业余的,还是设下埋伏弄好了陷阱,等着他们跳进坑里来,如果要是再搞出个什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类的,那才就真的是可笑了。 “大人,收拾干净了,没有一个活口。”满脸杀气似乎还余兴未尽的徐直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剑走至常郢的身旁禀道。 “嗯,不错,两千禁军弟兄们此次表现都是十分不错,待回了府衙我会向丞相大人说明,为你们请功。”常郢点点头道。 “谢大人!” “这是你们应得的,打扫战场之事就留给这江宁府的府兵衙役们去做,有劳徐指挥使你连夜带兵去操了宋家和吴家的坞堡,记住,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是!”徐直没有丝毫的迟疑和不忍轰然应道,事实上,这也是吴家和宋家罪有应得,造反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现在给他个抄家灭门的机会都已经是常郢手下留情,仁慈的放他们一马了。 待徐直领着两千禁军悍卒踏着遍地的残肢碎肉腥臭的鲜血出城之后,常郢也在几个士卒的护卫下,头也不回的往着江宁府府衙的方向走去了。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江宁府最大的抵抗力量和掀起此次动乱四大家族其中三个都已经被收拾掉了,如果剩下的那彭家只要脑袋不傻,应该是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当然,如果他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那相信张洎和徐直他们也是很“乐意”去帮助他做出最正确的抉择的。 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现在的南唐国不论商业农业,百姓,世家,地主等等都已经牢牢大被朝廷所掌控了,当然,也就是被铁血掌权,一人独大的李煜所完全的掌控了。 常郢知道,自己该做的或者说在这些事情上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他是一个军事家和谋略者,治国安民还是就给政治家们去吧,此时此刻,常郢尘封已久的热血忍不住再次沸腾,来了,终究是要到来了。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这,才是他常郢的人生。 夜空中,紫薇帝星骤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而一旁另一颗稍暗的孤狼将星则在闪烁森森的寒光着越靠越近,弯弯的残月扯出一抹邪魅的浅笑,一切,都将那么美好。 。。。。。。。 ?【未完待续。】! (cqs!) 第十八章 调兵遣将 公元975年七月十三日,南唐,金陵皇城。 天气阴沉沉的似乎滴的出水一般,往日和煦的阳光不见了踪影,乌云一片又一片的覆盖在无垠的空中。 辰时二刻时分(八点半左右),李煜便从睡梦中醒来了,微笑着看了一眼身边和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的周女英。 “啵,”看着那红润的樱桃小嘴,李煜一下没忍住,腆着脸轻轻的印了上去,正在睡梦中的周女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顿时媚眼弯弯,绯红小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神色。 温柔的挪开了周女英缠在自己身上的娇躯,李煜悄悄的翻身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周女英的寝宫。 “奴才小李子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煜刚到了殿门口便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迎了上来。 “嘎?小,小李子?”李煜刚穿上衣服,正在整理自己的腰带,陡然一抬头便看到一个身着宦服,眉清目秀,相貌英俊,只是身材却有些干瘦的小太监拜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免,免礼平身。” “启奏皇上,常大人已在书房恭候圣驾多时了。”小太监见李煜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的一霎那的异常表现,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了一丝疑惑,不过却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嗯?即是常大人有要事找朕,为何不早些前来叫醒朕?”李煜目光微凝沉声问道。 “奴才该死,是奴才怕打扰到皇上和娘娘休息,所以就自作主张,在门外侯着等着皇上你出来。”小太监忙惶恐道。 “罢了,朕又不曾怪罪于你,这一次就算了,下次若是再有朝中大臣求见,如有急事,不论是何时候你都直管叫朕,听明白了吗?” “诺、”小太监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李煜点了点头,随即大步流星的往着御书房由去,不用想李煜都知道常郢这么着急忙慌的找自己是为了何事,眼下常郢和张洎已经下巡处理动乱和推行新政这么久了,也是该出结果的时候了,况且李煜也与常郢说过,这收复泉州,漳州的事情会交与他全权处置的,算算时间却也正是这个时候。 不一会儿,李煜便是来到了皇宫的御书房,当轻轻的推开门的那一刻李煜便是见到了花白的发髻散乱的披在头上,满脸疲惫,风尘仆仆的常郢。 此刻,常郢却是对李煜的到来浑然不觉,因为他正垂着头靠在椅子上熟睡呢。 李煜看到常郢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风霜,便知道这老头多半是心急出兵平叛之事,方才处理完新政和动乱便就连夜赶回金陵来见驾,领兵符发兵漳泉二州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李煜发现自己也是不禁被这老当益壮的常老头儿办起事儿来的热度所感动了。 顿了顿,李煜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收复失地平定叛乱固然重要,但相比之下,李煜还是觉得常老头要重要些,毕竟自己以后的许多事情都还要指望着他呢。 李煜轻手轻脚的解下自己的披风,刚给常郢披上,不料却还是将睡的并不深沉的常郢给惊醒了。 “皇、皇上。”常郢陡然睁开了浑浊的老眼,语气之间都是难掩的激动和惊讶,“微臣常郢参见皇上,皇上恕罪,老臣失态了。” “呵呵,无妨的,爱卿若是疲倦了,朕便给爱卿在这皇宫里安排一间厢房,你且先去休息休息吧。”李煜神色温和的摆了摆手道。 “微臣不敢,眼下我大唐政通仁和,百废俱兴,雄兵将成,而劲敌宋国又是深陷辽国与北汉国的战争泥潭之中,正当是我大唐一展拳脚,建立雄图伟业的大好时机,故而片刻功夫浪费不得,老臣身为圣上幕僚,自当为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顿了顿,常郢躬身一揖,凝声道:“烦请圣上颁下诏令,老臣即刻领兵出征,十日之内必定为圣上拿下漳泉二州!” “哈哈,好、好好,朕有老爱卿你倾力相助,一统天下,指日可待矣。”李煜说着伸手拍了拍常郢身上的灰尘又道:“不过这夺取天下固然重要,却也比不上老爱卿你的身体健康的重要,天下没有了,只要朕在,只要这大唐在,朕迟早是可以再夺回来的,不过老爱卿你要是不再了,那朕可就是无异于断一臂膀啊。” 感觉到李煜语气中浓浓的关切之意和丝毫不加掩饰的看重,常郢心头感动之余,不禁更加坚定,自己即使是拼了老命,也定要为如此明主打下一番天下! “皇上,老臣不要紧的,不过是连夜赶路,劳途奔波有些疲惫罢了,到时再休息休息就好了,不妨事的,平叛重要些,烦请圣上早做决断。”常郢心意一决,语气骤然变的坚定的说道。 “这,好吧,爱卿即是心意已决,那朕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老爱卿你自己多多注意着身体便是,诏令和调军兵符、朕,即刻便下。”李煜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心头却是不由再次被常郢所感动。 片刻之后,李煜便将相关的诏令和调兵文书拟好,盖好了玉玺,又从身上拿出了兵符一同交个了常郢。 “巫马!给朕进来!”正当常郢恭谨的一拜,正准备要走的时候,李煜却是轻轻的抬了抬手示意他再稍等片刻。 “嘿嘿,皇上,您找我啊?”不一会儿,殿门被推开跟条黑泥鳅的巫马拱了拱手,咧着嘴傻笑着恭敬的问道。 “废话,朕叫的不是你难道是鬼啊,看来你小子是跟着朕在这金陵皇城的安逸之地待的久了,都忘了那龙门军营操练的苦楚了,下次再和朕装傻充愣的,朕让你去杨将军手底下体验体验什么叫做地府式训练。”李煜一拳擂在了巫马结实的胸膛上,笑骂道。 “好啊,好啊,皇上我都这好些时日都没被操练了,怕是都跟不上虎贲军的弟兄们的进度了,我最近还正想着啥时候和皇上您说说,放我回龙门军营去继续跟着弟兄们操练呢。”巫马闻言大喜,丝毫没有明白李煜的话,还以为李煜是要放他回去继续跟着操练呢,当即露出一口洁白的大门牙憨笑道。 “我去、你就是个牲口,受虐狂。” “皇上,受虐狂是什么玩意儿啊?”巫马挠了挠头疑惑道。 “行了,朕懒得和你废话了,朕现在派给你一个重要差事,你可有信心做好?” “皇上放心,刀山火海巫马也必定为皇上办到,如若不然提头来见。”巫马神色一肃,沉声应道。 “好,朕相信你小子,这样,你即刻便去朕的侍卫亲军中选三十个顶尖好手,随常爱卿一同出城去龙门军营调兵,然后你就负责带人随行护卫常爱卿的周全。”顿了顿,李煜继续道:“记住,常爱卿是朕的肱骨之臣,万万不容有失,你活着,得给朕护卫常爱卿的安全,你死了,也必须得给朕保证常爱卿的安全!明白了吗?” “诺!”巫马郑重的一拱手道。 “咳咳,当然,你小子最好也的给朕活着,要不然你出去别说你是朕带出来的兵,别说你是龙门军营操练出来的!” “是!卑职一定不负圣望。”巫马神色一松,又是咧起嘴笑道。 “行了,下去准备吧!” 一旁的常郢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对于李煜和军中的士卒们亦君亦友的感情早已是见怪不怪了,而这也是他坚定着李煜必定可得天下的缘由之一,有的时候,想让别人给你卖命一般只有两种情况,利益和情义,在他看来,利益永远都只是一时的,或许一时半会儿能够让人家给你死心塌地的效命,但终究却不是长久之计。 唯有情义,也只有情义才会让人不论有没利益的得失有没有好处都会为你刀山火海的卖命,而李煜所培养的也正是和士卒们的情义,常郢相信,即使有一天,李煜给不了士卒们军饷,供不出大军一粒粮食的给养,士卒们依然是会追随于他,为他卖命,因为他们为的不是利益,是情义,如此微妙的关系,常郢从刚才李煜和那个士卒的言谈举止之间就已经看出来了。 不知不觉,常郢忽然对李煜和那士卒口中所说的龙门军营充满了好奇。 ……………… 【未完待续!】。 (cqs!) 第十九章 军令如山 当日,连早饭也来不及用,常郢便拉着巫马匆匆忙忙的赶往龙门军营调兵去了。 一行数十人骑着战马,飞快的离开了金陵皇城,往着钟山的方向赶去着。 “常大人,给、”待路行了大半,巫马忽的拍马跟到了常郢的身旁,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起来东西交给常郢。 “这、这是何物?”闻着空气中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常郢接过之后疑惑道。 “哦,皇上知道你心急赶往龙门军营调兵,多半会来不及用早饭,故而吩咐御膳房给做了些糕点和吃食,让某给带上,在路上给您。” “圣、圣上……”常郢听罢,不禁心下感动万分,语气有些哽咽的说道,想到李煜对自己的重视和送别之时那温和关慰的笑容,常郢眼眶忍不住湿润了,得遇此明主,纵使粉身碎骨怕亦是难以报其恩典的万分之一啊。 “其实常大人,某倒是觉得你无须如此着急,大可好好休息休息,养足精神再动身也不迟的,不就是区区一个漳泉叛军吗,只要是我虎贲军和三大特种部队的一出手,不消十日,必定手到擒来……” “谬论!为圣上效命片刻容不得耽搁,吃饭睡觉老朽尚嫌耽搁功夫,更何提休息之事,巫小将军你若是再说这种大不敬之话,老朽下次必定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常郢瞪了一眼巫马固执道。在他看来即使李煜练出的兵马再厉害,也不可能达到以一抵百的地步吧,眼下大军尚未练成,不能大举发兵,能够提前抽调一些精兵强将深入敌境,与叛军数万大军做周旋亦是殊为不易,若是想要拿下,还需要他的悉心布置,计谋策划方才能行,十日时间已经是十分紧凑了,他哪里还敢再做耽搁。 不过,常郢却决计不会想到的是,李煜练出来的兵马,不但达到他的想象,甚至远远的高出了他的想象。 巫马自讨了个没趣,瘪了瘪嘴没有再说什么,心头暗道您老就是在圣上那儿参我一本,那他最后说的也一定是您老。 一路无话,片刻不停的奔驰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常郢在巫马一行数十亲卫的护卫下才终于进入了钟山山脉的原始森林。 巫马瞪大了一双牛眼,神色复杂的看着神色疲惫,但却难掩精神抖擞的常郢,暗叹这常老头还真是老当益壮,昨夜连夜赶了一晚上的路,这白天又是赶了一天的,都一把年纪了竟是还能撑得住。 不过,此时常郢虽说感觉十分的疲倦,但是却早已完全的沉浸在了为李煜效命,争霸天下,即将实战自己征战沙场吧报负的喜悦中,所以对这些却是浑然不觉的。 再说,在古代,读圣贤书的君子书生,都是讲求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而且常郢又是志在沙场,似蜀汉丞相诸葛亮那般领兵打仗,运筹帷幄,所以他亦是更加的注重身体的锻炼和养生了,再加上他年轻时曾经遇到一游方名医,受教学过一套五禽戏,故而他虽说已是上了年纪,但身体其实还是十分硬朗的。 不知不觉,此时已是下午的申时时分了,巫马在前熟练的带着一行人在幽森黑暗的原始丛林里穿行,不时传来的一些异动和千奇百怪的飞禽走兽的咆哮声不禁让所有的第一次来这钟山山脉的亲军侍卫们有些惊慌失措,时时刻刻都悬着一颗心,紧张不已的睁大了眼睛盯着四周,以防会有不测。 突然,就在一行人行到一片乱石林之时,巫马陡然停下了步子,抬起手握拳示意众人停下,一众亲卫紧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有的甚至都开始准备拔刀了,不过顿了片刻,这时巫马骤然却回过头对他们笑了笑示意他们不用紧张。(.) “出来吧,二黑子!少在老子的面前装神弄鬼的。”沉吟片刻,巫马咧开大嘴哈哈大笑一声,看起来似乎是莫名其妙一般的冲着离他足有六七十步远的一块满是青苔和杂草的大石喊道。 不过众人神色紧张的等快一袋烟的功夫,那大青石后面却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传来,整个森林除了常郢和数十亲卫的低沉的呼吸声和不是刮起的呼呼的风声,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动静。 “驴日的!你们这帮完蛋玩意儿,还非得让老子亲自来动手抓你出来是吧!”巫马顿时神色尴尬的按住腰间的大刀刀柄,骂骂咧咧的向着大青石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之后,便见到巫马笑着一边走一边踹着几个浑身上下挂满树枝荒草,一张脸涂满了一些泥浆和树汁的“野人”,一副野人打扮的人走了出来。 “火长,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我们都伪装的那么好,不会是你碰巧了,瞎猫撞上死耗子把我们给看到了吧。”一个身材有些瘦小,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士卒神色颇为有些不服气的望着巫马问道。 巫马听完顿时一乐,笑着就是一脚往那小卒的屁股上踹去,“你个熊玩意儿,你们他娘的都是老子手把手的给带出来,就你们那点儿伪装的小伎俩还想瞒过老子,再练个十年八年吧!” “咳咳,巫火长,一码归一码,被你发现了,是弟兄们没用学艺不精,咱哥儿几个毫无怨言,虽说你曾经是我们的老上官,不过公事公办,今儿你还是的给我们说明一下他们是谁,来这钟山干什么的,要不然咱们是不会放你们过去的,要是想要闯关的话,嘿嘿,可别怪我们哥儿几个不客气了。”说着,年轻士卒,也就是这一群人的头领神色一凛,拍了拍屁股上被巫马给踹上的泥土,做出一副公私分明的模样。 “呦呵,二黑子,你小子几天没见,以为当上个火长了,这会儿就敢和老子叫板了是吧。” “不、不敢,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这查探来人,不准放任何闲杂人等进山的命令是杨将军下的,我也只是照命办事而已,还请巫火长理解。”士卒火长二黑子明显有些心虚巫马的说道,看来巫马以往在操练他们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能够在他的面前还能为了命令,硬起头皮与巫马公事公办,此刻看来,却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巫马闻言神色顿时一沉,不过片刻功夫却又是多云转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公事公办好嘛,很好,你做的很好,就是这么做,记住,不管是谁,军令如山,军令一下,那就绝不容任何人有丝毫通融,刀山火海,砍头放血的也的做到,行!你小子,有几分老子的风范,不愧是老子一手调教出来,没给老子丢脸。” “嘿嘿,都是巫火长您当初教的好。”二黑子挠了挠脑袋,憨笑道。 “行了,别他娘扭扭旎旎的,跟个娘们儿似的,给这是圣上亲自下的调兵文书,命我护卫这位常大人前来龙门军营调兵,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快给老子让开吧。” 二黑子听到是皇上李煜亲自颁下的调兵文书,神色陡然变的凝重起来,恭敬的从巫马手里接过皇绢丝帛,一连看了数遍,又抬头瞧了瞧常郢,确认的确是他之后,当即不敢再有丝毫的迟疑,“放行!”二黑子大手一挥,示意众士卒让开。 二黑子站在路旁,目光如炬的看着常郢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神色复杂,来了,终于来了,他从方才李煜所颁下的那张调兵文书之中看到了浓浓的金戈铁马的气息,他知道,漳泉二州、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距离他们雄兵大成,出关征伐天下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待会儿换哨之后,咱们火的所有人都不准休息,包括我在内的全部的士卒从今日起利用所有的休息时间进行全部操练科目,片刻不得耽搁!”顿了顿,火长二黑子骤然沉声命道。 “啊?火长,咱们可是已经每天都在进行双倍双量的操练了啊!” “是啊,火长,咱们每天都还的外出进行斥候专业科目的操练呢……” 一众士卒闻言,顿时无语了,几个嘴快的当时就开始抱怨起来了。 “皇上开始调兵了,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说此一顿,二黑子小小的卖了个关子,目光深邃的看向天空中昏沉的暮色,沉声道:“说明圣上需要我们为他效命的时刻就快要到了!很快,很快就要到了!” “是!”一众士卒闻言一愣,震惊之余,神色间顿时浮现一抹难以掩饰的激动,当即便是郑重道。 ……………… ﹂【未完待续!】。 (cqs!) 第二十章 精忠尚武 行走在通往龙门军营的钟山山脉的原始森林中,常郢越走越觉得心惊,这片荒芜人烟的不毛之地现在几乎已经是被虎贲军给建设成了一座大型的军事基地一般,越往里走,岗哨探子越多,不过常郢和一众宫中的侍卫往往都是最后发现的那个。(.) 因为他们想到的想不到的地方都有着虎贲军留下的探子,他们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巫马这个虎贲军的一员的带领,找不找得到路且先不说,恐怕他们甚至连靠近龙门军营都做不到就被一些隐藏在这丛林深处的虎贲军的探子给干掉了。 越靠近龙门军营,一行人方才惊讶的发现,整个军事基地也就是钟山山脉的深处,到处都被开发出来做成各门各类的军事训练场地,他们见过的没见过军事化训练科目这里都有。 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军事的大熔炉,无时无刻不在培养着各个兵种的军事精英。 “轰隆隆…” 当一行人通过最后一个岗哨终于要进入龙门军营之时,天边忽然传来一阵接连一阵闷雷一般的巨响。 就在众人惊愕的甚至来不眨眼的片刻功夫,在他们的右手边骤然涌现出一条黑色的钢铁洪流,踏着血色一般的残阳滚滚而来。 “合!” 钢铁洪流之中陡然传出一声巨大的咆哮,当先一名身高九尺有余手持一杆方天画戟的大汉将手一抬,方天画戟扬起的一瞬间,原本看起来尚有些凌乱的钢铁洪流陡然开始变阵。 一息、两息、三息…… 十息!仅仅十息不到的时间,整个散乱的钢铁洪流完全汇聚成一个黑色的巨大箭矢,煞气腾腾的向着前方奔去。 震撼,绝对的震撼,这是身处南地并且身为南唐国人的他们第一次看到大唐的骑兵,第一次看到大唐骑兵的变阵和冲锋。 放眼望去,无数的黑甲大唐骑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正快速的扑杀过来! 大地在不断的震颤,蹄声如雷,整个天地间似乎只有眼前这黑色的洪流以及充斥在耳中的马蹄轰鸣声。 他们丝毫不会怀疑,哪怕此刻那骑兵洪流的面前立着一座泰山,怕是也将会被这些彪悍的大唐铁骑给生生踏碎碾平! 常郢看着奔腾而来的大唐铁骑同样是心惊胆颤脸色发白,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到大唐铁骑的正面冲锋! 那无与伦比的压力,直欲让人发狂!还隔着数百步,但是已经有无尽的狂风过着尘土扑面而来! 震耳欲聋的铁骑奔腾带起轰鸣声,响彻九霄,那无边无际的钢铁洪流,那直摄肝胆的威势,那灭天屠地的杀气,在这一刻,深深烙印在这一行数十的心头。 就在这一只正在操练中的骑兵洪流越靠越近,距离他们最前方的那被有序的排列起来的数倍于他们的无数草人木桩不到二十步之时最前方那彪形大汉手中的方天画戟突然下压整齐的骑兵洪流之中再一次爆发出一声巨大喝令声: “杀!!!” “吼!”“吼!” 骑兵大阵陡然疾变,在距离木桩扎成的“敌人”不到十步之时,终于分散开来,形成了三人一队的小型锥阵。 “砰砰!……” “咔嚓咔…” 一眨眼的功夫,滚滚而来的骑兵洪流呼啸而过,只留下了一地的草人“人头”,如果此刻能够用两个词语来形容这一支骑兵的冲杀的话,那应该就只有,精确、迅猛了! 丝毫没有误差的斩杀,绝不脱离带水的冲锋,在他们浑身的杀手出现的那一刻,整个天地间除了敌人,再无其他! 就在常郢等一众人尚未从骑兵洪流的冲锋之势的浩荡雄风中反应过来时,那名持方天画戟的领军的大汉已然拍马来到他们的面前。 “某乃骁骑营第三厢都尉金戈,尔等是谁?为何来此窥我铁骑营操演!?”大汉发出几声雄浑磁性的声音,方天画戟一扬沉声问道。 “金将军,是我,我是原猛虎营的第六火的斥候火长巫马,我们是奉了圣上的诏令,前来调兵的。”巫马见状上前一步,站了出来,轻声禀道。 由于虎贲军为大唐第一军,天子手下的第一直属军队,所以皇帝李煜的诏令在他们的面前并不用刻意的隐瞒,这也是李煜吩咐下来,在让他们知道自己开始调兵遣将的同时,算是一种暗喻的督导,让他们加紧训练步骤,随时准备作战。 “呼哧…呼哧……”骑兵都尉的战马呼哧呼哧的打着响鼻,躁动不安刨着蹄子,金戈知道,自己心爱的战马是因为刚才自己听到调兵的一霎那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和激动,而被感染,这金戈也是上一次虎贲军作战演练中的佼佼者,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上一次军演排名在第六百二十四位的他却并没有太过惹人眼球,这可让他给好好的憋了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下一回一定要露个大脸,进入军演前一百,他早就听说上一次的军演前一百的那些人不但全部受到了李煜的嘉奖和亲自接见并且还被编入到了更加高层更加精锐的军队里去,虽然他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军队,但那从他知道的那一刻开始就成为了他的最高的目标。 “金将军,杨大将军在哪里,我们急着寻他,还请金将军带路!”巫马神色略有些着急的询问道。 “跟我来吧。”金戈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方天画戟,翻身下马沉声说道。 常郢等人没有丝毫的迟疑,当即立刻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大军的操练依旧在继续,漫天的烟尘伴着缓缓落下的残阳渐次消失,金戈铁马,士气如虹的气势依然回荡在整个钟山山脉之间。。 常郢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在夕阳的映衬下越拉越长,金色余辉洒落在龙门军营外巨大坚壁似的石墙上,两旁刀锋一般雕刻上去的八个金色的铁画银勾一样的大字显得异常醒目。 千锤百炼!精忠尚武! 那是李煜的笔迹…… ………………… 【未完待续!】。 (cqs!) 第二十一章 兵发漳泉 铺天盖地的硝烟,滚滚烟尘弥漫在空气之中,整个龙门峡已经完全的变成了一个尖兵制造厂一般,在龙门峡的内外,以龙门峡为中心,无处不在的军事科目操练设施,到处都是一个又个成群结队的正在士气昂扬的埋头苦练的士卒。 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例外,要想在这个钢与铁的世界生存在下来,唯有把自己淬炼成一块钢铁一般坚硬和刚强。 正如李煜给龙门军营所提的字一般,千锤百炼,精忠尚武,这便是李煜对于虎贲军的要求,也正是虎贲军每一个士卒的最后的目标,钢铁的目标。 “快!快快!都他娘的没吃饭吗!”一处看起来似乎是刚刚挖出来的泥潭处,无数士卒正在里面八人一组抗着巨大的实木做着仰卧起坐,包括带领着操练的教头自己也躺在泥潭里和几个士卒一起抗着巨木,同时还一边喝令着在他手下受训的士卒加快速度。 这就是虎贲军,官兵平等,所向一致,没有任何人可以有特殊。 “哈!”“吼!” “呃啊!” “砰!” 一块巨大的平整出来的满是沙石的土地上,无数光着膀子的浑身充满着结实的肌肉的士卒正在不停呼喝着各自寻找着对手交手,一遍又一遍的进行着近身格斗练习。 昏暗的暮色下可以看见这些士卒的身上已经布满数不清的淤青,新旧伤疤,但他们却浑然不觉一般,依旧咆哮在这训练场上,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这里,是一个钢与铁的世界。 而距离龙门峡内的正中的龙门军营不远处的一片操练场上,布满了拒马,鹿棘,护桩之类的障碍越野的场地里却是显得显得空荡荡的。 借着昏暗的暮色可以看见,那操练场上此时正有一条瘦弱的黑影在不断的运动着,似乎是身体有些不协调的原因,那黑影不时的在木桩,护栏,挡板的阻碍下,在奔跑中一次又一次的跌到,但过不了多久却是如同机械一般又会爬起来,每一次都是…… “全体都有!向左转!齐步走!” 正当常郢等一行人被这龙门军营无数的新鲜的操练科目所震惊的同时,就在离他们的不远处的一片巨大的空地上,陡然传来一声爆喝。 “踏!” 整齐划一的步子,整齐划一的动作,所有人的动作如出一人。 “正步走!” 正在操练的枪兵士卒的前方骤然再次传来一声大喝。 “杀!” “踏!咚咚咚!” 一刹那,无数的士卒顿时山呼相应,一把压下手里的长枪,踏起了整齐的步伐,巨大的正步踏行的声音不断的震颤着每一个人的身心,小小的一个动作,低沉沙哑的一声应喝,沉重齐稳的步伐无一不再散发出浓烈的杀伐之气和虎贲军的彪悍之风。 这时,金戈却并没有带着常郢等人继续去其他的训练场地的操练,而是领着常郢径直走进了龙门军营的一排排的士卒休息的营房。[] 左拐右拐,常郢来到了一座巨大的楼阁面前,刚一到楼阁下,常郢等一行人便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没错,你没有听错,就是朗朗的读书声,而且读的还是传说中的《孙子兵法》。 金戈并没有理会常郢等人的震惊,也并没打算相他们解释什么,摆了摆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不多时,便见到身着一身戎装,披挂齐整的杨延定面带微笑的大步走了出来,这也是虎贲军的军纪之一,衣不卸甲,兵不离手,任何时候都在准备着突然其来的作战任务。 “哈哈,不知孟图先生远道前来,延定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杨延定大步上前,对着常郢拱了拱手,语气恭敬的说道,不论怎么说,他毕竟是个降将,而常郢则是皇帝李煜的幕僚和心腹再加上又是年长于他,所以这礼数是他应做的,也是常郢消受得起的。 “呵呵,杨将军,许久不见了。”常郢也没有故作姿态,回了一礼后轻声说道。 “孟图先生不在金陵辅佐皇上,这么晚了远道来我龙门军营做甚?”杨延定神色疑惑,不解的问道。 “可否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一谈?”常郢抬了抬手,指了指连绵不断的传来着朗朗书声的楼阁。 “哦哦,孟图先生快这边请。”杨延定忙不迭的笑了笑,上前引路道。 ………… 旋即,在杨延定引路下,常郢便跟着来到了中军大帐内。 待屏退左右之后,常郢随即便从怀里将李煜交与自己的诏令和虎符拿了出来,递给了杨延定。 杨延定目光微凛,神色凝重的恭敬的从常郢的手中接过了李煜的诏令和调兵虎符,心下对于常郢此行前来的目的却已经是猜到个七七八八了。 接过诏令,杨延定仔细一看,果不其然,还真是如他猜想的那样,皇上要调兵了,并且是对割据南唐国内漳泉二州的叛军陈洪进用兵了,这陈洪进所辖的漳泉二州,以及其手下两万余平海军大军虽是名义上为南唐朝廷所属,然而皇帝李煜对其的统治却早已是名存实亡了。 这陈洪进割据漳泉二州,拥兵自重,不顾朝廷,私自对漳泉二州进行政治统治,早就是俨然成了一个独立的小王国一般,对于南唐朝廷的治理和诏令等等,亦是从来没有理会过,何其嚣张可想而知。 “孟图先生,这皇上只调与您一千兵马便要对漳泉二州用兵?是否有些……”看完之后,杨延定神色颇有些惊讶的放下了李煜诏令望向常郢,欲言又止。 “嗯,一千兵马足矣!老朽自信只要计谋妥当,区区两万叛军应还是算不得什么的。”常郢见状脸上露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点了点头自信道。 “好吧,既然孟图先生有此信心,那延定也就不再横加劝阻了,某这便去为先生点起兵马,刻日随先生出征。”杨延定说着便要起身向外走去。 “如此,便有劳杨将军了。”常郢客气的拱了拱手,“待杨将军点齐兵马,老朽便即刻领军出发。” “啊?!孟图先生何故如此着急,天色已晚,先生不妨就在我这龙门军营歇息一晚,明日再且动身也不迟啊。” “事态紧急,老朽不想多耽搁时间,早日收复漳泉二州,便为圣上夺取天下多争夺些时间,为圣上效命,老朽委实不敢有片刻的懈怠,还请杨将军明白。” “哈哈,好吧,既然孟图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延定这就便去为你整顿出征事宜。” “嗯,”常郢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在见识到虎贲军的操练方式和士卒的军事实力之后,他本不该这么急着出征的,在感叹皇帝李煜的神鬼莫测之才的同时,在一路上他却突然想到既然皇上练出的大军如此之好,那他操持这么一只精锐之师再加上自己的智谋,平定漳泉二州是否还会需要军令状上所说的十日时间呢…… 人总是贪心的,当你将一件事情做完并且做成功之后,你便总会想着自己是否会能够做的更好,更加完善。 常郢是这么想的,并且向来自诩智谋无双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公元975年七月十三日,夜。 南唐兵发漳泉二州…… …………… 《未完待续!》! (cqs!) 第二十二章 风满楼 繁华喧闹的泉州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泉州城夜景陡然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街道上,穿梭着满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行人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偶而会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在这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血红的残阳下,不竟会让人惊然感叹,这,竟然会是那叛军陈洪进治下的辖区,如此繁华之景,便是比之那有天下第一商都的南唐金陵皇城亦是不遑多让。 傍着灯红酒绿的夜市景象,一顶奢华的金顶八人抬软轿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似是在有意无意的向着某个地方行去。 终于,夕阳褪下最后一抹光芒,淡淡的月色悄无声息的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这泉州百姓对于身处这乱世中难得的太平之地的安逸和知足。 行了不多时,那顶金帘软轿径直走进了街道旁的一家酒肆,酒肆中回荡着酒客旅人们那带些市井之徒的调戏声,还有那些下等歌姬趺坐在席上的俗不可耐的唱腔,似乎让那轿中之人感觉颇有些不耐,不停的催促着轿夫加快着行进的速度。 一行人走出酒肆,穿过后院,便是到了醉眼朦胧的偏僻城郭,二三只呆头呆脑的麻雀忍不住在街道旁神思恍惚的古树间打盹。 流月如酥,卷起这城里城外的烟尘喧哗,澹澹洛水洗浣过吴带当风的笔触,那半倚妓馆门口脸上带着娇媚微笑的丰腴少女,尚未褪去酒意的娇颜上。 夜色升华,不知不觉之间整个泉州城内外已是灯火通明,阑珊处,大好的一片繁华喧闹的景象。 隐约可见那城郭的一间楼阁内,有歌姬弹奏着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轻扬,琴声袅袅在厅中回荡着。一众酿酒者或跪坐在胡凳上,或干脆直接趺坐在地板上,手中端着华丽的酒盏,闭目聆听着清心的琴声。 古人好风雅,就连这些酒匠都概莫能外,不过,这幅风雅之态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没人知晓了。 当铺,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有卖古董的,胭脂水粉的首饰的字画的风筝的香囊的各种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都城的每个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货物一样被装卸着整个泉州城有如一个繁忙的空壳大家都在奔忙着。 城郭,风满楼。 这风满楼不过只是城郭的一座普通的阁楼,像这样的供文人雅士谈诗论赋,煮茶品酒的地方,在这泉州城郭没有十也有八座的,不过附近的泉州百姓大都是知道这风满楼的楼主是位新从外地来的大商客,才至泉州便开了这么一座颇具规模的酒家。 许多的相熟识的人都是知道这位风满楼楼主颇有能力,诗词歌赋,文武皆能,且拥有不少的家财,然而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风满楼的楼主手下有养着许多的绿林豪杰,无一不是武艺高强之辈,并且,这楼主自己本身也是一位剑术超群的高手,这消息也是在无意之中走漏出来,为人所知的。 没有多做停留,那顶八人抬的软轿直接进了风满楼,侯在店门的小二却是早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所以也就并没加以阻拦。 事实上,在风满楼的楼主是个高手并且手底下还有着不小的能力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之后,不时的便会有一些泉州的达官贵人来此会见他们的楼主――木子忠。(.) 不多时,闻听有一贵人来见,正在楼上与几个才子吟诗作对的楼主木子忠赶紧告退出门相迎,亲自将那贵人引入了内院。 待屏退左右之后,轿中之人方才美人迟暮一般,款款而出软轿,素未谋面,便先是一阵勾魂夺魄一般好闻的香风袭来。 显然,来人是一女子。 昏暗的灯光之下,两人都在相互打量着对方。 木子忠目光微凝,细细的看着这个蒙着一张粉红色的面纱,身材窈窕,丰腴有度的妙龄女子,不得不承认,即使尚未见到她那面纱下的容颜,光是这犹如精雕细琢一般完美的身材就已经是让人神往,那浑圆挺立的高耸,那丰腴挺翘的圆润……无一不使人迷醉,有着如此傲人的身材,想必那层薄薄的面纱之下也定然会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木子忠在打量着这来路不明的神秘女子的同时,那蒙着面纱的神秘女子也在打量着木子忠,美目凝视片刻之后,面纱之下那一完娇俏绝美的黛眉微蹙,心下暗道:想不到这武艺高强,闻名江湖的风满楼楼主木子忠倒是个长相如此平凡之辈,倒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片刻之后,那神秘女子并未与木子忠客套,直截了当地说道:“木楼主,小女子听闻你武艺高强,手下也熟识不少江湖上的绿林豪杰,所以,小女子想请你大将军府杀一个人,不知可否?” “哦?进大将军府杀人?”木子忠愕然道,“姑娘说笑了,在下虽然学过一年半载的剑术,三五个寻常闲汉自谓不在话下,可要想进这大将军府杀人,那是万万不成,就凭在下这点剑术道行,只怕连将军府的墙苑都靠近不了便被拿下了,更遑论进府去杀人。” “进府之事,小女子自有办法。”那神秘女子摆了摆手,悄声道,“假若小女子能将你送进府去,你能不能替我杀了这个人?”说着,那神秘女子从衣袖里取出了两封卷轴,打开之后,却是一幅画像,这画上之人,却不是别人,正是这平海军大将军兼漳泉二州节度使陈洪进! 木子忠霎时眯紧了双眸,眼中不易察觉略过一丝精光,收起心下的惊讶,强自镇定道:“这应该是平海军大将军陈洪进吧?” “不错。”那神秘女子闻言一喜,暗道这人倒是真有些本事,竟然是知道这乱臣贼子的,心下惊讶,女子口头上亦是对并没有否认,冷然道,“正是这贼子。” 木子忠摸了摸颔下的短须,沉吟着道:“据某所知,这陈将军可是这漳泉二州百姓心头的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他保的一方太平,还了这漳泉二州的百姓一片安宁,不知姑娘与他有何愁怨,非要置之于死地不可?” 神秘女子闻言似乎是被牵起一断痛苦的回忆一般,面纱之下好看的双眸闪烁这几滴泪花,顿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这些你不用管,那不过是些愚夫愚妇的粗浅看法罢了,你不必在意的,我只问你,答应或是不答应?” 木子忠眉头微皱,神色为难道:“这陈洪进身为平海军大将军,又是漳泉二州节度使,身边肯定有大量的侍卫守护,要想在守卫森严的将军府中刺杀他,单凭在下一人肯定不行,恐怕还得再寻几名武艺高强的好友同去才行……” 那神秘女子打断道:“木楼主没有合适的人选?” 木子忠闻言笑道:“呵呵,姑娘说笑了,在下既然敢开门放话接这活计,三五同行的知己好友定然是有的,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毕竟陈将军的身份摆在那里,先不说得手之后我们能否杀出那大将军府的龙潭虎穴,既便侥幸得以逃脱,这漳泉二州之地我们怕是也是绝计呆不下去了,故而这价格……” 这时,那神秘女子闻言轻轻的一拍玉手,早有守在院外的随行仆役抬着一口大箱子走了进来。 神秘女子微微颌首,便有几个仆役上前打开了箱子,里面却是满满一箱金银珠宝,霎时,那木子忠的眸子里顿时便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神秘女子却是习惯性的素手一抬遮住了红润的小嘴,微微一笑说道:“木楼主,这些都是你的了,事成之后小女子另有重谢!” 此时,那楼主木子忠的目光却是再也无法从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上移开,一边搓着双手,一边说道:“好说,好说,这笔买卖在下接了,什么时候你那边准备好了,姑娘你再派人过来知会一声就行,只要姑娘你能将我的人弄进将军府去,某向你保证,那陈洪进就必死无疑!” “好。”神秘女子欣然点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神秘女子也不多说半句废话,香风一摇,莲步轻移,转身就回了轿中。 待轿夫抬着软轿的脚步声刚刚远去后不久,那木子忠的眸子里的贪婪之色却陡然之间消褪无影无踪,连看也不在看那箱子里的金银珠宝一眼,丝毫不在乎一般的径直回了自己的房内。 然后大步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之后,直接上前移开一排书架,又从书架后面打开一道暗门,进了一间黑忽忽的密室,稍倾,一只信鸽便从风满楼后院的一个小窗户里飞出,扑翅着飞入了夜空……… …………………… 《未完待续!》! (cqs!) 第二十三章 陈洪进 陈洪进,表字济川,宋兴化军(今福建省莆田市仙游县枫亭镇侯榄村)人,军旅出身,北宋开宝八出平海军大将军兼漳泉二州节度使观察使任上,献所掌泉、漳两州郡及其所下辖之十四县乡,纳入宋朝版图。宋太宗赵光义赐诏嘉纳,以陈洪进为武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留京师奉朝请官。 五代十国末期、宋朝初年曾任清源节度使(平海节度使)、同平章事(即宰相)。陈洪进此人出生贫寒,少怀大志,攻读诗文,喜习兵法,以才学勇猛闻名乡里。长大从军后,在一次攻汀州(今福建长汀县)的战役中,因功被任命为副兵马使。 闽国永隆六年(944年),朱文进、连重遇杀闽帝王延羲,朱文进自立为闽主。陈洪进与留从效、董思安、张汉思等人反抗朱、连一党,并被殷帝王延政任命为都指挥使。在朱文进被杀、殷帝王延政投降南唐后,陈洪进亦随之归南唐,留从效被任命为清源节度使时,陈洪进被任命为统军使。 宋建隆三年(962年),留从效病逝,其嗣子留绍其、绍兹威信未立。陈洪进推举张汉思为留后,自为节度副使。张汉思年老醇谨,军政事务皆决于陈洪进。张汉思诸子为衙将,皆不服,欲谋害陈洪进,但未得逞。乾德元年(963年),陈洪进夺张汉思权,自称留后。 陈洪进主政泉、漳后,改革田赋,兴修水利。如重修登瀛里天水淮(后改名节度淮);筑陈埭,合南浦诸水为陡门通归于海等。推进泉州地区经济发展。持续海上贸易,于宋乾德初扩建泉州城。为养兵自重,又向宋廷岁贡大量金银、象牙、**等,重征厚敛,加重人民负担。 在宋太祖赵匡胤建立宋朝政权,迅速统一中原后,陈洪进审时度势,为保全实力,稳定泉、漳,一面仍附南唐,派人向后主李煜请命,被委任为清源军节度使、泉南等州观察使;一面派衙将魏仁济于宋乾德元年(963年)绕道赴汴京(今河南开封),向宋太祖奉表称臣,表示愿纳土归宋,宋太祖下诏慰抚。 当年开始,陈洪进即向宋朝廷进岁贡,俨然脱离南唐辖制。乾德二年(964年),宋太祖命改清源军为平海军,以陈洪进为节度使、泉漳观察使、检校太傅,赐号推诚顺化功臣,并以其子陈文显为节度副使,陈文颢为漳州刺史。 北宋,开宝九年(976年),陈洪进欲往开封朝觐,行至剑州(今南平),闻宋太祖病逝,折回泉州,举镇发哀。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后,加封陈洪进为检校太师。 太平兴国三年(978年),陈洪进赴开封入觐,上《纳地表》,将泉、漳二州及所辖14县计有151978户正式纳入宋朝版图。宋太宗接表非常高兴,当即赐给白金、绢帛,赠给食邑,升陈洪进为武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留京师奉朝请。并任用陈洪进子陈文显为通州团练使,陈文颢为房州刺史,陈文顗为滁州刺史,陈文顼为登州刺史。 北宋太平兴国四年(979年),陈洪进随宋太宗攻取太原(今山西太原),灭北汉。太平兴国六年(981年),受封杞国公。雍熙元年(984年),又加封为岐国公。陈洪进此时已年过七旬,太宗念其年已古稀,特免其朝请,赐府第于开封祥符县。 雍熙二年(985年),陈洪进病逝于开封。宋太宗下令罢朝二日,以示哀悼,并赐赠中书令,谥号忠顺,追封南康郡王。 南唐主李煜以陈洪进为清源军节度,泉漳二州观察使。 陈洪进此人,为人随和,未应募之前在家乡就敬重亲邻,故此自主政泉州之后,空暇之余时常邀请乡亲旧好到府邸叙旧,了解家乡生活状况。一日,陈洪进在与乡人聊谈,问及近年日子过的如何,乡人长叹道:“家住穷乡僻壤,全靠田地栽种收入,没什么特别的物产可富,你说,哪会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原来,陈洪进故居枫亭后榄,乃为濒海的丘陵地带,民居、农田起伏其上,村人世代靠栽种庄稼为生,怎奈此处土壤瘠薄,庄稼多是歉收,又无其他产物可供买卖收入,故此户户日子艰难。 乡人们出于内心的苦叹,大大触动了陈洪进的心。陈洪进感叹道:吾平时只以为威镇一州,既能尽到保境安民之责,应算是问心无愧了,岂知以武力保境安民,只能保百姓免受一时的兵燹之苦,至于百姓的生活困苦却是不能保证。俗语说:为官一世,造福一方,自己既然是一州之长,就应负一州百姓吃饭之责。 基此,他开始重新考虑主政的各项措施,既要在军务上保一境之安宁,也要在政务方面使一方百姓富裕起来,这样才不失为一个合格的主政长官。为此,在军务之余,陈洪进准备先从家乡后榄入手,尝试施行政务方面的治理措施。 陈洪进近半辈驰聘在沙场上,对此他自认是外行,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为此,陈洪进特地亲往崇福寺拜访住持何自永长老。 崇福寺乃陈洪进女儿陈玑所创。 陈玑,别名十八娘,当初陈洪进生此女之前,大白天,有一只苍鹤突飞入内斋,直向陈洪进张嘴吭叫,陈洪进细看,见有一鱼鲠在它的喉问,就用手将鱼探取出来,鹤飞走了,鱼竟还活着,不料,那鱼一蹦,就不见影踪了,一会儿,内报夫人生下一女孩,这女孩与其他女孩不一样,总爱随母亲念经,一心向佛,为修桥铺路捐钱,长大后,陈玑在泉州创立崇福寺,旨在修缘献善,为父亲祈福消孽。 寺院乃弘扬佛法庄严场所,须得有学问资深,佛法精湛之人堪任佛寺主持。当她得知在仙游麦斜隐居潜修的何自永本是修真学问深厚的僧人,请求父亲一起往麦斜恳请自永长老出山,主持崇福寺事务。 自永长老听陈洪进说家乡枫亭后榄乃为频海之地,思索了良久道:“主公家乡地利,他地不可比也,若是利用得当,便是当地极大的财富,此乃主公家乡百姓之福也”。可借其地利“煮海为盐”。 一日,陈洪进回家察看盐田产盐情况,顺便了解家乡百姓现今生活状况,他觉得由自永长老引进的制盐技术后,按理说村中百姓生活应该过得好些。 哪知,一经访谈询问才知道,只有那些靠近海边一带的人家,因有?海滩地权,能制得海盐贩卖致富,而无海滩地权的人家仍是靠种庄稼过活。当地老叹道:“近年虽幸免兵灾之苦,但人总是要吃饭的,做饭的米或靠田里庄稼生长,或靠有钱买来。哪来钱呢?那全靠田里的庄稼了,可是庄稼是没水种不活的,咱乡那田园哪少水啊!只有靠天吃饭,长此下去,如是奈何!” 陈洪进不解道:“靠天吃饭?此事是怎个说法?” 那老农闻言叹道:“东南海中虽有用不尽的海水,但海水咸涩不能灌地,此处田地只能靠天恩赐些雨水,称为‘望天田’,田地只能栽甘菇,而不能种水稻。这里旱多雨少,有时连旱数月,田园庄稼颗粒无收;一旦大雨滂沱,便是山洪海潮齐起,淹漫成灾。” 老农的话勾起陈洪进对少时的回忆,那时家乡经常苦旱连牧羊的草都干枯,他都得老早跑到远地方的山上去打幼嫩青草回家喂羊,听母亲说:“他出生那时,正是山洪暴发与海潮猛涨之时,父亲为了他母子的安全而葬身水中,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心酸。 顿时喃呢念叨道:是啊,海水是不能灌庄稼的,那只有靠溪流了。可是这里的地势高,四周哪来的溪流?远在几里的那条昼夜不停流向大海的蕉溪,那么宝贵的淡水,不灌田地而白白流走,实在可惜!” 想到这儿,他忽然考虑到,若是能将蕉溪之水引到后榄地界,“望天田”变成水田,这样就能种植水稻,也即能改变村中人的吃饭问题了。 陈洪进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想到这里便即刻行动起来,他利用空闲的时间,亲到蕉溪四周堪察地形。回到旧家居歇息,他即将筑陂堰揽溪念头请教自永长老,自永即刻拊掌赞同道:老衲本有此意,却被主公先虑一步。当夜,两人就修建陂堰一事商讨已毕,为了避免繁重赋税,决定由何自永长老出面募捐,陈洪进先带头捐献。 陂堰筑成后,溪海之流截然分开,海潮只能涌到陂堰之下,不再淹漫上游至灾,而下流的蕉流之水在此受到陂堰的阻拦,水位抬高,可以灌溉枫亭整个南北二庄的几千亩田园之地,地处南庄的后榄一带“望天田”也得到了灌溉,从此不再靠天了,当地百姓为感谢陈洪进,称陂堰为“太平陂”因为陈洪进主政期间,百姓免受兵灾,称为太平之年,故以“太平”号其陂名。 雍熙二年(985年),陈洪进在开封病逝,享年72岁。泉州城南大门铺(今群众戏院一带)旧有专祀陈洪进的南岳庙,今废。 (cqs!) 第二十四章 三大势力 夜半三更,南唐金陵皇宫,御书房。(.好看的小说) 万籁俱寂,此刻已是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已经埋头熟睡的时刻了,然而皇宫的御书房之内,却依旧是灯火辉煌,明亮一片,却是南唐皇帝李煜正在认真翻阅丞相张洎今日方才汇总上来的新政的推行以及对于此次南唐的动乱的处理后续禀报。 并且还有几份户部递上来的关于南唐国近一段时间的工商业发展的一些数据和整改措施的折子,譬如南唐国目前的商行商铺有多少家?譬如在现在的商业发展之下南唐国的用工达五百人以上的手工作坊有多少家?譬如南唐国的一年商税收入为多少?譬如这境内地一年的精铁总产量有多少?再譬如一年酿酒多少斤等等,李煜非常清楚,这些数据意味着什么。 片刻之后,望着手上一连串的增长数据,李煜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经过这近一年多的苦心培植,休养生息,南唐国的工商业终于是开始初具规模了,比之此前的南唐国的两位皇帝手下的南唐国那可是发展了十倍都不止。 在之前这么区区一个南唐小国,相比继承了国力雄厚的后周的赵匡胤创立北宋,南唐国便是拍马都赶不上的,由于一些根本的地域人力物力和资源问题上的原因,让南唐的一系列变革到了现在相比北宋的优势仍旧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还是略有所不及,这带来的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北宋国国库中积攒的粮食钱材明显要多过南唐国,但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南唐国要花更多的代价培植工商业的发展,而北宋国推行的是重农抑商的国策,根本不需要劫农济商。 但是发展现在,经过一系列的改革和扶持,南唐国的工商业已经初具规模,从此之后,再不需要劫农济商了,李煜有理由相信,不久后南唐国的国力将再次迎来一个爆发式的增长,目前虽是发展后继乏力,不过相信在之后一定能迅速的增长起来的,这也是作为后世来者的李煜对于自己所了解的几千年的历史经验的自信。 随着商业的迅速发展,南唐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南唐国的战争潜力也将成培增长,只等新军、矢锋军、虎贲军三支大军的最后训练成军,南唐国在国力发展充沛的情况下就能持续对外用兵了,而且绝不会再出现因为粮食短缺而无以为继的局面,最多就是国力消耗过大导致物价飞涨,也就是通货膨胀。 现在商业迅速发展起来的南唐就像是一个海绵,商税的改革,让国库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吸纳着所有到南唐国行商贩货的钱财,当然,这肯定是在互利共赢的前提下,毕竟李煜也不可能做出那种杀鸡取卵的傻事儿来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南唐国用近一年的蜇伏和休养生息换来了工商业的发展,来换取国库的充盈,国力的发展。 现在,工商业发展到了一个初期的瓶颈阶段了,需要反过来推动南唐国的对外扩张了,这是因为,南唐国的工商业是与战争息息相关的,只有南唐国持续对外用兵,治理下的疆域不断的扩大,治理下的百姓持续的增长,他们才能在南唐这个千年等一回的无限宽松的商业政策下拥有更大的市场,开掘出更大更强的潜力行业。 同样,南唐重商,同样更加注重军事,对于唐军士卒的待遇已然不能用优厚来形容,简直就是可以说的上是“溺爱”了,同时也只有南唐国不断的对外用兵,不断的攻打其他的国家,唐军的将士们才能不断获得更加丰厚军饷赏赐,唐军将士领到了军饷赏赐,才会有消费,南唐国收取的赋税又回进行回流,在这样一个不断扩大,不断循环着的圈子里,南唐国的工商业才会发展,这已经成了一个循环,无限壮大和发展的循环。 李煜正看着不断增长的国力,无穷无尽充实的国库暗自欢喜时,一声清响,却是功曹司副使墨离,忽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想来倒也不奇怪,能够这么晚了还来找李煜并且还不用禀报就直接进来的人除了李煜自己假手建立的直属自己的功曹司的人也却实没别人了。 依旧是一袭黑袍的墨离跪拜一礼,沙哑着嗓子沉声禀道:“启奏圣上,卑职刚刚接到李忠大人的飞鸽传书,信中说,李忠大人所在泉州新建的一个功曹司联络站点刚接到了一笔非同寻常的生意,一个神秘女子出重金,要求我们的人替她进将军府刺杀平海军大将军陈洪进,李大人说,听那女子的口气似乎是那大将军府里的人,并且估计身份地位还不低。” “哦?!”李煜闻言顿时心头一动,“竟是有这种事情?” “这是李大人的密信。”墨离不假思索应道,说罢,又将一小卷信笺递给了李煜。 李煜接过密信匆匆看完,神色一喜,暗道这不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吗,自己刚打算对漳泉用兵,就有人找自己的人去杀敌军的将领,一番思索,李煜的脑子里忽然间萌生了一个念头,当下便问墨离道:“爱卿可有这漳泉二州各方势力详细信息的?” 墨离闻言,先是摇了摇头,旋即又是点了点头,最后凝声答道:“回皇上,卑职却有打探过漳泉二州的势力的信息,不过却只有一些大概,并不详细。” “那你给朕讲讲,把你知道的都给朕说出来。”李煜摆了摆手道。 “是。”墨离一拱手,便是继续道:“据卑职所知,那平海军大将军陈洪进在夺了原清源军节度使张汉思的权之后,却并未对张氏宗族加以赶尽杀绝,而是继续任其就在泉州,同时因为漳泉二州的百姓对原来的留后留从效颇为感恩戴德,那陈洪进同样也没有对留从效之后的留式宗族下手,所以目前在漳泉之地便盘踞这三股势力。 其中,是以陈洪进的陈氏宗族为首,张氏宗族次之,年经久远风头已拭的留氏宗族最末,两万余平海军中也是各有几方的势力,哦,对了,听说进来那张氏宗族似乎是得到了一个神秘势力的相助,实力在不断的扩大,隐隐有盖过第一势力陈洪进的势头,前段时间这两家似乎是感觉到了张家的威胁,不久前,那陈留两家商谈之下便选择联姻表示两家联合了,说来可笑,卑职记得似乎是那年逾六十的陈洪进娶了留家的族长留居道的嫡孙女年芳十七的留菁菁做妾,而且还大办了一场,这陈洪进保了一方太平,又是治理有方,所以颇受漳泉之地的百姓爱戴,不少的人都去送礼参见了。” 李煜听罢,眸子里霎时不易察觉掠过一道寒茫,深受爱戴、颇有能力、治理有方么?陈洪进,若是你看的清楚形势识相的归顺朕便罢了,若是你看不明白时事,那朕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打从李煜坐上皇位,心中涌起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行事态度变只剩下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沉吟片刻,李煜骤然沉声道:“那陈洪进手下可有什么可堪大用,有可以收买之人?” “有能力?可以收买?”墨离想了想,旋即道:“卑职倒是记得却有一人,似是叫做什么陈、陈应功来着,据说此人是陈洪进处理政务的得力助手,治理内政等等方面都很有能力,不过好不好收买卑职就不知道了。” “哈?陈应功?!盐神陈应功?!”李煜闻言,嘣的一下站了起来,不确定似的大声疾问道。 “是,是啊。陈应功,表字以忠,不过这盐神是?……皇上恕罪,卑职不明所以。”墨离被李煜突然来的这如此巨大的反应当时就给吓了一跳,呐呐的说道,“皇上,您也知道此人?” 李煜听到墨离的回答,确认正是所知道的那人无误,神色间陡然露出一抹丝毫不加掩饰的激动和欣喜,这小伙子我当然认识啊,太认识了……… ……………… ?《未完待续!》 (cqs!) 第二十五章 盐神 这陈应功在历史上其实是颇有名气的一人,据史载,陈应功,表字以忠,兴化涵江东山(今属涵东街道顶铺社区)人,生于后晋开运元年(公元944年),正值群雄割据五代十国时期。他从小就生活在兵祸连连的乱世,亲历国家四分五裂、民不聊生之创痛,越加期盼结束战乱。 宋太平兴国二年(公元977年),枫亭人漳泉侯陈洪进,割据漳、泉郡诸县。应功曾参与劝洪进纳土归宋,使宋完成统一大业,因功授“平闽将军”。 “古昔盐制未兴,俗煮海水以为用”(即煮盐法)。世传应功总结、推广改煮为晒(即晒盐法),“自是沿海皆遵其制”,盐民尊称为“盐公、盐神”。 太平兴国七年(公元982年)冬,游洋农民林居裔起义,诏命近地调兵征讨。应功自请讨伐,遂任先锋,在鏖战中阵亡。时年38岁。里人于涵江盐仓之西建祠以祀。 宋理宗淳祐十二年(公元1252年)赐匾“灵显庙”;宝祐五年(公元1257年)赐封“孚善侯”。度宗咸淳二年(公元1266年)及八年,先后赐封“广利侯”、“嘉泽侯”。端宗元年(公元1276年)又赐封“忠佑侯”。 北宋太平兴国二年(公元977年),全国只剩一两个小国还未归统。其间,拥兵自重的仙游枫亭人陈洪进割据漳、泉一带,还试图串联吴越王钱镠举兵反叛。 陈应功不顾个人安危,自告奋勇面见陈洪进,陈述执意割据祸及百姓,天下一统大势所趋之理,并尽析反宋分裂之害。陈洪进听后无言以对,心悦诚服,遂罢兵归顺宋廷,终使福建免遭兵祸涂炭,北宋自此基本统一全国。陈应功功勋卓著,被封授“平闽将军”。 陈应功名垂青史另一功绩为发明“晒盐法”。福建沿海自古盛产海盐,但此前均用柴草煮炼海水获得,成本大又不方便。有一次,陈应功书写时用海水磨墨,后来砚中墨汁干了,发现留有白色结晶体,尝之竟为咸味。他恍然大悟,便率乡亲在海边筑埕拦蓄海水,再让阳光曝晒,果得海盐。 此法既节约成本,又可大量生产,很快在家乡莆田推广,并传至外地沿海,朝廷大为褒扬。陈应功也因之被后人尊为“盐神”,世代祭祀。 北宋太平兴国七年(982年),仙游游洋人氏林居裔啸聚山林,率众造反。陈应功奉诏任先锋,领兵征讨,不幸在恶战中以身殉职,终年仅38岁。 对于这盐神陈以功,李煜也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知道的,前一世一直对各种事情都有着浓烈大好奇心的他,在某一次下厨做饭的时候,很偶然的十万个为什么似的突然想知道这盐是谁发明的呢?去一查资料之下便在不经意间对着史称盐神的陈应功留下的很深的映像。 这么一个名垂青史的大拿就这么活奔乱跳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对于向来求贤若渴的李煜来说,自然是不可能放过的。 收服陈应功!让他为南唐炼盐!当这个念头一经出现,李煜便再无法淡定了,眼下的南唐,商业的发展虽然说很是鼎盛,然而在盐铁这一方面还是极为的空白,若是能够得到这位史上号称盐神的大能相助,那便真的就是如虎添翼了,这盐是不论寻常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日常生活都必不可少的物品之一,若是可以将这一行业发展起来,那定然会带来这南唐国库的疯狂增长,毫无疑问届时南唐的经济和国库必将会再上一个高峰。 墨离见到李煜不停的走来走去不知是在想着什么,忍不住出声道:“怎么、皇上。此人很重要吗?是否需要我们动手将其给抓过来。” 李煜骤然一顿,似乎是终于决定了什么,嘴角悄无声息的露出一丝阴侧侧的冷笑,最后陡然狠狠击节道:“墨爱卿,你且扶耳过来……” 墨离神色疑惑的点了点头,恭敬的凑到了李煜跟前。 随即李煜便是扶在墨离的肩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通吩附,最后又是再三的向着墨离叮嘱了些什么事情,方才挥手让他离开了…… (cqs!) 第二十六章 竟然是你 而此时,泉州城。(.无弹窗广告) 一支颇显独特的华贵车队刚刚通过城门的关卡,泉州之地以商业繁华而扬名,所以在没有特殊时期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夜里都是不会关城门的,而这支车队更是因为华贵上的四乘马车上的人身份尊贵无比,所以进城之时并没有受到盘查就直接放进了城去,车队进了泉州城,并没有去往别处,而是径直的向着城中的平海军大将军府邸的方向缓缓进发。 在最中间的豪华马车上,一个正在闭目打盹的一个约有六十多岁的留着精练的短须鬓发花白的老者忽然间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从迷迷糊糊中猛然惊醒,发出了一声不大的惊呼声。 这位老者长着一副古铜色的方正脸庞,一双铜铃般的眼睛,虽是的眉毛胡子都已经花白了,但脸膛却仍是紫红色的,年逾古稀,却仍旧是显得极为的神采奕奕。 老者不知为何刚刚惊醒,不一会儿,守在马车边上的一个身材修长,长相敦厚的中年男子急忙打马上前,拉开了马车的门帘关切地问道:“父亲大人,怎么了?” “没,没事。”老者摆了摆手,莫名地道,“就是刚才觉着有些冷,不过现在好了。” “冷?”那中年男子闻言愕然,这大热天的,披着铠甲都就像是关在蒸笼里,热到让人简直要发疯,自己的父亲居然觉着冷?父亲大人不会是得了风寒吧?当下那中年男子又是急忙道,“父亲大人,要不要传医官前来给您瞧瞧?” “混账话,传医官做什么?老夫又没病!”老者皱了皱眉,浑浊的老眼微眯着瞥了一眼四周安静的街道,又道,“这是到哪儿了呢?” 中年男子忙道:“回父亲大人话,此刻已到文熙街了,还有一会儿就回府了。”说此一顿,中年男子又道,“父亲大人,您真的没事儿吧?” 老者便舒了口气,旋即摆了摆手笑道:“没事儿,老夫身体还硬朗着呢!一时半刻的还死不了。” “是,父亲大人一定长命百岁。(.)”中年男子闻言亦是神色一松,拱了拱手祝道。 “那人现在可还在府里等着吗?”沉吟片刻,老者目光微凛,骤然沉声问道。 “嗯,王管家告诉他您东巡漳州去了,不过那人倒也奇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是什么也不说,从昨儿午时开始就蹲在府门口等你,一直到现在。” “呵呵,这倒也真是奇怪,老夫现在都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着急着想见老夫……”老者听罢不禁愕然笑道。 顿了顿,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骤然又望向中年男子道:“显儿,待回府之后你去将那人领来我的书房见我。” “是,父亲大人。”中年男子闻言也不问为什么,当即便是应道。 “嗯,”老者鼻音一声,旋即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随即,车队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大摇大摆往着大将军府的方向行去。 不错,这父子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平海军大将军兼漳泉二州节度使陈洪进和其子陈文显…… …………… 车队行了并没有多长的时间便径直回到了将军府,神色疲惫的陈洪进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回了书房休息去了。 “笃笃笃。” 陈洪进刚到了书案前坐下,正闭目养神呢,却陡然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来打扰我!”陈洪进眉头微皱,神色不悦的沉声说道。 门外的陈文显闻言愣了愣,心道,这什么情况,不是您老让我把人给你带过来的吗,这会儿倒是骂起我来了,不过陈文显还是小心翼翼的回道:“父亲大人是我,文显、我把那人给您带来了。” “进来吧!”陈洪进沉吟片刻,轻舒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疲倦的说道。 不多时,便见到满脸苦涩的陈文显领着一个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父亲大人,人给你带来了,就是他急着求见你。” 陈洪进浑浊的老眼微微一眯,在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这相貌平平,年约为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之后,发现并不认识,故而也就并没有太过在意,不过在细看之下,却是骤然发现了几分端倪,越看越觉得奇怪。 那中年男子似乎也是发现了陈洪进在打量自己,非但没有生气,面白无须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迎着陈洪进锐利的目光伸手捋了捋蓬乱的头发,似乎是为了让陈洪进好看清楚自己得面容一般。 陈洪进紧盯着这人看了半晌,待男子将蓬乱的头发捋开,让他清楚了看见了他的相貌之后,陈洪进蹭的一声便从书桌后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似乎是颇为惊讶,干瘪的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方才语气震惊的吐出了四个字:“竟然是你!” ………… 《未完待续!》 接下来几章将会脱离故事,介绍一些漳泉二州的往事和历史渊源……… (cqs!) 第二十七章 漳泉史事(上) 从朱温灭唐(907)到十世纪七十年代,中国社会经历了一个由统一走向分裂,又由分裂走向统一的过程,历时七十多年,史称“五代”,又称“五代十国”。 “五代”指的是建都于中原开封,被旧时史家作“正统”看待的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和后周,计八姓十四君五十三年,后由北宋继承后周,实现全国统一;十国指前蜀、后蜀、南汉、北汉、吴、楚、闽、南平、南唐和吴越这些“地方”性刈据政权,除北汉外皆立国于南方,其中南唐曾一度较为强大,有与后周争雄天下之势,其他都较弱小。 福建全境,当时包括福州、建州、泉州、漳州和汀洲五个州(兴化辖于泉州),在五代前期为王潮、王审知所割据统治,有长达三十多年的稳定发展时期;王审知公元925年死后,王氏后代内讧不断,十九年中由小乱走向大乱,终为南唐和吴越所瓜分;其后泉州、漳州两地名义上虽属南唐,但实际上是留从效刈据近二十年,后又由陈洪进接手刈据了十五年。 留从效虽为永春人,但实长期家住枫亭留宅,陈洪进世为枫亭人。两人在割据泉漳两地的三十多年间,保境安民,大力发展生产和海外贸易,使兴、泉、漳一带在王审知时代己有的基础上,又有很大进步。与全国性的动荡衰退相比,泉漳在经济、生产和人口增长等方面,独居全国之首。 公元977年陈洪进又主动纳土于北宋,有力地促进了中央政权对南方的和平统一。宋代我兴化,泉州、漳州能在经济上、文化上达到全盛状态,枫亭能成为全国瞩目的历史古镇,追本溯源,留、陈两人实功不可没! 王潮、王审邽、王审知兄弟三个能夠共患难,同富貴,孝而且悌;王潮病危,不肯把节度使职务传给自已已成人的四个儿子,而要传给既有能力、又孚众望的王审知;王审邽父子为闽王王审知守泉州,克尽职责,吏民安之。正因兄弟间的团结一致,才使这支由河南长途转战而来的疲惫队伍,能夠打开局面,巩固地盘。把福建治理成为一个被饱受动乱之苦的外地士人们一致称道的“世外桃源”。 但到了王审知众多养尊处优地长大的儿子们手里就不行了,你争我夺,短短十几年就断送了前辈所开创的厚实的基业。闽王王审知死于925年12月,儿子之一的延翰继位,才到第二年12月,另一儿子泉州刺史王延钧与王审知从子之一的王延禀,就合兵向福州进攻,延禀顺流先至,执杀闽王延翰,推延钧为威武留后,延禀自回建洲。 然而公元931年4月,王延禀听说延钧有病,又乘机进攻福州,结果兵败被擒。公元933年春正月,王延钧称帝,国号大闽,改名王鏻,他在行政上的倒行逆施,逼反了建洲土豪吴光,从相邻的吴国(国都在今江苏南京,后演变为南唐)那里引来吴兵犯境,后虽把吴兵击退,但也元气大伤。 接着王延钧父子之间、后宫之间、儿子之间矛盾激化,935年十月政变发生,王延钧为乱兵所杀,其子继鹏夺取“帝位”,改名昶。王昶果于屠戮宗族和带兵将领,叔父之一的王延曦被迫装傻卖疯,还被解除职务,送去武夷山当道士,又弄回福州幽禁起来;王昶还不能公平对待三支驻在福州的警备部队,结果其中两支部队拱辰都和控鹤都的将领朱文进与连重遇在939年发动兵变杀了王昶,王延曦继位,改名曦。 以后的对抗发生在王延曦和他弟弟建州刺史王延政之间,940年二月,闽王王延曦派兵攻打建州,王延政就向浙江方面的吴越(国都杭州)求援,后来建州兵自已打败来进攻的福州兵,而吴越的援兵却在四月开到,且不肯班师回国,王延政面临外敌,又派人去福州乞师,五月把吴越兵打败,兄弟暂且和好,改建州为镇武军,封延?政为富沙王,与福州的威武军并存。 王延曦称帝,国号闽;王延政也称帝,国号殷,两边时有对攻,互有胜负。南唐和吴越在福建内讧中虎视眈眈,不时从外交和军事上加于干涉。 到了944年春,前次杀了王昶的朱、连两人,又内外勾结,刺杀了闽王延曦,朱文进自已称起闽王,派亲信黄绍颇担任泉州刺史,程文纬但任漳州刺史,原汀州刺史许文稹也向福州投降,朱文进一时据有福建四州,只有建州殷王王延政与之对抗,留从效、陈洪进就在这时走到历史舞台上。 当时留从效在泉州军队中担任散员指挥使,陈洪进是他手下。泉州在王审知治闽时有了很大的发展,社会安定,生产发达,海外贸易大有发展,民众称前刺史王延彬为“招宝使郎,”可见对王氏政权很有好感,在王延羲与王延政的冲突中,泉州较为倾向于王延政方面,王延羲曾因听说王延政以书招泉州刺史王继业,就把王继业召回福州处死,还杀了他的儿子。 泉州民众很是同情;现在两个闽王中,福州的闽王死了,只剩下一个殷王王延政,自然就成了泉州民心所向,以留从效为首的泉州军方遂决定发动兵变,投向王延政。《留氏族谱》的《鄂国公传》文中说:“泉州人念王氏失国,州郡分据,兵革不休,暴骨草莾,甚苦之,公乃顺民心与其列董思安、张汉思及苏光海等,募得死士陈洪进等五十二人,持白刃梯城而入,刼库??兵,擒绍颇斩之。” 《资治通鉴》有关这场小型兵变有如下纪述:“泉州散员指挥使桃林留从效谓同列王忠顺、董思安、张汉思曰:‘硃文进屠灭王氏,遣腹心分据诸州。吾属世受王氏恩,而交臂事贼,一旦富沙王克福州,吾属死有馀愧!’众以为然。 十一月,从效等各引军中所善壮士,夜饮于从效之家,从效绐之曰:‘富沙王已平福州,密旨令吾属讨黄绍颇。吾观?诸君状貌,皆非久处贫贱者。从吾言,富贵可图;不然,祸且至矣。’众皆踊跃,操白梃,逾垣而入,执绍颇,斩之。从效持州印诣王继勋第,请主军府。” 留从效又派陈洪进持黄绍颇头颅函去建州王延政处报功、路过尤溪时与福州方面驻兵数千人遭遇,《资治通鉴》描述大智大勇的陈洪进说:“洪进至尤溪,福州戍兵数千遮道。洪进绐(骗)之曰:‘义师已诛朱福州,吾倍道嗣君于建州,尔辈尚守此何为乎?’以绍颇首示之,众遂溃,大将数人从洪进诣建州。延政以继勋为侍中、泉州刺史,从效、忠顺、思安、洪进皆为都指挥使。” 944年12月,朱文进以重赏募兵二万,派统军使林守谅,内客省使李廷锷率领向泉州进攻,“钲鼓相闻五百里”,殷王王延政也派兵二万救泉州,留从效开门与福州兵大战,大破之,斩杀林守谅,俘虏李廷锷,这是五代泉州人卷入的第一次大规模战争。双方作战惨烈。 漳州将领程谟听到泉州方面的消息,立即杀了朱文进派去的刺史程文纬,立王延政从子王继成暂领州事;汀州刺史许文稹,也向王延政投降。于是王延政占据了福建五州中的四个州,又派统军使吴成义以战舰千艘进攻福州。 劣势下的朱文进派出自已的家人为质,向邻国吴越王求救;另一强大的邻国后唐也派他的枢密副使查文徵带兵到南唐信州(在江西)待机,查文徵派他的同乡藏循到两国边境地带观察形势,认为时机成熟,制定了攻取建州的计划,于是南唐“皇帝”李景命二人和大将边镐“讨伐”殷国。 约在844年十二月与闰十二月间,唐军自建阳进至盖竹,听说泉漳汀三州都投向殷王,且有殷军八千前来迎战,有些害怕,就退到建阳驻扎;另一支军队藏循部,则在邵武被殷兵打败,藏循本人被俘杀。 就在殷兵北线对唐兵取胜同时,正在南线攻打福州的殷王将领吴成义也故意向福州围城中大造“唐助我讨贼臣,大兵今至矣!”的心理攻势,于是朱、连方面认为大势已去,派人奉国玺到建州向殷军投降,但随后福州城内的将领之一林仁翰却发动兵变,杀了连重遇和朱文进,闽国故臣共请殷王延政回福州,王延政遂改国号为“闽”,因北线有唐兵,未暇迁都,就以从子王继昌镇守福州,自己留在北线与唐兵作战。 本来福建一时政归王延政一人,内乱从此可以告一段落,但强邻后唐却岂肯罢休,派了更多的将领和部队,会攻建州,公元945年2月,赤岭一战闽兵大败,大将陈望战死,王延政惊慌失措,赶紧调遣泉州董思安、王忠顺带兵五千,来建州分守各处要害,于是泉州人卷入了第二次战争。 得知闽王王延政在北线大败的消息,福州又发生了李仁达的叛变,杀了闽王的大将王继昌、吴汝义,打败了闽王派来的讨伐军,李仁达奏表称藩于南唐,改名李弘义。 正被唐兵猛烈进攻和围困的王延政处境更加困难,遣使奉表称臣于吴越,要求救援没来得及,到了当年八月,建州被唐兵攻陷,闽王王延政投降。这场战争中泉州兵为了王延政政权,在劣势下与南唐部队作战,非常艰苦,将领王忠顺战死,董思安把败兵带回泉州。 由于南唐对投降的王延政采取了收用安置的政策,因此泉州王继勋、漳州王继成和汀州许文慎都随之向后唐投降。福建全境一时为南唐所控制。 泉州和福州年前有过战争,这时又都归属南唐,泉州方面就向福州方面致书修好,用的是平等的礼节;然而福州的威武军节度李弘义却认为泉州历来录属威武军,居然用平等礼,“怒其抗礼”,就派他弟弟李宏通率兵万人进攻泉州,将泉州拖入第三场战争。 这时握有泉州兵权的留从效认为王氏政权业已灭亡,再以王继勋担任名义上的泉州刺史已无必要,就对王继勋说:“李弘通兵势甚盛,士卒以使君赏罚不当,莫肯力战,使君宜避位自省。”?将继勋废归私第,自己代领军府事,勒兵击李弘通,大破之。这一仗打得比上次发生在泉州的战争更为惨烈。南唐李景于是任命留从效为泉州刺史,召王继勋还金陵,并派南唐自己的将领带兵驻札泉州……… (cqs!) 第二十八章 漳泉史事(中) 然而,福州的李弘义虽然名义上虽已属南唐,但实际仍然独立,我行我素,并在南唐与吴越之间投机取巧,南唐引诱胁迫李弘义入朝觐见不成,就集中建州、汀州以及江西抚州,信州兵力合攻福州,李弘义遂宣告与南唐决裂,再改名为李达,向吴越称臣乞师,吴越趁机出兵救援福州,与南唐争夺福建。(.无弹窗广告)。 这年十月,漳州发生林赞尧叛乱,泉州留从效令其裨将董思安出兵占领漳州,南唐遂任命董思安为漳州刺史,并将漳州改名南州。从此留从效势力扩展为泉漳两州。 随后留从效受南唐之命,也出兵到福州参战,于是南唐、吴越、李达和留从效两国四方,在福州展开了福建五代史上规模最大的战争。 这是五代泉州卷入的第四次战争,前期南唐大占优势,攻破福州外城,后吴越增援,守城方与攻城方渐成胶着,吴越又增水军三万,城南白虲埔登陸战,唐军失利,但大体上唐军仍有破城之力。 就在这时,留从效产生了强烈的厌战心理,认为福建人不打福建人,决心从大国争战中抽身,《资治通鉴》明确记载“留从效不欲福州之平”,趁唐军一时失利,“是夕,烧营而遁”,于是南唐兵败,福州从此由吴越占领。 李达归附吴越后又改了名字叫李孺赟,后因谋求自治不成,为吴越所杀。以后多年,吴越与南唐还在福州屡有交战。?《资治通鉴》载留从效从福州引兵回泉州后,对南唐戍将说:“泉州与福州世为仇敌,南接岭海瘴疠之乡,地险土瘠。 比年军旅屡兴,农桑废业,冬征夏敛,仅能自赡,岂劳大军久戍于此!”表示愿意隶属南唐但要保持自治,置酒强为南唐在泉州的戍将送行,唐将不得已引兵离去,南唐已在福州之战中国力大伤,不敢逼人太甚,对此只能默认,还加封留从效为检校太傅。 留从效从战争中抽身,对泉漳两州实行自治,反映了泉州人民厌恶战争,要求和平的强烈愿望,从此以后,留从效和他的同事陈洪进、张汉思等集中精力实行保境安民,发展经济的政策,泉漳两州在王审知时代已有发展的基础上,又进入了一个长期稳定发展的历史黄金时期。[] 从公元946年至962年,留从效治理泉漳两州达17年,得到两州人民的衷心拥载,《新五代史》、《旧五代史》、《宋史》、《十国春秋》、《泉州府志》(前身为《清源志》)以及《枫亭志》等各种史志,对此都加于肯定,《留氏族谱》中《鄂国公传》对此描述较为具体,抄录如下: “在郡孜孜为治理,视民疾若已疴癢,異时津梁有征,并市有税,屯田极租,监榷擅利,苛虐之政,刻剥是务,公独一切蠲除。 泉州城市旧狭窄,至是扩为仁风通准等数门;教民间开通忂,广構雲屋;间有土田不尽墾者,悉令耕種;储積岁丰,听买卖,平市價;陶器、铜铁泛于海,悉固取金贝而还,民甚称便;建寺捨田,养流遗,鳏寡穷獨之人,死丧无主,手足不敛,买棺以埋之。而自奉节俭,恒衣布素,置公服于中门之侧,出则衣之;每岁取进士明经,谓之秋堂,岁薦即署官令。王氏有二女嫁为人妻,公追念旧恩,资给丰厚。” 《枫亭志》还记留从效“尝言我世贫賤,不可捐本,郡人爱之,部内安治。” 难能可貴的是留从效等人对天下分久必合,走向统一的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有清醒的认识。 留从效刈据泉漳的早期,公元944年至951年,首都设在开封名义上的中央政权后进和后汉,未能表现出一统天下的实力,当时首都设在金陵的南唐政权,一时强大,似有争雄天下之势;而到了后周太祖郭威和后周世宗柴荣时,开封的中央政权已强大到可以大力进行了统一战争,于是后周显德三至六年(957至960年),后周与南唐之间进行了激烈的战争,其实质是争夺正统地位,结果唐元宗李景战败求和,刈让长江以北淮甸全部十四州给后周,并取消帝号,向后周称臣。 名义上称藩南唐的泉漳留从效、陈洪进等人冷静观望这场战事,始终不肯派兵参与,战争期间南唐也曾派大员前来福建招募骁勇之士,建州、汀州都有得力将领应募参战,唯有泉漳两州没有响应,留从效只是上书李景指出南唐屯兵紫金山的军事部署“形势非便”,并无介入。 战场形势表明后周才有力量统一中国,留从效就开始向中央政权靠拢。 958年闰7月,留从效派遗牙将蔡仲斌穿商人的衣服,以绢书奏表藏在革带中,从鄂州(湖北)绕道到达开封,向后周称藩。当年十一月又派别驾黄禹锡,通过一直臣属于开封政权的吴越的关系,附表以闻,请修贡于周。 第二年六月,黄禹锡到达开封,向后周进献贡物,并请求在京城设置进奏院,六月初四,周世宗经过慎重考虑后,诏书回报留从效,赞扬了留主动向中央输诚的表现,但以刚与南唐达成和议为由,惋言拒绝了泉漳直接隶属后周和置院京师的请求。《留氏族谱》中有这份诏书全文,措词通情达理,作为史料弥足珍貴,引述如下:“勅从效公:黄禹锡上省,所上表归附本朝、兼于中都置邸务事具悉。 卿自保土宇,惠及黎元,立功蚤达于?机权,临事固无乎凝滞。乃能望中原而内附,陈方略以输誠,永言恭厪,良多嘉奖!爰自江南通好之后,朝廷礼遇方深,用恩信以绥怀,俾寰区而是则;兼卿本道地鄰江表,尝奉金陵,遽有改图,理宜尽善。如上都置邸,与彼抗衡,虽百谷朝宗,敢忘善下,而万方有罪,当属渺躬,所宜善事亲鄰,且仍旧贯。 至于通舟车于上国,旅玉帛于朝廷,不惮迢遥,足表厪敬,未爽尊周之道,免贻捨鲁之讥。若此则卿于南邦有终始之义,于朕有远俗尽绥抚之怀。惟乃通方,谅达余意念。已发江南国主书,以卿远捧梯航,请好加存卹,故兹绍示,想宜知悉。时造秋热,卿比平安好,遣书旨不多及。” 后周世宗对远在东海边上的留从效请求归附一事虽未接纳,但高兴嘉奖之余,又将此事通知已经臣服的南唐李景,对其施加压力,不准南唐与泉漳为难! 同时留从效既然仍属南唐,也注意与南唐方面保持关系,南唐一度迁都江西洪州(今南昌),新都接近福建,留从效怀疑南唐要来攻打泉漳,一面加紧与后周联系,派僧彦威等人至开封进贡,以牵制南唐;另一方面也派出自已的从子留绍錤作为人质,带重礼到南唐进贡,尽量避免战争。 公元960年后周禅让于北宋太祖赵匡胤,留从效更加积极向中央政权靠拢,留氏族谱中全文抄录宋太祖致留从效敕书计四件,其中一件为对留从效贺宋太祖登极,进奉银一千两、绢一千疋的答书;一件批准留从效置邸京师的要求,将青州荷恩禅院赐于留从效办理邸务;一件平时互相问安;一件为派使者陈光嗣押运赐于留从效的国信、绫等礼物去泉州,但这回使者未至泉州留从效就因背疽病故。 据留氏族谱所记,南唐先后授从效清源军节度使、泉漳等州观察使,加检校太傅、会稽郡开国侯,封鄂国公、近将王,死赠太尉、灵州大都督;后周世宗曾加从效同平章事兼中中书令、开国公;宋太祖曾赐“戴恩保庆功臣加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死后南唐国主勅葬锦江廿十八都。 留从效病逝之时,其兄留从愿在漳州(当时名南州)担任刺史,从子鉊錤正在金陵(今南,京)为质,从子居道出判莆田。作为留从效继承人的从子绍鎡年纪年少,代领留务月余,(留氏族谱中则记为“绍鎡尚幼嗣立,陈洪进代领留务月余),当时吴越方面有使者在泉州,留绍鎡夜宴吴越使。者,被担任统军使的陈洪进以勾结吴越叛变南唐为理由,执送去南唐金陵,陈洪进推副统军使张汉思为留务,。 这事《资治通鉴》记为“陈洪进诬绍鎡谋附钱氏”,实际情况没有更具体的材料,事发后,留家手握漳州大权的从愿,出判莆田的居道有何举动不见记载。从留居道此后仍能在枫亭陈洪进家乡不远处留宅开族世居来看,似乎陈、留两,家以后还能在枫亭共处。 《十国春秋·吴越世家》中。,曾记当年九月,宋太祖派西上阁门副使武怀节去吴越,要吴越王钱氏派员到泉州去责备张汉思“不禀朝命”(不向朝廷报批),钱氏“遣使往责汉思,汉思遂从命焉。” 第二年(963年,宋建隆四年)四月,发生了陈洪进废黜张汉思自代的事件,此事《枫亭志》中描述很为详尽: “汉思年老不能治军務,事皆决于洪进,汉思诸子并为衙将,张氏族人颇不平……… 张汉思,表字延忠,闽国永隆六年(944年),朱文进、连重遇杀闽帝王延羲,朱文进并自立为闽主。张汉思曾与留从效、董思安、陈洪进等人反抗朱、连一党。朱文进被杀,殷帝王延政降于南唐后,张汉思亦随之归南唐,并于清源节度使留从效属下任统军副使。 宋太祖建隆三年(962年),留从效去世,继立的留绍镃年纪尚小,无法完全掌控军政,被将领陈洪进诬指欲归附吴越,将其送往南唐。张汉思因此被陈洪进推为清源留后,陈洪进任节度副使。 但是张汉思此时已经年迈而不能处理军政,事情都是由陈洪进决定。张汉思曾经因害怕陈洪进专权,就在酒宴上埋伏士兵准备杀死他。酒过三巡,忽然地震,和张汉思同谋的人恐惧,就告诉陈洪进,陈洪进赶紧离开酒宴,自此事以後,张汉思就严布重兵以防陈洪进。 建隆四年(963年)四月,陈洪进袖藏大锁,穿著平常服装进入军府,喝退值勤卫兵,张汉思在里面,遂被陈洪进反锁,并被迫交出印信,后来被软禁,几年以后去世………… (cqs!) 第二十九章 漳泉往事(下) 明年夏四月,大享将吏,伏甲于内,将害洪进。酒数行,地大震,栋宇几颓,坐立皆不自持。同谋者以告洪进,洪进亟去,众惊悸而散。汉思事不成,虑洪进先发,常严兵为备。 洪进子文顕、文颢皆为指挥使,勒所部欲击汉思,洪进不许。一日洪进袖置大锁,从二子常服安步入府中,直兵数百人皆叱去之;汉思方处内斋,洪进即锁其门,使人叩门谓汉思曰?‘郡中军吏请洪进知留务,众情不可违,当以印见授。’汉思惶惧,不知所为,即自门间出印与之。洪进急召将校吏士,告之曰:‘汉思昏耄不能为政,授吾印,请吾涖郡事。’将吏皆贺。即日迁汉思别署,以兵卫送。” 《续资治通鉴》记叙此事后还特地提到“汉思退居数年,以寿终,”可见留从效死后发生的执送留绍鎡和幽禁张汉思事都是不流血的。 比《资治通鉴》作者司马光生活年代稍早的蔡襄为陈洪进儿子之一的陈文善页?写的墓志铭中说:“从效为帅,王(指忠顺王陈洪进)为之副,从效死,张汉思继之,汉思昏不治,王自代之。” 在比蔡襄生活年代更早的宋代文学家王禹偁在为陈洪进的幕僚陈仁壁所写的墓志铭中说:“唐未大乱,天下分裂,东南闽,有王审知据之自立,继以李、留、张、陈凡五帅七十年。” 陈洪进取得政权后,分别向南唐和北宋方面请求任命,南唐方面随之任命陈洪进为“清源军节度使、观察泉南等州”,承认了既成事实。 陈洪进又附吴越王钱氏请命于宋,还派衙将魏仁济间道奉表去开封,表章自称“清源军节度副使,权知泉南等州军府事,恭听朝旨。”宋太祖显然对此感到满意,遣通事舍人王班送诏书到泉州抚谕。 据《枫亭志》陈洪进传(可能来源于泉州古《清源志》),宋太祖还将此事诏告南唐后主李煜,诏书中有一段很重要的话: “泉州陈洪进遣使奉表,言为众所推,因而总领州事,以诚控告,听命于朝。观其倾诚,尤足嘉尚。但闻泉州昔尝附丽,尤荷抚绥,然变诈多端,屡移主帅。恐其地里辽远,制馭有所未遑。朕以书轨大同,恩威远被,嘉其款附,已降诏书。盖矜其远俗便安,不必以彼此为意。想惟明哲,当体朕怀。” 李煜接书后以“洪进多诈,首鼠两端,诚不足信”回答,太祖再次诏谕李煜,李煜只好听命,不敢为难陈洪进。“是冬又贡白金万两,**茶叶各钜万。煜复上言,请寝洪进恩命,太祖又以谕煜。”?这样,陈洪进成功地从北宋得保护,增加了与南唐周旋的筹码。 到乾德二年(964年)宋太祖索性把泉漳两州由原来的“清源军”改为“平海军”,正式授洪进为“平海军节度使,泉漳等州观察使”、检校太傅,赐号推诚顺化功臣,铸印赐之。 又以陈洪进长子文顕为节度副使,且知泉州,次子文颢知漳州。 这次宋廷越过南唐,直接向泉漳颁赐军额,表明宋太祖已不给南唐以礼遇,要发动决定性的统一战争。 陈洪进在外交上的成功,导致泉漳两州又有了十五年的长期稳定发展,为了每年筹集大量的贡品进贡给宋廷,史书中说他多敛于民,后来宋太宗甚至对他的丞相说:“陈洪进止以漳泉二州赡数万众,无名科敛,民所不堪。”实际上加重民众负担的主要原因如地方志乘所说是为了向宋廷纳贡。 向急需战争费用的宋廷缴纳“保护费”,是不得己的事。与动乱和战争相比,却是好得多的选择。 朱维干先生在《福建史稿》中提到,陈洪进每岁向宋廷进贡的泉州土产菖麻,从四十匹增到二万匹之巨。这一方面固然说明人民负担之重,另一面也说明地方生产力之发达。 开宝六年(973年)开始,宋太祖决定统一南方,他屡次要求南唐李煜到开封朝觐,以和平方式完成对南唐的统一,但李煜不肯放弃刈据,称疾不行,认为自已“臣事大朝”,没有不是之处,面对统一的大势,声称要以“死”抗争。 974年赵匡胤令大将曹彬进攻南唐,最后李煜城破被俘。 下一个目标是吴越,但吴越在攻打南唐的战争中站在宋廷一边参战有功,所以要用和平统一的办法。战后不久,宋太祖即邀请钱椒入觐,并发誓不把吴越王羁留开封,让他有来有回,钱椒也真的去了,受到很好的招待,宋太祖也遵守诺言,送他回吴越。 但宋廷内心当然是昐望吴越王能主动纳土于宋的。 钱椒还是心存侥幸,认为参战有功,不愿表示主动。刚好这时远在福建东南一隅的陈洪进,听到钱椒入觐的消息,唯恐落后于人,马上派儿子文顕和幕僚陈仁璧、刘昌言入贡,送去**万觔,象牙三千觔,龙脑香五觔,并要求亲自入觐。这下宋太祖大喜,找到一个主动纳土,促进和平统一的模范,于是“太祖下诏召之”,陈洪进遂宣布入觐,但半路到了南剑州(今南平)却听到宋太祖突然逝世,一时形势莫测,只好回至泉州举哀。 宋太宗赵匡义即位,加封陈洪进检校太师,明年八月(太平兴国二年,977年)陈洪进再次起程入觐,宋廷派大臣程德元到宿州迎接慰劳,到达首都后,宋太宗“赐钱千万,白金、绢各万,礼遇优渥,又增其食邑。(.好看的小说)” 第二年四月(太平兴国三年,978年),陈洪进递上纳地表,据《枫亭志》和《仙游县志》,全文如下:“臣闻:峻极者山也,在汙壤而不辞;无私者日也,虽覆盆而必照;顾维遐僻,尚隔声名,愿归益地之图,辄露由衷之请。 臣所领两郡,僻在一隅。自浙右未归,金陵偏霸,臣以崎岖千里之地,疲散万余之兵,望雲就日以维勤,畏首畏尾之不暇。遂从间道远贡赤诚,願倾事大之心,庶齿附庸之末。 太祖皇帝赐之军额,授以节旄,俾专达于一方,復延赏于三世,祖父荷漏泉之澤,子弟享列土之榮。棨戟在门,龟緺盈室,雖冠列藩之宠,未脩肆觐之仪。 暨江表底平,先皇厭世,会婴犬马之病,尚阻云龙之庭。皇帝陛下,钦嗣丕基,诞膺景命。臣远辞海嶠,入觐天墀,获亲咫尺之颜,叠被骈番之泽;六飞游幸,每奉属车之尘;三殿宴嬉,屡挹大罇之味;旬浃之内,雨露洊臻,至于童愚,亦荷殊奖,恩荣若此,报效何階! 志益切于君轩,心遂忘于坎井,臣不胜大愿,愿以所管漳泉两郡,献于有司。使区区负海之邦,遂为内地;岂岂生齿之类,得见太平。伏望聖慈授臣近地别镇。臣男文顯等早膺朝奖,皆忝郡符;牙校宾僚久经驅策,各希钧造,稍霂鸿私。” 陈洪进所献包括所管漳泉二州十四县,十五万一千九百七十八户,兵一万八千七百二十七人,纳土壮举,使978年第二次入觐的吴越王钱椒又一次感受到统一的巨潮不可阻挡,但吴越王还是犹豫不决,司马光在《涑水纪闻》中记叙了当时情形: “俶朝礼毕,数日,欲去,不获命,又不敢辞,君臣恐惧,莫知所为。 仁冀(一吴越大臣)曰:‘今朝廷意可知,大王不速纳土,祸将至矣!’俶左右固争以为不可,仁冀厉声曰:‘今已在人掌握中,唯有翼翅乃能飞去耳!’遂定策纳两浙地图,请效地为内臣。” 陈洪进带头纳土,大大地促进了和平统一进程,使宋廷圆满地完成了对中国南方的和平统一,这在中国历次改朝换代的记录中,是最为理想的一次。 因此宋太宗对陈洪进一门给予极为优厚的封赏,宋太宗“以洪进为武宁军节度,同平章事;留京师,奉朝请。诸子皆授以近郡:文顕通州团练使,?文顗滁州刺史,文颢康州刺史,文顼頣州刺史。赐白金万两,各令市宅。 明年从平太原,六年封杞国公;雍熙元年,进歧国公;年老求致仕,优诏免其朝请,赐第于開封祥符县。二年以疾卒,年七十二,上罷朝二日,赠中书令。谥忠顺,敇葬祥符县田村,赐御书以守塋。学士王祐撰碑,中书舍人苏昌简撰志,配享太宁殿,封颖川会稽东海南康王。” 留从效和陈洪进对民心所向、统一大势能有较为清醒的认识,一个很主要的原因是闽中士人的作用,国家统一是闽中士人共同政治诉求。 黄禹锡不顾个人安危,绕道鄂州去开封见后周皇帝柴荣,陈仁璧、刘昌言开宝九年陪同陈文颢去见宋太祖,陈应功常向陈洪进备述天命人心归属之意,刘昌言替陈洪进起草纳地表,还有陈洪进女婿扬崇鼎以及徐昌嗣、陈齐鹘等都起了作用,闽中士人群体形成了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传统,得到宋皇帝很高的评价,因此到了北宋间还能产生许多在社会进步和改革中发挥重大作用的历史人物,如蔡襄、曾公亮、蔡确、吕惠卿、蔡京、蔡卞等。 宋皇帝对闽中士人情有独钟的典型例子是宋太宗重用刘昌言,刘是泉州南安人,曾陪同洪进子文顕(一说为文颢)入贡汴京(开封),宋太祖亲劳之。 后为陈洪进起草了一篇措辞恳切的纳地表,太宗曾高兴地问他:“览洪进表,委命尽心,非卿润色耶?”刘昌言后举宋进士,判审官院,未百日宋太宗就把他提拔为枢密副使,有人提意见说刘昌言闽南语口音,奏对难会(听不懂),太宗怒曰:“我自会得!”其眷注如此。 留从效与陈洪进治理泉州达三十五年,十分重视农业生产,留从效减轻农民负担,鼓励和优惠开荒屯田,“间有土田不尽墾者,悉令耕種。”陈洪进积极围海造田,《泉州府志》记载他“筑陈埭,围海田,留眷属,建宅舍,命部与民共垦殖”,在枫亭也围海垦殖了大片田地。陈洪进在锦将重修瀛里天水淮(后改名节度淮),在涵江建造陈安陂,在枫亭修太平陂和金钗沟,留从效在枫亭修造“留公池”,泉州和兴化一带至今可以找到许多有记载可查的留、陈所修造的水利工程?。 五代泉州手工业,特别是与海外贸易有关的陶瓷业、冶炼业、丝业等,均得到较大发展。在泉州城西龙头山有五代泉州冶炼的遗址,后建庙,故民间俗称铁炉庙;永春倚洋冶炼场建于五代,到宋时是全国201所冶炼场之一,可见规模之大。 留、陈大力发展海外交通贸易,从泉州港运往阿拉伯、东非等地的货物有陶瓷、铜铁等手工业品,运回的是象牙、犀角、玳瑁、明珠、**、樟脑等物。五审知时代福州与泉州同是繁荣的对外港口,但后来福州港口由于长期战乱的影响,大大地衰败了,泉州港口却由于留、陈的努力,又有了几十年的和平发展。到宋代成了全国最重要的对外港口。 留、陈在泉州建设罗城,遍种刺桐美化环境,开拓大道,建造货栈,以“招徕海上蛮夷商贾”,世称泉州为刺桐城。海外交通贸易的发展,增进了亚非各地人民的往来和宗教的兴盛。 有历史学家考证:波罗洲之文莱发现的唐代两耳罐,与在安溪县出土的随葬品无异;马来半岛发现的唐代耳罐,也与在肖厝区山腰镇唐基出土的器物极为相似。 这些实物资料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唐、五代时期泉州陶瓷业发展的状况。另有历史学家指出:五代时全国“人口增长幅度最大的是清源,即漳、泉二州,其户数相当于唐元和年间的四倍。” 此外,留从效、陈洪进也大力兴建佛寺。留从效在泉州,舍南园别墅建南禅寺(今为承天寺),超度在泉州战场上死去的战斗双方的亡灵,又建广教寺,玉泉广济院,惠安敦光寺,白岩寺,重建莆田法海寺;陈洪进在泉州建法石观音寺,资寿寺,增建九日山延福寺,并在山上雕刻巨型阿弥陀佛石像,陈洪进女儿陈玑(又称陈二十娘,一说十八娘)建崇福寺,崇福寺中应庚石塔近年整修时发现安放有女性金钗,金耳环,头发和舍利,推断为陈玑遗物。 留陈对佛、道兼收并畜,平等对待,所以各种宗教人士对留、陈多有好感,表现在这一时期流传的许多谶语上。 如流传妙应大师有谶语云:“先打南,后打北,留取清源作佛国。”预言留从效在南面和北面各打一仗,然后据有泉州发展佛教;智广禪师有谚云:“卯下田,力交连,井底坐,二十年。”预言留从效统治泉州近二十年。大和尚行云预言:“陈氏当有五侯之象,去此五年,戎马千万,众前歌后舞入城,喜而不怒。”预言陈洪进纳土,泉州兴高采烈地迎接受宋朝廷接收,陈洪进一家因此封五侯。 并有故事说陈洪进一日在书房写字,有一苍鹤在门外哀鸣,陈洪进替它把卡在喉咙里的鱼取出,鹤鱼两活。 这些谶语与故事古书多有记载流传,虽不是真有其事,但显为宗教人士所编造,反映了他们对留陈两人的好评…… (cqs!) 第三十章 留从效 留从效906年生于永春县留湾村,父亲留环早逝,少年即跟随母亲迁居枫亭赤湖的一个小村子里(今称留宅),家境贫贱,长兄留从愿外出当兵,母纺纱,青年留从效砍柴养家,据留宅一带传说:一次留从效从山上砍得柴片,因家用困难,第二天就挑去枫亭草市头出卖,顾客一贯对诚实的留从效有好感,问他柴晒几日?留回答:“一月又一日。”意为月亮晒过一次,太阳也晒过一次,顾客却听成晒过一个月又一天。 后来留从效从枫亭草市头应募当兵,竟成王侯将相,元代林亨《螺江风物赋》中有“王侯草市,百年之古谶呈象”句,即指此事。 今日留宅龙泉宫中尚保存拜石一副(可能为留居道祠堂遗物),据说是留从效和其母亲捐献的,四方形拜石的两边各有长石条一个,一边刻有“留少角敬捨拜石”,另一边刻有“铁梅祈保全家平安”,当地相传留少角即留从效“土名”,两者本地音相近。 留从效得志之后,在留宅建有巨大府第,现有旧墙基遗迹,宽二百多米,有石柱石砖等五代旧物。 废墟间散见许多浅禇色的雕花石件,是五代前人所喜用石色。前几十年村民盖房挖基时曾挖出一卷有字古绢片,府第一旁今仍称“仓厝”,是当日留府大仓库,传说藏有御赐金纺车。留府外不远处有跑马场,长约400米,从东到西分为四层。 公元948年,即留从效刈据泉州后的第四年,普惠、契泽两僧倡建枫亭天王院,留从效舍田供奉。天王院建设规模颇大,有山门广场、天王殿、两廊、大雄宝殿等,广场上还建有两个石塔。 留从效没有亲生儿子,三个从子留绍錤、留居道、留绍鎡分别从兄长留从愿、从兄留仁典过继而来,留从效最主要的继承人是留居道和他的兴化僕射房,留居道子留朴兼祧留绍鎡一房。 留居道能夠安然在陈洪进家乡枫亭的留氏传宗接代,可见留家在陈洪进把留绍鎡执送南唐的政变发生后并无受到太大影响,留氏因留从效主动向宋太祖输诚有功而受两宋朝廷优待,《莆阳比事》记载留氏后代受宋廷优待提拔的官员就有10人之多。 留居道在宋太祖建隆两年曾出判莆田县,后来可能经商,《仙游县志》《连江里志》《枫亭志》中都记载留居道从越南引种荔枝18株,为各处枫亭荔枝之祖。(.好看的小说) 留居道在留宅建有御,保存南唐元宗李璟,后周世宋柴荣和宋太祖写给留从效的勅书总计8件,其中南唐元宗1件,后周世宗3件、宋太祖4件,留氏族谱中载有各勅书全文,是很宝貴的史料。 留从效六世孙留正在南宋孝宗时出任丞相(尚书左僕射),所以志书中说留居道“累赠尚书左僕射”应是以留正尊贵而受宋廷封赠的。 乾隆版《仙游县志》列举各地地名时说“留宅,旧为留从效故居”,在“古迹”条下有:“留公池,在慈孝里东庄,节度使留从效开凿。” 《枫亭志》中有:“尚书左僕射留居道墓在慈孝里东山。”“御在留宅,宋左僕射留居道以藏御书,后圯为园,有古荔十八株,来自安南,为诸处荔枝之祖,今存五株,虬枝老干”等项记载。 以上表明留从效确实曾居住枫亭,但南宋宝祐间黄岩孙编的《仙溪志》中未有留从效家枫亭的记载。 南宋《仙溪志》为一罕见宝贵的县级古志,但编撰出版时间仓促,据陈尧道序文言仅耗时“半稔而板传”(半年完成编写出版),于唐代和五代人物,作者未收集地方材料,仅依泉州《清源志》,把其中有传的仙游人抄出,因此董思安、陈洪进,陈郁、扬在尧等人在南宋《仙溪志》中有传,并在各人传后分别注明引自《清源志》,他认为留从效既为永春人,不是仙游人,就不在仙游县志中记载,只有其从子留居道既定居仙游,就为他立传,留居道这段传记之后没有注明来自《清源志》,是黄岩孙自己所写,如下:“留居道,鄂国公从效之犹子,持麾下兵,从效无嗣,以居道为后,开保间出判莆田镇,因爱赤湖山水之胜,遂卜居焉。后累赠尚书左仆射。家藏建隆褒谕御笔甚详。” 留居道出判莆田不是在开保(968至976)间,道光《枫亭志》记“宋太祖建隆二年(961)居道以清源招讨使知莆田县,莆自陈光大两年始置县在延陵里,居道来知县事,则重新之。[]”《枫亭志》这一记载估计来自《清源志》,留氏族谱记留居道死于开宝六年(973)。 古代泉州的《清源志》中明确记载留从效曾经家枫亭,《连江里志》作者郑得来与《枫亭志》作者林朗如据此认为南宋《仙溪志》未记留从效家枫亭是一缺失,《枫亭志》卷之一《地理》中条目下说: “五代清源节度使鄂国公恭公靖将王留从效,及其嗣子尚书左僕射居道,家在赤湖留宅村。 通志(指乾隆《福建通志》)以公为德化人,并依《仙遊县志》编居道入流寓传,又载从效宅在永春南留湾。郑氏(指郑得来)据《温陵府志》称从效家枫亭赤湖……岂从效原以籍德化或别居枫亭不久又去,后乃以其嗣子居道定宅赤湖而遂開族?于是以县志载居道入流寓传,而不及恭公,与温陵府志未合。 从效盖尝捨田仁王院(在枫亭)供奉,又有田在东庄(在枫亭),郑志皆载之,不待其嗣子居道始居枫亭也,今依郑志编从效父子宅里于此。” 陈洪进914年生于枫亭侯榄,父名陈鄢,上三世祖陈邕由枫亭陈庐园迁附近的侯榄,《五侯陈氏族谱》记陈洪进为陈政第十一世孙。 陈政、陈元光父子在唐初武后时由河南固始带兵入闽开漳,曾经安家枫亭,枫亭人视为开枫人物之一,遗有子孙在陈庐园。南宋《仙溪志》祠庙条目下有“威惠灵著王庙二,在枫亭市之南北,按漳浦《威惠庙集》云,陈政仕唐副诸卫上将,武后朝戌闽,遂家温陵之北枫亭,灵著王乃其子也,今枫亭二庙旧传其故居也。” 唐时仙游辖于泉州,枫亭在泉州之北,故称“温陵之北枫亭”。南宋《仙溪志》还记:“勅灵著王父墓,在县南四十里枫亭赤湖陈墓头。”此墓现存,应为陈元光之父陈政的墓葬或衣冠塚。 而《资治通鉴》中记事涉及陈洪进时每称“临淮陈洪进”,《十国春秋》陈洪进传中也说“陈洪进字济川,先世本临淮人,已而迁泉州,居仙游县之枫亭,遂为仙游人。” 蔡襄庆历三年(1043年)应陈洪进孙陈宗颜之请,为宗颜父即陈洪进儿子之一的陈文善页作墓志铭,文中说:“其先世临淮人曰珂者,官入闽居泉州仙遊,兵阻道绝,乃留不还。 公(指陈文善页)之曾王父曰太子太傅讳某,王父曰太子太师讳鄢,皇考曰赠中书令、谥忠顺、累封南康郡王讳洪进……”指出先世为安徽临淮陈珂,《五侯陈氏族谱》中说先世为河南固始陈政,两者表面看来矛盾,但河南固始与安徽临淮(阜南县)一带隔淮河相望,两地距离很小。 道光《枫亭志》中记清代嘉庆间修塔斗山时(1798年),枫亭有举人陈芳猷把五侯陈氏谱中从陈政到陈邕八世的名字官爵详为开列,书版挂于塔斗山文昌阁之下让人观看,并说蔡襄文中“陈珂”即是“陈政”。福建两个著名人物陈政和王审知都是河南固始人颇为偶然,南宋著名史家郑樵认为福建人因王审知固始人之故,喜欢把祖宗写成从固始来。 陈洪进得志后在枫亭今陡门一带围海造田,并将所造之田部分捐献给泉南崇福寺作为寄庄,名“全安庄”,全安庄背靠塔斗山,面向大海,后又有京兆黄公捐田一千亩,庄由之大富。 《连江里志》记:“全安庄,五代时陈洪进建,庄分新旧,廊牙交连,面背殊势,广庭浓阴,渔火钟声,足致佳也。”全安庄初建,由陈洪进女儿陈玑派泉州崇福寺僧自永来全安庄主持寺务。 寺宇宏大,田园广袤,寺僧众多,香火兴旺,从五代至明嘉靖年间,一直是仙游县最重要的寺院之一,在兴修水利、改良海碱田地、制盐、制糖等生产技术上都有独特建树。 天中万寿塔所在地就在全安庄地盘上。?陈洪进又将惠安一批田园捐给泉州法石寺。陈洪进女儿陈玑修造金钗沟引水灌溉这批法石寺之田,《仙游县志》人物志·烈女部和《连江里志》都载有:“忠顺王女陈玑号十八娘,捐首饰买地开圳深八尺,阔丈二尺,抵驿阪,远十五里余,灌其父洪进所舍法石禅寺之田,号金钗沟。”这段记载所记金钗沟拉置有误,法石寺惠安田庄在今辋川镇附近,可能也是围海造成,金钗沟自驿坂至辋川约十五里,其地现存古凤山宫专祀陈洪进母女和陈玑建金钗沟事迹,该地虽无陈姓,但每年在陈洪进和陈玑生日各举行祭祀。全安庄曾在枫亭修石马陂,明代陈迁所作陂记中说:“按图誌,石码下陂作于元大德甲辰年,实崇福寺僧祖和自永作守全安庄时所创也”。 陈洪进还在涵江萩芦溪下游建造陈安陂,兴化弘治府志记:“考宋志,陈安陂陈洪进创,蔡端明修。” 自古相传陈洪进部属陈应功创晒盐法,近年有人在中国盐业史研究杂志上著文讨论此事,盐原来是将海水煮干取得,改为日晒要解决盐场、海水输送、浓度调节等诸多工艺问题,是个很大的进步。涵江涵头和枫亭耕丰都有古盐场。 陈洪进的幼子陈文顼后留枫亭看守田庄,故陈洪进有部分后代在枫亭居住,因他四弟六子中计有五个封侯领州牧,故称“五侯陈氏”,地名因此称为“侯榄”,其地,古有“五侯祠”,南宋《仙溪志》载:“陈郡王祠堂,在连江里后览乡,有德星堂三字,蔡君谟书。”《连江里志》记陈洪进后代数传后因“骄贵逾制”,被有司申报朝廷处分,陈氏在枫亭“遂寝衰”。 仙游、惠安、莆田、泉州、进将等地仍散居有五侯陈氏的后代。 蔡襄在《右千牛卫大将军致仕陈公墓誌铭》中说:“公之世家功业,列于太史氏,铭于大墓。”又说“某少时居乡里,闻长老为某言王本末。”赞扬陈洪进纳土一举使“朝廷不加一镞而籍二州,二州之人耕于山,渔于泽,不罹禍患,涵濡太平者,王之庇祐民莫如此矣。”这些话说明宋代泉漳民众对留从效、陈洪进是很赞扬的。乾隆《仙游县志》的《连江里说》一文中有“父老每言林自芳(林兰友)蹈海,相与伤之;溯忠顺王之保境安民,又悠然神往矣!” 《连江里志》作者郑得来高度称颂陈洪进说:“忠顺奋身行伍,识真归命,寿终赐第,守塋配享,可谓善始善终矣!四弟六子,并跻侯牧,虽从龙佐命不是过也!” 在今人看来,留从效、陈洪进平民出身,在乱世中能开创自已的一番显赫事业,殊不简单;他们据有地方后,能保境安民,身体力行地提倡生产,发展经济,开拓海外贸易,尤其是顺应和促进祖国统一潮流,实为难得。 这些正面的重大的历史表现,几可以与福建历史稍前的王审知兄弟相媲美…… (cqs!) 第三十一章 将府议事 翌日清晨,泉州城。 大将军府,一大清早的便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辰时三刻不到,便已经接连有七八辆华贵富丽的马车停泊在了大将军府门前,不知是因为什么,一大清早整个漳泉二州之地的世家大族的族长,达官显贵核心领导阶层的朝廷官员以及留家,张家的两位族长都是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大将军府。 “呦,这不是留族长么,许久不见了啊,某近来可甚是想念的紧呐!”骤然,大将军府的内院之中传来了一道不小的尖酸刻薄的声音,只见,一个身材消瘦,鹰鼻鹞眼相貌颇为阴险凶恶的中年男子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一旁不远出的一个相貌俊朗,气质超然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的中年男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道。 “呵呵,原来是张族长啊,却是许久没见了,某也对你亦是颇为想念。”留居道倒似乎是浑然没有听出这张家的族长张大生话里的嘲弄之意,依旧是神色如常的应道。 “听说留族长你将你那嫡亲的孙女儿菁菁嫁与了陈使君了?”似乎是感觉到了留居道对自己并不是很在意,张大生索然无味的问道。 “这、我想此事在漳泉之地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张族长不知道?”留居道瞥了张大生一眼反问道。 “额,咳咳,某记得我曾经向留族长提过我对你那孙女菁菁颇为钟意吧,留族长这么做的意思摆明了是看不起我张家么?” “张族长切莫误会,这有道是女大不中留,这一切都是我那孙女菁菁她自己的选择,菁菁这丫头性子倔,我也曾与她提过张族长的心意的,不过她却是坚持要嫁到这陈家来,与陈使君为妾,某也甚是无奈啊。” “这样啊,看来我倒是误会留族长了。”张大生翻了翻白眼,心道,你当我傻啊,你孙女儿十六七岁一黄花大闺女,不嫁给我这个英俊神武正当壮年的张家大族长,反倒却嫁给那一把年纪已然迟暮了的陈洪进那糟老头子,你那孙女儿眼睛又不瞎,除了你们的逼迫下嫁到陈家还能有第二种可能吗?嚣张么,给我等着吧,总有一天某要让你们留家好瞧,还有那该死的陈洪进那两面三刀的白眼狼,等着吧,我张大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过这一次,张大生倒还真是猜错了,因为那留菁菁却真的是不愿嫁给他,并且自愿嫁到陈家,指名为陈洪进做妾的…… 大将军府,议事堂。 众人并没有多做拖延,进了大将军府便是径直的到了议事堂,而后分席入座,陈洪进神色疲惫,一脸阴沉的高坐首席,一夜之间,恍若苍老了许多一般,明显可见的鬓发花白了不少。 陈洪进之所以早早将这些漳泉之地的一把手的达官显贵们叫来大将军府议事,显然与昨夜那神秘人的到来,与他的一番谈话密不可分。 一见到陈洪进,漳泉节度使副使张大生就开始满心的不爽了,因为陈洪进现在坐的是他铁板订钉上的位置,是踏着他那傻货老爹的肩膀上位的,每每想到这里张大生便觉得心中有一把邪火,仇恨和不甘已经快让他恨不得立马就将陈洪进那老家伙给碎尸万段了,眼中不易察觉的略过一丝阴狠,身居左首第一位的张大生向着自己的心腹漳州刺史刘守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向陈洪进发难。 作为张大生的头号铁杆狗腿子的刘守一会意,当即向着陈洪进漫不经心的一拱手奏道:“陈使君,不知您这一大清早将我给聚集到你这大将军府所为何事啊?” 陈洪进眼皮耷拉着,连看也不看那刘守一便道:“本使昨夜收到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事关我漳泉二州存亡的消息!” 众人闻言悚然一惊,当即便是振作起了精神,伸长了脖子望向陈洪进。 “啊?什么消息?!陈使君你就别吊我们胃口了,快些说吧!”在脸皮的厚度上颇有造诣的刘守一对于方才陈洪进的不理会并没有丝毫的不适,反倒是对于陈洪进这只病老虎开始越发的得“理”不饶人起来了。 刘守一的话音刚落,张大生便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表示对他的所做所为很是满意,刘守一这一见着,当下就忍不住飘飘然了,看向陈洪进的眼神也越发的带走“攻击”性起来。 陈洪进似乎是感觉到了刘守一的这不善的目光一般,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旋即不怒自威的沉声说道:“本使昨夜得到消息,南唐皇帝李煜要对我漳泉用兵了,并且已经派手下的得力大将前来征讨,已于昨日从钟山调兵遣将拨精锐大军一千伐我漳泉二州。” “啊……!”众人闻言不由的齐齐发出一声惊呼,神色陡然变的慌张起来,毕竟他们漳泉二州已经是有十余年不曾经历过战事了,这突然的有人攻打他们,并且还是他们名义上的“主子”,这突然之间的变化,一下子让他们很不适应起来。 “哼!”率先反应过来的张大生冷哼一声,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语气颇为不屑的说道:“我当是谁来,原来不过是那南唐国的废物皇帝李煜小儿罢了,还发兵一千征讨我漳泉二州,简直可笑,可笑至极,陈使君若是长年未经战事胆怯了便请直言,我只会替你全权处理一切,不过区区一千人马而已,某只消带三千子弟便可轻易将其拿下。” 张大生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慷慨激昂啊,在无限贬低着陈洪进的形象的同时,更是在悄然之间不断的提高着自己的威信和形象,一番豪言壮语更是赤果果的变达了自己对李煜深深地鄙视。 看他那架势浑然不将李煜看在眼里,似乎要想打败南唐国不过是件轻而易举之事而已,的确,也难怪他会这么想,事实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南唐国力贫弱,李煜昏庸无能这且不说,光这只派一千兵马就想拿下他们漳泉二州的数万大军,这不是愚蠢,简直是已经丧心病狂的到了可笑的程度了。 至于这近年以来李煜的所谓政治改革,土地改革,军事改革在他们看来也不过就是昏庸无道,狗急跳墙的一种表现罢了。 顿时,议政堂的一众人等听完张大生的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皆是不住的点点,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着。 陈洪进见状神色一沉,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沉吟片刻,面色转陡然变得温和,起来神色不善的望向张大生凝声说道:“本使听张副使这话里的意思是要单刀赴会,亲自出马对付这南唐来犯之敌了,如此,老夫可是代表我漳泉之地的百姓子民表示感激不尽啊。” “嘎?”张大生闻言一惊,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暗道不好,出过头,阴侧侧的瞥了一眼陈洪进心想,想让老子一个人出去当炮灰,没那么容易,这事儿是漳泉二州大家的事儿,不管来犯之敌是多少,要上就得一起上,就派我一个人出征,凭白消耗我实力,你当我傻啊。 想到这里,张大生眼神陡然一转,瞥向了一旁的漳州刺史刘守一,瞪了瞪眼示意他出来给自己解围。 “咳咳,”漳州刺史刘守一会意,干咳了两声,急忙站了出来道:“陈使君此言差矣啊,这漳泉之地是这乱世之中难得的一片太平之地,保卫漳泉二州不受战乱的威胁,不被昏庸无道的暴君所统治,是我们每一个漳泉之地的百姓和官员的责任,这么重大的一件事情,怎能让张使君一个人去办呢,这南唐虽是只派了一千人马前来,不过既然他们有信心只用一千人马就能攻下我漳泉二州,那么来犯之敌必然皆是精锐之师。 再加上之前那唐帝李煜曾以几万人马便大胜宋国数十万大军的战绩,不论是运气还是碰巧,都说明这南唐早已今非昔比,定然是有些实力的,所以,我提议,大家共同出兵抵御此次南唐大军侵犯!” “嗯,刘刺史所言有理啊,某虽是有心杀贼,不过却恐疏忽之下恐漏了贼寇,将来流窜在我漳泉之地,若是坏了百姓们的太平那便不好了。”张大生再次赞赏的看了一眼刘守一率先出言冠冕堂皇的附和道。 “不错,刘刺史所言有理。” “对,张使君所虑甚是……” “………” 张大生一开口,顿时堂中的一众倒张派便是纷纷出言附和起来。 “哈哈,也罢,既然张使君都这么说了,那便就这么办吧,想来区区一千唐军,在我两万三千平海军的面前还是手到擒来的。”陈洪进浑浊的老眼不易察觉的略过一抹精光,瞥了一眼堂中跟着附和着张大生话的人,眼神示意跟在自己一旁的长子陈文显将这些人在心里记下来。“留族长,你觉得呢?” 正在不知是想着什么发起愣来的留居道突然听到陈洪进在叫自己,一愣神便从思绪中飞了回来,点了点头笑道:“某一切听从陈使君的安排,陈使君说怎么那便是怎么了吧。” 堂中的一众人竖起耳朵的听了留居道的话之后,也并没有觉得惊讶和奇怪,事实上,打从上上一任漳泉二州的统治者留从效去世之后,留家就已经开始日渐没落了,虽是仍旧保持着第三大势力的地位,但在这漳泉之地却是并没有多少话语权的。 留家之所以能够保存到现在也是因为陈洪进不愿意赶尽杀绝和已故的留从效在漳泉之地还残留着一些威信和忠党的缘故…… ……………… 【未完待续!】 (cqs!) 第三十二章 军情走漏 “呵呵,好,既然留族长也没有意见,那便就这样办吧。唐军来袭,又是自钟山出发,那么要来攻打我漳泉二州盐津山定然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大家下去之后马上准备一下,咱们即刻出兵,趁他们立足未稳,前往盐津山设下埋伏,咱们就来个守株待兔,一举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陈洪进点点头凝声道。 “诺!”众人闻言连忙恭声应道,张大生和他的张家党顿了顿,亦是跟着应道,不论怎样说,陈洪进现在都是漳泉二州名义上和实质上的主人,该做出的礼节他们还是要做出来的。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就都下去吧!”陈洪进一仰头靠在了太师椅上,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苍老的脸上忍不住的写满了疲惫和衰老之态。 众人起身躬身一揖,旋即鱼贯而出了议政堂,不多时,偌大的议政堂上便只剩下陈洪进和其子陈文显两人。 大堂内霎时安静的可怕,一时间,针落可闻。 “文显啊,此次出兵抵御南唐就有你领军前去吧。”半晌之后,陈洪进骤然幽幽的说道。 “这?父亲大人,孩儿从未参政,领军作战的资历浅薄,若是我冒冒然的便主政了,恐诸将不服……” 陈洪进摆了摆手打断了陈文显的话,“此事你不必担心,所有的一切为父都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两万平海军中一多半都是陈家的忠党,你若主政,他们定然会全力支持配合你的,呵,为父沉沉浮浮的这么些年总算是看清了,这世道啊,什么官呐,名呐都是虚的,只有手里的兵权,麾下的人马才是真的,才能让人尊敬你,敬畏你。”陈洪进说此一顿,沉吟良久之后方才继续道:“显儿啊,为父老了,近来我时常感到身体每况愈下,也是时候放权给你,让你主政平海军,成为漳泉二州新一任的统治者了,这往后,我陈家的前途和命运便都交到你手里了。” “是!”陈文显愣了愣神,顿了片刻,方才郑重其事的道:“父亲大人,文显明白了;我一定不会让父亲大人您失望的。” 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陈洪进在自己的这个长子陈文显的眼里都是一个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存在,在他的眼里,自己的父亲陈洪进是一个铁血的硬汉,他刚直不阿,无所不惧,不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他疲惫和软弱的一面。 而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陈洪进在他面前表现出了一个垂垂老矣的父亲的期盼和疲惫以及有心无力。 陈文显知道,父亲累了,往后他肩上的担子将会由自己来接过,是的,的确,这么些年了,应该由他接过了…… ………… 北宋开宝八年(公元975年)七月十十四日。 漳州,清河渡口。 奔腾咆哮地江水自此滚滚东去,汹涌澎湃地江面上帆影点点、船行幢幢,当先一艘船舰,一身戎装的常郢手按佩剑,迎风而立船头,身后是其此次随行出征的一千虎贲军将士,数十艘的小船汇聚成浩浩荡荡地洪流于此渡河北驶去,?车凛凛、马啸啸,江风涤征衣,猛士去无回。 不多时,船行至靠岸,常郢面色潮红,一脸激动的跳下了船,早有随行护卫的亲军侍卫牵马上前,常郢也不多言当即便是翻身上马,面向动南金陵皇城所在的方向恭敬拱了拱手,旋即一挥手,身后的一千余大军便是浩浩荡荡的跟随其动身了,澎湃地江水汹涌地拍击着壁立如削地江岸,溅起漫天水花,浩浩的江风吹荡着漫天飞卷地水珠洒上江岸,化作绵绵细雨洒落在千余唐军的身上,在这炎炎夏日带起阵阵难得的清凉。 “孟图先生,皇上的令信到了!”这时,一身戎装全身都罩在精铁黑色玄甲的黑鸦特种军队的队长林沐风拍马上前道,这套精铁玄甲自是李煜为他们黑鸦特种军队所特别打造的,这玄甲通体幽黑,打造的十分精细胸口处的那只黑色的乌鸦更是铸造的栩栩如生。 “哦?皇上怎知我们在此处?”常郢接过密信,神色疑惑的问道。 “这个卑职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是功曹司圈养的信鹰把信给送来的。”林沐风摇了摇头道。 “嗯,我知道了,对了现在到哪里了?可有派出人马前去打探军情和地形。” “回孟图先生,过了前面的清河渡口不远便是盐津山,咱们就进入漳州的地界了,” “好,让弟兄不作停息,加快行军,咱们今晚就在盐津山中安营扎寨。” “是!”林沐风闻言连忙领命下去吩咐了。 带林沐风下去之后,常郢方才恭敬的缓缓展开李煜传来密信,由于信纸不大,写不了太多的内容,所以李煜给常郢的话很简单,一是告诉他在漳州和泉州都有我南唐的内应,到了合适的时机他们自会与你接洽,到时不必怀疑,放心相信他们就是,二则是告诉他,让他就意一个叫陈应功的人,此人只能活捉,万万不能让他有任何的损伤,至于这叛军的其余人等,李煜的原话则是顺我南唐者昌,逆我南唐者亡之! 在常郢的打算里,是先隐藏下行踪,想在漳州潜伏下来,并且派精锐大军浑进城去,同时打探好漳州驻扎的万余平海军的位置,到时先将这一股平海军拿下,在发动突袭,一鼓作气占据漳州,由于兵力不足所以常郢并不打算分兵,他打算是先将漳州拿下,随后再用同样的方式拿下泉州,同样,也是因为兵力不足的原因,所以常郢计划点名绞杀平海军的将领人物,逼降士卒,尽量迅速而且彻底的解决叛军,在尽量不赶尽杀绝影响范围缩小的情况下将漳泉二州拿下,当然,在必要的时候,常郢也绝不是一个会心慈手软之人。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便是这般的快意和舒畅么。骑在奔驰的战马上,听着耳边呼呼的呼呼的风声,身后便是千军万马生死相随所凝聚而成的一片浩荡的威势和杀气,金戈铁马,黄沙漫天,常郢按耐不住心中的豪情万丈忍不住在心头狂呼道。 一抹殷红色的阳光洒在远方的高山上,给山顶披上了一层淡黄带着暗红色的光芒,如梦似幻。渐渐的太阳隐入山底,燃烧着的红霞也渐渐黯淡下来。 转眼间,西天的最后一抹晚霞已经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四周的群山,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暮色渐浓,大地一片混沌迷茫,漫天的黄沙也在渐渐的落幕,梦魇一样的千余迅速的如同幽灵一样没入了盐津山。 群山之中,笔直的大道上。 一支又一支长长的队伍在大道两侧的山崖上不动声色的埋伏着,无声无息,恍若死人一般,旌旗招展,长戈破空,车凛凛,马潇潇,这一只军队,足有数万人的队伍,就这么静静的躲在这山林中,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 (未完待续!) 今儿还有一更! (cqs!) 第三十三章 张网以待 “呼律律~!” 大军行至山道上的入口之时,却是骤然停了下来,顿了顿,常郢缓缓放下手中的佩剑,浑浊的目光微凝,久久的看着沉默在黑色夜空下的盐津山和伫立在山道两侧的浓密山林,神色有些沉重和疑惑。 “孟图先生,探路弟兄们回报,前面的山道上有问题!”这时,同样一脸凝重的黑鸦特种军队的队长林沐风拍马上前对着常郢拱了拱手禀道。 “嗯,老朽知道……”常郢闻言顿了顿沉声应道。 常郢听到林沐风前来禀道的消息,在确认了他自己的直觉的同时,心头此时此刻却是不禁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率大军出征漳泉二州的消息,除了虎贲军中的人和李煜并没有其他的人知道,而虎贲军又是全封闭式训练,并没有任何人有可能将消息传递出去,前面的山林有问题,那么前方若是不出所料必然会是已经张网以待埋伏好的平海军大军了,但,他们又是得知到了自己前来攻打漳州的消息呢?瞎猫碰上死耗子?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如此有预谋,有计划的埋伏,这定然是有细作潜伏在了李煜的身边打探到了自己出征的消息,将军情泄露的出来,常郢神色微寒,看来一切似乎都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简单啊,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形势就陡然变的严峻起来…… “林将军,除了这条山道,咱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进入漳州吗?”暂时将心里的疑惑和震惊放了下来,常郢沉声问道。 “没有,这条路是进入漳州和攻打泉州的必经之路,如果不通过这里,那么就只能退兵了。(.无弹窗广告)”林沐风摇了摇头道。 “呵,退兵么?”常郢凛然一笑,语气一振,骤然豪情万丈的问道,“林将军,可有胆量随老朽一起带兵杀将过去!?” “哈哈,孟图先生说笑了,这天下还没有我虎贲军的将士们不敢去的地方!” “好!不愧为我大唐第一军,有气魄,传我将令,全军箭上弦,刀出鞘,随某杀过去!” “是!”再也按耐不住心头澎湃的热血,林沐风轰然应道。 ………… 事实上,此时张大生也带着手下的五千精兵就在左近不远的密林里,正在悄然逼近,陈洪进派自己的长子陈文昭替自己出征,明显的表示了试图让陈文显接替自己主政漳泉二州的意思,这让张大生瞬间觉得压力山大了,所以他一定要赶在陈文显彻底的主政漳泉二州,树立自己的威信,提高自己在漳泉二州的文武官员心中的地位,而在他看来,这一次的唐军大举来犯的事情则是他最好的机会,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他不惜以身犯险,作战之时处处争先。 林子里的光线很暗,虽然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却也差不太多了,好在这片林子是大松树林,地面上落了厚厚的松毛,既便摔倒也不要紧,而且不会发出声响。 从密林里往外看,甚至可以看到窸窸窣窣的黑影和不时发出来的一阵阵细微动静,霎那间,张大生的嘴角便绽起了一丝狰狞的杀机,这些可悲的唐军狗贼,都死到临头了,只怕还真以为他们区区一千大军就能拿下我漳泉二州吧。 只可惜,他们没机会了,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张大生正幻想着自己挥兵而上,疯狂的杀戮唐军的场面时,在前面探路的平海军斥候队忽然传来了几声猫头鹰叫,便赶紧扬起了右手,身后正缓缓跟进的五千精兵便逐次停了下来,漳泉二州此次随师出征的虽然是泉州著名的水师平海军,不过这平海军虽然说是水军,但陆战亦是不落下风的,因为在平时的操练里,陈洪进同样有对他们进行陆战操练。 张大生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再来到前面时,只见平海军的一队斥候正缩在一颗横倒的大树后面。 这时前来带路的一个斥候火长蝎子遂即迎了上来,低声说道:“大人,前面发现了一伙唐军,好像是他们的斥候!” 张大生顺着斥候火长蝎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前方空地中间隐隐约约有块大石头,上面有几道模糊的人影,一个站着没动,一个则在来回走动,四处查探着,由于那块石头四周非常的空旷,模糊的月光照下来,所以这才被平海军的斥候给发现了。 看到这情形,张大生也有些挠头,由于前面的地势太过开阔,靠近偷袭基本不可能,如果用弓箭手猎杀,则又很难确保将几人同时一起射杀! 张大生自己也没把握,当即向斥候队率道:“去把盗拓给我叫来!” 斥候火长应了一声,旋即立刻领命而去,很快又带着个身材长大的胡人来到了张大生跟前,这个胡人便是盗拓,说是来自北方的大草原上的一个小部落,还是个酋长什么,据说是因为他们的部落得罪了一个大部落之内的什么人物,然后给整个部落招来了灭顶之灾,他们的那个部落就只有他一个人活着逃了出来。 为了躲避追杀,他逃到了中原,然后一路奔逃东躲西藏的,最后不知怎的就上了一艘商船,最后来到了漳州,身无分文的他,唯有仗着有些武艺,也有把子蛮力便给人当起了家丁护卫,然后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被张大生给看上了,最后给安排进入了平海军他张大生所辖的一部,为他操练士卒,训练军队同时还给了他一个不小的官儿当,又给在这中原安家立业,帮他娶妻生子,在漳州安定了下来,不得不说张大生收买人心的手段确实是十分厉害,他这一系列的犹如雪中送炭的举动,可是将盗拓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胡人大汉给感动的泪流满面,多次向着张大生用天狼神的名义宣示,愿意一生追随于他,生死不弃。 不多时,一个身材雄伟,满头小辫子的魁梧大汉便走了过来,盗拓一见到张大生,首先表示将手放在胸口,恭敬的向着行了张大生一礼。 张大生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手指了指前方空地上的那五道身影。 盗拓凝目一视,冷冷地点了点头。 这也是张大生看中这个胡人的主要原因,盗拓不但擅长弓马,更加是精通的一手五连诛的箭术,一弓五箭,一箭一命,可谓是神乎其技。 盗拓蹑手蹑脚的小心上前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旋即挽开强弓又将五枝拇指粗的狼牙重箭搭在了弦上,弓臂绷紧的嘎嘎声中,强弓很快就拉成了满月状,某一刻,那空地上的五道黑影正好靠拢,盗拓微眯的双眼霍然睁开、精芒毕露,旋即立刻松开了弓弦。 只听嗡的一声响,电光火石的一霎那之间,前方那五道黑影竟然是不知是下意识的反应了过来,还是中箭了,在箭矢到达的那一刻,陡然同时分开着向四处倒了开来。 “好!”张大生忍不住喝了声彩,因为月色朦胧,树影模糊的原因,所以他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只看到了五道人影应声而倒,却并没有看的清楚,然而,他终究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话音方落,前面的密林里那五道人影又一次站了起来,朦胧的月光下,只见这五人中除了有三人的肩膀上中了一箭,其余两人全都是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 如此毫无戒备的环境,如此突如其来的袭杀,如此高强的实力,精妙的箭法,竟然却没能要了他们的命。 不得不说,黑鸦特种突击队的精锐和强悍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可恶!”张大生脸色铁青,知道形迹已经败露,自己的大军再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向前逼近,突然发动袭击了,不过双方相距已经足够近了,既便唐军现在反应了过来,有所防备那又怎样? 左右两路精兵,对面还有三千留家带领的大军,整整八千大军,难道还灭不掉唐军那区区的一千兵马不成?当下张大生厉声喝道,“打起火把,杀啊!” ……………… ﹂?《未完待续!》……! (cqs!) 第三十四章 十面埋伏 就在小道上的常郢正心神不定时,一声尖锐的呼哨声陡然从左近密林里突兀地响了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这一声呼哨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尖锐和刺耳。 “哼!果然不出所料!”常郢冷哼一声,没有丝毫的慌乱,当即便一拔拔出佩剑,大声喝道:“杀啊!” 然而让常郢更加吃惊的是精,就在他刚刚命令完大军冲杀,便陡然听到身后左侧的的中军位置的方向,传来了震天的咆哮声和喊杀声,随即便是同时亮起了无数的火把,真的有埋伏,而且还是两面夹击,山口也有埋伏,既然在山口都有埋伏,那么山后必然是有埋伏,漳泉二州的平海军,竟然真的是翻山越岭跑来偷袭了! 这说明什么?军情泄露只是其一,其二则是平海军中也有厉害的人物,要不然绝对不会发生这么诡异的情况。 前后皆有埋伏,形势严峻,恐迟则生变,当下常郢不再犹豫霍然起身,又锵然向前一会长剑,猛地厉声大吼道:“快!杀啊!杀出山去!” 左近密林里既然发现了平海军埋伏下来断后的奇兵,那么右侧密林里肯定也有,以常郢推测,既然那人想到了在这里埋伏自己,怎么可能顾头不顾腚?又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常郢相信,平海军必然是做出了万全的准备的。 所以,此刻如果他们是再分兵往右侧林子里钻,那是找死! 为今之计,只有集中兵力往山口方向突围,不管前边有多少路精兵,打垮便是,也不必理会有多少人,杀光便是! 转瞬之间,常郢便已经冷静的做出了决定。 不管这个决定对也好,错也罢,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犹豫。 常郢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判断力前所未有的果断,一股热血冲脑,老而弥坚的常郢陡然豪情万丈的再一声大喝,“吼!浩浩大唐!” “吼!雄雄猛士!” 霎时,千余虎贲大军立刻山呼海啸一般的应道,刹那间,同时拔出了武器云集而从,虎目通红的跟随着常郢长剑所指的方向。(.好看的小说) “杀!” “杀啊!” 几乎是同时,无数的火把突然从左近密林中亮了出来,通明的火光中,难以计数的平海军甲士正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刀剑,潮水般冲杀了下来。 面对陡然从黑暗中突如其来的杀出的无数平海军,千余虎贲军将士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慌乱。 “吼……”这时,一脸愤怒的幽狼特种铁骑队的副队长王天存,一把拉下了凶恶的狼头面盔,只露出一双嗜血的双眸,陡然仰天咆哮,须发皆张,犹如发怒的狮子。 这一声嘹亮至令人窒息的咆哮,竟如一声雄狮的怒吼,一下就带动了所有虎贲军卒的热血,点燃了他们阔别已久的杀意。 “林将军,你保护孟图先生,我带两百幽狼特种铁骑上前冲锋,为你们开路!” “好!王将军你小心!” 待聚集手下兵马,又稍稍吸引住平海军军将士的注意,王天存又扬起长枪,枪尖遥指前方山口,森然喝道:“铁骑队的弟兄们,随某杀出去!” “杀出去!”典虎以刀击盾,仰天咆哮,满脸都是狰狞和血腥的杀意。 “杀啊!”?几乎是在同时,两百余全身笼罩在一身狰狞恐怖的幽森黑色c甲内的铁骑将士咆哮着率先杀了出来。 “吼!杀啊!”有了两百铁骑的带领冲杀,近千的虎贲军将士顿时狼嚎响应! 霎那间,千余虎贲军将士便如山呼海啸般怒吼起来,林沐风轰然将枪往前一引,千余虎贲军顿时便如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前方山口蜂拥而去,平海军虽从左近密林中蜂拥而下,可那又如何?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看到谷中的千余唐军将士不仅没有混乱、溃散,甚至还迅速做出了反应,试图从前方山口突出重围,张大生不禁心头骇然,这真的是那软弱的小皇帝李煜手下的军队吗?这样的从容,这样的冷静,这简直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又哪有半点溃兵的样子? 不过,无论这支唐军有多冷静,多骁勇,今夜也仍然难逃败亡的结局! 倏忽之间,张大生的嘴角已经绽起一抹狰狞的杀机,脚下也猛然开始加速,身后的五千大军亦是轰然跟随,紧咬着唐军的后军杀了上去。(.) 五千平海军从左侧密林蜂拥而下,千余唐军则立刻沿着峡谷席卷向前。 眼看两军就要擦身而过时,右前方的密林里陡然也响起了震天的咆哮声! 常郢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的面临这样的情景之时,真当右侧密林里也响起震天的咆哮声和喊杀声时,他还是感到如坠冰窟,说起来,这毕竟还只是都一把年纪了的他第二次领军出征。 两面夹击,果然是两面夹击! 以那人的谨慎和谋略,前方山口外,必然还有平海军大军阻截! 尽管已经非常小心,但常郢知道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自己再多做思考了,既然选择了不退兵这条路,那么就只能玩儿命了,况且,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同样,他相信这一千虎贲军的战斗力! 常郢一边在林沐风和一众侍卫亲军的护卫下,扬剑飞奔,一边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了下来,当此之时,这一千唐军的生死存亡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一步踏错,立刻便是全师败亡之结局啊!常郢猛然抬头,黑压压的平海军大军军正从左侧密林蜂拥而下!连绵不绝,不计其数! 再回头,右侧密林里也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隐隐可以看到无数的平海军甲士的身影,最多等个片刻的功夫,这支平海军大军也将蜂拥而下。 现在,再回头往身后山口突围,彻回去已经晚了! 而且,身后山口未必就是坦途,说不定更加危险!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或者说摆在这一千唐军面前的活路只剩一条,那就是,冲出去,在身后的两股平海军合拢对打他们发起咬尾追杀之前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前方山口! 冲出去了,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冲不出去,一切都将结束了,不但他常郢的宏图大志,雄伟报复将化为泡影,他这还有一千多虎贲军将士的性命必然也会将不保。 退缩?只能是死, 溃逃?只能死得更快! 向前!只有向前突击,虎贲军才有活命的机会! 常郢从来没想到,他一出征便会遇到如此艰难的环境,会陷进这么巨大的漩涡之中,不过,常郢毕竟是常郢,略一思虑,他迅即做出了决断,脚下更是片刻不曾稍歇,一边飞奔向前,一边仰天怒吼:“全军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全速前进……” “追,给我追!不要让他们跑了!”张大生同样神情如狂。 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又溜了,张大生又岂能不急?没错,这“区区”的一千唐军在他的眼里就是刀俎上的肉。 既便明知道山口外还守着好几路平海军的精兵,既便明知道这股唐军绝对不可能突出重围,张大生也还是恨不得立刻追上唐军,更恨不得亲手斩下敌将的首级,在他看来,常郢和这一千唐军就是活生生的摆在他眼前的战功和他主政漳泉,彻底掌控平海军最好的筹码,这,是停高他威信和地位最好最h快最直接的方式,他张大生绝不甘心拱手送人。 鲜血和人头,往往是能够让人最深刻的明白和记住他的地位的方式! “快,再快点,给老子再快点!”张大生着急,右侧密林里的留业平更着急。 同样带着三千平海军精兵,同样的轻装急进,可他留业平却居然比张大生慢了好几拍,对面,张大生的五千精兵都已经冲出密林,眼看就要冲进山道了,可他的三千精兵却还在密林里匆匆急进,眼看着这功劳就要落入张大生手里了,留业平能不急? 这一次出来,原本应该是留家的族长留居道亲自领军的,不过留居道信奉道统,又是个不太愿意理会世俗的凡尘琐事的人,所以,身为留家老三的他便欣然接过这领军出征的重担,不过,留居道甘愿服软,甘居人下,他留业平可不甘心! “加快速度!”留业平跟丢了骨头的恶狗似的,尖酸刻薄的脸上满是狰狞和愤怒,一边拿着一柄大刀飞奔,一边同时还在不停地催促麾下士卒,“追上去,给老子追上去,杀光这帮子唐军,快……” 一只老鹰从悬崖上的巢穴里惊起,扑翅着飞到了峡谷上空。 从峡谷上空居高临下俯瞰下来,只见一群人类打着明晃晃的火把,就像一大群受了惊吓的麋鹿,正沿着峡谷往东南方向仓皇奔跑,在它们左后侧。 另一群人类则像一群发现了猎物的鬣狗,正从林子里蜂拥而出,在右后侧,还有另一群鬣狗正在林子里嗷嗷追赶。 老鹰的视野继续向前延伸,?在七八里外的峡谷谷口,还有一大群人类正在逼近。 “翱……”看清了这一切,老鹰顿时振了振翅膀,对着远处的夜空发出了一声尖啸。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围猎。 正沿着峡谷向前奔跑的那群猎物,明显已经陷入了重围,好几群鬣狗正驱赶着它们,很快就要把他们撕成碎片了……… ………………… 《未完待续!》!…… (cqs!) 第三十五章 久违的血腥 夜色弥漫,月影朦胧,不过数里外盐津山的半山腰的平海军大营内,一脸凝重的陈文显正跟留居道和一个一身中规中矩,相貌中正的儒服中年人据席对饮。 时不时的,陈文显就会抬头看看低垂的帐帘,或者侧耳聆听是否有脚步声靠近,神色也不免略略有些焦躁,甚至连陈文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全部身心的投入了这场必胜无疑的埋伏围杀战之中,并且在隐隐中还有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自己甚至都觉得有些可笑,他竟然在担心早已埋伏好,设下了陷阱的近万大军会不会拿不下唐军的一千人马。 不过,真的有必要把区区的一千唐军视为心腹大患吗? 敌军不过只有一千人马而已,而此次出征,他陈文显却足够可以号令两万余人马,是不是全都是精锐不敢说,但光数量却几乎已经是唐军的近二十倍了! 想到这里,陈文显不禁哑然失笑,当下又向留居道和那儒服中年人举起了酒觞,笑着说道:“哈哈,来,留族长,?应功先生,陪文显再喝一杯。” “是。”两人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端起了酒樽,显然,他们对着么一场几乎是完胜的战局没有任何的担忧和疑虑,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一场狼群对羊群的捕杀罢了,有什么可担忧的? 的确,他们猜的很对,这不过就是一场狼群对羊群的捕杀,不过他们却弄错了对象…… 峡谷内,千余唐军正向前奋力奔跑,他们已经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而在唐军身后,近万的平海军也同样使出了吃奶的劲,不过让张大生感到无比愤怒的是,他的五千精兵居然跑不过前面的那些“废物”唐军,仅仅跑了不到五里路,两军之间的距离就已经由刚开始的不足四十步拉开到了将近半里。 尤其让张大生不敢相信的是,如此你追我赶,亡命奔袭之下,竟然没有一个唐军士卒掉队! 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军队,却至少已经有好几百人掉队了。 娘的!水师就是水师,陆战上始终远远比不上这些唐军的陆军。 这一刻,张大生虽然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但也只能庆幸和佩服,幸好陈文显未雨绸缪早有安排,否则,只凭他跟留家那废物老三留业平的两路伏兵,还真未必能咬住这千余脚上跟长了风似的唐军的尾巴! 可笑自己在陈文显,命令一万大军驻扎在盐津山的山口处的时候,自己还在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一举拿下这区区的千余唐军,保证不需要他们动手,同时还冷言讥讽,嘲笑陈文显优柔寡断,多此一举呢,现在看来,这被看了笑话的倒成了自己了。 的确,事实上陈文显从来都不是一个庸碌之辈,虽说他在陈洪进的面前是毕恭毕敬,有礼有节,也时常表现出十足的书生气,胆小怕事,谨言慎行,就像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样,生怕会出差错,而没有信心去做好任何一件事,但这却并不代表,他陈文显是个没有能力的废物,从来不是! 眼看一千余虎贲军将士堪堪就要冲出山口时,两名虎贲军的斥候却从山口外飞奔而来。 看到迎面而来的己方大军以及奔跑在最前面的王天存,两名斥候顿时大急,一边张开双手试图阻挡大军前进,一边冲着王天存连声大吼道: “王将军,外面有大队平海军的埋伏,外面有埋伏!” “不能往前,不能再往前了,外面有数不清的平海军大军!” 王天存闻言顿时心头凛然,他只是一个擅长冲锋陷阵的将军,并不是一个擅长阴谋诡计的谋士,思虑了片刻,实在想不到什么好主意,王天存便果断的放弃了。 事实上,王天存从来不是一个胆小怕死的人,然而,当真正事到临头时,两面夹击,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后面有近万大军的追赶,前方有数不清的平海军大军的埋伏,笼罩在黑色的幽森寒甲下的王天存也一样会感到无比的恐惧,也一样会感到深深的绝望,因为他也是人,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只不过王天存只烦忧的了片刻,很快就从恐惧和绝望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因为他知道,战争从来只相信铁和血,命运女神从来只垂青勇敢的士兵,恐惧和绝望只会摧毁你的意志,让你死得更快!只有忘记恐惧,抛掉绝望,你才能活到最后! 而这,也是个他们心目中的神,唯一的战无不胜,不可打败的神,李煜告诉他们的! “孟图先生!林将军!前面有大股平海军的埋伏,我们该怎么办!?”王天存恐移误军情脚下不停,突然回头怒吼。(.) 常郢闻言,苍老的脸庞上并没有丝毫的变色,紧跑拍马上前两步追上王天存,大声吼道:“王将军!” “卑职在!”王天存闻言轰然应道。 “你继续冲锋,不管前面是埋伏还是有多少平海军的兵马,都不要停止冲锋之势,林将军!” “卑职在!” “你即刻命你部猛士率精锐本部将士断后!为大军争取冲破前方防御的时机!” “漠将军!” “卑职在!” “你随行断后,准备接应黑鸦军的弟兄们拖住追来的平海军大军后,往山上撤离。” “是!”众人听罢连忙轰然应道。 不到片刻功夫,常郢便对这支他并不熟悉的军队做出了最没妥善的安排,不得不说,常郢这老头的能力,却实深不可测…… “众将士听令!随老夫一股作气!杀将出去!” “吼!一鼓作气!杀将出去!”千余虎贲军将士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高擎起手中的武器疯狂的往着不明深浅的黑暗中冲去,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只能冲,不停的冲,不管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以绝对的悍勇拼死一战! “典虎!”林沐风回过头去冲着身后的队伍吼了一声。 “末将在!”不多时,一个身高九尺,全身穿着狰狞甲胄的黑塔般的大汉跑了出来,瓮声嗡气的应道。 “你即刻领本部人马回师断后!不得有误!明白吗!” “末将得令!”典虎轰然应诺。 典虎的脸上略过一丝决然,对断后之事却是夷然不惧,他是粗鲁,却也知道留下断后意味着什么,但,这却也丝毫消磨不了他决死一战的勇气。 “娘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典虎猛然神情狰狞的吼了一句,旋即回头向身后跟进的几个队率嘶声咆哮道:“黑鸦第一小队的全部人马留下!怂牛!可有胆子跟老子断后!”说罢,典虎即带着本部五十余亲兵斜斜地跑向了山口右侧,准备留下断后。 “他***!傻虎,你也太小看老子了!”石大海不屑的吼了一句,旋即大声命道:“黑鸦第二小队全队都给老子留下断后!?” “是!吼~”霎时,数十名黑鸦特种大队的士卒应了一声,反身跟了上去。 时间紧急,典虎也根本就来不及跟石大海计较,甚至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黑鸦小队的士卒阻挡住后面的追上来的平海军大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过去,追上前面的常郢和虎贲军的弟兄们。 紧了紧手中横刀,典虎狠狠的拉下了自己狰狞的恶鬼面罩,只留下一双愤怒通红的双眼,再次仰天咆哮:“杀……” “杀!”石大海不甘落后,亦是咆哮着,一边奋力奔跑的杀了上去,一边望向典虎,心里却默默地想,典虎,你个犊子,好兄弟,来世,我们哥俩儿还做兄弟! 打从反身冲锋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决死的打算。 “杀!”??“杀!”奔涌如潮的脚步声中,近千军虎贲军各部纷纷冲出了山口。 典虎带着本部五十余人马往后不停的冲锋,不到片刻功夫便看到了身后跟恶狗一样追来了的张大生平海军大军,一扭头却看到了同样在山口右侧的跟了上来的石大海以及五十余亲兵,心中纳闷,便调笑道:“哈哈,疯牛,你个犊子还真有种啊,真敢带着人马跟着老子送死来了!” “去你娘的!少他娘的说这些废话,你平日里跟着皇上操练的那些苦白吃了啊!你觉得就凭这帮废物玩意儿能留下我们!”石大海虎目一瞪,口不对心的说道。 “哎,我说疯牛,你觉得这帮子废物玩意儿要丢掉多少颗人头才能从咱们这儿过去!”典虎单臂抬起手中狰狞的狼牙大棒,指向那累的跟死狗一样追上来的近万平海军大军。 “滚你娘的,就这帮货色,他娘的就算他们小命儿全扔这儿也过不去!” “哈哈,也对!” 说着典虎铿然向前一挥狼牙大棒,厉声喝道:“弟兄们,咱们让这帮废物点心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队!杀啊!” 实际上在这里每一个留下断后的黑鸦特种大队的士卒们都明白,这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赌命的搏斗,虽然他们仗着实力强悍,但终究是双拳难敌手,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任何一个士卒感到后悔和畏惧多有的不过是彷徨和迷茫罢了,他们想不到,自己刚一出征便会遇到如此一场敌我力量悬殊的恶战,这对刚刚完成特种训练的他们来说,将会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凤凰澧槃一般…… 忠君报国,唯死而已! 石大海缓缓转身,又缓缓扬起了自己手那柄大横刀。 而此时,石大海和典虎的身后,一百余虎贲军黑鸦特种大队的士卒也已经缓缓结成了密集的圆形防御阵形。 抬头往前看,黑压压的平海军甲士正举着火把,扬着冷森森的利剑蜂拥而来,那密集而又急促的脚步声,犹如潮水汹涌,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犹如天边惊雷,倏忽之间,典虎嘴角已经绽起一丝冰冷的杀机,有我典虎在,你们休想从这过去! 太久没有经历过的杀戮,让他们有一种久违的兴奋,在这一刻,所有的士卒是无畏的,或者说他们在乎的并非是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而是他们在死之前砍下多少个眼前的这帮废物军队里士卒的脑袋……… 久违的血腥味和杀戮的气息在空气中渐渐弥漫,他们异常的兴奋和激动,现在这一刻起,战场将会是他们一群兵王的天下…… ……………… ﹂《未完待续!》 (cqs!) 第三十六章 杀出重围 数十步外,张大生所领的五千精兵已经率先追了上来,看到典虎这一部唐军非但不跑还留在那里,不时的望着自己大军张牙舞爪的调笑,让平海军的将士不由的大为光火,不禁心下暗自发狠待会儿一定要让这帮不知死活的唐狗们知道知道厉害。[] 眼看着就要追上这千余唐军了,然而,让张大生越发暴怒欲狂的是,山道竟然被百余不知死活的唐军给堵住了! 山道虽然够宽,但如果要想绕过这股楚军,那就得跨过密林上到陡崖上去,这至少会耽搁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而半个时辰之后,只怕这部唐军早就已经撞上前方的陈文显那毛头小子了,这“唾手可得”偌大的军功只怕是都给他了。 而这,却是妄图主政漳泉的张大生所绝对不允许的! “突击,全军突击!给老子杀光他们!杀一个唐军狗贼老子赏银五百两!” 张大生一边大步飞奔,一边引剑长嚎!这回为了抢军功,增加自己的威信和地位,他可是下了血本了,不过在这在他看来都是些必要的成本,只要他能拿下这偌大的军功,顺利的主政漳泉二州,到时候整个漳泉二州都是他的了,还怕拿不回这区区的一些小钱吗。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张大生的身后,五千甲兵闻言顿时精神一振,欣喜若狂,看向那一伙唐军的眼神也变了,这哪儿是张牙舞爪的一帮子狰狞饿汉啊,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大银锭子啊。 数千大军也不管前方的唐军结没结阵,彪不彪悍了,大军脚步未停,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山口外的白余唐军碾压了过来。 转瞬之间,两军便已迎面相撞! “哈!”张大生凶恶了脸上略过一丝狰狞,暴喝一声,手中大刀已经向着石大海当头斩下。 “嘿!倒还真有不怕死的。”石大海夷然不惧,手中大横刀猛然扬起,毫无花巧地迎了上去,只听“锵”的一声剧响,一股狂野的巨力顿时倒卷而回,石大海立足不稳,顿时蹭蹭退下了两步,脸庞上也顷刻间涌起了一团酡红。[.超多好看小说] 对面,张大生却足足退开了三步! “娘的,这唐狗倒是厉害!”张大生只觉双臂酸软欲死,心头更是凛然,嘴上却兀自厉声大吼道,“呔!凸那狗贼,现在弃剑投降,爷爷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弃剑投降,饶你狗命!” “弃剑投降,饶你狗命!” “弃剑投降,饶你狗命!” 张大生身后,数百家丁亲兵三呼响应。 石大海心中不屑,这丫明明实力不济,还敢在这儿和老子装腔作势的,再次扬起横刀,刀尖直指张大生咽喉,冷冷地挑衅道:“我呸,你这怂货,少他娘的说这些废话,有种的再来和爷爷大战个三百回合,一刻钟内,爷爷要是不把你的狗头斩落刀下,老子就和你姓!” “哼,你这不识好歹的匹夫!盗拓!去给老子砍了他的狗头!” 张大生说罢,猛然举起右手再向前狠狠一压。 “得令!”平海军大军之中猛然传来一声大喝,一条昂藏大汉轰然冲出,提零着一根浑铁哨棒向着石大海杀了上去。 “弟兄们,抢人头啊!”大军之中不知是谁率先吼了一声,霎那间,五千平海军甲士便已经剑戟并举,犹如汹涌潮水般席卷了上来,那百余军虽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却全无一丝惧色!今日即便死了,只要能拖住这部平海军片刻,只要能替常郢及主力大军的突围赢得时间,死又何妨? 此时此刻,在信念面前,生死在他们的心里骤然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 而此时,近千的虎贲军大部已然杀到了山道的尽头。 “杀啊!”“杀啊……” 没有任何的意外,距离虎贲军前军方向不到三十步的地方,陡然传来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同时亮起了无数的火把,近万大军同时杀了出来,呈一个渔网阵杀气腾腾的向着千余唐军围了上来。 “?死!”当先一骑虎贲军都尉王天存暴喝一声,长枪一扬狠狠砸落。 只听“咔嚓”一声响,顶在面前的包铁木盾霎时碎裂,精铁长枪去势未减,又将那躲在木盾后面冲杀上来的平海军校尉当场给生生砸成了一地的残肢碎肉。 “吼!”一枪砸死了一个平海军校尉,王天存的杀意未减丝毫,赤红的双眸满是兴奋,这熟悉的情境,熟悉的杀戮,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沸腾的热血。 回枪一拍马臀,再抢前两步,右脚猛然踹出,将挡在面前的另一名平海军小卒,顿时连人带大盾被踹到了十步开外,落地后更是七窍流血,眼见便是已然死透了。 王天存这接连的一通狠杀亦是激起了平海军士卒的血性,当即便是有十数名平海军的刀盾手杀了上来。 这王天存见状却是夷然不惧,血红的双眸中兴奋之色更是越发炙热起来。 “嗷吼!”王天存挺枪迎上去,一声狰狞的咆哮,长枪一扬,一招横扫千军便是杀了上去。 十余平海军小卒微微一愣,便是齐齐举盾欲挡,然而让他们惊骇欲死的是,这唐军的骑兵都尉之力何其之巨,再加上是奋力一拍,其力之巨根本便是难以阻挡,十余士卒刚将大盾举起,便感觉手臂上传来了一股崩山裂石巨力,惊愕之下,尚来不及做出反应,便眼前一个黑同时被王天存一枪给砸了个脑浆迸裂。 这时,平海军中一长相阴戾的都尉见王天存如此悍勇,阴戾的脸庞上满是愤怒,一双眼更是气的直欲喷火,当即便是拔剑高呼道:“弟兄们,快,快上啊!杀了那唐军骑兵都尉者,老子亲自为他请功,还给赏银五千两!” 到底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都尉似乎在平海军中颇有威信,话音刚落便见到无数见因王天存的悍勇而蠢蠢欲退士卒眼前一亮便振作精神,一起汹涌而上。 “直娘贼!猎枭!”王天存目光狠狠的一瞪那大声呼喊的平海军都尉,死死的的记住了他的样子,要不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呢,显然,他这一下高呼,却是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不过那平海军都尉却是依旧浑然不觉,继续满脸猖狂的咆哮着,不断的指挥着士卒前仆后继的杀上去。 “嗷!铁骑队的弟兄们!结锋矢阵!”王天存长枪一扬,嘶声吼道。 “吼!破军!!” 霎时,两百余幽狼特种铁骑大队的士卒山呼而应,千钧一发的刹那,两百余士卒立刻变阵,仅仅两息不到的时间便结成了一个尖锐的箭头,其速度只快,直令人咋舌。 “噗!”“砰!” 两军再次相接,爆发出震天的杀伐之声,结成锋矢阵的两百余幽狼特种士卒仿佛真的如同杀入羊群一样的群狼一般,纵横沙场,锐不可当。 不但片刻功夫,平海军散乱的大阵便被撕咬的支离破碎,这便是水师和陆军在陆地作战的区别,双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很可惜,平海军不是后世的海军陆战队,在陆战上他们与虎贲军的精锐中的精锐幽狼特种铁骑队的素质相比,根本便是不堪一击的存在。 王天存长枪一挑,接连挑翻了数个胆敢要钱不要命的冲上来的平海军士卒,再抢前两步,横枪四顾,却发现面前已经空了,骤然竟识到已经突破敌阵,王天存当即转身回头,高举横刀仰天长啸:“吼,大阵已破,贼军败了!” “王将军威武!”一幽狼特种铁骑的小队长血透重甲,振臂怒吼。 “王将军威武!”百余锐士誓死追随,山呼响应。 “王将军威武!”近千虎贲军士卒闻言神情如狂,同时仰天咆哮道,声势撼天! 的确,不到片刻的时间,平海军大军变被完全的突破了!万余甲兵已经土崩瓦解,正向着两侧漫山遍野地溃逃,这一刻,他们只想尽快逃离战场,尽快远离杀红了眼的唐军,有多远逃多远,这群南蛮子,真不是人啊,他们就是一群野兽,一群发了狂的野兽! 是的,唐军现在就是一群野兽,一群杀红了眼的野兽! “不许跑,不许跑!”那平海军的都尉举剑连连怒吼,试图止住溃兵,但是,根本没人理他,有个平海军的小校,匆忙溃逃之下,慌不择路甚至还故意撞了他一下,险些将他撞翻在地,都到这份上了,仗着人多势众,结成的偃月阵都让唐军给突破了,这仗还怎么打? “可恶!”那平海军都尉眼见大阵已破,气得暴跳如雷,正要挥剑砍人时,蚀骨的寒意忽从左侧袭来,急回头看时,只见一抹寒星已经刺破虚空,一下就射到了他的面前,下一刻,蚀骨的冰寒从左侧咽喉部位迅速漫延全身,所有的力量顿时便如潮水般从他体内退走。 有些困难地低下头来,那平海军都尉最后看到的是一枝箭,一片翎羽。 数十步开外,虎贲军中军之内护卫在常郢身旁的巫马,森然一笑,又从背后箭囊里取出了一枝狼牙羽箭,旋即挽开强弓,冷森森的?箭锋再次盯上了新的猎物,一个身披重甲、头戴皮弁的平海军校尉! 巫马目光一凛,附在马上,回身一箭,右手松处,只听得弓弦嗡的一声崩响,百步开外的那身披重甲的平海军校尉顿时应声便倒。 “哈哈,巫将军,好箭术!”常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纵马来到了巫马身边,用力拍了拍巫马的肩膀以示勉励。 旋即又道,“传令,大军停止追杀,立即转进!” “是!”巫马轰然应诺,又以最快的速度将十几名传令小校召集了起来。 片刻后,低沉苍凉的号角声便已响彻长空,正在呈狼群捕猎状一般追杀的虎贲军士卒便纷纷收住脚步,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到了一起。 “孟图先生,敌军肝胆已破,大阵亦是支离破碎,我们为何不趁势掩杀!?”常郢的十步开外,林沐风一枪将一平海军的骑士拍落马下,被汹涌而过的骑兵被踏成了肉泥,之后便是拍马来到常郢的身旁,疑惑不解的问道。 “敌军人多势众,他们只是暂时失了方寸,用不了多久便会反应过来,且后方还有大股追兵,不宜恋战,大军必须即刻撤离。”常郢目光微凝,迅速的解释道,说罢,佩剑一扬,纵声吼道“走!” ……………… 《未完待续!》…… (cqs!) 第三十七章 古代的阵法(一) 中国古代作战是非常讲究阵法即作战队形的,称之为“布阵”。布阵得法就能充分发挥军队的战斗力,克敌制胜。 古代的阵法种类,八卦阵这是战国时大军事家孙膑创造的,据说是受了《易经》八卦图的启发,所以又称八卦阵。 八卦阵,具体阵势是大将居中,四面各布一队正兵,正兵之间再派出四队机动作战的奇兵,构成八阵。八阵散布成八,复而为一,分合变化,又可组成六十四阵。当年诸葛亮还用石头在四川奉节布设过八阵的方位,作为教练将士演习阵法之用,名为“八阵图”。 撒星阵,?是南宋名将岳飞破金兵“拐子马”的阵法。撒星阵的队形布列如星,连成一排的“拐子马”冲来时士兵散而不聚,使敌人扑空。等敌人后撤时散开的士兵再聚拢过来,猛力扑击敌人,并用刀专砍马腿,以破“拐子马”。 鸳鸯阵,鸳鸯阵是明代将领戚继光为抗击倭寇而创设的一种阵法。他把士兵分为三队,当敌人进到百步时第一队士兵发射火器;敌人进到六十步时第二队士兵发射弩箭;敌人进到十步时第三队士兵用刀矛向敌人冲杀。这些变化反映了中国作战阵法从传统的方阵向多兵种的集团阵法演变的过程。 鱼丽阵,古代将步卒队形环绕战车进行疏散配置的一种阵法。《左传·桓公五年》载:郑国以“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阵。先偏后伍,伍承弥缝,战于儒葛。”杜预注:“《司马法》:‘车站二十五为偏。’以车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弥缝阙漏也,五人为伍。 此盖鱼丽阵法。”也就是说,郑国的军队一军五偏,一偏五队,一队五车,五偏五方为一方阵,以偏师居前,让伍队在后跟随,弥补空隙。这样的编队如鱼队,故名鱼丽之阵。这是先秦战争史上,最早在具体战役中使用阵法的记载。 这种鱼丽阵法最突出的特点是在车站中尽量发挥步兵的作用,即先以战车冲阵,步兵环绕战车疏散对形,可以弥补战车的缝隙,有效地杀伤敌人。 古代阵型简介,简单地说,“阵形”是古代军队的野战队形,它是人类战争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盛行于冷兵器时代,消亡于热兵器时代。 氏族社会,人类的战争表现为部落冲突,当时还没有军队,也没有什么指挥,战斗大多是一拥而上,如同群殴,自然也就无所谓“阵形”。[] 随着历史的发展,奴隶制国家出现,奴隶主为了巩固统治和掠取奴隶(战争俘虏是奴隶的主要来源),开始编制有组织的军队,并且采用一定的队形,这就是原始的“阵”。 “阵”是在军队产生的过程中,因为组织军队和指挥战斗的需要而出现的,融合了古代军制学和战术学的成果。东方的战阵起源于中国。中国最早的阵法,据说始于黄帝,黄帝为战胜蚩尤,从神(九天玄女)那里学到阵法(天一遁甲),但这只是传说,有据可考的是在商朝后期。 公元前12世纪,商王武乙到武丁编制了左、中、右“三师”,从“三师”的命名来看,已经采用固定的阵形。公元前1066年,武王伐纣,“周师三百五十乘,陈于牧野”,“陈”通“阵”。 早期的阵形比较简单,按照“三师”的编制,呈一字或者方形排列,阵战法在西周和春秋的时代极为盛行,当时常见这样一种情况:两军约在某地会战,列阵整齐,相互攻伐......。 中国的阵法是在春秋和战国发展成熟的,这一成果的代表有《六韬》、《吴子》和《孙膑兵法》。《六韬》又称《太公兵法》,相传为西周姜尚所著,据考为后人伪托,成书在先秦或者汉初,至今尚无定论;《吴子》是战国名将吴起的兵法,略为可信。以上两部兵法主要介绍了车阵。 战国早期的阵形比较简单,按照“三师”的编制,呈一字或者方形排列,阵战法在西周和春秋的时代极为盛行,当时常见这样一种情况:两军约在某地会战,列阵整齐,相互攻伐......。 中国的阵法是在春秋和战国发展成熟的,这一成果的代表有《六韬》、《吴子》和《孙膑兵法》。《六韬》又称《太公兵法》,相传为西周姜尚所著,据考为后人伪托,成书在先秦或者汉初,至今尚无定论;《吴子》是战国名将吴起的兵法,略为可信。以上两部兵法主要介绍了车阵。 战国以后,步骑取代战车成为军队的主要编成,阵法又有了变化和发展,1972年出土了《孙膑兵法》,里面讲述了十种阵形(方阵、圆阵、锥行之阵等),及其使用的方法。同时代的《尉缭子》本来也有“阵形篇”,现在已经失传。 秦汉以后,中国历朝的军事家对阵法的发展还有:三国魏武帝曹操著《孟德新书》(已失传,仅余若干引用),有专章讲述行军布阵之法;(蜀)汉丞相诸葛亮“推演兵法,作八阵图”,“武侯八阵”流传后世,影响极广。《唐太宗与李卫公问对》深研阵法。南宋岳飞留有兵法残篇讲授阵法。明代戚继光撰《纪效新书》、《练兵实纪》,详解阵法,戚继光还自创的“鸳鸯阵”和“三才阵”,在抗倭战争中显现威力。中国的各朝军队均演练阵法。 武侯八阵,天平宝字四年(760年)十一月十日,授刀舍人春日部三关、中卫舍人土师宿祢关成等六人与太宰府的大弐吉备真备等将在军中演练“武侯八阵”和孙子的“九地”,以后自源平合战始,在实战中普遍地使用。“武侯八阵”经过历次战争的洗礼,结合日本的实际,发展成为鱼鳞、锋矢、鹤翼、偃月、方圆、雁行、长蛇、衡轭,编成这八阵的是日本战国名将武田信玄,因此又称“武田八阵”。 鱼鳞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战术思想:“中央突破”。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已方优势时使用,阵形的弱点在于尾侧。 锋矢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也是属于进攻阵形。战术思想:“中央突破”。锋矢阵的防御性较鱼鳞阵为好,前锋张开的“箭头”可以抵御来自敌军两翼的压力,但进攻性稍差,阵形的弱点仍在尾侧。 鹤翼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战术思想:左右包抄。鹤翼阵要求大将应有较高的战术指挥能力,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大将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偃月阵:全军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是一种非对称的阵形,大将本阵通常位于月牙内凹的底部。作战时注重攻击侧翼,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大将本阵应有较强的战力,兵强将勇者适用,也适用于某些不对称的地形。 方圆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防,长枪、弓箭在外,机动兵力在内,与优势敌军交战时使用,战术思想:密集防御。方圆阵的队形密集,防御力强,因队形密集限制了机动,缺少变化,敌军败退亦难以追击,攻击性较差。 雁行阵:兵力配置如大雁飞过的斜行,以充分发挥射击兵种的威力。冷兵器时代以白刃战为主,雁行阵较为少用,但也应结合具体的情况。个人认为,“骑铁”很适合使用。 长蛇阵:用于行军或追击的一路纵队,机动力强,战斗力弱。?衡轭阵:与长蛇相似,采用多路纵队并排的形式,战斗力较长蛇阵强。“武田八阵”是很有代表性的阵形,另外还介绍一种车悬阵,车悬阵为日本战国名将上杉谦信所创。车悬阵的与方圆阵相似,大将位于阵形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设,不同之处在于,机动兵力在外,结成若干游阵,临战时向同一方向旋转,轮流攻击敌阵,形如一个转动的车轮。其意义在于:向敌军的一部不断地施加压力,使其因疲惫而崩溃,己方则因为轮流出击而得到补充和休整,恢复战力。不容质疑,这种战术是很优秀的。车悬阵受地形的制约大,要便于机动;要求大将有高超的战术指挥能力,应善于寻找战机和在军队的轮换中避免疏漏;战力持久却不利速决。 此外还有虎韬、卧龙、轮违、大妄、虎乱、乱剑、云龙、飞鸟、松皮、流行、井雁行直、将棋头、别手直等阵,不一一详解。 阵法操练,是古代治军的重要方法。通过操练,教给士卒进退的规矩、聚散的法度,使他们熟悉各种信号和口令,在战斗时做到令行禁止,协调一致,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整体合力。阵法操练是将乌合之众训练成军队的有效途径。 今天各**队使用的队列,就是古代阵法操练的残余。目前各国均使用西式队列,原来东方的队列已不可见,但是基本的原理是相同的。 西式队列较东式队列严肃整齐,指挥多用口令,东式则是以旗号、金、鼓为主,日本使用军旗、法螺贝、太鼓、钟和军配。战国名将武田信玄擅长阵法训练,武田的军容,常使人感到危险。 中国的兵法重视谋略,阵法处在次要的位置,而在日本则受到相当的重视。这是因为,中国的战争规模远比日本为大,在动辄以“良将千员,带甲十万”的战争中,军队统帅主要进行战略和战役层的思考,战术还在其次,同时也因为尊崇儒术,重文轻武,对阵法研究不够重视;而日本的战争多在千人级,军队统帅也是战术指挥员,不能不精研阵法,日本自镰仓以来一直是武家政权,阵法在历次战争中经受磨练,终于结出了丰硕的果实。 《孙膑兵法》中将阵完整系统地分为八种阵型,既:“方、圆、锥行、雁行、钩行、玄襄、疏阵、数阵、火阵、水阵。”后两种是特殊战法情况下才使用,一般以方、圆、锥为主。这三种是在打堂堂之阵时用,依兵力,兵士的战斗力,战车的数量不同而定,并没有多少玄机可言,只要队列整齐既可。锥行阵主攻,将最精锐的车兵放置前沿作冲击用,圆阵主守,车兵置于阵中央。方阵攻守兼备,车兵置于后,保证阵型有足够的厚度和反冲击的力度。 疏阵,数阵是以步兵打车兵的战法,类似于以后的散兵阵,以小股混合步兵依什伍行列独自作战,尤以吴,楚用得多(战车少,倒不是装备不起,是用处不大,水网密集,不适合车兵驰骋)。雁行阵是弩兵的特殊战术,长处在于加大弩兵的正面远程火力密度,玄襄,钩行则较复杂,除非训练有素,才能运用自如,威力也大,相当于大兵团的兵种配合,以玄襄为例,弩兵在前阵,射完后后撤,车兵在两侧,长戟在中阵,长矛在后阵,讲究的是一浪接一浪的攻击,当时的中原可能只有魏,秦两国能列此阵迎敌。 (《荆轲刺秦》;中有一段秦军攻韩的一段列玄襄阵阵势的场景很好看,黑衣黑甲,战场上一片死寂,各兵种依次出击,很有气势)。钩行阵则是标准的车兵终极阵法,预先将车兵排在钩的两头,中间放置弩、戟、矛诸兵种,由中间先出动攻击,两侧纵列的车兵出击,戟兵等集群兵种再跟上。此外,还有林林总总的‘阵”。比如射击时用“云阵”,包围敌军要用“赢渭”阵,奇袭用“阖燧”阵,而向山陵要用“封刲”阵,反正总加起来不会少于20种阵。(前面引用的大多是《孙膑兵法》中的阵型,也就是战国中期的事,估计比孙子,吴起所列的阵要全面,毕竟年代相差了百多年)。 (cqs!) 第三十八章 古代的阵法(二) 治兵,说到列阵,首先要治兵,要使士兵做到闻鼓出击,闻金退兵的概念,具体到列阵时的排列,直击还是迂回,由两,伍长之类的下级军官看中军旗决定,一伍的成员本身就是一个小的战斗集体,大致分(按步兵计)殳,戈,戟,矛,弩五兵,以长兵器和远射兵器为主(短兵缺乏也与当时的青铜器铸造工艺不精,难以造出适合短兵相接的长剑有关),后又去殳加入大盾,这其中弩兵站第一排(近战时撤至最后)持盾兵站第二排(两军对射时到第一排),其下是戈,戟,矛三件长兵器,戈在最前,以横扫为主,主要对付对方的战车和战马,戟可扫可刺,属于多功能兵种,矛以刺为主,主要作战对象是对方的作战人员,各伍之间成纵列向前推进(伍为阵型之中最小的作战单位,四伍为一两,五两为一旅,五旅为一师,五师为一军,皆为春秋以前兵制)。(.好看的小说) 之间严格禁止有个人英雄主义的出现(再直接一点就是说,不允许逞匹夫之勇),这大概也是秦以前单骑突阵的情况不多的原因(单独一辆战车,突击训练有素,配合精熟,基本以长戟,长矛为主要兵器的重阵,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再来重点说一说当时的兵器状况,也许会有助于了解为什么秦代以前阵那么流行。 前面说了,青铜器时代短兵刃不可能做得很长,一般到50~80cm之间,这样短的兵刃,韧性又不好,易断,用来作主战兵器好像不适合。主战兵器最主要的就是稳定性,攻击性倒是其次,而以长戟,长矛和战车为主要兵器,近身的时候。 特别是面对的是吴,越这类以短兵为主的步兵时会很吃亏(吴越的铸造工艺比当时的中原要发达,这点从越王剑可以看出来),毕竟长达两丈四尺(5.5~6米)的长戟运转起来是远不如只有60~80厘米的剑的(虽然也有长一丈二尺的短矛,但那是以投掷为主要作战方式的,也可以近战),结果是只要对手能抢进身来,则长兵器的一方几乎必败,为了有效地进行对抗,只有使对手不得近身,这就需要配合,也从客观上推动了阵的发展。只有戈,戟,矛有效配合,才能使对手不得近身这点道理其实是很容易理解的。 军备,还有一点,秦以前由于长期处于战争之中,各国的常备军数量庞大且有效(既便是临时征召的士兵也有很高的战斗技能和很强的纪律意识,因为他们时常要被征召),也从客观上保证了阵对他们能进行有效的约束.也保证了将领们能有效地排出他们想要排出的,最适合战场形势和双方兵力对比的阵势,这一点很重要,也是这时的军队和以后的中国战争时大量的乌合之众的区别。(.好看的小说)(自汉以后,只有岳家军的步兵阵才能算是真正的阵,对,还有戚家军)秦灭六国,天下一统,秦二世时,陈胜吴广起义,天下重又大乱,涌现出两股有影响力的义军。一是西楚霸王项羽(名籍),二是汉王刘邦(字季)。 应该说这时的步兵阵在中国几乎已发展到一个**,随着三十几万秦军主力被项羽在巨鹿击败,早期的楚汉争霸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兵团,有组织的将阵用于战争。这样比刘邦更强悍的项羽占尽了优势,一度将刘邦打得狼奔琢突,溃不成军。 只是在韩信出现之后,汉军才凭借其出色的用兵,有效的战阵(二者缺一不可,再强的计策,再突然的奇袭,士兵不守纪律也是徒劳,试想汉,赵井陉之战,一万老弱汉军能击败二十万赵军,背水一战是不假,但若没有有效的阵,能坚持到汉骑偷袭成功吗?),终于击败不可一世,只凭勇力的西楚霸王。 楚,汉争霸从总体来说,只是乌合之众的较量,有效使用阵的情况很少。 骑兵阵法,汉帝国建立后,随着北方匈奴的屡屡入侵,汉军的步兵又几乎没有用处(战不能胜,胜不能追,败不能逃),只好凭借强大的国力组建庞大的骑兵集群,而骑兵又不大可能象步兵一样进退有序地列阵,(仪仗兵也许能做到,但大规模的骑兵再拘泥于阵而不能放胆突击,就将骑兵的优势彻底放弃了)同时也将步兵的阵近乎完全放弃。(只有弩兵的战术雁行阵还保留着) 骑兵的战术大部份时间里就是正面突击,长途奔袭,战略合围,断敌后路等等,即使是骑兵战术的祖师爷匈奴人也只有这些。但这时的汉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琢磨出了一种新战术,车悬。 (玩过三国八的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另看过日本电影<;天与地>;的朋友也能从影片中找到一些汉家骑兵的影子,哪里面出现过车悬之阵)车悬其实也就是突击战术的威力加强版,但比突击要霸道很多,也不像突击哪样一窝蜂似的一拥而上,更注重各骑之间的间隔,(前后,左右,各兵器的使用,有时甚至还有意将横列的间隔拉得大一点,以使敌军有空隙可以躲,不至于堵住前军的路,留给后边的骑兵收拾)配合,等于一个骑兵版的锥行阵,不同之处在于宽度要更大一些,?汉帝国建立后,随着北方匈奴的屡屡入侵,汉军的步兵又几乎没有用处(战不能胜,胜不能追,败不能逃),只好凭借强大的国力组建庞大的骑兵集群,而骑兵又不大可能象步兵一样进退有序地列阵,(仪仗兵也许能做到,但大规模的骑兵再拘泥于阵而不能放胆突击,就将骑兵的优势彻底放弃了)同时也将步兵的阵近乎完全放弃。(只有弩兵的战术雁行阵还保留着) 骑兵的战术大部份时间里就是正面突击,长途奔袭,战略合围,断敌后路等等,即使是骑兵战术的祖师爷匈奴人也只有这些。但这时的汉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琢磨出了一种新战术,车悬。(玩过三国八的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另看过日本电影<;天与地>;的朋友也能从影片中找到一些汉家骑兵的影子,哪里面出现过车悬之阵)车悬其实也就是突击战术的威力加强版,但比突击要霸道很多,也不像突击哪样一窝蜂似的一拥而上,更注重各骑之间的间隔,(前后,左右,各兵器的使用,有时甚至还有意将横列的间隔拉得大一点,以使敌军有空隙可以躲,不至于堵住前军的路,留给后边的骑兵收拾)配合,等于一个骑兵版的锥行阵,不同之处在于宽度要更大一些,深度窄一些。 因为车悬阵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阵(至少相对步兵的阵来说是这样,并没有各兵种间有效的配合,纯骑兵的冲击战术),所以后世兵家大都不认为有此阵,如<;曹操兵法>;,<;将苑>;(诸葛亮),<百战奇略>;(作者不详,成书于宋代)都对此阵抱不置可否的态度,个人认为还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随着中国骑兵的衰弱,后人无法亲身感受其威力罢了。总的来说,这一时期阵的发展处于停滞,甚至是倒退状态,因为步兵只是处于守城,护卫的地位,不怎的要他们上阵厮杀。 骑步合阵,两汉之后,进入三国两晋,中国在骑兵方面对北方民族的优势丧失殆尽,(不管是战马的来源,数量,还是长于骑术的士兵,以致于当时评价一个将领武艺精熟也要用“弓马娴熟”来表示,而这在两汉时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当时有大量的边地良家子)不得已重操旧业,又把阵这个东东给提了出来。 但这时的步兵阵威力已大不如前,首先是阵所遇到的对手不同于战国时期了,当然自身也不同,多以步骑兵混合军队,总不能将骑兵放在步兵阵中吧?这样将大幅降低骑兵的威力,而不能将骑兵的作用进行有效的发挥,这个将领几乎也就是个常败将军了。另外这时的兵员也大成问题,人口之少难以想像,能提起兵器上战场的更是少之又少,(如蜀汉政权,不足百万人口,兵员竟有十几万,怎么也想像不出这都是些什么兵?)这种结果使得这时期的兵员质量差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当然也有少量精兵),又不可能对他们进行有效的训练,(战争频繁,时间不等人啊,你还没训练好,敌军就打来了,只好上,而河西兵,岳家军都是经过常年的训练才出来的)那又怎么办?最典型的是曹操的打法,他可以说是深知阵的奥秒,不在兵的多少,而在纪律是否严明,士兵是否有足够的战斗力。(虽然道理很浅显易懂,但要真正做到这一点就不太容易,很多庸才只知其形,不知其髓,最后画虎不成反类犬)选其精锐,练成精兵,(时间非常长,也非常有效,因为他们的统帅是孟德)而以骑兵单独作战,执行诸如急袭,包围的战略目的。(所谓以正合,以奇胜,也就是将纯步兵为正阵,将骑兵作为决定性的力量,不追求一城一地的得失)不求数量上的优势,这也是他能以两万兵击败十倍于已的袁绍军的主要原因。(从破黄巾得青州兵到对袁绍开战,近?十年的时间,这个时间是诸葛亮所无法拥有的)又大败于赤壁的原因跟这也有很大关系。(水战,河流众多,不适合步兵摆阵,骑兵又没有突袭的空间,再加上大量新加入的荆州兵,其实这些荆州兵对其军队的战斗力是个负增长的因素,否则也不会溃败成哪样)相同的战例还有淝水之战,百万秦军一败涂地,(当中有大量新招入的新兵)而此之前,前秦军队几乎都是以弱敌强,却累战累胜,王猛还以十万步兵列阵击败了前燕的数十万铁骑,可见阵的威力。 古代作战的十大阵法,是中国古代小说家戏化演绎的中国古代进攻防守的排兵布阵法。在唐代有关薛仁贵的演义中可见有记载,详细为: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斗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十面埋伏阵。 另有版本:(1)?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山月儿阵、四门斗底阵、五虎巴山阵、六甲**阵、七擒七纵阵、八卦阴阳子母阵、九宫八卦阵、十代明王阵、天地三才阵、包罗万象阵,(2)?一字长蛇阵、二龙汲水阵,天地人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攒羊阵,六子连芳阵,七星斩将阵,八门金锁阵,九曜星宫阵,十面埋伏阵。 事实上,中国古代阵法没这么复杂,可简单分为进攻和防守,战国时期的《孙膑兵法》集古代兵法之大成,总结先人经验,系统完整地将“阵”分为十种阵型,即:“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火阵”。另外还有用以射击的“云阵”,围敌的“赢渭阵”,奇袭的“阖燧阵”,备受推崇的诸葛亮改进过的“八阵图”、“梅花阵”,种类不下二十种。 十大阵法变化,十种阵法变化简述:攻打一字长蛇阵的头或尾,另一头转过来,形成二龙出水阵。 中间向前,形成天地三才阵。 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互相穿插,变成五虎群羊阵。 然后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阵。 随后一半拉成线(可随意变化),一半如同四门兜底阵一般,即北斗七星阵,环绕一圈,按八卦阵布阵,留八个出口,变成方形,即八门金锁阵。 按九宫排列,每格兵将穿插,逐渐如同一体,互相交穿,即九字连环阵。 最后变成十面埋伏阵,十阵变化无穷,难以抵挡。 阵图,所谓阵图,就是将阵法绘制成图形,画在锦上、纸上、地上或者用砂石堆砌,形成直观的实物,这就是阵图。诸葛亮纪录阵法的文字没有流传下来,八阵图在唐代就已经失传。但是据说诸葛亮曾经垒石作八阵图,据说鱼腹江边的八八六十四堆垒石遗迹,就是诸葛亮所遗留的八阵图,结合关于诸葛亮八阵图的只言片语,进行合理模拟,现代兵家认为八阵是一种集团方阵,每个八阵都具有八个小阵分布在中央的中阵四周的八个方向上,八阵的中央是大将,金鼓旗帜,以及直属的兵马,这就是中阵。 每个小阵都有天、地、风、云、龙、虎、鸟、蛇等代号。这就是《李唐问对》中的“阵数有九”的说法,所以宋代还有将八阵叫做九军阵。而每个方向的阵编组为六小阵,中阵编组为十六小阵,整个大方阵共有六十四小阵,正好符合鱼腹江垒石遗迹的八八六十四堆垒石的数量。 大方阵之后可能还有游骑构成的二十四小阵,一共是八十八小阵。这些小方阵可以是?骑兵、步兵、车队,由几十到几百不等组成,前排为弓弩手、中间为长兵器手、后排为短兵器手(有时排列顺序也不同)八阵为了迟滞敌人进攻,发挥蜀军弩兵的威力,在防御时还设置冲车、鹿角、铁蒺藜等障碍。诸葛八阵属于防御性阵型,好处是没有部署上的弱点,任何方向遭受攻击,整体大阵不需要做出根本性的改变,一处遭到攻击,两翼相邻的阵可以自动变为两翼,保护支援遭受攻击之阵。 (cqs!) 第三十九章 古代的阵法(三) 但是缺点也是明显的,首先就是,这样复杂的诸葛八阵需要大量时间进行训练,而且机动性较差,为了保持阵型的完整,前进时不允许奔跑,后退时不能猛跑。[.超多好看小说]这就是《李唐问对》中的“以前为后,?以后为前,前无速度,退无遽走”。 所以说八阵是一种防御性质的十分保守阵型。无大败,取得大胜同样也很困难。诸葛亮六出祁山,姜维同样多次攻打魏国,无大败也无大胜,不能说和蜀军采用八阵进行作战毫无关系。 但是个人认为以上仅仅是诸葛八阵的基础或者原型,因为依靠这样一种僵化的阵型,以蜀国薄弱之力与曹魏抗衡几十年无大败,就仿佛并不可能,而与其传颂了千年的诸葛八阵地位也不相称,而且作战地域属于山地环境,而八阵更适合于步兵在平原作战。所以个人认为,诸葛八阵应该有许多变化,当阵地上有沟坎,林木等限制时,应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而且行军时,进攻时应该有各种变阵,不过由于资料所限,更加深入的研究诸葛亮八阵相当的困难。而且个人认为所谓诸葛八阵不仅仅是作战阵型,而是通过“八阵图”的训练,将蜀军作战指导思想、编制、训练等渗透给蜀军…… 而唐代的李靖则是在诸葛八阵的基础上,编练六花阵……所谓六花阵,就是像“六出花”的阵型。 中军居中,中军周围分布前军、左军、左虞侯军、后军、右军、右虞侯军,?据《李卫公问对》记载,六花阵有圆阵、方阵、曲阵、纵阵、锐阵等阵型,这五种阵型各有五种变化,共有二十五种变化,大将可?所谓阵图,就是将阵法绘制成图形,画在锦上、纸上、地上或者用砂石堆砌,形成直观的实物,这就是阵图。 诸葛亮纪录阵法的文字没有流传下来,八阵图在唐代就已经失传。但是据说诸葛亮曾经垒石作八阵图,据说鱼腹江边的八八六十四堆垒石遗迹,就是诸葛亮所遗留的八阵图,结合关于诸葛亮八阵图的只言片语,进行合理模拟,现代兵家认为八阵是一种集团方阵,每个八阵都具有八个小阵分布在中央的中阵四周的八个方向上,八阵的中央是大将,金鼓旗帜,以及直属的兵马,这就是中阵。 每个小阵都有??天、地、风、云、龙、虎、鸟、蛇等代号。这就是《李唐问对》中的“阵数有九”的说法,所以宋代还有将八阵叫做九军阵。 而每个方向的阵编组为六小阵,中阵编组为十六小阵,整个大方阵共有六十四小阵,正好符合鱼腹江垒石遗迹的八八六十四堆垒石的数量。 大方阵之后可能还有游骑构成的二十四小阵,一共是八十八小阵。 这些小方阵可以是?骑兵、步兵、车队,由几十到几百不等组成,前排为弓弩手、中间为长兵器手、后排为短兵器手(有时排列顺序也不同)八阵为了迟滞敌人进攻,发挥蜀军弩兵的威力,在防御时还设置冲车、鹿角、铁蒺藜等障碍。 诸葛八阵属于防御性阵型,好处是没有部署上的弱点,任何方向遭受攻击,整体大阵不需要做出根本性的改变,一处遭到攻击,两翼相邻的阵可以自动变为两翼,保护支援遭受攻击之阵。 但是缺点也是明显的,首先就是,这样复杂的诸葛八阵需要大量时间进行训练,而且机动性较差,为了保持阵型的完整,前进时不允许奔跑,后退时不能猛跑。这就是《李唐问对》中的“以前为后,?以后为前,前无速度,退无遽走”。 所以说八阵是一种防御性质的十分保守阵型。无大败,取得大胜同样也很困难。诸葛亮六出祁山,姜维同样多次攻打魏国,无大败也无大胜,不能说和蜀军采用八阵进行作战毫无关系。 但是个人认为以上仅仅是诸葛八阵的基础或者原型,因为依靠这样一种僵化的阵型,以蜀国薄弱之力与曹魏抗衡几十年无大败,就仿佛并不可能,而与其传颂了千年的诸葛八阵地位也不相称,而且作战地域属于山地环境,而八阵更适合于步兵在平原作战。所以个人认为,诸葛八阵应该有许多变化,当阵地上有沟坎,林木等限制时,应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而且行军时,进攻时应该有各种变阵,不过由于资料所限,更加深入的研究诸葛亮八阵相当的困难。而且个人认为所谓诸葛八阵不仅仅是作战阵型,而是通过“八阵图”的训练,将蜀军作战指导思想、编制、训练等渗透给蜀军……?而唐代的李靖则是在诸葛八阵的基础上,编练六花阵……所谓六花阵,就是像“六出花”的阵型。 中军居中,中军周围分布前军、左军、左虞侯军、后军、右军、右虞侯军,据《李卫公问对》记载,六花阵有圆阵、方阵、曲阵、纵阵、锐阵等阵型,这五种阵型各有五种变化,共有二十五种变化,大将可根据不同的敌情、地形、攻防等需要采用不同的阵型。这也是我为什么认为诸葛亮的“八阵”,还会有各种变化的原因之一。 宋代阵法,宋由于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而自身又缺乏足够的数量与质量的骑兵,为了在平原上以步兵主力抗衡游牧民族的骑兵。所以,历朝历代中宋是最重视阵的朝代了……不过,宋代实行的是“将从中御”,每次将领出征,皇帝必然“图阵形、规庙胜,尽授纪律,遥制便宜,主帅遵行,贵臣督视…… 为了更好的控制领兵出战的将领,往往在出兵前授予将帅阵图,在深宫中规定前线的具体战法?所以,北宋统一之后于北方少数民族的战争大多以失败而告终……而自宋以来,阵型的发展逐渐趋于保守。 《武经总要》记载,宋军常用的阵型主要有常阵、平戎万全阵、和本朝八阵……?常阵:北宋军队征战,往往把部队分成前锋、后卫等各个部分,由各个部分分别组成的阵型,被称为“常阵”。 换句话说北宋军队征战,往往将部队根据战术目的分成各个部分,组成“常阵”,然后组合在一起,进行战斗。它包括以下诸阵:先锋阵、策先锋阵、大阵、前阵、东西拐子马阵、无地分马、拒后阵、策殿后阵等。 先锋阵,是由前锋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前锋部队类似于现代的前卫部队。前锋的任务是“御奔冲,陷坚阵,击锐师”,因此北宋也同历代一样,“选精兵,置先锋阵”。 策先锋阵,是由策应先锋的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置阵在先锋阵后”。此阵由“骑将一员统之”。当“先锋抗敌或兵势不支,则策先锋为应援”,以制敌“奔突”。大阵,亦称中军阵,是由主力马、步军所组成的战斗队形。 一般成长阵(纵队)或方阵。排阵时,“以步军枪刀手在前,杂以旁牌、标枪,当阵面联布、木拒马,或间以大车,谓之‘阵脚兵’”。而强弓劲弩在其后排列。同时,“一阵开四门,骑兵居其中,候出战,即开门放战队出”。 总之,主力是以“车营”的形式,排成四面防敌“戎马突驰”的阵势。需要出战时,四面开门,放“战队”出战。 前阵:?是部署于“中军大阵之前”的奇兵。《武经总要》说,“当敌以正阵,决胜以奇兵,前后左右俱能相应,则常胜而无败”。《武经总要》还引述风后握奇图和辽军布阵之法,认为奇兵数应占大阵兵数1/3左右。 东西拐子马阵:?这是直接保护大阵的一种布阵,“为大阵之左右翼”。之所以置此阵,是鉴于“夷狄用兵,每弓骑暴集,偏攻大阵,一面捍御不及,则有奔突之患,因置拐子阵,以为救援”。 此阵兵力数目,也是量大阵兵的人数而为之,且临时抽拣而成。 无地分马:?是中军大阵所控制的机动部队。布置在“大将军营阵”的四周,“备缓急驱使”。其兵由各指挥(营级单位?)所组成的战队里抽调。机动部队的多少,“临时分置,无定数”。 拒后阵:?亦称“殿后”,是由后卫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布阵于中军大阵之后,以防敌人从后面袭击。宋人认为,在“军阵之制,粮道居后”的情况下,为了防止“粮道断绝”,布拒后阵很有必要。 《武经总要》说,宋太宗对辽几次作战的失败,都与“粮道”被敌“断绝”有一定关系。因此,从真宗开始,则注意置“兵殿其后”,以便“缓急用之,无腹背受敌之患”。 策殿后”阵:?是由策应殿后的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它在拒后阵与主力之间布阵。平戎万全阵:?是宋太宗赵光义亲自制作并授予大将军的,所以颇受重视。平戎万全阵是由前后左中右五军组成,约十七里见方的正方形大阵(个人认为此方阵如此拓展纵深,可压缩敌人骑兵机动的空间)把主力步兵部署在阵势的中央,加强战车,组成三个车营增强步兵的防御能力与攻击能力,把骑兵部署在前后左右担任警戒和掩护中央大阵……这是一种保守的防御阵型,达到以步兵为主力的宋军可在平原对抗北方游牧民族骑兵的目的。 中军大阵由三个方阵排列而成,是全阵的主力……每个方阵周长二十里(折合360步x20=7200步)。每五步为一“地分”,每“地分”用大车一乘,步兵二十二人防守,另有无地分兵(即机动的预备队)五千人居方阵中,每方阵共用步兵三万六千六百八十人。 三个方阵共十一万零四十人,另外加望子(即观察兵、陈望哨兵)二百四十人,总共步兵十一万零二百八十人…… 前阵与后阵(即前锋与殿后),各两列骑兵。前列骑兵六十二队,每队五十骑,共三千一百名骑兵。后列六十二队,每队三十名骑兵,共一千八百六十名骑兵。两列共四千九百六十名骑兵,另加探子(侦察)四十名骑兵,总共五千名骑兵。前后两阵共一万名骑兵?。 东西稍阵(即左、右翼),各两列。前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五十名骑兵,共六千二百五十名骑兵;后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三十名骑兵,共三千七百五十名骑兵。每阵共一万名骑兵,另有探子六百五十名骑兵,总共二万零六百五十名骑兵。 平戎万全阵,所用兵力共十四万零九百零三人(主力步兵十一万零二百八十人,前、后、左、右各阵骑兵三万六百五十人),另外还有用作车营防御的大车一千四百四十乘。该阵中军大阵的正面宽约十七里(每个方阵正面与纵深各五里,方阵与方阵间隔一里);前后两阵每队正面六十五步,正面共约一十一里零七十步(65步x62=4030步,折合11里70步);左、右两阵,每队占地五十步,正面共约十七里一百三十步(50步x125=6250步,折合?17里130步)…… 本朝八阵:据《武经总要?本朝八阵法》记载,北宋所谓的本朝八阵,系指方阵、圆?阵、牝阵、牡阵、冲方阵、罘置阵、车轮阵、雁形阵共八阵…… 八阵所用的兵力和编队参照了李靖阵法,即:每种阵均用马步军共一万四千人列成。?其中,步军编为二百队,每队五十人,计一万人;马军八十队,每队五十人,计四千人。每种阵,都按唐代军队那样,区分为中军、左右虞候、左右和前后共七军。各阵阵中“每十人为列,皆面面相向,背背相承”。 “一卒占地二步,一马纵广二步”。“本朝八阵”除圆阵(因与车轮阵同形异名)外,《武经总要》中均附有阵图。各阵图中兵队的名称,沿袭唐朝。图中的“驻队”,即北宋的“阵脚兵”(所谓阵脚兵,就是这些兵力是为了布阵的初期,占领足够地域,防止敌人冲阵,保护自己从容布阵的,而在布阵完成之后则是保持阵势的形状而存在,往往由弓弩手为主力构成,我们听评书或者看旧小说中,往往有弓箭手射住阵脚之说,就是为此);图中的“战锋队”、“战队”、“跳荡”、“奇兵”,就是北宋的阵内战兵及无地分兵。 图中的七军名称也是沿用了唐朝的军事语汇,比?如:右虞候、右军,即北宋的先锋、策先锋将;前军、后军,即北宋的左肋、右肋将;左虞候、左军,即北宋的殿后、策殿后将。 北宋的本朝八阵名曰八阵,但因圆阵与车轮阵本是同阵异名,故实际仅有七种阵。综观这八阵阵名、七阵阵图和《武经总要》所作的说明可以看出:八阵的阵名,都与前代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在各种阵形的排列方法上,则与前代有本质不同。古八阵,都是军队主力排列方式的变化,而宋所谓的“本朝八阵”,除了圆阵与车轮阵以外主力总是列成对四周防御的方阵,只是以一少部兵力,在主力方阵的前后左右,作些象征性的变化,用以附会象征古意,这和古八阵是完全不同的;可以说本朝八阵可以说是一种变了形的方阵。 前代八阵虽然也有防御队形,但主要的还是进攻队形,而宋的“本朝八阵”,从实质上看,通通变成了的四面防御队形。也就是说,各阵的主力仍然未脱离单纯防御的模式,与其前代军队的进攻精神无一继承。这种情形的出现,不能不说是与北宋采取单纯防御的的保守军事思想有关。 当然,这和当时所面对的威胁也有关,因为宋代与前代不同,缺乏骑兵,而又面临机动性强大的北方游牧民族骑士,所以两翼和侧后方向总是遭受威胁,方阵圆阵等面向四面防御的阵型确实是防御骑兵迂回包抄,而古八阵以主力设置为雁形、锥形等阵形,是一种面向某一方向的进攻阵形,侧翼的防御大大减弱了(实际上,个人认为古八阵是一种组合的阵型,个个部分排列成古八阵,然后再组成一个更大的阵势。其中,还应有各种阵型之间的变化方法,不过今天已经都不可考,而这些东西才是中国古阵精髓之所在,穷究与各阵型的排列方式与形状,只不过得其形,而不得其神。不过是中国古阵的皮毛而已。) (cqs!) 第四十章 古代的阵法(四) 在缺乏足够实力的前提下,形向机动性极强的骑兵进攻仿佛并?不可能,因为战况不利的时候,骑兵可以随时脱离战斗,或者迂回进攻侧后方向。 所以说,采取方阵或者圆阵的阵形在野战中对骑兵进行防御还是合适的。宋的本朝八阵错就错在不应该搞这么多花点,如果方阵能够奏效的花,干嘛把事情复杂化,非得搞出个不伦不类的八阵呢。看来这也是脱离了实际战阵文人的产物。当然也不排除《武经总要》的阵图不准确的可能。 宋军中骑兵十分缺乏,只占全军总数的七分之一,骑兵中又往往有十之三四无马(《李卫公?问对》中,李靖主张在骑兵营地设置木马,以利于骑兵训练上下马,真不知道这是因为缺马还是因为习惯如此,不过可能是现代鞍马的来源也说不定)。最高曾达十之**无马.如刘光世军五万二千人,仅有三千多战马,可见宋军缺马到何种地步。另外宋马体形较小?,一般约1.36米,按现在的标准也不算大马,韩世忠曾向高宗献马一匹,“高五尺一寸,云非人臣敢骑”,约合1.58米,而这已是宋朝罕见的大马了。为了对付游牧民族骑兵,宋代在阵形?上下了很大的工夫,企图在野战中以步抗骑。两宋时期个人认为有两种阵形值得一提,那就是宋代的弩阵和叠阵。 弩阵是一种发扬蹶张弩(一种用脚蹬拉上弦的弩,威力要比用手上弦的臂张弩大)威力的阵形。分成三列,从后至前,第一排上弦,第二排上箭进弩,第三排瞄准射击。运用时,第三排射击后,则通过两列之间的空隙,回到第一排身后上弦,第二排进弩之后,进入瞄准射击状态,如此循环反复。获得持续的较密集的远程打击能力。叠阵是宋代四川吴氏兄弟创立,见于《宋史》,也是分为三列,刀枪持长兵者居前,弓在后?,最后为神臂弩或者为踏蹬弩。这是接近实战要求的,作战时,全军跪坐,当敌接近至100步时,令一神臂弓手起立射之(这是为了测距),若可入敌阵,则神臂弓手俱发,敌接近至70步时,令一平射弓手起立射之,若可入敌阵,则平射弓手俱发。当敌至拒马,则枪兵与之肉搏。 如此,使用远程打击武器层层拦截防御,削弱敌骑兵迅速机动的能力,使野战中步抗骑成为可能。 明阵,到了明代中后期,由于火器的大量使用,使得冷兵器时代较为密集的队形会造成较大的伤亡。[.超多好看小说]而东南沿海地带,平原较少,山地较多,大型阵势展不开。 而面对倭寇在我东南沿海劫掠的威胁,倭寇中有不少是属于流浪武士,单兵作战能力强,使用武士刀等兵器,尤其善于“跳战”之法,采用较为松散的阵形,明军在遇到凶悍的倭寇时,往往陷于被动。所以戚继光发展了一种小集中,大分散的鸳鸯阵,由大阵变小阵,由密集变为疏散,这是阵形的一种创新。 戚继光鸳鸯阵:12人为最基本的战斗单位,这一阵形,最前为两个牌手,分别是长牌手、藤牌手(其中一个为队长),然后是跟着狼铣手两名、再次是四个长枪手,最后是两个短兵手。作战时以藤牌防护远程射击兵器(这时候牌手面向敌人,其余人排成纵队,其余人躲在牌手后面,),以狼铣为进攻主力,以长枪取人性命,短兵是防止敌人进身,或者长兵疲惫时进攻的。鸳鸯阵的再抗倭战斗中得到了成功的运用,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鸳鸯阵,是最基本的阵形,还有许多变化。 比如成两伍纵队的鸳鸯阵,这是基本阵;?由鸳鸯阵变化的两仪阵(两伍分开);大三才阵横队,就是把两伍并列的队形变成横队,队长持牌居中,左右各一?狼铣,狼铣左右为两长枪拥一牌(实际上这还有其他伍交错排列),短兵在后。这是为了在比较宽的横路上战斗运用的;小三才阵横队,“狼铣居中,左右各一长枪,长枪左右短兵和牌,一伍平列”,这是在窄路上采用的阵形;?一头两翼一尾阵,把参战部队分成四部分,最前者为头,是正兵,主要的进攻部队;两翼为奇兵,保护头的侧后方向,在适当时机进攻敌人的侧翼,尾是策应部?队(相当于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任意方向。 清阵,清代军阵,在清代军阵中值得一提就是太平军的各种阵法。 牵线阵:这是一种行军的战斗队形,类似于现代的行军纵队。行军时,必下令作牵线阵行?走,每个两司马执旗一面,后随二十五人;一百人则张卒长旗一面;五百人则张旅帅旗一?面;二千五百人则张师帅旗一面;一万二千五百人则张军帅旗一面。一军接着一军前进。 宽路则分双行,狭路则单行,鱼贯以进。在行军中,一旦发生遭遇战,首尾蟠曲钩连,顷?刻聚集,结成圆阵。如果战事不利,统将敲锣为信号退却,仍守牵线阵战斗队形,这时按?照路宽,分为十行二十行都可以,但不得斜奔旁走,亦必鱼贯而退,牵线阵急趋,敌往往?追赶不上,即追上了,见队伍不乱,也不敢穷追。 螃蟹阵:这是一种三队平行配置的战斗队形,中间一队人数少,两翼的人数多,形似螃蟹?,所以叫做螃蟹阵。这一种阵法,极为灵活,还根据敌情变化极多。如敌仅分左右两队,就以阵的中队分益左右翼,也成两队。如敌前后各一队,就合左右翼的前锋为一队,以左右翼后半与中间一队合而平列,以为前队接应。如敌左一队兵多,则变偏左阵。右一队兵多,则变偏右阵。如敌出四、五队,也分为四、五队次第迎击。其大螃蟹包小螃蟹阵尤为著名,其法或先以小阵与敌交战,后出大阵包围,或诈败诱追,伏兵四起,将敌军包围。螃蟹阵变化虽然复杂,但损左益右,移后置前,运用之妙,在于统将根据敌情,临时指挥。其进退开合的疾徐,只须几个大旗手娴习,全军望大旗向那里就向那里奔赴。所以一军用了几个大旗手,便可以指挥万众,略无参差,提纲挈领,深得以简驭繁的妙用螃蟹阵(一作蟹螯阵),又称为荷包阵,也称为莲花抄尾阵。)。 百鸟阵:这是一种使用疑兵的阵法。特别适合平川旷野与敌作战,以二十五人为一小队,把部队分为一百几十队,好似天空散布繁星那样,使敌人惊疑不知人数多少,每队人数都同,又不知应先攻何处,傍徨不进,每因此被打败。 伏地阵:又名卧虎阵,每遇敌人来追时,退却到水穷山阻的地方,由统将发令,忽地一面?大旗仆倒,千旗齐仆到,瞬息万人几千人都贴伏在地上,寂不闻声,积蓄士气。敌军追到,看不见一个太平军,正在诧异徘徊,疑神疑鬼的时候,太平军一声号令,忽地一面大旗扬起,千旗齐起,万人几千人风涌潮奔,呼声雷吼,转面急趋,向敌猛扑,转胜为败。太平军曾在长沙、南昌、武昌等地屡用这一个阵法大败清军。而个人认为,这一战阵也特别适合冷热兵器交杂的时代进行正面作战。因为伏地可以减少正面投影,减少敌人远程火器的杀伤。 太平天国用兵运用这些阵法,在当时的条件下,曾经发挥了它巨大作用。太平天国几乎覆灭清朝统治,确实有独到之处。这几种阵型前无古者,而且特别适合当时的军事技术条件,可见太平天国之所以有那么大的气候,其中必有能人所在。 古代军阵的指挥大都使用金鼓、旗帜、号炮、号角、传令兵构成。旗帜个人认为古代军旗?,分为四种:大旆、号旗、将领之认军旗、供辨识的旗帜以及其他。 大旆,又叫旄旆。旄音毛,指用牦牛尾巴做装饰的旗子,也可以泛称用动物皮毛、羽毛装饰的贵重旗帜。旆音佩,指尾端有尖角的旗帜,以燕尾状居多。这种旗帜往往由作战一方的身份高贵的全军统帅才会拥有。统帅作战时,往往建大旆与身旁。 所以,有的时候,我们在评书里旧小说里,往往会发现有不少根据有没有建大旆而判断其主帅是否在阵中。而这个大旆,也往往是敌军集中进攻的目标,往往全军将士总是关注与大旆在哪里。大旆是否存在,甚至会影响战斗的胜负。 将领认军旗:中国与西方公民社会不同,军队缺乏军团荣誉感,士兵大都作为将领的附属而存在。大都没有军团旗,但是有绣有将领姓的旗帜来作为部队辨识。如果主将?的身份不够高贵,也可能用帅旗或者认军旗代替大旆。 号旗,就是信号旗,是用来指示传递命令的。 辨识军旗,是用来辨识敌我双方的。这种旗帜往往最多。 除了旗帜在作战中,往往以金鼓、号炮、号角等可以发出巨大声响的器物指挥三军。 “闻鼓而进,鸣金而退”,就是说击鼓时进攻的信号,敲锣是退兵的信号等等。 战阵是士兵士气的源泉,尤其是对于单兵作战能力弱于对手的一方来说,更需要重视保持阵型。只有保持阵型,才可发挥出集团作战的威力。 这一点上,中国古代要比西方认识的明确的多。古代战争和现代战争一样,最大的伤亡和战果不是在有组织的对抗中,而是在破坏了敌军有组织的战斗之后。而阵则是组织作战的外部表现形式。 也就是说,破坏了阵型之后才是屠杀的开始。所以说,当实力相差不大,双方互相对峙的情形下,战斗双方往往想法设法破坏敌方的阵型的稳定性。 比如派遣少量骑兵,不断反复的冲击,防止敌人布阵,比如春秋时期,楚国与晋国进行的一次交锋中,楚军就逼营布阵,防止晋军成阵。而晋军填平灶坑水井,撤掉营帐,最后撤掉栅栏成阵。 而布阵过程中,往往派遣弓箭手占领控制一定地幅,使用远程攻击武器控制大片地域,用句旧小说或者评书中的话来说就是“射住阵脚”,防止敌人冲阵。在破阵时,或派遣强悍勇士为先导,破入阵中而大军随后进行强行突破(锥形阵比较合适啊),而成语中所说陷阵之士,就是指此。或引诱敌军进入复杂地形。 或迂回攻击薄弱部位。这里我们就可以说说古代将领担挑和冲锋的问题。有许多人对评书和旧小说里大量将领单条的场面感到怀疑。古代将领担挑或者将领带头冲锋是确实存在的。最早的记载应该发生在春秋时期。而在某些时期,由于军队缺乏基层,组织素质低劣,装备薄弱,某些装备精良的武艺高超的将领,就成了一支军队的核心,他的生死存亡决定着这支军队的成败。 比如说三国初期,将领单挑,或者百万军中纵横驰骋的例子比比皆是,这就是由于东汉末年,黄巾起义之后,耗费了大量的精锐军队。 各个军阀组织的军队缺乏基层组织、缺乏训练、士气低落,一旦遇到不可测的情况,比如袭营、中伏、断粮、火攻,则很容易崩溃。 三国时期发生过数次这样以少胜多的情况就是因为此。 以少数精锐善战之军击败多数缺乏训练与整合的军队,比如说,官渡之战,因为缺粮,而袁绍军崩溃;赤壁之战,因为火攻,八十万曹军覆灭;彝陵之战,因为火攻,击败刘备川蜀大军。 但是,随着三国鼎立形成,各国均对军队加以整编训练,这时候,就以军队的集团作战为主了,很少在出现一些将领单挑的局面了,各国领军将领也由原来的注重个人武力向着注重将领领军与谋略能力转化,比如说诸葛亮、司马懿、陆逊、姜维、邓艾等。所以说,在这种缺乏基层组织的情况下,将领单挑是很正常的。 (cqs!) 第四十一章 步卒大阵 方阵:方阵是冷兵器时代,军队战斗的最基本队形。大的方阵都由小的方阵组成,这就叫“阵中容阵”,孙膑认为方阵应该“薄中厚方”,就是说方阵中央的兵力少,四周的兵力多。中间兵力少,可以虚张声势。四周兵力多,可以更好的防御敌人进攻,方阵是一种攻防比较平衡的阵型。指挥等金鼓旗帜一般部署在方阵的后方。两翼薄弱,适合进攻。(在井陉之战中,韩信采用的就是方形阵,配上三面环水,阻止了士兵的溃逃与敌军的包抄,用三万老弱,击溃的敌方二十万大军) 圆阵:圆阵是为了进行环形防御的。金鼓旗帜部署在中央,没有明显的弱点。 疏阵:疏阵即疏散的战斗队形,方阵圆阵等均可疏开为疏阵。疏阵加大行列间距,通过多树旌旗、兵器、草人,夜间多点火把,以少数的兵力显示强大的实力。 数阵:数阵就是密集的战斗队形,集中力量进行防御和进攻。 锥形阵:就是前锋如锥形的战斗队形,锥形阵必须前锋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是一种强调进攻突破的阵型,锥形阵又叫牡阵。 雁形阵:所谓雁形阵是一种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或者向后梯次排列的战斗队形,向前的是“v”字形,就像猿猴的两臂向前伸出一样,是一种用来包抄迂回的阵型,但是后方的防御比较薄弱。而向后的排列的就是倒”v”字形,则是保护两翼和后方的安全,防止敌人迂回,如果两翼是机动性比较强的骑兵,则在静止时,可获得处于中央步兵的保护与支援,而又可发挥进攻骑兵的威力,增加突然性。亚历山大在印度进行的会战就是近似于这样一种队形。 钩形阵,钩形阵正面是方阵,两翼向后弯曲成钩形,保护侧翼的安全,防止敌人迂回攻击后方指挥金鼓之所在。 玄襄阵:这是一种迷惑敌人的假阵,队列间距很大,多数旗帜,鼓声不绝,模拟兵车行进的声音,步卒声音嘈杂,好像军队数量巨大,使用各种办法欺骗敌人。 而令人汗颜的是,在这方面的研究,确是日本人占据领先地位,在许多日本所出的三国游戏和影片中,我们都可以看到孙膑十阵影子。 三国时期诸葛亮入蜀主政平定南蛮之后后,蜀军的主要作战对象主要是曹魏的步骑兵联合部队,作战地域主要为山地,而蜀国缺乏马匹,于是诸葛亮排练“八阵图”。八阵实际上是三国时代以前早已存在的阵法。孙子有八阵,孙膑在《孙膑兵法》中也有《八阵》篇,到了东汉作战训练中普遍使用八阵。 诸葛亮从蜀国步兵为主力等实际出发,在原有的古八阵基础上创新真的阵法,绘制阵图,最终形成“八阵图”,用以训练蜀军。?所谓阵图,就是将阵法绘制成图形,画在锦上、纸上、地上或者用砂石堆砌,形成直观的实物,这就是阵图。诸葛亮纪录阵法的文字没有流传下来,八阵图在唐代就已经失传。 但是据说诸葛亮曾经垒石作八阵图,据说鱼腹江边的八八六十四堆垒石遗迹,就是诸葛亮所遗留的八阵图,结合关于诸葛亮八阵图的只言片语,进行合理模拟,现代兵家认为八阵是一种集团方阵,每个八阵都具有八个小阵分布在中央的中阵四周的八个方向上,八阵的中央是大将,金鼓旗帜,以及直属的兵马,这就是中阵。每个小阵都有天、地、风、云、龙、虎、鸟、蛇等代号。这就是《李唐问对》中的“阵数有九”的说法,所以宋代还有将八阵叫做九军阵。 而每个方向的阵编组为六小阵,中阵编组为十六小阵,整个大方阵共有六十四小阵,正好符合鱼腹江垒石遗迹的八八六十四堆垒石的数量。大方阵之后可能还有游骑构成的二十四小阵,一共是八十八小阵。这些小方阵可以是?骑兵、步兵、车队,由几十到几百不等组成,前排为弓弩手、中间为长兵器手、后排为短兵器手(有时排列顺序也不同)八阵为了迟滞敌人进攻,发挥蜀军弩兵的威力,在防御时还设置冲车、鹿角、铁蒺藜等障碍。 诸葛八阵属于防御性阵型,好处是没有部署上的弱点,任何方向遭受攻击,整体大阵不需要做出根本性的改变,一处遭到攻击,两翼相邻的阵可以自动变为两翼,保护支援遭受攻击之阵。 但是缺点也是明显的,首先就是,这样复杂的诸葛八阵需要大量时间进行训练,而且机动性较差,为了保持阵型的完整,前进时不允许奔跑,后退时不能猛跑。这就是《李唐问对》中的“以前为后,?以后为前,前无速度,退无遽走”。所以说八阵是一种防御性质的十分保守阵型。无大败,取得大胜同样也很困难。诸葛亮六出祁山,姜维同样多次攻打魏国,无大败也无大胜,不能说和蜀军采用八阵进行作战毫无关系。 但是个人认为以上仅仅是诸葛八阵的基础或者原型,因为依靠这样一种僵化的阵型,以蜀国薄弱之力与曹魏抗衡几十年无大败,就仿佛并不可能,而与其传颂了千年的诸葛八阵地位也不相称,而且作战地域属于山地环境,而八阵更适合于步兵在平原作战。所以个人认为,诸葛八阵应该有许多变化,当阵地上有沟坎,林木等限制时,应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而且行军时,进攻时应该有各种变阵,不过由于资料所限,更加深入的研究诸葛亮八阵相当的困难。而且个人认为所谓诸葛八阵不仅仅是作战阵型,而是通过“八阵图”的训练,将蜀军作战指导思想、编制、训练等渗透给蜀军…… 而唐代的李靖则是在诸葛八阵的基础上,编练六花阵……所谓六花阵,就是像“六出花”的阵型。中军居中,中军周围分布前军、左军、左虞侯军、后军、右军、右虞侯军, 据《李卫公问对》记载,六花阵有圆阵、方阵、曲阵、纵阵、锐阵等阵型,这五种阵型各有五种变化,共有二十五种变化,大将可根据不同的敌情、地形、攻防等需要采用不同的阵型。这也是我为什么认为诸葛亮的“八阵”,还会有各种变化的原因之一。 常阵,宋由于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而自身又缺乏足够的数量与质量的骑兵,为了在平原上以步兵主力抗衡游牧民族的骑兵。所以,历朝历代中宋是最重视阵的朝代了…… 不过,宋代实行的是“将从中御”,每次将领出征,皇帝必然“图阵形、规庙胜,尽授纪律,遥制便宜,主帅遵行,贵臣督视…… 为了更好的控制领兵出战的将领,往往在出兵前授予将帅阵图,在深宫中规定前线的具体战?北宋军队征战,往往把部队分成前锋、后卫等各个部分,由各个部分分别组成的阵型,被称为“常阵”。 换句话说北宋军队征战,往往将部队根据战术目的分成各个部分,组成“常阵”,然后组合在一起,进行战斗。它包括以下诸阵:先锋阵、策先锋阵、大阵、前阵、东西拐子马阵、无地分马、拒后阵、策殿后阵等。 先锋阵,是由前锋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前锋部队类似于现代的前卫部队。前锋的任务是“御奔冲,陷坚阵,击锐师”,因此北宋也同历代一样,“选精兵,置先锋阵”。 策先锋阵,是由策应先锋的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置阵在先锋阵后”。此阵由“骑将一员统之”。 当“先锋抗敌或兵势不支,则策先锋为应援”,以制敌“奔突”。?大阵,亦称中军阵,是由主力马、步军所组成的战斗队形。一般成长阵(纵队)或方阵。排阵时,“以步军枪刀手在前,杂以旁牌、标枪,当阵面联布、木拒马,或间以大车,谓之‘阵脚兵’”。 而强弓劲弩在其后排列。同时,“一阵开四门,骑兵居其中,候出战,即开门放战队出”。总之,主力是以“车营”的形式,排成四面防敌“戎马突驰”的阵势。需要出战时,四面开门,放“战队”出战。 前阵:是部署于“中军大阵之前”的奇兵。《武经总要》说,“当敌以正阵,决胜以奇兵,前后左右俱能相应,则常胜而无败”。 《武经总要》还引述风后握奇图和辽军布阵之法,认为奇兵数应占大阵兵数1/3左右。 东西拐子马阵,这是直接保护大阵的一种布阵,“为大阵之左右翼”。之所以置此阵,是鉴于“夷狄用兵,每弓骑暴集,偏攻大阵,一面捍御不及,则有奔突之患,因置拐子阵,以为救援”。此阵兵力数目,也是量大阵兵的人数而为之,且临时抽拣而成。 无地分马阵:是中军大阵所控制的机动部队。布置在“大将军营阵”的四周,“备缓急驱使”。其兵由各指挥(营级单位?)所组成的战队里抽调。机动部队的多少,“临时分置,无定数”。 拒后阵:亦称“殿后”,是由后卫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布阵于中军大阵之后,以防敌人从后面袭击。宋人认为,在“军阵之制,粮道居后”的情况下,为了防止“粮道断绝”,布拒后阵很有必要。 《武经总要》说,宋太宗对辽几次作战的失败,都与“粮道”被敌“断绝”有一定关系。因此,从真宗开始,则注意置“兵殿其后”,以便“缓急用之,无腹背受敌之患”。 策殿后阵:是由策应殿后的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它在拒后阵与主力之间布阵。 平戎万全阵:是宋太宗赵光义亲自制作并授予大将军的,所以颇受重视。平戎万全阵是由前后左中右五军组成,约十七里见方的正方形大阵(个人认为此方阵如此拓展纵深,可压缩敌人骑兵机动的空间)把主力步兵部署在阵势的中央,加强战车,组成三个车营增强步兵的防御能力与攻击能力,把骑兵部署在前后左右担任警戒和掩护中央大阵……这是一种保守的防御阵型,达到以步兵为主力的宋军可在平原对抗北方游牧民族骑兵的目的。?中军大阵由三个方阵排列而成,是全阵的主力……每个方阵周长二十里(折合360步x20=7200步)。 每五步为一“地分”,每“地分”用大车一乘,步兵二十二人防守,另有无地分兵(即机动的预备队)五千人居方阵中,每方阵共用步兵三万六千六百八十人。三个方阵共十一万零四十人,另外加望子(即观察兵、陈望哨兵)二百四十人,总共步兵十一万零二百八十人…… 前阵与后阵(即前锋与殿后),各两列骑兵。前列骑兵六十二队,每队五十骑,共三千一百名骑兵。后列六十二队,每队三十名骑兵,共一千八百六十名骑兵。两列共四千九百六十名骑兵,另加探子(侦察)四十名骑兵,总共五千名骑兵。前后两阵共一万名骑兵。 (cqs!) 第四十二章 骑兵陷阵 东西稍阵(即左、右翼),各两列。(.无弹窗广告)前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五十名骑兵,共六千二百五十名骑兵;后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三十名骑兵,共三千七百五十名骑兵。每阵共一万名骑兵,另有探子六百五十名骑兵,总共二万零六百五十名骑兵。 平戎万全阵,所用兵力共十四万零九百零三人(主力步兵十一万零二百八十人,前、后、左、右各阵骑兵三万六百五十人),另外还有用作车营防御的大车一千四百四十乘 该阵中军大阵的正面宽约十七步方阵正面与纵深各五里,方阵与方阵间隔一里);前后两阵每队正面六十五步,正面共约一十一里零七十步(65步x62=4030步,折合11里70步);左、右两阵,每队占地五十步,正面共约十七里一百三十步(50步x125=6250步,折合17里130步)…… 本朝八阵:据《武经总要?本朝八阵法》记载,北宋所谓的本朝八阵,系指方阵、圆阵、牝阵、牡阵、冲方阵、罘置阵、车轮阵、雁形阵共八阵…… 八阵所用的兵力和编队参照了李靖阵法,即:每种阵均用马步军共一万四千人列成。其中,步军编为二百队,每队五十人,计一万人;马军八十队,每队五十人,计四千人。 每种阵,都按唐代军队那样,区分为中军、左右虞候、左右和前后共七军。各阵阵中“每十人为列,皆面面相向,背背相承”。“一卒占地二步,一马纵广二步”。“本朝八阵”除圆阵(因与车轮阵同形异名)外,《武经总要》中均附有阵图。各阵图中兵队的名称,沿袭唐朝。图中的“驻队”,即北宋的“阵脚兵”(所谓阵脚兵,就是这些兵力是为了布阵的初期,占领足够地域,防止敌人冲阵,保护自己从容布阵的,而在布阵完成之后则是保持阵势的形状而存在,往往由弓弩手为主力构成,我们听评书或者看旧小说中,往往有弓箭手射住阵脚之说,就是为此);图中的“战锋队”、“战队”、“跳荡”、“奇兵”,就是北宋的阵内战兵及无地分兵。(.无弹窗广告) 图中的七军名称也是沿用了唐朝的军事语汇,比如:右虞候、右军,即北宋的先锋、策先锋将;前军、后军,即北宋的左肋、右肋将;左虞候、左军,即北宋的殿后、策殿后将。 北宋的本朝八阵名曰八阵,但因圆阵与车轮阵本是同阵异名,故实际仅有七种阵。综观这八阵阵名、七阵阵图和《武经总要》所作的说明可以看出:八阵的阵名,都与前代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在各种阵形的排列方法上,则与前代有本质不同。 古八阵,都是军队主力排列方式的变化,而宋所谓的“本朝八阵”,除了圆阵与车轮阵以外主力总是列成对四周防御的方阵,只是以一少部兵力,在主力方阵的前后左右,作些象征性的变化,用以附会象征古意,这和古八阵是完全不同的。可以说本朝八阵可以说是一种变了形的方阵。 前代八阵虽然也有防御队形,但主要的还是进攻队形,而宋的“本朝八阵”,从实质上看,通通变成了的四面防御队形。也就是说,各阵的主力仍然未脱离单纯防御的模式,与其前代军队的进攻精神无一继承。这种情形的出现,不能不说是与北宋采取单纯防御的的保守军事思想有关。 当然,这和当时所面对的威胁也有关,因为宋代与前代不同,缺乏骑兵,而又面临机动性强大的北方游牧民族骑士,所以两翼和侧后方向总是遭受威胁,方阵圆阵等面向四面防御的阵型确实是防御骑兵迂回包抄,而古八阵以主力设置为雁形、锥形等阵形,是一种面向某一方向的进攻阵形,侧翼的防御大大减弱了(实际上,?个人认为古八阵是一种组合的阵型,个个部分排列成古八阵,然后再组成一个更大的阵势。 其中,还应有各种阵型之间的变化方法,不过今天已经都不可考,而这些东西才是我国古阵精髓之所在,穷究与各阵型的排列方式与形状,只不过得其形,而不得其神。不过是我国古阵的皮毛而已。),在缺乏足够骑兵的情况下,使用步兵排列的阵形向机动性极强的骑兵进攻仿佛并不可能,因为战况不利的时候,骑兵可以随时脱离战斗,或者迂回进攻侧后方向,所以说,采取方阵或者圆阵的阵形在野战中对骑兵进行防御还是合适的。 宋的本朝八阵错就错在不应该搞这么多花点,如果方阵能够奏效的花,干嘛把事情复杂化,非得搞出个不伦不类的八阵呢。看来这也是脱离了实际战阵文人的产物。当然也不排除《武经总要》的阵图不准确的可能。 宋军中骑兵十分缺乏,只占全军总数的七分之一,骑兵中又往往有十之三四无马(《李卫公问对》中,李靖主张在骑兵营地设置木马,以利于骑兵训练上下马,真不知道这是因为缺马还是因为习惯如此,不过可能是现代鞍马的来源也说不定)。最高曾达十之**无马.如刘光世军五万二千人,仅有三千多战马,可见宋军缺马到何种地步。另外宋马体形较小,一般约1.36米,按现在的标准也不算大马.韩世忠曾向高宗献马一匹,“高五尺一寸,云非人臣敢骑”,约合1.58米,而这已是宋朝罕见的大马了。为了对付游牧民族骑兵,宋代在阵形上下了很大的工夫,企图在野战中以步抗骑。两宋时期个人认为有两种阵形值得一提,那就是宋代的弩阵和叠阵。 弩阵是一种发扬蹶张弩(一种用脚蹬拉上弦的弩,威力要比用手上弦的臂张弩大)威力的阵形。分成三列,从后至前,第一排上弦,第二排上箭进弩,第三排瞄准射击。运用时,第三排射击后,则通过两列之间的空隙,回到第一排身后上弦,第二排进弩之后,进入瞄准射击状态,如此循环反复。获得持续的较密集的远程打击能力。叠阵是宋代四川吴氏兄弟创立,见于《宋史》,也是分为三列,刀枪持长兵者居前,弓在后?最后为神臂弩或者为踏蹬弩。 这是接近实战要求的,作战时,全军跪坐,当敌接近至100步时,令一神臂弓手起立射之(这是为了测距),若可入敌阵,则神臂弓手俱发.敌接近至70步时,令一平射弓手起立射之,若可入敌阵,则平射弓手俱发。当敌至拒马,则枪兵与之肉搏。如此,使用远程打击武器层层拦截防御,削弱敌骑兵迅速机动的能力,使野战中步抗骑成为可能。 下面再来谈谈明军阵形。到了明代中后期,由于火器的大量使用,使得冷兵器时代较为密集的队形会造成较大的伤亡。而东南沿海地带,平原较少,山地较多,大型阵势展不开。而面对倭寇在我东南沿海劫掠的威胁,倭寇中有不少是属于流浪武士,单兵作战能力强,使用武士刀等兵器,尤其善于“跳战”之法,采用较为松散的阵形,明军在遇到凶悍的倭寇时,往往陷于被动。所以戚继光发展了一种小集中,大分散的鸳鸯阵,由大阵变小阵, 由密集变为疏散,这是阵形的一种创新。 戚继光鸳鸯阵:12人为最基本的战斗单位,这一阵形,最前为两个牌手,分别是长牌手、藤牌手(其中一个为队长),然后是跟着狼铣手两名、再次是四个长枪手,最后是两个短兵手。作战时以藤牌防护远程射击兵器(这时候牌手面向敌人,其余人排成纵队,其余人躲在牌手后面,),以狼铣为进攻主力,以长枪取人性命,短兵是防止敌人进身,或者长兵疲惫时进攻的。鸳鸯阵的再抗倭战斗中得到了成功的运用,取得了巨大的胜利。鸳鸯阵是最基本的阵形,还有许多变化。 比如成两伍纵队的鸳鸯阵,这是基本阵;由鸳鸯阵变化的两仪阵(两伍分开);?大三才阵横队,就是把两伍并列的队形变成横队,队长持牌居中,左右各一?狼铣,狼铣左右为两长枪拥一牌(实际上这还有其他伍交错排列),短兵在后。。。这是为了在比较宽的横路上战斗运用的;?小三才阵横队,“狼铣居中,左右各一长枪,长枪左右短兵和牌,一伍平列”,这是在窄路上采用的阵形;?一头两翼一尾阵,把参战部队分成四部分,最前者为头,是正兵,主要的进攻部队;两翼为奇兵,保护头的侧后方向,在适当时机进攻敌人的侧翼,尾是策应部队(相当于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任意方向。 清代军阵,在清代军阵中值得一提就是太平军的各种阵法。 牵线阵:?这是一种行军的战斗队形,类似于现代的行军纵队。行军时,必下令作牵线阵行走,每个两司马执旗一面,后随二十五人;一百人则张卒长旗一面;五百人则张旅帅旗一面;二千五百人则张师帅旗一面;一万二千五百人则张军帅旗一面。一军接着一军前进。宽路则分双行,狭路则单行,鱼贯以进。在行军中,一旦发生遭遇战,首尾蟠曲钩连,顷刻聚集,结成圆阵。如果战事不利,统将敲锣为信号退却,仍守牵线阵战斗队形,这时按照路宽,分为十行二十行都可以,但不得斜奔旁走,亦必鱼贯而退,牵线阵急趋,敌往往追赶不上,即追上了,见队伍不乱,也不敢穷追。 螃蟹阵:这是一种三队平行配置的战斗队形,中间一队人数少,两翼的人数多,形似螃蟹,所以叫做螃蟹阵。这一种阵法,极为灵活,还根据敌情变化极多。 如敌仅分左右两队,就以阵的中队分益左右翼,也成两队。如敌前后各一队,就合左右翼的前锋为一队,以左右翼后半与中间一队合而平列,以为前队接应。如敌左一队兵多,则变偏左阵。右一队兵多,则变偏右阵。如敌出四、五队,也分为四、五队次第迎击。 其大螃蟹包小螃蟹阵尤为著名,其法或先以小阵与敌交战,后出大阵包围,或诈败诱追,伏兵四起,将敌包围。 螃蟹阵变化虽然复杂,但损左益右,移后置前,运用之妙,在于统将根据敌情,临时指挥。 其进退开合的疾徐,只须几个大旗手娴习,全军望大旗向那里就向那里奔赴。所以一军用了几个大旗手,便可以指挥万众,略无参差,提纲挈领,深得以简驭繁的妙用螃蟹阵(一作蟹螯阵),又称为荷包阵,也称为莲花抄尾阵。)。 百鸟阵:这是一种使用疑兵的阵法。特别适合平川旷野与敌作战,以二十五人为一小队,把部队分为一百几十队,好似天空散布繁星那样,使敌人惊疑不知人数多少,每队人数都同,又不知应先攻何处,傍徨不进,每因此被打败。 伏地阵:又名卧虎阵,每遇敌人来追时,退却到水穷山阻的地方,由统将发令,忽地一面大旗仆倒,千旗齐仆到,瞬息万人几千人都贴伏在地上,寂不闻声,积蓄士气。 (cqs!) 第四十三章 史上名战 在清朝,太平天国动乱中,敌军追到,看不见一个太平军,正在诧异徘徊,疑神疑鬼的时候,太平军一声号令,忽地一面大旗扬起,千旗齐起,万人几千人风涌潮奔,呼声雷吼,转面急趋,向敌猛扑,转胜为败。(.好看的小说)太平军曾在长沙、南昌、武昌等地屡用这一个阵法大败清军。而个人认为,这一战阵也特别适合冷热兵器交杂的时代进行正面作战。因为伏地可以减少正面投影,减少敌人远程火器的杀伤。 太平天国用兵运用这些阵法,在当时的条件下,曾经发挥了它巨大作用。太平天国几乎覆灭清朝统治,确实有独到之处。各种阵型前无古者,而且特别适合当时的军事技术条件,可见太平天国之所以有那么大的气候,其中必有能人所在。 古代军阵的指挥大都使用金鼓、旗帜、号炮、号角、传令兵构成。旗帜个人认为古代军旗分为四种:大旆、号旗、将领之认军旗、供辨识的旗帜以及其他。 大旆,又叫旄旆。旄音毛,指用牦牛尾巴做装饰的旗子,也可以泛称用动物皮毛、羽毛装饰的贵重旗帜。旆音佩,指尾端有尖角的旗帜,以燕尾状居多。这种旗帜往往由作战一方的身份高贵的全军统帅才会拥有,统帅作战时,往往建大旆与身旁。 所以,有的时候,我们在评书里旧小说里,往往会发现有不少根据有没有建大旆而判断其主帅是否在阵中,而这个大旆,也往往是敌军集中进攻的目标,往往全军将士总是关注与大旆在哪里。大旆是否存在,甚至会影响战斗的胜负。 将领认军旗:?我国与西方公民社会不同,军队缺乏军团荣誉感,士兵大都作为将领的附属而存在。大都没有军团旗,但是有绣有将领姓的旗帜来作为部队辨识。如果主将的身份不够高贵,也可能用帅旗或者认军旗代替大旆。 号旗,就是信号旗,是用来指示传递命令的。 辨识军旗,是用来辨识敌我双方的。这种旗帜往往最多! 除了旗帜在作战中,往往以金鼓、号炮、号角等可以发出巨大声响的器物指挥三军。 “闻鼓而进,鸣金而退”,就是说击鼓声进攻的信号,敲锣是退兵的信号等等。 战阵是士兵士气的源泉,尤其是对于单兵作战能力弱于对手的一方来说,更需要重视保持阵型。只有保持阵型,才可发挥出集团作战的威力。这一点上,我国古代要比西方认识的明确的多。 古代战争和现代战争一样,最大的伤亡和战果不是在有组织的对抗中,而是在破坏了敌军有组织的战斗之后。而阵则是组织作战的外部表现形式。也就是说,破坏了阵型之后才是屠杀的开始。 所以说,当实力相差不大,双方互相对峙的情形下,战斗双方往往想法设法破坏敌方的阵型的稳定性。 比如派遣少量骑兵,不断反复的冲击,防止敌人布阵,比如春秋时期,楚国与晋国进行的一次交锋中,楚军就逼营布阵,防止晋军成阵。而晋军填平灶坑水井,撤掉营帐,最后撤掉栅栏成阵。 而布阵过程中,往往派遣弓箭手占领控制一定地幅,使用远程攻击武器控制大片地域,用句旧小说或者评书中的话来说就是“射住阵脚”,防止敌人冲阵。 在破阵时,或派遣强悍勇士为先导,破入阵中而大军随后进行强行突破(锥形阵比较合适啊),而成语中所说陷阵之士,就是指此。 或引诱敌军进入复杂地形,或迂回攻击薄弱部位,?这里我们就可以说说古代将领担挑和冲锋的问题,有许多人对评书和旧小说里大量将领单条的场面感到怀疑。古代将领担挑或者将领带头冲锋是确实存在的。最早的记载应该发生在春秋时时期,而在某些时期,由于军队缺乏基层,组织素质低劣,装备薄弱,某些装备精良的武艺高超的将领,就成了一支军队的核心,他的生死存亡决定着这支军队的成败。 比如说三国初期。将领单挑,或者百万军中纵横驰骋的例子比比皆是,这就是由于东汉末年,黄巾起义之后,耗费了大量的精锐军队。各个军阀组织的军队缺乏基层组织、缺乏训练、士气低落,一旦遇到不可测的情况,比如袭营、中伏、断粮、火攻,则很容易崩溃。 三国时期发生过数次这样以少胜多的情况就是因为此。以少数精锐善战之军击败多数缺乏训练与整合的军队,比如说,官渡之战,因为缺粮,而袁绍军崩溃;赤壁之战,因为火攻,八十万曹军覆灭;彝陵之战,因为火攻,击败刘备川蜀大军。 但是,随着三国鼎立形成,各国均对军队加以整编训练,这时候,就以军队的集团作战为主了,很少在出现一些将领单挑的局面了,各国领军将领也由原来的注重个人武力向着注重将领领军与谋略能力转化,比如说诸葛亮、司马懿、陆逊、姜维、邓艾等?所以说,在这种缺乏基层组织的情况下,将领单挑是很正常的。 前面所列举的阵型都是我国古代典型或者记述比较详细的战阵,但是我国古代战阵发展变化极为繁杂,以上所列举的不过是挂一漏万罢了。比如,春秋战国车徒混合战阵、郑国偃月阵、魏舒方阵、吴国步兵大阵、秦代军阵、韩信五军阵、唐军阵、火器阵、武钢车阵、等等都没有详细说明。 而车阵、骑兵战阵、水上作战阵型等等也没有提到?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十面埋伏阵。 鹤翼阵,鹤翼是古代战争常用阵形.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人类一定会发展出来的.因此是专供包围用的阵形.此种阵形,主将位于中央(多半是弓步兵),两侧是副将.两侧最好使用强的部队(骑兵为多),当敌人后方有我方部队出现时,两翼立刻可以拉长,跟我方部队会合,立刻形成包围.三国志五代中有说到,是唯一可以积极攻击的阵形,其实严格说来,他说的就是要形成包围圈.种阵形的弓箭攻击力较不集中,所以不强.等一下会跟雁形去比较. 鱼鳞阵,鱼鳞是把兵团分成五到六段,一?层压一层的阵形.主将的位置是位于中后方.请注意,鱼鳞跟锥形的不同点,就在于三角形的宽度,锥屋^宽.而且鱼鳞在前方的部队,通常跟保护主将的是一样是很密集的.这样的排列造成跟锥形不一样的结果.由于锥形的部队比较散,所以互相推挤效果小,移动速度非常快.但是速度稍慢的~鳞却可以突击(因为最前方的部队很密集,全军才不会被冲散,锥形却会).不用看也知道,~鳞跟鹤翼都是”;文官阵形”;,也就是主将不用在前面亲自带头攻击,而是躲在后面(例如武田信玄,诸葛亮).但是~鳞防守力很弱,被人背后一冲,立刻全军溃散.因为背后露出太多了. 锋矢阵,顾名思义,就是在全军形成箭状的样子.主将的位置在最前面,所以适合战斗力高的勇将.由于最前面的部队非常密集,所以也是突击阵形.请注意,所谓的突击阵形,并不是只有这种阵形可以突击,事实上所有阵形都可以下突击令但是不见得能够做到突击效果(全军穿入敌阵不会被冲散),也就是说,三国志五里面说的可以突击,是说真正战场上有突击的效果,而非只有此部队可以下突击令.此外,此种阵形的后方是一平行队形,所以在山地的移动效果相当好,当然此阵防守也是很弱的(背后露出太多). 冲轭阵,顾名思义是车前方的横木,也就是英文字母x形阵.把队形排成x形有什么效果呢最大的效果就是从前,左,右三方来的敌人,都如同前方一样(请注意两排的部队前方朝东北跟西北方).是个相当好的山地防守阵形(因为也是线形,所以山地移舆够快)。 长蛇阵,是人的自然会发展出的阵形.这种队形专为山地移动用.事实上攻击,防守均不利.不过历史上描述这种队形常常会有,例如陈寿三国志:”;孔明观姜维阵形,势如长蛇.”;指的就是这种 车悬阵,在历史上却赫赫有名.车悬不是指形态,指的是涵义.车悬是一种骑兵阵.军队排成不互相推挤的多列,也就是说,这种是一车轮战法.谦信用此阵,说穿了就是要冲散信玄队形,取信玄的性命.。 简介,首先要分三个阶段,既大量骑兵投入实战以前为一段,骑兵对步兵为一段,步骑混合为一段,拟定三篇.本篇是骑兵大量出现以前.?, 骑兵对步兵,骑兵大量出现以前,也就是秦,汉之前,从有记载的周到秦灭六国的这一段历史.这一时期由于骑兵还没有投入实战,(虽然已用来侦察,传递消息)中原各国的主战兵力依然是车兵和步兵,而当时衡量一个国家军事实力时常用‘千乘之国‘,‘万乘之国‘作为标准,如此庞大而昂贵的战车部队自然要步兵的掩护(单纯的战车在弩兵,长戈,长戟兵面前很容易被消灭,原因就在于战车的冲击力有限,至少和骑兵比起来是这样),于是乎,步车阵便出现了(在此之前就有,但从没有像春秋,战国时对阵这么讲究) 有人会认为中国历史上的阵纯粹是扯淡,那他是误解了,真正原因在于中国的演义和影视将古代的阵儿戏化了(如一字长蛇阵啦,六丁六甲阵啦,九宫八卦阵啦,八门金锁阵啦,白痴的编导,虚假的道具,不合格的群众演员,蹩脚的导演,给人的影响就是假的,也难怪有人认为中国历史上的阵都是假的),真正的阵,或者说春秋至秦的阵,没影视剧中表现的那么复杂,很简单,大致分进攻和防守两种,<;孙膑兵法>;中将阵完整系统地分为八种阵型,既:“方,圆,锥行,雁行,钩行,玄襄,疏阵,数阵,及火阵,水阵,” 后两种是特殊战法情况下才使用,一般以方,圆,锥为主.这三种是在打堂堂之阵时用,依兵力,兵士的战斗力,战车的数量不同而定,并没有多少玄机可言,只要队列整齐既可.锥行阵主攻,将最精锐的车兵放置前沿作冲击用,圆阵主守,车兵置于阵中央.方阵攻守兼备,车兵置于后,保证阵型有足够的厚度和反冲击的力度.疏阵,数阵是以步兵打车兵的战法,类似于以后的散兵阵,以小股混合步兵依什伍行列独自作战,尤以吴,楚用得多(战车少,倒不是装备不起,是用处不大,水网密集,不适合车兵驰骋).雁行阵是弩兵的特殊战术,长处在于加大弩兵的正面远程火力密度,玄襄,钩行则较复杂。 除非训练有素,才能运用自如,威力也大,相当于大兵团的兵种配合,以玄襄为例,弩兵在前阵,射完后后撤,车兵在两侧,长戟在中阵,长矛在后阵,讲究的是一浪接一浪的攻击,当时的中原可能只有魏,秦两国能列此阵迎敌.(<;荆柯刺秦>;中有一段秦军攻韩的一段列玄襄阵阵势的场景很好看,黑衣黑甲,战场上一片死寂,各兵种依次出击,很有气势).钩行阵则是标准的车兵终极阵法,预先将车兵排在钩的两头,中间放置弩,戟,矛诸兵种,由中间先出动攻击,两侧纵列的车兵出击,戟兵等集群兵种再跟上.?此外,还有林林总总的‘阵”。 比如射击时用“云阵”,包围敌军要用“赢渭”阵,奇袭用“阖燧”阵,而向山陵要用“封(那个字打不出,是封字半边加右边刀形)”阵,反正总加起来不会少于20种阵。(前面引用的大多是中的阵型,也就是战国中期的事,估计比孙子,吴起所列的阵要全面,毕竟年代相差了百多年) (cqs!) 第四十四章 战术 再来重点说一说当时的兵器状况,也许会有助于了解为什么秦代以前阵那么流行.前面说了,青铜器时代短兵刃不可能做得很长,一般到50~80cm之间,这样短的兵刃,韧性又不好,易断,用来作主战兵器好像不适合。 主战兵器最主要的就是稳定性,攻击性倒是其次,而以长戟,长矛和战车为主要兵器,近身的时候。特别是面对的是吴,越这类以短兵为主的步兵时会很吃亏(吴越的铸造工艺比当时的中原要发达,这点从越王剑可以看出来),毕竟长达两丈四尺(5.5~6米)的长戟运转起来是远不如只有60~80厘米的剑的(虽然也有长一丈二尺的短矛,但那是以投掷为主要作战方式的,虽然也可以近战)。 结果是只要对手能抢进身来,则长兵器的一方几乎必败,为了有效地进行对抗,只有使对手不得近身,这就需要配合,也从客观上推动了阵的发展。只有戈,戟,矛有效配合,才能使对手不得近身这点道理其实是很容易理解的。 还有一点,秦以前由于长期处于战争之中,各国的常备军数量庞大且有效(既便是临时征召的士兵也有很高的战斗技能和很强的纪律意识,因为他们时常要被征召),也从客观上保证了阵对他们能进行有效的约束.也保证了将领们能有效地排出他们想要排出的,最适合战场形势和双方兵力对比的阵势,这一点很重要,也是这时的军队和以后的中国战争时大量的乌合之众的区别。 (自汉以后,只有岳家军的步兵阵才能算是真正的阵,噢,还有戚家军)秦灭六国,天下一统,秦二世时,陈胜吴广起义,天下重又大乱,涌现出两股有影响力的义军。(.好看的小说)一是西楚霸王项羽(名籍),二是汉王刘邦(字季)。 应该说这时的步兵阵在中国几乎已发展到一个**,随着三十几万秦军主力被项羽在巨鹿击败,早期的楚汉争霸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兵团,有组织的将阵用于战争。这样比刘邦更强悍的项羽占尽了优势,一度将刘邦打得狼奔琢突,溃不成军。只是在韩信出现之后,汉军才凭借其出色的用兵,有效的战阵(二者缺一不可,再强的计策,再突然的奇袭,士兵不守纪律也是徒劳,试想汉,赵井陉之战,一万老弱汉军能击败二十万赵军,背水一战是不假。 但若没有有效的阵,能坚持到汉骑偷袭成功吗?),终于击败不可一世,只凭勇力的西楚霸王。楚,汉争霸从总体来说,只是乌合之众的较量,有效使用阵的情况很少。汉帝国建立后,随着北方匈奴的屡屡入侵,汉军的步兵又几乎没有用处(战不能胜,胜不能追,败不能逃),只好凭借强大的国力组建庞大的骑兵集群,而骑兵又不大可能象步兵一样进退有序地列阵,(仪仗兵也许能做到,但大规模的骑兵再拘泥于阵而不能放胆突击,就将骑兵的优势彻底放弃了)同时也将步兵的阵近乎完全放弃。(只有弩兵的战术雁行阵还保留着) 骑兵的战术大部份时间里就是正面突击,长途奔袭,战略合围,断敌后路等等,即使是骑兵战术的祖师爷匈奴人也只有这些。但这时的汉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琢磨出了一种新战术,车悬。(玩过三国八的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另看过日本电影的朋友也能从影片中找到一些汉家骑兵的影子,哪里面出现过车悬之阵)车悬其实也就是突击战术的威力加强版,但比突击要霸道很多,也不像突击哪样一窝蜂似的一拥而上,更注重各骑之间的间隔, (前后,左右,各兵器的使用,有时甚至还有意将横列的间隔拉得大一点,以使敌军有空隙可以躲,不至于堵住前军的路,留给后边的骑兵收拾)配合,等于一个骑兵版的锥行阵,不同之处在于宽度要更大一些,深度窄一些。 因为车悬阵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阵(至少相对步兵的阵来说是这样,并没有各兵种间有效的配合,纯骑兵的冲击战术),所以后世兵家大都不认为有此阵,如,(诸葛亮),(作者不详,成书于宋代)都对此阵抱不置可否的态度,个人认为还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随着中国骑兵的衰弱,后人无法亲身感受其威力罢了。 总的来说,这一时期阵的发展处于停滞,甚至是倒退状态,因为步兵只是处于守城,护卫的地位,不怎的要他们上阵厮杀。 步骑混合?两汉之后,进入三国两晋,中国在骑兵方面对北方民族的优势丧失殆尽,(不管是战马的来源,数量,还是长于骑术的士兵,以致于当时评价一个将领武艺精熟也要用“弓马娴熟”来表示,而这在两汉时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当时有大量的边地良家子)不得已重操旧业,又把阵这个东东给提了出来。 但这时的步兵阵威力已大不如前,首先是阵所遇到的对手不同于战国时期了,当然自身也不同,多以步骑兵混合军队,总不能将骑兵放在步兵阵中吧?这样将大幅降低骑兵的威力,而不能将骑兵的作用进行有效的发挥,这个将领几乎也就是个常败将军了。 另外这时的兵员也大成问题,人口之少难以想像,能提起兵器上战场的更是少之又少,(如蜀汉政权,不足百万人口,兵员竟有十几万,怎么也想像不出这都是些什么兵?)这种结果使得这时期的兵员质量差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当然也有少量精兵),又不可能对他们进行有效的训练,(战争频繁,时间不等人啊,你还没训练好,敌军就打来了,只好上,而河西兵,岳家军都是经过常年的训练才出来的),对各兵种,个人需要紧密配合,并且要有非常严明的纪律的阵对他们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那又怎么办?最典型的是曹操的打法,他可以说是深知阵的奥秒,不在兵的多少,而在纪律是否严明,士兵是否有足够的战斗力。 (虽然道理很浅显易懂,但要真正做到这一点就不太容易,很多庸才只知其形,不知其髓,最后画虎不成反类犬)选其精锐,练成精兵,(时间非常长,也非常有效,因为他们的统帅是孟德)而以骑兵单独作战,执行诸如急袭,包围的战略目的。(所谓以正合,以奇胜,也就是将纯步兵为正阵,将骑兵作为决定性的力量,不追求一城一地的得失)不求数量上的优势,这也是他能以两万兵击败十倍于已的袁绍军的主要原因。 (从破黄巾得青州兵到对袁绍开战,近十年的时间,这个时间是诸葛亮所无法拥有的)又大败于赤壁的原因跟这也有很大关系。(水战,河流众多,不适合步兵摆阵,骑兵又没有突袭的空间,再加上大量新加入的荆州兵,其实这些荆州兵对其军队的战斗力是个负增长的因素,否则也不会溃败成哪样)相同的战例还有淝水之战,百万秦军一败涂地,(当中有大量新招入的新兵)而此之前,前秦军队几乎都是以弱敌强,却累战累胜,王猛还以十万步兵列阵击败了前燕的数十万铁骑,可见阵的威力。?经过隋,唐短暂的二百多年的强盛之后,中国又一次迎来了军事上的低潮,反过来说,对步兵的阵,又一次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由于宋军对外战争的累战累败,其步兵在战争中拙劣的表现引起了全国性的反思,不久,在中原又出现了一股重新起用阵对付辽,金骑兵的潮流,但由于宋的兵权大都由文官掌握(一个个高谈阔论,贪生怕死,男盗女娼,当然有少数例外,如范仲淹等人),他们哪里懂得什么叫实战,于是乎一种种,一套套华而不实,中看不中用的奇形怪阵出现了,典型如:车轮阵,冲方阵,常山阵,八卦阵,风扬阵,龙飞阵,太乙阵,五花阵,弯阵,直阵,长虹阵,握奇阵,当头阵,满天星阵,重霞阵,六花七军阵,等等,诸如此类,还有很多,而忘了一个根本性的条件,人,众所周知,宋代实行的是内重外轻的策略,换言之,就是精锐在内,老弱在外,凭这些老弱病残,能对付得了北胡的铁骑?这个神话也只有朝廷和哪些个文官们才能相信,结果是辽(金)人益轻宋军,每战无不奋勇直击,而宋军是但遇北人便走,无顾其他,还管你什么阵不阵的,命最要紧。 (cqs!) 第四十五章 布阵 说到列阵,首先要治兵,要使士兵做到闻鼓出击,闻金退兵的概念,具体到列阵时的排列,直击还是迂回,由两,伍长之类的下级军官看中军旗决定,一伍的成员本身就是一个小的战斗集体,大致分(按步兵计)殳,戈,戟,矛,弩五兵,以长兵器和远射兵器为主(短兵缺乏也与当时的青铜器铸造工艺不精,难以造出适合短兵相接的长剑有关),后又去殳加入大盾,这其中弩兵站第一排(近战时撤至最后)持盾兵站第二排(两军对射时到第一排)。 其下是戈,戟,矛三件长兵器,戈在最前,以横扫为主,主要对付对方的战车和战马,戟可扫可刺,属于多功能兵种,矛以刺为主,主要作战对象是对方的作战人员,各伍之间成纵列向前推进(伍为阵型之中最小的作战单位,四伍为一两,五两为一旅,五旅为一师,五师为一军,皆为春秋以前兵制).之间严格禁止有个人英雄主义的出现(再直接一点就是说,不允许逞匹夫之勇),这大概也是秦以前单骑突阵的情况不多的原因(单独一辆战车,突击训练有素,配合精熟,基本以长戟,长矛为主要兵器的重阵,跟送死没什么巨别)。 这种情况持继了百多年之后,在抗金的战场上出现了一位名将,岳武穆,他再一次将阵的威力发挥了出来,以步兵击败了号称无敌的女真人的铁骑,(岳家军中也有少量骑兵参战,但数量之少,和女真骑兵一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使当世乃至后世兵家不得不重新对阵的作用再作一番认识。 其实呢,倒不是岳飞的阵法有多先进,凭岳家军军纪之严明,作战之勇敢,便是不列阵,每个人都单打独斗,也不会吃多大亏,当然了,这样的话要想取得如此大的战果也是不现实的。 很多人认为岳飞所列的乃是“满天星”阵法(也有人认为是“七星阵”不过大同小异),我看过“满天星”阵法的布阵图,很复杂,非常复杂,必须要有人从中指挥(置于高杆之上,总观全局),而在与女真骑兵的战斗中,这种让你安心指挥,从容调度的阵法无疑是不切实际的,女真人的铁骑会直冲中军,挡,便是以血肉这躯扛对手的金戈铁马,不挡,便是弃中军。 不管是小说,还是演义,还是正史都有岳飞亲自出战的记载,想想,连主帅都亲战了,哪来的中军护卫这个指挥枢钮?所以我更倾向于岳家军摆的是一阵复古的阵法“疏阵”,以数人为一小的战斗团体,长枪,长刀,刀牌,钩枪,朴刀等形成一个组合,一个个小的组合之间各自为战,既不用硬扛女真人的铁骑的冲击(很可怕的,还有重骑兵唷),又可以在敌骑冲击过后从侧面或背后袭击,这对士兵的胆气要求是很高的,想像一下,几个人,在对手无数的骑兵从身侧冲击过后?战场上一片烟尘,也不知已方还有几个人活着,恐怖。当然了,处于这种混战的场面也是步兵最有利的时候。到了这个时候,凭岳家军的配合,胜局基本已定。 但血肉这躯终究没能抵挡住北胡们的铁骑,宋亡之后,中原历经了百多年的异族统治,直至红巾军大起义及朱无璋的出现,提起明王朝,就不提不说到徐达,这是个用兵不亚于孙,吴的名将,当时天下割据,势力比朱明大的大有人在,徐达硬是靠着严明的军纪,有效的战阵将他们一一击败,一统中原(虽然名义上是朱无璋干的,但没有徐达,朱无璋只能看着中原的花花世界干着急,道理很简单,他打不过蒙古人的铁骑兵,凭那些乌合之众)由于小说中将徐达所用的阵描述得太玄乎,以致于后人普遍认为徐达可有可无,对于朱元璋。 事实上,徐达可能是自岳飞以后,戚继光之前唯一能有效地使用战阵的人(至少从见载于史籍的东西来看是这样),虽然阵在很多人眼里是虚构的东西。(是不是虚构的,前文已经讨论过,不再赘述)他与岳飞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兵力比岳飞要雄厚很多(明军最强时达到过一百多万,虽然不一定都归他管),兵源也要好(虽以南人为主,但后期北方兵也不少),还有不少的骑兵(剽悍程度不亚于蒙古骑兵)和火枪兵。所以他比岳飞的难度,压力要小一些,但组织能力要比岳飞强。 (岳家军最强时也不超过十万)也不拘泥于局部得失,大局观要比岳飞要强,怎么说呢?他的阵型更类似于扩大化了的古代的玄襄阵,以单一兵种为一个集群,然后一个集群一个集群地对敌军实施打击,(弩兵(火枪),骑兵,长枪,刀牌,校刀)直致敌军崩溃逃跑为止。(当然这时明军的个人战斗力也是中国历史上的步兵中最强的,没有这个条件,孙武在这也没用) 明很快的走向没落,土木堡一战更是损失精兵四十几万,以后国家武备松弛,士气不振,以致于数十人的倭寇入侵时竟视数十万明军不顾,长驱数千里,杀伤数千人,虽被歼灭,也从中可见明中后期兵士之差(也有很多地方,将校没有那么多兵,却多报名额,以吃空晌的原因,但差是不争的事实)。 这种局面直到戚继光的出现才有所好转(只是局部,因为他不是全国统帅)。 “鸳鸯阵”,是很多人,包括我所津津乐道的战阵,虽然说他对付小股倭寇(千人规模,并且皆为步兵)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在他以后在蓟镇游击将军对北元并没有取得很大战果,可以认定,这个阵作用一般,特别是对付明帝国的心腹之患,蒙古人时作用有限。(这其中也有他在任时间不长有很大关系)。 以后随着汉人仅有的一点血性都丧失的时候,再先进的阵,汉人也没有胆气来试着验证一下了,于是,历史给我们留下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等等等如此之类的教训。 (cqs!) 第四十六章 雄雄猛士 张大生骤然听到前方传来排山倒海的敌军败了吼声,就知道坏事了!暗道那陈文显也是一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显然,陈文显所领的一万精兵没能拦住那区区的近千唐军,这号角声和吼声肯定就是唐军的集结号,唐军已经打破平海军的包围,现在正在集结,马上就要跑了! 这一刻,张大生急得脸都快绿了,唐军就要跑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是有心无力,急也没用,典虎和石大海的百余唐军就一座拦路巨石一样死死地挡在前面,无论怎样冲杀都始终是过不去。 常言道一人拼命,十人难当,百余精锐幽狼特种铁骑士卒死战拼命,又岂是儿戏?双方实力悬殊之下,张大生五千平海军精兵足足猛攻了小半个时辰,付出了数百人的代价,却愣是无法打垮眼前这支兵力尚不及唐军十分之一的小股部队! 张大生在惊愕于唐军的精锐和悍勇的同时,也在暗自揣测,若是这千余唐军士卒都是这样的实力,那这陈文显的战败恐怕是理所应当的了。 而此时,留家的三爷留业平已经带着本部三千余平海军锐卒早已追了上来,但却同样被堵在了这里。 这会儿,留业平已经是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就反身从山道的山崖上绕过去,不下山道来。 “张大生,你他***是干什么吃的?五千人打这唐军的百余人,这他娘的小半个时辰了居然还没杀过去?”留业平情急之下,气的暴跳如雷,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了,“你是怎么带的兵,怎么打的仗?等你打垮了这一小股唐军士卒,那大部唐军的主将早就带人跑没影了!” “你能带兵,你能打仗?”张大生这会儿正着急的气头上呢,闻言当即便是怒吼道,“那你他娘的来!?” “我来就我来,叫你的人给老子闪开!”留业平还以为是张大生故意保存实力,所以没有全力进攻,心想这股唐军就算在厉害也就百八十个人吧,几千大军压上去,还能翻天了不成,所以留业平毫不相让,旋即又回头喝道,“上,给老子上,杀光前面的唐军狗贼,干掉一个老子给他官升三级,赏银三百两!” 张大生闻言白了那留业平一眼,心道还以为这货能有什么绝招呢,还不就和自己一样用威逼利诱这一套吗,不过留业平这一句话,却顿时点醒了张大生。 这帮怂货士卒,软的不吃,给赏钱和军功都不肯拼命,那不如就给他们来硬的,兴许还能成。 当下张大生便是纵身跳到了山道旁一块巨石之上,厉声大喝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干掉一个唐军赏银五百两,干掉唐军的那两个主将,赏银一万两!不过!但敢有畏惧不前,擅自后退者,老子杀他全家!” 话音方落,所有听到的平海军士卒先是一喜,旋即便是菊花一紧,顿时咬着牙玩儿命似的往上冲了。 “杀光唐军,张副使说了,干掉一个赏银五百两!杀掉敌将者赏银一万两!” “一万两!?他娃儿的,这一万两老子拿定了!” “那个黑脸大汉就是老子的,谁也不许跟老子抢!”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诱人的赏金面前,新扑上来的留家所辖部分的平海军士卒尚还顾不上打探敌军的深浅,便是一个个的都红了眼,一鼓作气的杀了上去,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向结成圆筒阵的百余黑鸦特种士卒们发起了潮水般绵绵不绝的进攻,杵在唐军阵前的典虎和石大海两人更是成了众矢之的,顷刻之间,便是遭到了数十几个平海军小校的惨烈围攻。 “哈!”石大海大喝一声,左手持一面敌军的小盾撞开两名平海军士卒的长剑,右手横刀趁势毒蛇般砍了出去,一名平海军士卒猝手不及,避无可避,顿时被砍成了两截! 然而,不等石大海收刀,另一名平海军的小校已经收回长剑,疾斩而下,与此同时,四枝寒光闪闪的长矛也是同时刺到,戟刃直指石大海胸腹要害。 生死关头,石大海毅然弃掉碍事的重刀,双手持盾一挡,再双脚重重一跺,整个人便已经腾空横起,瞬息之间,四枝长矛便已经贴着他的背脊划过,锋利的十字横刃一下就划开了他的铠甲战袍,又在他的背上留下了四道深可及骨的血槽,殷红的鲜血霎时喷泉般激溅而起 “呃啊……”吃痛之下,石大海顿时无比凄厉地惨叫起来。 但是,遭此重创之后,石大海目光陡然变的赤红,身体里的兽性也被彻底激发,贴着四枝长矛的矛杆顺势横滚,左手大盾顺势横扫,两名平海军的校尉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大盾锋利的边缘切断了脖子,霎那之间,两颗头颅已经抛飞而起,激血更是喷溅如雨。 “嗦!”又一枝长枪疾刺而至,锋利的戟尖一下就刺穿了石大海的右肋。 “吼!啊啊啊……”石大海越发惨烈地嚎叫起来,右手却猛然反撩,一下就攥住了背后偷袭的长枪,下一刻,只听得“绷”的一声,石大海竟是仗着蛮力,生生折断了长枪,旋即手执半截断枪,顺势反身疾刺,背后偷袭的那平海军虞候顿时便被自己的长枪枪头刺穿了面门。 趁此间隙,又是一柄大刀横扫而至,正中石大海的右脚胫骨,只听“喀”的一声脆响,石大海的右脚胫骨便已生生砸断,石大海再也站立不稳,惨叫着栽倒在地,几乎是在他倒地的同时,另外两把长枪又在他的背上划出了两道血漕。 其惨烈程度,简直可谓不忍直视。 “哈哈哈,受死吧!”一名平海军士卒眼见敌将已是接连身受重创,大好的军功和银两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那士卒再也按捺不住心下大激动,重踏前两步,挥剑就照着石大海的脖子砍下。 然而,不等那平海军士卒手中的大剑刺落,不知何时,石大海手中的那截断枪就已经无声无息地刺进他的下腹,那平海军士卒强壮的身躯便猛然顿住,石大海再顺势一搅,锋利的枪尖便将那平海军士卒腹腔里的器官搅了个稀烂,破碎的脏器便纷纷从伤口里汩汩流淌而出。 反应过来了的那平海军士卒顿时无比惨烈地哀嚎起来,只是才嚎了几声便即是气绝身亡。 鸠虎虽伤,其勇猛亦是不可略也! 看到石大海分明已经身受重伤却还是悍勇骁锐,附近的平海军士卒及将校无不骇然,一时之间竟再没人敢上前。 石大海这才以那半截长枪柱地,挣扎着站了起来。 这时,那避让到了一边的张大生那略有些肥胖的身影再次出现,以一柄大刀虚指石大海,厉声喝道:“兀那贼将,老子念你也是一条好汉,不想死就归顺于我吧!往后老子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吃香的喝辣的!” “桀桀桀。”石大海张着血盆大口惨笑三声,旋即无比狰狞地嘶吼道,“怂货,要战便战,少和老子扯那些废话,今儿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你他娘的就休想过去,休想!” “休想!”??“休想!……” 剩下的数十黑鸦特种士卒顿时山呼响应。 “吼!雄雄猛士!”石大海又举起断戟,仰天咆哮。 “死战不休!” “死战不休!” “死战不休!!” 数十黑鸦特种士卒如同威严受到了侮辱狼王一般,群情汹汹,其声似铁,其势如潮! 黑暗中,张大生的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这部唐军的不简单,他早就已经看出来,这敌将石大海的彪悍非常更是让他震撼不已,一时起了惜才之心的他,便站了出来,准备收服于他,却不曾想这劝降没成,反而倒是让这敌将成功的再次激发了将士的士气,气极非常的张大生当下便是再度扬起横刀大步前冲,一边厉声吼道:“狗贼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老子就送你一程!去死吧!” “咻!” 就在这时,山道右侧的黑暗中陡然传来了一声尖锐恐怖的弩箭破空之声,张大生闻声顿时大惊失色,下意识的便是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大刀就地趴了下去。 然而张大生天生的保命意识起了作用,逃过了一截,离他不远的另一个平海军都尉却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刚刚感觉到黑暗中有弩箭射来,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是被一箭射穿了脑袋,死的不能再死了。 “咻咻咻!”“咻咻咻……!” 那一声箭矢射出的恐怖的尖啸声似乎是唤醒了黑暗中沉睡的一群幽灵一般,刹那之间,无数的弩箭便是同时冲右侧密林里的黑暗中射出来。 这一波接连着一波的箭雨又狠又准,几乎是箭无虚发,每一箭都径直射中平海军的将官的脑袋,顷刻间便是让其死的不能再死了,点名一般,与黑鸦特种士卒们交上手的新杀上来的平海军士卒,将官不到盏茶的功夫便被射杀一空。 仿佛黑暗中有一个看不见的死神一般,任何胆敢靠近唐军的平海军,无论士卒,将官,顷刻之间便是被屠戮了一空,三千留家本部的平海军士卒在扔下了数百具尸体后也不管什么威逼利诱了,推搡着一个跑的比一个还快。 银两诚可贵,小命儿价更高,相比起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军功和银两,此时此刻他们还是觉得小命更重要些。 至于那张大生喊的什么溃逃杀全家,去他娘的吧,且不说他是不是这留家本部兵马的主将,法不责众好吧!大家都退了,有本事你就下令处斩全军人马丫,小样儿,你不仁我不义,胆敢下令,爷们儿们闹个兵变推翻了你个孙子。 一人退,没能扼制住,导致的便是从众心理泛滥的平海军士卒千万人同退了。 “大、大海,你他娘的没事儿吧?!”浑身浴血的典虎挣扎着从平海军士卒的尸堆里爬了出来,扒拉着找到了自己的狼牙大棒,强撑着来到了倒在地上的石大海身旁,艰难的问道。 “咳、咳咳…”石大海目光微凛,咔出了两口殷红的鲜血,顿了顿,咬牙道:“放心,老、老子还,死、死不了!” “快,快撤!弟兄们快往山道右边的密林里撤,那里有咱们的人接应!快!”典虎一边伸手捂住了胸口还在不停的流淌着鲜血的一道两指长的深可见骨的伤口,一边瞪着虎目吼道。 顿时,被平海军近万大军围攻了大半个时辰的仅剩的不到五十人黑鸦特种大队的士卒立刻咬牙撑着,互相搀扶着,往山道右侧的密林里撤去,眼见士卒们撤完了,典虎也一把扶起了石大海,强忍着失血过多快要昏厥的意识,飞快的往密林里撤去。 ………………… 《未完待续!》! (cqs!) 第四十七章 绝处逢生 不过几里外,近千杀出重围的虎贲军士卒正向前汹汹急进。 “启禀常大人,前面还有敌军!”常郢正在奔行间,前方斥候队忽然折返,而且带回了让人绝望的消息。 这时候,近千唐军士卒堪堪转过一处山脚,果然看到前方两山之间的峡谷中,全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这一刻,常郢几乎彻底绝望了,他真想直接下令分兵上山钻林子,这时候分兵进山钻林子,或许个别武艺好的将领多半可以活命,但这大部士卒却必定完了。 常郢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了,这漳泉二州的平海军哪里来的如此多的兵马,身后已有八千余敌军在追杀,刚刚打垮了近万的平海军士卒,现在前方又陡然出现了如此多的敌军,莫非是军情有误不成? 形势已然是容不得常郢多想,常郢咬了咬牙,缓缓扬起手中佩剑,闪闪发着寒光的尖遥遥指向前方黑压压不计其数的敌军,那一声狂野但却略显苍老的咆哮几欲震碎整个夜空:“一鼓作气,冲破敌阵!” “吼!一鼓作气!冲破敌阵!” “吼!一鼓作气!冲破敌阵!” “吼!一鼓作气!冲破敌阵!” “…………!” 霎时,?近千虎贲士卒立刻山呼响应,气势如虹。 尽管血浸战袍,尽管气喘吁吁,却没有一人退缩!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虎贲军已经没有退路了,畏战?退缩?逃跑?投降?那都是死路一条!到了这个时候,只有誓死追随常郢,奋勇向前,从正面杀出一条血路,才有可能保住性命!不想死?那就往前冲,往前杀,头也不回的杀杀杀杀! 盐津山腰,平海军中军大帐。 陈文显、陈应功正在对弈,留居道则在一边观战。 此时,棋局已至中盘,陈文显一条大龙已经被陈应功围住,陈文显接连挑起了数次劫争,试图搅乱局势,不过却因年轻资历浅,都被陈应功从容化解,从旁观战的陈文显便道:“呵呵,应功先生啊,你的棋力又见长了,这局只弈了百余手,公子就招架不住了。” 陈应功捋了捋颔下整齐的山羊须,只是微笑不语。 “哈,应功先生却是厉害,小子佩服啊!”不过片刻功夫,便见到陈文显已是被陈应功给轻易的杀的大败而退了,不过陈文显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和不满。 “公子过誉了,应功不过虚长几岁,多了些对弈的经验罢了,假以时日,公子的棋艺必在应功之上……” “报!” 陈应功话音未落,帐外却是陡然传来一声着急的呼喊声,随即,只见一浑身浴血,衣衫褴褛,丢盔卸甲的平海军士卒不待通传便径直闯了进来。 “放肆!何事如此惊慌!?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陈应功目光一寒,望着那士卒大声斥道。 “呵呵,应功先生不必动气,想来是前线的将士们大败唐军,全歼了这近千唐军,故而激动之下,忘了规矩吧,不打紧的。”陈文显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陈应功息怒。 陈文显说完,一脸自信的将了然于胸的目光投向那士卒,似乎是在等着他印证自己的话。 “回公、公子!不是、不是唐军被打的大败,是我军被杀了个惨败而溃,近千唐军已然杀出重围,目前已到了盐津山的山尾的位置了,正在与公子你布在那里的四千余守备军交战!此刻形势极为不妙啊!”士卒闻言额头冷汗顿下,顿了顿,还是只得老老实实的颤声禀道。 “什么!”陈文显,陈应功,留居道三人闻言大惊失色,噌的一下全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张副使和留三爷的人马呢,难道没有一同杀上去,包围这部唐军,前后夹击吗?”顿了顿,陈文显神色阴沉的问道。 “回公子,不是,张大人和留大人的人马冲了上去,不过却被唐军的一部不断后的士卒给挡了下来,无法继续追击!” “混账!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陈文显听罢勃然大怒,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第一次领军出征,面对的而且还只是区区的一千唐军,更加是打探到了敌军消息,设好了埋伏等着敌军来袭,不过居然却是打成了这样,这让他感觉到了羞辱,浓烈的羞辱。盛怒之下,他也顾不得陈家和留家的关系了,连着留家的留业平也是一块儿骂了进去。 “公子,现在可不是计较将士们过错的时候啊,”沉吟片刻,陈应功待陈文显火气稍稍下降了一点,方才出言劝慰道。 “是啊,公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当趁着这部唐军还未冲破包围,立刻召集人马追杀上去啊!”留居道作了一揖,亦是附和道。 陈文显听罢满是怒火的双眸,陡然恢复到了清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望向留居道歉声道:“留族长,不好意思,文显一时激动,失礼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公子不必解释什么的,居道一切都明白,是族弟无能,让公子谋划失败了。”留居道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理解。 “呵呵,多谢留族长宽宏大量。”陈文显虽是得到了留居道的谅解,不过却还是躬身作了一揖,解释完后,陈文显旋即凝声命道:“留族长,应功先生,事态紧急,文显就不多言了,烦请两位即刻出发,前去收拢大军围歼唐军,万莫使其逃了。” “是!”两人点了点,拱手应道。 …………… 而此时,距离中军大帐的数里外的留家和张家的散乱的军阵中。 张大生正望着山道旁黑幽幽的密林发呆,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数十个唐军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手底下的士卒已经被那密林里那只挥舞着镰刀的幽灵吓破了胆子,四散奔逃,根本停不下来,张大生试图阻挡过大军的溃散,不过在身旁的护卫接二连三的遭到了密林里的数支箭矢的点名“照顾”的提醒后,很是果断的放弃了。 这时,密林里陡然传来一阵喊杀打斗之声,不过,在持续了不到片刻的功夫之后,便见到一条身高九尺,满头小辫的昂藏大汉带着几个浑身浴血的平海军士卒逃也似的冲了出来。 盗拓呼呼的喘着粗气,也不顾身上的伤口,咬着牙径直跑到了张大生的面前,单手放在胸口躬身一礼,沉声道:“主人,盗拓该死,唐军之中有高手,盗拓无能,把弟兄们全折在里面了。” 张大生瞥了一眼盗拓,眸中不易察觉的略过一丝寒芒,不过旋即恢复正常,满脸和善的道:“呵呵,无妨,无妨的,阿拓你平安归来便好,这伙唐军迟早会被消灭在我们的手里的!” “谢主人!”盗拓闻言顿时感激涕零,心下对张大生的效死之心越盛。 “走吧,收拢大军打扫战场,回营!”张大生顿了顿,语气低沉的说道。 “得令!” ……………… “吼!……”王天存血透重甲,长枪死命往前一引,嘶声咆哮。 这、这是,第几次杀出敌军的重围了,几乎被敌人的鲜血染红了狰狞恐怖的盔甲下的虎目的王天存不记得了。 虽然他连动一下手指都能,但却仍旧不得不在尸山血海里来回的冲杀,眼看着身边的弟兄越来越少,王天存心下难掩的阵阵凄凉,在他的眼前和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低于十倍的敌军,不过他却丝毫没有的后悔和恐惧,因为,他们是精锐,是大唐第一军虎贲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这,本应该是他们的生活! 回顾身后,仅存的数十个幽狼特种铁骑的士卒誓死相随,也全都已经血浸战袍。 再远处,数千平海军大军已经完全溃败,数百的虎贲军士卒困兽犹斗,爆发出了最后的战斗力,平海军不过勉强抵挡了半个时辰,便即土崩瓦解。 不过,数百虎贲军士卒的凶悍突击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经历了连续三场敌我力量悬殊的恶战,再加十余里路的长途急行军之后,包括林沐风,王天存在内的所有的虎贲军将领,所有人都已经累得快趴下了,全军将士的体力都已经严重透支,如果此时此刻再不找个地方休整下,这近千是绝对不可能恢复战斗力了,也绝对经不起又一次的恶战了,甚至怕是连活着突出重围都不太可能了。 或许,他们是精锐,他们是千锤百炼出来的铁人,但终究他们却不是不知疲倦、不知劳累的杀戮机器…… 可惜的是,穷追不舍的平海军大军会给这部已然是强弩之末的唐军休整的机会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战争,从来就是你死我亡,战争,从来不给任何人留下余地? “常,常大人,后面又有大股的敌军追来了,黑暗中看不清楚,约有近万的大军,不过皆是军容散乱,应该是敌军将领才收拢起来的溃军。” 这时,一个浑身浴血的虎贲军传令小校,从后军之中飞快的拍马上前,疲惫不堪的禀道。 “该死!该死!……”常郢语气低沉沙哑着嗓子道,不住的说道。 在前方,情况不明,常郢不知会有多少敌军的埋伏和陷阱,更不知道,地形环境如何,而在后方,更有大股的平海军大军正在穷追不舍。 穷寇莫追,似乎一开始就表明了这绝不是平海军的行事作风。 千余唐军既然已经暴露了形迹,陷入了重围,平海军中的那人又岂会心慈手软? 前有重兵堵截,情况不明,后有大股追兵,唐军似乎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常郢深吸了一口冷气,竭力平复了一下快要因为缺氧而爆炸的肺部,脑子里的思维却开始急速地盘算起来,毕竟是上了年纪了,他身体素质大不如前了,能够强撑到现在,他已经竭尽全力了。 继续往前突围?那到底是死路??还是活路?! 以虎贲军此时的体能状态,只怕是很难突破汉军的第四重堵截了,既便勉强突破了,前边必定也还有第四重、第五重……甚至更多,但,这数百疲惫之师又能撑着杀透几重? 不过无疑的是,停下来与平海军追兵决战? 身后的一路平海军追兵可是兵力众多,虽然当时没仔细数,但只从声势上判断,这一路少说也在五千以上,从这样判断下来,依照敌军的兵力情况来看,前方应该没有多少敌军的阻拦了,但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一定,一失足成千古恨,在这种时候,任何一个错误的判断,都会给虎贲军招来灭顶之灾。 那么,分兵上山?只怕在这种境况之下这次分兵之后,这数百仅存的虎贲军士卒就再不可能集结了吧? 不能往前走,不能停下来,也不能分兵上山,除了这些,虎贲军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呵,似乎,真的无路可走了吧…… “孟图先生,孟图先生!前方左侧山崖下的密林里发现了一条小道!” …………………… 《未完待续!》……! (cqs!) 第四十八章 彻底交恶 是巫马的声音,常郢陡然收回思绪,看到了满脸兴奋的飞速跑来的巫马。 倏忽之间,常郢目光一凝,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在山道一侧,郁郁葱葱的密林里的一条狭窄和隐蔽的小道,而这条小道就悄无声息的躲藏在他们的旁边,黑暗中,若不是目力极好的巫马及时发现,说不定会错过这条密道,常郢不由心头微动,当即命巫马取过他的强弓,又点起一支火箭,示意巫马向着那边射一箭,巫马明白之后,也不多言,当即便将火箭扣于弓弦上,对着前方就是唆的一箭射出。 火箭平平地向前射出,足足飞了数百步才势竭坠入了山道右侧的密林那边。 借着火箭的微弱火光,常郢发现,这是一片极为茂密的丛林,若不是有人提醒,在黑暗中,轻易之下,绝对是难以发现,以那密林的隐蔽性,别说此刻他们的数百人,就是藏下数千人也绝对不成问题。 不过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一旦形迹败露,只怕平海军大军甚至不需要费一兵一卒,只需围在外面点几把火烧林,就能轻而易举的让整支虎贲军灰飞烟灭。 但是,常郢,虎贲军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了。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是死是活,是输是赢,就赌这一把了! 顷刻之间,常郢便做出了决断…… 当下常郢把王天存、林沐风唤到跟前,仔细的吩咐了一遍,两人连连点头,随后便是立刻收拢士卒,点起所有虎贲军的兵马,又各自点起数百士卒打着火把往着山林里遁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留居道、陈应功收拢的近万平海军溃兵大军终于追到了小道的左侧的密林外。 这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借着士卒手中火把微弱的火光,虽然可以依稀看到左近不远处有一条狭窄的小道,不过山高林密,陈应功和留居道并不太确定这里是不是有条小道,再说这地势如此险峻,丛林密布,所以他们并不准备冒险进林去搜索,这一进林搜索,依照现在刚刚聚拢起来的平海军的情况来看,到时怕是别说搜寻敌军,就连大军能不能再平安完整的走出丛林都不一定,再说,在他们看来,依这部唐军着急逃命的速度来看,他们应该是不会愚蠢到躲藏在这深不可测的丛林里坐以待毙。[.超多好看小说] 然而,陈应功和留居道更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这虎贲军的数百人马此时就躲在这片密林的小道里! 几乎没有片刻的停顿,陈应功、留居道的大军就继续望前追了下去,毕竟时不我待,事态紧急嘛…… 陈应功和留居道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因为就在前面不到五里外,已经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火光了,这些火光已经分成了七八股,正在慢慢地往上移动,那肯定就是强弩之末的唐军的“溃兵”了,他们应该还是分兵溃逃了。 看来一切都还在可以掌控之中。 留居道也长长地舒了口气,旋即气喘吁吁地道:“应功先生,看来唐军的残部已经分兵溃逃,只要他们一旦分兵,咱们便可以各个击破了,哈哈,唐军的败亡就在须臾之间了,不如你我分头追杀吧,左边山道上的唐军残部归你,右边山道上的归我,至于那敌将在哪边,那就各凭运气如何?” “呵呵,如此就这么说定了!”陈应功闻言一拱手道,说罢,又转身回头,冲身后十几个校尉、虞候喝令道,“你们几个各带五百人,每一千人一队,给我死死咬住左边山道上的那支唐军溃部,他们跑到哪里,你们就追杀到哪里,绝对不能放走一个唐军狗贼,若是碰到行迹可疑的,有可能是敌军主将所在的位置!即刻发出信号,召集大军围攻,万不可使其走脱!都明白了吗?” “是!”十几个校尉、虞候轰然应诺,旋即领命下去了。 那边,留居道也已经分派好了大军的追击方向,气势汹汹地追杀了下去。 几里外,盐津山,山腰的平海军大营。 天快亮时,围剿唐军失利的消息终于还是传了回来。 听完传令小校的禀报,陈文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陈应功和留居道都派出去了居然还是失败了吗,惊愕之下,陈文显失声道:“怎么!?应功先生、留大人难道没有收拢大军围剿唐军吗,两万五千大军,而且还是夜间设下埋伏偷袭唐军,竟然都没能剿灭这区区一千唐军?” 传令小校迟疑片刻,无奈的沉声应道:“回公子,这部唐军悍勇非常,作战能力极为彪悍,所以一路杀来,几乎没有大军能够抵挡得住。且他们的斥候亦是极为厉害,我军设下的埋伏和陷阱,常常轻易就被他们的斥候士卒们发现?了。” “那我设下的第四重埋伏呢,那山道尽头的三千精锐守备大军呢?莫不成也被唐军突破了?”陈文显惊疑道,心想,这股唐军到底是一只怎样的军队,竟是如此彪悍,接连冲破三道重围,如此军队,简直是世所罕见啊。 “哦,这倒没有,那部唐军在突破了第三层重围之后,似乎就是已经精疲力尽,无力继续破关,然后便是分兵溃逃了。” “公子,张大人和留大人回来了!”这时,骤然有士卒进帐禀报道。 “让他们进来!”陈文显目光深邃,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便见到衣衫凌乱,满脸疲惫的张大生和留家三爷留业平走了进来,两人也不客气,对陈文显拱了拱手,便自顾自的沉着脸的在帐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两位大人,文显敢问在唐军残部连续击溃我军两道重围之前,为何两位大人带领的八千大军却迟迟没能赶到?为何没能对这部唐军形成夹击!?”陈文显眸着不易察觉的略过一丝寒芒,蹙眉不悦的径直道,“不管怎么说,这唐军残部要想连续击溃我军的两道重围,至少也要个把时辰吧?这么长时间,文显请问,两位大人干什么去了?” 张大生瘪了瘪嘴,瞥了一眼陈文显,心道,你老子我都不放在眼里,就你这羽翼未丰的臭小子也胆敢来质问我?哼,真是可笑!斜着眼打量了陈文显一眼,张大生并没有说话,蛮横之态,不言而喻。 倒是咱们的留家三爷留业平,财薄势小暂时还忍不起陈家的人,闻言赶忙辩解道:“公子你有所不知啊,不是我们不领大军夹击这部唐军残部,实是大军被一股唐军精锐缠住,阻在了峡谷的小道之内,故而未能及时驰援啊。” “哦!?一股唐军精锐?”陈文显脸色阴沉的冷然道,“这股唐军总共也不过千余人的样子,竟然还能分兵断后?留族长,你倒是说说,那唐军将领留了多少兵力断后?竟可以让你们八千大军一个多时辰都不得前进分毫!” “三、三百……”留业平伸出三根手指比了比,原本是想说三百人,可想了想还是弯下了两个手指,老实回答道,“只有一百余人。” 毕竟这股唐军就这么多点儿人,只要陈文显不傻,一打听之下,轻易就能推断出唐军到底留下了多少兵马断后的,与其担惊受怕的说谎,还不如就实话实说了呢,丢人就丢人呢吧,没办法,谁让自己的手底下的人马实力不济呢。 “哈~一百余人!?”陈文显怒极反笑,拍了拍手探头打量着张大生、留居道寒声道,“呵呵,文显佩服!佩服二位大人!一百余人唐军,竟是就生生让二位手下八千精兵一个多时辰不得寸进!文显倒是实在看不出来,二位的能力竟是这般的厉害!厉害,实在是厉害啊!这天下,文显看来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三个比二位先生还厉害的人了吧!!” 说着说着,陈文显的火忍不住再次腾的就上来了,他的确生气,而且是非常的生气!?他主政漳泉的第一个政治资本,第一次领军出征,精心筹划的一次偷袭,竟然就这样功败垂成,陈文显能不生气?能不发火? 更让陈文显感到心中恼火的是,这张大生和留家的态度,自己犯了过错,非但不虚心认罪,反倒是在自己的面前一如既往的飞扬跋扈,莫不是以为他陈文显尚未主政漳泉二州便是就好欺负么!? 这事一旦在漳泉之地传扬开来,则势必会对他的威信造成极大的打击,甚至到时怕是连他漳泉节度使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地位都保不住了,那他装腔作势,卑躬屈膝了这么些岂不是就都白费了?! 陈家的地位是否会不保,且先不说,到时怕是就连留家和那些三心二意墙头草一样的陈家支持者也会倒戈,则漳泉二州之地恐怕又要生出变故了。 正因为此,陈文显才会如此生气,当着二人的面就劈头盖脸的训斥来了,可谓是一点也不顾及二人的脸面。 张大生被唐军的彪悍给欺负了一晚上,这一肚子的火气正没地儿发呢,陡然听到了陈文显话里的嘲讽之意,和丝毫不加掩饰的训斥,火气再也按耐不住,噌的一下便是爆发出来了,你这小子,还没主政漳泉呢,就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是这么个态度了,要是到时真让你主政了漳泉,那还不得翻天了。 “轰!”的一声,张大生一把掀翻了眼前的案几,一双阴厉的小眼睛瞪着出奇的大,望向陈文显吼道:“姓陈的!你他娘的别太过分了!” 见到张大生爆发了,咱们的留家三爷九业平也是再也忍不住了,都是漳泉二州数一数二的人物,跺一跺脚都能让漳泉之地抖三抖的高层,依他们的脾气怎么可能会让人当孙子一样训斥,留业平轰然站起,便是叫嚣道:“就是,你陈公子一万五千大军不是也没能拦住那唐军的区区几百人马吗?还好意思说我们!我看你小子也他娘不过是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你、你们……!” 陈文显气极,抬起手指着两人的手指都在颤抖,不过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唱一和的张大生蛮横的打断了,“对!留大人所言甚是,说我们没用,你激巴,你激巴有用自己带着你陈家的万把人去收拾那部唐军啊!让我们去干什么!傻……” 张大生话音未落,这时,同样围剿失败的陈应功和留居道二人也回来了,在帐外听到了几人的争吵,再加上擅长察言观色,审时度势,陈应功当即便是看出不对劲来了,惟恐这公子陈文显在生气之下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这些话要是再激怒了这两人,以那张家如日中天的发展速度,势必怕是要闹出些什么乱子来了,而这也绝对将会对公子接位节度使主政漳泉造成极大的阻碍。 当下陈应功便是做出了决断,迅速上前两步,轻轻地扯了扯陈文显的衣袖,向来支持陈家的留居道也在另一边连连给陈文显使眼色,示意他千万要冷静下来,万万不要冲动…… ……………… 《未完待续!》…… (cqs!) 第四十九章 好主意 看到陈应功、留居道刚进来便是一个扯他衣袖,一个给他使眼色,怒不可遏的陈文显一下便醒悟过来,不过刚才的话已经说出了口,收回是不可能了。(.无弹窗广告) 倒是陈应功急中生智当即便是辩解着说道:“真是岂有此理,不曾想这李煜小儿竟然练出了如此厉害的一支精锐,这还得了?两位大人万万不要动怒,公子才说的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更是丝毫没有责怪二位的意思,公子不过是被那股唐军贼兵给气急了罢了。” “哼!老子管你是什么狗屁意思,谁爱受这鸟气谁受去!老子不伺候了!”见陈家服软,张大生亦是越发的飞扬跋扈起来,傲慢的骂骂咧咧一通之后,便是一挥袍袖往帐外走去了。 留业平顿了顿,也是丝毫不顾及正在拼命给自己的打着眼色的大哥留居道,冷哼一声,也是跟着张大生出了大帐,就刚刚那种情况下来,他算是彻底的和张大生成了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留居道神色微歉,尴尬道:“让公子见笑了,族弟无礼,公子还请见谅。” “呵~留族长放心,令弟被奸人蒙蔽,故而做出此等有失体统之事,文显都是明白的!”陈文显咬了咬,终究还是忍下了自己的情绪,这种时候,任何一丁点的失误都会给他带来巨大的伤害,而在经历了这一次的剿唐失利之后,事实上他也再禁不起任何的政治打击了,陈文显说着点点头,又向着陈应功道,“应功先生,你这便点起平海军的所有兵马,前去严密搜查唐军残部的下落,转告你父亲,这部唐军不除,势必将会成为我军的心腹之患,请先生务必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部唐军剿尽杀绝,绝对不能放过一个!” “是!”陈应功闻言拱了拱,作了一揖,领命下去了。 目送陈应功的身影出帐而去,留居道的脸色却立刻又阴沉了下来。 陈文显顿了顿,一挥衣袖,又回席上坐了下来,又向留居道沉声说道:“留族长,眼下四路精兵围剿唐军竟然偷袭失败的确让人扼腕叹息,再者,张大人和留大人二人竟没能在剿灭唐军残部之前赶到,更是令人失望,不过,眼下看来,局面仍在的文显掌控之中。” “哦?”留居道说着恭敬的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陈文显点了点头,凝声说道,“这部唐军虽然没有遭到重创,可他们毕竟是仓皇遁逃,必然会潜入我漳州境内,张大人、留大人虽然没能建功,却总算是有效的消耗了唐军的实力,想来唐军即使冲破了我军的重围,连番折损,分兵突袭之下,一千大军也必然所剩无几了,只要我军坚持在唐军后面追杀不休,这部唐军残部就没时间也没机会集结,不集结,则各路唐军就只能各自为战,就只能仓皇奔逃,则不出三五曰,必然会被各个击破,故而,与其说围剿失利,不如说是唐军多了些苟延残喘的时日罢了。” “哈哈,公子智谋无双,居道佩服啊……” 陈文显摆了摆手,做出一副谦逊的模样,打断了留居道的话,骤然问道:“留族长,这次作战我军伤亡人数和唐军伤亡可有统计出来?” “这……”留居道神色为难,欲言又止。 “无妨,照实说吧!” “是,回公子话,此次作战,我军伤亡两千八百余人,唐军伤亡……从打扫战场来看,唐军阵亡了两百三十余人……” 一比一百的阵亡率么?陈文显脸色微寒,又是继续问道:“可有活捉唐军将士?” “一个活口也没有,”留居道摇了摇头,不过旋即又是点了点头,最后觉得情况表示不清楚,还是解释道:“原本我军是活捉了几个受伤的唐军士卒的,其中还有一个唐军的校尉,可是那几个唐军伤兵在押往大营的途中,突然暴起杀人,一连杀了我们好几个士卒,无奈之下,士卒们才将其射杀了,而这其中本有两人是重伤士卒,动弹不得的,还以为能够拿下他们,打探些敌军情报的,不过待士卒射杀了那几个伤兵之后,上前一看,却见那两个重伤士卒,已然咬舌自尽了……” “看来这部唐军果真是不简单啊……”陈文显听罢目光深邃的望着帐顶,语气幽幽的说道。[] 片刻之后,陈文显神色一厉,陡然寒声说道:“此部唐军不除,迟早必将会成为我漳泉二州的心腹大患,既然抓不到活口,那便不抓了,劳烦留族长通知下去,一旦见到唐军贼兵,格杀勿论!” “是!”留居道点了点头,领命下去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部唐军,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对手呢……呵呵”陈文显目光如炬的望着帐顶,自言自语道。 夜色,一如既往的幽深黑暗,看不见一丝半缕光明出没的痕迹…… …………… 一个时辰之后。 天色终于大亮,惨烈而又漫长的一夜厮杀终于过去了。 原本死寂一片的盐津山山道左侧的密林里忽然间响起了一阵突兀的沙沙声,旋即最靠近边缘的一丛低矮密集的树丛无风自动,又被人用力扳开,却见一个浑身布满暗红色血迹的士卒率先从里面弯腰钻了出来。 待那小卒仔细察看了四周一遍,发现方圆数里之内绝无半个平海军的身影,这才转身回头,向着密林深处学了两声鸟叫,霎那之间,整个山道旁的密集树丛都开始无风自动起来,连绵不绝的沙沙声中,一个接着一个身影从中冒了出来。 常郢被巫马搀扶着最后一个从芦苇荡里钻出来,直到一脚踏上山道上的实地,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现在,危机总算是暂时渡过了,他常郢还有数百虎贲士卒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虎贲军现在就已经安全了,事实上,现在还远远未曾脱离危险! 靡战了一夜,平海军方面死伤无数,同样唐军虽是也有损伤,但相比之下,确是远远不及平海军的伤亡的,常郢在再次震惊于虎贲军的战斗力的同时,也在担忧,以昨夜交战的平海军的行事风格来看,一旦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平海军方面必然是会穷追不舍,睚眦必报的。 一旦他们还在漳州之地,必然是会面临着无穷无尽的追杀,层出不穷的陷阱,困敌、疲敌、歼敌于无形中,并且,这些还都是避无可避的,毕竟,要想躲过那人的算计,又哪有这么容易? 但,常郢知道,所有的虎贲军士卒也都知道,收服漳泉,他们必须去做,从他们出征,踏入漳州之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不论前方有任何的危险,他们都必须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因为,这是他们的责任,对南唐,对皇帝李煜的责任。 望着远处,山道尽头四处袅袅升起数股的炊烟,显然,那绝对不可能是这荒芜人烟的山里百姓人家的炊烟,既然不是百姓们在做饭,那么唯一可能的就只剩下是平海军的人了,常郢无奈的苦笑起来,出师不利,现在看来,收复漳泉,谈何容易啊?别的不说,只是四周的各个山道要隘,必然都有大队平海军人马把守。 还有,两路平海军追兵虽然已被留下断后的漠长歌,典虎他们分兵给引走了,但最迟到今天中午,陈应功带领着尾随追杀的平海军精锐就一定会识破真相!那时候,数以百计的斥候队必然会蜂拥而出,漫山遍野地进行搜索,那时候,这数百虎贲军又能躲到哪里去? 总不能挖个地洞躲起来,或者飞到天上去吧? 只怕最后还是要重演昨天的悲剧,一路突击,直至力竭被追兵追上,败亡! “孟图先生,那边有人过来了!”正在前边警戒的巫马忽然大叫起来,“有人来了!” “嗯?”常郢闻言急忙翻身上马,果然看到一队衣衫褴褛的军士正向这边迅速而来,这队人马人数不多,大约百余人的样子,还押着十余个人,那十余个人全都背缚双手,浑身衣甲全被鲜血浸透,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血,还是他们自己的血。 当下常郢一挥手,数百的虎贲士卒便又立刻打起了精神,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一脸的戒备的看着前方。 “孟图先生,不必紧张,是黑鸦和猎鹰特种大队的人。”这时,满脸轻松林沐风走了上来,轻声禀道。 不一会儿,便见到那一行数十名浑身散发着彪悍的气质和凛冽的杀气的士卒迅速的走了过来,果不其然,正是典虎,石大海,漠长歌和黑鸦及猎鹰特种大队的士卒们,而他们押着的正是昨夜活捉的平海军的斥候。 漠长歌和十几个猎鹰特种大队的士卒到都是完好无损的走回来的,然而典虎和石大海及一众参与断后的黑鸦特种大队的士卒则大都是被抬着或是搀扶着回来的,留下断后的人马完整的囫囵个儿回来的不足去时的二分之一,如此大的伤亡,对于精锐中的精锐黑鸦特种大队来说,实在不可谓不大。 受伤较轻的典虎一把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一个黑鸦士卒,捂着腹部的伤口,艰难的走到了常郢的身边,凝声禀道:“孟图先生,我等幸不辱命,成功的拖住了平海军的大军,没让他们追上弟兄们,阻碍大军撤退。” 常郢浑浊的目光从黑鸦士卒们疲惫的脸上,浑身浴血,伤口纵横的身体上一一扫过,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旋即轻轻拍了拍典虎的肩膀道:“嗯,你们受苦了,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好样的,你们的功劳老朽记下了,待大战结束,老朽必定会亲自向皇上为你们请功!” 常郢说罢,又手指了指那十余个平海军的士卒道:“为何要留下他们?” “回孟图先生,他们是平海军的斥候,是我在山林里抓住的,我想着眼下咱们尚未逃脱平海军的追杀围困,也许可以从他们的嘴里,问出点儿什么来……”这时,漠长歌闻言陡然站了出来语气幽幽的禀道。 “哦?!哈哈,这倒是个好主意!………” …………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章 袍泽弟兄 “来人,将那平海军的斥候火长给我带过来。(.无弹窗广告)”漠长歌阴阴一笑,骤然大马金刀的说道。 不多时,两个猎鹰特种狙击大队的士卒便压着一个马脸三角眼的平海军卒走了过来。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漠长歌年轻俊美的脸上堆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望向那平海军的斥候火长道:“此次埋伏我们你们一共来了有多少人马?” “呸!狗贼!少他们的痴心妄想,老子死也不会说的!”马脸斥候火长狠狠的一口唾沫吐在了漠长歌的脸上,一脸愤怒和不服的叫嚣道。 漠长歌凭白被吐了一脸的唾沫也不恼,依旧满脸堆笑的样子,不过却是往后背起,缓缓的抽出了背后的箭囊里的一支弩箭。 弩箭取出的一霎那,漠长歌陡然出手,电光火石的一刻,那斥候火长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到漠长歌一箭插,入了他的大腿,然后面无表情的贯穿而过,将弩箭从他的大腿后侧抽了出来。 “啊~”那斥候火长巨疼之下,忍不住当场便是嘶声吼叫啦起来:“王八蛋,有种你就杀了老子!来啊~有种你就杀了老子!” “呵呵,你一次回答错误,便会有一支箭矢穿过你们的身体,你告诉了所有我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们便立刻放了你,给你一条生路,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的硬气。现在,告诉我,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马!” “畜牲,爷爷死都不……”。 “啊~”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马?” “狗东西,杀了我!是爷们你就杀了我!” “啊~”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马?” “老子不知道!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啊~”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马?” “狗贼,老子做鬼都……啊!” “………” “你们一共来人多少人马?”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漠长歌依旧满脸轻松惬意的举起一支弩箭,无所谓的看着那浑身已经被开了数不清的洞口的马脸斥候火长。 那斥候火长满脸痛苦的顿了顿,沉默片刻,仍旧打算不开口,但漠长歌似乎是失去了耐性,问完那斥候火长只停顿了不到三息的时间,便又是神色一厉,举箭欲刺。 “啊~别,别别!”那马脸斥候目光一凝,眼中略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赶忙躲闪道,那箭矢被贯穿身体的痛苦,他再也不能忍受了,他感觉,哪怕是再来一次,他就会毫无疑虑的死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中。 “呵呵,终于忍不住了么?何必呢,我知道你迟早都会说的……” “两,两万五千大军,我们一共来了有两万五千人马!” “你们的领兵的人是谁?” “是、是大将军公子陈文显。” “在这盐津山的四周还有多少你们埋伏和陷阱,你们大军的军营在何处?” “现在整个盐津山都已经被封锁了,这四周的山道上到处都是我们的埋伏,在林中也是陷阱密布,大军的军营就在盐津山的山腰的位置” “你们是怎么得知我们要攻打你们漳州的消息的!?”常郢突然的想起了什么似的,铁青着脸插了一句问道。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 “嗯?你不知道?还是你觉得那被箭矢穿身的感觉很爽……”漠长歌陡然语气幽幽的举起弩箭在那马脸斥候的面前晃悠,小声的“提醒”道:“你要知道,不说实话的话,下一次我一定会把这支弩箭从你的下面狠狠的穿过去!让你进宫这辈子只能去当个公公……” “不,不要啊,真的,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这次出兵是大将军直接传的命令,我们只负责跟着公子出征,我真的并不知道其它的啊!”马脸斥候当即便是一下子失力跪了下来,祈声道。 “这附近有路可以绕过你们包围,走出这山林的吗?” “没有,公子布置埋伏的时候,布置的十分仔细,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漏!这盐津山的四周到处都留有我军设下的关卡,这山道的尽头那边甚至还有大量的漳州府兵设下的一座守关……” “哦?漳州府兵设下的守关,在何处?”常郢听到此处,浑浊的老眼不易察觉的略过一丝精光,陡然再次出声问道。 “在……” …………… 日方正中,八百余唐军残部在常郢的带领下,留下了十余具平海军斥候的尸体,又一次遁入了刚刚才出来的山林,踏着明亮的阳光在闷热树丛密集的山林里逶迤向前。 事实上,虎贲军并非是一群心狠手辣,不守信用之辈,常郢漠长歌也更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徒,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还是做掉了那十余个平海军的斥候,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大队人马在从林中穿行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之后,浑身是伤的石大海终于被这山林里闷热的环境所‘折服,’从昏睡中一觉醒来,只觉口干舌苦,便想着找点水来喝,随行跟在担架旁边的典虎见石大海醒了过来,连忙凑上来便关切地道:“疯牛,你小子终于醒了,没事儿了吧?” “有水吗?”石大海沙哑着嗓子低声道,“老子想喝水。” 典虎闻言憨笑一声,赶紧解下腰间的竹罐,又直接递到了石大海的嘴边。 石大海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冷水,又问道,“痴虎,咱们这是到哪里了?逃出敌军的埋伏了吗?” “不知道。”典虎迷茫的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半天只顾着跑路了,哪还记得方位?都是常大人和巫马那小子在带路的,现在具体的到了哪里了,我也不知道?”说此一顿,典虎挠了挠头又憨笑道,“哈哈,我说疯牛你小子,不愧是我典虎的兄弟,昨夜那一仗打的像条汉子,老子以后就勉为其难的认下你这个弟兄了。” “滚犊子,你看的上老子,老子还不一定看的上你个傻虎呢。”?石大海听罢虎目一瞪,白了典虎一眼,旋即又闭目养神了。 石大海话音方落,刚闭上眼,抬担架的那虎贲军士卒忽然趔趄了一下,躺在上面的石大海顿时便闷哼了一声。 “你小子干什么吃的?”典虎当即在那亲兵的后脑勺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骂道,“毛手毛脚的,抬个担架都不会。” 这一下趔趄,却又牵动到了石大海身上的伤口,捆在肩膀上的白布里便又是溢出殷红的鲜血,说起来石大海的伤势也是极重的,先前由于断后的死战之后在猎鹰士卒们的掩护下又是慌忙着逃命,根本就没来得及认真包扎跟处理,这会由于失血过多,这会儿刚醒来的石大海都已经再一次明显感觉到头晕了。 “常大人有令!全军停下,就地扎营休息!!”陡然,前方传来了熟悉的巫马那小子混厚的声音…… …………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一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一) 常郢的命令很快传遍全军,原本就是强打起精神不断激发着自己忍耐力的虎贲士卒便纷纷瘫坐到了地上,跟平海军厮杀了一整夜,绕是这些个虎贲士卒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就跟老虎似的,可到了现在却都是疲态尽显了,说到底,他们也是人,铁人终究不是机器啊。 日渐西斜,山林中很快变的阴暗潮湿起来,温度下降的很快。 不多时,山中便升起了一堆堆篝火,疲惫不堪的虎贲士卒们便纷纷围拢了过来。 有的靠着火堆取暧,有的拿出干粮放在火堆边烧烤,也有人找来几根树枝,然后把头上戴的铁盔架在上面烧热水,损伤最轻的猎鹰特种狙击大队的士卒们则是主动承担起了放哨警戒的任务,漠长歌在留下了十余个明哨暗哨的小猎鹰放哨之后,便带着数十名猎鹰特种士卒去山林里打猎,给弟兄们补充些营养,好让士卒尽快恢复体力。 百十个略懂医术的黑鸦特种大队的士卒同样也是越发地忙碌了起来,他们成为特种士卒的第门科目便是丛林越野,丛林生存,而生存自然是包括自我救治的医疗,虽然尚未学习太久的他们所知道的医疗方法并不太多,但是一些基础的伤口包扎消毒之类的他们还是学会了的。 虎贲军向来官兵平等,治疗自然亦是不分先后的,不过士卒们还是习惯让受伤最重的弟兄先接受治疗,自己在多等会儿也成,而这么一来最先接受治疗的当然是石大海了,因为在战场上受了这么重的伤,浑身都是刀口,创伤,还能活着撤出战场的,这一场大战下来,也就只有他一个,不过,所谓的治疗其实就是用烧红的双刃剑在胸口以及背后的伤口上各烫了一下,在烫焦皮肉的同时,也破坏了毛细血管,血也就止住了,而且这么一烫,连细菌也烫死了,还能防止伤口感染。 半昏半醒的石大海被烫得直呲牙,强忍着才没有惨叫出声。 他石大海可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摸着阎王爷的屁股活着的,什么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多少痛不欲生的伤都受过的,又岂能在意这点小小的伤疼? 不过,别的伤兵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他们也没有石大海的承受力,在羡慕石大海的同时,被烫烙伤口时,一个个全都杀猪般惨叫了起来,霎那之间,密林里便响起了绵绵不息的惨叫声,好在隔得够远,山林也够密,若是有人这时候从附近路过,肯定会被吓个半死,这他娘的该不会是进了十八层地狱吧? 烫过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下,石大海便恢复了虎的本性挣扎着站起身来,一边腆着脸吩咐典虎去照顾弟兄们,一边又在黑鸦特种大队的区域里开始巡视,看看有多少自己的第二小队的士卒跟着自己杀出来。 巡视完整个黑鸦特种小队的营地,石大海却不免有些心头沉重,这次险中求胜,死中求活虽说是基本实现了预期的结果,参加断后的他也的确带着手下的黑鸦士卒们突出了平海军的包围圈,但是连番恶战之下,黑鸦士卒也还是损失了大量的精锐老兵。 刚出征时,黑鸦特种足有两百人,而现在,尚还完整无缺的活着的却不足一百五十人,他第二小队的整编五十人却更是只剩下了二十人不到!?一战折了大半,这让他忍不住阵阵凄凉,这再打下去,自己眼瞧着怕是就要成了光杆儿队正了。 这一场恶战下来,出征的虎贲军总共也就伤亡了两百人,但黑鸦特种大队却是贡献了四分之一的名额,虽然他们做的是断后的最危险的任务,但这么惨重的伤亡,对于无一不是虎贲精锐的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种耻辱,赤果果的打脸啊。 暗淡片刻,石大海便是暗自下定了决心,等自己好了,下一次再与平海军交战的时候,一定要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场他期待着给平海军一个教训的大战却并没有等到他伤好之后才到来。 “巫小将军,咱们还剩下多少人马?”常郢同样也在巡视营地,待四下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是目光一凝,陡然望向身后的巫马问道。 “回大人,卑职方才仔细的清查过了,咱们还剩下八百一十三人。”巫马神色一肃,拱了拱手道。 常郢听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神色陡然变得有些沉重。 连续击破平海军的三路重围大军之后,一千虎贲士卒也还有近千人,接着就遭到了平海军大军的偷袭,断后的典虎石大海及一百黑鸦特种士卒大部战死,只有不到五十人被救了回来,虽然这一场大战下来,让平海军至少伤亡有数千人,但比起每一个都是耗费大量的资源培养出来的虎贲士卒尤其是几支特种部队的士卒,这绝对是一种赤果果的浪费,对精锐的浪费,这漳泉之地不过是南唐争霸天下的一个小小的跳板,甚至连最基本的一个开疆拓土都算不上。 因为这漳泉二州原本在名义上就是南唐国的,要真的说起来,这顶多不过算是个平定内部叛乱罢了,而这区区的一个小事,便让南唐损兵折将,这让常郢感觉很内疚! 到现在,整个虎贲军已经只剩八百多人了,而且将近一半的士卒都还带着伤,并且,现在距离常郢向李煜定下的军令状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收复漳泉二州,并且在接下来还要将虎贲军的折损率降到最低。 不过这一战下来,唯一能让常郢感觉到安慰的是,好在虎贲军的损失并非毫无价值,因为平海军的损失更加惨重,算上被杀的,被击溃后趁机逃跑的,以及跑进深山中迷路失踪的,全加起来恐怕都已经超过三千之数了,这几乎是虎贲军战损的十倍还不止,那陈文显小儿现在不定怎么肉痛发火呢,这样强大的战斗力和战损比例,也让常郢再一次认可了虎贲军的战斗力,同样也更加佩服起李煜练兵能力起来。 “常大人,不好了!你快看那边!” 常郢正想着平海军下一步的动作呢,忽然听道巫马对着自己喊道,同时又看到许多虎贲士卒纷纷起身,正对着自己身后的远处指指点点。 常郢转头往回看时,只见东边好几座山头上都已经窜起了烈烈火苗,大火推着滚滚浓烟扶摇直上,几乎映红了半个夜空。 “呸!”巫马狠狠地吐了口浓痰,极为不屑地道,“那帮子平海军的叛贼真是比猪还蠢,这盐津山这么大一群山,也想烧到咱们?做梦呢吧。” “呵呵,不对,他们不是想烧死咱们,而是要阻止咱们出山。”旁边的林沐风忽然插进话来,又淡淡地对常郢说道,“孟图先生,这平海军将那山林一烧,怕是到时咱们在一出去就一望无际,再也没有遮挡的了,届时那平海军估计就是很轻易的便能够发现咱们的踪迹了。” 常郢目光思索的点点头,并没有接话,而是突然说道:“趁着天色尚早,咱们上山顶上去看看吧。” …………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 盐津山的山旁的一座无名小山,山顶上,几支火把幽幽的散发着光芒,在山林的遮挡下,很好的被隐蔽了下来,常郢目光深邃的望着月色下的盐津山群山连绵,苍老的面容上不见一丝疲惫和失落,反倒是有一些与他这个年龄不符的斗志和意气风发。 常郢的身侧,巫马和林沐风并肩肃立,两人皆手按剑柄,满脸磅礴的战意,静静的伫立在常郢的身侧。 在这个乱世人命贱如狗,做绵羊只能被吃掉,只有做狼,才能靠吃羊而活到最后。 听上去有些残忍,但这只是为了最起码的要求――生存。 原本是狼的他们,现在陡然一变,成了群狼捕食的对象,他们成了惊弓之鸟被敌人四处追杀。 计划有变,他们的行踪军情已然暴露,原本可以在一种极为安静惬意的环境下收服漳泉,在现在,常郢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了,常郢的脑袋在飞快的思索着一个新的计划,一个狼计划,一个最快拿下漳泉的计划,这个计划,或许是真的有些残忍和血腥,但在这个乱世,人命贱如狗的时代,真的,算不了什么…… 原本他是想着能够尽量完好无损,不声不响的收服平海军,为皇帝李煜保存一些军力,但现在这个情况下看来,既然是他们不识抬举,那自然也就怪不得常郢心狠手辣了! 战争,是会死人的!而且是很多人!很多看不清形势的人!很多傻的可笑的人! “孟图先生,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林沐风沉吟片刻,骤然出言问道。 “哈哈~此事老朽已有定夺了,林将军且放心吧……”常郢摆了摆手道,举手投足之间自信溢于言表。 既然常郢说已有定夺,那就自然是已经新的有计策了! 林沐风闻言也不再多言,点点头便信服的退到了一旁,这一路生死存亡的拼搏下来,他和所有的虎贲军的士卒对于常郢的能力早已经是认可了,所以对于常郢做出的任何决定他都不会怀疑。 “先回去吧,让弟兄们先抓紧时间休息,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不给平海军回应些什么总归是不合规矩的,呵呵,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么……”说罢,常郢猛然转身,大步往山下走去。 巫马和林沐风顿了顿,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远处的盐津山山腰的平海军大营,嘴角一扬,旋即举起火把跟着常郢大步走下山去…… 夜色弥漫,黑暗悄然降临,一股无形的杀伐之气无声无息的弥漫开来…… Ω未完待续Ω! (cqs!) 第五十二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二) 常郢几人一回到营地不远,便听到传来了阵阵的喧哗声和激动的呼喊声,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赶回营地。(.无弹窗广告) 回营地一看,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是打猎的漠长歌和猎鹰特种小队的士卒们带着许多野猪,野兔,山鸡之类的猎物回来了。 知道是没有什么情况,常郢也就没有多留,吩咐下去将所有的猎物都给炖了和烤了给士卒们补充营养,以便士卒尽快恢复体力,随即便是径直回营了…… 夜色讲讲越发浓烈的弥漫开来,虎贲军营地显得静悄悄的,除了留下必要的人放哨警戒,其余的大部虎贲士卒已经就着幽幽篝火进入了梦乡,多一点休息就多恢复一分体力,在战场上活下来就多一份希望。 常郢虽是看起来的轻松,?可他知道,真要突出重围只怕不那么乐观。 从眼下这情况看来,行踪已然暴露,就算能够突出重围,也还要有足够的体力跑路,才可能摆脱平海军大军的围追堵截。 夜半深沉,凌晨时分,心事重重辗转难眠的常郢眯了一小会儿便起身出了大帐,往着营地外走去。 守在帐外的巫马和林沐风二人见常郢起床往外走去,当即也是睡意全无,打起火把悄无声息的跟着常郢往外走去。 此时已是不知不觉得到了凌晨丑时(凌晨两点左右)时分了,正是人最疲惫,也是天色最黑暗的时候。 常郢和巫马几人又一次来到了这座无名小山的山顶上,常郢站在一处凸出的山崖上,俯瞰远山处的平海军大军的动静,三人虽然鼻息相闻,却几乎睁眼不见,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对面山头上,燃起的火光仍未熄灭,常郢的眸子里有幽芒一掠而过,沉声道:“计划有变,不能等到天亮再突围了,立刻把将士们叫醒,马上下山!” 巫马愕然问道:“常大人,怎么了?” 常郢神色凝重,伸手一指对面山上的火光,沉声道:“那平海军的统帅陈文显怕也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你们看,对面山上布有大军的眼线,一旦天色大亮,山上的官军眼线就能把我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一旦我们有所行动,就能立刻把我们的动向报告给山道四周盐津山的平海军大军,山下的大军就能集中兵力提前做好迎击准备。(.)” 巫马听罢失声道:“这下可糟了。” 常郢凝声道:“现在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也是平海军的士卒最疲劳的时候,我们可以不打火把,趁天色尚黑下山突围!” 林沐风沉吟片刻,骤然道:“丛林山高林密,山路崎岖险峻,如果不打火把怕是很容易堕落山崖受伤。” 常郢急道:“顾不上这些了,若是错过了今日的这个突围时机,平海军大军换防,修复了他们的包围圈的薄弱点,咱们怕是就再难找到合适的时间和位置突围了,至于山林险要,可告诉弟兄们手挽手下山,避免失足,在山林里时把速度放慢些,以免走失方向。” “孟图先生,这伙平海军可不是一般的狡猾,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他们围着打,可没少吃他们的亏,咱们的行踪已然暴露,山道上会不会有埋伏?一旦咱们突围失败陷入重围,这回那可就全完了。”林沐风顿了顿,还是不无担心的说道。 “不会!”常郢听罢断然道,“敌军一定认为我们接连靡战,疲惫不堪,一定会躲在山林里休息,恢复元气不敢出来,即使要突围的话,也会在天亮后才会下山突围!” 林沐风凛然道:“孟图先生如此肯定?” “老朽肯定!” “为什么?” 常郢眸子里露出狼一样的眼神:“因为陈文显那毛头小子还不知道我常孟图的厉害!” 常郢言简意赅,不容置疑的语气里透着强大的自信,令巫马和林沐风闻之心胸激荡,越发觉得任何困难到了常郢那里似乎都能迎刃而解,再凶险的局势,只要有常郢在,就仍有绝处逢生的希望。 正是从这一刻开始,常郢不知不夸间的在巫马和林沐风心中树立起仅次于皇帝李煜的威信。 而事实上常郢当真如此自信吗?当然不是!他其实不过是在冒险,是在赌博罢了。 常郢始终笃信一条真理,生逢乱世,人生就是赌博,赌输了,反正贱命一条,无所谓,赌赢了,就赢得一切,仅此而已。 “孟图先生,那咱们往哪方突围?”巫马神色敬佩的点点头问道。 “往东北方向,那平海军的斥候火长交代的是那边是由漳州府兵布防的,且地势平坦,极为有利于我军突围!”常郢目光一凝,望着火光幽幽的东北方向的那座山隘。 “这?……孟图先生,若是那平海军的斥候骗了咱们,亦或是那是陈文显故意留下的一个破绽,引诱我军从那个方向突围吗?那可………咱们是否不可全信那供词啊……” “眼下行踪暴露,形势于我军极为不利,拖得越久越便危险,事到如今咱们也只有赌一把了!”常郢神色一厉,陡然寒声道:“为了圣上的大业,这个险,咱们必须冒……”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三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三) 山外的平海军大营,三千的漳州府兵和那临时抽调过来领兵布防的漳州刺史刘守一也是一夜未眠,时时刻刻的都在提心吊胆,担心那隐没山林,不知去向的唐军残部会突然的杀出来,几千人睁大了眼睛守了一夜,直到凌晨时分方才疲惫不堪的沉沉睡去。 盐津山山虽然山势险峻,方圆却不过十数里,盐津山是座孤山,周围被数座无名小山众星拱月一般的环绕,山道纵横。 刘守一麾下的漳州府兵人马加在一起不过三千余人,全面围山布防固然兵力不足,但把守各处路口要隘却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刘守一在得知了昨夜的一场厮杀,唐军已然元气大伤,分兵溃逃之后,笃定遁入山林的唐军已经成惊弓之鸟,天亮之前是绝不敢贸然下山突围的。 所以,万事俱备,只待天亮后平海军斥候找出了唐军的踪迹,届时大军一挥,剿灭这伙唐军残部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平海军府兵大营,营帐里,漳州府兵都尉张俊义向拱了拱手,提议道:“大人,眼下天就快亮了,咱们是不是派出几拨哨探,偷偷潜进山去刺探贼军虚实?” “不必多此一举,本官料贼军已成惊弓之鸟,必不敢轻举妄动,尔等可安排军马,细心把守各处路口,不让走脱一名贼军便是,届时本官自会向张副使替各位请功。”刘守一摆了摆手,自信满满地捋了捋颔下飘逸的柳须。 显然,这厮有些被那日议事堂上的胜利和张大生的看重和赏识冲昏了头脑,事实上,刘守一本是一介书生,饱读诗书,不过却是向来自比诸葛、司马,一向自视甚高。 虽说是志大才疏,不过近来他傍上的那条大腿张家却是在漳泉二州越发的权势滔天起来,随着张家的不断壮大,他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在加上张家族长大生对她的信任和看重,他自然也就是变得狂傲起来,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抱住了张家这条大腿,等着张家崛起主政漳泉的那天,届时,狗凭主贵,他定然也将会成为漳泉二州一二把手的人物。[] 在‘中央直属领导’的信任和看重,以及自己的期冀下,刘守一变得‘坚强’和自信满满起来。 张俊义经刘守一这么一说,也觉的是这么一个理儿,似乎自己的担心真的是多此一举了,遁入山林的唐军残部不知道他们的虚实,如何敢趁夜出山突围? 退一步讲,就算唐军残部真的出山突围,黑灯瞎火,山高林密的,总不能盲人瞎马滚下山吧?而只要他们打起火把,位于盐津山腰的平海军大营的瞭望台就能发现动静,自然报于大营知晓,届时,四周的大军定然会迅速集结,大军便可以从容布置准备,是以,这伙愚蠢到遁入山林的唐军残部可以说是身陷绝境、插翅难飞了。 ………… 无名小山的山顶上,又有几堆篝火燃了起来,常郢让一些士卒割来干草扎成草人,再披上唐军的衣服,或坐或躺,围于火堆周围,对面的高峰盐津山的山腰上的平海军斥候远远望去,仿佛那伙唐军仍在山顶未动,便定时向山腰的平海军大营发出信号,表示唐军任然躲在山林里,一切无恙。 无名小山,山腰,夜色如墨。 王天存一马当先,典虎断后,巫马和林沐风护卫在中军的常郢身旁,八百余虎贲士卒手挽手就像一串蚱蜢,艰难地摸着石头下山,期间偶有士卒失足,也被左右拉住,不致堕入山涧。 待虎贲大军将及下到山脚,刚往出山的山道行了没多久,便陡然见到前方路口有一伙平海军的军士围坐在篝火旁,挡住了去路。 这伙平海军的士卒互相靠在一起,围着火堆取暖,看似已经入睡,却衣不解带,刀不离手,一旦稍有风吹草动,就能立刻起身应战。 看来是支应该不是普通的军士,而是平海军中训练有素的精兵,常郢的眉头顷刻蹙紧,看来这边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松懈,许是那陈文显也知道这边的防守有些薄弱,所以派了些精兵强将守在这边,放哨用,似乎,赌运不佳啊。 这伙军士虽然只有五个人,很容易消灭,却很难不惊动百步开外的另外一伙平海军士卒,一旦惊动了那伙平海军,约模千步开外如果所料不差的那就是出山口的守备府兵大营了,如果府兵大营里的士卒也像这些家伙这样警觉,当然,这种机率很小,不过如果他们一旦发起狠来,拼死阻挡,怕是大军尚未突破这最后一道关隘,这平海军的大队人马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能杀到,届时虎贲士卒就将会再次陷入苦战。 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之下,常郢可不敢轻易的暴露行踪,再次带领大军和平海军的大队人马硬拼,虽然依照虎贲军的战斗力和军事素质,很有可能再次突围出来的,但相对于他们此次出征的重任来看,那跟自杀基本没啥区别。 常郢选择突围的方向是东北方向,也就是那平海军的斥候火长交待的平海军防守薄弱点,这里是漳州府兵的防守关隘。 相比其他的平海军的将领防守的几个关隘,这自幼熟读圣贤书,“知书达礼”的漳州刺史刘守一却是要容易迅速突破的多,虽然这部府兵人数众多,不过,他们唯一的缺点也许就是主将没怎么带过兵,临阵经验稍嫌不足,而这,也恰恰正是战场交战的一个致命的缺点。 怎么办?眼看天就快亮了,这拦路虎又无法无声无息的打掉,一旦东方发白,天色大亮,已经下到山脚的虎贲士卒们就很难再隐匿形迹了,必须立刻冲出包围,不能再犹了。 “去请漠队长过来!”常郢低着头,望向巫马沉声说道。 巫马一拱手,便迅速的下去了,不多时,便带着拿着弓弩一脸杀气的猎鹰特种大队的副队长漠长歌过来了,这一次的出征,猎鹰特种大队是几支特种部队里唯一一支没有全队出动的军队,由于考虑到在冷兵器时代在战场上弓弩的重要性,所以猎鹰特种大队留下了一半的人马,由队长叶啸天带领对龙门军营的虎贲大军中的神机营的士卒进行统训。 “漠队长,你们可有把握在不惊动其余人马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前方的两条明哨?” 漠长歌听罢,目光如炬的扫视了前方不远处的两座平海军哨卡,点了点头道:“这两座哨所虽是相距较近,不过若是能在同一瞬间,同时将其士卒射杀,应该问题不大。” “好!那便麻烦漠队长即刻前去将其拿下!”常郢大喜过望道。 “是!”漠长歌听罢,一拱手道,说罢,便立刻下去准备了。 天色依旧是昏暗阴沉,疲惫不堪的两座哨所内的平海军士卒昏昏欲睡,正当所有人都在没有防备之时,空气中隐约传来无数声尖锐的疾啸声,由远及近,并且距离他们越靠越近,所有的放哨的平海军斥候闻声陡然精神一振,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刚准备动手防御。 “敌……” 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平海军斥候士卒刚欲大呼敌袭,却是连一个字的音节都尚未发完,便突然的感觉眼前一黑,不明所以的就告别了这个他们到死都始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世界。 深深地吸了口清晨时分这山林里边独有的冰冷的空气,常郢神色激动的陡然站起身来,黑暗中倏然响起他沙哑的大吼:“弟兄们,杀啊!!” 话音方落,得令的前军位置的王天存第一个窜了出去,百余幽狼士卒如影随行,紧紧相随,潮水般漫卷过那两座平海军斥候把守的山口,他们虽说是骑兵,但此时此刻,没有了马匹他们的冲锋速度却依旧是不慢,强大的军事素质顷刻毕现。 但是,一百步开外的府兵大营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惊动了,他们凄厉地高喊起来,很快,整个漳州府兵的大营就有了动静,悠长绵远的牛角号开始响起,紧接着,激昂的鼓声也咚咚咚咚地敲响了。 这时候,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恰好穿破黑暗的笼罩,洒落在盐津山的山脉,郁郁葱葱的山野丛林上,一波黑色的怒涛正向着东北方汹涌而去。 ……………… 漳州府兵大营。 陡闻鼓声,众人皆吃了一惊,半昏半睡的更是刘守一当即便翻身而起,大步冲出了中军大帐,厉声喝问:“何处鼓声?” 张俊义侧耳聆听片刻,脸色大变道:“大人不好,唐军残部杀来了,正从末将的防区突围!” “这不可能!”刘守一大惊失色道,“那唐军残部如若突围,那盐津山腰的大营为何没有消息传来。” 张俊义神色一动,说道:“会不会是大营的士卒防备松懈,亦或是,公子大意了……?”他作为这漳泉第二大族张家的旁系子孙,定然是知道张家和陈家矛盾的, 刘守一听罢脸色一冷,应道:“此事本官记下了,届时待处理了这部唐军之后,本官定要‘好好’的问下这陈大公子?!” “那,大人,咱们此刻……” “你即刻下去领本部人马御敌,本官随后便提大军前来助你!” 张俊义向刘守一一拱手,沉声道:“是!大人,末将这便返回营去!” 刘守一挥了挥手,自信满满的说道:“快去,若果是唐军残部突围,本官当亲提大军前来,哼,若是他们当真不长眼的撞到了本官的放区,今夜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刘守一举手投足之间意气风发,浑然便不将那唐军残部当做一回事,在他看来,这伙唐军已然是被大军围剿之后的一部漏网之鱼罢了,惊弓之鸟,败军残将,根本便是不足言勇,灭之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不过,很快他便会知道他错了,并且错的很离谱……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四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四) 薄薄的晨曦里,两军撞在一起一通混战,由于事起仓促,漳州府兵准备不足,很快就被暴起突围的虎贲军冲破防线。(.无弹窗广告) 冲破防线之后,虎贲军也不多做纠缠,迅速摆脱漳州府兵往北遁去,只片刻功夫,愣在原地不敢追击的漳州府兵已经只能远远见到他们的背影了。 这伙唐军虽是残兵败卒,却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过千锤百炼的彪悍士卒,若没有过人的体质和脚力,根本不可能跟着常郢杀透重围,从山口一路杀到现在。 这一下的暴起突围展露出来的战斗力在此时此刻表露无疑。 说起来或许也是刘守一大意了,这厮过于自信,笃定那已成“惊弓之鸟”的不敢趁夜下山突围,所以根本没将这唐军残部当做一回事儿,非但没有设防,也没有让士卒们做好应战的准备。 由于没有主将指挥,所有的漳州府兵们惊讶之下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八百唐军士卒们绝尘而去。 等张俊义从中军大帐快马加鞭赶回军营时,却陡然发现这唐军残部早已经在十里开外了,惊愕之下张俊义急忙点起士卒来追,一边又急忙谴人报与刺史刘守一知晓。 接到张俊义回报,刘守一还是将信将疑,不太相信这已成惊弓之鸟的唐军溃兵会在一夜之间突然脱胎换骨,变得如此厉害!对于平海军大营的“知情不报”刘守一忍不住破口大骂哦,惊疑之下的刘守一在先禀报了张大生自己发现了唐军残部的消息之后,又是赶忙派人去询问那平海军大营的公子陈文显是怎么回事…… …………… 再说常郢带着八百余虎贲士卒往东北面跑了不到十余里,堪堪又到盐津山的尽头往外的弯月崖,一清点人数,大队人马只少了两人,看来是方才和漳州府兵的一通混战又阵亡了两人,常郢觉得十分可惜,不过能以这么小的伤亡迅速突破这漳州府兵的关隘,已经是殊为不易了,当然,这也就是遇到这帮子没经历过大战,也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的府兵们,若是遇到平海军的士卒设下的关卡,指不定伤亡还的扩大。 一路不管不顾的冲杀,陡然发现已经是突破了平海军重围的王天存急忙拍马往回走,行至常郢身边忙不迭的大声道:“孟图先生,别再往东北走了,往东北就是漳州城了,漳州州城城高墙厚,说不定还有大军驻扎,咱们往那边走,怕是会遇到不少的麻烦。” 林沐风闻言点点头,也是沉声道:“不错,前面就是地图标注的那弯月崖了,没准平海军的大军在那里又留有埋伏,咱们还是走南边的那条路吧,虽是绕路会远一些,不过应该是安全的。” 常郢脸上浮起一丝阴侧侧的微笑,问道:“你们都认为往东北走弯月崖那边是死路一条? “嗯。”?王天存和林沐风同时点头。 “那就对了!”常郢狠狠击节,嘿声道,“料想那平海军的大将陈文显也会这样认为,这正是我们杀出重围,彻底摆脱平海军的大好时机。” “王队正!” “是。” “老朽命你率幽狼本部人马在弯月崖的左侧埋伏,平海军大军追杀上来则看老朽手势为号,率军掩杀。” “林将军!” “是。” “老朽命你率黑鸦本部人马在弯月崖的右侧埋伏,平海军的贼兵追杀上来则看老朽手势为号,率军掩杀。” “其余人等,随某在弯月崖外原地休息。”?林沐风和王天存虽然不解常郢放着大好的时机,不趁机逃离这里,反倒挥军留下来这样安排的用意,但还是点齐士卒各自埋伏去了,旋即常郢又领着剩下的四百多号人在弯月崖口坐下来休息,静待平海军大军的到来。 这又是一次赌命! 如果那府兵大营的主将够谨慎,先集合全部军队然后再往东北追击,那么常郢的两路伏兵安排就毫无用处,面对兵力占优、装备占优、即使训练不是很有素的大部府兵,一旦交战,敌军以逸待劳,人数众多,虎贲军必然会再次陷入战事焦灼的苦战之中,必定会极难脱身。 不过常郢赌的是府兵轻敌,府兵大营的主将准备不足…… 在他们看来唐军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接连苦战,死伤无数,连逃命都来不及,怎么敢与他们交手,而这很容易造成所有府兵的骄傲自大,加之昨夜又曾惨遭平海军大军几路埋伏,被打的狼狈不堪,这些漳州府兵的骄横之气只能更甚。[] 刚才虽然逃得匆忙,可常郢仍旧略微估计了一下把守山口的府兵人马,约模只有三千余人的样子,如果这部守关府兵不待其它三个方向的平海军大军汇合就孤军来追,那么即使是他们全军出击,常郢也有很大的机会先击破这一路府兵,然后从容遁走,从此跳出平海军军的围追堵截。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虽然在虎贲士卒面前,常郢一派镇定自若的嘴脸,可实际上却紧张得不行,面临生死抉择,没人能够无动于衷,常郢虽是熟读兵书,智谋无双,可他又不是神仙或者妖怪,又怎么可能事事都算计得当,如他所想的一样。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等南方地平线上那一簇府兵大队倏然出现时,常郢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又料对了,现在就是那毛头小子陈文显提两万大军亲至,也救不下这支找死的府兵了,而片刻之后同样更加留不住这支不足千人的唐军的‘残兵溃卒’了。 …… 张俊义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因为强行军,他身后的一千余府兵人马已经被拉成一字长蛇阵,跑的最快的还勉强能跟在张俊义的马屁股后面吃灰,跑的慢的却已经落在好几里开外了,张俊义却还在一个劲地催促府兵士卒加快追赶步伐。 张俊义心里着急呀,这好容易终于逮到了这跑的比兔子都还快的唐军残部的踪影,眼瞧着建功立业,大堆的军功就摆在自己的眼前啦,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白白放过,只要他这次剿灭的这部唐军残部,届时扬明漳泉,威震平海军,都还是只是小事儿,说不得还能让的地位再升一级呢,成为张家旁系子弟中第一个进入张家大族里的一二号人物的人,想着这些,张俊义就心里跟小猫抓似的痒痒,忍不住拼命的催促道:“快,快点!” 张俊义浓眉蹙紧,一边奔驰,一边回头不停地招呼府兵士卒,一名府兵士卒眼尖忽然指着前面喊道:“大人快看,前方有有唐军溃兵。” 张俊义霍然回头,薄薄的晨曦此时早已经散去,果然看到昨夜曾经路过的弯月崖前,有一队约模四百余人的唐军溃兵正或躺或坐在那歇息,这会儿唐军溃兵也同时发现了这伙府兵人马,正像受惊的兔子般从地上跳了起来,一窝蜂似的向着弯月崖的深处逃去。 张俊义猛地精神一振,心忖这尼玛真是老天眷顾我啊,刚还想这伙唐军现在这会儿怕是已经跑没影儿了,这才多大功夫,老天爷就又把到嘴的肥肉给自己送回来了,看这样子,这应该是逃命时掉队的一部分唐军溃兵,大队唐军溃兵想来也在前面不远了。 立功心切的张俊义浑然不将这支几百人的被抛弃的唐军溃兵放在眼里,不等后面的大队府兵人马赶到,就带着最前面的五百余人闷头冲进了弯月崖,誓要先灭了这小部唐军溃兵再说。 要说,这张俊义身为张家的旁系子弟,平日里净遭人白眼,不受待见,倒也是明白知耻而后勇的这个道理,所以拼命念书,自幼便是熟读兵书、精通兵法,本不该犯轻敌冒进的低级错误,无奈却被常郢准确地把准了他迫切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思。 轻敌!从内心深处,张俊义从未将这部唐军溃兵看在眼里,在他看来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昨夜的盐津山一战,大军打的唐军四散溃逃,伤亡惨重,这更是加深了他的这种印象。 当然,把唐军打的四散溃逃伤亡惨重,这个消息也是好面子和为了提高自己的威信和地位的张大生吩咐手底下的人散布出来的,为的就是借机拔高自己,打压公子陈文显,要不说这不作死就不会死呢,没成想这张家族长张大生好面子发布出来的假消息,却是把自己的走狗和自己家族的旁系子侄给坑苦了。 弯月崖的深处,数百人的唐军溃兵已经来势汹汹的张俊义的大队人马给逼进了“绝境”,逃无可逃了。 背后是追兵,前面是大片陡峭的崖壁山石,眼见着已经逃无可逃,那唐军溃兵无奈只得放弃了逃跑,背着崖壁回过身来,罕见地想和这部府兵人马拼个鱼死网破,张俊义神色激动,大喝一声,催马疾进,舞刀直取站在最前面的那名黑的跟个碳头似的强壮唐军士卒。 唐军阵中,常郢高举右臂,阴冷的双眸死死锁定张俊义,干瘪的嘴角略过一丝冷笑,然后狠狠挥落右臂。 “咻!”?锐利的破空声中,冰冷的杀机自左侧霎息袭至,张俊义大吃一惊,下意识似的急闪身躲避,堪堪避过咽喉要害,却再避不过肩膀。 “笃。”?一声闷响,锋利的箭矢已经射穿护胸铁甲,狠狠地贯进了张俊义的右肩。 “啊!”?张俊义一声惨叫,差点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真是常年打雁却反被雁啄瞎了眼,向来自诩兵法大家的他不曾料想今儿却真的是闯入了唐军的埋伏,这也难怪,现在看来他的能力也就只适合做一个废材中的战斗机,做一个小小的府兵都尉。 “杀呀……!”?身陷绝境的唐军溃兵陡然趁漳州府兵尚未反应过来便率先冲杀过来。 “杀呀~~”?“杀啊~~”?排山倒海的喊杀声从弯月崖的左、右两侧也就是漳州府兵的中军位置骤然响起,过腰深的低矮树丛中突然鬼魅般冒出来‘无数’的唐军溃兵,潮水般向着中间的数百漳州府兵掩杀过来,就算只是虚壮声势,张俊义身后的那数百漳州府兵人马也给吓得够呛。 “不好,真他娘的中埋伏了!”张俊义心胆俱寒,捂住伤口便是飞快的拨转马头就走,“撤,快撤!” 主将一走,早已经寒了胆魄的漳州府兵们也顷刻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向着来路拨腿就跑,后续跟进的漳州府兵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冲乱了阵脚,待他们看清楚后面潮水般掩杀过来的唐军士卒,慌乱中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便赶紧跟着转身就逃。 兵败如山倒,刚刚张俊义还想着剿灭唐军,当上大族长,迎娶小金莲儿(张大生的女儿)呢,现在却反过来被唐军溃兵给设伏痛击,打的像狗一样!诚可谓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哈哈哈,杀!”?巫马大吼一声,一刀劈翻一名跑得慢的府兵士卒,杀戮一下,一下一扫之前被平海军围追堵截,上天入地的围剿追杀的阴郁,心下感到说不出的畅快,从来是被军像狗一样撵着到处跑,还真没想到能够有这么一回,痛快,真是痛快!?仰天长笑三声,巫马舞刀正欲再追,痛打落水狗,却被追上来的常郢给一把拉住了。 “行了,不要追了,马上收拢所有士卒,立即转进。” “为什么?”?巫马愕然不解,一边的林沐风等人同样不懂,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啊。?。 “得到消息追来的平海军大队人马瞬息即至,如果错过了这时机,咱们怕是就再难走脱平海军的包围圈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常郢急忙神色凝重的解释道……… (cqs!) 第五十五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五) 却说刘守一接到张俊义大败而归的传讯,得知这唐军残部竟一路往东北方向逃去,刘守一登时忍不住宽心大放。 从弯月崖往东北就是漳州城,漳州城有陈洪进手底下的嫡系大军驻扎,此次出征得知敌军的人数并不是太多,又是在事前得知了敌军军情,埋伏偷袭的情况下,轻敌心态作祟,故而漳泉节度使陈洪进动用的只有平海军这部水师,而并没有动用手底下的精锐陆军,当然,这也是肯定的,偌大一个漳泉二州,自然是不可能只有一支水军的,定然是有陆军的,不过,因为漳泉之地多河道纵横,所以这支陆军人数并不是太多,属于陈洪进的直属部队,也就是六千人马左右的样子,平时也就做剿匪打山贼之用,算得上有一定的实战经验。 此次唐军溃兵虽然出人意料地突出盐津山的重围,此去也必然是自投死路,败亡在即。 刘守一想到这层关系厉害之后,旋即也就不着急了,不慌不忙集结军队之后,将及中午,三路军马才堪堪赶到弯月崖,前方已经传来张俊义遇伏兵败的消息,刘守一又吃一惊,这伙唐军溃兵莫非真是个个都是铁打的神人不成?行事屡屡出乎意料,先是趁夜出山突围,今又设伏大败张俊义,接下来他们还会干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 不及片刻,张俊义便带着数百残兵奔走而回,已然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刘守一勒住张俊义马缰,嗔目问道:“张都尉,你素来精通兵法,怎么反而中了贼寇埋伏?” 张俊义自知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区区的一小部唐军溃兵没拿下,反倒是被人家给一个回马枪给打的伤亡惨重,狼狈而逃,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登时便是满脸羞愧,无言作答。 这时,一个同样是张家的旁系子弟,不过却素来妒嫉才能,见状幸灾乐祸道:“啧啧,堂兄可是真有本事啊,不愧是熟读兵书之人啊,连几百的唐军溃兵都打不赢,堂兄你可真能带兵啊。” 张俊义怒目以对,那旁系子弟却是视若无睹,冷笑不止。 刘守一心中烦躁,当即皱眉问道:“张都尉在何处遇伏?” 张俊义无奈的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答道:“此处往东北方向十三里,弯月崖。” “什么?弯月崖?张都尉你!” 刘守一怒极,这弯月崖的地势地形他是知道,这种地方,极为适宜埋伏偷袭作战,只要是稍微有点军事头脑的人都会小心注意一下吧,这张俊义倒真是有够可以的。他是张家的走狗不假,不过却是一条有能力的好狗,在张家的地位也是不低,他自然是不会畏惧张俊义这区区一个不受待见的旁系子弟,刘守一正要痛斥张俊义时,忽然一斥候拍马急急赶来,老远便向刘守一禀道:“刺史大人,不好了!” 刘守一皱眉问道:“何事惊慌?” 那斥候忙道:“回大人话,刚刚得知有消息传来,此次出征那唐军中的智囊常郢也在这溃兵之中,这一系列出人意料的异动极可能出自他的策划。” 刘守一闻言大惊,失声道:“此话当真?” 常郢的威名他是知道的,这南唐皇帝手下的第一谋士么,手段和智谋都是极为的厉害,如此一个角色,岂是易与?难怪这部唐军溃兵始终溃而不散,接连不断的给他们“惊喜”,总会出人意料地趁夜突围,又能在弯月崖设伏大败张俊义,如果这一切都是出自常郢这老匹夫的策划,那就不足为奇了。 可刘守一还是有些不信,问道:“你确定那是常郢常孟图?他不是随在唐帝李煜身边么?怎么又会出现在唐军溃兵军中?你又从何知晓?” 那斥候闻言顿了片刻,忙不迭的解释道:“这个卑职倒是不知,不过此事都已经在军中传开了,我也是奉了张副使的命令行前来告知与大人你的。[.超多好看小说]” “缘来如此。”刘守一叹息一声,旋即脸色大变,失声道,“不好,常郢即在溃兵军中,恐生变故,诸将可随本官速速追击。” 遗憾的是,刘守一的反应太慢了,等他率军火速赶到弯月崖时,恰好迎面撞上南下的最后得到消息公子陈文显领到的平海军大军,看见陈文显所部阵容整齐的样子,不像是有过厮杀,显然常郢和唐军溃兵没有继续往东北方向遁逃,却不知道往何处去了。 刘守一拍马迎上陈文显,也顾不上行礼了,焦急地问道:“公子,你可曾遇见唐军溃兵?” 陈文显纳闷着反问道:“刘大人信中不是说唐军溃兵已被你部使计围剿在盐津山口,怎么反倒问起本公子来了?这却是何故?” 刘守一脸露羞愧之色,叹息道:“不想那常老匹夫甚是狡猾,竟在半夜设法带着大军遁逃,下官一时大意,竟被唐军溃兵趁机遁走,实在惭愧。” 陈文显和声道:“刘大人不必自责,你毕竟只是一州刺史,是个文官,没有太多领军作战经验,这让唐军溃部在你眼皮底下遁逃也属正常,今虽有部分唐军溃兵遁走,不知所踪,业已不足为惧,常郢虽能,只怕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呵呵。” 陈文显冷着脸说道,语气之中的嘲弄之意不言而喻。 刘守一心中暗恨,脸上却是面不改色的道:“实在惭愧。” 这到底是没有自己的主子张大生在一旁,他也不敢在这会儿顶撞陈文显,掀起什么风浪来,要不然惹得这陈大公子一个不高兴,随便找个借口把自己给砍了,怕是哭都没地儿哭去,宦海沉浮几十年了,别的没学会,溜须拍马能屈能伸这把手段他到是给学个炉火纯青了。 陈文显也是点到即止,方才一番话说罢之后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沉声说道:“眼下大军围剿唐军失利,再多逗留此地已无太大的用处啦,本公子刚刚接到家父令信,言让我等即刻撤兵返回泉州,固守根基,或许不日就将整军北上,唐军溃兵流窜于漳州之地,这继续围剿唐军残部和稳定漳州局势的重任就拜托刘大人了。” 刘守一神色一变,眼中略过一丝欣喜,心道这瘟神终于要走了么,不过脸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不卑不亢的低声问道:“公子这么快就要走了?” 对于刘守一的揣着明白装糊涂陈文显也不怒,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叹道:“唐军来势汹汹,区区一千人便搅得我们几万大军不得安宁,眼下余孽未清,我漳泉二州必定不得安宁,为今之计,贼军下落不明,咱们也只有守株待兔了。” 终于肯说实话了么,刘守一冷着脸道:“那下官就预祝公子旗开得胜,克日击灭这部唐军贼寇了。” 陈文显客套的抱了抱拳,说道:“承刘大人吉言了,军情紧急,本公子也不宜久留,即日就将率军北返先做准备,就此别过了,还望刘大人时时刻刻给紧盯着唐军溃兵的下落和动作,可切莫使其专了空子啊。” 刘守一听罢也面无表情的抱拳道:“下官明白,公子保重。” “驾!” 陈文显自讨了个没趣,陡然拨转马头,在马股上狠抽一鞭,战马吃痛霎时放开四蹄,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陈文显身后,一万五千余平海军大军锵然掉头,后阵变前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北方泉州城的方向缓缓开进,那一片森森铁甲、樱红的流苏汇成一片杂色的人流。 …… 再说常郢,带着八百余虎贲士卒,从弯月崖出来并没有按常理出牌直奔漳州城,而是出人意料的折道向东,轻装疾进、一路狂奔,一天功夫竟然奔走了两百余里!早将平海军大军和漳州府兵们远远抛在身后,不得不说虎贲军的士卒的军事素质之强了,如此强行军,一天下来竟是没有一个人掉队。 从弯月崖往东,就进入了漳州最为偏僻的县城清河县的地界,这清河县地处漳州边缘地带,朝廷力量延伸不到,所以这里长年遭受山贼匪盗的茶毒,黑恶势力猖獗,朝廷无力管制,官匪勾结闹的这清河县是民不聊生,一路所见,田地荒芜、村庄破败,路有遗尸、行人绝迹。 百余里内,常郢和数百虎贲士卒竟然找不到一处可供劫掠的村庄或者集镇,?将士们也只好无奈的饿着肚子继续流窜。不过万事有弊就有利,由于百里之内没遇见一个活人,平海军的追兵要想在短时间里摸清这支唐军溃部的去向,却是根本不可能了,这便给了常郢很大的战略回旋空间。 将及天黑时分,前方终于出现一处浩大庄园,在暮色里闪烁着隐隐灯火。 巫马登时兴奋地向常郢道:“孟图先生,快看,好大一片庄园!” 常郢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精光,凝声道:“皇上定的规矩是不许劫掠百姓,为祸乡里,不过却没有说不许咱们找这些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借粮”啊,更何况少一个地主豪强,世家大族,皇上真正统治漳泉之后的政革便会减轻一分压力啊。” 常郢语气轻幽似乎是在对自己说,又似乎是在对巫马说,待常老头儿自顾自的分析完这其中的厉害吸了口气,神色一厉沉声说道:“巫将军,林将军,有劳二位速速去把士卒们都集合起来,老朽有话说。”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六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六) 巫马和林沐风闻言同时应了一声,便迅速的下去集合士卒去了。 “弟兄们,快靠过来,都靠过来,常大人有话要讲。” “他娘的,排好队,给老子挺直了腰板,还是不是咱虎贲军的士卒了?” “大家动作快点,抓紧时间。” “躺地上挺尸呢?小心老子抽你。” 暮色下响起林沐风的呼喊声和巫马骂骂咧咧的叫骂声,两人截然不同的风格在这叫骂声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很快,八百余疲惫不堪的虎贲士卒就陆陆续续地站到了常郢面前,在巫马和林沐风的“淫威”下,个个挺胸凸肚,竭力装出精神饱满的嘴脸。 经过这接连着三日的劳途奔波和连番苦战,虎贲士卒的每一个人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方面都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也就是通过了李煜的狠狠操练过的他们能够坚持到现在,并且依旧有着作战的能力,要是别的士卒,指不定一准儿早就全军覆没了。 常郢按剑纵身跳到一块岩石上,吸了口气闷声吼道:“弟兄们,眼下咱们孤军作战,深入敌境,弹尽粮绝,无依无靠,你们怕不怕!?” “常大人,你这他娘的说的是什么话,我等都是大唐第一军,天子亲军虎贲士卒,咱们兄弟每一个都是皇上亲自带出来的兵,咱们浑身上下都是胆,从来就不知道怕是个什么鸟甚!” “对,咱们弟兄除了怕什么都会!” “区区一群叛贼虚个驴球子!” “……” 霎时,所有的士卒闻言不由的精神一振,低沉的士气顿时勃发,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嚣道,骄悍之态,溢于言表。 “赳赳虎贲!死战不休!” 巫马率先响应,振臂怒吼。 “吼!赳赳虎贲!死战不休!” “赳赳虎贲!死战不休!” “………” 反应过来的八百余虎贲士卒纷纷响应,跟着怒吼起来。 如此昂扬勃发之志,绝境不馁之心,士气可嘉,军心可用啊! 常郢点点头,倏然高举右臂,虎贲士卒的呐喊声很快平息下来,接连苦战和连日行军的艰苦给士卒所带来的军心低迷在这一刻同时一扫而空。 “诸位不愧是皇上亲自操练出来的士卒!不愧是我大唐第一军,你们的功劳和苦劳老朽都一并记下了,待此番平叛回朝,老朽定然亲自向圣上为尔等请功!眼下咱们深入敌境,粮草已绝,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手段,所以咱们需要去抢粮,此事圣上若是怪罪下来,罪责就由老朽一己承担!诸位将士皆为有功之臣,定然不会抹煞众将士的功劳的!”常郢凝声说道。 “愿与常大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愿与常大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愿与常大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登时,八百余虎贲士卒不约而同的单膝跪地,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呵~这劫掠百姓之罪责又不是甚好事,诸位将士便不要与老朽争了,此事老朽自己承担便是了!”常郢感动之余,摆了摆手道,虎贲之义,他今日算是真正的见识了。 “我等愿与常大人共担罪责!此事还请常大人莫要推辞!” “对!常大人若是不答应此事,我等便是饿死也绝不抢粮!” “………” 所有士卒听罢立刻便是望向常郢神色决然的说道,在他们虎贲军的规矩理从来没有抛弃任何一个人的规矩,更从来没有一群人犯了罪责,让一个人去承担顶罪的规矩,打他们一起跟随着李煜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那天起,他们之间便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生死,共进退,这就是所有虎贲士卒心里的规矩…… “哈哈,既然如此,老朽便不作推辞了,再说就显得老朽虚假了,老朽提醒各位,咱们可以抢劫地主豪强,世家大族、必要时也可以杀人,但可绝不许祸害贫苦百姓!谁要是敢不遵老朽的号令,不守虎贲军的规矩,可休怪老朽不讲情义有。” 一旁的巫马挠了挠头,小声问道:“林将军,你说咱们这么做真的好吗?皇上知道了不会收拾我们吧?” 林沐风闷哼一声,答道:“笨蛋,常大人既然敢带着我们去劫掠地主豪强和世家大族,还要带着弟兄们过好酒好肉好女人的生活,定然是和圣上有通过气儿的。” “哦,难怪……”巫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神色。 常郢之所以这么做倒的确是有和皇帝李煜知会过的,同样也是存着帮李煜减轻政革动力的想法。 八百虎贲士卒目标小,不像大军压境那样声势浩大,不太会引起平海军的注意,所面临的军事压力会小得多。 同样他们的流动快,当时的通讯手段极为落后,两地的平海军士卒各自为战,多为水军,并且训练松懈、武备松弛,虎贲士卒们就有很大的战略空间可供穿插迂回。 所以现在这么一来,他们只需要粮草充足,劫掠大户,保证给养充足,由于常年在各地征战,所以他们总能找到各地的富户大族供其劫掠,所以给养不是问题。 根据以上种种优势,常郢自信能够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光,待大军完成操练之后,那时候,就是他们咸鱼翻身的时候了。 自然,这一番下来他们餐风宿露、居无定所,辛苦是不消说了,因为始终在漳泉二州的核心势力圈内流窜,所以随时可能被平海军大军合围而全军覆灭。 只要任务尚未结束,安居乐业、逍遥法外,只要你不闹腾得太厉害,一般都能很好地活下去。 可问题是,眼下处处烽火,天下清苦,如果局限一地称霸,周围的富户大族总有祸害完的一天,到时候怎么办?去打劫贫民百姓?虽然这个时代的山贼倒是经常这么干,他们是要试图争霸天下的,却是决计不会这么做的。 浩澣绵长的几千年中华史,最苦最善良最不容易的就是这些贫民百姓了,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求不过三餐温饱而已,岂忍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予剥夺?在常郢看来,这么做简直就与畜生无异。 当然,把南唐这么一个弹丸之国尽心来经营,一样可以做到自给自足、不去祸害周围百姓,可这样一来,所培养出的手下仍然只是一群农夫。李煜需要的不是一群农夫,而是一群嗷嗷叫的嗜血野狼。 只有一群嗜血的野狼,才能帮助李煜在即将到来的群雄并起的乱世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如果手下只有一群农夫,那么李煜最终只能成为别人的刀下冤魂,?以他的一颗头颅去见证别的乱世枭雄的崛起。 所以,李煜必须当强大,南唐国也必须要强大,就必须要有一群嗷嗷叫的嗜血野狼一样的虎贲士卒。 想要拥有一群嗷嗷叫的嗜血野狼,就需要不断地用新鲜血肉去喂养。 何谓血肉?就是这个时代阻挡着李煜前进步伐的地主豪强和世家大族们,就是他们通过正当或不正当手段聚敛起来的民脂民膏!所以李煜必须带着这群狼崽满世界流窜,才能不断地找到新鲜的猎物,经过长期的野蛮的捕猎训练,有一天,这些纯朴的农夫终会变成狰狞的恶狼。 而这种时刻,常郢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尽自己的全力相助皇帝李煜,助他成就一代霸业。 幽暗的夜空下,常郢目光微凛厉声喝道:“老朽刚才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很好!”听到士卒们异口同声的大喝,常郢把手臂往前一挥,大吼道,“拿下前面庄园,咱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嗷~~” 霎时已是饿急了的士卒们同时嚎叫了起来,跟在王天存和巫马等将领的身后向前面那片那大族的庄园猛扑过去……… ………… 盐津山,陈文显的大军已经离开,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山道也已经清扫干净了,整个盐津山道已经见不到多少战争和乱世的气息,刘守一也已经把收拢所有府兵人马四处搜寻着唐军溃兵的下落。 漳州城,刺史府大厅里烛火摇曳、人影攒动,刘守一正在来回踱步,满脸焦虑 ,张俊义等人侍立一侧,默然相对。 稍顷,脚步声响,只见一亲军小校躬身而入。 刘守一急切地迎上前,问道:?“可有唐军溃兵的消息?” 这唐军溃兵没有清剿干净,?流窜在漳州境内,始终是一个祸患,定时炸弹一般,时刻都让身为漳州刺史的刘守一心下不得安宁,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 那亲军小校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摇头道:“快马也已搜遍弯月崖方圆五十里范围,未见唐军溃兵踪影!” 刘守一失声道:“五十里无所获!这伙唐军溃兵莫非插上翅膀飞走了不成?” 漳州知府陈方召略一思忖,出列说道:“大人,咱们是否需要知会周边诸县,加强警戒、互通声息,但有唐军溃兵消息,即刻发兵追击。” 刘守一长叹道:“事到如今,仍旧是不得下落,也只好如此了。” 肩上缠着绷带的张俊义击节道:“这个常郢端的厉害,原本便已是入了我军埋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区区千把唐军士卒,到了他的到了他的?手里,就如脱胎换骨一般,竟成了一支神鬼莫测的诡兵!” 这时,那名常与张俊义不对付的另一名张家旁系子弟张昌平忙不以为然道:“堂兄你未免有些夸大其实了吧,不过数百唐军溃兵,只需千余府兵士卒就可击而破之,何惧之有?” 张俊义登时火道:“那是你还没领教过他的厉害!” 张昌平阴侧侧的冷笑一下,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我看你是被他打怕了吧?!”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某念你是我堂弟,又是年幼无知,故而一直忍让于你,你……” “你什么你,我就是过分了你能怎么的!?我有说错吗?汝不过区区一败军之将尔,安敢言勇!” “张昌平,某与你誓不两立,你敢与我单挑吗?” “有何不敢!别以为我尊称一声堂兄,你比我大,我就会怕了你!” 刘守一这会儿这心烦气躁着呢,听到两人的争吵,更是怒不可遏,登时怒而拍案,愤然道:?“够了!而今唐军溃兵未灭,政事未已,正是齐心协力,同进共退之时,何故互相争吵?” 张俊义和张昌平互相瞪了一眼,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口气,不过摄于刘守一的威信,只得无奈的悻悻然各自退下。 “呼~大军围剿失利,眼下这平海军大军又是退回了泉州,漳州所剩下的军队只有四千余清源军士卒和几千府兵,唐军溃兵又是下落不明,这可该当如何是好啊……”刘守一颓然回了主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低不可查的轻声道。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七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七)上 而此时,常郢和数百虎贲士卒已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攻占了那一片浩大富户庄园,整个庄园现在已经成了八百虎贲的临时军营。(.无弹窗广告) 院子里早已架起了一口大锅,一头刚杀的肥猪已经洗净脱了毛正放在锅里滚煮,浓浓的肉香飘散开来,弥漫了整个庄园,大锅周围已经聚集了百多号士卒,,一边往嘴里扒拉着没滋没味的米饭,一边眼巴巴地盯着锅中的肥猪,虽然说这里的伙食比不上龙门军营的,但出征在外,风餐露宿的,能吃上这么不错的一顿伙食已经算是极为不错的了。 角落里,三个军中的校尉围着一堆篝火取暖,喝着地窑里找来的米酒,火上还架着三只肥鸡在烤,肥鸡已经被烤得通体金黄、浓香四溢,一名小校尉撕下一条鸡腿凑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只觉满嘴酥香,顿时连脸上的横肉都绽开了笑容。 后院不时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伙食没有着落的虎贲士卒们三个一群,五个一簇,正在紧张地追鸡逐犬,忙的不亦乐乎。 已经吃饱喝足的虎贲士卒则倒在火堆边呼呼大睡,身上披着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花花绿绿的女人衣裳,闻着香,舍不得扔,将来娶了媳妇可以给她穿,一个个还是小农意识很强哪。 混乱中,贼眉鼠眼的管家被带到了专业刑讯逼供人员猎枭漠长歌面前。 漠长歌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的神情,长相和表现,登时便已将其的性格和弱点和猜了七七八八的了,一个眼神冰冷的瞪过去,那管家当场就给吓得一抖擞,立即便仆地跪倒在地,不住的连声哀求道:“啊呀~,大爷饶命,饶命呀!小,小的上有卧病在床的八十岁女儿,下有尚未满月的老母,小的委实死不得呀。” 这管家慌张怕死之下,说错了话也不自知,只是一味的拼命磕头求饶。 漠长歌铮的拔出匕首,那管家啊的一声惨叫软瘫在地,房间里顿时弥漫起一股尿骚味,这厮竟是吓得失禁了。 “哗!” 一瓢冷水浇在那管家脸上,将他激泠泠冻醒。 “说,这里是何处地界?” 说着,漠长歌面色阴狠的把匕首比在管家颈侧,?眸子里流露出恶狼一样的眼神。 “这……这里是清……清河县,武……武家庄。” “清河县?这里距漳州城有多远?” “不……不到六十里。” “县城里有多少官军驻扎?” “这、这些,小……小的不……不知道啊。” “嗯?!” “啊,不……约有四……四百余人。” 漠长歌沉吟片刻,眸子里倏然掠过一丝狡诈之色,收了匕首吩咐身边的两名士卒道,“把这厮绑仔细了!”说此一顿,目光戏谑的看了一眼那武家的管家,阴声道:“明天天亮剥皮下锅,正好够弟兄们饱餐一顿。” “是,大人。” 两名士卒厉声答应,拿来绳索将管家捆了,那管家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房间里顿时弥漫起一股难闻的骚/味和恶臭,不想这这次那管家却竟是连大便都失禁了。 漠长歌刚出房门,迎面遇见巫马满脸淫笑从另一间厢房走出来,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这厮却精赤着上身,下身也只披了条宽松的绸缎裤,半掩半开的厢房里,兀自传出一阵压抑的呻吟声。 漠长歌眉头一皱,有心劝谓几句可最终还是忍下了。 眼下他们孤军在外,士气最为重要,而此时此刻若是再墨守成规的话,必定会打击士卒的士气影响军队的战斗力,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手段,眼下为了生存,为了胜利,他们可以纵容手下去烧杀掳掠,却绝不会允许他们猥~亵妇女,这和狗屁仁义道德无关,而是出于军队战斗力的考虑。 一名成天想着那些事儿,只知道把精力使在女人身上的士卒,一旦被那些事儿掏空了身体之后,其战斗力肯定强不到哪去。 只有不让这些彪悍的士卒们碰女人,让他们年轻的精力无处发泄,憋得他们嗷嗷叫,然后再把他们投放到战场上,让他们到战场上去发泄,这样的士卒,战斗力才会强,才会成为敌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可不是编出来的,后世就有这样一支绝无仅有的伟大军队,就是靠这种治军之法赢得了最强陆军的荣誉,它就是号称铁军之称的中国陆军,中国陆军是从红军时期发展而来的。 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在不同时期均创造了奇迹。即使在21世纪的今天,中国陆军同样是一支精锐之师。 虽然装备并不是多先进,但是其战斗力和超强的智慧完全可以弥补不足,中国陆军是无可争议的陆老大。 中国陆军的提升空间在于实现军队的现代化和信息化,简化军队指挥机构以及铁一般的军纪,和军士们对于军令如山的深刻牢记,良好的纪律性和战斗的意志力使得他们一直是屹立于世界路军之首。 …………… 夜深人静,管家武赖丁幽幽醒转,想到天亮之后自己就要被剥皮下锅,成为贼寇腹中美餐,不由悲从中来,可怜他刚刚和老爷的新买的第十三房小妾勾搭上,还没怎么享受呢,就要一命呜呼、命赴黄泉,这可叫他如何甘心? 武赖丁使劲地扭了扭胳膊,却意外地发现贼军绑的并不牢,他这一挣竟然有所松动,有了这一发现,武赖丁登时立刻来了精神,黑暗中响起了悉悉碎碎的声音,不一会功夫,果然就挣脱了束缚。 武赖丁不禁大喜过望,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顺着门缝往外一瞧,只见外面的院子里燃起了几堆篝火,几十名虎贲士卒七扭八歪地躺满?一地,还有两名士卒手按钢刀把守在大门外,想从这里逃走显然是不可能的。 武赖丁眼珠滴溜溜的一转,轻轻转到厢房后面,轻轻支起窗户,透出一条缝,这西厢房临崖而建,后面不过就是几丈高的浅崖,想来不会有唐军溃兵把守。 武赖丁支开窗户往下一瞧,只见黑漆漆一片,不由心中大喜。 片刻之后,一条由丝绸带结成的绳索从支开的窗户里垂了下来,武赖丁肥胖的身躯顺着绳索艰难地爬到崖下,快落地的时候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吃屎,血里呼啦摔得个鼻青脸肿的,武赖丁也不敢哼出声来,忍着痛爬起身来,向着黑暗中一溜烟逃走了………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八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七)下 那武赖丁前脚刚刚逃走,漠长歌、巫马和林沐风的身影后脚就幽灵般出现西厢房。 巫马不解地问道:“猎枭,咱们为何放走这厮?万一他向那县府官军报信,岂非坏事?” 漠长歌森然一笑,说道:“常大人说了,咱们就是要故意放走这厮,就是要他去向官军报信。” 林沐风闻言亦是疑惑道:“这却是为何?” 漠长歌阴恻恻一笑,寒声说道:“诸位可还记得我说过的故意吓唬那厮的话吗,把他剥皮下锅煮了吃,正好够弟兄们饱餐一顿。只要不是猪,他就应该能猜出我们的人数不会超过一百人,而清河县城的官军人数至少有三四百余人,如果你们是清河县的县尉,接到这个消息后会这么做?” “那还用说,这么天大的功劳,当然是立刻带兵剿灭了,这可是莫大的功劳一桩。”巫马沉声说道。 漠长歌笑道:“哈哈,正是这个理儿!接到报信后清河县尉欺我军人少,又是加上贪图功劳,肯定会立刻带兵来攻。” 林沐风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道:“若是这样,那我们正好在这里和官军干一仗。” 漠长歌道:“对,先灭掉这伙官军,看常大人的意思,然后咱们怕是还要趁虚去攻打县城,一举夺下县城!” 巫马吃惊道:“啥,我们还要去攻打县城?就凭这八百多号人?” 难免巫马吃惊,以前的潜意识里的攻城,没有上万人的兵力是绝不会去进攻有官兵把守的县城的,因为县城不比集镇,有城墙和护城河,虽然护城河不宽,城墙也不高,可对于缺乏功城器械的几百虎贲士卒来说,却是难以逾越的障碍,即使他们再厉害,军事素质再硬,这什么也没有,连城都进不去,这可就真是有心无力了,真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超多好看小说] 漠长歌道:“咱们老在乡下流窜是没有活路的,且也会始终距离咱们的任务和平叛越走越远,只有县城才有我们需要的武器、铠甲,还有足够的粮食,只有清剿掉这漳泉二州的叛军势力咱们才能不算是妄负圣恩。” 巫马恨声作色道:“打他娘的!我这就去把弟兄们集结起来。” “不用着急。”漠长歌森然说道,“清河县城距离这里少说有三四十余里,依照官军那帮子人的行军速度,这一来一去至少就是百余里,等官军赶到也是明天下午的事了。咱们都通知下去,让弟兄们好好饱餐一顿,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儿咱们跟叛军干一仗狠的。” “哎!好的!”两人听罢点了点头,应道之后,便是分别走了。 “吱哑。”?不多时,常郢所在的东厢房,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人影一闪,却见正是漠长歌走了进来。 房内,常郢跪坐在案几之前,挑着灯芯正在认真得读着一部书卷,闻声略一抬头,见是漠长歌来了,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头问道:“这么晚了,漠队正前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回禀大人,你交待我去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大队的清河县城的叛军来围剿我们了……” “呵呵,好,很好。”常郢闻言不禁喜道,顿了顿,旋即望向漠长歌继续又道:“‘有劳漠队正你再走一趟,带几个弟兄把这武家庄再给仔细的搜查一遍,看看他们的库房在哪里,找些趁手的兵器给弟兄先用着,另外在悄悄的找百姓打听打听着清河县内还有没有其它的欺压百姓的土豪劣绅和世家大族们。’” “是!”漠长歌轰然应道,正欲转身出门,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陡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望着常郢道:“常大人,那这武家庄的武老太爷和他族中的那些子弟?” “一并杀了……”常郢似乎是被书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兴趣,闻言头也不抬的轻描淡写道。 “遵命!” “等等、”灯光下常郢目光微凛,骤然出声喝停了漠长歌往外的步伐。 “大人还有何吩咐?”漠长歌疑道。 “告诉巫马和一起与他做那事儿的士卒,这样的事情老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出征在外,咱们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自律,相信这些东西也不用老朽再多教他们,让他们时刻记住,他们是大唐第一军,是圣上亲自带出来的虎贲士卒,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们应该很清楚……” 看来常郢也知道他们干的那事儿了,漠长歌心中叹息一声,语气转缓,应道:“卑职明白。” 话方说罢,漠长歌旋即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摇曳的昏黄的烛光里,常郢深邃的目光依旧沉浸在书卷里,神色凝重,不知所想,不闻何意……… 南汉,国都番禺城。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往日一方霸主,不可一世的南汉小国虽然已经日薄西山,可而今的番禺却还是在南汉复辟之后枯木逢春,冠盖云集、繁华依旧。 像番禺这种达官贵人云集的繁华之都,自然少不了青楼技~院。 当时的技~女可分两类,一类艺~妓,相当于现在的演艺圈娱乐?明星,一类色~妓,相当于现在的娼妓。 细分则可分为五类,宫妓,营妓,官妓,家妓和民妓。 “红楼”是洛阳城里最富盛名的勾栏院,这里的青楼女子女大多知书达礼、色艺双绝,为京中诸多达官贵人所迷恋。 红楼后院有一片烟波浩渺的荷花池,池上有九曲回廓通往湖心假山,假山上筑有精舍雅轩。 一名身姿婀娜、玉面雪芙的盛装女子袅袅婷婷地穿过九曲回廊进了精舍雅轩。 雅轩分里外两间,中间以珠帘相隔,内里有人临窗抚琴,依稀可见身姿妙曼,那琴声却千回百转,如泣如诉,仿佛含有无限?心事。 盛装女子进了雅轩,款款拜倒在地,恭声说道:“启禀使尊,朝廷刚刚接到江都那边的八百里加急信报,言那唐帝李煜已然完成了政革,眼下南唐国的经济正在飞速的发展,整个南唐繁荣一片,国力昌盛之势远超前两代国主在位之时,约是在三日前,唐帝李煜对外用兵了……” “铮。”?一声清越的弦音过处,余音嘎然,雅轩中旋即寂然,良久始传出一声略带些惊疑的声音:“这李煜区区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会………” 帘中女子说此一顿,欲言又止,“他是对何处用兵?发兵多少?” “据咱们信徒回报,是要对漳泉用兵了,发兵一千,领军之人是一年逾六旬,名不见经传的老头,叫甚常郢,字孟图……” “一千?常郢……” 盛装女子幽幽问道:“使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雅轩里那娇媚的声音说道:“看来那李煜敢如此行事,必然是势在必得了,漳泉陈洪进覆灭在即,不必再向他们传递朝廷消息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潜匿形迹、静待时机,吩咐下去整军备战,随时准备着出征。” “是,使尊。”?盛装女子从地上站起身来,款款退出精舍之外。 ………… 居愁懃其谁告兮,独永思而忧悲。 内自省而不俟兮,操愈坚而不衰。 隐三年而无决兮,岁忽忽其若颓。 怜余身不足以卒意兮,冀一见而复归。 哀人事之不幸兮,属天命而委之咸池。 ……稍顷,雅轩里响起一阵幽幽绵绵的婉转歌声,如泣如诉,如丝如绵,连池畔枝头的小鸟听了都忘却归去…… ……未完待续……… (cqs!) 第五十九章 南汉 南汉(917年-971年)是五代十国时期的地方政权之一,位于现广东、广西两省及越南北部,面积约50多万平方公里。(.好看的小说)唐朝末年,刘谦任封州(现广东封开)刺史,拥兵过万,战舰百余。 刘谦死后,刘隐继承父职。907年,刘隐受后梁封为彭郡王,909年改封为南平王,次年又改封为南海王。刘隐死后,其弟刘龑袭封南海王。 刘龑凭借父兄在岭南的基业,于后梁贞明三年(917年)在番禺(今广州)称帝,称兴王府,国号“大越”。次年,刘龑以汉朝刘氏后裔的身份改国号为“大汉”,史称南汉。971年为北宋所灭,历四主,共五十四年。 刘龑,原名刘岩,先后改名陟、龚、龑。 刘谦和妻子韦氏生有两个儿子刘隐和刘台,后来又私纳小妾段氏,生下刘岩。正妻韦氏大怒,杀死了段氏,但未忍伤害还是婴儿的刘岩,而是抱回家中和两个儿子一起抚育。刘龑长大后聪慧又工于武艺,精通占卜算命之术,但又天性苛酷,每视杀人则喜,人皆以为蛟蜃化身。 嫡长兄刘隐为后梁南海王,割据岭南地区,逐渐坐大。刘隐还没来得及称帝建国,就因病在广州去世。刘岩接任静海军节度使,其后又袭封南海王称号。刘隐死后六年(917年),刘岩在广州(时名番禺)称帝,建国号为大越,?改年号为乾亨,定都番禺(广州)。 次年,刘岩自称是汉朝皇室的后裔,为了表示自己建国是恢复昔日的汉家天下,于是又改国号为大汉,史称南汉。?刘岩有乾亨、白龙、大有三个年号。 称帝后,刘陟为了稳定汉国边疆,与北边的楚和西边的南诏联姻,巩固了双方的政治关系。他娶了楚王马殷的女儿,封为越国夫人,后来又册封为皇后。他把自己的女儿增城公主嫁给南诏王为妻。政治联姻使南汉有了比较稳定的发展环境。 称帝之后,刘龑继承了哥哥的做法,厚待士人。唐朝被流放到这里的大臣们的后代,以及为躲避战乱而逃到本地的士人,都受到刘龑的重用。赵光胤被刘龑任命为宰相后,总以为自己是唐朝名门望族之后,在南汉任官是身不由己,因此情绪一直很低落,加上亲属在北方,所以言语之中总流露出对家乡的眷恋之情。 刘龑了解情况后,便让人仿照他的笔迹写了封信,然后派人到北方把他在洛阳的家属都接了过来。赵光胤感激不已,从此全心全意地为刘龑处理政事。 对于和他意见不一的人,刘龑也没有生气加害,而是想其他办法解决。在他要称帝时,王定保极力反对,刘龑便让他出使荆南,然后进行称帝,王定保回来见生米做成了熟饭,又发牢骚,又讥讽刘龑,刘龑并不往心里去,只是有点得意地笑笑。 由于离北方政权较远,刘龑和中原政权的关系并不密切,称帝后和后梁一直没有联系。等后唐灭掉了后梁,刘龑听说其军队很强大,担心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于是便派人到中原去探听虚实,书信中自称“大汉国主”,对后唐则恭敬地称呼“大唐皇帝”,还说南汉已经派遣了使臣,正在准备大批的贡物,等秋天的时候就能送到了。 使者回来后却告诉刘龑,后唐内部政治混乱,大乱的迹象已很明显,根本就没有力量南下。刘龑听了非常高兴,就连本来就没有派的进贡的使臣也不派了,与后唐的来往也停止了,言谈之中还称后唐皇帝为“洛州刺史”,讽刺后唐的疆域狭小。 虽然刘龑有点狂妄,讽刺后唐皇帝是洛州刺史,但同时他也总觉得自己做南汉的皇帝非常委屈,因为当地有很多的少数民族。刘龑的心里很矛盾,狂妄里面又夹杂着不少的自卑,所以他觉得做蛮夷之王不光彩,每当有北方人来时,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对人家说他的老家在咸阳,他不是当地人。 刘龑做皇帝比中原的皇帝更迷信,他非常喜欢《周易》,也经常算卦,年号的改变,以及名字的变动,原因都是算卦所致。遇到大事就拿出《周易》算一卦卜卜吉凶,他改名为刘龚后,有个僧人说根据谶书所说,叫龚的人会灭掉他的南汉,于是他就根据《周易》里的“飞龙在天”,自己造了个字-龑,上龙下天,定发音为岩,以此为自己的名字。 后来楚王马殷派兵攻打封州,守将打了败仗,刘陟也赶忙拿出《周易》算卦,得到“大有”二字,于是把年号改成了大有,还大赦罪犯以求吉利。 然后派大将苏章领兵三千,增援封州,苏章假装战败诱敌深入,然后用铁索锁住了楚的战船,全歼了楚军,取得了胜利,刘陟听到喜报,高兴地摸了摸《周易》,对算卦更深信不疑了。 越南的独立,刘龑在位期间,辖境的南部发生了一件大事。在大有十年(公元937年),南汉的交州发生兵变,属将皎公羡杀死了主管官员,割据一方,另一属将吴权领兵攻打皎公羡,皎公羡便求救于刘龑,刘龑封儿子刘洪操为交王,然后领兵进攻吴权,结果被吴权打败,刘洪操阵亡,刘陟只得撤兵。 吴权从此占有了交州,吴权建立的王朝即越南吴朝。所以,吴朝是从南汉分离派生出去的。?刘龑也有一些缺陷,首先是奢侈,在位晚期建造玉堂珠殿,极尽奢华,金银珠宝,奇异珍玩装饰其中,令人眼花缭乱。此外,他还非常残忍,处死人时常用一些酷刑,如炮烙、截舌、灌鼻、刀锯等,而且在行刑时,刘龑还喜欢观看,见到杀人场面,看着受刑人痛苦地挣扎他竟高兴得手舞足蹈,嘴里还念念有词,口水都流了出来,大家都以为是怪物投胎而生。这些酷刑给百姓带来了灾难。 刘龑死前对自己的儿子们很不满意,说他的子孙没什么才能,南汉就像老鼠进了牛角,国运肯定会走下坡路。刘龑病死时54岁,在位共26年,庙号高祖。 汉代祖刘谦,刘谦(?-894年),又名刘知谦,字德光,唐朝末年时人,原籍河南上蔡。五代史话,其父刘安仁迁居福建,以经商为生。刘谦从军,初任为广州牙将,约于公元880年,唐丞相韦宙出镇南海。见谦气宇非凡,不顾夫人反对,把侄女嫁给他。还说:“此人非常流也,他日吾子孙或可依之”。当时黄巢率部转战南方,遇到瘟疫。因邀击黄巢有功,882年任封州刺史、贺江镇遏使,有兵万人,战舰百余艘。 刘谦经营封州十二年,公元894年冬12月,刘谦死,有三子刘隐、刘台、刘岩,刘隐继位。刘隐即韦宙之女所生。917年,刘岩称帝,追尊刘谦为圣武皇帝,庙号代祖。 烈宗刘隐,唐末岭南士人云集,有的是为了避战乱,有的是被流放岭南的名臣后裔,还有因战乱阻隔不得北返的任满地方官。刘隐收用这三类士人为辅佐。 他遣其弟刘岩(889~942)率兵平定岭南东西两道诸割据势力,控制了岭南;西与楚争容桂之地,攻占了容、邕两管(今广西西部、南部及广东部分地区)。 天祐二年(905年),升任静海军节度使。梁开平元年(907年),刘隐受后梁封为彭郡王,加检校太尉、兼侍中。二年,兼静海军节度、安南都护。三年(909年),加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封南平王。乾化元年(911年)又改封为南海王。同年,刘隐卒,享年38。 殇帝刘玢,942年,刘龑子殇帝刘玢(原名洪度,920~943)嗣位,年号光天。次年,玢弟刘晟杀玢自立。 中宗刘晟,943年,玢弟刘晟(原名洪熙,920~958)杀玢自立,有应乾、乾和两个年号。乾和六年(948)刘晟乘楚国内乱,派兵攻楚,至九年,得楚十余州。十六年?(958),刘晟卒,年三十九。 后主刘鋹,其子刘鋹(chǎng)(原名继兴,942~?980)嗣位,年号大宝。他是刘晟之长子,原封卫王。 庸主误国,刘鋹不会治国,政事皆委诸宦官龚澄枢及女侍中卢琼仙等人,宫女亦任命为参政官员,其余官员只是聊备一格而已。刘鋹又认为群臣都有家室,会为了顾及子孙不肯尽忠,因此只信任宦官,臣属必须自宫才会被进用,以致于一度宦官高达二万人之多。又相当宠爱一名波斯女子,与之淫戏于后宫,叫她“媚猪”,而自称“萧闲大夫”,不理政事。 后来将政事又交予女巫樊胡子,连龚澄枢及卢琼仙都依附她,政事紊乱。 南汉大宝十三年(970年),宋朝派潭州防御使潘美攻南汉。南汉旧将先前多因谗言而被杀,宗室亦遭翦除殆尽,掌兵权的只有宦官而已,城墙、护城河,都装饰为宫殿、水塘;楼船战舰、武器盔甲,全部腐朽。 大宝十四年(宋开宝四年,971年),宋军节节进逼,刘鋹挑选十几艘船,满载金银财宝及嫔妃,准备逃亡入海;还没出发,宦官与卫兵就盗取船舶逃走,刘鋹只好投降,南汉亡。 刘鋹投降后,将责任完全推给龚澄枢,宋太祖赵匡胤就将龚澄枢斩首,而赦免刘鋹的罪,并任命其为右千牛卫大将军,封恩赦侯。荒淫无度的刘鋹投降后,为宋太祖、宋太宗厚待,也出现不少趣事,与南唐后主李煜的国愁家恨形成强烈对比。 今昔阿斗,刘鋹本人体态丰满,眉清目秀。有巧思,亦能言善辩,曾用珠子将马鞍结成戏龙的形状献予宋太祖。宋太祖因此感叹说:“刘鋹如果能将这项技艺用在治国上,怎么会灭亡!” 刘鋹在南汉时,常置毒酒以毒杀臣下。降宋后有一日,被宋太祖赐酒,刘鋹以为要毒杀自己,因此大哭。宋太祖笑而取酒饮下,刘鋹大感惭愧。 宋太平兴国四年(979年),宋太宗将伐北汉刘继元,在长春殿宴请潘美等将领。当时刘鋹与已降宋的前吴越王钱俶、前清源节度使陈洪进都参加,刘鋹因此说:“朝廷威灵远播,四方僭号窃位的君主,今日都在座,不久平定太原,刘继元又将到达,臣率先来朝,希望可以手持棍棒,成为各国投降君王的老大。”宋太宗因此大笑。 南汉后主,开宝八年(975年),宋灭南唐后,将刘鋹改命左监门卫上将军,封彭城郡公。宋太宗即帝位,再改封其为卫国公。太平兴国五年(980年),刘鋹去世,被赠授太师,追封为南越王。由于刘鋹是南汉最后一位君主,复无谥号、庙号,史家所以习称其为南汉后主。 政治统治,刘岩在位时依靠士人治政,尽任士人为诸州刺史,还通过科举,每年录用进士、明经十余人为官,避免了武职官据地称雄之患。但刘岩及其继任者均为荒淫残暴之君,广聚珠宝珍玩,大兴土木。 刘岩造昭阳殿时,以金为顶,以银铺地,还耗费大量珍珠、水晶、琥珀作装饰。为了课敛重赋并镇压人民的反抗,南汉统治者滥用酷刑,民众不堪其苦。 光天元年(942)七月,刘岩死后不久,博罗(今属广东)人张遇贤在循州(今广东龙川西南)揭竿而起,自称“中天八国王”,年号永乐。 起义军多次打败南汉官军,并自岭南向北挺进到南唐的虔州(今江西赣州),以白云洞为根据地,拥众十余万人。次年,因力量悬殊及叛徒出卖,被南汉军所镇压。 南汉立国后,要面临同周边多个国家的不断战争。它的西边是楚国,北边则是当时诸侯国内势力仅次于中原大国的、强大的南唐。为抗衡邻国,南汉统治者煞费苦心扩充军队。其中最重要的步骤就是组建以战象为主要作战工具的象阵。 南汉地处南方,它的南方邻国大多处于亚热带地区,盛产大象。而且南方国家向来有捕捉、训练战象作战的传统。 在这种情况下,南汉军队因地制宜的也组建了自己的象军。为建军,南汉当局不惜重金,从安南、大理等国购进大量战象,同时雇佣当地少数民族教授南汉军队如何驾驭战象以象阵及使用战象的战术战法。到灭亡前夕,南汉共拥有战象近千头。 南汉的战象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甲战象,装备精良。战象周身披挂着厚重的铠甲。这种铠甲都是以厚牛皮为内衬。 外面密集的加挂多层鱼鳞状或块装铁或钢制甲叶。除了挂甲以外,象体防御力最差的胸部和腹部被整块的厚度达2毫米的钢制板状胸、腹甲保护起来。 象腿上也被带活动护膝的钢制甲胄保护起来。象头装有钢制护面,甚至连象鼻子上也包裹有锁子甲。而且作为主要武器的象牙上也被套上长达1.5的锐利钢制矛尖。战象背部是一座用厚木板制作、包裹有铁甲的塔楼。?塔楼分为三层,第一层是驭手。 上面一层是4-6名弓箭手或弩手,最上面是了望员。以战象为核心,四周各有一名持大刀、长矛、盾牌,背负弓箭或强弩的的步兵。如此一来,构成一个以 象骑兵,战象为核心的完整的作战单位。作战时,南汉象阵一般在远程弓弩的掩护下,列阵以冲锋的方式向对方发起集团冲击。发挥的作用类似今天的主战坦克。象阵冲击后,骑兵和步兵将在后面跟进冲锋。由于披挂重甲,具有强大的防护力和攻击力,南汉象阵在同周边邻国的历次战争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成为其统治者的“护国法宝”。 不过南汉象阵有着两大致命的弱点:火与机动性。当时的大象部队根本就没有实战的经验,跟北宋大将潘美打仗是第一次实战,南汉当时无兵可用,才用的实验阶段的大象。 象骑兵部队本身耗费人力物力极大,缺点也十分明显,除非在强攻战斗中,否则弊大于利。南汉当时还在对它们进行调教,火与机动性两大问题还未解决,就因为宋朝来攻提前报废了。 (cqs!) 第六十章 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九) 而此时,武家庄。 在村口空地上,八百虎贲士卒已经集结完毕,常郢命人连夜赶制的旌旗已经擎在巫马手里,正迎风猎猎招展,素白的布幔上绣有南唐虎贲四个血红大字,煞是醒目。 就在这时,常郢陡然走到一名士卒身边站?定,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士卒身上,令他如坐针舌毡,感到浑身不自在。那士卒怀里挟着一个大包裕,鼓鼓腾腾的,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里面装的什么?”?常郢浑浊的老眼微眯,神色凝重,语气很冷,就像呼啸的朔风,冻人骨髓。 “一些衣……衣服,俺觉的漂亮,想……想留着将来给俺媳妇穿,穿……” 常郢目光一厉,那士卒凛然噤声。?这样的士卒不在少数,许多士卒都或抱或背,身上挟带了不少东西,最离谱的有个家伙居然还背了张雕花的八仙桌,这会儿?八百流寇看起来已经不像是支军队了,更像是一群逃难的难民。 如果带着这些家伙什儿上路,不用那平海军的官军来追,光是累就足以把这几百士卒给累垮了。 看来太久的封闭式操练和太久的安宁与平静以及自己散漫和放任,已经让士卒们心中的铁纪有些松动了,逐渐忘却了他们应该做什么或者说不该做什么。 常郢表情似刀,转身走到队列前面。(.)?有猎猎寒风自村口空地上刮过,荡起常郢那头花白的华发,萧肃的杀机从他浑浊的眸子里流露出来,像锋利的钢刀刮过八百余虎贲士卒的心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把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扔了!每个人手里只准拿武器,身上只准背粮食,谁要是敢不听号令,钢刀侍候!你们是兵,不是难民!莫不是皇上不在身边了,你们就没了虎贲军的尊严不成!” “扔了!”?巫马和林沐风嗔目大吼,顿时士卒们纷纷将包裕和没用的家伙什儿扔到地上。 常郢闷哼一声,眸子里杀机大盛,手一招,四名凶神恶煞的虎贲士卒已经押着两名垂头丧气的小卒来到了队列跟前,仆地跪倒在泥泞不堪的烂泥地里。 常郢冰冷铿锵的声音像坚硬的石头滚过每一名虎贲士卒的心坎。 “昨天进庄之前,老朽曾提醒过诸位将士,绝不准祸害贫苦百姓,否则杀无赦!可是昨晚上,仍然有人不听号令,私自潜入村庄,杀人放火、奸淫妇女!老子说话算?数,谁要是触犯了禁令,天王老子也照砍,斩!” “不,常大人,小的一时糊涂啊,我们知错了,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不敢了!”?两名小卒原以为凭借他们的功劳和虎贲军士卒的身份,这顶多训斥一顿也就罢了,没想到这常郢真要杀他们,顿时慌了,连声求饶,八百士卒也纷纷目露不忍之色,连林沐风也忍不住出面求情道:“孟图先生,某看算了吧,他们已经知道错了,毕竟都是一起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生死兄弟。” 常郢目光一厉,瞥了林沐风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锵然抽出钢刀递到巫马跟前,厉声喝道:“巫马,你来行刑!” 感觉到常郢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冷峻,原本打算也跟着再劝劝的巫马凛然噤声,他从未见过常郢如此狰狞的表情,一狠心接过钢刀,把旌旗交给身边的林沐风,然后转向那两名士卒道:“兄弟,把眼睛闭上,一会就好,别叫!记住,你们是咱虎贲军的爷们儿!不论啥时候咱们都不能丢了咱们和皇上的脸!” 两名士卒绝望地看了巫马一眼,神情悲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陡然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 巫马漆黑的脸庞上掠过一丝狰狞,手起刀落,锋利的钢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热血激溅,两颗头颅已经滚落泥地。 八百虎贲士卒皆目露凛然之色,时隔良久,皇帝李煜定下虎贲军的铁纪再一次在每一个士卒的心头染红。 为了生存,常郢不惜把这伙刚刚通过训练脑袋还有些尚未适应久别的战场的虎贲训练成野狼,可他也知道,绝不能让这伙野狼失去控制,他必须在这群恶狼中间树立绝对的无上权威,否则的话,八百余虎贲士卒终将成为一场灾难、一场浩劫。 常郢长吸一口冷气,陡然朗声喝道:“林沐风!” 林沐风闻言惊愕片刻,昂然踏前一步,厉声道:“在!” “你即刻领五十士卒去后院的火窑子里背些什么生石灰来!” “是!” ……………… 而此时,那武家庄的管家武赖丁,逃得性命之后以不逊于马拉松的恐怖速度逃回清河县城,向县令张揾报告了武家庄遭遇贼寇袭击,合庄百余口仅他一人生还的消息。 县令张揾闻讯那是大为震惊,急召县丞、县尉及各部小吏议事。 大部分官吏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应当立刻关闭城门,实行戒严,然后派人火速通知漳州刺史刘守一大人,请刺史大人即刻派兵围剿唐军溃兵。 只有贼曹掾吏陈广平不以为然,认为区区百余流寇,不足为惧,根本无需那刺史调兵前来,仅凭清河县中的四百余府兵,就足以击破之。 这陈广平,字正方,泉州人,当时还只有二十余岁,时任清河县贼曹掾,属于主管缉拿盗贼的一个小官,因为颇有才干又是与漳泉节度使陈洪进的家族泉州第一大家族陈家有着一丁点儿的亲戚血缘关系(连旁系子弟也算不上),故而甚得县令张揾赏识。 陈广平话音未落,便陡然听到有人站出来质疑道:“陈曹吏,你凭何断定这部唐军溃兵止百余人?” 陈广平哈哈一笑,当即伸手指着武赖丁道:“武管家虽然肥胖,但这一身肥肉也不过百十来斤吧,够多少人饱餐一顿?是以卑职敢断言,唐军溃兵不过百余人尔,不足为虑,不足为虑。” 众皆哑然,县令张揾听罢更是深以为然,信服不已。 这时,却见那陈广平一拂袍袖,洒然自信道:“大人,据消息称唐军已被陈公子与张大人和留族长联手击破,唐军贼部覆灭者十之**,只余少数残兵败将奔走四散。 此不过是溃败至此的残兵败卒尔,在下只需两百军士,当可击轻易而破之,斩贼首级来献。” 张温心神大定,苍老的脸庞上略过一丝欣慰,伸手一捋颔下山羊须,欣然道:“本官便与你四百军士,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征,务必给本官一举全歼贼兵。” “卑职遵命!”?陈广平当即抱拳一揖,年轻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愈发显的意气风发,丈夫处世当建功立业,此正是天赐良机呀。 ……未完待续……… 今日两更! (cqs!) 第六十一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十) 漳州城,刺史府。 张俊义陡然兴冲冲地闯了进来,向坐立不安的刘守一道:“大人,有消息了。” 刘守一闻言霍然站起身来,一边侍立的那漳州诸将也齐刷刷转过脸来,目露振奋之色,像鬼魅一样消失了一天一夜的唐军溃兵终于有消息了吗??刘守一急问道:“那唐军溃兵今在何处?” 张俊义吸了口气,答道:“快马往东奔走六十里,终于探得消息,有逃难的百姓躲在荒草丛中,曾见一群唐军溃兵向东南方向去了,料想就是常郢所部溃兵。” 刘守一脸色一变,问道:“在何处遇见,什么时辰?” 张俊义道:“在清河县西南翠峰山一带,昨日未时。” “清河县翠峰山!昨日未时?”刘守一骇然道,“如此说来,贼寇现在岂非已到清河地界?”?熟知漳州地理的刘守一闻言大惊道:“这唐军贼兵莫不是属兔子的不成,一夜时间竟是逃了六七十里。” 刘守一顿足道:“如若这也还罢了,然则这张使君的族内老人,那张家的几位老太爷尚在清河城内,一旦……怕是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张家的发家之地便是就在清河县,虽然张家发迹后,家势如日中天,甚至是成为了泉州的第二大族,张家便举家前往了繁华富庶的泉州城,虽然族人大都搬迁了,不过张家却还有几个恋旧的老人没有搬迁。 众皆失色,都不敢想一旦张副使家里的几位老人遭遇意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恐怕这里的人都得人头落地了。 半晌,张家的旁系子弟张昌平才回过神来,不以为然道:“唐军溃兵止数百人,清河县驻有五百人不到府兵,出兵清剿或许力有不逮,固守当绰绰有余吧?” 张俊义凝声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大人,咱们当速速发兵追击啊!” 刘守一闻言一震,厉声道:?“诸将听令。” …………… 斜阳坡。 日头西斜,林沐风气喘吁吁地赶来与常郢和王天存巫马汇合,林沐风身后,五十名虎贲士卒每人背负一只大布袋,里面沉甸甸的,装的却是生石灰。 常郢在武家庄后院发现生石灰煅烧窑的时候,简直如获至宝,这玩意虽不起眼,可如果运用得当却具有难以想象的杀伤力。 让常郢有些没有想到的是,三国时候就已经出现生石灰了,事实上,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国人就已经掌握了生石灰的煅烧法了,而这一次能在武家庄发现也是实属意外之喜。 巫马精赤上身,露出一身鼓鼓的健子肉,将一大捆干草掷到路边的蒿草丛里,颇有些不高兴地向常郢嘟嚷道:“常大人,弟兄们忙乎半天,净在这里割草了,我们又不喂猪,割这么多草干吗?还打不打仗,杀不杀官军了?” 常郢眸子里掠过一丝凛然,八百虎贲士卒虽然几经生死,却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仗恶仗,所以对战争的残酷性和死亡的承受力有限,这个时候,出于保存实力的考虑,要尽量避免和官军硬拼,所以常郢就必须想方设法使用奇计来对付官军。(.无弹窗广告) 只有经历的胜仗多了,才能培养出流寇们的信心,在他们心中建立对官军的心理优势,到了那时候,八百虎贲士卒才是一支值得信赖拥有战无不胜的信心的军队,也就有了和所有敌军正面一战的实力。 但是,绝不是现在。 常郢冷然一哂,问道:“呵呵,巫小将军,你以为割草和打仗无关吗?” “呃,这个……”巫马挠了挠头,不解地反问道,“有关系吗?” “当然。”常郢目光如炬,决定给巫马这个莽汉上一堂战术课,指着面前的缓坡说道,“斜阳坡是清河县通往武家庄的必经之路,如果官军来袭,将肯定经过这里。” 巫马和裴林沐风同时点头,显然,这个容易理解。 常郢脸上掠过一丝狰狞,沉声道:“这里地势平缓,蒿草丛生,三面皆是缓坡,唯有南面是一片沼泽地。现在正是初春时节,天干物枯、草木枯黄,极易燃烧,如果我军从东、西、北三面同时纵火,大火从四周向中间漫延,官军就只有往南退却一途。” 巫马似懂非懂地点头。 常郢回头看了看堆放整齐的五十只布袋,脸上掠过残忍的杀机,冷然道:“只要官军退入面沼泽地,他们就将陷入死地,神仙也救不了他们了。” “呃……”?巫马和林沐风不由同时打了个冷战,常郢这老头此时的眼神令他们背后直冒寒气。 常郢闷哼一声,沉声道:“巫将军,林将军,照我原先的吩咐,抓紧时间准备!” “是,常大人。”?两人答应一声,一溜烟去了。 ……………… “快,快点,后边跟上,别掉队。” “前军继续疾进,不要停下。”?陈广平骑在马上,不住地催促士卒加快行军速度。 武家庄管家武赖丁以衣袖拭了拭脸颊上淌下的汗水,羡慕地看了看陈广平胯下的坐骑,叫苦道:“陈大人,竭息片刻吧,小人实在是没力气,呼,呼呼~真、真走不动了。” “不行,不能竭!”陈广平断然拒绝道,“武家庄的唐军溃兵随时都有遁走的可能,必须抢在唐军溃兵逃走之前赶到,将之一鼓作气击灭,。” 武赖丁苦着脸道:“陈大人,似这等急行军,就算能抢在唐军溃兵遁走之前赶到,军爷们怕也没力气厮杀了,如此一来,反而不利,咱们不如暂且休息,待养足了精神再徐徐而进吧。” 陈广平不屑地瞥了武赖丁一眼,哂道:“村野匹夫,安敢妄论军情大事?岂不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乎?再说这偌大的军功到了眼前不拿下怎么对的起上面的栽培,放跑了唐军贼兵这么大的罪责有谁担的起!?全军将士听令,切切不可忪懈,一鼓作气杀往张庄,待消灭了唐军溃兵,本大人重重有赏。” 武赖丁小眼睛地掠过一丝阴险和愤怒,只好拖着疲惫的双腿继续赶路。 再往前行进不及三里,全军开进一片蒿草丛生的缓坡,陈广平眉头一皱正欲喝止行军,眼角忽然扫见南面有片沼泽湿地,加之这片缓坡地势平缓,视野开阔,不利于埋设伏兵,这才释然,表情轻松地问武赖丁道:“武管家,此是何地?” 武赖丁瞥了瞥嘴冷着脸道:“回大人,此处名斜阳坡,再往前七八里就是武家庄了。” 陈广平听罢神情一振,对武赖丁的态度视若无睹,挥舞马鞭朗声道:“全军听令,前方六里就是武家庄了,贼军溃兵就在不远,所有人等即刻加快行军!”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二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十一) 而此时,就在那斜阳坡北边不远处的小山顶上,常郢轻轻一挥手,身后两名虎贲士卒手一松,堪堪扶住的一颗孤松就轰然倒下,一名臂力强劲的小头目张弓搭箭,在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中,强弓已被拉成了满月状。(.无弹窗广告) 看到北侧小山顶上的孤松倒下,东侧的巫马和西侧的林沐风同时挽弓搭箭,早有士卒将插在灰烬中的带火柴禾拔出,凑到涂有灯油的箭矢上一撩,箭矢就腾地燃烧起来,然后手一松,弩箭嗡的一声,带火的箭矢已经凌空射出。 “咻!”?“咻!” “咻!” “…………” 却见,陈广平话音方落,只听三声凄厉尖锐的破空声响,三支火箭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同时射出,和四百余官军眼睁睁地看着那三支火箭在空中划过弯弯的弧线,一头扎落在枯黄的荒草丛中,还没回过神来,三处火头已经腾地烧了起来。 陈广平最先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厉声吼道:“快,快快!全军加快脚步,即刻通过斜阳坡!”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更多的火箭凌空射来,不断地攒落在官军周围,八百虎贲士卒精心准备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干草这会终于发挥了应有的威力,火头迅速扩散,风助火势,很快就烧成了一片,从北、东、西三个方向气势汹汹地逼了过来,将陈广平和四百余官军死死困在中间,只剩下南面那一片沼泽地没有起火。 陈广平大惊失色,还没等他下令,慌了手脚的四百官军早已经不等他下令,慌不择路之下乱哄哄地就逃了过去。 “卟嗵卟嗵……?”很快,官军就像下饺子一样跳进冰冷的沼泽里,厚厚的淤泥立刻没到了他们的膝盖,令他们举步唯艰,有几个倒霉的更是迅速下沉,眨眼间消失在泥潭里,令后面没有落水的官兵看得心惊肉跳,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熊熊的火势很快就漫延过来,站在岸上已经抵挡不住那灼?人的势力了,走投无路的官军把眼睛一闭,纵身往沼泽里跳去,留在岸上将定得被烧杀,跳进沼泽里虽然也可能丧命,但至少还有很大的活命机会。 陈广平也挟裹在乱军中策马跳进了沼泽,但和心中庆幸的士兵不同,他知道虎贲士卒既然在斜阳坡设计了如此恶毒的火攻之计,断不会在南面沼泽留给官军一条生活,只怕还有更恶毒的手段等着呢。 陈广平不愧是陈家和漳州之地小有名气的少年英才,果然让他猜中了。 当最后一名官军纵身跳进沼泽之后,沼泽对面的树林里骤然响起了一片喊杀声,然后一大群唐军士卒从树林里冲杀出来,陈广平放眼望去,粗略一看便判断出足有五百余人,根本不是武赖丁那胖子所说的止有百余人,当下知道是中了唐军残部的诱敌之际,不由回头恨恨地想找武赖丁,意欲一剑割下他的脑袋,奈何乱军中早不见了武赖丁踪影。 更令陈广平惊讶不已的是,最前面那百余名唐军士卒手里既没有提刀,也没有执枪,而是两人一组扛着一口口沉甸甸的布袋,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物事? 那百余唐军士卒将沉甸甸的口袋扛到沼泽边往水里一扔,然后也不进攻转身就走。 很快,陈广平就吃惊地发现,?靠近沼泽南岸的水面就飘起了热气,许多处水面竟像是煮沸了一般翻滚起来,好不容易已经捱到这里的官军们还没明白过来,就已经杀猪般嚎叫起来,然后又跳又叫,滚倒在沼泽里挣扎哀嚎,其情状颇为碜人…… 没了,什么都没了,败了,自己一败涂地了。 陈广平失魂落魄地跨骑在马背上,心中悲苦莫名。 身后岸上的大火燃烧正烈,跟前水面的沸腾也仍未平熄,充盈耳畔的是官军们杀猪般的哀嚎声,这一仗就这么败了。 残酷的事实给了年轻气盛的陈广平当头一棒!现在,再休要说什么剿贼立功、从此仕途坦荡了,怕只怕此时此刻却连项上人头都再也保不住了。 回想五更天从清河县出征时,自己还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心中还想着不破贼军誓不回城,不曾想竟落得如此收场。 “唉。” 悲戚之下,陈广平长长叹息一声,绝望的情绪将他深深笼罩,反手拨出宝剑,把眼一闭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咻!” “叮!” 电光火石的一霎那,一声锐利的破空声响过,陈广平只觉手臂一麻,手中宝剑已经脱手飞走,哧的一声插进了沼泽里,水面只荡起了一朵细微的浪花就消逝无影了。 沼泽岸上,巫马一箭射飞陈广平的宝剑,然后甩出一副绳套,勒住陈广平的肩膀将他拖死猪般拖上了岸,然后咧嘴森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钢牙,嘿声道:“嘿嘿,他娘的,运气真好,居然还让老子抓住一个当官的。” 主将被擒,官军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烟消云散,纷纷扔掉兵器投降。 一场胜负毫无悬殊的伏击战,终于尘埃落定。 八百虎贲士卒以有心算无备,四百余官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两军甚至还没有展开正式的接触战,陈广平带来的四百余官军便已经全军覆灭,重围之下,不曾走脱一个。 这一次,唐军可谓完胜,常郢完美地实现了他的战略意图,不费一兵一卒。 天色微黑时,战场终于清理完毕。 打扫完战场,收拾好缴获的武器缁重,王天存便拍马跑来向常郢禀报:“常大人,这一战共有两个弟兄被烟熏昏,一个救活了,一个怕是活不鸟了。 来袭的官军共有四百三十七人,烧死一百二十三人,烫死八十七人,还有五个陷进淤泥里找不着了,其余一百余人都被我们给活抓住了。” 这时巫马也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咧着大嘴傻笑着禀报道:“嘿嘿,孟图先生,我还抓住个将官。” “哦?不错!速去把那个贼将带上来。”常郢满是皱纹的眉梢笼起一丝阴影,沉声道,“剩下的剥光衣服,收缴武器,然后绑起扔林地里,任他们自生自灭。” “是!”巫马和王天存两人闻言轰然应道,旋即连忙下去办事儿了。 不多时,脚步声响,却见正是巫马已经押着衣衫不整的陈广平走了过来。 待来到了常郢面前,常郢的目光刀一样落在陈广平脸上,陈广平斜着眼迎上常郢不善的目光,身体有着刹那的僵硬,但很快心中便涌起一股倨傲,翘首望天,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 常郢心中哂然,没想到这个漳泉二州的士人是这个德性,一点俘虏的觉悟也没有啊。摆出这副嘴脸就能掩盖兵败被擒的事实了吗?翘起脑袋瓜子就能彰显宁死不屈的国士风范了吗?遇到个不讲理的,一刀切下你的头颅,看你上哪买后悔药?真正能够埋然赴死的,又有几人? 哼!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我常孟图的厉害啊,常郢生平最恨这些故作姿态的家伙。 “巫马!” 常郢冷着脸大喝一声。 巫马神色一凛,坚毅的面庞上狼一样的眼神投向常郢,厉声应道:“在。” “把这个败军之将给我拖下去,斩首示众!” 第六十三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十二) “是!” 巫马轰然应诺,眸子里杀机森然,两步抢上前拖死狗一样拖起了陈广平,大踏步往沼泽边走去,被俘的官军远远瞧见,尽皆面色如土、目露骇然之色。 陈广平同样脸色煞白,身体微颤,可他终究咬紧了牙关,愣是没有从嘴里吐出半句求饶的话来。 巫马将那陈广平拖到沼泽边,一脚踢在了他的腿弯处,陈广平骤然吃痛,闷哼一声便是单膝跪落下来,巫马目光一厉,手中钢刀高高举起,那一抹锋利的寒芒,在暮色下显得异常冰冷,许多被俘的官军的牙齿已经开始打战。 陈广平死死咬住牙关,钢牙已经咬破嘴唇溢出血来,却始终不曾吭一声,士子的傲气和家世的气节使得他容不得自己委曲求全,那样的话,即使他活下来自己也都会看不起自己,中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刻,所以他没得选,要么卑躬屈膝的死,要么还是慷慨激昂的死,士人的尊严让他豪迈的选择了后者。 巫马犹豫了一下,回头望着常郢,常郢浑浊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凛然,他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年轻的漳州府兵的小将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但已经相信,这是一条铁骨铮狰的汉子,这样的汉子,如果就这么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就算将来他会成为敌人,就算将来他会给自己造成威胁,常郢还是决定放了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个真正的汉子,能够坦然赴死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尊敬的。 看到常郢摇头,巫马释然,押着陈广平又回到了常郢跟前。 陈广平神色倨傲,沉声喝问:“尔等为何还不动手?” 常郢目光如炬道:“老朽念你是条汉子,故而突然不想杀你了,不知你可愿为我大唐效力?” 陈广平眸子里露出冰冷的不屑,冷哼了一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杀了我吧。” 常郢仰首向天,长笑三声,朗声道:“老朽早便料到你区区一介书生,又是败军之将自然是没有脸面向我大唐效力的,不过,老朽还是不杀你,可愿告知老朽阁下的姓名?” 陈广平傲然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漳州清河县陈广平便是。” “陈广平!?”常郢目光一凝,心中释然,朗声道,“原来阁下便是陈广平,陈行简。” 陈广平惑然:“你知道我?” 常郢一捋花白的长须笑道:“老朽在南唐时久闻足下大名,只是不曾相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广平表情冷漠,淡然道:“不过区区一介败军之将尔。” “你本事不差,不过是太过急于求成,争夺军功之心太盛,故而才失了方寸,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你遇到了老朽……”常郢面色高深的微微一笑,突然莫名其妙地说道:“呵呵,好了,老朽多谢行简先生相助,明日老朽带兵进了清河县城,定当会重重有谢。” 陈广平脸色一变,失声疑道:“助你……清河县……你什么意思?” 常郢不再理会陈广平,厉声喝道:“典虎何在?” 典虎踏前一步,森然应道:“在!” “立即点起你部一百士卒,换上官军府兵的衣袍和武器,连夜奔袭清河县。” “啊?……”典虎差点让自己一口唾沫给呛死,惊疑道,“就……就给一百人?去……去打清河县城?” 虽然说他们黑鸦特种大队的士卒军事素质都过硬,战斗技能和搏杀能力亦是超强,但这什么也没有就这样百八十个人去攻打一座县城,这不无异于痴人说梦么,白天倒还好说,可以想办法混进城去,可这大晚上的,城门都已经关了啊,要他们飞檐走壁的杀进城去么…… 常郢凛然喝问道:“怎么?有问题?!” 算了,军令如山,死就死吧!典虎嘶的吸了口冷气,目光一厉,转身就走。 “回来!” 常郢断喝一声,典虎顿了顿,当即收步。 常郢道:“赶到城下之后,你可率五十精锐士卒为前哨,诈称是陈广平官军,今已击破唐军残部得胜归来,陈广平正偕大队人马在后,为恐县令忧急,故而命你只率小队预先回城报捷。” 陈广平闻言当即神色大变,急道:“你……老匹夫汝安敢?” 常郢面无表情的瞥了陈广平一眼,继续吩咐典虎道:“待诈开城门,即率部蜂拥入城,只管守住东门,不可与敌缠战,亦不可深入城内,待老朽率大队人马赶到后再做手段。” “是。” 典虎神色激动的大喝一声,转身自去清点人手去了。 “王天存。” 见叫到自己,王天存亦是踏前一步,昂首听命。 “老朽命你率本部两百士卒,紧随典虎之后出发,奔赴清河县西门外埋伏,我料那城池遇袭之后,城中官员、富户必从西门逃逸。但等西门洞开,吊桥落下,不等人众出城,你即刻点起火把尽出伏兵,定要将他们逼回城中,不得走脱一个。” “遵命!” 王天存大吼一声,亦转身清点人手去了。 “其余弟兄抓紧时间休息,养足了精神随我一举杀清河县城,待夺了县城,大伙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好休息休息!” 顿时,数百虎贲士卒哄然喝彩,有胆大的趁势问道:“常大人,那咱们攻进城之后,那些个漂亮娘们……?” 常郢森然道:“随你们,不过老朽提醒尔等一句,想找女人可以,老朽还是那句话,谁要是胆敢祸害贫民百姓,休怪老朽翻脸无情!先斩后奏了!” 这也是继承了此前李煜在处置那七个“率先”带头违反军纪的虎贲士卒时所讲的那番话风格,虎贲士卒们不需要戒色,要是想要女人的话,在没有紧急军情的时候,可以去买,可以去嫖……因为这个时代的军队并不如同后世的军队那样,有着坚定的目标和执着的思想追求,要想在这种环境下,不断的激励士卒的士气和军心,只有依靠这些手段,这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 “那常大人你的意思,待会进了城,只要我们不去祸害贫民百姓,旁的干啥都成?” “老朽什么也没说!”常郢笑着点了点口不对心的道。 顿了顿,常郢看到那士卒眼中所散发出来的“精光”和斗志还是忍不住提醒着打趣道:“不过老朽可丑话说前头,你小子要真抢了十个八个娘们回来,大军转进撤退时追不上脚步,你小子自己背着走!” 那虎贲士卒闻言咋舌,其余士卒则哄然大笑。 在虎贲士卒们哄乱的笑声中,陈广平越发脸色苍白,神情忧急。到现在,陈广平才真正认识到,这次败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手下,?其实一点也不冤! 此人不但机敏果断、智谋过人,更兼长于统驭士卒,只看这些士卒对他如此敬畏便可知略知一二了。 照着这唐军士卒的设计,清河县中无备,十有**会失了城池,一旦失了城池,上边追究起责任来…… 想到这里,陈广平激泠泠打了个冷颤,再不敢往下想了,更令他心惊胆颤的是,这漳泉节度副使张大生族内的几位老人此时尚在城中,如若有个意外,他陈广平就是有十颗脑袋怕也不够砍的。 迎上浓浓的暮色,陈广平心中一声哀叹,现在,他倒真宁愿这常郢一刀砍了他的头颅,一死百了。 这个阴险狡诈的老匹夫,实在没安好心,这摆明了是想要给他扣上私通敌军、助纣为虐的罪名呀,这实在比杀了他还要恶毒一百倍啊。 然而,他却不知道的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已经上了贼船了……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四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十三) 清河县城,东门,守夜的两名府兵士卒正昏昏欲睡时,忽然被一阵隐隐的吵杂声惊醒,攀到城墙上往外一看,只见东边开来了一拔人马,火把齐明,约模有五六十余人。 待走的近了,才看清那队人马竟然是官军,是自己人。 “咦,这是哪来的官军?” “看起来像是我们清河兵哪,可能是陈广平大人已经击破唐军残部,所以连夜派人回来报捷来了吧。” “没那么快吧?今早才出征,现在就击破了唐军残部?会不会有问题?” “有个屁问题,你还不知道吧,陈广平大人可是个狠角色,别说是在清河县,那就是在咱们漳州之地都是顶顶有名的人物,唐军溃兵遇上他就自认倒霉吧,快准备开门吧,别惹恼了这伙兵痞,回头找你我兄弟麻烦就完了。” “就你胆小。” “你胆大?老子昨天才刚娶了媳妇,可不想第二天就让她守寡。”?两人正吵嘴时,那伙官军已经开到了城门下,当先一尊铁塔似的大汉,长的凶神恶煞、袒胸露腹,头大如斗,伸手指着城楼上高声大喊道:“城上的人听着,陈广平大人已经大破贼寇,得胜而归,大队人马两个时辰后就到了,为免县尊大人牵挂,特谴我回城向大人报捷,快快开门!” “快快开门!” 大汉声音刚落,身后便陡然同时传来了数十名军士的齐声呐喊。 城楼上,两名守夜士卒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我的娘,那不是屠户朱老三那魔鬼吗?这王八蛋要是恼了非把我们的脑袋拧下来不可,快去叫醒弟兄们开门吧。” 说完,两人行色匆匆地跟着下了城楼来开城门。 ……………… 县衙后院,书房里的灯仍亮着,张因为牵挂剿匪进程,所以睡意全无。 几名门下小吏陪着闲聊,说道起来都觉的张过于草率,不该派陈广平这样一个毫无实际带兵经验的毛头小子带兵出征,毕竟那伙唐军可不是常人,能从泉州的大军重重围剿之下逃离出来,那岂不是个个都是尖兵悍卒么。(.无弹窗广告) 被人说的多了,张也觉的这决定下得过于轻率了,这陈广平虽然颇有才能,可他毕竟只是读了几本兵书,并不曾真正带兵上过战场,说来说去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如果胜了也还罢了,如若败了…… 想到这里,张赶紧安慰自己说,不会败的,怎么会败呢?这唐军溃兵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一旦见到官军的影子只怕早就望风而遁了,就算没啥斩获,吃败仗是断然不会的。 张刚刚在心里暗示自己,安慰自己,书房外就已经响起了管家慌乱的叫喊声:“老爷,不好了,唐军杀进城了。” 寂静的后半夜,管家的声音显得尖锐而又凄厉,再加上所传递的消息委实过于骇人,几个门下小吏早已惊得像兔子般跳了起来。?张也是大吃一惊,差点失足从太师椅上一头栽下来,待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又不是在外面,这里可是高墙深沟之内的清河县城,可不是无险可守的荒效野外,就算是有上万的唐军来攻,急切间怕是也难攻下吧! 再说了,唐军大部早已经“灰飞烟灭”,唐军此番出征统共也就千把个人左右,又从何而来上万大军?心神即定,张不惊反怒道:“李管家,你睡糊涂了不成!大晚上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哐当。” 书房的门被人一把重重推开,却见那李管家已经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摇曳的烛光下,陈震和几个门下小吏吃惊地看到了一张不似人形的脸,管家满头大汗,衣衫不整,那对浑浊的眸子里正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仿佛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 “老……老爷,几……几位大人,唐军士卒真……真的已经进城了!” 张惊疑不定,阴着脸问道:“胡说八道,我看你是真昏了头不成!这清河县哪来的唐军?城门把守严密,他们又如何进得了城?” 李管家咽了口唾沫,擦去脸上的汗水,说道:“小……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在东城门遇到几个逃过来的军爷说,东门已经失守了,大队唐军人马马上就要杀进城了,小的这便赶紧回来向大人报讯,大人快走吧,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 就这么片刻功夫,县衙外突然闹腾起来,哭爹喊娘的声音逐渐响成了一片,更兼有冲天的火光从东边燃起,映亮了书房的窗户,熊熊的火光透过窗户,映在张和几名门下小吏苍白的脸上,顿时,所有人都惊得傻了。 张和几名门下小吏正不知所措时,县尉忽然带着十几名官军冲了进来。 毕竟是武官出身,县尉的神情还算镇定,不过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身上的甲胄也只披挂了一半,他身后的十几名官军更是不堪,有两个更是光着脚丫子,看样子是从睡梦中硬被人叫醒,黑暗中来不及穿鞋就跑来这儿了。 一见了张,那县尉就立刻厉声道:“大人,唐军贼兵诈城,东门已失,事不可为,情势已危,请速速随下官弃城突围吧。” “啊呀!”张惨叫一声,顿足长叹?道:“唐军当真已经杀进城了?” 那县尉急道:“如何有假,下官还曾与一名唐军小将交手一合,那贼将端的厉害,下官不是对手,大人,快弃城撤逃吧,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张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道:“张老太爷呢?一定要保护好张老太爷一起走,绝不能让张老太爷落到唐军的手里,否则我等死无日矣。” 县尉道:“大人放心吧,下官已经派人去了,这会想来应该已经快到西门了吧,大人,我们快去与张老太爷汇合吧。” “唉!陈行简误我!陈行简误我啊!”?张神色又悔又恨的再次顿足长叹一声,随之掩面急走。 几名门下小吏和管家随侍左右,在那县尉和十几名官军的护卫下,行色匆匆奔赴西门而来。 一行数十人堪堪赶到西门,只见城门内火把通明,迎面遇上了一队人马,却是那张家的几位老太爷的家兵家将,以及随行的官军,正火急火燎地从城门外复冲进城来,城门外,幽暗的夜色下,吊桥正嘎吱嘎吱地升将起来,再远处,似乎还有隐隐的火光,浩然一片。 县尉抢上前去,急喝问道:“何故关城门?” 有守门的军士叫道:“回大人,西门外有贼寇伏兵,出去不得了。” “什么!?”?县尉偕县令张尽皆大惊失色,急与人登上城楼一看,果见城外火把通明,舞成一片,只听杀声震天,声势骇人,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几名门下小吏平时素来只会逞口舌之利,几时曾见这等阵势,当时就吓得体如筛糠,魂不附体。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张在城墙上急得团团乱转,早已经没了主意。 还是武官出身的县尉沉声道:“大人别慌,东门虽失,西门外也有贼寇埋伏,南门和北门未必也有贼冠,不如弃了西门,?咱们投奔北门而去?” 张闻言连声道:“此言大善!好,那咱们即刻就奔北门而去吧。” 一伙人又弃了西门,乱哄哄地直奔北门而来,而这时候,典虎为先锋,常郢已然率领大队唐军人马已经从东门蜂拥而入清河县城,一进城就兵分两路,一路在一名军中小校的带领下直插南门,另一路由常郢亲自率领,直奔北门而来……… ………… 次日正午,常郢出征的第三天过去了,刘守一所领的漳州府兵大军和清源军大军刚进清河地界,前方就有快马传回急报。 “报,两天前八百余唐军溃兵曾在武家庄逗留……” 刘守一闻言皱眉道:“八百余唐军溃兵?武家庄么?” “逃的倒是挺快!”刘守一神色不屑的嗤笑一声。 可那斥候接下来所说的消息却让刘守一差点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 “大人,八百余唐军残部已于昨日在斜阳坡大破清河官军,并连夜杀奔清河县城而去了。” “什么!?”?不但刘守一大吃一惊,张俊义等人更是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的厉声道:“斜阳坡何来清河官军?清河县只有五百余府兵,守城尚嫌不足,是谁让他们擅自出击的?” 那斥候摇头道:“小的不知,不过八百余唐军确曾在斜阳坡大破清河军,前方尚有两百余衣不敝体的清河兵为证。” 斥候话音方落,又一骑快马从前方急驰而回,尚在远处就传来凄厉的号子声:“报……前线急报……八百唐军溃兵已于昨夜诈开城门,清河已陷。” “啊呀!天亡我也!张匹夫,害人菲浅!”刘守一厉喝一声,两眼一黑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人事不醒。 “大人?” “大人!”?张俊义、张昌平、等一干漳州诸将一齐围将过来,急将刘守一救起,半晌,刘守一始幽幽醒转,团团看了众人一眼,叹道:“恐我等死期至矣。” 张俊义忙宽慰道:“大人不必忧虑,清河虽陷,张老太爷却未必便陷贼手,若是族内的几位老太爷当真糟了不幸,某也自当亲自去向族长为大人解释。”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十四) 刘守一摇头道:“俊义你的心意本官心领了,可枉你才思敏捷,却也不免自欺欺人。自从盐津山遁逃以来,八百唐军溃兵之行事每每出人意料,处处抢我机先,常郢虽为一介名不见经传的老匹夫,行止间却颇有名将风范。似这等厉害角色,算计之内岂会留人余?地?再不必做此奢望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清河既失,张家的几位老太爷凶多吉少矣。” 顿时张俊义、张昌平等人尽皆神色惨然。 张俊义细细思量,果觉刘守一所言不无道理,半晌始才叹息一声,说道:“大人,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已至此,不如多派流星斥候,遍告周边各县,一来加强戒备,以防八百唐军溃兵故伎重演,二来同时也可打探张老太爷消息。” 刘守一黯然点头,疲惫地向张俊义挥了挥手。 ………… 而此时,清河县,方圆不过二十余里,?户数八千余,人丁两万余,如今全城已在八百唐军虎贲士卒的控制之下。 清河县城,北门。 常郢山岳一样屹立在猎猎招展的大旗下,在常郢的面前,百余名虎贲士卒剑拔弩张,将数十名衣衫不整的官军围在中央,两军阵前倒毙着数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有官军的,也有虎贲士卒的,地上那一滩滩殷红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曾经上演过惨烈的博杀。 这伙官军虽然只有数十人,却团团围成一圈,长枪和短刀配合默契,就像一只长满尖刺的刺猬,硬是顶住了百余虎贲士卒的轮番围攻! 常郢浑浊的目光越过这伙凶狠的官军,落在官军保护圈里那一伙人身上。 这伙凶狠的官军绝不是普通的官军,其战斗力甚至堪比那平海军的精锐大军!小小的清河县,哪来如此凶狠的官军?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大人物? 常郢一捋花白的柳须,心头一动,浑浊的眸子里倏然掠过一丝精光。 陡然,常郢大喝一声,眼中杀机大盛,厉声长啸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 顿时,百余虎贲士卒立即轰然响应,嘹亮的吼声震碎了清冷的晨曦,可数十官军的表情却跟萧肃的寒风一样,冷入骨髓,对流寇的呐喊声充耳不闻,似乎,在他的眸子里,历来只有杀人或者被杀,生命对他们已经全无意义。 这是一伙冰冷的杀人机器!没有成百上千次冷血残忍的厮杀,根本不可能锤炼出如此坚硬的神经,能够调动如此精锐的官军充当私人卫队的人,又岂是普通人?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又一伙虎贲士卒气势汹汹地从城里杀来,当先一员大汉,身高九尺,手提一根丈二的狰狞狼牙大棒,满脸漆黑,两眼瞪圆有如铜铃,却不是典虎还有谁来? 这伙百余虎贲士卒的汹涌而来,从外围又形成了一道厚实的包围圈,这下子,里面被围的人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典虎三步两跨赶到常郢跟前,沉声道:“孟图先生,某给你带了个人来。” 常郢凛然道:“什么人?” 典虎熊掌似的大手一挥,厉声喝道:“带上来。” 典虎话音方落,却见两名虎贲士卒已经挟着一名贼眉鼠眼的家伙走了过来,然后将那厮扔垃圾一样扔在常郢面前,一挨落地,那家伙立刻乖巧地趴到了地上,把个屁股撅的高高的,倒是也深谙这乱世保命之道。 “汝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张三儿。” “张三?”常郢沉声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那唤做张三的小人垂着头,谄媚似地应道:“小的自幼在张府做杂役,是以知道张府许多大小事情,小的寻思着这些事情可能对大将军您有用,故而特来禀报。” “哦?”常郢目光微凛,瞥了那浑身抖似筛糠的张三一眼,戏谑的问道:“那本将问你,张三,你都知道些什么?” 张三闻言一喜,忙恭敬的答道:“只要是跟张府有关的,大人只管问,小的便没有不知道的。” 常郢笑道:“是么?那你倒是说说,这张府有何来历?” 这时,被围的官军防御圈里,一名中年人突然嗔目大喝道:“张三,你这吃里爬外的狗东西!竖子敢尔?” 张三眉头一跳,忙谄媚似的答道:“回大将军,这张府乃是漳泉节度副使张大生的族内府第,刚才冲小的狂吠那位就是张府管家张武州,这厮仗着身为武府管家,处处欺压我等平民哇,居然想着强纳小凤仙为妾,可怜那小凤仙儿自幼与我青梅竹马,嫁给张武州之后每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还望大将军替小的做主啊。”说着说着,那张三一大老爷们儿竟是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就当着一众人的面嚎啕大哭了起来,其声凄厉,如泣如述,让人不禁闻之欲悲…… 官军圆形防御圈里,那雄壮的中年人早已经气得满脸通红,厉声大喝道:“张三狗贼,休要颠倒黑白,血口喷人,分明是你心存不良、见色起意,与那贱妇勾搭成奸,竟反过来诬陷于我,真真是气煞人也。” 张三还欲再说,常郢冷然道:“张三儿,废话少说!回头本将军就把小凤仙儿赏赐给你。” 张三大喜过望,连脸上的那颗斗大黑痣都绽开了笑容,谄声道:?“大将军,你看,刚才骂我的是那张府的管家张武州,他身边的老家伙就是张大生的老父亲张进! 对了,还有那张进旁边的,喏,就是左边那个,他就是清河县令张揾,右边那个是复阳县尉,其它的都是些门下小吏。” 常郢眉宇骤然一跳,半晌无语,良久始仰天大笑起来。 典虎不解,疑惑地问道:“常大人,何故发笑?” 常郢笑声一顿,说道:“哈哈,小子安知,咱们这一次是抓到大鱼,这张家的几位老家伙都被咱们给一网打尽了……哈哈……” “呃……”典虎困惑不解地挠了挠头,浑然不知常郢所谓的一网打尽是个啥意思。 可现在在他看来常郢就是整个南唐除了皇帝李煜之外,第二号最厉害的人物了,早对常郢敬为天人,就算常郢跟他说某人放的屁是香的,没准他都会信以为真还凑上去闻闻。 大摇大摆的猛虎下山一样走到虎贲大军阵前,典虎将手中狼牙大棒高举向天,厉声喝道:“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 典虎振臂厉吼。 “一网打尽!~~~一网打尽!~”?数百虎贲士卒立刻山呼响应,声势骇人。 “嘎?”?常郢听了直翻白眼,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不过这一网打尽就一网打尽吧,反正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高调点儿也没多大点事儿的。 顿了顿,常郢当下望向典虎道:“典队正,这伙官军就交给你了,除了手拿兵器的士兵,剩下的都要抓活的,懂了吗?” 典虎听罢,眸子里杀机大盛,森然道:“常大人放心,这里就交给某了。” ………… 清河城北三十余里,一骑如飞,风驰电掣地朝着北方泉州的方向急驰而去,初升的朝阳下,一面三角小旗插在骑士背后,猎猎招展,上面清晰地绣着一个“张”字。 ………… 而此时,泉州城,漳泉节度副使张大生府邸,张家族长张大生行色匆匆进了内院。 进来的时候,张大生正负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天空中那厚厚的乌云发呆,许是自己族弟张朔的脚步声惊拢了张大生的思绪,他叹了口气转过头来。 “二弟,你来了?”?张朔顿了顿,神色恭敬地向张大生抱拳作揖,问道:“大哥,你找小弟有急事?” 张大生点了点头,脸上的忧色越发浓重,答非所问道:“眼下南唐国势越发强大起来,又是大举进攻我漳泉之地,怕是铁了心要收复这漳泉二州了,前番征战,我算是见识到了这唐军的厉害了,两万余大军提前埋伏偷袭他们,愣是没将他们那千余人马给留下,如此看来,恐我漳泉二州危矣啊。” 张朔不解道:“大哥,匪患死灰复燃,自有那陈洪进和平海军大军和各地的府兵镇压,这些贱民生死与你我兄弟何干?大哥今天叫小弟来,莫不然就是为了说这事吗?” 张大生摇了摇头,说道:“这不过是大哥一时感慨罢了,二弟,父亲回漳州清河探望族内的几位老人,留居清河县城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大哥心里终是放心不下,这清河县地处漳州边缘,匪患丛生,颇不太平,眼下大军频频出动,想来贼寇不似此前那般猖獗了,估计此刻道路已经畅通无阻,不如你亲自走一趟,将父亲接回咱们泉州来如何?” 张大生此人虽说是个没多大才学又是阴险狡诈的人,但是为人却是至孝,张朔也知道大哥脾气,当下答应道:“大哥,小弟这便回府稍作准备,就即刻启程。” 张大生想了想又道:“嗯,我让盗拓带一千平海军士卒给你随行护卫,二弟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小弟省得。”张朔说着向张大生拱了拱手,当即告辞而去。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六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十五) 夜色如幕,黑暗很快笼罩整个天际。(.) 在肃清了清河县城中所有抵抗力量之后,八百虎贲士卒已经“放假”,除了负责守城和警戒的少数士卒,其余的绝大多数人像蝗虫一样在清河县城里肆虐,贫民百姓秋毫无犯,可那些躲在深宅大院里的富户大族却遭了老殃,在常郢的刻意纵容和诱导下,这些原本醇朴善良的士卒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蜕变,眼角的纯朴正在消腿,嘴角的獠牙则日渐锋利。 巫马、典虎,石大海等几名将领也罕见地失去了“享受假期”的?兴趣,屁颠屁颠地跑来向常郢报喜。 这次还真是发了,那张府的粮食堆的跟山一样,库房积存的绸布足够八百虎贲士卒每人做一身新衣服,更让巫马他们惊喜莫名的是,那张府居然还蓄养了四百余匹骏马,对于一支装备不齐的军队来说,这可是极其宝贵的战略资源哪。 县衙内堂,常郢神色深沉,正望着面前的帛书地图发呆,巫马、林沐风还有几名将领刚进门就看见常郢的这副样子,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一个个肃立左右,噤若寒蝉。 书房里寂静得令人窒息,只有灯捻子燃烧发出嗞嗞的声音。 望着地图,常郢的眉头渐渐皱紧。 漳州府兵和陈洪进手下的大军现在何处?最令常郢不安的是,那陈文显的平海军大军今又在哪里?如果对上大部的漳州府兵,或许还有再次突围的可能,可如果再次被陈文显所领的平海军大军给缠上,只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而且直到现在陈洪进手下的那支清源军陆军至今还没遇到过,要是再一不小心撞上了这支精锐陆军,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从盐津山一路突围往东到弯月崖,再从武家庄折道南下奔袭清河县,八百虎贲士卒三日间流窜了整整四百余里,无论是刘守一的漳州府兵,还是陈文显的平海军,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追上来,至少在明天天黑之前,八百虎贲士卒都还是安全的。 清河县已失的消息,现在肯定已经传到刘守一和陈文显的耳朵里了,陈文显此子智谋不俗,刘守一老奸巨滑,阴险狡诈,他们不可能坐视自己这八百虎贲士卒四处流窜而不顾,一定会想办法消灭自己,这样一来,官军会怎么做?是张网以待,还是继续围追堵截?亦或是守株待兔,常郢不得而知。[.超多好看小说] 清河县虽已拿下,常郢却从未考虑过要据城而守,只凭区区八百余士卒就想和整个漳泉二州的数万大军对撼,无疑于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为今之计,只可智取,决不能强攻。 继续四下流窜不是问题,距离自己向皇上立下的军令状的时间已经不多,南唐的数十万大军也即将完成整训,但,问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如何才能达到自己全取漳泉的目的!?这是一个很严峻并且刻不容缓的问题。 往北是绝路,漳州北部诸县遭受天灾**,匪患茶毒最为惨烈,再北方的吴越情形更甚,自政权更替之后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富户大族逃的逃,杀的杀,已然绝迹,往这方向流窜,还能劫掠谁?不靠劫掠,八百虎贲士卒又吃什么??用什么? 而且,更令常郢担心的是,往这个方向流窜,极可能迎头撞上后吴越国的精锐大军,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往西是均阳数县,刘守一据守漳州城,前以均阳数县为依托,已然是布置好了防御阵型,层层依托,环环相扣,就等着常郢和八百虎贲士卒行踪暴露撞到他们的包围圈里去,这漳州刘守一在这里经营时久,底蕴深厚,这漳州府兵虽然不比精锐的平海军,却仍然在人数要强过虎贲士卒许多。 现在还远未到和官军正面硬撼的时候,所以西去的道路也不通。 往东虽然没听说有什么厉害的官军,可这泉州之地则是陈洪进的大本营,也是深受这叛军政权的茶毒,百姓清苦,油水有限。 常郢的目光陡然越过复阳,往南是随县,再从随县往南便是昌平县了,这昌平县虽是未遭匪患叛军肆虐,士族殷富,是最理想不过的打秋风的去处,然而,刘守一和陈文显二人毕竟都不是易与之辈,会否在南下路上设置陷阱? …………… 平氏,漳州府兵大营。 “咳咳咳……” 烛光摇曳的营帐里骤然响起刺耳的咳嗽声,仿佛要将嗓子生生撕裂似的,面有忧色走进营账,只见刘守一脸色苍白,不到六十的他此刻已是鬓发花白,老态龙钟了,虽然他是张大生手底下的一条忠犬,靠着张家的权势上位的,但这却并不代表他本身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相对来说,张大生之所以看中刘守一,更多的来说,却是看中的他的能力,此刻,刘守一正从软榻上欠身坐起,以手捂住嘴,弓着腰,一副行将断气的样子。 看到刘守一这副样子,张俊义黯然摇头,刘守一闻听清河县失陷,唐军肆掠清河县之后急火攻心,再加上征途劳累,居然受了风寒一病不起。 “咳咳……” 刘守一又是声嘶力竭地咳嗽两声,终于止住了呛人的咳嗽,缓缓将捂紧嘴巴的绢帕移开,摇曳烛光下,只见洁白的绢帕上殷红一滴,刘守一的目光顷刻间黯淡下来,悄然收起绢帕,向张俊义招了招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俊义哪,你来的正好,本官正要找您。” 张俊义目露关切之色,劝道:“大人,你应该多多休息,实不宜再操劳军事。” 刘守一摆了摆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肃然和无奈,将一幅丝帛地图在膝盖上摊开,张俊义轻轻叹息一声,走到软榻前屈膝跪坐下来。 刘守一忧虑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清河县,轻声说道:“清河县已然是失陷了,俊义,依你来看,八百唐军残部接下来会如何?是继续像以前那样一日百里,四处流窜,还是军心思定,想在清河县落脚、据城而守,静待唐国大军出征?” 张俊义叹道:“大人,如若常郢是那等鼠目寸光,庸庸碌碌之辈,或许会据城而守,可你我都知道,常郢此人狡诈如狐,断不会自取死路,是以,十有**可能弃城而去,?继续横行我漳泉二州。” 刘守一叹息一声,微微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如若那常郢据城而守事情倒反而好办了,可八百唐军溃兵如若真的弃城而去,四处流窜,依你看,他们会往何处横行?” 张俊义神色一动,凝声道:“大人是想改追击为堵截?” 刘守一轻轻点头,叹息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自古剿匪,追击方为上策,奈何八百不类古之贼兵,彼等轻装疾进,劫掠为生,不需给养,没有辎重,蜂拥而来,呼啸而去,一日间可长驱百里,如若仍按常法剿之,则三军将士疲于奔命且顾?此失彼,我军实在苦不堪言。” 张俊义点头道:“大人英明,下官深以为然。” 刘守一摇头道:“本官乃将死之人,这些虚言客套就不必了。俊义,在张家后辈子弟中,本官素来看重便是你了,你虽是旁系子弟,然你的才学却是素来让本官敬重,你倒是且说说,弃清河县之后,八百唐军残部将往何处去?” 张俊义闻言心中一喜,凝眉沉思片刻,沉声道:“下官以为,八百唐军残部十之**,会南下均阳县,直奔泉州之地而去。” 刘守一轻咳两声,问道:“这是何道理?” 张俊义拱手道:“这往北是绝路,常郢不知公子陈文显已经北上泉州,定然以为大军尚在我漳州之地,是以断然不?敢北上自取灭亡,往西是均阳诸县,大人在这里经营多时,更兼常郢不知道大人已经统兵出征远在逐县,以他八百人马,是断然不敢轻犯的。 舍此,唯有往东和往南两途,往东是漳北诸县,这漳北亦遭天灾**,匪患丛生,百姓清苦,八百唐军溃兵以劫掠为生,去了漳北那是自投绝境。以上种种,下官敢断言,八百唐军溃兵十有**会南下逐县,而后直接奔赴泉州。” 刘守一目露激赏之色,原本混乱的思绪经张俊义这么一分析也骤然清晰起来。 “俊义啊,你的才学着实让本官佩服啊!”刘守一沉吟片刻,由衷的说道。 “大人过誉了,下官万不敢当!”张俊义谦逊的恭敬拱手道。 “俊义你不必过谦,对了,俊义你还尚未取表字吧?” “是,下官在族内位居旁系,不得族中看重和培养,故而一直尚未取表字。” “嗯,那本官便做主为你取一表字,你看如何?” “下官,荣幸之至!” “咳咳~你才学渊博,智谋无双,颇具才能,不过却始终不得看重,呵,也算是千里马不遇伯乐吧,如此,你便表字仲达吧,本官希望有一天你的才学能有所用武之地,飞黄腾达。” “学生多谢大人赐字!”张俊义听罢多年遭受人白眼和不受重视的他不禁感动万分,忍不住当即便是向着刘守一叩首,感激涕零的说道。 “仲达不必客套,你是人中龙凤,不过却是缺少历练,资历尚浅,潜龙在渊,终有一日,你定能成为扬名天下,成为不可多得一代将才的,所以你一定要多加锻炼心智,凡遇事,断不可气馁放弃,世间之道,方成大事者,必是能人所不能,受人所不能之辈,切记切记。” “学生谨记大人教诲!” “嗯,待此番事了,本官便会向张副使告老还乡了,届时本官一定会向张副使大力推荐你接本官之位的,呵~而今,仔细想想,不知不觉之间,我也已经是为张家效力了十余年了,自老族长在时,那时本官还不过是这漳州府衙的一个门下小吏,幸得老族长和小族长张副使的赏识,本官一路官运亨通,从一介名不见经传的门下小吏做到今日的漳州刺史一方大员,委实是幸甚至哉啊,这么多年了,老了,倦了,是时候该放手了。” “大人于我张家的功劳,我张家子弟必定没齿不忘,学生亦是时刻谨记在心。” 刘守一听罢神色疲倦的摆了摆手道:“仲达,你且扶我起来。” 张俊义上前轻轻扶起刘守一。 “拿笔墨来。”刘守一又道,?“本官这便修书一封,你连夜谴人送往德县,上逞清源军督检使,请清源军督检使宋秉武大人出兵协力破贼。”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七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十六) 清河县衙后堂,常郢渐渐下定决心,南下泉州已经然是板上钉钉了,这是唯一的活路,也是唯一的突破口,舍此再无他途。 可怎么个南下法,从哪里南下,却是个值得推敲的问题。 朔风呼号,天色阴沉,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又是个寒风瑟瑟的早晨。 绵绵细雨下得正紧,一夜的功夫,整个清河县之地便已是遍地泥泞。 休憩了一夜的常郢带着巫马和林沐风登上东门,只见两名守夜的虎贲士卒标枪般肃立在城楼上,身上已然被冰冷的雨水湿透,整个人都被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不过精神头倒还挺盛。 “常大人!”看到常郢的出现,两名士卒目露恭敬之色,腰杆挺得更直了。 常郢浑浊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事情正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这些刚通过操练出炉的士卒正变得越来越像狼了。 轻轻点了点头,常郢沉声问道:“嗯,有什么情况没有?” “有。”一名虎贲士卒伸手一指城外,说道,“天刚亮,卑职就发现有个形迹可疑的家伙一直在城外转悠,既不像是附近村子的农夫,又不像是山里的猎人,喏,就是那个家伙。” 常郢顺着那士卒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绵绵的烟雨中,有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家伙正探头探脑地向着城楼方向张望,这会可能是留意到已被城楼上的人发现,居然转身就溜,虽然是踩在泥泞的烂泥地里,却也溜的飞快。 常郢眉头一皱,厉声道:“巫马!” 巫马神色一振,昂首踏前一?步,厉声道:“在。” “把那家伙给我逮回来,要活的。” “遵命!” 巫马轰然领命,也不走楼梯下城墙,纵身一跃就顺着吊桥的吊索滑到了城墙下,然后甩开大步向那形迹可疑的家伙飞身追去,巫马身高及丈,两条长腿远超常人一大截,一步就顶别人两步,只片刻功夫,巫马就追上了那家伙,像拎小鸡儿一样擒了回来。[] 城楼上,林沐风和两名虎贲士卒忍不住一声喝彩。 稍顷,巫马就去而复返,将那厮随手扔在常郢面前。 “军爷,小……小的只是山中猎户,想……想进城找……找个亲戚。”那厮身上裹着一件又破又烂的旧棉衣,双手缩在长袖里,为防他挟带武器,身上原来的那件又脏又臭的蓑衣和斗笠已经被巫马给一把扯了,这厮看起来像个庄稼人,可他的那双眸子却出卖了他的身份,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是不可能拥有那样骨碌碌乱团的眸子的,显然,这是官军的细作无疑。 常郢嘴角绽起一丝狰狞的笑意,沉声道:“军中缺粮,正好把这厮剥皮下锅,多放粗盐,煮熟了晒成干粮。” 巫马一愣,心忖昨晚上刚从张府劫得粮食无算,军中不缺粮啊?可既然是常郢的命令,他巫马当然要毫不犹豫地执行,当即就厉声喝道:“好勒,黑皮,青三,把这个家伙拖下去,烧锅滚水洗净了,再开膛破肚掏空内脏……”那细作此刻却是早已经吓得屁流尿流,向着常郢叩头如捣蒜,连声哀求道:“不要啊,军爷饶命啊。” 常郢森然一笑,沉声问道:“你是山中猎户吗?” “是……哦,不,不是。”细作原本还想狡辩,可一迎上马跃那对冰冷的眸子,就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连声道,“小的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小的是漳州刺史刘守一帐下一名哨探。” 常郢心头一跳,忙沉声又问:“那漳州府兵大军今在何处?” “逐县!在逐县。”细作闻言不假思索的忙应道。 常郢皱眉道,“漳州府兵大军已到逐县?” “是,是的。” “有多少人马?” “只有三千府兵人马。” “那陈文显的平海军大军呢,今在何处?” “平海军大军早已经在两日前就已被公子带着北上泉州,清剿匪患,镇守泉州城去了”。(.无弹窗广告)” “平海军大军已经北上?这么说,现在盐津山之地的已经无人防守了?” “呃……军爷有所不知,泉州突生变故,张家留家和陈家已然闹翻了,眼下大军已是分崩离析,各自为战了!” “他们闹翻了!?”常郢心头一跳,这三家不是向来抱成团的吗?且眼下南唐眼看就要平复漳泉,他们怎会w蠢到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挑起内乱,莫不然这其中有诈?想惊不定,常郢当即厉声喝道,“汝竟敢撒谎?” 细作失色道:“小的没有撒谎,句句属实啊。” “还敢狡辩!”常郢作色道,“巫马,将这厮斩首示众。” “遵命。”巫马闷哼一声,上前拎起细作,可怜那细作早已吓得脸色煞白,一边拼命踢腾双腿,一边还一个劲地喊:“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哪!军爷饶命,饶?命哪……” “呃~啊!” “哧。”半声惨叫,城楼上旋即寂然,管亥手起刀落,细作的一颗头颅已经滚落在地,一腔碧血激溅出十步之远,染红了被雨水冲刷干净了的地面。 常郢表面无情道:“看来这厮说的是真的,漳泉三家已然闹翻了,那陈文显和平海军大军也的确已经北上,而刘守一的漳州府兵的确也已经到了逐县!” 巫马凛然道:“孟图先生,那咱们要不要立刻把弟兄们集结起来?” “漳州府兵来的还挺快,居然已经到了逐县,不过居然却只来了三千余人,这刘守一还真是看不起我们八百虎贲大军啊。” 如果此刻刘守一听到常郢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大呼冤枉,自打上次看到张俊义在弯月崖中了常郢的埋伏,大败而回之后,他哪里还敢小瞧常郢和八百虎贲士卒啊,实在是这漳州府兵除了留下守城的,能够调动的也就只有这些人马了,除此之外这漳州倒是还有兵马,陈洪进手下的那支清源陆军呗,不过这四千大军又不归他辖,就更别提归不归他调动了。 常郢浑浊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令人心悸的狡诈,沉声道:“先不急集结,老朽自有道理。巫马,你去找坛酒来,林将军,你去弄几个小菜,还有你、你,一会都来县衙陪老朽喝会儿小酒。” 一听这常郢带头请喝酒,巫马、林沐风还有那两个守了大半夜的虎贲士卒立刻两眼放光,脸上的横肉都抖开了。 ………… 张府的内院之中,因及时禀报军情得了常郢赏赐的张府的下人张三,此刻正在心满意足的抱着他那好容易才到手的美娇娘凤仙儿,上上下下的啃呢 就在这时候,他却陡然听到外面院子里响起了常郢沙哑的声音。 “大军往北是死路,往西和往东是绝路,只有往南去泉州才是活路,但逐县刘守一的漳州府兵绝不会让我军顺顺当当地离开,他一定会在南下泉州的路上设置陷阱等着我们!这一次,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佯装南下袭取泉州德县,实则回戈一击,再占清河,运气好的话就能在清河县干掉刘守一那老家伙。” “干掉刘守一!” “干掉刘守一!” 巫马和虎贲士卒顿时小声的振臂怒吼。 常郢厉声大喝道:“典虎听令!” “在!” 典虎厉声响应,正在房里啪啪啪的张三了小凤仙都被震得耳膜隐隐生痛。 “命你点起本部两百弟兄,驱赶清河百姓为先驱,摆出南攻逐县的架势,沿途可以敲锣打鼓,一定要把声势造大。” “遵命!” “王天存。” “在!” “点齐四百弟兄于城北密林中埋伏,但见北门火起,则率军袭取清河。” “遵命!” “巫马、林沐风。” “在!” “率两百精锐军士埋伏于北门之内,官军至后不可与战,但等天黑,趁官军不备袭占北门,尔后举火为号。” “遵命!” …………… 德县,昭夷城。 残阳西斜,一骑如飞风卷残云般冲了过来,骑士双手控缰,策马急驰,脸上满是风尘寒霜,神情疲惫不堪,只有那对乌黑的眸子依然明亮。骑士背后斜挎一卷布帛,布帛上插有一面三角令旗,正迎风猎猎招展。 “快让开,让开!” 守门的士卒见了,赶紧开始驱散城门口的行人,给骑士让开一条通道。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踏碎了一地泥泞,水花四溅,瞬息之间已经穿过城门冲进了北正门。 盏茶功夫之后,漳州刺史刘守一的八百里加急传书已经呈到了驻扎在德县昭夷城的,的案头,一名门下小吏小心地解开布帛,将刘守一的亲笔书简缓缓展开。 宋秉武放下酒杯,捧起书简一目十行阅过,脸色骤然大变,失声道:“啊呀,不好,这唐军溃兵竟弃了清河县径奔逐县来了,这便如何是好?” 时有军中都尉周侗,兵曹掾赵寇恰好在这清源军督检使宋秉武府上饮宴,周侗闻言长身而起,朗声道:“大人休要惊慌,唐军溃兵不来便罢,如若来了,下官定教他们来得去不得。” 赵寇亦作色道:“下官愿与周大人一道破贼。” 宋秉武闻言顿时心神大定,喜道:“德县有周侗、赵寇二位大人,无忧矣。” …………… 雨过却尚未天晴,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的晚,八百虎贲士卒已经倾巢出动。 典虎率领两百人马挟裹百姓去了逐县,王天存率四百余人去了城北密林埋伏,巫马和石大海则是领二百余士卒混迹于市井之间,踪影沓无,清河县城俨然已成空城一座。 常郢和林沐风则是带领着数十人马押着陈广平等俘虏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一行人趁着夜色向南方急急而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常郢和八百虎贲士卒连夜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张府,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同样也没有将那知情的张府下人张三杀掉灭口……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八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十七) 逐县,漳州府兵军营,张俊义脚步匆匆直进中军大营,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刘守一,见张俊义有军情禀报,刘守一忙自己勉力支撑着欠身坐起来。 “大人,咱们的斥候刚刚回报,傍晚时分有万余唐军人马出复阳,杀奔德县去了。” 刘守一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唐军溃兵止有八百余人,何来万余人马?” 张俊义道:“咱们的斥候看的真切,的确有万余人马,火把齐明,队伍延绵足有十数里长。” 刘守一愕然道:“这便如何是好?却不知莫不是唐国又派大军骤然前来与常郢的人马汇合?如此一来,大事急?不可图也。” 张俊义略一思忖,沉声说道:“学生想来,大人可不必忧虑,学生倒不认为这是唐军悄无声息派来的兵马,许是那唐军溃兵挟裹百姓以壮其声势,故而趁夜赶路,以掩人耳目,今唐军虽得万余人众,其实为其裹挟的清河百姓,可战之兵仍不过千余旧部。此等乌合之众,其心必异,常郢如此行为,可谓自取灭亡耳。” 刘守一一拍额头,释然道:“本官缠绵病榻,方寸乱矣,幸有仲达你相助,否则恐大事休矣。” 张俊义忙恭敬地说道:“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乃学生份内事也。” 刘守一欣然点头道:“今唐军溃兵果如仲达你所料,弃清河而取德县,德县此刻正有宋秉武督检使和清源军大军在城,如若那唐军残部冒冒然撞上去,呵,那便无异于自投死路,破贼当在此时,传本官令,即刻召诸将来大营议事。” 三通鼓罢, 张昌平、周德禄、陆雄等军中将领都尉尽皆闻讯而至。 刘守一在张俊义和张昌平两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口冷气,低声说道:“唐军溃兵挟裹清河百姓,已于傍晚时分弃复阳南下,直取随县,破贼时机至矣,张昌平听令。” “卑职在。” 张昌平闻言忙昂然向前一步,双手作揖。 “命你率军一千,轻装疾进直取阳谷关,截断流寇往东逃逸之路。” “遵命。” “陆雄听令。” “卑职在。” “本官命你领兵一千,轻装疾进直取三里乡,截断唐军溃兵向西流窜之路。” “卑职遵命。” “周德禄听令。” “卑职在,” “命你率军八百,尾随唐军溃兵之后掩杀,阻断贼兵北返退路。” “卑职遵命。” “仲达你可率四百人马随本官进驻清河县,坐镇中军。” “遵命。” “诸位将军可多派探马,严密监控,但有唐军溃兵行踪即刻通报另外两路军马,任何一路遇袭,万不可轻易与战,需待另外两路兵马赶到形成合围,方可与之交战,务求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剿灭这股唐军溃兵。” 陆雄浓眉轻蹙,问道:“大人,若唐军溃兵见机不对,绕德县而过径奔泉州而去,为之奈何?” 刘守一和张俊义交换了一个眼神,眸子里浮起一抹森冷的寒意,低声道:“如此,可协同公子陈文显在泉州的平海军兵马在德县以南、泉州-峒县一带铁壁合围,届时,常郢及贼军人马死期至矣!” 见诸将目露困惑之色,张俊义伸手在锦帛地图上重重一拍,解释道:“大人已经八百里加急传书,请求德县的清源军督检使宋秉武大人派兵朔江而北上,于德县至清河县一带阻击唐军溃兵,若如八百唐军残部一头撞进重围之中,我军三路人马尾随掩杀而至,则四面合围,大局定也。” 陆雄诸将尽皆目露恍然之色。 刘守一道:“诸将速速点齐军马,即刻出发。” “不好了,有人袭营,快快护卫中军,保护大人。” “护卫中军,保护大人。” 刘守一话音方落,账外就响起杂乱的喊叫声,直透大营而入,其间还杂夹着军士的怒骂和军官的喝斥声,隐隐还有兵刃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听声势似是有人冲入军营,直取大营而来了。 张俊义脸色陡然一沉,这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突入大营行刺不成? “大人休要惊慌,待末将取了来人脑袋便是。” 陆雄摞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要出账,张俊义忽然眉头一皱,沉声道:“陆大人且慢,听声音好像是我族内府上的人。(.好看的小说)” “你们张家的人?”刘守一神色一动,惑然问道,“清河县不是已经落入了敌军的手里了吗?张府的人也已经陷入贼手,如何又会在逐县出现?” 张俊义忙道:“待下官出营察看便知。” 张俊义在陆雄和几个兵士的护卫下出得大营,只见营中已然大乱,一骑如飞正突破官军的重重阻截,直奔大营而来,马背上一名长相猥琐的马脸干瘦汉子,正一脸惊慌的勒着马缰绳,被一群士卒给围在了中间。 火光下看的真切,尤其是那颗标志性的黑色大痣更是显得颇有特色,显然,这人却不是自己家府上的下人张三还有谁。 “住手,快住手,通通住手!”张俊义喝住官军,转向张三沉声惊问道,“张三,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原来是堂公子啊,此事说来话长,你快带我去见刘大人,小人有紧急军情禀报。” 从常郢那里,张三知道刘守一的漳州府兵已经到了逐县,所以在常郢和八百唐军士卒撤兵之后,赶忙脱身就急奔逐县而来,因为他知道八百唐军溃兵其实并没有真正杀奔逐县而去,常郢已经在清河县摆开了一张大网,静静地等着刘守一毫无防备地一头钻进去,然后将这个漳州的最高将官一举成擒。 只要刘守一一死,漳州失了刺史,必然群龙无首,对八百唐军士卒的追剿势必分崩离析,那时候,整个漳州之地岂不是任由八百唐军溃兵来去自如、予取予求?岂不是更多像清河县的百姓要遭殃?要受到常郢和八百唐军溃兵的祸害? ”张俊义道:“张三,你回来了便好,有什么事待会先与我说说族中的老太爷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大军开拨在即,且不可添乱。” 张三急道:“大哥,大军不能开拨,常郢的八百士卒并没有南下德县,南下的只是清河百姓和一小部分人马,是疑兵,八百唐军士卒的大部人众其实还埋伏在清河城北的密林里,就等着刘大人一头钻进去呢。” 张俊义凛然道:“此话当真?!” “当真!”张三肃然道。 “那你到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三急道:“大哥,那常郢早就料到了你们会在南下途中设计对付他们,所以他便将计就计,摆出南取德县的架势,实际上却在清河静待时机,一旦漳州府兵大军尾随南下,唐军溃兵人马就会尽出伏兵,联络城中事先埋伏的内应,一举重占清河。” 张俊义勃然色变道:“你说什么!?” 不由得张俊义不变色,如果那常郢当真如此设计,漳州府兵官军也仍按原来计划行事,张昌平、陆雄、周德禄各率一路军马南下追击,届时张俊义和刘守一就会率剩下的四百人坐镇清河县,静等前方捷报,这时候,如果常郢伏兵尽出,重占清河,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张俊义和刘守一尽皆要成为八百唐军溃兵的阶下囚呀!这个常郢,心计竟如此毒辣,一旦事成,漳州府兵三军无头不行,必然不战自乱,情势危矣。 想到惊险处,张俊义早已经吓出一身冷汗,惊悸地掠了张三一眼,问道:“阿三,此话当真?” 张三道:“这是小人亲耳所闻,句句属实。” 张俊义倒吸一口冷气,向张三道:“快走,随我一道去见刘大人。” 不多时,逐县,漳州府兵大营。 刚刚发布的军令被临时取消,刘守一再一次聚集了诸将议事,摇曳的烛光映着刘守一青白的脸色,无神的眸子里有两团小火苗正在幽幽燃烧。 听完那张三的叙述,诸将脸上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只有张俊义浓眉轻蹙,正陷入沉思。 刘守一的目光最终落在张俊义脸上,问道:“仲达,你意下如何?” 张俊义有愧色,叹息道:?“常郢此人诡诈如狐,竟设下如此毒计,学生愚昧,险些置大人于死地,罪该万死。” 刘守一摆手道:“此事错不在你,委实是常郢过于阴险。” 张俊义道:“大人,所幸这张三及时报信,助我等识破常郢奸计,不如将计就计,命人乔妆大人引四百人马入城,待唐军溃兵内应举火,城北伏兵尽出杀入城内时,我漳州府兵三军尽出、四面合围、内外夹攻,则唐军残部几成瓮中之鳖矣。” 刘守一微微颔首,挥手示意陆雄诸将先行离去,独留下张俊义。 张俊义发现刘守一神色有异,心头不禁掠过一抹阴云。 待陆雄张昌平等人尽皆离去,刘守一始幽幽一叹,说道:“仲达,可曾发觉你府下人有何异样?” 张俊义摇头道:“下官实不曾发觉。” 刘守一皱眉道:“仲达你到底还是阅历浅薄,那常郢奸诈老练之辈,如此重要之军情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被张三一介区区下人所知,故而这张三所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仲达,你看这其中是否有诈?” 张俊义闻言勃然色变,刘守一这是在暗示张三可能通敌了!“这个时候,如果有张家的人通敌,那可算无疑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张俊义当即摇了摇头道,“不会,这张三虽只是个小小的下人,不过应该不会做出此等通贼背节之事。” 刘守一表情尴尬,其实刚才那番话他说完就后悔了,见张俊义反应如此激烈,只得讪讪解释道:“本官别无他意,只恐这张三被贼人利用而已,仲达休要多想。本官病势日甚,深感力不从心,也罢,但愿都是本官多想,仲达,这清河战事就拜托仲达你了。” 张俊义拱手一揖,肃然道:“学生必定不负大人所托。” ……………… 夜半,北风呼嚎,星月惨淡。 幽暗的苍穹下,一支约莫五六百人的人马正向着南方埋头疾进,常郢神情凝霜,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巫马策马提刀,如影随行跟在常郢身后。 林沐风终掩饰不住眉宇间的得意,仰天长笑三声,朗声说道:“哈哈哈,孟图先生,等刘守一领着漳州府兵在清河县拉开架势,想诱出我们的六百伏兵时,我们的人却早已经远在百里之外,并且趁虚攻占逐县了,痛快,哈哈哈,?真是痛快。” 黑暗中,常郢森然一笑,事情岂止如此而已? …………未完待续……… (cqs!) 第六十九章 声东击西 逐县,地处漳州最南,紧邻泉州。 在漳州各地贼势浩大之时,逐县却是贼踪沓沓。 只因这逐县县令萧黎平此人为官清廉,与民无犯,所以并不曾劳师动众修缉城墙、加固武备。 方漳泉节度使陈洪进之整军备战的诏令至逐县,下令征召县中精壮男子,得数百壮丁,于农忙闲暇时勤勉操练,蔚然成军。 唐军骤然兵至,逐县虽是无险可守,不过萧黎平却夷然不惧,点起兵马出城迎敌。 望着一队队官军军容整齐从城中开出,常郢脸沉似水。 这逐县虽无城墙,也无护城河可以倚仗,但守城官军的表现却出乎常郢的预料,看上去逐县的六百官军似乎要比清河的官军强悍许多。 兵力上,在漳州府兵离开之后,逐县官军只有五百余人,而唐军士卒则有六百来人,双方相差无几,从形势上看来,唐军今天要想攻占逐县,势必会有一场恶战,八百唐军溃兵也将会付出不小的伤亡! 换作往日,常郢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存实力,带着士卒们继续转进,根本不给官军正面决战的机会,但是今天,常郢决定和逐县的官军来一场正面决战! 哪怕会有一定的伤亡!他们也将不惜一战! 八百唐军溃兵要想迈过官军,蜕变成一支精锐之师,势必要经历一到两次惨烈、残酷的恶战,常郢不能一味地带着他们四处流窜。常郢需要一支虎狼之师,如果没有一支虎狼之师做倚仗,就算常郢算无遗策、料事如神,那也只能是纸上谈兵。 仅仅只是到处流窜,是无法将这伙唐军溃兵驯成虎狼之师的。 这就像是一次成人洗礼,始终是要经历的。 然而,惨烈的恶战虽不能避免,恶战的对手却可以选择,毫无疑问,随县官军是最合适不过的对手。 现在,面对的敌人还不算强大,八百唐军溃兵定然还能从容应付,可一等泉州的平海军大军喘过气来,一被扫灭,届时抽调精锐官军铁壁合围、前来清剿,八百唐军溃兵还能像现在这样从容自如吗?再一次陷入敌军的重重围剿和陷阱之中,还能再一次逃脱吗? 当然不能!奇迹如果再发生第二次,那就不能再称之为奇迹了。 时不我待,分秒必争! 森然的寒芒从常郢眸子里浮起,常郢策马走到虎贲士卒的阵前,倏然高举右臂,军阵骚乱的杂音顷刻间平息下来,四周一片肃杀,只有士卒们粗重的呼息声还有远处官军那悠长绵远的号子声清晰可闻。 “弟兄们,盐津山一战,数万官军四面围困、水泄不通,连只耗子都逃不出去,可最后我们不还是逃了出来?不还是活得的好好的!我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把玩女人,官军能奈我何!?” “吼!!” 士卒们轰然回应,气势高涨。 “弯月崖一战,漳州名士张俊义,堪称智谋无双,万人敌,可照样被我们杀得溃不成军,落荒而逃,官军不过如此!” “吼~~” 唐军溃兵们奋力挥舞手中钢刀,狼嚎响应,气势越发高涨。 “斜阳坡一战,那些懦弱的官军就像绵羊一样葡伏在我们脚下,恳求我们的饶恕,所谓的官军,土鸡瓦狗尔。” “吼吼!~~” 顿时,士卒们群情激愤,一个个眸子里流露出灼热的杀意,跃跃欲试。 常郢以佩剑虚指前方,厉声?喝道:“前方官军,与彼等何异?弟兄们,握紧手中的钢刀,挺直了胯下那根卵,斩军夺帅,破敌屠城,当在今日,杀~~” “杀!杀!“!”” 马跃狼嚎一声,拨转马头,高举钢刀,向着随县官军森冷的军阵疾驰而去。 “杀!” 石大海虎啸一声,嗔目欲裂,沸腾的热血激荡着心胸,紧紧跟着大军前锋巫马的身后,奋勇向前。 “杀~~~~!” 排山倒海般的吼声中,六百唐军士卒亡命向前,如决堤的滔滔洪流向着逐县官军席卷而来,那一片冰冷的钢刀,映寒了荒芜的旷野。 (cqs!) 第七十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十八) 逐县县令萧黎平是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相貌中正威严,留着山羊须的中年人。 虽为文官,萧黎平却生的一副武将的好模样。 说起来,萧黎平当这逐县县令也有整整十余年的时间了,却因为刚直不阿,公正严明的而得罪了不少的世家大族和漳州权贵,是以在逐县留任多年,却未获得升迁。 逐县官军阵前,萧黎平心跳如鼓,目光如炬,神色傲然。 身后的这五百余逐县府兵虽然训练有素,奈何从未曾经历过沙场征战,浴血厮杀,贼军势头如此凶猛,不单出乎萧黎平预料,更令五百五逐县府兵心胆俱寒。 这真是被杀的狼狈逃窜的唐军溃兵吗?萧黎平只曾闻,先前这股溃兵曾攻下清河县,聚万余人马,不过却多是乌合之众,只需数百精兵就可击而破之。 可是眼前这支虎狼般冲杀过来的贼寇,真的是传说中的唐军溃兵吗? 骚乱,像瘟疫一样在逐县府兵的军阵中漫延,所有人惶然四顾,都担心别人会偷偷溜走,把他独自一人抛弃在战场上送死,有人往后退却了一小步,便立刻引发雪崩效应,更多的士兵跟着往后退缩,如果这股退缩的风潮不能及时扼止,最终就会演变成溃退,然后溃退会变成溃败,最后溃败会变成屠杀…… 声势再浩荡,阵形再强大又如何?不过土鸡瓦狗尔! 危急中,萧黎平眉头紧锁,沉吟片刻,锵然拨出宝剑,厉声大喝道:“镇定,这不过是区区的数百乌合之众,何惧之有?诸军各归本阵,殊死抗敌,不得后退半步!违令者斩立决!!” 萧黎平的当机立断挽救了官军,所有士卒见主将如此镇静和自信,不由顿时心神大定,大阵的退缩和骚乱终于平息了,如虎似虎的唐军虎贲士卒已经潮水般冲杀过来,距离逐县官军军阵只有百步之遥了。 萧黎平稳住心神,深吸一口冷气,厉声喝道:“弓箭手准备~~” 百余名官军弓箭手手忙脚乱地从背上卸下长弓,又手忙脚乱地从箭壶中抽出羽箭搭于弦上…… “竖盾~~加快脚步,杀!” 唐军阵前,巫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森冷的寒焰,凄厉的吼声压过滚滚的脚步声清晰地送进了每一名士卒的耳际,灼热的杀机裹着沸腾的热血,在每一名虎贲士卒的胸腔里翻腾。 “死!”巫马嗔目如裂,从马背上弯下腰来,手中钢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冲着一名逐县军官的颈项飞斩而至。 “吼!” 那军官却夷然不惧,虎啸一声,举剑相迎。 “当!”?清越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那逐县官军的长剑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撞击竟齐根而折,巫马厚重的钢刀余势犹疾,冰冷地从官军肩膀上扫过,热血激溅,官军的一颗头颅已经凌空飞起,虽身首异处眉目却犹自狰狞,死死地盯着巫马狰狞可怖的面容不放。 “呃啊~~”?凄厉的惨叫从地下传来,巫马不用低头都知道,哪个倒霉的官军已经被他的坐骑踩踏在了马蹄下,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送入他的耳际,他知道,这个官军就算留下性命,也是生不如死了。 “吼啊~~” “哇喝~~”?声嘶力竭的嚎叫从左右两侧同时传来,两杆冰冷的长枪毒蛇般直取巫马左右胸口,锋利的枪尖已经近在咫尺!那是两名精壮的官军,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热焰,与魔鬼无异,此时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杀!” “呔!” 巫马将钢刀奋力掷出,双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疾刺而至的枪尖,借着坐骑狂野的冲击,?巫马大喝一声双臂同时发力使劲往前一挑,手执枪杆兀自不肯松手的两名官军已经被凌空挑起,两具百十斤的身躯就像两柄疯狂的重锤往后撞去,后继的官军顷刻倒下两片。 “咴律律~~”?巫马胯下的坐骑昂首一声悲嘶,再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往前狠狠栽倒,将巫马重重地甩了出去。 人在空中,巫马却清晰地看到战马巨大的身躯已经整个翻转过来,将三名逐县官军重重地压在身下,又是清脆的骨骼碎裂声轰然响起…… 呼啸的寒风在耳际呼号,森冷的矛刃迷乱了巫马的双眼。 十几支冰冷的长矛已经汇集成密集的死亡森林,静静地等待着巫马从空中摔落,然后将他刺成蜂窝!巫马甚至能够看清每一名逐县官军脸上那狰狞疯狂的表情。 人在空中,无从借力无从躲避!?巫马攥紧手里的两支长矛,并且将它们并在一起,现在这是他活命的唯一机会! “嗷~”?巫马狼嚎一声,并在一起的两杆长矛使劲下掼,韧劲十足的矛杆霎时弯成了弓形,在那名逐县官军长矛刺中巫马之前,巫马的长矛已经狠狠地掼在了一名逐县官军的背上。 一声闷响,那名逐县官军当场吐血而亡,披着布甲的背部早已经血肉模糊。 借着反震之力,巫马庞大的身躯在空中艰难地往前又滑行数步,‘噗’的跌落在雨后冰冷泥泞的烂泥上,冰冷的泥浆混着粘稠的血水无情地灌进了他的嘴里,陡然,有耀眼的寒芒映入巫马眼帘,惊抬头,刚才奋力掷出的钢刀正冰冷地插在泥泞的土地上。 阴冷的朔风中,兀自颤抖不已。 巫马翻身爬起,猛回首,唐军士卒和逐县官军激战正烈。 一名唐军士卒腹部插着两支折断的长矛,一截肠子流淌在体外,犹自死战不息,通红的眸子里正燃烧着野兽般的光芒,一名与之敌对的逐县官军心胆俱寒,不曾想却被唐军士卒突然双刀合并,像剪刀一样剪下了头颅。 待剪下官军的头颅之后,那唐军士卒的脑袋也像霜打的茄子般耷拉下来,眼神灼灼的紧盯着金陵皇城的方向,片刻之后,一双黝黑的双眸陡然变得无神并且逐渐涣散开来,却是就此气绝身亡。 一名逐县官军仗着自己刀法纯熟,一刀横扫将一名唐军士卒的双腿齐根削去,可那官军还来不及兴奋,那名唐军士卒却已经凶狠地扑了过来,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咽喉,官军大骇,以刀疯狂地戳捅唐军士卒胸腹。 霎时间,唐军士卒的胸腹已经一片模糊,却犹自圆睁怒目,双手死掐不放,有殷红的血迹从他瞪裂的眼眶滑落,狰狞如鬼。 不远处,一名精壮官军将一名唐军士卒敌对的官军见状,不禁心胆俱寒,惊愕之下霎时便被唐军士卒一棒打爆了头颅,顿时脑浆崩裂,红白之物溅落一地。 战阵的最前方,数名官军小卒正将一名身材壮硕的唐军小校骑在胯下,数双大手死死扼住了那唐军小校的咽喉,正欲往死里使劲,无数支冰冷的长矛已经无情地戳穿了他们宽阔结实的肩背,数名官军的双眼同时猛然一瞪,一缕殷红的鲜血已经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由此而始,家中妻儿将再也见不到他的归去。 朔风呼啸,卷起漫天突如其来的绵绵细雨,冰冷地拍打着萧黎平坚毅的脸庞,此刻,萧黎平的心就跟这冷冷的秋雨一样,寒冷刺骨…… 败了!官军败了! 意然是在几乎同等兵力,正面对战的情况下败了,这……是真的吗?萧黎平眼前一阵阵发黑,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便是那漳州府兵口中不堪一击的唐军溃兵吗?可笑在一炷香之前,自己甚至还在心头嘲笑他们不过是一群只仗声势的土鸡瓦狗,此刻看来,却是那样可笑。 萧黎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路狼狈逃窜的唐军溃兵变得如此强悍了?什么时候,那些不堪一战的唐军士卒变得如此骠悍了? 片刻之后,巫马将冰冷的钢刀平压在萧黎平肩头,回首杀场,战火已熄。 这一战,六百余唐军士卒完胜!?林沐风拭去脸上那斑斑血迹,手提长枪走到巫马跟前,巫马森然一笑,沉声道:“林队正,我们赢了!” 林沐风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上赫然沾满了血迹。 “我们赢了!”?巫马振臂长嚎。 “赢了!”?林沐风弃刀于地,双手握紧成拳,跟着疯狂地咆哮起来,因为用力过度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凸了出来。 “赢了!” “赢了!”?一路奔逃的唐军士卒们像火山喷发般咆哮起来,炸雷般的呐喊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上空,经久不息。 唐军士卒们狂乱不已,而此时,在阵中后军位置压阵的常郢却心沉似水,逐县已得,他们,是时候可以开始思考下一步的动作了…… 第七十一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十九) 清河城东十里,张俊义率领五百余官军静悄悄地埋伏在山谷里。 在五个时辰前,乔妆打扮的假好的“刘守一”已经领着五百余漳州府兵开进了清河县城,陆雄、周德禄、张昌平几人也各率一千余兵马分别去西、北、南三门外设伏了,但等城中火起,则四路伏兵齐出,将清河县城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而,半天时间过去了,清河城中却平静得跟一潭死水似的,毫无动静。 “咳咳咳……”?急促的咳嗽声中,两名府兵士卒已经抬着刘守一来到了张俊义面前,刘守一病体虚弱,为了隐匿形迹又不能升火取暖,这会已经冻得脸色青紫,虽裹着两层羊皮却犹自颤抖不已。 “咳咳……仲达,清河城中可有动静?” 张俊义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答道:“回大人,尚无动静。” 刘守一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皱眉道:“莫非那八百唐军溃兵要等天黑之后始才发动?” 张俊义道:“大人,咱们不如即刻发兵城北密林,将溃军伏兵驱出而后击之?” “不可。”刘守一摇头道,“城北密林浩渺,急切间难知唐军溃兵确切藏身处,一旦行事不慎被八百唐军溃兵遁走,再欲追之难矣。” 刘守一话音方落,急促的马蹄声就惊碎了山谷的宁静,一骑如飞已经从谷口冲了进来,张俊义脸色一变,沉声道:“大人,是军中的斥候打探军情回来了。” “报~~!”稍顷,那斥候已经急驰而至,不及坐骑停稳就翻身落马,仆地跪倒在秦颉软榻之前,高喊道,“万余唐军溃兵大军从清河往南前行约五十里,遂不再南行,于今日中午时分,溃兵大军忽然自行崩溃。” “什么!?”张俊义吃了一惊,“唐军溃兵大军自行崩溃了?” 那斥候陡然道:“回大人,正是,那唐军溃兵大军已经散成无数小股,一哄而散了。” “这……”?张俊义心头一跳,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常郢挟裹百姓以为疑兵,目的只是想掩盖八百唐军溃兵的真正动向,这本在张俊义意料之中,可如今清河县城伏兵未出,?疑兵目的未达,如何就作鸟兽散了?莫非这其中另有玄机? ……………… 逐县,此时已在六百余唐军溃兵的铁蹄下呻吟,溃兵们虽然疯狂,却仍然恪守着不得祸害平民百姓的戒律,以鲜血和生命铸起的的铁律,印象总是特别深刻。(.无弹窗广告) 林沐风神色凝重地来到常郢的跟前,沉声道:“常大人,死了十三个士卒,重伤两个已然不救了,三个弟兄残废,还有多个弟兄轻伤,王将军领着一帮弟兄们抓了城中不少的大夫正在抢救。” 常郢神情一黯,低声道:“林将军,带上人把阵亡的弟兄找个隐秘的地方埋了,做好标记,如果……相信很快,很快就有一天,我们还能杀回来,再给他们树碑!” “是!” “照顾好受伤的,还有残废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能扔下不顾!” “是!”?林沐风答应一声,眸子里不经意间掠过一丝暖意。 “去吧。”?林沐风领命去了,常郢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翘首望天,典虎……差不多也该前来随县跟大队人马汇合了吧。 中午时分,一杆大旗在随县城北迎风飘扬,上书‘南唐虎贲’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旗下,常郢仗剑肃立,神情凝霜。 一名流寇将牛角号从背上卸下凑到嘴里,鼓着腮帮子使劲地吹将起来。 霎时间,沉重悠长的牛角号声已经冲霄而起。 悠长的牛角号声将唐军士卒们从睡梦中惊醒,乱哄哄地从富户大族的深宅大院里窜了出来,奔向牛角号声传来的方向集结。 虽然从前天晚上到昨天中午长途奔行了足足百余里,昨天下午又在逐县郊外跟官军狠狠干了一仗,但毕竟都是些年轻的精壮汉子,经过半个晚上的放纵,到现在体力和精神就都差不多恢复了。 典虎的两百来人马在完成任务之后也赶来汇合了,虽然疲惫不堪,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休整了,八百虎贲士卒必须马上转进,奔赴新的征途。 昨天下午攻克逐县之后,常郢并没有全力追杀从逐县逃走的官员士绅,这会儿逐县沦陷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了清河,想必刘守一等人大概都已经知道了,他们闻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会如何应对?一丝狰狞的笑意在常郢嘴角绽放,届时,漳州府兵想不被调动起来都困难。 就让那些可怜的漳州府兵来跟八百虎贲士卒比拼脚力吧,到时候只怕是按下葫芦又起了瓢,顾头顾不了尾吧? 牛角号声嘎然而止,整齐严肃,如出一辙的唐军士卒军阵突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一个个都把腰杆挺得笔直,炯炯有神的眼神直直地凝视前方。 常郢心中暗自点头,令他感到欣喜的不单是这些流寇所展现出来的那股精气神。 常郢放眼望去,所有的虎贲士卒无一不是神情肃穆,除了肩上的干粮袋和手中的武器,所有虎贲士卒身上再没有任何多余的杂物。 很显然,这伙曾经的农夫正在逐渐摆脱小农意识对他们根深蒂固的控制。 他们,在向着精兵和虎贲士卒的方向迅速的转变着………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二十) 数千漳州府兵忍饥挨饿在清河城外埋伏了整整一夜,绵绵细雨也整整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漳州府兵士卒们都快要冻僵的时候,清河城中却依旧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张俊义再也沉不住气,旋即立刻谴快马与城中官军联系,回报说城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官军搜遍了整座清河城,也未发现任何唐军溃兵的踪迹。 张俊义激泠泠打了个冷颤,刘守一竟被严酷的冷气和寒风生生冻醒,凄厉地咳嗽两声后,望着身边眉目间尽是疲惫问道:“仲达,流寇可有动静?” 张俊义表情凝重地摇头道:“大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刘守一色变道:“仲达,你说会不会是我军行动已经被唐军溃兵所察觉,故而唐军溃兵不敢发动偷袭便径直遁走了?” 张俊义摇头道:“应该不会,密林四周已经遍布斥候,附近山中也多有我军乔妆猎人的耳目,如果有大队唐军溃兵调动,势必难逃眼线,早就有消息传回了。” 刘守一皱眉道:“这可就怪了。”张俊义沉吟道:“学生也觉的事非寻常,可一时间却实在想不出来何处有异。” 两人正惊疑间,又有两骑斥候急驰而来,还隔着老远就慌慌张张地喊了起来:“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刘守一顿时心头一跳,惊得弹身坐起,失声道:“何故慌张?” 两骑探马奔及近前,其中一名骑士从马背上翻了下来连滚带爬趋近刘守一软榻之前,带着哭腔喊道:“刘大人,小的乃是逐县县尉程大人麾下一名小校,唐军大队人马于昨日下午突然杀至,本县官军仓促应战,不利,县尉张程大人阵亡,县令萧大人被俘,随县已然沦陷了。” “啊!?”?一旁的张俊义听罢惊的目瞪口呆。 刘守一闻言亦是愣了两秒钟,原本灰黯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潮红,旋即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大叫道:“中计也!中了常郢声东击西之计也!仲达误我,仲达误我,仲达误我~啊~~”刘守一大叫三声,当即一头昏厥在软榻上。 “大人!”?张俊义吓了一跳,赶紧趋前一?探,幸好刘守一仍有鼻息,这才心神稍定,起身向身边的传令小校道:“传令,大军即刻开拨,开进清河城,再派快马通知张昌平、陆雄、周德禄三位将军,即刻率军入城!快去!” 三骑快马如风卷残云,向着清河城北、城西和城南去了,张俊义却一屁股颓然瘫坐在雪地上,眼前一片昏暗,中计了,的确中计了,中了常郢那老匹夫的奸计了!小妹邹玉娘虽未必背节事贼,却肯定是被唐军溃兵利用了,打那下人张三能从贼窝里逃出来,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这一切的一切,这本身就是个破绽哪,早该知道,早该想到的呀!?想到痛处,张俊义恨恨跺脚,?悔得肠子都青了。 两个时辰之后,清河县衙后堂。[.超多好看小说] 经过一番抢救之后,刘守一终于幽幽醒转,软榻前,张俊义垂头丧气,满脸羞愧,张昌平、陆雄、周德禄诸将,不是义愤填膺,就是神情凄惶,一个个都没有了主意。 “轰!”?陆雄狠狠的一挥拳头,愤然道:“大人,请允许末将去将那那张府的狗仆张三擒来,当着诸位将军的面一剑刺死!意敢串通贼军诓骗官军,误我大事,实属可恨,可恨呐!” 张俊义神色一惨,虽然他听出了这陆雄对张家和自己的不满,却并没有出声阻止,事实上,区区一个下人,他也犯不上为他犯了众怒,不管这张三是真的与唐军串通改了,还是不知情况被人给蒙蔽了,这一刻开始,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刘守一虚弱地摆了摆手,幽幽地说道:“不得无礼,这张三不管怎么说也是张家的人,此事还是待禀明了张副使之后,听听张副使的看法之后,再做定夺吧,再者,这逐县之失,乃是本官不察之过也,今事已至此,多言无益。 想必唐军溃兵袭占逐县之后,必然星夜南下、奔袭泉州而去,今我军与之已然相隔百里之遥,追之不及,清源军又不知到了何处,局势危矣。” 张俊义听罢长叹一声,说道:“大人,今日之事仲达本不该多说,可有一言却不吐不快。” 刘守一冷幽幽地摆了摆手说道:“且说说吧。” 张俊义道:“智计远胜我等,唐军不过区区千余人马在他的统驭之下,已然不可与昔日南唐弱军同日而语,学生看来,常郢这老匹夫绝非等闲之辈,仅凭这一千人马,便可将我漳泉数万大军玩弄于股掌之间,只怕诸葛卧龙,孙武之辈再世也不过如此吧,眼下唐军攻我漳泉已有快三四日的时间了,细细想来,咱们似乎一直都是在被唐军牵着鼻子走,交手数次也是一直未占上风,再如此追剿下去恐不是办法,若行事不慎恐反被唐军溃兵所趁,不如退兵据城而守,静待唐军溃兵来攻,方为上策。” 刘守一心灰意冷,冷冷地瞥了张俊义一眼,对他的看重和信心渐渐的丧失,阴声道:“仲达意欲本官速死否?” 张俊义色变道:“大人何出此言?” 刘守一阴声道:“今张老太爷尚在贼寇手中,张族长不日当知消息,届时张家震怒,仲达你一旁系子弟何以救我?” 张俊义哑口无言。 沉吟片刻,张俊义肃然道:“大人,末将愿领一队人马效仿唐军溃兵轻装疾进,衔尾追杀,誓死救回族中的老太爷,助大人将功折罪,躲过此劫。” 这时,一旁候立的张昌平闻言嗤笑一声,神色不屑的冷然道:“堂兄可是不记得弯月崖之败否?” 张俊义作色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弯月崖之败,非战之罪,实乃本将轻敌冒进犯了兵家之大忌,今本将已知那常郢厉害,断不会重蹈覆辙。” 张昌平阴声道:“那可难说。” 张俊义受辱,当即厉声道:“大人,学生愿立军令状,誓擒斩常郢,救回张老太爷,如若不然,提头来见!” 张昌平和张俊义两兄弟争吵间,刘守一心中已然有了计较,长长地吸了口?气,低声说道:“常郢狡诈,只仲达一路人马恐非敌手,诸将听令!” 张俊义昂首挺胸,双手抱拳。 “以仲达为主将,张昌平、陆雄为副将,引军三千轻装疾进、星夜南下、奔袭逐县,一旦探得流寇行踪即死死咬住,待八百唐军溃兵粮尽兵疲,再一鼓作气击灭之,诸将当谨记,切不可于路分兵,以免给八百唐军溃兵以可趁之机。” “遵命!”?张俊义、陆雄等人朗声应诺,张昌平瞥了瞥嘴则勉强拱了拱手。 刘守一道:“本官自引中军八百精锐坐镇清河,静侯三位将军捷报。” 张俊义森然道:“学生定不负大人所托,定然斩得常郢首级,救回张老太爷。” 刘守一神色疲惫的挥了挥手,张俊义诸将转身铿然而去。 “仲达,这是本官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还抓不住,那本官也爱莫能助了………好自为之吧……”看着张俊义远去的背影,刘守一目光深邃的幽幽叹道。 (cqs!) 第七十三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二十一) 逐县城郊,八百唐军士卒已经集结完毕,不过准确的来说,现在唐军已经只剩下不足八百人了。[] 巫马森然道:“常大人,现在的漳州刺史刘守一的漳州府兵已经被我们远远甩在清河了,咱们是不是就要立刻杀奔泉州,端掉叛军老巢了?” “不!”常郢倏然摇头,浑浊的眸中略过一丝精光,手指北方淡然道:“我们回师北上,再占清河!” “什么!回师北上?”巫马满脸困惑,不解道,“那不是又要和刘守一的漳州府兵迎面撞上了吗?左右都是拼,干吗还要绕这么一大圈,先累死累活跑来打逐县,然后又累死累活兜回去打清河?还不如当初就在清河县城和漳州府兵干呢。” 林沐风也急道:“是啊,常大人,不能北上呀,昨天一场恶战,咱们已经损失了十多个生死弟兄了,如果再北上和刘守一的漳州府兵硬拼,只怕这剩下的七百多号人怕也得全摞在清河县哪!” 常郢诡异一笑,反问道:“谁说我们要和刘守一的漳州府兵硬拼了?” “呃,这个……”巫马呃然道,“刘守一的几千漳州府兵现在都在清河,我们又回师北上再去打清河,可不就是硬拼么?” 一旁的石大海眨巴眨巴铜铃大的凶睛,也困惑道:“难不成刘守一会投降?不能吧,这老家伙可是这漳泉第二大族张家的忠实走狗啊?” “刘守一的几千漳州府兵现在的确还在清河,可等我们杀回清河县的时候,只怕那几千漳州府兵就该出现在逐县了,嘿嘿。” 常郢满是皱纹的脸上的微笑变得越发的诡异,令巫马和石大海这两个头脑简单的莽汉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巫马百思不得期解,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什么?” 常郢森然一笑,乌黑的眸子里杀机毕露,沉声道:“很简单,漳州府兵有不得不来的理由!因为刘守一之流的身家性命都捏在我的手上。咱们在清河县抓的那个老家伙可是他自己的主子张大生的老子,刘守一如果不能救回这张老头,别人不说,这张大生就绝不会饶了他。[]现在,留给刘守一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一旦张大生知道老父被掳的消息,刘守一再想挽回就来不及了。” 巫马还是困惑,接着问道:“所以呢?” 常郢冷然道:“所以,刘守一发现中了声东击西之计后,恼羞成怒之下一定会尽起漳州府兵大军尾随来追。刘守一以为我们只有南下泉州才有活路,我们却偏偏杀个回马枪,回师重占清河,刘守一定然措手不及。” 石大海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道:“哦,某明白了,常大人的意思是现在的清河县驻有几千漳州府兵,可等我们赶回去的时候,那里又成了一座空城,对吧?” “漳州不定,泉州难平啊!” 常郢说着幽幽一笑,干瘪的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 清河城,县衙大堂。 天色已晚,张俊义领兵离去已然多时,缓过精神来的刘守一正就着熊熊燃烧的火盘昏昏欲睡,忽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睁眼一瞧,却是神色慌张的门下小吏刘筒急步而入。 这几天累日受惊,已让刘守一成了惊弓之鸟,这会见刘筒这般情状,顿时激泠泠又打了个冷颤,极为紧张地问道:“你这泼才,何……何事惊谎?” 刘筒干瘦的身子一顿,吸了口冷气,平息一下慌乱的情绪,满是麻子的猴脸上依旧挂着一丝骇然,顿了顿,终于方才沉声道:“大人,刚刚斥候回报,城北密林发现大队唐军人马!” “什么!?”?刘守一大吃一惊,呼吸又是一阵急促,险些又昏厥过去,刘筒赶紧抢上前一把扶住,刘守一才险险没有一头栽进熊熊燃烧的火盘里,否则的话,这刘守一只怕就要成为古往今来有史以来头一个栽进火盘里被烧死的刺史了。 好半天,刘守一方才回过气来,颤声道:“唐……唐军溃兵不是刚打下了逐县,城北密林如……如何又有唐军溃兵出现?” 刘筒忙道:“大人,这小的也不知啊,不过这的唐军溃兵确实在逐县无疑,从逐县逃出来的斥候曾给守城的将军们分别告知形容过贼将常郢的长相,却属常郢无疑。” “那城北密林如何又现唐军的大队人马?” “大人,城北密林出现的唐军溃兵可能是从哪个山头下来的某一支漳州匪寇吧,兴许是听说常郢的唐军溃兵已经攻占了清河县,故而不远百里前来投奔。” “唔……汝之言甚合吾意,以这漳州之地的匪患来看,此定是不知哪个山头的贼寇无疑。”?刘守一心神遂定,只要城北密林中的大队人马不是常郢事先设下的伏兵,那就没什么好怕了,清河县城高墙厚,守城之物充足,虽只剩下八百精锐漳州府兵,可要对付区区数百的漳州匪寇却是绰绰有余?了,更何况还有坚城可以凭据。 这样看来,至少守城是没有问题的…… …………未完待续…… (cqs!) 第七十四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二十二) 夜,大雨滂沱的夜。[] 清河城北密林,一支约莫两三百人马的唐军士卒正在暴雨中里踩着泥泞的土地艰难的挣扎前行。 这伙唐军士卒大多数衣衫褴褛、嘴唇干裂、形容枯槁,已是深秋,却连一身麻布单衣都穿不上,好多士卒的身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有的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在烂泥地里,就此气绝,有的实在太累一屁股坐下了,等同伴过去想要拉他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气息沓然。 唐军士卒队伍的最前头,一名身材雄壮的大汉扛刀开路,自左肩至右肋斜裹一片白色麻布,一?片污黑的血迹从麻布里渗出,已然冻干,大汉同样脸色苍白,形容枯槁,不过精神不错,两眼炯炯有神,看得出来,是个铁打的汉子。 “弟兄们,加把劲,走过这片密林前面就是清河县了,常大人的千余唐军大部就在清河城里吃香喝辣呢。只要我们赶到那里,看在大家同是唐军,彼此曾是兄弟的份上,常大人一定会分大伙一口吃的,匀大伙一身穿的。” “弟兄们,千万别坐下休息,坚持,一定要坚持住啊,坐下去就起不来了,一辈子就这么交待在这烂泥地里了!” “前面,就在前面,没有几里地了!香喷喷的肥肉,热腾腾的美酒,还有温暖的火塘,正等着我们呢,咬紧牙关,一会就到了!” 在大汉不遗余力地鼓动和求生御望的支撑下,终于所有的人马咬着牙振作起来,加快了脚步。 ………… 月黑风高,暴雨滂沱,黑暗笼罩着整片漳州大地。 “止!”?王天存乌黑的眸子里凶光一闪,倏然高举右臂的长枪,清厉的低喝声盖过了数百双脚步踩在烂泥地上发出的声音,清晰地送进了每一名虎贲士卒的耳际。(.好看的小说) 在王天存的身后,典虎和石大海同时警觉起来,极目远眺,只见空旷的天穹下,北方的地平线上隐隐跳耀着几点火光,呜呜的寒风中,似乎还夹杂有隐隐的马嘶声。 石大海凝声道:“肯定是漳州府兵!” 典虎翻身趴倒在地,找了一颗树下,扒开落叶将耳朵贴着地面凝神倾听片刻,起身色变道:“三千人马左右!” 王天存凛然掠了典虎一眼,沉声问道:“典将军你怎么知道只有三千人左右?” 典虎嘿嘿一笑,得意道:“这是咱老典家的独家本领!五里之内,一群老鼠跑过,咱都能听出有多少只。” 王天存心头掠过一片疑云,沉声问:“典将军,你确定?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 典虎不假思索毫不犹豫的道:“王将军且放心,**不离十!” 王天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信任他的话,旋即便又招来一个传令小校,让他将方才发现的情况禀报给身在后军的常郢。 不多时,后军位置的常郢便得知了前方突然发现三千漳州府兵人马的消息。 候在一旁的林沐风似乎发觉常郢神情的异常,忍不住疑声问道:“孟图先生,怎么了?” 常郢皱眉道:“根据咱们的得到的情况,此次随军出征的漳州府兵足有三千八百余人,如果这里只有三千人,那么剩下的八百余人呢?岂不是还在清河县城里!” 巫马神色一惊,森然道:“一定是这样了。” 林沐风沉吟道:“孟图先生,那咱们还打不打清河县了?我们现在只有八百人马不到,清河县城高墙厚,若有防备,届时硬拼起来怕是占不了上风哪。” 常郢心中一声叹息。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 他常郢再能,也无法料到刘守一已经缠绵病榻,再不能随军出征了,所以留在了清河县,自然而然的,留守清河县的兵力也足有八百人之多!如果南下大军由常郢自己率领,那么留在清河的兵马绝不会超过六百余人。 常郢陷入了两难境地,没想到刘守一这厮居然在清河留下了足足近千人马! 就算此刻七百余虎贲士卒现在在战斗力上要强于漳州府兵,并且又是有心算无备,可留守清河的漳州府兵毕竟有坚城据守,又占有兵力优势,既便最后七百余唐军士卒能够重据清河县,打下这座城池,只怕也是惨胜,最后还能剩多少人? 那后续的一系列恶仗靠谁去打??就算最后能把刘守一的漳州府兵彻底调动起来,令他们疲于奔命、忙中出错,可如果常郢手里已经没有了足够人马,还拿什么去击败他们?真是伤脑筋啊…… 巫马顿了顿,凛然道:“常大人,不如趁敌不备,咱们先击破前方的这股漳州府兵再说。” 倒也就巫马真敢说,以区区七百余唐军士卒,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竟然就想硬撼三千漳州府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常郢神色阴沉,眉头紧锁,凝声道:“传令,给马匹上套,全军开进左边林子里隐匿,任何人都不许?说话,违令者,斩立决!” “遵命!”巫马和林沐风两人轰然答应一声,领命去了,旋即数百唐军虎贲士卒就在夜色的掩护下躲进了左边那片浓密的树林里,这时候,这深秋得暴雨下得更加的大了,只片刻功夫,唐军士卒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就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地变淡了。 ………………… 而此时,密林往东数里,宽阔平坦的官道上,着急芒荒的张俊义正率领三千官军连夜南下,因为认定了马跃的八百流寇已经过了随县,早已经远在百里之外,所以张俊义一味催军疾进,根本就没有派出探马,于路沿途查探敌情。 事实上张俊义也不认为常郢的唐军溃兵会掉头北上在半路伏击官军,甚至张俊义还巴不得常郢会这么做。 火把幽暗的光芒照耀下,三千漳州府兵大军像潮水一般漫过了官道,顷刻间已经将唐军八百溃兵留下的淡淡脚印彻底淹没,几乎没有人留意到这个细微的破绽。 只有一名府兵小卒发现了从官道转向密林的那一片浅浅脚印,正咦了一声想要停下来细看一番,军官的马鞭早已经不客气地落到了他的背上。 “快走,小子,别想偷懒!”??小卒痛哼一声,急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再没心思去管那闲事。 官军开过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八百唐军士卒才转出密林重新上?了官道,巫马凛然道:“常大人,现在我们总可以打火把了吧?摸黑赶路可真够辛苦的,你瞧,好多弟兄都摔得鼻青脸肿了,马也跛了十几匹了。” “不行!”常郢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巫马,森然道,“告诉弟兄们,摔断了一条腿,就单脚跳着走,摔断了两条腿,就爬着去,如果连手也摔折了,那就用脑袋顶着去,一句话,就是不许打火把暴露大军动向!” “遵命!”巫马厉声吼道,“不许打火把暴露大军动向。” 林沐风附和了一句,又小声地问:“常大人,咱们此行能成功吗?” 常郢陡然瞥了林沐风一眼,深吸一口冷气,凛然道:“全军开拔,奔袭……清河县!” 常郢终于下定决心,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哪怕刘守一在清河县留有两千府兵大军,他也得去碰碰运气!这个时候,再想掉头南下去泉州已经来不及了,一个不好还会落进漳州府兵南北夹击的包围圈里,那就彻底玩完了! 现在可不比盐津山的时候,盐津山一战,陈文显的平海军和刘守一的漳州府兵过于轻敌才给了唐军士卒以可趁之机,现在几番较量下来,刘守一和漳州府兵绝不会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一旦再被缠上,肯定是鱼死网破不死不休之局。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其不意打下清河县,彻底打晕刘守一的漳州府兵,让他们搞不清他们这部唐军溃兵竟究在哪里,究竟有多少人,又究竟要去哪里?然后等漳州府兵从逐县急急忙忙杀回清河县时,再出其不意南下奔袭泉州。 到了那时候,被虚虚实实彻底搞晕了头的漳州府兵将再无从判断常郢和唐军士卒的真正目的,将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军士卒们绝尘而去。 这…………就是常郢,智计无双,谋略高绝,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先来来回回跑几趟把敌人调动起来,然后一通乱拳暴打,等敌人被自己打晕了头不知所措时,他却早已经从容离去。 ………… 清河城东,神色苍白的刘守一高倨城楼之上。 瓢泼大雨下得正急,东门城楼上警戒守卫的士卒早已经成了一只只落汤鸡一般,刘守一强撑着病体极目远眺,只见零星的火把从北方的地平线上蜿蜒而来,隐隐夹杂着乱哄哄的人声,有一支五百余人的队伍正向着清河县城艰难开来。 刘守一眸子里流露出冰冷的杀机,低声道:“降下旌旗,熄灭火把!任何人不许出声,没有本官命令,亦不许放箭!” 刘守一的命令流水般传达下?去,很快,旌旗降下,火把熄灭,东门城楼上陷入了一片黑暗,从城外远远望去,就像是座死城,了无生气。 …………未完待续……… (cqs!) 第七十五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二十三) 淳于越使劲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丝丝凉意让他燥热难忍的胸腔变得舒服了些。 该杀千刀的清河县,到底还有多远,他奉了李忠的命令一路带着数百名弟兄化装成山贼从泉州杀奔往漳州,跋山涉水,历经千难万险方才终于找到了常郢和八百唐军溃兵的消息,这一路上数百人马却不知经历多少次平海军大军的围追堵截,在鬼门关前转了也不知多少次,方才后来带着三百多号弟兄拼死突出重围,赶赴驰援常郢,虽说是逃脱了平海军的围剿,但却只敢挑深山僻壤逃生,一直就没能找到郎中治,现在……伤势渐渐有恶化的趋势。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定了,因为前面就是清河县了。 而这一切的起源则是常郢发会的最后一封信报之后便于皇帝李煜断了联系,因为一路不断的突围转进,居无定所,所以为了不暴露行踪,事实上更多的却是信鹰根本无法与李煜取得联系,所以常郢方才毅然决然的断了与李煜的联系,李煜在得知了常郢一进入漳州之地便陷入了平海军的围剿和追杀,埋伏偷袭中,不禁大为震惊,心中对于这如此重要的军情泄露的大事已经猜测到了个七七八八,在随后的数日里,李煜见常郢许久未曾与自己联系,心知多半是出了虎贲军和三支特种军队的行进出了问题,一方面不停的督促着大军加紧操练,尽快完成整训,同时也给身在泉州的功曹司使李忠传去诏令,着他动用手头的一切力量,相助常郢平叛。 而李忠在得到了李煜的诏令之后亦是大为惊讶,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便收拢在漳泉二州发展起来的功曹司势力,将手底下最信得过也是最精锐的部下派来相助常郢。 淳于越是李忠在吴越之地发现的一员猛将,当初李忠初到吴越,人生地不熟,为了迅速的建立起功曹司的信报点,便琢磨着在流民之中招揽手下,而这身在流民群众并且还是不小的一个头目的淳于越也是在那个时候进入了他的视线,经过一番考教和操作,李忠最终说服了淳于越效命于南唐。(.好看的小说) 淳于越回过头来,火把的微光照着两白多条汉子,原本出来时生龙活虎的四百弟兄们现在却只剩下了两百五十三人,而且这一个个的就像无家可归的乞丐一般,形容狼狈,面有菜色,许多人衣不蔽体,在寒风和大雪中簌簌发抖,回想当初的风光,看看现在的凄惨,淳于越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黯然。 这一路上虽然是千难万险,但意志坚毅的四百功曹司士卒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叫苦叫累,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半途而废,流民出身的他们对于这一切早就已经习惯了,对于他们来说,吃苦受累就跟家常便饭似的,只要能有一份活儿干,能有口饱饭吃,能有人收留他们,就是豁出命去都行。 残存的两百余人马辗转行进千余里,一路上苦不堪言自是不消多说。 不过,幸好,清河县已经到了,到了清河县,就是到家了。 淳于越铁塔似的身躯大步迈向清河县城,猛地抬起头来,向着暗沉沉的城楼大喊道:“城楼上的弟兄听清了,某是功曹司麾下第一标的都尉淳于越,今率两百余兄弟前来助战,快去禀报常郢常大人,速速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吧。” “开城门吧,我饿,给点吃的吧。” “行行好吧,我快冻死了,开门哪。” 淳于于越身后,两百余流民出身的人马再也按耐不住了,纷纷围将过来,聚集在城门吊桥下向着城楼上的守卫连声哀求,一时间,哀嚎声响成一片,那情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城楼上,黑暗之中,一名漳州府兵都尉却是目光如刀,苍白的脸色上表情狰狞,突然锵然抽出宝剑,厉声喝道:“举火,放箭!” 霎时间,城头上火把通明,早就窝在女墙下严阵以待的数百名弓箭手长身而起,张弓如满月,锋利的羽箭已经对准了城楼下愕然不知所措的功曹司第一标的士卒,然后只听“嗡”“嗡”声霎时响成一片,数百支狼牙羽箭已经倾泄而下。 “呃啊~~” “天哪,自己人都杀啊?” “不要啊……我的腿。” “救命啊~~” “我的眼睛,啊~”??凄厉的惨嚎声从城楼下冲宵响起,霎时间就有数十名毫无防备的功曹司士卒倒在了箭雨之下,站在最前面身材高大的淳于越俨然成了最好的靶子,十数支羽箭几乎同时向他攒射而来,淳于越虽是奋力格挡,却仍有两支羽箭射穿了他的身体。 “官军,天哪,城里是官军,不是我们的弟兄。” “快撤,弟兄们,快撤,城上是官军,不是自己人!” 终于有眼尖的士卒发现了异样,大喊着提醒同伴,还有口气尚能动弹的大部功曹司士卒们又像连忙带着还活着的受伤士卒潮水般倒退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清河城的东门突然洞开,全装惯带,身披甲胄的漳州府兵都尉已经率先冲杀出来,身后,六百余漳州府兵如影随形,掩杀而至。 这将会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也是常郢留给他唯一的一次破绽。 所以,这由不得刘守一不加重视! 刘守一这是趁人病、要人命,打定主意要全歼这伙唐军士卒了,誓不欲放走一人了!一路打下来刘守一的在漳州之地被常郢的八百唐军溃兵给狠狠地算计了数次,这次逮住机会,刘守一自然要把胸中的这口恶气给发泄出去了,故而这一次出击,刘守一将自己手下所有的人马都给派了出去。 黑暗中,常郢率七百余唐军士卒赶到清河县城的南门外,只见城头上插着几支幽幽燃烧的火把,十几名负责守夜警戒的官军士兵像木桩般杵在城楼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幽暗的虚空,另有一队十余人的巡逻队正从百步之遥处缓缓开来。 与寂静的南门相比,清河城东却是火光冲天,杀声震野。 巫马神色凛然道:“常大人,这城北竟有厮杀声。” 林沐风精神一振,奋然道:“莫非是漳州府兵们自己打起来了?” “不论是怎么回事,这清河县老朽都拿定了,巫马速速吹号,林将军你去和王天存将军率本部士卒准备趁势夺城门!其余弟兄,待城门一开,随老朽一道杀进城去,只要看见漳州府兵士卒,一律乱刀砍死!”常郢眸子里厉芒一闪,沉声道。 林沐风闻言,当即便将一人多高的牛角号竖将起来,凑到嘴里使劲吹奏起来,霎时间,嘹亮的牛角号声响彻云霄,先是三声短而急促的,然后才是绵长不息的长音,因为连夜急赶已经疲惫不堪的流寇们听到这牛角号声,立刻打起精神,一个个眸子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黑鸦特种大队和幽狼特种铁骑的弟兄们,上马!”?黑暗中,典虎一声大喝率先翻身上马,两百余黑鸦和幽狼特种军队的士卒开始就跟着常郢出征的士卒纷纷翻身上马,缓缓举起手里的钢刀,浓烈的杀机已经从他们的眸子里流露出来,一个个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狼。 几乎是林沐风的号声甫起,南门城楼上警戒的官军就发觉了,正要吹号示警时,陡听城墙根传来一声轰然巨响,连脚下的城墙都在微微颤抖,这声音却是来自城墙之内! 城楼上的官军吃了一惊,急转到城墙内侧,攀着女墙往下一看,只见底下城墙脚的一大片土砖已经垮塌下来,纷乱飞扬的尘土中,一伙四五十人的精壮汉子已经手提单刀冲杀出来,这伙汉子轰然一杀出,就立刻兵分两路,一路二十余人直扑城?门,另一路三十余人已经顺着登城梯,呐喊着向城楼上杀来。 “不好,城墙里有伏兵!”城楼上,一名府兵士卒凄厉地大吼起来,“快保护城门和吊桥,绝不能让贼军夺了城门和吊桥。” 士卒本能地意识到了危险和不对劲,急忙提醒一旁的那其余的十几名几乎快要冻僵了的士卒,同时又向远处开过来的那队巡逻士卒求援,负责吹号的小卒早将牛角号凑到嘴里,使劲地吹将起来,一时间,城楼上的牛角号声和城下的号声交织成一片。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如果袭击来自城外,凭这十几号官军虽然无法守住城池,却足以坚持到援军到来,敌军要想越过护城河,再架起云梯向城墙发起大规模的攻击,少说也得半个时辰的时间,可守军军营距离城门只有百步之遥,只要城楼上号声一响,不需要一盏茶的功夫,大量守军就能闻讯赶到。 可如果袭击来自城内,情况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城墙和护城河,用于抵抗外来的进攻,能够发挥很大的作用,可如果用来抵抗内部的攻击,却仅仅是聊胜于无。 从城墙里突然杀出的伏兵,赫然正是常郢此前留在清河县的石大海等人率领的虎贲士卒。 早在常郢率领唐军主力离开清河县之前,就强迫百余名漳州官军俘虏在南门城墙根偷偷挖好了这个藏兵洞,然后把这伙凶悍的虎贲士卒砌进了城墙里头,约好三短一长牛角号响过后,立刻破墙而出,夺取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那百余漳州官军俘虏在完成使命之后,立刻被常郢处死,所以,连巫马和林沐风都不知道常郢还留下了这么一支伏兵。 刘守一和张俊义为了把这伙内应找出来,几乎翻遍了城内的每一寸地面,甚至连每一户居民的地窑都没有放过,却愣是没有任何发现! 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常郢竟敢把伏兵藏在城墙里,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了,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漳州府兵的拼死守护并没有为守城官军争取到多少时间,不到片刻功夫,沉重的城门已经嘎吱嘎吱的打了开来,高高悬起的吊桥也缓缓降下。 “杀!”?巫马大喝一声,将长刀一引,不等吊桥落地就策马冲了上去,率先入城。 待的清河县守军府兵军营里的士卒反应过来,冲出军营乱哄哄地向城门杀过来的时候,数百骑的幽狼和黑鸦的特种士卒早已经漫卷成无可阻挡的铁流,带着席卷一切的声势碾压过来…… (cqs!) 第七十六章 再占清河城 清河城北,当那三短一长,?极其诡异的号声响起时,那漳州府兵都尉率领的六百余官军刚刚出城不到五里地,那伙疲惫不堪的唐军溃兵士卒已成强弩之末,逃跑的速度根本就及不上官军追杀的速度,那府兵都尉相信,只需要再有半个时辰,他就能斩尽杀绝这伙溃兵,一扫胸中这口恶气。[.超多好看小说] 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清河县城的另一端号角骤起! 出城追杀唐军溃兵的那名漳州府兵都尉心头咚的一跳,倏然升起一抹阴云,尤其是当漳州府兵的号角声紧接着响起时,更是让那都尉不由大吃一惊! 漳州府兵士卒的号角声愈吹愈急,那都尉顿时也变得越来越心惊,当下再也顾不得追杀四散而逃的溃兵了,强撑着便在马背上厉声大喝道:“停止追击,全军回城!” 淳于越一路逃命过来,原本就重伤未愈,现在又添几处箭伤,一条大腿还被射了个对穿,连番重创之下实力大减,这会正被三个府兵士卒打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想到悲怆处,淳于越忍不住仰天长啸,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啊,换作平时,这三个小卒还不够他一刀砍的,可是现在,他却随时都可能被他们砍掉脑袋。 淳于越悲怆莫明,正想奋起余力、拼着身首异处也要将这三名可恶的小卒斩杀时,只听官军主将一声令下,像恶狼般死缠不放的官军立刻就像潮水般退走了,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和拼命逃跑的唐军溃兵拉开了数十步的距离。 “呃,这个……” 淳于越一刀劈空,收势不住差点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勉强站住身形后定定地望着退走的漳州府兵士卒,一时间疑在梦中,难道官军良心发现了?不能啊,他们来势汹汹,又是占尽上风,看他们的那架势,是想要将自己这方斩尽杀绝的,绝不可能留有余地呀。 再一凝神细听,淳于越立刻双眼一亮,只听见清河县城的另一边隐隐有杀声传来,莫非清河县南门遇袭,所以官军急忙退兵回救去了?那会是谁在攻城? 莫非……是常大人和唐军大队人马杀回来了?是了,一定是了! 想到这里,淳于越不禁精神一振,厉声喝道:“弟兄们,别逃啦,常大人带着大队人马杀回来了!大伙儿都快别逃了,追着官军的屁股杀进城去呀,杀啊~~” ……………………… 清河县衙,后堂。 刘守一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火盘里熊熊燃烧的烈火竟不能温暖他那颗冰冷的心脏,刘守一感到浑身如堕冰窟,几乎快要冻僵了,深深地吸了口热气,刘守一以沙哑的声音嘶吼道:“来人,快来人……” 一名随军小吏匆匆跑了进来,恭敬地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刘守一问道:“外面何处号角声?” 那小吏笑道:“大人不必惊慌,王都尉大人正在北门外率军追杀唐军溃兵呢。” “呼,缘来如此。” 刘守一长长地舒了口气,心神方定,陡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且迅速由远及近,然后房门被人一把重重推开,却是自己随身小吏刘筒已经大步而入,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急之色。 “大人不好了!唐军大队人马已然夺了南门,眼下直杀奔县衙而来了!” “什么!”刘守一大病之身,竟然也惊得站了起来,失声道,?“唐军溃兵!?” “是的,大人,就是唐军溃兵!我看见那杆写着南唐虎贲的大旗了。” 刘守一圆睁双眼,厉声喝问道:“唐军溃兵怎会到了清河!又是如何夺了南门的?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刘守一连问三个怎么可能,足见他心中是何等吃惊。 刘筒道:“常郢在城墙里藏有伏兵!号角一起,伏兵尽出,守城官军寡不敌众呀,等王都尉率领大队府兵人马从军营杀出时,唐军溃兵早已经夺了南门杀进城来了!” “真有伏兵?真有伏兵!伏兵竟藏在城墙里!好个常郢,好个常郢!咕咕咕……” 刘守一神色怪异,喉咙底下忽然响起一阵怪响,旋即脸色变得赤红,仰天喷出一逢血雾,高喊道,“气煞我也!” “嗷吼~~”城内,巫马一声虎吼,手中长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劈而下,将一名试图顽抗的府兵士卒屯将斩杀当场,尔后嗔目欲裂,厉声大吼道:“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 目睹那巫马如此声势,淳于越浑然不顾身负重伤,跟着振臂怒嚎,甚至连蓬乱的头发都根根竖起,状极狰狞。 “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 从长街两端蜂拥而至的虎贲士卒与前来唐军人马将那漳州府兵都尉和数百府兵士卒团团围住,声嘶力竭地挥舞着手中钢刀,狼嚎响应。 重重围困中,那名都尉脸色苍白,目光散乱,脸上一片血污,早已经没了平时威严和气度。 那名都尉的身边,数百漳州府兵个个体如筛糠、心胆俱寒,以前的绵羊现在变成恶狼了,世道真的变了。 败了,又一次败了! 中计了,又一次中计了! 常郢,该死的常郢,那名府兵都尉猛地感到眼前一阵发黑,气血翻涌下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下来。 “当!”?那都尉人未落地,手中的钢刀率先着地,撞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眼巴巴等着主将下令的漳州府兵将士们长出一口气,然后忙不迭地扔掉了手中兵刃。 赢了,终于赢了! 淳于越长长地舒了口气,骤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早已经不堪摧残的身躯立刻就像散了架一般软瘫下来,双腿一软仆的一声栽倒在地。 一名唐军士卒抢上前来想扶起淳于越,可他才往前迈了一步,也跟着仆倒在地,一缕污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沁出,濡红了地面,原本明亮的眸子顷刻间黯淡下来,永远地失去了光彩…… “噗噗~~”?身躯倒地的声音相继响起,堵住长街北端的两百多唐军士卒们倒有一多半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唐军溃兵的后阵,常郢看到来人的身份之后瞬间了然,应是皇上得知自己平叛漳州遇阻之后派来驰援自己的人马,心头感动的同时深沉的眸子里也倏然掠过一丝异样的厉色,多好的汉子啊!这些铁打的汉子! 他们没有死在漳泉叛军的刀兵下,却是死于饥寒交迫呀!猛然转过身来,常郢森然盯着方才抓住的几个城里的郎中,眸子里的眼神比冰冷的虚空还要寒冷。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活这些弟兄!” …………………… 清河县城外,却见那刘守一的随身小吏刘筒正催马往南疾行,当火光冲天的清河县城堪堪就要隐入夜色,与黑暗的天穹融为一体时,刘筒倏然勒马回头,明亮的黑眸里流露出一丝凄惶,三分不甘和六分仇恨。 杀出重围前,那漳州府兵的王都尉最后的咆哮仍在他的耳际回荡。 “快!快杀出城去,去逐县找张俊义将军,命他速速领军回援清河!” 清河县,我刘筒还会回来的。 大人,我刘筒发誓,一定要把你从唐军溃兵手中救回来。 常郢,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迟早会带着大军杀回来的。 “驾!”?刘筒狠狠一鞭抽在马股上,?坐骑吃痛,咴律律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往南狂奔,不一会,一人一骑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 “嘭!” 巫马飞起一脚,将紧闭的房门重重踹开,躲在门后偷窥的门下小吏躲避不及,被弹开的门扉撞得当场倒飞出去,一头撞在身后石墙上,只听噗的一声,一颗脑袋已经像西瓜般碎裂开来,红白之物溅了一墙。 常郢站在管巫马身后游目望去,只见屋里火塘燃的正旺,站在门外都能感到熊熊暖意,紧挨着火塘放着一张软榻,软榻上仰卧一人,双眼圆睁,表情狰狞,?熊熊的火焰映在他那双幽黑的瞳孔里,竟然像鬼火一般骇人。 “刘守一!”?常郢霎时瞪大了两眼,竟然是刘守一! 早在前来漳泉二州平叛之前,常郢便对漳州之地的主要人物了解了个透彻,这刘守一身为漳州刺史,他的画像常郢自然也是见过的。 刘守一竟在清河县,难怪他竟在清河县留了整整近千兵马,缘来如此!?巫马大步走进屋里,一脚踹在刘守一的裆部,刘守一的身体弹了弹,身体陡然变得像根木头似的,已经是毫无生气了。 “常大人,已经死透了!” “死了!?”?常郢再次愕然,缓步走到刘守一的软榻之前,只见刘守一嘴角兀自挂着一缕污血,身上盖的丝被上,还有地上,胸口上都是一片殷红,血迹犹未干透,看样子,竟然是急火攻心、吐血而死了。 逐渐的,常郢蹙紧的眉头开始放松,一抹阴冷的微笑开始在常郢的嘴角凝结,常郢转向巫马,沉声道:“巫马,可知道他是谁吗?” 巫马却不认得刘守一,问道:“常大人,这人是谁啊?” 常郢冷笑道:“此人便是漳州府兵的统帅,漳州刺史――刘守一!” “什么,他就是一路领兵追杀我们的漳州刺史刘守一!?” 巫马双眸一厉,锵然拔出佩剑意欲割下刘守一头颅解恨,这个刽子手,不知道多少虎贲士卒弟兄被他的人马削掉了脑袋,今天就算死透了,也要枭其首级替死难的弟兄们出一口恶气。 “巫将军且慢!”常郢一把拉住了巫马的胳膊,森然道,“不忙枭首,留着他的全尸,老朽自有妙用!” “留他全尸有甚鸟用?” “袭取漳州城,非他不可。” “哦,留着他是要袭取漳州城啊?”巫马嘀咕了一声,过了数息时间后方才反应过来,直勾勾地瞪着常郢,惊问道,“什么?常大人你说啥?袭……袭取漳州城?你是说,咱们接下来还要去攻打漳州城?就凭着咱们这千把人马?” “对,接下来我们还要去攻打漳州城!”常郢目光深邃,森然道:“就凭着咱们这千把人马!而且,一定会打下来……” 第七十七章 军心大振 巫马闻言不禁凛然,委实是常郢所说的话委实过于骇人。[.超多好看小说]更新最快 漳州城作为一州主城,那坚固程度,防御力度又岂是这些乡野小县城可比的,现在常郢手下只有区区一千不到的人马,竟然就想去攻打漳州城,而且还自信一定能攻克!? 可是,自从追随常郢一路纵横驰骋漳州之地以来,常郢这老头已经带给巫马太多的不可思议了。 许多事情在巫马这颗简单的脑袋想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最终不照样被常郢做到了?就说这一次,巫马和林沐风几人都觉的不可能打下清河县,因为清河县的漳州府兵不但有坚城可守,而且还占据兵力上的优势,可常郢最终不还是做到了? 只要是常郢说过的话,还没有他做不到的!巫马深深地凝视着常郢,只感到体内的热血一阵阵地沸腾,一种强烈的感觉在他的胸际猛烈地翻腾,亢奋起来直恨不得将世界都翻了过来,把整个天下,把皇帝陛下李煜的所有敌人都踩在脚下…… 常郢脸色阴沉,目光如炯遥望北方,凛冽的寒风吹打在他的?身上,整个身影凝固得就像一颗千年的苍劲古松。 只凭这千余唐军的疲惫之师就想袭取漳州城,这听起来的确有些疯狂,但常郢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心血来潮、头脑发热!常言道,小石头也有砸碎大瓦缸的时候,唐军人马虽然人少,可没准有朝一日还能打下泉州城呢。 将来的事情又有谁能预知,又有谁敢预言?一切只看因缘际会、因势利导罢了。 常郢如此自信能袭取漳州城,自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原因的。 首先,漳州城防备空虚! 平海军大军已被陈文显领军北上泉州,刘守一麾下的漳州府兵总共不过三千余人,眼下三千大军又被张俊义带去了逐县,留在清河县的八百余守军府兵已然全军崩溃,最后还剩下两千余清源军人马,不但要驻守漳州城,还要分兵把守德县、夷陵等等诸县,几处分摊下来,漳州还能剩下多少兵马? 五百?八百?一千? 顶多也就一千人而已!?其次,常郢手中还有刘守一这张王牌!刘守一虽然已经死透,可眼下知道死讯的人还没有几个,如果这时候,突然有一支全军缟素的漳州府兵扶着刘守一的灵柩返回宛城,就算护灵的官军陌生,可这漳州刺史刘守一的尸体却是真的,守城官军是开城迎接还是拒之城外? 倒是可怜的刘守一,死了都还要被人废物利用一次,不知道泉下有知是否会气得生生活过来,然后再死上一次? ……………… 清河县衙大牢。 张老太爷使劲地捶着自己的腰板,连连叹息道:“痛煞老夫,痛煞老夫也!” 老家伙平日里鱼肉乡间、骄奢逸的日子过惯了,如何受得了唐军虎贲的这等行军之苦?为了不让这张老太爷累死,常郢还特意法外开恩拨了一匹马给他这俘虏骑,可这张老太爷毕竟年老体衰,这几百里路颠簸下来,身子骨儿早就吃不消了。 边上,清河县令张也是一边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小腿,一边心里愤愤不平地忖道,你个老家伙有马骑还叫啥苦?没看我这读书人还跟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唐军溃兵跑了几百里路吗?哎哟,这腿真是跟石头一般硬了,他一个堂堂的县令大老爷啥时候受过这等苦处哟? 倒是那陈广平毕竟武人出身,同样被俘虏的逐县县令萧黎平也是年富力强,虽然也累个半死,可这会已经缓过气来,还有心思在一边聊天攀交情。 “哈哈,原来足下便是陈雄陈广平啊?闻名已久,萧某失敬失敬。” “呵呵,萧大人兄乃是一县之尊,才学渊博,广平不过一介武夫,实不敢当哪。(.好看的小说)” “唉,说甚大才,逐县一战还不是当了唐军残部的俘虏!” 同是天涯沦落人,陈广平闻言亦是不禁苦笑道:“呵、在下还不是一样。” 萧黎平摇头道:“至今我都未弄明白,这逐县一战如何会败在唐军区区六百不到的人马的手下?” 陈广平听罢恨恨的击节道:“唉,斜月坡一战,在下还不是败的稀里糊涂?古今兵法,从未有记载用兵如常郢者神出鬼没,毫无章法,无从考证,无从考证哪!” “行了,都别吵了,都给老子马上起来,准备集合!” 陈广平话音方落,一声炸雷般的断喝陡然从牢外响起,生生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两人相视苦笑,知道唐军人马又要开始新的奔波了,这个常郢倒不但是用兵如鬼,折腾起人来也像个恶鬼呀,只可惜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要是出身士族肯为大宋朝廷效力,那该有多好。 ………… 清河县衙堂前,庭院里。 淳于越仅剩下的两百唐军残兵已经迎着猎猎寒风列阵完毕,原本的四百多号人,一路上有冻死的,有饿死的,有在清河城下被射杀的,也有昨夜死于混战的、伤重不治的,总之,现在就剩下这么两百来号人了,并且大多带着伤。 不过,大浪淘汰,去掉都是些一些不中用的,剩下的却都是些金子。 别看这两百号人大多带着伤,但一个个精气神却挺足,想想也是,能够好几天不吃不喝,缺衣少穿,又扛着大雨,冒着山陡路滑,长途跋涉数百里,然后又熬过两场厮杀,最终活下来,多不容易?那简直就是一次炼狱般的选拔哪! 常郢神情凛然,缓步走到一名柱着木拐的唐军士卒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牛霸儿!” “嗯,不错!这精神头儿像头壮牛。”常郢一捋柳须,目光赞赏的捶了捶牛霸儿的腰板,森然道,“虽然少了个脚掌,可只要往马背上一骑,还是铁骨铮铮一条汉子!” 说着,常郢的目光越过牛霸儿落在一名独臂唐军士卒的脸上,独臂唐军士卒不等常郢问话抢先说道:“我叫铁蛋!” 常郢嘿嘿一笑,颔首道:“呵呵,像个铁打的爷们儿,还少了只胳膊,不过,是个男人有根卵,就算没了双手双脚,就算只剩根柱子,也照样能够戳死人!” 不单两百号新来的唐军士卒哄然大笑,就是对面的跟随常郢已久的七百多号人马也跟着鼓噪起来,转瞬之间,常郢和新来的几百唐军人马的距离便无限拉近了。 人声鼎沸,聒噪一片,庭院里的声势霎时变得热烈起来,常郢趁势跳到台阶上,握手成拳厉声大喝道:“从泉州一路杀过来的唐军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 新来的唐军士卒和老部虎贲士卒们的哄笑声嘎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霎时聚焦在了常郢苍老的脸上。 常郢浑浊的目光微凛,扫视一周,森然道:“没人能够不吃不喝,缺衣少穿还要冒着瓢泼大雨,山陡路滑走过几百里山路,还有力气跟叛军厮杀,老朽常郢就做不到。可是,你们却做到了!所以,老朽常郢佩服你们,你们是真男人,真汉子,是铁打的汉子!” 两百号唐军士卒纷纷目露激荡之色。 “拍拍你们的铁打的胸脯,问问!这世上还有什么你们做不到的?哪怕天塌下来,老朽相信你们都能用肩膀顶回去!” 顿时,唐军士卒的眼神开始变得灼热起来,一个个感到心中有股烈火在熊熊燃烧,这个常大人,他说的话就像是一颗火星,狠狠地扔进了他们心中窝藏的那堆干柴里,霎时就点燃了他们心中那团原始的烈火。 “老朽常郢,一介名不见经传的老匹夫,两边肩膀顶个脑袋,没什么别的本事,就会为皇帝陛下杀杀敌军,抢抢粮食,有酒的时候就和弟兄们一起喝酒,有肉的时候就一起吃肉,没酒没肉的时候就只好和弟兄们忍饥挨饿!要是将来发迹了,还打算要封侯拜将,领了皇上赏赐下来的军饷和奖励衣锦还乡,回家养老去!” 数百士卒顿时哄然,谁不想过这样的日子?谁不想要这等的风光 “老朽敬佩你们这样的真男儿,铁血汉子,你们要是想离开,老朽绝不留难!你们要是愿意跟着老朽一起为皇上分忧解难,平定漳泉的,我们七百余南唐虎贲人马敞开双臂欢迎!老朽对天盟誓,绝不把你们当外人看,有我虎贲士卒一口肉吃,就绝不让弟兄们喝汤。” “还有什么说的,咱淳于越这条命是常大人你给的,从今天开始,这两百来斤肉就卖给大唐,卖给皇上和常大人你了,刀山油锅、水里火起,只要常大人一声令下,我淳于越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他娘的是婊、子养的。”?经过清河县数名郎中一晚上的紧急救治、调养,黑塔似的硬汉淳于越居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对,淳于将军说的对,我们这条命都是大唐和常大人给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就铁心为大唐效力,一门心思的听常大人你的。”新到的两百多号唐军士卒们顿时纷纷响应,真是一伙要钱不要命的流民啊,被常郢几句话一煸,竟然没有一个愿意离去。 “好!”常郢大喝一声,森然道,“既然这样,那从现在开始,大伙都是兄弟了,既然是兄弟,那老朽可就要一视同仁了!老朽不管你们身上是否带伤,是否走的了路,是男人就别叫苦,别找理由装熊货!所有人等即刻收拾行装,全军立即开拔,目标……漳州城!” ………未完待续………一 第七十八章 谋定漳州城 公元九百七十五年七月二十四日,常郢领军出征的第五日过去了。 朔风如刀,一支全军缟素的队伍出现在漳州城东门外。 十六名精壮汉子抬着一口尚未合盖的沉重棺木,向着漳州城一步一步捱来,张揾脸色苍白,单手扶在棺木上,踯躅而行,张揾的身后,凶神恶煞般的淳于越正虎视眈眈,似乎只要张揾稍有异动就立刻拔刀将他斩首当场。 并非所有人都能视死如归,?李严陈广平是一个,可张揾不是,面对死亡的威胁,张揾最终还是选择了屈伏。 “号呜~~” “咚咚~~” 漳州城城楼上响起了低沉嘹亮的示警号声,紧接着又响起了激越的鼓声,盏茶功夫之后,漳州城东门大开,一队全副武装的精锐叛军呼喇喇从城中涌了出来,然后迅速向两翼展开,成雁翅包抄过来,将护灵的军队团团围在中央。 一员官军武将雄赳赳地策马上前,厉声大喝道:“某乃驻漳州城清源军都尉罗通,来者通名!” 淳于越闷哼一声,张揾只得叹息一声,抬起头来说道:“罗大人,可还识得下官?” 罗通目光一厉,待看清是张揾时,顿时讶然道:“原来是清河县县令张大人啊,大人及军士尽着缟素,却不知为何?” 张揾忙道:“罗大人你有所不知,刘大人……已然归天了。” “什么!?”罗通大吃一惊,失声道,“刘大人归天了?” 张揾神情惨然,今遭唐军挟迫,做出这等背弃漳泉的事来,将来不知道还要招来何等罪罚,不由黯然神伤,眼睛里竟然淌下两行清泪来。 罗通见张揾神色哀伤、不似有假,急策马向前,翘首往棺木中张望一眼,果见一人脸色惨白躺于棺中,生机已绝,罗通看的真切,那人不是刘守一还有谁来! 罗通当时就脸色剧变,仆的翻身落马,哀嚎痛哭起来。 “大人,大人哪……” 罗通身后,数百叛军纷纷跪落雪地、哀嚎声响成一片。 张揾上前一步,淳于越忙如影随形紧紧相护,张揾无奈只得放弃借扶起罗通时示警的打算,叹息道:“罗大人节哀,请先回城召集文武官员,出城迎接刺史大人灵柩回城。” 罗通干嚎了几声突着站起身来,向张揾道:“张大人且稍待,本官这便回城去召集文武官员。” 话落,罗通翻身上马,忙不迭的向着城里疾驰而去,周围虎视眈眈的数百精锐叛军人马也随即潮水般退回了城里。 漳州城城东五里,有一片树林,两只惊鸟突然扑翅着从林中飞起,惊落漫天碎雪。 密林外沿,典虎满脸凝霜,手握长刀肃立一颗苍松下之,鹰隼一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漳州城,但等淳于越屠尽漳州城文武官员、占据了东门之时,典虎就将率领两百虎贲幽狼特种铁骑旋风般杀出,以雷霆万钧之势荡平城中守军,以迎接常郢率大军到来。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城中遥遥传来乱哄哄的嚎啕声,在那清源军都尉罗通及郡丞等人的率领下,留守漳州城的大小文武官员,排成整齐的两行,从东门里缓缓而出,一边哭一边向刘守一的灵柩迎了上来,堪堪就哭到了刘守一的灵柩跟前。 “当!” 淳于越锵然将双刀从背上解下,狠狠互击发出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声,旋即淳于越那凄厉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弟兄们,杀叛军、夺城池啊!” “噗!” 淳于越双刀翻飞,如剪而至,可怜站在最前面的漳州城郡丞一介文官,猝不及防之下早被剪下人头,旁边的罗通见状大吃一惊,情知不妙,既不敢应战,也不敢?回城,向着城北径直落荒而逃! 淳于越奉了常郢之命,旨在漳州城城池,当下也顾不得追赶,挥军向着漳州城东门掩杀过来。 只片刻功夫,除了落荒而逃的罗通之外,毫无防备的一干漳州城文武官员尽皆被斩杀殆尽,淳于越又领着这伙如狼似虎的唐军士卒冲过吊桥,杀进了城门,可怜守城的叛军根本没有料到会发生如此巨变,两下里距离又近,如何反应得及? 等城里的叛军乱哄哄地赶到增援的时候,淳于越的两百来号人马早已经像钉子般牢牢地钉在了漳州城东门,留守漳州城的大小武官大多已被斩杀,失去了有效统驭的清源军人马战力百不存一,虽然人多势众,却很难对淳于越的两百来号人马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了。 守城叛军接连发起了几波乱哄哄的反扑,但却皆被淳于越率军击退,而这时候,典虎率幽狼特种铁骑大队瞬息杀至,像滚滚铁流向着漳州诚碾压过来,隆隆的蹄声骤然间响彻云霄,天地间再无一丝别的声响,叛军们无不骇然相顾,尽皆惊恐万状,他们分明感到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在摇晃。 淳于越一声令下,麾下的唐军士卒们骤然往城门边一闪,让开了刚才死死扼守的通道,在叛军们稍一愣神的时候,铁塔般的典虎已经拍马杀至。 “杀!” 一声虎吼,典虎的长刀一记横扫,正面撞上的三名叛军小卒已然被斩成了六截,典虎的身后,两百余骑的幽狼特种铁骑士卒目露灼热的杀机,凄厉的狼嚎声中,像发狂的野兽般策马疾进,锃亮的马刀已然举起,映寒了雨后暗沉沉的天宇。 半个时辰之后,常郢率唐军虎贲主力杀进漳州城,千余留守漳州城的叛军一部被歼,一部溃逃,大部弃械投降,就这样,常郢和唐军不费吹灰之力攻陷漳州之地的主城漳州城。 “王天存。” “卑职在。” “即刻率兵把守四门,禁止一切人等出入,但有擅闯城门者,不分青红皂白——皆斩之!” “遵命!” “典虎。” “卑职在。” “即刻率两百虎贲士卒即刻沿街巡逻,晓谕全城,所有人等一律待在家中,但有擅自上街者——杀无赦!” “遵命!” “巫马。” “在。” “随老朽驻守刺史府衙。” “遵命!” “其余弟兄,就地放假、尽情劫掠!老朽最后重审一次,不准祸害平民百姓,去吧!” 霎时,唐军士卒们一哄而散,王天存和典虎也各自领军离开,只有淳于越率一百余人马仍然肃立在常郢身边,常郢浑浊的目光微眯,在深吸一口冷气之后,凛然道:“淳于越,今有一项危险至极的使命,却关乎此次平叛的胜败与否以及我近千唐军的生死存亡,汝可敢前往?” 淳于越虎目一瞪森然道:“有何不敢?” 常郢沉声道:“虽十死无生,仍然敢往?” “有何不敢!” “好!”常郢大喝一声,目露激赏之色,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交与淳于越,厉声道,“今有书信一封,乃漳州节度副使张大生之父张老太爷的手书,还有漳州刺史刘守一头颅一颗、刺史印绶一颗,你可携一书一印一首,星夜奔赴泉州,每到一地,可以刘守一头颅、此使印绶及张老太爷手书示之,老朽料各路叛军人马必不敢留难,定然谴人护送。” 淳于越森然道:“遵命!” 淳于越沉声道:“或能见到漳泉节度副使,可暗中告之,要么率众降我南唐,要么,就等着给他老父亲收尸,然后待我挥师杀到身死族灭吧!” “卑职遵命!” 淳于越轰然抱拳一揖,转身昂然而去。 目送淳于越身影远去,常郢心情沉重。 凭心而论,常郢认为张大生屈伏的可能性很小,背叛陈洪进投降南唐,放弃自己眼下所有的一切身份地位归降,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来的太过惊险和不可思议,更何况,他若是当真投降南唐,背叛陈洪进,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他张大生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吗? 但是,可能性很小不等于可能性为零,哪怕只有万一的希望,常郢认为都值得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人无远虑,则必有近忧,现在一路纵横捭阖的唐军人马的看似风光,实际上却是危际四伏。 刘守一是死了,漳州府兵现在群龙无首,瓦解势所难免,在新的漳州刺史上任之前,唐军残部在漳州城都还是安全的,可是之后呢?陈洪进并非庸碌之辈,当然不会坐视漳州城长期陷于敌手,必然会重派能臣干将、精锐叛军前来镇压。 刘守一之败,败于不熟悉常郢和唐军虎贲的战术,以对付以前漳泉之地那些鼠目寸光、只知道据城逐地而守的山贼土匪的老办法来对付常郢和虎贲士卒。结果只能是顾此失彼,处处受制,跟着南唐虎贲的脚后跟疲于奔命。 但是,叛军不是傻瓜,漳州泉州人口众多,士族门阀中能人辈出,要不了多久,叛军便会熟悉唐军和常郢的作战方式,进而想出破解之策,到了那时候,唐军残部还能像现在这样玩弄叛军于股掌之间吗? 随着对手的强大,陈洪进的重视,唐军所面临的生存压力只会越来越大,如果不设法提高机动性,势必会被困死一隅。。 而要想提高唐军虎贲士卒的机动性,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那便是,莫过于让所有的唐军士卒变成一支清一色的骑兵! …………未完待续…… (cqs!) 第七十九章 回师夷陵 “将军!张将军!” 一骑如飞,从北边飞驰而来,正苦于找不到唐军溃兵行踪的张俊义顿时精神一振,终于有消息了吗? 早在凌晨时分,张俊义就率大军进抵清河县,却发现唐军残部早已经引而远遁,整座逐县县城此刻早已经成了一座空城。 但是很快,张俊义就发现情况不对了。 这骑是从北边来的,而且也不是他派出的探马,定睛仔细一看,这不是那刘大人的随身小吏刘筒吗?怎么弄的如此狼狈!?头发蓬乱、衣衫破烂,身上还沾满了斑斑血迹,倒像是刚从乱军中冲杀出来似的。 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张俊义眉头紧皱起来。 刘筒策马冲到张俊义跟前,双手猛地一勒马缰,战马吃痛顿时人立而起,后腿蹬地一连弹了两下始才嘎然收住前冲的势头。 张俊义目光一凛,不想这刘筒区区一介小吏,小小年纪一身力气倒是不小,骑术更是精湛,倒是个可造之材。 “刘筒,你不在清河县护卫刘大人,如何前来逐县?” 刘筒神情惨然,带着哭腔道:“将军,大事休矣!” “休要惊慌,你且慢慢道来。(.)” 张俊义神色凛然,张昌平与陆雄等人亦闻讯围将过来。 “唉,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他……” 刘筒长叹一声,双目含悲,将昨夜发生的一幕说了一遍,张俊义三人听罢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尽皆目露惊惧之色! 这个常郢,端的狡诈异常,众皆以为他袭得逐县之后,必然会顺势南下泉州,不曾想竟然虚晃一枪又杀回了清河县。 陆雄作色道:“那刘大人此刻竟是如何了?” 刘筒黯然道:“大人病重,困于县衙无法行动,在下突出重围时,刘大人及数百将士业已身陷重围,想来……已然不幸了。” “唉!” 陆雄重重地跺了跺脚,脸上尽是懊恼之色。 张昌平顿了顿,忙转向张俊义,森然道:“堂兄,请速速下令回师清河县!” 魏德禄急忙劝阻道:“且慢,若我等果真回师北上清河,安知这不是常郢的又一个诡计?唐军溃兵倘若再次掉头南下进袭逐县,如何是好?” 陆雄闷哼一声道:“那是你们的事,跟我们清河人士没关系!” 张昌平色变,吼道:“陆雄!放屁!你别忘了我也是逐县人。” 张俊义脸肌抽搐,几乎咬碎满嘴钢牙,厉吼道:“传令,后队改前锋,全军回师清河县!” 魏德禄森然道:“要回你们回,老子不奉陪。” 张俊义冷然道:“眼下大敌当前,既然汝这般不识时务,那我也不便多言,汝可自行斟酌去留,驾。” 片刻之后,张俊义、张昌平等人率两千人马回师北上救援清河,而魏德禄则率千余叛军人马继续南下,前去镇守逐县。 又是整整一夜的急行军,次日凌晨,等张俊义率两千疲惫不堪的漳州府兵赶回清河县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却又是一座不设防的空城!整座清河县城四门大开,鸦雀无声,街市上行人绝迹,鸡犬不闻。 “怎么回事?莫非其中有诈?”陆雄神色一凛,沉声道,“不如先谴小队士卒进城查探。” “唔!”张俊义目光深邃,应了一声,下令道,“大军城外休息,三军将士衣不解带,刀不离手!刘筒听令。” 刘筒策马向前,沉声道:“小的在。” “你对这清河县熟悉些,即刻领军五百,前往城中打探,可有唐军埋伏。” 刘筒抱拳作揖,朗声道:“遵命。” 刘筒领了军令,点起五百精锐士卒从清河县南门进了城,而这时候,尽着缟素的唐军残部已经堪堪赶到清河县城城东十里。 这几日之间,清河县在叛军和唐军溃兵之间反复易手,城中百姓虽未曾遭受唐军溃兵茶毒,却已经寒了心胆,此时虽知叛军大军杀回,却没有一人敢开门迎接。 叛军既至,宁知唐军溃兵不会紧跟着又杀进城来?叛军的军队已经被唐军溃兵击败两次,又怎知不会有第三次? 刘筒搜遍全城毫无所得,遂下令强行逮捕了十数名无辜百姓,拷问之下方知唐军溃兵早已经离去多时,至于去向何处,城中刘守一、张老太爷、张揾等人的下落,却是一问三不知。 可怜他们不过区区一介升斗小民,如何晓得这等军机大事? 只得作罢,大军却不敢进城驻扎,只在城外扎下营盘,一面加强戒备一面多派探马四出侦察,到了第二日晌午时分,探马始才传回一条惊天噩耗——漳州城城沦陷了!这一消息着实让张俊义、陆雄等人大吃一惊。 这漳州城可不比复阳,清河只是座小小的县城,漳州城却是城高池深的州治所在,有足足一千精锐陆军清源军驻守,还有都尉罗通坐镇,凭白之下,即便是遭受数万大军围攻,也足以支撑上数月之久,常郢的一千不到的溃兵也并非天兵天将,如何能在一夜之间攻陷漳州城? 张俊义、陆雄等人的第一反应是其中有诈?等到从漳州城溃逃下来的残兵把另一个噩耗带给他们之后,张俊义、陆雄等人却相信了!真可谓是晴天霹雳,漳州刺史刘守一刘大人居然已经故去,可恶常郢和唐军贼军,竟然以刘大人的灵柩诈城,此等欺侮亡灵之事,也只有常郢这样的狡猾狡诈出身卑微的老匹夫才做的出来。 陆雄面有忧色,说道:“张大人,漳州城已陷,大人已死,事不可为矣。唯有夷陵诸县防备空虚,随时可能遭受唐军溃兵袭击,若有差池,我等后路绝矣!不如引军回兵固守,静待陈使君派来新任刺史和精锐大军,然后再作计较?” 张俊义默默点头,叹道:“罢了,罢了,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章 誓杀之 漳州局势逐渐趋平静,巫马与林沐风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漳州刺史府衙之外。(.好看的小说) “常大人,你找我们?” 常郢点了点头,说道:“巫马,你带上百十号弟兄,把淘汰下来的兵器,多余的器械,还有从富户家中查抄出来的铁器全部搜集起来。” “搜集铁器?这是要干吗?常大人,弟兄们的兵器换了几次已经够精良的了,不用再打造了。” “多嘴,老朽让你做什么就去做。” “遵命。” 巫马闭上嘴巴,虽遭常郢斥骂,但却丝毫不以为意。 “林将军,你也带上百多号弟兄,把漳州城方圆百里之内的铁匠都给我抓来。” “遵命。” “还有,这几天要分派弟兄们学骑术,旬日之内,所有人都必须学会骑马,否则,等到大军转移之时,别怪我把他扔在漳州城等死。” 常郢话音方落,林沐风就纳闷道:“啥,我们还要转移?留在这漳州城多好啊,这可是一座大城,好容易才打下来的,弃了多可惜?其实就算是清河县,某觉的也应该留下人马驻守的,到时候好歹也是条退路不是。” 常郢冷然道,“大军总共就千多号人,这里分兵,那里驻守,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守得住吗?” “人手不够可以募兵啊,附近的百姓多的是,只要烧了他们的房子,抢了他们的粮食,他们要想活命就得跟我们走,几天之内就能聚集上万人马。” 常郢狠狠地瞪了林沐风一眼,森然道:“愚蠢,你忘了咱们此行前来的目的了吗?不过拿下了区区一个漳州,焉能使皇上满意,咱们要做的就是全取漳泉,让漳泉二州的叛军们见识见识我大唐虎贲的威风,不战而下降!” 林沐风的脑袋耷拉下来,扁了扁嘴巴无话可说了。 常郢皱紧眉头,耐心地解释道:“我告诉你们,为什么不能那样去做!眼下咱们虽是拿下了漳州,但叛军人马却并未有太大的损伤,一旦让他们反应过来,必定顷刻之间便会聚集大军前来讨伐我们,皆时,我军定然危矣啊!所以眼下咱们唯一的出路便是趁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泉州!斩杀叛军头目陈洪进!” ……………… 泉州城,张府。 这几天张大生老觉心惊肉跳,一连几日都托病不愿上朝,此事甚至还惊动了陈洪进,于西苑裸泳(人造温泉啊,让太监烧热了水倾注在水池子里,然后命数百侍女脱光衣服,入水伴浴)之余,百忙中还专门派了人数前来问候。 这一日,泉州暴雨下的正急,张大生靠在火盘边昏昏欲睡?忽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惊回头,只见门帘掀处,却是平海军指挥使张朔已经慌慌张张地奔走而入。 张朔一见张大生,顿时仆的跪倒在地,泣道:“大哥,父亲危矣!” 张大生大吃一惊,从虎皮锦褥上弹身而起,作色道:“二弟,你说什么!?” 张朔以头叩地,慌声说道:“大哥,漳州唐军溃兵复起,小弟接应不及,父亲他……已然陷于敌手矣。” 张大生厉声道:“是生是死?” 张朔惶然道:“尚在人世。” 张大生长舒一口气,神色缓和?下来,上前扶起张朔道:“只要父亲尚在人世,便事有可为,二弟快快起来,慢慢说来。” 张朔爬起身来,跟着张大生来到火盘边坐定,心有余悸道:“小弟奉了大哥之命,不敢怠慢,与中军校尉将士们率五百官军人马星夜奔赴清河老家,准备迎接父亲回京,不曾想人马刚过夷陵,便遇见了父亲派往泉州向大哥报信的信使。” 张大生皱眉道:“父亲派出的信使,他人安在?” 张朔黯然道:“信使身背三箭,具言清河县变故之后便气绝身亡了。” “信使临终之前怎么说?” “信使说,清河县令张揾轻信兵曹掾陈广平,轻敌冒进,结果陈广平兵败斜阳坡,反被唐军溃兵趁虚夺了清河县,县令张揾、陈广平、父亲及一从大小官员躲避不及尽皆陷于贼军手中。” 张大生作色道:“可恨陈广平,可恨那张揾,匹夫,竟陷我父于险境,吾誓杀之,誓杀之。” 张朔低声道:“说起来,清河县之失倒也不全是张揾与陈广平之过,漳州刺史刘守一其罪更甚。” “哦?刘守一?他怎么了?此话怎讲?” “自盐津山大败唐军主力之后,一部唐军溃兵兵败逃至漳州一带,本已经被刘守一率漳州府兵团团围住,不曾想,那刘守一轻敌大?意,竟被唐军溃兵趁夜逃去,一路流窜到清河县,始才有陈广平之败,清河县之失。” “缘来如此!”张大生恨道,“刘守一匹夫!前番丢了漳州州城,亏我这般信任于他,若非你等阻拦,吾杀之久矣,何来今番清河县之失?可恨!可恼!这次吾誓杀之,誓杀之!” 张朔喟然一叹,说道:“大哥不必气恼,刘守一已死多日矣。” “呃……”张大生再次愕然,愣愣地望着张朔,不知道张朔还有多少让他感到震惊的消息没有说出来,当时就火道:“二弟,有什么话就快说出来,藏藏掖掖的想急死我不成?” 张朔转首向着门外,厉声道:“快且带上来!”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门帘掀处,两名雄壮的叛军军汗已经押着一名更为雄壮的汉子昂然而入,那汉子五大三粗,眼神犀利,一看便知是来自三山五岳的草莽英豪,汉子身后还跟着另一名叛军汉子,手里捧着一只木匣子,里面却不知装的是什么? 张大生凛然道:“二弟,他是何人?” 不等张朔说话,淳于越早已森然答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军新军帐下都尉淳于越是也。”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一章 里通外敌 张大生色变道:“原来竟是唐军贼将,哈哈,如何不推出去砍了!正好消我心头之恨,二弟,你怎可将他带入府中?难道就不怕那陈洪进知晓、趁机滋事吗?” 张朔忙劝道:“大哥杀不得呀,杀了他父亲就没命啦!且听他如何说道?” 淳于越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某奉大将军常郢之命,前来泉州向张副使进献漳州刺史刘守一首级一颗,漳州刺史印绶一颗,令尊家书一封,并代为转告,若不能在旬日之内降我大唐,那就等着我南唐大军杀到,身死族灭,给令尊收尸吧。” “你!”?张大生断喝一声,干指淳于越,眸子里杀机大盛,但这一个杀字究竟没能喊出来。 张大生出身张家旁系子弟,并非为主,原本是漳州清河县一屠户,能得今时今日之地位,说来也是机缘巧合,他虽是屠户出身,却颇有孝名。 一日老父患疮疾,气息奄奄,张大生竟伏而吮之,得浓血三盂,父疾遂逾,此事传出,众皆称赞,连漳泉节度使陈洪进都大为感动于是钦赐“天下楷模”锦匾一块。 淳于越夷然不惧,森然道:“我什么我?杀便杀,某无惧矣。” 张大生脸色一变再变,终是长叹一声,挥手道:“罢了,与我带下去好生看押,不许走脱。” “遵命。” 两名平海军士卒虎喝一声,旋即押着淳于越离去,捧着刘守一首级的小卒看了张朔一眼,见张朔全无再见刘守一首级的兴趣便也挥了挥手,那士卒遂捧着木匣也跟着离去。 张大生背负双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方寸大乱愁眉苦脸道:“率众降唐?!这千把唐军端的好大口气,对了,这伙唐军叫啥名号?他们的大将军又叫啥名字来着?” 张朔凛然答道:“大哥,这伙唐军自称唐军虎贲,还有旌旗一面,弄的煞有介事,至于领军者,姓常名郢,具言表字孟图,乃是一介草民出身。” 张大生气道:“南唐虎贲?常郢常孟图!草民出身?真是岂有此理!但教落入我手,必凌迟之!” 张朔站在一边连声应是,不敢答腔。 张大生来回走了几圈,冷静下来后突然停下来问道:“二弟,此事还有谁人知晓?” 张朔忙道:“除了一名平海军中军校尉及方才三名亲卫,还有夷陵县令等一众地方官员知晓。” 张朔脸上掠过一丝狠辣,森然道:“即刻斩杀三名亲卫,并派人行刺夷陵县令等一干知情人等,至于那中军校尉是我们自己人,便算了!” 张朔惊道:“大哥意欲何为?” 张大生叹道:“怎么办?能怎么办?!这投降南唐乃里通外贼、祸灭九族之大罪呀!然父亲落入敌手,无救矣!只得尽杀知情之人,以免招致见死不救、不忠不孝之骂名。” 张朔惊道:“大哥不可,小弟于夷陵遇见贼将淳于越时,已然招摇过市,过境逐县、德县漳州数县之地矣,知情者众,杀之不及也。” 张大生仰天长叹道:“救亦不可,不救亦不可,如之奈何?” 张朔愕然,片刻之后,反身去将房门关上,嘱咐左右后退三步,把守房门不得任何人进出,方才回来目光如炬的望向张大生凝声道:“大哥,咱们降唐吧!唐军此刻虽是看着势力薄弱,但从这些时日的观察来看,唐军精锐,天下少有,唐将智谋,绝顶无双,我听说,像南唐虎贲这样的军队,南唐眼下尚在操练着的至少还有,还有二十余万!” “什么?二、二十余万?!”张大生悚然一惊,“区区一千人马便将我漳泉之地搅得天翻地覆,数万大军耍的团团转,如若大军压境?皆时……” “谁说不是啊,小弟听闻,他们大军完成整训出征的时日就在这几天,漳泉收复不过是时间问题,如果咱们是自己投降还好,若是待漳泉二州被攻陷之后才,以那唐帝李煜睚眦必报的性格,恐……” “这……背叛陈洪进,投降南唐我倒是无惧,可那道家使尊那边……咱们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可是全靠他们啊,若是惹急啦他们,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啊。” “此事小弟已有定夺,这道教虽是信徒众多,声势浩大,但终究不过是些邪门歪道,上不得台面的,咱们投效南唐,首先便让那唐帝保我张家太平无事,而后再谈其他,相信那唐帝见我们诚心投靠,必定会答应咱们的,届时,也不用再过这担惊受怕,朝不保夕的日子了,道教再厉害,他总不可能厉害到胆敢公然和朝廷对抗吧!” 张大生沉吟片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二弟所言甚是,甚是啊!也罢、也罢!得之偶然,失之坦然!此事便交由二弟你一手操办,张家的生死存亡也便交给你了……”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二章 南汉新帝 南汉,番禺城。 夜色合暮,华灯初上,外面虽然天寒地冻,大雨滂沱,红楼内却是觥筹交错、莺歌燕舞。 南汉新帝刘宝登基,不但大赦天下,更是在红楼大宴亲朋至友,此时正是酒过三巡、气氛最烈之时。 古时风气颇为开放,达官贵人在家中召妓筵请客人甚或于勾栏院设宴乃是常事。 这刘宝乃是南汉后主刘鋹幼子,后主刘鋹在投降宋国之后,因为其年纪尚幼,所以并未一同带去宋廷,便将他就在南汉番禺,他这幼子刘宝也被宋廷封为了番禺侯留任南汉之地。 说起来,这所谓的新帝不过是某些势力为了面子上好看而推出来的一个傀儡罢了,这刘宝其人也不过只是一个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而已。 刘宝从一城之侯陡然变成了皇帝,年纪轻轻,正是飞扬跋扈,嚣张得意的时候,一番行酒令尽兴之后,忽见身边不见了侍中令卢琼仙,不由问道:“怎又不见了卢行义呢?” 司徒使敖昌忙不迭的笑道:“定然又是找这红楼的瑶姬去了。[]” 刘宝奇道:“这个瑶姬当真生有闭月羞花之貌?竟令行义如此痴迷?” 敖昌答道:“皇上有所不知,这位瑶姬姑娘却是位妙人儿,平素只隔帘献艺,从不与人谋面,唯有卢大人等少数知己有幸一睹芳容。 昔日行义曾有戏言,今有幸一睹瑶姬芳容,虽死无憾矣,足见这位瑶姬姑娘是何等国色天香、令人倾倒。” “今有幸一睹瑶姬芳容,虽死无憾?虽死无憾!” 刘宝沉吟两声,脸上不觉露出倏然“神往之色”。 见糊弄过去了小皇帝刘宝,敖昌看到小皇帝听到情况后对瑶姬颇有想法的神色脸上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心道,你这皇位都是人家给的,你还敢对人家想入非非,迟早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 红楼后院,烟波浩渺的荷花池上,精舍雅轩之中。 一名玉面雪芙、相貌倾城、身姿妙曼的盛装女子缓缓拜伏于地,脆声说道:“使尊,事情已办妥了,小皇帝刘宝已顺利登基为帝。” “哦。”一道可爱悦耳的声音平淡无奇的传了出来。 “使尊,瑶姬方才得知,近几日南唐发生了一件大事。” 珠帘内,那娇媚的声音幽幽问道:“什么大事?” 瑶姬道:“唐帝李煜派往讨伐漳泉叛军的那人和兵马果然皆不是寻常之辈,昨日有信众传来消息,漳州已被唐军拿下,漳州刺史刘守一身亡,漳州府兵惶惶不可终日,不堪一战。” “且仔细说来、” “据细作回报说,那伙唐军在盐津山中伏之后并没有溃败,而是突出重围,流窜于漳州境内,此前曾两次攻下漳州清河县,那常郢用兵神鬼莫测,虽是区区数百人马,却将那漳泉二州的数万大军玩弄于鼓掌之间,多次轻易拿下漳州好几座县城,这次更是仅凭数百人马便连州城漳州城也给打下来了,而且更是放言即将兵发泉州,拿下陈洪进。” “眼下呢?”~ “时下大军尚在漳州城修整,不知具体何时发兵,恐泉州……难撑的住了……” “那倒也未必,我料那陈洪进也不是庸碌之辈,不久必有反击。” 瑶姬道:“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常郢,竟以区区数百人就攻陷了宛城,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抓了漳泉节度副使的老父亲,还妄言要拿下叛将陈洪进。” “常郢?数百人马?真的只有数百人吗!?” “使尊,信众传来邸报上写的明明白白,唐军的确只有八百来人,最多不会超过千人,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有假,区区数百人马,却把整个漳州搅的天翻地覆,围追堵截的数千漳州府兵屡战屡败,被打得灰头土脸,?甚至连漳州刺史刘守一也在累次中计之后,气恨交加竟然咯血而死,死了之后他的尸体还被那个常郢设计利用,一举袭占了漳州府城漳州城。” 珠帘中,那道妙曼的身姿霍然站了起来,娇媚柔软的声音也变得凝重起来。 “那常郢竟是这般的人物!?可知那李煜是从哪里找到的?” “这个,回使尊,具体的情况不知,咱们是否需要派人与这个常郢联络?看看是否能我们所用!” “不!” 朦胧中,只见帘中人摇了摇头 瑶姬不解道:“使尊?” 珠帘中,方才那娇媚的声音又回来了,幽幽地说道:“瑶姬,眼下教主陈抟那人不知去向,道教正是应当低调行事的时候,为免招来祸乱,咱们暂且先在等等,看看南唐大军出关之后的下一步动作,若是,若是…南唐下一步动作是伐我们眼下控制的南汉……到时我会亲自去一趟南唐………”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三章 骑兵神器 漳州城。ww.vm) 铁匠铺里的炉火烧的正旺,铺外天寒地冻、大雨滂沱,铺里却是热浪袭人,一百多名铁匠袒胸露腹、满头大汗,有鼓风箱的,有锻打的,也有添加炉火的,一个个忙的不宜乐乎,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云霄。 常郢神情凝霜,冰冷地站在铁匠铺前。 “滋~~” 一名铁匠用火钳将一枚u形铁块浸入水中,只听一阵滋响,水里腾起一股热气,然后平静的水面就翻腾起了水泡。 常郢身后,石大海满脸困惑地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问道:“常大人,你让巫马兴师动众抓来这么多铁匠,就为了鼓捣这铁疙瘩?这玩意既不能当暗器使,又不能当兵器耍,整它管啥用呀?” 常郢眉头一皱,冷然道:“你懂个屁!” 无怪乎石大海不懂,既使这个时代最有学问最有见识的人来了,怕也不懂得这铁疙瘩的妙用,这铁疙瘩看似不起眼,却能极大地改善战马的耐久力与负重能力,因为――它就是马蹄铁! 这马蹄铁最早出现据说是在古代的西汉时期,大量普及是在元朝蒙古人全面入侵中原之后,此前在元朝以前有过一些使用,但却并没有普及和公开,常郢也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觉得十分有意思,便将其熟记了下来,不曾想,今日却是果然派上了用场。[] 而古代,正是由于马蹄铁和马蹬的出现,才使骑兵的战斗力有了质的飞跃,从而使骑兵从战场的辅助兵种逐渐演变成主力兵种。马蹄铁和马蹬的出现,不但促成了重装骑兵的出现,而且还使骑兵的远距离连续奔袭成为可能。 三国时期的西凉骑兵虽然厉害,却只能在局部战场发挥威力,也缺乏连续突刺的能力,远不能跟后世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相提并论! 铁匠头儿把冷却后的四块u形铁疙瘩呈送马跃面前,恭敬地说道:“大人,您要的马蹄铁打好了。” 常郢把手一挥,沉声不容置疑道:“好,钉马掌!” 铁匠铺外早已经竖起四根柱子,一名流寇牵来一匹战马,早有四名虎贲士卒上前将马匹的四肢牢牢地绑在柱子上,一名腆着大肚皮的壮汉抢上前来,呸地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将战马的一只前掌弯转过来,手中锋利的匕首运用如飞,顷刻间已将马掌脚底的角质削得又平又滑。 铁匠递过马掌和打造好的铁钉,壮汉将马掌贴在马蹄下,将铁钉一一钉上。 ……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之后, 漳州城,木匠铺。[.超多好看小说] 一名满头大汗的木匠将一具马鞍交给常郢,敬畏地说道:“大人,按照你画的图样,小的已经做好一具样品,您先看看有哪里不妥?” 常郢道:“来人,牵马!” 早有唐军士卒将一匹雄壮的骏马牵到常郢面前。常郢亲自从木匠手里接过改良后的马鞍覆于马背?之上,以麻布织成的布带穿过锁扣紧紧锁死,然后回头森然喝道:“石大海!” 石大海神情一凛,森然道:“在!” “上马!” “遵命。” 石大海答应一声,上前两步伸手扶住马鞍翻身上马,一屁股刚刚坐下就惊咦了一声道:“咦,怎么这边多了一个马蹬?哈哈,不过更舒服了。” 石大海话音方落,不远处马蹄声响起,只见铁塔般的黑大汉管亥已经高踞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出现了,典虎手执狼牙大棒,眸子里杀机凛然,整个人就像一头发?现猎物的猎豹,已经牢牢地将石大海锁定。 “比武开始!” 常郢浑浊的老眼微眯,森然一笑,眸子里掠过一丝冷焰。 在五代十国时候,这些东西并未普及,有的甚至配置跟本便不完整,这个时代的马蹬还只有单边一个,目的只是为了方便骑士上下马,并非为了提高马上骑士的稳定性和灵活性。 换句话说,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马蹬对于骑兵战斗力的影响是多么重大。 “喝!” “哈!” 石大海断喝一声,眸子里燃起灼热的杀意,策马迎向典虎,典虎亦大喝一声,策马相迎,两骑对进,霎时相交,石大海和典虎同时一棒挥出,毫无花巧地斩击在一起,那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声顿时响彻云霄、久久始竭。 两人胯下的战马同时昂首发出一声悲嘶,交错而过。 典虎雄壮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如遭天雷噬体,眉目狰狞的脸庞霎时一片血红,石大海几乎是咬碎了钢牙才将涌到喉咙口的那口热血给咽了回去。 不过,石大海虽然被典虎一棒打到吐血,却仍然牢牢地骑在马背上。 反观典虎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典虎险些从马背上一头栽落,幸好这厮力大无比又反应迅速,危急时?刻双腿猛然发力使劲夹紧了马腹才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然而,他的好运也止于此了,可怜的战马本已不堪重负,这会又遭典虎如此摧残,再坚持不住,咴律律悲嘶一声,力竭倒地。 典虎庞大的身躯旋即被扔出老远,砸在地上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旁边围观的唐军士卒们都被这一幕惊的呆了,他们并不知道石大海已经吐血受伤,却只看到典虎居然被石大海一刀扫落马下,这岂不就是输了? 石大海终于缓过气来,仰天长笑道:“哈哈哈,老虎,你也有今天,痛快,痛快!” 典虎一骨碌从地上翻身爬起,黑着脸吼道:“不算、不算,重新比过!” 典虎心中无比郁闷,在他看来,这次该是因为马力不济故而才输给了石大海。 “大丈夫当拿的起放得下,输便是输,如何不敢承认?” “非我不济,实乃坐骑不堪重负,待我换过坐骑再比如何?” “哈哈,不用比了!” 常郢摆了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心下却是凛然,书上所言非虚,这一个小小的马蹬果然可以发挥难以想象的作用! 如果没有马蹬相助,石大海根本不可能安然坐于马背之上,只怕早就被典虎扫飞几丈远了。 谁说小石头就不能砸碎大瓦缸? 一个小小的马蹬,一片小小的马蹄铁,就足以帮助常郢为皇帝李煜建立一支前所未有的强大铁骑!到了那时候,万里江山、千里河川,还不是任由唐军铁骑来去自如?纵骑劫掠如游猎,有谁能奈我大唐何? 第八十四章 马蹄铁 马蹄铁是罗马人的发明,公元900年左右已在欧洲普及,到元朝时期传入中国。 马鞍和马镫是全套马具中继马嚼和缰绳之后最重要的发明。 在没有鞍镫的时代,人们需要骑跨于裸马的背上,仅靠抓住缰绳或马鬃并用腿夹紧马腹使自己在马匹飞驰的时候不致摔落。但这种方式是很不可靠的,首先是长时间骑马容易疲劳,同时在奔跑的马背上也难以有效地使用弓箭,而在近战中,骑手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刀剑和长矛,劈砍或刺杀落空、双方兵刃的撞击等都随时会令骑手从马上滑下。 因此这一时期骑兵除速度占优外,其战斗力是远不如脚踏实地的步兵的,所以在骑兵到达目的地后,往往下马作为步兵投入战场,亚历山大时代的马其顿骑兵就是如此。 第一个革新(这只是一般性的看法,但其实际的发明顺序不一定是这样)是高桥马鞍的出现,马鞍两端从平坦转为高翘,限制了骑手身体的前后滑动趋势,提供了纵向的稳定性。第二个则是马镫的使用,它通过固定双脚提供横向稳定性,同时在马鞍的协助下将人和马结为一个整体,使骑兵利用马匹的速度进行正面冲击成为可能。 西方学者这样评论进入欧洲的匈奴人携带的新装备:“马鞍是人与马完全结合在一起的关键。匈奴人独特的马鞍引起了罗马人的惊奇。他们的马鞍不像罗马人的那样由裹住马肚子的皮革制成,匈奴人的马鞍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有一个两头高的木制托架。 这样不论马怎么跑,骑士们都能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相反,罗马人笨拙的骑术使不少骑手经常在战斗中失去平衡,而从马上掉下来,这通常很危险,有时甚至是致命的。 ……除了马鞍,匈奴人还从亚洲带来了一项在当时具有革命性的创新:欧洲人从未见过的马镫。 为了防止腿在长距离的骑马后会疲劳,人们在马鞍上系上了绷带、皮带或者用一种亚麻织成的腿带。 这样,脚就有了可踏的地方。 ……尽管当时这种马镫还不完善,但它给骑手们一种安全感,同时也能让他们在马上站起来向各个方向转身。(.无弹窗广告)由于有了木马鞍和马镫,匈奴骑手们能在骑马的过程中朝每个方向射箭。”3?鞍镫的引进,在欧洲来讲是一件大事,正是它使骑兵取代步兵成为中世纪战争的主力,“一旦马镫成为8世纪的法兰克人通用之物,马匹不仅能用于迅速集中力量,并且也能用来作战了。速度可以转化为突击。”4“马镫使中世纪穿戴沉重的铠甲的封建骑士得以产生。”5?由此可见其重要的程度。 既然马鞍和马镫是以骑兵为主力的作战方式产生的前提,从中国古代骑兵运用的情况中就大致可以发现一些端倪了。可以认为,在中国至迟到秦代,马鞍和马镫仍未产生。作出这一判断不仅是由于始皇陵兵马俑中具有表现细致的马具,却惟独没有高桥马鞍与马镫,而且还因为在兵马俑战阵的布局上,骑兵数量相对很少,且被布置在远离主阵的侧面角落里,这说明在秦代以前,骑兵的作用只是侦察、侧翼包抄、骚扰遮断、偷袭和追击,并不能成为作战主力,更不用提独立承担整个战役了。 能够为此提供佐证的是孙膑对骑兵作战的叙述:“用骑有十利:一曰迎敌始至;二曰乘虚背敌;三曰追散击乱;四曰迎敌击后;五曰遮其粮食,绝其军道;六曰败其关津,发其桥梁;七曰掩其不备,卒击其未振旅;八曰攻其懈怠,出其不意;九曰烧其积蓄,虚其市里;十曰掠其田野,系累其子弟。此十者,骑战之利也。”6?可见这一时期骑兵担任的只是辅助任务,拥有鞍镫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历史记载中汉朝骑兵的作战情况又是如何呢? 文帝时,“十四年冬匈奴谋入边为寇,攻朝那塞,杀北地都尉昂。 上乃遣三将军军陇西、北地、上郡,中尉周舍为卫将军,郎中令张武为车骑将军,军渭北,车千乘,骑卒十万。……于是以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威侯赤为内使,栾布为将军,击匈奴。匈奴遁走。”7?可以看出,此时汉军的骑兵在单场战役中的参战规模和所占兵力比例明显增大,已经不再仅仅担任辅助作用了。 武帝以后,骑兵的地位进一步上升:“其明年,元朔之五年春,汉令车骑将军卫青将三万骑,出高阙。”8“右贤王以为汉兵不能至,饮酒醉。汉兵出塞六七百里,夜围右贤王。”9“其明年春汉复遣大将军卫青将六将军,兵十余万骑,乃再出定襄数百里击匈奴。” 10“其明年春,汉使骠骑将军去病将万骑出陇西,过焉支山千余里,击匈奴,得胡首虏万八千余级,破得休屠王祭天金人。其夏,骠骑将军复与合骑侯数万骑出陇西、北地二千余里,击匈奴,过屠延,攻祁连山,得胡首虏三万余人,裨小王以下七十余人。” 11“元狩四年春,上令大将军青、骠骑将军去病出将各五万骑,步兵转者踵军数十万,而敢力战深入之士皆属骠骑。”12“秋,蝗。遣浚稽赵破奴二万骑出朔方击匈奴,不还。”13“夏五月,贰师将军三万骑出酒泉,与右贤王战与天山,斩首虏万余级。”14“四年春正月,朝诸侯王于甘泉宫。发天下七科谪及勇敢士,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将六万骑、步兵七万人出朔方,因杼将军公孙敖万骑、步兵三万人出雁门,游击将军韩说步兵三万人出五原,强弩都尉路博德步兵万余人与贰师会。” 15“冬,辽东乌桓反,以中郎将范明友为度辽将军,将北边七郡,郡二千骑击之。”16?在这些战例中,可以看到两个趋势。一是骑兵在总兵力中所占份额不断增大,随着车兵的逐渐退出战场,骑步两兵种在数量上的比率关系从十万比数十万,上升到七万比十四万,骑兵明显已经取代步兵而成为战斗主力,相反步兵则下降到“踵军”即跟随在后助战的地位,致于只由骑兵独立参加的战役更是屡见不鲜。 二是往往一次战役就长驱奔袭数百里乃至一两千里进行会战,长时间骑马带来的疲劳问题愈发突出,如果骑手不能以充沛的体力投入战斗,取得河西、漠北等大规模决战的胜利是不可能的。在没有鞍镫的情况下,这样的战役几乎无法想象。 另一方面,从具体的战斗方式上看,早在楚汉战争时期,“汉军围之数重,项王谓其骑曰:‘吾为公取彼一将。’令四面骑驰下,期山东为三处。于是项王大呼驰下,汉军皆披靡,遂斩汉一将。 ……与其骑会为三处汉军不知项王所在,乃分军为三,复围之。项王乃驰,复斩汉一都尉,杀数十百人,复聚其骑亡其两骑耳,乃谓其骑曰:‘何如?’骑皆伏曰:‘如大王言。’”17?能够采用此种在敌阵之中冲突的战斗方式,说明骑者在马上已经具备了相当的稳性,否则极易摔下。 西汉时期,弓箭是匈奴和汉军骑兵最重要的作战武器,它的使用受到马具的严重制约。没有马鞍的时候,在奔马上射箭极为困难,因为骑手一边要双腿使劲夹住马腹并保持平衡,一边还要双臂用力拉开弓并尽量使射出的箭命中目标,即便是自幼生活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这一作战方式也是非常低效且难于实行的,这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停住马射箭或干脆下马发射;当高桥马鞍投入应用后,它给予骑手一个纵向的稳定作用,使其可以在飞驰时向前方射箭,但由于横向上无有效支撑,朝左右方向甚至转身向后射箭时仍然容易跌落,是很危险的,前面引用西方学者的评价中就可看出这一点。 但是,在史料中却有这样的记载:“匈奴追者骑数百追之,广行取胡儿弓,射杀追骑,以故得脱。”18?这种转身后射的情况,说明此时应已有马鞍和马镫的使用。况且在汉代的史料中,除个别故意表示轻蔑汉军者外,从未见到有关匈奴下马作战的记录,假如没有鞍镫的应用,这不能不说是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古代弓箭的使用还受到天气影响,弓弦如果被雨水浇湿,作用将会大减,而假若遇上严寒天气,威力也会严重下降。宋人就曾记载:“契丹将耶律逊宁号于越者,以数万骑入寇瀛州。都部署刘廷让与战于君子馆,会天大寒,我师不能彀弓矢,敌围廷让数重。”19?而在著名的白登之围中,“于是汉悉兵,多步兵,三十二万,北逐之。 高帝先至平城,步兵未尽到,冒顿纵精兵四十万围高帝于白登。”20“会天寒,士卒堕指者二三,遂至平城。匈奴围我平城,七日而后罢去。” (21)?在如此寒冷的境况下,匈奴和汉军的弓箭很难说还会保持威力,双方一旦接阵就会爆发激烈的白刃战。 在短兵相接的战斗中,没有鞍镫的骑兵战斗力不可能赶得上步兵,如果匈奴下马迎击,也不会是历来擅长步战的汉军的对手,要阻止汉军突围便是件困难的事情,那么长达七天的轻松围困就变得难以解释了。更何况此战匈奴的兵力虽据《史记》所称有四十万,却很可能是个虚数,因为在《史记》中原本就提到冒顿时期的匈奴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 (22),?扣除留守草原的兵力,又何来如此之多的人马?再说纵使“四十万”之数是准确的,由于游牧民族参加出征的人数中经常要包括大量妇女、老人、儿童等非战斗人员,其真正的作战兵力也远不会有那么多,加上前面所述近战中的质量劣势,应付起汉军的突围来更加捉襟见肘了。 既然如此,不惧戎马的刘邦为什么还迟迟不敢突围呢?对此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当时的匈奴骑兵已经装备了马鞍和马镫,对步兵具有强大的近战优势和冲击力,冒险突围只会导致全军覆没。 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在两汉史料中出现了“突骑”这一叫法:“若夫平原易地,轻车突骑,则匈奴之众易桡乱也”(23)“会上谷太守耿况、渔阳太守彭宠各遣其将吴汉、寇恂等将突骑来助击王郎”(24)“贼追急,短兵接,光武自投高岸,遇突骑王丰,下马授光武,光武抚其肩而上,顾笑谓耿弇曰:‘几为虏嗤。’”(25)?对于《汉书》中“突骑”一词的含义,颜师古注为:“突骑,其言骁锐可用冲突敌人也。”(26)?颜师古是唐人,其注释未必就能代表汉代“突骑”的真正意义,那么在汉代史料记载中它的作用又是什么呢?“光武北击群贼,(吴)汉常将突骑五千为军锋,数先登陷陈。” (27)“刘永将周建别招聚收集得十余万人,救广乐。汉将轻骑迎与之战,不利,堕马伤膝,还营,建等遂连兵入城。”(28)?可见至少在东汉初年,骑兵已经能够担当站在头排正面冲锋、“先登陷阵”的任务了,利用骑兵的冲击力冲垮敌阵、步兵随后跟进决定胜负的作战方式已经确立………… 第八十五章 打造 如果说在同匈奴的近战中仅仅是用骑兵对抗骑兵,双方彼此处境相同,对骑手稳性的要求不一定很高的话,那么在此要面对的则是以步兵为主力的敌军,若想正面冲击其阵,只有同时装备了马鞍和马镫才有可能办到。 尽管有这么多的文献证据证明汉代鞍镫的存在,缺乏考古方面的实证却是不争的事实。在中国所发现的最早表现高桥马鞍的文物是东汉末年作品,如雷台汉墓出土的骑俑和鞍马彩绘木雕;而最早具备马镫的雕塑作品是长沙西晋永宁二年墓中的骑马乐俑。 因这批俑中有马镫者只是在马身左侧鞍下有一个三角型镫具,仅及小腿一半高,而右侧则没有,且骑者的脚也未踏于其中,所以被认为是马镫的雏形,即用于上马的器具;致于最早的实物双马镫,则是辽宁北票十六时期北燕冯素弗墓的鎏金铜裹木质马镫。但迄今为止,对于西汉和东汉初年的高桥马鞍及两汉马镫,却始终没有发现其实物和能够证明它们存在的艺术作品。 马蹄铁”,又称“马掌”,是马、牛等牲口装订在蹄上的铁制蹄型物。[.超多好看小说]?马的蹄子有两层构成,和地接触的一层是一层大约2-3厘米厚的坚硬的角质,上面一层是**角质。马蹄和地面接触,受地面的摩擦,积水的腐蚀,会很快的脱落,钉马掌主要是为了延缓马蹄的磨损。 马蹄铁的使用不仅保护了马蹄,还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对骑乘和驾车都很有利。?马蹄铁可能是罗马人的创新,它在公元前1世纪的遗址里就很常见了。 卡图鲁斯(catullus,约公元前85―前54年)提到过一匹骡子丢了一个蹄铁。常见的马蹄铁是铁制的,相当轻,从一边冲压出一个穿透的钉孔。 马蹄铁的边缘经常呈波状的轮廓,未固定的两端弯成一个防滑刺。它与钉头一起,像在中世纪的马蹄铁上一样凸出,使马蹄坚实地踩踏地面。这种马蹄铁一直用到中世纪。但更平更重的马蹄铁从罗马时期也开始使用,并且成为其后中世纪最普遍的样式。在罗马社会,奇特的“马凉鞋”(hipposandal)也很常见。 它是一种光滑的铁盘,在每端弯成环。显然它是系在马蹄上,无疑是用于保护马蹄的。少数“马凉鞋”带有尖钉,能帮助马抓牢地面。它可能被用于鹅卵石的或其他坎坷的地面。从用于牛的“细茎针草鞋”到使用紧扣的蹄铁,它延续了很长时间而很少改变。然而,马蹄铁并没有普遍使用,大量的牲畜是没有钉蹄铁的。 “马蹄铁”主要对马蹄起保护作用,最大程度减少了因马蹄和地面接触,受地面摩擦,积水的腐蚀对马蹄的伤害。马的蹄子有两层构成,和地接触的一层是一层大约2-3厘米厚的坚硬的角质,上面一层是**角质。 钉马掌主要是为了延缓马蹄的磨损,在特殊情况下,马蹄铁还有武器的作用。在钉马掌的时候,主要是去除一层薄薄的老化的角质,就像人剪指甲,方法得当是不会伤害到马蹄的。所以很多人以为,马蹄铁是用锤子,钉子,把这块厚铁残忍地钉进马的脚底的观念是错误的。 马蹄铁的用处非常广泛,在新疆,裕民,阿勒泰等牧羊地区。 马蹄铁的含义 在很多国家,把马蹄铁钉在家门上的现象司空见惯,千万别拔掉马蹄铁,这样,你钉的马蹄铁存在多少年,你就会幸运多少年。并且。你的马蹄最好是别人送的,而不是自己买的。那么为什么马蹄铁会带来幸运呢?这是因为,从上古以来,马蹄铁和三件与幸运相关的事物密切相关:马、铁以及月牙形状。 马被当作是神奇的动物而加以顶礼膜拜。从原始社会开始,铁就被认为是幸运的象征。当人类学会用铁制造武器之后,他们就发现,在进攻、搏斗中,铁的用处很大。所以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人类把铁作为自我防护的武器了。 在全世界,铁都被当成幸运物,用来对付妖魔鬼怪以及邪恶的力量。用铁做成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拿来当武器。据说,爱尔兰人还曾经认为,不行永远不会发生在铁匠身上!此外,马蹄铁还可以用火加热,重新加以利用,所以就像字面意义一样,很多先哲在精神上把火堪称是提炼与升华的象征。 但是,在这些象征意义中,最强有力的恐怕要数马蹄铁的月牙形状了。马蹄铁就像是一弯新月,它象征着那些生命的缔造者、伟大的母亲形象,比如古埃及掌管生育和繁殖的女神阿尔特弥斯。所以把一块马蹄铁钉在门上就是用强大的生命力来对抗死神的力量。 马蹄铁的故事 见于歌德的《叙事谣诗》,说的是磐石彼得有次随老师出行徒中见路旁有一个马蹄铁,老师要彼得去捡起来。彼得没有理睬,但他的老师去捡了,之后在城里换了三个子,又用三个子买了十八颗樱桃,放在袖子里。当师徒两人在穿越荒漠的时候,彼得感到又饥又渴。 突然他看见老师的袖子里,落下一颗樱桃,于是他连忙上前弯腰捡食,接着又是一颗,他又去捡,周而复始,过了一会他老师,回过头来对彼得说:“要是你当初弯一次腰去捡那个马蹄铁?,现在就不用没完没了地弯腰低头了……”其实人们将马蹄铁作为幸运符的真正含义不是谋求好运而是企求一次值得把握的机遇反过来说不懂得把握,有再好的运气也是白搭天上掉的馅饼也是要弯腰去捡的,直接落嘴里是会噎死人的。 第八十六章 最后一搏 泉州,泽县,平海军大营,陈文显在盐津山伏击常郢和一千唐军失利之后,便被调回了泉州清剿匪患,镇守城池,眼下陈文显刚从安阳城剿匪返回泽县屯兵,不曾想却陡然得知漳州城被破,刺史刘守一身亡的消息,来不及通禀父亲陈洪进,当即便立刻击鼓点将。 三通鼓罢,平海军各路将领都尉偕泽县的大小官员已然齐聚袁术大营。 陈文显凛然扫视一周,朗声道:“此次前往漳州城,虽然凶险却也收获颇丰,唐军这部溃兵的具体情况,本将已然尽知,破贼当在旬日之内,范舸听令!” 只见铁塔似的范舸上前一步立于账中,朗声道:“在。” 陈文显凝声道:“命你领清河县令职,率三千精锐士卒即刻赶赴清河县,在清河县之境内布下天罗地网,截断唐军溃兵后路。” 范舸抱拳道:“遵命。” “魏虎听令!” 只见一国字脸的中年大汉上前一步,霍然道:“在。” “领两厢精锐士卒,率军四千,伏于逐县以西里二十里,待我大军杀至,发出信号即刻率军往东南方向掩杀。” 魏虎当即轰然应道:“遵命!” “尉迟振听令!” “在。” “率军一千,伏于漳州城以东三十里,看到信号后即率军往西南方向掩杀。” “遵命。” “方谓听令。” “在。” “率骑兵八百,伏于漳州城西二十里,一件信号即挥军向南掩杀。” “遵命。” “其余诸将,各统本部、随本将坐镇大营。” 陈文显分派停当,诸将皆深信不疑,唯有魏虎皱紧眉头思索片刻,终是忍不住提醒道:“将军,虎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文显微笑道:“魏都尉但说无妨。” 魏虎道:“如若方谓将军骑兵南出截断唐军溃兵退路,尔后将军自领中军从北面掩杀,则可在漳州城城下四面合围,唐军溃兵及常郢插翅难飞矣。” 陈文显眸子里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意,说道:“漳州之战,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救回张老太爷,安定民心,也有其余人的心,至于击灭唐军溃兵、克复漳州城,目前时机尚未成熟,容后再议。” 魏虎默然,虽然不解却不再说什么了。 陈文显眸子里掠过一丝凛然。 事实上,魏虎说的没错,即将到来的漳州之战,唐军并未得到平海军大军发兵的消息,如果这时候谴方谓骑军截断常郢和唐军溃兵归路,大军四面合围,则一般情况下来说是常郢及所部唐军溃兵十死无生。(.好看的小说) 但是,陈文显并不打算这么做,因为他还有更妙更绝的狠招,而且这唐军溃兵和常郢也并非是寻常的人马可比,上次在盐津山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那那般的天罗地网式的埋伏和偷袭,那样的绝境,不是依旧没我打败常郢,仍旧让唐军从容离去了,所以,陈文显知道,对付非常之人,非常之兵,更当行非常之招。 午时一刻,漳州城。 陈广平、张揾、萧黎平几人各怀心事,相继走进大厅,只见里面已然备下酒席(古时宴席,主客人手一桌,各置酒肉,并不像现在这样共桌而食),令几人备尝俘虏滋味的唐军将领常郢,已然神色儒雅地坐在主位之上,向几名俘虏肃手道:“诸位请坐。” 四人反应各不相同,却把各自心性和胆魄表露无遗。 张揾冲常郢谄媚地点了点头,然后战战兢兢地落座,显然,此乃贪生怕死之辈。 张家老太爷顷刻间脸色煞白,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心忖常郢这桌酒宴,只怕是鸿门宴,来者不善哪,这却是生性多疑。 萧黎平却是洒然一笑,拂袖掸去席上灰尘,施施然落座,然后也不等常郢招呼,居然反客为主开始自斟自饮起来,虽然身为阶下囚,却丝毫没有自卑之意、自怜之色,一看便知是性情豪爽之人,这样的人,往往也是信念最为坚定之人。 陈广平则一脚将面前的酒筵踢翻,森然道:“汝这老匹夫!要杀便杀,何必多此一举!?” 陈广平此话一出,张老太爷立刻一抖擞,张揾更是吓得跪了起来,唯有萧黎平滋的一声吸干了盅中美酒,砸舌道:“广平贤弟多虑矣,常大人今日设宴相待,并无杀人之意。” 常郢目光凛然,望着萧黎平道:“足下不愧是逐县名士,一语中的。” 陈广平不依不挠道:“然则汝又待如何?” 常郢道:“实不相瞒,老朽已与张家的张朔张二爷达成协议,张家以降我大唐,尽献漳泉二州,易换张老太爷的性命,老朽已然应允,时间定在三日之后。不过在放走张老太爷之前,老朽还有一语想问问你们其余三位,委实不吐不快!” 张老太爷闻言面露喜色,一张老脸乐的跟朵菊花似的。 萧黎平道:“足下可是想说,大唐国势雄大,兵多将广,士卒精锐,劝我等一道归降你南唐?” 陈广平道:“汝这老匹夫及手下唐军溃兵之所作所为,上悖天理,下逆仁德,倒行逆施、神人共愤,虽车裂亦不足赎其罪,夷九族亦不为过也!投降你等贼军?哼!休想!” 常郢霍地站了起来,心中震怒已极,知道今天这顿酒是白请了,心中准备好的那些说辞也白废了。 要想改观这些士族家伙心中对南唐的看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谭,逼他们改换门庭投效更是想也别想。 常郢心中火起,厉声道:“罢了,既然不领情,那就仍旧蹲你们的大牢去罢,来人,给我带下去好生看管,从现在开始,不给吃,不给喝,先饿上几天。” 一众唐军士卒上前,当即便将几人又给压了下去。 “巫小将军!且过来。”常郢沉吟片刻,对着侯在门外的巫马招了招手道。 “常大人,寻我是有何事?”巫马迈着大步子走了进来,疑声问道。 “你即刻带两百人马去将全城和这附近的马匹全部收拢起来,然后送往匠坊!安装好打造出来的器械。”常郢沉声说道,原本打算的通过收降陈广平几人来实施自己下一步的计划,现在看来,却是只能另谋他路了。 “是!” 巫马也没问为什么,拱了拱手便出去了。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七章 五百铁骑 公元975年七月二十五日夜,常郢出征的第六日即将结束。 夕阳西下,夜色逐渐弥漫。 刺史府衙,常郢正在挑灯夜读; 这时,窗外陡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常郢一阵惊疑,缓缓起身去将那窗户打开,却看见一道灰色的信鹰飞了进来…… 今夜轮到黑鸦的人守夜,典虎和石大海二人正在城楼上兴致勃勃的胡吹海聊,却然隔着老远看见常郢骑着一匹瘦马,形色匆匆的走了过来。 典虎眼尖,一眼便认出了常郢,当即就扯着嗓子问道:“常大人,这么晚了还不睡呢?有什么事吗?” 石大海倒是粗中有细,盯着常郢形色匆匆,模样着急,忙不迭的沉声问道:“常大人,出了什么事吗?” 常郢表情凝霜,再没时间向两人解释,在马背上厉声道:“典虎!” “卑职在!” 典虎本能地挺直身躯,厉声答应。 “击鼓点兵,让弟兄们马上到东门外集结。” “遵命。” 典虎虎吼一声,从身边亲兵士卒手里牵过马缰,翻身上了战马,向着东门急驰而去。 “石大海。” 见事态紧急,石大海亦昂然道:“卑职在。” 常郢沉声问道:“马蹄铁、马蹬、马鞍准备得如何了?” 石大海道:“马蹬、马鞍准备了八百多副,马蹄铁约九百多套。” 常郢问道:“搜寻来的马匹,有多少匹战马已经钉好马掌、更换过新式马鞍了?” 石大海道:“弟兄们和匠作一起弄,眼下也只才弄了就五百匹不到,留在军营里给弟兄们试着骑的。(.好看的小说)” 常郢说道:“好,把已经打造好的马蹄铁统统扔进融炉,全部融掉,所有的马鞍扔进炉火烧掉,那多余的战马立即宰杀,马鞍焚毁,马蹄铁剥下来融掉!还有,命令所有铁匠和木匠到军营集结,快去!” 石大海愕然道:“毁……都毁掉?这是为何?” 常郢愁眉紧锁,厉声大吼道:“还不快去!?” “遵命!” 石大海心头一跳,不敢多问,领了军令急急去了。 常郢吸了口气,打马向着刺史府衙急驰而来,真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常郢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到头来却仍然功亏一?篑。 全军骑兵虽然组建不成了,但常郢却并不气馁,不过自己留在刺史府衙的那些图样必须销毁,绝不能落到叛军手里。 策马疾驰来到刺史府衙,常郢刚刚翻身落马,就见巫马神色焦急地迎上前来。 “大人,是皇上命人传来的消息么?” 常郢形色匆匆的点了点头,“算算泉州那边也应该是得到消息了,陈文显会领大军前来围城也是在意料之中。” “那咱们?” “即刻动身!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空子,杀奔泉州城,届时估摸着功曹司的人会配合着杀掉陈洪进,里应外合,趁虚一举拿下泉州城!” 巫马勃然色变,“当真!?咱、咱们真的就要平定漳泉了?” “老朽岂会骗你!你也即刻下去收拾准备一下吧,夜半子时咱们便动身!” “那地牢里关押的陈广平等人?” “问问他们愿不愿和我们一道转进,如果…不愿的……那便直接砍了!” “是!”巫马轰然应道。[] 常郢阴声说罢,也便不在多言,大步流星冲进刺史府衙,将自己熬了整整十几个通宵始才画好的图样全部扔进火盘里,望着锦帛在火盘里迅速化为灰烬,常郢目光变得异样阴沉。 乱世拼博,赌的就是性命,一个人如此,一千人亦如此,脑袋都别在自己腰上,还有什么可惧的? 哪怕此次奔袭泉州,或许可用之兵只五百余人,那又如何?哪怕就是只能带去三百人,常郢也要试一试,这是最好的机会!也会是最后的机会! 片刻之后,常郢匆忙而沉重的身影出现在刺史府衙的外面。 …… 漳州城,东门校场。 三百余名铁匠和两百多木匠已经全被集中起来,围在校场上交头交耳,乱哄哄的像个集市,石大海一身戎装,按剑肃立在点兵台上,百余唐军虎贲士卒守住军营?各处出入口,把整个校场围得水泄不通。 常郢浑浊老眼微眯,狼一样的眼神扫视整个校场一圈,厉声道:“肃静!” 顷刻间,整个校场一片寂然,所有工匠都傻傻地望着常郢,不知道这位一向比较好说话的大将军常老头儿要干吗? 不过,他们暂时还没有往坏处想,在这位大将军的率领下,这唐军士卒可跟以前的映像中软弱无能的唐军不一样,唐军士卒是见人就祸害,可这唐军士卒却只祸大户人家,像他们这些升斗小民那是秋毫无犯。 常郢吸了口气,厉声道:“我们进驻宛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咱们南唐虎贲的做派,相信大伙?心里都有数,我们只杀富人,只抢大户,绝不祸害平民百姓,所以……老朽绝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这点请你们绝对放心!” “那是,大将军的恩德,我们心中有数。” “是啊,大将军还让人在城里开棚布施,这样的……呃不,是天下少有的仁义之军,可真是比叛军还要贴心哪。” “…………” 匠作们纷纷开始歌功颂德。 常郢倏然高举右臂,所有匠作都凛然噤声。 “但我们终究是客,叛军终究是要派大军来进剿的,漳州城虽好,我们却不可能一直呆下去。今天,我们大军就要转进了,一句话,我们需要工匠,有愿意随我们一起走的,老朽常郢举双手欢迎,从今天起就是大唐的朋友是我虎贲军的生死兄弟。有不愿意走的,老朽也绝不勉强,发给饷银之后请各自回家。现在,老朽想请你们做个决定,愿意随我们一起走的,请往前走三步,站到台下来。” 匠作们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然后阵营开始分裂,只有两百个匠作往前走了十步站到了点将台下,剩下的三百多名匠作则留在原地一动未动。 常郢一张老脸上绽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向身边的石大海道:“石小将军,带上这些愿意跟我们一道走的匠作去东门外集结,不愿走的请再等一下,老朽这便让人去取来金钱,按人头计算,每人一千文!” “大将军太客气了。” “是啊,我们不要报酬。” “谢谢大将军了,谢谢啊。”其实,这些匠作大多是些老实巴交的手艺人,凭着本事混口饭吃,平时受惯了欺凌,遇到常郢这么仁义的将军,他们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好吃好喝不说,临了临了,居然还有工钱拿,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去? 等石大海领着那十几名匠作离得远了,常郢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最终化为森冷的杀机。 “锵~~”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在校场四周响起,那是钢刀出鞘的声音,原本闹哄哄的校场突然间变得诡异的寂静,匠作们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因为,校场周围那一大队的虎贲士卒,根本就没有去般运铜钱,而是举起了锃亮的钢刀…… “杀!” 马跃眸子里杀机一闪,从嘴巴里崩出一个冰冷的杀字。 “吼!杀~~” 百余唐军虎贲野狼般咆哮起来,挥刀前冲,锃亮的钢刀带着炫目的寒茫恶狠狠地斩劈下来,不过这一次,他们斩杀的对象再不是叛军,而是手无寸铁的匠作,但他们的眸子里绝无一丝的犹豫和不忍,有的,只是狰狞和残忍。 毫无抵抗之力的匠作很快就被斩尽杀绝,校场上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常郢面无表情的深深地吸了口气,眸子里掠过一抹阴云,不易察觉的瞥了一眼夜空中月满盈天的一轮光华。 不是老朽背信弃义,实在是留你们不得! 最后看了一眼满地的死尸,常郢缓缓走下点将台,早有士卒牵过战马,常郢翻身上马,把手一招,厉声道:“走,去东门~~~”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刺杀贼首 泉州,北城郭,风满楼。 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会有一座南唐设立的情报站,这风满楼说白其实就是功曹司设在泉州的分支机构,而那所谓的木楼主这个平时见谁都笑眯眯的儒雅之士竟然会是功曹司主事大人! 此刻,那木楼主正在后院练剑,一名功曹司的死士匆匆前来禀报:“大人,金陵有消息了。” 那木楼主当下收剑立定,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有回信了,泉州到金陵虽说路途遥远,可信鸽飞行极速,一天时间足够飞个来回了。 从死士手中接过密信,看完之后木楼主蹙紧了眉头。 皇上好大的心,竟然要借机刺杀那漳泉节度使陈洪进?这可着实不容易,要知道,这陈洪进老奸巨滑,又是苦心孤诣的经营漳泉二州多年,身边的能人异士,良臣猛将定是数不胜数,眼下南唐大举征伐漳泉,依那陈洪进谨慎的性格必定是会小心提防,这若是寻常之下,定然是难以功成啊。 就着火捻子将密信烧成了飞灰,木楼主又吩咐那死士道:“去,马上把铁手先生跟冷先生请过来,本大人有急事跟他们二位商议。” “喏!”那死士躬身揖了一揖,当即领命下去了。 ……………… 泉州,大将军府,后院。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两道身影遥相对坐。 那男子却不是别人,正是留家的族长留居道,而那以粉色面纱掩面的女子也不是别人,却正是他的女儿留菁菁。 留居道神色凝重,半晌,叹息着对留菁菁说道:“常言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就是咱们留家的命,菁菁你也不必太过伤心执着了。” “父亲。”留菁菁黛眉微蹙,凄然道,“老天不公哪!” 留居道无言以对,在这个乱世,老天不公?老天什么时候又真正公正过? 想了想,留居道又有些担心地道:“阿雉,为兄知道你恨陈洪进跟他们陈家入骨,不过你且不可再胡来,这么做除了徒惹我们两家的不快,于事无补。” “父亲大人放心,女儿知道怎么做。”留菁菁低垂着头,语气有些清冷。 留居道再叹了口气,又道:“这次南唐伐我漳泉之事件,让我们留家好生被动,所幸陈使君仁义,才没有对我们留家下杀手,让我们去顶压,使君仁义,我们也不能无情哪,菁菁你别忘了,眼下这,陈洪进可是你夫君啊,更是漳泉节度使,女子的世界里,夫君是天,你难道不知道吗?” 留菁菁还是低垂着头,默然不语。 留居道又道:“好了,为父就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望你。” “恭送父亲大人。”留菁菁微微屈膝,待留居道走远了,脸上的清冷之色忽然转为狰狞,当下吩咐身后随行的侍女道,“马上备车,我要去风满楼。” …………………… 风满楼,后院密室。 木楼主正跟两位老者相对而坐,这两位老者是木楼主的智囊,如今的功曹司,早已经成为一个庞大的情报机构,除了有木楼主这样的主事者,有铁手先生、冷先生这样的智囊,更有着大量从流民中招募,培养起来的随时准备牺牲的冷血死士。 木楼主扬了扬手中的密信,沉声说道:“皇上已经传来圣旨!” 铁手先生、冷先生微微色变,圣旨一下,此事那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当下那铁手先生说道:“这陈洪进虽是时常外出巡视,不过沿途都有精锐军士护卫,能人猛将守护,轻易之下,我们怕是毫无刺杀的机会啊。” 那冷先生也道:“在大将军府中,这陈洪进也有诸多宿卫郎将,精锐士卒守护,机会同样不大!” 木楼主也是蹙眉不语,要想刺杀陈洪进的确不容易,甚至调动大军也未必能得手,这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不过皇上说的也对,这恐怕是刺杀陈洪进的唯一机会了,也是协助常郢平定漳泉最后的机会,平时,功曹司的死士连大将军府的墙苑都无法靠近,然而这次,却有人带他们进府。 冷先生捋了捋颔下山羊胡,忽然说道:“大人,老朽倒是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木楼主正不知所措,闻言顿时神情微动,笑道:“冷先生智计过人,从来都不会让某失望,呵呵。” 冷先生探出右手又伸出三枚手指,阴恻恻地说道:“要想杀掉陈洪进,就必须首先满足三个条件,其一,在府中;其二,他手下的那些精锐护卫将士不在身旁,其三,我们的人有机会接近陈洪进,这三个条件,若有一个不能满足,则此次刺杀陈洪进就必定失败!” 三人正商量时,忽有死士进来禀报道:“大人,陈洪进的那个小妾来访。” “看来她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木楼主微微点头,当下离开密室到来到了前厅,不过仅仅过了不到半刻钟,他便又回到了后院密室。 冷先生先问道:“大人,那女人她怎么说?” 木楼主主沉声道:“她说,明日陈洪进的小儿子陈置的生日,以陈洪进对他那大夫人和这小儿子母子的宠幸,到时候肯定会替他那小儿子陈置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家筵,到时候她会安排好一切,把我们的人弄进大将军府去,然后送到陈洪进的面前,皆时,一切就都看我们的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惊魂一刻 一转眼又是一天过去了,公元975年七月二十五日,常郢出征的第七日。[] 这一天,陈洪进照列巡视漳泉,不过却是比平时早回府了些时间。 因为这天正好是他的幼子陈振的十五岁生辰,陈洪进便趁此机会办了个家筵,召集所有的姬妾子女,所有的漳泉的权贵士卒外加几个文武重臣前往大将军府聚会。 当陈洪进在数名猛将的护卫下出现时,大堂上早已经坐满了人,他的大夫人陈氏固然在场,另外十几个姬妾也都到齐了,甚至连一向不怎么露面的才纳的小妾留菁菁都出现了,这会就坐在紧挨陈洪进的右手靠后的席位上呢,其余一些小妾则是满脸的不豫之色,坐在陈洪进的下首席位。 看到这一幕,陈洪进不禁微微蹙眉,不过也是无可奈何。 四个儿子中,除了长子陈文显出征在外没来之外,其余三个儿子全都到齐了,尤其是那陈振,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袭月白色的直裾深衣将他潇洒的身姿衬托得淋漓尽致,陈洪进只是瞧着便觉心中欢喜,这才像他陈洪进的儿子。 左侧却是王亲贵戚的席位,紧挨陈洪进席位的是留居道、然后是诸留子弟,其余一些姬妾虽然也有几个兄弟,却没一个成材的,尤其是小妾张夫人的那族兄,肥胖如猪,坐在席位上抓耳挠腮、左顾右盼,一看就上不得台面。 此外,在留氏诸子后首,还坐着留从效的寡妻留周氏和二子留业平。 王亲贵戚再下首的大臣席位上,则稳稳地坐着陈应功,以及平海军和清源军的一干主事的将领,原本陈洪进也邀请了张家的张大生和张朔两人,不过张大生称病没来,那张家二爷张朔听说大哥张大生都没来,结果在出门时不小心扭伤了脚踝,也是借故向陈洪进告病不来了。 “大将军到……”伴随着一员军士嘹亮的号子声,席位上的妻妾、子嗣、王亲国戚还有大臣们便纷纷长身而起,齐齐欠身向陈洪进见礼,陈洪进微微回了礼,直入主席就座,众人也纷纷跟着入席,便有女官、男侍将美酒肉食流水般呈送上来。 陈洪进向着众人敬了第一觞酒,这家筵才算是正式开始。 遂即大殿两侧的乐工便纷纷奏响了鼓瑟笙箫,悠扬悦耳的笙歌声中,一队舞姬翩翩然舞上了大殿,陈洪进便忍不住转头望向他那糟糠之妻陈王氏,那陈王氏倒是心有灵犀,也忽然间回眸,向陈洪进抛过来一记媚眼,这翘袖折腰舞,正值虎狼之年的陈王氏却是一绝。 留菁菁冷眼旁观,暗中早已经咬碎了银牙。 大殿上,除了陈洪进和他的大夫人陈王氏,却是还有几个大男人也在眉来眼去,留居道的目光先是望向陈洪进手下的心腹重臣陈应功,陈应功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留居道的目光又转向其余几员大将,其余诸人也是微微颔首,再转向陈洪进下首的陈应功时,那留居道却微微一笑,对着其余诸将举起了酒觞。 留居道这才松了口气,自从征伐唐军失利回到泉州,他那不识时务的二弟留业平也暗中投效张家之后,他便先后拜见了陈应功等等一干陈洪进的心腹重臣,并且都跟对方进行了推心置腹的长谈,现在看起来,陈应功和一干重将明显已被他说服了,若是陈洪进突然想起了发难,届时,他们应该是会帮着自己劝阻陈洪进的。 不过,有了陈应功等干人的鼎力支持,陈洪进应付起来也有七分把握了。 留居道的目光微微一侧,不易察觉地扫向了妻妾席位,在陈洪进的十几个妻妾中间,一个人郁郁独灼的留菁菁显得异常显眼,留居道眉头微皱,心下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留居道正寻思着选个合适的时候开口时,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的留菁菁却忽然跪坐起身,对陈洪进说道:“大将军,振儿乃是堂堂七尺男儿,今天是他的生日,只看这舞姬阴柔之舞,未免有失血性,贱妾想来这府中有几名颇有名望的剑术大家,不如让他当殿舞剑助兴如何?” 陈洪进蹙了蹙眉,正要拒绝时,那陈振却是却拍着手道:“父亲大人,孩儿要看舞剑!” 陈洪进以手扶额,无奈地说道:“好吧,今天是你的生日,那为父就依你一次,来人,舞剑!” 留菁菁不易察觉的阴阴一笑,着向殿外轻轻击掌,便有一名侍卫昂然直?入,又铿然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当殿舞将起来,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名侍卫舞着舞着便逐渐靠近到了陈王氏和他儿子陈振的席位前,剑势也越发的凌厉了。 ……………… 时间退回到一天前,风满楼,后院密室。 铁手先生幽幽地说道:“第一步,木楼主你且当殿舞剑,暗指陈王氏和他的儿子陈振,陈洪进为了保护他的大夫人跟陈振,肯定会让手下的大将与之对舞,不过他手下的将领大都年岁已高,最有可能下殿与木楼主你对舞的,还是他那心腹之将蒙洪。” 那冷先生点了点头,又道:?“第二步,木楼主还需故意示弱,将那蒙洪引向殿角,以尽可能地远离陈洪进身边,替咱们的死士的刺杀创造机会。” 铁手先生又道:“第三步,仍需那留菁菁的配合,她会指使咱们两个人上前献寿礼,这阳,我们才有机会接近陈洪进近前,此时却要赌了。” 身居主位的木楼主神色凝重的听罢,沉吟片刻之后方才道,“两位先生所言甚是,刺杀贼首之事便依二位所言,就这样定了,不过,在进府刺杀之前,某还有一件事要做……” ………… 陈洪进闷哼一声,侧首向侍立身侧的心腹大将蒙洪使了个眼色。 蒙洪会意,当下拔剑跃入大厅,一个闪身挡在了大夫人跟小公子陈振跟前,与留菁菁的侍卫对舞起来,一时之间,只见大殿上剑光闪烁、铿锵声不绝于耳,一众妻妾、子嗣以及王亲贵胄直看得如痴如醉。 陈洪进却松了口气,别看两人舞得热闹,可事实上蒙洪却明显占了上风,留菁菁的那个侍卫都快要被蒙洪逼到殿角了,如果换个场合,两人若是战场对阵,留菁菁的那个侍卫早不知道被蒙洪斩杀多少回了。 想在本使面前耍手段,做梦,哼! 留菁菁端着酒樽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始终以眼角余光打量着陈洪进,看到陈洪进冷笑,留菁菁嘴角不易察觉也忽然间绽起了冷笑,你这老家伙,今天布置的如此周全若不能杀了你,本姑娘就是死都不会瞑目,当下留菁菁又向那一旁的那一名留家的子弟使了个眼色。 那留家子弟似乎是深怕留菁菁,叹了口气,当下跪坐起身,对陈洪进说道:“陈使君,今天是小公子的生日,小人听闻菁菁夫人特地为你和夫人公子准备了两样稀罕玩意儿,希望大夫人和小公子能够喜欢。” “哦?稀罕玩意儿?”陈洪进欣然道,“快呈上来瞧瞧。” 留菁菁笑靥如花,微微颌了下琼首,对着殿外轻轻击掌,便有两名侍从端着两个木盘进了大殿,然后径直走向了大夫人和小公子席前,留居道皱了皱眉,忽然回头轻声问道:“菁菁,你怎么忽然想起给大夫人和小公子送寿礼来了?” 留菁菁便低下了头,不敢正视留居道征询的目光。 那边陈洪进却搓了搓手,兴致勃勃地对着那两名侍从说道:“既然说是稀罕物儿,那必定是稀罕物儿,快、先呈上来让本使先瞧瞧。” 端着托盘的两名侍从微微转身,大步走向了陈洪进。 留居道大急,连连向留菁菁使眼色,吕须这时候却低垂着头,根本没看见留菁菁的眼色。 反倒是一直留心观察留菁菁的留居道发现了自己女儿留菁菁的异常神情,当下心头大震,急忙跪坐起?身冲那两名侍从喝道:“站住!” 两名侍从闻言非但没有站住,却反而加快了脚步。 这一下变起仓促,大殿上绝大部份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留居道暗道不好,脸色却在霎那间变得一片惨白,他猛然间惊觉,自己很可能被人利用了,这两个刺客真正想要刺杀的,很可能就是陈洪进而不是那个大夫人,还有那个小公子! 这时,留居道的身后也同时响起了那留家子弟惶急的低叫:“族长,那托盘里放的是连弩!” 什么?连弩?!留居道顿时心神狂震,说时迟那时快,陈洪进的另一个猛将右手才刚刚搭上剑把,那两名侍从便已经猛地撩开了托盘上的盖布,上面放的果然是两把黑黝黝的连弩。 下一刻,两名侍从一个翻手便已经操弩在手,一旁的留居道不及多想,便本能地往前一扑,张开双臂挡在了席前,只听“铮” “铮”两声闷响,两篷至少四枝又细又长还闪着蓝汪汪寒光的弩箭已经射向了挡在陈洪进席前的留居道。 只听噗噗噗噗数声轻响,四枝毒弩已经全部钉入了留居道的前胸。 陡然反应过来了的,蒙洪这才猛地挥出了长剑,一招逼退了和自己舞剑那名侍卫,三两下跳回了陈洪进的身旁,牢牢将陈洪进护在身后,一边厉声大吼起来:“快来人!有刺客,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章 陈洪进卒 蒙洪的这一声大吼立刻就惊动了大殿外的陈洪进的近身侍卫大军,霎那间,数以百计的精锐大军将士便已经操着明晃晃的利剑潮水般涌了进来,大殿上顿时一片混乱,那两名刺客连连扣动弩机,射出的两拨却又让留居道用身体给挡下了. “父亲?!” “族长?!” 坐在右方下首的留菁菁和留氏族人惊叫一声,纵身跃起扑向了那两名刺客,尤其是吕台,速度极快,两步便抢到了其中一个刺客面前,那刺客只好弃了连弩,从护腕中擎出一对短刀来杀陈洪进,另一个刺客却趁机绕过蒙洪,从一侧再度扑向了刘邦。[.超多好看小说] 蒙洪大急,一边挡在陈洪进跟前,一边扭头大吼:“来人!快来人!” 蒙洪要护在陈洪进跟前,绝对不能躲避,所以只能向殿外的其余猛将求救。[.超多好看小说] 另一员在座的猛将已经发现了大殿上的异常,有心想过来救援却突然被身后窜来的那剑术大家给死死地缠住了,又斗了两个回合,那员猛将勃然大怒,拼着右胸挨了一剑终于将对手逼退,?再转身时,只见陈洪进不知何时已经倒地,那蒙洪虽然拼命地挥舞宝剑,却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那两人配合默契,杀伐果断,更加是武艺高强,两人联手起来,轻而易举便是突破了蒙洪防不胜防的阻拦,直接杀向了陈洪进,蒙洪虽是拼死阻拦,但陈洪进的身上却仍然是中了好几箭。 那刺客手中的弩箭却好似无穷无尽,只是前后一扳便又能发射,蜂拥进入大殿的叛军侍卫却还远在几十步外,急切间根本来不及救援陈洪进了,蒙洪不禁大急,当下向前飞奔几步又将手中宝剑猛然飞掷了出去。 刺耳的破空声中,宝剑疾速飞行了十几步又准确地刺入了那名刺客的颈部。 那刺客却端的凶狠无比,颈部被刺穿竟然也还没死,又向着陈洪进射了两拨毒箭,可惜又让蒙洪用身体给挡住了,此时蒙洪身上的毒性已经发作,甚至连剑都拿不住了,只在本能的驱使下,以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挡在陈洪进跟前。 这一切说起来慢,实际却只是转瞬间的事情,等到身披数创,但却没有伤到要害的陈洪进定下神来,那蒙洪早已经护在了他的身前,蜂拥而入的侍卫亲军也已经将他护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此时纵然有十个八个刺客,也是绝对近不了他的身了,不由心神大定。 大殿上的情形也很快得到了控制,在殿外等着的那些仆人侍从也被亲军侍卫给团团围了起来,有几个女官、侍从因为心慌想要逃跑,结果几名亲军士卒不由分说就是一阵乱箭攒射,当场就把这几个试图逃跑的女官、侍从射成了刺猬。 “太医,快传太医!”人群中响起了一个无比焦急的声音,却是发现了中箭倒地陈洪进的那大夫人陈王氏,刚才若不是留居道,蒙洪,前赴后继,舍身相救,那么这会倒在殿上抽搐的就该是她们了,此时此刻,半昏迷着,身体开始逐渐失去知觉的陈洪进心下的确有些感动。 “父亲大人!”那陈振推开如临大敌的亲卫士卒,热泪盈眶的走到陈洪进身边蹲了下来。 “父亲。”陈洪进的四肢已经开始抽搐,嘴角也开始有黑色的血泡溢出,眼神也有些涣散了,不过整个人的思维却还是无比的清晰,冲着陈振惨然一笑,低声说道:“振儿,别哭!记住,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爹爹只是有些累了,爹、爹爹想要,想要睡一会儿……” 说着说着,陈洪进的声音越发的微弱起来,突然,一阵猛烈的疼痛直冲他的心脉,“噗~”陈洪进喉咙一甜喷出了一道黑血,眼前一黑,便是在没有任何的知觉。 还未等到医官的到来,身披数创,深中剧毒的陈洪进便已经暴毙身亡。 公元975年七月二十五日,漳泉节度使,平海军大将军,清源军大将军陈洪进,卒……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一章 泉州城破 “夫人,这些人怎么处置?” 陈洪进身死,大殿之上顿时一片愁云惨雾,哀嚎一片,一名亲军侍卫小心翼翼的凑到了那陈洪进的大夫人陈王氏身旁指着一众已经被拿下的刺客问道。 “杀了!统统杀了!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五马分尸!呜呜呜……父亲啊!”不待大夫人点头,泪流满面的陈振便是愤怒的咆哮道。 陈王氏沉吟片刻,微微点了点头,红唇微启道:“全部处……” “杀啊!” “杀啊~!” ……… 那陈王氏话音未落,便是陡然听到城内陡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 一刻钟之前。 泉州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虽然还是秋雨季节,却陆续有百姓出城打柴,也有附近乡野百姓进城货卖货买的,曾经泛滥成灾的匪患虽然给整个泉州带来了一场无边浩劫,可世界并不会因此而停顿,太阳仍旧升起,生活还得继续。 城楼上,几名叛军士卒把身躯挺得笔直,手执长矛像标枪般挺立在城门外,城楼上,更有一队全装惯带的叛军士卒来回巡逻,警惕的目光不时睃巡城池内外。 泉州治安自政权更迭之时泛滥时崩坏,至今仍未恢复,所以四门警戒仍旧森严。 正午时分,泉州北门行人络绎不绝。 忽然间,北方官道上传来一片呐喊声,城门守卫士卒惊抬头,只见一伙叛军正从官道上向着泉州城狼奔而来,附近的百姓还当是匪寇来袭,赶紧一窝蜂似的又涌回了城里。 城门守卫吃了一惊,厉声道:“关城门!快关城门!吊桥,起吊桥!” 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沉重的城门缓缓合拢,靠在桥墩上的吊桥也在绞索的牵引下缓缓升起。 然而,不及片刻,那伙狼奔而来的叛军已然奔得近了,领先一将厉声高叫道:“休要关闭城门,张老太爷在此!且容我等入?城~~~” “张老太爷!?” 城门守卫闻言大吃一惊,放眼望去果见一将背上背负一位老人,须发皆白,可不就是已经“闻名漳泉”的被俘虏的张家的老太爷?这张老太爷乃是当今漳泉节度副使的老父,岂能见死不救?可若是,城外的人马不是自己这方的人马而是唐军,那…… “立刻开城门,放他们进城!”那守城的叛军士卒正犹豫着呢,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回头一看,却发现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北城卫队的头领校尉李中走了过来。 校尉都发话,城门守卫不敢怠慢,立刻又大喝道:“开城门,放吊桥~~” 守门的其余士卒不敢怠慢,赶紧又把沉重的城门推开,绞起的吊桥又放了下来。 城门卫率领十数名守门叛军士卒迎到吊桥外,肃手道:“快,诸位请快些入城,要不贼军将至矣。” “爷爷至矣!” “破城~~~” “吼!杀啊~” 城门守卫话音方落,一名同是叛军的士卒反手一刀往他砍来,城门守卫猝不及防顿时被砍倒在地,半边脑袋被削飞,鲜血脑浆激溅一地,旁边几名守门叛军士卒尚未反应过来,那如狼奔而来的叛军已经凶神恶煞般猛扑过来,冰冷的钢刀已然及体。 城楼上,巡逻叛军目睹如此剧变,吃惊之余不敢怠慢赶紧吹响了示警号角,霎时间,绵绵悠长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原本井然有序的城市立刻乱成一团,行人奔走相避,无赖趁机滋事,摊贩倾地、鸡飞狗跳~~~ 一队队叛军士卒在将校的喝斥下从军营里乱哄哄地奔走而出,?衣甲不整向着北门杀来。 却见当先一骑彪形大汉,手持狼牙大棒,狰狞如饿虎猛鬼。 这人,不是典虎却还有谁! 翻身下马,典虎一脚踩在吊桥上,振臂狂嚎:“弟兄们,又一座城池被我们踩在了脚下!南唐虎贲!战无不胜!” “吼~~战无不胜!” 巫马、淳于越等人狼嚎响应。 “战无不胜~~” 唐军士卒云集城门内外、山呼海啸,声浪穿金裂石,震碎了天宇。 “携带武器非我兄弟者~杀!” “身披铠甲非我同类者~杀!” “身穿绫罗绸缎者~杀!” 典虎的声音炸雷般响过,唐军虎贲士卒齐齐响应。 “杀!杀!杀!” 疯野的杀意在城门内外激荡,在典虎极富煽动性的言辞鼓舞下,所有士卒都红了眼,就像五百多头受伤的野兽,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狂热的念头,除了杀戳还是杀戳! “进城~~” “轰隆隆~!” 典虎把棒一引,五百唐军铁骑如滔天巨浪席卷而前。 城外,在林沐风的护卫下,常郢的身影紧随其后,看着城池正中央的那三个金灿灿的鎏金大字,泉州城!异样的豪情在常郢胸中激荡,就算陈文显识破他的金蝉脱壳之计,再挥师北上救援泉州,那也得两天之后了,两天时间,足够唐军士卒恢复精力,重新整装待发,开始新一轮的征战了! 泉州已下,这会儿,估摸着陈洪进也已然遇刺身亡了,七日,区区七日时间!漳泉平定矣! 典虎重重地跺了跺脚下厚实的吊桥桥板,去***仁义道德,杀敌,才是最真实的! 被废物利用的张老太爷可怜巴巴地摔倒在一边,体如筛糠,胆战心惊地望着常郢,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往事可以重来,他宁可躲在一个穷乡僻壤中,也绝不再出来,回什么泉州嘛,到头来却又落到了唐军士卒的手里,成了他们利用的傀儡,唉~~ 冲张老太爷冷冷一哂,常郢回头向林沐风道:“林将军,且吩咐下去,弟兄们可以狂欢,我们却不行,你速点起两百精兵,即刻进城杀奔陈洪进所在的大将军府,打破府门,鸡犬不留!” “卑职遵命!” “王天存。” “卑职在。” “率本部精兵一百为执法队,于城中巡视,但有弟兄不遵军纪、祸害平民百姓者,不必回报即斩之!” “遵命!” 林沐风、各自点起所部精兵s士卒,领命去了。 常郢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平息了胸中激荡的心情,向着张老太爷淡然一哂,说道:“张老太爷可曾听说过一句谚语?正所谓得一人者得天下,这一路上来,老朽倒是真真应该多谢张老太爷帮我们大唐的忙啊,哈哈哈……” 厮杀,仍在继续,陈文县出征带走了所有的平海军士卒和清源军士卒,留守泉州城的只有一千人马不到…………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二章 月黑风高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 四个时辰之后,陈文显率两万疲惫不堪的大军返回泉州。 当陈文显看到城楼上那杆随风飘扬的大旗之后,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落到了地上,‘呼,还好,泉州未失,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以区区唐军八百溃兵怎可能攻陷城防完整之坚城??’ 显然,他奔袭漳州城扑了个空。 在看到空空如也,百姓四散而逃的漳州城之后,陈文显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不敢稍作停留,当即便带领大军又风风火火的赶回了泉州,泉州城乃是他们漳泉二州的根基和核心所在,再加上此刻他的父亲陈洪进亦是身在泉州城,若是泉州出了事情,那后果就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城上何人,快快打开城门!” 陈文显策马走到吊桥前,冲城楼上厉声大喝,城楼上静悄悄的,月色的余辉洒落在城墙上,反射出幽冷的反光,十几名守城士卒已经警惕地挽弓搭箭,瞄准了城楼下的陈文显。 黑甲红袍的城门守卫虞候按剑走到女墙前,冷然道:“时辰已过,四门宵禁,没有大人手令任何人等不得出入城池!” “放肆!”陈文显大怒道,“竖子敢尔,汝可知某是何人?” 城门守卫表情冷漠,对城楼下黑压压的数万大军视若无睹,冷然道:“请即刻远离城门,退至三十步以外,否则,弓箭伺候!” “你!”陈文显暴跳如雷,厉声大喝道,“某乃陈文显是也,这漳泉二州的主人陈洪进是某父亲,速速让城门巡检司使王且出来与某答话。” 城门守卫冷冰冰地答道:“王大人正在议事,恕难通报!” 陈文显着急之下,心中顿时腾的火起,喝道:“快快打开城门,如若不然就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陈文显身后,数万疲惫的平海军将士三呼响应,急于进城休息,再加上经过这些日子的征战,士卒也练出了一些虎狼之气,齐声呐喊倒是颇有几分山崩海啸之势,举城皆闻,隐于城门之内的常郢亦微微色变,看来今夜想要轻易拿下这支大军怕是不太容易了。 “何故喧哗!可是唐军杀过来了?” 陈文显正怒不可遏时,城楼上忽然传来一把低沉的喝斥声。 旋即城门巡检司使王且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城楼之上,如果陈文显为人细心,?当能发现昏暗的灯火下王且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身边的那名披甲泉州守军士卒亦有些表情狰狞,可惜陈文显又累又急,怒火中烧之下,已然失却平常之心。 许多年前,陈文显随父亲前往漳州剿匪大军屯驻漳州时,陈文显与时任漳州城左巡卫校尉的王且有过数面之缘,是故认得,当时就大怒道:“王大人,本公子率师前来护卫城池、保护我父亲,经百里奔走,已然人困马乏,奈何不允入城休整?” 王且为难道:“公子有所不知,今日适逢陈大人的小公子,也就是大公子你的四弟生辰,陈大人办家宴,邀请一干族中子弟和漳泉二州位高权重的文武大臣,大公子你没有在场,让陈大人有些不高兴,故而席间多饮了几杯,已然醉倒,醉时陈大人思虑再三,恐唐军溃兵突然杀至泉州,所以在此之前就曾再三叮嘱本官,若非得他手令,断不可擅开城门,以免中了唐军诡计。” 陈文显皱眉道:“真是岂有此理!?” 王且抬手指了指黑暗中的城外道:“公子可在城外暂且驻扎。” 陈文显恼道:“大军仓促行军,既无辎重,又无粮草,如何扎营?” 王且皱眉想了想,说道:“左近山中多枯木,公子可命军士前往山中伐木生火,取暖御寒,至于马匹,城中尚有些许干草,本官当命人即刻送来,将军以为如何?” 陈文显无奈道:“罢了,可多取些牛皮、帐蓬之类御寒之物,再送些好酒吃食过来。” 王且舒了一口气,忙道:“下官理会得,公子需提防唐军袭扰。” “不劳王大人费心。” 陈文显不耐烦地拔转马头,打马绝尘而去。 稍顷,陈文显率大军后退三里扎营,分派好游骑哨探之后,军马卸鞍、战士解甲,又命军士至山中伐木,只派少量军卒在城外空地放牧军马、就地啃食枯草。 不及多久,天色黑透,陈文显腹中饥饿难忍,正自等得不耐之际,牛铃响处,只见一行五十余衣着泉州军服的兵士已然押着十数辆牛车进了营盘辕门,车上多装草料酒食。 借着夜色的掩护,泉州的城门已经悄然洞开,高悬的吊桥也降了下来,一支鬼魅般的军队从城门开出,旋即隐入茫茫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陈文显率亲兵迎上前来,神色间有些焦躁不安,大声质问道:“何故来迟?甚是可恶!” 为首小校神情不愉,答道:“仓促之间如何备得许多酒食,自然费时。” 陈文显皱眉怒道:“汝是何人?竟敢这般放肆!可是某是何人?” 陈文显虽是表面隐藏的很好,但心中其实素来自负自己的家世,一向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今日连番被小校轻视,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按剑抢上前来,陈文显身后,十余亲兵虎狼环伺。 不及十步,那小校已然走的近了,陈文显看的真切,只见那小校身高七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十分俊朗雄伟。 陈文显一怔,不料区区泉州城守城卫队里竟有如此雄壮英武的人物,顿时问道:“汝乃何人?” 小校嘴角忽然绽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答道:“某~~南唐王政王天存是也!” “南唐王政?”陈文显皱眉道,“不曾听说过……” 还是一名亲兵反应够快,顷刻间脸色大变,急冲陈文显喊道:“公子不好,这厮是唐军贼将!” “唐将~喝,王政!你是那唐军中的骑兵都尉王政王天存!?” “哈哈,不才,正是某!” 陈文显勃然色变,转身欲走。 王天存森然一笑,断喝道:“现在才想起要走,太晚了~~动手!” “锵~~” 钢刀磨擦刀鞘的刺耳声中,五十余柄锃亮的腰刀已经擎起半空,原本绵羊似的“守城士卒”突然间摇身一变成了凶神恶煞,嗷嗷叫着向陈文显和他身边的十余名亲兵掩杀过来,十余名亲兵士卒慌忙护着陈文显且战且退,营盘周围的平海军士卒则又忙不迭地赶来支援,一时间营中大乱、杀声震天。 “咻~~” 一名唐军士卒趁乱将一支响箭射往空中,刺耳的锐啸惊碎了静谧?的夜空,寂静的原野上骤然响起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一支军队鬼魅般出现在平海军营盘周围,向着或解甲休息,或伐木搭营的平海军将士掩杀过来,黑暗中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敌人,只听杀声透宇,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人影。 如果换了一般的州治府兵,只怕就此崩溃,但这支骑军毕竟也算是漳泉二州之地少有身经百战的精锐大军,短暂的混乱之后很快就镇定下来,在口令与号子的指引下迅速集结,并兵分两路,少量平海军士卒围剿营中混进来的唐军士卒,大部平海军将士则迎击营外唐军,调度有序、章法不乱。 那王天存见平海军反应如此迅速,?竟能在极短的时间里组织起如此严密的防御阵形,心知已经无机可趁,遂当机立断率五十余精锐唐军士卒不进反退、撤出营外。 今晚袭营,目的非在击溃平海军大军,实在斩首敌将耳! 直到藏身数百平海军将士的严密环护之下,陈文显始才长舒一口气,想及方才惊险处,此时犹自心有余悸。 陈文显正自庆幸时,忽听营盘左方马嘶人沸,杀声渐起,一名小校色变道:“公子不好,唐军意欲撤兵!” 陈文显一怔,旋即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我堂堂数万平海军驻扎的大营岂是这些宵小鼠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么,即刻传令,全军出击,务要全歼这伙唐军!” 陈文显一声令下,激烈的战鼓声霎时咚咚响起,已经集结的平海军开始列成犀利齐整的攻击阵形,踏着整齐的步伐从营中汹涌而出。 “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喊着嘹亮的号子,踩着整齐的步伐,数万平海军大军逐渐汇聚成一股钢铁洪流、滚滚而前,声势浩大,浓烈的杀机在天地之间激荡不已,陡然泛起的强大自信在每一名平海军将士的胸中燃烧,这世间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犯我平海军天威者,神鬼皆诛! 漳泉二州虽只是弹丸之地,然虎死雄威在,那支曾经不卑不亢,宁死不输的铁军军魂仍是犹在。 军营二十里外,夜色下,常郢神情凝霜,持刀肃立。 常郢身后,数百唐军士卒严阵以待,熊熊火光映亮了数百张年轻得让人心疼的脸庞,是什么让他们的表情变得如此狰狞?是什么点燃了他们眸子里那灼热的杀机?每一名唐军将士的心中皆有一股野火在燃烧,这将会是他们出征漳泉的最后一战,也将会是此次平叛的关键一战! 磅礴的战意在不断的酝酿, 刺骨的深秋寒风伴随着滔天的杀气弥漫整片天际。 这一次,他们将会以九百人不到的兵力,正面直击足足有两万人马平海军大军! 月黑风高,杀人夜!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三章 南唐铁骑 几点寒鸦从天上渐次飞过,逐渐昏暗的天空上响起声声凄凉的悲鸣。(.无弹窗广告) 冰冷的月色,映衬着远处的幽森可怖的莽莽大山,一杆大旗突然诡魅般从前方的山谷里出现,上书“南唐虎贲”四个血红大字,血色大旗下,一骑傲然,雕像般迎风肃立,仿佛已在此地等待了千年。 王天存跨马横枪,肃立于官道之上,朔风吹荡起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 “呜~呜~呜~~呜呜呜~~” 三短一长,奇特的牛角号声骤然冲霄而起,在嘹亮到令人窒息的牛角号声中,一骑接着一骑从前方平海军营盘渐次冲出,像百川纳海般汇聚到了那杆血色大旗之下,誓死追随在那雕像般的骑士身后。 许久之后,那杆血色大旗下已经聚集起了一大群骑兵,黑压压一片,只有那一片樱红的流苏在昏暗火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凄艳。 嘹亮的牛角号声嘎然而止,天地间一片肃静,除了朔风的呼嚎,只有战马不时发出几声响鼻,莽莽苍穹,寂寂旷野,显出十分肃杀,九分萧瑟。 “呜~~” 平海军大军中也终于吹响了示警的号角,这支颇具规模的骑军,虽然也披着他们平海军的制式铠甲,穿着平海军的制式战袍,但他们根本就不是平海军军,因为那杆血色大旗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南唐虎贲”四个血色大字。 “敌袭~~列阵迎敌~~” 平海军中一员将领凄厉的呼喊划破了长空,仆兵、杂役乱成一团,随行护送的精兵开始加快速度集结列阵…… “驾~” 王天存双腿轻轻一挟马腹,战马甩了甩脑袋又打了个响鼻,缓缓放开四蹄开始小跑,王天存身后,数百唐军骑兵亦步亦趋,当那一丝隐隐的雷声逐渐壮大成震耳欲聋的隆隆声时,战马已经开始全速冲刺,数百骑战马奋勇争先,上千只马蹄无情地叩击大地,天地间只有战马在嘶叫,大地在呻吟…… 数百唐骑就像是一波汹涌的洪流,向着平海军大阵席卷而来。 王天存眉目狰狞,将手中精铁长枪高举过顶,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雄雄猛士,傲啸天下~!” “吼,雄雄猛士,傲啸天下!” “吼,雄雄猛士,傲啸天下!” “………” 霎时,数百唐军虎贲骑士狼呼响应,王天存的身后,典虎将手中那杆血色大旗往前狠狠一招,数百唐骑顿时就像水流漫过堤坝,沿着平坦地原野缓缓漫卷过来…… “来不及了!”陈文显眸子里精芒一闪,向道,“蒙冲,你即刻率本部精兵上前截住唐军骑兵,在大军结阵完毕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们过来!” 蒙冲倒提长刀,咧嘴森然一笑,厉声道:“主公放心,但教曹洪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放流寇一骑而过,弟兄们,随我来.平海军威武~杀!” “平海军威武,杀!” 陈文显身边最后剩下押阵地一千精兵狼嚎响应,追随蒙冲马后.无所畏惧的向着席卷而来地唐军铁骑迎了上去.?就凭这一千人也想挡住铁骑的冲锋吗? 陈文显,你也太小瞧我幽狼特种铁骑地兵锋了!今天,就让我王天存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目睹平海军动向,王天存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森冷的笑意,将面罩拉了下来,霎时间整个脸庞都已经隐在狰狞地厉鬼面罩之后.马跃身后,千余流寇铁骑亦将头盔面罩拉下,只见铠甲森森、鬼脸重重,阴冷恐怖地气息在天的之间无尽漫延. “傲啸天下,死战不休!”?狂乱地马蹄声中.响起王天存嘹亮地怒吼. “傲啸天下,死战不休!!” 数百铁骑纵骑如飞、狼嚎响应.王天存从鞍后起出一支锋利地三棱投枪,右手握紧使劲后仰,整个身躯亦从马背上直立起来,尽可能的向后舒展,冰冷地质感从掌心清晰的传来,灼热地杀机却在心中熊熊燃起.透过面罩的窟窿,平海军军阵已然近在眼前.。 “吼!杀~~”?王天存大喝一声,腰腹发力上身使劲前扑,同时右臂恶狠狠的往前一甩,锋利地投枪已经挟裹着尖利的锐啸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低平地轨迹直刺平海军军阵。 “杀~~” 震耳欲聋地嘶吼声自王天存身后冲霄而起,数百虎贲骑士同时弹身?甩臂,数百余支投枪霎时破空而起,在空中交错成一片森冷地矛阵,带着长长地尖啸向着平海军军军阵恶狠狠的扎落下来。 蒙冲死死的盯着头顶那片暴雨般倾泄而下地投枪,瞳孔倏然收缩.这他娘地是什么玩意?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噗~噗~噗~” “啊~~”?利器刺穿血肉地清脆响还有惨烈地嚎叫声交织成一片、绵绵不息,霎时间,数百名平海军士卒已经被暴雨般倾泄而下地投枪贯体而过、钉死在冰冷的的面上,血肉之躯终究难挡利器之锋,绵羊犄角,终究不敌虎狼爪牙.。 “哈哈~~死吧,统统死吧!!”?王天存长啸一声,长枪在手,胯下坐骑完成了最后地加速,闪电般扎进了平海军军阵。 “嗷~”?一名平海军军小卒嚎叫着高举腰刀来砍王天存,可悲地是他地腰刀才举起一半,整个人就已经被疾驰而来地战马撞得倒飞起来,在空中翻翻滚滚的飞过十数步之遥,猝然撞在同袍不及收起地矛尖上,霎时洞穿了胸腔。 “轰~~” 紧随马嗅身后的百余骑重甲铁骑挟带着强大地惯性,恶狠狠的撞进了蒙冲军阵,平海军虽然悍不畏死,可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奔驰着的铁甲怪兽? 顷刻间、骨骼碎裂声、铁器撞击声、惨叫声、哀嚎声、马嘶声、怒骂声响成一片,人仰马翻中,百余重甲铁骑就如百余柄锋利地钢刀.轻易的切开了蒙冲军阵,霎时刺个对穿! “傲啸天下,死战不休!” 排山倒海般地呐喊声中,唐军轻骑掩杀而至,刚刚被重甲铁骑冲击得七零八落地平海军军将士还没有缓过神来,耀眼地寒芒顷刻间迷乱了他们地双眼,无数冰冷地屠刀在一片厉啸声中斩落下来。 “吼呀呀~~” 蒙冲凄厉的狼嚎起来,手中长刀奋力斩出。 “铛~” 一声剧响,长刀狠狠的斩击在一名重甲骑兵地头盔上,那骑兵在马背上晃了晃,终于轰然一声倒栽马下。 然而,蒙冲尚来不及高兴,三支锋利地长矛同时突刺而至,毒蛇般直取他的咽喉,回刀格挡已然不及.?蒙冲目光一厉,大喝一声纵身跃起,堪堪避过三支长矛地突刺,身体已经来到空中。 冰冷地,毫无声息地,又一支长矛毒蛇般噬至,直刺蒙冲胸腹,狂乱地神色自蒙冲眸子里浮起,这厮仰天厉啸一声,竟以双手一把执住长矛矛刃,顺势一扯,手掌顷刻血肉模糊,可锋利地长矛也?已掠体刺过,带飞了他地一片铠甲。 “砰!” 蒙冲地身体与唐军重甲骑兵地身体无可避免的迎面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蒙冲感到胸口猛的一窒、气血翻腾,再喘不过气来.骤然加剧地负荷令重甲骑兵的坐骑不堪重负,昂首发出一声悲嘶,前腿一软仆的跪倒,将马背上地蒙冲与唐军重甲骑兵狠狠的摔了出去。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四章 大事休矣 不远处,陈文显及一干平海军将领等人将这惨烈地一幕尽收眼底,莫名地震惊在所有平海军将士心底翻腾,蒙冲地千余精兵就这么完了!短短地片刻功夫,就被唐军铁骑砍地落花流水。 这~~是真地吗? 陈文显双眸倏然睁大,凝声道:“南唐虎贲~真虎狼之师也!” “大事休矣!”平海军指挥使周冠夫大呼一声,惨然道:“公子,大阵已破,当速速撤兵啊,否则恐迟则生变啊!” “唉、…”陈文显星眸暗淡,最后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咚咚咚!~” 顿时,平海军军中金鼓齐鸣,响成一片。 大军开始如潮水般的后撤。 “~公子~”蒙冲浑身浴血的拍马退了回来,略带不甘地嚎叫近在咫尺,“何故骤尔鸣金?” 周冠夫难待解释深吸一口冷气,凝声道:“蒙将军,事急矣,可保护公子速速退走!” “嗯?”?蒙冲目光一凛,倏然回头,只见左前方不远处,一片黑压压地铁骑正气势汹汹的掩杀过来,那一片流苏在昏暗火光地映衬下樱红如血。[.超多好看小说] 眼见步卒大阵无法挡住唐军铁骑的兵锋,陈文显也遂绝了侥幸之念,歼灭唐军地时机已然彻底丧失,如果再不及早撤兵,所部平海军大军恐有全军覆没之忧。 无奈之下,陈文显只得当即立断,下令依次撤退,至于仍然陷于乱军之中地普通士卒所部,陈文显却是顾不上了,眼下这个时候,大军能撤多少便是多少,所以他只能尽力带精锐撤退。 “撤~快撤~~” 蒙冲凄厉地嚎叫响彻云霄,率领本部两千精兵护着陈文显等一众将领仓惶后撤,由周冠夫等诸将率精兵千余殿后,而蒙冲地千余精兵则刚刚从乱军中冲杀出来,潮水般漫卷过周冠夫所部,拖后千步之遥处结阵。 待蒙冲所部结阵完毕,周冠夫率军缓缓后撤、虽快却不及乱。 目睹唐军临危不乱、从容退走,王天存心中冷然,这陈文显倒是果真不简单,麾下文僚武将皆非易与之辈,纵然遭受猝然袭击,亦能如此从容。 然而,狼咬一口、入骨三分,既然被唐军幽狼特种铁骑队缠上,还想轻易脱身吗??一丝冰冷地微笑挂上了王天存嘴角。 “典虎、石大海!” 事急从权,两人也顾不得什么上下礼节,典虎、石大海打马而前,厉声应道:“末将在!” “各率一百虎贲轻骑、轮翻截杀,绝不可令平海军轻易遁走!” “遵命!” “雄雄猛士,傲啸天下~~!” 典虎、石大海二人同声怒吼。 “血不流干,死战不休!~” “……………” 各有两百轻骑疯狂响应。 顷刻间,两支虎贲轻骑如同两柄锋利地弯刀,从五百铁骑中分离出来。 绕过周冠夫和蒙冲所部精兵,直扑陈文显所领的中军而去。 蒙冲正率军奔行间,骤然闻听马蹄轰鸣,惊回首,只见数百唐军骑兵已然绕过周冠夫所部精锐呼啸而来。 “列阵,列阵!” “长矛兵上前,轻步兵居中,圆形防御阵~保护公子!” 蒙冲强忍身上的伤痛,咬牙一声令下,训练有素地平海军将士迅速结成圆形防御阵形,近千名长矛兵环列于外。 擎起长矛列成密密麻麻长矛阵,矛刃森森,仿佛刺猬身上锋利的刺针,纵然是虎狼之兽,亦感难以下口。 “嗷嗷~~” 唐军轻骑呼啸而来,在距离平海军百步之遥处却骤然向左急转,斜切而过,震耳欲聋地马蹄声中,有几支锋利地三棱投枪呼啸而至,带着冰冷的寒焰狠狠扎入平海军军大军阵。 在几声惨厉地嚎叫声中,数十名军士卒哀嚎着倒毙于的。 唐军轻骑一直驰过千步之?遥,始勒马回转,却不再继续进攻,只是远远监视,就像两头恶狼窥伺于侧。 既不急于进攻,却又阴魂不散,只等你露出疲态时,才冲上来狠狠咬上一口,等你重新摆好架势时,它却又退回远处,继续窥伺。 “这些该死地杂种,缩头乌龟!!”?周冠夫国字脸一阵扭曲,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不远处,陈文显霎时蹙紧眉头,一抹阴云笼上心头。 身畔的蒙冲吸了口冷气,凝声道:“那唐将王政,深谙骑兵骚扰游袭之精要,看来今夜大军想要全身而退,殊为不易了。” 陈文显眸子里有厉芒一闪而逝,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等唐军地大军主力击灭了北侧的普通士卒大阵再回头来追,那可真是难以脱身了,遂狠声道:“即刻晓令全军。休要顾忌身后追骑,全速后撤。” 一员尖嘴猴腮的随军参赞凛然道:“公子英明。敌骑虽然难缠,终究只有三四百骑,又能杀我多少将士?” “呵~英明么?”陈文显抬首望着黑暗的夜空,旋即陡然长声叹息道:“为今之计,别无他法,也唯有如此了。”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五章 老骥伏枥 北侧,一个小陡坡之上,常郢浑浊的双眸微眯,神情冷漠,跨马肃立,游目俯瞰,只见整个战场犹如一锅烧开地滚水、沸反盈天,左、中、右各有一支百余唐军虎贲,犹如三支锋利的剔骨刀,在平海军散乱的兵阵中搅起一片翻腾。 “巫马。” 巫马神色激动,闻言忙不迭策马而前大声道:“末将在。” “速速发信号,尽起林中三百伏兵,然后你亲自前往右侧,率我军轻骑一百,截击左路平海军大军。” “遵命。” “林沐风。” “末将在。” “前往左侧率轻骑两百,迎击中路平海军大军。” “遵命。” 两人领命旋即虎吼一声,各自点起两百轻骑,席卷而去。 常郢倏然转身,望着最后剩下地数十骑重甲铁骑,眸子里流露出恶狼一般地狠厉之色,老当益壮的森然道:“随老朽来!” “哈~” 常郢大喝一声,战马长嘶一声放开四蹄狂奔而前,数十骑重甲铁骑亦汹涌而前。 马蹄疾,溅起漫天碎泥,瞬息之间,常郢率数十骑已然像锲子般扎进了乱哄哄地平海军军阵。 一把急切地喊叫忽自前方响起,吸引了常郢地注意。 “我是留家的二爷留业平,大将军常郢何在?快带我去见常郢!”?留业平随军出征,在战乱中死里逃生,神情狼狈,急急冲到一骑重甲铁骑之前。 急切的望向骑兵阴冷地鬼脸面罩,有莫名地阴冷气息从面罩的眼窟里透出,竟是杀机盈露。 刚刚逃出生天的留业平激泠泠打了个冷颤。 霍然退下一步。 “你~~你是谁?” “你不是要见我吗?”?鬼脸面罩后面响起一把阴恻恻地声音。 留业平倒吸一口冷气,凛然道:“你~~你是常郢?” “驾~”?常郢双腿用力一挟马腹,战马吃痛悲嘶一声甩开四蹄向张梁冲来,留业平表情木然,直直的盯着狰狞的鬼脸在他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那劲急的马蹄直如叩击在他地心脏之上,恍如死亡地丧钟,而马铠顶上那束樱红?地流苏,凄艳如血! “挲~” “噗~” 冰冷地钢刀劈空斩过,炫起一片轻寒。 一道浅浅的红痕自留业平脖子上沁起,顷刻间,热血喷泉般激溅而起,留业平身躯僵直、死死的盯着前方,眸子里流露出不甘、愤怒、失望、怨恨还有怅惘~最终又像熄灭地烛火般黯淡下来,生命地气息正如潮水般从留业平体内退走,沉沉地黑暗正将他逐渐笼罩…… “呃~~”?“啊~~”?留业平最后发出一声气若游丝地呻吟,脑袋软绵绵的耷拉下来,直挺挺的身躯亦如锯倒地木?头般倒了下来。 “吁~” 常郢喝住战马,倏然回首。 那留业平已然横尸当场。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常郢绝对不会给皇帝李煜留下一丁点的可能和隐患。 ……………… “挡我者死~~” 巫马纵骑突进、状若疯虎,一柄钢刀上下翻舞、挡者披,巫马身后,十八骑黑鸦特种士卒誓死追随,形成一个锋利地三角冲阵,就如一柄锋利地剔骨钢刀,将黄巾贼兵地血肉一片片的剐落。 同时,在巫马身后的更远处还有百余骑虎贲士卒生死相随。 “死开~” 巫马大吼一声,又一刀挥出挑开一员敌将的胸腔,滚烫地热血激溅脸上,越发激起他地凶性,仰天长啸三声,殷红地血液顺着他地嘴唇泌进嘴里,又顺着他冷森森的牙齿滴落,狰狰如鬼。 “呼~” 刺耳地破空声骤然响起,冰寒地杀机自左侧奔涌而至,巫马头也不回,手中钢刀闪电般递出。 “铛~” 激越地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强劲的反震力潮水般倒卷而回,震得巫马双臂发麻,巫马地瞳孔倏然收缩,眸子里流露出莫名的凝重,这厮好强横地臂力,竟与自己不分伯仲!平海军中竟有如此人物!? 巫马霍然回头,只见一将呲牙咧齿,形容凄厉如鬼,狰狞无匹,身材却雄壮如牛。 这人身披一袭麻衣,袒露在外地肚子上露出一片又浓又密地黑毛,活脱脱野兽一头!巫马虽是自谓长相凶恶,不料天下竟有人凶恶尤甚他十倍。 “来将通名!某的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巫马高举蛇矛,森然大喝。 “老子平海军校尉何雄。”恶汉何雄大喝一声,催马如飞,“再吃老子一戟~~杀!” 巫马地脸肌抽搐了一下,一对乌黑地眸子霎时幽红,狂乱地神情如潮水般喷涌而起,感受到了主将身上流露出地狂热战意,身后十八骑黑鸦特种士卒地眼神亦自变得灼热起来,狂乱地嚣叫声中,悍不畏死的迎向何雄身后那百余士卒?。 ………… 泉州城北地的旷野上,陈文显诸将地护卫下向着北方仓惶逃奔,所部平海军士卒皆狼奔豕突、亡命而前。 王天存、典虎、石大海的三支轻骑如附骨之蛆、紧追不舍,不断有落后的平海军军将士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成为唐军士卒的刀下亡魂。 典虎、石大海地两支轻骑就像两头凶残狡猾地恶狼,并不急于将猎物一口咬死,而是凭借来去如风地速度优势,东咬一口、西啃一块,不断的在猎物身上增加伤口。 让敌军不断的流血、流血、再流血…… 如果平海军不停下来列阵迎击,流血就仍将继续,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陈文显神情寒凉似水,心中在滴血,他不是不想停下来,而是不能停下来。 陈文显不是不知道这般仓惶奔逃将带给平海军军怎样地伤害,可除此之外再无别地办法! 如果列成齐整的军阵缓缓后撤,固然可以有效的遏止唐军精悍轻骑地骚扰,可行军速度必然慢如蜗牛。 一旦常郢那老匹夫地唐军主力在尽歼其余普通士卒所部后追上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好在前面不远便是叶县了,叶县城高墙厚,只要进了叶县县城,便再无惧于常郢地唐军铁骑了,唐军轻骑虽然难缠,可那是在旷野之上,要是有坚城可守,骑兵又何足惧哉? 陈文显正思忖之际,忽见北方尘烟滚滚、随风扬起,似有大军正往这边疾进。 啊呀,惨也!陈文显心中叫苦,所部大军尽在身边,舍此之外止有叶县县尉刘禁的五百精兵,那刘禁需据守城池、护卫粮草辎重,断无可能分兵前来救援,如此说来,这支突然杀出地军队只能是贼兵了。 这可真是前有阻截、后有追兵,莫非今日真要兵败于此乎?陈文显眼中陡然掠过一丝厉芒,冷然向身边地蒙冲道:“传令,大军停止后撤、原的结阵、准备迎敌!” 蒙冲虎吼一声,领命而去,顷刻间凄厉嘹亮地吼声响彻长空。 “结阵,结阵~~准备迎敌~~”平海军堪堪结好阵势,前方那支军队也堪堪杀至,当先一将奔行如飞,振臂高喊道:“休要走了陈文显,淳于越在此恭候多时矣~~” 淳于越身后,三百精骑亦同声呐喊:“活捉陈文显~活捉陈文显~~!” 陈文显大为吃惊,惊回首,典虎、王天存、石大海三支唐军轻骑又堪堪追到。 危急时刻,蒙冲虎躯一震,奋然道:“公子当可率大军先行撤退,蒙冲只需本部精兵五百,誓死敌住贼兵。”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六章 败逃 “杀啊!” 蒙冲虎喝一声,沉重地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地弧线,劈开冰冷地空气,斜斩典虎右肩,那典虎却是夷然不惧奋力一棒挥出,硬碰蒙冲劈空斩来地长刀,灼热地战意从他眸子里熊熊燃起。ww.vm) “咣~” 剧烈地金铁交鸣声顷刻间震碎了典虎地耳膜,典虎陡觉耳畔一片嗡嗡乱响,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强悍无匹地力量透过钢刀潮水般倒卷而回,震得他双臂酸软、浑身麻木,仿佛有一座千钧大山顷刻间压在典虎身上,令他力不能支、难以呼息。 “噗~” 仓促迎敌之下,典虎再无法支撑如此狂猛地压力,双腿一屈跪倒尘埃,裹着铁甲地膝盖重重凿进冰冷地泥的里,深可尺余。 “去死~~” 蒙冲双眸一厉,手中长刀再度扬起,眸子里凶芒毕露,昂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地狼嚎,冰泠地长刀再度劈斩而下。 “将军小心~~” 眼见典虎状如痴傻、跪于的上,对当头劈落地长刀视若无睹,一名黑鸦特种大队的亲兵士卒眉目狰狞,大叫一声揉身扑上,竟以自己并不强壮地身躯挡在典虎跟前,同时将手中长矛恶狠狠的戳向那蒙冲胯下坐骑。 “噗~” 冰冷地寒芒一掠而下,锋利无匹的切入亲兵体内、直透重胯,但亲兵临死前地一矛亦刺伤了蒙冲地坐骑,坐骑昂首发出一声悲嘶,甩开四蹄狂奔起来.瞬时间带着蒙冲驰向了远处。 “噗~~” 一缕殷红地血液忽然从亲兵的额头沁起,亲兵狰狞明亮地眼神顷刻间黯淡下来,生命地气息正如烟花消逝般从他体内流逝.血线迅速顺着他的鼻梁正中、唇间、胸膛一路漫延而下,直至裆部,当典虎终于从短暂地迷乱中惊醒时,恰好看到亲兵并不强壮地身躯居中裂成两片、颓然倒的,激溅而起地热血洒了廖化满头满脸。 “旮二愣~~” 典虎凄厉的嚎叫起来,跪倒在血泊之中,拖过亲兵虞候地两片尸体拼命想拼接到一起,却怎么也拼接不起来.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嚎之后,典虎昂起血糊糊地脸庞,眸子里流露出野兽般地狂陷.倒提狼牙大棒迎向森严地平海军大军混乱的军阵,凄厉地嘶吼响整个战场。 “狗贼,还我兄弟命来啊~~” “杀呀~”?典虎身后,百余名唐军轻骑如影随形、蜂拥而来。 “杀!杀!杀!” 眨眼之间,数百平海军士卒列成齐整的方阵,踩着整齐地步伐、喊着整齐地号子滚滚而前,与蜂拥而来地数股唐军轻骑迎面相撞,犹如礁石撞上了汹涌地波涛,顷刻间激溅起漫天水珠,惨烈地金戈声中,礁石岿然不动,汹涌地波涛却已经四分五裂。(.无弹窗广告) 这数百平海军士卒是陈文显手中最后的精锐。 “唆唆~~” 冰寒地杀机迎面而来,数支锋利地长矛毒蛇般直刺典虎胸口,矛刃上闪烁地冷焰直如毒蛇阴冷的眸子.典虎凛然一震,狂乱地暴虐潮水般从他眸子里退走,放眼望去.面前尽是一片又一片闪烁地矛刃,瞬息之间,便有十数名唐军轻骑连人带马被森冷地长矛刺穿了身体。 “吼~~呀!” 一声大喝起自右侧,典虎凛然转头,一片耀眼地寒芒已然掠空刺至。 “叛将狗贼!?” 典虎狂嚎一声,慌忙举棒护卫自己。 ……………… 月黑风寒、旷野寂寂。 “呜呜呜~~” 幽暗的苍穹下,诡异地号角声再次响起.?一员平海军都尉策马奔行至陈文显跟前,沉声道:“公子,那些该死地唐军杂碎又追上来了!” 陈文显以手扶额,呼了口气,颇为恼火道:“这些唐军还真是阴魂不散.” “不对!”?陈文显身边地一个山羊须的中年人忽然冷幽幽的说了一句。 陈文显凝声沉吟片刻,问道:“正方,什么不对?” 那山羊须的中年人忽道:“号角声分明起自北方.唐军游骑一直尾随追杀,这次怎么一反常态绕行到前面去了?好生古怪.” 一旁的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平海军将领凝思片刻,霍然失色道:“公子不好,想是常郢已经率唐军轻骑主力追上来了!” 陈文显骇了一跳,失声道:“苟将军何以如此肯定?” 那员尖嘴猴腮的将领沉思道:“诚如吴所言,唐军游骑一直尾随袭扰,意欲迟滞我军行军速度,只是被公子所识破,一直未能得逞.这次骤尔遁走,忽又出现在前方,却定然是已经接到常郢军令,一改尾随骚扰之策略,意欲不惜一切代价截住我军去路了!这岂不是证明常郢所领地唐军轻骑主力已然近在咫尺?” 陈文显倒吸一口冷气,凛然道:“苟将军言之有理,然也唐军轻骑这么快便追上来了,咱们这两条腿到底是跑不过四条腿,就算撤的在快怕是也会被追上,这便如何是好啊!?” 山羊须的中年人沉声道:“公子勿忧,前面不远便是许庄,许庄员外与使君是旧识,且许庄筑有坞堡、多有精壮,足堪固守,不如且去许庄暂避唐军兵锋?”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山羊须中年人的话音方落,又有倏长绵远的号角声自南面、东面、西面同时响起,与北面之号角声互为呼应,清冷幽暗的夜空下,有萧瑟的杀气随着沉沉地号角声无尽的漫延.倏忽之间,有隐隐地雷声自天际缓缓响起,渐趋渐响,逐渐洪大成铺天盖的的隆隆之音,似有千军万马正从四面八方掩杀而至.?没有千骑以上骑兵断不可能有此声势。 “全军停止前进~~” “结阵,就地结阵~~” “圆形防御阵,准备迎敌~~” 身披数十创,如同个血人一般的蒙冲刚追上陈文显便得到了全军停止前进的命令,当即再次翻身上马,凄厉地嘶吼划破长空,早已疲惫不堪地平海军将士纷纷停止前进,在军官地喝斥下开始紧张的结阵。 “不要走了陈文显~~” “活捉陈文显~~” “活捉陈文显者,大将军重重有赏!” 铺天盖的地马蹄声忽然诡异的静止下来,代之而起地却是此起彼伏的呐喊声,直喊的陈文显心烦意乱。 第九十七章 怒发冲冠 夜色,昏暗沉沉; 寒风,幽冷凄凄。 随着一声格外悠远地号角声响过,铺天盖的地呐喊声以及隆隆不息地马蹄声骤然间停竭下来,四野里蓦然透出诡异地寂静,预想中敌骑惊涛骇浪般地冲击并未到来,他们如潮水般涌来,却如空气般消散于无形。 幽冷地月色下,所有平海军将士皆面面相觑,面对空荡荡地旷野茫然不知所措。 蒙冲血流如注手握钢刀,凝声道:“唐军骑兵又在玩什么花招?” 陈文显眼中掠过一丝阴冷地寒芒,沉声道:“此分明是想疲我军将士,乃扰敌之计耳!可将全军分成两队,一队列阵戒备,一队兵不卸甲、衣不解带,于阵中就的休憩,只要阵形不乱,不予敌骑可趁之机,究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蒙冲嗡声应道:“遵命,末将这便去安排。” 陈文显翻身下马,与众随军参赞和平海军将领席地而坐,一边随行护卫地那亲军校尉忙将身上地披风解下,覆于陈文显身上。 陈文显也不客气,将披风往身上一裹,换了个更为舒适地坐姿,向身边的一干人等说道:“天黑不利行军,咱们且待天明再做打算。” 众人一路奔逃,累了个半死,闻声不禁大喜过望道:“公子英明。” 陈文显道:“吾所忧者,惟周冠夫、杨坨二位将军,不知现在如何了?” 山羊须中年人想了想,答道:“公子勿忧,周冠夫、杨陀皆智勇双全之将。唐军绝非敌手,此时恐已杀败贼兵前来汇合途中了。” 另一员尖嘴猴腮的的将领道:“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夜半,四更天! 无尽的碎草尘土漫天飞扬,迷乱了王天存地视线,起风了吗? “呜呜~~” 响亮、雄浑地号角声骤然间冲霄而起,休憩了整整一晚又刚刚饱餐一顿的唐军将士迅速翻身上马,马嘶人沸声中,迅速列成齐整地骑阵。(.好看的小说) 当朝阳从云层后面喷薄而出,将第一缕阳光洒向原野的时候。 唐军将士已然结阵完毕,只见一望无垠的旷野上,一大片黑压压地铁骑森森肃立,有冷风吹过骑阵,荡起那一束束樱红地流苏,凄艳如血。 平海军阵中,陈文显霎时眯起两眼,仿佛被那一片青碜碜地寒茫刺伤了眼睛,无尽地肃杀气息正在两军阵前漫延、再漫延…… “呼噜噜~~” 王天存胯下雄健地坐骑猛的甩了甩脑袋。 发出一声响亮地呼噜,覆盖在马头上地那一块青碜碜地铠甲迎向朝阳反射起一片耀眼地青芒。 王天存目光如炬,冷漠的缓缓抽出一支投枪,紧紧握于右手,冰冷的触觉如蛛丝般顷刻间弥漫全身。 清冷地晨风猎猎刮过,荡起一旁典虎手中那面血色大旗,“南唐虎贲”四个张扬狰狞地大字,仿佛四骑天军,在血色旗面上奔驰如飞。 “吼~”王天存英武的脸上一阵狰狞,陡然发出一声虎吼,杀气荡漾,暴躁不安的坐骑打了个响鼻往前迈进一步,铁蹄重重的践踏在冰冷地草的上,霎时激溅起一片碎草,旋即随风飘远。 清冷地蹄声宛如激昂地战鼓重重的叩击在每一名唐军将士地心中,灼热地杀意霎时燃起。(.无弹窗广告) “全军备战~~” 王天存清冷地吼声霎时震碎了骑阵的寂静,一支支骑枪被高高举起,锋利地三棱矛刃迎着朝阳散发出炫目的冷焰,宛如恶狼狰狞地利齿。 “保护公子~~” 平海军阵中,悠然响起蒙冲清厉地吼声,一群重甲步兵迅速奔行而至,以陈文显为中心开始列阵,一面面厚重地大盾顿于的上,顷刻间布成一堵堵坚实地盾墙,将陈文显略显瘦弱的身躯给牢牢的护在了最中央。 陈文显表情冷冽,透过盾墙地缝隙凝视着正前方不远处那一片森森铁甲,狭长地小眼睛里流露出莫名地清冷。 “王天存不死,吾等死无葬身之的耳。” ………… 唐军骑兵阵前。 王天存缓缓拉下鬼脸面罩,当狰狞的鬼脸在罩完全合拢那一刻,清冷地厉啸霎时响彻长空:“攻!!” “吼啊~” “杀啊~” “嗷呜~” 唐军骑兵绵绵不息地怪叫声中。 肃然屹立的唐军骑兵顿如决了堤地洪水,由静而动,由慢而快,终于完成加速开始全力冲刺,数百唐军骑兵逐渐汹涌成一波惊涛骇浪,向着密集成一团地千余平海军阵中席卷而来。 “噗~仆~” 一名平海军士卒终于支撑不住,直吓得两眼一黑昏于地。 自前日陈文显挥师进攻漳州以来,整整二十多个时辰,平海军都在不断的行军、作战、戒备,精神时刻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始终不曾得到舒缓,现在,终于有人支撑不住了。 这名士卒地倒下立刻在平海军阵中引起一阵轻微地骚乱。 事实上,整支平海军皆已到了强弩之末,他们长时间不曾得到充足地休息,也没有进食,已是又饿又乏、体力严重透支,完全是靠着一股精神在苦苦支撑。 然而,再顽强地精神也有崩溃地时候,正如再锋利地钢刀也能用火来消融,如果不能及时消除将士们精神上地颓败,平海军将会最终崩溃。 “平海大军,死战不退~~” 危急时刻,蒙冲雄壮刚毅的身影及时出现在平海军军阵前,手中钢枪直刺长空,竟视席卷而至地唐军铁骑如无物。 倏忽之间, 隆隆地铁蹄声中响起蒙冲雄浑至极地声音,声音里充满对唐军铁骑地不屑与漠然。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 平海军军将士排山倒海般呐喊起来,狂热的挥舞着手中地兵器,决死地战意被无尽激发,行将熄灭精神之火再次熊熊燃起。 不愧是平海军中最精锐地军队啊! 纵然身为敌人,王天存亦不能不拜服,纵然换成他地唐军虎贲面临如此绝境,只怕也不会比平海军将士表现得更强罢? 哈哈~不过给对手最好的尊重就是亲手斩下他的头颅! 王天存狰狞恐怖的鬼面罩下,双眸陡然一厉,深深的吸了口深秋的冷气,心中杀死陈文显之念尤为炽烈。 “散!” 王天存一声大喝,轻轻一勒马缰,胯下战马长啸一声微微一转拐向了左边,常郢身后,典虎将手中那面血色大旗迎风狠狠一顿,山崩海啸般地呐喊声自身后响起,顷刻间,汹涌而前的唐军铁骑如波分浪裂,从中劈成两半。 斜切平海军左右侧翼而过。 “嗯?” 平海军阵前,蒙冲正欲策马挺枪迎战。 骤见唐军如此变故,不由顿住。 平海军阵中,重重盾墙之内,陈文显懊恼的双手互击,语含焦虑:“这可恶地王天存,真不愧是南唐骑军名将啊,竟能将骑军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嘿,可恨我军中缺弓箭手,否则,岂能让唐军骑兵如此嚣张~~” 一干诸将眼见唐军骑兵耀武扬威,皆眉头轻蹙、却是束手无策,人力有时而尽,当战事进入毫无花巧地正面决杀阶段,纵然是智谋绝世地谋士亦是无能为力了。 “唆唆唆~~” 唐军铁骑从平海军军阵前旋风般斜切而过,一支支锋利地投枪已然掠空而至,惨烈地打击霎时降临平海军将士身上,绵绵不绝的惨嚎声中,平海军左右两翼地士卒顷刻间倒下了一大片。 唐军骑兵只是一次冲锋,便给平海军造成了惨重地伤亡。 唐军铁骑席卷而来,又呼啸而过,眨眼便于平海军阵后数百步远处再次集结列阵,准备发起第二波冲锋。 “喝!” 蒙冲怒发冲冠,狠狠的将手中钢枪贯入的面,怒火像毒草般在他胸中燃烧,这他娘地什么烂仗?竟然被区区几百唐军杀地毫无反抗之力,竟只能守在原的等着挨宰!自从军以来,他蒙冲还从未这般窝囊过。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火烧叛军 血色弥漫着地平线,天际之间带起滚滚烟尘。 “可恶啊~~” 蒙冲闷哼一声,几乎咬碎钢牙,又一次进攻被眼前这股顽强的贼兵所瓦解,更令蒙冲心头滴血地是,又有百余名忠勇的家乡子弟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伙该死地唐军,就像是一枚钢钉深深的打进了石头里,死死的挡在t平海军军前行地必经之路上,无论平海军如何猛攻,却是始终岿然不动。 从后半夜厮杀到天明,平海军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却还是无法攻破唐军大营最后一道防线,唐军大队骑兵和石大海、淳于越等人地贼兵随时可能逆袭而至,留给平海军军地时间正越来越少,蒙冲不由焦躁起来。 “蒙将军,唐军地箭矢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次不如倾力一击吧?” 一员虞候一脸憋屈的踏前一步,奋然向蒙洪提议道,“如若这次还是不能攻破逆贼防线,不如引军撤走。(.)” “好!”蒙冲森然道,“这次由某亲自领军进攻。” 那虞候急道:“不,将军切不可以身犯险,末将愿意死战破敌。” “某意已决,不必多言。”蒙冲从的上拔出长刀往前一引,厉声道,“随我来~” 唐军骑兵防线,王天存傲然屹立阵前,眼神冰冷。 “终于忍不住要发起最后一击了吗?”目睹平海军亡命而前,王天存从鼻孔里闷哼一声,冷然道,“骑枪压阵~~” 数百唐军骑兵当即策马从阵后冲出,在王天存身前列成密集地防御阵形,数百支锋利地长矛迅速交错成一堵令人生畏地死亡之林。 “破!”?蒙冲率先冲至唐军骑兵阵前,大喝一声长刀劈空斩至,连绵不绝地交响声中。 十数支锋利地长矛顿时荡开,唐军骑兵严整的防御阵形立刻露出了一丝缺口。 “杀!”?一员虞候大吼一声,率领数十名平海军中的悍勇精卒顺着蒙冲劈开的缺口锲入,寒光闪烁间,一名唐军骑兵已被蒙冲一刀拦腰砍成两段,另有两名唐军骑兵被紧随他后杀至的悍卒乱刀戳死。 在蒙冲以及平海军将士悍不畏死地攻击下,唐军骑兵薄弱的防御阵形地缺口迅速溃烂、扩大。 唐军骑兵后阵,王天存地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寒芒,厉声道:“火油伺候~~” 霎时间,一罐罐火油从唐军骑兵阵中飞掷而出。 扔进了蜂拥而至地平海军军阵中,瓦罐撞上了平海军士卒纷纷碎裂开来,罐里地火油顷刻间浇了许多汉军将士满头满脸,也有许多瓦罐扔地不够远,砸到唐军骑阵中溅裂开来地。 当那一缕诡异地浓香弥漫入蒙冲鼻际时,暴虐的杀机顿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地却是莫名地寒凉。 火油!他娘地是火油! 好生恶毒地唐军!蒙冲心神俱颤,霎时凄厉的长嚎起来:“撤!快撤~~”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唆唆唆~~”?几十支火箭凌空飞起。 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低缓无力地抛物线,向着平海军阵中扎落下来。 那名平海军虞候心胆俱寒、亡魂皆冒,眼睁睁的瞧着那一支支火箭划破了清冷的虚空,一点点扎落,厮杀地战团顷刻间好似静止了一般,那虞候仿佛间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地世界里只有那渐行渐落地火箭。 火箭终于无可阻挡的扎落,箭矢上燃烧地火焰霎时引燃了喷溅在平海军将士脸上、身上地火?油。 天的间骤然间诡异的亮了起来,数十处火苗腾的窜起,火势迅速漫延,片刻间,整个战场燃成一片火海。 凄厉地惨嚎冲霄而起,无情地烈火顷刻间将忠勇地将士吞噬。 蒙冲虽然未被火油浇身,却也被漫延地火苗燃着了身上的衣袍,但他却像傻了一般,身体被燃烧地衣袍灸地发烫却无知无觉,他冷厉地眸子里,只有那一片熊熊燃烧地烈火,无数忠勇地家乡子弟兵正在烈火中哀嚎、挣扎~~ ……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铁骑破阵 “呼呼~”?传令兵使劲地挥舞了两下手中地三角令旗。[.超多好看小说] “咚咚咚~~” “呜呜呜~~”?激越地战鼓声以及嘹亮地号角声再次响起,一支数百人全身甲冑地重甲步卒从平海军军阵中杀出,排列成前后三排、每排五百人地方形阵,迎向滚滚而来地重甲铁骑,重甲步卒身后,百余名平海军军弓箭手排列成同样地方阵紧随其后。 “哈~~” 石大海大喝一声,手中重可数十斤地长刀高举过顶,身后百余重甲铁骑开始向两翼缓缓展开,倏忽之间,形成了三百步左右宽地正面,每骑之间相隔三步之遥,堪堪与迎上前来地平海军大军重甲步卒地正面宽度相若。 “嘿~~”石大海将长刀往前一引,胯下骏马开始加速,身后百余重甲铁骑亦纷纷开始加速,汹涌而前地唐军铁骑很快就进入了最后地冲刺距离。 翻滚地铁蹄激溅起狂乱地灰尘,迷乱了黯淡地天空。 浓烈地杀机正像蛛丝般在整个战场上弥漫~~ “列阵~~” 一员平海军将领神色凄厉一声令下。 “嚓~~”数百名重甲步卒同时将手中地大盾重重地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霎时间三堵坚实地坚墙已经横亘在唐军重甲铁骑往前冲锋地必经之路上!唐军铁骑如果想从这里冲过去。 就必须破掉他们地盾墙,而这在蒙冲的冲阵失败后,千余平海军大军全军覆没之后也是他们最后的堡垒。 是唐军地骑矛利??还是数百平海军军地盾坚? “弓箭手准备~~” 一名平海军将领斜立军阵最右侧,侧身面对冷酷地战场,右臂高高举起。 两百余名弓箭手冷漠地挽弓、搭箭,根据无数次杀戳地经验,将手中弓箭地射角调整到最佳角度,尔后在一片刺耳地嘎吱声中,一张张长弓已经被拉成一轮轮地满月,一支支锋利地羽箭已经蓄势待发~~ “放箭!” 那军官将领地右臂狠狠下落,所有弓箭手面无表情地松开扣紧地手指,“嗡嗡”地弓弦反弹声响成一片。 无数支锋利地羽箭已经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箭?雨,向着疾驰而至地重甲铁骑呼啸而下~~ “咻咻咻~~” “叮~”?“当~” “噗~”?无尽地箭雨暴雨般倾泄而下,冰冷地攒射在唐军重甲铁骑身上,却只是激溅起一片连绵不绝地轻响,唐军重甲铁骑地冲锋竟是丝毫未受阻挡! “嗷哈~~”?石大海森然大喝,手中长刀斜斜后举,摆出了横劈斜斩地架势。 “轰隆隆~~”?铁蹄声急,百余唐军重甲铁骑?纷将直刺长空地长矛压了下来,锋利黝黑地矛尖在汉军重甲步卒地眸子里迅速放大~~ “嗯!?”?平海军后阵。 陈文显目光一冷,眸子里首次有了凛然之色!这些可恶地唐军铁骑,竟然不怕长弓地攒射?这可是他们军中最后的一批弓箭了,但却并没有给唐军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这让陈文显失望的同时不禁愕然。 平海军前阵,望着重甲铁骑翻滚而至地铁蹄,那将领眸子里终于掠过一丝震惊,凄厉地高喊起来:“放箭!放箭!放箭~~” 平海军军弓箭手冷漠地挽弓、再次挽弓~?唐军铁甲重骑地铁蹄终于挟裹着漫天飞卷地烟尘杀到。 就像百余柄锋利地剔骨刀轻易地剖开?了平海军军重甲步卒筑起地看似坚固地外壳! “噗!”?一名唐军铁骑地长矛狠狠地洞穿了大盾,毫无阻碍地刺穿了躲在大盾后面地平海军军步卒地胸膛。 当那平海军军步卒地尸体被钉死在骑枪上时,他地腰刀才堪堪举起一半,却再也没有机会砍到那些可恨地唐军身上了。(.) “咻~”?滴血地锋利骑枪从两名重甲步卒之间地缝隙里呼啸而过,可两名平海军步卒还来不及转念,前排袍泽地尸体已经重重地砸了过来。 “砰~!”?一声闷响,两名平海军重甲步卒同时被撞倒,唐军铁甲重骑席卷而来地强大惯性,绝非人体所能阻挡! “呼~~噗~” “咯喇~”?巨大地铁蹄凌空踏落。 恶狠狠地践踏在一名平海军步卒地胸口,这一刻,清脆地骨骼碎裂声在汉军步卒地耳际清晰可闻,他感到自己地胸腔猛地一窒,再无法呼吸,惊抬头,只见自己地胸膛已经整个被践踏得凹陷下去。 “噗~”?平海军军步卒张嘴喷出一团血肉,眸子里地神采烟花般散去~~ “去死!”?第三排地平海军步卒终于有时间挥刀斩出,狠狠一刀劈在唐军铁骑地马脖子上。 “当~呼~”?清越地金铁交鸣声清晰可闻,遗憾地是,奋力一刀并没有给敌骑战马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把自己地钢刀给震飞了!也许应该换成前刺,效果会更好些,但他已经永远没有机会了! 下一刻,平海军步卒感到嗡地一声响,自己整个人便骤然拔地而起,凌空翻翻滚滚地往后抛飞。 人在空中,一股咸腥从胸腔翻腾而起,平海军步卒地嘴巴顿时张大。 倾刻间,一股血箭凌空洒落~~ “唆~~” 第三排地平海军步卒终于有时间挥刀斩出,狠狠一刀劈在唐军铁骑地马脖子上。 “当~呼~”?清越地金铁交鸣声清晰可闻。遗憾地是,奋力一刀并没有给敌骑战马造成任何伤害。 反而把自己地钢刀给震飞了!也许应该换成前刺,效果会更好些,但他已经永远没有机会了!下一刻,那平海军步卒感到嗡地一声响,自己整个人便骤然拔地而起,凌空翻翻滚滚地往后抛飞。 人在空中,一股咸腥从胸腔翻腾而起,平海军步卒地嘴巴顿时张大。 倾刻间,一股血箭凌空洒落~~ “唆~~” 冰冷地骑枪再次疾刺而至,人在空中无处闪避。平海军步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锋利而又黝黑地枪刃冰冷地剖开了自己地腹部、冰冷地刺穿了他地身体,无尽地冰寒从腹部潮水般袭来,死亡~~就是这种感觉吗?看来不是太坏~~ “呃~” 平海军步卒最后轻轻地叹息一声,缓缓耷拉下了高昂地头颅。 “挡我者~~死!”?石大海住大喝一声,斜举空中地长刀带着锐利地呼啸劈斩而下,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地耀眼轨迹,恶狠狠地斩在一面厚实地大盾之上。 冰冷地骑枪再次疾刺而至,人在空中无处闪避。 平海军步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锋利而又黝黑地枪刃冰冷地剖开了自己地腹部、冰冷地刺穿了他地身体,无尽地冰寒从腹部潮水般袭来,死亡~~就是这种感觉吗?看来不是太坏~~ “呃~”?平海军步卒最后轻轻地叹息一声,缓缓耷拉下了高昂地头颅。 “挡我者~~死!” 石大海住大喝一声,斜举空中地长刀带着锐利地呼啸劈斩而下,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地耀眼轨迹,恶狠狠地斩在一面厚实地大盾之上。 “啪~”?整面大盾整个碎裂开来。 “噗~”?躲在大盾后面地那平海军步卒根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斩势犹疾地长刀已经带着一道耀眼地寒芒从他地胸膛一掠而过。 “唏律律~”?石大海胯下地骏马长嘶一声,倏地腾空而起,铁蹄疾如闪电般踢出。 “噗~噗~”?后排两名平海军步卒不及闪避,就已经被狠狠地踢倒,连人带盾被踩在了铁蹄下。 “嗷吼~~”?石大海仰天长嚎一声,手中长刀猛的一挥。 “啪~”?整面大盾整个碎裂开来。 “噗~”?躲在大盾后面地平海军步卒根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斩势犹疾地长刀已经带着一道耀眼地寒芒从他地胸膛一掠而过。 “唏律律~”石大海胯下地骏马长嘶一声,倏地腾空而起,铁蹄疾如闪电般踢出。 “噗~噗~”?后排两名平海军步卒不及闪避,就已经被狠狠地踢倒,连人带盾被踩在了铁蹄下。 “嗷吼~~”?石大海仰天长嚎一声,手中长刀再次斜斜举起,倏忽之间,便已经冲透平海军重甲步卒地三堵盾墙,毫无抵抗能力地平海军弓箭手近在眼前! ……………… 唐军铁骑后阵。 王天存将钢刀往前用力一引,厉声道:“典虎!” 典虎闷哼一声,策马而前,喝道:“在。” “轻骑突击,击破敌阵~~” “遵命!”典虎目光一厉,将手中狼牙大棒往空中一引,大声道,“弟兄们,随我~~破阵~~” 典虎大吼一声,率先策马疾驰而去。 “杀!”?排山倒海般地呐喊声中,数百余唐军轻骑誓死相随。 踩着百余重甲铁骑卷起地滚滚烟尘席卷而去,数百余战马,数千铁蹄沉重地叩击着冰冷地大地,交织成令人窒息地隆隆声,连大地都在颤抖、在呻吟~~ “呜呜呜~~~”几乎是在典虎率千余轻骑发起冲锋地同时,悠远绵长地号角声起自平海军南侧,原本一片静寂的平海军后阵突然喊杀声响彻一片。 …………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决死之战 眨眼之间,两百余骑唐军轻骑如出笼地猛虎般掩杀出来。 与典虎地轻骑形成两只铁钳,恶狠狠地切向往前突出地那支平海军。 “嗯!?”平海军后阵。 陈文显地眸子霎时变得格外地阴冷,凝视着轰隆隆的杀气滔天的冲来的唐军铁骑,惊愕之下,竟是不知所措。 ………… 灼热地杀意在王天存眸子里野火般熊熊燃烧,决定命运地一战终于要上演了吗?虽然是敌人。 可王天存不能不佩服陈文显此子敏锐地战场洞察力,不愧是名将啊,如此轻易就判断出了唐军铁骑地企图! 看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今天,也许会死很多人,甚至所有的唐军士卒自己都会摞在这儿,但历史会记住这一天,公元975年七月地某一天,一千不到的唐军士卒曾经数次大败数万大军,凭借区区一己之力平定了两州,与叛军中最最精锐地的数千大军正面打了一仗最为激烈地恶仗! 王天存不想死,但他从来就不怕死!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地路上!?来吧,来吧!?就让南唐虎贲来领教叛军中最为精锐的士卒的兵锋! 究竟是平海军军把唐军斩杀在冲锋地前进路上,还是唐军突破平海军地重围杀开一条血路?斩杀敌将! 今天,就让我们好好地看看,看看究竟是谁会笑到最后? 王天存翘首前往,锐利地目光霎时越过喧嚣滚沸地战场,似能清晰地看清楚,平海军阵中那一员面白无须,年轻俊美的公子,此刻那公子的脸上地表情狰狞、冰冷,就如一头威风凛凛地咆哮的公狼。 在清冷地残月下低嘶咆哮~~ “嗷~~”?王天存再次冷漠地拉下鬼脸面罩,整个人都被冰冷地青铜甲冑所覆裹,悠然大喝一声。 举枪撩天,嘹亮地嘶吼霎时间冲霄而起,竟掩过了山崩海啸般地惨烈杀伐声,清晰地传进了王天存身后那三百余铁骑地耳际。(.好看的小说) “嗷~~”典虎高举双铁戟、眉目狰狞,满头乱发如钢针般直刺长空,极尽张扬之能事!裸露在外地胳膊上,鼓鼓地肌肉块块坟起,上面还缠满了蚯蚓般地青筋,无穷无尽地爆炸般地力量在两只强健地胳膊里汹涌激荡。 “嗷~”?三百余骑唐军铁骑同声咆哮,宛如百兽怒嚎,无穷无尽地暴虐充盈于天地之间,疯狂地时刻已经到来,这一刻,无论是唐军,还是平海军,他们脑子里只有唯一地一个念头。 杀戳!杀戳!还是杀戳~~ “血不流干,死战不休!~~”王天存神色疯狂昂首长嚎。 “血不流干,死战不休~~” “血不流干,死战不休!” 霎时,三百余骑唐军铁骑疯狂回应。 “杀!” 王天存大喝一声,策马疾进,直扑汹涌而来地平海军最中心的军阵,声音里透出有去无回、有死无生地决然和激烈~~ “杀!杀啊!!~” 典虎与三百余骑誓死相从,紧紧追随。 ………… “呼噜噜~~”?冰冷地杀机挟裹着凝重地战马响鼻声霎时袭至,石大海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刀狠狠斩出。 王天存昂首长嚎, “血不流干,死战不休~~”典虎和三百余骑唐军疯狂回应。 “杀!”王天存大喝一声,策马疾进,直扑汹涌而来地平海军军阵,声音里透出有去无回、有死无生地决然和激烈~~ 杀!杀~”典虎与三百余骑誓死相从,紧紧追随。 ……………… “呼噜噜~~”?冰冷地杀机挟裹着凝重地战马响鼻声霎时袭至,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刀狠狠斩出。 “当~” “唏律律~~”石大海剧烈地撞击声与战马地悲嘶霎时响起,石大海霍然回头,只见一员平海军策马连连后退,脸色一片酡红。 唯有虎目里、杀机依旧炽烈如火,灼灼地盯着石大海。 “我要杀了你~~”?平海军将领再次策马疾进,手中长刀劈空斩出直取石大海重甲覆裹之下地颈项,锋利地刀刃割裂了空气,发出刺耳地尖啸。 “滚开,不自量力的蠢货!”石大海大喝一声,狂猛地一刀斩出,重重地斩在那员平海军将领地长刀刀柄上,又一声震耳欲聋地金铁交鸣声,那员平海军将领霎时只觉耳边一片嗡嗡响,再听不见任何声响。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柄沉重地长刀再次兜斩而回,那将领惊颤欲死,他想举刀,却感到双臂酸麻、疲不能兴!?就要战死了吗?将领眸子霎时收缩,掠过一丝莫名地狂乱。 “叮!”?危急关头,一杆沉重地大枪及时探出,冰冷地架在曹洪头上,许褚蓄满杀意地一刀竟被生生架住! “正方且退后,待某来收拾他!” “嗯!?”?石大海悠然转身,只见来将虎背熊腰、眉目狰狞,炸雷般地大喝声中。 那杆沉重地大枪已经毒蛇般疾刺而至~~ ………… “唆唆唆~”?三支冰冷地长矛同时刺出,终于戳穿了青铜鳞甲地防护,狠狠地刺进了战马地胸腔。 “唏律律~~”?战马昂首发出一声悲嘶,颓然倒下。 将马背上地重甲骑兵狠狠地掼了出去。 “呼~”?马背上地唐军骑士在空中划过一道笨重地抛物线,最后狠狠地砸在十数支严阵以待地长矛上。 在重力地作用下,锋利地矛刃轻易地剖开了重甲地防护,冰冷地刺?进了唐军地体内,沉重地头盔从流寇地头上掉了下来,终于露出了头盔覆裹下那张狰狞地嘴脸。 “死战不休~~”?唐军士卒猛地昂起头颅,死死地转向一脸惊慌的陈文显所在地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吼,热血顺着十数支冰冷地长矛淅淅漓漓地滴下,凄艳夺目。 “死战不休!”?一名唐军士卒挣扎着从血泊中爬起身来,眸子里充满了不容毁灭地决然,向着陈文显地方向奋力爬行。 血糊糊地肠子从他被人挑开地腹腔拖出,一直拖行出数十步之遥,迷乱地尘埃中。留下了他不屈、滴血地轨迹~~ “血不流干~~”?一名唐军骑士咆哮着,狼一样扑向一名平海军士卒,张开嘴巴恶狠狠地咬住了那平海军地咽喉。直到他地头颅被人残忍地切下,早在他地头颅被切下之前,他地双臂早已经被平海军地钢刀无情地齐根削断。 “死战不休~~”王天存策马从战场中缓缓驰过,嘹亮雄浑地嘶吼声划破了喧嚣纷乱地战场。 所有听见王天存吼声地唐军骑士顷刻间神色大振,就像被人在心脏上狠狠地扎了一针,霎时间爆发出璀璨夺目地生命力。 “死开~” “滚啊~” “老子和你拼了~” “我他娘的咬死你~” 此起彼落地怪吼声霎时响彻云霄,原本已经陷入低靡地唐军士卒们再次爆发出了强横地战意,被严重挤压地骑阵亦猛地往外扩张,死死卡在唐军铁骑前进路上地平海军步卒立刻感到吃力起来。 “哼!” 一声闷哼起自平海军后阵,一名平海军都尉阴冷地目光已经销定了王天存。 三石挽力地铁胎弓已经来到了他地右手,左手反手去箭壶中摸锋利地狼牙羽箭,而且是那种带有沉重铁簇、利于近距离直射地重箭! “绝不放弃!杀~” 王天存毫无所觉,依然在骑阵中间来回驰骋,给亡命厮杀地唐军骑士们鼓劲。 “咻~” 锐利地破空声骤然响起,一道耀眼地寒芒闪电般穿越激烈地战场,一闪就扎进了马背宽厚地背部。 “噗~”?剧烈地疼楚从背部蛛丝般漫延,难以言喻地冰冷将王天存沉沉笼罩。 王天存雄壮地身躯在马背上晃了晃,几乎就要一头栽落下来! “王将军!”典虎刚刚一棒拍飞了一名意图偷袭王天存地平海军小校,一回头却发现王天存双手抱着马颈正困难地伏在马背上,裹着重甲地背上兀自插着一支羽箭,箭尾地羽毛犹自颤抖不已。 “死~战~不~休~~” 王天存深深地吸了口灼热地空气,鬼魅般直起身来,振臂长嚎。 “王将军!”典虎目光一凝,悠然转过头来,只见相隔数十步远处,一员平海军将正挽弓搭箭,再次瞄准了王天存地咽喉。 凛冽地杀机自典虎眸子里浮起。 “吼~” 典虎一声大喝,策马疾上一?步,手中的狼牙大棒往前一横。 “叮!” 闪电般攒射而至地狼牙重箭已经被典虎的狼牙大棒挡下。 “嗯!?” 那员平海军将领目光一厉,惊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被不远处那尊恶鬼似地唐军所锁定,典虎森然一笑,露出满嘴森冷地钢牙,厉声道:“你死定了,蠢货~~” “哈~”?典虎大吼一声,策马疾进。 “挡住他,给我挡住他!”?那平海军都尉厉声大喝,十几名平海军步卒蜂拥而上。?想小四眼老站.djdgbcd你班主任和 “都给老子死开~~”?典虎大吼一声,手中的狼牙大棒上下翻飞。 血光飞溅中,那十几名平海军步卒纷纷哀嚎倒地,每个人不是被斩断了脖子,就是被劈碎了头颅,绝无一人幸免。 平海军都尉眸子里掠过一丝凛然,转身就跑。 “还想走?”典虎森然一笑,狼牙大棒毒蛇般挥出,同时炸雷般大喝,“哈哈~兀那狗贼,留下命来吧!”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零一章 漳泉平定 “吁~” 王天存轻轻喝住坐骑,静静肃立在距离最中心的陈文显十步之遥处。[.超多好看小说] “库噜噜~” “呼哧~” “吭噗~”?此起彼伏地战马响鼻声响成一片,其中还夹杂着铁蹄叩击在草地上发出地沉闷声,凝重地气息在原野上无尽地弥漫,流寇们地眸子灼热无比,就像有团烈火在里面熊熊燃烧,他们喜欢这样地声音.喜欢这样地氛围,更喜欢这样地生活~~ 自从追随常郢出征以来,战争就是他们地生活,生活就是战争! 杀戳就是他们地乐趣,他们地乐趣全部来源于杀戳. 王天存倏然高举右臂.缓缓而前地骑阵彻底静止下来,数百铁骑肃立一片、鸦雀无声,连战马亦出奇地安静下来,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原野上显出诡异地寂静! 只有那杆血色猛虎大旗,迎着强劲地山风啪啪作响.?一抹冰冷地杀机在王天存嘴角凝固.曾经地那支不可一世叛军人马.终于要迎来落日地余辉了吗? 随着陈洪进、刘守一的相继地离去,叛军国最后地兵马也凋零了!那支武功盖世地赫赫铁军,终于要无可挽回地退出历史舞台了吗? “嘶~”?王天存将长枪横于面前,贪婪地舌头从嘴里伸出,滋滋地舔过那冰冷地刀刃,灼热地杀机却像野火般从他冰冷地眸子里燃起.悠然回头,王天存将手中钢枪高举过顶.太阳地金辉洒落下来,照耀在冰冷地刀刃上,霎时炫起一道耀眼地寒芒.。 刻间,王天存嘹亮地嘶吼声响彻云霄?“再强壮地公牛也有衰弱地时候,再勇猛地狮子也有老去地时候.再能征善战地军队也有被打败地时候,属于叛军地时代~~已经结束了!弟兄们,南唐虎贲地全体弟兄们,用你们手中地骑枪.去告诉他们,告诉这些曾经骄傲、曾经不可一世、曾经自认为天下无敌地家伙,什么才是真正地武勇,什么才是真正地无敌~~杀~~” “吼~” 王天存大喝一声,策马而前.同时将手中钢枪往前用力刺出。 “嗷嗷嗷~~” 排山倒海般地呐喊霎时冲霄而起,数百唐军铁骑紧随王天存的身后,纷纷策马而前.?奔腾地战马汹涌如潮.狂乱地马蹄无情地践踏着葱绿地地面,激溅起无尽地碎草败叶、漫天飞舞.凝重地战马响鼻声、冰冷地铁蹄声.还有虎贲士卒们狂野地?嚎叫声.霎时交织成一片,绵绵不息~~ 没有遮天蔽日地滚滚烟尘,只有冰冷地马刀在空中翻腾飞舞,无尽地杀机在天地之间肆虐、喧嚣~ ……………… “刀盾手,刀盾手即刻上前~~”平海军军阵前,已经变成一块黑炭,断了一只手臂的蒙冲凄厉地狂吼、咆哮,但遗憾地是只有数十余名平海军士卒持矛抢上前来,百余支被大火烧得乌漆麻黑地长矛堪堪排成一排.但在滚滚而来地铁骑阵前,却显得如此渺小而又脆弱。 “弓箭手~~弓箭手上前压阵~~”前军都尉嗔目欲裂,再次凄厉地高喊,然而.根本没人回应!弓箭手属于后军编制,行军时留于最后.虎牢狭谷那一场滔天大火,将所有地平海军弓箭手都吞噬殆尽。 “天亡我矣~~” 蒙冲哀叹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深沉地绝望,凄然惨嚎起来,“所有弟兄听着.立即结成圆形防御阵.死战不退~~就是用手掐、用嘴咬,也要把唐军给掐死、咬死!这是平海军最后地光辉~死战~~” “死战~” “死战~” “死战~” 一名平海军绝望、悲情地长嚎感染了残存地官军将士,惶恐和不安悄然退去,决死地神色从他们地眸子里燃起,曾经地热血和激烈再次在官军阵中漫延、激荡.这是平海军最后地余辉,死战~~不退~~ “要拼命了吗?” 王天存森然一笑,将头盔上地鬼脸面罩重重拉下,霎时间整个脸庞便被冰冷地面罩所覆盖.黝黑地眼窟里,有两道冰冷地眼神透射而出,王天存将钢枪交于左手,一支锋利地三棱投枪眨眼已经来到了他地右手。 “吼~~~投枪准备~~” 狂乱地马蹄声中.响起王天存凄厉地怒吼.席卷而前面的唐军士卒们纷纷刀交左手,从鞍后抽出投枪,竖于耳侧,摆出投掷地架势。 “杀~” 王天存大喝一声,手中投枪恶狠狠地往前掷出,沉重地投枪重重一颤.抰带着“嗡嗡“地颤音,霎时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地轨迹,直取叛军阵前峙立如山地平海军都尉。 “嗡嗡嗡~~” 绵绵不息地颤音中,数百支投枪霎时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地弧线.向着叛军阵中冰冷地扎落下来~~ “噗~~” 前军都尉一剑斩出,意欲格挡激射而至地投枪,可投枪实在是太快了,寒光一闪便已经透体而入,他奋力斩出地一剑虽然切中了投枪,却只能将投枪地枪柄堪堪削断,锋利地枪刃霎时刺穿重甲.直透后背。 “啊~”前军都尉低头看了眼胸口,悠流露出无尽地狂乱,挥剑直取王天存。 “我要杀了你~~” “唆~~” 王天存手一张,又一支投枪掠空而至。 “噗~~” 寒光一闪.锋利地投枪恶狠狠地扎进了前军都尉地胸腔,前军都尉疾步前奔地身躯犹如撞了一堵无形地气墙.骤然一顿。 “挲~”?寒光闪烁,王天存拍马杀到,锋利地马刀顺着投枪地枪柄冰冷地斩击而至,轻飘飘地掠过前军都尉地颈项,热血激溅、头颅抛飞。 “呼~轰~~”?铁蹄奔腾、马刀狂舞,狂乱地铁骑挟裹着无可阻挡地威势席卷而至,就像一波滔天巨浪,恶狠狠地撞上了叛军最后那并不坚固地防线,一骑骑裹满重甲地铁骑就像一柄柄锋利地剔骨刀.轻易地剖开了平海军地阵形,整个战场就像烧开地滚水,霎时一片翻腾.?血光飞溅、惨嚎连连,刀光?剑影中,人马翻倒、一片狼藉,天地之间再无别地声音,唯有惨烈地杀伐之音,直冲云霄.激烈至令人窒息~~ “唏律律~~” 战马一声悲嘶.轰然倒地.将马背上地贼兵重重地掼了下来,没等他爬起来.一名虎贲士卒军抢上前来,寒光一闪,冰冷地钢刀已经无情地斩落,叛军士卒顿时身首异处。 “格哒哒~” “吭噗~” “呼~” 激烈地铁蹄声以及战马沉重地响鼻声近在咫尺,叛军还没来得及转身.陡然感到胸口一冷,所有地力量顿时像潮水般从他体内退走,整个世界骤然之间安静下来,叛军士卒地眸子里流露出绝望地哀然,回头直直地望着那一骑擦肩而过.骑士手中那柄锋利地马刀上,有一串殷红地血珠正凌空洒落~~ “啊~~呃~” 叛军士卒凄厉地惨嚎两声.裹着皮甲地胸腔突然绽裂.激血飞溅中,雄伟地身躯摇了两摇、颓然倒地。 “挡我者~死~~” 典虎大喝一声,眸子里地呆滞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地却是凛冽地杀机.沉重地长刀高举过顶,挟带着狂暴地杀机横斩而至。 “咣~” “唏律律~~” 蒙冲惨嚎一声,双臂顿时软绵绵地垂落下来,手中地长刀再也拿捏不住,颓然掉落在地.更令人惊恐地是,蒙冲胯下地坐骑昂首发出一声悲嘶、双腿一软仆地跪倒,竟也架不住许褚一刀之威! “拿命来~” 典虎厉喝一声,眸子里杀机崩现,催马疾进.?蒙冲亡魂皆冒,昂首发出一声狼嚎,就在他愣神的那一霎那,寒光一闪,世界陡然变得黑暗。 血光迸溅,人头抛飞。 “典虎!”一声断喝起自身后,将催马疾进地典虎生生喝住,?惊回头,只见王天存浑身浴血,仿佛刚从血池里爬出来一般,狰狞如厉鬼.黝黑地眼窟里流露出道森冷地目光,沉声道:“速速去寻陈文显的踪迹,今日定要将他的狗命留下来!” 典虎收刀,低下头来,肃然道:“遵命。” 王天存阴冷地掠了战场一眼,悠然回头,叛军地抵抗已经冰消瓦解,虽然仍有不少叛军将士在拼死抵抗,可他们已经被唐军铁骑分割成无数地小块,再组织不起象样地抵抗了,更多地叛军却已经丧失了抵抗地意思.向着四面八方狼狈逃去~~~~ ………… 沙场似铁,残阳似血! 陈文显默默地跪坐于地,默默地望着前方鸦雀无声的叛军兵阵,心头一片黯然。 森冷的寒意正从颈间不断地沁入他的肌肤,那是王天存的钢枪,铁戟的钢刃还有大剑的利刃已经交叉锁住了他的颈项,王天存只需轻轻发力,剑戟的锋刃就能像剪刀般将他的头颅剪落在地,然后血染沙场。 这便要死了吗?陈文显心头一片茫然。 瓦罐不离井边破,征战天下难免阵中亡,早在泉州起兵时,陈文显就想过,早晚有一天,他会战死在沙场上,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就在他即将接任大位之时,却要战死了。 有些吃力地仰起头,陈文显看到了一张英武俊朗的脸,那是王天存。 从下往上看,王天存的脸显得轮廓分明,有几分狰狞,更有几分邪恶。 陈文显实在是不甘心! 这一刻,陈文显很想站起身来,他已经不再奢求打败王天存,他只求能够站着赴死,而不是跪着被人斩首! 只可惜,昔日强健有力的双腿现在却跟灌了铅似的,根本动弹不得,昔日几乎能够扛起石锁的双臂,现在也是绵软无力,根本连一根手指头都举不起来,陈文显很想大吼一声,可吐到嘴边的,却只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下一刻,陈文显感到自己的身体猛然一轻,旋即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只是很快,陈文显便无比悲哀地发现,飘起来的只是他的头颅,而他的躯体,却仍然直挺挺地跪坐在沙场上,断颈处,殷红的热血正自四溅飞舞,犹如绽开的血花,再接着,无尽的黑暗便沉沉袭来,将他的意识彻底吞噬。 ……………… 公元975年七月二十六日,仅七日之间,漳泉平定!南唐一统!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零二章 班师回朝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之间,三日时间便已经过去。 泉州城,唐军大营。 典虎背插双铁戟跨骑在一匹雄壮地西域骏马上,双目如炬灼灼地凝视着前方纵骑突至的一员白袍小将。 厉声大喝道:“腰腹用力、气贯全身,你的眼中只有眼前的敌人。哪怕他是一座山,你也要将它掼得粉碎!” 那员白袍小将纵骑突进。略显稚嫩的黑眸里流露出几份与年龄不相称的狰狞,倏忽之间手中高举向天的银枪已经挟带着刺耳的尖啸恶狠狠地掼落下来,亮银色地长枪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耀眼的轨迹。 向石大海的胸膛横扫而至。“嗷!” 石大海像野兽般咆哮起来,手?中的狼牙铁锤重重挥出,只听锵的一声巨响,狼牙铁锤已经与白袍小将的银枪恶狠狠地撞在一起,一股狂野的力量如长河巨浪倒卷而回。 石大海顿时如遭锤击,感到胸口一阵窒息。 “好!”典虎见状大声喝彩,“干得漂亮。这一枪够疯牛那小子受地了。” ………… 而此时,中军大营,常郢正和李忠两人把酒言欢。 “孟图先生,你此次仅带区区一千人马便在七日时间平定了漳泉二州,立下此等不世之功,皇上必定会重重的封赏于你,届时封侯拜将只怕是等闲之事。”李忠佩服的说道。 “呵呵,此次能够顺利平定漳泉,李大人你的功劳也是不小,待班师回朝之后,老朽定然会如实向圣上禀报。”常郢微微一笑道,沉吟片刻之后,常郢凝声道,“明日老朽便会率领大军班师回朝,这漳泉新定尚不完全稳定,需要一个值得圣上信任和一个有能力的人主持大局,所以,一切便都拜托李大人你了,老朽会留下五百虎贲精锐士卒听从李大人你的差遣,整合平海军的两万降兵已经暂时治理漳泉的担子都将会由你一肩承担。” “孟图先生且放心,此事忠省的。” “嗯,待会儿老朽会将这里的境况全部禀报给圣上,相信圣上对于我们的决定也一定会支持的。” “确是。” ……………… 南唐,金陵皇城。 “老爷,老爷。”管家急匆匆的冲进大堂喊道。 张洎正在大堂中心急如焚的打着转,常郢和漳泉都有信报传来,但是这些军务是他不能插手的,他又找不到李煜。听到管家的声音转头喝斥道:“大呼大嚷,成何体统?” “小人知罪!”管家委屈的跪在地上请罪道。 “说,何事如此惊慌!”张洎不耐烦的道。 “回老爷,陛下来旨召老爷入宫见驾!” “陛下回来了?备车,备车!”张洎说着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 此刻李煜正在金陵皇宫跟族弟李从善,老将边镐在一起议事。李煜还没到正殿,就让黄元才着人去传张洎进宫了。 “清丈土地,主持政革一事进行的如何?”李煜幽幽的问道。 “回陛下,张老丞相领国土府如今咸阳附近之土地已经皆清丈完毕,然具体之事臣弟不知。”?边镐凝声道。 “爱卿以为朕清丈土地之事如何?” “陛下圣明,此乃我大秦千秋万代之福啊!”边镐老怀大慰的道。 “千秋万代之福?呵呵,老爱卿看看这个。”说着李煜将一卷羊皮纸交给黄元才,示意黄元才交给边镐。 边镐疑惑的接过羊皮纸,打开粗略的看了几眼脸色顿时大变,上面第一行写着“张府,家奴四千三百六十九人,地三十五万亩。三日前假释家奴两千三百百人,今存地万亩,家奴两千零六十九人,奉地五万亩。司马?府……” “陛下,此消息是否属实?从何而……”边镐一把合住手中的羊皮卷问道,不过话到一半就止住了。[.超多好看小说] 他想到了李煜这三天是去做什么了,功曹司不就是专门做这个事情的么?只是陛下的动作也太快了,难道陛下一早就知道事情会这样?那为什么…… “如今爱卿以为此事还是我大唐千秋万代之福吗?”李煜淡淡的笑道。 “陛下……”边镐慌忙跪伏在地。 李煜呼的坐直紧盯着边镐道:“老将军可是一早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这就是见李煜要把那羊皮纸给边镐看的主要原因了。 当天晚上一众大臣中的武将边镐呼喊的最为激烈,最为赞成,如果边镐真的跟其余众臣一样的想法,那么见李煜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再找一个战略大师来帮自己谋划了。 “回陛下,老臣之地已如数奉出,万亩也不曾留。望陛下明鉴。”边镐听到李煜叫自己老将军就知道李煜是真的怒了,连忙大声道。 说实话,边镐也没有想到这些对大唐忠心耿耿的重臣们会如此阴奉阳违,包括统领此事的张洎也同样这样做了,用假意释放府中的家奴,成为平民,实则奴籍仍在府中,让后将地提前分给这些人。 甚至多释放了一些家奴做为无地的平民,如果最后朝廷授地,那么这些人府中的地不仅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再清丈之后变的拥地更多了。 边镐只是一个军事家而不是一个政客,他忽视了人性的贪婪。 “此卷之上只是寥寥几人,但是由此可见一斑啊,他们这些人是将朕当做聋子傻子吗?”李煜怒喝道。他是在这些日子巡视之后回金陵的路上接到墨离的信报的。 原本他是想来最多这些人瞒报一些土地,这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尽然用家奴来多领土地,这就让李煜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陛下息怒。如今我大唐当以军事为先,此事望陛下徐徐图之。”边镐连忙劝道。他真怕李煜一怒之下将包括张洎在内的一干重臣都给宰了,那大唐真的就彻底乱了。 “呼!”李煜深吸一口气,淡淡的道:“爱卿不用担心,朕尚知道孰轻孰重。此事爱卿知道即可,不可外传。”李煜沉声嘱咐道。 “禀陛下,张丞相求见。”大殿外的宦官禀告道。 “宣!”李煜对边镐摆摆?手,示意边镐坐下。 张洎进来就跪伏在地道:“臣张洎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丞相请起,坐,这几日可有信报到金陵!”李煜笑着抬手道。 “回陛下,常郢将军来信如今已到商县,不日即将率军班师回朝。”李斯起身,在一个案几后坐下,对着边镐点头招呼。 听到张洎的信报李煜却并没有太过惊讶,事实上李煜昨夜就已经得到了功曹司传来的消息,顿了顿,李煜旋即扭头望向边镐问道:“边老爱卿,这大军的操练已然结束了吧?” 边镐躬身拜道,“回皇上,大军操练已于今日完成,随时可以出征!” “不,不不……”李煜摆了摆手道,“明日还要举行大军军成的最后一次演习,为期三日,嗯,此事的相关事宜的操办便交给张爱卿。” “老臣遵旨。”张洎闻言立刻躬身上前,作揖拜道。 “两位爱卿请起,今夜朕连夜请两位前来,非为别事,正是为了明日的大军操练结束后的演习而做一个准备。” “老将军大人以为何处地方当可作大军演练之作训场?”李煜沉吟片刻问道。 边镐倒没有多想,反而认为这是皇帝对自己的器重,仔细想了想道:“回陛下,老臣以为东城校场,江南大营任选其一皆可作为士卒之作训场。” 江南大营位于金陵城以东,大约有二十里的地方,中有平原盆地,四周山林密布,倒可谓是作训的绝佳场所。 “那就定在江南大营吧。”略一思虑,李煜随口道,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两处校场在哪。 “老臣遵旨!”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李煜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张洎、边镐和李从善三人听到李煜的话一愣,明显是对李煜跳跃性的思维不太适应。 “回陛下,老臣来时正是戌时一刻,如今该是戌时三刻。”张洎道。 看来他们应该快到了,李煜听罢心头暗道,他之所以这么问,却没有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在一个时辰之前接到了功曹司的信鹰传报,说常郢及平叛大军将在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到达金陵皇城。 “三位爱卿,可愿陪朕去城外卫卒大营中劳军?”李煜想了想道。 城外卫卒大营正是下午时李煜方才临时安排的用于安置等会儿赶到金陵的五百虎贲军士卒的一个小营地。 李煜是临时起意想去看看这五百平叛归来的目前南唐最为精锐的虎贲大军的人马,管窥一豹。 “陛下,万一……”张洎突然开口道。 旁边的边镐也是神色凝重,这个时候他们才突然想起来,不知不觉常郢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仅凭着千余大军平叛归来了。 张洎话的意思李煜懂,边镐懂,但是李从善却听的不明不白。 是有人觉得不信任常郢了?亦或是有人觉得常郢能力太大是个威胁?会产生一些别的想法了? 那么这个时候自己便应该表达自己的态度了! 想到这里李煜神色变幻,随即坚定的道:“朕意已决。来人即刻召各路大军统帅、六部尚书,朝中重臣进宫。”说完李煜对张洎道:“还劳烦张爱卿去帮朕准备一些犒劳大军之物。”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零三章 故计重施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 四个时辰之后,陈文显率两万疲惫不堪的大军返回泉州。 当陈文显看到城楼上那杆随风飘扬的大旗之后,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落到了地上,‘呼,还好,泉州未失,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以区区唐军八百溃兵怎可能攻陷城防完整之坚城??’ 显然,他奔袭漳州城扑了个空。 在看到空空如也,百姓四散而逃的漳州城之后,陈文显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不敢稍作停留,当即便带领大军又风风火火的赶回了泉州,泉州城乃是他们漳泉二州的根基和核心所在,再加上此刻他的父亲陈洪进亦是身在泉州城,若是泉州出了事情,那后果就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城上何人,快快打开城门!” 陈文显策马走到吊桥前,冲城楼上厉声大喝,城楼上静悄悄的,月色的余辉洒落在城墙上,反射出幽冷的反光,十几名守城士卒已经警惕地挽弓搭箭,瞄准了城楼下的陈文显。 黑甲红袍的城门守卫虞候按剑走到女墙前,冷然道:“时辰已过,四门宵禁,没有大人手令任何人等不得出入城池!” “放肆!”陈文显大怒道,“竖子敢尔,汝可知某是何人?” 城门守卫表情冷漠,对城楼下黑压压的数万大军视若无睹,冷然道:“请即刻远离城门,退至三十步以外,否则,弓箭伺候!” “你!”陈文显暴跳如雷,厉声大喝道,“某乃陈文显是也,这漳泉二州的主人陈洪进是某父亲,速速让城门巡检司使王且出来与某答话。” 城门守卫冷冰冰地答道:“王大人正在议事,恕难通报!” 陈文显着急之下,心中顿时腾的火起,喝道:“快快打开城门,如若不然就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陈文显身后,数万疲惫的平海军将士三呼响应,急于进城休息,再加上经过这些日子的征战,士卒也练出了一些虎狼之气,齐声呐喊倒是颇有几分山崩海啸之势,举城皆闻,隐于城门之内的常郢亦微微色变,看来今夜想要轻易拿下这支大军怕是不太容易了。 “何故喧哗!可是唐军杀过来了?” 陈文显正怒不可遏时,城楼上忽然传来一把低沉的喝斥声。 旋即城门巡检司使王且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城楼之上,如果陈文显为人细心,?当能发现昏暗的灯火下王且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身边的那名披甲泉州守军士卒亦有些表情狰狞,可惜陈文显又累又急,怒火中烧之下,已然失却平常之心。 许多年前,陈文显随父亲前往漳州剿匪大军屯驻漳州时,陈文显与时任漳州城左巡卫校尉的王且有过数面之缘,是故认得,当时就大怒道:“王大人,本公子率师前来护卫城池、保护我父亲,经百里奔走,已然人困马乏,奈何不允入城休整?” 王且为难道:“公子有所不知,今日适逢陈大人的小公子,也就是大公子你的四弟生辰,陈大人办家宴,邀请一干族中子弟和漳泉二州位高权重的文武大臣,大公子你没有在场,让陈大人有些不高兴,故而席间多饮了几杯,已然醉倒,醉时陈大人思虑再三,恐唐军溃兵突然杀至泉州,所以在此之前就曾再三叮嘱本官,若非得他手令,断不可擅开城门,以免中了唐军诡计。” 陈文显皱眉道:“真是岂有此理!?” 王且抬手指了指黑暗中的城外道:“公子可在城外暂且驻扎。” 陈文显恼道:“大军仓促行军,既无辎重,又无粮草,如何扎营?” 王且皱眉想了想,说道:“左近山中多枯木,公子可命军士前往山中伐木生火,取暖御寒,至于马匹,城中尚有些许干草,本官当命人即刻送来,将军以为如何?” 陈文显无奈道:“罢了,可多取些牛皮、帐蓬之类御寒之物,再送些好酒吃食过来。(.好看的小说)” 王且舒了一口气,忙道:“下官理会得,公子需提防唐军袭扰。” “不劳王大人费心。” 陈文显不耐烦地拔转马头,打马绝尘而去。 稍顷,陈文显率大军后退三里扎营,分派好游骑哨探之后,军马卸鞍、战士解甲,又命军士至山中伐木,只派少量军卒在城外空地放牧军马、就地啃食枯草。 不及多久,天色黑透,陈文显腹中饥饿难忍,正自等得不耐之际,牛铃响处,只见一行五十余衣着泉州军服的兵士已然押着十数辆牛车进了营盘辕门,车上多装草料酒食。 借着夜色的掩护,泉州的城门已经悄然洞开,高悬的吊桥也降了下来,一支鬼魅般的军队从城门开出,旋即隐入茫茫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陈文显率亲兵迎上前来,神色间有些焦躁不安,大声质问道:“何故来迟?甚是可恶!” 为首小校神情不愉,答道:“仓促之间如何备得许多酒食,自然费时。” 陈文显皱眉怒道:“汝是何人?竟敢这般放肆!可是某是何人?” 陈文显虽是表面隐藏的很好,但心中其实素来自负自己的家世,一向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今日连番被小校轻视,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按剑抢上前来,陈文显身后,十余亲兵虎狼环伺。 不及十步,那小校已然走的近了,陈文显看的真切,只见那小校身高七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十分俊朗雄伟。 陈文显一怔,不料区区泉州城守城卫队里竟有如此雄壮英武的人物,顿时问道:“汝乃何人?” 小校嘴角忽然绽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答道:“某~~南唐王政王天存是也!” “南唐王政?”陈文显皱眉道,“不曾听说过……” 还是一名亲兵反应够快,顷刻间脸色大变,急冲陈文显喊道:“公子不好,这厮是唐军贼将!” “唐将~喝,王政!你是那唐军中的骑兵都尉王政王天存!?” “哈哈,不才,正是某!” 陈文显勃然色变,转身欲走。 王天存森然一笑,断喝道:“现在才想起要走,太晚了~~动手!” “锵~~” 钢刀磨擦刀鞘的刺耳声中,五十余柄锃亮的腰刀已经擎起半空,原本绵羊似的“守城士卒”突然间摇身一变成了凶神恶煞,嗷嗷叫着向陈文显和他身边的十余名亲兵掩杀过来,十余名亲兵士卒慌忙护着陈文显且战且退,营盘周围的平海军士卒则又忙不迭地赶来支援,一时间营中大乱、杀声震天。 “咻~~” 一名唐军士卒趁乱将一支响箭射往空中,刺耳的锐啸惊碎了静谧?的夜空,寂静的原野上骤然响起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一支军队鬼魅般出现在平海军营盘周围,向着或解甲休息,或伐木搭营的平海军将士掩杀过来,黑暗中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敌人,只听杀声透宇,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人影。 如果换了一般的州治府兵,只怕就此崩溃,但这支骑军毕竟也算是漳泉二州之地少有身经百战的精锐大军,短暂的混乱之后很快就镇定下来,在口令与号子的指引下迅速集结,并兵分两路,少量平海军士卒围剿营中混进来的唐军士卒,大部平海军将士则迎击营外唐军,调度有序、章法不乱。 那王天存见平海军反应如此迅速,?竟能在极短的时间里组织起如此严密的防御阵形,心知已经无机可趁,遂当机立断率五十余精锐唐军士卒不进反退、撤出营外。 今晚袭营,目的非在击溃平海军大军,实在斩首敌将耳! 直到藏身数百平海军将士的严密环护之下,陈文显始才长舒一口气,想及方才惊险处,此时犹自心有余悸。 陈文显正自庆幸时,忽听营盘左方马嘶人沸,杀声渐起,一名小校色变道:“公子不好,唐军意欲撤兵!” 陈文显一怔,旋即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我堂堂数万平海军驻扎的大营岂是这些宵小鼠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么,即刻传令,全军出击,务要全歼这伙唐军!” 陈文显一声令下,激烈的战鼓声霎时咚咚响起,已经集结的平海军开始列成犀利齐整的攻击阵形,踏着整齐的步伐从营中汹涌而出。 “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喊着嘹亮的号子,踩着整齐的步伐,数万平海军大军逐渐汇聚成一股钢铁洪流、滚滚而前,声势浩大,浓烈的杀机在天地之间激荡不已,陡然泛起的强大自信在每一名平海军将士的胸中燃烧,这世间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犯我平海军天威者,神鬼皆诛! 漳泉二州虽只是弹丸之地,然虎死雄威在,那支曾经不卑不亢,宁死不输的铁军军魂仍是犹在。 军营二十里外,夜色下,常郢神情凝霜,持刀肃立。 常郢身后,数百唐军士卒严阵以待,熊熊火光映亮了数百张年轻得让人心疼的脸庞,是什么让他们的表情变得如此狰狞?是什么点燃了他们眸子里那灼热的杀机?每一名唐军将士的心中皆有一股野火在燃烧,这将会是他们出征漳泉的最后一战,也将会是此次平叛的关键一战! 磅礴的战意在不断的酝酿, 刺骨的深秋寒风伴随着滔天的杀气弥漫整片天际。 这一次,他们将会以九百人不到的兵力,正面直击足足有两万人马平海军大军! 月黑风高,杀人夜!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零四章 南楚 楚国(公元896—951),五代十国时期的十国之一,历史上唯一以湖南为中心建立的王朝,史称马楚,又称南楚、马楚国、马楚政权,潭州(今长沙)为王都。楚国创始人马殷,许州鄢陵(今河南鄢陵)人。楚全盛时,辖域包括潭、衡、永、道、郴、邵、岳、朗、澧、辰、溆、连、昭、宜、全、桂、梧、贺、蒙、富、严、柳、象、容共24州,下设武安、武平、静江等5个节镇,即今湖南全境和广西大部、贵州东部和广东北部。 楚自896年马殷任命节度使到951年楚国灭亡,马楚共存世56年,在湖南历史上产生重要影响。通过战争,消灭了湖南境内割据势力,实现了湖南的统一。 马殷政权时期,政治上采取“上奉天子、下抚士民”、内靖乱军、外御强藩等政策,使百姓获得了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经济上,采取兴修水利、奖励农桑、发展茶业、提倡纺织、通商中原等措施,使社会经济得到了较快的发展。 896年,唐朝朝廷任马殷为武安军节度使,奠定了他在湖南立足的根基。 907年,后梁封马殷为楚王。927年,后唐天成二年,正式册封马殷为楚国王,南楚国正式成立。马殷仿效朝廷体制,改潭州为长沙府,作为国都,并在长沙城内修宫殿,置百官,建立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独立王国,成为五代时期10个封建割据国家之一。 930年马殷死,马殷次子马希声继位。 932年马希声死,马殷子马希范继位。947年马希范死,马希广继位。 950年马希萼攻打长沙,马希广兵败被杀。于是马希萼自立楚王。 951年11月,南唐图乘马楚内乱,派大将边镐率军进入楚国,占领长沙,楚灭亡。南唐还未站稳脚跟,马殷旧将刘言又起兵击败了南唐军,继续据有湖南。947年到951年的这段争夺王位的战争,被称为众驹争槽。 952年,王逵杀刘言控制湖南。 955年,部将潘叔嗣又杀了王逵;潭州军府事周行逢又进军朗州杀了潘叔嗣,湖南全境遂为周行逢所控制。 962年,行逢死,子周保权继位,手下大将张文表起兵反叛。经过恶战,周保权杀了张文表。此时赵匡胤已发动陈桥兵变即帝位,趁机挥军南下攻占潭州。 963年,湖南完全并入宋的版图。 重商政策,据史料记载,马殷“土宇既广,乃养士息民”,由于政治上采取上奉天子、下抚士民的保境息民政策,同时奉行奖励农桑、发展茶叶、倡导纺织、重视商业贸易。马楚利用湖南地处南方各政权中心的地理优势,大力发展与中原和周边的商业贸易,采取免收关税,鼓励进出口贸易,招徕各国商人。《十国春秋·楚武穆王世家》载:“是时王关市无征,四方商旅闻风辐。” 茶税为当时南楚主要税收来源,因此政府每年税收“凡百万计”。为促进茶叶的生产与贸易,马楚政权采取“令民自造茶”、“听民售茶北客”的宽松政策,让百姓自己制造茶叶“以通商旅”。 同时,马楚政权全国各地设置商业货栈(回图务),组织商人收购茶叶(茶商号“八床主人”),销往中原地区的商人,换回战马和丝织品。 由于马楚政权重商政策,那时的潭州已成为南方最大的茶市,城市化水平有了较大的发展。当时手工业和矿冶业也比较发达,其时采取“命民输税者皆以帛代钱”后“民间机抒大盛”,长沙棉纺业也始于马楚时期,其时楚地已种棉,故有胡三省之“木棉,今南方多有焉。 于春中作畦种之,至夏秋之交结实,至秋丰其实之外皮四裂,中踊出自如绵。土人取而纺之,织之以布,细密厚暖,宜以御冬。”矿冶业方面,楚时潭州境内丹砂矿的开采风行一时,据说州的东境山崩,“涌出丹砂,委积如丘陵”,主要用于作为涂料之用,楚王马希范丹砂涂壁,“凡用数十万斤”。 铸造钱币,为了发展商业,马殷采纳大臣高郁的建议,铸造铅、铁钱币在境内流通。由于铅铁钱币笨重,携带不便,商旅出境外贸易,大都“无所用钱”,往往在楚就地购买大量产品销往各地,这样楚地境内生产的产品通过“易天下百货”,楚因而变得富饶。当时楚国茶叶为与周边的主要贸易产品。 历代君主列表,五代十国之楚国君主(907年-951年,沿用后唐年号) 庙号,谥号。姓名,统治时间 高祖,武穆王。马殷,897年4月~930年11月在位33年 衡阳王?马希声?930年11月~932年7月在位2年太宗,文昭王,马希范?932年8月~947年5月在位15年 废王,马希广?947年5月~950年12月[1]恭孝王,马希萼?950年12月~951年9月,j马希崇?951年9月~10月楚国之建立者马殷实际自897年开始地方割据。 马希广于后汉乾祐三年(950年)十二月十二日被马希萼所擒,合阳历951年1月22日,两日後,马希萼登楚王位。 几任节度使,刘言?951年—953年,王逵?953年—956年,周行逢?956年—962年,周保权?962年—963年 南楚是听雪楼的三领主,其中听雪楼楼主是萧忆情,二领主是高梦非,还有舒靖容、石玉也是领主之一。与秦婉词是恋人, 南楚出现过大量篇章。 南楚的创立者马殷在896年被唐封为武安军节度使。907年后梁建立,马殷主动向中央称臣,被封为楚王。马殷采取“上奉天子、下抚士民、内靖乱军、外御强藩”的政策,使楚国国势强盛。927年,后唐正式封马殷为楚国王,马殷改潭州为长沙府,作为国都,并在长沙城内修宫殿,置百官,建立了一个名符其实的独立王国。 930年马殷去世,由其子马希声继位。932年马希声去世,其弟马希范继承。947年马希范去世,将领排除马希范诸弟中年龄最长的马希萼,而拥护马希广继立。此举导致马希萼的不满,楚国内乱爆发。950年马希萼攻打长沙,马希广战败,马希萼自立为楚王。但马希萼自得位后志得意满,纵酒荒淫。 部下王逵、周行逢反抗,占据朗州,拥护马殷长子马希振之子马光惠当节度使。数月后,徐威等将领兵变,拥护马希崇为武安留后,南楚大乱。南唐抓住南楚内乱的机会,于951年进攻楚国,攻占长沙,南楚灭亡。?唐末五代十国时期的十国之一,湖南历史上唯一以湖南为中心建立的王朝,史称马殷割据湖南,又称马楚。 长沙为王都。楚国创始人马殷,许州鄢陵(今河南鄢陵)人。楚全盛时,辖域包包括潭、衡、永、道、郴、邵、岳、朗、澧、辰、溆、连、昭、宜、全、桂、梧、贺、蒙、富、严、柳、象、容共24州,下设武安、武平、静江等5个节镇,即今湖南全境和广西大部、贵州东部和广东北部。 楚自896年马殷任命节度使到951年楚国灭亡,共存世56年,在湖南历史上产生重要影响。通过战争,消灭了湖南境内割据势力,实现了湖南的统一。马殷政权时期,政治上采取“上奉天子、下抚士民”、内靖乱军、外御强藩等政策,使百姓获得了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经济上,采取兴修水利、奖励农桑、发展茶业、提倡纺织、通商中原等措施,使社会经济得到了较快的发展。 907年,五代的后梁封他为楚王,都于潭州(长沙)。927年,后唐又封其为楚国王。马殷死,诸子争立,政局混乱,951年被南唐攻灭。但南唐灭楚不久,楚将刘言又起兵击败了南唐军,继续据有湖南。以后刘言被其部下杀死,周行逢及其子周保权又先后统治湖南。963年为北宋所灭。 楚?897年-951年?.896年,唐朝朝廷任马殷为武安军节度使,奠定了他在湖南立足的根基。 907年,后梁封马殷为楚王。927年,后唐天成二年,正式册封马殷为楚国王,楚国正式成立。马殷仿效朝廷体制,改潭州为长沙府,作为国都,并在长沙城内修宫殿,置百官,建立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独立王国,成为五代时期10个封建割据国家之一。930年马殷死,马殷次子马希声继位。932年马希声死,马殷子马希范继位。947年马希范死,马希广继位。 950年马希萼攻打长沙,马希广兵败被杀。于是马希萼自立楚王。 951年11月,南唐图乘马楚内乱,派大将边镐率军进入楚国,占领长沙,楚灭亡。南唐还未站稳脚跟,马殷旧将刘言又起兵击败了南唐军,继续据有湖南。947年到951年的这段争夺王位的战争,被称为众驹争槽。 952年,王进逵杀刘言控制湖南。 955年,部将潘叔嗣又杀了王进逵;潭州军府事周行逢又进军朗州杀了潘叔嗣,湖南全境遂为周行逢所控制。 962年,行逢死,子周保权继位,手下大将张文表起兵反叛。经过恶战,周保权杀了张文表。此时赵匡胤已发动陈桥兵变即帝位,趁机挥军南下攻占潭州。 963年,湖南完全并入宋的版图。楚之重商政策,据史料记载,马殷“土宇既广,乃养士息民”,由于政治上采取上奉天子、下抚士民的保境息民政策,同时奉行奖励农桑、发展茶叶、倡导纺织、重视商业贸易。马楚利用湖南地处南方各政权中心的地理优势,大力发展与中原和周边的商业贸易,采取免收关税,鼓励进出口贸易,招徕各国商人。《十国春秋·楚武穆王世家》载:“是时王关市无征,四方商旅闻风辐。” 茶税为当时楚国主要税收来源,因此政府每年税收“凡百万计”。为促进茶叶的生产与贸易,马楚政权采取“令民自造茶”、“听民售茶北客”的宽松政策,让百姓自己制造茶叶“以通商旅”。同时,马楚政权全国各地设置商业货栈(回图务),组织商人收购茶叶(茶商号“八床主人”),销往中原地区的商人,换回战马和丝织品。 由于马楚政权重商政策,那时的潭州已成为南方最大的茶市,城市化水平有了较大的发展。当时手工业和矿冶业也比较发达,其时采取“命民输税者皆以帛代钱”后“民间机抒大盛”,长沙棉纺业也始于马楚时期,其时楚地已种棉,故有胡三省之“木棉,今南方多有焉。于春中作畦种之,至夏秋之交结实,至秋丰其实之外皮四裂,中踊出自如绵。土人取而纺之,织之以布,细密厚暖,宜以御冬。”矿冶业方面,楚时潭州境内丹砂矿的开采风行一时,据说州的东境山崩,“涌出丹砂,委积如丘陵”,主要用于作为涂料之用,楚王马希范丹砂涂壁,“凡用数十万斤”。 铸造钱币,为了发展商业,马殷采纳大臣高郁的建议,铸造铅、铁钱币在境内流通。由于铅铁钱币笨重,携带不便,商旅出境外贸易,大都“无所用钱”,往往在楚就地购买大量产品销往各地,这样楚地境内生产的产品通过“易天下百货”,楚而变得富饶。当时楚国茶叶为与周边的主要贸易产品。 楚国之建立者马殷实际自897年开始地方割据,马希广於後汉乾祐三年(950年)十二月十二日被马希萼所擒,合阳历951年1月22日,两日後,马希萼登楚王位。 第一百零五章 犒劳大军 边镐三人见李煜心意已决,只好躬身应命。(.无弹窗广告) 张洎去安排犒军用的物事,边镐和李从善两人陪着李煜坐在堂中等常郢等人到来。 最先回来的是巫马,他去办胡亥安排胡亥先前交代的事情,这个时候刚好赶回来。 对李煜和李从善在巫马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他们两人本来就是李煜叫人去叫回来的。 “拜见陛下。”巫马对李煜躬身一礼。 “嗯,朕交代的事情办的如何了?”李煜摆摆手示意他起身问道。 “回陛下,下臣已尽皆照陛下吩咐准备妥当。赶赴吴越、陈县两处之士卒、信鹰如今已经出发。”巫马回道。 “好,你即刻去召集功曹司十五尉剩余之人手包括尔等十五尉去帮丞相大人准备犒军物事,朕今晚将去卫卒大营中犒劳十万九原大军。”李煜没有多说,直接命令道。 “是!”巫马一刚退下不久,张洎和边镐联袂而入。 两人施礼完毕,李煜道:“张爱卿,朕今日险些忘了一件大事。” 这话说的张洎是莫名其妙,刚刚坐下的边镐心头微动。 “不知陛下所说何事?”张洎满头雾水。(.) “大军戍卫南唐边疆多年,浴血奋战方至宋军蛮夷不得南下寸步,今日数百虎贲士卒跋涉而来,离朕尽在咫尺,众位爱卿也不提醒于朕。 朕险些就忘了此事。 所以又将诸位爱卿召来,朕意欲今晚去城外犒劳这些为我大唐征战多年的勇士们!”李煜一脸责备的道。 “陛下为国事操劳,为我大唐征战本是我大唐兵卒分内之事,何须陛下亲自前往犒军?由下臣和几位大人前往即可!”张洎一听连忙道。 “边爱卿和张爱卿无须多言,常郢不日就将领兵出征,这些大唐勇士为朕之江山洒血奋战,朕怎能不亲自前去。 爱卿勿用多劝,朕已经命巫马前去准备犒军物事。等常郢前来,我等就即可前往城外卫军大营。” 边镐想了想,随即躬身应命道:“老臣先代大唐将士谢陛下隆恩!” “嗯,边爱卿,你且去材士营调五千兵卒准备车马,帮张大人运送犒军之物。”李煜对边镐道。 听到李煜的话,边镐先是微微一愕,随即反应过来,躬身一礼道:“下臣遵旨!”?边镐和张洎知道李煜先是调侍卫,现在又接口运送犒军之物抽调五千最为精锐的材士营兵卒,显然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了。 …… 张洎办事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将犒劳数百虎贲大军的物事都准备好了。至于具体需要准备什么物事,准备多少物事,李煜不知道,也懒得问。 李煜也在张洎走没多久就到了。?边镐则是和张洎、巫马等人一起回来的。这都是李煜刻意为之。 感觉到李煜问询的眼神,站在张洎身后的边镐悄悄点点头,示意一切都准备好了。 “既然丞相大人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李煜看到边镐点头,也就放心了。 “臣等遵旨!”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零六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连夜回朝的虎贲大军临时驻扎的大营在金陵东门外十里,紧靠长江。 这个大营原本是没有的,是李煜外出东巡回来之后,让数万随自己东巡的禁军接手金陵防卫,而临时让十万原本卫金陵的卫卒临时搭建的,?虽然说是临时搭建的,但是也还是能住人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正好能容纳十万。 江南大营李煜没打算让虎贲军军入驻,只能安排在这里了,好在明天就是大军落城军就走,也没什么大碍。 汇合了五千材士营兵卒和一千多功曹司,李煜才发现,为什么边镐听到自己安排五千人来运这犒军物事没有一点惊讶。 大大小小的装载着酒、羊、锦缎布匹的马车尽然一眼望不到头,如果不是有功曹司的一千多人加进来,估计材士营的五千兵卒还运不走这些东西。 不过功曹司在五千的材士营兵卒中显得很是扎眼,尤其是几个士卒聚在一起,就明显的看出来和材士营士卒的不同,给人一种嗜血和阴森感。 李煜招手让巫马过来低声道:“你让功曹司的人都分散开来隐身在这五千兵卒中,不要聚在朕周围。” 说完不等巫马说话就摆手让巫马去安排。 墨离见状只好自去安排。 十里的路程,加上又是大道直通,所以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这次李煜来是大队人马跟随,自然不用像上次进江南大营一样被拦在了营门外,还被射了几箭。 早就有兵卒飞马前去告诉归来的虎贲士卒们军皇帝陛下来犒军了。 所在在胡亥等人到达的时候,卫卒大营外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级将领。?这些士卒军的各级将领并不认识,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都认识边镐!?李煜骑马走在中间,边镐和“张洎”分列左右。 “臣等恭迎陛下!” 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但是周围无数的火把还是将卫戍大营前照射的如同白昼一般。 李煜清晰的看到所有虎贲军众多各级将领见到边镐时脸上无与伦比的喜悦和兴奋,他甚至看到有些将领已经眼眶红红,蓄满泪水。 与之相反的是,这些将领对于见到自己这个不辞劳苦深夜前来犒军的皇帝陛下,却没有任何喜悦和振奋。 李煜甚至能感受到这些将领对自己的抗拒。 看着黑压压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的众多将领看着自己的崇敬和激动的眼神。 李煜突然感觉到自?己虽然处在这人群正中,却仿佛如同一个多余人一般。 因为这些将领眼中根本没有自己这个皇帝,他们看的只是边镐,同样拜的恐怕也是边镐。如果没有边镐跟着,这些将领恐怕绝对不会认识自己是谁,跟不要说拜自己了。 李煜自认为不是心胸狭窄的人。 对常郢和边镐在虎贲军如此受拥护,有如此之高的威信,李煜心中甚至有些羡慕,有些酸溜溜。但是现在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南唐的皇帝,他要想的是这个天下,是这个江山。(.) 那么如今常郢的这些在虎贲军中的威信和拥护,就只能成为令李煜猜忌的因素了。 怪不得历史上那么多的皇帝都会兔死狗烹,猜忌甚至斩杀明知是贤臣良将忠心耿耿的大臣。如此受拥护尤其是受军队拥护的将领,想来在任何皇帝面前都是又爱又恨的。 李煜脸上神色变幻,骑马在他身后的张洎和李从善两人都没看到,但是在地上正面对胡亥的众多虎贲军将领中却有一个人一直在观察着李煜。 对于虎贲军将领对常郢的崇拜这个将领是心知肚明,因为他自己也同样如此。但是当他看到李煜脸上的神色时,却心中暗道不?好。 李煜敏锐的感觉到地上跪着的将领中有人在看着自己,抬眼就看到一个将领正好将头低了下去。 虽然这将领躲的很快,但是李煜还是暗暗留上了心。 “诸位爱卿平身!”李煜笑着道。 “谢陛下!”大军军众多将领齐声道。 李煜身后的张洎此刻也是一脸激动。 大营门口的众多将领很多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从他被羁押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两三个月没见到这些一直以来为南唐出生入死的将领了。 尤其是从鬼门关走过一圈之后,此刻再相见张洎心中的激动是无法言语的。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一直在他身边的常郢看到虎贲军军无视李煜时的诡异表情,更不用说背着他的张洎了。 看着起身分开到两边的南唐大军将领依然眼中只有常郢,李煜此刻是意兴阑珊。 “将犒军之物送进大营!”李煜冷声命令道。 “喏!” 李煜说完策马进了大营!身后的张洎等骑马的将军连忙跟上。 但是没想到的是,李煜前脚?刚刚进门,后面准备跟上的常郢立刻被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对常郢“一述衷肠”的唐军将领给蜂涌围住了。 “将军,我等终于见到你了!” “将军,你瘦了!” “将军,身体可还好!” ………… 每个人都抢着表达着自己再次见到常郢和边镐的喜悦和兴奋。 边镐此刻仿佛也忘了李煜才是主角,而且就在前面,眼眶通红。 “狗剩,你小子有长壮实了。” “铁蛋,你家媳妇儿给你生的?是儿子还是闺女?” “长生,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 基本上这些将领每个人的名字包括家里的事情边镐都记得一清二楚。 听到身后的喧闹声,边镐并没有回头,但是此刻脸上再也看到一丝笑容。 不知是唐军众多将领故意还是有意,大营中此刻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兵卒前来迎接胡亥,除了少数巡哨、站岗的兵卒外,再也见不到任何人。 尤其离谱的是也没有一个人来招呼李煜这个大唐皇帝陛下。 李煜说不愤怒那是骗人也是骗自己的。 张洎、李从善等人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而张洎和李从善的马车以及犒军之物如今都被唐军军堵在了营寨外面,还没进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陛下,下臣这就去让人将这营中将领拿下问罪!” “放肆!边爱卿和这些手足兄弟相见叙旧何罪之有?此话休得再提,不然朕饶不了你!” “陛下……” 张洎还想再劝,在他旁边的李从善扯了扯张洎的袖子。 对于李从善的小动作李煜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说什么。扭过头不再管章邯他们,端坐在马上仔细的看着大营。 “李大人,你拉我作甚?”张洎不悦的道。 “张丞相,还没发现陛下此次深夜前来犒军所为何事?”李从善说着小心指了指还被唐军军众多将领围着的常郢和边镐道:“眼下不易之论此事。” 张洎顿了顿这个时候在旁边接口道:“只是这些军众将真正是太过放肆!” 李从善没有接张洎的话,看着远处还被围在人群中的边镐幽幽的道:“希望边将军好自为之?吧!陛下,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陛下了!” 张洎听到边镐l的话,偷偷看了一眼神色如常正四处乱瞄的李煜轻声道:“李大人。陛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矣。” 张洎听到李从善的话顿时失神。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全军操演 现如今江南大营所有的兵卒都还没有开始战阵的训练,自然谈不上全都拉到野外去堂堂正正的来个正面对决,没有任何作用! 更何况胡李煜之所以提前弄出实兵演习主要还是为了常郢! 常郢出征归来军功有了,实力也证明了,但却还差一些,名望!李煜之所以这么做却正是为了帮助常营建立起名望便于他接下来出征吴越! 现如今的南唐可不是原本历史上五代十国中的那个时候,刘邦那个时候已经被项羽打的败的不能再败了,手下兵将能逃的都逃了,身边就剩下一帮残兵败将。 那个时候李煜才会那么爽快的听从张继的话拜常营为将。何尝不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常营那时候的状况自然不能同南塘相比! 大唐之中哪一个能够独自领兵出征的主帅不是位高权重之人?譬如变镐、李丛善、杨延定等人。这些人要不是大唐的将军指挥使,要不就是战功卓著的将领! 而常营有什么? 要年纪,他已经是一个迟暮之年的垂垂老朽! 要地位,他是一介布衣黔首! 要战功,出了平叛漳州泉州z之外他从没有领军打过仗,何来战功? …… 如此种种,可以说常营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都是一无所有。唯一拿的出手的估计就是七日评定漳州泉州的战功了,但是仅仅是平定两个州又如何? 南唐的兵卒现在崇尚勇武,军功。就算常营身为一节老朽个人武力上定然是不可比的,也不可能服众。 当然李煜自然可以下诏直接封常营为主将。就算军中众将包括兵卒有所不满。想来以李煜如今在南唐士卒中的威信是一样能成功的! 但是主将常营是可以当,到出征在外之时,低下的诸将能不能服他就是一个问题了。 将帅不和向来是行军打仗的一个大忌,如果常营领军真的出现将帅不和了,那么恐怕胡亥就不是要考虑如何平乱的问题了,而是要想着怎么保住不败的问题了! 所以李煜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实兵演习提前拿出来,就为了让常营能够服众。[.超多好看小说]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试试常营最大的真本事真正本事的意味! 如果常营真的如同原本历史上那样是个军事奇才,自然能够在这极为贴近实战的演习中大放光芒,也自然能为后面李煜命他领军有了依据。 如果常营是个草包~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么就不怪李煜了,也省的胡亥将耗费心机钱粮编练的军队葬送在常营手中。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李煜为了常营能够顺利领军可是煞费苦心,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为他谋划准备了!当然这一切常营自然不知道! 公元975年八月一日! 吃过早饭,志峰军营和新军营统共二十万兵卒就开出了江南大营!当然两营不是同一个方向,他们的目地是长江南岸的起无齐武山一带。 方圆辽阔、地形平坦、丛林密布、人烟稀少而又齐武山近在咫尺的山脉一带正适合演习之用。所以李煜没有多加犹豫就选择了齐武山作为演习的地点! 李煜领着、边稿以及李丛善等一干南唐大军的都尉以上的数百个将领单独一路到了齐武山一个莫离领人在一天一夜中搭起来的高台上! 高台在一个百丈高的土坡上,从这里可以俯瞰灞上方圆十余里的地界!更何况志峰营和新军营都在这小山山脚下,直线距离恐怕还不到三里,因此山上的众人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常营领的10000虎贲军则是在所在第一营和第二营分别在小山的旁边,距离大概有近十里左右,当然第一营和第二营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这也是李煜为了真实性特别要求的,不得不说,常营这一次的战斗又是一次凶险的赌博,第一营之风军为十万大军,第二营新军则亦是为十万大军,只有他常营敢领着区区一万大军便参加这次操演。 此次演习所用的武器都是木制的,包括弩箭箭头都被下了下。同时所有的武器包括弩箭上裹上了布帛,布帛上面沾染着白灰,只要砍中或者射中头、胸、颈等几个关键部位都要视作阵亡,必须退出演习场地! 李煜看着已经在小山两侧准备好的两营兵卒心中还是有点遗憾的。 为什么遗憾?少了最主要的东西,望远镜!这也是为什么将两营兵卒弄的这么近的原因了,远了看不清楚哇。 李煜从南唐的国库库中找到了好几块纯净无暇的水晶,尽皆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而李煜大手一甩扔给了匠作,让他去打磨望远镜。 不过昨日李煜问起匠作坊进度,似乎已经报废了几块水晶,却还没有实验出来能用的望远镜。 当初李煜将这些价值连城的水晶给匠作坊让他们想办法切碎打磨成镜片的时候吓的一众老实巴交的匠作坊的工匠差点直接将这几块水晶给丢出去。 任谁都知道这些纯净无暇的水晶的价值。他们还以为李煜这是是想要借机找借口他的命呢。后面经过李煜的解释才战战兢兢地的捧着这些水晶晕乎乎的回去! 这次听到李煜问起,心中本来就一直惴惴的几个匠作老头连忙保证最近就会有一只样品做出来。李煜听了自然是心中大喜!匠作坊在浪费了好几块水晶后确实是已经初步摸到了望远镜的门道,只是还没达到李煜的要求而已! 想来过段时间,当李煜进行十万人演习的时候这些望远镜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随着李煜的“演习开始”四个字,一股狼烟从小山顶上升起! 之所以用狼烟而不是令旗。就是不想让两只还没摸清楚状况的演习军队意识到对方就在附近!因为李煜告诉他们的是三支军队在十里范围内。 同样演习也很简单,三支军队可以用尽一切手段。随意攻击,最后哪一方没有阵亡的人多,自然是哪一方胜了。胜的一方会被授予一级铁勋章。 其实不用多说别的,就是这一枚小小的一级战功铁勋章已经足够激起两营兵卒的斗志将对方当作真正的敌人了!因为这是南唐兵卒第一次有人能够实授勋章。 更为重要的是表现较好的兵卒会被授予二级铜制战功勋章! 虽然仅仅是最低级的战功勋章,但是李煜规定了只要有兵卒能够拥有三枚战功一级铁制战功勋章就会自动拥有中士的爵位! 如今大唐军中也仅仅有边稿、杨延定、李丛善是第十级侯爵的军衔!其他诸如马城延、马成信能够被封赏少尉、上尉的都很少,大多都是上士一级。 由此可见南唐军中的军衔授予之严格!尤其是最后的三级军衔,根本不是仅仅靠军功、政功能够被封赏的。 但是如今李煜却给这些军衔开通了另一个途径,南唐任何一人只要能同时获得几种南唐战功勋章,不管哪一级,就会被优先封赏最后三级军衔!怎么能不让南唐的数十万兵卒为之疯狂。 看到狼烟升起,小山两侧的三营兵卒都开始行动起来! 第一营的营官是杨正,本为杨延定的副手,在杨延定调到虎贲军去任职之后他便接受了志峰军,当然在这其中自然是经过立了李煜的丛丛考核的。 第二营的新军营则是由边文,马成延等负责。 这次几人可以说是都卯足了劲想要在皇帝陛下面前露个脸! “你们这帮龟儿子,可知那山上是谁吗?”杨延定指着不高的却戒备森严的小土山扯着嗓子吼道,说完也不等一众余兵卒回答,摸了摸硕大的脑袋继续道:“那上面是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在上面看着我们! 这第一营中有原来的宋军归降过来的兄弟,也有后来的新军兄弟!然皇帝陛下说过现在我们都是兄弟,都是袍泽!我们该不该让皇帝陛下看看我们第一营的兄弟才是灞上最为精锐的? 大道理本将不会多说,但此次若胜了,出营之日我杨大头一定请尔等吃喝个痛快!若是败了,你们这帮龟儿子休怪我杨大头回到大营往死里操练尔等!” 杨正身材壮硕,当然最突出的就是颈项上那颗硕大的脑袋,异常突出,所以他不知道何时得了个外号“杨大头”。这杨大头的外号一般只要有人敢叫杨正定然是要急的,所以第一营的兵卒也仅仅是在私底下叫叫! 如今听到杨正竟然自称杨大头,一个个不由的大笑起来,不知谁带头叫道:“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顿时一众余兵卒顿时齐齐叫了起来,山呼海啸一般。 杨正估计死也不会想到,他这个外号正是山顶上此刻正一脸苦笑的南唐皇帝陛下取的。 因为我们的皇帝陛下曾经蒙面去跟第一营一起编练的第一天早上,就被杨正给操练个半死!扑哧扑哧的做了五百个俯卧撑,愣是让李煜三天没起床! 虽然李煜虽然有点睚眦必报,但是自然不会跟着杨正一般见识!更何况杨正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动作不标准犯错受罚那是活该。 但李煜不光明正大的收拾杨正,并不代表他就这样算了,上过十几年学受过数次军训的李煜对流行的取外号还是很在行的。 于是呼,“杨大头”的外号就不经意间在整个第一营流传开来,而且有越传越广传遍整个操练士卒的江南大营的态势。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文昭献策 小山上的李煜和杨艳定,边稿张继等一众人听到杨大头大头这边的欢呼声不由得面面相觑,李煜更是一脸苦笑。[.超多好看小说] 第一营和第二营虽然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就在小山的另一边,但是此刻杨大头第一营的欢呼显然已经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因为除了隔着一座小山两郡事实上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五六里。 杨大头第一营那千余人的欢呼声自然很轻松的传到了小山另一端的风宇第二营所在! 当第一营“陛下万岁!”的高呼遥遥传来的时候边文正在做着和杨大头同样的事情给第二营打气,不过他的打气方式要比杨大头简单的多了,统共就一句话! “陛下在山上盯着我们!看到杨大头的第一营给我杀!杀!杀!” 边文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山的另一边第一营的滔天欢呼!边文听到这欢呼先是眼中狂喜,随即神色微动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不高的小山顶上。 “陛下万岁!”边文突然振臂高呼道。 声音一出顿时让原本听到第一营高呼狂喜不已的第二营兵卒为之一愣! 谁都知道在两军人数、训练、装备等情况都差不多的情况下,谁先发现对方的位置就掌握了主动,只需要一场简单的伏击,胜利唾手可得! 但是营官边文的这声高呼显然是在提醒他们要跟第一营争锋相对了!随即想到山顶上皇帝陛下。[]第二营的兵卒们顿时有些释然! 在皇帝陛下的眼皮子低下正面对决干翻第一营不是更为抢眼吗?脑袋灵活一些的第二营兵卒马上就想到了风宇如此做的原因! “陛下万岁!”机灵点的第二营兵卒率先跟着风宇高呼起来! “陛下万岁!”其余第二营兵卒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营官和这些率先高呼的兵卒放着偷袭的大好机会不要,反而跟打了鸡血般扯着嗓子高呼,但还是有样学样的高呼起来! 这边第一营杨大头马上就听到了风宇第二营的高呼! 杨大头先是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懊恼,随即自言自语道:“既然你杨放着老子送你的战机都不要,那老子就让你输的不那么惨好了,给你留点面子!” 显然听到第二营的高呼声,杨大头马上就发现了自己的鲁莽之处。 他怎么也没想到第二营会离自己如此之近!如果风宇听到他们的高呼之后,闷不作声的给他下个套,估计只需要一轮弩箭。他第一营就该彻底的报销了! “艹。龟儿子们!没听到风宇那小子的第二营在鬼嚎吗?还不给老子压下去!”杨大头没办法直接将火气发到了听到第二营高呼被惊愣的陈文昭等人身上!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第二营那边马上接上了。 …… 山呼海啸一般,演习还没开始,小山两边的人已经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互不相让的鬼嚎起来,显然是想在没正式接前先将对方的气势给压下去! 小山之上,李煜是一脸尴尬! 这个演习完全是他一手策划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大头会给他来这一手,两营还没正式接阵就已经互相将位置给暴露了出来,而且看他们两营鬼嚎的架势还一时半会不会停下来。 原先预想好的一切都没用了,李煜看着面面相觑的尉缭等人尴尬的笑笑,随即扭头对躲在身后咧嘴偷笑的赢一道:“笑什么笑?去让他们给朕开始杀!输的回到灞上朕让他们嚎上一夜!” “喏!” 看到胡亥一阵红一阵青的脸色,赢一连忙低头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显然是怕胡亥也叫他回去嚎上一夜! 旁边的尉缭、章邯等人也是忍俊不禁! 嚎的口干舌燥的鲁容以及第一营和风宇以及第二营两千余兵卒听到午马亲自传来的皇帝陛下的口谕。顿时脸都黑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帝陛下会传来这样在演习中原本没有的惩罚。但是两人都知道肯定是什么地方自己把皇帝陛下弄的不爽了! 不敢怠慢的两人也不再派出什么斥候探查了,反正都已经知道对方就在山的那一面,直接杀过去就是!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杨大头和边文两人恰好选了同一个方向突进,让山上观看的李煜等人还以为两人是不是已经约好了的! 陈文昭仅仅只是第一营的都尉,但是好歹能够直接跟边文搭得上话! “大人。末将以为如此不妥!”陈文昭紧赶几步赶上前面一直在催促的边文低声道。 “哦陈都尉!有何不妥?他边文发现了我军,我军也发现了边文,现在就只能直接上去砍杀就是,难道如今还能给边文第二营来个伏击不成?”杨正看了一眼陈文昭反问道。 “末将正是此意!”陈文招定定的看着杨正道! “陈都尉,你还是好好回去看好你那一队兵卒,不要拖了本营的后腿就是!”杨正并没有将陈文招的话放在心上。他本身就很讨厌玩弄阴谋诡计,更遑论现在两军已经都知道了对方的所在。 边文是个什么角色。作为一同从禁军过来的杨大头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不认为杨正真的傻傻的在明知道自己所在的情况下还会一头扎进埋伏中! 杨正说完也不再管陈文招,“快点小兔崽子们!” 陈文招听了杨正的话脸上顿时红一阵青一阵!他在面对李煜的时候拘束并不代表着我们的陈都尉真的没有一点傲气了!更何况我们的陈都尉本身就是个自傲的人! “大人!皇帝陛下可是在山上看着我们呢!难道大人以为皇帝陛下如此大费周章的弄这个演习就为了看我们两军直接对阵厮杀否?” 陈文招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的话估计对杨大头这个家伙不会起什么作用,马上将话题转到了山顶上的李煜头上! 果然陈文招的这句话马上就引起了杨大头的注意! “陈都尉的意思是的意思是皇帝陛下进行此次那劳什子,哦,对对对,演习还有别的用意?”杨正一脸不信的道! “末将以为确是如此!不然以皇帝陛下之雄才大略定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来这齐武山让我等两营数十万兵卒进行这演习!”陈文招肯定的道! 他当然不知道,李煜这个演习就是为了给常营上位的! “嗯,陈都尉所言甚是有理,甚是有理!”杨大头可以不相信陈文招,但是却相信自己等人心中雄才大略无所不能的皇帝陛下会如此无聊! “那以陈都尉所言,我军该如何?”杨大头态度转变的很快!想明白了这点,马上就变得礼贤下士起来,既然陈文招提出来,他本就懒得动脑经,自然将包袱重新抛给他了! 陈文招见杨大头如此无耻,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道:“大人只需如此,如此!我军必胜!” 第一百零九章 疑兵之计 “啪!” 杨正听完陈文招的话一个大巴掌拍在沉稳不难找陈文昭肩膀上,身材纤细瘦弱的陈文昭被yangdatou杨大头这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没差点直接给拍趴在地上,半个身子都直接麻木了! “不愧是从虎贲军调过来的人,他娘的怪不得都说你们这些小白脸一肚子坏水……”搂着陈文昭脖子跟拽着小鸡一样的杨大头还在自顾自的大声兴奋的叫嚷着,突然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被高出一个头手臂近似于自己大腿粗细的杨大头一巴掌没拍死又差点被勒死的陈文昭,虽然已经直翻白眼马上就要窒息休克过去,但是听到鲁容的话韩信已经几乎全是眼白的双眼仍然固执的幽幽看着鲁容! 惨白的眼球怎么看怎么让人渗得慌。 “额,哈哈!韩百将一看就是有智谋之人!是吧?是吧?”杨正连忙松开箍着韩信脖子的手臂,一边用手抚着陈文找的胸膛帮他顺气一边打着哈哈瞪着豆大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旁边偷笑不已的兵卒道。 本来偷笑不已的几个兵卒看到杨正绿豆大的眼睛中带着浓浓威胁的凶光,一个个如同小鸡吃米般连连点头附和道:“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你看陈都尉,本将说的可是大实话!”杨正咧着嘴满意地笑道。一双大手还在使劲的蹂躏着韩信瘦弱的小身板,没被拍死勒死,现在就快被杨大头给“抚摸”死了! 用尽吃奶的力气韩信才将陈文昭蒲扇大的手给推开! 然后揉着已经几乎失去知觉的肩膀撇了一眼杨大的头无奈的道:“大人。如果末将所说之计可用还是趁早安排可好。第二营料来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陈文招虽然刚从虎贲军调过来虽然来到这第一营还不到两天,但是从兵卒口中已经了解到着杨正是个什么人,很清楚如果跟这个粗人讲道理那才是真正的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很干脆的转移话题! “哦对对对!本大人这就去安排!有不妥的地方陈都尉记得前来提醒本将!”杨正说着转身就走!仿佛前一刻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第一营和第二营统共也才二十万人,加上又在这旷野上没有可以遮掩的地方且两军都已经互相知道了对方的位置,想要来个伏击不被对方发现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方的人马都选择性的将仅仅只带了一万人马的常营忽略了,在他们看来【这常营的所谓的第三只人马不过是皇帝李煜临时拉过来凑数的而已。(.好看的小说) 所以边文和杨正才会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遗忘常营先集中力量解决掉对方,再来收拾常营这只“挑梁小丑“。所有在一开始他们就会选择硬碰硬! 在他们看来即使这常营虽然胸有百万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显然也没有多少可用的招!虽然没有多少可用的招数,但是常营却可以在别的方面上想想办法! 而乐的被忽略的常营则是”十分‘’识趣‘的在演习的一开始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南唐军队在打败宋军之后便以勇武闻名天下,伴随着南唐兵卒勇武之名的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唐军的弩!南唐的兵卒在跟任何敌人交战前,最先使用的必然是唐弩! 如今两营军队人数相同、装备相同。甚至连训练也是相同的,那么在接阵时除了看哪只军队对胜利和荣耀更高一些以及战斗意志更强一些外,剩下就要看那只军队能在秦弩的攻击下留在这演习场上的人更多了。 显然第一营和第二营都不缺乏对胜利荣耀的渴望以及战斗意志,那么唯一能左右在这场演习中胜负的就是人数了。人数多的一方自然首先就掌握了这场演习的主动权! 陈文昭打算所用的方法很简单,站在小山顶上的李煜一眼就看出第一营想做什么了,会心的一笑道:“倘若第二营的边文没有别的手段的话,想来此次演习已经能分出胜负了!” 张继、边稿听了胡亥的结论皆是一惊。虽然他们都已经看到了第一营杨正的动作,但是却没有看出这样做有什么玄机。 赶到两人疑惑的目光李煜笑着摇摇头高深莫测的道:“两位爱卿莫急,接着看下去就是!” 演习到现在已经脱离了李煜原本的设想,如果没有陈文昭给杨正提出建议,或许在第一轮开始志峰军甚至已经可以说是失败了!毕竟两只正面硬碰硬厮杀的军队虽然也能达到锻炼兵卒的目的,但是却脱离了李煜想要常营发光发亮的本意! 李煜从不曾怀南唐的二十万余兵卒的战斗意志! 数万虎贲军自不用说,本身就是南唐最为精锐的正规军!那二十余万的新军大多都是江洋大盗、绿林盗匪、游侠儿,流民青壮之类。甚至很多人本身就是在上次唐宋大战中被打散之后落草为寇的。 这二十余万新军在李煜看来缺乏的就是对南唐的归属感和忠诚度,以及严明的军纪和大规模集团作战的战斗素养,这就是李煜一定要重新编练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士卒为新军军的目地了! 没有归属感和忠诚度的军队任谁用起来都是一把双刃剑,能用来伤人同样也可以伤己! 好在目前看来这二十余万新军正在朝着李煜想要的方向转变着,再加上对李煜对南唐忠诚度极高的二十万新军的混合,胡亥相信同化二十万新军也仅仅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而且如今在李煜看来,同化的效果很好! 很快杨正的第一营和风宇的第二营就遥遥相望了! 边文目光一凝看到杨正的第一营屁股后面犹如沙尘暴般的场景惊的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沙尘暴这个后世才有的东西! “杨大头这家伙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居然还敢主动出击咯而??”边文站定自言自语道,眼中却闪过几丝疑惑,随即对着疾奔的第二营兵卒吼道:“都把步子放重些,别被杨大头那小子将我们比下去了!” 第二营的兵卒听到边文的话拼命的踏着步子。十万余人的大队终于好歹弄出了点气势,尘土满天飞。但是比起杨大头那冲天的沙尘暴显然是天壤之别! 边文心中的疑惑更重,显然同是十万人自己这十万人已经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腿脚都跺麻了也才弄出这么一点动静。他杨大头难道都是铁打的?还是十万人一人背着包尘土边跑边洒? 而且这个时候风宇也发现除了第一营最前面的杨大头等百余人能看清楚外。剩余的兵卒都几乎被沙尘暴给掩埋在尘土中,根本看不到人影。 莫非是故弄玄虚? 边文对同是宋军向军出身的杨大头还是很了解的。他虽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但是很明显他的智谋绝对不会跟他硕大的脑袋是对称的! 边文跟杨大头不同的是,他对第一营的了解要远远超过杨大头对第二营的了解!着杨大头完全是想要板砖破武功!但是在演习命令下达之后,边文对第一营的十个虞候和两个二都尉就仔细琢磨过。 虽然同杨大头一样都不是草包,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智谋过人之辈!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昨日新来的那个叫陈文招的都尉了! 但是两军人数一样,装备铠甲兵械尽皆一样,鲁大头难道还能在那沙尘后多藏个数百人不成?皇帝在上面看着。风宇不认为鲁大头有胆请外援! 两军即将接阵,边文这个时候已经来不急做出改变了。想不明白缘由但是边文还是低声命令两个都尉将领着两百兵卒放慢速度跟大队保持一点距离,以作应变之用! 杨大头确实藏有玄机! 第一营除了杨大头领着暴露在外的千余个兵卒做炮灰跑在最前面诱敌之外,第二列不到五百人。然后第三列又是五百人,不过这五百人却一人拖着一个大树枝在跑! 漫天的沙尘暴就是这些树枝的功劳! 而被笼罩在沙土中第三列后面除了树枝却没有了任何兵卒!剩余的八千余兵卒都在距离杨大头等人二十步风宇等人看不到的沙尘中! 这八千余人同样也被杨大头分作两队,每队各四千人!而这两队中同样又间隔了二十步,分作了前后两队! 两军很快距离不到三百步了! 两百步!一百八十步! “嗡!” 杨大头的第一营率先射出了弩箭!数千余只弩箭带着轰隆的呼呼声遮天蔽日一般直奔白安稳的的第二营而去!没箭头且被布帛裹起来的弩箭速度依然很快,只是破空声尽皆变成了呼呼的破风声! 在看到杨正抬手的时候边文就也下令射出了手中的强弩。 但是紧接着边文脸色就刷的一下变得煞白,久经战阵的他马上就从杨大头等人的射出的弩箭数量中就已经看出不妥!毕竟数千只弩箭和数万只弩箭在空中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还有数万人的强弩呢? “快散!”边文急声呼道! 但是显然已经晚了! 数千余只弩箭陡然从漫天的沙尘暴中射出,顿时有大片的第二营兵卒胸腹头等要害处显现出耀眼的白灰。加上先前杨大头的数千余人的弩箭,这两波弩箭边文的第二营已经有近半“阵亡”! 反观那杨大头的第一营,打头诱敌的两千人在射完弩箭就将手中的弩机一丢回头,两三人一组抱着大大的树枝拼命的摇晃扑打着第二营袭来的弩箭! 两波弩箭加上杨大头等的搞笑却又非常有用的树枝盾牌。让边文的一颗心彻底的掉入了深渊!他第二营的一万只弩箭还没有将杨大头这一干诱敌的炮灰给干翻。 又是数千只弩箭从沙尘中扑出! 边文知道自己败了!因为他已经阵亡了! 在第一轮演习之后统计,、杨大头第一营一共只“阵亡”了不到三千人,而边文的第二营却是尽皆“阵亡”。杨大头的第一营中至少有一千余人还是边文最后留下的两千兵卒造成的。 如果他不留下这两千人,估计给杨大头第一营造成的伤亡还不到两百! 李煜等人下来的时候,杨大头已经兴奋再次将白面书生陈文昭好好蹂躏了一番!而且这次是来抱的。 要知道这个时候“龙阳之好”可是很流行的! 看着满头黑线也不知道被杨正勒的还是气的陈文昭青红交加的脸色李煜偷笑不已! 杨正还是很光棍的没有居功,将功劳尽皆都推给了陈文昭!这正合李煜扶持新将领上位的心意。 第一百二十章 二十万大军伐吴越 在短短的休整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之后,第一营的所有未阵亡的士卒便又开始了最后一场的?操演,在齐武山的四周寻找起了常营的踪迹。(.无弹窗广告) 因为常营只有不到一万的兵马所以第一郢的士卒比in更没有将其放在心上,然反而在很快的时间内谈们便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常郢在当夜他们最松懈最没i有防备的时候突然出现发起了致命一击,不但一举摧毁了第一营的指挥系统,俘虏了所有得将领,而且占领了第一营的军营。 于是就这样常营在没有担任任何官职的情况下直接一举扬名,加上前番的平定漳州泉州的功劳直接被李煜封为了镇国大将军,加封少将军衔,将在当时就领命三日后出征吴越。 随后的一个多月,常营的升官速度算是让江南大营所有的兵卒都认识了这个以智谋无双,堪比诸葛而闻名的常老头的升官速度! 中将军衔! 上将军衔! 少侯! 都侯! 彻侯! 就这样常营创造了大唐军中的升官的最快速度,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常营不断的升官,有的一天甚至一天之内连着升了三级,创造了南唐军队中将领晋升的绝对正速度!从一介无名的山野老匹夫到镇国大将军,彻侯军衔,韩信仅仅用了加上平定漳州泉州在内的不到十天就走完了别的将领要耗费十余年才能达到的高度! 常郢创造了南唐将军一级将领的一个奇迹! 好在还没有认为会皇帝陛下有龙阳之好,不然估计李煜想死的心都有了。 常郢所有的晋升都是在一系列演习中火线提拔的。他同样也创造了南唐演习史上战无不胜的一个记录!应该是从无一败的记录! 正是这个记录和七日领一千兵马平定漳州泉州的威名让常老头踏足军界的和一开始就以最快的速度彻底的在南唐20余万士卒中站住了脚。 公元九百七十五年八月初四,在李煜的一纸诏令之下,常郢领军二十万出征南吴越,因为上次的吴越国和南唐的大战,吴越王身死,而吴越国也被一分为二,为南吴越和北吴越南吴越为吴越国叛将孙虎锁占,而北吴越则是又吴越王的儿子钱弘左所占,思虑之下,李煜决定以匡扶吴越正统的出师之名派镇国大将军常郢出兵先伐南吴越! ????????????????????????????????????????? 公元九百七十五年,八月初三。(.好看的小说) 这一天注定是让历史铭记的一天,因为持续了足足有三个月有余的辽国和宋国的交战结束了,在强大的底蕴和军事实力的支撑下,宋国毫无疑虑的胜利了,虽然胜了,但却仍旧是元气大伤。 而与南唐的生气勃勃大大相tinjin的?1则是宋国的一片愁云惨雾。 黄河北岸。 “噼噼啪啪”的大火还在燃烧着。 无数身着黑甲或者是光着上身的兵卒纠缠在一起,毫无生息的仆倒在地!残臂断肢到处都是,残破的铠甲,四散的兵刃、箭只,以及被鲜血成鲜红色的地面。无不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大战! 石守信满面硝烟驻足在淮河边的一块凸出小土堆上,看着伏尸无数的四周。脸上闪过一丝苦涩!他原本鲜亮的黑色铠甲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有些残破! “将军!喝口水吧!” 一个豪壮却明显透着些许虚弱的声音从石守信背后传来。 不用回头石守信也知道是谁,他的亲卫都尉王春。 石守信伸手接过王春双手递过来的羊皮囊仰头灌上一大口。甘甜略带着少许凉意的河水让他发干的喉咙陡然感觉一润,放下水囊,石守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此次兵卒的伤亡统计出来了么?”石守信开口道,声音沙哑! “禀将军,末将刚刚已经统计出来!”王春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还是干脆的道! “说吧!”石守信闭上眼睛淡淡的道,但是不自觉抽搐的嘴角却告诉王春,将军并不是如同他话语上那般平静! “此次接战,我大宋统共阵亡二十七万八千余人,伤六万余人,这还不算曹彬和晋王那边的人数。” “营中能战之兵卒还有多少?”石守信睁开眼盯着王春道。 王春一阵沉默。 “尚有多少?”石守信声音转厉。 “将军!辽军虽然暂时退兵了,但任由小股游骑未彻,不时的对我们进行骚扰,我们还是班师回朝吧!将军!”王春陡然单膝跪下哭声道。 “讲!尚有多少!”石守信没有接奚春的话,重复着道。 “禀将军,大营之中能战之兵卒还余三万五千余人!”王春哽咽着道。 “还有三万五千余人么?皇上的大军应该已经回到汴梁了吧????????”杨熊转过身看着滚滚东去的黄河水喃喃的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吴越国 吴越国(907年-978年)是五代时期十国中的一国,(第九个灭亡)由浙江临安人人钱寥所创建,以杭州为国都。占地十三州一军八十六县。其范围包括今之浙江、上海全部与江苏省的苏州、无锡部分地区。历三代五王,至公元978年纳土归宋,历时近百年。唐末五代十国的封建割据,战乱频仍,钱镠采取保境安民和“休兵息民”的战略方针,重农桑、兴水利,发展与日本、朝鲜等国海外交往,使两浙之地有一个较长的稳定发展时期。 吴越国创建人钱镠,少时无赖,曾以贩盐为生;后应募为兵,渐由偏将而升掌一州之兵。他在翦除刘汉宏、薛朗、东昌等势力的过程中,占有了两浙之地。唐昭宗天复二年(九零二年),封其为越王。公元九零四年,改封吴王。及朱温建梁,始封其为吴越王。吴越国史当时很强大的政治势力,对东南开发有着重要的影响。 吴越地域狭小,极盛时,只辖有杭、越、湖、苏、秀、婺、睦、衢、台、温、处、明、福十三州;另又设有镇海、镇东、中吴、宣德、武胜、彰武等节镇。总体是东南地区的一个小国家。 由于地狭兵少,实力不足,因此吴越一直以效忠于中原王朝为主要军略。在唐亡之前,钱镠忠于唐朝;在朱温篡唐建梁以后,他又效忠于后梁,由是亦从后梁得到了吴越国王、诸道兵马都元帅的头衔。后唐灭梁以后,钱镠又向后唐上表称臣,不仅得到了吴越国王、天下兵马都元帅的头衔,而且还得到了玉册金印,以示恩宠。凭此,吴越便有效地防御了周边割据势力对吴越国的侵扰。 当时钱镠一面向中朝称臣,一面则自为小朝廷;其府署不仅称朝廷、僚属称臣,而且还自立年号,共有天宝、宝大、宝正等三个年号,直到其子钱元瓘继位,才改用中朝年号。同时,他还自行与新罗、渤海等国往来,又给他们行制册、加封爵,俨然中朝一皇帝。 虽然如此,钱镠勤于政事,了解民间疾苦,如筑捍海塘等水利工程,就颇得民心。九三二年,钱镠以八十一岁高龄去世,子元瓘嗣,勤政仍有其父之风。公元九四一年,元瓘死,子弘佐、弘倧先后嗣位。九四七年,吴越将胡进思废其主倧,以其主弟钱弘俶嗣位。九七八年,钱俶(因避宋讳,去弘俶之“弘”字)上版籍于宋,吴越亡。从公元**三年钱镠为镇海节度使算起,至灭亡前后存八十六年。 都城。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偏安东南,建都杭州。当时的杭州称西府或西都,州治在钱塘,辖钱塘、钱江、余杭、安国、于潜、唐山、富阳、新城八县。在吴越三代、五帝共85年的统治下,经过劳动人民的辛勤开拓建设,杭州发展成为全国经济繁荣和文化荟萃之地。欧阳修在《有美堂记》里有这样的描述:“钱塘自五代时,不被干戈,其人民幸福富庶安乐。十余万家,环以湖山,左右映带,而闽海商贾,风帆浪泊,出入于烟涛杳霭之间,可谓盛矣!”吴越王钱镠在杭州凤凰山筑了“子城”,内建宫殿,作为国治,又在外围筑了“罗城”,周围70里,作为防御。据《吴越备史》记载,这个都城,西起秦望山,沿钱塘江至江干,濒钱塘湖(西湖)到宝石山,东北面到现在的艮山门。 以形似腰鼓,故又有“腰鼓城”之称。吴越王重视兴修水利,引西湖水输入城内运河;在钱塘江沿岸,采用“石囤木桩法”修筑百余里的护岸海塘;还在钱塘江沿岸兴建龙山、浙江二闸,阻止咸水倒灌,减轻潮患,扩大平陆。动用民工凿平江中的石滩,使航道畅通,促进了与沿海各地的水上交通。置“撩湖兵”千人,疏浚、保护西湖,使不被葑草淤塞。吴越三代五帝都笃信佛教,杭州西湖周围的寺庙、宝塔、经幢和石窟等文物古迹,大都是那个时期的建就。 有关吴越文化的详细记载是从春秋始,确切讲是从句吴王寿梦(前585年)始,当时的句吴在寿梦的领导下开始强盛起来,他通过“朝周,适梦,观诸侯礼乐”等一系列的外交活动,让中原人认识自己的国家。也就是此时起,吴越两国成了晋楚相斗的国家,也因此而进入了逐鹿中原的角逐。 在寿梦以前,吴越民族一直在被北人视为“蛮荒”之地的南方平原上,他们“水行山处,断发文身,以楫为马,往若飘风,去则难从。”“地广人稀,火耕水耨饭稻羹鱼,不忧饥馁”地生活着,并不被北方民族所了解,故一直被视为“蛮荒”之族。但当这个“蛮荒”之族日益强大后,他们又深感威胁,使出一切解数来压制和分化它。 作为一个具有鲜明区域特色的吴越文化,自钱王创立以后,经三代五王的不懈努力,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钱王青少年时期读书不多,只在暇时温理《春秋》,兼读《武经》,深知文化对保境安民的重要,因而当权后十分重视网罗文人学士,他广开言路、“礼贤下士”、兼听纳谏,唐末名家皮光业、林鼎、沈崧、罗隐、武将杜陵、阮结、顾全武等都受到他的礼遇,罗隐成为他的重要功臣。佛学兴盛更是吴越文化发展的一个突出标志,据《咸淳临安志》统计,杭州有寺院150多所,素有“江南佛国”之称,临安的功臣塔,杭州的灵隐寺,余杭大涤山的天柱观,杭州的六和塔、雷峰塔、保淑塔等都是吴越时修建的。灵隐寺的弥陀石佛、摩崖石刻和石塔、凤凰山的梵天经幢等吴越时期文物一直保持至今。 五代前后吴越地区文化名人数量的变化情况也可窥见文化发展之一斑。当代著名教授徐中玉先生主编的《古文鉴赏大词典》中收录的五代前文化名人86人,其中吴越地区为7人,占8%。 五代及其后的文化名人114人,吴越地区为33人,占30%。现行高中语文课本中收录的五代前名家30人中吴越地区仅有1人,占3%;五代以后的名家33人,吴越地区达11人,占30%,两个30%当然不是偶然的巧合,吴越地区一跃而成为文化之都和中国重要的文化中心之一。 钱王本人不仅能征善战,还留下许多诗文,诗文中多显英雄气概。不仅如此,他的书法也颇有造诣,擅长草隶,蜚声中原。文化的发展、佛学的兴盛,又促进了印刷业的进步,而印刷业的进步又加快了文化的发展。实际上杭州已成为当时中国第一大印刷中心,所以活字印刷由钱塘人毕升发明也绝不是偶然的。 自秦至唐的一千多年中,中国的经济文化重心一直在北方。经过唐末藩镇割据、苛政暴敛及连年战乱和频繁的自然灾害(仅公元910-953年,黄河决口及其他大水灾即达24次之多),北方社会经济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人口锐减。而与此同时,南方诸割据政权,即在相对稳定的社会政治环境中发展了生产,繁荣了长江三角洲为中心的东南地区。 五代时,南方诸政权中,吴越国是经济文化发展最快的地区。在钱王“善事中国,保境安民”的基本国策指导下,大力发展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发展手工业、商贸业和文化事业,扩建杭州、苏州等中心城市,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努力,终于使吴越的经济和文化跑到了五代诸分裂政权的前列,也使钱王成为这一重大转移的重要功臣和开拓者。今天我们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长江三角洲地区的繁荣始自钱王开创的吴越时期。 钱王在发展经济中首先紧紧抓住农业的命脉——农田水利基本建设,重点整治了钱塘江流域和太湖流域,从而把吴越建成了鱼米之乡。钱王还十分重视晒盐、制茶、制瓷、织业等手工业的发展。丝织业的发展又刺激了农民种桑养蚕的积极性,使境内“桑麻蔽野”,蚕季出现了“青巷摘桑喧姹女”的热闹景象。吴越之地已成为全国丝织业最发达的地区、中国的“丝绸之府”。经济的繁荣,基础在于生产的发展,但其实现还赖于商贸的发展。通过商贸交易,沟通中国两大经济带--黄河流域与长江流域,实现货畅其流,物尽其用。 五代前中国大都市都在长江以北,长江以南仅有会稽、越州。五代至宋后,杭州也发展成繁荣的大城市,南宋行在所定在临安与之前的基础不可分割。 吴越国,吴越人在上古时期就“构木为巢,以避虫害”,后来也被称为是居住“干栏式”楼房的民族。吴越民族的建筑风格中,绍兴的桥和苏州的园林为最有代表性。那曲曲弯弯的、结构精巧的回廊和小巧玲珑的、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那多姿多彩的拱形石桥,这些建筑在体现吴越人聪慧、灵巧的同时,也体现出他们那圆滑、变通又富于幽默的性格。不同民族的不同性格。北方的粗厚凝重、讲究和南方的细腻随意、流畅,这种明显的不同风格在这些建筑中表现了出来。苏州、杭州均为国内外享有盛誉的中国历史文化名城,被誉为“人间天堂”。 而今日的繁荣都是与钱王早年的努力分不开的。仅以杭州为例,钱王自灭刘汉宏,坐镇杭州,后又平董昌,统一“两浙”正式建立吴越国后,从唐大顺元年(公元890年)到唐天佑四年(公元907年)的18年间,钱王带领军民5次扩建杭城,更值得一提的是公元907年,扩建牙城时,有术士向钱王献策,如在旧基扩建,国祚只有百年,如填西湖更建,可以延长十倍,钱王回答说,百姓靠湖水为生,无水即无民,哪有千年不变的真主?有国百年就心满意足了,并且化大力疏浚西湖,后人有“留得西湖翠浪翻”句赞扬他。 后梁开平四年(公元910年),钱王增调军民数十万在沿江北岸,从六和塔到艮山门开展了气壮山河的水利大作战,并采用立幌柱、打竹笼的科学方法降服汹涌的湖魔,筑起了一道长338593丈捍海石塘,彻底根治了杭州城的潮浸之患,也留下了“钱王射潮”的美丽传说。“五代之际,天下纷扰,杀人如麻,独吴越人民安居乐业,百年不知兵革”,使吴越百姓免去磷青骨百之苦,过了一段太平富裕的日子,钱王还凿平钱塘江中暗礁以利通航,重视农桑,发展经济,使吴越国“富甲东南”。 隋代杭州只有15380户,吴越盛时已达“十余万家”。“盖当时隋时杭地苦卤,水咸难饮,自唐邺候李泌开六井,引西湖水入城外,钱王又凿井九十九眼以泽民”。杭州的“百井坊巷”,传说原来有井九十九眼,就是钱王开的,故称钱王井,钱王第七子元灌命金华将军曹杲,引西湖水入城为涌金池,便利居民汲取饮用。另设置龙山、浙江二闸,“以大小二堰,隔绝江水,不放入城,则城市专用西湖水,水既清澈,无由淤塞”。钱王对杭州城的饮水淡化做了大量工作。“沮洳斥卤,化为乐土”。 第一百二十二章 钱王 钱王对开发和繁荣两浙经济,文化之功,代有评述。著名的宋代铁面御史赵汴的《表忠观记》,宋代民族英雄文天祥,明代开国元勋刘基分别撰写的《武肃王传》中,均有详细记载。宋代政治家、文学家苏东坡称道钱王有保卫两浙之功,并说“其民至于老死,不识兵革,四时嬉游,歌鼓之声相闻,至于今不废。其德于斯民甚厚。”综上所述,钱王让吴越为“人间天堂”苏杭的奠基人已当之无愧了。 城区的扩大,钱镠担任杭州刺史后,于大顺元年(890年)九月第一次扩大杭城。史书记载:“筑新夹城,环包家山,泊秦望山而回,凡50里,皆穿林架险而版筑。”第二次扩大杭州城是景福二年(893年),周围70里。据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卷一《帝王都会》记载,罗城的城门有十:朝天门,在吴山下,今镇海楼(即鼓楼);龙山门,在六和塔西;竹车门,在望仙桥东南;新门,在炭桥东;南土门,在荐桥门外;北土门,在菜市桥门外;盐桥门,在盐桥西;西关门,在雷峰塔下;北关门,在夹城巷;宝德门,在艮山门外无星桥。 凤凰山麓王宫,凤凰山麓,为隋唐两朝的州治所在,吴越国时扩建王宫,南边有通越门,北边为双门,范围数里。相当于南宋皇城九里的范围。内有八会堂、功臣堂、天宠堂、天册堂、阅武堂、握发殿、思政堂、仙居堂、丽春院等十多处殿堂建筑,规制恢宏。 建造捍海石塘,消除了钱塘江潮对杭州的危害。[]捍海塘南起六和塔,北至艮山门外。 保护西湖环绕,从钱鏐起,设立撩湖军兵千人,专事清理西湖葑草之事。 佛教名胜,吴越国统治不到百年,可在杭州境内却兴建了150多座寺院与数十座塔幢,为杭州成为著名的佛教风景胜地奠定了基础,其中著名的寺院、经幢等名胜如下: 名胜,钱塘门外昭庆寺龙井延恩衍庆院雷峰下显严寺庙,宝莲山宝仁寺,月轮山开化寺,凤山梵天寺,南高峰荣国寺,孤山玛瑙寺,赤山埠六通寺,赤山埠高丽寺。吴山海会寺,南屏山净慈寺,宝石山崇寿寺,五云山云栖寺,九溪理安寺,灵峰灵峰寺,紫阳山宝成寺,天竺法喜寺,水乐洞净化院,龙山天真寺。 ?塔幢,六和塔,闸口白塔,保俶塔,雷峰塔,梵天寺两座经幢,灵隐寺内两座经幢。 石窟艺术与佛像,慈云岭石窟佛像,烟霞洞石窟佛像,天龙寺石窟佛像,凤凰山三石佛与十六罗汉,飞来峰佛像。 太祖武肃王?钱镠,(字具美852年-932年在位907年-932年),世宗文穆王?钱元瓘(字明宝887年-941年在位932年-941年),忠献王?钱佐(字符佑928年-947年在位941年-947年),忠逊王?钱宗(字隆道929年?-971年在位947年),忠懿王?钱俶(字文徳929年-988年在位948年-978年)。 吴越国五位国王钱镠:(公元852年-932年),吴越国开创者,字具美,小名婆留,临安人。钱镠出身微贱,但却是一位传奇人物,江南民间有许多关于他的传说:说他自小与群儿游戏,喜欢到石镜镇看镇兵跑马射箭,他也把大家编起队来操练,相士惊为“真贵人也”。长大后,不务正业,贩盐为盗,奔走两浙之地,深知习武才是同路,十七岁开始苦练硬弓、使长矛,读《孙子兵法》,二十岁到石镜镇投军当“义兵”,改名为钱镠。黄巢起义时,钱镠成为当地军阀董昌的部将,屡立战功。 唐光启三年(887),董昌为越州观察使(今浙江绍兴),自杭州移镇浙东;唐以钱镠为杭州刺史,从此就独据一方。景福二年(893),钱镠升任镇海军节度使,驻杭州。乾宁三年(896)钱镠灭董昌,得越州。唐以钱鏐为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天复二年(902),唐封他为越王。后梁又封他为吴越王。923年后梁国主又册封钱镠为吴越国国王。 钱镠在政治上贯彻“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的国策。礼贤下士,广罗人才;奖励垦荒,发展农桑;平息藩镇战乱,维护两浙安宁,有利于人民生活和经济繁荣。他开拓杭州城郭,大兴土木,营建宫殿,修筑海塘,疏浚湖浦,灌溉农桑,开拓海运,发展贸易,促进经济发展,使两浙安定繁荣。特别是他在统治区内兴修水利,修建钱塘江海堤和沿江的水闸,防止海水回灌,方便船只往来。世人奉之为“海龙王”。又加之战争较少,社会相对稳定,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吴越对江浙地区的开发是有一定贡献的。钱镠于后唐长兴三年(932)卒。终年八十一岁,谥武肃,葬临安钱王陵。 钱元瓘,字明宝,原名钱传瓘,五代时期吴越国君主,是吴越国建立者钱镠之子。 开平元年(907年),升为衙内都指挥史。天成三年(928年)升为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长兴三年(932年)嗣王位,在位十年。后晋天福六年(941年)卒,享年55岁,谥文穆。他承继了父王朝奉中原、保境安民的国策,又发展了与日本、朝鲜半岛古国的友好交流。旧时西湖边的涌金池上石刻“涌金门”三字为他亲书,今已废。元瓘爱好文学,喜赋诗,有诗数百首,编集为《锦楼集》。 钱弘佐,(公元928-947年),字玄祐,钱元瓘第六子。母许氏。少儿时便封官至镇海、镇东两军节度副使、检校太尉。天福六年(941年),年仅14岁便嗣王位,由丞相曹弘达摄政事。大赦境内,免租税一年。弘佐在位七年,于开运四年(947年)卒,谥忠献。 钱弘倧,(公元929-971年),字隆道,钱元瓘第七子。 鲁国夫人鄜氏所生。官历内使衙指挥使、检校太尉、东府(越州)安抚使,寻拜丞相。天福十二年(947年)六月嗣王位。十二月被内衙统军使胡进思发动政变所废,在位仅半年。废后贬迁会稽卧龙山麓,生活起居仍与王同级,至北宋开宝四年(971年)卒,谥忠逊。 钱弘俶,(公元929-988年),字文德,钱元管第九子。恭懿夫人吴汉月氏所生。吴越国的末代国王。初为内衙指挥使、检校司空等。开运四年(946年)三月,为台州剌史,次年正月回杭州嗣王位。他丞继先王的国策,尊奉中原。吴越国开国国君钱镠割据两浙时,于境内保国安民,对外奉中原为正朔所在,殷勤有加,一时间,吴越国国泰民安,经济繁荣。公元947年,钱俶继承吴越国王位,继承了祖先留下来的繁荣,也继承了祖先留下的遗训,对中原诸王朝贡奉之勤,海内罕有其匹。赵匡胤建立北宋后,在宋朝统一全国的政治攻势下,为保一方平安,钱俶更是倾国所有以事贡献。 974年,赵匡胤讨伐南唐,矛头直逼江南。钱俶拒绝了南唐后主李煜的求援建议,975年,出兵助宋灭南唐。南唐亡国后,吴越国唇亡齿寒。太平兴国三年(978年)一月,钱俶祭别钱镠陵庙,失声痛哭:“孙儿不孝,不能守祭祀,又不能死社稷。”悲伤得几乎不能站立。稍后,钱俶即启程赴开封纳土献地,端拱元年(988年)卒,谥忠懿,死后葬于洛阳北邙山。钱俶毕生崇信佛教,为吴越国王时,在境内广种福田,建造佛塔无数,最为著名的为雷峰塔、梵天寺塔和灵隐寺经幢。还有六和塔和保俶塔。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南越孙虎 宁县,南吴越将军府。 夜深人静,孙虎正伏案沉思,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厅外响起。 孙虎头也未抬,问道:“信和,你来了?” 范信和抱拳作揖,应道:“和~参见主公。” “坐吧。” 孙虎朗目一台肃手让座,范信和颇为随意地屈膝坐下,抬眼望去只见孙虎眉宇紧锁、神色阴沉,似有什么心事,遂问道:“主公,何事烦忧?” 孙虎道:“细作回报,羊托杀程凭,门客顿突又杀羊托,立国不足一年的南平国已经正式灭亡了,随剑能、图拔嘿两部山越人也正派人与刘虞接触,十之**又要再次投入宋国麾下了。” 范文信沉声道道:“唔~~这的确是个坏消息,这羊驼为人固执、刚愎,素来视主公如眼中钉、肉中刺,主公纵骑劫掠金莲川,掳获人口无数,皆赏赐部下为奴,此举更是为羊驼等贵胄所不容,此番叛乱既定,随剑能、图拔黑又降,羊驼投靠了宋过之后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主公了。(.)” 孙虎默然点头,他担心的也正是这件事,当初不惜重礼贿赂宋国的实诚,又讨了何进亲笔书信,原以为那羊驼会卖宋国的试着?几分面子,没想到羊驼眼里只有宋国的国主和大宋朝廷,根本不将那使者放在眼里,竟对使者的书信置之不理。 山越人胡言率部投奔蓟县,论理仍应归于南吴越治下,孙虎谴人往讨,却遭宋国一顿严词训斥。 范文和沉吟片刻又道:“不过,主公倒也不必过于担忧,那?宋主赵框郢虽有心于主公不利,却也不敢骤尔动手,毕竟主公现在南吴越的节度使。大义名份犹存,宋主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否则,那就是擅杀朝廷命官,形同暴政。” 孙虎叹了口气又道:“还有件事,你且看看这个。” 说着,孙虎将桌案上的一卷书简递于范文和,说道:“片刻之间。[.超多好看小说]汴梁城内的细作送来八百里加急密报,宋辽之战已然结束。,宋国正在聚集大军准备稍作休整之后大举攻伐北汗,北吴越亦在铲除之列,想想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想当初在长江边,本将与钱弘左杀得你死我活,现在却居,然被人打入一党。呵呵~~” 范文和略一思忖,问道:“主公可是有什想法了?担心宋国在收拾完北吴越之后又反手过来对付我们?” 孙虎皱眉道:“这不仅仅只是担心,而是已成事实了!” 范文和道:“哦?” 孙虎又将一卷书简递于方文和面前,说道:“你看看这个。” 方文和伸手接过缓缓展开,一目十行匆匆阅罢。凝眉沉声道:“竟然是宋国的讨伐贼寇的檄文!?” “嗯。”孙虎道,“斥候游骑从半路截得。” 范文和长身而起,沉思片刻,忧心冲冲地说道:“此事颇为棘手。如若宋国的大臣和朝中潘美的人的等内外勾结,借杀吴越王之事给主公安插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局面就颇为被动了!主公虽被归入叛军贼寇的讨伐之列等中常侍却未必就肯出手相助,那使者虽与主公亲善,可手中并无实权,就是想帮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朝中无人可用!”孙虎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范文和道:“主公。照此情形来看,只给我们的亲信之人去给潘美等贪付之辈送礼,恐怕还不行啊,需能言善辩、机敏善变之士晓之以利害,方能令之为我所用,在宋主面前替主公说话啊,唯其如此,方能挫败清流党地阴谋。” 孙虎道:“军中能言善辩、机敏善变之士。当首推文和。公则或可成事,可惜重伤未逾。其余诸将皆非成事之辈。” 范文和道:“主公,事到如今,也只有下官去一趟洛阳了。” “文和若去,本将倒是放心。”孙虎欣然道,“不过,从杭州去汴梁路途遥远,途中多有盗匪、强人出没,需奎头率两百虎卫随行保护。” 范文和忙道:“奎头将军及两百虎卫需拱卫主公安全,职责重大、不可擅离,请正方将军另率三百精骑前往便可。” 孙虎断然道:“文和此去汴梁,关乎全军将士命运,不可不慎,此事休要多言。” 范文和也不多作推辞,欣然接受道:“如此,文和就多谢主公了。” 孙虎把目光投向奎头,沉声道:“阿奎,贾文和先生因要事前往汴梁,需一员猛将率精兵随行保护,文和先生乃我军军师,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你可敢领命前往?” 奎头翁声瓮气的铿然道:“有何不敢!” 孙虎道:“好,即刻点齐两百虎卫,护送文和先生前往洛阳。” 奎头抱拳道:“末将遵命。” 范文和道:“主公,汴梁之行宜早不宜晚、迟恐生变,文和这便启程了。” 孙虎道:“嗯,也好。” (cqs!)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山越叛乱 山越王庭。(.无弹窗广告) 鼓乐齐鸣、春光无限,山越大王魁蛇正赤条条地仰面躺在虎皮软褥上,身上涂满了油光滑亮的牛油,一名身材惹火的西域女郎正跨骑在魁蛇身上,两瓣磨盘似的丰盈雪臀正紧紧地压着魁头肚腩款款摇荡~~ 望着那两辩雪白丰腻的大屁股在自己肚腩上晃来荡去,魁蛇胸中的欲火腾地燃烧起来,胯下那话儿昂然翘起,直欲择人而噬的蟒蛇~~另一名同样惹火的西域女郎吃吃地荡笑起来,雪白丰满地娇躯轻轻一扭,在魁蛇双腿之间跪了下来,螓首轻垂,玉嘴轻启将魁头的蟒蛇一节节地吞噬~~ “嘶~” 魁蛇倒吸一口凉气,眉宇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享受之色。 “嗯~”带ujp··· “唔~” “哼~” 帐中霎时响起y荡至极的鼻音和喘息声。 “挲~~” 紧闭的牛皮帐帘忽然被人一把掀开,一条年轻的汉子满脸怒容、昂然直入,这年轻人乃是其樊托,是山越大王魁蛇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虽然年轻,却天生神力。且练就了一手好箭术,是山越国有名的勇士! 两名妖冶女郎见有人擅闯王帐,不由愕然,待看清来人居然是年轻英俊地步度根时,不由秋波暗送、媚眼狂抛,极尽挑逗,。诱惑之能事~~ 年轻气盛地步齐凡陀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本能地有了男性的生理反应。 “滚,你们这两只sao蹄子!竟敢当着本王的面勾引齐凡陀,哼~~”魁头闷哼一声翻身坐起,将肚腩上的妖治女郎掀翻在地毯上,再伸手在女郎雪白地大屁股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笑骂道。“你们是不是等不及想要尝尝步度根地兽鞭了,嗯?” 两名风骚至极的妖冶女郎从地毯上翻身爬起,纤腰轻扭,莲步轻摇,然后吃吃荡笑几声,一丝不挂地穿帐离去。 临出帐时,还不忘回眸向齐凡陀抛来勾魂摄魄的一记媚眼。 “喂,掉了魂了?”魁头一拳捶在齐凡陀胸膛。笑骂道,“年轻人要经受得住诱惑,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无论是西域女人,抑或是汉人女子,你想要多少就能要多少。” “呼~” 齐凡陀舒了口气,终于回过神来。 魁头反手披上衣袍。又将象征大王权侠地权仗握到手中,脸色霎时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问道:“齐凡陀,总共召集到了多少人马?” 齐凡陀脸上怒容再现,愤然道:“弥加部、阙机部、日律部、推演部、慕容部、柯最部都对王兄地令箭阴奉阴违,根本不愿意派出人马,只有北越的拓跋部、独孤部各派了五千勇士,前来听候调谴。” “这些该死的混蛋。自从先王死后就一直对本王阴奉阴违。如此做派也是意料中事。”魁头恨声道,“不过。只要有了拓跋部和独孤部的一万骑,再加上王庭本部两万骑,就是三万铁骑。有此三万骑,足以踏平整个幽州了!” 齐凡陀愤然握拳道:“不错,这次踏破南吴越,定要杀个鸡犬不留!该死地汉人,竟敢纵骑劫掠我山越,大肆掳掠我们山越的妇孺和牲口,这就好比羊羔居然反过来吃狼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一次,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汉人。” 魁头亦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手中地王杖,吼道:“尤其是那个孙虎,本王定要亲手拧断他地脖子,哼~~” …… 杭州,南越将军府。 孙虎目光深沉,盯着墙上的军事地形图久久不语,片刻之前,细作传回急报,山越大王魁头已经聚集了三万猛士u,叩关在即,扬言踏平杭州、屠尽所有汉人,替金莲川遭劫地去斤部落复仇! 三万铁骑,这可是三万骑能征善战的山越蛮夷啊~~ 轲比能只有区区五百铁骑,就险些攻破了宁县,这次浩浩三万铁骑来袭,更是非同小可!绝不能让山越人叩关而入,必须御敌于关外,孙虎的眸子猛然缩紧~~阴冷的目光在地图上不断地游移,最终停落在落日山口。 对,就是落日山口! “尅投!” 孙虎目光依然紧盯墙上地图,头也不回地喝了一声。 厅中回音袅袅却无人回应,孙虎忍不住呼了口气,这才想起奎投已经率领两百虎卫护送范文和前往汴梁了,平时寸步不离左右的奎投一旦不在身边,孙虎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了。 “来人!” 孙虎大喝一声。 一名亲卫闪身入内,铿然道:“主公有何吩咐?” 孙虎道:“让昌黎立即前来。” “遵命。” 亲卫答应一声、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昌黎到来,立于厅中拱手作揖道:“末将昌黎,参见主公。” 孙虎唔了一声,问道:“高顺,新军操演如何?” 昌黎答道:“尚需磨炼。” 孙虎眉头一蹙,沉声道:“没时间了,就让他们在实战中磨炼吧。” 昌黎霍然抬头,直直地盯着孙虎背影,问道:“主公,又要出征?” 孙虎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地神色凝重至极,沉声道:“这次不是出征,而是拒敌。刚刚得到消息,山越大王魁头召集了三万蛮族叛乱,扬言要踏平我杭州,屠尽汉人,替去斤部落复仇。敌人有三万蛮族,而且是能征善战的山越人,可本将却只能给你两千步军,其中一千还是新军,你可敢领命?” 昌黎不假思索地答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好!”孙虎沉声道,“即刻点齐两千步军,进至落日山口修筑要塞,我料山越人必从落日山口叩关,呼啸山口虽然地势平缓、利于骑兵冲刺,但如果能在口子外多挖几道壕沟,再以精兵扼守,山越大军必然难以越雷池半步。” 昌黎铿然抱拳道:“末将领命!” …… 平谷县,刺史府议事厅。 一员小官吏道:“大人,丘随剑能、仆延卓已经率部回返老营了,封州之乱已经彻底平息,现在可以向朝廷奏捷了。” 宋使者冯季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之色。 官吏对冯季的心事洞若观火,语气幽幽地问道:“大人可是担心山越人?” 冯吉道:“山越大王魁头召集了三万铁骑,扬言踏平杭州、屠尽汉人,本官岂能不忧?此番祸事至矣,可速召右北平太守公孙弘、北越太守严纲、渔阳太守田楷、上谷太守牵招、代郡太守齐周等前来平谷县商议破敌之策~~” 官吏不以为然的劝慰道:“大人大可不必兴师动众,魁头虽然召集了三万蛮族,看似来势汹汹,其实不足为虑,魁头素无威信,麾下部属多有离心,军心既散又岂有战力可言?窃以为善于月山越人连呼啸谷都进不了,只是一个孙虎就足以令山越人铩羽而归了。”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二十五章 借刀杀人 “胡扯,就凭孙虎小儿那四五千骑步军,也能打败山越三万蛮族?” 冯吉自然不信,虽说那孙虎在中原已是声名显赫,名将如钱弘姣、钱弘左亦在他手下讨不了好,先后派去围剿他的北越军更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可这一切冯吉毕竟未曾亲见,更不曾亲身领教过孙虎的兵锋。 而山越蛮族的厉害,冯吉却是知之甚详,冯吉之所以主张对异族采取怀柔政策,很大的原因就是忌惮山月人的蛮族猛士。在冯吉看来,自吴越乱起、天下纷扰,大宋国势日衰,而山林的山越人却国势强盛,现在就像是一头沉睡的猛虎,一旦将它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官吏淡然道:“大人,下官料定山越人必败,原因有三。” “哦?”发鞥健康i冯吉道,“愿闻其详。” “自擅石槐死后,山越人内争不断、国势日衰,此番魁头尽起大军前来报复,王庭必然空虚,昔山越大王和连嫡子,骞曼必然趁势而动、图谋复位,是故,撒谎纽约山越人此战难以拼尽全力,此其一。” “孙虎北托呼啸峡谷,有天险可守,只需派一员大将在呼啸山口扎住营寨,山越人习惯山林野战而不擅攻坚,必然不得寸进,此其二。” “山越人野蛮成性喜欢以劫掠为生,此番名为报仇,实则为劫掠大汉人口、财物而来,必然只带少量口粮,倘若战事不顺、形成僵持之局,必然难以持久,此其三。有此三者,窃以为山越人必败。” “唔~~”冯吉不由凝眉沉思起来,官吏这番分析条理分明、甚是在理,细细思量,事情果然如此。不由沉声道,“如此说来,此战孙虎竟是必胜无疑?” 官吏道:“十之**如此。” 冯吉负手于厅中来回踱步,半晌忽驻足沉声道:“孙虎若胜,必然上奏皇上请功,朝中又有潘美等人替他说话,必然吹得天花乱坠,圣上不明真相。极可能为之蒙蔽,视之为开疆拓土之功臣而大加褒奖,这便如何是好?” 官吏目光一冷,低声道:“大人若欲除掉孙虎,现在正是时候。” “嗯?”冯吉道,“子和此话怎讲?” “孙虎所倚仗者,呼啸峡谷的天险耳。倘若山越蛮族得以越过峡谷长驱直入,孙虎麾下仅有四五千骑步军。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山越兵锋的。”官吏的目光变得越发阴冷,沉声道,“大人可密令代郡太守齐周,以集中兵力于各大城大邑抵御山越侵袭的名义弃守马城。” “山越人若在呼啸山口受阻,只要魁头不是白痴。必然会谴偏师绕袭马城,如此山越人便可由马城长戏直入,马城距离航至偶杭州不过百余里,轻骑疾进旦夕便至。到时孙虎腹北受敌、首尾难顾,纵然最终得以击败山越,必然也是惨胜,所部精兵死伤略尽,从此再不足虑,大人亦可高枕无忧矣~~” “唔~~”冯吉神色微动,凝声道,“本官慎思之~~” …… 杭州城效。 嘹亮的号角声响彻云霄。一队队的骑兵铁甲森然、从军营里汹涌而出,在旷野上集结,许褚眉目清冷,手中擎着那杆血色大旗跨马肃立在阵列前方,大旗迎着萧瑟的北风猎猎飘荡,啪啪作响~~ 孙虎身披重甲肃立在大旗下,一众南越诸将在他身后一字排开。 孙虎地目光狼一样落在昌黎身上,沉声道:“昌黎,这次本将给你一千精兵守城。若再出差错,定斩不饶!” 昌黎忙不迭的昂然道:“请主公放心。人在则城在、城陷则人亡!” 孙虎冷然道:“人在城在,人死了城也必须在,无论如何杭州是我军对的2根基所在,不容有失!” 昌黎猛地挺直身躯,厉声道:“末将领命。” “嗯~” 孙虎点了点头,正欲打马而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从左侧响起,回头一看,只见三骑正从城外疾驰而来,当先一人儒衫飘飘,眉目清朗,赫然正是范文和。范文和脸有急色,不断地衣袖抽打马股、催马甚急切。 “文和?”孙虎目露愕然之色,打马急迎而上,来到范文和面前始狠狠一勒马缰,止住冲势,大声问道,“文和如何还在杭州?” 范文和骑术不如孙虎,冲出数十步远始喝住坐骑又兜转回来,伸手拭去额际的汗水,喘息道:“主公,下官于半途遇上我军斥侯,闻知鲜卑大王魁头已率三万啊美女组蛮族来袭,唯恐主公吃亏,故而急急返回。” 孙虎摆了摆手道:“文和多虑了,山越人虽然来势汹汹,本将却不惧他。” 范文和喘息道:“山越人自然不足为惧,文和~~所惧者唯宋使冯吉耳。” “嗯!?”孙虎目光一冷,沉声道,“冯吉?” “若我军与山越人僵持不下,以那冯吉阳奉阴违的性格或恐暗中下黑手,于主公不利。” 孙虎皱眉道:“文和昨夜不是曾言,那宋史冯吉不敢骤尔动手么?” 范文和道:“彼一时、此一时也,若是直接出兵攻击主公,冯吉自然不敢,而今主公与善于诶山越交兵,冯吉无需直接出兵,只需暗中使坏,就能致主公于险地!下官料定冯吉不会放过这个借刀杀人的机会。” 孙虎色变道:“借刀杀人?” 范文和翻身下马,抽出佩剑在沙地上比划起来,廖廖数笔就绘出了杭州、上谷、渔阳及塞外草原的简易军事地形图,然后指着地图向孙虎道:“主公请看,我军若欲击败山越,必拒敌无长呼啸峡谷之外,若两军僵持不下之时,山越人谴一支偏师从马城叩关而入,直取杭州iuy侧后,则我军顿将陷于腹背受敌之危局。” 孙虎沉声道:“文和之意,那冯吉会密令齐周弃守马城?” 方文和奸笑道:“倘若主公是那冯吉·1。是否会弃守马城?” 孙虎目光一沉,默然。 范文和道:“那·冯吉为人虽正,却不迂腐,无视朝廷尊严、擅自攻杀宋国朝廷命官的事情他的确做不出来,可借山越人之刀而杀人,这厮却是驾轻就熟。想当初,冯吉初至我吴越之地之时,人生地不熟。手中毫无实权可言,还不是靠着借刀杀人之计,趁着我南北吴越大乱m,无法脱身,借力打力,将敌对势力逐一除去,才最终掌握了整个并州。” “嗯~”孙虎眸子里掠过一丝寒芒,冷然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战事吃紧之时被冯吉来上这么一手。局面就很是被动了。” 范文和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主公英明。”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血战山越族 湖州,上垠城,太守府议事厅。 公孙瓒正召集长史关靖、部将田楷、严纲、邹丹等议事,忽见堂弟公孙急冲冲直入大厅。大声道:“兄长,山越人出兵了,山越真的出兵了!” 公孙瓒霎时蹙紧眉头,目露不悦之色。沉声道:“二弟!” 公孙越呃了一声,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才缓声说道:“兄长,刚刚接到细作传回来地消息,魁头已经召集了三万大军,不日就要叩关入塞了!孙虎这下可算是捅破了鲜卑人的马蜂窝,有他好果子吃了。” 公孙瓒冷冽的目光从关靖、田楷等人脸上逐一扫过,沉声问道:“诸公以为如何?” 渔阳太守田楷道:“大人。下官以为若无援军,孙虎必败无疑!若大人亲率大军往援,则胜负当在五五之数。” 辽西大守严纲道:“下官却以为孙虎至少有九成胜算,山越虽然兵多却都是猛士,只擅野战,不擅攻坚,孙虎所部虽然兵少却都是百战精兵,只要扼住险要足可以一挡十!且山越人来势汹汹。意在劫掠。必然不会携带太多粮草,因此难以持久。一旦战事陷入僵持,很快就会粮尽而退~~” 公孙瓒缓缓点头,这严纲是他麾下仅有地大将,战阵经验可谓丰富,所以一眼就能看出鲜卑人和马跃的优劣,反观田楷虽然年轻气盛,却终无实战经验,因而只善空谈,眼光远不及严纲狠辣。 公孙瓒的目光最后落在长史关靖身上,见关靖眉宇紧锁,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士起(关靖表字),你怎么看?” 关靖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淡然道:“大人,正如严纲大人所言,此战若无意外孙虎?1必胜,不过~~也许有人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公孙瓒神情一动,沉声问道:“宋使冯吉!?” “唔~~” 关靖缓缓点头。 公孙瓒沉声道:“以冯吉地性格,的确会做出这种事情!看来,得派人提醒孙虎,免得吃了冯吉的暗亏。” ?????????????????????????????????????? 龙羊峡谷山口,朔风怒号、黄沙漫卷。 峡谷中央地缓坡上,早已筑起一座坚固的营寨,营寨里旌旗飘扬、枪戟如林,萧瑟地杀气在天地间无尽地漫延。 辕门下,浓眉阔鼻,相貌方正的南越大将黄信儒迎风肃立,极目远眺峡谷外一望无垠的荒原,远处苍茫的地平线上,有一道淡淡的黑线正在缓缓蠕动~~ 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空气里尽是泥土和风沙地味道,黄信儒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营寨前的坡地上,两千名骑兵肃立如林、黑压压一片,那一片樱红地流苏在残阳的照耀犹如燃烧的火焰,直欲迷乱人眼~~ 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就等着山越蛮族送上门来了! 只要打赢了这一仗,吾王孙虎就能够彻底的掌控南越,而我黄信儒地威名就将传遍整个中原大地,并将成为每一名山越人心中驱之不去地梦魇!想到整个吴越都在自己的威名之下战栗,颤抖,黄信儒的深邃的眸子陡然变得格外炙热,一头狂乱的黑发随风乱舞~~ 真正地蛮族之王,即将诞生~~ 龙羊峡谷往前十里,浩瀚如海的荒原上,三万山越蛮族人汇聚成庞大的骑阵,密集如蝗漫卷而来,荒芜的荒原倾刻间被一大片灰褐色的人潮所覆盖,滚滚烟尘自山越人的矮脚马组成的骑兵大阵之后漫卷而起。(.好看的小说) 渐扬渐高,汹涌之势直欲遮蔽整个天空~~ 山越蛮族人阵前,山越大王魁头身披华丽地皮甲,手执象征王权地权杖,半躺在舒适的敞篷式马车上,正微眯双眼,极目眺望,前方雄伟地山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口子中央凸起的缓坡上,居然筑起了一座营寨,营寨上空旌旗飘扬。 几千南越军骑兵肃立在缓坡上,黑压压一片、阵容森严。 魁头眸子里杀机流露,这些卑微的汉人,竟敢阻挡山越人的兵锋?哼~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将成为山越猛士的刀下亡魂。 倏忽之间,魁头高举右臂。 “大王有令。全军停止前进,结阵~~结阵~~” 数十骑传令兵从魁头的马车边疾驰而去,将魁头地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汹涌而前的山越骑阵逐渐停住脚步,距离口子千步之遥处向两翼缓缓展开。就像蝗虫漫卷过草地顷刻间将口子外浩瀚地荒漠遮蔽~~ 目睹是山越骑兵几可吞天噬地地强大骑阵,再看看前方缓坡上,南越军队那点可怜的骑兵,魁头不由豪情万丈。铿然道:“吹号、击鼓,准备进攻~~” 一支支硕大地牛角号被抬了起来,直指长空,一名名袒胸露腹的鼓手也爬上了鼓架,粗壮的胳膊上暴起蚯蚓般地青筋,手中握紧了那两支沉重的鼓槌,照着那大如车盖的战鼓上狠狠地捶了下去~~ “咚~” 天地间骤然响起一声激烈至令人窒息的鼓声,直如直接敲在山越勇士的心脏上。令人热血沸腾,灼热地杀意开始从每一名山越士卒的眸子里倾泄出来,战鼓起、刀兵举,展示山越勇士勇气的时刻至了~~ “咚咚咚~~” “呜呜呜~~” 激烈的战鼓声与悠长地号角声绵绵而起,交织成一片,浓烈的肃杀之气在口子内外激荡,在天地之间弥漫~~ “齐凡陀!” 魁头一声大喝。[] 齐凡陀策马而前,出阵两百步挽弓搭箭。遥指长空。五石强弓缓缓张开、直至张如满月,锋利的箭簇遥指前方缓坡上的南越军营寨。旋即右手一松,只听嗡的一声,搭于弦上的狼牙箭已经掠空而起~~ “咻~” 锋利的狼牙箭瞬息之间划过长空,带着锐利的尖啸飞临南越军营寨,寒光一闪,只听笃地一声,扎进辕门上的木扶手足有数寸,中箭处距离南越大将黄信儒竟只有数步之遥。 黄信儒脸色一沉,如此远的距离,竟然还有如此穿透力,这名吴越射手的臂力可谓恐怖! 世人皆谓山越人中多擅射者,此言果然不假! 黄信儒环成左右,冷然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辕门下,一员小将领策马而前,恭敬地应道:“将军,这是山越人在向我军示威,意思是要我们放下武器投降~~” “投降?!呵呵,可笑!!”黄信儒漆黑的眸子里寒光一闪,把手一张厉声道,“弓来!” 早有亲兵将铁胎弓送到面前,黄信儒伸手抓过,又从箭壶里抽了一支羽箭搭于弦上,再昂首大喝一声,胳膊上的肌肉猛地鼓起,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足有五石挽力的铁胎弓已然拉满。 “呵~” “咻~” 黄信儒吐气开声,手一松,锋利地狼牙箭脱弦而出,瞬息之间掠过战场上空,直射山越人阵中,笃地一声深深地扎进了魁头马车的车辕上。魁头地神色一片寒凉,肃立魁头身边的齐凡陀更是目光凛然! 山越人素来自负武勇、号为天下神射。没想到汉人之中竟也有如此箭术高手! 魁头深深地吸了口冷气,雄壮的身躯从马车上霍然站起,强壮的右臂高举过顶、往前狠狠一挥。 “先上五千骑,进攻~~” 浩如烟海的山越阵中立刻分出五千骑兵,嚎叫着冲杀过来~~ 南越军阵前,黄信儒目光冷厉,右臂悠然举起,肃立在黄信儒身边的传令兵霎时举起手中的蓝色令旗,迎空使劲地挥舞了两下! 辕门前,严阵以待的南越军骑阵忽喇喇地闪了开来。从中间让出一条仅容双骑并行的通道,一群连人带骑皆被重甲所覆裹的重甲铁骑鬼魅般出现,青铜打造地重甲在残阳的照耀下散发出青惨惨的寒芒,无尽的肃杀之气在南越军阵中四处弥漫~~ 黄信儒将右臂往前轻轻一挥,似有莫名的嚣叫从南越军阵中呼啸而出,如狂龙掠空向着汹涌而来的山越人席卷而去,这一刻,黄信儒的表情显得格外的阴冷。 “驾~” “哈~” “吼~” 狂乱地喝斥声霎时响起。足足三百骑重甲铁骑就如决了堤的潮水,从狭窄的通道里鱼贯而出,向着前方滚滚而来的山越骑兵迎了上去,狂乱的铁蹄沉重地践踏在干燥冰冷的荒原上,卷起漫天烟尘,迷乱了昏暗的长空~~ 铁骑阵前,张冲催马疾进,大地如潮水般从脚下倒退。灼热的战意在许褚胸际激烈翻腾,倏忽之间,张冲高举右臂,庞大地虎躯亦在马背上整个直立而起,目睹主将手势。三百骑重甲铁骑的阵形顷刻间有了变化,前面的铁骑保持匀速前进,中间和后面的铁骑却开始加速,并向着两翼缓缓展开~~ 不及片刻功夫。三百骑重甲铁骑便已经完全展开,形成了前后三排,每排百骑,每骑间隔足有一丈的稀疏冲阵,从宽可百余步地正面向着汹涌而来的山越骑阵迎了上去~~ “哈~” 张冲大喝一声,高举的右臂狠狠挥落。 “锵锵~~” 碜人的金属磨擦声中,三百铁骑同时从马鞍后面抽出两柄长度超过五尺地锋利弯刀,刀柄朝内、刀刃向前。绰于马鞍前特制的固定卡槽内,滚滚而前的重甲铁骑顷刻间长出了两枚狰狞的獠牙,锋利的刀刃左右相接,连成冰冷的一线,映着残阳的余辉反射出冷冽的寒焰,令人见之心寒~~ “嘶嘶嘶~~” 山越军阵中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魁头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他娘地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连人带骑都裹在厚厚的铁甲里?如此恐怖的重量。战马根本就驮不动。这些该死的汉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呜哇~~” 带头冲锋的山越将领一声大喝。身后汹涌而前的五千山越骑兵纷纷绰刀在鞍,从肩上卸下角弓,挽弓搭箭,霎时间,锋利的狼牙箭从山越骑阵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向着南越军骑阵头上狠狠地扎落下来~ “咻咻咻~~” 狼牙羽箭密集如蝗,从天而降~ “叮~” “当~” “噗~” 锋利地狼牙箭无情地攒射在南越军骑兵地重甲上,狂乱的马蹄声中顿时响起一片清脆地撞击声,密集如蝗的箭矢竟然纷纷弹开,而这些该死的南越军骑兵竟安然无恙,潮水般的冲势竟丝毫未曾受阻~~ “吼呀呀~~” 山越将领大吼一声,嗔目欲裂,抖手弃了角弓,从鞍后抽出弯刀,往前狠狠一挥,身后的五千山越骑兵顷刻间像野狼一样嚎叫起来,纷纷绰回弓箭,反手拔出弯刀,向着南越军铁骑迎面冲来~~ “轰~” 汹涌对进的两军骑兵终于无可阻挡地撞击在一起,霎时间璀璨灿烂的血花,战场上一片人仰马翻,金属撞击声、战马惨嘶声交织成一片。借着战马疾速冲刺而形成的强大惯性,横贯于南越骑兵马侧的锋利弯刀眨眼之间便成了山越人挥之不去的可怕梦魇~ “噗噗~” 锋利的弯刀轻易地剖开了山越骑兵的矮小的坐骑,三百骑南越军铁骑形成的冲阵就像一把长满獠牙的筛子,对迎面冲来的山越骑兵进行了无比惨烈的筛选,一骑又一骑的山越战马惨嘶着倒地,将马背上的山越骑兵掼落马下,然后又被汹涌而进的铁蹄践踏成肉泥~~ “啊呀呀~~” 一名山越骑兵嚎叫着,手中弯刀劈裂了长空向着一骑南越军的肩膀斜斩而下。 “当~” 锋利的弯刀狠狠地斩击在南越军肩膀处的吞甲兽上,顿时发出一声激烈的金铁交鸣声,山越骑兵预期中血光飞溅的情景并未发生,那骑南越骑兵竟安然无恙,且反手一刀冰冷地切过山越骑兵地咽喉~ “噗~” “噗噗~~” 血光崩溅。一抹激血如箭一般从山越人的咽喉标出,几乎是同时,横贯于南越骑兵坐骑马侧的锋利弯马也切开了山越坐骑的马颈~ “唏律律~” “轰~” 山越骑兵的坐骑昂首悲嘶一声,连人带骑颓然栽倒,霎时溅起漫天烟尘~~ 同样的场景在战场上到处上演,装备了厚重铜甲以及锋利弯刀的南越军铁甲重骑就像是一头头裹满铁甲、浑身长满獠牙的铁兽,根本不是鲜卑人那可怜的皮甲、弯刀所能抵挡,当两军交错而过。原本厚实地山越骑阵已经变得稀稀落落、所剩无几,而且大多身上带伤~~ 反观南越军铁骑,损失微乎其微。 心胆俱寒的山越骑兵再不敢与这魔鬼般的南越军铁骑争锋,绕开正面向两翼落荒而逃,绕回了山越军后阵。 山越后阵,魁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千骑山越勇士,竟然被三百骑南越军给击败了,而且是惨败!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南越军的骑兵变得如此厉害了。山越人才是丛林之王,才是野战之王,汉人怎可能比山越人更擅骑战呢? 然而,血的事实却无情地告诉魁头,五千山越骑兵勇士的确被三百骑南越军击败了! “齐凡陀!”魁头地目光霍然落在齐凡陀身上。厉声道,“率一万勇士~~冲阵~~” “山越族的勇士们,杀~~” 齐凡陀眸子里掠过狼一样狰狞的神色,策马出阵。右臂悠然举起,锋利的弯刀迎着残阳掠过一道寒芒,万余骑山越勇士狼嚎而前,跟在齐凡陀身后汹涌而前~~ 辕门上,黄信儒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吹号,铁甲重骑回营。”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南越黄信儒 “号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绵绵响起,越过肃杀地战场上空,送进了每一名重甲铁骑的耳际。张冲目光一厉,收起横贯马侧的弯刀、绰刀入鞘,然后举起右臂厉声大吼道:“回营~~” 三百重甲铁骑顷刻间拔转马头,向着本阵疾驰而回。 不远处,一万山越骑兵汹涌而至,潮水般的蹄声几欲充塞整个天地,辕门上,黄信儒神色一片阴沉。 倏忽之间。右臂再次举起、往前轻轻一挥~~ “弓箭手~~出击~” 肃立黄信儒身侧地传令兵将手中的黄旗使劲地挥舞了两下,缓坡下。 昌黎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地底下冒了起来,任由碎草沙尘溅满头脸,冷肃的目光悠然转向前方汹涌而至的山越骑兵,冷厉地大吼起来:“弓箭手~起~~” “轰~” “轰~” “轰~” 平坦的荒漠突然间诡异地绽裂开来,整整两千名南越军弓箭手掀去了身上覆盖的木板和草木,从事先挖好的壕沟里站了起来,而此时,狂飙疾进地山越骑兵距离南越军弓箭手恰好只有一箭之遥~~ “呼~” 昌黎呼出一口气,将鼻孔里的烟尘呼出,右臂悠然高举,尔后狠狠挥落,狂乱的马蹄声竟无法掩盖他那声清厉的大吼。(.好看的小说) “放箭~~” “唆唆唆~~” 一排排锋利的箭矢漫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密集如蝗的箭雨,尔后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向着疾驰而来的鲜卑骑兵呼啸而下~~ “笃笃笃~~” 山越骑兵身上那点可怜地皮甲根本难以抵挡锋利地箭矢,绵绵不息的哀嚎声中,一片一片地倒了下来~~ “加速,冲过去~~” 齐凡陀满脸狰狞,凄厉地长嚎起来。 山越人虽擅骑射,可那些该死地南越军弓箭手太过狡猾,大半个身体都藏在地平线以下,几乎只有头部露出地面,目标太小,与之对射无疑是不利的,最完美的对策自然是加速冲刺,冲过这段死亡距离,只要冲到了南越军弓箭手阵前,那些卑微的南越军弓箭手就只能像待宰的羊羔被山越勇士们逐一斩杀~~ “冲过去~~” 齐凡陀再次振臂怒吼,不料胯下坐骑骤然往下一沉,将他从马背上狠狠地摔了出去。 齐凡陀直被摔出数丈开外,等他灰头土脸地爬起身来,再回头一看不由震颤欲死! 只见,身后不远处烟尘弥天,黄沙漫卷,原本平坦的荒漠上赫然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壕沟,壕沟里遍布锋利的鹿角,自己的坐骑正躺在沟里哀嚎不已,数枝锋利的鹿角已经洞穿了它的躯体~~ “唏律律~~” “哇呀呀~~” 战马惨嘶声和山越勇士的哀嚎声交织成一片,山越骑兵已经阵脚大乱,前面的山越勇士拼命地想要勒住马步,可后面的山越勇士仍在往前冲刺,人马相挤,不断的有山越骑兵被挤落壕沟,为锋利的鹿角刺穿~~ “咻咻咻~~” 然而,南越军的弓箭手的箭雨却并未因为是山越人的厄运而停止,密集如蝗的箭矢仍旧像无情地攒落下来,不断地杀伤着山越人~~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二十八章 章 汴梁会 “唆~” 寒光闪过,最后一支狼牙箭从天而降,狠狠地扎进了一匹山越战马的眼睛里,山越战马昂首悲嘶一声,颓然倒地,至此,整个战场上再无站着的人或者马,萧瑟的朔风刮过战场,卷起漫天风沙,有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里飘散~~ 放眼望去,战场上尽是横七竖八的人马尸体,万余山越骑兵,只有不到百余骑能跟着齐凡陀逃回本阵。[.超多好看小说] “嘿!”魁头狠狠地在车辕上捶了一拳,骂道,“这些狡猾的汉人,待破了山口,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拓跋部落年轻的首领拓跋言看了看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建议道:“大王,今日天色将黑,骑兵不利夜战,不如暂且罢兵、待明日再行决战?” “唔~”魁头点点头,沉声道,“传令,大军后退十里安营。” 南越军营寨、辕门上。 黄信儒悄然舒了口气,回头望去,最后一丝晚霞正从天边缓缓退去,天色已然一片苍茫。初战~~终是赢了,而且是完胜!不过,大战才刚刚开始,明天~~将会有一场恶战。黄信儒绝不会天真地以为山越人在损失了万余骑之后就会退走。(.好看的小说) 今天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地获胜,那是因为山越人尚不熟悉南越军的战术,所以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可到了明天,事情将变得完全不同!重甲铁骑虽然威力无匹,鲜卑人难以抵挡,可毕竟数量太少,在整整三万山越大军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陷坑、埋伏等战术也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未必有效了! 这时,昌黎忽然建议道:“将军,咱们是不是趁夜前去偷营?” “嗯!?”黄信儒顿时心头一动,缓声自语道,“偷营?” …… 汴梁,丞相府客厅。 “此乃白虎皮,天下奇珍、甚是难求。我家将军闻听丞相大人腿有痼疾、颇畏严冬,特意率三百铁骑不远千里、从山野蛮荒之地劫得进献,以供丞相大人御寒之用。” 范文和说罢。将一张完好的白虎皮郑重地递与赵普。 赵家管家伸手接过,有贪婪之色从眸子深处一掠而过,不冷不热地说道:“孙将军进献如此重礼,想必是有求于大将军罢?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老爷偶染小恙、身体不适,大将军事亲至孝,已然陪伴老太爷回返故里了。” “先生说哪里话来。”范文和面不改色道,“若非大将军提携。安有我家将军今日,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那尖嘴侯塞的管家摸了摸颔下山羊胡子,淡然道:“听闻今日廷议,太师袁逢、太傅袁隗及司徒黄琬等九十七名朝官联名上奏圣上。意欲罢免孙虎将军之军职,先生此来难道不是为了此事?” 范文和心头一沉,心忖这厮虽然其貌不扬,却言辞犀利、思路清晰。是个厉害角色!想到这里,范文和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也不冷不热地反击道:“莫非哦i先生以为以大将军今日之势,尚能左右朝政否?我家将军若欲自保,何不往求张让、赵忠等辈,而独来相求大将军?” “这~~” 管家赵程被贾诩一言击中要害,顿时语塞。 事实上,袁逢、袁隗、黄琬等九十七名朝官联名上奏。欲罢马跃之官,此事已然引起朝野震动,连阉党尚且静观其变、不欲插手此事,何进更是如履薄冰,不敢轻易掺和其中!闻听马跃谴贾诩来访,何进更是避而不出,想让许攸挡回。 范文和见赵程被自己一语震住,范文和忙趁热打铁接着说道:“我家将军出身家将、曾为贼寇。于南阳、颖川、京畿转战之时曾大肆烧杀劫掠、屠戮当地士族豪绅。早为天下士族所唾弃,此生已然无望再回中原。” 赵成闻言心头意动。范文和此话倒是不假,安那孙虎在吴越的所作所为虽然杀出了赫赫武功,却也寒了天下士族的心!就算孙虎有不臣之心,且有虎狼之师为持,可真要想入主中原,那也是千难万难。 范文和见赵成似有意动,接着说道:“我家将军之意亦在收乌桓之众而逐鹿大漠,若非必要,此生再不欲掺和中原纷争。纵然朝廷罢了我家将军官职,也无关大局,大不了我家将军率众北出吴越,闽南万里何处不可安身?不过~~” 范文和眉头一跳,问道:“不过如何?” 赵成淡淡一笑,答道:“不过,辽东耶律贤乃虎狼之辈,且有关中士族支持,纵然有朝一日得以诛除阉党、肃清中闱,亦是隐患暗埋,大将军性命堪忧。” “唔~” 赵成闻言凛然,如果那孙虎真的被朝廷罢了官,从此遁入山林那也意味着他当初给何进定的借外兵以诛除阉党的计划就彻底流产了!而且平白增加一个敌人不说,这南方之地也将便的更加的不安定。,当初定计时,赵普预定了钱宏左,孙虎两支外兵以为制衡,一旦孙虎败亡远遁山林,钱宏左没了制衡,必然会设法再进一步,而不会甘居人下。 而且,范文和方才地那番话更是直截了当地指出,相比较各地豪强,那孙虎是目前最合适为宋国所用的外兵,因为孙虎叛将身份让他不得天下士族之心,根本难以在中原立足。就算没有钱宏左制衡,孙虎也无法取代何进。 “文和兄有所不知,如今汴梁局势甚是错综复杂。”赵成脸色转缓,诚恳地说道,“大将军纵有心相救,却也是无力回天哪。” …… 龙羊峡谷,南越军军营。 黄信儒身披重甲,策马缓缓走过阵前,清脆的铁蹄声震碎了暗夜的寂静,将士们的目光随着黄信儒的前进而转动,通红的火光照耀下,黄信儒身上的铁甲反射出幽红地反光,仿佛有地狱之火在身上燃烧~~ “呼噜噜~” 黄信儒胯下的骏马打了个沉重的响鼻,最终停在了阵列最左侧。 “铿~~” 刺耳的金铁磨擦声,黄信儒缓缓抽出了锋利的马刀,凌空空高高举起,直刺长空,千余将士的目光霎时聚集在南越大将黄信儒的刀刃上,就如同一千头饥饿的野狼,将充满兽性地目光投向了它们的首领,那头最强壮、最狡猾,也最凶残的头狼~~ (cqs!) 第一百二十九章 黄家信儒 夜色如墨、乌云遮蔽了冷月,呼号的狂风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大漠上一片肃杀、伸手不见五指。[.超多好看小说]在无尽的黑暗中,一支骑兵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鬼卒,正在荒原上悄无声息地前进~~ 不远处,一望无垠的荒原上,星星点点的篝火隐约可见,那~~是山越人的宿营地。 山越人是典型的山野蛮族,作战时云集在大王身边,呼啸可达数万人,可到了休息时却以部落为单位各自散开,任由马匹逐水草而食,人员则挨着燃烧的干柴篝火露天宿营,只有极少数贵族才携带有牛皮帐以遮风挡雨。 所以,山越人的宿营地非常分散,而且毫无严谨的军营可言~~ “格哒哒~~” 呼号的风声中,有清脆的马蹄声从前方接近,借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隐约可见一骑如风、正从前方疾驰而来~~ 是山越人的斥候骑兵。 “唆~” 冰冷的破空声响过,一支锋利的狼牙箭疾射而至,准确地刺穿了山越斥候的咽喉,那山越斥候惊恐地瞪大双眼,使劲地张大嘴巴意欲喊叫,却悲哀地发现,他已经永远都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仆嗒~” 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从马背上颓然栽落,黑暗中,只有受惊的战马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呵呵,这,是第九个?????” 黄信儒冷冷一笑,绰回了铁胎弓;缓缓勒转马头,目光刀一样落在昌黎身上,那具硕大的狼头盔已经套在了昌黎头上,昌黎木讷的眼神透过狼头盔的眼窟直直地迎上黄信儒冰冷的目光,竟是夷然不惧。回过头来。黄信儒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缓缓举起沉重的马刀,遥指前方连绵不绝地山越人营地,嘹亮的声音炸雷般响起,随着呼嚎的风声传遍了每一名南越将士的耳畔~~ “弟兄们,看见前面那顶最大最高的牛皮大帐了吗?” “看见了!” 千余将士轰然回应。 “那就是山越蛮族大王魁头的王帐!”黄信儒陡然大喝道,“踏破王帐者、赏千户,砍下山越大王头颅者、赏万户~~” “嗷~~” 千余将士狼嚎响应。眸子里顷刻间燃起了灼热的杀机,无论是南越军将士,还是蛮族勇士,都被黄信儒的一句话点燃了心底最狂野地杀戮之火! “杀!” 黄信儒将刀往前狠狠一引。 恰乌云散去,惨淡的月色洒落下来,照亮了黄信儒乌黑的双眸,竟是格外清冷。黄信儒?身后,千余南越军将士犹如一股幽黑的蚁潮,挟裹着淹没一切的声势,漫过冰冷的荒漠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千余南越军将士纷纷擎出马刀、策马狂奔而前,直扑前方那顶最高、最大的牛皮大帐。脚下地大地正如潮水般倒退。前方的山越营地却在飞速接近,灼热的杀机在每一名南越军将士眸子里燃烧,就如千余头发现了美味猎物的狼,纷纷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牙~~ 前方不远处。终于有山越人发觉了危险地临近。 “偷袭~~” “有人偷袭~~” “吹号~快吹号~~” “快去禀报大王,快~~” 横七竖八地倒卧在篝火堆旁的山越人纷纷被惊醒,松散的军营顿时一片混乱。 魁头从睡梦中被越来越响的骚乱声所惊醒,不及披挂便掀开牛皮帐帘满脸怒意地走了出来,厉声喝问道:“齐凡陀!这是怎么回事?” 齐凡陀匆匆奔行上前,单膝跪于魁头脚下,喘息道:“王兄,南越军趁夜偷袭!已经击破外营。马上就要杀到王帐了。” “什么!?”魁头大吃一惊,厉声道,“南越军有多少人马,大军宿营怎么不派游骑斥候?今夜是哪个部落负责守夜,本王要砍掉他地脑袋~~” 齐凡陀急道:“王兄,来不及了,快走。” “嗷呜~~” 齐凡陀话音方落,一声刺耳的狼嚎如惊雷般起自前方不远处。魁头惊回首只见一骑如幽灵般杀出。通体裹满墨黑的甲胄,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幽暗的黑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鬼骑,正向着王帐疾驰而来。 马背上的骑士亦通体黑甲,赫然长着一颗硕大的狼头,狼头地血盘大嘴张开着,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状欲择人而噬~~狼骑士身后,一大群身披同样黑甲的骑兵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黑暗中竟无法分辩究竟有多少骑? “天狼神?!~” “天狼神来了吗~~” 那员狼骑士所过处,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山越人纷纷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吓倒,萨满女巫的传颂与眼前恐怖的狼骑士形象顷刻间重叠,传说中,狼骑士将在月圆之夜,撒裂地面从燃烧的地狱来到人间,将带给蛮族无尽地杀戮和流血,直到建立新地秩序~~ “嘶~~”魁头的眸子霎时缩紧,从喉咙深处逼出冰冷地一句,“是南越军!” “挡我者死~~” 黄信儒暴喝一声,眸子里暴起骇人的厉芒,锋利的长刀撕裂了空气,划出一道耀眼的寒芒,斜斩一名山越勇将的颈项,那员山越勇将狼嚎一声奋力举起手中的马叉意图硬磕黄信儒的长刀,幽暗的夜空下顿时激溅起灿烂的火星~~ “锵~” 激烈至令人窒息的金铁交鸣声中,山越勇将的马叉以更快的速度倒撞而回,黄信儒的长刀去势犹疾,冰冷地从山越勇将的左肩切入、直透右肋,尔后顺势以刀一挑,山越人地上半截身躯便被挑得飞了起来~~ “哇呀~” “哇啦~” 又有两骑山越勇士挥舞着弯刀悍不畏死地迎上前来,堪堪挡住黄信儒的去路。 “滚开~” 黄信儒眸中杀机大盛。昂首长嚎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直立而起,沉重的长刀凌空抡了个大圆,呼啸着向两骑山越勇将拦腰斩来~~ “锵~” “锵~” “呃啊~” 弯刀折断的金铁交鸣声中,两骑山越勇士凄厉地嚎叫起来,有殷红的血线透过绽裂的皮甲从胸际激溅而出。 下一刻,两截滴血的残躯从马背上缓缓滑落,竟是一刀四截、两员蛮将难以阻挡南越悍将黄信儒片刻! 他,有着一个儒雅文质的名字:却,有一颗血腥暴戾的心! “哈~” 黄信儒暴喝一声。狠狠一挟胯下坐骑,向着王帐长驱直入。 “嘶~~” 目睹黄信儒长驱直入、竟无人能挡其片刻,魁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打马便走,魁头身后,齐凡陀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向身边的山越勇士厉吼道:“誓死保护大王,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数百骑山越勇士疯狂响应。齐凡陀把手中的马叉往前狠狠一挥,厉吼道:“杀光这些卑鄙无耻地汉人,杀~~” “杀~~” 数百骑山越勇士怪叫着,悍不畏死地向着狂飙突进的南越军骑兵迎了上来,两股汹涌的骑潮很快便恶狠狠地撞在一起。夜空下顿时响起激烈的马嘶人沸~~ “挡我者死~~” 黄信儒嘶哑的咆哮着,手中沉重的长刀上下翻飞、寒芒闪烁,纵骑过处,山越骑兵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无人能够挡他片刻。 在他的身后,百余骑亲兵狂喝连连,誓死追随黄信儒身后,汇聚成犀利的冲锋箭矢,深深地锲进了山越阵中~~ 黄信儒如幽灵般的身影突然从王帐后面纵骑而出,手中赫然握着五石挽力的铁胎弓,目睹魁头在数十骑山越勇士的护卫下落荒而逃,凶狠地眸子里顿时掠过无比残忍的杀机。 想跑?呵呵~死去吧!! “嘿~” 黄信儒轻喝一声纵身跃起。稳稳立于马鞍之上,两支锋利的狼牙箭已然来到他的右手,往弓弦上一扣然后吐气开声,在刺耳地嘎吱声,铁胎弓被缓缓张开~~只要杀了这厮,山越人就完蛋了! 该死的山越蛮族,让你们领教领教某的箭术! 弯月下,黄信儒屏气凝神,扣于弦上的箭矢微微上扬。略略调整了一下射角。混战喧嚣地战场如潮水般从黄信儒的意念里退走,整个世界骤然间变得诡异地寂静。黄信儒终于进入了物我两忘的超然境界,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自己,还有前方惊慌失措策马狂奔的山越大王~~ “喝~” 黄信儒吐气开声,微眯的左眼霍然睁开,有冰冷的寒焰一掠而逝,同时右手松开~ “嗡~” 凄厉的颤音响起,两道寒芒自黄信儒地铁胎弓上呼啸而出,瞬息之间掠过几百步远的虚空,直取魁头背心要害~~ “大王小心!” “噗~噗~” “呃啊~~” 一名山越勇士狼嚎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骤然跃起,以自己强壮的身躯堪堪挡在了魁头身后,还没来得及挥刀格挡,疾射而至的两支狼牙箭已经先后贯入了他的身体,蓄满箭身的强大惯性将山越勇士的整个身躯都带的往后倒撞而回,重重地砸在魁头背上~~ “哼~” 魁头被这一撞,竟是突兀的从马上摔落,喷出一口老血被砸飞了十余步的距离,当场气绝身亡。 一箭之威,竟至如斯! 黄家信儒,战,无不胜!勇,冠天下! 地眼冒金星,气血翻腾, 险些栽落马下,却总算逃过一劫。 失手了吗?黄信儒懊恼地闷哼一声,将箭壶里剩下地四支狼牙箭全部抽出,一齐搭于弦上,正欲挽弓之时,冰寒的杀机忽然从左侧潮水般袭来,黄信儒心头一凛霍然回过头来,只见清冷地月色下,数百步外有一名山越人立马挽弓,弓劈张满犹如满月,倏忽之间,有数点寒芒撕裂了空气呼啸而至~~ “嗷~~” 黄信儒狼嚎一声。急弯腰闪避。 “咻~” “咻~” “咻~” “噗~” 三点寒星几乎是贴着黄信儒铁塔似的身躯掠过,可黄信儒最终没能躲过第四点寒星的袭击,利器剖开血肉的清脆声中,黄信儒感到左肩陡然一麻,惊低头,只见一支狼牙箭已经贯透重甲把他的右肩整个射穿,箭尾地翎羽兀自颤抖不已~~ 这山越人好强悍的箭术!黄信儒心头骇然,当即打马便走。 “休走,再吃某齐凡陀一箭!” 那骑山越勇士策马穷追不舍,竟以流利的汉语向黄信儒搦战。 “大王休要惊慌,臣弟前来护驾~~” 幽暗的草原上忽然燃起数十支明亮的火把,一骑形容骠悍的山越勇士率领数十骑呼啸而来。堪堪截住穷追不舍的南越军,魁头终于得以从容遁走。 南越军后阵,黄信儒一勒缰绳停止后撤,看着山越王奎头远去的残影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地失望,由于山越大军的宿营地过于分散,南越军制造的骚乱并未能漫延到整个营地。远处未曾遭袭的山越人很快就完成了集结,并开始向魁头的王帐缓缓靠拢,击杀魁头的机会~~已经丧失了。 “传令~~全军撤兵!” 时机已逝、缠战无益,黄信儒捂住血流不止个的伤口,咬牙冷冷的说道。 “呜呜呜~~” 幽暗的天空下悠然响起苍凉绵长的号角声。正自杀得性起地南越军将士纷纷拔转马头,开始井然有序地后撤,不及片刻功夫,便撤得干干净净,全军隐入了苍茫的夜色里,只有山越人的营地依然烈火熊熊、一片混乱~~ (cqs!) 第一百三十章 螳螂捕蝉 汴梁,丞相府。 范文和淡然道:“罢官之事,无需丞相大人出手相助。我家将军自有计较。在下今夜前来相访,只想告知丞相一件事,如今你家大人与我家将军已是同气连枝、利益攸关,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仅此而已。” “同气连枝、利益攸关?”赵成神色一动,喃喃低语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范文和向赵成拱了拱手,说道:“管家先生。如此在下告辞了。” 杂号赵成肃手道:“先生请便。” 就在范文和离去不久。赵普便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沉声问管家赵成道:“汝以为如何?” 赵成凝思片刻。低声道:“在下以为,范文和所言~~甚是有理。” …… 次日,汴梁东效马市。 自南吴越的孙虎受宋国朝廷招安北戍守杭州州,洛阳乃安,京畿渐复往日气象,东效马市依然兴盛,往来客商从西域、辽东贩来好马,于此货卖。益阳公主赵明在宫中闲来无事,忽然心血来潮想学骑术,便带了家奴侍婢前来马市购马,车驾刚出洛阳东门,忽见一人拦住去路。 随行保护公主安全的金吾卫勃然大怒道:“兀那厮,快让开!” 那人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枝金步摇递于金吾卫,说道:“烦请以此物代呈公主殿下,则公主必然不予见责莽撞之罪。” “唔~你在这里等着,不许走开!” 金吾卫警惕地瞄了那人几眼,接过金步摇向刘明马车前急奔而去,凑在车窗前说了几句,紧闭的窗帘便掀开了一条细缝,一只白玉似地皓腕从里面伸了出来将金步摇一把接了过去,旋即窗帘放下,一切恢复如初。 金吾卫转了回来,手按剑柄冷冷地守着那人,一旦公主震怒,立刻便要按照冲撞鸾驾之罪予以斩首示众。[]唯那人神情自若、处之泰然,过不多久,马车里忽然传出一把悦耳的鹂音,说道:“公主有令,烦请文和先生移步茶肆、雅轩叙话。” 片刻之后,街边茶肆、雅轩。 范文和恭敬地向着益阳公主昭和深深一揖,朗声道:“文和~~参见公主。” 昭明玉手轻舒虚虚一托,柔声道:“先生快请免礼。” “谢公主。” 昭明公主美目忽闪,脆声问道:“先生~~孙~孙将军一切可好?” 范文和眸子里有暧昧的笑意一掠而逝,非常严肃地答道:“回公主,我家将军一切安好。” “唔~~那~那~他可曾有~~” 目睹昭明公主言语支唔、神色羞涩。范文和心中窃笑不已,洞察人性的老狐狸岂能看不出,昭明公民关注购买那个猪公主是急切地想知道,范文和是否有书信给她?这才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于昭明公主面前,微笑道:“将军修有书信一封,请在下转呈公主。” 早有侍婢上前,从范文和手中接过书信递于刘明手中。 原来,那那孙忽忽虎尚在汴梁之时,就与这昭明公主熟识,两人私下常有联系,昭明公主便曾托何进代呈一封书信与孙虎。孙虎亦有回信,从此两人常有书信往来。 那昭明公主生于帝王之家,自幼娇生惯养、颐指气使惯了,平素从未有人敢于拂她心意,纵然是出嫁之后,也是深受夫家尊敬,就连夫妻行房之时,可怜地驸马爷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肆意妄为。 久而久之。昭明公主自然感到乏味。 及至遇上当时被吴越王派来汴梁进贡的将军孙虎,两人偶然相识,那孙虎一介武夫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更无尊敬畏惧之意,一番粗暴蹂躏,居然让昭明公主尝到了真正的男女欢爱滋味。那一夜的疯狂令昭明公主食髓知味、芳心悸动,竟然因欲生爱,动了春心,这才托人代呈书信。撩拔孙虎。 临行前,孙虎曾暗中向范文和提与昭明的暧昧关系时,范文和尚且不解,孙虎为何不将昭明公主娶在身边,一旦南越节度使之前再冠以大宋驸马地名义,那孙虎的处境将变得截然不同,冯吉就算想对孙虎下黑手,也得考虑考虑后果了。 不过现在。范文和却不能不佩服孙虎的高瞻远瞩,将昭明这个宋国公主娶在身边,远不如把她留在汴梁有用,这昭明公主虽然无法左右朝政,却她身负的公主身份却可以为孙虎一党带来极大地便利。 范文和忽然说道:“公主可知将军已然大难临头乎?” 昭明公主闻言吃惊道:“先生何出此言?” 范文和急切道:“奸党潘美冯吉?????????等,阴谋陷害我家将军,欲治之罪,将军被逼无奈。或恐率部远遁南越蛮荒之地以避祸。此生难回中原矣~~” “啊?”昭明公主闻言顿时hiu震惊不已,问道。“孙虎他~他闯了什么大祸了吗?” 昭明公主平素只知玩乐,从不关心朝政,所以尚不知道朝中已然发生大事,九十七名朝官联名上奏天子想要弹劾叛将孙虎。冯吉等人替孙虎网罗了十大罪状,其中一条便是孙虎蓄意挑起宋国与山越之间的纷争,意图从中渔利、其心可诛。 范文和叹息道:“公主有所不知,将军非但无罪,而且有功哇!不久前,将军将军率众扫灭山越去斤部落、斩首数万,拓疆数百里,扬我大宋天威,以致蛮夷惶惶、望风而遁,自光武中兴,开疆拓土者唯将军一人耳。冯吉、潘美等辈,妒贤嫉能、诬陷忠良,故意隐瞒实情不报,反以虚假之辞上奏皇上,以致圣上为其蒙蔽,恐不利于将军~~” 昭明公主闻言气得花枝乱颤,恨声道:“不想那冯吉贵为三公、地位尊崇,行事竟也如此卑劣可憎,潘美帝室之胄竟也如此不明是非,甚是可恨,先生且将南越发生之事具细道来,本宫这便回宫去找皇兄,禀明一切~~” 范文和长长一揖,感激涕零道:“如此,文和~~谨代将军谢过公主~~” 有昭明在宋主赵匡胤面前力挺主公,再加上张让、赵忠在旁边煽风点火,潘美,冯吉等辈想要扳倒主公纯属妄想。不过接下来,就该去找张让、赵忠这两个阉货了,这两个老阉货为人阴险狡诈,要想摆平看来还得费番功夫。不过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能为人所用,只要找准了这两个老阉货的弱点,自然能让他们乖乖地在天子面前说主公的好话~~ 范文和正思忖间,昭明公主肃手道:“先生且坐,慢慢道来。” …… 龙羊峡谷,南越军军营。 孙虎一甩披风,在虎皮大椅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黄信儒,昌黎等诸将环伺两侧。一个个跟狼一样盯着孙虎,眸子里充满了灼热。无论是黄信儒等亲信大将,还是麾下地普通士卒,甚至是投顺不久的蛮族将士,孙虎在他们心目中正越来越接近于神的存在。 自从孙虎成为南越的大王之后,他们几乎就没怎么吃过败仗!似乎,只要有苏忽忽孙虎在,一切就都有了希望。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们亦相信孙虎能带着他们把它顶回去,总之这个世上,绝没有任何事能难住孙虎,更没有任何人能够击败孙虎。 “昌黎,阵亡将士地遗体都带回来了吗?” 昌黎神色恭敬地答道:“回禀主公,阵亡将士合计一百三十七人,其中蛮族将士一百零九人。所有遗体都已经带回来了。” “唔~”孙虎眸子里掠过一丝深沉,说道,“把每一名阵亡将士地名字刻到功勋鼎上,所有阵亡将士的家属赏赐牛三头、羊十只、铜钱十贯,所有子女皆由将军府赡养至成年。女子嫁人,男子则从军。” 昌黎眸子里涌起一丝暖意,沉声道:“末将领命。” 孙虎地目光落在裴元绍身上,问道:“信儒。狼嗥地三百人已经放了吗?” 黄信儒沉声应道:“将军放心,都放回去了。” “嗯。” 孙忽忽虎点了点头,放走狼嗥的三百山越俘虏,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有了今晚的偷营,再加上狼嗥和放回去地三百山越俘虏地交口传颂,要不了多久,南越节度使孙虎是“天狼神”转世的消息就会像风一样传遍整个山越。到时候,山越上每个部落在面对孙虎的时候,都将本能地感到恐惧。 这个计划看似荒诞不经,可在迷信、愚昧、野蛮的古代,却能发挥出意想不到地杀伤力,也许现在,还体现不出它的威力,可是将来。总有一天。这个计划将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山越人吃了败仗,明天肯定不敢再来了。” 黄信儒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双臂。不小心牵动了右肩地伤势,顿时痛的直咧嘴。 “不,信儒你错了。”孙虎沉声道,“明天山越人肯定会来,而且~~还会有一场空前惨烈的恶战!这一次,山越人必将将全力猛攻~~” “昌黎!” 孙虎说着把目光投向昌黎。 昌黎昂然上前一步,朗声道:“末将在。” “明天~~就看你的环首营了!” “请主公放心,只要昌黎尚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山越人踏过龙羊峡一步!”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三十一章 伤亡 夜半深沉,山越王帐。(.无弹窗广告) 火把通红,将整个牛大大帐照得亮如白昼,魁头惊魂未定地据坐在虎皮软褥之上,齐凡陀、拓跋言等部落首领分列两班,身材雄壮的一员山越是个i组士卒带着巴黎图列于帐末、最靠近帐门地下首处。 齐凡陀低声道:“王兄,族中勇士阵亡六千余人,重伤两余人~~” 魁头脸色不善,问道:“南越军伤亡多少?” “……” “为什么不说?” 齐凡陀无奈,答道:“回王兄,战场上并未发现南越军尸体。” “嗯!?” 不单魁头,帐中每一名山越部落首领都闻言色变、震惊不已,一夜混战,汉人竟无一人伤亡,这~~未免也太可怕了。魁头阴冷地掠过帐中诸部首领,目光触及拓拔言至之时却神色稍缓、轻轻颔首。 “昨夜何人巡夜?” 独孤部首领独孤鹰出列跪伏于地,低声道:“回大王,昨夜是我独孤部巡夜。(.无弹窗广告)” 魁头厉声道:“为何不派游骑斥候?” 独孤鹰答道:“末将安排了百余游骑斥候。” “既然派了游骑斥候,为何还会被汉军欺近而毫无所觉?” “这~” “分明是一派胡言、推脱之辞!”魁头脸色一冷,目露杀机,沉声道,“来人,把这厮推去出砍了。” 立刻有两名山越刽子手闻言如狼似虎版风格虎狼般扑了过来,将独孤鹰摁在地上,独孤鹰大急,厉声道:“大王,末将的确派了斥候游骑,大王,末将冤枉哪~~” 魁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名山越刽子手架起独孤鹰便走。 “拓拔兄弟,你是知道的,昨夜的确安排了斥候啊,你快跟大王说呀,我是冤枉地啊~~” 独孤鹰大急,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好兄弟拓跋言余,拓跋言语目露不忍之色,却装作未见把目光悄然转向别处。 “大王~大王哪~~” 独孤鹰的嚎叫声逐渐远处,旋即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惨叫声只响了一半便嘎然而止,一切便始恢复寂然。 魁头长长地舒了口气,凛然道:“传王令,独孤部及清水川及巴山从林自今日起归齐凡陀所部所有。” 齐凡陀闻言目露狂喜之色,急和兀力突出列跪伏于地,大声道:“多谢大王~~” 魁头猛然站起身来,大手狠狠地挥舞了一下,厉声道:“明日一早,尽起大军猛攻龙羊山口,这一次,誓要踏破南越军军营,斩尽营中南越军上将首级~~” ?????????????????????????????? 龙羊峡谷,南越军军营。 孙虎一甩披风,在虎皮大椅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黄信儒,昌黎等诸将环伺两侧。一个个跟狼一样盯着孙虎,眸子里充满了灼热。无论是黄信儒等亲信大将,还是麾下地普通士卒,甚至是投顺不久的蛮族将士,孙虎在他们心目中正越来越接近于神的存在。 自从孙虎成为南越的大王之后,他们几乎就没怎么吃过败仗!似乎,只要有苏忽忽孙虎在,一切就都有了希望。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们亦相信孙虎能带着他们把它顶回去,总之这个世上,绝没有任何事能难住孙虎,更没有任何人能够击败孙虎。 “昌黎,阵亡将士地遗体都带回来了吗?” 昌黎神色恭敬地答道:“回禀主公,阵亡将士合计一百三十七人,其中蛮族将士一百零九人。所有遗体都已经带回来了。” “唔~”孙虎眸子里掠过一丝深沉,说道,“把每一名阵亡将士地名字刻到功勋鼎上,所有阵亡将士的家属赏赐牛三头、羊十只、铜钱十贯,所有子女皆由将军府赡养至成年。女子嫁人,男子则从军。” 昌黎眸子里涌起一丝暖意,沉声道:“末将领命。” 孙虎地目光落在裴元绍身上,问道:“信儒。狼嗥地三百人已经放了吗?” 黄信儒沉声应道:“将军放心,都放回去了。” “嗯。” 孙忽忽虎点了点头,放走狼嗥的三百山越俘虏,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有了今晚的偷营,再加上狼嗥和放回去地三百山越俘虏地交口传颂,要不了多久,南越节度使孙虎是“天狼神”转世的消息就会像风一样传遍整个山越。到时候,山越上每个部落在面对孙虎的时候,都将本能地感到恐惧。 这个计划看似荒诞不经,可在迷信、愚昧、野蛮的古代,却能发挥出意想不到地杀伤力,也许现在,还体现不出它的威力,可是将来。总有一天。这个计划将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山越人吃了败仗,明天肯定不敢再来了。” 黄信儒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双臂。不小心牵动了右肩地伤势,顿时痛的直咧嘴。 “不,信儒你错了。”孙虎沉声道,“明天山越人肯定会来,而且~~还会有一场空前惨烈的恶战!这一次,山越人必将将全力猛攻~~” “昌黎!” 孙虎说着把目光投向昌黎。 昌黎昂然上前一步,朗声道:“末将在。” “明天~~就看你的环首营了!” “请主公放心,只要昌黎尚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山越人踏过龙羊峡一步!”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南越杭州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是人们对著名旅游城市苏州和杭州的美誉,苏州因唐人张继一首千古绝唱《枫桥夜泊》名闻天下,寒山寺、虎丘塔加上江南水乡的温柔如饴,让人如醉如痴。 杭州也不示弱,也有一首千古绝唱,便是南宋人林升著名的《题临安邸》:“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虽然林升的本意是讽刺南宋统治者纸醉金迷不愿收复北方故土,但却无意中为杭州城打造了一张城市名片。 北宋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强大的女真骑兵南下,攻下开封,俘虏了宋徽宗和宋钦宗,北宋灭亡。宋徽宗第九子康王赵构逃难至杭州,建立南宋,定都杭州。在南宋存在的一百五十年时间里,杭州物尽东南,繁华盛极,是当时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超级大都市。 不过南宋时的杭州却不是历史上第一次建都,在南宋之前二百年,杭州还有一次建都的经历,这就是五代十国时期杭州人钱镠建立的吴越政权。 唐宣宗大中六年(公元852年),钱鏐生于杭州临安。大中六年真是一个奇怪的年份,朱温、杨行密、钱镠、马殷都生在这一年,而且五代十国的建立者们大多数都生在唐宣宗时期,不知道唐宣宗李忱知道自己当皇帝的这十几年中,治下生出了十几个开国帝王,会不会把鼻子气歪了。 钱氏做为吴越最高统治者,史家自然少不得拍钱鏐的马屁,当然都是老掉牙的故事,说什么钱镠生时红光满室、邻居们争相救火云云。原来这些帝王都是祝融氏的子孙,谁生下来都一是一团火,“不好了,起火了!”一看全都是大胖小子,也太邪乎了点。 生在乱世,是绝大多数人的不幸,平头百姓谁喜欢乱世?但对于极少数人来说,只有生在乱世,才能体现出他们存在的价值,钱镠也是这样。钱镠长大后跟江湖中的武林高手学了一身好功夫,善使一条大槊。 虽然钱鏐在习武的同时也喝了半瓶子墨水,但象他这样的乱世枭雄读书太多反而容易食古不化,能练好签名就行了。俗话说“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钱镠也不能白学了这身好功夫,此时正值黄巢“作乱”,天下分崩,大鱼小虾米都从水底跳了出来,准备捞上一票。 唐僖宗乾符二年(公元875年)五月,浙西狼山(今江苏南通狼山)镇遏使王郢扯旗造反,在苏浙福建一带横冲直闯,祸害两浙。浙西临安石镜镇守将董昌受上峰指派在杭州一带征募壮士入伍,董昌见钱镠不是个等闲货色,便让钱镠做他的副手。从此,钱镠踏上了提着脑袋谋富贵的道路。钱镠初出江湖,必须要有两手绝少,不然吃不开。钱镠果然不是庸手,和王郢干了几个回合,就把王郢给摆平了。 钱镠越混越自在,后带本部兵剿灭了土匪曹师雄等人,因功封为石镜镇衙内都知兵马使。乾符六年(公元879年),农民起义军领袖黄巢率军入浙,准备借路去福建,正好要路过钱鏐的地盘。 钱鏐手下只有三百多人,根本不够黄巢几十万大军吃的。便设了一计,钱镠带着二十个不怕死的好汉藏在路边的草丛里,等到黄巢军过来时,钱镠和弟兄们张箭就射,射倒了不少,然后钱镠带弟兄们冲杀出来,黄巢军不知道伏兵底细,一阵大乱。 钱鏐不敢和黄巢力拼,后撤至一个叫八百里的镇子上。钱镠想了一个天下无双的点子,他找来个在路边卖东西的老奶奶,告诉她:“后边如果有大军过来,问您前面的人跑哪了,您就说他们屯兵八百里。”然后钱镠开始做好厮杀准备。黄巢也想看看带二十多人就敢在他黄巢头上拔毛的是个什么人物,率军追了过来。黄巢人生地不熟,果然问起了那个老奶奶。老人家就照钱镠说的回复。 黄巢是北方人,哪知道八百里是个地名,以为杭州兵前后扎营了八百多里地。黄巢这次入浙只是借道,一听吓了一跳:“刚才那几个人就把我吓成那样,八百多里的杭州兵,那得几十万?”觉得强龙压不过地头龙,率军在浙江开辟了七百多里山路,进入福建闯世界去了。钱镠又做了回东道,在后面招呼了一下,狠捞了一把。 这两年董昌也赚了不少,觉得小池里养不起自己这条大鱼,想去杭州做老爷。率军闯进杭州自封刺史,镇海军节度周宝没办法,只好封董昌为杭州刺史。钱镠也当上了都指挥使。 后来黄巢杀进长安,唐僖宗李儇逃到成都避难,天下形势乱的不可收拾,稍有点本事的人都开始自谋出路。淮南节度使高骈想收编董昌的人马,便让董昌等人来见他。董昌也就那样,没什么稀罕的,高骈有些失望。但当高骈看到钱镠的时候,可能是高骈近视眼,贴到钱镠脸上看了半天,钱镠忍着高骈呼出的臭气,暗骂:“老东西,你想干什么?!”高骈惊呼:“这个人不简单!日后必然是个大英雄!”但钱鏐却没看上高骈,私下告诉董昌:“高骈不是个干大事的人,咱们跟着他,以后连凉风都喝不上,还是回杭州发展吧。”董昌也是这个意思,婉拒了高骈,回到杭州。 杭州是两浙首府,财赋甲于东南,谁看着不眼热?浙东观察使刘汉宏(就是在江陵中和王铎上演“骗中骗”的那位爷)想要杭州,中和二年(公元882年)七月,刘汉宏派兄弟刘汉宥率越州兵(今浙江绍兴)来攻杭州。刘汉宥带着两万弟兄上了路,来到西陵(今浙江萧山西郊)。 刚扎下营寨。就看寨子外来了一支越州兵马,刘汉宥有些奇怪,难道哥哥增兵来了?在核实了口令后,刘汉宥下令迎接兄弟们。刚开了寨门,就看这支“越州兵”猛的闯进营来,开始放火,顺手砍杀。刘汉宥大惊,率残兵逃回越州,这支“越州兵”正是钱镠带来的人马。 刘汉宏哪听说过什么钱镠,没当回事,连派了四路人马去杀钱镠,但这几位弟兄哪是钱镠的对手,一路一路的被钱镠给灭了。中和三年(公元883年)十月,刘汉宏亲率浙东十几万大军水陆并进,来找钱镠结帐,钱镠率敢死军偷袭越州军,越州军中多是被刘汉宏抓来凑数的壮丁,本就心不甘情不愿,一败即溃。 刘汉宏为了逃命,脱了官服扮做伙头军模样,拎把菜刀就要跑。杭州兵不认识刘汉宏,问他是哪部分的,刘汉宏立刻号啕大哭:“长官,我是被挨千刀的刘汉宏给抓来做饭的,我上有八十老娘,下有八岁小儿……”杭州兵哪听他扯这个,喝道:“还不快滚!”刘汉宏灰头土脸的跑回越州学“厨艺”去了。 此时尚在成都避难的唐僖宗李儇听说董昌和刘汉宏大打出手,便派人来劝架。董昌和刘汉宏已经杀红了眼,根本不睬李儇,小毛孩子,没事添什么乱?刘汉宏本钱越打越少,为了做最后一博,刘汉宏尽出精锐,准备和董昌做最后的决战。 董昌向钱鏐问计,钱鏐知道刘汉宏这回要玩命了,劝董昌:“刘汉宏浙东巨贼,今不除之,必留大患。请董公尽出精锐,我去取刘汉宏的人头。”董昌大喜:“具美(钱鏐字)出马,吾无忧矣。灭掉刘汉宏后,我就把杭州让给你,我去越州。”这样的好事钱鏐自然愿意。 唐光启二年(公元886年)十月,钱鏐率杭州军去和刘汉宏分个高下,钱鏐和部将成及率军南下诸暨(今浙江诸暨),绕过山路折头向北,急进至平水(今浙江会稽山东),抄小道奇袭曹娥埭(今浙江绍兴东),大败越州军韩公玟部。随后钱鏐发水师以雷霆之势攻击越州军朱褒部,两军在上虞江中进行惨烈大战,钱鏐命杭州军射火箭,借着风势,尽烧敌舰,越州水军都去水晶宫挂号去了。 钱镠挟胜攻越州,刘汉宏本钱基本都砸光了,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刘汉宏连家少都顾不上了,没时间了,刘汉宏匹马南奔台州(今浙江台州)。钱鏐没费多大功夫就拿下越州,将刘汉宏家眷和亲将斩于军门外。 钱鏐准备休整一下再取台州,钱鏐好运气,台州刺史杜雄见刘汉宏倒了台,动了坏心思,指挥亲兵拿下失魂落魄的刘汉宏,踢进囚车,押到越州。董昌得知刘汉宏被擒,派人到越州责骂刘汉宏,刘汉宏自知不免,长叹:“成者英雄败者贼,古今皆如此,我无董公手下有名将如钱具美者,也该我坏事。今事已至此,不必多说废话,来个痛快的吧。” 等待刘汉宏的当然也只有死路一条,钱鏐下令在越州市中斩杀刘汉宏。刘汉宏倒是有些血性,对行刑的刀斧手大喝:“滚开!你们也配杀我?把钱鏐叫过来,我是被钱镠打败的,就让钱镠来了结我!”钱镠也敬刘汉宏是条汉子,提刀上前,痛快一刀,送刘汉宏上路。 对杭州威胁最大的越州势力终于被彻底消灭,但与其说是董昌赢得了轮盘赌,倒不如说是钱镠的胜利。这些胜利都是钱镠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董昌只是因钱镠成事。这时钱镠也渐渐对董昌有了想法,自已刀山火海拼出来的功劳,怎么甘心都给了董昌? 光启三年(公元887年)春,李儇下诏封钱镠为杭州刺史、领左卫大将军,把董昌给弄到越州当起了观察使。董昌考虑到钱鏐是自己的家将,倒是放心,何况浙西也很富庶,便到越州度假去了。 钱镠拼杀了十多年,终于有了自己的根据地。不过周边强人太多,钱鏐仅守着这一郡是成不了大事的,开始琢磨从哪下口。钱鏐的东边是董昌,暂时还不好翻脸,北面苏州、常州、润州一带都没有什么强大的势力,钱镠准备要吃人了。 封建社会不存在吃不吃人的问题,只存在怎么吃人的问题。道德的约束力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别说钱鏐,让现代人做一回乱世中人,谁敢说自己不吃人?当然可以选择不吃人,但下场就是被别人吃掉。 正好此时淮南节度使高骈治下大乱,吕用之用事,毕师铎乱中取粟,绞杀成一团。镇守润州(今天江苏镇江)的镇海军节度使周宝本想看看热闹,结果被度支催勤使薛朗和牙将刘浩给赶出润州。周宝可怜兮兮的刚跑到常州,还没喝口热茶呢,杭州刺史钱鏐就派大将杜棱、阮结、成及率军于光启三年(公元887年)三月攻下了常州。 周老先生被当成俘虏献给了钱镠,钱鏐觉得周宝无拳无勇,杀了他反而给人以“心胸狭窄”的口实,便将周宝养了起来,享受节度使待遇。没几天周先生就殁了,给周宝风光发丧。 (cqs!) 第第一百三十四章 衣锦将军 唐光启四年(公元888年)正月,钱鏐攻下润州,活捉薛朗,刘浩脚长,逃了。钱鏐带回薛朗,挖出薛朗心肝,祭奠周宝,收买人心。到了二月,辛苦一生的唐僖宗李儇驾崩,皇太弟寿王李杰继位,就是唐昭宗李晔。新皇帝登基,自然要给各大军阀点甜头尝尝,李晔赏给了钱鏐司空的空头支票。 钱鏐拿下润州后,下一个目标自然是盘踞在苏州的原**镇守使徐约。苏州是江南大郡,具有重大战略意义,钱鏐不能让徐约这个庸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在唐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九月,命兄弟钱銶去吃掉徐约。徐约也不是个干大事的人,跟可笑的刘守光一样,把城外的苏州老百姓都抓进城,在脸上刺字:“我愿意死战钱镠!” 百姓何罪?容你徐约如此糟践?单从军事角度来说,老百姓也不会打仗,“人海战术”起不到多大作用,真正决定生死的是军队的作战能力和战略运筹,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古代打仗不比现在热兵器时代,在一般情况下,除非有援军,否则死守孤城没有多大意义。在古代,只要有足够的粮草和军队,在城中守上三年两年不成问题,徐约勉强守了半年,唐龙纪元年(公元889年)三月,钱銶攻破润州,徐约被追兵逼上海边,想学徐福入海,但被杭州兵乱箭射死,浮尸海上。 此时庐州刺史杨行密和大盗孙儒却在钱鏐的家门口厮打,还不时踢上钱鏐一脚,弄的钱鏐好不窝心。孙儒派大将刘建锋夺去了润州,钱鏐开始严防北路,润州就算我送的,以后少打我的主意。杨行密到底比孙儒命硬,把孙儒给克死了,润州顺便成了杨行密的家产。 杨行密虽然对杭州有意,但钱鏐可不是孙儒,便开始专攻淮南。钱鏐也在不断的壮大实力。到了景福二年(公元892年),钱鏐已经开始坐大,李晔根本管不了钱鏐,谁有本事就封谁的官。钱鏐巴不得有朝廷的任命,这样才能捞取更多的政治利益。拜钱鏐为镇海军节度使,成为浙江最有实力的一路军阀。 钱鏐好歹喝过几年墨水,知道要成得大事,没有几个趁手的人才是不行的。(.)无论是政治斗争还是军事斗争甚至商场竞争,说到底,都是人才的竞争。钱鏐开始广揽贤才,武有杜棱、成及、顾全武,文有皮光业、林鼎、罗隐等人。在这些士人中,知名度最响的无疑是人称丑才子的罗隐。 罗隐字昭谏,唐文宗李昂太和七年(公元833年)生于杭州。罗隐是晚唐著名诗人,虽然有些恃才狂傲。(才子不狂便不是才子!) 罗隐性忠直,恃才狂傲,对朝中用事的达官显贵经常连讽刺带骂。有次罗隐乘船写诗,船工告诉罗隐不要在这里丢人,舱中有贵人。罗隐大怒:“狗屁贵人!我罗某用脚指头夹笔写东西都比他们强百倍,不过靠着祖荫才混出头的,怕个球!”当官的最不喜欢就是这样的人,官越大,越不需要人才,需要的只是奴才,因为人才多数都不太听话,只有奴才最听话。罗隐屡试不中,只好落魄江湖。 罗隐本有机会攀上高枝的,唐宰相郑畋向来看重罗隐之才,也知道自己的女儿非常崇拜罗隐,便把罗隐召至府中作诗,郑家小姐本以为罗隐是个风流才子,便隔帘相见梦中情人,哪知罗隐长相丑陋,让郑家小姐大失所望,从此不再读罗隐诗。 虽然落魄,但罗隐依然不改名士本色,在流落到魏州时,因为没钱吃饭,便去找当时的魏博军节度使邺王罗绍威,自称是罗绍威的叔父,让侄子给点钱吃饭。罗绍威手下大怒:“这个叫花子敢污辱大王,宰了他!” 罗绍威知道罗隐名声在外,杀了他只能臭了自己的名声,大笑:“罗隐何人?我能做他的侄子已经万分荣幸了。”罗绍威真是个人物!大摆依仗,到城外以子侄礼给罗隐下跪磕头,罗隐受之如常。罗绍威同样也是个人物,再瞅瞅东汉末年江夏太守黄祖是如何对待狂骂曹操的祢衡的,怪不得罗绍威能大事,以文人客气点,才能显出自己的肚量。 罗隐在魏州吃饱喝足了,启程去杭州找工作。罗绍威送给罗隐盘缠钱一百多万,并给钱鏐写了一封推荐信,说我叔父天下大才,钱公不公殊为可惜。罗隐不知道钱鏐为人如何,便作诗一首送于钱鏐,中有名句:“一个祢衡容不得,思量黄祖漫英雄。” 钱鏐见诗大笑,知道罗隐是个性情中人,象罗隐这样的人物平时请都请不来,哪还敢不敬?用罗隐为掌书记,参预军政。罗隐虽然谋了个安稳的饭碗,但倔驴脾气依旧。钱镠喜欢吃鱼,命令西湖渔民每天都要送鱼给他吃,渔民每天打鱼很辛苦,挣不了几个钱。罗隐知道后,便写诗挖苦钱鏐:“吕望当年展庙谟,直钩钓国更何如;若教生在西湖上,也是须供使宅鱼。”意思是说如果姜太公到西湖来休闲垂钓,也得给钱公送鱼,钱鏐是个做大买卖的,知错就能改,不再向渔民索鱼吃。 罗隐诗名重天下,他的咏史诗尤其出色,有一首《登夏州城楼》:“寒城猎猎戍旗风,独倚危楼怅望中。万里山河唐土地,千年魂魄晋英雄。离心不忍听边马,往事应须问塞鸿。好脱儒冠从校尉,一枝长戟六钧弓。”气魄宏大,让人心折不已! 唐乾宁元年(公元894年)五月,李晔下诏拜钱镠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以宰相身份领军节度。钱镠自然高兴,李晔虽然和春秋战国时的周天子一样毫无实权,但名份还在,各路诸侯谁不想当齐桓晋文?钱镠正在杭州对皇帝表忠心的时候,他的邻居、也就是他的前主人浙东观察使董昌和钱镠想的却不一样,董昌想什么?他想当皇帝! 这几年董昌在越州当起了杀人魔王,属下但有少许不敬,动辄灭族,越州城中尸臭薰天。董昌确实是个白痴,在他治下,司法和用人形同儿戏,打官司在董昌这里没有是非可言,双方玩骰子,猜错了不管你是原告被告,拎出去砍头,提拔下属同样如此。 董昌眼瞅着唐朝只剩下了一副空壳,自己碗里的肉太少,不够吃的。唐乾宁二年(公元895年)二月,董昌在越州自称大越罗平国皇帝,改元顺天,满足了自己的皇帝瘾。 董昌写信给钱镠,希望兄弟们联手大干一场。钱镠早就想和董昌划清界限了,哪敢和他一起造反。钱鏐聚文武议事:“过去董昌是我的上司,现在则是我的邻居,我身是大唐臣子,自当讨逆枭首献于朝廷。不过好歹我和董昌有过交情,我也不把事情做绝,先劝董昌迷途知返,如若不从,则刀兵相见。”众人道:“大人心善!” 钱鏐派宾属沈滂去越州劝董昌:“做个闭门天子,岂有开门节度使自在。公行此事,是以九族身家作儿戏,请速改正,不然一旦族灭,悔之无及!”董昌已经疯了,不听。钱鏐还不死心,亲自率兵来到越州城下,再劝:“董公位极人臣,富贵终身,何必和朝廷作对?今鏐率兵前来,想再劝董公一次,万不可自作逆贼,为天下人所共愤!万一天子震怒,王师来讨,不仅公家遭夷灭,就是越州百姓,也要受公连累。福兮祸兮,唯公自择。” 董昌知道钱鏐的厉害,不想招惹他,假装后悔状:“具美善心,我今悟矣。我会上表向朝廷谢罪的,公请回吧。”遂厚赠杭州军,把跟他胡闹的几个妖人送至杭州军营,钱鏐见董昌认错了,先斩妖人,然后回军杭州。董昌谋逆大事,钱鏐不敢隐瞒,把董昌称帝事飞报长安。李晔大怒:“朕是天下共主,你董昌也敢来分羹?”拜钱镠为彭城郡王,浙东招讨使,去灭董昌。 钱鏐早就想吞掉董昌,苦无出师无名,现在皇帝诏令在手,还怕什么。唐乾宁二年(公元895年)六月,钱鏐派都知兵马使顾全武和王球去搞定董昌。 董昌不傻,派人向杨行密和湖州刺史李师悦求救,杨行密不想让钱镠的小日子过的滋润,出兵攻苏州,李师悦也来找茬。钱镠先让顾全武去对付李师悦,顾全武北上敲打了一下李师悦,李师悦老实了一些。杨行密大将安仁义准备率水军来抄钱镠,钱镠让都指挥许再思去防御淮南军,安仁义并不想和钱镠瑰玩真的,没敢过来。 北方边患相对减轻了许多,随后钱镠再派顾全武东进。顾全武是钱镠手中的王牌,而董昌方面只是徐珣、袁邠这干子菜鸟,乾宁三年(公元896年)正月,顾全武、王求大败越州军,徐珣等人降了杭州军。顾全武率军进逼越州,在余姚(今浙江余姚)又扫掉了袁邠,接着就包围了越州城。 董昌为了骗越州将士们为他卖命,胡说钱镠的兵都是些柴货,没什么好怕的,并重赏三军,让他们死守。顾全武等人来到城下后,董昌竟然出钱“犒劳”杭州军,当然董昌觉得这年头当兵不就是图这点钱吗?只要肯放血,这些人就会为自己卖命。 董昌实在蠢到家了,钱镠还缺钱?当兵的早就让钱镠喂饱了,谁在乎这个?杭州军也够意思,先把钱收下,继续攻城。这回轮到董昌傻眼了,后悔不迭。 唐乾宁三年(公元897年)五月,董昌致信钱鏐,请钱鏐给他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钱鏐没想过要给董昌活路,骗他:“有诏已免董公死罪,公但来杭州养老,鏐必尽心相待。”董昌居然相信了钱鏐的鬼话,开门纳降。顾全武奉钱鏐密令,由副将吴璋“护送”董昌上船去杭州,半路上吴璋逼董昌跳水自尽。 董昌这才回过味来:到了杭州也是死!痛呼数声,投河溺毙,董家三百余口尽为吴璋所杀。钱镠尽有吴越之地,李晔下诏拜钱镠为镇海、镇东军节度使。 朝廷这么给面子,钱鏐当然要上表感谢,钱鏐文才不怎么样,便让掌书记沈崧草谢表,沈崧文思泉涌,很快就草就。沈崧请罗隐给他审审,罗隐见沈文把浙江写的花团锦簇,极夸浙江富裕。罗隐直摇头:“两浙久遭兵火涂炭,万民困苦,日度不足,这表要是上去,朝中那帮大爷肯定伸手朝我们要钱,到时给是不给?我给改改吧。”罗隐略为改动,其中有两句最为知名:“天寒而麋鹿常游,日暮而牛羊不下。”送上长安。朝中执政看过此表,多大笑:“这肯定是罗丑写的。” 钱鏐在杭州如何,朝廷根本管不到,由钱鏐玩去。钱镠做的真绝,在越州这块新征服的土地上接受朝廷诏命,以此向世人证明:他,钱镠才是这块土地上真正的主人!然后风风光光的回到杭州,在老家招摇了一圈,让乡亲们看看,甚至还把小时候经常爬的一棵大树封为“衣锦将军”。 (cqs!)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吴越兴衰 孟子曰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增益其所不能。[]”可能是钱镠这些年太过顺风顺水了,孟子有些不高兴:“哼!我的名言怎么能不灵验?”所以钱镠也吃了点苦头。 唐天复二年(公元902年)五月,钱镠刚受封越王,又跑回老家找衣锦将军玩去了。左右都指挥使许再思和徐绾见钱鏐不在杭州,决定趁机发动叛乱,捞上一票。叛军狂攻内城,钱镠之子钱传瑛率军死守,并派人突围到衣锦城向钱镠报信。钱镠吓的差点没哭出来,杭州要丢了,自己就完了。忙率军回杭州。钱镠到底是个人物,让军队屯在城外,自己穿着便装混进城中,指挥三军抵御叛军。徐绾此时已经向杨行密的宣州(今安徽宣城)刺史田頵求援,田頵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钱镠两面受敌,形势很危急,甚至有了逃向越州的打算。行军作战最怕的就是动摇根本。后来宋真宗赵恒如果不是亲征澶渊,而是听了王钦若的鬼话逃向南京,人心一乱,北宋早完蛋了。 顾全武谏道:“大王谬矣!许再思这窝鸟人有什么好怕的,臣就能拿掉他们,关键是不能让杨行密过来捣乱,大王应该速与杨行密言和,大丈夫能屈能伸。”钱镠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让顾全武去找杨行密,苦求杨公罢兵。 杨行密的条件是先送人质再罢兵,钱镠无法,只好让七儿子钱元瓘送给杨行密当人质,淮南兵这才撤去。钱鏐这才缓过劲来,没多久就扫平了许再思这些叛党。这次是钱镠出道以来最危险的一次,好在化险为夷。虽然搭了一个儿子,但相信杨行密也不敢把元瓘怎么样。 挟持人质虽然极不道德,但丛林世界只讲结果不讲过程,而且在敌对双方势力均等的情况下杀害人质是非常愚蠢的。人质嘛,顾名思义,只有活人才有挟持的意义,人质死了,自己还拿什么要挟别人?何况如果真让钱镠在儿子和两浙之间先一个,钱镠除非傻了,才会选择儿子。 天祐二年(公元905年)三月,许再思刚被平定,衢州(今浙江衢州)制置使陈璋又跳了出来,会同淮南军陶雅部攻东阳(今浙江东阳)。钱镠一边骂杨行密王八蛋,一边派弟弟钱镖去救东阳。钱镖没到地方,东阳都被陈璋拿下了。陈璋贪心,又北上攻诸暨,但被吴越的都指挥使杨习迎头一棒。陈璋逃奔衢州。 十一月,吴王杨行密病死,长子杨渥袭位。淮南内部形势不稳,陶雅不敢在浙江多呆,撤军回去。吴越军围攻衢州,陈璋有些抗不住了,向淮南乞援。吴王杨渥派周本等人来帮助陈璋,结果在城外被吴越军狠狠敲打,陈璋和周本抱头窜回淮南。 唐天祐四年(公元907年)四月,梁王朱温废掉唐哀帝李柷,建立大梁朝。朱温身边的那些朋友都讨厌朱三,没几个承认他的。朱温为了开拓战略外围,遣使封钱镠为吴越王,并给钱镠开了一张“领淮南节度使”的空头支票。掌书记罗隐等人劝钱镠:“朱三篡唐不得人心,跟朱三混,难免落个贼名,不若仗义讨贼,为唐尽忠。” 钱鏐想的则是另外一回事:李克用、王建、杨渥等人和朱温有利益冲突,自然要反朱温,可他们哪个又能灭掉朱温?吴越和梁又不搭界,进水不犯河水,何苦跟李克用他们趟这个混水?便奉梁朝为正统,改用梁朝年号。 朱温有钱,为了报答钱鏐的承认,听说钱镠喜欢玩玉带宝马,大笑:“钱具美真英雄也,怎么跟我一样?”,送给钱鏐宝马玉带若干。钱鏐怎么能跟你一样?你还扒灰呢,人家钱镠可没干过这个。 唐朝给了钱鏐许多荣誉,钱鏐倒向朱温,似有“不忠”,但钱镠所取得的成就却都是钱镠在白骨堆中一刀一枪挣出来的,如果董昌灭了钱镠,唐朝自然会把对钱镠的封赏给董昌。 封建社会是家天下,但凡有所做为的人物,并不需要对皇帝负责,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因为自己也是在“家天下”!说点唯物主义的,就是要对人民负责。何况李唐也“对不起”隋朝,钱镠为什么就不能“对不起”唐朝呢? 钱鏐的“无耻”激怒了淮南节度使杨渥,派周本和老朋友陈璋来攻苏州。杨渥哪是什么为唐朝“讨公道”,乱世中哪来的公道?无非是黑吃黑罢了。苏州是江南头号重镇,哪能让杨渥得手,钱鏐急派两个弟弟钱锯钱镖去救苏州。淮南军比较聪明,担心吴越军可能会潜水入城,利用苏州水网纵横的特点,在城外河中布下大网,用铜铃铛系在网上,派人在岸上监视。 吴越军多是江南水乡上长大的,谁把这当回事?钱锯派水性好的军卒司马福跳到水里,用竹杆故意去拔弄铜铃,岸上的淮南军一听有动静,忙把网挑起来看,司马福利用利用这个空档游到苏州城里。 司马福进城后和守城将士约好了作战口令,然后再游回去。钱锯准备好后,里外夹攻,淮南军以为天神下凡,哭喊着:“水鬼!”差点被吴越军斩尽杀绝,周本再一次抱头窜回淮南。 虽然打败了淮南军,可钱鏐却不太高兴,梁开平三年(公元909年)十一月,钱鏐极为器重的大才子、给事中罗隐病故,寿七十七岁。罗隐之才,勿需多言,晚唐五代交际时以诗著名者,皮日休、陆龟蒙、杜荀鹤、韦庄、韩偓、罗隐数辈。其中以罗隐的名头最响亮,在现在江南民间还流传着罗隐的许多故事。 民间传说罗隐本是天上神仙,玉皇大帝见罗隐有帝王相,便命天兵换掉罗隐的仙骨,赶下凡界,所以罗隐是“乞食命,皇帝嘴”。当然这些都是传说,但这也说明罗隐在民间的影响之大。罗隐死前,曾经题诗于壁:“黄河信有澄清日,后代应难继此才。门外旌旗屯虎豹,壁间章句动风雷。” 罗隐实在是个有趣之极的人,是真名士自风流,罗隐也是如此。罗隐在落魄江湖时,找过淮南节度使高骈,想谋份差事。可惜高骈没看上他,罗隐恨恨的离开淮南另谋生路。后来听说高骈被毕师铎所杀,大喜,写下一篇《广陵妖乱志》,极力讽刺高骈,把高骈干的糗事全都抖了出来,一时名声大燥。 在杭州期间,罗隐也不老实,曾经当着众人的面子,说起钱鏐小时候放牛的趣事,众人大笑。钱鏐也很不简单,能让罗隐为他效力实在他的福份,这种事情,不伤大雅,又何足介怀。 罗隐还有一部风流史,罗隐曾经遇上一个叫云英的营妓,撞出点火花。后来罗隐屡试不举,流浪江湖间,十二年后再次遇上云英。云英说罗隐“罗秀才尚未脱白。”嘲讽罗隐中不了进士。罗隐不悦,写诗还讽云英:“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我未成名英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其“记仇”之心,可见如此。 最后摘录罗隐的名篇《英雄之言》,为这位丑才子送行: “物之所以有韬晦者,防乎盗也。故人亦然。夫盗亦人也,冠履焉,衣服焉。其所以异者,退让之心,贞廉之节,不恒其性耳。视玉帛而取者,则曰牵於寒饥。视国家而取者,则曰救彼涂炭。牵於寒饥者,无得而言矣。救彼涂炭者,则宜以百姓心为心。而西刘则曰居宜如是,楚籍则曰可取而代。噫!彼必无退让之心,贞廉之节,盖以视其靡曼骄崇,然後生其谋耳。为英雄者犹若是,况常人乎?是以峻宇逸游,不为人之所窥者鲜矣。” 安葬完罗隐,钱鏐好一阵郁闷。虽然淮南军屡次骚扰钱镠,但没一次得手的,加上钱镠这些年也玩累了,便又一次回到家乡去见“衣锦将军”。钱鏐肯定知道汉太祖刘三回家乡做《大风歌》的故事,也作了一首《还乡歌》:“三节还乡兮挂锦衣,父老远来相追随。牛斗无孛人无欺,吴越一王驷马归。” 客观点说,这首诗在气势上不如刘邦,刘邦得的是天下,钱镠只得到了吴越,气势小点也正常。突然想起民国时大诗人张宗昌的那首文盲版《大风歌》:“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数英雄兮张宗昌,安得巨鲸兮吞扶桑。”张大帅是著名的三不知将军:不知自己有多少人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姨太太。文盲出身,老老实实做他的大帅就是,何必弄出这等笑料,贻笑千古。 钱鏐弄到这份家业实在不容易,他不敢过于放纵自己,钱鏐每次睡觉时都枕着一个小圆木枕头,每当辗转翻身时小圆枕就会掉到地上,钱鏐都惊跃而起。不为别的,只会时刻警醒自己:“天下不太平!” 强大的政治军事机器必须有一个强大的经济基础做支撑,在五代十国这个天崩地裂的大乱世中,相对中原乱局,浙江没受到唐末战乱太大的波及,经济发展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政治环境。整体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但浙江临近东海,经常受海患影响。钱鏐发动民力在钱塘江修建海塘,并疏通了河运,保障了浙江经济不受自然灾害影响。而且钱鏐大力扶持养蚕业,五代十国时,吴越出产的丝织品冠绝天下,这也是吴越和各国进行贸易的大宗,赚足了银子。 钱鏐不仅和内地进行贸易,还扩展海外市场,和北方的契丹、日本等国有商业往来。在钱鏐的精心治理下,杭州一跃成为富甲天下的大都会,吴越从钱鏐建国一直到钱俶降宋,都没有经历过战乱。到了宋朝,杭州更是盛极一时,尤其是在南宋。“奉旨填词”的柳永曾有一阙快灸人口的名作《望海潮》: “东南形胜,江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瓛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杭州以及浙江的发展,无论如何都少不了钱鏐的一份贡献。 钱鏐治下的吴越政权对中国文化还做出了一个巨大的贡献,一说出来大家全都知道,那就是著名的《百家姓》。《百家姓》开头第一句就是“赵钱孙李”,赵是大姓,但钱姓并不多,为什么会这样排呢?因为写《百家姓》的那位就是吴越人,这时吴越已经归投宋朝,所以宋朝赵姓做为国姓排在第一,吴越的国姓钱姓也自然排在第二位。 (cqs!)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乱世烽火 无论中原如何改朝换代,吴越都基本不受影响,钱鏐的外交政策是对中原政权称臣以换取在和淮南军对抗时的战略空间,这种外交战略无疑是正确的。[.超多好看小说]李存勖灭梁后,钱鏐继续向李存勖称臣。李存勖刚统一中原,也管不到吴越,按朱梁对钱鏐的旧例处理。钱鏐也老了,玩不动了,开始考虑接班人的问题。 钱鏐的儿子很多,但钱鏐最喜欢七子钱传瓘。钱传瓘被杨行密当做人质扣押在宣州(今安徽宣城),后来田頵造反被杀,钱传瓘趁机溜回杭州。除了钱传瓘立过大功外,钱传瓘曾在淮南做过人质,钱鏐觉得很对不起传瓘,钱传瓘自然也就无形中增加了不少感情分。 钱鏐把儿子们都叫过来,告诉他们:“我准备在你们里头挑一个做嗣主,你们都把自己立的功劳说出来吧,功劳最大的准备接班。”这帮弟兄其实也知道钱鏐早就属意传瓘,谁也不会自找麻烦,皆道:“吴越立国,首功在父亲,要说兄弟们中间立功最著、德行最深者,无如老七传瓘。” 钱鏐就是要他们把这话说出来,以免日后兄弟们扯皮赖账,遂封钱传瓘主政镇海、镇东军,算是确立了钱传瓘的储君地位,保证吴越政权的顺利交接。 后唐同光三年(公元925年)八月,钱鏐在杭州自称大吴越国国王,大造宫殿,开始贪图享受。钱鏐辛苦一辈子,到老还要为儿孙谋,享受一下也无可厚非。不久后,李嗣源兵变称帝,安重诲在朝中用事,经常派人到杭州朝钱鏐要私货,钱鏐用不着安重诲,非但一个子不给,还写信把安重诲狠狠的臭骂一通。 安重诲气的在李嗣源跟前抵毁了钱鏐,说供奉使乌昭遇出使杭州以臣礼拜见钱鏐。李嗣源当然容不下有人对他不敬,下诏罢免了钱鏐所有的职务,甚至让钱鏐以太师衔退休。李嗣源也搞笑,让钱鏐退休又如何?吴越还不是老钱家的?这两个老头你来我往互相对骂,好不有趣。 钱鏐哪在乎这个:“有本事你过来拿我!”干脆和后唐断绝了一切官方往来。后来安重诲被杀,李嗣源和钱鏐又没什么私人恩怨和利益冲突,在长兴二年(公元931)二月,恢复了钱鏐名义上的职务。当然这些都是虚的,只要钱鏐愿意,当皇帝都成,只不过钱鏐不想而已。 如果景福二年(公元892年)钱鏐任镇海军节度使算起,钱鏐已经统治杭州四十年了,钱鏐从一个乡下小子入伍当董昌的马前卒,一步步的爬到了人生的最高峰,成为当时强大的割据势力。人生的艰险、奢华的享受,钱鏐都尝遍了,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在后唐长兴三年(公元932年)三月间的一个雪夜里,八十一岁的钱鏐在杭州寿终正寝。唐明宗李嗣源闻知消息,辍朝七日,并谥钱鏐为吴越武肃王。 钱鏐真是高寿!钱鏐比五代十国帝王中第二寿星李嗣源大了足足十四岁(同年李嗣源死去,寿六十七岁),就是纵观中国历史,能活到钱鏐这个岁数的聊聊无几。屈指算来:梁武帝萧衍(86岁)、宋高宗赵构(81岁,和钱鏐一样,死在杭州)、元世祖忽必烈(81岁)、清高宗弘历(89岁)。 钱鏐不是皇帝,其实也不稀罕做皇帝,有实未必有名,曹操是也。世界上最尊贵的不是皇帝,而是权力。钱鏐和许多帝王一样,都是从社会最底层拼杀出来的,通过自己的智慧,再加上一点运气,成就一番大业。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呼风唤雨,主宰一切,真的足够了,何必多要一个虚名?已经称帝的蜀帝王建和南汉刘?等人纷纷劝钱钱鏐何必当中原政权的属臣,当皇帝不好吗?钱鏐对执书对人说道:“此儿辈自坐炉炭之上,而又置吾于上耶?吾以去伪平贼,承天子畴庸之命,至于封建车服之制,悉有所由,岂图一时之利,乃随波于尔辈也!” 钱鏐死后,钱传瓘在老父灵前痛哭流涕,一连四天不吃东西,侍从劝他保重身体,钱传瓘只是勉强喝了点粥。到了后唐长兴三年(公元932年)四月,钱传瓘即王位,为了避讳,改名钱元瓘。[] 在五代十国时期有这样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现象,就是创业的第一代军事能力普遍较强,但到了第二代在军事上基本不及格。虽然有些第二代很早就开始在军队中培养威望和能力,但总体来说,明显不如第一代。原因很复杂。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第二代人成长起来后都开始过上富贵生活,因为没有第一代那样对富贵极度的渴望和出身社会底层的那种狠劲,所以在军事上都很难有做为。在乱世中出头,一定要狠,在这样一个时代,过度的善良就是懦弱,过度的懦弱就是无能,最终只能被人吃掉。 吴越的外交政策依然沿袭钱鏐时代,继续向后唐称臣,后唐长兴四年(公元933年)七月,李嗣源加钱元瓘为中书令,进封吴王。因为淮南的吴国不服中原,所以李嗣源并不承认淮南吴国,当然杨氏吴国是后史所承认的,加上吴越之名久以成习惯,不便再称浙江为吴国,更无必再拗口的称什么南吴北吴。 后唐和吴越两国的关系在经历过老王爷时代的一段波折后,又恢复了正常。到了九月,六十七岁的老皇帝李嗣源遣侍郎张文宝来杭州宣慰吴越王。因为唐、吴是敌国,所以张文宝只能走海路,没想到海上风大,一通乱吹,把张文宝吹到了淮南境内,吴军把张文宝等人押往扬州听候发落。 在吴国主政的徐知诰也不想得罪李嗣源,能守好自己的这份家业就不错了,要把李嗣源惹毛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吴王杨溥按着徐知诰的意见,厚待张文宝,赏众人数万钱。张文宝是天朝大使,哪愿意在小国藩邦丢了颜面,何况私受敌国贿赂,这罪名他可担不起,张文宝分文不受。杨溥很欣赏张文宝的硬朗,善心一发,放他们去杭州办差。不久从中原传来消息,唐朝皇帝李嗣源驾崩,宋王李从厚继位。 随后不久,李从厚就被干哥哥李从珂给推翻了,没两年,李从珂又被干妹夫石敬瑭给灭了,石敬瑭为了上位,不心出卖国格人格,割中原战略屏障幽云十六州,并认比自己小十一岁的契丹皇帝耶律德光为义父,请出契丹铁骑南下。晋天福元年(公元936年)闰十一月,石敬瑭大军攻破洛阳,李从珂举族自封,不要脸的石皇帝志得意满的做起了中原皇帝。 一个月后,石敬瑭遣使册吴越王钱元瓘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当然只是个挂名的,以示皇眷隆重。钱元瓘只想看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中原如何,他是管不到的,谁当皇帝都无所谓,拜受就是。 可有人却看中了钱元瓘的一亩三分地,想扳倒他。钱元瓘的弟弟静海军节度使钱元球就是个不安份的人,钱元球“恃恩骄横”,对七哥做吴越王极不服气,私募亲军数千人,以图不轨。钱元瓘也发觉钱元球有异相,心下忌之,打算把他发落到温州(今浙江温州)做刺史,并让他解散亲军。 钱元球当然不依,密封蜡丸送给同样不安份的弟弟顺化军节度使钱元珦,约共起事。可惜这两位少爷做事毛躁,事机不密,被人告发。钱元瓘此时还不信:“不会吧,要说二弟骄横,这我信。要说他们要造反,似乎不太可能。”左右诸将皆道:“事贵先发,元球谋逆,中外共知。元球曾私祷鬼神,求为吴越国主,心术昭然,大王当机立断,不然,悔之无及。” 五代时期许多向中原政权称臣的强藩都奉行外软内硬的政策,中原政权一时半会打不过来,虚与委蛇就是。但内部的敌对势力随时有可能把自己掀翻,事关自己身家性命,谁敢儿戏视之?封建社会的王公贵族只要不犯天大的忌讳,怎么在外头为非作歹,最高统治者都不会过问,一旦有不臣之心,任你一父所生,一母所养,诛夷杀废,绝不手软。 钱元瓘不再犹豫,晋天福二年(公元937年)三月,钱元瓘召钱元球和钱元珦来杭州,说是有军机大事相议。钱元球大喜:“天赐我良机,岂可错过?”袖中藏刀,来杭州见七哥。 钱元球和钱元珦兴冲冲的来到宫中,俟机下手。钱元瓘大布盛宴,给兄弟洗尘。酒未及巡,钱元瓘大喝:“左右何在?!”武士拥出,擒二人于座上,从钱元球身上搜出利刃,钱元瓘命枭二人首级。钱元瓘盛怒未息,命人穷索与二逆私下勾肩搭背的同谋,大开杀戒。 侄子钱仁俊忙劝:“大王谬矣。昔汉世祖破王郎,魏武克袁绍时,其下皆有通敌者,书信俱在,而二帝皆封书不问,以安人心,大王何不效之?”钱元瓘也知道真要把事情闹大了,最高兴的肯定是徐知诰,便依钱仁俊议,就此收手。 晋天福二年(公元937年)四月,石敬瑭遣兵部员外郎韦税来杭州,封钱元瓘为吴越国王。虽然梁朝和后唐也封钱氏为吴越王,但那都是老黄历,现在是晋朝天下,自然从新开始。 处理完了内政外交,钱元瓘心下宽松了不少,有了闲作时间,钱元瓘开始“主攻”文学艺术。钱元瓘的文化基础不错,且有儒士之风,并在杭州建立择能院,专招出身寒门却满腹诗才的人物,这对浙江文化的繁荣起到很大的作用。 都说赵宋皇帝的文学素养很高,其实中国历史上帝王文学家成群结队的很多,比如说三曹三萧,钱家王爷的文学素质都不算差,个个都是写诗。不仅钱元瓘能写诗,就是看起来象个大老粗的钱鏐,诗写的也有气势。不过要说起钱家的诗来,觉得钱元瓘二儿子钱弘儇那首《游南雁荡》更传神:“十年曾作雁山期,今日来看似故知。好鸟隔林歌郁酒,飞花绕笔索题诗。云霞眼底原无物,丘壑胸中似有奇。萝月松风清似水,何妨游衍咏归迟。” 当然在乱世里,这些都是闲篇,统治者会治国打仗就行了,文学玩多了没多大意思。钱元瓘虽然比起其他兄弟来在军队中威望最高,但实际军事能力一般,他刚到吴越王,正值闽国兄弟相残,闽主王延羲在福州胡闹,王延政则在建州(今福建建瓯)做起了大殷皇帝,兄弟成了对眼鸡。王延羲来攻建州,王延政实力一般,急向钱元瓘求救。 钱元瓘自然不肯放过天赐良机,晋天福五年(公元940年)二月,吴越王钱元瓘派宁国节度使仰仁诠、都监使薛万忠、统军使高延赏率兵去救王延政。 (cqs!) 第一百三十八章 钱弘左 仰仁诠前脚刚走,钱元瓘十六岁的世子钱弘僔就得病暴夭。(.好看的小说)钱元瓘四十岁才生下钱弘僔,非常疼爱,老来得子是人间至喜,老年丧子又是人间至痛,钱元瓘伏在儿子尸体上号啕痛哭,几度昏迷。哭罢,改立第六子钱弘佐为世子。 而仰仁诠的军队开到建州时,福州军已经被王延政打跑了,王延政不想留下吴越军添乱,送点酒肉,想打发仰仁诠回去。仰仁诠哪里肯依?耍起无赖,不走了。 王延政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厚起脸皮再请哥哥王羲来求他,王羲同样不希望吴越插脚,兄弟间的事,外人操哪门子心?出兵来救兄弟,并派一支奇兵抄了吴越军的粮草。仰仁诠等人慌了,加上连旬大雨,正准备撤军,被建州城里的王延政一通追杀,死了上万,仰仁诠等人逃回杭州。 钱弘僔的早夭,对钱元瓘产生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加上前线军败,钱元瓘精神有些失常。经常打骂臣下,莫名哭闹。众人也劝解不住。晋天福六年(公元941年)六月,杭州城突起大火,烧毁宫院民宅千余间,财产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钱元瓘经此一吓,精神彻底崩溃,狂闹不已,到了八月,钱元瓘日渐告危,知道撑不过去了,吴越国势尚好,但对世子钱弘佐不太放心,谋诸内都监章德安:“我要走了,弘佐年幼,我怕他不足用事,不如择宗室中年长者继之。”章德安安慰他:“世子虽然年轻,但英敏严察,深为臣下所服,请大王放心。”钱元瓘无话睡去,数日后病死,时年五十五岁。 钱弘佐身为吴越世子,自当即位,可内衙指挥使戴恽却不喜欢钱弘佐,想立自己的亲戚、钱元瓘的养子钱弘侑。事为章德安所知,俟戴恽入府,章德安指挥武士立擒诛之,并废钱弘侑为庶人,复本姓孙氏,幽居明州(今浙江宁波),然后众将迎钱弘佐袭位。 钱元瓘成年即位,早年经历过生死考验,才能也不算很差,进取不足、守成有余。吴越在钱鏐去世后没有出现大乱,并且成为十国中存在时期最长的政权,钱元瓘这十年的守成起到了关键作用。(.好看的小说) 钱弘佐只有十三岁,由曹仲达继续担任首相辅政。钱弘佐年龄不大,但为人英武睿智,温俭好读书,善待士人,深有祖父钱鏐之风。钱弘佐尝问仓库吏:“府中积蓄够国中几年吃用的?”仓库吏答:“至少十年。”钱弘佐大喜:“十年之蓄,足以用度,便不再麻烦百姓,真是好事情。” 钱元瓘死后,留给钱弘佐几个老成名臣,在他们的辅弼下,钱弘佐诸事还可安妥处理。可惜他们多和钱弘佐无君臣缘份,晋天福八年(公元943年)二月,丞相皮光业病死。皮光业是晚唐著名诗人皮日休的儿子,皮日休与陆龟蒙齐名,人称皮陆。皮光业深得其父才质,“美容仪,善谈论,人或以为神仙中人。”如此仙逸,真让人羡煞。 同年九月,丞相曹仲达又病故,曹仲达是吴越名臣,韬略才能俱为一流,极得钱钱鏐和钱元瓘的器重,倚为柱石,钱元瓘不直呼其名,尊呼丞相,可见曹仲达在吴越的地位。 老臣故去,钱弘佐这时也长大了,开始了亲政。不过还是有些人拿钱弘佐当娃娃看待,成天琢磨一些歪门邪道。内都监使杜昭达和都指挥使阚燔就是这等货色,这两位经常收受下边的贿赂,贪厌无行。杭州有个叫程昭悦的主财主,知道二人贪财,便狠狠放了自己的血,收买二人,二人便把程昭悦推荐到钱弘佐手下任事。 程昭悦深受钱弘佐信用,阚燔后悔不该引狼入室,直吐酸水。程昭悦也不是个好鸟,过河立刻拆桥,他私下收集阚燔的罪状,然后密告钱弘佐,因为阚燔为人贪暴,人皆恶之,钱弘佐便打发阚燔去明州做刺史,和阚燔私交甚好的右统军使胡进思出为湖州刺史。 阚燔恼怒,私谓胡进思:“这明摆着是嫌弃咱们,怎么办?”胡进思长的比较傻,但肚子里却有货,笑道:“你真是个猪头!湖、明是大州,山高皇帝远,主上能奈何得咱们?我倒愿意出去。” 可能是程昭悦从中使了什么手脚,没等二人赴任,就被钱弘佐给留了下来。[.超多好看小说]从程昭悦的角度来说,要整死他们,还是在杭州好下手,一旦出外握重兵,放虎归山,终非是计。 晋开运二年(公元945年)十一月,程昭悦诬告阚燔和杜昭达准备谋反,改立钱仁俊。钱弘佐大怒,立命捕拿二人,下狱酷刑拷打。程昭悦命人狠狠的打,二人吃不过打,只好承认谋反。谋反是头等大罪,便是佛出三世,也救他们不得。钱弘佐命斩于市,程昭悦趁机大肆报复,审杀仇家数百人,国人呼冤。 钱弘佐年轻气盛,人生经验不足,所以能被程昭悦玩弄于股掌之上。杜、阚倒台,钱仁俊也跟着倒霉,罢免官职,幽于越州。至于胡进思,程昭悦觉得此公傻不溜啾的,没把胡进思当回事,便放了他一马。程昭悦一不做二不休,想再把钱仁俊弄死,收仁俊亲吏慎温其下狱,备刑上身,想撬开慎温基的嘴,倒打钱仁俊一耙。可没想到慎温其是个硬骨头,抵死不招钱仁俊“谋反”事。程昭悦实在没办法,只好释之不问,钱弘佐很欣赏慎温基的硬骨头,大为嘉赏。 虽然程昭悦受宠是因为和杜昭达、阚燔做了交易,并不存在有恩与负恩,不过程昭悦手段实在毒辣。君子重义,小人重利,为利而来,为利而往,指望小人行君子事,实在荒唐,小人常态,不足深责。倒是钱弘佐做事欠周虑,弄出这场大冤案,实在可惜。 不过钱弘佐到底还算上英武明主,对自己这巴掌大的吴越国渐渐觉得无趣,想在哪捞上一把。在诛杀杜昭达等人之前一月,也就是晋开运二年(公元945年)十月,南唐皇帝李璟灭掉了建州(今福建建瓯)的王延政,虏归金陵。李璟开始进攻福州的李仁达,李仁达急向吴越乞师。 吴越文武多不想管闲事,劝钱弘佐:“福建山路难走,就算我们出兵,到福州时估计李璟也差不多得手了。”钱弘佐大骂:“你们这些饭桶除了吃饭还会干什么?!李璟若得福州,下一个遭殃的必是我们!唇亡齿寒,不可不救。况我为天下大元帅,藩方有难,我岂能见袖手?再乱言者,斩!” 晋开运三年(公元946年)十月,钱弘佐命统军使张筠、赵承泰带着三万吴越精锐,水陆并进解救李仁达,随后再派大将余安走水路急赴福州。南唐主将冯延鲁自做聪明,想等吴越军上岸再战,而吴越军从乘舰而来,没有“以劳攻逸”的劣势,下舰后和李仁达军合力攻击南唐冯延鲁部。 此时北方发生重大事变,契丹军攻破汴梁城,晋朝皇帝石重贵出降,不久,晋朝的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在太原称帝,国号大汉。汉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三月,南唐军在神州城下被吴越援军杀的大败,冯延鲁自杀未遂。李仁达知道吴越军来干什么的,便把福州这闽国故都献给了吴越。吴越得到福州,几十年来一直被吴/南唐战略压制的劣势彻底扭转,南唐经过福州大败,损失惨重,对吴越已经构不成重大战略威胁。 钱弘佐正忙于南方军务,却听说内都监程昭悦私造兵械,招纳亡命,大为惊愤,决计除掉此獠。钱弘佐命内衙都监使水丘昭券发兵去捕杀程昭悦,水丘昭券不同意发兵,劝道:“昭悦不过大王一家奴耳,除之一壮士力也!昭悦有罪,自当显杀当庭,不必鬼祟行事。若大事张扬,百姓不安,于我不利。” 钱弘佐觉得有理,命内衙指挥使储温率武士埋伏在程昭悦府中,等程昭悦回府,立刻捕拿,押往越州斩首。钱弘佐也知道钱仁俊无反心,便把哥哥释放出来。 钱弘佐年少有为,实在让人叹服,遗憾的是,钱弘佐命数太短,汉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六月,钱弘佐突得重病,医治无效病故,年仅二十岁。钱弘佐英明果断,史家对钱弘佐极尽溢美之辞“恭勤庶务,绍开霸图,有果断之名。” 钱弘佐也是五代十国时期难得一见的少年英主,可惜生在了吴越这块小地方,如果钱弘佐生在中原,加上机缘巧命,绝对可以干出不逊色于李存勖、柴荣的惊世功业来。这不是吹捧钱弘佐,他有这个能力。 因为钱弘佐儿子年幼,众人便在汉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六月拥立文穆王钱元瓘的七子钱弘倧为吴越国王。钱弘倧很象他哥哥钱弘佐,年纪轻轻就很果断。 归附吴越的福州李仁达本就是个獐头鼠目的乱世军阀,自吴越把南唐军打回去后,李仁达觉得吴越没了利用价值,想自立为王。汉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十二月,钱弘倧派东南安抚使鲍修让去福州找李仁达问问情况,鲍修让有两下子,很快就攻下福州,把李仁达送到杭州斩首,福州也正式成为吴越的地盘。 钱弘倧英武不下哥哥,但有点不好,杀伐决断过于严刻,一些头面人物内不自安。统军使胡进思上次侥幸保条性命,后因自恃拥立钱弘倧有功,干预起朝政。钱弘倧到底年轻,常当众痛骂胡进思。内衙指挥使何承训知道钱弘倧的心思,便劝:“进思奸獠,不早下手,恐误大事。” 水丘昭券则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劝钱弘倧再忍一忍,等胡进思罪证彰显时,再拿不迟。钱弘倧拿不稳主意,犹豫不决。何承训见钱弘倧庸柔寡断,害怕胡进思听到自己的谏言报复自己,干脆倒向胡进思,劝胡进思早早动手自保,胡进思傻笑不停。 汉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十二月底,胡进思、储温、钭滔等人率数百内衙亲兵闯入,把没有准备的钱弘倧包围起来。胡进思见得了手,得意洋洋的责问钱弘倧:“老奴无罪,大王为什么要对我下手?”然后下令将钱弘倧软禁起来。当然胡进思不可能取代钱家的,毕竟在杭州建国五十多年了,根基深厚。胡进思等人假传钱弘倧王命:“我突然得了风疾,不能视事,今传位于弘俶。”众人遂立文穆王钱元瓘第九子钱弘俶,并把钱弘倧幽居越州。 钱弘俶生性敦厚,不忍害兄,警告胡进思:“你们拥立我可以,但不得伤我哥哥性命,否则我宁死不从。”胡进思先答应下来,以后再处置钱弘倧,不过胡进思还是杀了水丘昭券和钱弘倧的舅舅鹿光铉。水丘昭券名望甚隆,甚至胡进思的老婆也为水丘昭券感到可惜,骂胡进思:“等闲人杀也就杀了,水丘昭券是个正人君子,你怎么连他也敢杀?讲不讲道理啊你?!”胡进思装聋。 (cqs!) 第一百三十八章 始于吴越 钱弘俶对胡进思还是不放心,派都头薛温率亲兵赴越州保卫钱弘倧,行前告诉薛温:“你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万一有贼,你们都得给我死命保护好七爷。”众人唱诺而去。 胡进思经常在钱弘俶面前窜唆杀掉钱弘倧,可钱弘俶不是南汉的刘晟,把十几个亲兄弟杀的一个不剩,不想手足相残。胡进思气的直翻白眼,为了灭绝后患,胡进思又假传王命,让薛温杀掉钱弘倧。薛温当然不信:“不可能吧,大王从来没对我说过要这样做。”不肯合作。 胡进思一不做二不休,在江湖中寻到两个贼头,在深夜翻进院中,刺杀钱弘倧。钱弘倧拍打着窗户大呼救命。薛温听着动静,立刻带人来救,但为时已晚,钱弘倧为贼所害。薛温剁死了两个贼人,把噩耗报往杭州,钱弘俶疼的直跺脚。贼首胡进思做贼心虚,害怕钱弘俶算后帐,又惊又怕,没几天就吓死了。 钱弘倧之死,其实薛温要负上一定责任,他只带兵守护外宅,这就给歹人留下一个空子,如果卫兵守护在钱弘倧寝室外,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悲剧。钱弘俶痛哭一场,将哥哥埋在了会稽山。 钱弘俶即位不久,乾佑元年(公元948年)正月,大汉皇帝刘知远就病死汴梁,幼子刘承祐继位。钱弘俶一直沿用前代的外交战略,继续向汉朝称臣。吴越国建国至今,已经“克掉”了三个中原政权:后梁、后唐、后晋,中原管不到吴越,谁在吴越地盘上称雄谁就是王。吴越也是如此,和中原政权保持良好的关系,能为吴越开拓更大的市场,虽然吴越物产丰富,但总得市场吧,不然卖给谁去? 有时感觉奇怪,钱元瓘生的三个吴越王,个个都交上了不错的军事考试答卷,钱弘佐大败南唐,钱弘倧收福州,而钱弘俶也不简单,又和南唐在福州较量了一回,大获全胜。汉乾佑三年(公元950年)二月,南唐皇帝李璟还对上次被吴越鸠占雀巢耿耿于怀,派永安军节度使查文徽先生和建州刺史陈诲来攻福州,泉州节度使留从效也来凑热闹,钱弘俶速遣指挥使潘审燔提军前去救福州。[] 吴越的威武军节度使吴程鬼主意多,先是派到南唐军中散布谣言:“吴越兵贪残暴虐,已经被福州人打跑了。请公速收福州。”查文徽是个书呆子,信以为计,率军来到福州城郊。此时潘审燔的援军已经赶到,埋伏在城外,吴程继续骗这个书呆子,派数百军士去诈降唐军。陈诲觉得其中破绽百出,劝查文徽:“越人大大的狡猾,不要相信鬼话,还是先扎下营寨,再图进取。” 查文徽不听:“天下哪这么多诈降的?别疑神疑鬼的,夜长梦多,先进城再说。”督师直进。等南唐军进了吴越军的包围圈,号角呦呦,吴越军漫山遍野杀出来。南唐军大乱,战死一万多人,陈诲和留从效拍马逃去,只可惜了查文徽先生,被吴越军活捉,然后打包寄到杭州城。 李璟哪能舍得宝贝查先生,去杭州求钱弘俶放还查文徽。钱弘俶留着查文徽没用,就放他回去。不过钱弘俶到底不是好惹的,设宴饯行,在酒中下了毒药,查文徽美滋滋的喝完,回金陵去了。查文徽刚到金陵,毒性发作,脸都黑了。不知道钱弘俶下的什么药,直到十年后查文徽才毒发身亡。(真够狠的!) 钱弘俶生性好动,坐不住,周显德三年(公元956年)正月,周世宗皇帝柴荣亲征淮南,诏令吴越出兵攻南唐。钱弘俶自然想捞点外快,兵分三路,一路攻常州,一路攻宣州(今安徽宣城),一路水师走海道,在江阴附近钓鱼。南唐主力多集中在淮南和柴荣血战,根本顾不了东线。吴越军破了常州,但其他几路不太顺利,钱弘俶捞的差不多,传令撤军。 没多久,柴荣拿下淮南十四州,南唐向周称臣。以前李璟比钱弘俶高一个“级别”,动不动自称大唐皇帝,现在也不敢摆谱了,和钱弘俶成了“同事”。南唐本是南方最强大的国家,对吴越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吴越也一直把对南唐的防御做为国防政策中的重中之重。现在南唐丢了淮南,南唐军主力也被周军近乎全歼,对吴越的威胁也自然下降了许多,钱弘俶对柴荣自然是感恩戴德。 吴越从钱鏐传到钱弘俶,已经是第三代了,虽然钱元瓘父子把家业守的不错,但毕竟他们没有第一代闯天下时的忧患意识。时间一长,开始学会了奢侈享受。统治者只要一“缺钱”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朝老百姓“借”,苛捐杂税是少不了的。甚至连老百姓的鸡蛋也不放过,母鸡刚产下鸡蛋,就得按数交公,不然就鞭子的伺候。吴越百姓的生活水平相比其他国家稍好一些,因为吴越是以商立国,对内地和海外的贸易是财政重头,所以老百姓虽然“借钱”给钱家,但还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政局依然比较稳定。 中原的形势就象俗话“三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钱弘俶刚刚适应柴荣的风格,柴荣就驾崩了。不久,忘恩负义的后周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取代后周建立宋朝。钱弘俶只好开始适应赵匡胤的风格,因为钱弘俶的名字犯了赵匡胤父亲宣祖赵弘殷的讳,便把弘字去掉,改名钱俶(为叙述方便,仍称钱弘俶)。 钱弘俶这几年的家事也颇为不顺,几个兄弟钱弘湛、钱弘儇、钱弘亿在一年内相继病故,丞相吴程也死了。钱弘俶情绪非常低落,但北方的赵匡胤雄心勃勃,灭后蜀平南汉,统一形势不可逆转。钱弘俶必须强打起精神来侍奉大宋皇帝,经常派儿子钱惟浚去汴梁进贡,讨取赵匡胤的欢心。 宋开宝五年(公元972年),赵匡胤消灭南汉后又开始准备攻南唐的李煜,知道钱弘俶心存顾虑,写信给钱弘俶:“李煜太不听话,所以朕必须教训教训他。你待我恭顺,我心中有数,你不要相信什么唇亡齿寒的鬼话,你不负朕,朕必不负你!”话说的容易,钱弘俶又不傻,当然知道李煜玩完下一个肯定是自己。而且自己家底子薄,哪够赵匡胤吃的,反正早晚要亡国,不如多送给赵匡胤点人情,以后好谋个金饭碗。 在开宝八年(公元975年)赵匡胤出兵江南时,钱弘俶奉召从背后给李煜捅上一刀,亲率三军北上,再一次攻取常州。同时命偏师领水军从太湖上出宜兴,专给李煜添堵。李煜此时被宋军折磨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富余的兵力对付可恨的钱弘俶,钱弘俶在苏南一带纵横,在常州大败南唐军,攻下常州。 不久南唐灭亡,李煜被俘北上。钱弘俶给赵匡胤帮上了大忙,赵匡胤自然对钱弘俶高看一眼。南唐一亡,江南只剩下吴越的钱弘俶和泉州的陈洪进。陈洪进地盘比吴越小多了,对宋朝“奴颜卑膝”,钱弘俶岂肯落到后面,甚至于开宝九年(公元976年)正月走水路去汴梁朝见赵匡胤。宋朝文武请赵匡胤扣下钱弘俶,灭了吴越,赵匡胤并不着急,三年两年他还等得起。可谁知道在开宝九年(公元976年)十月,赵匡胤突然去世,晋王、开封尹、“千古一帝”赵光义继位,这时钱弘俶已经回到杭州。 赵光义不比哥哥宽厚,因为刚继位没什么军功,赵光义便打算起了吴越,于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二月,赵光义让钱弘俶进京朝见。钱弘俶不敢不去,刚到汴梁,市中就传言赵光义准备对吴越动手的消息。 钱弘俶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了,何况自己在赵光义的手里,谁知道赵光义能干出什么事来?钱弘俶如果把吴越献给宋朝,仍然不失王公之位,虽然不如在吴越威风,但至少可以保全家族性命。 钱弘俶上奏请天子接收吴越,赵光义刚开始还做做样子,不同意。钱弘俶这次是下了决心,连上三章,赵光义“终于”接受了钱弘俶的好意,下诏夷吴越国为两浙路,吴越十三州、五十五万户口尽入宋朝,吴越灭亡。赵光义封钱弘俶为淮海国王。消息传到吴越,文武将校无不痛哭:“大王至此不归矣!” 亡国就意味从此命悬他人手,是生是死,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不过因为南方各国中,只有吴越是主动归降宋朝的,所以赵光义对钱弘俶还算宽厚。当然也可能是钱弘俶身边没有美女,不然孟昶李煜的下场就是他的前车,呵呵。 钱弘俶知道赵光义为人狠毒,行事极为谨慎,生怕哪点做不到位,遭来杀身大祸。宋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二月,赵光义亲征河东,扫灭北汉,钱弘俶随驾北行。一路上钱弘俶对赵光义唯唯小心,有次早会,天还没亮,加上风雨大作,钱弘俶不敢少怠,带着儿子钱惟浚见驾,这时其他官员一个都还没来。 赵光义深受感动,劝钱弘俶:“朕知卿忠心可昭日月,但卿也上了岁数,好歹顾着点身体,以后入见时,不要起的这么早。”赵光义这会跟好人似的,当初怎么对待李煜的? 在城下饮酒时,赵光义心情大好,赐卫士羊肩卮酒,笑看卫士大吃大喝,然后回顾钱弘俶。钱弘俶冰雪聪明,当然知道赵光义让他说点好听的,这谁不会。钱弘俶大赞:“此正所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也。”赵光义果然大喜。不久,北汉皇帝刘继元弹尽粮绝,素衣出降。 北汉是宋朝统一战争中最难缠的一个对手,灭北汉之战过程极为艰苦,是真正的血战,和灭后蜀南汉南唐根本没法比。赵光义这才知道钱弘俶不战而降多么难得,又夸了钱弘俶:“卿能保全两浙,兵不及刃,顺归天命,实在太了不起了。”钱弘俶哪敢托大,忙叩首拜谢。回京后,钱弘俶依然战战兢兢的在赵光义的手掌上讨生活,平平安安的多活了十年,真是不容易。 宋端拱元年(公元988年)八月,在李煜被赵光义下牵机药毒死整整十年后,钱弘俶死于开封,死因不明,年整六十岁。非常巧合的是,钱弘俶生于八月二十四日,又死于八月二十四日。 吴越国是五代十国时期存在时间最长的一个,前后差不多一百年,而且也是大大小小前前后后十几个政权中政局最稳定、结局最完美的一个,宋朝没有对吴越动一兵一卒。 钱弘俶识时务之举保全了吴越近百年的经济发展成果,老百姓在钱氏统治下没有经历重大动乱,这份功劳是要记在钱弘俶头上的。同时钱氏建立的吴越国也是浙江历史上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建国,对浙江以后近千年的影响,可谓深远。 可以说,浙江之盛,兴于南宋,始于吴越。 (cqs!) 第一章 暗潮涌动 龙羊峡谷,南越军营。 连绵不绝的长城从左侧的弹汗山及右侧的白山蜿蜒而下、交汇于山口,山口本来筑有要寨,只因年久日修,只剩断垣残壁、满目荒荑,自高顺军至,在残壁之上重修军营,将左右两翼之长城连成一线,几成天险。 山越大军若欲叩关而入,就必须踏破南越军军营。 难遇南越军营,辕门之上,昌黎神情冷峻,漠然地注视着缓坡下、蚁潮一般冲上来的山越人,右臂悄然高举~~ “弓箭手~~杀~” “嚓嚓嚓~~” 杂乱的脚步声中,一千名弓箭手从军营里鱼贯而出,分前后两排在营栅后立定,铠甲与兵器的撞击声中,纷纷挽弓在手,一支支锋利的狼牙箭已然绰于弦上,一千双冷漠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中间的辕门,聚焦在昌黎高举的右臂上~~ “嗷呀~” “哇呀~” 数万名裹着破旧兽皮甲、手持弯刀的山越战士嚎叫着抢上缓坡,狡猾的汉人在缓坡下挖掘了许多深浅不一的壕沟,而且在地面上撒满了锋利的三棱狼牙钉,令山越人的战马寸步难行,无奈之下山越人不得不舍弃了战马,徒步发起冲锋~~ 失去了战马的凭持,长着两条罗圈腿的山越人显得笨拙而又矮小,在南越军坚固的壁垒面前无计可施~~ “放箭~~” 昌黎高举的右臂悠然挥落,一千名南越军弓箭手霎时转过头去、面向正前方,将手中的长弓高高举起,冷漠的的眸子里杀机流露~~ “唆~” “唆~” “唆~” 一支支锋利地箭矢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死亡之雨,铺天盖地地向着山??越人头上罩落下来。霎时间,惨烈的嚎叫声冲霄而起,缺乏盾牌和重甲保护的山越战士一片一片地倒了下来~~ 远处,山越军后阵,魁头恨恨地一拳捶在车辕门,几欲咬碎钢牙,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九次冲阵了,可结果却还是没能突破南越军的营垒!这些该死的汉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顽强了?不但顽强,而且狡诈、阴险,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 拓跋信誉劝道:“大王,南越军营垒坚固,我军缺乏攻坚器械,不如暂且退兵?” “你说什么?退兵!”魁头脸色一冷,眸子里杀机流露。“拓跋信誉,你是想让本王下令杀了你吗?” “呃~~” 拓跋信誉闻言一窒,悄然退下。 齐凡陀想了想,提议道:“大王,不如末将领一支偏师。绕袭代郡马城,从马城叩关直入再绕袭孙虎的身后,如此两面夹击,必能击破南越军营垒。” 拓跋信誉闻言双目一亮。心忖好计。 魁头想了想,也点头道:“嗯,此计不错,本王就给你五千轻骑,三日之内绕至南越军身后,然后内外夹击,一举踏破南越军营垒。” 齐凡陀昂然道:“末将领命。” …… 汴梁,御花园。 赵匡胤正率领两队妃嫔戏嬉。张让、赵忠则率领两队太监从旁侍候,玩正开心时,忽见昭明公主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赵匡胤素来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不由呵呵笑道:“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惹御妹生气了?说出来,朕替你撑腰,灭他九族。” 昭明公主气鼓鼓地走到赵匡胤面前,嗔道:“皇兄,小妹都快急死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赵匡胤道:“说吧。什么事呀?” “听说你要罢孙虎地官?” 昭明公主话音方落,从旁侍候的张让和赵忠顿时竖起了耳朵。心忖点火的人来了,他们负责从旁煽风就是了,昨夜,范文和送了张让、赵忠各一栋宅子,而且还附带数名美貌侍妾,着实让这两个老阉货过了把“正常男人”瘾。 “呃~~这个~~”赵匡胤顾左右而言他,“此乃朝政,御妹乃是妇人,就不必过问国事了吧?” “我不~”昭明公主嗔道,“孙虎是小妹选定的驸马,岂能让他受人陷害而见死不救。” “呃~这个~” 赵匡胤头疼地挠了挠头,昭明公主心属马孙虎这赵匡胤是早就知道了,宋国风气一向极是开化,昭明公主更是自幼娇纵,心里有什么早就全写脸上了。早在当初孙虎初受招安之时,赵匡胤就已经发现,昭明公主对孙虎的态度极是暧昧,后来被赵匡胤再三追问,昭明公主更是索性挑明说她已经看上孙忽忽虎了,想招他做驸马。 “皇兄,你被冯吉,潘美那些老家伙给骗了。” “御妹不可胡说,潘美等皆为朝廷重臣,岂能骗朕。” “真的,潘美等人可是说孙虎蓄意挑起我宋国与山越之间的纷争,以便从中渔利?” “难道不是?朕都接到杭、衮两州及使匈奴中郎将急报了,具言南越山越蛮族蠢蠢欲动,似有驱兵南掠之迹象,这些都是孙虎惹的祸,自然要由他来承担责任。” “可事实并非如此!” ??????未完待续!?? (cqs!) 第二章 龙羊峡谷 龙阳峡谷,南越军军营。[.超多好看小说] 黄信儒昂首阔步走进大营,说道:“主公,右北平太守公孙瓒派了个人过来,说是有重要军情通报。” “哦,公孙瓒?”孙虎道,“快请使者请来。” “遵命。” 黄信儒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领着一名儒士走了进来,那人长长一揖,朗声道:“右北平太守公孙麾下长史关靖,参见马跃将军。” 孙虎呵呵一笑,伸手虚虚一托。淡然道:“先生且免礼。” 关靖捋了捋长须,开门见山道:“将军可知大祸临头乎?” “哦?”孙虎脸色微变,凝声道,“愿闻其详。” …… 汴梁,御花园。 赵匡胤皱眉道:“御妹,这些事情你是从何得知?朕如何不知道?” 昭明公主道:“冯吉、潘美等内外勾结,串通一气,皇兄自然难以知道其中真相。小妹却是从孙虎处得知此事,心中不平才闯宫见驾,告知皇兄真相,请皇兄圣裁。” “嘶~”赵匡胤吸了口气,将信将疑道,“若果有此事,孙虎果然是开疆拓土之功臣,而非蓄意挑起汉越纷分之罪臣。朕倒是错怪他了~~” 昭明公主?1向一边地张让、赵忠略使眼色,张让会意,躬着身子上前说道:“陛下,那使者冯吉曾累次败于孙虎将军手下,是故分别飞机冯吉、潘美怀恨在心。挟私报怨倒也是不无可能啊~~” 赵忠不失时机地补充道:“老奴亦听说衮州刺史冯吉、冀州刺史盘么、勃海太守张绍及朝中潘美等大臣过从甚密,且边患之说俱是潘美、冯吉一面之词,未必没有夸大事实之嫌。(.好看的小说)” “唉~”赵匡胤叹了口气,说道。“朕将国事托付,袁逢等人却辜负朕望,朕甚是失望,张让,即刻安排孙虎长史范文和进宫见朕,朕要亲自过问此事。” “老奴遵旨~~” …… 龙羊峡谷,南越军军营。 天黑了,山越人猛攻了一天。在营前扔下几千具尸体之后退走了,公孙瓒派来报信的关靖在战战兢兢地观战了一天之后,也已经离去。 昌黎沉声道:“主公,连公孙瓒都提醒你提防刘虞,看来冯吉这老小子真会背后下黑手。” 一员将领恶狠狠地说道:“主公,等打完了山越,不如回头干掉冯吉这匹夫!” 孙虎脸寒似水,和冯吉?翻脸是早晚之事!孙虎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取得南越全境的控制权。就必须要借助山越人的力量。而冯吉当然不会把山越族地控制权拱手相让,诉诸武力是不可避免地。 在衮州。冯吉占据绝对的优势!不但控制着代郡、辽西、辽东渔阳等郡的乌桓部落,还有许多内迁地鲜卑小部落依附于他,更重要的是,衮州州十郡中有七郡完全效忠于冯吉!而且,必要的时候,冯吉还能得到宋国的赵匡胤的支持。 公孙瓒虽然控制着右北平、渔阳、辽西三郡,可真正隶属于他的军队不过五千!剿灭张举、张纯地两万大军是从幽州各郡之中临时征调、奉冯吉之命听候公孙瓒调谴而已,平叛之后这些军队就各归本郡了。 也就是说,冯吉至少控制着八万左右的骑兵以及四万以上的精锐步兵,面对如此庞大地实力,无论是孙虎还是公孙瓒,应付起来都极为吃力,不过,如果两家能够联合起来的话,局面就将截然不同了。 “看来,我得去会会这个公孙瓒了。” “伯齐,你要去见公孙瓒!?”黄信儒凝声道,“是不是等文和先生回来再说?听说这个公孙瓒可不是善类,万一~~” “无妨,公孙瓒虽然不是善类,难道本将军便是好人么?到时候让昌黎率两百人陪我去便是了。” 昌黎嘿嘿一笑,向黄信儒道:“信儒,有咱老昌黎陪伯齐去,难道你还不放心?” “不过现在~~”孙虎?语锋一转,目露凛然杀机,森然道,“我们该去马城了,传令,大军开拔、奔袭马城~~” …… 右北平郡治,上垠。 关靖风尘仆仆地进了议事厅,公孙瓒急起身相迎,迫切地问道:“士起(关靖表字),如何?” 关靖喘了口气,凝声道:“大人,孙虎已经做了相应布置,想来不会吃亏罢。” 公孙瓒舒了口气,问道:“与山越人的战事如何?” 关靖目露凛然之色,说道:“大人。那孙虎兵卒堪称精锐,以区区两千步卒扼守山口,数万山越人猛攻数日竟不得寸进,反而弃尸无数,令人震惊。” “哦?” 公孙瓒目光凝然。 邹丹不信道:“士起兄说笑乎?以区区两千步卒竟能挡住数万山越铁骑?不信,断然不信~~” 关靖道:“此事千真万确,乃靖亲眼所见!那苏沪孙虎麾下将校有黄信儒者,调度有方、指挥得法。虽泰山压顶亦从容不惧,虽惊涛拍崖亦岿然不动,山越人驱数万之众血战竟日,皆为所败!下官观之颇有名将之资、大将之才!” “唔~”公孙瓒目露凛然之色,“能得士起如此赞誉者,必非常人,唯所憾者,不能为我所用也~~” 关靖观公孙瓒似有忌惮之意。不由眉头微蹙,劝道:“大人,孙虎兵卒虽然精锐,却不过四五千众,实力尚弱。唯冯吉挟裹骑步军五万余众。且文有阎柔、武有鲜于辅、周充等,又有公孙度、齐周、牵招、田畴等为之羽翼,方是大人心腹之患。” 公孙瓒悚然一惊,说道:“若非士起提醒。竟险些误了大事。” 关靖道:“大人,冯吉势大,非大人独力能挡,倘朝中有变、天下震动,大人或恐为之所害,当结好孙虎以共抗冯吉。” 公孙瓒道:“善,就依士起之言。” …… 蓟县,刺史府议事厅。 “报~~上谷急报~~” 一名满脸风尘的信使匆匆奔入。跪倒在厅内,正与阎柔等议事的风机逢集长身而起,急切地问道:“上谷战事如何?” 鲜于辅、鲜于银等人亦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信使身上。 信使喘息道:“善于山越大军猛攻山口数日,死伤数千、毫无进展。” “什么!?” 闻言目露震惊之色,除了阎柔及赵晖,厅中诸将也纷纷色变。虽然阎柔早就曾明言山越人难有作为,可刘虞骤然闻听此讯,还是免不了大吃一惊。 “这个孙虎!”鲜于辅击节道。“还真是个人物。居然凭借四五千人就挡住了三万山越铁骑,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呀~~” 冯吉闻言目光阴冷,心忖当初在颖川时,那孙虎手下还只有千把兵马,就敢杀主造反,就能把评判大军杀得落花流水,这事要说出来,还不把你们吓个半死?不过孙虎的强势表现还是令逢集冯吉感到心情沉重,这厮带兵打仗如此厉害,什么时候麾下拥有了过万大军,岂不是就要天下无敌了? 唯有阎柔恬淡自若,淡然道:“现在的善于山越早已经不是擅石槐活着时地山越了,攻不下龙羊峡谷的山口也是意料之中地事,接下来,魁头应该会设法绕袭马城了吧,齐周大人那里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 代郡太守齐周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请刺史大人放心,下官遵照阎柔先生安排,一切皆已准备停当,两天之前,马城居民皆已迁至高柳,今天夜里,城中留守地最后一批守军将连夜撤走,到了明天,马城就将成为一座空城。” “唔~~”冯吉眸子里掠过一丝阴冷地杀机,沉声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冯吉部将尾敦嘿嘿一笑,目露残忍之色,说道:“山越人从马城入关,占了孙虎的老窝宁县,不知道那孙虎会是何表情?” 鲜于辅皱眉道:“大人,末将总以为这么做,有失磊落。” 冯吉眉头一蹙,斥道:“妇人之仁!” (cqs!) 第三章 离间之计 范文和再次正了正衣冠,飘然直入,不亢不卑地走到金阶下立定。 赵匡胤清咳一声,问道:“太师袁逢、太傅袁隗及司徒黄琬等九十七名大臣联名上奏,具言南越节度使孙忽忽虎蓄意挑起汉越纷争、图谋不轨,以致边塞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可有此事?” 满朝文武的目光霎时聚焦在方文和身上,不知道这位护乌桓校尉部长史该如何应对?范文和神色从容,抱拳长长一揖,朗声道:“臣自九月进抵上谷,所见所闻。边塞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确有其事。” 袁逢、袁隗等朝官闻言面有得色。 不想范文和语锋一转,接着说道:“此皆衮州刺史冯吉治理无方所致,自伏波将军至。整顿边防、整饰武备、与山越人激战连场,幸将士用命、大获全胜,今逐鲜卑于漠外,北拓大汉疆域数百里于塞外,长城之内,百性安居,长城以外,蛮夷惶惶。幽州之境,民生繁荣、大汉之北疆,气象为之一新也~” 袁逢脸色剧变,出班指着贾诩厉声道:“一派胡言!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之言,有谁相信?” 范文和淡然道:“袁太师可曾到过幽州?” 袁逢蹙眉道:“自然没有,然~~” 不等袁逢说完,贾诩抢道:“既然袁太师未曾到过幽州,安知下官所言乃是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之胡言?” 袁逢大声道:“本官有衮州刺史冯吉大人手亲笔手书于此。岂能不知?” 范文和眸子里掠过一丝狡诈。猝不及防地问道:“如此说来,袁大人与刘刺史常有书信往来喽?” “这是自然。呃~~”袁逢一言既也,旋即省悟,忙辩解道,“本官既为当今太师,身负教导太子之责,理应关心国事,与刘刺史书信往来、询问边事亦属应该~~” “自然是应该。” 范文和淡淡一笑,也不争辩。 金阶上,赵匡胤地眉头却猛地蹙了一下,大汉自高祖立国,最忌外蕃与朝官过从甚密,以内外连接、祸起萧墙,潘美自言与冯吉常有书信往来,已然引起赵匡胤心中不快。潘美眼见天子脸有不豫之色,不由心中惶然。 …… 弹汗山北,一支乌桓轻骑正沿着山麓狂飙突进,数千只铁蹄冰冷地叩击在荒芜的大漠上,激溅起滚滚烟尘~~狂暴的骑阵最前沿,轲比能催马正疾,巨兽般地山峦在山道两侧起伏,耳畔有狂风在无尽怒嚎,有烈烈豪情在轲比能胸际熊熊燃烧~~ “兀力突!” “在。” 轲比能一声大喝,兀力突喝应一声策马上前,斜背肩后的箭壶里露出七支锋利的狼牙箭,箭尾地翎羽正迎风微微颤抖,犹如野狼身上随风飘荡的狼毫~~ 轲比能以马鞭遥指巍峨地弹汗山,大笑道:“你可曾记得,不久之前兵败宁县之时,我曾对你们说过什么?” 兀力突道:“头人~~哦不,首领曾说过,汉人有句谚语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哈哈哈~~”轲比能仰天发出一阵惬意的长笑,环顾左右汹涌如潮的骑兵,朗声道,“这些汉人虽然打仗不行,可做学问却是无人能及,汉人说地话,的确是有几分道理啊,等将来我们部落强大了,一定要设法学习汉人地文化~~” 兀力突不解道:“首领,既然我们地弯刀能够征服汉人,那为什么要学习汉人地文化?难道汉人的文化比我们鲜卑勇士手中地弯刀还要厉害吗?” 轲比能的目光冷了一下,沉声道:“兀力突,知道大王地三万铁骑为什么猛攻数日却不能突破阿拉山口吗?” 兀力突摇头道:“不知道。[]” 轲比能沉声道:“就是因为文化!汉人虽然不如鲜卑勇士骁勇善战。可他们有优秀的文化,有完善的兵法,汉军的将领个个都精通兵法,懂得使用各种各样鲜卑人闻所未闻的战术,还记得以前曾经被我们俘虏过地那个汉人吗?” 兀力突凝声道:“首领是说那个叫阎柔地汉人?” “不错!”轲比能凝声道,“你们一定很奇怪,当初俘虏了这个汉人,为何我不但不曾杀他。还赠予大批牛羊送他返回中原。” 兀力突道:“小人的确不理解。” 轲比能地目光悠然变得无比深远,淡淡地说道:“因为这个叫阎柔地汉人让我懂得了许多以前根本不懂的道理,更让我领略了汉人文化的博大精深。我们鲜卑人能够称雄草原,并不是因为我们鲜卑勇士有多么骁勇善战,而是汉人根本就不屑于和我们争夺这片荒凉的大漠,如果汉人要和我们争夺草原,我们鲜卑人无论如何也是争不过的~~” 兀力突皱眉道:“首领未免有些高看汉人了。” “不,一点也不。”轲比能沉声道。“想当初大匈奴何等强大?可最后又怎样,还不是在大汉帝国地连番打击下分崩离析了!兀力突,本首领问你,就算当初檀石槐大王在位之时,我们大鲜卑相比当年大匈奴如何?” 兀力突老实答道:“不如大匈奴。” 轲比能狠狠地挥舞了一个手中地马叉。沉声道:“可是你知道吗?真正击败大匈奴地,不是乌桓人,不是鲜卑人,也不是汉人。而是~~汉人地文化!” “小人明白了!” 兀力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 “那好!”轲比能虎目里悠然掠过一丝厉色,沉声道,“我们现在就回清水川去收扰独孤部落,然后再到金莲川收扰失散在草原上的去斤部落,草原很快就要大乱了,我们要在大乱开始之前,积攒足够强大地实力。” “啊?回~回清水川?”兀力突大吃一惊道,“我们~我们不去进攻汉军身后了?” “去进攻汉军身后?”轲比能冷笑道。“你以为马城是那么容易攻克的?区区一座军营都攻不下,就更不要提坚固的城池了!而且,汉人诡计多端,比草原上的狐狸还要狡猾,谁知道他们在马城会不会设有埋伏?” “可是首领,你这是在违抗大王王命,会被砍头地。” “砍头?哼哼~~”轲比能冷冷一笑,沉声道。“你以为这次魁头还能活着回到王庭吗?” 兀力突简单地脑袋开始有些跟不上轲比能的思维了。吃声道:“首~首领~你~~” 轲比能冷然道:“魁头这次出兵完全是个错误,骞曼未死、王位不稳。魁头竟然就敢贸然兴兵,简直就是自取灭亡!这次与我鲜卑大军交战地汉军将领比狐狸还要狡猾,比野狼还要凶残。魁头完了,大鲜卑国的黄金部落完了!草原~~很快就要大乱了~~~” “呃~这~~” 轲比能深吸一口冷气,勒转马头驰上山道右侧的小山包,双手狠狠一勒马缰,胯下坐骑顿时人立而起,并昂出一声嘹亮至极的悲嘶声,霎时就吸引了五千鲜卑勇士的注意,所有人地目光都聚焦到了轲比能身上。 “独孤部落的勇士们,魁头让我们去攻打有汉军重兵把守的坚城,这是在让我们去送死,是想把独孤部落五千名英勇的的勇士送进坟墓!我~轲比能,身为独孤部落新任首领,绝不能任由这样的悲剧发生~~” 五千名独孤部落的勇士目露惶然之色,汉时的塞外游牧民族尚处于原始地奴隶制社会,除了处于顶层地贵族之外,几乎所有的牧民都是贵族地奴隶,他们平时逐水草而居、战时则上马成兵,他们的生命属于他们的主人而毫无人生自由。 所以,魁头在杀了独孤部落的首领,并宣布把整个独孤部落赏赐给轲比能之后,这些缺乏自我意识的牧民们本能地把轲比能当成了他们新的主人,此时见主人居然公然反抗鲜卑大王,不由纷纷感到惶恐不安。 “我们独孤部落勇士的鲜血绝不会为了昏庸、愚蠢的魁头而流,我们的生命绝不会为了黄金部落的野心而白白牺牲~~”轲比能振臂高呼,“,我们回家~回清水川,我们的女人和孩子们在等着我们回去团聚~~” 小山包下的鲜卑勇士们终于欢呼起来,他们并不喜欢战争,他们更愿意和自己的亲人团聚在一起,轲比能要带他们回家,立刻就获得了他们的拥戴和支持~~ (cqs!) 第四章 山越之势 “噗噗噗~” 三支锋利的长矛从栅栏后面同时攒刺而出,冰冷地捅进了山越战士的腹腔,殷红的激血顺着枪刃切开的创口喷泉般涌出,一股接着一股标到了荒芜的沙地上,在枯黄的底色上渲染出一片暗红~~ 那山越战士眉目狰狞、钢牙紧咬,仰天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嚎叫,将手中的弯刀往南越军营栅内奋力掷出~~ “笃~” 山越战士掷出的弯刀深深地扎进了南越军的木盾上,几乎穿透了厚实的木板,沉重的刀柄兀自颤动不休~~ “嗬~~” 目睹飞刀失手,山越战士最后失望地叹息一声,眸子里狰狞的厉色顷刻间黯淡下去,头一歪气绝身亡,三支长柔又毒蛇般缩了回去,山越站士的尸身失去支撑、颓然倒地,化为无数具冰冷尸体中的一具~~ 南越军营辕门上,厂里昌黎表情漠然,南越军营前横七竖八、倒卧一地的善于山越尸体竟不能换来他一丝的色变,有的只是亘古未变的从容和镇定,仿佛~~被南越军杀死的不是成千上万条鲜活的生命,而是成千上万头狼~~ “呜~~” 苍凉的牛角号声绵绵响起,在抛下了数百具尸体之后,毫无疑问,山越人的进攻再次被南越军瓦解~~高顺翘首仰望长空,有淡淡的从容在脸上凝固,如果山越人只有这点水准的话,就算三万蛮族全数摞在这儿,也休想越过长城一步! “报~~” 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昌黎回首,淡然道:“讲~” 传令兵托地跪倒于地,双手抱拳昂然说道:“将军有令,在恰当的时候弃营。ww.vm)往阴风峡谷方向败走~~” “嗯?”昌黎虎目里掠过一抹异色,朗声应道,“末将领命!” 传令兵匆匆离去。 口子外,战鼓声、号角声再次响彻云霄,又一支山越军队开始集结,准备再次发起进攻,昌黎手扶辕木,缓缓转过脸来。目光所及,虎目里霎时掠过一丝精芒,淡然自语道:“黄金部落!收纳月山越人的黄金部落终于要登场了吗?但愿~~不要令人失望~~” 山越阵前,步其烦托齐凡拓缓缓举起手中沉重的马叉,眸子里流露出鹰隼一般凶狠的厉芒,死死地锁定前方那座磐石般坚固地南越军营垒,暴虐和狂乱在齐凡拓胸膛里潮水般激荡,倏忽之间。沉重的马叉往前狠狠一挥~~ “嗷呀呀~~” 五千名黄金部落的山越勇士霎时排山倒海般呐喊起来,纷纷策马而前,狂乱的马蹄无情地叩击在大地上,汹涌成令人窒息的轰鸣,五千柄弯刀在空中疯狂地挥舞。(.无弹窗广告)在朝阳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片冰冷的寒芒~~ 这一刻,天地为之色变,荒漠为之战栗~~ “杀~~” 齐凡拓策马奔驰在骑阵最前方,仰天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凶芒毕露的眸子里几欲喷出火来,无数山越勇士地战死并非没有代价,英勇无畏的山越勇士们终于以他们冰冷的尸体铺出了一条足堪骑兵冲锋的坦途! 该死的南越人,我们山越人来了!打破营门~~鸡犬不留!!! 南越军辕门上,昌黎握住辕木的右手悄然握紧,有淡淡的青筋从手背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玩味在昌黎嘴角绽起,不愧是黄金部落、鲜卑族中最强地部落。只是简单的冲锋,就能展现出和别的山越战士截然不同的素质啊~ 那么~~就以陷阵营的最强防御,来衬托黄金部落绚烂地谢幕吧! “打开营门~~” 沉重的木轴磨擦声中,坚闭的辕门缓缓启开,数百步外的缓坡下,五千鲜卑骑兵正踩着无数尸体铺就地坦途狂飙疾进~~ “冲锋之势~~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 昌黎一声令下,近两千精锐南越军三呼响应,从打开的营门内汹涌而出。进至营外空地上列阵。每一名将士皆神色冷峻、凝重,他们清晰地感到脚下的大地正在剧烈地颤抖。狂暴的马蹄声已经充塞了整个天地,五千鲜卑骑兵怒潮般涌来,两军相距已经不足百步~~ “呦喝~~” 齐凡拓大吼一声,手中马叉高高举起,汹涌而进的山越骑兵纷纷绰刀入鞘、在马背上熟练地张弓搭箭~~ “唆唆唆~~” 齐凡拓手中马叉往前狠狠一挥,五千支锋利的狼牙箭已经掠空而起,霎时在空中交织成一片蝗虫般的箭雨,漫过长空向着南越军头顶铺天盖地地攒落下来~~ “刀盾手~~树盾!” 随着昌黎都额的一声令下,最前排的一百名刀盾手将手中地巨盾往地上重重一顿,顷刻间布成一堵直立的盾墙,阵中的刀盾手则将巨盾高举过顶,在难于南越军头顶上亦结成一面厚实的盾墙,将两千将士严严实实地护在了盾墙之下。 “唆唆唆~~” “笃笃笃~~” 雨点般的箭矢呼啸而下,连续不断地攒射在木盾上,只片刻功夫,南越?1军盾墙上便已经插满了锋利的箭矢,乍一眼望去,犹如刺猬身上长满的尖刺~~ “轰~~” 狂乱的马蹄声中,山越骑兵正在迅速接近~~ “刀盾手~~后退二十步!” “弓箭手~~放箭~~” 沉重地脚步声中,五百名刀盾手迅速退下,留在原地地长枪手则将手中高高竖起的长枪缓缓压下,呈斜角直刺前方,近千支锋利地长枪霎时间交织成一片密集的死亡之林,犹如野兽狰狞的獠牙,静悄悄地等待着鲜卑人自己往上撞~~ 一直缩于营中的几百名弓箭手则疾步上前。在长枪兵地掩护下挽弓搭箭,一支支锋利的狼牙箭已然绰于弦上~~ 山越阵中,齐凡拓凶芒毕露的眸子里悠然掠过一抹冷色,一勒马缰斜斜切向骑阵侧方,同时将手中的马叉往前狠狠一挥,已经爬上缓坡的千余名山越骑兵遂开始加速,开始了第一波冲锋~~ 第五章 南越昌黎 古北口外五十里,大漠深处。丘力居、苏仆延双骑并行来到阎柔面前。 “阎柔先生,口子外发现不少斥候游骑~~”丘力居沉声道,“看来孙将军和公孙瓒早有防备。” 阎柔眉头一蹙,问道:“军中可有善射之士?” 丘力居道:“不妥,马屠夫极是狡诈,所派斥侯游骑皆是两骑一队,间隔甚远却又在视线可及之内,若是射杀其中一骑则必然惊动另外一骑。” 阎柔沉声道:“这下事情可棘手了!如果让马跃和公孙瓒发觉我军行踪。两人很可能放弃伏击,如此一来,鲜卑人长驱直入,可就真的祸及幽州百姓了,到时候遭殃的自然是刘虞大人~~” 丘力居道:“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掩近阴风峡谷。” 苏仆延忽然说道:“阎柔先生。丘力居大人,或者我们可以走山中小路。” “哦?”阎柔闻言双目一亮,问道,“山中有小路可通阴风峡谷?” 苏仆延道:“三年前。我曾率族中勇士至此行猎,无意中发现一条险峻小道,仅可供一骑通行,不过距离却比绕行古北口远了些。” “唔~~”阎柔神色一动,当机立断道,“如此~~我们走山中小道。” …… 阴风峡谷,孙虎目光深沉肃立一处断崖之上,脚下的峡谷里。数千将士正在忙碌地将干草、枯枝等引火之物摊开铺好,又在上面覆盖薄薄地泥沙作为掩饰,峡谷两端的出口处,更多的将士则在忙忙碌碌地进出,将一捆又捆的干柴运进谷里。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黄信儒瘦削的身影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出现在孙虎身后,由于箭疮尚未愈合,黄信儒的脸色看起来还有几分苍白。听到熟悉地脚步声。孙虎没有回头。淡然问道:“公则,可有发现异常?” “主公。斥候游骑皆已派出,并无发现异常。” 孙虎轻轻颔首,沉声道:“加大搜索范围,再探,且不可掉以轻心。” 黄信儒恭敬地道:“儒~~领命。” …… 龙羊峡谷,激战正炽。 不愧是山越族中的黄金部落,战斗力够强,更重要的是装备够精良!别的部落的收山越战士身上只有牛皮缝制地轻甲,而黄金部落的战士身上却披有铁甲,因此,汉军弓箭手的攒射无法给山越骑兵造成毁灭性的杀伤~~ 南越军长枪兵不得不承受更为严酷地冲击! 长枪兵和骑兵的对抗基本上都是以命博命的兑杀,长枪兵的长枪拥有长度优势,能够轻易地把马背上的山越骑兵捅穿、戳死,可单薄的长枪无法阻止山越?战马的冲撞,在长枪兵把马背上的山越战士捅死之后,他们也大多被疾冲而至地战马给撞倒、踩死~~ 马嘶人嚎、血液激溅,两军将士就像是被割倒的野草般倒卧下来,人命在这里卑贱得连路边的野草都不如,每一息都有鲜活的生命在消逝,天地间充满了有去无回、有死无生的悲壮,只片刻功夫,阵前便遗下了数百具人马的尸骸~~ “杀杀杀~~” 南越军长枪手嚎叫着、奋勇向前~~ 前排倒下了,后排的顶上,前赴后继,这些年轻的汉子们已经杀红了眼,这一刻,他们眼里没有对死亡地恐惧,有地只是对山越人的仇恨!他们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冲上去,把面前地山越人统统戳死~~ “嗷嗷嗷~~” 山越人的冲锋持续而又猛烈,就像一波又一波的巨浪,狠狠地拍击在南越军长枪手筑起的堤坝上,前面一波被撞成了碎沫,后面又一波立刻又冲了上去。前后相连、绵绵无尽,大有不冲垮南越军防线誓不罢休之势~~ “呼~~” 辕门上,昌黎长长地舒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色,差不多也该撤退了~~缓缓转过头来,昌黎的目光落在传令兵身上,淡然道:“传令,按照原定计划~~撤退~~” “呜呜~~” 霎时间。苍凉低沉地号角声响彻军营内外,奋勇向前的南越军将士闻听号角起,立即收住了前进的步伐,并且开始缓步后撤,一排排的长枪兵交替掩护、后退,有条不紊地撤进了辕门之内~~ “杀!”齐凡拓大喝一声,手中马叉疾如闪电般探出,恶狠狠地捅进了一名山越越军士兵的小腹。再奋力一挑将那山越军士兵的尸体挑起半空,然后昂首长嚎起来,“山越的勇士们,南越人就快要撑不住了,杀~~” “杀杀杀~~” 山越战士嚎叫着。簇拥在步齐凡拓身后,追着汉军将士的脚步,向着南越军营寨地辕门汹涌杀来,南越军将士堪堪退入营内。有数十骑悍不畏死的山越骑兵嚎叫着追杀而入,更多的山越骑兵则被狭窄的辕门挡在了营垒之外~~ “咻咻咻~~” 一排火箭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数十道炫目的轨迹,冰冷地攒射下来~~ “轰~~” 火箭落地处,埋在地下、事先浇透火油的枯草、干柴顿时被点着,翻腾的烈焰腾空而起,辕门之内方圆数十步的范围顷刻间成了燃烧地地狱,涌进辕门的数十骑鲜卑骑兵顿时陷身火海之中~~ “唏律律~~” 战马的长嘶响彻长空。尾随而至的山越骑兵阵脚大乱,一堵熊熊燃烧的火墙顷刻间将辕门内外隔开,辕门外,马嘶人沸,数千山越骑兵不得其门而入,辕门内,数十山越骑兵在火海中奔走哀嚎~~ 昌黎最后回头看了眼熊熊燃烧地火海,右臂悠然高举。往前轻轻一挥。沉声道:“全军听令,往阴风峡谷方向~撤退~~” “撤~~撤退~~” “将军有令。往阴风峡谷方向~撤退~~” 传令兵凄厉的长嚎响彻军营,最后剩下的千余将士追随昌黎身后向着阴风峡谷方向迅速撤离~~ …… 阴风峡谷。 公孙瓒在公孙越、公孙范、严纲诸将的陪同下上了断崖,断崖上,孙虎孤傲地身影迎风绰立,手按刀柄正翘首北望,猎猎山风荡起身后沉重的披风,凌空翻滚不休,有一股莫名的凝重从马跃身上漫延开来~~ 孙虎身后,黄信儒犹如一尊凶灵,身披重甲、手执利器护卫左右,有凝重的杀气从两人身上黝黑的铠甲上散发出来,压抑得令人窒息~~公孙瓒及严纲神色凛然,好凝重的杀气,若非经历过无数次惨烈恶战的锤炼,断然不可能拥有如此凝重的杀气! 闻听身后脚步声响,孙虎虎霍然转身,脸上掠过一丝淡淡地笑意,冲公孙瓒抱拳作揖道:“公孙大人,各位将军~” 公孙瓒及严纲诸将亦抱拳回礼,朗声道:“孙虎将军,一切皆已备妥。” 孙虎淡然道:“不错,现在只等山越人前来送死了。” “嘁~”公孙范不屑地冷笑道,“最好别是白忙活一场!” “锵~” 黄信儒凌厉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冷焰,反手抽刀,刺耳的金铁磨擦声中,有骇人的杀机从身上汹涌而起,犹如冰寒的蛛丝漫无边际地罩向公孙范,公孙范心头凛然,急欲拔剑回应,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手脚发木、竟然再难以动弹~~ 一只大手及时摁到了黄信儒手上,将拔出一半的腰刀生生摁了回去,黄信儒回眸掠了孙虎一眼,神色缓和、冰寒的杀机霎时散去~~ “呼~~” 公孙范长出一口气,顿感背后一片冰冷,竟是生生吓出一身冷汗,便赶紧退下一步,缩进了公孙瓒身后,再不敢多说一句。公孙瓒及严纲凛然交换了一记眼神。再看向黄信儒的眼色里已经多了丝敬畏,不想孙虎麾下竟有如此虎将! “报~~” 急促地马蹄声中,一骑如飞从峡谷外疾驰而入,驰至断崖之下,马上骑士猛地一勒马缰,胯下坐骑顿时人立而起,昂首悲嘶一声生生止住冲锋。 “将军~~陷阵营已经陷入重围,情势岌岌可危。” 黄信儒神色一沉。说道:“主公,事急矣~~请允许某率三百骑驰援。” 孙虎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地寒凉,沉声道:“不可!” 公孙瓒亦劝道:“孙虎将军,倘若陷阵营有所差池,你我两军在阴风峡谷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不如派一支精兵前往接应?” 孙虎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必,昌黎~~撑~得~住!” ??????为完待续?????? 第六章 南越之坚 龙羊峡谷往北三十余里,荒凉地大漠上人马涌动、杀声盈天。山越人在扑灭大火之后,越过烧成废墟地营垒,向着南越军尾随疾追,终于在阴风峡谷往北五十里处追上了南越军,被仇恨和杀机蒙蔽了心智的魁头下令全军猛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全歼这支南越军。 就是这样一支不足两千人的南越军,却硬是挡住了善于山越三万铁骑十余日的进攻,并且给大山越造成了惨重的伤亡,至少五千名英勇的山越儿郎战死在荒原上。还有许多勇士身负重伤、从此形同废人~~ 他们山越人几时曾受过如此屈辱?历来都是几千山越勇士将几万乃至几十万汉人驱赶得四处奔走,现在,却一切都颠倒了,数万山越勇士居然被千余山越军杀得狼狈不堪,身为大山越的王,魁头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上这口气!!! “杀~~”魁头乘坐在敞篷马车上,挥舞着权仗声嘶力竭地咆哮,“杀光这些该死的南越人。不许放走一个,杀~~” “杀!” “笃~” 齐凡拓野兽般咆哮起来,手中马叉恶狠狠地刺出,重重地戳在南越军士兵厚实地巨盾上,一声闷响,锋利的叉刃洞穿了巨盾,余势未竭又洞穿了躲在巨盾后面的南越军士兵的胸膛,南越军士兵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严密的盾墙便裂开了一条缝隙~~ 但是很快。便有一名南越军刀盾手顶了上来,继续维持着盾墙的完整。 “哈~” 一名山越骑兵以为有机可趁。打马疾进企图连人带骑撞进缝隙,两支锋利的长枪从盾墙后面闪电般刺出,狠狠地戳进了山越骑兵的胸膛,战马挟带着强大地惯性恶狠狠地撞上盾墙,将盾墙整个撞得往后缩了好几步,可马背上的山越骑兵却被两支交刺而至的长枪挑在了半空,有殷红的血液顺着冰冷的枪杆滴落,染红了苍凉地沙地~~ 这样的情景在南越军后阵及左右两翼连续不断地上演,南越军刀盾手以沉重的巨盾连结成三面厚实的盾墙,将咆哮地山越骑兵死死地挡在墙外,任由山越人攻势如潮,南越军阵形兀自岿然不动~~ 而南越军的前阵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在昌黎的亲自率领下,数百名精锐长枪兵排列成密集的枪阵、交替向前,数百支锋利的长枪交织在一起,犹如长满刺针的刺猬,虽然缓慢却一刻不停地向前滚动。[] 山越人从正面发起疯狂的阻击,试图挡住南越军前进地步伐,却始终没能如愿,整个南越军军阵就像是一头浑身裹满铁甲、又长着锋利獠牙的铁兽,在万余山越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下缓慢却无可阻挡地前进~~ “冲锋之势,有去无回~~” 昌黎奋力一枪挑出,将一名山越骑兵连人带骑挑飞空中,漫天飞洒的血雨中,响起他穿金裂石般嘹亮的吼声,激烈的杀伐声以及绵绵不息的马嘶声竟不能压下这清越的声浪,所有地山越军将士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主将地决死之心。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千余将士轰然回应,激昂的吼声在天地之间激荡翻腾、久久不息,浓烈地杀机伴随着将士们狂暴的嚣叫烈火燎原般漫延开来,男儿处世,当提三尺青锋、决死沙场。纵血溅五步,又有何惜! …… 阴风峡谷,断崖上。 黄信儒忽然翻身伏在地上,以耳贴地聆听片刻,再起身时已然满脸凝重,沉声道:“主公,来了!” 孙虎、公孙瓒、公孙越、公孙范、严纲等人霍然转头,齐刷刷地向峡谷北侧望去。几乎每个人地眸子里都流露出急切、期待而又焦虑的神色来,不及片刻功夫,惨烈的杀伐声便从北方隐隐响起~~ 公孙范凛然色变道:“真的来了!” 公孙瓒、严纲神情清冷,心头掠过难以言喻的凝重。 这个昌黎还真是名不虚传!以区区两千步卒挡住三万山越铁骑十数天猛攻,尚且可以说是凭借天险之利,然而现在,仅凭千余残兵竟然能够杀透万余山越骑兵的重重阻截,硬是从龙羊峡谷撤至阴风峡谷。 只是这千锤不烂、百折不挠的韧劲便足以傲视天下了!孙虎!那孙虎究竟是从哪里网罗到如此大将!? …… 白山深处。险峻的山道上。 “哗啦啦~~” 一块年久风化地大石头忽然断裂,正好踩在其上的乌桓骑兵顿时连人带马坠落山涧,许久始从山涧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回音,而那骑兵坠落山谷之前发出的惨嚎声却犹在山谷之间激荡不休~~ 距离失足骑兵咫尺之遥处,苏仆延脸色阴沉。牵马紧贴着崖壁,并且不断地提醒前后的士兵:“大家下马步行,贴紧崖壁往前,且不可往下张望~~” 苏仆延身前不远处。阎柔正小心翼翼地走过一段因为山泉激溅而湿滑无比的山道,不曾想脚下一滑骨碌碌地摔倒在地上,又顺着斜坡往外缓缓滑去,眼看就要滑过缓坡而坠入陡坡乃至坠落壁立的山涧时,一只强健有力的大手横空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阎柔地右手。 “先生小心!” 丘力居一把拉住阎柔,轻轻地将他拉了回去,阎柔心有余悸地爬起身来。感激地掠了丘力居一眼,咒骂道:“这该死的山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完,呼~~但愿不要误了时辰才好~~” …… 第一百六十章 汉元帝 刘岩这几年在广州美滋滋的过着小日子,可没多久朱友贞就被河东的李存勖给灭了,李存勖在洛阳恢复了大唐帝国的一部分余威,这一年是南汉乾亨七年。[] 李存勖杀进洛阳的同时,广州的刘岩有些坐不住了,不知道李存勖对南汉的态度,便派宫苑使何词去洛阳探听虚实。何词仔细观察了后唐的政治生态,乱象已生,后宫刘氏和宦官集团用事,后唐表面上的强大掩饰不住一触即发的危机。 关于李存勖荒侈无度,不仅是何词,淮南的严可求和荆南的梁震都看了出来,都劝徐温和高季兴不必理会李存勖,这等人物活不了多久。何词回到广州,就告诉刘岩:“唐室奸邪弄权于内,强藩怀贰于外,不久必乱。李存勖不可能对我们有什么想法,何况我们北边还有高季兴、马殷等人做我屏藩,李存勖打不过来,陛下请放宽心。” 刘岩大喜:“李存勖比朱友贞强不到哪里,我对朱友贞什么样,也就对李存勖什么样。”也不再给后唐上贡了,李存勖是谁?不认识!刘岩甚至称李存勖为“洛州刺史”,根本没把这位“唐光武”当个人物!你做你的大唐皇帝,我做我的大汉皇帝,各回各家,各拜各妈。 刘岩的狂妄往大了说其实是一种心理疾病,当人被危机感压迫的时候,总会产生这样那样奇怪的想法。而且刘岩还是一位对中国汉字具有特殊贡献的“造字专家”,因为嫌自己的名字不够响亮霸气,便在乾亨八年(公元924年)改名叫刘陟。 可没过一年,刘陟又觉得“刘陟”这个名字还不如“刘岩”呢,又在白龙元年(公元925年)把“刘陟”这个名字给废掉了。用什么好呢?刘陟对外胡吹什么三清殿上白龙飞,改名为“刘龚”。刘龚这名字还没记熟呢,又改了。有个洋和尚劝刘龚:“市面上流行谶言:‘将来刘家天下要被姓龚的灭掉’,陛下还是再换个名吧”刘龚也不辞辛苦,开始丰满的大脑想啊想。把头发都想白了,还没想出什么好名出来。 这时刘龚突然想到一个好字出来“?”,字典里根本没这个字,这是刘龚生编硬造出来的,取周易“飞龙在天”之意。武则天也干过这事,生生造出一个“曌”字,取“明月当空照”之意。要说皇帝就是皇帝,想的与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其实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何必在名字上锱铢必较,毫无意义,但刘?同志可不这么想,好名字就是个好兆头。现在数字中“8”最吃香,可牌子是多了几个8就一直能发财?要真这样,全世界都是大财主,哪有这样的事? 刘?同志正在广州天花乱坠呢,他的岳父老泰山马殷越老越来精神,觉得地盘不够大,连女婿也掂记上来了。南汉白龙四年(公元928年)三月,马殷大起水师,由梧州东下,围攻封州(今广东封开)。刘?这个恼火:“老不死的,呆在长沙不好吗?跑我这里捣什么乱?”刘?边骂边翻着《周易》卜卦,正好卦到了《大有》,《大有卦》主吉“其德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刘?大喜:“哼哼!老家伙,算你倒霉,我要发了!”先改白龙四年为大有元年,然后派左右街使苏章率水军去救封州。 苏章是员良将,他到封州后,密使官兵在贺江水中放下大铁链,两头系在江边大舰上,然后挖土把战舰摭起来,舰上埋伏三千神箭手。苏章带着几百弟兄乘坐小艇前去挑战,没打几下就跑,楚军已为汉军败了,行大舰来追。结果中了苏章的埋伏,楚军大舰被江中铁索给绊住了,不能动弹。苏章一摇红旗,藏在堤后的汉军弓弩手万箭齐发,楚军死伤无数,带着破船逃回去了。 刘?得报大喜:“哈!岳父,这回吃瘪了吧,没事别招惹我,下回注意就行了。”岳父大人已经没有下回了,两年后马殷就死了。刘?的小舅子们开始了残酷的撕杀,也没功夫理这个大脑发育不正常的妹夫。 南汉大有三年(公元930年),刘?怎么看怎么觉得盘踞在交州(今中越边境一带)的曲承美不顺眼:“小子,你在交州也玩不出什么动静,不如把交州送给我吧。”便派大将梁克贞、李知顺去收交州。曲承美那点实力够谁吃的?梁克贞等人将曲承美打败后,把交州的宝贝打包带回,并找辆驴车把曲承美送到了广州。 客观来说,刘?的“雄才大略”窝在巴掌大似的地方,也确实施展不开。如果刘?生在中原,情况又会如何?当然,十国中许多皇帝都有当中原大国皇帝的能力,王建、孟知祥、杨行密、李昪等人哪个也不比朱温、李嗣源、石敬瑭差。“命中注定”,他们只能偏安小邦,就象刘备那样。 其实当中原皇帝未必就是什么好事,五代存在时间最长的不过是后梁的十六年,十国中除了北汉和前后蜀差不多三十年,其他的都存在五六十年,正如成汉人解思明所劝李寿的那样:“数年天子,孰与百世诸侯?”何况刘?已经修成了成果,当了皇帝。 刘?又不老实了,大有九年(公元936年),刘?遣大将孙德晟起兵攻蒙州(今广西昭平),但被楚军连踢带揣给顶了回来,损失惨重。刘?不服气,听说交州发生兵乱,原爱州(今越南清化)刺史杨廷艺部下吴权来攻交州,声称要杀掉害死杨廷艺的交州牙将皎公羡。 皎公羡想到了刘?,求刘?来救救他。刘?雄心万丈,让儿子刘洪操率大军来救交州,自己则坐镇海门(今广西合浦)。刘洪操也想在老爹面前立上大功,好在皇太子的竞争中占上手。可刘洪操注定不是个当皇帝的料,连当将军都不够格。 吴权这时已经灭掉皎公羡,率舟师在海上和刘洪操的南汉海军大战一场,吴权在海中撒下了无数铁器,自己则顺着涨潮引诱刘洪操。刘洪操哪知其中有诈,没追上吴权不说,海潮退去,露出的铁家伙便把南汉海军的战舰都给擢破了,死伤惨重,刘洪操本人也不幸死于意外事故。刘?闻着噩耗,边哭边撤,交州没收回,倒赔了个儿子,虽然儿子多,但哪个不是心头的肉?虎还不食其子,刘?残暴不假,但总归是做父亲的,谁不心疼啊? 来回折腾了几年,刘?越来越没脾气了,枭雄也有老的时候,曾经的风光只不过是一张已经发黄的日历,总是在翻老皇历的人,十有**要被社会淘汰掉。在大有十二年(公元939年),刘?听从宰相赵光裔的建议,派谏议大夫李纾去长沙,修好十多年来已经恶化的楚汉关系。 这时的楚王是马希范,他和刘?也没有什么私人恩怨,虽然刘?的皇后马氏已经故去许多年了,但好歹和马希范亲戚一场,马希范也需要一个稳定的南方局势,二人和好。 刘?越发显得老态了,五十多岁的人了,从接替哥哥刘隐开始算起,主政岭南已经快三十年了。刘?杀人无算,欠了历史一大笔血债,当然那些历史的胜利者哪个不是踩着白骨堆向历史展示自己的胜利?刘?在快要到地下见哥哥之前,安排了一个继承人的问题。虽然刘洪度顺次最长,但刘?不想立他,他还是看上刘洪昌。 刘?其实是个看问题很透彻的人,他对右仆射王翻说:“洪度和洪熙都不象是成大事的人,只有洪昌可以做到。不过我的这帮儿子没几个有出息的,我闭眼之后,他们必然要兄弟阋墙,就象老鼠钻进了牛角,还能猖狂多久?”说完痛哭不已。刘?本想把刘洪度和刘洪熙外放,免得兄弟们成仇。 可崇文使萧益却劝刘?:“陛下何以出此策?自古立嫡立长,若立越王(刘洪昌),置秦王(刘洪度)何地,陛下不怕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吗?”刘?已经没有了主见,连称有理,决定立刘洪度为皇太子。南汉大有十五年(公元942年)四月,伟大的“杀人专家”、“造字专家”、“精神病患者”刘?先生呜呼于广州,年五十四岁。刘洪度灵前即位,改名为刘玢,更年号为光天元年。 知子莫若父,刘玢还真如刘?所说“不足任事”,刚上来就胡闹,刘玢喜欢听曲牛饮玩女人。刘?还没出殡时,刘玢就把伶工召来,就在老爹的灵前耍了起来,刘玢左手搂着美女,右手执金樽,狂呼乱叫:“唱的好,赏他!”更让人称奇的是,刘玢居然让猛男索女脱光了衣服在地上做ai,刘玢站在一边加油喝彩。 在宫中玩厌了,就到外面胡闹,经常带着娼妓黑衣夜行,闯入民宅,做潇洒状,弄的广州城鸡飞狗跳。刘玢胡作非为,南汉政局迅速混乱,上有昏君,下有贪吏,老百姓最倒霉。一时间起义不断,南汉局势乌烟瘴气。群臣对这个昏君莫不头疼万状,不过有一个人倒是暗中欢喜,他希望刘玢继续闹下来,直到他把刘玢搞掉为止。刘玢的弟弟晋王刘洪熙是高祖刘?诸子中最象刘?的,为人狡黠、凶悍残暴,他早就想取刘玢而代之了。 如果是刘洪昌上台,估计刘洪熙没什么机会。偏是这个活宝哥哥,机会自然就来了。刘洪熙为了让刘玢继续醉生梦死,特意从市上买了歌舞伎献出给刘玢,刘玢果然大喜,连夸兄弟好眼光,刘洪熙暗笑而退。 不过刘玢并没有放松对兄弟们的警惕,让心腹太监严守宫门,非诏不许让诸王进宫。刘洪熙进不了宫,便不能下手。一边暗骂刘玢一边联系其他遭忌的兄弟,越王刘洪昌和循王刘洪杲等人也害怕被刘玢吃掉,经常聚在一起,终于谋出了一个无上的法子。 刘玢喜欢看摔跤,光天二年(公元943年),刘洪熙就密使心腹陈道痒在江湖上寻到了几个高手,如刘思潮、林少强等人,重金买通,然后让陈道痒带他们入宫,请刘玢观看摔跤表演。刘玢好热闹,就在长春宫中设场子观战,刘玢照旧美人与酒,边喝边看。刘思潮等人在场上耍,陈道痒在一旁盯着刘玢。 刘玢喝醉了,不想看了,摇摇晁晁的入寝宫休息。陈道痒知道时机到了,给刘思潮打个眼色,这些人紧跟着闯入寝宫,将已经打起呼噜的刘玢杀死在床上,顺手将侍寝的太监都给宰了。 在府中等到好消息的刘洪熙立刻抢在刘洪昌前面入宫称帝,先下手为强。其实按长幼顺次,也该轮着刘洪熙,只不过夜长梦多,一年前石敬瑭死时,石重睿本该当立,结果却便宜了石重贵。刘洪熙抢得先机,诸王束手,只能拜倒在四哥的脚下。刘洪熙上台后,谥刘玢为殇帝,这是个恶谥,同时刘洪熙改名为刘晟,改元应乾元年。 (cqs!)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宦官之祸 刘晟以臣弑君、以弟杀兄,得位不正,兄弟中难免有不服的,这点刘晟是知道的。刘晟能杀兄,下面的弟弟们谁敢说就不会再来这一手?皇权至高无上,谁威胁到皇权谁就得从地球上消失,古往今来,都是这样。 明成祖朱棣起兵“靖难”,夺位后大开杀戒,南京城中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甚至“千古第一明君”李世民都没能免这个“俗”,上台就把李建成、李元吉的儿子斩尽杀绝。刘晟照抄老文章,第一个遭殃的是循王刘洪杲。刘洪杲本来有功,但有功又如何?韩信灭楚,难免族诛,檀道济御魏平叛,也遭倾害,刘洪杲又算得了什么?刘洪杲逞英雄,请旨要去平定“乱党”,如果让刘洪杲平乱,军权肯定就落到了刘洪杲手中,刘晟就靠军权混日子,哪能不疑心?刘晟决定除掉刘洪杲。刘洪杲对四哥脾性最了解,知道要坏事了。 南汉应乾元年(公元943)五月,刘晟让刘洪杲入宫说是要有事相商,刘洪杲还算是个人物,知道死到临头,沐浴更衣,在佛前拜了几拜,说上一句已经被许多帝王说过的话:“求佛祖保佑,来世转生,莫生于帝王家!”然后入宫,然后被杀,然后尸骨无存。 走投无路的南朝宋顺帝刘准和隋朝皇泰主杨侗在被杀之前,都凄凉莫名的说道:“来世莫生帝王家!”胜者王侯败者贼,千古同然,在太平时节,生在帝王家可以钟鼎玉食、富贵终身。但乱世中的末路帝王欲做匹夫而不得,为了胜利者江山千秋万代,他们只有死。 南汉高祖刘?虽然也残忍暴虐,但刘?好歹只杀外姓不杀亲族,刘晟却专门残害手足兄弟。刘洪杲虽然死了,但对刘晟威胁最大的却是越王刘洪昌,刘洪昌宽厚有礼,深得众心。刘晟一日不除刘洪昌,帝位一日不稳。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父子相残、兄弟火并,人间惨剧不断上演,说到底,是一个私字作怪。乾和二年(公元944年)三月,刘晟让刘洪昌去昌华宫祭奠叔父襄皇帝刘隐,刘洪昌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鬼门关,二话不说就去了。刚到昌华宫,刘晟派出的杀手就在昌华宫把刘洪昌给杀了。 刘晟有时候也怨恨老爹刘?,没事撑的,生出那么多儿子,生他一个多好,也省得他一个个动手。刘洪昌下头还是十几个兄弟,怎么处置?没什么好说的,统统杀掉!刘晟在大开杀戒之前,对着天空说道:“弟弟们,休怪哥哥手辣了,要怪只能怪老爸,为什么要出生你们?”紧随刘洪昌见阎王的是韶王刘洪雅。 然后受刀的是刘晟的“佐命功臣”刘思潮等人,反正皇位到手,留着也没什么用,还浪费粮食。从中牵线的陈道痒开始害怕了,便私问老友邓伸。邓伸没说话,送给陈道痒一部《汉纪》,陈道痒莫名其妙:“什么意思?”邓伸大骂道:“愚猪!什么意思?韩信和彭越怎么死的,书中都有明载,自个查去!”陈道痒这才醒悟:刘晟要对自己下手了。 没等陈道痒想出保身妙法,刘晟就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气的大骂:“好,朕就让你们做回韩信!”,乾和四年(公元946年)九月,下诏收陈道痒、邓伸三族,夷诛广州市上。这时的刘晟已经杀红了眼,管你同父还是同母,总之刘晟不希望任何一个威胁自己地位的人留在世上。 南汉乾和五年(公元947年)九月,刘晟派出刀斧手出发,将弟弟齐王刘洪弼、贵王刘洪道、定王刘洪益、辩王刘洪济、益王刘洪简、恩王刘洪伟、宜王刘洪照以及他们的儿子们尽数杀毙,至于刘晟的侄女们,刘晟学起了南朝宋孝武帝刘骏,大发善心,一个不发,全都没入宫中,供他自逞肉欲。 刘晟的兄弟们只剩下了高王刘洪邈、通王刘洪政,刘晟杀累了,要休息一下,所以让这两个待屠之羊多活两年。刘洪邈和刘洪政也知道肯定活不了,但这样提心吊胆的等死,还不如给来刀痛快的呢。 刘晟的老爹娶了来自湖南的老娘马氏生了自己,刘晟也想学学老爹,从湖南弄个美女过来。于乾和六年(公元948年)八月,派工部侍郎钟允章去长沙找楚王马希广求婚,马希广知道这个外甥变态,怕把女儿送入虎口,把钟允章给赶回去了。刘晟气的在殿中团团转,问钟允章:“湖南情况怎么样?” 钟允章知道刘晟的意思,便道:“湖南兄弟残杀不已,无力南下侵我,不过陛下可以趁楚乱北上,千载良时,错之可惜。”刘晟大笑,即派指挥使吴珣和大太监吴怀恩领军北攻贺州(今广西贺县)。这时的楚国已经不复武穆王马殷时强大,楚军忘战十余年,加上楚国政局动荡,楚军战斗力低下。对于老百姓来说,和平最好,但对于军队来说,战争才是他们存在的唯一理由。 南汉军很快攻破贺州,虽然楚军来救贺州,但被吴珣在城下挖了大坑,架上竹杆,铺好浮土,楚军哪里知道,上来就掉了进去,剩下的全都溜了。南汉军乘胜在桂北湘南一带大肆掠地,这里也不是楚国的核心统治地区,楚军精锐多在湖南本土,所以南汉军跟玩似的就拿下重镇桂州(今广西桂林)等六州。 南汉的北线战略防御体系更加稳固,但刘晟和父亲一样,凶暴之余却又能军事上取得一番作为。当然这和楚国已经发生严重内乱有很大的关系。到了乾和九年(公元951年)底,南唐军边镐部攻入长沙,楚国灭亡。 刘晟不想让李璟吃独食,遣太监潘崇彻率军北上收彬州(今湖南彬州),与南唐军大战于城下,这两支汉朝和唐朝后人的军队展开了激烈的绞杀,结果历史老人举起潘崇彻的手宣布:南汉胜利!因为边镐无能,长沙大乱,刘言等人乱中取事,南唐军撤出湖南。但这时刘晟已经取得湖南十余州,李璟种树,刘晟摘果子,这等好事上哪找去? 这些功劳当然是刘晟的,刘晟自诩“神武雄略”,开始做长夜欢,大造宫室,掠民间女子入宫供他享受。大太监林延遇和宫人卢琼仙等人也跟着主子狐假虎威,作乱朝中,南汉局势虽然没有象湖南那样崩溃,但国势在刘晟的牛饮中日渐衰落。 战争方息,刘晟又开始处理“内政”,两个可怜的弟弟刘洪邈和刘洪政这样窝囊的活着,刘晟看着都心痛:“唉,你们活着不觉得没意思吗?哥哥我好事做到底,送你们一程吧。”乾和十二年(公元954)四月,刘晟派林延遇毒死刘洪邈。刘洪政命好,成为诸兄弟中最后一个遭到毒手的,乾和十三年(公元955年)六月,南汉高祖刘?的儿子们,除了在位的刘晟外,其他的都被刘晟所杀,一个不留。 刘晟心中这个高兴啊。不久,刘晟的“亲密战友”林延遇伸腿瞪眼了,消息传出来,举国皆贺。林延遇是个魔头,但老百姓真正应该庆贺的是刘晟这个真正的杀人狂寿终正寝,林延遇充其量只是刘晟的一条走狗而已。 刘晟玩累的时候就派人探听中原的消息,这时周世宗柴荣已经夺下南唐的淮南十四州,国威极盛,刘晟也知道害怕了,想学老爸去向周朝称臣,借路湖南,可湖南军阀周行逢没搭理刘晟:“对不起,此路不通,从海上过去吧。”刘晟想想:“称臣又如何?柴荣早晚也不会放过自己。”刘晟至此大彻大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辟如朝露、去日苦多。”趁现在还活着,抓紧时间享受吧,刘晟每每持金樽牛饮,叹道:“时局如此,我能在死后不做俘囚,已是人间大幸,子孙辈如何,听天由命吧。” 刘晟除了喝酒,就是玩女人,乾和十六年(公元958)八月,刘晟死于广州,年三十九岁。 刘晟荒淫残暴,本应该遭人心之显诛,能保全尸,真的算是刘晟的大幸。刘晟的长子卫王刘继兴即位,改名刘鋹,同时改元为大宝元年。通过对南汉历史的了解,不难发现,这个荒唐的朝代和南北朝的北齐特别相似,刘隐类似高澄,刘?类似高洋,刘晟类似高湛,而刘鋹又象极了后主高纬。 唐太宗和魏征曾经有一段对话,讨论周宣帝宇文贇和齐后主高纬孰优孰劣,魏征对此有很精辟的见解:“周宣帝虽然骄狂残暴,但威福能够自专。而齐后主愚懦无能,朝中豪门用事,只是一个摆设。两相比较,高纬不如宇文赟。”齐后主高纬当皇帝十二年,除了玩还是玩,大权被胡太后、和士开,甚至还是陆令萱等人把持,好容易出一个了不起的斛律光,还被害死了。 高纬什么样,刘鋹就是什么样,甚至比高纬还不如。刘鋹即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大权尽付大太监龚澄枢和陈延寿,虽然南汉朝并非没有人才,但刘鋹认为手下那帮文武都是有身家的人,本家的都信不过,更何况这些外姓。但已经去了势的太监却可以相信,他们没有后代,用起来放心。 中国历史上的宦官之祸以东汉、唐、明三朝是为炽烈,皇帝之所以宁用宦官不用贤臣,原因还是在于家天下的私有性质。亲戚也不能随便相信,尤其是东汉,自明章以降,东汉一百多年历史就是外戚和宦官惨死厮杀的历史。 这都不算更荒唐,刘鋹干了一件让历史哭笑不得的事情,对于那些想有番作为的大臣,并非不可以施展抱负,但有个条件:阉割后再用。除了一些幸进小人,正人君子谁会干这事?大权依然由龚澄枢等人把持。估计这个千古第一馊主意是龚澄枢想出来的,不想让别人分吃自己的蛋糕。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南汉亡国 刘鋹把政事权丢到一边,自己在宫中和波斯女人寻欢作乐,南汉的对外贸易比较发达,所以来广州的有许多胡人,刘鋹当然想尝点新鲜的。(.无弹窗广告)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叫樊胡子的女巫,胡吹自己是玉皇大帝降临真身。 刘鋹是个饭桶,居然相信了,在宫中设下大帐,让樊胡子穿着道服坐在上面指点江山,称刘鋹为“太子皇帝”,刘鋹则跪在地上听玉帝旨意。龚澄枢和樊胡子是一伙的,自然狂拍马屁,樊胡子便对刘鋹说:“龚公是玉皇大帝派来辅佐太子皇帝的,不能对他们不敬,否则老天也不会饶你。”刘鋹傻子一个,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宝二年(公元959年)十一月,宰相钟允章看不下去,屡劝刘鋹不要这样胡闹下去,杀掉这些惹事太监,重振国势。刘鋹已经玩上瘾了,不听。龚澄枢等人怀恨在心,趁着钟允章准备皇帝祭祀大典的时候,让太监许彦真诬告钟允章谋反。刘鋹刚开始还不相信。 龚澄枢和内监李托都说钟允章谋反人证物证俱在,不诛何待。刘鋹根本没有主见,龚先生说他反,那他肯定要反,将钟允章斩于狱中,并夷三族。钟允章是南汉的老臣,忠贞不二,钟允章被杀,其他人更不敢来管这些乌糟事,都做了哑巴。 搬倒了钟允章,龚澄枢成了实际上的南汉皇帝,刘鋹不过是个花瓶。对刘鋹来说,玩女人的兴趣远大于上朝的兴趣,由龚澄枢他们为自己代劳吧。唐太宗说过:“用君子则君子皆至,用小人,则小人竞进。”南汉朝中宦官用事,自然上来的多是些贪鄙小人,有些人干脆去了势,进宫当太监,跟着龚老大享福去了。南汉总人口不过百万,而混迹于宫中的太监居然达到了两万人,比例高达2%,太耸人听闻了。 太监陈延寿为了讨好刘鋹,劝刘鋹学习中宗(刘晟),诛灭兄弟,以防他们造反。刘鋹一听大喜:“公真国士无双,好办法!”这次倒霉是桂王刘璇兴,接下来还有三个倒霉鬼:庆兴荆王,保兴祥王,崇兴梅王欠收拾,不过刘鋹现在暂时没动他们,反正他们也跑不了。(.无弹窗广告) 权力场上从不讲什么手足亲情,谁能保证刘璇兴他们几个当皇帝,不会对刘鋹下手?对于失败者,他们也想成功,只是既然把身家性命押在了轮盘上,总是要分出胜负的,他们只能认命。 刘鋹当皇帝不到两年,中原就又换了个姓,赵匡胤兵变上台,而且一上来就摆出了要统一的架式。招讨使邵廷琄对此看的很清楚,劝刘鋹:“天下崩乱百余年,所以我朝先祖才能在岭南称雄。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赵匡胤素有雄略,统一是迟早的事情。如果陛下不想振兴祖业,与赵宋对抗,那么就应该学习李璟,向宋朝称臣。”刘鋹觉得邵廷琄没大没小,这是在跟皇帝说话?管他什么赵匡胤,离他八丈远呢。 刘鋹从来就没关心过什么天下大势,那不是他应该过问的,趁年轻赶紧玩,不然老了就玩不动了。刘鋹听说内侍监李托有两个养女长的倾国倾城,大女儿做贵妃,小女儿做美人,刘鋹和她们日夜“探讨人生”,李托因女得势,升为内太师,和龚澄枢平起平坐。 国内鸡飞狗跳,国外天翻地覆,南汉大宝八年(公元965年),宋朝出兵湖南,灭掉周保权,周保全被赵匡胤请到汴梁喝茶去了。随后宋军丁德裕部南下攻克彬州(今湖南彬州),刺史陆光图战死,彬州距广州不过二百余里,宋军晨发至夕可抵广州。刘鋹生在广州、长在广州,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也会到汴梁喝茶,他不想去,也知道害怕了。 觉得邵廷琄说的也有道理,就让邵廷琄主持军务,严防宋军。龚澄枢等太监们哪能让邵廷琄得势,他们才不在乎皇帝姓什么,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反正自己刑余幸生,做狗的人,跟谁不一样啃骨头?这些人便密使心腹上书刘鋹,说邵廷琄捞到军权准备谋反自立。刘鋹没有大脑,龚爹爹说太阳是黑的,那就是黑的。 刘鋹派人赐死邵廷琄,邵廷琄手下都知道主帅是被冤杀的,可谁也救不了,只能暗骂刘鋹混蛋,军心自是解体。在这一点上,刘鋹和李煜倒有些相象,李煜杀了林仁肇,刘鋹杀了邵廷琄,自毁长城,不亡何待。 邵廷琄一死,南汉能数得上的名将也就是驻守桂州(今广西桂林)的西北招讨使潘崇彻了,刘鋹对潘崇彻也不放心,密派太监郭崇岳去看看潘崇彻的动静,并嘱咐发现潘崇彻若有不轨,就地格杀。潘崇彻也知道受到了皇帝猜忌,先是大陈甲兵接见郭崇岳,郭崇岳临场下了软蛋,没敢动手,溜回广州。郭崇岳前脚刚到,潘崇彻就跑回广州,反正桂林早晚要丢,何苦把命搭上。刘鋹念他有大功,只是夺去了潘崇彻的兵权,没把他怎么样。 刘鋹能力不怎么样,脾气倒不小,大宝十三年(公元970年)八月,已经称臣宋朝的南唐“儿皇帝”李煜受赵匡胤指令,派给事中龚慎仪去广州,劝刘鋹识点时务,赶快向宋称臣,以免自毁家业。刘鋹打心眼里瞧不起李煜:“窝囊废,赵匡胤是你爹?这么哈他?你怕,老爷不怕!”把龚慎仪投进牢里,回书大骂李煜,话说的很难听。李煜也气:“随便你,反正教训你的人不是我。”赵匡胤知道后,决定南下。 南汉大宝十三年(公元970年)九月,宋朝以潘美为南征军主帅,兼贺州道行营兵马都部署,起大军攻南汉。潘美走的是西路,这里江水直通广州,行军比较方便。潘美先攻贺州(今广西贺县东南),南汉刺史陈守忠急向刘鋹告急,刘鋹放着潘崇彻不用,居然派出了龚澄枢光棍似的到贺州“鼓舞士气”,龚澄枢空手白条的到了贺州说了几句空话,南汉军士大怒:“连个铜子也不掏就想让我们卖命?哪有这等便宜事!” 潘美率军攻城,而龚澄枢脚长,先一步溜了。回到广州诉苦,刘鋹只好会议群臣,大臣们都希望潘崇彻出马,可潘崇彻不想送死,说是眼疼去不了。刘鋹狂骂:“狗屁!数钱的时候眼怎么不疼?我大汉朝还怕没人用了?” 改派梧州(今广西梧州)都统伍彦柔率军溯江前去会会潘美。宋军探报伍彦柔要来,便在城外埋伏精兵。伍彦柔一边弹着琵琶一边上岸,让手下搬来胡床准备弹个小曲,鼓舞士气。宋军大笑着杀了过来,南汉军大败,伍彦柔被宋军俘虏,留着没用,斩!随后宋军攻城,虽然城中南汉军倒是很会挺,但奈何兵少而且士气低落,潘美攻下贺州。 这回轮到刘鋹现丑了,只好低三下四的请出潘崇彻帮帮忙,去守贺江。哪知宋军却北上攻昭州(今广西平乐),潘崇彻任由宋军过去,守在贺江观赏风景。不久,刘鋹收到前线败报:昭州失守、桂州失守、连州(今广东连县)失守。刘鋹这个没心肝的不但不恼,反而大笑:“这些地盘本是湖南的,宋军能夺到这几州已经发财了,不会再南下了。”跟北齐后主高纬一样的愚蠢混蛋,吴明彻取淮南,高纬也是这般大笑,结果如何? 潘美下一个目标就是广州门户韶州(今广东韶关),南汉韶州都统李承渥手中有重兵十几万,不怕宋军。而且李承渥还有一支大象部队,每头象上坐着十几个军兵,做为前锋,吓唬宋军。潘美怕你这个?让弓箭手给我狠狠的射,有重赏。乱箭齐发,大象倒地,南汉军大乱,被宋军全歼。韶州一下,广州门户洞开,南汉大宝十四年(公元971年)春,宋军攻克英州(今广东英德),南汉唯一的“名将”潘崇彻出卖了刘鋹,投降宋军。 刘鋹想和宋军讲和,可惜对牛弹琴,宋军继续南下。刘鋹终于挺不住了,决定投降,活命要紧,江山社稷祖宗陵寝都见鬼去吧。可右仆射萧漼刚走,刘鋹又后悔了,调集手上最后的精锐准备和宋军决战。刘鋹的龚爹爹出了个好主意:“宋军跟土匪一样,要的只是财宝。陛下把东西都烧了,宋军什么都捞不到,只能撤军。” 刘鋹一听:“这办法好!”一把大火,把广州宫城烧掉,然后带着钱财准备乘舟下海,去移民东南亚。可负责此事的太监乐范带着几千贪心的弟兄开船去东南亚发财去了,刘鋹立刻变成穷光蛋,身上一个子也没有了,饭都没地方吃了。宋军行至白田(今广州市郊),刘鋹此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白衣请降于潘美马前。至此南汉灭亡,从刘?917年称帝算起,共历54年。 刘鋹绕来绕去,还是被赵匡胤请去喝茶,宋开宝四年(公元971年)五月,宋太祖赵匡胤在明德门下举行盛大的受俘仪式。刑部尚书卢多逊宣读大宋皇帝诏书,历数刘鋹不明天命,以抗大国之罪。 刘鋹哪方面也比不过齐后主高纬,但有一样本事高纬没有,高纬口吃,刘鋹则是铁嘴铜牙,跪在地上狡辩:“罪臣即伪位时只有十六岁,少更经事,军国政务一体兹于龚澄枢等人,他们这帮人才是真国主,罪臣不过是个木偶,”说完叩头乞生。 赵匡胤留下刘鋹还有些用处,毕竟李煜、钱弘俶等人还没归顺。但龚澄枢这帮鸟人留着只会坏事,何况他又不是李存勖。下旨诛夷龚澄枢、李托等人于市中。封刘鋹为恩赦侯(还是赵匡胤宽厚,耶律德光还封石重贵为负义侯。),找个上等宅院,养了起来。 不久,赵匡胤闲来无事,诏刘鋹入侍讲武池陪他喝酒,刘鋹很会拍马屁,别人都还没来,他头一个到了。赵匡胤知道刘鋹口渴,赏了他一杯御酒。哪知刘鋹吓的跪到地上,连哭带嚎:“罪臣敢抗王师,本应族诛,然陛下宽厚自天性,许臣不死。臣本愿做个大宋顺民,观皇帝陛下一统四海之盛世,所以罪臣不敢喝这酒。”言下之意是“你想毒死我?不喝!”赵匡胤仰天大笑:“朕要杀你,何须把你叫到这来,在府中就可赐死。”顺手将刘鋹的那杯酒拿过来一饮而尽,让人另外倒酒。 刘鋹见自己出了大丑,羞愧万状,伏地拜谢。 广东历史上唯一一次建国经历到此结束,南汉刘氏政权荒淫无度致使亡国,堪比北齐,但周武帝宇文邕死前赐死高纬一族,相比起来,刘鋹实在太过幸运。南汉亡国,对广东百姓也是一件幸事,刘鋹实在太不成器,弄的民不聊生。刘氏割据广东七十多年,说一点贡献也没有并不公平,南汉至少为中国开通了一条海上丝绸之路,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第一百六十三章 唐末史 李忱死后,皇太子李漼即位,便是唐懿宗。史称唐懿宗“姿貌雄杰”,就唐懿宗在位的十四年间的表现来说,这句评价是典型的阿谀吹捧。李漼当上皇帝后,嗜酒渔色,成天胡吃海喝,好不快活。唐朝在宣宗时有所好转的局面被唐懿宗彻底破坏掉了,懿宗朝十四年,竟然用了二十一个宰相,平均一个宰相只当政半年不到,这样超高的换人率,是肯定做不出来什么事情的。唐懿宗朝令夕改,进小人,退贤臣,大唐帝国已经不可避免的走向灭亡。 唐懿宗咸通九年,即公元869年,桂林地区突然爆发了一次兵变。兵变在唐朝安史之乱后屡见不鲜,有的是因为当官克扣粮饷,有的是当兵的骄横跋扈,而且基本上都发生在藩镇控制地区,而咸通年间发生的这次兵变却是朝廷言而无信激出来的。 六年前,因南诏作乱,朝廷调徐泗观察使崔彦率八百徐州兵驻守桂林,事先讲好条件的,三年后徐州兵可以回家。徐州兵信以为真,远离故土,苦守了三年。 哪知道六年过去了,直到咸通九年(公元868年),朝廷也没有让他们回家的打算,天知道何时才能还乡。领军尹戡曾劝崔彦曾再让徐州兵多守一年,反正还能从徐州兵身上多捞点油水出来,崔彦曾乐得其成。 徐州兵终于忍无可忍:“朝廷言而无信,两及瓜代,不得还家,汝等无母妻儿女子乎?!”弟兄们彻底失望了,原来皇帝说话也可以不算数的,既然皇帝不让弟兄们回家吃顿团圆饭,那就用武力解决这一问题。 这年的七月,桂林戍军牙官许佶、赵可立等人杀掉都头王仲甫,推立戍军主管粮草的判官庞勋为主,强行北上回徐州,这就是唐史上著名的庞勋兵变,这其实也吹响了唐王朝真正走进历史坟墓的号角。 十月,庞勋起义军终于攻到徐州,杀掉崔彦曾等人。庞勋势力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严重威胁到了了唐朝的经济生命线江淮粮道。这下唐懿宗可真急了,以神策大将军康承训为徐州行营招讨使,神武大将军王晏权为徐州北面行营招讨使,羽林将军戴可师为徐州南面行营招讨使,发诸路兵马,直进江淮,剿灭“乱匪”。[]康承训召来了居住在定襄(今山西定襄)的沙陀部大酋长朱邪赤心,以朱邪赤心为太原行营都讨,带着万余沙陀精悍骑兵部队随军东进。 唐军自持强大,没把庞勋这帮乌合放在眼里,做为回报,庞勋同样瞧不上官军。唐咸通九年(公元868年)底,徐州军王弘立部数万人来到泗州(今江苏盱眙),趁大雾弥天漫际之时,向唐军戴可师部发动狂攻。唐军刚吓跑了一支徐州军,志骄意满,被王弘立偷袭得手,死伤万余人,戴可师战死阵中。 经此大捷,庞勋声威大振,传檄江淮,准备做场大买卖。江淮一带的土豪劣绅们害怕庞勋找他们算帐,举家逃到江东避难。唐淮南节度使令狐绹知道庞勋此时气势正盛,不宜直撄其锋,便派人去骗庞勋:“兄弟何必如此?做个草头王终究不是个正途。听老哥我一句话,就此罢兵。我上奏朝廷,给你个大镇,如何?”庞勋贪图一时小利,居然相信了令狐绹的鬼话,就暂时收手。令狐绹见庞勋上了当,忙争取时间修整战备,以期自守。 庞勋能把买卖做的这么大,已经接近了他能力的极限。得志之后,庞勋没有逃脱历代农民起义失败的规律,开始奢侈自大。跟随庞勋在桂林起事的几百个大爷也自持大功,骄横跋扈,为所欲为,欺人妻女,剽人钱财,人皆怒怨,庞勋对此也不闻不问。要做得大事,必须军心民心一把抓。虽然兵权在手,能逞一时之快,但军需粮秣尽出于民间,得罪了老百姓,终究要坏事的。 李漼觉得王晏权太不中用,改以泰宁军节度使曹翔取代王晏权,游戈在鲁苏一带,寻找战机。唐懿宗此时手头上最重要的事情还不是平定庞勋,而是嫁女儿。唐懿宗有八个女儿,其实最受宠的是大女儿同昌公主。这年年底,李漼举行盛大婚礼,风风光光的把同昌公主嫁给了右拾遗韦保衡。(.)李漼是天下头一号大财主,自然不缺钱,仅公主的嫁妆钱就达到了骇人的五百万贯,其他金珠宝贝更是不计其数。 奉命“剿匪”的唐军各部可没这般闲心情,和徐州军时行极为艰苦的作战,咸通十年(公元869年)二月,唐军主将康承训领兵准备渡过涣水(今天的浍河),不料被徐州军发现,王弘立部三万余人随即包围唐军,因势围杀。康承训屡次突围未果。正危急时,朱邪赤心带着十五岁的三儿子带着五百沙陀骑兵操胡语、横戈矛,纵入阵中。徐州军拿这伙胡人没办法,阵脚被冲乱,唐军见状,里外合击,徐州军大败,战死两万多人,王弘立脚长溜了。 唐军缓过气来,连战连捷,康承训部攻下临涣(今安徽濉溪临涣镇),连兵直进,北路的曹翔部也攻下滕县,南下丰、沛,南北两路唐军遥相呼应,对徐州形成半弧形包围。庞勋为了咸鱼翻身,丧心病狂的下令将控制区内的十五岁以上男女都抓到军中为他卖命,如果没有武器,就抗着锄头,号称“霍锥军”。胆敢藏匿不从军者,族灭其家,即使这样,也只生拉硬凑了三万多人。 这样的军队也能打仗?八月,唐军攻克徐州,庞勋带着两万多弟兄南下亡命。唐军岂能放过他?康承训派朱邪赤心前锋先行,自率八万马步精锐紧紧追赶。咸通十年(公元869年)九月,朱邪赤心在蕲县(今安徽宿州蕲县镇)涣水边追上庞勋,随后数万唐军进围庞勋,徐州军残部被杀万余人,庞勋溺水身亡。 庞勋没有正确的战略指导方针,只顾逞一时之快,行军无方,又不得民心,所以只坚持一年多就宣告失败。而且唐朝的整体实力并没有受到多大损失,但庞勋起义却产生了一个副产品:突厥后裔沙陀部从此坐大。李漼为了表彰朱邪赤心的功劳,拜朱邪赤心为单于大都护,振武军节度使,并赐姓名为李国昌,许入宗籍,并改李国昌三子名为李克用。 庞勋被灭后,李漼觉得天下太平,又开始花天酒地。可此时唐朝的国势已经夕阳西下,内乱不止,外患方兴。南诏骠信(南诏王)酋龙也对大唐帝国动手动脚。南诏本是汉朝哀牢国后裔,因为当地语言称王为诏,所以也称南诏国。 懿宗时政局混乱,内政外交一蹋糊涂,唐定边节度使李师望擅杀南诏使者杨酋庆,酋龙大怒,唐咸通十年(公元869年)十月,酋龙倾国之力入寇唐朝,声势浩大。唐军屡败,南诏军连连得手,甚至杀到了西南首镇成都城下。幸亏新上任的唐剑南东川节度大使颜庆复善用兵,与众将合谋力,大败南诏军。酋龙觉得无利可图,只得罢手。 对李漼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地位,管他天崩地裂?在唐史上公认的头一号的昏君是唐僖宗李儇,其实唐朝昏君不少,比如唐中宗李显、唐穆宗李恒、唐敬宗李湛,还有这位唐懿宗李漼。欧阳修痛责李漼“器本中庸,流于近习。所亲者巷伯,所昵者桑门;以蛊惑之侈言,乱骄淫之方寸。” 昏君往往也很凶暴,唐咸通十一年(公元870年)八月,李漼最疼爱的同昌公主病死,同昌公主得病故去,按道理说和别人没有什么关系。唐懿宗却不这样认为,唐懿宗哭女的同时,下诏诛杀了御医二十多人,并收御医家属三百多人下狱。文武苦劝,李漼丧心病狂,不听。 唐朝的局势从安史之乱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唐宣宗时代勉强算得上“中兴”,可大唐的“中兴”到了李漼手里,全都给糟塌了,形势益发不可收拾。各地起义接连不断,各方的藩镇军阀也趁这个机会扩张势力。后来的五代十国虽然是唐朝藩镇割据的延伸和扩大,但就五代十国历史而言,真正形成的时期却在唐懿宗时,因为李克用出世最早,所以也可以说是李克用打响了五代十国的第一枪! 在唐朝之后如走马灯般的五个中原政权中,有两个是沙陀人所建,即后唐、后汉。沙陀本是突厥的一支,源于西突厥的处月部,李克用的本姓朱邪就是“处月”的音译。处月所居的地区在今新疆乌鲁木齐以北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一带,当时有一个大沙碛叫沙陀碛,所以就称为沙陀突厥。第一个沙陀王朝后唐的建立者是唐庄宗李存勖,但真正奠定后唐基业的却是李存勖的父亲李克用。 李克用,唐宣宗李忱大中八年(公元854年)生于神武川(今山西定襄),李克用初出江湖时只有十五岁,但因为生在将门,而且又是胡人,所以从小就要习武。胡人身体强壮,尚武抑文,胡人家的孩子,如果不学武艺,要被人家取笑的。李克用资质甚好,一学即熟,性情悍勇,纵阵折锋,取上将首级,人皆服之,呼为“飞虎子”。及壮,李克用被唐朝封为云中(今山西大同)牙将,从此青云直上。 唐咸通十四年(公元873年)七月,李漼病死,时年四十一岁。李漼昏庸了一辈子,也被骂了一辈子,欧阳修评价道:“朝廷者天下之本也,人君者朝廷之本也,始即位者人君之本也。其本始不正,欲以正天下,其可得乎?” 按封建时代的嫡庶长幼的继承规则,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唐懿宗所生子如魏王李佾、凉王李侹、蜀王李佶、威王李偘、普王李俨等都非正宫所出,无所谓嫡庶,只能以长幼顺序。魏王李佾是懿宗长子,本该继位,但握有兵权的宦官刘行深和韩文约却看上生性顽劣的皇五子普王李俨,二人趁懿宗弥留之际,假传懿宗诏:“立俨为皇太子,权勾当军国政事。”并改名李儇,就是唐僖宗。 相对于东汉和明朝这两个宦官祸烈甚剧的时代,唐朝的宦官之祸有个最大的特色,就是唐朝太监有兵权,能行废立大事。唐穆宗以下八个皇帝,有七个是太监拥立即位的,最后一个唐哀帝是大军阀朱温挑中的,足见唐朝太监权势大到何种程度。 清人赵翼叹道“东汉及前明宦官之祸烈矣,然犹窃主权,以肆虐天下。至唐则宦官之权反在人主之上,立君、弑君、废君,有同儿戏,实古来未有之变也。推原祸始,总由于使之掌禁兵、管枢密,所谓倒持太阿而授之以柄,及其势已成,虽有英君察相,亦无如之何矣!”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后唐嘻宗 唐僖宗李儇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昏君,唐朝灭亡的“功劳”有很大一部分要记在唐僖宗的头上,唐朝真正意义上的亡国之君就是李儇,后来的昭宗李晔、哀帝李柷不过是在为李儇做垫背的。 李儇既昏且愚,他居然认大太监田令孜做“干爹”,呼为“父”,这便是唐史上有名的“十军阿父”。田令孜本姓陈,蜀人,幼年入宫持役,李儇做皇子时,田令孜就跟着他,关系极亲密,经常同卧同起。等到李儇继位后,田令孜自然跟着发财,拜左神策军中尉,主掌禁军。 皇帝拜太监当干爹,历史上除了汉灵帝刘宏大言不惭高呼“张常侍(太监张让)乃我父”外,估计就是这位李爷了。明英宗也不过称呼大太监王震为“先生”,换成现代话就是老师或师傅,也不如李儇玩的出格。田令孜早就找摸透了李儇的脾性,知道这个皇帝没用,所以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李儇对田令孜言听计从,不敢少忤。 我们都知道宋徽宗赵佶是著名的“足球皇帝”,而李儇则是著名的“马球皇帝”。一般观点认为唐朝的马球运行是由吐蕃传传入的,唐朝民风尚武,马球极受唐朝王公贵族所喜爱,击马球同时也可以锻炼骑马技术,以利于骑兵作战。 唐僖宗最有名的故事就是他通过打马球的水平来决定剑南西川节度大使人选,结果田令孜的哥哥陈敬瑄打的最出色,李儇大喜,便封陈敬瑄为西川节度使。虽说陈敬瑄球技最好,但陈敬瑄的胜出则很可能是田令孜已经事先决定好的,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他们本就是蜀人,能回到家乡当官也是一件非常风光的事情,或者说给自己留条后路也说不定。 唐朝到了僖宗时,政治极度**,藩镇连年战乱,老百姓活的极端痛苦,真是“皇帝山庄真避暑,百姓仍在热河中”。虽然封建社会的所谓明君贤臣和底层人民依然是对立的关系,但他们知道民间疾苦,减轻人民负担,老百姓在有饭吃的情况下,不会有人去造反。 现在昏君在上,佞臣竖子当道,加上各地军阀多数贪鄙无度,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只有选择暴力对抗,“百姓流殍,无所控诉。相聚为盗,所在蜂起。”其中以在山东爆发的一场起义声势最为浩大。 唐僖宗李儇乾符元年(公元874年)十二月,濮州人(今河南鄄城)王仙芝在与朋友尚让、尚君长等人聚众三千人在长垣(今河南长垣),揭竿而起,王仙芝登高读起事檄文,指责唐朝“吏贪沓,赋重,赏罚不平。” 王仙芝自称“天补平均大将军”,众人激动万状,高呼口号,声势如山摇。提出“平均”的口号,这在中国历史上的农民起义中是第一次,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唐乾符二年(公元875年)六月,王仙芝大军攻克曹州(今山东)和濮州,唐天平军节度使薛崇听说境内有“贼”,忙率兵来剿,结果被王仙芝揍了个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薛崇逃了。此时曹州冤句(今山东曹县庄寨镇)人黄巢也率领一部人马前来投奔王仙芝。黄巢富有谋略,能文能武,家世豪富,王仙芝自然是“倒履”欢迎。 后世有人戏言,说唐朝和清朝最愚蠢,因为唐朝和清朝在科考中,黜落了两个秀才,从而引出两个中国历史极为著名的人物和中国历史上影响极大的两个大事件:清朝的落第秀才洪秀全屡试不中,一怒之下,成立拜上帝会,在金田发动起义,发起了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起义。而唐朝的落第秀才黄巢也是屡试不中,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扯旗造反。 有意思的是,王仙芝和黄巢都是私盐贩子。黄巢祖辈都是盐贩子出身,但由于当时盐政属于官办,垄断经营,所以黄家的盐贩子们肯定只能走黑道,贩卖私盐,听说也赚了大把的银子。(.) 封建时代,商人备受歧视,居四民“士农工商”之末,更何况黄家还是贩私盐的。为了“漂白”自己的“黑道”身份,黄巢决定花钱买点学问,然后参加科举。万一祖坟上冒了青烟,混个进士及第,不比成天提心吊胆的贩私盐光彩? 黄巢的文化水平如何?史称“稍通书记”,可能就是半瓶醋,但这也不错了。于是黄巢就去长安赶考,不知是黄巢的能力差,还是当考官的伸手要钱,反正把黄巢给黜落了。 黄巢失望愤恨之余,写下了一首反诗,这便是著名的《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黄巢已经对朝廷不抱任何希望,所以王仙芝大军一到,黄巢就和王仙芝合为一路,弟兄们一起闯天下,混出个大富贵出来。 这伙强人“横行山东,民之困于重敛者争归之,数月之间,众至数万。”在这些人中,有一个来自宋州砀山(今安徽砀山)的青壮汉子,刚入起义军中,他只是一个普通喽罗兵。后来风云际会,因势成事,叛变黄巢后成为唐朝的方面大员,占据中原广大地区,三十多年后,这个人灭唐建梁,正式拉开了五代十国的大幕,他就是梁太祖朱温。 当时在山东地面上流传着一句谶语,说是“金色蛤蟆争努眼,翻却曹州天下反。”指的就是王仙芝起义。客观来说,这句谶语很有煽动性,气势十足,近四百年后,元朝末年红巾军起义时,便抄了过来,不过改成了“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唐朝政府得知山东一带“暴民作乱”,那还了得!必须剿灭这帮“乱匪”,不然大家都得完蛋。唐朝征调河南、山东等五道兵力前往对付王仙芝,由平卢军节度使宋威为“剿匪总指挥”,节制河南诸镇,统一作战。 要说宋威也确实不是吃干饭的,唐乾符三年(公元876年)七月,王仙芝率众来攻沂州(今山东临沂)。唐军与起义军在城下大战,可能是起义军作战经验不足,被唐军击败。好在王仙芝是个聪明人,也许是农民有着善长“游击战”的天赋,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不计一城一地之得失(这些游击战略我们听起来好耳熟啊)。 宋威能力不错,但人品太差,为了邀功,宋威欺骗朝廷已经斩杀王仙芝。李儇欢呼:“打球去喽!”百官联翩入贺大捷,李儇下诏解散各道兵马,哪来的回哪去,宋威回到青州继续享福。 可李儇没高兴三天,消息传来,王仙芝根本没有死,而是继续在各地发威,李儇只好诏令各道集兵再战。唐军弟兄们刚回安乐窝,又要去干苦差事,无不痛骂宋威:“妈的!有这么耍人的么?” 王仙芝自知短时间内难以得势,便把部队从山东拉到河南,避开宋威的主力部队,攻击唐朝兵力比较薄弱的河南和山东交界一带。河南地处中原四面通风,进退自如。果然,起义军一路西进,连克阳翟(今河南禹县)、郏城(今河南郏县)等地,锋镝直指洛阳南部门户汝州(今河南临汝)。 唐乾符三年(公元876年)九月,起义军攻克汝州,生俘宰相王铎的弟弟、汝州刺史王镣,取得起义以来的重大胜利。汝州一失,东都洛阳便直接暴露在起义军的攻击范围之内,洛阳是唐朝的第二国都,地位类似于明朝永乐以后的南京。汝州失守的噩耗传来,洛阳大震,东都百官蜂拥出逃。 李儇见起义军声势浩大,心里也有些发毛,不知听了谁的主意,决定招安王仙芝。唐乾符三年(公元876年)九月,李儇下旨赦免王仙芝的“罪过”,并许诺封给高官。 王仙芝比猴子还精,他知道现在自己手中的筹码太少,闹的越厉害,自己将来得到的就更多。王仙芝没有去取洛阳,率众攻打郑州,结果吃了一个败仗。又转战湖北,连克邓州(今河南邓县)、唐州(今河南泌阳)、郢州(今湖北钟祥)、复州(今湖北天门)。这年年底,王仙芝决定东向进军。唐军的弟兄们已经领教了王仙芝的厉害,都没敢玩硬的,起义军一到,唐军要么死守,要么逃跑。 起义军又连续攻下淮河以南、长江以北的申州(今河南信阳)、光州(今河南潢川)、庐州(今安徽合肥)、寿州(今安徽淮南)、舒州(今安徽潜山)等地。王仙芝的势力急骤膨胀。 当王仙芝准备攻打攻蕲州(今湖北蕲春)的时候,因为蕲州刺史裴渥是宰相王铎的门生,所以身为俘虏的王镣便劝王仙芝:“将军虽然神武,但朝廷立国三百年,岂是说破便破?裴渥是家兄门下,仆不才,愿以书报裴渥,让他开门迎入大军,仆再请吾兄奏闻朝廷,许将军大官,将军意如何?”王仙芝这回觉得有资格和朝廷讲条件了,便也想就此收手,捞个肥差使,不比这样四处流荡的强。 王镣写信把情况告诉裴渥,裴渥也不想白白给昏君送死,当然乐从。裴渥开门请进王仙芝,然后上表请朝廷招安王仙芝,王镣也写家信让老哥王镣从中撮合,毕竟自己的性命还在王仙芝手中。 李儇会议群臣:“此事当如何处置?”众人觉得没有必要招降王仙芝,当年庞勋闹翻了江淮,也不过一年就被扑灭了,王仙芝还不如庞勋呢,何必自屈?王铎担心弟弟安危,极力反驳:“贼起二年间,中原深受其祸,至今朝廷都拿这帮草贼没办法,怎么能说不如庞勋?陛下招降王仙芝,赏他个芝麻大的官,就能平定祸乱,划算的买卖,为什么不做?”李儇也被王仙芝给打烦了,耽误了他好多玩马球的时间,巴不得顺坡下驴,便封王仙芝为左神策军押衙、监察御史,并实授蕲州刺史。 第一百六十五章 王仙芝 王仙芝对朝廷扔出的肥肉非常满意,这些年四处奔走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水浒中宋大哥所走的道路和王仙芝几乎如出一辙,所谓起义,都成了大头领搞取个人利益的牺牲品。可笑的是,前不久还是王仙芝俘虏和敌人的王镣、裴渥都跑到前台恭喜王大人高升,王仙芝心情好极了,大设宴席,众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好不快哉,这等场面何等滑稽。 可王仙芝哪知道自己的一桌好酒席生生的被他的一个朋友给坏掉了,他的这个朋友就是盐贩子黄巢。黄巢见唐朝只封王仙芝一个人,暗想自己这几年为王仙芝上刀山下火海,居然一文钱都没有捞到,当下就火冒三丈。 黄巢可能喝多了,仗着酒劲跳将出来,指着王仙芝的鼻子大骂:“我们刚开始起事的时候,是立下死誓的,夺取天下,为民除贼。现在我们的事业刚刚起步,你就要接受唐朝的招安。你倒是自在,当了唐朝的官儿,留下五千多个苦命的弟兄怎么办?你把弟兄们交给我,我带他们去谋富贵,你留在这里享福吧。” 黄巢不仅“稍通书记”,他还“稍通拳脚”,觉得骂人不解气,干脆冲上前去将王仙芝摁倒在地,劈头盖脸就是就是一顿胖揍,王仙芝被揍的吱哇乱叫。义军弟兄们觉得黄巢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都是一片附和:“哥哥忒不地道,你自个享福,让我们去喝西北风!” 要说王仙芝也真是个人物,处变不惊,看到弟兄们都对他有意见,知道如果手上无兵,就算当上节度使,皇帝早晚也会把他吃了。王仙芝立刻向弟兄们狠狠批判了错误的投降主义路线,决定回到正确的革命路线上来。王仙芝当场宣布不接受唐朝的招安,继续做“贼”。旁边的王镣和裴渥见状吓的魂飞魄散,这伙强人也太不讲道上规矩了。裴渥脚长,趁人不备,溜出来骑马便逃。王镣运气太差,没逃成功,第二次做了王仙芝的俘虏。 经过这一番闹剧,王仙芝和黄巢心中已经有了隔阂,干脆好合好散。当下商定,把起义军一分为二,王仙芝带一部分部队留在荆襄一带,黄巢带一部分军队北上回山东。 黄巢有自己的打算,自己跟在王仙芝屁股后面当小跟班总不是个办法,这样下去,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现在自己单干,正好给了自己展示才能的机会,现代人也何尝不作如是想:与其给别人当高级打工仔,不如自己当个小老板,不用每天给别人点头哈腰赚点辛苦钱了。事实证明,黄巢的单飞是正确的。黄巢和王仙芝分道扬镳之后,乾符四年(公元877年)二月,黄巢攻下郓州(州治在今山东东平),杀掉唐郓州节度使薛崇,进而又克沂州。 也许是黄巢和王仙芝的缘份还没有走到尽头,乾符四年(公元877年)四月,王仙芝派心腹尚让率众北上嵖岈山,黄巢知道后,也带着弟兄们来到嵖岈山,与尚让会合。不久王仙芝也来了,两处义军又合兵一处。同年七年,两路起义军合力攻打宋州(今河南商丘),将吹牛不上税的平卢节度使宋威困在城中。 唐朝在这个时候渐渐恢复了一些元气,右威卫上将军张自勉率兵与起义军交战,唐军大胜,起义军损失惨重。关于这次失败的原因,史无明载。但分析一下,可能是王仙芝和黄巢各行其政,号令不一,所以被唐朝援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朝廷得胜后,宰相王铎和兵部尚书卢携打算把张自勉划到宋威手下,可另一个宰相郑畋知道张自勉和宋威向来不对付,怕宋威对张自勉下黑手,不同意。王铎、卢携和郑畋是政敌,干脆利用这个机会扳掉郑畋,二人上奏僖宗,请罢免郑畋。郑畋大不服气,假意要请僖宗准自己归老家乡,这三位爷都是宰辅重臣,片刻离不开的,两方之议,都不准。 这时的义军已经南下了,不过王、黄二部仍然是各自行军,分家过了。王仙芝率本部兵攻占随州(今湖北随州),活捉唐随州刺史崔休征,稍有起色。唐朝知道王仙芝比黄巢好对付,决定先敲掉王仙芝。唐乾符四年(公元877年)十一月,唐招讨使太监杨复光写信劝王仙芝归降朝廷,上次王仙芝被黄巢砸了场子,没有机会“痛改前非”,这次他不想再放过机会了。 王仙芝派亲信尚君长前往长安谈判,哪想到尚君长半路上被平卢节度使宋威给捉了,宋威把无耻当成了习惯,谎称擒贼有功。杨复光知道要是把王仙芝招降了,他是首功,哪能凭白让不要脸的宋威给抢了去?杨复恭极力向僖宗说明:“尚君长是来代王仙芝议降的,宋威谎报军功,着实可耻。”宋威咬口不放,李儇向无主见,哪里分辨的真切?一番扯皮之后,谁也说不清楚,李儇被弄烦了,干脆将尚君长杀掉。尚君长死的这个地方名字也特难听,叫什么狗脊岭,尚君长这个冤啊。 王仙芝得知尚君长被杀,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愚弄了,不禁大怒:“昏君!白送给你的你都不吃,那就对不住了。”乾符四年(公元877)十二月,王仙芝部转战江陵。 驻守江陵的荆南节度使杨知温实在是个搞笑人物,这位杨大人是位文学家。当王仙芝的人马已经攻破外城的时候,将士请杨知温上前督战,杨大人却衣帽整齐,望着漫天大雪,有感而发,写了几首诗,让属下评评写的比李杜如何。不过杨知温虽然迂腐,却也不傻,派人去请救兵。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接到急报,忙出兵去救。半路上遇上了驻守襄阳的沙陀兵,便一起去抄王仙芝的后院。没想到王仙芝吃亏不长记性,又被唐军从背后插上一刀,大败而去。 乾符五年(公元878年)正月,王仙芝北上去攻申州(今河南信阳),结果被唐军招讨副使曾元裕打败。这次惨败比王仙芝经历过的任何败仗更加惨烈,王仙芝在申州丢下了近万具义军将士的尸体,同时又有一万多义军被唐军招降。捷报传到长安,李儇大喜,他早就嫌宋威是个饭桶,正好趁此大捷,罢免了宋威,改任曾元裕。 曾元裕得了彩头,更加卖命。曾元裕率军紧追王仙芝,在黄梅(今湖北黄梅)追上了王仙芝的部队。乾符五年(公元878年)二月,唐军和义军在黄梅展开了生死决战。起义军来回行军,尽显疲态,被唐军全歼,起义军仅战死的就有五万多人,曾经轰轰烈烈做下一场大事业的盐贩子王仙芝也战死于阵中。 今人提及唐末农民大起义,基本上头一个想到的旗帜性人物便是黄巢,黄巢是唐史上与安禄山齐名的大恶人,名头甚是响亮。基实我们更应该记住在黄巢之前,还有一个王仙芝。 另一支起义军早已经折回北方去了,当尚让等人带着王仙芝战死的消息投奔黄巢的时候,黄巢正在攻打亳州(今安徽亳县)。听说王仙芝死了,毕竟曾经是出生入死的弟兄,黄巢也未免戚戚然。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尚让此行带来不少王仙芝的残部,自己的实力暴涨。 此时黄巢踌躇满志,乾符五年(公元878年)二月,黄巢在亳州城外立纛称王,自号“冲天大将军”,改元王霸,设置官属,黄巢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政权。 黄巢先是攻占了沂州和濮州,准备沿河西进攻取洛阳,但被唐军给赶了出来。这时唐朝要招安黄巢,封他为右卫将军,这个级别是正三品,远比当初封王仙芝一个八品的监察御史阔气多了。但条件是黄巢必须解散部队,这黄巢哪能答应?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军权一交,就要任人宰割,傻子才会干,黄巢没有答应。 黄巢见唐朝并不好对付,便学起王仙芝,放弃进攻洛阳,转而进入河南腹地,寻找战机。在攻下宋州、汴州,补充给养之后,黄巢继续南下,占领阳翟,准备从南部攻打洛阳,但黄巢发现唐军主力聚集洛阳,又改变战略。黄巢决定渡过长江,进军江南,以战养战。 乾符五年(公元878年)三月,黄巢军南渡进入江西。由于唐军主力多集中在江北,尤其是关中河南一带,江南守军力量薄弱,何况几十年未见后戈,哪是久经沙场的黄巢起义军的对手,饶州(今江西鄱阳)、信州(今江西上饶)吉州(今江西吉安)、虔州(今江西赣州)先后失守,起义军在大江之南纵横奔驰。 这时唐朝的统治已经腐烂不堪,当年唐太宗皇帝“天可汗”的盛世气象早就不见了踪影。到了唐僖宗时,局面更是混乱至极,起来和唐朝斗争的也不仅是被统治阶级剥削压迫的贫苦农民,统治阶级内部也在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甚至唐武宣之际相对平稳的边境也开始出现反抗唐朝的力量,除了西南的南诏屡向唐朝挑衅,北方还有一股势力也向唐朝示威,谁呢?就是前面提到的李克用。 李克用自从参加平定庞勋兵变有功,唐朝封他为云中牙将,后来升为云中守捉使。唐朝的大同防御史段文楚贪暴跋扈,苛扣军饷,为将士所恨怨。李克用此时正驻守蔚州(今河北蔚县),他看到天下大乱,唐朝已经是强弩之末,准备在乱世大干一票,李克用招兵买马,暗中增强实力。 云州衙校李尽忠、康君立、李存璋等人觉得跟段文楚实在没什么出息,想趁乱世做番事业,康君立对众人说:“天下纷乱久矣,唐室积弱不能自振,这正我等建功立业之时。不过我们实力太弱,成不了多大气候,必须找个好汉带头。”众人问:“谁合适?”康君立笑道:“纵观天下之强兵,无出沙陀军,现在李国昌父子英武,雄据雁、代,不如跟着他们闯江湖。” 众人大喜,连夜去蔚州见李克用,劝李克用起事:“段文楚仆竖小人,擅夺军需,欺凌将士,人皆恨欲而诛之。将军何不起兵,先除掉段文楚,据代北以成大事?” 李克用对这些人的底细还没摸透,一时不敢大意,假惺惺的说:“我家世仕唐室,不敢造越行事,你们不要乱说话。”众人想出头已经疯了,不容李克用多说,强行推立李克用为军中帅,李克用心中暗喜。 康君立密报云州城中的李尽忠,李尽忠率本部兵发动兵变,活捉段文楚等人,开城献于李克用,推李克用为大同军防御留后。李克用初治云州,当然先要收买军心,李克用下令剐死段文楚,以泄军愤。随后众人上表长安,请拜李克用为大同节度使。 李儇见这伙强人居然敢擅杀朝廷命臣,大怒不与。这时李克用的父亲李国昌(就是朱邪赤心)见儿子起事,自然暗喜,不过在皇帝面前说了几句假话:“如果李克用不服朝廷,臣愿帅本部兵讨伐李克用,行大义灭亲之举。” 唐朝这时候因为南方有战事,不便在代北用兵,干脆来个就坡打滚,让李国昌劝说李克用,不要和朝廷作对,做为交换条件,给李克用安排了一个美差。乾符五年(公元878年)四月,李国昌调任大同节度使,前大同节度使卢简方改任振武军。李克用在父亲帐下听用。后来李克用称雄代北、李存勖灭梁复“唐”,契机就在这个时候。 第一百六十六章 黄巢起兵 黄巢起兵以来,加上各地战乱不断,唐朝的军费开支太大,李儇没钱花了,便向“干爹”田令孜讨主意。[.超多好看小说]田令孜劝李儇:“皇帝勿忧!天下这么大,还愁没几个大财主?陛下出官爵,朝他们借钱粮,谁出的钱粮多就给大官,反正都是虚职,何愁军资不丰?”李儇大喜,便下诏朝富户们“借”钱粮,当然是有借无还的,富户们多是有钱无权,花几个大钱捞到空名告身,也算是“公家人”了,自然乐意。 至于唐僖宗如何如何,远在江西的黄巢是管不到了。黄巢攻下江西大部后,乾符五年(公元878年)七月,黄巢转攻宣州(今安徽宣城),不料被唐宣歙观察使王凝在南陵(今安徽南陵)伏击,折了一阵。黄巢打不过就跑,东向进入浙江地界,在石镜镇(今浙江临安东)被石镜镇衙内都知兵马使钱鏐带着二十个弟兄在路边给射了一阵。黄巢不知杭州军底细,不敢多留,起义军走了七百多里的山路,直入福建。 乾符五年(公元878年)十二月,黄巢军抵至福建重镇福州城下,福建观察使韦岫屡战不胜,害怕把黄巢惹毛了要吃人,弃城逃去。起义军进入福州休整。 黄巢在进入福建的时候,下了一道命令,说遇上读书人要给他们肉吃,不许伤害他们。许多被黄巢俘虏的兵民都说自己是读书人,估计在黄巢面前也是摇头晃脑之乎者也。这招还真灵,黄巢不仅没杀他们,还给他们肉吃。黄巢下这个命令估计还是“进士情结”所致,好歹自己也算半个读书人,要不是狗头皇帝黜落了自己,也不会做“贼”。 在这些“读书人”可偏偏有一个不识趣的,而这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处士周朴也在乱中被黄巢“请”了过去,黄巢请他出山辅佐自己。没想到周朴根本没拿黄巢当个人物,厉声斥道:“就凭你这副贼相?皇帝请我都没去,何况你这个反贼。”黄巢大怒:“老东西,你以为你是伯夷叔齐义不食周粟?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拉出来砍了。”。 黄巢正在福州,没想到唐朝的镇海节度使高骈派兵来追,黄巢和高骈的部将张璘、梁瓒打了几仗,屡败不胜,手下大将李罕之、毕师鐸、秦彦、许勍等数十员头领投降唐军,黄巢气的直跺脚。 说到高骈,可是唐史上非常有趣的人物,他的祖父高崇文,是宪宗时代的名将。高骈文武并备,曾经同时射落两只大雕,人称“落雕侍御”。高骈的武功了得,曾经平定过党项作乱,后来又镇守秦州防御吐蕃,再后来又被调往安南,对当地的蛮族又打又抚,整理河运,改变交通落后的状况。再再后来又去了西川,修整成都武备城防,严控边境,保持了西南的稳定局势。再再再后来就来了浙江,做起了镇海节度使。 黄巢觉得福建的战略回旋余地太小,加上人马补给比较困难,如果唐军大举来攻,自己很难招架,黄巢决定去广州看看。广州是一座重要的对外开放城市,商业非常发达,是岭南重要的粮食中枢地。乾符六年(公元879年)五月,黄巢带领起义军直趋广州。黄巢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打算先摸摸唐朝对自己态度,便先致信于岭南东道节度使李迢与浙东观察使崔璆,只要朝廷封他实授的天平军节度使,他就罢兵。 二人都不想招惹黄巢,上奏朝廷为黄巢请封,李儇拿不定主意,诏问君臣们怎么办?众人在中书省开始讨论,多数倾向于招安黄巢,北方起了战事,李国昌李克用父子专横跋扈,在代北纵兵掠抄,大为边患。朝廷屡次出讨,多战不利,此时不便再在南方大动干戈,郑畋也是这个意思。卢携是逢郑必反,加上卢携和高骈关系亲密,不同意郑畋之议:“骈当世将才,加上天朝雄师百万,怕什么黄巢?如果他人都以黄巢为马首,请问相公如何处置?” 郑畋不服,反驳卢携:“相公好大口气!黄巢之所以造反,是因为万民困饥,不得已而为之。国家承平日久,军不习战,多龟首而不敢与战。兵法云不战屈人兵,若能招降黄巢等人,众人贪求富贵,必然举军瓦解。黄巢手中无兵,欲擒之一匹夫耳,何劳再动兵戈?”众人跟着七嘴八舌,谁也没个主见。李儇虽然觉得郑畋看的长远,但因为卢携是田令孜的人马,不敢得罪田大人,便准卢携议。 黄巢本就没打算投降,巴不得唐朝驳回他的条件,这样他就可以把战争的罪责推给唐朝。黄巢见自己的求职愿意落空,心下窃喜。黄巢可能是闲的无聊,又一次耍起了小皇帝,又写封求职信寄到长安:“陛下不让我守天平军,那就让我做安南都护、广州节度使也可以。(.好看的小说)” 李儇又一次会议群臣,仆射于琮不同意把岭南割给黄巢:“广州是岭南要枢,国家财赋重地,利尽南海,黄巢断了朝廷的财路,以后没钱花怎么办?”李儇大悟,决定再驳回黄巢。 不过唐朝对黄巢另有安排,唐僖宗赏给了黄巢率府率的职务,这是什么官?就是一个守卫东宫的禁军小头目,这哪是什么安排,分明是对冲天大将军的污辱。黄巢不想和朝廷玩文字游戏,该干点正事了,乾符六年(公元879年)九月,黄巢攻打广州,不日,破城,活捉李迢。 攻克广州后,黄巢继续西进,连克岭南数十州县。黄巢觉得形势相对有利,腰杆也硬了,有资格和唐僖宗谈条件了,便想再次与唐朝求和。黄巢让被俘的李迢替他写信,不知道李迢错了哪根筋,啐了黄巢一脸唾沫:“我世代受唐恩,岂能和你这个反贼同流合污?杀便杀,表不可草。”不肯和黄巢合作。黄巢一怒之下,杀掉李迢。 黄巢攻下岭南之后,本打算把这里当作长期的战略根据地,想法挺好,可黄巢却忽略了一个重大问题,就是多由北方人组成的起义军很难适合岭南的气候。果然,军中爆发了大规模疫情,死者愈万,而且情况越来越糟糕。黄巢再也呆不下去了,听从了部下的建议,打回北方去。 黄巢命令部队在桂州(今广西桂林)大造舟筏,乾符六年(公元879年)十月,黄巢带领起义军顺湘江北上进入湖南,一路顺利,经过永州(今湖南零陵)、衡州(今湖南衡阳),来到湖南军政中心潭州(今湖南长沙)。 湖南观察使李系听说黄巢来做客,吓的闭门不出,任凭黄巢软硬兼施,就是不敢出来。黄巢耐心用完了,下令猛攻长沙,和广州一样,一天的功夫就拿下潭州。不过李系的命比李迢好,逃到朗州(今湖南常德)。黄巢得手之后,立刻率大军直进江陵,对外号称雄兵五十万。 驻守江陵的荆南节度使王铎手下兵力不足万人,自知不是黄巢的对手,便让部将刘汉宏守江陵,骗刘汉宏:“巢逆来势太猛,江陵兵寡,难以招架,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襄阳搬山南节度使刘巨容,然后我们里应外合,灭掉黄巢,立不世功。”说完就溜了。 王铎觉得自己很狡猾,可哪知道刘汉宏比他还要滑头。王铎前脚刚溜出城,刘汉宏就带着三千老弱残兵做了强盗,纵兵大掠江陵,然后开门狂逃,留下一座空城送给黄巢。江陵的老百姓被刘汉宏这一折腾,纷纷逃进山里,但这时正逢大雪,冻死无数。 黄巢不费吹灰之力进入江陵,不过江陵没有物资给养,呆着也没多大意义。乾符六年(公元879年)十一月,黄巢军沿着王铎的“会合”路线来到襄阳,准备大干一场。 没想到驻守襄阳的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非常厉害,早就算定黄巢要来,就在城外山林中埋伏下重兵。然后让江西招讨使曹全晟率骑兵引诱起义军,诈败而走。起义军不知是计,紧紧追赶,来到山林中,正中了刘巨容的埋伏。起义军损失重大,死者数万,黄巢与尚让被迫回辙,刘巨容紧追不舍,一直赶到江陵,黄巢无奈,率众渡江东去。 唐军将领请求继续追击黄巢,刘巨容却笑道:“现在朝廷昏愦无能,宦官用事。现在用着我们,就让我们去和反贼作战,一旦用不着,我们连宦官养的一条狗都不如。还是留着黄巢作乱,这样以后朝廷还得用我们,只要我们还有利用价值,朝廷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刘巨容才是真正的滑头,为朝廷(实际上是为太监们)卖命,不如自个保存实力,以后在乱世中有立身的本钱。刘巨容的这种心态正是割据军阀的心理写照:给别人卖命不如给自己卖命。 唐乾符六年(公元879年)十一月月,黄巢带领起义军转战江东,由于江东的贫苦百姓受尽了以唐朝皇帝为首的大地主阶级的残酷剥削和压迫,广大人民挣扎在死亡线上。黄巢大军渡江作战,老百姓纷纷拥护起义军,让子弟参加义军。数月间,起义军连克饶州(今江西鄱阳)、信州(今江西上饶)、池州(今安徽贵池)、宣州(今安徽宣城)、歙州(今安徽歙县)、浙东重镇杭州等十余州,这时起义军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二十万。 黄巢进入江东后,发现又和老对头高骈碰到了一起,高骈方面出马的还是张璘。虽说黄巢是个牛人,但就拿张璘毫无办法,被张璘臭揍了几顿。黄巢退守信州,写信给张璘,送上大砣的金子,要求议和。其实黄巢意思是说:“姓张的,见好就收吧,别把老子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张璘也是个老江湖,这点意思当然能琢磨过来,而且能白捞一大笔钱,何必去做恶人。 张璘把求和信交给高骈,高骈想的却和黄巢不一样:“小样,老子是这么好糊弄的?不如把你骗过来,一刀喀嚓了,我自然就是首功。”高骈想摆鸿门宴的想法确实不错,可高骈却干了一件蠢事,因此时唐朝已经派出昭义、义武等军来到淮南,准备围剿黄巢。可高骈怕这些军爷抢了自己的首功,他上奏朝廷:“小小毛贼,不劳大军远征。臣一手之力,便可擒贼。”高骈是唐朝名将,深为田令孜所倚重,所以李儇相信了高骈的鬼话,把军队调了回去。 黄巢本就对唐朝的援军有顾忌,对高骈的“盛情邀请”有些动心。可黄巢一听唐军主力撤回去了,狂笑:“姓高的,你自个玩去吧,老爷没功夫甩你。”黄巢压力顿减,没有必要再给高骈低头。同时,黄巢再给高骈下了封战书,要求是爷们就大干一场。 高骈知道后,立刻晕倒,狂哭:“年年打雁,今年偏被雁啄了眼!”盛怒之下,派出黄巢的克星张璘去教训拿他当猴耍的黄巢。没想到屡战屡胜的张璘偏就吃了一场败仗,结果连命也搭上了。 广明元年(880年)七月,黄巢起义军北上经采石矶渡过长江,这时离高骈驻守的广陵咫尺之遥,高骈吓的做起了缩头乌龟。唐朝指责高骈作战不利,高骈也懒的辩解,干脆说自己得了麻风病,闭门养病去了。朝廷拿这位爷没办法,只好派出泰宁节度使齐克让驻守汝州,派出天平节度使曹全晟协助齐克让,防备黄巢北上攻打东都。 黄巢率领十五万大军北上进攻唐军曹全晟部,唐广明元年(公元880年)九月,黄巢军在淮河一线大败曹全晟,而此时的高骈仍然实行龟缩政策,坐视曹全晟败北。曹全晟败后,驻守汝州的泰宁节度使齐克让见势不妙,与其把自己的那点家底白送给黄巢,不如自己留着,带着军队撤回兖州。 唐军各部看到齐克让跑了,也跟着“撤退”,整个东部防线全盘崩溃。黄巢得到军报,率军渡过淮河。十月,起义军攻克颖州、宋州、徐州、兖州,唐军望风披靡,非降即逃,黄巢大军离洛阳越来越近。 第一百六十七章 长安乱 齐克让打仗不怎么样,当起宣传员倒是非常合格,他把黄巢的“告各地唐军将士书”送到了李儇的御案前。(.好看的小说)李儇打开一看,差点没晕过去。上面写着:“各宜守垒,勿犯吾锋!吾将入东都,即至京邑,自欲问罪,无预众人。”这分明就是黄巢的瓦解政策,专门冲着他来的。李儇急忙召开御前会议,商讨如何应对不利局势。 这回又是“干爹”田令孜出头:“皇帝你不用怕,还有老奴在,实在不行,老奴简选禁军前去平叛。”唐僖宗哪信他有这个本事:“拉倒吧,那干子军爷打鸟还行,让他们打黄巢,岂不是白白送死?” 田令孜毕竟老谋深算,摸着他那光溜溜的下巴笑道:“我还有一计,万一长安守不住,那就请陛下仿效当年玄宗皇帝西幸,前往蜀地避贼。”唐僖宗也觉得这个办法挺好,早就听说成都多美女,当即就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什么时候动身?” 田令孜想出出风头,去守潼关,唐僖宗同意了。可还没有田令孜的兴奋劲过去,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十一月,前线急报:黄巢军兵进洛阳城!李儇吓的差点昏倒。因为潼关天险在手中,唐朝还想再做最后一博。李儇命令左军马军将军张承范在京简选神策军,右军步军将军王师会筹办粮草,准备开赴前线。可唐朝的神策军早就名不副实了,神策军多由京师中的富家子弟充选,让他们溜马射鸟还算好手,哪上过前线?听说要上战场了,吓的抱头痛哭。 不过好在他们都有钱,不知是哪位爷出了个绝世妙招,花钱雇请长安附近的穷人,让他们代替自己出征。张承范行前告诉李儇:“这帮乌合根本不是黄巢的对手,就算加上齐克让的万把饿鬼,也不够黄巢吃的。请陛下速发各道兵,会集关中,以做后援。” 李儇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成都的美女,不想和张承范多做纠缠,骗张承范道:“这个没问题,你们先去潼关,大军随后就到。”张承范这才放心东进。张承范带着这些“替死鬼”来到潼关,看到一片萧条景象,老百姓早就跑光了,只留下一些老弱。[]张承范让这些老弱病残修筑城防工事,和逃到这里的齐克让一起守城。 唐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十二月,黄巢军的前锋部队纵马行阵,杀到潼关城下。齐克让见义军人数不算多,便想捞点便宜,出城和起义军大打出手。这回齐克让有点血性,两下里杀的不分彼此。正厮杀间,忽听远处鼓角震天,又见旌旗遍野,尘土扬天,黄巢的主力部队五六十万呼啸而至。 齐克让实在撑不下去了,加上弟兄们几天没吃饱饭,对唐僖宗一肚子怨气,不知谁大呼一声:“我等何苦为昏君卖命,要活命的快逃!”唐军开始溃散,齐克让逃入潼关。 张承范被李儇骗到潼关后,苦等援军,等到黄巢军开始攻城,也没半个援军半个影子。张承范听说皇帝准备西逃入川,气愤不过,上书数落李儇:“陛下前许臣增兵,可现在过了六天,一军未至。而且兵饷全无,影响士气,渐告不利。陛下万不可入川,长安国之根本,一旦离去,天下土崩,不可收拾。请速支援潼关,潼关不丢,长安稳如泰山,大唐中兴之日不远矣!” 张承范对唐朝确实忠心可嘉,号令将士固城死战,一连数日夜。城上箭射完了,就用石头往下砸,但这些只是杯水车薪。黄巢军五十多万人,还奈何不了一个潼关?狂风暴雨般攻城,唐军终于坚守不住,黄巢军破城而入。唐军的冒牌少爷们四散狂逃。 张承范带着残部向西逃窜。在渭桥遇上前来支援潼关的风翔军和博野军,这帮兵大爷看到张承范的手下衣着鲜亮,不禁大怒:“老爷为李家小儿卖命,衣不过单衣,食不过粗粮,尔等寸功不立,也敢受此厚禄!反了!”说罢反攻张承范残部,并投降黄巢军,愿做大军乡导。 张承范好容易逃得一条命,跑回长安,向皇帝报告潼关失守,各道军兵已经反归黄巢。田令孜知道长安这回是真守不住了,他清楚自己作恶多端,久为天下不容,便把他的哈巴狗卢携拎出来当替罪羊,唐僖宗唯干爹命是从,贬卢携为太子宾客,卢携服毒自尽。 田令孜带着唐僖宗以及少数嫔妃亲王,其中包括后来的唐昭宗李晔。田令孜以五百骑护卫皇帝,夜出金光门,向成都方向逃去。长安城中大乱,军民人等都窜到官库,大发了一笔国难财。 潼关即下,起义军长趋直入,进逼长安,负责守卫关中的河中节度使李都和河东都虞侯王重荣投降黄巢,黄巢让李都仍守河中,王重荣为副使。黄巢临近长安时,唐金吾大将军张直方与不愿为唐朝殉国的文武们在灞上(今陕西西安市郊),伏拜请罪。 唐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十二月初五日,黄巢率领农民起义军进入长安,黄巢坐着肩舆,部下全都披发红衣,旗帜满长安,老百姓围在道路两旁观看。大将尚让宣布黄巢喻令:“黄王起兵,本为百姓,非如李氏不爱汝曹,汝曹但安居毋恐。”老百姓争呼万岁,场面极其壮观。黄巢这时达到了他人生的最高峰,他再一次来到了长安,上一次是考试不中,这次则是来长安做皇帝,黄巢实现了“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壮志。 随着黄巢起义军的不断壮大,越来越多来历不明的人混进队伍中,这些人参加起义不是为了什么“替天行道”,而是为了发财。黄巢曾经下令不许剽掠百姓,刚开始都还老实,可没几天,这帮人就闲不住了:“老爷就是来发财的,不让发财谁还跟你玩?”遂哄抢长安市。 虽然抢的多是富户,谓之“淘物”,乱杀一通,冤死者甚众,李唐宗室没逃出长安的,多被斩杀。虽然富户也压迫贫苦百姓,但要成得大事,必须要兼顾各阶层的利益,不然就容易走极端。 唐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十二月十三日,唐末农民起义军领袖黄巢登含元殿正式称帝,建国号大齐,改唐广明元年为齐金统元年。因为事出仓促,黄巢登基时没有衮冕和金石乐,黄巢也只好将就一下,用弋绨(黑色丝织品)画成衮冕模样,用大鼓代表金石,喽罗兵操长剑大刀立列殿上,好象梁山的聚义厅一样,很好笑。 大齐金统皇帝黄巢登上五凤楼,昭告天下:李唐已灭,大齐当兴。随后,黄巢大封文武,以尚让、赵璋、崔璆、杨希古为宰相,大将朱温、许建、张全等人为游奕使,张直方为左仆射。不过有人告发张直方私匿故唐宰相豆卢彖、崔沆、于琮等人,黄巢大怒,立诛张直方三族,豆卢彖等人皆为黄巢所杀,于琮之妻唐宣宗四女广德公主宁死不失节,被黄巢勒死。 不过黄巢虽然当了皇帝,但实际上他所控制的地盘不大,那些投诚的地方军阀们也各有各的小算盘。黄巢得知唐朝的银州招讨使诸葛爽还顿兵栎阳(今陕西高陵东),离长安太近,必须把这根刺拔掉,黄巢派朱温前去诱降了诸葛爽。 而落难的李儇逃到斜谷(秦岭一脉),凤翔军节度使郑畋拜迎马前,郑畋号哭请罪:“臣侍君无状,请陛下赐臣死!”李儇哪有功夫杀他,好言劝慰:“卿忠臣也,无虑,好好守住凤翔,别让黄巢进川就是你的大功。”郑畋请皇帝留在凤翔,诏各道军马勤王。凤翔距长安不过百余里,李儇哪敢在这里呆着,不同意。郑畋又请僖宗放权:“川中路途艰险,诏奏难通,请陛下假臣节,以方便臣调动军队,剿灭黄贼。”李儇这回开了窍:“只要有利于朝廷,随便你所为吧。”然后仓皇西去。 中国历史上爆发过许多次著名的农民大起义,都没有取得真正意义上的最后胜利,朱元璋虽然是农民起义军将领,但最后他也变成了地主阶级的代言人,只不过是因农民起义而成事。农民起义的失败有许多原因,有的因为没有根据地,有的因为和政府军力量对比过于悬殊,但更的是因为农民起义军领袖在革命达到最**的时候往往是他们腐化变质的时候,黄巢就是这样。 李儇逃出长安后,留下几千名宫女,黄巢刚入城时,这些宫女就罗拜在黄巢面前,高呼黄王万岁,表示愿意侍侯黄王。天下哪还有不吃腥的猫?黄巢大喜:“真是天意!孤这辈子没算白活。”开始倘佯在美丽的宫女之中,黄巢数年间只顾南征北战,无暇渔及女,色,现在大事成功,自然放开胆子,穿蜂引蝶,好不快活。 当然,这些都不是黄巢失败的关键,最关键的是战略失误,进入关中后,起义军并没有对唐朝流亡朝廷进行追击,黄巢的这次重大战略失误给了唐朝以喘息的机会,唐僖宗虽然逃到成都,但一日未忘要回到长安,毕竟这是他的祖宗陵寝所在,唐朝的根也在这里。 唐朝的军事力量还很强大,淮南节度使高骈、大同节度使李国昌以及其子李克用、义成节度使王处存、夏缓节度使拓拔思恭(就是后来西夏开国皇帝元昊的祖先)等军阀,这些军阀都有很强的战斗力。而且已经投降黄巢的原唐朝军阀中,也有许多心怀二意,比如河中留后王重荣、忠武节度使周岌等人。 起义军虽然占领了关中这一帝国中心,但致命的问题是,在唐朝末年,由于经济重心的南移,帝国主要的财政来源都要仰仗江南,而江淮水路是保证关中经济命脉的重要交通线。但起义军由于实行游击战略,以战养战,没有自己的根据地。起义军在关中不久,由于粮食给养跟不上,加上连年战乱,老百姓四散逃亡,所征收的赋税根本不足供几十万大军使用。关中人心越发动荡,许多人开始动摇,第一个宣布和黄巢决裂的投降唐军将领就是王重荣。 黄巢称帝后,因战事濒繁,军需浩大,经常派使者去河中征兵征饷。李都头疼不已,王重荣密劝李都:“我们降贼,本迫不得已,现在河中广积钱粮,一旦被黄巢征调光了,我们吃什么去?黄巢不过是个草头王,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万一朝廷收复长安,我们将何归?不如反归朝廷,将功赎罪。” 李都并不想和黄巢玩真的,既然王重荣如此忠君,就把烂摊子甩给了王重荣,自己去成都享福,王重荣自为河中留后。王重荣决定和黄巢翻脸,聚众大呼:“黄巢反贼也,我等世受唐恩,岂甘俯首做贼仆奴?今日吾当反正效节朝廷,愿跟我的就留下。”众人大悦,唯王重荣是命。王重荣将几百个黄巢来使全都杀掉,准备反攻黄巢。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平复无期 黄巢得知王重荣叛变,当然大怒,派出他手下头牌朱温率本部兵出同州(今陕西大荔),弟弟黄邺率本部兵出华州(今陕西华县)合力攻击王重荣。ww.vm)王重荣也不是白给的,唐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十二月底,两军在河中大战一场,黄巢军大败,朱温和黄邺被打肿了脸,丢下四十多船粮草逃回长安。王重荣大胜之后,也不敢大意,速和义武军节度使王处存取得联系,请他过来帮忙。二王合兵一处,驻扎渭水北岸,准备对付黄巢大军。 见王重荣不好对付,黄巢改变战略方向,向东南扩张。唐广明二年(公元881年)二月,黄巢以朱温为东南面行营招讨使,出蓝田关攻掠邓州(今河南邓县)。朱温虽然不久前败给过王重荣,但对付邓州刺史赵戎还是没问题。三月,朱温军破邓州,活捉赵戎。黄巢命朱温驻守邓州,控制荆襄路,以防唐军来袭长安。 此时学习老祖宗李隆基“西征”的唐僖宗李儇正留在兴元(今陕西汉中)观望形势,同时诏命天下各道兵速集长安,剿灭黄巢。代州北面行营都监陈景思率沙陀三部落和吐谷浑三万余人驰赴关中,陈景思先遣使去兴元,请僖宗赦免李国昌父子,让他们戴罪立功。李儇知道李家父子有点本事,危急时刻,多一路人马就多一份胜利的希望,也就同意了。 李国昌、李克用父子在代北作乱,被唐代北招讨使李琢、卢龙节度使李可举、吐谷浑赫连铎部三路合击,李家父子连战连败,又被唐军一路追杀,势穷力孤,只好亡命鞑靼部。这次唐天子下诏赦罪,当然愿意痛改前非,李克用受封雁门节度使,带鞑靼兵南下勤王。 各道军阀听说皇帝还活着,知道发财的时候到了,俗话说:“计绝莫过绝粮,功高莫过救驾”,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争相出兵关中。泾原节度使程宗楚、秦州经略使仇公遇、鄜延节度使李孝昌、夏绥节度使拓拔思恭(西夏元昊的老祖宗)遣使结盟,传檄天下,共灭黄巢,尊奖王室。唐僖宗见形势略有好转,再拜凤翔节度使郑畋为宰相,领京城四面诸军行营都统,许以便宜从事。 李儇诏书一下,各路纷从而至,只有淮南节度使高骈安坐钓鱼台,李儇派了几拔使者去催高骈起兵,高骈听从狗头军师吕用之的建议,拥兵自重,“为孙策三分之计”,阴求割据江南。高骈上表说镇海军节度使周宝和越州刺史刘汉宏阴谋不轨,因要防备二贼,所以无法勤王,请皇帝陛下自个想办法去吧。李儇气的抓作狂,但也没办法。 而黄巢得知郑畋是唐朝的实际军方领导人,便想先下手为强。唐广明二年(公元881年)三月,派尚让和外甥林言带着五万精锐去攻凤翔,只要拔掉郑畋,扼住山南诸州,就能堵死李儇的北归路。郑畋是唐末名臣,能文能武,史称郑畋有“社稷之才”,是个一时风云人物。得知黄巢军要来做客,速命朔方节度使唐弘夫率兵埋伏在龙尾坡(今陕西岐山县东),郑畋自己带着数千锐卒,来到山地高处,遍插旗帜,以为虚张势。 没多久,尚让军就杀了过来,尚让没把郑畋当回事。郑畋在尚让距离还十几里的时候,击鼓鸣角,尚让不知唐军底细,准备列好阵势迎战。唐弘夫见尚让已经处在包围之中,呼喊着杀出来,劫了尚让的后路。 尚让军大惊,前后失序,军心大乱。唐军四面合击,刀矢齐下,尚让军死伤惨重,战死两万余人,伏尸数十里。尚让和林言侥幸捡了条命,奔回长安。 尚让逃回来后,窝着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尚让看到有人在尚书省门前题诗讥讽起义军,大怒。但不知道是谁写的,开始滥杀无辜,捕杀长安城中的书生,死了三千多人(让人发指!),而识得字的人也没好下场,全都打发去服苦役。 唐军乘势进围长安,王重荣屯沙苑(今陕西大荔南)、王处存屯渭桥(今陕西西安市郊),拓跋思恭屯武功(今陕西武功西北),郑畋屯盩厔(今陕西周至),同时命唐弘夫进击长安。(.) 黄巢见唐军来势汹汹,决定先避其锋芒所及,唐广明二年(公元881年)四月,黄巢率军撤出长安,屯居灞上(今陕西西安南郊)。唐军程宗楚部、唐弘夫部、王处存部争相入城。黄巢军在长安呆了不到半年,长安百姓就已经对他们恨之入骨,见唐军入城,高呼万岁,“以瓦砾击贼、拾箭以供官军。”可见黄巢何等不得人心。 官军入城后,老毛病又犯了,开始抢掠百姓,游手好闲的市井泼皮们也跟着起哄,打着官军的旗号偷东西,抢女人,长安城中一片乌烟瘴气。黄巢见官军如此荒唐,知道机会来了,下令三军反攻长安。义军孟楷部带着几百个弟兄去攻唐弘夫,唐弘夫的官军这几天发了大财,但因为抢的太多,浑身挂满了宝贝,正在气喘嘘嘘时,见黄巢军又杀了回来,因“重负不能走”,几被全歼。唐弘夫被杀,程宗楚也战死乱阵中。其他官军保命要紧,退至武功(今陕西武功西北)。 而准备入关中勤王的李克用率鞑靼、沙陀各部两万多人来到太原时,河东节度使郑从谠拒门不纳。郑从谠知道李克用不是个安份的人,哪敢放他进城,郑从谠在城上俯身答道:“李君父子自先帝朝就屡立奇功,天下共闻,今借路勤王,从谠本当鼎力。但从谠奉诏守此,责任重大,不敢有闪失。请李将军谅从傥苦衷。” 李克用知道这个老家伙不好对付,就进而求其次,再道:“都是为朝廷卖命,克用也知道相公难处,只是克用粮饷不足,望相公看克用薄面,多少给点吧。”郑从谠实在驳不过去,那就给点吧。郑从谠真是阔气,给了李克用一千贯钱,一千斛米。 李克用大怒:“两万大军,军需浩大,这点小虾米打发叫花子的吧!”下令攻城,太原人心惊恐。郑从谠忙派人去向振武节度使契苾通求救,契苾通领突厥吐谷浑各部急驰来救,在晋王岭大败雁门军,李克用大骂:“契苾通狗拿耗子,老子攻城,关你屁事!”只好撤回雁门再做打算。 黄巢虽然再次占领长安,但唐军对起义军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原来归附黄巢的唐朝军阀,多数开始动摇。忠武监军太监杨复光劝原唐忠武军节度使周岌反正朝廷,周岌估算着在黄巢身上投资怕是收不回成本,便决定重新投向唐朝的怀抱。杨复光先命养子杨守亮把黄巢派来的使者全都杀掉,然后起兵。 唐广明二年(公元881年)五月,杨复光带着三千忠武军来到蔡州(今河南汝南),劝蔡州刺史秦宗权起兵攻邓州,为朝廷建功,日后不怕谋取大富贵?秦宗权大喜,把一万多军队拔给杨复光,杨复光将这支军队分为八都,让偷驴出身的王建、鹿晏弘、韩建等八人为将。然后进攻邓州,邓州守将朱温、何勤等人听说太监要来找他们打仗,大笑来战,结果朱温败的一蹋糊涂,狼狈奔还长安。 朱温虽然打了败仗,但黄巢此时已经被周边的唐军弄的焦头烂额,手下缺兵少将,便极力拉拢朱温。朱温到长安时,黄巢亲自出城洗尘,大加抚慰。然后黄巢调朱温扼守兴平(今陕西兴平),防备退至武功一带的唐军各部。 远在兴元(今陕西汉中)观望形势的李儇对能否战胜黄巢心存疑虑,兴平距长安太近,总觉得不太安全,于六月间南下入成都。唐广明二年(公元881年)七月,僖宗下诏,改广明二年为中和元年,大赦天下。任兵部侍郎韦昭度为宰相,侍中王铎为义成军节度使,兼京城四面行营都统,太子太保崔安潜为副。 李儇自继位以来,大权就被田令孜抓着不放,他不过是个“精神领袖”,来到成都之后,形势没有丝毫改变。田令孜仗着兄弟陈敬瑄主政西川,更加跋扈。李儇虽然逃到成都,但四方的进贡还是少不了的,田令孜从中吃大头,中饱私囊,而且只赏禁军,不及川军。川军将士对此极为不满,西川黄头军使郭琪指责田令孜:“川军也是朝廷兵马,大人奈何只赏禁军,不及川军?万一将士不服,肘腋变起,天子将何往?请大人一视同仁,这样才能拉拢军心。” 田令孜见这个小小的黄头军使居然敢对自己这样说话,大不满,冷眼问道:“你有什么功劳?说来我听听,说的好,赏你!”郭琪不服气,站起身撕开衣裳,自报军功:“郭某本是山东人,受命守边,与党项、契丹三十余战,出生入死,身上没块好肉。后来出战吐谷浑,敌刃伤我腹,肠出将死,我用针线缝腹再战,请问大人,这功大不大!” 连皇帝都要让田令孜三分,郭琪如此不给他面子,恼羞成怒,便在酒中下毒,逼郭琪喝下。郭琪知道这是毒酒,慑于身边都是田令孜的人,不敢不从。回到家后,郭琪立刻杀掉一个婢女,吸血触毒(残忍!),吐出毒物。郭琪当下就带着本部兵在成都作乱。田令孜忙带着李儇入东城避免,陈敬瑄调兵来灭郭琪。郭琪虽然勇武,但人马太少,不久就被杀败,逃之夭夭。 这场乱事其实是田令孜逼出来的,田令孜上挟天子,下令群臣,自以为是,飞扬专断,与其说李儇做皇帝,不如说李儇做木偶,大权都在田令孜手中。看到朝廷这个混账局面,正直之士莫不痛心,左拾遗孟昭图上书切谏:“天下事,本当与天下人议之。但陛下独谋于北司(田令孜),不及南司(群臣),久长以往,天下平复无期。” 可惜李儇根本没看到这封奏疏,就算看到了,他也得唯田令孜马首是从。田令孜在第一时间看到此疏,大怒,假传诏令,贬孟昭图于嘉州(今四川乐山)司户,半路上派人将孟昭图沉水溺死。文武官员看到田令孜手段如此毒辣,都噎声不言,谁还敢找田令孜的麻烦?孟昭图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长安方面局势比成都更加混乱,唐军各部正在进行试探性的进攻,拓跋思恭和李孝昌进屯东渭桥(今陕西高平南),寻找战机。因为东渭桥是长安北方门户,黄巢感受了很大的威胁,调朱温来对付拓跋思恭等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朱温 唐中和元年(公元881年)九月,朱温所部在东渭桥和唐军大战,随后黄巢又派来尚让加入战斗,唐军被朱温打的没了脾气,离开东渭桥后撤至富平(今陕西富平)。朱温越打越顺手,十一月,朱温和孟楷部受黄巢指令,北上富平,收拾拓跋思恭和李孝昌。二人已经被朱温打怕了,数战数败,损失重大,二人一合计,干脆回去吧,再在这打下去,本钱早晚要赔光。 中和二年(公元882年)二月,朱温再攻同州(今陕西大荔),朱温没有正面攻取,而是北上丹州(今陕西宜川),然后纵兵南向,偷袭同州。唐同州刺史米诚没什么用,狂奔河中。黄巢得知朱温得手后,封朱温为同州防御使,就守在同州。 黄巢觉得形势略有好转,便想灭掉河中的王重荣。同月,黄巢再祭出他的常胜法宝朱温,让朱温自同州南下,兄弟黄思邺出华阴,两路合兵数万,进击河中。 王重荣自从再归唐朝以来,还没有立过什么象样的战功,既然朱温来了,那就拿他开斋吧。两军战于河中,唐军在王重荣的哭告激励下,士气大振,大败朱温。朱温觉得自己拿不下王重荣,便连上十章入长安,请黄巢速发兵来援。 此时在黄巢身边主事的是左军使孟楷,孟楷和朱温向来不和,巴不得王重荣能作掉朱温,当然不想让朱温过好日子,扣下朱温的急信。朱温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得知是孟楷从中下黑手,不由得大怒:“昏君!用这等下作仆才,如何不误事!”朱温看到唐军四面围集,知道黄巢要坏事了,便动了背叛黄巢的心思。 朱温召来心腹人谢瞳、胡真,一起分析了保黄和降唐的利弊得失。谢瞳劝朱温:“黄主起兵山东,聚众百万,因唐室昏庸,天下纷扰之际,成得大事。但现在朝廷军四围长安,纵魏武复出,能奈何?将军本欲忠于黄主,但黄主信用孟楷,驭军无方,用人不明,他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将军英武聪明,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见机行事,才是英雄本色。”胡真也劝朱温降唐,朱温大喜:“天下富贵,我今日不取,复待何日!” 唐中和二年(公元882年)九月,朱温杀掉黄巢派来的监军严实,举军投降王重荣。朱温向王重荣谢罪:“温久事黄逆,罪大恶极,今愿归顺朝廷,将罪建功。”朱温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又道:“若大帅不弃,温愿奉大帅为舅氏,效节犬马。” 王重荣平白多了个有本事的外甥,自然大喜,赶忙认下朱温,并飞使成都报喜。朱温是黄巢的头号王牌,拿下朱温,黄巢已经没几天蹦头了。唐朝文武也都知道这号人物。李儇闻报,喜极而泣:“朱温如此识时务,诚我大唐忠臣也!”拜朱温为河中招讨副使,并赐名朱全忠。李儇哪里想得到,正是这位“朱全忠”后来连弑两位唐朝皇帝,杀尽李唐宗室,毁了他唐家三百年的社稷。 朱温打仗确实有能耐,而且朱温对黄巢知根知底。所以朱温投降唐朝,黄巢手下大惊,也多开始谋划出路,黄巢在长安的统治摇摇欲坠。黄巢闻朱温变节,大怒:“负锅贼!不得善终!” 黄巢军的实力并没有因为朱温的投降而受到实质性的削弱,王重荣心里还是担心。杨复光建议王重荣求援兵,王重荣叹道:“我手头上就这点子兵,加上朱温,不过数万,上哪求兵?”杨复光笑:“代北李克用,骁勇异常,手握强兵,不如招李克用过来,为我们所用。” 王重荣大喜,速告知王铎,王铎知道李克用和郑从谠不和,写信劝郑从谠要从国家大局出发,别给李克用南下制造麻烦,这回郑从谠听了劝。李克用也不想老死代北,他看到各路豪杰都去勤王,知道一旦唐朝中兴,自己没什么军功,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既然王重荣来请,自然乐意。 唐中和二年(公元882年)十月,雁门节度使李克用带着四万黑衣沙陀兵南下勤王,不过李克用对郑从谠还会耍什么花招心中没底,不敢招惹这位郑爷,让大军绕道岚州(今山西岚县),沿黄河东岸行进。自己带着几百亲骑路过太原,和郑从谠打个招呼,以后还要和郑从谠打交道,所以这回非常的客气。郑从谠知道李克用打的是勤王旗号,也不敢得罪朝廷,送点东西,打发了事。 黄巢军久闻李克用的沙陀兵凶悍善战,互相惊叹:“黑鸦军来了,我们打不过他的,这可如何是好?”黄巢得知李克用的弟弟李克让曾经被南山寺的僧人杀害,黄巢想让李克用欠他个人情,便派大将米重威押着南山寺的僧人,带着重金和诏书前去沙陀军大营,希望李克用不要插脚。李克用来这里就要发家致富的,哪会任黄巢随意摆布?李克用先杀掉南山寺和尚,哭祭兄弟,然后把黄巢的重金分赏众将,烧掉黄巢的诏书,乱棍把米重威打出去。 二月,黄巢尽出主力,以尚让、黄揆、黄邺、林言、王璠、赵璋等将率大军十五万出守沙华山西北的梁田坡,准备和唐军决一死战。李克用见机会来了,立刻会集河中王重荣部、忠武周岌部等各道,阵列严整,逼进黄巢军。两军以骑兵为先锋,步兵随后,狂呼着冲杀在一起。沙陀人实在强悍,王重荣等部也不示弱,死命击杀黄巢军。 此役惊天动地,喊杀声震出数十里,狂风肆起,旌旗扑猎,血肉迸飞。黄巢军人心不稳,打到夜幕时,黄巢军大败,死伤数万,尸体遍于野路。梁田坡败后,黄巢已经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战役,唐军进一步勒紧了套在黄巢头上的绞索。 黄揆、黄邺兄弟带着残部去袭华州(今陕西华县),华州刺史王遇见黄氏兄弟要吃人,吓跑了,黄巢军入城据守。李克用初次建捷,心气极高,率军急追,沙陀军杀到华州,未做休息,开始攻城。 黄巢困守长安孤城,形势日益恶化,黄巢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派三万军去守蓝田,一旦不利,好东出蓝田道,进入河南。华州被围,黄巢再派大将军尚让速领本部兵去在李克用背后捅刀子。李克用不想被尚让和黄揆夹成了三明治,率沙陀军折回逆击尚让。 沙陀气势如虹,在零口(今陕西临潼东北)再败尚让,尚让属狗熊的,打不过就跑。华州城中的黄氏兄弟见援军被打败,吓的逃出华州。李克用知道起义军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李克用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派部将康君立、薛君勤等人每天晚上率领轻骑后前往长安烧粮,破坏黄巢军仅有的一些粮食储备,饿死黄巢军。 中和三年(公元883年)四月,李克用联合忠武军庞从部、河中军白志迁部提兵先进,逼进渭南(今陕西渭南),黄巢也做最后一博,可惜军心已经大乱,战斗力急速下降,一日三战,尽皆败北。唐军主力随后赶到,黄巢军大溃,黄巢知道这时已经无法再呆在长安了,必须寻找生路。黄巢集合剩余的人马,先放火烧了长安城,然后趁夜色朦胧之际,经蓝田关出商洛东下河南。 李克用等各路军阀耀武扬威的进入长安,这伙官军刚进城,就四处抢掠,看什么东西值钱抢什么,把一座锦绣长安城弄的破败不堪。虽然封建史家痛恨黄巢义军,但对这些“官军”的丑陋行径进行严厉批判,说“官军暴掠、无异于贼。”等抢完长安的东西之外,这些“官军”又盯上了黄巢,黄巢早就想到了这点,让手下把值钱的东西都丢到路上,等官军们去拿。这些官军还真如黄巢所料,见着宝贝就走不动了,一窝蜂的抢,也没人去关心黄巢跑哪去了。 收复长安后,杨复光遗使赴成都告捷,以李克用为首功,请皇帝褒赏三军。李儇呆在成都差不多两年了,日思归家,得闻长安告复,惊喜而泣,百官联袂入贺。李儇下诏大封各路好汉,因李克用功劳最大,所以李克用得到的报酬最多,封陇西郡公,河东节度使,并调郑从谠回成都,另有任用。太原是北方重镇,得太原者必能成大事,所以李克用后来据守太原,成为和朱温并列的天下两大镇。 李克用初出江湖,这年只有二十八岁,便立下如此大功,各镇为之侧目。李克用年少气盛,加上沙陀军剽悍的战斗力,李克用一时风头无二。因李克用有一只眼近乎失明,江湖人送雅号“独眼龙”。而收复长安功劳不下李克用的朱温也得到了一块肥肉,唐僖宗封朱温为宣武军(治今开封)节度使。与太原一样,汴州同样是天下重镇,朱温守住中原,并以此为基础,四向攻掠,最终建立梁朝。朱温比李克用大四岁,都是一时之才俊。 二人得了彩头,自然高高兴兴的去赴任,朱温到任后,发现汴州也不是个安乐享福的所在,连年战乱,内外交困,但既然出来混江湖,遇到点挫折就缩头,这绝不是好汉所为。朱温励精图治,治军严厉,人多畏服。李克用面临的和朱温一样的困难,李克用也是一代枭雄,能力手腕俱有,李克用不象朱温来硬的,先下令安慰河东军民,河东形势日渐稳定。 朝廷一片喜气,却忘了黄巢还活着。唐中和三年(公元883年)五月,黄巢余部开到了千里之外的蔡州(今河南汝南),蔡州刺史秦宗权出城打了几仗,黄巢余勇可贾,把秦宗权打的一败涂地。秦宗权能屈能伸,投降了黄巢,大家一起发财。 黄巢看到唐军的主力多集中在关中,河南兵力空虚,便决定在河南境内开辟第二战场。五月,黄巢率军攻打陈州(今河南淮阳),以孟楷为前锋先行至项城(今河南项城)。赵犨算定黄巢要来打他的主意,早就准备好了。赵犨埋好伏兵,带着一部兵来引诱孟楷,孟楷是个傻大,不知道是计,大喜前来,结果伏兵四出,大败黄巢军,活捉孟楷,斩于阵前。 第一百七十章 长安复定 自朱温变节后,孟楷就是黄巢最倚重的大将,孟楷一死,黄巢差点心疼死,为了拿下陈州,黄巢和秦宗权合兵来来战。唐中和三年(公元883年)六月,黄巢军攻到陈州城下,黄巢下令狂攻。赵犨知道黄巢这次是玩真的,激励将士:“吾等受皇帝陛下大恩,今日必当死报,头可断,膝不可屈!敢议降者,别怪我赵犨翻脸不认得人!”唐军尽力死战,箭飞如雨,木石齐下,黄巢没拿下来,倒被赵犨率军出城,痛击一阵,折了一场。 黄巢大怒,在城北下营,让尚让守太康(今河南太康),黄邺守西华(今河南西华),互为犄角之势,浴血吃掉赵犨。赵犨虽然顽强,但力寡不敌,速派敢死士突围去汴州、许州、徐州,请速来援,十万火急。朱温对此不敢大意,陈州要是丢了,黄巢下一个就要找他算账,联合周岌和感化军(治今江苏徐州)节度使时溥领兵前来陈州。 朱温非常了解黄巢,决定先给前主子一个下马威,唐中和三年(公元883年)十二月,朱温率军南进鹿邑(今河南鹿邑),大败黄巢军,斩首二千多级,然后进入亳州(今安徽亳县)。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黄巢的实力还是高出这几路援军一头。几人为了搬救兵,同时想到了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写信寄给李克用,请兄弟过来帮忙。李克用和朱温这时的关系还算不错,何况如果能灭了黄巢,可以从唐朝那里得到更多的政治资本,当然愿意。 唐中和四年(公元884年)春,李克用带着五万胡汉劲卒南下,经潞州(今山西长治)、泽州(今山西晋城)、过河中,走洛阳、汝州(今河南临汝),会合朱温等部。 这时赵犨已经在陈州坚守了近一年,虽然人越打越小,但唐军的守城决心却越打越强。看到这一场景,好象又回到了安史之乱时,安禄山大将尹子奇围困睢州城,张巡许远固守的悲壮时代。两者的情况虽差不多,但意义却大不相同,首先安禄山造反是非正义的,他所代表的不过是一些地主阶级和奴隶主阶级的利益,而黄巢所代表的是受地主阶级残酷剥削的农民,黄巢的“造反”是正义的,但在封建史家看来,赵犨的“忠诚”却不逊于张巡。(.好看的小说) 唐中和四年(公元884年)四月,各路军阀合兵一处,南进太康,尚让出军与联军大战城外,联军人数差不多有十万,其中有五万沙陀兵,尚让哪能吃打得起?联军大胜,斩杀万余人。随后趋进西华,黄邺太给哥哥丢脸了,仗还没打,黄邺就撤了。联军跟着黄邺,追到陈州北郊。是值天降大雨,雷电交鸣,磅礴直下,水深数尺,黄巢军营被大水冲走,大溃而去。黄巢见陈州来了援军,只好撤围,陈州守了一年多,终于没被黄巢攻下来。各军自回本镇,李克用完成任务后,来到许州进行休整。 黄巢不想和李克用纠缠,转攻朱温,唐中和四年(公元884年)五月,黄巢北向攻汴州,以尚让为先锋,带着五千铁骑兵先趋汴州。朱温哪甘心老巢被抄,忙派大将朱珍、庞师古出御敌军。再遣使去许州,请李克用再来帮帮忙。李克用也真够意思,说去就去,带领胡汉兵急赴汴州。 在中牟附近的运河渡口王满渡正巧赶上黄巢的大军,李克用二话不说,从后面就杀。黄巢只想着去取汴州活捉朱温,没想到后面居然杀出了李克用。黄巢军没有防备,被李克用杀了个痛快,起义军大败,黄巢趁乱逃去。 二号人物尚让走投无路,投降了驻扎徐州的武宁军节度使时溥。而黄巢大将李谠、杨能、霍存、葛从周、张归霸、张归厚等人投降朱温,葛从周后来成为梁朝名将。 兵法云:“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李克用舍了老本也要追上黄巢,狂奔二百多里路,过胙城(今河南延津东北)、匡城(今河南长垣西),一直追到黄巢的老家冤句(今山东曹县)。李克用轻骑出击,粮草没带够,眼见得黄巢逃了去,只好回到汴州,补充一下军粮,再去追杀黄巢。 没想到朱温这时对李克用动了心思,朱温不是不知道,李克用是收复长安的首功之臣,地位实力都远强于自己,而且李克用的能力也在那明摆着,李克用必然是朱温日后谋取更大事业的过程中不可逾越的障碍,朱温一时狠劲上来,决定除到这个祸害。 同年五月,朱温在汴州“热情款待”了李克用,在酒宴上称兄道弟,好不亲热。李克用性情直爽,被朱温的假象给迷惑住了,酒罢就在上源驿休息。朱温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派部将杨彦洪领着亲兵去帮助李克用“得道成仙”。李克用手下的侍卫发现了汴军,大呼:“大帅快起来,朱温来杀我们了!”李克用喝的太多,准备睡去,听到外面大喊,急忙抽剑自卫。杨彦洪在外面放火,准备烧死这个沙陀人。 哪知李克用命不该绝,这时天降大雨,雷电交加,雨如倾盆,数步之外不近人面。李克用等人趁大雨逃出魔掌,回到大营,清点人员,发现死了两员大将陈景思和史敬思。李克用痛骂朱温小人,要率军找朱温报仇。夫人刘氏劝他:“朱温不是个东西,我们应该去找皇帝讲理,事非曲直,自有公断。如果以暴易暴,我们本来有理也变的没理了。” 李克用觉得有理,恨恨的说:“朱温如此无耻,早晚不得好死!”便撤军回到晋阳,把事情的经过上奏朝廷。唐朝这时两头为难,都不敢得罪,就好言劝慰李克用,封李克用为同平章事、陇西郡王。李克用这时的战略目标是扫清河北一带,暂时还打不到河南,便先咽下这口恶气,以后再说。 朱温果然是个“无赖”性格,李克用和他无怨无仇,本没来由算计李克用。朱温做的太过绝决,明显不占理儿,不过也不必过于责备朱温,乱世时代,讲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成者王侯败者贼,谁还管你这个。项羽号称英雄,不也设过鸿门宴要算计刘邦吗?还要烹刘邦的老爹,后人倒没觉得什么,又何必对朱温锱铢必较。 黄巢一直跑到泰山才惊魂稍定,发现自己的手下居然只有一千多人。想当初进入长安时,何等的威风;称帝的时候,又何等的气派,可现在居然落了这个田地。 李克用辛辛苦苦的追赶黄巢,想“借”黄巢的人头立下首功,可惜白忙一场,倒是便宜了徐州的时溥。时溥得知黄巢兵败逃到泰山,不禁大喜,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不吃才是傻子。 中和四年(公元884年)六月,时溥派部将李师悦前去“借头”,在莱芜附近找到黄巢,将黄巢手下的千把人打的大败(真威风!)。黄巢率残众逃到狼虎谷襄王村,黄巢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又不能投降,降了也是死。黄巢已经心灰意冷,长叹:“想吾起事以来,转战千里,无不胜。今日如此,盖天意乎!” 黄巢拔剑自刎,可能是用力太小,没有断气,黄巢忍痛让自己的外甥林言快给自己一刀。林言见形势至此,多说无益,拿着舅舅的人头也可以将功免罪,一刀下去,黄巢人头落地。一代枭雄黄巢,就此结束了他轰轰烈烈的人生,唐朝末年波澜壮阔的农民大起义也以失败告终。 林言把舅舅的人头送给李师悦,李师悦将一干人等都带回徐州,交给时溥。时溥真是好运气,李克用种树,他摘果子。果然唐朝后来确定时溥功劳第一,进位宰相,钜鹿郡王,时溥一时风光无限。其实如不是李克用把黄巢追到了时溥的家门口前,时溥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黄巢。 唐中和四年(公元884年)七月,感化军节度使时溥献黄巢人头并其家人姬妾于成都,群臣舞蹈三呼,拜贺巨魁枭首。唐僖宗在大玄楼上举行受俘仪式,唐僖宗看到曾经失。节于黄巢的原长安士女,不禁怒向胆边生,喝骂道:“你们都是勋贵子女,国家待尔等不薄,为什么要失。节黄巢?!”众女俯首无语。 为首的那个女子毫不示弱,仰首回答:“国家雄兵百万,却奈何不了一个黄巢,失社稷,丧宗庙,播越巴蜀,为天下所笑。今陛下不责公卿将帅,反责我等弱女子,耻乎不耻!” 唐僖宗被她给问住了,黄巢入长安时,大批公卿贵族向黄巢屈膝,真正让天下耻笑的是他们这伙贵人,徒责几个弱女子,有什么意思?唐僖宗挥手令皆斩于市中。市人看她们着实可怜,送她们酒喝,叹道:“喝醉了再上路吧,醉后挨刀,不觉痛。”众女争抢酒,喝醉了哭倒于地不醒人事,只有领头的那个女子不喝酒,也不哭,仰天就刑,众女各挨了一刀。 黄巢死了,不仅标志着唐末农民大起义的正式失败,而且标志着五代十国的大幕正式拉开,此后的唐朝虽然还存在了二十多年,但唐朝存在的意义不过是各路军阀为了扩大实力而暂时借用的一块金灿灿的招牌,就比如汉献帝一样,刘备不也是打着大汉皇叔的招牌四处拉“赞助”了吗? 对于黄巢的失败,王夫之认为:“黄巢虽横行天下,流寇之雄耳。北自濮、曹,南迄岭海,屠戮数千里,而无尺地一民为其所据;即至入关犯阙,走天子、僭大号,而自关以东,自邠、岐以西北,自剑阁以南,皆非巢有;将西收秦、陇,而纵酒渔色于孤城,诚所谓游釜之鱼也。”王夫之的评价非常到位,王仙芝和黄巢一直奉行流寇主义的战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样虽然机动灵活的行军,但没有自己的战略根据地,四处打游击,只能是自绝后路,破釜沉舟之举,非大勇大略不可为之。一旦遭到战略性失败,就把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除了掉下万丈深渊,摔的粉身碎骨,没第二路可以选择。 在封建时代的任何一部记载黄巢起义的史书中,都毫不客气的把黄巢和跟随他造反的农民们称之为“贼”,因为写史书的都是地主阶级的知识分子,地主阶级和农民是完全对立的两个阶级,造谣污蔑泼脏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在这里顺便提一下引起后世极大争议的一首诗,就是唐末著名诗人韦庄写的《秦妇吟》,韦庄在诗中极力描写黄巢起义军的“残暴”,说黄巢到处杀人放火,但其中最有名的一句“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却充分暴露出韦庄这个地主阶级知识分子的虚伪,原来黄巢杀的不过是些封建官吏。唐安史乱后,唐朝的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老百姓受尽了这些“公卿”的残酷压迫,难道还不允许老百姓造反吗? 当然农民起义军也犯过打击面扩大化的错误,农民起义军也有他们不可克服的历史局限性。但不能就此来否定农民起义,农民起义是推动历史发展的一个重要手段,这点我们不应该否认。 第七章 黄雀在后 龙羊峡谷。 昌黎的千余南越军就像一头装甲铁兽在峡谷里缓缓前行,而一万多山越骑兵就像是一群疯狂的蚂蚁,从四面八方向着南越军发起潮水般的进攻,南越军将士虽然战意灼热、心存死志,可他们地主将昌黎还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身为主将。越是艰难的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的头脑! 而善于我山越人却完全杀红了眼,身为大上山月山越地王。被杀戮彻底蒙蔽了心智的魁头却毫无主将应有的冷静,居然亲自率领亲兵冲杀在了最前方,万余山越大军也一头撞进了南越军事先设好的埋伏圈里!被仇恨彻底烧昏了头的魁头甚至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周围地势的变化~~ 拓跋部落的首领拓跋辛酉从乱军中找到了齐凡陀,急声问道:“齐凡陀大人,大王何在?” 齐凡陀嗡声应道:“大王亲率两千勇士杀到前面去了,拓跋首领何事?” 拓跋信由急声道:“齐凡陀大人,此地乃是阴风峡谷,地势险要,我军切不可在此与南越军纠缠,以免不测。” “唔~~”齐凡陀神色一凛,翘首仰望两侧起伏的山峦,地势虽然平缓却不利于骑兵驰骋,如果南越军在两侧设有埋伏,山越大军处境堪虑,遂沉声道,“拓跋首领,即刻率本部勇士撤出谷外,我这便去前面寻找大王。” “咻~” 齐凡陀话音方落,一声隐隐地尖啸划破长空,有一支火箭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轨迹,最终消逝在远处的虚空里~~ “杀~~” “杀~~” “杀~~” “杀~~” 火箭方自消逝,激烈的杀伐声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无数的南越军像蚂蚁般从峡谷两侧的山峦上冒了出来,一支又一支的火把在昏暗地天穹下燃起,倏忽之间,无数支火箭从山峦上攒射而下~~ 齐凡陀脸色大变。震怒道:“该死地,果然有埋伏!” 拓跋信亦是脸色大变,急向其反脱皮齐凡陀道:“齐凡陀大人,请即刻下令撤退,杀出谷去~~” “不行!”齐凡陀断然道,“大王尚在前面,全军不可擅自后撤!走~~随我杀进谷去,接应大王撤退~~” “来不及了。齐凡陀大人!”拓跋信分大急,劝道,“汉人素来狡猾无比,既然在阴风峡谷设下了埋伏,必然还有极厉害的后着,如果贸然进谷,只怕就再撤不出来了,齐凡陀大人。请您以大山越为重,赶紧率军撤吧。就算魁头大王战死了,大山越也有您在,黄金部落地血脉犹在哇~~” 拓跋信话音方落,从山峦上攒射下来的火箭便已经落在地面上。霎时引燃了事先埋在地下的引火之物,只片刻功夫,峡谷里便燃起了几十处火头,而且。更多的火箭仍在不断地攒射而下~~ “不行!我绝不能抛下王兄于不顾!”齐凡陀无视迅速漫延的火势,断然拒绝了拓跋信地劝告,于马背上扬起马叉,厉声长嚎道,“大山越的勇士们,天狼神的子孙们,考验我们忠诚和勇气的时候到了,跟我~~杀啊~~” “杀~~” “杀~~” “杀~~” 山越蛮族黄金部落的勇士三呼响应。追随山越身后向着峡谷深处冲杀而入。 拓跋信目光一凌,却悄然拔转了马头,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哀伤~~大山越的黄金部落今天怕是要毁在这里了,可世界并不会因为黄金部落的没落而灭亡,野火烧过、草原仍将长出茂盛地牧草,所以~~拓跋部落的人不能白白送死~~ “拓跋部落的勇士们,我们不惧怕死亡,可我们也绝不毫无意义地选择死亡!”拓跋信高举弯刀,往北方狠狠挥出。厉声长嚎道。“今天这一战已经毫无意义,我们没必要把性命葬送在这儿。全军将士听令~~杀回山越丛林,那里踩撒hi才是我们的天下~~” “杀回山越~~” 三千余名拓跋部落的勇士追随拓跋信有身后,纷纷拔转马头,掉头北还~~拓跋心有在马背上最后回头看了眼烈火熊熊的峡谷,眸子里掠过一丝黯然,这一仗,大山越损失惨重,除了追随轲比能叛走地五千众,最终能够逃回山越的只怕廖廖无几~~ …… “呼~~” 阎柔长出一口气,伸手拭去额头的汗水,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轻松,终于走完了这段该死地山路,又来到空旷的荒漠上了,回首望去,越来越多的乌桓将士正从崎岖的山道上鱼贯而下,而山下的空地上,则已经聚集了近千名骑兵。 但愿~~还来得及!阎柔抬头看看昏暗的天色,眸子里掠过一丝忧虑。 “先生,前面20里不到就是阴风峡谷了!是立即发起进攻还是先等等?” “唔~~”阎柔点点头,沉声道,“还是等探马传回消息再说~~” 阎柔话音方落,身边忽有人震惊地指着西侧的天际,问道:“先生请看,火光,好亮的火光~~” “嗯!?” 阎柔、丘力居与苏仆延三人同时掉头西顾,果然看到昏暗地天空下有通红的火光升起,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苏仆延脸色一变,向阎柔道:“先生,看方位和距离,应该是阴风峡谷起火,莫非~~大战已经开始了?” 丘力居目露寒芒,沉声道:“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哼哼,先生请即刻下令进攻吧,这次~~定要给马屠夫一个惊喜!这个该杀千刀的屠夫,老子永远也不会忘记颖川的血仇,三千条人命,必须要用三千颗头颅来偿还~~” “嗯!”阎柔重重点头道,“不等后续的兵马了,即刻向阴风峡谷发起进攻~~” “遵命!” 丘力居、苏仆延暴喝一声,率领已经走下山道的千余骑兵,向着阴风峡谷的方向席卷而来,沉重的马蹄声叩击在冰冷地草地上,霎时激起铺天盖地地轰鸣声,远远地惊动了两骑游走在荒原上的斥候游骑~~ …… 阴风峡谷,你哪月南越军简陋地临时军营内。 巴图图神色凝重地向孙虎道:“主公,山越人比预料中还要顽强,犹其是那支不曾深入峡谷的山越骑兵,几乎没有受到大火的炙烤,战斗力也很强,公孙越的一千步兵快顶不住了,是不是让缠绵管理分封文将军率三百铁骑前往增援?” “不必!”孙忽忽虎淡然道,“魁头和黄金部落才是此战的目标,至于那支不曾深入峡谷的山越骑兵,拦不住就放他们走吧!” 封文像一头笨拙的狗熊,在孙虎的大营内焦躁地来回踱步,听到这里忍不住在孙虎面前停了下来,急道:“将军,就让某出战吧,黄将军和昌黎兄弟都上战场了,独把某一个摞这儿,算什么事啊~~” 巴图也劝道:“主公,不如就令封文将军出战吧,都这个时候还未见斥候回报,想来冯吉是不会掺和这场战事了。” 孙虎摇头道:“不行,不到最后一刻,且不可掉以轻心。” “报~~”孙虎话音方落,风尘仆仆的斥候兵已经疾步而入,仆地跪在帐外,厉声道,“将军,往东三十里处发现大群不明骑兵~~” “嗯!?” 孙虎神色镇定,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大椅里岿然不动,立于孙虎身后的巴图却是惊得跳了起来,震惊道:“什~什么!三十里外发现大群骑兵?这~~斥候骑兵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敌骑欺近到三十里才来回报?” 斥候骑兵语塞。 吧图将信将疑道:“是否野马群?” “绝非野马群?”斥候肃然道:“虽然天色昏暗,可小人看的很清楚,绝对是骑兵!而且~~至少有一千骑兵!” “一千骑兵?”把图脸色冷然道,“在这个时候出现,还真是伤脑筋啊~~” 苏忽忽孙虎缓缓站起身来,眸子里掠过莫名的寒意,沉声说道:“冯吉~~终于忍不住动手了吗?巴图封封文何在!?” 封文巴图两人神色一振,昂然踏前一步挺直了胸膛,异口同声的厉声道:“末将在!” 孙虎的目光刀一样落在巴图和封文脸上,说道:“你二人率三百精骑即刻前往拦截,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拖住敌骑至少一个时辰!” “遵命!”封文暴喝一声,粗壮犹如柱子的胳膊狠狠一挥,哗啦啦的金属撞击声中,已经拎起了沉重的流星锤,出帐昂然离去,旋即帐外响起他炸雷般的大吼:“弟兄们~~都跟老子上马~~” …… 蓟县,、衮州刺史府,议事厅。 冯吉翘首仰望昏暗的夜空,眉头深蹙,算算时间,丘力居、苏仆延的四千骑兵差不多也该赶到阴风峡谷了,这一战,结果究竟如何?倘若赢了,纵然朝廷追究起来,也容易辩解,可是万一败了,只怕衮州难免要遭受刀兵之灾了~~ 第八章 王审知 在福建省福州市北郊的莲花山下,有一座规模不算很大的墓,墓前两侧立着两对石头雕刻的武官员,官执笏,武将按剑。(更新最快最稳定)正中树着一块石碑,上写“唐闽忠懿王墓”,这些石刻和石碑是明朝万历三十年(公元1602年)由福建都运使司副使王亮给先祖建立的。王亮的这位祖先叫王审知,唐末五代人,王审知就是五代十国时期闽国(今福建省)的建立者,福建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开闽王”。 中国经济的重心有一个南移的趋势,汉朝以前经济重心在黄河流域,到了东晋南朝,长江流域的经济发展起来,而到唐末五代宋朝则是中国经济重心由北方迁移到南方的重要转型时期,在这个时期内,原先经济落后的广东、浙江、湖南、福建开始“腾飞”。 而在中国南方诸省中,历史发展轨迹最相似的,当属广东和福建。广东和福建在唐宋以前都是著名的“蛮荒之地”,经济落后,但到了唐末五代,广东和福建都有一次建国的经历。而且广东和福建的实际开创者都是两位,广东有刘隐和刘岩,福建则有王潮和王审知。 王审知是光州固始(今河南固始)人,生于唐懿宗李漼咸通三年(公元862年),虽然祖上曾经做过一任固始县令,但到王审知这辈,已经成了地道的农民。中国的开国帝王就出身来说一般有三大块:大小贵族(包括少数民族政权和累世军阀)、农民、小市民阶层,其中以农民和小市民出身的最多。 五代十国时期的开国帝王中,除了李存勖算是个贵族出身,其他的全是农民或小市民阶级。乱世出英雄,贫践也出英雄,当然不是说出身贵族就干不成大事,唐太宗李世民家世显贵三百年,照样能开创划时代的大唐帝国。穷人不要哀叹自己的出身,英雄不问出处,穷不可怕,怕的是没志气,人穷绝不能志短,不信?请看陈胜! 王审知长大以后,也没找到好的出路,只能在地里刨食吃。王审知的大哥王潮倒是有点出息,在固始县衙当差,勉强能混个温饱。不过王潮和他两个兄弟王审邽、王审知性情豪纵,常坐论天下事,乡里知名。这时唐朝统治腐朽黑暗,山东一带爆发了大规模的王仙芝、黄巢农民大起义,各地豪杰风起云涌,纷纷起事。 唐僖宗中和元年(公元881年)八月,寿州(今安徽寿县)的杀猪贩子王绪也想做番大事,举起杀猪刀仰天大呼:“杀猪仆才,宁有种乎!”和妹夫刘行全召集乡里壮汉五百多人,攻入寿州,拥兵万人,不久又攻下了固始。 王绪听说固始有王氏三兄弟有本事,便把王潮兄弟给招了来,“与说大悦”,让王潮做了粮草官,两个弟弟跟着哥哥吃肉。王潮兄弟善待手下,得到大家的信任,军中唤他们为“王氏三龙”。 王绪虽然得了光州,但实力远不如隔壁的蔡州刺史秦宗权,王绪便投在了秦宗权的门下。秦宗权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十国中有三个开国帝王出自他的门下(王建、马殷和挂名的王审知)。秦宗权这几年靠着乱世打劫发家致了富,是河南的头一号财主,王绪对这位秦爷又恨又怕。秦宗权也把王绪当成家奴一般使唤。 光启元年(公元885年)春,秦宗权因为和宣武军节度使朱温干上了,军中缺粮,便派人到光州让王绪送钱粮过来。王绪就那点家当,还要留着自己吃喝,给了秦宗权自己怎么办?赖着不给。不过王绪知道秦宗权的脾气,怕秦宗权拿自己当猪宰了,带着愿意跟自己的五千多弟兄押着光州百姓南逃,王潮兄弟也带着老母亲董氏随军南下。家乡不是他们的安居乐土,还是外边的世界好,即使永远不再回来。 王绪让妹夫刘行全打前路,这支流亡部队渡过长江,在江西腹地抢东西吃,但没有留在江西,而是过洪州(今江西南昌)、虔州(今江西赣州),越过武夷山进入福建境内。再过汀州(今福建长汀)、漳州(今福建漳浦),闯到了大海边(对岸有座大岛!)。从离开光州算起,他们到达千里之外的漳州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样的行军速度太让恐怖了。 海边呆不下去,折头北上,但福建沿海山路难走,加上粮食不够吃的,王绪下令老弱病残一律抛弃,自生自灭。(.)王潮兄弟事母至孝,哪里舍得丢下老娘,扶着老母亲沿山路行进。王绪看见了,大骂王潮:“军法无情,你们犯我军法,是目中无法!”王潮三兄弟不服:“天下人谁没有母亲?将军是干大事的,当以孝感人,怎么能让儿子抛弃母亲?” 王绪见他们顶嘴,气的拔剑要杀董氏,王潮三兄弟忙护住老母亲:“老母生我,将军用我,皆是大恩情重。今天将军要杀老母,请先斩我兄弟三人!”军中将士和王潮兄弟交情甚厚,也来求情,王绪这才作罢。 董氏经不起来回折腾,没多久就病死了,王潮兄弟害怕王绪生气,连哭都不敢,趁着黑夜把老娘埋在路边,做个记号。王绪终穷只是个乱世草头王,心狠胸窄,听会相术的说“军中有王者气”,劝王绪绝除后患。但王绪不知道到底是谁应了“天命”,干脆把麻利能干和身材魁梧的将士都给杀了。 将士们看到王绪如此荒唐残忍,气愤不过,王潮暗中吓唬刘行全:“刘将军长相奇异,有天人之资,肯定活不了!”刘行全还没活够,不想死,在南安(今福建南安东)强突帐中,拿下王绪,三军大呼万岁。 王潮要推立刘行全为帅,刘行全胸怀倒很宽:“我不行,王将军神武明智,当为三军主!”王潮假意不从,众人让来让去,让到了王审知。王审知更不能要,即使有心,现在也不是时候。最后还是王潮当上了主帅,王审知做副帅,刘行全做先锋。 现在王潮最需要做的就是要建立一块自己的战略根据地,绝不能实行流寇主义,王潮本想回到光州,在中原干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但当这支流亡军队行进至泉州时,听说泉州刺史廖彦若贪鄙无能,改变北上路线,开始围攻泉州。泉州在当时的福建仅次于首镇福州,在泉州立足也不错。但这场攻坚战非常困难,王潮军打了足足一年,才在光启二年(公元886年)的八月攻下泉州,杀掉廖彦若。 总算有了块落脚地,但王潮占据泉州名不正言不顺,总脱不掉个“贼”名。王潮求福建观察使陈岩帮忙给捞个名份,陈岩没理由得罪王潮,上书请任王潮为泉州刺史。这时王潮才成了正果。王潮到底是个干大事的人,主挂泉州军政以来,安抚流散百姓,各居旧业,待将士如兄弟,军民由是信服。原来的带头大哥王绪看到王潮兄弟得势,羞愧难当,引剑自杀。 后来王审知在福建称王,无论如何都要感谢大哥王潮的,不能孙权,明明是孙策开拓江东三世大业,孙权却薄待兄长,只封了个长沙王,太不讲兄弟情份了。王潮在泉州总感觉地盘小了点,但福州的陈岩不好对付,只能虚与委蛇,打发过去。 陈岩对王潮的印象倒是不坏,虽然这几年井水不犯河水,但相处的还可以。唐大顺二年(公元891年)底,陈岩得病将死,派人去泉州速召王潮来接替自己打理福州。 可还没等王潮高兴劲过去,陈岩的女婿范晖在陈岩死后就把住福州自称留后。范晖对岳父非常不满:“肥水不流外人田,老东西怎么倒想把福州送人?”得志之后,范晖以为天下太平,**声色,弟兄们大为不满,多数逃向泉州。 煮熟的鸭子倒让范晖给吃了,王潮岂能善罢干休!别说陈岩打算给我,就是不给我,福州早晚也要拿下。唐景福元年(公元892年)二月,王潮派堂弟王彦复和二弟王审知出兵取福州。王审知骑着白马前行,**潇洒,三军深为折服,齐呼“白马将军”。福州不是等闲郡县,城高粮多,王审知一时没攻下来,死伤较多。 范晖急派人去越州(今浙江宁波)找亲戚董昌求救,董昌发浙东兵五千前来解围。王审知心里着急,想请大哥前来助威,王潮不来,派人告诉兄弟:“缺兵我发兵,缺将我增将,如果三军尽死,我必然来为你们报仇!”王审知知道哥哥的脾气,豪气一上来,督军再攻。 城上箭飞如雨,王审知不管不顾,冒死攻城,泉州军几阵狂攻,杀进福州。范晖吓的开城狂逃至海边,被泉州军追上了断,浮尸海上。越州军看到来晚一步,没必要和王审知翻脸,回去。 福州一下,王潮声威大振,周边的建州(今福建建瓯)、汀州(今福建长汀)纷纷款降,唐景福二年(公元893年)六月,王潮入主福州,福建五州尽数为王潮所有,不久王潮就被唐昭宗任命为福建观察使。王审知为副使。 福建虽然偏远,但总算是自家地盘,固始县中虽然有自己童年的记忆,但人是不能靠着记忆而活,人要为未来而活。何况老娘就死在福建,兄弟都在身边,福建就是自己的家。 王潮的两个弟弟王审邽和王审知都有能力,但王潮更偏爱三弟,而且王审知的军事能力更强一些,在这个靠军事吃饭的时代,军事就是一切。王潮平时对王审知极为严厉,王审知犯有小过,王潮都要大棍子伺候。 当然王审知也知道哥哥这是对他好。王潮重病不起,虽然自己有四个儿子,但他们都不是乱世中干大事的料,让他们当,不几年就会被人吃掉,也只能传给兄弟王审知。唐乾宁四年(公元897年)十二月,王潮死,王审知继任福建的总瓢把子,让二哥王审邽守泉州。“皮包公司总经理”李晔的橡皮图章一落,王审知成了刚成立的威武军留后,直到光化元年(公元898年)的十月,节度度的任命诏书才下来。 名份这东西,你在乎它,它就重要,否则一不值。当然表面上有名份更有利于谋取更大的利益,王审知此时已经是福建的实际统治者,全闽一境,唯王审知命是从,这就足够了。 王审知李晔不过是个签名的,真正把事的是朱温。杨行密、李克用这几位和朱温有仇,王审知和朱温素无恩怨,没来由得罪朱温。王审知的敌人不是朱温,而是杨行密和钱鏐,有了朱温做靠山,王审知可以有较大的战略回旋余地,犯不着图虚名而受实祸。 不过有一点麻烦的是,因为王审知朱温之间横着一个杨行密,杨行密不喜欢别人巴结朱温,王审知只能走海路,从福州行至山东半岛,然后陆路进汴梁。不过海路风险太大,经常翻船,不少使者丧身海中。不过还算能和朱温保持联系,王审知也能及时的根据中原变化而制定相关战略。 第九章 兵发福州 唐天祐四年(公元907年)四月,朱温废唐自立,王审知得到消息后,立刻遣使去汴梁拜贺。[.超多好看小说](更新最快最稳定)朱温对王审知都是诚实守信的生意人,在商场上混,就要讲一个信字。王审知给他朱温多少,朱温就得还给王审知多少。梁开平三年(公元909年)四月,朱温下诏,正式封王审知为闽王。王审知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做了大王。 相对于杨行密百战取淮南,王审知取得福建的统治权略容易一些,但这并不能说明王审知能力差,毕竟福建较为僻远,不似淮南事关南北要害,牛人太多,仅孙儒就差点噎死杨行密。福建虽然也受到唐末战乱的波及,但受波及程度不大,王审知利用相对平静的外部环境,开始着重内政建设,发展经济,招揽人才。 王审知知道江山来的不易,不敢放松懈怠,王审知在生活上没什么过高的要求,只是够家人吃喝就可以了,纵欲声色不是王审知该做的事情。王审知是福建出了名的“铁公鸡”,别说其他人想从他身上拔毛难于上青天,就是别人劝王审知给自己提高点待遇都很难做到。 王审知穿衣服知道爱惜,有次裤子破了个大洞,换成中户人家也会想到再做条新的。王审知却毫无惭色的用酒库麻布撕下一块补上,别人觉得太寒碜,堂堂闽王岂能穿不起新裤子?王审知却自以为乐。有人送给王审知一个玻璃瓶子,在唐宋时玻璃是绝对的稀罕物,价值不菲。王审知当场就把瓶子摔到地上:“治国安民,用此物何用?只能败坏勤俭之风。” 我们不能说王审知故做清廉,多做两条好裤子,玩玩玻璃瓶子,只要百姓能吃上饭,也不会骂他。王审知这么做主要是想给下属做一个勤俭的榜样,“上行于奢,下必从之”的道理王审知是知道的,如果身边人都讲奢侈,那么这些人只会把手伸向老百姓。好处他们捞着,骂名却让王审知背着,这样的买卖一般人不会做。 在梁贞明二年(公元916年)底,王审知又下令造铁钱和铅钱,和铜钱并行境内。[]王审知造铅铁钱的动机和湖南的马殷差不多,都是为了保护境内的经济发展,减少铜钱外流,同时也能带动福建经济的发展。福建和吴越岭南一样,都不遗余力的发展海外贸易,“洋人”的钱不赚白不赚,阿拉伯以及波斯的商船穿梭于福建沿海。 福建最重要的对外通商口岸是泉州,现在对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是广州还是泉州有争议,但泉州的海外贸易在五代十国时期非常发达,是和广州齐名的南国两大贸易口岸。王审知看到大把的钱落入自己的口袋,当然非常高兴。人富裕了,就要点化,暴发户心态不足取。 历代成大事的人,身边没有几个智囊是绝对不行的,不能项羽,放着范增、陈平而不用,最终惨死亡国。王审知周边几个邻居都有一个强大的智力集团,给统治者提供决策服务。王审知也不能落后,中原崩乱,那些世家子弟纷纷南逃,几个南方政权都收留不少这样的人才,甚至江陵的高季昌还得到一个进士梁震。 王审知收留的大牌也不少,唐昭宗时宰相王溥的儿子王惔、杨沂、徐寅、韩偓、归传懿、杨赞图、郑戬等人。其中以韩偓名头最响,韩偓是晚唐五代著名的诗人,“谋身拙为安蛇足,报国危曾捋虎须。”就是韩偓的名句。这些人都是饱之士,王审知用之不疑。人才的浪费是世界上最大的浪费,治政治军治天下,说白了就是一个治人,会用人者得天下。 刘岩刚从马殷那弄到了个老婆,这下王审知又要弄走他一个女儿(非马氏生),刘岩在想:“这老王,算盘打的挺精明,嘿嘿。”不过闽汉盟亲,大家各得其利。便在梁贞明三年(公元917年)底,把女儿嫁到福州。王审知和刘岩成了亲家翁,但王审知的年龄却足足大了刘岩二十六岁。 在福建的三个邻居中,要数吴国实力最强,对东边的吴越和福建手脚不太干净。梁贞明四年(公元918年)七月,吴国大举发兵,消灭盘踞在虔州(今江西赣州)的谭全播,企图霸占整个江西。谭全播知道善者不来,连向吴越钱鏐、湖南马殷、岭南刘岩和王审知求救,这四家都知道吴国强大就是他们的灾难,都出兵来救谭全播。 王审知也派兵至雩都(今江西于都),准备俟机救虔州。但此时吴军实力强劲,在古亭(今江西崇义境内)大败楚军张可求部,借着大胜,吴军再来攻吴越军与闽军。王审知看形势知道谭全播是守不住了,觉得福建实力尚不足和吴国决战,不如退兵自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王审知下令撤军。 不久,吴军攻下虔州,谭全播想逃奔王审知,半路被吴军请到扬州做客去了,江西南部尽入吴国。王审知受威胁最大,下令严防死守。好在福建和吴国的边境横着一条险峻的武夷山脉,徐温拿下虔州也需要一个消化的时候,也不方便对南方诸国动手,所以南方形势还算平静。 外头的事弄完了,王审知开始处理家事,王审知的嫡长子是王延翰,自然成了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但王审知的侄子(王审邽子)、泉州刺史王延彬对此不能不有点想法。王延彬有本事不假,坐镇泉州十七年,把泉州治理的不错。 但王延彬总觉得自己名头不响,想弄个节度使当当,加上“神僧”浩源说什么泉州有王气,王延彬更加自负,派人走海路去汴梁,求封为泉州节度使。但王审知耳朵长,消息走漏,王审知极不高兴:“泉州是福建重镇,刺史就是节度使,还走海路?不怕掉到海里喂鱼?”下令杀掉浩源,罢免王延彬,踢到府里软禁起来。 梁龙德三年(公元923年)十月,后唐军攻下汴梁,朱友贞身死殉国。王审知和马殷、钱鏐这帮老油条立刻转向李存勖称臣,他们也知道自己和后唐不搭界,弄个国王当当就行,反正李存勖一时半会也打不过来。李存勖照朱梁的规矩,统统封王,该干嘛干嘛去。 王审知老老实实的做闽王,任他中原地覆天翻,谁当中原皇帝就给谁磕头。侍臣不解,问王审知:“福建距中原山海之远,即使大王做皇帝,有谁又能把大王怎么着?”王审知大笑:“刘岩据弹丸之地都可以当皇帝,我为什么不能?只是当这样的皇帝没有什么意思,我宁当大国节度使,也不想当小国天子。反正福建已尽入吾毂中。” 和亲家王审知比起来,刘岩的度量就差多了,皇帝也分三六九等,天朝皇帝当起来才过瘾,弄个一亩三分地当皇帝,也就是过过瘾罢了,没什么实际意义。名份永远是给别人看的。 而且王审知也六十多岁的人了,时日不多,何苦为了虚假的名份再惹出事来?至于儿孙辈如何,王审知是管不到了。后唐同光三年(公元924年)十二月,割据福建近三十年的闽王王审知病死于福州,年六十四岁。 王审知做为福建历史上第一位闽王,对福建的影响极为深远,在割据福建三十年间,发展经济、勤俭节约,在王审知主政期间,福建基本上没有发生重大战事,和钱鏐的吴越一样,是五代十国时难得的“世外桃源”,史称“轻徭薄敛,与民休息。三十年间,一境晏然。”。 五代十国时期真是一个让人心动的时代,十国对历史的贡献犹为特殊,现在南方几个发达省份都在十国时建立了自己的独立政权,对中国南方地区经济发展所起到的巨大推动作用,马殷开发了湖南,钱鏐开发了浙江,刘岩开发了广东,王审知开发了福建。现在这些地区的人们,也没有忘记他们(刘岩嘛,呵呵),王审知虽然不是福建人,但福建人民永远都不会忘记王审知的,人是世界上最有感情的动物,谁对他们好,会刻骨铭心记上一辈子。 王审知死后,王延翰袭位,王延翰先称威武军留后,然后遣使经海路北上中原乞求任命。同光四年(公元925年)三月,李存勖的任何诏书下来,王延翰高高兴兴的做起了威武军节度使。不久,唐庄宗李存勖在洛阳兵变中被杀,李嗣源称帝。消息传到福州,王延翰低头想了想:“我是堂堂闽王,做个节度使岂不是太掉价了?周边那帮糟老头子都当上了国王,刘岩这狗才还做了皇帝,我嘛,也弄个王当当。” 王延翰拿出《史记.闽越王无诸传》,摇头晃脑读了几句:“闽越王无诸者,其先越王句践之后也。”然后把书丢到案上,对武说道:“无诸是勾践之后,犹能称王,我是先大王之后,为什么不可以?你们说,可不可以?”众人点头哈腰:“可以,可以。” 后唐天成元年(公元926年)十月,王延翰在福建自称大闽国国王,“立宫殿,置百官,威仪物皆仿天子之制。”虽然还奉后唐正朔,反正李嗣源也拿他没办法,用你的年号已经满给你面子了。 田舍翁多收十斛麦,尚且欲易其妇,何况王延翰这个大闽国王,王延翰又是福建著名的美男子,“美晳如玉”,自然不肯装纯洁,便弄来几个美女尝尝鲜。可惜老婆崔氏是个大醋狮,崔氏出身显贵,博陵崔氏是唐朝著名的望族。 这位崔夫人貌丑心狠,甚至福州市面上传言老王爷王审知就是她下毒害死的,王延翰一见到这个婆娘就打怵。崔氏痛恨丈夫花心,经常用铁鞭子木爪子残害那些无辜的美女,死在崔氏手下的女人不下八十个。 也许是遭了天忌,崔氏有次正在院中打人,突然晴空万里之中杀出一道闪电,当场劈死崔氏。王延翰大喜:“该死久矣!”疯狂玩乐起来。二弟泉州刺史王延钧见大哥荒淫无度,写信劝大哥注意点形象,好歹是一国主子。王延翰大怒,回骂王延钧,王延钧恨透了王延翰。 王延翰吃着碗里瞅着锅里,又让建州刺史王延禀(王审知的养子):“去,给我多弄些美女过来。”王延禀不吃他这一套,回信把王延翰骂了个狗血淋头。王延翰见两个弟弟如此不听话,起了杀心。哪知道王延钧和王延禀早就勾搭成奸了,抢先下手。后唐天成元年(公元926年)十二月,王延钧出兵泉州,王延禀出兵建州,直攻福州。 第十章 建州王延禀 王延禀乘大舰走建阳溪(今闽江)先到福州,在城下杀败了福州指挥使陈陶,强攻入城,将惊吓过度的王延翰从**下掏了出来。王延禀大骂:“弑父逆贼,崔氏早死不见杀,今天我要为先王讨个公道!”下令斩王延翰于紫宸门。 不久,王延钧也到了,这时王延禀自己先王养子的身份,不便出头,奉王延钧为威武军节度留后。王延禀回建州前,王延钧在城外大摆宴席送客。王延禀喝上头了,拍着王延钧的肩头说:“兄弟千万不要王延翰,不然兄弟我还要再来福州的。”言下之意,王延钧当然知道,暗中记下了王延禀的仇。 王延禀说话不讲场合,这样的话换成谁都会遭疑忌的,王延钧在王延禀回去之后,越想越不痛快:“今日王延禀能杀王延翰,明天保不齐就要杀我。”天成三年(公元928年)的七月,唐明宗李嗣源封王延钧为闽王,王延钧现在需要巩固自己的地位,暂时不便对王延禀下手。 王延禀回到建州后,越想越后悔:“明明是我先拿下的福州,却让给了王延钧,傻不傻?养子又如何?李嗣源是李克用的养子,他当皇帝也没见天下人反他。”下定决心,后唐长兴二年(公元931年)四月,王延禀留次子王继升守建州,自己和建州刺史长子王继雄率建州水军顺建阳溪东下福州。随后王延禀攻西门,让王继雄攻东门。 王延钧气的鼻子都歪了,半天没扶正:“靠!我还没动手,他倒先来了!”王延钧让侄子王仁达率水军出战王继雄。王仁达有点鬼主意,诈降王继雄。王继雄也不动动脑子想想真假,便独自上了王仁达的船上,要找兄弟喝小酒。王仁达大喜,立斩王继雄,然后来到西门外,把王继雄的人头扔到王延禀脚前。 王延禀正准备放火烧城,看到大儿子的人头,惊哭不已。福州军趁乱出城攻击,大败建州军,王延禀边哭边逃,但没跑多远就被追兵给拿了,送给王延钧。 王延钧笑言:“真没想到啊,独眼哥哥真的再来福州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王延禀羞愧难当。建州的王继升听说老爹吃拿了,跑到杭州避难去了。一个月后,王鏻下令杀掉王延禀,取消他的王氏宗籍,复名周彦琛。改由亲兄弟王延政主政建州。 翻开一部中国史,我们会发现,越是乱世,狂人就越多。这些人不是纯粹意义的精神病患者,他们都有治国治人之才,但为人凶残狂暴,比如魏晋的司马昭,再比如南北朝的高洋。五代十国这样的人也非常多,尤其是十国,南汉的刘?刘晟父子,湖南的马希范,再加上这位闽王王延钧。乱世社会动荡,生命的价值被抹杀,也必然会造成某些人人格上的扭曲,甚至**。 王延钧在这点上象极了他的岳父南汉皇帝刘?,刘?是个标准的自大狂,荒唐事做了不少。王延钧的“英雄事迹”比起老岳父来,更加荒谬可笑。长兴三年(公元932年)三月,吴越王钱鏐病逝,七月楚王马殷病逝,因为钱鏐和马殷都有个尚书令的头衔,王延钧想要,上书李嗣源:“马殷和钱鏐都是尚书令,但他们现在见阎王去了。请陛下赏我一个玩玩吧。”自从唐太宗李世民做过尚书令之后,有唐一代,便没有尚书令的专职,到了五代,也只是给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军阀戴戴,王延钧半大的孩子,要什么尚书令?被李嗣源给拒绝了。 王延钧大怒,下令停止对后唐的进贡,习老岳父刘?,把宝贝留下来自个玩。王延钧还是个虔诚的“道教徒”,听说王鏻“信奉”道教,一帮专靠旁门左道糊弄人的道士巫婆神汉纷纷跳了出来。王延钧大喜,让道士陈守元、神汉徐彦等人建造一座富丽堂皇的宝皇宫,然后窜到宫里练丹。 陈守元见王延钧好骗,胡说:“宝皇有旨,命大王暂时让位,安心修道,可以做六十年太平天子。”王延钧已经走火入魔,对陈守元言听计从,让长子王继鹏暂时打理福建军政,王延钧做了道士,道名玄锡。(.好看的小说) 没过几天,“玄锡道长”就把儿子踢到一边,仍做大闽王。王延钧问陈守元:“你说我能六十年太平天子,六十年后怎么着?”陈守元拿王延钧当傻子耍:“宝皇再有旨,说大王六十年后可得道成仙,为大罗仙人。”王延钧大喜:“当什么狗屁闽王,我要做大闽皇帝!” 后唐长兴四年(公元933年)正月,王延钧在宝皇宫自称大闽皇帝,改元龙启,更名王鏻,同时还将福州改称为长乐府。尊父王审知为太祖皇帝,封长子王继鹏为福王兼宝皇宫使。哪知道王鏻屁股还没在宝座上捂热,就突然发了病,昏倒在地,半天才醒过来(估计可能是王鏻激动过度)。 五代十国的开国帝王多喜欢改名,写起来非常麻烦,唐宋时皇帝改名风最盛,比如唐肃宗李亨,曾用过嗣升、浚、玙、绍四个名字。当然在现代人看来,名字只是个符号,但古人却认为名字有关运道,起个好名字图个吉利。 王鏻胡闹到二月,福建发生强烈地震,王鏻以为宝皇生了气,吓的又跑到宝皇宫中做起了“玄锡道长”,让王继鹏监国,自已乐个清闲。当然王鏻避位不是为了修道,而是为了享福,以前闽太祖王审知为了节约,宫府比较简陋。王鏻觉得老头子太不会过日子了,放着大把的钱不用,长霉了算你的责任? 挥霍了一段时间,王鏻手头的钱不多了,得想想办法。王鏻想到了“生性巧佞”却很有经济头脑的中军使薛杰,便让薛杰做了国计使,专门给他刮地皮。 薛杰也确实没有辜负“玄锡道长”的厚托,新官上任之后开始放火,第一把火就烧到了福建富户身上。薛杰派人打听谁家最有钱,然后给富户罗织个罪名,家财没收充“私”,有不愿意合作的,火刑伺候。百姓赚点钱都不容易,薛杰阴毒狠辣,王鏻贪得无厌,福建人无不咒骂,民怨沸腾。民心对有些权贵来说可有可无,他们需要的是人世间最顶级的奢侈享受,而不是在他们看来一不值的狗屁民意。 薛杰的狗眼又盯上了建州土霸吴光,想趁着吴光来福州朝觐的机会,送给吴光一顶“谋反”的大帽子,捞一把肥油。吴光岂是好惹的人,带着手下弟兄逃到吴国,俟机报复。 王鏻不管这些闲事,天天坐在钱堆中数钱,人是金钱的奴隶,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王鏻抢来的是金钱,丢掉的却是民心。虽然他没感觉到什么,但当人民对统治者失望时,就象火山一样在积蓄力量,终有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薛杰对王鏻做出了“杰出贡献”,王鏻也对他**信异常。薛杰得势之后,开始大肆报复和自己有过节的仇家。内枢密使吴英正在家养病,薛杰装好人,对吴英说:“主上要罢免吴公。”吴英不知薛杰的坏肠子,问他如何应付。薛杰笑道:“你就说头疼小病,过几天就好。”吴英是个傻冒,居然相信薛杰的鬼话。 薛杰买通一个巫师,这个鸟人便在王鏻面前栽脏:“先王尝在北庙中击吴英的头,疼痛万状。”王鏻派人去问,吴英果然正患头疼病。王鏻大怒,立捕吴英下狱,让薛杰审讯。那还有好?夹棍鞭子,吴英吃打不过,只好认罪,王鏻下令处死吴英。闽军多是吴英带出来的,吴英一死,闽军大怒,扬言要杀掉薛杰报仇。 闽龙启元年(公元933年)十二月,数月前逃到吴国避难的建州土霸吴光唆动吴国信州(今江西上饶)刺史蒋延徽出兵攻建州,王鏻派骠骑大将军王延宗去救建州,同时向吴越求援。 国难当头之时,王鏻居然还有闲心“处理家事”,杀掉了对王鏻立下大功的禁军都指挥使王仁达。王仁达自持有杀王延禀之功,在王鏻面前没大没小,说话不讲分寸。王鏻连没罪的吴英都敢杀,何况你这个找屎的粪耙子?王鏻收王仁达一族,扣上谋反罪名,族诛市中。 而王延宗带着大军没走多远,军中就出现哗动,吴光带出来的将士聚众大呼:“薛杰不死,我等死不前进一步!”王延宗没敢惹这帮已经出离愤怒的军爷,急使告变王鏻。王鏻哪里舍得这个财神爷?王继鹏可不管什么薛杰,把军队惹毛了,以后他别想安生继位。劝王鏻:“薛杰和江山孰轻重?父亲自思之。不然前线倒戈,麻烦就大了。福建这么大,还愁没第二个薛杰?” 王鏻想想也对:“薛杰不过是我的一条狗罢了。”让王继鹏捕拿了薛杰,押上囚车送到前线。还没出福州城,得到消息的老百姓纷纷在路边用瓦片砸薛杰。送到军中后,将士们大喜,碎剐了薛杰。然后闽军出发,去救建州。 而已经攻至建州城下的蒋延徽眼见得就要破城时,却被吴国实际统治者徐知诰强行调了回来。因为蒋延徽是杨行密的女婿,徐知诰担心蒋延徽得到建州后,会反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蒋延徽实在不想放弃这块肥肉,但此时王延宗的救兵和吴越国的援兵都赶到了建州,无奈之下只好收手。王延宗非常的好客,送了蒋延徽一程,吴军死伤惨重。徐知诰正准备篡位,现在还没功夫搭理王鏻,遣使通聘福州。王鏻知道徐知诰的厉害,他能来求和自然是巴不得的好事,王鏻精力有限,他还要**做乐,周边无事最好。 外患内忧解除后,王鏻开始纵y。王鏻的正妻金氏不比王延翰家的那头醋狮,为人贤惠,但却极不合王鏻的口味。王鏻需要的是浪荡女人,金氏虽好,终不能让王鏻神魂荡漾。 王鏻东瞅瞅西看看,发现父亲王审知的侍女陈金凤极合自己的脾味,便跟饿狼一样,扑倒了陈金凤。陈金凤也不是个贤德女子,跟着王鏻就能享尽荣华富贵,何乐不为?不要指望世上所有的女子都贤惠,就如同不要指望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正直一样。两人天天鬼混在一起,不久就封为皇后。 第十一章 通文五年 由于王鏻没有控制好“工作”的节奏,时间一长,王鏻累倒了,只能暂停“工作”。因见王鏻无用,水性杨花的陈金凤移情别恋,泡上了王鏻的娈童归守明。归守明也常抱怨王鏻不能再“用”他了,既然陈金凤送上门来,自然愿意苟合。 归守明很够哥们义气,他居然把朋友百工院使李可殷介绍给了陈金凤,李可殷长的也帅气,陈金凤大为可口。三人在宫中上演一出蹩脚的三角恋爱剧,福州城中都传遍了,王鏻对宫闱丑闻并不太知情。 太子王继鹏见老爸废了,便开始打起了王鏻侍女李春燕的主意,王继鹏想:反正你现在是半个残废,留着也用不着,不如我替你效劳吧。买通陈金凤,请她做了回撮合山。看样子王鏻撑不了多久,自己的下半生富贵还要指望着王继鹏呢,陈金凤当然愿意说从。王鏻本不想给:“我的女人凭什么给你这个畜牲?”但架不住陈金凤的苦劝,只好忍痛割爱。 王鏻次子王继韬早就看上了李春燕,结果却让却让哥哥占了先,醋意大发,准备做掉王继鹏。当然王继韬要杀王继鹏绝不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是让人眼热的大闽国皇帝位子。 陈金凤做为皇后,等闲人都要看她的脸色,陈金凤的姘头李可殷和亲戚陈匡胜狗仗人势,经常对王继鹏和福州皇城使李倣鸡蛋里挑骨头。王继鹏实在无法忍受低人一等的日子,决定联合李倣,先干掉李可殷,再做一票大买卖。 闽永和元年(公元935年)十月,江湖上几个强人窜到李可殷家中,当场击杀李可殷,福州城为之哗然。陈金凤见**死了,跑到王鏻那哭诉,王鏻虽然重病在身,但还算清醒,大怒,立刻叫来李倣:“李可殷是怎么死的?”李倣无言以对,被王鏻骂了出来。李倣按事前计划,带着一票强卒杀回宫来,要取王鏻的狗头。 王鏻见来了叛军,吓的狂叫奔逃至寝宫九龙帐下。乱兵冲进来,乱刀朝榻下狂刺,一哄而出。王鏻身中数刀却还没有断气,躺在地上哀号。(.)方才躲避乱兵的宫女看他可怜,上前将王鏻勒死,福建历史上第一位皇帝王鏻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而陈金凤、归守明、陈匡胜以及王继韬等人一个都没漏,全都做了刀下之鬼。王继鹏继位,改元通,尊王鏻为太宗惠皇帝,改名王昶。王继鹏弑父夺位在五代并非特例,二十多年前,朱友珪也干掉老爹朱温,再往前推进五百年,南朝宋太子刘劭也手刃生父宋帝刘义隆。不过刘劭和朱友珪命不好,只当了几天皇帝就被兄弟干掉了,成了“元凶”。(更新最快最稳定)相比之下,王继鹏好歹还做了几年福建王,虽然最后依然不免被杀。 王继鹏和李倣虽然勾勾搭搭成了奸,但终归是露水夫妻,同**异梦。王继鹏虽然任李倣判六军诸卫,总领禁军,但心中总不太放心,李倣能杀王鏻,难说不敢杀他。虽然李倣对他有“恩”,但权力场上讲什么情份?父子兄弟都可以骨肉相残,谁还在乎你这个外人?李倣也甚不自律,得志后飞扬跋扈,招纳亡命,阴怀不测。这也由不得他多留一手,万一王昶翻了脸,拿王鏻之死说事,李倣满门就得族灭。 不过李倣还是比王昶慢了半拍,通元年(公元935年)十一月,李倣如平常时入朝议事,刚上得殿,便被埋伏在禁中的宸卫都(王昶亲军)指挥使林延皓率军活捉,立斩当庭,悬其头于朝门外。李倣党羽闻变攻城,被禁军打退,狗腿子带着夺下来的李倣人头远走吴越国。 王昶本就不是个好孩子,即位之后,丝毫不落的起老爹来。王鏻做“玄锡道长”时的“国师”陈守元继续跟着王昶吃肉喝汤,甚至军国大事也无不先咨询陈守元(比南梁山中宰相陶弘景差远了)。 陈守元祖上积德,做了“宰相”,自然要利用机会发家致富了。发财的办法非常简单:收受贿赂,闽人知道陈守元的面子价值连城,纷纷找他办事,陈守元因此发了大财。 王昶没看上老爹建造的宝皇宫,下令建造紫微宫,用水晶做装饰,极尽奢侈豪华,同时又在螺峰修建了一座白龙寺。官库的钱都是有数的,王昶自然越花越少,等到勒紧裤腰带的时候,王昶才有些着急。 王昶问吏部侍郎蔡守蒙:“听说朝中有些官员收受贿赂,有没有这事?”蔡守蒙为人尚算正直,回道:“有自有,无自无,陛下不要轻信传言。”王昶把蔡守蒙叫到跟前小声说道:“别跟朕打马虎眼,天下哪有不吃腥的猫?这样吧,朕授权给你,专门察官员收贿一事,发现一个抓一个,家产充公。”蔡守蒙不愿做这得罪人的事,王昶怒起,蔡守蒙害怕了,只好照办。王昶果然又发了一笔横财。 得陇复望蜀,人之常态,人的贪欲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王昶嫌不过瘾,下诏加重赋税,甚至老百姓养的鸡鸭,种的果疏,都要课以重税,百姓叫苦不迭。怎么王家父子都这个德性?这样下去,谁能受得了? 王昶管你百姓死活?照旧花天酒地,不过福建地皮刮的差不多了,王昶贼眼盯上了石敬瑭。闽通三年(公元937年)十月,王昶上表石敬瑭,请求皇帝册封,算是拜在了石大爷门下。石大爷见有人这么哈他,自然高兴,夸奖王昶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石敬瑭遣散骑常侍卢损赴闽册封王昶为闽国王。王昶一听就不高兴:“这里只有大闽皇帝,没有闽国王!”王昶声称有病不见,卢损只好回去。 随后王昶又作书晋朝执政,要求晋朝和闽朝互以敌国礼相待。别看石敬瑭不敢在比他小十一岁的干爹耶律德光面前耍横,但在王昶这个“夷貊之君”面前还是有很强的优越感,毕竟他是中原大国皇帝。石敬瑭气的下诏将王昶的丑事公昭天下,把闽使带来的贡品全都扔出去。 王昶继续在福建耍宝,闹了一段时间后,突然雄心大起,想平定江南。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王昶在殿中设立一个超大号的箭靶子,自己站在箭靶子不远的地方,举弓对群臣说:“如果此箭能中靶,就说明朕当平定江南,活捉徐知诰。”王昶果然厉害,一箭中的。(闭眼也能射中。)王昶仰天狂笑,手下那帮马屁精假装陶醉状:“皇帝一箭定天下!” 王昶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发兵北上至边境,扬州要灭唐。李昪多大年纪?吃的盐比王昶吃的米都多,谁怕你?江南武希望出兵教训这个浑小子,李昪大笑:“没想到王继鹏居然还有这样大的雄心壮志。”闽兵在边境上转了几圈就回去了。江南军的战斗力冠绝南方诸国,江南没发兵攻福建就算王昶大幸了。 其实王昶也知道李昪的实力,自己才几州几县?拿什么跟人家比?王昶也只是玩玩罢了。王昶一时手痒,想杀人,他的几个叔父成了倒霉鬼,闽通五年(公元939年)四月,王昶让神汉林兴出面做伪证,说户部尚书王延望、前建州刺史王延武有反状,捕杀二人。 王昶经常向人哭穷,但实际上王昶有钱,只不过王昶觉得穷而已。王昶让陈守元在宫中造三清殿,花钱亿万,仅造三清像就用了好几千斤黄金。王昶天天蹲在宫中烧炉练丹,弄得宫里一片乌烟瘴气。 没多久,王昶练丹就练傻了,成天疑神疑鬼,又盯上了二十八叔王延羲。王延羲生性硬挺,屡为王昶所忌,宰相王倓也经常当场斥责王延羲,王延羲无权无势,只得忍气吞声做牛马。新罗国送给到王昶一把宝剑,王昶横剑问王倓:“剑是用来做什么的?”王倓扫了一眼王延羲:“专斩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王延羲知道王倓话中有话,吓的脸色惨白。 不过王延羲手中无兵,倒不是王昶最担心的。以前太宗王鏻即位时,曾经成立过两支贴身禁军,一支拱宸都,一支控鹤都,待遇极高。王昶嗣立后,觉得二都不好控制,便成立了一支两千多人的宸卫都,做自己的亲身侍卫。待遇要高于拱宸、控鹤二都,二都官兵大为不满:“宸卫都哪点比我们强?凭什么他们吃肉我们喝汤?!” 虽然拱宸、控鹤二都是太宗的亲信,但有些人为了钱连人格都可以出卖,只要王昶提高二都待遇,或者王昶把拱宸、控鹤二都拆散,然后挑选大部精锐再成立一都,待遇和宸卫都相同,他们肯定不会有所抱怨。 王昶准备把“将作乱”的二都发配到泉州和漳州。二都士兵家小都在福州,都不愿意离开。王昶经常纵酒痛骂二都指挥使朱进、连重遇,二人也都是从太祖王审知手下熬出来的老资格,哪受得到你这个半大孩子的羞辱,密谋作乱。 通五年(公元939年)七月,宫中起火,损失比较大,王昶就派连重遇带兵去打扫整理。反正王昶也没拿二都当人看,当奴隶一样使唤,连呼带骂。二都大怒:“妈的!还让不让老子活了?” 连重遇听说王昶居然怀疑他纵火,并拿他下酒。恨的牙根直痒痒,当晚正是连重遇入宫值警,连重遇带着拱宸控鹤二都士兵纵火长春宫,闯进内殿,迎立王延羲,三呼万岁。然后众人攻内殿,要做掉王昶。 宸卫都力敌不过,王昶带着李春燕及几个少爷开门北逃,跑到半路,宸卫都千余壮汉多半逃散,在梧桐岭被堂兄弟王继业率兵追上。王昶虽然射死几个福州兵,但终穷寡不敌众,被围当场。 王昶心一凉:“完了!”王昶把弓丢到王继业脚下,大呼:“以臣弑君,大逆不道,你的良心让狗吃了?!”王继业呸了一句:“忠臣不事昏君,故有此事,要怪只能你自己贪暴无能。而且二十八叔即位,我是元侄,在你手下我不过是个堂兄弟,跟你我还觉得委屈呢。”王昶长叹一声:“予我一樽酒饮尽,生杀由你吧。”王继业让王昶死前喝一个痛快,然后由福州兵下手勒死,李春燕等人都陪王昶到地下享福去。 而王鏻父子的“国师”陈守元想跑没跑了,被当兵的发现了,送陈国师上了路,瓜分了金银。被王昶强逼卖官的蔡守蒙也不幸遇难,死于连重遇之手。 第十二章 昏君 王延羲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福建,真是好运气。(.)王延羲废除帝号,而改称闽国王,向晋朝称臣,不过国中还是帝国建制,改通五年(公元939年)为永隆元年。王延羲发了回善心,追谥王昶为康宗弘孝皇帝。 有时真想不通,象王审知这样为人尚不失忠厚的长者,怎么会生出这帮**子孙?而且一个不如一个,王延羲也不是个好东西。上台之后,王延羲立刻要报复王倓,可王倓好运气,已经死了。王延羲命人刨开王倓的坟,把尸体扒出来,王延羲见着尸体大怒:“狗彘!今尚能辱我不!”挺剑狂刺王倓尸,方才泄愤。 吴国伍子胥鞭楚平王尸,为父兄报仇,传为历史佳话,因为楚平王负伍家在前,当有此报。但王倓与王延羲并没有什么大仇大恨,只不过仗着王昶之势羞辱一下王延羲,王延羲都这么记仇,对其他人可想而知。韩信受辱淮阴市少胯下,及富贵还乡,召市少为都尉:“此壮士也!”胸怀何其大,反观王延羲心胸狭窄,锱铢必较,较之韩信远矣。 乱世昏君多有个“传统”,喜欢手足相残,这在南北朝五代时期最为普遍,具体一些,是南朝宋齐梁和十国的南汉、闽国。这些朝代内部残杀极其惨烈,父子相攻,兄弟相害,轻则毁家,重则灭族,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不知上演了多少人间悲剧。 ? 看到王延羲丑行百出,建州刺史王延政常写信劝哥哥要以王氏基业为重,不要胡闹。王延羲哪把弟弟放在眼里,回信大骂:“欠揍是不是?”派心腹业翘去建州做监军,监视王延政的一举一动,同时派杜汉崇监南镇军,严防王延政。 业翘是王延羲的狗腿子,自然天天找王延政的麻烦,王延政恨透了这个鸟人。业翘有事没事都要捅一下王延政,业翘和王延政议事,起了口角,业翘冷笑:“你想造反么?!”王延政怒起:“狗杀才!安敢辱我!”拔剑直奔业翘而来。业翘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狂呼乱叫着骑马奔到南镇找杜汉崇去了。 这样窝窝囊囊的日子王延政彻底过够了,干脆反了,建州兵多粮广,怕什么狗脚兄长?王延政出建州兵攻南镇,杜汉崇还没做好战斗准备,就被建州兵杀败,和业翘一路狂叫,逃到福州告变。 闽永隆二年(公元940年)二月,王延羲发福州精锐兵四万,由统军使潘师逵、吴行真率领,直扑建州。王延政遣使速去杭州搬救兵,混水摸鱼的事谁不想做?钱元瓘大喜,派宁**节度使仰仁诠带兵速去建州摸鱼。王延政又命亲将林汉彻在茶山大败福州军,给王延政争取了不少的战略缓冲。 建州三面环水,福州军沿河扎营,潘师逵驻建州西门外,吴行真驻南门,听说前军败了一阵,吓的不敢出营。王延政死中求生,重金悬募了一千多名敢死徒,于夜间悄然出城,趟过河来,杀入潘师逵营中,放起大火,在营中冲杀。福州军大败,潘师逵死于阵中。 王延政又转向攻吴行真部,吴行真比潘师逵还有本事,听说潘师逵死了,带着弟兄们惊呼狂逃。营中大乱,自相踩踏,冤死了一万多人,王延政顺势杀个痛快。王延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吴越的“救兵”就到了,王延政已经用不着吴越军,便送上酒肉,请吴越军吃饱喝足后回吧,以后有事再请。请佛容易送佛难,仰仁诠赖着不走。 王延政知道自己这点实力很难对付吴越军,只好厚起脸皮请哥哥王延羲看老父亲王审知的面子上,帮他一把。王延羲想:“我们王家的事,钱家的插哪闲子闲腿?”派王继业速去建州,一则打退仰仁诠,一则看有没有机会对王延政下手。算盘打的不错,这就叫一石二鸟。 福州军抄到了吴越军的身后,烧了吴越军粮草。吴越军饿了好几顿,正犯愁呢,天下大雨,十日不停。王延政知道机会来了,发兵强攻吴越军营,没有吃饱饭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军队,一战被建州军杀败,死亡万余,仰仁诠也不敢赖着不走了,狼狈败退。 经过这一次合作,本成斗眼鸡的兄弟二人关系略微好转,但也都是笑里藏刀,寻找灭掉对方的机会。王延羲为了防备弟弟,扩建福州西城,自然少不了刮老百姓的油水。当时削发为僧可以免征租赋,所以大量百姓都当了和尚,短短时间内就冒出一万多和尚来。南汉多太监,闽国多和尚,很有意思。 没几天,兄弟俩又坐不住了,再次大打出手。双方实力相当,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福建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史称“福、建之间,暴骨如莽。”无论战争最终谁胜谁负,身处社会底层的人民都要付出鲜血、直至生命的代价。 等打累了,王延羲派人去建州讲和,福州使者来到建州时,王延政大陈兵甲,请使者观看,向王延羲示威。使者看了一圈,临走时还被王延政臭骂一顿,恨恨而去。 永隆三年(公元941年)的十月,王延羲又犯了皇帝瘾,在福州称帝。王延羲手上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做个福州皇帝真不知道有什么滋味?王延羲是出名的暴徒,只在乎眼前享受,称王也好,称帝也罢,说到底只是虚荣心在作怪。 第二年的六月,王延政南攻汀州(今福建长汀)。王延羲倒懂得“围魏救赵”的道理,派部将林守亮等人出兵抄建州,想绝了王延政的后路。这时王延政屡攻汀州不下,只好撤军。此时负责防御建州的王延政大将包弘实、陈望在尤溪口(今福建尤溪和闽江汇合处)大败福州军,斩杀数千,林守亮有幸逃掉了。 王氏兄弟知道谁也吃不了对方,只好得过且过混日子,局势相对平静一些。王延羲也打累了,趁还活着享受一把也好。王延羲听说泉州刺史余延英曾经假宣旨意强抢民女,为人所告发。王延羲大怒:“让我给你背黑锅?想的倒美!”准备审杀余延英。余延英知道王延羲喜欢钱,天下还有不喜欢钱的人吗?送给王延羲十万贯买命钱。 十万贯相当于现在的一百多万,王延羲大呼:“余刺史,你太有财了!”然后又装做不稀罕的样子:“就这点?皇后那没一份?”余延英又拿出十万贯,问王延羲:“听说有人要弹劾臣假传旨意?”王延羲装傻:“听谁说的?我不知道啊!”余延英大喜。 但凡昏君,没几个能少得了“酒色财气”,王延羲是福建出名的酒鬼,天天牛饮,烂醉如泥。醉后又常发酒疯,见臣下谁不顺眼,刺杀当场。翰林士周维岳也是个酒林高手,有次和王延羲拼酒时闹了点别扭,王延羲醉熏熏的要杀周维岳。 在杀周维岳前,王延羲问手下人:“周维岳个头矮小,怎么能喝这么多酒?把他的肠子掏出来给我看看。”侍臣和周维岳关系不错,便劝:“周维岳是大大的忠臣,陛下杀了他,以后还有谁能陪陛下牛饮乎?”王延羲这才罢休。 不仅王延羲能喝,他老婆李氏比他还能喝,而且生性凶悍,加上身边大臣个个海量,福州城中酒气熏天。王延羲的外甥李仁遇长相美丽,为王延羲所**幸,居然用李仁遇做宰相,国事如此,让人愤叹。王延羲和李仁遇这种极不寻常的关系在伦理道德上是要被遣责的,汉惠帝娶外甥女为妻,已经很不象话了,王延羲居然霸上了外甥,实在让人惊奇。只是不知道李仁遇的母亲看到弟弟和儿子**,会做何感想。 王延政看到哥哥做皇帝,不禁眼热,闽主王延羲永隆五年(公元943年)二月,王延政在建州称帝,国号大殷,改元天德(以后为了叙述方便,只称王延羲年号)。 王延政只有建州一块地皮,财政状况自然不好,做皇帝得要用皇帝的气派,吃窝头啃咸菜的皇帝谁见过?王延政兜里没银子,便想法子“创收”,他让“懂经济”的镇武军节度巡官杨思恭做“财政部长”,为他搂银子。 杨思恭搂钱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提高税收,不仅是耕地水产这样的大头,甚至果瓜蔬菜都没有幸免,都要交税。建州人一提到杨思恭,无不咬牙切齿,骂作“杨剥皮”。王延政的吏部尚书潘承祐看不过去,上书切谏,言今祸国十事,切中要害。王延政对潘承祐的多嘴极不高兴,罢免了潘承祐。 王延政没把潘承祐当魏征来对待,大闽皇帝王延羲却已经自比唐太宗了。王延羲嫁出去个女儿,发现有十二个大臣居然没有掏份子钱,大怒,命武士把这帮吝啬鬼扑倒在地,各赏他们一顿棍子。而御史中丞刘赞没有弹劾这些人,王延羲要拿鞭子抽刘赞,谏议大夫郑元弼觉得当庭鞭责大臣有失廷仪,便劝。王延羲恼火:“你以为你是魏征?也敢虎头上拔毛?!”郑元弼知道王延羲的脾气,狂拍一通马屁:“陛下做唐太宗,臣自然要做魏征了。”王延羲狂喜:“说的好!朕就是唐太宗!”(李世民是你这副荒唐样吗?)便放了刘赞。 唐太宗李世民被誉为千古第一明君,虚心纳谏,通事舍人郑仁基有女已许陆氏,太宗不知,纳入宫中。魏征听说郑女待嫁,忙劝太宗,李世民大惊,急出郑女还归陆氏。对比一下“千古明君”王延羲,几时有这么开明?唐太宗可不是寻常人做的,王延羲离唐太宗差着十万八千里,不过倒是和刘?有得一比。 看到福建形势混乱,南唐皇帝李璟便有了心思,先做回好人,摸摸情况。闽永隆六年(公元944年)春,李璟分别给王延羲和王延政兄弟写了一封信,责备他们兄弟阋墙,有负忠懿王(王审知)先德。 王家兄弟正打上瘾,都讨厌李璟给他们添堵,王延羲回书,自比周公、唐太宗,诛管蔡,建成、元吉,说话倒还客气。王延政那边更绝,干脆大骂李璟父子篡夺杨氏天下,人神共诛。李璟“好心”蹭了个冷屁股,差点气昏过去,和王延政断绝一切往来,殷唐遂成敌国。 虽然王延政得罪了南唐,但在二王中先死的却不是王延政,而是大闽国皇帝王延羲。王延羲在福州以牛饮杀人为乐,反正福建人多,杀几个人如同碾死臭虫,人的生命在权力面前是一不值的。但王延羲却偏偏杀错一个人,致使惹出一场大乱,最终丧身亡国。王延羲酒后因为一点小事,杀了控鹤军都指挥使魏从朗。魏从朗是个小人物,但他身后却站着两个人:六年前杀掉王昶迎立王延羲的朱进、连重遇。 第十三章 灰飞烟灭 朱进和连重遇擅杀皇帝,心中有鬼,几年来一年忐忑不安,王延羲虽然是他们所立,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南朝宋开国三老傅亮、谢诲、徐羡之杀营阳王刘义符,迎立刘义隆,结果仍被刘义隆夷族。(.无弹窗广告)加上王延羲对他们也颇加猜疑,王延羲醉酒对二人念起白居易诗句“惟有人心相对间、咫尺之情不能料。”二人知道王延羲话中有话,连忙向王延羲大表忠心:“臣世事王氏,奉陛下若生父,绝不敢有二心。”王延羲喝多了,直眼望着他们,一动不动。 二人以为王延羲起了杀心,正好此时皇后李氏想让儿子王亚澄继位,而王延羲身体倍棒,这样等下去哪年是尽头?便派心腹去给朱进和连重遇添把火:“皇帝有杀朱公和连公意,你们要小心点。”朱进和连重遇为了活命,决定再干掉王延羲,反正王延羲是他们立的,杀了也算公平。二人事先约定,事成之后,由朱进做皇帝,连重遇做宰相。 闽永隆六年(公元944年)三月,朱进、连重遇派心腹钱达趁王延羲郊游喝醉之际,杀掉王延羲。王延羲在位只有六年,在十国帝王中不算长,但这对苦海无边的百姓来说,已经是无法再忍受了,早死早了。朱进得到消息后,召集群臣,连重遇喝道:“我太祖昭武皇帝(王审知)开创大闽,德被后世。然王氏子孙荒暴无道,天人齐诛,今日当择应天命者自为大闽国。朱公德迈功高,当为福建主。你们说怎么样?” 众人见左右都是朱进的人马,谁敢说半个不字?低头不语。连重遇管不了这么多,请朱进被法服衮冠冕,高坐殿上,自称大闽王,让“功臣”连重遇总督六军。为了除掉后患,将福州城中的王氏直系斩杀干净,并假仁假义的追谥王延羲为景宗皇帝。 朱进废除帝制,并向晋朝称臣,石重贵又白捞了个“奴才”,封朱进为闽王。朱进逞志后,以统军使黄绍颇领泉州,左军使程炜领漳州,汀州刺史许稹油光水滑的人,立刻倒向朱进。现在福建五州,就差建州没拿下了。 建州城中的大殷皇帝王延政的说朱进这奴才居然敢自立并灭福州王氏,气的七窍冒烟,王延羲再不好,也轮不着你朱进插鸡毛扮凤凰。更何况建州地处偏辟,四面受敌,战略地位不如福州。晋开运元年(公元944年)十月,王延政发兵南下,屯兵古田(今福建古田)。 王延政不睬朱进,泉州指挥使留从效也没把朱进当个人物,留从效煽动泉州中高级将官拆朱进的台:“我刚得到急报,富沙王(王延政)已经收复福州,福建仍是王氏天下,况我等世受王氏大恩,吾今计讨朱逆,先斩黄绍颇,你们有愿意的留下,不愿意的可以去通风报信。”众人撸袖大嚷:“从将军命!” 留从效率敢死队强冲入府,黄绍颇还没反应过来,人头就已经落地。留从效寻来武肃王王审邽的孙子王继勋,奉为泉州刺史,当然王继勋也只是个摇旗盖章的,大权还在留从效手中。留从效派泉州兵马副使陈洪进带着黄绍颇的人头赶往建州朝见王延政,陈洪进算是一路枭雄,有胆有识有谋,当他行到尤溪口(今尤溪和闽江汇合处)处,正碰上福州军。要换是别人,可能要吓的尿裤子,陈洪进有主意,举黄绍颇的人头临营大喝:“弟兄们,泉州义师已经攻破福州,朱进已经被杀,义师遣我驰建州往迎富沙王,你们还为朱进卖什么命?不怕被后人骂作逆贼么!” 福州兵大哗,一哄而散。有胆大的跟着陈洪进去建州。王延政大喜,对这些“弃暗投明”的豪杰大加封赏,漳州方面得到消息,立斩程炜,改奉王延政留在漳州的长子王继成为刺史,而骑在墙上看热闹的汀州刺史许稹看到王延政势力骤强,又改头换面,做了王延政的马仔。 朱进闻变,同年十二月,朱进出尽精锐二万,攻泉州。泉州的留从效早有准备,在城外全歼福州军,遣使告捷建州。王延政底气大足,让屯兵古田的统军使吴成义火速沿江东进,进逼福州。 谚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王延政全力进攻福州时,南唐皇帝李璟就在他背后捅上一刀。南唐枢密副使查徽力劝李璟:“福建大乱,此正天授福建于陛下也!”还用着他说?李璟早就有这个心思。南唐保大二年(公元944年)十二月,以查徽为江西安抚使,边镐为南路行营招讨使,率军进入建州,灭掉王延政。 查徽本想捞个建策之功,哪想到李璟要派他去,他哪是打仗的料?只好慢吞吞的前进。这支蜗牛军来到建阳(今福建建阳)时,查徽派前军臧循部屯兵邵武(今福建邵武),自己赖在建阳不走了。王延政手头还有点兵,让大将张汉真从镛州(今福建将乐)率八千兵先去收拾臧循。臧循本是个做生意的,不懂军事,被张汉真击败,捉入建州处死。 王延政知道查徽是个饭桶,没放在心上,速令吴成义快点破城。吴成义听闻唐军入境,想到一个好办法,派人去福州散布谣言:“唐主李璟发兵来助富沙王,福州不日即下,不欲族其家者,速降!”福建山路闭塞,消息不太灵通,福州人真以为南唐军是来帮王延政的,多对朱进起了异心。 朱进心里一阵阵发毛,暗骂连重遇:“把我推上来当挡箭牌,你倒藏在暗处享福。”反正这福建本就是人家王姓的,还给人家也没什么丢人,朱进派宰相李兴准带着国宝玉玺赴建州纳降。福州将军林仁翰早就看不上朱、连二人,知道他们的人头比玉玺更值钱,深夜率三十个**闯入连重遇府,林仁翰挺槊上前,刺死迷迷糊糊的连重遇。林仁翰割其首级,以槊挑之,喝谓连部人马:“重遇手弑二君,罪恶极矣!今富沙王即将入福州,弟兄们何苦为逆贼卖命,不如跟着我去杀掉朱进,立不世之功!”这些人都是些亡命徒,谁出的价高就跟谁,欢呼而从。林仁翰率军突入宫中,和朱进军战在一处,没打几下,乱军全都逃了。朱进想躲没地方,被林仁遇一槊刺死。 晋开运二年(公元945年)正月,林仁翰开门迎入吴成义,并送朱、连首级给王延政,权当是个见面礼。王延政对林仁翰并不感冒,淡然待之,还是林仁翰心胸宽阔,不以为意,对王家忠心耿耿。因为南唐军就在身边,王延政暂时不敢去福州,派侄子王继昌守福州,自己留在建州严防唐军,并调林仁翰率福州兵速支援建州。 李璟既然出了手,就不会半途而废,再派何敬洙部、祖全恩部、姚凤部三路齐进,会合查徽部南下建州。南唐军出崇安岭(今福建崇安),疾行南进,兵屯赤岭下。建州军杨思恭部、陈望部扎营建阳溪(闽江)南岸,两军对峙。杨思恭立功心切,想出兵决战。 陈望不同意:“唐军势强,不宜轻战。”杨思恭怒起:“将军何怯若是邪!唐军虽然悍勇,但兵不过数千,我军万人,合力一击,必当大胜。将军受陛下宏恩,今见国危而不救,岂是忠臣所为!”陈望被骂的没办法,只好和杨思恭一起率军渡河求战。南唐军何敬洙部在正线防御建州军,而祖全恩却带着一票劲卒抄后路,冲杀还没有渡过河的建州兵。建州兵大乱,何敬洙大喜,麾军扑杀过来。陈望战死阵中,“血性方刚”的杨思恭将军丢了弟兄们,单骑逃回建州。 败报一传来,王延政差点哭出来:“建州若失,朕将安归!”再召泉州兵火速勤王,王延政再做最后一博,实在不行就南迁福州,至于以后如何,听天由命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福州也出了一场泼天大乱,绝了王延政的后路。闽元从指挥使李仁达和著作郎陈继珣曾经在王延羲、王延政、朱进三个大王手下玩过山车,东投怀西送抱,被三人骂做“d妇!”,后被朱进罢黜福清(今福建福清)。 林仁翰献出福州,二人担心王延政要拿他们这两个反复小人开刀,决计反夺福州,在乱世中自立。晋开运二年(公元945年)三月,李仁达、陈继珣溜进福州,劝王继昌的副将黄仁讽:“唐人即取建州,此闽人所共知也,将军为谁守?不如干掉王继昌,我们谋场大富贵,不比当王家的马仔强?”黄仁讽见利忘义,于夜间领武士攻入署中,格毙王继昌、吴成义。 随后李仁达为了避免成为众矢之的,从福州雪峰寺中弄了个和尚卓岩明为主,胡说什么:“这个和尚双目重瞳,为天子相!”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卓岩明大喜,脱掉僧衣,换上龙袍,光秃秃的脑袋上顶着冠冕,在福州做起皇帝来。 王延政大怒,福州是王延政唯一的退路,这还了得?灭了黄仁讽一族,然后派张汉真发兵来攻福州。不过黄仁讽有两下子,在城外和张汉真大战一场,活捉张汉真,一刀喀嚓了。 其实黄仁讽、陈继珣、卓岩明都被李仁达当枪使了,李仁达岂甘心自己挖井,别人喝水,暗中准备除掉这几个笨蛋。而当了皇帝的卓岩明更加可笑,他把自己的老爹从乡下迎到城中,奉为太上皇,自己则坐在殿上敲木鱼诵经,本职工作不能忘。 而黄仁讽发现李仁达做事鬼手鬼脚,后悔被李仁达给耍了,劝陈继珣再降王延政。李仁达哪能给他们这个机会,抢先下手,将二人斩首。随后又将敲木鱼的卓岩明杀死,李仁达自称威武军节度留后,主掌军政。李仁达知道王延政绝不肯善罢干休,遣使向晋朝、南唐和吴越称臣,“狡兔三窟”,李仁达的算盘打的太出色了。 后路被抄了,王延政为了活命,只能背水一战。此时建州城中有还有八千福州兵,这本是王延政手中难得的本钱,可他居然相信福州兵准备降唐的谣言,全部遣归福州。福州兵刚走不远,就被埋伏在山口的建州兵全歼,王延政令下把福州军的尸体做成肉块,运回建州充做军粮。没多久,边镐率领的南唐军攻到建州城下,四面围城。 李璟为了彻底消灭王延政,尽起江西兵粮,让边镐快点下手。五代后晋开运二年(公元945年)八月,边镐下令攻城,南唐军先锋使王建封舍命攀城,破城而入,开门放进南唐军,建州军战死殆尽,余部南逃泉州。王延政走投无路,又不想死,只得伏拜边镐马前,哀求乞生。自唐景福元年(公元892年)二月王潮进入福州,王氏割据福建垂五十三年,至王延政降于南唐,闽国灭亡。 开运二年(公元945年)十月,唐军“护送”王延政至金陵享福,李璟赏给王延政一个羽林大将军的虚职,终老金陵。李璟调百胜军节度使王崇守建州,并斩王延政的“财政部长”杨思恭,算对建州百姓有个交待。 当年王潮兄弟为避秦宗权的追杀,逃离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固始(今河南固始),奉老母南下千里险障之地,因势成事,在福建开基立国。王审知知道创业不易,操家如小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容易在南国谋了一份诺大家业。没想到王潮兄弟历尽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三十年内,被这帮无德、无能、无耻的忤逆儿孙们弄了个灰飞烟灭,孓遗不留! ? 第十四章 开宝九年 福建的形势并没有因为王氏统治的结束而有所好转,李璟只得到了建州,福、泉、汀、漳四州均不在他手中,尤其是福州。(.好看的小说)而李仁达因为形势所逼,向南唐称臣,不过条件是他继续霸着福州,李璟岂能答应。 开运三年(公元946年)三月,李璟派“乱鬼”枢密使陈觉去福州招降李仁达。陈觉本不想去,都是该死的宋齐丘在李璟面前胡吹:“陈觉素有辩才,可比苏张,可不战而降李仁达。”李璟才派他去。陈觉一步三回头的磨到了福州,李仁达知道陈觉要说什么,陈甲大骂,陈觉吓的魂飞魄散,没敢说半句劝降的话,灰头土脸的离开福州。 陈觉行到建州,觉得这样回去不好交差,又不想再去福州送死。想出来一个好办法,假传李璟旨意,发江西兵和建州兵由建州监军使冯延鲁带领,去攻福州。冯延鲁也是五鬼之一,心下大骂陈觉:“滑头!你怎么不去,让我去送死!”不过他不敢“违旨”,只得硬着头皮前去。先写信劝李仁达早降,李仁达不吃他这套,要杀便杀,说甚么废话。 两军在福州西门外大战一场,李仁达亲自上阵,大败南唐军,南唐军死伤一万多,冯延鲁窜回建州。李璟听说这次惨败居然是陈觉假传旨意所致,大怒,把陈觉叫回金陵,准备处死,被朋友们告免,方才留住小命。 晋开运三年(公元946年)八月,李璟再派王崇发军东进,并调泉州留从效部协助攻城。南唐军人多,一鼓攻克福州外城。李仁达大惧,急向吴越请救兵。吴越王钱弘佐力排众议,遣统军使张筠、赵承泰率三万精锐,水陆并进,南下去救福州。 南唐军实力没得说,但南唐内政混乱,“君子”得势,这帮人让他们争风吃醋打打王八拳,个个都是好手。但让他们干点正事却是痴心妄想。南唐信州(今江西上饶)刺史王建封虽然也受命出师,但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留从效根本就是来混水摸鱼的。陈觉和冯延鲁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争权夺利,王崇根本控制不住这帮三心二意的滑头,只好由他们闹去。 汉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三月,钱弘佐再派大将余安率军走海路直趋福州。行到福州白虾浦时,水浅过不去,吴越兵准备下船战斗。南唐裨将孟坚劝冯延鲁:“兵半渡而击之,必胜。”冯延鲁不听,纵吴越兵下舰。如果南唐军真听孟坚的建议,在吴越军没下完船时突击,吴越兵必然大乱,多好的机会,让冯延鲁这个白痴给放跑了。 吴越兵上岸后,纵兵直击,冯延鲁没想到吴越兵居然不摆好阵势,太不讲道德了。吴越兵管你个屁,一通狂杀,南唐军主力死伤殆尽。冯延鲁觉得没脸见人,想自杀,被手下给救了,扶上马狂奔回国。王建封也溜了。留从效更犯不着给李璟送死,带军回福州。福州是泉州门户,只要李仁达还在,泉州就有战略纵深。 南唐军退后,钱弘佐便调调东南面安抚使鲍修让来“帮助”李仁达守福州,李仁达知道钱弘佐想干什么,很不高兴。 李仁达真是“人尽可夫”,粗算一下,李仁达跟过五个主人,都是反复无常,从中谋利。因为鲍修让手伸的太长,李仁达不想再陪他玩,密谋杀掉鲍修让降南唐,反正李璟肯定还会过来的。哪知道鲍修让先知先觉,在汉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十二月,发吴越守兵突攻李仁达府宅,将李仁达一家老少统统劈死。至此,福州正式成为吴越的版图。 可怜李璟辛苦数年,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容易养条大鱼,还被钱弘倧给摸了去。弄来弄去,只弄到个建州和汀州,泉州和漳州被留从效给刮走了。 留从效知道乱世中的生存法则,该低头时就低头,韩非有言:“桀为天子,能制天下,非贤也,势重也;尧为匹夫,不能正三家,非不肖也,位卑也。千钧得船则浮,锱铢失船则沉,非千钧轻而锱铢重也,有势之与无势也。”韩信天下英雄,也知道杀人当死。[.超多好看小说]如东汉强项令董宣,有人可做得,方孝孺是也,但大多数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留从效把侄子留绍錤送到金陵当人质,保护费一分不少交,但条件别想打他的主意。李璟吃不下他,只好答应,在泉州成立清源军,封留从效为清源军节度使,陈洪进为泉州统军使。后世所谓清源军,既是指留从效割据的泉州和漳州。 留从效出身贫家,深知百姓疾苦,主政清源军以来,安抚流亡,与民休息,泉漳百姓深感从效之德政。乱世中的百姓生存不容易,不仅要忍受统治者的残酷剥削,一旦发生战争,无论哪方胜负,老百姓都要受刀锋之苦,“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说的痛切。 留从效如何,李璟是管不到了,他要全力对付周世宗柴荣。显德三年(公元956年)正月,柴荣亲征淮南。李璟虽然在福建和湖南连栽了两个筋斗,但南唐军实力还在,只是李璟用人不明,加上柴荣强将手下无弱兵,仅仅三年,被吴国和南唐牢牢掌握五十多年的淮南尽被柴荣收去,南唐只能困守长江,苟颜残喘。 留从效见李璟被扫了面子,又玩了骑墙计,在不和李璟翻脸的同时,又向柴荣表忠心。清源军对牵制南唐起不到多大作用,柴荣不过虚与往来罢了。后来赵匡胤兵变建宋,李璟迁都洪州(今江西南昌),留从效以为李璟要来拔他的毛,吓出一身冷汗。他也知道李璟那点家底斗不过赵匡胤,但对付他绰绰有余。 宋建隆二年(公元961年)十二月,留从效遣使向赵匡胤称臣,赵匡胤志在统一,很留意泉漳地区,当然想拉扰留从效。不过使节还没到福州,留从效就病死泉州。留从效没有亲生儿子,大侄子留绍錤被扣在金陵、小侄子留绍鎡被众将推为执政。让一群大老爷们天天拜这个吃屎的娃娃,谁愿意? 泉州衙将张汉思和统军使陈洪进心里老大不痛快,张汉思问陈洪进:“兄弟你看怎么办?”陈洪进笑道:“留家小孩子无权无势,踢走得了。”张汉思再问:“送给谁?”,“送给李煜,就说留绍鎡阴谋纳降钱弘俶,然后你做大哥,我做二哥,清源还是咱弟俩的。”张汉思大喜,派兵闯进府中,把可怜的小绍鎡绑起来,找辆驴车,送给李煜发落。 张汉思自任清源军留后,陈洪进为副。陈洪进只是副职,但泉漳军政实际上都掌握在他手里,张汉思不过是个“精神领袖”。张汉思想来想去不划算,盘算:“你大鱼大肉,倒让我清汤寡水,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事?先杀了你再说。” 陈洪进和张汉思本就是临时苟合,心从来就没拧到一块去,早就对张汉思起了防备。宋乾德元年(公元963年)四月,张汉思准备先下手为强,骗陈洪进过来喝酒,哪知陈洪进刚到府中,消息就走漏了,陈洪进强行突围而去。陈洪进后买通张汉思的亲兵,趁张汉思不注意,窜来把正在内宅吃饭的张节度使锁在了屋中,陈洪进有意思,对着门缝喊:“清源将士见张公老糊涂了,不足主清源军,所以他们推立我为执政,对不住了老哥,在里面慢慢吃吧。”张汉思气的直哭。 陈洪进聚众大喝:“张将军自知老昏无能,已经把泉漳军政交给我了,你们要听张大人的安排。不听者斩!”众人只好听命,随后陈洪进把张汉思软禁起来,过几年张汉思得以寿终。 清源军的地盘比起五代十国时的袖珍小国荆南大不了多少,所以陈洪进要找个大靠山,除了赵匡胤,没第二个人可以有这份面子。陈洪进派人到汴梁去表忠心,赵匡胤刚消灭荆南和湖南,一时半会打不到泉州,先交个朋友再说。乾德二年(公元964年)正月,赵匡胤下诏,改清源军为平海军,以陈洪进为节度使,赐号“推诚顺化功臣”。 赵匡胤这么给面子,好歹也要有所表示,但平海军地头狭小,实在没有多少东西孝敬老赵,只好开始在泉漳刮地皮,前后刮了一百多万送给赵皇帝。老百姓被抢的差不多只剩下一条裤子了,怨声载道。其实陈洪进知道无论怎么拍赵皇帝的马屁,清源早晚都要改姓赵,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日后在汴梁有个讨价还价的本钱。至于老百姓骂他,装聋就是了。 开宝九年(公元976年)十月,赵匡胤“请”陈洪进来汴梁认认家门。陈洪进头皮一阵阵发麻,但又不敢不去。刚行到剑州(今福建南平),急使来报:大皇帝驾崩,皇弟晋王光义继位。陈洪进暗喜:“有理由不去了。”回到泉州发丧,又乐得逍遥几年。 赵光义也算是一代雄主,哥哥未竟的统一大业当然要由他来完成,放眼天下,除了北方还有契丹和河东刘氏,南方也只剩下钱弘俶和陈洪进了。宋太平兴国二年(公元977年)七月,赵光义下诏请陈洪进过来聊聊。陈洪进终于知道自己的小日子过到头了,此行北上,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又一想:“去了汴梁,也不少了我一个国公当当,反正都是享福,在哪不一样。赵光义怕不是好惹的人。”硬着头皮来到汴梁。 陈洪进猜对了,赵光义已经在汴梁城中给他寻了个好宅院,准备让他养老。陈洪进对此早有准备,而且随从幕僚刘安也劝陈洪进见机纳土,保全宝贵。陈洪进上表请收泉漳:“臣所领两郡,僻在一隅,自浙右未归,金陵偏霸,臣以崎岖千里之地,疲散万余之兵,望云就日以虽勤,畏首畏尾之不暇。遂从间道,远贡赤诚,愿倾事大之心,庶齿附庸之末。” 赵光义见他如此识时务,当然大喜。宋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四月,宋朝正式接收平海军,共二州十四县,户十五万。福建最后一支割据力量正式消亡,从留从效在汉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割据泉漳始,至陈洪进纳土,区区泉漳二州在吴越、南唐、南汉的夹缝中居然生存了三十年,实在让人称奇。 陈洪进既然卖了身,赵光义自然给他好脸色看。封陈洪进杞国公,在汴梁做个富家翁。宋雍熙二年(公元985年),陈洪进死于汴梁,年七十二岁。 第十五章 荆南节度使 南北朝末期,梁武帝萧衍老年昏愦,误用侯景,结果身死国灭。[.超多好看小说]梁朝统治崩溃之后,北方两个强大的敌人北齐和西魏(北周)疯狂南下,北齐夺去千里江淮,西魏(北周)吃的更多,巴蜀荆湖尽被拿下。西魏的实际统治者宇泰出战战略考虑,扶持萧衍之孙萧詧在江陵立国,史称后梁,与江东的残梁势力进行对抗。 说来颇为巧合,在南北朝后梁灭亡四百多年的五代十国时期,在江陵又出现了一个政权,地盘和“后梁”几乎相同,同样在北方政权和南方政权的夹缝中苦苦生存。更为巧合的是,这个江陵小政权所事奉的第一个北方政权,恰也叫后梁,就是朱温先生的帝国。 因为这个江陵政权的建立者高季昌先是被朱温封为荆南节度使,后又在后唐庄宗帝李存勖时被封为南平王,所以史称荆南或南平。 高季昌,唐宣宗李忱大中十一年(公元857年)生于陕州(今河南三门峡),高季昌出身贫寒,因家里吃饭的太多,便被家人送到汴州(今河南开封)富户李让那里做家奴。 李让家世富豪,奴仆成群,根本没把高季昌当回事,两枣仨窝头的养着就是。高季昌做为李家的低等家奴,待遇自然好不到哪去。如果高季昌这就样活下去的话,到老还是个李家的老奴才,娶个奴婢给李家的生一堆家生子儿,世世代代要做奴隶。 不过高季昌运气好,遇上了一位“恩主”,就是大名鼎鼎的朱老三。朱温因反黄巢有功,于唐中和三年(公元883年)三月被唐僖宗李儇任命为宣武节度使,随后朱温到汴州上任。李让因没摸清朱温的底细,便凑凑热闹,交了一大笔保护费给朱温。朱温大喜,便收了李让做义子,改名为朱友让。(.) 李让改认了祖宗,便请朱温到府中喝酒,朱温正吃喝时,看到一个家奴在干活。朱温有点眼力,觉得此人面貌不寻常,便问这是谁?李让笑道:“这是儿子的家奴高季昌。”朱温把高季昌叫过来,问了几句,朱温大悦,便让李让收下高季昌做干儿子。 高季昌只比朱温小五岁,却当了朱温的孙子,不知道心里是否别扭。不过朱温对待这个“干孙子”却不薄,朱温让高季昌在手下做牙将,并派人教高季昌骑马射箭,这是乱世中生存的基本功,往大说能建功立业,往小说能防身自卫。高季昌悟性好,很快就会几招,不过朱温也没拿他当武将用,就他那几招花拳绣脚,不够人家练靶子的。 高季昌为人有智略,深得朱温的赏识,常带在身边。高季昌确实有点能耐。唐天复二年(公元902年)五月,因为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劫走了价值边城的唐昭宗李晔,想挟天子令诸侯,朱温岂能答应?大起汴兵,西向攻凤翔军。李茂贞开始没拿朱温当盘菜,出兵练了几个回合,全被朱温给灭了。李茂贞打不过朱温,就缩在乌龟壳子里,任凭朱温挑战,李茂贞一概不理。 朱温拿这个无赖毫无办法,有点坐不住了,众将也劝朱温撤军。而朱温的“义孙”高季昌却提出不同意见:“天下英雄,四海豪杰,均欲得天子,我王欲平万方,必奉天子而号令诸侯。今茂贞困守凤翔,不久便能破城,奈何退归?”朱温被他一激,便问“计将安出?”高季昌进言道:“李茂贞无非是想坚壁清野,和我们耗粮食。大王可以派人入城散布谣言,就说汴军粮尽,人皆思乡。李茂贞必然来偷袭,我可一战破之。”朱温鼓掌大笑:“真是妙计!” 高季昌找来敢死士马景,让马景带着几个不怕死的弟兄假装投降,然后汴军埋伏四面,准备围歼凤翔军。马景入城后骗李茂贞:“吾等因军中无粮以充饥,故来降大王。朱温已经带着汴军主力东归,而余下一万多老弱病残守营,今晚归去。时机难得,大王勿错过。”李茂贞前不久被西川的王建给骗去了山南诸州,正郁闷着呢,听说朱温走了,大喜。当夜李茂贞尽出精锐,偃旗而出,直扑汴军营中。朱温见李茂贞上了钩,击鼓为号,埋伏好的数万汴州军狂潮般杀出来,凤翔军大乱,自相踩踏,又被汴军杀死无数,逃回去的没几个。 李茂贞刚被王建骗哭了,这回又哭了:“朱三和王八都是大骗子!”朱温骗的就是你这个傻子:“快把皇帝交出来,否则我撅了你的祖坟!”李茂贞无奈,只好把唐昭宗交给朱温,活命要紧。朱温把唐昭宗回到了长安,有了唐昭宗这块宝,朱温实现了“挟天子以讨不臣”的战略,满心欢喜。 这次能夺还昭宗,高季昌居首功。朱温对这个“义孙”刮目相看,提拔高季昌为宋州(今河南商丘)刺史。高季昌设计夺回唐昭宗的英雄事迹迅速传遍了江湖,江湖中人都知道朱温的“干孙子”差点玩死了李茂贞,尤其是那几位江湖大佬如王建、杨行密、马殷等,都在心中记下高季昌这个名字。 朱温自然重用高季昌,唐天祐三年(公元906年)十月,朱温在敲掉了盘踞在荆南一带的荆南节度使赵匡凝,夺回了大片土地。虽然朱温最大的敌人是李克用,但对王建和杨行密也不敢掉以轻心,东杨西王,对朱温的南线防御造成了巨大压力,不过好在淮南和西川之间的军事重镇江陵在自己手中。 江陵北控中原,西凭两川,东临江东,南接楚粤,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朱温必须派一个既有能力又绝对忠诚的人去守江陵,江陵要是丢了,朱温的麻烦就大了。从哪方面来讲,高季昌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就委高季昌为荆南节度留后,负责镇守江陵重镇,同时派驾前指挥使倪可福带五千精锐军驻戍江陵,协助高季昌。 荆州虽然是中南大镇,但旧属荆南节度的八州,被朱温弄到有的只有江陵一府,王建霸占了峡州(今湖南宜昌)、归(今湖北秭归)、夔(今重庆奉节)、万(今重庆万县)、忠州(今重庆忠县),武贞军节度使雷彦威控制着朗州(今湖南常德)、澧州(今湖南澧县)。 江陵处四战之地,战乱频仍,百姓流散无居所。高季昌到任后,立刻派人招抚百姓,恢复生产,江陵渐渐恢复元气。唐天祐四年(公元907年)五月,朱温废唐称帝后,立刻给高季昌转了正,诏命高季昌为荆南节度使,这也是荆南(南平)政权的开始。 梁开平元年(公元907年)十月,朱温下诏削雷彦恭武贞军节度使官爵,让高季昌和马殷出兵讨伐雷彦恭。高季昌派大将倪可福会同湖南军秦彦晖部攻朗州。雷彦恭觉得大事不妙,忙向淮南的杨渥求救。杨渥刚当上吴王,也想出出风头,派大将泠业、李饶将兵来救,但在岳州(今湖南岳阳)被湖南大将许德勋给收拾了。 到了梁开平二年(公元908年)四月,吴王杨渥被权臣徐温废掉,徐温新官上任要烧把火,徐温看到高季昌实力太弱,就先拿高季昌开刀。淮南军顺长江西进,来攻石首(今湖北石首),被高季昌一棍子给打回来了。徐温不信高季昌有能耐,再派大将李厚率一万五千水师顺江攻江陵。高季昌也被逼急了,虽然江陵地寡兵弱,但人到了绝望的时候,总是能爆发强大的力量。高季昌亲率舟舰在马头(今湖北公安西北)和吴军决战,荆南军死冲吴军舰,火箭齐发,大破吴水师。 荆南小而不弱,高季昌不是想象中那般容易对付,只好收手。高季昌也知道自己的家底太薄,必须招兵买马,同时要培养智囊集团。这年的十月,高季昌得知前唐进士梁震因不愿屈节事梁,间道回四川老家,路过江陵。高季昌大喜,恳求梁震留下来辅佐自己。 梁震连朱温也没上眼,哪瞧得上高季昌?高季昌死磨硬泡:“先生大才,四海共知,即不肯屈事梁朝,又何必委身王建?不如留在江陵,以教季昌。”梁震本不想答应,可又怕高季昌狗急跳墙,只好留下来,但有条件:“高公能看得起我,我没别的说,可以留下。但我只做幕后策划,不抛头露面。” 高季昌大喜,连拜梁震:“先生不以江陵卑小,季昌愚拙,季昌唯先生言是计。”梁震依然挂着前唐进士的头衔,在高季昌身后出谋画策。梁震确实打心里看不起高季昌,他是前唐进士,以他的才力身份,在大镇谋个宰相不是问题,窝在江陵确实有些委屈他了。 江陵虽然地处各大镇的夹缝中,但因为荆南是梁朝属地,所以战略生存压力还不算大。高季昌和朱温的“祖孙感情”不错,朱温一直照顾高季昌,也默认了荆南实际上的半独立地位。 梁乾化二年(公元912年)六月,朱温因为**过了头,被孝顺儿子朱友珪给弄成了“大行皇帝”,随后朱友珪又被朱友贞干掉,朱友贞继位。高季昌和朱友贞没打过什么交道,不知道这个“叔父”靠不靠谱。为了生存,高季昌加紧城防,大造战舰五百艘,募兵入伍,修整军械,为自守计。同时为了改善荆南的生存环境,和王建、徐温等人眉来眼去。虽然朱友贞对此早有耳闻,但因为北方的李存勖已经让朱友贞大为头疼,所以也没功夫理高季昌,巴掌大的地方,能闹出多大动静出来?由他去吧。 第十六章 江陵 这两年春风得意,高季昌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想扩大生产规模。(.)(更新最快最稳定)高季昌觉得王建老糊涂了,比较好欺负。梁乾化四年(公元914年)春,高季昌大起战船,溯江西上,收复原荆南治下被王建夺去的巴东诸州。蜀夔州刺史王成先率军来战。 高季昌命人纵火烧蜀舰,江上风大,一把火过去,烈焰冲天,高季昌想看场好戏。哪知道蜀军招讨使张武暗中使水军潜水用铁锁固定死荆南战舰,加上老天爷不长眼,风势突转,回烧荆南军。荆南战舰动弹不得,被烧毁殆尽,将士投水而死。 高季昌魂都吓飞了,跳到小舰上,蒙牛皮而退。蜀军一炮打来,砸掉了小舰的尾巴,小舰下沉。高季昌直哭:“真他妈晦气!”又跳到小船,丢下五千多具荆南军弟兄的尸体拼命划船东逃,勉强逃回江陵。 高季昌渴望扩大地盘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明显找错了对手,或者说找错了时机。荆南和周边的吴、蜀、楚相比,实力弱的近乎可笑,而且主政三国的徐温、王建、马殷都是一代枭雄,治国用兵都有一套,高季昌这时找他们耍明显是找抽,没被活捉就算他万幸了。王建是何等人物?手下名将不少,而且巴东长江防线的重要性王建最清楚,哪能让高季昌轻而易举的捞便宜? 被王建揍肿了脸之后,高季昌算是老实了一阵子,身边这帮爷没个好惹的,谁的毛也拔不得,只能做孙子。汴梁的朱友贞倒是懦弱无能,虽然一直被李存勖压着打,但高季昌也没敢打“叔父”的主意,自己哪点底子,根本不够朱友贞吃的。 梁龙德三年(公元923年),河东军入汴,朱友贞自杀。高季昌和朱友贞关系本就不怎么样,亡了就亡了吧,再换个主人就是,高季昌向李存勖称臣。高季昌知道李存勖的祖父是李国昌,自己的名字正好犯讳,便改名为高季兴。李存勖也不知道高季兴是何等人物,先稳住他再说。 高季兴的手下劝高季兴去洛阳朝见李存勖,以免惹祸上身,首席幕僚梁震力言不可:“梁唐为仇雌三十年,大王(朱友贞尝封高季昌为勃海王)世系梁朝旧臣,据大镇,率强兵,自为一方诸侯。今若入朝,恐能去不能回。”高季兴觉得事情没这么严重,不听梁震劝,只身入洛阳。 同光元年(公元923年)十一月,高季兴来到洛阳,做为第一个朝见的地方大镇,李存勖自然厚待高季兴。宴间李存勖问:“卿能来朝,朕心甚慰。今朕欲削平天下,卿向有谋智,为朕一言,今当伐吴乎?伐蜀乎?”高季兴早就想收复旧荆南治下诸州,当然力劝李存勖先伐蜀:“两相而较,蜀为弱,况王衍童昏于上,幸臣谋私于下,国势非王建时也。臣意先取蜀,然后顺江东下,夷吴若覆掌耳。(更新最快最稳定)”李存勖鼓掌大笑:“卿真善计!” 高季昌在洛阳呆了一段时间,发现李存勖治下的中原混乱,宦官妇党乱政,知道李存勖这样胡闹下去,早晚要坏事。而洛阳城中的宦官听说高季兴这个财主来了,都欢欢喜喜的来找高季兴要钱,高季兴刚开始还给点面子,后来这帮鸟人贪得无厌,高季兴气的想离开洛阳。 可李存勖舍不得高季兴,想留下来喝茶聊天。郭崇韬劝:“陛下初平中原,四方来朝者,唯季兴一人,如果扣下高季兴,理亏在我,以后谁还敢来?不如放行高季兴,为长远计!”李存勖这才让高季兴回江陵。 高季兴惊出一身冷汗,害怕李存勖变主意,出城后拍马狂奔。并对侍从道:“此行二失,来洛阳大失,险此客死于此。皇帝纵我还江陵,亦一失也。”来到襄州(今湖北襄樊),唐山南东道节度使孔勍设宴招待高季兴。高季兴不敢多喝,少饮几杯,于夜间趁人不备,强行出城,奔回江陵。 及至江陵,众人前来问安,高季兴紧紧握住梁震手,长叹数声:“悔不听公言,几入虎口而不得出矣!”众人问中朝形势,高季兴笑道:“吾本以为李家雄武英豪,今日观之,犹竖子也。彼新得河南地,便举掌谓功臣曰‘天下自吾十指中得之!’灭梁岂是彼一人所为?骄傲成这样,功臣莫不寒心。而且妇寺干政,荒及酒色,李存勖混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不用怕他!”高季兴在江陵招抚流亡到江陵的梁朝散兵,安抚百姓,大修战舰,以备未来战时之用。 因为高季兴是第一个来朝见自己的诸侯,所以李存勖待高季兴也算不薄,同光二年(公元924年)三月,李存勖加高季兴尚书令,并封为南平王,这也是南平“国号”的由来。不过在这里我更愿意把江陵政权称为荆南,荆南是个地域性很强且是官方正式的名称,若称南平,会和福建的南平混淆起来。 高季兴上次没拿下巴东诸州,高季兴心里一直疙瘩疙瘩的,想找机会再伸手。唐同光三年(公元925年)十月,李存勖发兵大举入蜀,高季兴大喜,留长子高从诲守江陵,大起舟师,沿江西进取施州(今湖北恩施)。蜀中方面出马的还是张武,张武听说高季兴又来了,故伎重演,横锁大江中。这回高季兴长记性了,派水军在前头砍断大锁,然后前进。可惜手下都是饭桶,没把铁锁砍断,结果荆南舰船被这些破铁锁给挂住了,动弹不得。蜀军箭石齐下,荆南水师又是惨败,高季兴只好故伎重演,跳上小舟,窜回江陵。 此时后唐军已经进入蜀中,张武见大势已去,投降了魏王李继岌。同光三年(公元925年)十一月,唐军下成都,王衍面缚出降。高季兴正在府中吃闷食,听说李存勖真把王衍给捉了,大惊,失箸于地:“我真是臭嘴,没事劝李存勖伐什么蜀,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旁边梁震劝高季兴:“公勿忧,中朝乱象已生,李存勖虽得蜀中,不久必生大乱,江陵安枕无忧患。”高季兴稍做宽心。 其实高季兴即使不劝李存勖,客省使李严和枢密使郭崇韬也劝李存勖伐蜀,伐蜀和高季兴关系并不大,也不必给自己戴什么高帽子。不过高季兴心里也确实不放心李存勖,自古统一先伐蜀,然后都是顺江陵东下取吴,隋帝杨坚就是这样玩统一的。后来的赵匡胤也是如此,先及蜀,次及江陵,后及吴。高季兴再一想,如果李存勖真能统一,自己总是逃不掉的,自己对李存勖还算恭敬,想必李存勖也不会把自己怎么着。 唐军入成都后,魏王李继岌刮了四川的地皮,捞了四十多万的财帛,走山路成本太高,不如走水路方便。李继岌命人押送财物乘船顺江东下,准备运往洛阳。高季兴家底太薄,对这些财宝眼馋的很,但因为是李存勖的东西,没敢贪心。 唐同光四年(公元926年)四月,洛阳发生兵变,李存勖被杀,李嗣源称帝。消息传到江陵,高季兴大喜:“竖子果不出吾所料!这些东西就没必要送给李嗣源的,本就不是他的东西!”下令斩杀护财使者,将四十万多万财帛尽数划到自己名下,狠狠发了一笔。 这笔钱既不是李存勖、李嗣源的,也不是他高季兴和王衍的,而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但百姓却无权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因为他们“下贱”,“劳力者必治于劳心者”,一个个历史风云人物在无数白骨中建立自己起的生前身后名,却殊不知,他们的这种所谓荣耀,却带着极浓重的血腥味。 做为一个身处四战之地的小政权的统治者,高季兴面临的压力是外人难以想象的,所以对高季兴来说,必须抓住三点:军力、财力、智力。尤其是智力,身边没几个智囊绝对不行,做为高季兴的头号军师,梁震也知道人才对于这个小政权的生存有多少重要,梁震给高季兴推荐了陵州(今四川仁寿)人孙光宪。孙光宪有才,善计略,高季兴因是梁震所荐,而且孙光宪确实很有才,便征为掌书记。 高季兴想从马殷那里刮点油水,孙光宪劝谏:“公误矣!荆南狭小,百姓困饥,现在我们应该恢复生产,积蓄力量,再图后举。今攻楚,必为他人所乘,大事必去!”高季兴大悟,方才罢手。 没有从马殷这个老家伙刮点油水,高季兴又觉得李嗣源老实好欺负,于天成元年(公元926年)六月,上表李嗣源:“臣需要将养的人太多,江陵地头太小,不够用啊,请陛下宽容则个,把夔州(今重庆奉节)、忠州(今重庆忠县)、万州(今重庆万县)划给臣吧。反正陛下龙驭万方,也不在乎这点地皮。” 李嗣源哪里舍得,给驳了回去。哪知道高季兴跟粘胶似的,赖起了李嗣源,三番两次的请李嗣源开恩。李嗣源被高季兴逼到了墙角上:“朕出道数十年,哪曾遇到过你这号难缠鬼?”不过李嗣源看高季兴确实不容易,看在荆南百姓的面上,给了高季兴个面子。 但李嗣源是有条件的:“地方可以给你,但刺史均由朝廷任命。”高季兴一听就泄了气:“骗子!自除刺史,地盘还归你管,跟白给一样。”高季兴把李嗣源派到诸州上任的刺史全都乱棍打回去了,派高家子弟去守三州。高季兴登鼻子就上脸,把李嗣源差点气晕过去:“太可恨了,这都是什么鸟人?不给点你颜色看看,以为朕就这么好欺负?” 天成二年(公元927年)三月,李嗣源命山南东道节度使刘训为北路军,东川节度使董璋、副使西方邺为西路军,楚王马殷为南路军,三面讨伐高季兴。高季兴见李嗣源来真的,忙向淮南的徐温求救,徐温发水师来救。江陵对淮南的战略意义极大,江陵若失,淮南危矣。 刘训来到江陵,高季兴固守不战,加上天降大雨,唐军将士多数病倒,刘训也成了病号。李嗣源又派枢密使孔循来督战,孔循先礼后兵,劝高季兴识点时务,别给脸不要脸。高季兴不吃你这套,回信差点把孔循骂死。 孔循大怒,发军攻城,高季兴骂人一流,打仗也不逊色,堂堂大唐军就是拿江陵孤城毫无办法,只好撤军。楚王马殷表面上出兵,实则坐兵岳州,等待机会自捞好处。江陵本应把中原政权做为战略腹地,和南方几位大佬对抗,现在和李嗣源翻了脸,高季兴做事也够厉害的,夺了湖南入京进贡的物项,扣了马殷使者史光宪,派人去广陵向吴国称臣。徐温现在还不想得罪李嗣源,拒绝了高季兴,不过徐温玩的比高季兴更绝,把高季兴送的礼物给扣下了,让高季兴自个想办法去。 高季兴差点没被徐温气死,淮南这路指望不上,高季兴真是没办法了。唐天成二年(公元927年)六月,唐军西路西方邺部率水师在江上大败荆南军,高季兴刚骗到手的三州又被李嗣源夺了去。 而马殷这路也没闲着,见史光宪被抓,大为愤怒,天成三年(公元928年)三月,马殷亲临岳州(今湖南岳阳),派大将袁诠、王环以及儿子马希瞻等人率舟师北上。楚军善水战,本身实力就在荆南军之上,马希瞻设计在刘朗浦(今湖北石首境内,即刘备迎娶孙权妹之处也)大败荆南水军。楚军走江直趋江陵,高季兴好汉本色,说打就打,说和就和,忙把史光宪送还马殷,求马大王给点面子。马殷灭高季兴容易,但却少了一个战略缓冲地带,还是留下高季兴更符合湖南的战略利益,罢手回长沙。 第十七章 高季兴 没过三个月,马殷又和高季兴干了一仗,这回高季兴总算找回了“军事家”的感觉,在白田大败楚岳州刺史李廷规。(.)马殷也不想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高季兴得罪了李嗣源和马殷,需要找一个靠山,此时吴国权臣徐温病死,养子徐知诰主政淮南。高季兴便再次向吴国称臣,徐知诰出于战略上的考虑,接受高季兴的称臣,封高季兴为秦王。 高季兴也老了,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好赖也算给儿孙们谋下了一份不大但也能过得去的家业,温饱是不成问题的。没多久,高季兴就病倒了,军政大权交付长子高从诲处分。后唐天成三年(公元928年)十二月,在刀尖上跳舞的一代“巨滑”高季兴病死江陵,年七十一岁。 江陵是南方各大镇向中原政权朝贡的必经之道,所以高季兴经常做劫道的买卖,等各镇或写信责骂,或出兵讨伐时,高季兴又不得不把吞到肚里的东西吐出来,所以周遭各大藩镇都瞧不起这个高季兴。其实这个如跳蚤般大小的荆南政权能在梁、唐、晋、契丹、汉、周、宋,前蜀、后蜀、楚、湖南、吴、南唐十多个大政权的夹缝中生存五十多年,实在很不容易。江陵地寡民贫,又处四战之地,所以高季兴为了生存,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偷张家鸡,摸李家狗,顺带着拔了王二家的蒜苗。(.无弹窗广告)各大镇的头脑们鄙夷高季兴,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们是高季兴,他们会如何去做? 高季兴死后,长子高从诲袭位。遗使向吴国告哀。吴国主事的徐知诰让傀儡皇帝杨溥封高从诲为荆南节度使。不过高从诲也没怎么瞧得起吴国,和自己一样都是偏安政权,跟吴国混真不如跟李嗣源混。召集武议事,高从诲先发表意见:“金陵离我们太远,万一有事,远水难灭近火,不如转向臣唐,唐主仁厚,必不以前事为意。你们意如何?”众人也都是这个看法,高从诲决定降唐。 唐天成四年(公元929年)五月,高从诲分别写信给楚王马殷和唐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元信,请他们代向李嗣源说通称臣事。同时派押衙刘知谦去洛阳纳贡,交了三千两银子的保护费,李嗣源为人宽厚,不看僧面看佛面,得饶人处且饶人。李嗣源一般不轻易对外动兵,既然高季兴已经死了,旧怨算是有个了断。七月,李嗣源封高从诲为荆南节度使,到了长兴三年(公元932年)二月,李嗣源再封高从诲勃海王。 高从诲不比他老爹,总想靠劫道发财,高从诲善于处理各方的关系。荆南这么弱,所以荆南的外交政策只能是以小事大,轻易不要开启战端,要想生存下来,就要牺牲一点尊严,这是无奈中的必然选择。经过高从诲的努力,荆南的生存环境得到很大的改善,高从诲觉得活的很轻松。 高从诲为人“明敏,多权诈,亲礼贤士。”高从诲听说楚王马希范喜欢追求生活质量,不禁眼馋,对手下说:“马希范真乃大丈夫也。”高从诲希望左右拍拍马屁,然后也好奢侈一番。 孙光宪起身道:“大王想错了,我们和湖南不同,马家的奢糜无度,不善恤其民,早晚要遭报应的。中朝皇帝性宽简,善驭民,大王应该唐朝,而不是马家那帮少爷们。”高从诲脸的跟萝卜似的:“孟说的对,与善人法,善;与恶人法,恶。”高从诲纳谏如流,改节亲士,减赋税,宽刑罚,荆南百姓由是少安。 而荆南的首席幕僚梁震自从被高季兴强留下,到现在差不多三十年了,虽然没能在大镇谋得宰相呼风唤雨,但高季兴对自己言听计从,口称前辈,几十年风风雨雨,梁震对高季兴也很有感情。虽然高从诲人不错,但毕竟自己也老了,是当了退出江湖的时候。梁震从容谓高从诲:“我事武信王三十年,本当再为大王效命,但震老矣,乞退乡野以熙天年。大王聪明好,必能保家守业,震去无憾了。” 高从诲哪里舍得,苦苦强留,梁震执意要去,高从诲只好由他。梁震并没有离开江陵,在郊外盖了几间草庐,梁震优游自乐。有时高从诲请梁先生入府议事,梁震骑黄牛,披鹤氅,从行江陵市中,见者皆叹为神仙中人。 北宋时苏东坡和僧佛印的交往脍炙人口,而梁震和五代十国时著名诗僧齐己的交往却不甚为人所知,梁震和齐己私交极笃,齐己有诗送梁震:“慈恩塔下曲江边,别后多应梦到仙。时去与谁论此事,乱来何处觅同年。陈琳笔砚甘前席,甪里烟霞待共眠。爱惜麻衣好颜色,未教朱紫污天然。” 虽然荆南的首席军师已经换成了孙光宪,但高从诲、孙光宪、梁震的三角政治格局并没有被破坏,梁震感高氏厚恩,也决意终老江陵,孙光宪在江陵也呆了十多年,换地方也不见得比高氏更受重用。诸葛亮天下大才,但如果他保了曹操,最多也就和荀彧等人同一级别,哪有在刘备手下风光。 对于江陵君臣的善行,司马光给予了高度评价:“孙光宪见微而能谏,高从诲闻善而能徙,梁震成功而能退,自古有国家者能如是,夫何亡国败家丧身之有。”唐太宗李世民为什么被称为“千古第一明君”?除了李世民的雄才大略外,最重要的就是李世民从善如流,有过必改。拿高从诲君臣对比一下南汉和闽国的皇帝们,差距何其大也? 高从诲虽然人品尚不算恶劣,但做为乱世中人,“偷奸耍滑”的事情也没少干,当然他做的没有石敬瑭、杜重威过分,只是想借机捞点好处罢了。生存环境在一定程度上能决定人的性格生成,高从诲所处的地理位置,决定了高从诲只能在各路强豪中抢点“残渣剩饭”,周边四大国,真要跟荆南动真格的,谁都能灭掉高从诲。 后唐清泰三年(公元936年)四月,高从诲先是跟江东的徐知诰套近乎,写信劝徐知诰顺天应人,即皇帝位。徐知诰虽然没有立刻即位,但高从诲这张感情牌打出去,就能得到徐知诰的好感,至少能稳住江东,别来找他的麻烦。 不仅如此,“千古一帝”石敬瑭夺位之后,高从诲就立刻上表祝贺。石敬瑭见有人比他对待耶律老爹还孝顺,自然满心欢喜,派翰林士陶穀出使江陵。高从诲拍马屁从来都不会半途而废,大陈战舰于江上,请陶彀在望沙楼上吃酒,开始吹牛:“请陶大人转告圣主,淮南两川不服天威久矣,百姓贫苦,乞王师早伐叛逆。我大治兵甲,等待王师南下,为圣主效力。”陶彀回汴梁后把高从诲的“孝心”转给大皇帝,石敬瑭大喜,送给高从诲一百多匹马。 冷兵器时代,马是极宝贵的战争资源,何况荆南地处水乡,马匹不多,高从诲狂吹一通,就得了这些宝贝,高从诲真是赚翻了。高从诲还觉得仅给这些马不够朋友,在“帮助”石敬瑭平定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叛乱后,觉得自己有功,请石敬瑭把郢州(今湖北钟祥)划归荆南节度,石敬瑭理都没理他。 第十八章 一代名将 反正高从诲已经“不要脸”了,跟谁都是一样混,晋开运三年(公元946年)十二月,石敬瑭的“爸爸”灭了石敬瑭的侄子石重贵,高从诲又拜倒了耶律德光的臭脚丫子下,援照“国际惯例”,耶律德光也送给高从诲一些马匹。耶律德光以为高从诲是忠臣,可高从诲在拍耶律德光马屁的同时,又拍上了河东节度使刘知远的马屁,请刘知远做皇帝。当然条件是刘知远统一中原后,要把郢州给他,刘知远这时做皇帝八字还没一撇呢,先哄住高从诲再说。 等刘知远进入汴梁后,高从诲又来泡刘知远:“陛下,说话要算数哦。”刘知远早把这茬抛到脑后了,不给。高从诲大骂:“刘知远是个大骗子!你不给我,我就拿不到了?” 这时“一代名将”杜重威在邺都造反,高从诲觉得机会来了,出兵攻襄州(今湖北襄樊),被汉山南节度安审琦给揍紫了脸。高从诲不服,转攻郢州,结果又是一顿痛打,稀哩哗啦逃回去了。 高从诲被刘知远骗的差点没破产,心里这个委屈,当下和刘知远撕破脸皮,转向南唐和后蜀称臣。高从诲一方面是考虑要多拉几个垫背的,二是贪图这些大国的财货,反正给他们跪拜,大把的钱就落到自己的口袋里,划算买卖,为什么不做?周边大国发现高从诲这么一个活宝,都狂笑不已,反正自己钱多,赏给高从诲两个买窝头钱,看他出洋相,也确实有趣。 不过高从诲慢慢就回过味来了,和过去中原皇帝的赏赐相比,周边那些吝啬鬼给的并不多,兜里的钱越来越不够花的。想来想去,还是跟中原混更好,一安全二多捞钱。反正刘知远已经死了,刘承祐小毛孩子,好糊弄,便于汉乾祐元年(公元948年)六月,遣使谢罪,刘承祐没和高从诲多计较,和荆南和好。 高从诲“人尽可夫”,名声越来越臭,江湖中人送给高王爷一个雅号:“高赖子”。高从诲不管这么多,要的就是现钱,石敬瑭那等货色,都敢认比自己少十一岁的耶律德光做干爹,自己没必要害臊。 想在圈中混好,就两种选择:要么德艺双馨,要么臭名远扬,不吭不响是挣不到大钱的。高从诲也算是个一流的“炒作大师”,知道这个道理,臭就臭吧,反正自己就这点出息。(更新最快最稳定) 这些年高从诲也闹的差不多了,汉乾佑元年(公元948年)十月,高从诲病死江陵府,时年五十八岁,长子高保融袭位。高从诲虽然和老爹高季兴都是五代著名的活宝,但高从诲化素质较高,为人也比较谦逊,荆南这块小地皮在高从诲的统治下,形势还算平稳,不能因为高从诲耍宝就小瞧于他,“小国寡君”,不能要求的太高。 高保融做荆南节度使没多久,后汉就没了,郭威坐了龙廷。高保融知道这帮爷们惹不起,对后周点头哈腰。以前高家的自从朱梁亡后,对中原政权上贡时有时无,几年才拜一回祖宗,中间还和李嗣源、刘知远闹翻过。到了柴荣时,后周国力强大,横扫南北,高保融害怕,不敢再玩爷爷和爸爸的油滑把戏,年年入贡。柴荣性本宽厚,见高保融如此恭敬,自然回馈不薄。以前梁朝曾经发往五千牙兵驻守江陵,军饷由梁朝拔付,梁朝被灭,后唐为了照顾高季兴,每年给一万三千石盐。后来时事多变故,盐也没了,柴荣平定淮南后,得到泰州盐场,便岁给荆南盐,做为岁用支出。因柴荣下淮南时,荆南也出兵“帮忙”,所以又赐给高保融一万匹上等帛,高保融着实捞了一把。 对于柴荣的厚赐,高保融感激涕零,想在柴荣面前立上一功。写信给后蜀皇帝孟昶,劝孟昶识点相,向周朝称臣。[.超多好看小说]孟昶觉得自己是大国皇帝,没必要向这个曾经“鼠窃做贼”的伞贩子柴荣低三下四,回绝了高保融的好意。 高保融为人有些愚钝,不太会做事,所以荆南军政多由同母弟高保勖打理。高保融在荆南过的倒也滋润,一亩地三头牛,老婆孩子热坑头,够吃够喝就可以了。荆南主要以中原政权为外交重点,毕竟中原政权实力最强。等到赵匡胤做皇帝的时候,高保融玩的更绝,对宋朝一年三入贡。其实荆南对中原的上贡还不够中原回赐的多,但大国皇帝就要有点气度,要的是人家这份孝心,而不是贪这几个小钱。 宋建隆元年(公元960年)八月,高保融病死,因为自己长子高继冲还不到二十岁,怕他担不起重任,改由兄弟高保勖做荆南主。高保勖是高从诲的爱子,极为宏爱,高从诲每次生脾气的时候,只要保姆抱着小保勖站在他面前,高从诲立刻易怒为笑,荆南百姓给高保勖起了个外号:“万事休”。 高家的几位王爷,除却演技比较差的高保融和高继冲外,高季兴、高从诲、高保勖个个都是活宝,洋相出了一火车。高季兴和高从诲把耍宝舞台放在外交上,高保勖主要在内部胡搞,而且做的非常过分。 高保勖身体本不太好,但高保勖的夜生活却非常丰富,当上王爷之后,高保勖大兴土木,建造亭台,耗尽了荆南仅有的一点家当,荆南百姓怨声载道,高保勖置之不听。然后高保勖把江陵城中的ljn都召到府中,让身体强壮的侍卫上前**这些j女,浪笑声四起,高保勖则搂着自己的妻妾,坐在帘后,欣赏歌舞,以为笑乐。 老臣孙光宪屡劝高保勖自重,哪里肯听。不过高保勖命短,也幸亏命短,不然就要替高继冲做亡国奴了。宋建隆三年(公元962年)十一月,高保勖因纵淫过度,病倒了。屡医无效,高保勖也知道自己要完了,但继承人的问题还没解决,便问指挥使梁延嗣:“老子快不行了,你觉得应该立谁为荆南主?”梁延嗣对高继冲印象不错,劝高保勖立高继冲:“贞懿王(高保融)舍子立王,大王应该感贞懿王之德,把位子传给继冲。”高保勖想了一下,也只有高继冲了,就立高继冲为嗣主。不久,只当了不到三年南平王的高保勖就成了“古人”。 高继冲出头实在不是时候,这时的大宋皇帝赵匡胤已经准备开始动手消灭这些割据政权了。此时湖南发生大乱,张表要掀倒周保权,自立为湖南主。赵匡胤先派内酒坊副使卢怀忠出使江陵,观察荆南虚实。卢怀忠在江陵把荆南的底细摸透,回来告诉赵匡胤:“荆南蕞尔小国,甲兵不过三万,高继冲年少无知,陛下欲取湖南,江陵必先平之。” 赵匡胤大喜,宋乾德元年(公元963年)正月,遣山南东道节度使慕容延钊为湖南道行营都部署,枢密副使李处耘为副,出兵讨伐张表,并告诉慕容延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慕容延钊假借道为名,要求路过江陵。高继冲不知道慕容延钊要干什么,不答应,只愿意出点钱粮犒王师。孙光宪当然知道赵匡胤要干什么,劝高继冲:“中国自周世宗时已有统一的苗头,今日宋朝皇帝对统一志在必得,江陵小区,岂能当虎狼之师?不如见机纳降,王必不失富贵。不然,刀兵齐下,王将何归?” 高继冲还有些犹豫不决,毕竟祖父守在江陵已经五十多年了,高继冲再不懂事,也知道祖业要是毁在自己手里,日后入土,如何见祖宗于地下。但人类历史上的竞争是从来不以弱者意志为转移的,或者说弱者根本就没资格拥有意志,只有强权,才是生存的唯一之道。 ? 高继冲想看看宋军真是传说中的这么厉害?派叔父高保寅和梁延嗣带着牛酒前来宋营犒军。慕容延钊知道高继冲会有这一手,先对梁延嗣胡扯一通:“此次南下只是借道江陵,别无他意,请南平王放心就是。”梁延嗣回去复命,高继冲这才安心。慕容延钊留下高保寅,设酒款待,找人把高保寅灌醉了。然后密遣骑兵部队,抄近路奔驰百里,直扑江陵城下。宋乾德元年(公元963年)二月,高继冲以为宋军真是借路,出门相迎,碰上李处耘。 赵匡胤之前已经交待好了密计,照办就是。李处耘让高继冲在这里先等慕容延钊,说是军情紧急,先过江陵去湖南。高继冲有点傻冒,好容易喝了一肚子的凉风等到了慕容延钊,慕容延钊估摸着李处耘差不多进了江陵,便和高继冲一路说笑来到江陵。等高继冲来到城外,看到城上飘扬着宋朝旗帜,知道被赵匡胤给涮了,但此时身在虎穴,哪敢有半点不敬,不然慕容延钊就敢当下把他宰了。只好入城献出印绶户籍,以荆南三州十七县之地,献与慕容延钊。 自是,荆南政权不复存在,如果后梁开平元年(公元907年)五月,高季昌正式任荆南节度使算起,荆南政权存在了五十五年。荆南也是宋朝拉开统一大幕后第一个被消灭的地方割据政权。 其实在五代十国中,有些没被正史所承认的政权,地盘和实力都远强于荆南,比如李茂贞的岐(凤翔),刘守光的燕,周行逢的湖南,块头都比较大。但荆南却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复杂的外交形势而占了一个大便宜,就是存在时间长于岐燕等政权。如果高季兴换除江陵外任何一个巴掌大的地盘,早就被人给灭了。 第十九章 太原府衙 秦二世皇帝三年(公元前207年)十月,“流氓无赖”出身的沛公刘邦率军攻入秦都咸阳,秦王赢子婴素车白马,奉绶来降,秦朝灭亡。[.超多好看小说]后来项羽撕毁事前约定,把刘邦发配到汉中,封汉王。刘邦被封汉王的这一年(公元前206年)也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汉帝国的开始之年,虽然这年刘邦没有称帝。 刘邦不甘心坐死异乡,以韩信为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东向击项羽,四年夷强楚,统一天下。刘邦定都长安,国号大汉。经过七十多年的生聚教训,汉朝国力强大,汉武帝刘彻神武雄略,北击匈奴,彻底解除了匈奴这个北面梦魇,大汉帝国扬威四海。汉西域副校尉陈汤力斩匈奴郅支单于,送头长安,上书汉元帝刘:“臣等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天气精明,陷陈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县头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是后,大汉帝国铁骑纵横,悬铃塞外,海内有水井处,孰敢不宾?有汉一朝,临御华夏四百年,威深德厚。后来汉朝的国号便成了一个民族永远的名字:“汉族”!由于汉朝对历史的影响实在太大,所以后来凡是刘姓建立的朝代,多以汉朝为名,除了不孝子孙刘寄奴。当然此后建立的好几个刘姓汉朝中,许多都不是汉族人所建,头一个就是匈奴后裔五部大都督刘渊,第二个就是五代时河东节度使刘知远。 刘知远是沙陀人,晋出帝石重贵被耶律德光俘虏北上,中原空虚,刘知远趁乱南下入汴梁,建立汉朝,史称后汉。可惜刘知远命短,一年以后就崩了,他的不孝子刘承擅杀功臣,最终将邺都的郭威逼反,刘承被杀。不久后郭威建立周朝,后汉仅仅存在四年就烟消云散。 如果仅从五代的角度来看后汉,后汉确实如昙花一现,其他四代中最短的后晋和后周都存在了十年。但如果从血统传承的角度来看,这个汉朝存在时间长达三十三年,因为刘知远的弟弟河东节度使刘崇随后在太原延续汉朝香火,年号还是后汉的乾,史称刘崇为北汉。虽然《新五代史》称为东汉,但因为在广东还有一个南汉,南北容易对称,一般都称为北汉。 刘崇,生于唐昭宗乾宁元年(公元894年)。说起来可笑,五代十国时许多开国帝王在青少年时代都染上偷盗的恶习,朱温偷锅,王建偷驴,杨行密手脚也不干净。郭威虽然没偷过东西,但喜欢赌博,还任性杀人。刘崇情况不比郭威好多少,刘崇“少无赖,好陆博意钱之戏”,想靠赌博发家致富,可惜技术没学到家,蚀本买卖干了不少。 后来赌不下去了,只好黥面入伍,混口饭吃。不过相对于其他从军队底层爬出来的帝王,刘崇的人生道路比较平坦,因为他有一个非常有出息的大哥刘知远。刘知远和晋高祖石敬瑭同在唐明宗李嗣源麾下用事,在河东军和梁军德胜大战之时,刘知远救过石敬瑭一命。石敬瑭称帝后,让刘知远守河东重镇。因为刘知远的原因,特例提拔刘崇为都指挥使。 史上没详称刘崇哪一年入伍,刘知远在晋天福六年(公元941年)做河东节度使,这时刘崇已经四十七岁了。即使刘崇三十岁参军,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都没混出个模样,可见刘崇能力实在不怎么样。 当然,也有可能刘崇没钱买通上级军官,或者刘知远不想让兄弟过早出头。说到好运气,刘崇还不如石敬瑭,如果不是石爷攀上了李嗣源这条高枝,也不会混的多好。没办法,有时候就得“认命”,有关系不用,过期作废。从古至今,关系学都是一门显学,关系就是财富,尤其是在中国。 晋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二月,刘知远在太原称帝,国号大汉,随后起兵南下入汴梁,和时间赛跑。(.无弹窗广告)为了安全起见,留兄弟刘崇守太原。继位后拜刘崇为河东节度使,加同平章事,也就是以宰相衔领大镇节度,这在五代十国时期在极为普遍。刘知远挂了以后,刘崇在汉朝的地位一下就从“大汉皇弟”变成了“大汉皇叔”,简称“刘皇叔”。 刘知远虽说对这个兄弟不错,但也知道历史上以叔废侄的故事屡见不鲜,所以也不敢放刘崇进汴梁,呆在太原老老实实做你的节度使。刘崇和朝中几位当道大佬杨、王章、史弘肇、郭威等人交情一般,尤其是郭威,两人关系非常糟糕,刘崇知道郭威的能耐,总感觉这个郭雀儿将来对自己的威胁最大。 汉乾二年(公元949年)七月,郭崇平定李守贞等人叛乱,回到京师,刘承厚加犒封,郭威一时风头无两。刘崇吃起了干醋,便问节度判官郑珙:“皇帝年轻不懂事,四权臣用事,我担心几人于我不利,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郑珙看问题很透彻:“幼主权臣最容易出事,天下不久必乱。主公雄据河东,此出天子地也。河东易守难攻,主公当收租赋,练雄兵,以为自守计!譬如引箭,此时不发,等到别人杀过来,再拉弓就来不及了。”刘崇大喜:“好主意!”开始在河东刮地皮,搜罗了不少钱,充作军资,广募河东豪杰,日夜操练,以备不时之需。 形势发展果如郑珙所料,刘承发动乾之变,汴梁城中血雨腥风,郭威悲起兵于邺都,中原大乱。乾三年(公元950年)十一月,刘承死于汴梁城外,郭威成了汴梁城中的实际统治者。 消息传来,刘崇大为悲愤:“郭威敢弑君,大逆不首,吾将董统六军,南下讨贼,我们刘家的天下,怎么能让郭雀儿夺去!”准备起兵讨伐郭威。这时,探马把郭威准备迎立刘崇所生子、武宁军节度使刘之事报入太原,刘也不动动大脑,郭威能甘心把到手的果子再送给刘崇?大喜:“我儿子做了皇帝,老子就是太上皇了,郭雀儿到底还有点人味。” 太原府少尹李骧早就看出郭威那点花花肠子,劝刘崇不要轻信:“郭威当世奸雄也,此举不过是要拿武宁军少主子当个垫背的,主公不要上了郭威的当。主公不如提锐旅下太行,控孟津(今河南孟津),以观中原形势。如果郭威真立了武宁,主公再收兵不迟。”刘崇却不是这样想的:“万一我出兵激怒了郭威,给我儿子下黑手,岂不是画蛇添足?”大骂李骧:“狗杀才!你想害我儿子?!”喝左右斩李骧。 李骧哪里想到刘崇居然如此弱智,给这等奴才卖命简直是污辱自己的智商,仰天大哭:“想我李骧也是一时才俊,怎么与蠢物共计天下事,请速斩我。我尚有老妻,不忍凄凉独活于世,愿与之同死!”刘崇真是疯了,狞笑:“那就成全你吧。”将李骧夫妇斩于太原市。 郭威做事就是稳当,知道他当皇帝最大的威胁就来自于河东,李存勖、石敬瑭、刘知远就是从河东发家的,虽然刘崇没多大能耐,但也不得不防。写信给刘崇:“因武宁军贵公子是高祖皇帝嗣子,所以朝议推立,请刘公勿疑。威脸上刺雀,形象不雅,自古哪有雕青天子?威诚汉忠臣也。” 刘崇相信了郭威的鬼话,在太原城中坐起了“太上皇”的美梦。其实刘已经入嗣刘知远,即使当了皇帝,也是为刘知远传香火。当然刘毕竟是自己生的,刘称帝后,自己就从“大汉皇叔”升级为“大汉皇父”了,确实诱人。 可惜刘崇“大汉皇父”的美梦永远不会实现了,汉乾三年(公元950年)十二月,郭威在澶州(今河南濮阳)发动兵变,废掉刘,还兵汴梁,自立为帝,国号大周。刘崇一下子就懵了,知道“大汉皇父”做不了,只好低三下四的去求郭威把刘放回来,骨肉连心啊,自家的孩子只有自家心疼。周广顺元年(公元951年)正月十六日,噩耗传来:废帝湘阴公刘已“薨”于宋州(今河南商丘)。 刘崇哭天抢地,老泪纵横,大骂郭威:“郭威害死我儿,宜其无后乎!”这时刘崇才想到李骧对他说的那番话,悔不听李骧良言,为了表示一下歉疚之情,为李骧立祠。 如果刘崇真听李骧之计,出兵南下,郭威还会不会杀刘自立?肯定会,但同时会有所顾忌,毕竟郭威在汴梁的根基尚浅,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政治集团,郭威因为“汉大臣不即推尊之,故未敢即立。”所以郭威可能会拖延称帝时间。但这个时间段就是刘崇极为难得的战略缓冲空间,出兵南向,和郭威争天下,毕竟刘知远的影响还在。等郭威把一切麻烦都解决了,刘崇也只好坐在太原城中哭鼻子了。 刘崇和郭威彻底撕破了脸皮,刘被杀的这一天,刘崇在太原称帝,国号大汉,年号仍称乾四年(公元951年)。以节度判官郑珙、观察判官赵华为宰相,二儿子刘承钧为太原尹兼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刘承钧暗中肯定要笑的,刘真要回太原,储君的位子自己肯定捞不到。兄弟亲情并不能影响到人对权力的爱慕,父子天性所出,该杀的照样杀,兄弟又算得什么?人性,从来都是这样自私。 和五代同时并存的十国中,有九个是在南方建国,只有北汉孤零零的悬处北方。虽然北汉脱胎于五代天下第一重镇河东,五代有三个朝代出身河东,但刘崇实在不怎么幸运,他所遇上的对手郭威以及后来的柴荣,其能力和综合素质远远强于李存勖所面对的朱友贞,石敬瑭所面对的李从珂,而刘知远根本就没有对手。 刘崇虽然做了皇帝,但根本高兴不起来,顾谓将相们长叹:“本来汉家轮不着我为帝,只是高祖皇帝手创天下,一旦为郭威所夺,不得已而为之。朕孤守河东十二州,何其窘也,朕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天子?你们算是什么样的宰辅节度?朕手头也没多少钱,所以待卿必然少薄,卿等勿怨朕。”刘崇说的也辛酸,众人默默无语。 第二十章 北汉 北汉建国仓促,地盘不大,只有十二州之地,财政情况比较差。刘崇每月只发给宰相奉禄一百贯钱,节度使更可怜,只有区区三十贯钱。以宋朝为例,宋朝是以“钱(铜钱)”为流通货币,一般来说,在北宋初期一两白银能兑换一贯铜钱(粗算一下,一贯钱折合差不多现在450元),北汉宰相月工资差不多四万五千元,节度使一万三千多。这样的高薪放在老百姓身上,肯定笑死。但宰相节度使们要同时养活七姑八婆一大家人,还要贪图享受,上下打点,这些钱明显不够用。 这帮爷出来混,自然就是要捞钱的,看到刘崇身上没多少油水可刮,只好把贼手伸向民间,史称北汉“国中少廉吏”。这伙贪官如果知道后世骂他们贪财,肯定一肚子委屈:“皇帝没钱给我们,我们只能自谋出路,千万怪不得我们!” 北汉总户数四万,人口不过三十万,却要养活庞大的官僚机构和军队,后来刘崇还贿赂契丹,岁馈重金,河东百姓深尽其苦。也难怪柴荣北伐河东时,百姓纷纷向周军血泪控诉刘氏暴政,愿意帮助周军消灭刘氏,以解恨气,可见刘崇的经济窘迫到了什么程度。 刘崇称帝是被郭威逼出来的(当然郭威称帝也是被刘承逼出来的),所以立国伊始,就要找郭威算账,以报亡国杀子之仇。不过刘崇也知道靠自己那点家底实在不够郭威吃的。北汉居处周朝和契丹之间,所以刘崇别无选择,只能倒向契丹。 正好契丹皇帝耶律阮(耶律兀欲)知道中原政局动荡,想趁乱捞一把,让西南路招讨使潘聿写信给刘承钧问问情况。刘崇大喜,知道机会来了,便让刘承钧写信告诉耶律阮:“本朝沦亡,绍袭帝位,欲循晋室故事,求援北朝。”为了能规复故国,刘崇不惜做石敬瑭第二,要给自己找个“父亲”。耶律阮兴奋的乱蹦,一是因为即将多出一个孝子贤孙,二是能混水摸鱼,何乐不为? 没等到耶律阮有所表示,刘崇已经开始找郭威报仇去了。北汉乾四年(公元951年)二月,刘崇大发境内精锐,由长子刘承钧率军南下,先攻晋州(今山西临汾)。周建雄军节度使王晏知道来者不善,干脆固守不战。刘承钧督军攻城,可惜王晏有点本事,北汉兵屡攻不下,还折了几千弟兄。 刘承钧无奈,只好翻过吕梁山,转攻隰州(今山西隰县)。周朝隰州刺史许迁真是好客,听说河东军来了,忙派步军都指挥使耿继业带兵在长寿村(在隰县下李乡)迎接河东的客人。耿继业没等北汉兵准备战斗准备,迎头就是一通猛击,北汉军大败。 刘承钧大不服气,麾师攻城。还是没有得手,北汉兵死伤惨重,眼看粮草吃的差不多了,再呆下去没准被许迁给吃了,只好撤回河东。 郭威的手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刘崇忙向契丹求救。耶律阮正等着刘崇呢。契丹当然愿意帮忙,不过条件比较苛刻:北汉必须每年送给契丹十万贯钱。刘崇也确实没多少钱,但为了能在契丹和周朝的夹缝中生存下来,不答应也得答应,反正老百姓有的是钱。否则再和契丹翻了脸,刘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时对付南北强敌。干脆豁出去老脸,派郑珙带着厚礼出使契丹,表示愿意认耶律阮为叔父,请叔父大人快来救救侄儿吧。 从耶律阮的角度来说,中原政权始终不亡幽云十六州,郭威也不例外。为了固守这大片沃土,契丹有必要在本国和周朝之间寻一个战略缓冲地带,在符合契丹战略利益时,给郭威制造麻烦,除了北汉,没有第二个选择。 北汉乾四年(公元951年)六月,契丹皇帝耶律阮派燕王耶律述轧去太原,册命刘崇为大汉神武皇帝,刘崇北向拜叔父,同时更名为刘。耶律阮既然认下了这门亲戚,总得有所表示吧,让耶律述轧带去了九龙玉带和一匹上等黄骝马。 当年石敬瑭老不要脸,拜比自己小十一岁的耶律德光做义父,刘崇虽然只是认了个叔父,但年龄差距更大,刘崇比“叔父”耶律阮大了足足二十三岁。 如果石敬瑭地下有灵,肯定会笑坏肚子的:“哈,这个刘崇,让我如何感谢你好呢,有你这个垫背的,我就不被人骂了。”可惜后人只记住了石敬瑭这个儿皇帝,不太有人知道刘崇这个侄皇帝,当然还有人会记得赵构这个大金国的侄皇帝。 石敬瑭认干爹,耶律德光必须帮他灭掉李从珂,刘崇当然也不会白认叔叔,耶律阮自然也得出兵帮助刘崇灭掉郭威。随后刘崇就便中书侍郎卫融去契丹国都上京(今内蒙古巴林左旗),一是替自己拜谢“义叔”,二请契丹出兵灭周。 北汉乾四年(公元951年)九月,刘崇准备南下攻周,屡请契丹出兵。耶律阮本想出兵,可群臣不想管闲事,耶律阮被大臣耶律盆都做掉了,契丹文武改奉耶律德光的长子耶律述律为帝,改名耶律。 契丹政权更迭的消息传到太原,刘崇可不管这些,他只需要契丹帮他消灭郭威,耶律上台后,刘崇照样拜耶律为叔父。而刘崇的“新任叔父”耶律这一年只有21岁,而刘崇已经55岁了,刘崇越来越不要脸了,耶律足够给自己当孙子了,结果却成了自己的叔父。要是大哥刘知远知道,不死也得给气死。 耶律按照事先约定,北汉乾四年(公元951年)十月,派彰国军节度使萧禹厥领五万悍契丹军会同刘崇,南出阴地关(今山西霍邑北),再攻晋州(今山西临汾)。此时周建雄军节度使王晏已经调任武宁军节度使,新任节度王彦超还没有来到,守城的是周晋州巡检使王万敢、龙捷都指挥使史彦超。汉辽联军仗着人多势众,狂攻晋州不止,一路被打掉,下一路跟上去玩命。但王万敢用兵有方,联军一直打到十二月,还是没有得手。 老天爷看到刘崇这么辛苦,想让刘崇回家休息休息。天降大雪,一直下了十多天,北军冻死冻伤无数。萧禹厥也想家了,契丹军也冻伤不少,连夜撤军回去了。刘崇还赖着不走,这时周朝援军已经赶到,北汉军已经冻傻了,经不过周军招呼,溃散而逃,周军一直送到霍邑才收兵回去,刘崇只好坐在太原城中的火炉子边大骂这鬼天气。 吃过几场大败仗,刘崇总算领教到郭威的厉害了,知道郭威在一天,他别想占到郭威半点便宜,只好呆着太原城慢慢盘算吧,希望郭威早点死,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年。 刘崇真是好运气,郭威果然死了他的前面,北汉乾七年(公元954年)正月,好消息传到太原:郭威病死,皇养子晋王柴荣嗣位。 刘崇激动的差点哭出来:“逆贼!该死久矣!”刘崇不顾自己已经六十岁高龄,带着三万大军,会同契丹武定军节度使杨衮所部万人,以北汉头号大将张元徽为前锋,汉辽联军过团柏谷(今山西祁县东),黑压压朝潞州(今山西长治)扑来,兵锋所及,见者心惊。 可惜刘崇的对手是柴荣,这位五代史上第一明君英主,怕你什么刘崇?高平一战,大败北汉军,差点活捉了刘崇,刘崇好容易逃回太原城中。 刘崇惊魂未定,柴荣就已经杀到了太原城下,出军四处攻城掠地,北汉大半州县均为周军所得。刘崇只好再赌一把,知道如果这次再输了,九族性命从此休矣! 契丹皇帝耶律为了本国利益,绝不能让柴荣灭了河东,再出兵来救太原。周军史彦超部在忻州(今山西忻县)胡来,带着二十个弟兄就想扫掉契丹骑兵,结果战死阵上,李筠逃回。随后大雨连旬而下,周军屡攻太原不得志,柴荣见一时半会拿刘崇没奈何,也只好收兵回去。 第二十一章 兵分两路 刘崇知道有生之年是不可能恢复故国了,忧愤成疾,病倒了。刘崇心情极坏,经常痛哭,渐告不治。北汉乾七年(公元954年)十一月,刘崇死于太原,年整六十岁。刘承钧毫无意外的继位,尊可怜的父亲为世祖神武皇帝,并遣使向契丹告哀。这回不在耶律面前装孙子了,改称儿子,耶律也不客气,常呼刘承钧为儿皇帝。(辈分也太乱了)。 后史对刘崇的评价非常差,薛居正就不客气的把刘崇骂了一顿:“刘崇以亡国之余,窃伪王之号,多见其不知量也。”从五代传承的角度,北汉确实是“伪朝”,但我们应该多站在失败者的角度看问题,哪怕这只是廉价的同情。 刘崇这辈子其实也挺不容易,长子被杀,国家被人所夺,刘崇不可能投降郭威,只能选择一条不归路。但一个近六十岁的老者,却要做二十出头小青年的儿子,于情于理实在说不过去。刘崇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如此糟贱自己的人格,契丹人贪图的是厚利,而不是虚名。刘崇每年送给契丹的十万贯钱,不算多,但这已经能买动契丹人。称臣纳贡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政治目的,何必再出卖人格?人活一辈子,活着图利,死后图名,被后人指着尸骨臭骂,是做人的最大失败,刘崇无论生前还是身后,都是个得不到多少同情的失败者。 刘承钧和老爹出身市井不同,刘承钧有些文学素质,为人也谦恭,待人也和逊,深得好评。刘承钧知道自己的生存环境,为了对抗周朝这个世仇,也只能全面倒向契丹,在契丹的卵翼下生存。刘家的几位皇帝中,刘知远的军事能力最出色,刘崇能力一般,刘承就更不用说了。 刘承钧即位后,“勤于为政、爱民礼士”,史家评价“境内粗安”。由于刚继位,为了在艰难的形势上顽强生存下来,刘承钧不可能把精力用在“灭周兴汉”上,先恐固自己的统治基础最要紧。刘崇和郭威有私仇,但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刘承钧和柴荣根本就没见过面,“国仇家恨”的程度不如刘崇,所以刘承钧最大的愿望就能守住河东,把家业平安的传给儿孙,就已经很知足了。(.) 刘承钧觉得自己的翅膀比较硬了,便想弄出点属于自己的特色。比如年号,乾年号还是十年前老大伯刘知远定的,没想到这个年号居然有四个皇帝在用,国史上罕见。不过刘承钧早就瞧不上这篇老黄历了,哪年哪月的破旗?就象隔夜馍一般,吃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换个吧。 北汉乾十年(公元957年)正月,刘承钧下诏,改汉乾十年为汉天会元年,并大赦天下(其实就河东那块地面)。用卫融为中书侍郎,段常为枢密使,蔚进主掌亲军。段常本名恒,宋朝史家为避宋真宗赵恒名讳,强行为段恒改了名。易恒为常的例子还有一个,汉文帝名刘恒,汉朝人也强行把北岳常州改为恒山,五代楚国学士拓跋恒也因为赵恒的缘故,“改名”拓跋常。在封建时代,皇帝的名讳是必须要避的,不然就是不大敬,古人经常改名字,避圣讳是一个很常见的原因。 刘承钧这时还没有亲生儿子,只有两个养子,大的叫刘继恩,小的叫刘继元。说到这两位小王爷,来历非常有意思。刘继恩和刘继元同时刘承钧的外甥,但他们同母不同父,刘继恩本姓薛,刘继元本姓何。 刘继恩的生父薛钊本是个军营小卒,后来被刘知远看上,做了侄女婿,一步青云而上。薛钊平生好酒,经常大醉,有次喝醉了,拔剑朝老婆刘氏就刺。刘氏反应机敏,脱掉外衣逃去。薛钊这时酒也醒了,害怕刘知远和刘崇要拿他开罪,抹了脖子。刘崇见小外孙可怜,便让刘承钧养起来,改名刘继恩。后来刘氏又改嫁给何某,生下一个儿子,没多久何某也死了,刘崇又发善心,再把这个小外孙过给刘承钧做养子,改名刘继元。 刘承钧让大外甥刘继恩做太原尹,太原是北汉国都,做太原尹实际上就等于确定了刘继恩的皇储地位。刘承钧虽然被困在太原做“孤家寡人”,但并非对柴荣没有想法,刘承钧密使人去金陵和成都,连结孟昶和李,做为外应,因为他们最大的敌人都是柴荣,所以连横战略是少不了的。(.) 虽然柴荣曾经大败过父亲,但那是旧历,不算数,刘承钧想给柴荣号号脉。正好此时柴荣再次率周军主力南下和李争夺淮南,同时周隰州(今山西隰县)刺史孙议得病暴死,刘承钧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于北汉天会二年(公元958年)二月,发兵攻隰州。周建雄军节度使杨廷璋见刘承钧偷奸取巧,气不过,派都监李谦博火速去守隰州。李谦博赶在北汉军来之前进入隰州,开始死守。 北汉军杀到城下,开始攻城,不过李谦博善守城,打了几回没得手。杨廷璋觉得北汉军打累了,就派人入城约好李谦博,各带奇兵夜袭北汉军,汉军无备,被周军杀了个痛快,死伤千余,刘承钧见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自叹晦气,收兵回去。 刘崇生前一直被郭威死死压下一头,刘承钧不甘心自己再做柴荣的配角,还想出头。北汉天会三年(公元959年)五月,柴荣北伐契丹,中途得病,只好罢兵南还。刘承钧这次虽然吃了打,但心下痒痒,在边境上动手动脚,看能不能在臭水沟里摸出来条鱼来。刘承钧运气不好,摸来摸去,结果摸到了李重进这条水蛇,被李重进狠狠的咬了一口,死伤万把弟兄,刘承钧无奈,认命吧。 一个月后,从汴梁传来重大利好消息:柴荣病死,幼子柴宗训即位。刘承钧大喜,还没笑完呢,又传来周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建立宋朝的消息。刘承钧楞了:“赵匡胤是部分的?想必不会比柴荣强吧。” 刘承钧继位以后,屡次南下摸鱼,可别说大鱼,一条小虾米也没摸过。不过刘承钧就这点好,愈挫愈勇,韧性很强,这次没摸到,下一次总该能摸到,人生最不缺的就是“下一次”。 机会又来了,赵匡胤建立宋朝之后,原守潞州的周昭义军节度使李筠深感郭氏父子厚恩,不愿跟赵匡胤这个子侄辈混江湖。也难怪,李筠当年在唐明宗子秦王李从荣手下做亲卫军的时候,赵匡胤还是个吃奶的娃娃,李筠为郭家建立的功劳不逊于赵匡胤,凭什么给你下拜?算哪门子老大?不服! 刘承钧闻讯大喜:“灭宋兴汉,正在此时!”派人带着蜡丸密信潜至潞州,劝李筠共同起兵灭掉赵匡胤。李筠不顾儿子李守节的苦苦哀劝,派判官孙孚、衙校刘继忠去太原向汉朝称臣,并请刘承钧发兵南下。刘承钧要的就是你这话,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刘承钧想去请契丹人一起帮忙,刘继忠承李筠之命,不希望契丹人掺和其中。刘承钧觉得两路兵马也够用的,北汉天会四年(公元960年)五月,刘承钧亲领雄兵南下。 行前,汉左仆射赵华劝刘承钧:“李筠恃勇寡谋,不足成大事,我们犯不得因为李筠得罪汴梁。赵匡胤一世雄才,万一彼引兵来犯我,陛下如何处置?”刘承钧根本听不进去。 赵华说对了一半,李筠能力一般,但正如诸葛亮《后出师表》所言:“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刘承钧坐在河东等死终不是个办法,今天他不南下,赵匡胤早晚也要北上,不如见机行事。 刘承钧率军来到太平驿(今山西襄垣西南),李筠率文武伏拜山呼万岁(为柴荣丢脸!),刘承钧封李筠为西平王,地位高于汉宰相卫融。不过李筠看到刘承钧只带了万把人,心中颇为后悔:“早知道刘承钧如此穷酸,我还跟他混什么?兵还没我多呢。”宴间,李筠哭道:“臣受周祖世宗厚恩,不得以为报,今天起事,为复故国故也。” 也不知道李筠有意无意,北汉和周朝有“杀子灭国”大仇,刘承钧一听,脸立刻沉了下来,暗自思衬:“李筠如此怀念伪周,岂能忠事于我?不如拿掉李筠,自得潞州。”等李筠准备回潞州备战的时候,刘承钧派宣徽使卢赞做潞州监军,明摆着要架空李筠。卢赞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经常在李筠面前指手划脚。李筠和刘承钧本就不是一路人,勉强苟合一时,到底还是起了嫌憎。李筠只想灭掉赵匡胤为柴荣报仇,管不了刘承钧,留下李守节守潞州,自率三万精锐赴泽州(今山西晋城)扼守,北汉宰相卫融随军前去。 赵匡胤知道李筠不甘心给自己做小,宋朝新建数月,留下李筠这个炸弹终究不是个办法。北汉天会四年(公元960年)五月,赵匡胤亲征李筠。宋军的底子都是柴荣打下来的,战斗力没得说,宋军石守信、高怀德部在泽州城南遇上李筠,两军大战三百回合,宋军大获全胜,北汉监军卢赞战死阵中,李筠逃到泽州死守。 赵匡胤痛打落水狗,北汉天会四年(公元960年)六月,宋军马全义部狂攻泽州,随后赵匡胤赶到,督军急攻,烽火三举,遂克泽州。李筠上天无路,举族自f。北汉宰相卫融被宋军活捉, 赵匡胤劝卫融识点时务,卫融慷慨答道:“我家四十余口衣刘氏之衣,食刘氏之食,受人之惠,反背其主,非忠也!今日被虏,也不会为陛下做事,早晚要逃回河东见我主。”赵匡胤大怒,让卫士痛打,卫融被打的血流满面,痛呼:“大丈夫死得其所矣!”赵匡胤见他如此硬挺,大为感动,放回卫融,用良药治外伤,留在身边。随后赵匡胤兵发潞州,李守节不敢和赵匡胤作对,开门投降。 正在太平驿蹲点视察工作的刘承钧闻知败报,这回总算领教了赵匡胤的厉害,吓的连夜撤军回到太原。刘承钧后悔没听赵华的建议,红着脸对赵华说:“卿可谓知人,李筠果然是个饭桶。此次朕全师而退,没损失什么,只是可惜了卢赞和卫融。”赵华心想:“你还不如李筠呢。跟着你也没什么意思。”向刘承钧告老归隐。刘承钧苦留不住,只好由他去,改任兵部尚书赵弘为宰相。 此次南下,军队虽然没有损失,但人才却丢了不少:卢赞战死,卫融被俘,赵华又走了。身边没有什么智士。枢密使段恒给刘承钧推荐了名士郭无为,称其大才,郭无为本有机会跟郭威效力,但被郭威身边人给设计赶跑了,郭无为便隐身抱腹山。刘承钧久闻其名,有点利用价值,便召过来任宰相。 段恒算是北汉的老臣,为人长于治事,但段恒什么都好,就是手伸的太长,居然管起刘承钧的家事来。刘承钧有个宠姬郭氏,准备册封为妃,但段恒却说什么:“此女出身卑微,不足母仪天下。”估计段恒反对郭氏为妃不是这个原因,而是郭氏没出钱喂饱段恒,郭氏恨透了段恒,俟机报复。 第二十二章 郭无为 北汉天会七年(公元963年)七月,北汉宿卫殿直行首王隐、刘昭等人密谋造反,事机不密,被官府给拿了,咬出段恒是主谋。郭氏觉得机会来了,极力在刘承钧面前搬弄是非:“恒心不善,留之必成国难。”刘承钧爱女人胜过爱人才,先罢段恒出任汾州刺史,然后遣使去汾州,勒死段恒。 段恒和契丹的关系不错,契丹皇帝耶律听说段恒无端被杀,大怒,派人责骂刘承钧:“翅膀硬了是不是?遇事也不给老爹打个招呼,私改年号,收纳李筠,擅杀段恒,儿有三大罪,父岂能不问!”刘承钧下半辈子全指望契丹人帮忙了,一旦契丹变心,自己将死无葬身处。只好奴颜卑膝向契丹父皇帝认错。耶律根本没瞧得起刘承钧,冷言冷语给打发过去。 刘承钧觉得人生很无趣,辛苦一世,均为儿女谋稻粮,真的没意思。刘承钧参透了不少,开始信起佛来,他把五台山高僧继容请来做法事。这个刘继容籍籍无名之辈,可他的父亲却大名鼎鼎。刘继容是五代前期“大燕皇帝”刘守光的儿子,刘守光死时,刘继容年幼,侥幸逃难。后来在五台山做和尚,而且刘继容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念经之余,发了不少的财。刘承钧贪图刘继容钱财,所以招过来向他讨教致富门路。 虽然刘承钧想逃避现实,但现实是永远逃避不了的,即使把头钻进沙中,但屁股还露在外面,终免不了被人踢上一脚。刘承钧钻够了沙子,探出头来一看,自己依然夹在辽宋之间,北边的干爹贪婪无度,南边的赵匡胤野心勃勃,刘承钧急火攻心,又没有办法。刘承钧对宰相郭无为叹道:“朕无亲子,只有继恩、继元两个外甥,但他们两个能力有限,朕恐刘家基业,旦夕必毁在他们手上。”郭无为也没什么办法,只好默然不应。 南边的赵匡胤为人尚不失和善,不象耶律那么粗野。赵匡胤曾经让人给刘承钧捎话:“朕知河东和周家世仇,河东屡次南犯,朕能理解汝之苦衷。[]现在朕做天子,和你们刘家素无仇恨。但为天下苍生计,这样耗下去有什么意思?是个男人,我们尽出精锐,聚于太行,决一死战。” 刘承钧哪敢和赵匡胤决战?手上几万个弟兄还不够赵匡胤下酒的。派人去汴梁,向赵匡胤装可怜:“河东地寡兵弱,难当大朝十分之一,若大朝来战,承钧必死。只是承钧守父伯基业,不敢少怠,万一刘家血脉毁在承钧手里,将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 赵匡胤见刘承钧说的凄惶可怜,大发善心,对使者笑言:“回去告诉刘承钧,朕知刘承钧仁孝,谁其无祖宗?终朕之世,必不北向,给刘家的留条生路。”刘承钧闻说大喜,不知说了多少赵匡胤的好话。 其实赵匡胤明显是在骗人,之所以现在不动河东,是因为赵匡胤的统一战略是先灭南方小国,积蓄实力后再北灭河东。如果河东没有契丹做后台,赵匡胤早就发兵了,岂会一等就是十几年?当然赵匡胤即使灭了河东,也不会把刘承钧怎么样。当然,最主要的是刘承钧身边没有花蕊夫人这样的绝色,不然不出七天,刘承钧也会被赵匡胤给“想”死了。 刘承钧已经在河东做了十三年的皇帝,威福享尽,大限也快到了。北汉天会十二年(公元968年)的七月,刘承钧一病不起,临死前持郭无为之手,泪流满面,让郭无为看他薄面,好生辅助刘继恩,能活哪天算哪天吧。未已,刘承钧病死。 刘继恩在养父死后,还没敢立刻继位,先派人到契丹告哀,得到耶律的允许后,才放心的在太原称帝,并尊养父为孝和皇帝。契丹人是如何对父祖熙气指使的,刘继恩清楚的很,他根本不敢招惹契丹人。 而汴梁城中的赵大皇帝,听说刘承钧死了,大喜,也顾不得曾经许给刘承钧的“千金之诺”,本来就是哄弄小孩子的把戏,何必当真。北汉天会十二年(公元968年)八月,赵匡胤布局河东,对刘继恩下手。(.)以昭义军节度使李继勋、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党进、宣徽南院使曹彬为一路,建雄军节度使赵赞、绛州防御使司超、隰州刺史李谦溥为一路,棣州防御使何继筠、怀州防御使康延沼为先锋,北上伐汉。此时的刘继恩正在城外为养父守灵,虽然古训“礼不伐丧”,但相对于“礼”,世人更看重的是利,礼是虚的,利才是真的。 宋军大进,在洞涡河一线大败北汉军,北汉军民看赵匡胤这次来绝非是顺走几头牛、几只鸡那么简单,恐怕这次刘继恩真的躲不过去了,人心大乱。北汉供奉官侯霸荣是个反复小人,曾经在刘承钧和赵匡胤之间来回穿梭(想起李仁达来了),侯霸荣见势不妙,赵匡胤实力太强,刘家的快要失势了,不如借刘继恩的人头去投赵匡胤,立下大功一件。 北汉天会十二年(公元968年)九月,侯霸荣趁人不备,窜出太原,溜到刘继恩居室。刘继恩正在哭丧,见侯霸荣横刀进来,大惊失色:,起身就逃,但没跑两步被侯霸荣追上,一刀杀死。刘继恩从即位到被杀,只有六十六天,死时三十四岁。 宰相郭无为闻变,速遣甲兵来拿侯霸荣,侯霸荣只恨自己被双翅膀,被官军活捉,乱刀劈死,随后众人迎立刘继恩同母弟刘继元即位太原。不过坊间一直传言,是郭无为派侯霸荣刺杀刘继恩,然后再杀侯霸荣灭口的,不过史书上也没有确凿证据,只是“并人疑无为初授意于霸荣,后杀之以灭口也。” 刘继恩“纯孝”,而他的这个同母弟刘继元却心肠歹毒,上任后开始烧火,第一把火烧向世祖刘崇的儿子们,刘继恩杀掉刘镐、刘锴、刘、刘锡这四位叔父,刘崇的小儿子刘铣机灵过人,假疯卖傻,侥幸逃过一劫。随后刘继元又想起自己发妻段氏被养母郭氏欺侮过,虽然后来段氏发病身亡,但刘继元却把这笔账算在了郭氏的名上,派腹心人范超在孝和皇帝灵前绞杀了郭氏。 刘继元觉得该死的人都死了,浑身轻松。可惜刘继元天生就不是一个享福的命,他想轻松,赵匡胤还不答应呢。没过几天,宋军主力就杀到太原城下,赵匡胤写信给刘继元:“尔若知机,朕不负你,拜尔节度平卢军,另,郭无为可守安国军。”郭无为没想到赵匡胤还掂记着自己,琢磨起来:“跟刘继元这个小国寡君实在捞不到多少油水,不如跟着赵匡胤做大镇节度。”动了心。 可刘继元却觉得这买卖太不划算,平卢军地处山东,周边都是赵匡胤的人马,何况赵匡胤也不会让自己掌兵权,被赵匡胤当鸟养着,还不如自做小国皇帝。刘继元手下多不同意,郭无为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开始演戏,拔剑狂号,做自杀状。刘继元不清楚郭无为肚里有几条蛔虫,忙下座制止郭无为,并坐于上,问:“公何苦如此?”郭无为假装好人,叹道:“陛下大误矣,河东军数万而已,怎么能挡住宋军百万虎狼师?不如从了宋主,至少还能保全富贵。” 刘继元知道郭无为动了心,不想陪自己玩了,当然不从,继续死守。并急使告于契丹,耶律不敢大意,北汉天会十二年(公元968年)十一月,耶律遣南院大王耶律挞烈率军来救太原,宋军暂时没得手,又见契丹援军前来,只好后退。 从客观形势上来看,郭无为说的很有道理,区区河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顶住赵匡胤,灭亡是迟早之事。只是郭无为劝刘继元降宋并非出于公心,而是出于私利。历史上那些“为了统一而曲线救国”的豪杰们也都是这样,降敌虽然出于私计,但他们“客观”上却“顺应”了历史潮流,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肯定“曲线救国”,谁就敢说当时赵匡胤就一定能统一天下? 李存勖何其强?夷强梁,败契丹,扫两川,威震天下,结果如何?刘继元虽然国小兵弱,但在李克用之时,谁能想到朱梁居然被李克用的儿子灭掉?应该应该结合现代的历史发展,再结合当时的历史条件来审视历史,因为历史发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纯粹以现代眼光看历史,必然会犯下主观的错误。 赵匡胤此时又改变“先南后北”的统一战略,决定先拿刘继元开斋,北汉天会十三年(公元969年)二月,赵匡胤亲征河东,留皇弟赵光义守汴梁,大军北上。 此时契丹皇帝耶律因残虐好杀人,被手下给杀了,立耶律阮的儿子耶律贤为契丹主。刘继元对此并不在乎,他只在乎契丹的援助,反正继续给你当干儿子,当然,你得帮忙。 宋军北进,北汉侍卫都虞侯刘继业(江湖人称金刀杨令公杨业的便是)、马进珂在团柏谷(今山西太谷西)准备迎战,先派指挥使陈廷山去侦探军情,不料陈廷山临场变节,投降宋军前部李继勋。刘继业和马进珂觉得自己实力太弱,不够李继勋包饺子的,逃回太原。刘继元见二人如此不中用,大怒,夺去二人兵权,软禁城中。 宋军随后赶到太原,大军围城。三月,赵匡胤大驾光临太原城下。刘继元自恃有契丹援兵,不怕赵匡胤,竭力死守太原城。太原是北国重镇,城墙高大坚固,宋军打了两个多月也没攻下来。到了五月,赵匡胤决定请龙王爷来帮忙,掘汾河水灌城,水势汹涌,灌入太原外城,城中一片汪洋,太原军民惊恐万状。宋军划艇攻城,北汉军在城上未进水处设障,宋军一通乱箭,虽然防御工事没有建起来,但汾河水中的水草却因为入水口被堵住,外溢城下,流遍宋营。 北汉宰相郭无为前次没有降宋,这次见赵匡胤亲来,自然不想错过好机会,再次劝刘继元:“亡国在目前,陛下此时不降,日后还有降时邪?”刘继元仗着契丹的力援,觉得还能坚持下去,不听,郭无为很不高兴,准备降宋。太监卫德贵不知道从哪得到郭无为企图越城出降的消息,告诉了刘继元。刘继元火冒三丈:“老匹夫!知道你不是个安份的人!”派人察拿了郭无为,就地处死。 第二十三章 赵光义 十五年前柴荣北伐太原,下起连旬大雨,军士多病,不得已撤军。这回赵匡胤又重复了柴荣昨天的故事,天降大雨,加上草地湿滑,宋军对这种恶劣天气极不习惯,纷纷病倒。加上契丹北院大王耶律乌珍率兵连夜色驰至太原,下营城西无水处,击鼓狂呼,一是给城上的北汉军加油助威,二是吓唬宋军。宋军不知对方来历,惊慌自乱。 赵匡胤无奈,于北汉天会十三年(公元969年)五月,下令撤军。因事出仓促,宋军丢下军粮茶布数十万,宋军撤走后,刘继元出城把这些宝贝全都打包运进城。北汉连年用军,财政状况极其糟糕,得到这些东西,够刘继元吃上几年的。 如此相似的过程,刘继元自然想起外佬爷刘崇当年迫退柴荣的事情,心情大好:“赵匡胤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柴荣比你强多了,他都拿河东没办法,你又如何小瞧了人?” 到了天会十九年(公元974年)的正月,刘继元下诏改元广运。当然这回刘继元长了记性,先通知契丹的“父皇帝”,然后才敢改元。这两年赵匡胤改变战略方向,主攻南线,刘继元才能喘出气,以赵匡胤的实力,真要是天天缠着河东,估计刘继元早几年就得到汴梁报道去了。北汉广运三年(公元976年)十月,忘恩负义的赵匡胤不明不白的死于万岁殿,他的宝贝兄弟赵光义即位。 赵光义继续奉行“先南后北”的战略,这时江南只剩下吴越的钱和泉州的陈洪进,都比较好对付,钱已经被宋朝吓破了胆,二年后,把老祖钱辛苦半辈子打来的基业打包送给赵太宗,当然不给也可以,只是麻烦赵光义出兵练练钱,早晚还是个亡字。至于陈洪进,比钱还油滑水灵,泉州区区弹丸地,给陈洪进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赵光义过不去,只好交出泉州,到汴梁养老。 放眼中原,幽燕以北是契丹,泽潞以南是宋朝,中间只剩下一个不伦不类的北汉小朝廷。自宋朝建国以来,先后灭掉荆南、湖南、蜀、南汉、南唐、吴越、泉州,唯独河东在契丹扶持下在大国夹缝中顽强生存了近三十年。在宋朝周边各政权中,北汉“命”最硬,当然也最好,因为有个契丹干爹给刘家的撑起了保护伞。最后灭掉河东,是柴荣、王朴二十多年前就制定好的战略,赵氏兄弟只不过是执行人而已。赵光义尚无军功可言,自然不能放过刘继元,不然何以服众? 北汉广运六年(宋太平兴国四年,即公元979年)正月,宋太宗赵光义发动大规模的北伐战争,召良将,起雄兵,遣使分告各国北伐事。以宣徽南院使潘美为帅,总率三军,崔彦进、李汉琼、曹翰、刘遇四将各为一路,分攻太原四面。再派云州观察使郭进驻守石岭关(今山西忻县南),防御南下的契丹援军,另使阁门使田仁朗、供奉官刘绪做为后勤总接应。 刘继元得信,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知道赵光义来者不善,再遣人向契丹求救。契丹皇帝耶律贤很讨厌赵光义闹出这么大动静,派人来问赵光义:“南朝伐汉,打的甚么旗号?”赵光义回答的堂堂正正:“河东久讳王命,肆行不道,虐治万民。为天下计,为黎庶计,朕当自讨之,以谢天下!若北朝能识天命,两家欢喜如初始,如果北朝救汉,则南北失和,唯有死战!” 二月,赵光义下诏亲征,留右仆射沈伦守东京,大驾北行,不夷平河东,赵光义看样子是不会罢休的。同时,契丹援军南府宰相耶律沙部、冀王耶律挞烈部、南院大王耶律斜轸部、枢密副使耶律抹只部南行救汉。 三月,宋军郭进部在白马岭(今山西盂县东北)大败契丹军,耶律挞烈战死阵上,耶律沙也险些成为刀下鬼,正危急时,耶律斜轸赶到,万箭齐射宋军,宋军被射退,耶律沙、耶律抹只勉强逃生。 败报传进太原城中,刘继元惊哭:“休矣!奈何?!”奈何?没奈何了。宋军数十万虎狼兵将太原城围个水泄不通,鸟飞不过。同时宋军分部攻取太原周边州县,解晖部克隆州(今山西祁县东观)、折御卿部克岚州(今山西岚县),其他诸州县,也多被宋军攻下。 四月,赵光义亲幸太原,先射信入城,劝刘继元早降,刘继元这时还不甘心受死,继续死守。赵光义大愤,督军急攻,赵光义这时还有点千古一帝的模样,被甲胄,持剑上阵,指挥诸路攻城。侍卫劝赵光义小心,赵光义慷慨言之:“将士们不怕死,朕岂敢落人后!”众人见皇帝如此爱护将士,激动万分,狂呼冲城。 一时没攻下来,赵光义命数万弓箭手蹲在陈前,举弩向城齐发,箭飞如雨,北汉军吓的都躲起来。但即使如此,宋军还是没有破城。这场太原之战打的极为艰苦卓绝,刘继元不服输,甚至花钱收购宋军射上城的箭,每箭十个大钱,刘继元收集了一百多万支箭,准备反射宋军。 打了一个多月,赵光义不想再等下去,亲赴西南营中,于夜间大发将士攻城。宋军涌前攀云梯而上,城下鼓角齐鸣,声势惊天动地。经过一夜苦战,于黎明时分,宋军攻下羊马城。北汉宣徽使范超槌城来降,可宋军以为范超要找他们打架,一刀砍死。刘继元闻得范超出降,诛死范超家小,仍然不降。 赵光义又在城南指挥攻城,宋军已经北汉军折磨的近乎失去理智,大呼:“皇帝待我何厚,今日死于此,无憾!”山呼海啸般冲击南城。刘继恩在城中听城外嘶喊大作,吓的魂飞魄散。北汉前左仆射马峰正抱病在家,想来想去,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了。让人抬他入宫见刘继元,痛哭相劝:“陛下!天数已定,太原不过今日,必陷于宋。覆巢之下无完卵。再犹豫不决,宋军一入,刀兵无情。陛下为太原百姓计,为刘氏血脉计,请速纳降。” 刘继元何尝不知道此时的形势,守肯定是守不住的,与其等死,不如投降吧,至少还能活命。当日夜,刘继元写好降表,派客省使李勋出城见赵光义,表示愿意投降。赵光义大喜,率文武登太原北城,开始喝庆功酒。天刚放亮,刘继元就带着河东文武素衣白帽来到北城,跪拜请降。 赵光义好言相劝,就算赵光义想杀刘继元,这时也绝不是动手的时候,大不了回汴梁,再送刘继元一瓶牵机酒。刘继元也害怕赵光义下杀手,干脆把罪过都推过别人身上,伏地痛哭请罪:“陛下幸太原之日,臣即欲来降,奈何大军中的亡命人怕死,强迫臣于陛下战。”赵光义大怒立命侍从察拿这些宋军中的“败类”,皆斩于城下。 北汉广运六年(公元979年)五月,北汉灭亡。从公元951年刘崇在太原称帝,到刘继元出降,历二十九年。赵光义封刘继元为右卫上将军、彭城郡公,带回汴梁养起来。赵光义留户部郎中刘保勋知太原府,大驾发还汴梁。走前赵光义“阴贼险狠”的毛病再次发作,命毁掉太原旧城,移治榆次。 古城太原自公元前497年建城,历经千年沧桑,自古就是天下重镇,北国名都。这里留下了许多历史名人的身影:刘琨、高欢、高洋、李世民、李存勖、石敬瑭、刘知远等,一代代历史人物在这里崛起,走向大历史的舞台,在历史的天空中谱写了一段段让人难忘的历史篇章,有巧夺天工之作,也有涂鸦之作,比如石敬瑭这个三流画家。 历史在公元979年的这一天凝固,古城太原的风流被历史的狂风吹的无影无踪,虽然新太原随后崛起,但却掩饰不了太原城的道道伤痕,赵光义,一代风流人物,做出如此不风流的愚事。他不仅害死了一代词宗李煜,还扼杀了一代名都太原,天知道历史怎么会选择这对宝贝兄弟。 在五代十国中,北汉最后一个建国,也是最后一个亡国。当代李存勖在太原如何风流,那时的太原,那时的五代十国,何其风流,公卿如云从,名将似雨落,让人心动,让人惊叹历史的造化。 自唐朝安史之乱后,动荡于中华大地的藩镇之乱,中经五代十国的扩大,到了赵光义手里,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历史掀开了新的篇章。 第二十四章 枭雄末路 孙虎肃立辕门之上,目送巴图率三百精骑出营,向着东方暗沉沉的天际如狂飙般奔涌而去,萧瑟的朔风呼号而过,刮得荒原上的草木蔌蔌作响,有莫名的萧瑟在孙虎心头回荡,倏忽之间,他的脑海里冒出了一句千古流传的绝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一旁的书吏有感到孙虎心中所思,情知孙虎是在担心巴图此去将有死无生,可如果不让巴图前去阻击,任由乌桓大军进至阴风峡谷,伙同谷中山越大军内外夹击,孙虎、公孙瓒联军便有覆灭之忧。[.超多好看小说]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失策,竟被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欺近到三十里之内! 想至此,那书吏苍白的脸上不由掠过一丝莫名的羞愧,低声说道:“主公,都是我等无能~以致几位将军身陷险境~~” “不必多言。孙虎悠然举起右臂,阻止了那员小吏自责的话语,沉声道,“传令昌黎、黄信儒,不必等谷中大火熄灭了,立刻率陷阵营、重甲铁骑强行发起攻击,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击灭山越人,尔后~~回师救援巴图~~” 书吏脸色一变,劝道:“主公,大火未熄便强行发起攻击,徒增无谓伤亡,窃以为不足取。” “唔~~” 孙虎神色阴晴不定。 “主公,千万要忍住,大局为重啊~~”书吏忙又劝道,“且巴图将军和冯文将军揭是勇冠三军之辈,所率三百精骑能征善战,谅能撑到大军回师救援~~” “呼~” 孙虎长长地舒了口气,霍然回头、翘首遥望阴风峡谷方向。只见山谷里火光冲天,山越人的骚乱、惨嚎声虽相隔数里之遥亦清晰可闻~~ 书吏心知孙虎已然做出决定,遂悄然舒了口气,恭声道:“主公英明。” …… 阴风峡谷,已成燃烧的血狱~~ 齐凡拓终于在乱军中寻见了魁头,只见魁头披头散发,身上的皮甲、皮袍也多处起火,且满脸污渍。看起来显得狼狈无比,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魁头背上还插着两支狼牙箭,锋利的箭簇透胸穿出,有殷红的血珠顺着幽冷地箭簇滴落~~ 仍然能够追随魁头身边的善于山越战士也大多身上起火,正像猴子般窜来窜去,试图扑灭身上的火苗,不时有人被两侧山梁上射落的火箭射中。[]哀嚎着倒在火海之中,不及片刻便被烧成了一段焦炭,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焦臭味、中人欲呕~~ “王兄!”齐凡拓上前一把抓住魁头的胳膊,厉声道,“王兄你怎么了~~” “齐凡拓是你吗?”魁头脸上掠过一丝惨然。回头望着齐凡拓凄然说道,“大鲜卑败了,先王留给本王的那支曾经席卷大漠、战无不胜的铁骑完了,全完了~~” 其烦与偶齐凡拓深深地吸入一口灼热地空气。劝道:“王兄请不必哀伤,汉人不是有句谚语,叫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战败了,下次赢回来便是了!王兄,振作起来吧,大山越的勇士们还等着你率领他们杀出重围、回到王庭重整旗鼓呢~~总有一天,大山越会将今天的耻辱百倍、千万倍奉还给这些该死的汉人~~” “呜~~” 魁头低低地呻吟一声。脸色忽然一片潮红,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也忽然变得灼灼生耀,魁头猛地站起身来紧紧抓住齐凡拓的右手,然后将一直紧握手中的权杖郑重其事地递到了齐凡拓手里。 “齐凡拓,我最亲最近的兄弟,你听着~~天狼神做证,我~~大山越地王,魁头。在临死之前将王位授予您。从今而后,本王的女人、奴隶以及所有的财产。还有整片肥沃的山越丛林,都将成为您的财产~~” “王兄~~呜~~” 目睹魁头脸上浮起妖异地红潮,齐凡拓神色惨然,竟呜咽不能成声。 “听着,兄弟,齐凡拓~~”魁头的声音开始变小,“请你跪在本王脚下,以天狼神的名义宣誓,誓死继承先王未竟的雄图、誓死一统大漠~~本王再给你加上一条,誓死征服南越,等到征有子南越地那一天,定要杀光所有身高超过马车车轮的汉人男子,给本王~~殉~~葬~~呃~~呜~~~” 齐凡拓屈膝缓缓跪倒,跪在魁头脚下,右拳抱胸,高昂的头颅垂了下来,魁头拼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右手举了起来,轻轻地按在齐凡拓的顶门上,烈火熊熊燃烧,劈啪作响,火箭漫空飞舞,在成百上千山越战士的注视下,步度根郑重宣誓~~ “我~~齐凡拓~~以天狼神的名义立誓,誓死继承先王未竟地雄图、誓死一统大漠,誓死征服大汉,杀光所有身高超过马车车轮的汉人男子~~如违此誓,当万箭穿身而死~~” 魁头的嘴角最后抽搐了一下,那丝淡淡的微笑却永远地凝固在了他脸上,只有那双乌黑的眸子仍然睁得老大,直直地仰视着幽暗的苍穹,仿佛在向天神诉说他心中无穷的遗憾以及无尽的惆怅~~ “王兄!” 齐凡拓霍然抬头,魁头早已失去生命地尸身轰然倒下,就像一段被踞倒地木头,直挺挺地倒在了被烈火炙烤得滚烫的沙地上~~ “王兄~~” 齐凡拓眸子里掠过一丝深深地哀伤,伸出右手轻轻抚过魁头满是污垢的脸庞,魁头圆睁的双眼终于阖上,步度根霍然起身,转身向着阴风峡谷的北出口,将手中的权仗高举过顶,烈火汹涌的峡谷里顿时响起一声嘹亮至极的怒吼~~ “大山越的勇士们~~我以王的名义命令你们~~杀回丛林去~~” “杀回三月去~” “杀回山越去~” “杀回山越去~” 最后幸存地山越勇士咆哮着、怒吼着,不顾一切地聚集到了步其反推齐凡拓身边,聚集到了那根象征山越王权的权杖之下~~ 第二十五章 山越败亡 …… “将军快看,骑兵,大群骑兵!” 一名亲兵大叫起来。(.好看的小说)不用亲兵提醒,昌黎也看见了,只见一大群黑压压的骑兵正从荒芜的大漠上席卷而来,铁蹄奔腾之间激起震耳欲聋的的蹄声,充塞了整个天宇,听那声势,少说也得有一千多骑~~ “吁~~” 昌黎缓缓喝住战马,右臂悠然举起。身后汹涌而前的骑兵开始减速,并向两翼缓缓展开,等到最终喝住战马时,三百精骑已经在管亥身后列成了一字长蛇阵,呼嚎的狂风卷起漫天飞沙,激打在将士们身上地铠甲上,叮叮作响,浓烈的肃杀之气大荒原上蛛丝般漫延~~ “把大旗打起来~~” “遵命。将军!” 随着擦还能管理昌黎的一声令下,一名亲兵暴喝一声,将手持的大旗往天上高高举起、同时用力一抖,血色的大旗顿时展了开来、迎风猎猎招展~~ “举火把!” 昌黎又是一声令下,早有亲兵以火石引燃了数十支羊指火把。通红的火光霎时照在猎猎招展的血色旗面上,映出旗面上绣着的那个张扬至极“”字,犹如一匹狂野的天马,直欲踏空而去~~ …… “唏律律~~” 正催马疾进地丘力居猛地勒住马缰。胯下坐骑顿时悲嘶一声人立而起,紧随其后的阎柔收势不住,险些连人带骑撞到丘力居身上。 “丘力居大人,何事?” 丘力居肃手一指前面,冷然道:“先生请看前面。” “嗯!?” 阎柔游目望去,只见荒原上已然鬼魅般燃起了数十支羊脂火把,通红的火光在幽黑的天穹下显得格外刺眼,一杆大旗在火光的照耀下猎猎招展。血色地底面上绣着一个狰狞张扬到了极致的“”字。 竟然是马跃的军队!阎柔心头猛然一沉,这个马跃,竟然早就料到了我军会有所行动并预做了准备,不过~~就凭这区区三百余骑,也想挡住丘力居、苏仆延的大军吗?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罢了~~ “丘力居大人,请立即率军发起冲锋、击破这伙骑兵,并尽快赶去阴风峡谷,迟恐生变耳~~” “嗯!”丘力居重重地点头。悠然高举右臂。以手中锋利地弯刀往前狠狠一挥,厉声大喝道。“乌桓族的勇士们~~杀~~” “杀~~” “杀~~” “杀~~” 上千骑乌桓骑兵追随丘力居身后汹涌而前,千万只马蹄沉重地叩击着荒凉的大地,激溅起漫天烟尘,战马的鬃毛在夜风中猎猎飘洒,千余骑乌桓骑兵就像千余头凶残的野狼,露出了冷森森的獠牙,扑向了美味的猎物~~ 然而,昌黎的三百精骑是美味地猎物吗?当然不是! “投枪准备~~” 昌黎大喝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机,同时将沉重的流星锤交与左手,右手则探至马鞍后的枪套里抽出一支投枪、平举耳侧,锋利的三棱枪刃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幽红的反光,直直地指向前方汹涌而来的乌桓骑兵~~ 三百名将士纷纷刀交左手,右手绰枪平举耳侧~~ “哈~~” 昌黎陡然大喝一声,狠狠一挟马腹,战马使劲地甩了甩硕大地马头,打了个响亮地响鼻,甩开四蹄开始向前小跑,倏忽之间便完成了加速,开始疾驰~ “驾~” “哈~” “喝~” 三百精骑如影随行,誓死追随在昌黎的身后,向着席卷而来的乌桓骑兵迎了上去,决死地神情从每一名将士的眸子里倾泄而出,战马奔腾间,有去无回的悲壮在每一名将士的胸膛里翻滚、激荡~~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 无论困难、无论险阻、无论死亡,响彻他们耳畔地。始终只有马屠夫那句嘹亮到令人热血沸腾的咆哮绝不放弃!是的,身为马屠夫的士兵,他们绝不会放弃~~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乌桓阵前,丘力居将手中弯刀猛地往前一引,厉声大吼道:“放箭~~” 奔驰在前排的乌桓骑兵开始挽弓射箭[弓箭的射术分两种,直射及攒(仰)射,直射射程近但命中率高。攒射射程远杀伤力强但命中率低下,骑射由于是在高速运动的情形下射击,受诸多因素地影响,攒射的命中率几乎为零,所以一般多采用直射,只有在面对大规模步兵密集阵形等特殊情形下,骑兵才会使用攒射杀敌] “唆唆唆~~” 数百支锋利的狼牙箭向着南越军骑阵呼啸而来,冰冷的箭簇射穿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箭尾的翎羽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模糊的轨迹,仿佛饿狼狰狞的獠牙,向着南越军的骑阵恶狠狠地咬来~~ “唆唆~~” 两支锋利地狼牙箭几乎是贴着昌黎的的耳朵掠过,箭尾的翎羽竟刮得他隐隐生疼。管亥却是眉头都不曾跳一下,继续催马疾进,倏忽之间,铁塔似的雄躯已经从马背上直立起来。右臂使劲往后扬起,拉开了投掷的架势~~ za在昌黎的身后,三十余骑南越军将士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倒毙在冰冷地荒原上,剩下的将士续催马疾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这些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的老兵,早已经见惯了生死。战场上人命如同草芥~~阵亡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 乌桓骑兵勉强射出第二波箭雨,两军相隔便已经不足三十步,南越军付出了五十余骑地伤亡,终于进入了投枪的杀伤范围~~ “杀!” “咻~” 昌黎大喝一声,右臂往前猛然挥出,蓄满怒意的投枪顿时被恶狠狠地掼出,锋利的枪刃顷刻间撕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锐啸。闪电般向着奔驰在最前面的乌桓骑兵刺去。寒光一闪,倒霉的乌桓骑兵来不及挥刀挡格。锋利的投枪便已经冰冷地扎进了他地胸腔~~ 乌桓骑兵的身形猛地一顿,挟紧马腹的双腿无力地松开,整个人便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摔在了冰冷的荒原上,后续的乌桓骑兵像潮水般席卷而过,狂乱的马蹄顷刻间把他踩成了肉泥~~ “咻~” “咻~” “咻~” 连绵不绝的破空声中,两百余支蓄满怒意的投枪从南越军阵中呼啸而出,恶狠狠地扎进了乌桓骑兵地骑阵中,乌桓阵前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和战马地悲嘶声顷刻间响成一片,百余骑乌桓骑兵哀嚎着栽落马下,旋即被席卷而至的同伴踩成肉泥~~ “哈~” 昌黎大喝一声,将流星锤从左臂上哗啦啦地甩了下来,右手执住铁链甩甩一挥,沉重地流星锤以他的右手为圆心,呼啸着旋转起来,锤上锋利的狼牙钉在空中划出一圈圈圆形的黝黑轨迹、摄人心魂~~ “轰~~” 狂乱的马蹄声中,两支狂飙疾进的骑军终于无可阻挡地、狠狠地撞在一起,兵刃互击、战马悲嘶、铁蹄翻腾、血雨伴随断肢残躯漫天飞舞,骑战的惨烈瞬间绽放,犹如放飞的烟花璀璨出夺目的光华,那滴血的华丽~~ “叭!” 昌黎的的的流星锤恶狠狠地砸中了一名乌桓骑兵的脑袋,清脆的碎裂声中,乌醒骑兵的脑袋就像砸碎的西瓜般绽裂开来、霎时化作漫天血肉,凌空飞洒~~失去了脑袋的尸身骑在马背上往前兀自冲出数十步之遥,手中那柄锋利的弯刀仍然摆出劈砍的架势,却已经永远砍不到敌人身上了~~ “膨!” 又一声巨响,昌黎的的流星锤去势未已,又恶狠狠地撞上了一名乌桓骑将的胸膛,乌桓骑将的胸膛顷刻间被撞得凹了进去,布满流星锤上的狼牙钉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胸腔,将他的五脏内腑砸碎之后又无情地刺穿~~ 乌桓骑将地双眼猛地凸出,恶狠狠地瞪着管亥。眸子里凶芒毕露,当那一缕殷红的血沫从嘴角溢出时,乌桓骑将终于悲嚎一声,右手发力往前狠狠掼出,锋利的弯刀化道一道寒芒,向着昌黎的胸膛呼啸而来~~ “叮~” 昌黎的横过左小臂,以缠满小臂上的铁链生生硬磕,清越的金铁交鸣声中。乌桓骑将临死反噬的一掷虽然被管亥化解,可锋利的刀锋仍然在管亥地右臂上割开了一道深可及骨的血槽,霎时血流如注~~ “呼~~” 昌黎神追针织不及收回流星锤,一柄寒芒闪烁的马叉已经恶狠狠地刺到胸前,惊抬头,只见一员乌桓骑将眉目狰狞,正在声嘶力竭地怒吼~~ “哼!” 昌黎闷哼一声,双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就攥住了疾刺而至的马叉。乌桓骑将的马叉骤然一顿,锋利的尖锐距离管亥胸腹仅有毫厘之遥,管亥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马叉尖锐上渗出的冰寒冷意~~ “滚开~~” 昌黎狂吼一声,铁臂上的肌肉猛地鼓起,爆炸般地力量从体内崩泄而出。竟然反以马叉将乌桓骑将从马背上生生挑了起来~~ “噗噗~~” 两名南越军骑兵尾随而至,两支锋利的投枪冰冷地切开了乌桓骑将的小腹、顷刻间血流如注,管亥手一松,乌桓骑将的尸身从空中颓然跌落。双手兀自握紧马叉不愿撒手~ “吼呀呀~~” 昌黎终于收回流星锤,正欲再战时却发现眼前已经豁然开朗,再无一名乌桓骑兵,惊回首,始发现竟已杀透敌阵!环顾左右,三百精骑已经只剩下了百余骑,而且大多身上带伤~~毕竟不是重甲铁骑,再凶狠的虎狼也挡不住群狼地噬咬~~ “呼~~” 昌黎舒出一口浊气。从枪套里抽出一支投枪往前高高举起,百余南越军骑兵纷纷勒转马头,在昌黎的身后重新结阵,有萧瑟的朔风烈烈吹过,荡起南越军将士肩上的汗巾,忽忽作响,令人窒息的等待中,南越军将士眸子里地决死神色变得越发浓烈。纵然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放~弃~~ 乌桓后阵,阎柔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的寒凉。着孙虎的军队可真是顽强啊,就凭这百余骑残兵败将,还想困兽犹斗吗?深深地吸了口冷气,阎柔回过头来,夜空下正有越来越多的乌桓骑兵赶了上来,加上原先的骑兵,现在已经聚集了至少两千骑~~ “嗯!?” 昌黎大的的眼神变得越发狰狞凶残,乌桓人骑兵正在源源不断地赶来,两军兵力上的差距正变得越来越悬殊,情势正变得越来越凶险! …… 阴风峡谷,熊熊燃烧的大火终于熄灭,孙虎、公孙瓒地联军像潮水般漫进狭窄的山谷,已经被烈火浓烟炙烤得浑身无力的山越战士,被南越军将士砍瓜切菜般砍倒在地,步度根在五百余山越僵尸的寒月的拼卫护卫下,终于杀透重围。 及至突出重围,齐凡拓最后回头看了眼尸横遍野、如同修罗血狱一般的峡谷,不依不挠的南越军正踩过无数山越勇士的尸体,犹如附骨之蛆般追来,齐凡拓眸子里霎时流露出刻骨的仇恨,将手中地权仗往北方狠狠一挥,凄厉地长嚎道:“走~~” 阴风峡谷一役,山越大王魁头战死,轲比能率五千骑叛离,拓跋信由亦率三千骑叛走,最后齐凡拓仅率五百残兵逃回塞外,然而,呀齐凡拓的厄运才刚刚开始,趁着魁头大军外出之际,先山越大王和连之子骞曼趁虚而入,率部袭占了王庭。 千里山越丛林、乱象已呈~~ 第二十六章 阿保机 在五代十国后期,周世宗柴荣胸怀大志,决心统一中国,当然他也有这个实力。但周世宗之前还有一个人也具有统一中国的实力,这就是后唐庄宗李存勖。 李存勖于唐僖宗光启元年(公元885年)十月出生在太原,当然按规矩,后世史家开始吹牛,说曹夫人即将生李存勖时,“尝梦神人,黑衣拥扇,夹侍左右。载诞之辰,紫气出于窗户。”所有的帝王全都这样,实在是无聊透了。不过这些帝王生下来全都是一团火,没见有发大水的,有些遗憾,呵呵。 唐大顺元年(公元890年),河东军打败邢州(今河北邢台)的孟方立,还师河东,路过潞州境内的三垂岗。李克用大置酒会,让伶人奏唱《百年歌》,音呛然而感伤,李克用因为屡被朱温压制,神色凄哀,众人也陪着愁眉苦脸。此时的李存勖只有五岁,李克用极疼爱此子,指李存勖谓众人:“此吾家奇儿也,二十年后,他必能为朱三劲敌。” 曹操还没有成名的时候遇上名士许子将,许子将认定曹操是个“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和曹操一样,李存勖也遇过一个“伯乐”,这个人正是前面提到过的唐昭宗李晔。 有一次,李存勖跟着老爹李克用去拜见李晔,李晔一见李存勖大惊失色,说道:“这个小家伙长的与众不同!”“李亚子”这个品牌商标的持有人正是李晔,李晔说过“此子可亚其父”,所以世称李存勖为李亚子。 李存勖的军事天才勿庸质疑,《旧五代史》作者薛居正曾经评价李存勖:“以雄图而起河、汾,以力战而平汴、洛,家仇既雪,国祚中兴,虽少康之嗣夏配天,光武之膺图受命,亦无以加也。”。 但同时李存勖在达到人生高潮的时候,却突然从军事天才变成了政治白痴,“忘栉沐之艰难,徇色禽之荒乐。外则伶人乱政,内则牝鸡司晨。靳吝货财,激六师之愤怨;征搜舆赋,竭万姓之脂膏。”结果国亡身死,为天下笑。 以李存勖的军事天才,只要他哪怕有周世宗柴荣一半的政治才能,都有可能完成统一大业,毕竟当时的统一形势比较明朗。天下十分,李存勖至少占得七分,而且剩下的只有五六个割据小政权,实力较弱,如果李存勖能“兼弱攻昧”,用不了几年,天下就可统一。 果真如此,那我们就无从寻觅一代圣主柴荣的英雄事迹,而“被部下逼迫当皇帝”的赵匡胤更会落得青史无名,最多我们能从浩如烟海的故纸堆中寻到“某某节度使赵匡胤”的名字,但是历史无法假设。 梁开平二年(公元908年)正月,晋王李克用病死太原宫,年五十三岁。李克用和朱温斗了几十年,没有分出来胜负,终李克用之世,朱温死死压制住了河东,让李克用一辈子都没翻过身来,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李存勖在灵前继位晋王,时年二十四岁。 李存勖刚上台没几天,就在太监张承业的帮助下,除了企图推翻自己的三叔李克宁,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说起这个张承业,很有传奇色彩,他本在唐宫用事,后来跟随了李克用,经常提出一些正确的建议。李克用也从不拿他当太监使唤,李存勖对他也非常尊重,大小事情一体兹问,足见张承业在晋阳的地位。 李存勖初立不久,虽然也取得过三垂冈、柏乡之战等重大战役的胜利,但那都是老皇历,毕竟老本总有吃完的时候。李克用死前曾遗他三矢,其中一矢便是指幽州的刘守光,而且相对朱温来说,刘守光实力较弱,而且刘守光“地方两千里、带甲三十万”,如果能把幽州拿下来,不仅能树威,而且能扩大自己的战略外围。 刘守光的野心比李存勖还大,梁乾化元年(公元911年)八月,刘守光在幽州即位,国号大燕,年号应天。按常理说,儿子当皇帝,老子应该做太上皇,比如刘邦的老爹刘太公。[.超多好看小说]可刘守光当皇帝,他老子刘仁恭照样当他的俘虏。 李存勖得到消息,大笑数声:“此等奴才也敢做皇帝!”为了培养刘守光的优越感,李存勖派太原少尹李承勋前去通使幽州,自然用邻邦之礼,刘守光却逼李承勋以臣礼相见。 李承勋是河东大郡的人,凭什么给你称臣,李承勋不给刘守光面子。刘守光非常光火,把李承勋关了起来,几天后再问李承勋:“称不称臣?!”李承勋笑:“燕王如果能打败河东,那我就向大王称臣。”刘守光无言以对,河东的实力他是清楚的,晋梁并称大国,自己那点家底,不够李存勖吃的。 不过还没等李存勖对刘守光动粗,刘守光就开始不老实了,同年十一月,燕军攻义武军,义武军节度使王处直向太原告急。李存勖大喜,师出有名矣。 梁乾化二年(公元912年,河东称天佑十年。此后为了连接方便,只称五代的正式年号)正月,李存勖遣振武节度使周德威经飞狐(今河北涞源)东进,王、王处直部出祁沟讨伐刘守光。 河东军在易水会合镇州军、定州军,三镇联兵直取祁沟关(今河北涿县西南),不日既下,然后合围涿州(今河北涿县),刘守光的马仔涿州刺史刘知温是个精明人,不想为刘守光送死,开门投降。 此时大梁皇帝朱温接到刘守光的鸡毛信,为了不让李存勖少年得志,朱温以六十岁高龄之身,亲率大军来攻镇州,以分刘守光之危。三月间,梁军攻枣强(今河北枣强),负责攻城的是梁朝大将军杨师厚。梁军狂攻数日,以非常大的代价才攻下枣强。随后梁军攻赵州,在赵州驻守的河东大将李存审知道朱温老迈不中用了,专门吓唬朱温,捕杀梁军外出打柴的军兵数百,并把几个幸运儿的手臂砍去,纵回梁营告诉朱温:“晋王不日即率雄师来找朱皇帝较量较量。” 李存审和史建瑭等将率骠骑千余穿上梁军服号,混入梁军大营,放火大喊,一通乱箭,把梁营弄的鸡飞狗跳猫上吊。前次被砍去手臂的梁军见状,真以为李存勖来了,跟着捣乱:“晋王真至矣!”朱温接连败给李存勖数阵,对李存勖有些打怵,闻之大骇,率军连夜逃去。 结果还走迷了路,多跑了一百多里的冤枉路,这才狼狈回去。朱温派探子打听晋军情况,回来报告:“不是李存勖,而是史建瑭的几百游骑兵。”几百人就能吓跑数万梁军,朱温这个恼怒,又羞又愧,得了重病,不久回到东都。 四月,周德威以兵少为由,请李存勖再发援军。李存勖这次对幽州是志在必得,前线要什么就给什么,再派李存审率吐谷浑等部骑兵增援周德威,同时命李嗣源出偏师攻南路,李嗣源攻下瀛州(今河北河间)等城,对刘守光实行战略合围。 周德威部继续挺进,行至龙头冈(今北京房山西),遇上燕军大将单廷。单廷是刘守光手下头号大将,单守行前,曾大言军中:“周杨五(周德威小名)小儿,何足畏!今日吾必马上擒此贼!”两军列阵开战,单廷匹马纵入阵中,来捉周德威。单廷拧枪朝周德威便刺,周德威侧身躲过,复以大铁槌砸单廷于马下,河东军上阵把单廷生俘,悬于军前。燕军大骇,慌乱退走,河东军趁势追杀,连斩三千多人。 河东军在这边作战,南边就传来让河东人极为振奋的消息:梁朝郢王朱友纵妻与朱温乱伦,因没有得到嗣君的位子,在洛阳发动兵变,杀死朱温,随后朱友继位。河东军现在管不到中原,任由朱家的上演爱情悲剧,他们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刘守光。梁乾化三年(公元913年)正月,河东军周德威部攻下顺州(今北京顺义),李存审部攻下檀州(今北京密云),形势越发对河东有利。 不过此时汴梁形势有变,梁乾化三年(公元913年)二月,朱温的外甥左龙武统军袁象先等人率禁军攻入宫中,朱友畏罪自裁。袁象先派朱温的女婿赵岩奉国宝去汴梁,请朱友贞赴洛阳即位。 朱友贞不想去洛阳,他所以朱友贞复书告诉袁象先等人:“太祖皇帝创业于东京,天下禁中之地,北凭河东,东临淮海,而且东京地近大藩,万一有变,可以就近处置。”朱友贞留在东京的理由固然很充分,但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在汴梁经营多年,有雄厚的人脉关系,何必再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洛阳重新开始。 梁乾化三年(公元913年)二月,朱友贞在汴梁即皇帝位,废去朱友的凤历年号,仍沿用太祖皇帝的乾化年号,随后不久,朱友贞改名为,后来又改为朱,不过为了行文统一,还称为朱友贞。朱友贞能顺利灭掉朱友,功劳最大的是杨师厚,所以对杨师厚极为尊重。当然做为此时梁朝最有名望的上将军,杨师厚对朱友贞的意义不言而喻,只要杨师厚在,就足以对付河东的李存勖。 南边在平定内乱,北边则继续开疆扩土,三月,河东军李嗣源部出攻武州(今河北宣化),逼降武州刺史高行。刘守光大将元行钦听说高行如此不中用,前来攻击高行,高行大惧,派弟弟高行周(五代名将,高怀德之父)去向李嗣源求救。李嗣源和高行一直追到广边军(今河北赤城南)才赶上撤通的元行钦,一共打了八场大战,把元行钦差不多打成了光棍,元行钦只好屈膝请降。 各路燕国好汉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刘守光的“地方两千里”只剩下了一个幽州城,刘守光这回可以过足了“孤家寡人”的瘾。四月,河东军攻到幽州城下,刘守光再没有优越感了,只有强烈的恐惧。刘守光忙向梁朝求救,而这时的“大梁皇帝”是朱友,他正忙着“稳定局势”呢,哪有功夫去搭理什么刘守光,自然是泥牛入海。刘守光又求契丹主耶律阿保机,阿保机同样没理他。 第二十七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朱友贞刚继位,按老规矩,先要放几把火,不然会让别人小瞧。四月,朱友贞派杨师厚和刘守奇率中原精锐十万,北攻镇州,名义是救刘守光,实际上则是想灭掉王,对河东进行战略包围。 河东方面闻警,派史建瑭率五千精骑从赵州狂奔到镇州,协助镇州军守城。杨师厚率梁军主力从弓高(今河北交河东)渡过永济渠,进攻重镇沧州(今河北沧州)。横海节度使张万进见梁军气盛,不敢和杨师厚玩真的,开门投降。虽然张万进投降梁朝,但朱友贞因嫌张万进油头滑面不可靠,改任张万进为平卢军节度使,由刘守奇为横海节度使。夺得了沧州,就能阻止河东势力渗透到黄河沿岸,大大缓解了梁朝东北方的军事压力。 至此,刘守光的“地方两千里”绝大部分都划到了李存勖的户头上,沧州还被朱友贞给拿了,刘守光现在成了真正的光棍。刘守光见大势已去,无奈何只好向周德威投降,不过却开出了一个条件:“我要亲自向晋王投降,晋王不来此,守光宁死不降。”李存勖也不想把灭燕的首功留给周德威,这本是自己树立威信的好机会,怎能凭白给了周德威? 梁乾化三年(公元913年)十一月,李存勖留下张承业守晋阳,带着几位大将来到幽州城外河东军营。李存勖很有魄力,单人匹马到城下,对着城上发呆的刘守光大喊:“刘君,让我来,我便来,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李存勖从来就不是个信人君子,但为了取得刘守光的信任,先骗出来再说。李存勖在城下折箭为盟,告诉刘守光:“只要出降,我必保你不死!不信请视此箭!” 刘守光已经心动,可他的心腹人李小喜却劝刘守光再坚守一段时间看看,也许还能逃出生天。(.无弹窗广告)刘守光觉得李存勖未必就一定能破城,便不再谈及出降事。哪料到当天夜里,他的左膀右臂李小喜朋友就逃出城去,出降河东军,李小喜告诉李存勖:“幽州城中已经弹尽粮绝,一战必下。” 李存勖当然巴不得刘守光拒降,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擒杀刘守光,也不必背上日后言而无信的恶名。李存勖一声令下,河东军驾梯扑城,没多久就攻进城。刘守光打不过就跑,带着老婆孩子出城逃命,倒把老爹刘仁恭丢给了李存勖。 克城已毕,李存勖大驾进城,河东文武伏拜三呼。李存勖以周德威为卢龙军节度使,象幽州的军事重镇,必须要找心腹人来守,一旦出了变数,后果不堪设想。 而那位前大燕皇帝刘守光君带着妻、子南向逃奔沧州,想投靠刘守奇。可能是刘守光穿的太少,大冷天的,把脚给冻肿了,还又迷了路。刘守光只好让“前大燕皇后”祝氏去讨口饭来吃,乡户张师造接待了祝氏,张师造是个细心人,发现祝氏穿着与寻常妇女不同,便逼问真相,祝氏因害怕,便把刘守光的大名给抖了出来。 张师造大喜,速派家人擒拿了刘守光和三位“皇子”,押到幽州来见李存勖。李存勖见到刘守光,讽刺道:“我来幽州,刘君应该做个好东道,何必逃跑,这岂是待客之道。”刘守光垂头不语,李存勖命人把他和刘仁恭关在一起,好吃好喝先养起来。 随后李存勖让掌书记王缄草露布,“露布”不是布,而是一种檄文的名称,唐朝以来,军中多把奏捷文书称为“露布”。这本是极寻常的事情,可没想到偏偏在王缄身上出了一个超级大洋相。王缄虽然做为掌书j,但并不知道露布的典故,王缄就把文书写在白布上,让侍人捧着白布来见李存勖。众人有知道掌故的,哪里还能忍得住,狂笑跌倒,一时间传为大笑柄。 既然得到了幽州,大功告成,李存勖开始了节前返乡的旅程。梁乾化三年(公元913年)十二月,李存勖从幽州出发,李存勖为了羞辱刘家父,让刘仁恭、刘守光戴着枷锁顶着王缄的超级发明“露布”,跟他回太原“探亲”。刘仁恭好歹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大好江山被宝贝儿子彻底葬送。刘仁恭气的吐了刘守光一脸唾沫:“不是你这个畜牲,刘家也不会破败至此!”事以至此,说什么也没有用,刘守光闭眼装做听不见。 梁乾化四年(公元914年)正月,李存勖回到太原,河东军高奏凯歌入城。刘守光这时还在做着富家翁的美梦,可李存勖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李存勖下令斩杀刘守光,刘守光不服:“我死无大恨,此前据城不降,皆李小喜教我也!”李存勖命人把李小喜叫来对质。李小喜小人得志,瞪起牛眼反驳刘守光:“你y父妾,也是我教你的吗?!” 李存勖打心里厌恶李小喜这种人,先把李小喜砍了,然后再杀刘守光。刘守光也不吹牛死无大恨了,向李存勖哀号:“晋王,我好歹能骑马打仗,天下未定,留我条生路,给大王卖命!” 倒是刘守光的老婆祝氏爽快,唾了一口刘守光:“窝囊废,事已至此,活着倒不如死了,快给老娘来个痛快的吧!”只见刀光一闪,人头落地,刘守光死前还在哭号。李存勖随后让河东节度副使卢汝弼把刘仁恭带到雁门,拿老刘的人头当贡品,祭奠李克用。 刘守光集团被消灭,河东实力暴涨,从此晋(河东)梁形势开始逆转,河东占据了战略主动,并转守为攻,此时的晋梁开始了战略僵持时期,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 由于李存勖的对手由老奸巨滑的朱温变成了一时摸不清底细的朱友贞,为了为朱友贞号号脉,好知道他有几斤几两,李存勖决定会会这个朱友贞。 梁乾化四年(公元914年)七月,李存勖亲率河东军主力,同时调平卢军节度使周德威、昭义军节度使李嗣昭各部来到赵州和赵王王的镇州军会合,联军南取刑州(今河北邢台)。 梁朝的“二号皇帝”邺王杨师厚亲往救援,还没等两军交战,河东军突然发生骚乱,一部分士卒投降梁军。李存勖见梁朝毕竟不是刘守光,而且有杨师厚这个狐狸在,自己未必能讨得什么便宜,下令撤军,各路军皆回本镇。 梁朝虽然和河东的残酷竞争中略处下风,但整体实力并不比河东差多少,还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国。朱友贞的军事能力虽然不如李存勖,但比王衍、孟昶、李煜们强多了,只不过他面对的是李存勖,如此而已。跑了管闲事的朱瑾,梁军开始集中兵力围攻徐州。 梁乾化五年(公元915年)正月,梁军牛存节部、刘部合力攻破徐州城,蒋殷无路可逃,举族自f。说来也巧,这是牛存节第二次攻破徐州,上次是时溥,兵败自f,这回也是如此。梁军在火中寻到蒋殷尸骨,砍下人头送往汴梁告捷,朱友贞大喜,随即让福王朱友璋去徐州赴任。 太祖时代的老将大多退出了历史舞台,此时能称得到名将的,也就杨师厚、牛存节和刘,其中杨师厚的地位最高,权力也最大。不过相对于比较“老实”的牛存节和刘来说,杨师厚到了晚年,“矜功恃众,擅割财赋。”并征募数千名精悍军卒,置银枪效节都,以为亲军。加上杨师厚所镇守的魏博军是汴梁门户,朱友贞对杨师厚疑心甚重,天知道杨师厚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值得朱友贞庆幸的是,杨师厚晚年多病,到了三月,一代名将杨师厚病故于魏州。朱友贞表面上戚戚然,其中心中欣然不已,辍朝三日,追赠太师,风光下葬。 杨师厚虽然死了,但鉴于魏博军在梁晋争霸中的特殊地位,朱友贞担心魏博军实力太强,对自己始终是个威胁。租庸使赵岩入劝朱友贞:“自唐藩镇割据以来,魏博便是大镇,常为朝廷肘腋患。田承嗣、王武俊数人周旋于唐,罗绍威、杨师厚复又阴倨傲本朝。魏博之所以屡能为祸,都是地大兵多所致。今日杨师厚既死,陛下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将魏博分为两镇,使地小而兵寡,再无为朝廷患。不然,谁敢说继任者再不做杨师厚乎!”朱友贞大喜,鼓掌曰“善”。 乾化四年(公元914年)九月,朱友贞调五弟福王朱友璋为武宁军节度使,没想到原节度使王殷不想离开徐州这块宝地,“不受代”,并向吴国称臣。朱友贞下诏削王殷官爵,并复其本姓蒋,遣天平军节度使牛存节、开封尹刘进兵徐州。 淮南方面主政的是徐温,天上掉了个大馅饼,徐温当然要吃。淮南方面出马的是朱梁的老对手朱瑾,朱瑾率军北上。牛存节知道朱瑾是个刺头,不宜正面交手,便在宿州设下伏兵,淮南军一到,梁军呼啸杀出,吴军大败,朱瑾也威风不起来了,丢下粮草辎重窜回淮南。打 第二十八章 书生意气 朱友贞下诏,将魏博分为两镇,魏博共六州:魏州(今河北大名)、博州(今山东聊城东北)、相州(今河南安阳)、卫州(今河南汲县)、澶州(今河南濮阳)、贝州(今河北清河)。[.超多好看小说]朱友贞以魏州、博州、贝州仍为魏博军,以相州、卫州、澶州为昭德军。这样一来,魏博对朝廷的威胁便不复存在,朱友贞可以更好的控制魏博六州,,保住和河东军对抗的本钱。同时任命平卢节度使贺德伦为魏博节度使,为了防止分镇时出现意外,让刘率兵六万打着征讨王、王处直的旗号去魏博监督分镇。 朱友贞的想法不可谓不好,分镇诏书上也写的明白:“相、卫两州,皆控泽潞山口。两道并连于晋土,分头常寇于魏封。既须日有战争,未若惧分节制。”但这却严重脱离实际,纯属纸上谈兵。首先,魏博是梁朝的头号重镇,分势反而自我削弱魏博在对抗河东的相对优势,就如同本来用一个拳头打人,却改成用五指打人,效果可想而知。 当分镇的诏令传来时,没想到遇上了严重的阻力,魏博军兵自安史乱后成为一大军镇之后,军兵多连亲带故,已经形成庞大的关系网,不愿分镇。刘先遣澶州刺史王彦章带五百龙骧军骑兵进魏州,宣布皇帝旨意,并让赴昭德军戍守的魏博军士携家带口迁到相州,贺德伦也急催他们快点上路。 魏博军卒对此极为不满,相聚而谋:“杨令公坐镇本州,官家早就疑心,现在令公不在了,官家就要对我们下手。六州为魏博,以历百余年,本地人做本地兵,久以成常例。现在一旦分镇,骨肉就将分散,再无相会之日。不如反了,或许还有生机。”这天晚上,魏博军发生大哗变,在城中放火大掠,百姓死伤甚众。(.好看的小说)乱兵围攻王彦章。王彦章见势不妙,夺城而出。 乱兵又闯入牙城,攻杀准备任职昭德军的贺德伦的五百亲兵,并把贺德伦软禁起来。这次军变的组织者之一效节军校张彦知道再闹下去,非把老百姓逼反不可,喝止乱兵劫城。朱友贞闻变,又惊又怒,但还不敢激怒这帮发疯了的军爷。四月,朱友贞派人安慰魏博军,并许诺让张彦主政分镇后的魏博。 新魏博实在太小,张彦觉得不满意,上章劝朱友贞收回成命,恢复魏博原建制,但朱友贞不同意。张彦非常愤怒,撕毁诏书,南向大骂:“天子庸仆小才,被人玩弄于股掌上。魏博虽是大藩,但要和朝廷对抗,只有去河东找李存勖来帮忙。”张彦逼迫贺德伦向河东写降书,贺德伦有奶便是娘,跟谁都一样,便向河东通款。而贝州刺史张源德不愿降晋(河东),联系刘,准备对抗李存勖,收复魏博。 李存勖本觉得杨师厚是自己灭梁的一大障碍,但没想到杨师厚死了,更让李存勖开心的是魏博军发生重大事变,向河东纳降。李存勖脸上笑开了花。 梁乾化五年(公元915)四月,李存勖先命蕃汉马步军指挥使李存审为前锋。随后李存勖自将大军,越黄泽岭(今山西左权东南)东进,进屯临清(今河北临西)。因怕魏博军有诈,不敢轻入。贺德伦非常痛恨张彦,便密使心腹来见李存勖:“大王入魏,本魏人之福,但张彦纵兵杀人,不去此贼,恐魏人不服大王。”李存勖心中有数。 张彦见搬动了李存勖,非常高兴,挑选了五百强悍的银枪效节兵,操刃来见李存勖。李存勖指张彦大骂:“尔等因私利,掠魏城,杀百姓。这几天已经有数百人来我这告发你。我来魏州,是为安民起见,并不是贪图魏郡。尔等虽然于我有功,但尔等罪孽深重,我不得不诛杀以谢魏人!”喝令左右当场扑杀张彦等八人,余者勿问。 李存勖真有手腕,他新来魏州,就要抓住魏博的军心和民心。李存勖召见银枪都,安慰他们:“罪止张彦等人,不及尔辈。从此以后,我待你们如自家人。”众人感动的痛哭流涕,伏呼万岁。李存勖进入魏州时,就以银枪都为扈从,被甲张刃,魏博军被李存勖治的服服贴贴。 李存勖下令暴掠百姓者杀无赦,魏博百姓深感李存勖治军严整,爱民如子,多半心服。李存勖这招非常高明,新征服的地方往往不能滥用暴力威慑,实行怀柔政策,感化百姓,这叫不战而屈人之民,民心不可侮! 在得到魏州的同时,李存勖还得到一位五代时期著名的“经济专家”魏州孔目孔谦,让孔谦主管魏州财政。孔谦出道以来就做吏,和梁山大头领宋大哥一样,吏术纯熟,“为人勤敏、巧善事人”。孔谦做人玲珑八面,深得李存勖和河东人士好评。魏博乱后,百姓穷困,财政非常困难,孔谦想尽办法,保证魏州军需物资供应,李存勖对此极为满意。 李存勖下一步需要对付的是游弋在魏博的梁军刘所部,刘所部六万,加上刘本人系梁朝名将,李存勖不敢大意。不过在先对付刘之前,李存勖还要先拔掉刺眼的贝州刺史张源德,部下劝李存勖先取贝州。 李存勖摇头笑道:“不能如此,贝州城高兵众,就算能拿下,自我损耗太大。不如先取横在沧州和贝州之间的德州,德州兵少,一战便能攻下。如此,则沧、贝失去了联系通道,我军就可以个个击破。”李存勖只发五百骑兵就吓跑了德州守军。李存勖不愧是军事天才,战略眼光远不是朱友贞书生辈所以比拟,先隔开沧州和贝州,让他们成为沧海一粟,取之易若覆掌。 梁乾化五年(公元915年)七月,梁朝大将刘得知李存勖进入魏州,便要来会会李存勖。刘在城外洹水附近设下埋伏五千劲兵,然后引诱李存勖,果然李存勖上了当,只带着百余骑兵冒险前来,梁军四面杀出,将李存勖重重包围。李存勖见状,纵马狂呼,率百余骑来回纵横冲杀,梁军纷纷后退。但梁军人数太多,不久又将李存勖围住,李存勖又是一番苦战,使出吃奶的劲才从阵中杀出,正好遇上李存审的援军,这才脱险。 刘也不想和河东军做过多的纠缠,看到河东精锐多集中在魏州一带,晋阳必然空虚,刘想给李存勖来个“绝户计”,偷袭晋阳,引兵走黄泽岭北上奇袭太原。刘为了骗住李存勖,想了一个妙招,把旗帜插在草人身上,用驴驮着草人在城中来回走动。 李存勖被骗了两天,感觉情况不太对劲,怎么城中不见烟火?李存勖沉不住气了,进城捉住负责喂驴的伙夫问:“刘哪去了?”,伙夫说刘早就率军偷袭晋阳去了。李存勖有些瞧不上刘,鄙夷道:“刘除了会搞偷袭没别的本事,他就是不敢和我打野战,否则我必能生擒生。” 刘的运气不太好,正赶上连天阴雨,加上山路泥泞,等梁军连滚带爬的带到乐平(今山西昔阳)时,发现粮草已经用尽,而且非战斗减员了五分之一的军队。刘听说李存勖后队已经追上来,觉得偷袭计划已经失败,只好回来,驻扎在莘城(今山东莘县)。河东军也随后赶到,两军对峙,大小战斗数十起,河东军并不占多少优势。 时间一长,梁军军粮渐渐吃光,刘有些着急。河东军也发觉梁军无粮,便经常前来挑衅,刘死守不出。河东军多是胡人,最善于阵地作战,而梁军善长城战,所以刘不会以己所短击敌所长。 刘是梁朝名将,他之前辅佐的朱温也是个善于将将之人,但现在的皇帝朱友贞却基本不懂军事,有时纯粹是瞎指挥,这次魏博大乱就是他瞎指挥的恶果。朱友贞见刘劳师无功,有些不耐烦了,下诏责备刘用兵无方,拖延战事。刘觉得非常委屈,没粮拿什么打仗?上书自辩:“臣本打算奇袭晋阳,后扫灭二王,只是天降大雨,粮草短缺,士兵多病。逆军骑兵多,多善射,所以臣不敢贸然出战,等待机会再战。” 朱友贞再问刘有何破敌良策,刘现在最要紧的计策就是如何筹备粮食,“无粮不成军”,回奏:“臣现在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只需要陛下给士兵们每人发十斛粮,吃饱了饭,臣就能率军破贼。” 朱友贞实在是个书呆子,居然反问道:“你要这么多粮食,是打仗的,还是填肚皮的?”,并派出太监前去监督刘。怪不得朱温曾说他的儿子们没一个能比得了李存勖的,后勤给养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战斗和后勤之间的关系不是割裂的。即使是战斗机,没有油喝照样趴在地上不动,何况是人。 刘见皇帝如此糊涂,摇头叹息,私下告诉心腹:“皇帝昏庸,小人进位,再这样闹下去,真不知道将死于何处?”皇帝指望不上,刘只好自已想办法,同年八月,刘率军去抄掠镇、定,准备找王王处直他们“借粮”。河东军李存审部、李建及部在半路追击梁军,梁军不利,刘收残兵撤退。 刘在前线吃苦受罪,朱友贞在后方也过的不甚如意,朱友贞最宠爱的妃子张氏这时得了重病,奄奄一息,眼见得要没救了。朱友贞为了补偿下一下对张氏的歉疚,于九月间,册张氏为德妃,这天夜里,张氏病死,只有二十四岁,朱友贞痛哭不已。 第二十九章 佣兵自重 朱友贞当上皇帝后,八弟康王朱友孜不服朱友贞。朱友孜有目重瞳,所以朱友孜对此极为自负,私谓有天子相。当然朱友孜也清楚,自己手上无兵,真和朱友贞动真家伙,肯定不是老四的对手。所以朱友孜便在江湖上寻了个杀手,潜入宫中去杀朱友贞。不料这位爷是条白腊枪,朱友贞正在睡觉,发现有动静,惊起将此贼擒住。经过酷刑审问,招出了朱友孜,朱友贞大怒,立刻捕诛朱友孜。 朱友孜是自己的亲兄弟,都敢对自己这样,其他人不问可知。自此以后,朱友贞对宗室备加猜忌,专信赵岩、张汉杰等辈。其实这时朱氏兄弟也没多少,朱温这一支只剩下朱友贞、五弟福王朱友璋、六弟贺王朱友雍、七弟建王朱友徽。 大伯父朱全昱的三个宝贝儿子衡王朱友谅、惠王朱友能、邵王朱友诲,这三个堂兄弟没个老实人,经常在外面惹事生非,和大伯朱全昱的为人处事风格大相径庭。朱友贞一方面要对付李存勖,一方面还要提防这些兄弟对自己放冷箭,活的很累。 梁乾化五年(公元915年)十一月,朱友贞改乾化五年为贞明元年,算是期翼有一个新的开始吧。 贞明二年(公元916年)二月,李存勖不想就这样耗下去,寻找机会准备和梁军决战。李存勖对外诈称他已经回到晋阳,刘对李存勖的军事能力一向比较头疼,听说李存勖走了,大喜过望,率军来攻河东军。两军正在激烈交战时,刘猛然看到晋王李存勖指挥作战,大惊失色:“李存勖欺我!”刘往回收军,河东军趁梁军稍乱,大举进攻,梁军大败,死伤七万多人。 正当刘和河东军对峙时,梁朝的匡国节度使王檀奏请朱友贞准许关中军偷袭晋阳,以缓解魏博的不利局面。朱友贞也想毕其功于一役,调集关中诸军三万由王檀率领东渡黄河直袭晋阳。河东主力多在东边,没有想到梁军居然从西线偷袭,准备不足,梁军发疯似的攻城。 晋阳留守张承业集合工匠和百姓固守城池,梁军此时气势正胜,几度都差点破城。幸亏老将安金全纠合家兵帮忙守城,这时,驻守潞州的昭义节度使李嗣昭听说梁关中军偷袭晋阳,急发兵去救。河东军渐有起色,和梁军打了几仗,梁军又是连败,损失不少,王檀见立奇功无望,只好撤军。 李存勖不想见好就收,继续趁热打铁,贞明二年八月,河东军攻下河北重镇相州,李存勖留李嗣源镇守相州。没用多长时间,除了黎阳之外的河北六镇数十州之地尽数收归李存勖囊中,梁朝的北方防线退到了黄河,河东军甚至随时都可能渡河南下。同年十月,梁朝开国重臣葛从周病死于偃师,太祖的那一代人都不在了,留给朱友贞的,只是夜晚无尽的彷徨、还有恐惧。 到了贞明三年(公元917年)的二月,李存勖想把梁朝插在河北的最后一颗钉子黎阳给拔掉,出兵攻打黎阳。结果李存勖被驻守黎阳的刘当头一棒,揍了回去。李存勖不服,还想再挑战刘,刘是梁朝最后的名将,战胜强大的敌人才会产生强烈的征服感,这个道理古今同然。可没等李存勖准备再次南下,就突然接到后院起火的消息:新州(今河北涿鹿)发生兵变,杀死弟弟防御史李存矩,副将卢文进率众逃入契丹。 正好这个时候契丹主耶律阿保机嫌自己的场子太小,也想扩大地盘,便让卢文进做乡导,亲率三十万契丹军大举来犯新州。刺史安金全弃城逃去,耶律阿保机打败前来平叛的“常胜将军”周德威,周德威败退幽州,契丹军围攻幽州。李存勖不想坐失对好不容易取得的对梁朝的战略优势,便让李嗣源、李存审、阎宝等人率七万大军前往救援。 李嗣源自请为先锋,带着他的养子李从珂率三千将士先行解幽州之围,在大房岭(今北京周口店)遭遇契丹人,李家父子合力击退契丹军,后面的河东军很快跟进。两军在幽州城下交战,李存审用疑兵计动摇了契丹军的判断,并趁机发起总攻,把契丹军杀个惨败而逃。耶律阿保机这才领教了河东人的手段,知道李存勖比李克用还厉害,不敢轻易再来找李存勖的麻烦。 留守晋阳的张承业每当李存勖出兵征伐时,不仅能出色的完成留守任务,而且能保证后勤给养的畅通。张承业在发展河东经济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张承业公私分明,任何人也不要打公款私用的主意,包括李存勖在内。有时李存勖想赌钱取乐或赏赐侍从,问张承业要钱,都被张承业拒绝。 李存勖很不高兴,心想整个河东都是我的,还不能用这几个小钱?李存勖干脆就以小儿子李继岌的名义问张承业借钱:“七哥,我这小子最近手头比较紧,你看我的面上借他一点吧,以后保证还你。”。 张承业把自己的宝带好马送给李继岌,但对于公款,张承业就是一毛不拔,并对李存勖讲了一番大道理:“钱库里钱多的是,但这些钱不是用来花天酒地的,而是用来前线开支上。这些姓公不姓私,所以我不能答应大王的请求。” 李存勖仗着酒劲有些恼羞成怒,骂了张承业几句,无非就是“你这个老杂毛,连你都是我的,何况这点钱?真他妈不中抬举。” 张承业也是头倔驴,上了火:“我不过是个太监,没有子孙后代,这些钱我留给谁用?我这么抠门,无非是为了大王的江山社稷。大王要想用钱,何必和我商量,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以后打了败仗,可不要怪我。” 李存勖从没被人这么顶过,气的要杀张承业。张承业也不跟李存勖客气,上去夺剑就要抹脖子。李存勖的母亲曹太夫人知道后,连忙过来替儿子赔不是,并让李存勖给张承业磕头谢罪。刚开始张承业还有些不买账,但第二天曹太夫人又和李存勖来到张宅请罪,张承业见戏演的差不多了,再装就有些矫情了,和李存勖言归于好。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李存勖是个“齐桓公”式的人物,即身边必须有一个地位显赫、说话有分量的“管仲”来辅佐他,这样才能监督他不犯或少犯错误。这样的人物在思想上往往很不成熟,缺乏自律精神,身边有贤士则是明主,身边多小人则是昏君。但说话说回来,这样的人在明主里头最多只能算个半瓶醋,而象曹操、朱元璋这些人,都很成熟和自律,不需要找管仲这样父亲式的人物。 李存勖不管怎么说,身边好赖还有个“管仲”,可他的对手朱友贞身边有的却是“易牙”、“竖刁”,比如前面那个出馊主意而激起魏博兵变的赵岩。其实朱友贞身边并非没有“管仲”,朱温的老臣敬翔就是。敬翔是朱温手下第一智囊,其才智能力绝不在张承业之下,但朱友贞只信任赵岩,对敬翔是敬而远之。敬翔忍不住气愤,上书批评朱友贞,说他“陛下居深宫之中,所与计事者皆左右近习”,并“称赞”朱友贞“儒雅守文、晏安自若”,可惜朱友贞走火入魔,听不进劝,但毕竟他生性宽厚,也没把敬翔怎么样。 贞明四年(公元918年)八月,李存勖在晋阳坐不住了,又要南下攻梁。不过这次李存勖想玩大的,李存勖集合河东、镇定等几大镇,以及契丹(不是契丹耶律部)、室韦、吐谷浑等诸部番兵十几万屯驻魏州。架式不小,可动静不大,两军并没有发生大的冲突。李存勖有些不耐烦了,自引侍卫出阵叫骂,梁军见李存勖人少,奇货可居,把李存勖四下围住,要拿他个“现行”。结果李存勖命硬,从乱军阵中冲了出来。 后来王写信劝他不要这样轻举妄动,万一有个闪失,岂不误事?李存勖看完信大笑,说了句极有英雄气概的话:“定天下者,非百战何由得之!安可但深居帷房以自肥乎!”也许不用这样也可以取得成功,比如隋文帝杨坚和宋太祖赵匡胤,但如果要让天下人心服口服,只有亲自上阵,从枪林弹雨中博杀出来的富贵就是比吃祖宗的老本有更强烈的说服力。 还没等两军交手,梁军中突然爆发内乱,两位主将贺瑰和谢彦章发生矛盾,贺瑰请朱友贞旨意后诛杀谢彦章。李存勖听说后,大笑不止:“梁人自相残杀,我看都是活的不耐烦了。现在我们应该趁梁军主力多集此地汴梁空虚的好时机,率军直捣汴梁,活捉朱友贞。” 但李存勖的这番高见,支持的人并不多,周德威头一个反对,说“谢彦章虽然死了,但梁军士气尚在,大王还是以恃重为上。”李存勖已经被热火烧了心,听不进去,亲自率军南下。贺瑰见河东军南下攻汴,率梁军在后面跟着,一直跟到胡柳坡(今山东甄城附近),就地下营。 周德威看到贺瑰来了,便对李存勖说:“我军长涉至此,比较疲惫,而且这里是梁境,我们应该慎重行军,不要贸然出战。”李存勖血性方刚,哪里听得进去,大喝道:“上次没遇上汴军,这次遇上了,还能让他们跑了不成?周公既然害怕,就请在后面为我观阵吧。”说完就率亲军杀出营去,周德威不得已,只好跟着。 第三十章 禅位 梁军结阵而行,李存勖率敢死军冲入梁军,东砍西杀,好不痛快,梁军大溃。(.无弹窗广告)号称名将的梁将王彦章压不了阵脚,只好往濮阳方向撤退。而这时处在西边的河东负责看守辎重的部队见梁军朝自己冲来,不知底细,被梁军冲乱,河东的辎重兵又闯进了周德威部,周德威措手不及。王彦章见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喜出望外,率军冲杀。河东兵大乱,一代名将周德威竟然死于乱阵之中。李存勖闻着噩耗,差点被惊死过去,放声大哭:“都是我害了周将军!” 周德威可以说是河东头一号的名将,文武全才,是统帅型的将领,类似于明朝的徐达。李存勖视张承业和周德威为左膀右臂,张承业主抓内政建设,周德威主抓军事建设。周德威一死,李存勖即使随后在土山战胜梁军,损失好几万,但也无法弥补周德威之死的损失。 周德威和张承业是一个“合成版的管仲”,后来李存勖称帝时,张承业已死,再无“管仲”对李存勖进行劝戒,终于酿成大祸。此次胡柳坡之战,梁、河东双方各损失了大半主力,而河东因为死了二号统帅周德威,更显得不划算。李存勖心情大坏,引兵归还晋阳。 虽然在梁朝和河东的战争中,河东占了明显的上风,梁军屡战屡败。但此时梁朝还没有受到致命性的打击,依然有能力发动对河东的战争。贞明五年(公元919年)四月,梁朝为了扭转对河东的不利局势,派贺瑰渡河攻河东。贺瑰上次在胡柳坡没占到李存勖的什么便宜,这次势在必得,率梁军乘做大舰围攻黄河南岸的德胜南城(今河南濮阳境内),梁军知道李存勖必然要前来,所以想在李存勖来之前拿下德胜城。梁军象疯狗一样对德胜城连抓带咬,守将氏延赏向李存勖告急,李存勖果然率军前来解围。 李存勖看到梁军在河南岸泊有大舰,知道梁军主力多集于舰上,一时没有想出好办法,便重金悬赏征求破舰之策。一听有重赏,几十位“身怀绝技”的“民间高人”来到大营,扬言有破舰之策。这个说我嘴里能吐火球,那个说我能念咒语让敌人刀枪动弹不得。李存勖一听很高兴,便让他们当着他的面试验一下,结果这干子“民间高人”全都现了原形,没一个是真的,李存勖气的把他们乱棍打出。 这时,李存勖的部将王建及挺身而出,大叫道:“臣有办法!”李存勖问他有何妙计,王建及笑着附在李存勖的耳朵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李存勖也不禁眉开眼笑。 王建及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火攻。他用大铁链把几十条小船固定起来,带上三百名死士,带着武器坐连锁船渡河。当船行至河中央离梁军大舰不远处,王建及命人把灌满油膏的大坛子放在堆满木头的竹筏子上,点上火后,顺风向梁舰冲来。王建及划着连锁船在后面跟着,放烟大喊,制造声势。梁军没有料到河东军居然还会玩这一招,火船撞着梁舰,大火四起,梁军死伤无数,撤回河南。这次贺瑰本想给李存勖点颜色看看,好在皇帝面前显摆显摆,哪想到被河东军一把火烧了回来,心里窝囊,不久便郁闷而死。 贺瑰死了,但梁朝并没有任何收军的意思,并派开封尹王瓒接替贺瑰继续和河东军作战。河东军也不怕梁军,两军每天吃完饭睡足觉后,就捉对厮杀,谁也不服谁。一个多月间,两军共打了一百多场,互有胜负。 虽然最终梁朝被河东灭亡,但梁军的战斗力和素养并不逊色于河东军,之所以梁朝最终灭亡,是因为这场梁和河东的这场战争真正的主角并不是两支军队中的任何人,而是李存勖和朱友贞。 两军博弈,博于帅而非博于卒,如果把朱友贞和李存勖的位置调换过来,最终灭亡的就可能是河东而非梁朝。当然这又引出了一个话题,就是是“英雄创造历史”还是“奴隶创造历史”?以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应该是奴隶创造历史,但又不能否定英雄在历史进程发挥的重要作用,有时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个人认为,奴隶创造历史,英雄改变历史。 李存勖想急于求成,亲自率军来劫梁军的粮草,逼迫梁军决战。可没想到王瓒早就料到李存勖会出这样的损招,伏兵半路,把李存勖杀个大败,又差点活捉李存勖。有时真为梁朝可惜,梁军至少有三次活捉李存勖的机会,全都被浪费掉了,成功一次就足以改变历史,也许这就是“天意”。 李存勖连“五代头号煞星”朱温都没怕过,还怕你个王瓒?率领河东军渡河,与梁军背水一战。刚开始梁军还能占得先手,但河东军越来越多,多点攻击,梁军支撑不住,被河东军杀败,王瓒逃回开封,河东军乘胜夺取河南重镇濮阳。 东线失利,梁朝又派刘在西线寻求战机,刘先与华州节度使尹皓合兵攻同州,讨伐骑墙的河中节度使朱友谦。朱友谦向李存勖发出求救信号,李存勖派大将李嗣昭来救,梁军与河东军在同州大战。 这时的刘已经老了,早不复当年风流将军的神韵,李嗣昭督军猛攻,梁军不敌,退守华州。河东军紧追不放,在华州联合朱友谦的河中军对梁军进行合围。梁军士气大沮,毫无战意,被联军一阵狂杀,一直杀到渭水,大获全胜。 刘这时受到朱友贞调令,让他去洛阳休养,刘压抑着报国无门的悲壮,准备调整后再来找李存勖报仇。可朱友贞已经不愿再给他这样的机会了,密令河南尹张宗(就是张全义)把刚到洛阳的刘强行药死,时年六十四岁。 梁龙德元年(公元921年,河东称为天佑十八年)春,此时的形势是黄河以北地区基本上为李存勖所控制,梁朝全面退守黄河以南。 李存勖威震天下,自然就有人来拍李存勖的马屁,魏州开元寺有个叫传真大师的和尚来到晋阳,向李存勖献出了他珍藏四十余年的一块传国宝玉,上有八个大字:受命于天、子孙宝之。有了这个契机,河东的官员们开始兴奋起来,可逮到机会拍马屁了。于是群臣蜂拥上书,请求晋王殿下“顺天应人,以绍唐统”,李存勖当皇帝,自己的行政级别也好再上一个新台阶。这时蜀主王衍和吴主杨溥也来凑这个热闹,写信请李存勖称帝。 李存勖知道现在时机尚不成熟,便学起曹操来,持书对群臣说:“是儿欲踞吾著炉火上邪(曹操的原话)”,李存勖的大概意思是说早在几十年前先王在位时就有机会当皇帝,之所以不做是因为我们李家是大大的忠臣,宁死不为此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事,所以你们以后不要再做这样无聊的事了。众人热脸蹭了个冷屁股,扫兴而归。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识破李存勖内心深处的想法,李存勖的“二分之一管仲”张承业就看出来了,知道李存勖这次拒绝只不过是装给别人看的。张承业劝李存勖:“河东与逆梁血战三十年,正是为大唐社稷起见。希望大王灭梁恢复大唐之后,寻找唐室后人为帝。虽然如此,但大王功高齐天,天下人谁不心服?宁受实利,不受虚名,请大王三思。” 李存勖含糊其辞,推托过去。张承业知道李存勖起了私念,大哭一场,重病不起。 不知道张承业想过没有,如果以后李存勖统一天下,让李存勖再找出一个素无功德的唐朝后代做皇帝,每天对着这个“皇帝”三跪九叩,李存勖能做到吗?树是李存勖种的,果子却要让不相干的人来摘,别说李存勖,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 即使李存勖立起一个皇帝,然后再走“禅让”程序取而代之,李存勖依然免不了落个“篡位”的把柄,何必多此一举? 谁种的树,果子就是谁的,古往今来,莫不如此,李存勖肯定会这么想。 李存勖还没有做好攻梁的准备时,镇州突然发生内乱。“赵王”王因投靠河东,军事上多由李存勖为他做主,乐得清闲,开始寻欢做乐,搜刮民脂民膏供他挥霍,惹得民怨沸腾。王的养子张文礼早就窥视“王位”,勾结死党发生兵变,杀死王,并乞请李存勖允许他继承“王位”,李存勖勉强答应了。而张文礼也知道李存勖并不可靠,便又向梁朝求援。 对于梁朝来说,如果能得到镇州,那将大大缓解目前不利的战略格局,向北推进梁朝的战略纵深,攻守自如,实在是个千载一时的机会。老臣敬翔很敏锐的看到了这一点,力劝朱友贞出兵镇州,发动对河东的战略反攻,并警告朱友贞道“这次镇州之乱是陛下战胜河东的最后一次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陛下赶快出兵北上。” 可朱友贞身边的红人赵岩偏偏就看不惯敬翔的老臣做派,极力阻止朱友贞出兵。说现在朝廷精锐多沿河防御河东军,无力再救张文礼。何况张文礼是个小人,和他干爹王一个德性,让我们出兵替他捞好处?陛下不要上了他的当。朱友贞听从了赵岩的话,不再理会张文礼,敬翔气的直跺脚,大骂赵岩竖子。 赵岩说张文礼是个小人,他也不是个正人君子。赵岩是朱温的女婿,平生最仰慕的人居然是唐宪宗的女婿杜(大诗人杜牧的堂兄),因为杜生活奢华,所以赵岩立誓要过的比杜还要奢华,所以”丰其饮膳,嘉羞法馔,动费万钱。”朱友贞信任这样的人,梁朝不灭亡,也是天理难容了。 《黄石公三略》云:“君用佞人,必受祸殃。”小人得志的背后往往就是人才的湮没无闻,任何一个时期都有人才,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韩愈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千里马用于“能使马者”,那它就是千里马;如果它用于“仆隶”,那它只能是匹普通的马。敬翔就是这样,如果朱友贞听从敬翔的建议,至少梁朝不会灭亡的如此迅速。 第三十一章 出兵北上 李存勖得知朱友贞放弃出兵北上的消息,庆幸之余,忙派天平节度使阎宝前去剿平张文礼,可还没等河东军攻城,张文礼就得病死了,张文礼的儿子张处瑾拒守不降,河东军攻城,这一仗打的颇不顺利,从龙德元年(公元921年)八月一直打到龙德二年(公元922年)的九月,河东军才攻破镇州,活捉张处瑾,平定镇州之乱。 而梁朝虽然没有直接救援张文礼,但梁天平节度使戴思远不想错过个机会,趁河东军在镇州和幽州同时作战,河北一带兵力空虚之际,北上攻克河东的卫州,活捉刺史杨婆儿(性别:男;兼职:俳优),并一鼓作气,重新夺回重镇相州(今河南安阳),河东军大败,损失惨重。不久,河东再遭到一次严重的挫折,潞州节度使李继韬突然向梁朝投降,并遣子为质,朱友贞兴奋异常,他似乎又看到了黑暗中仅有的那一点光明,虽然很暗,但总归还有点希望。似乎李存勖的人头就在自己眼前晃动,等待着自己伸手去摘。 可梁朝突然的“复兴”,其实只是回光反照而已,梁朝的整体性劣势并没有得到根本的扭转,而且梁朝的战略指挥系统完全失灵,整体协同作战能力丧失殆尽。河东虽然折了一阵,但综合实力依然远强于梁朝,梁朝的灭亡已经不可避免。 公元923年是梁朝的最后一年,梁朝年号是龙德三年,可就在这一年的四月,李存勖在魏州称帝,国号大“唐”(以后就称河东军为唐军),年号同光,史称后唐。李存勖称帝,免不了封官加爵,祭告上天,当然无非就是“皇帝臣存勖,敢用玄牡昭告于皇皇后帝”云云,都是老文章,直接抄现成的就能用。之后文武百官三跪九叩,舞蹈山呼,这其中就有后来“骑墙孔子”冯道的身影。 没过多久,有个叫卢顺密的梁军将领前来投奔李存勖,说现在的梁军主力多在潞州、泽州一带,山东空虚,天平节度使戴思远也不在城里。李存勖不想错失机会,派李嗣源去偷袭郓州,唐军雨夜攻城,梁军不防,被唐军全歼。 朱友贞听说郓州丢了,得到潞州的兴奋劲一下就泄没了,失魂落魄。敬翔先是拿绳子准备在朱友贞面前上吊自死,说是以谢先帝,朱友贞知道他有话说,拽住他便问。敬翔说:“现在事以至此,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如果陛下不想亡于李亚子,只能派上王彦章了,也许只有他才能救陛下。”朱友贞向来都不听敬翔的,但这次事出无奈,也只得听从,因为手上没牌打了。 自从刘死后,王彦章可以说是梁朝最后的一位名将,武功出色,时人号称“王铁枪”,冲锋陷阵是把好手。可王彦章只是将才,而非帅才,他不懂政治,不知道军事和政治的天生关联。他行前曾经对人说:“等我捉了李亚子,再回来收拾赵岩、张汉杰这些小人。”王彦章在政治上比较单纯,这话让赵岩听到了,当然衔恨,赵岩和同党密谋谗害王彦章,他和同与王彦章出征的段凝合谋,俟机倾轧王彦章。而段凝也是个小人,他为了当上统帅,私出重金贿赂赵岩。老臣敬翔李振等人知道段凝肚子里没多少货,坚决反对,可朱友贞架不住赵岩的死磨硬泡,最终还是同意改任段凝。让王彦章负责游击战,准备收复郓州。王彦章憋了一肚子的气进攻郓州,却被李嗣源打败,退守中都。 王彦章并非不知道当下形势,梁朝气数将尽,自己也不过是尽尽人事而已。果然,王彦章率梁军和唐军展开最后的决战,此时梁军早就无力作战,被唐军尽数歼灭,王彦章被唐军生擒,献于李存勖。李存勖知道王彦章的大名,想劝他投降,为新朝效力,并揶揄道:“你经常说我是个小毛孩子,今天你成了我的俘虏,你服不服啊?”可王彦章本事再不济,忠心还是有的,宁死不降:“岂有为臣为将,朝事梁而暮事晋乎!得死,幸矣!(洪经略有愧否?)”李存勖见劝说不动,也就成全了王彦章,斩于任城(今河北任县)。 王彦章一死,朱友贞彻底崩溃了,知道大事已去,再也没机会翻盘了。聚宗族哭作一团,并找来敬翔,问他还有什么办法?敬翔哪还有什么办法,只好跟着哭:“陛下若早听臣言,事必不以至此。现在这个局面,即使张良陈平再世,也无能为力了。现在臣只有先死,不忍心看到我们大梁就这样灭亡。”此时梁朝人心大乱,文武百官已经做鸟兽散,各奔前程去了,而朱友贞的姐夫赵岩也丢下朱友贞,逃到许州,找他的老朋友忠武军节度使温韬避难去了。 后唐同光元年(公元923年)十月,唐军李嗣源部攻下曹州,距离汴梁不足百里,这时梁朝存在的时间只能用天来计算了。朱友贞长叹数声,父亲太祖皇帝三十年才打下的大梁江山就这样毁在了自己手里,有痛心、有惭愧,也有不服,但却无路可逃,又不愿做李存勖的俘虏,把心一横,让部将皇甫麟“弑君”,时年三十六岁。 三百年后,同样一幕又在这里上演,无路可逃的金哀宗完颜守绪在蒙古兵即将破城之际,说了一番很让人感慨的话:“自知无大过恶,死无恨矣。所恨者祖宗传祚百年,至我而绝,与自古荒淫暴乱之君等为亡国,独此为介介耳。”用这句话来形容朱友贞死前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 中国历史上的亡国之君中,梁末帝朱友贞、金哀宗完颜守绪、明崇祯皇帝朱由检都是国亡在即,自杀殉国。后人很同情他们,认为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的亡国之君。他们都有“复兴之志”无“复兴之才”,耳朵根比较软,做事优柔寡断,最终亡国。(明朝应该是亡于永历,但此时已经属南明时期。) 历史就是这样残酷,历史与其说是用笔记载的,不如说是用血写就的。当我们打开旧纸堆时,发现里面除了鲜血,还有泪水,无论是光荣还是屈辱,都不可能改变这个规律。 公元923年十月,梁朝灭亡,历经二主,共十六年。 不久,唐军兵临汴梁城下,梁朝开封尹王瓒开城投降,同一天,后唐皇帝李存勖率军进入开封。而梁朝的百官们却不知羞耻的跪在李存勖马前,腆着厚脸向李存勖请罪,说什么“臣等身事伪梁,罪该万死,今日重见大唐中兴,虽百死而无一恨”云云。当然也不能怪这些人,如果反过来是梁朝灭了河东,河东百官也照样会这样做,人嘛,哪个不知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被朱温倚为谋士双璧的李振和敬翔见朱友贞殉国,欲哭无泪,不过李振比敬翔识时务,听说李存勖已经下诏免死梁臣,便动了心,劝敬翔改效新朝。敬翔不同意:“变节倒是容易,但如果李存勖问我们为什么不效死梁室,我等何以言对?”李振才不管你敬翔如何,颠颠儿的跑去拜了李存勖的码头。 敬翔得知消息,仰天长叹:“本国沦丧,皇帝自殉,吾等受先皇帝大恩,岂可朝臣梁复暮臣晋乎?李振向称大丈夫,今日所为,不知羞耻为何物!”即日自杀,算是报答了朱家两代皇帝的厚恩,举族受诛。 李振本以为只要投降仍会得到厚封,可惜后唐君臣非常讨厌李某人,郭崇韬见到李振,一脸的鄙夷,指其身谓人:“都说李振天下大才,今日一观,逊敬翔远矣,常人耳!”当天就被李存勖给灭了族。先前逃跑的赵岩也没好下场,温韬本就是个四面透风的滑头,没理由给朱友贞陪葬,见赵岩来送死,大喜,立斩岩头,送于李存勖。 李存勖诏割朱友贞的人头,漆封入库。为此他发了一通感慨:“敌惠敌怨,不在后嗣。朕与梁主十年对垒,恨不生见其面。”还算比较有人情味,但李存勖对朱梁皇族丝毫没有手软,尽数诛灭,但唯独留下朱温长兄朱全昱一家不杀,想必也知道当年朱全昱臭骂朱温的故事,所以手下留情了。 “伪梁”即灭,原梁境内的各路节度使以及其他大小藩镇无不见风使舵,向唐称臣。这时吴国的权相徐温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向唐称臣,谋士严可求笑道:“听说李存勖向来骄傲自大,管理无方,照他这样,没几年就会自取大祸,我们不必害怕他,只要不惹他就行了。”李存勖向吴国发送“诏书”,以示自己的正统地位,可吴国根本不吃他这套,回书用“大吴皇帝上大唐皇帝”。李存勖初定中原,并不想在江南动兵,也就没当回事。 “弃暗投明”的原梁朝河南尹张全义向李存勖建议迁都洛阳,以示这个唐朝的正统地位,毕竟“以前”的那个唐朝的正式国都是长安和洛阳,长安早就残败,不宜定都。 后唐灭掉后梁,后唐国土基本由原河东辖地和梁朝组成,后来又实际控制了凤翔(李茂贞的地盘),在五代十国时是面积最大的一朝。前面曾经说过,黄巢在进入长安后立刻发生质变,从一个农民军起义领袖蜕变成“准地主阶级代言人”,不久便遭失败。李存勖也没有跳出这个“兴亡周期论”,在他灭梁后,他的蜕变越发明显,而李存勖发生质变的原因除了他自身因素外,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的正宫皇后刘氏。 刘氏出身“低贱”,却是国色,且极善歌舞,这点最投李存勖的脾气。因为李存勖也是个风流天子,懂音乐,有表演天赋。经常在余时间和戏子们一起演戏,讨好刘皇后,而那些戏子因为和李存勖混熟了,竟然也不顾尊卑的和他打闹,李存勖并不介意,他也得意的自呼为“李天下!李天下!”。 刘氏有件事做的非常绝,她出身不好,等她富贵之后,她的老爹刘太公来找她,可刘氏为了在嫔妃竞争中胜出,不愿认这个“低贱”的父亲,并说这个老头是骗子,乱棍打出。刘氏为人刻薄,贪财如命,刘氏与吕雉、武则天相比,有其狠毒,而无其治才,真不知道李存勖怎么会看上这个女人。 第三十二章 门第之风 唐朝的门第之风盛行,到了五代时依然没有什么改变,因刘氏出身平民,她总感觉在那些出身显贵的嫔妃中抬不起头来,于是想找一个地位显要的干爹。(.)刘氏在朝廷重臣中挑来挑去,居然挑中了那位前梁河南尹张全义,这两位都是活宝,真可谓“鱼对鱼、虾对虾、乌龟对王八”,凑到一块去了。刘氏带着李存勖来到张全义家中喝酒,喝过三巡之际,刘氏提出要拜张全义为义父,张全义心中高兴,攀龙附凤的事他在梁朝就干过,“推辞”不掉后才收下刘皇后做干女儿。 李存勖开始贪图享受,他想盖几栋大房子,但又怕枢密使郭崇韬在他在叨叨。正不知所措时,可能是郭崇韬得罪了宫中太监,或者说关系没处到位,有个太监就对李存勖说:“听说郭大人家的宅子比皇宫还要豪华,陛下不用听他的。”李存勖一听便起了疑心,不但把豪宅建起来,而且对郭崇韬也开始疏远起来。 本来唐朝的宦官在朱温当政时被诛杀干净,宦官干政已经成为历史,而且整个五代中的梁、晋、汉、周都没有宦官惹乱,唯独在后唐李存勖在位的这几年,宦官势力开始有所恢复。这些人和刘皇后勾结在一起,渐渐形成一个反动的政治集团,对朝政施加影响,虽然影响没有唐朝的那样恶劣,但至少对李存勖来说,这是他走向灭顶之灾的开始。 河南令罗贯正直敢言,郭崇韬很欣赏他,支持他清除豪门积弊的工作,效果很不错。但罗贯却得罪了后宫集团、大官僚集团和宦官集团,这些人非常痛恨罗贯,在李存勖面前抵毁诽谤。李存勖的母亲曹太后死后安葬坤陵,但通往坤陵的路桥因为各种原因坍塌,太监们便说乘机陷害罗贯,果然李存勖大怒,把罗贯抓来,打的死去活来。郭崇韬非常心疼,上来劝阻,说“陛下和一个县令斗气,传出来对陛下名声不利。”李存勖哪里肯听,干脆把郭崇韬关在宫外,让宦官把罗贯活活打死,暴尸街头,以示炯戒。罗贯一死,天下呼冤,并开始李存勖是否有能力中兴唐朝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不仅如此,李存勖还干了一件失尽军心的蠢事。李存勖宠信的戏子周匝曾经被梁军俘虏,周匝为了报答在梁期间受到“同行”陈俊和储德源的照顾,借自己的三分薄面请求李存勖封他们做刺史,以示报恩。李存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旁边的郭崇韬一听就急了,忙上前劝阻:“不可!河东将士们从陛下百战灭梁复兴我唐,现在将士们还没有得到封赏,如果封了这几个戏子,会让将士们寒心的,惹会生出乱子来。” 李存勖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也知道其中利害,但他拒绝郭崇韬的理由居然是“我已经答应周匝了,我不能失信于人。”任凭郭崇韬苦劝,李存勖依然封陈俊和储德源为刺史。消息一出,举军哗然,将士们都愤怒异常,准备找“李天下”讨个“说法”,被郭崇韬好言相劝方才无事。但李存勖在军中的威望已经降至冰点,虽然他现在还能耍耍皇帝的威风,但这主要是因为能威胁到李存勖地位的那个人暂时还没有站在前台上。[.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人是谁?成德军节度使李嗣源! 民心不可侮,军心同样不可侮,对于一个阶级社会的统治者来说,军心远比民心重要,毕竟“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概率要远远大于“民心里出政权”的概率,何况古代也没有民主选举。军事是政治的延续,但没有军队,政治一天也运转不起来。李存勖如果不是丧失军心,他也不会失败的如此迅速,现在的李存勖不仅是个政治白痴,也变成了军事白痴,虽然不久后他还能耀武扬威一把,出兵消灭前蜀。 前蜀自王建割据称帝以来,四川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战事,比较稳定,王建死后,小儿子王衍继位。这个前蜀皇帝吃喝玩乐是把好手,但毫无才能,如果不是他老娘徐氏得宠,他也做不了皇帝。王衍当皇帝七年来,蜀中政治腐败到了极点,老百姓被统治者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逼的生不如死。李存勖也许是戏唱的太多,觉着乏味,想换个游戏。曾经来洛阳朝见的荆南节度使高季兴也劝过李存勖伐蜀,说“蜀地富民饶,获之可建大利。”郭崇韬也是这个意思,李存勖下决心出兵。李存勖任命长子魏王李继岌为统帅,郭崇韬为副。李继岌乳臭未干,懂什么军事?大主意还得由郭崇韬拿。 郭崇韬行前,又奏请李存勖,说北都(太原)留守孟知祥很有才能,可以在灭蜀后任西川节度使,李存勖也答应了。郭崇韬和孟知祥的关系不错,想借此扶朋友一把,可他哪里想得到,他的这一念之间却让原本默默无闻的孟知祥“名垂青史”,成了后蜀高祖皇帝。 唐同光三年(公元925年)九月十八日(即是个好日子也是个坏日子),唐军大举攻蜀。虽然这时后唐的政治建设和军事建设严重滞后,但唐军的战斗力还是冠绝天下的,蜀中二十多年没有重大战事,蜀军主要是防御性质的,而且王衍昏庸无道,在这样的皇帝统治下,一群狮子也会变成一堆绵羊。唐军势如破竹,直进西川,连得凤州(今陕西凤县)、兴州(今陕西略阳)、成州(今甘肃成县)。王衍听说唐军来攻,忽起雄心,他要“御驾亲征”,率军来到利州(今四川广元)。蜀军和唐军在三泉(今陕西宁强西北)大战,结果毫不意外,蜀军惨败,王衍连夜逃回成都。 唐军风行雷厉,蜀中的一些实权派开始要考虑自己前程了,蜀东川节度使宋光葆、武定军节度使王承肇、兴元节度使王宗威、武信军节度使王宗寿决定向唐军投降,四节度所辖的十八州土地尽数入唐,前蜀只控制成都附近一带。李存勖不失时机的写信给王衍,劝他投降,否则大军杀到鸡犬不留。王衍还没考虑好,唐军已经杀到绵州(今四川绵阳),王衍无计可施,只好“泥首衔璧”出降唐军,前蜀灭亡。唐军暂时没有撤军,军政大权还由郭崇韬掌握,这时李存勖并派太监向延嗣督军还朝。 郭崇韬这时又犯了和梁朝王彦章同一个错误,他虽然痛恨误君小人,但不应该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让人抓住把柄。郭崇韬最痛恨宦官干政,对向延嗣冷眼相加,向延嗣怀恨在心,回到洛阳后,在李存勖和刘后面前大说郭崇韬的坏话。李存勖早就对郭崇韬不满(少不了刘氏的枕头风),便密令魏王李继岌俟机杀掉了郭崇韬。李存勖一不做二不休,顺势灭了郭崇韬的九族,一时间朝野纷纷议论,皆不自安,郭崇韬这样的重臣说死就死,下一个难保不是自己。 转眼到了同光四年(公元926年)的春天,李存勖对李嗣源的疑心越来越重,他的几个儿子没一个能斗得过李嗣源,万一自己不幸早死,天下肯定要被李嗣源夺去。李存勖却不知道如何除去李嗣源,可这时,突然从魏州传来一声晴天霹雳:魏博军发生兵变! 这次兵变的原因很荒唐,居然是因一则谣言引起,民间传说魏王李继岌被皇帝杀死,而刘皇后为了给魏王报仇,又把皇帝李存勖给杀了。加上驻守贝州的魏军没有及时瓜代回家,军心动荡。这时魏博军节度使杨仁手下有个叫皇甫晖的看到局势混乱,便想混水摸鱼,纠合同党劫持了节度使杨仁,说“我们魏军为皇帝夺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可现在皇帝不但不赏,反而要加害我们。何况现在皇帝已死,洛阳大乱,大人何必与我们一起讨逆,谋取好一场大富贵?”杨仁不从,被皇甫晖一刀砍死,乱兵强行拥立指挥使赵在礼,在魏州做乱。李存勖得到消息后,大为震怒,先是派出几路人马平叛,但都被打了回来,李存勖无奈之下,只好派出他的政敌李嗣源前往魏州平乱。 第三十三章 西征大军 可李存勖没有想到,李嗣源居然也被乱兵“劫持”了,乱兵当然和李嗣源无仇,但他们已经对李存勖失去了信心,强行推立李嗣源为皇帝,并说“请今上当河南皇帝,令公当河北皇帝。”李嗣源号哭不从,可乱兵哪里肯听,簇拥李嗣源来到魏州,和赵在礼一伙合在一处。李嗣源在军界威望甚高,早就对李存勖心怀不满的军队高层愿意奉李嗣源为主,李嗣源“不得不”勉从所请,说要是去洛阳见皇帝李存勖把事情说明白,当然是带兵去的。(都说赵匡胤陈桥驿兵变是抄郭威的老文章,其实郭威也是从李嗣源这里学的本事。) 李嗣源毕竟和李存勖知根知底,还是有些犹豫,万一事变,灭族是肯定跑不了的。这时,他的宝贝女婿石敬瑭站出来说话:“干大事者不能犹豫不决,我们现在已经没了退路。”李嗣源问他下一步如何走,石敬瑭到底有些本事,献计道:“汴梁扼中原咽喉,只要我们得到汴梁,成便进取中原,不成还可以退保河北。”李嗣源点头称是,便让石敬瑭率兵偷袭汴梁。 李存勖见形势乱成这样,不亲自出马是不行了,放眼朝野,唯一有资格和李嗣源做对手的也只有他这个皇帝。文武群臣见皇帝亲征,便请求李存勖给军队加饷,以保证战斗力。可没想到刘皇后居然带着几个年幼的皇子抱着几个银盆站在群臣面前,说“我们家现在穷的叮当响,哪有钱犒什么军?觉得这几个盆值钱,拿去好了。”众人哪见过这个架式,伸舌而退。 李存勖觉得自己还是有把握战胜李嗣源的,可他率领的大军还没走多远,军队逃亡大半。在乱世中,军权就是政权,而且军人多享有高度的“自由”,他们参军就是追求富贵,谁给的价码高就跟谁。[.超多好看小说]这些人在李存勖和李嗣源的pk中都把宝押在了李嗣源身上,所以趁机逃亡,奔向李嗣源。 同光四年(公元926年)三月,当李存勖来到万胜镇(今河南中牟西北)时,听说李嗣源军已经攻下汴梁,距自己不过百余里,而且自己手下士兵不满万人,带来的可是两万五千人啊。李存勖心中凄惶,喝了一通闷酒,然后返回洛阳,再做打算。在回洛阳的途中,李存勖还劝慰将士们:“朕知道你们跟着朕也很不容易,家里老小都要奉养,魏王继岌带着成都的金帛就回来了,等回京后朕一文不要,全都给你们。”本以意为卫士们会山呼万岁,哪想卫士都不冷不热的回答:“陛下的赏赐太晚了,即使给了,将士们也不会再领陛下的盛情。”李存勖混到如此凄凉的地步,不禁放声痛哭。 李存勖前脚刚回到洛阳,石敬瑭就已经跟到了汜水关(今河南荥阳西北),形势非常的不妙。这时宰相豆卢革劝说李存勖:“陛下不必过于惊慌,魏王殿下的西征军很快就能赶回来,胜负未分之际,还请陛下据守汜水,不能让叛军过来,否则大事真要去了。”李存勖觉得有理,决定再做最后一博,调集他所能调动的所有精锐部队,东征和李嗣源决战。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存勖阵兵于城外,步骑兵种俱全,如果这支部队能够忠于李存勖,那么李存勖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翻盘的。但李存勖没有想到,他辉煌的人生并不是结束于他的世仇朱友贞,也不是结束于他的干兄长李嗣源,而是结束于一个叫郭从谦的无名之辈。而且,不是结束于两军阵中,而是他的洛阳城中。 郭从谦原来是个戏子,因为戏演的好(艺名叫郭门高),所以“演而优而仕”,当上了从马直指挥使。郭从谦看到李嗣源来势汹汹,而李存勖则如丧家之犬,知道李存勖大势已去了,就煽动士兵说:“皇帝信不过咱们,早晚要把我们活埋了。现在李令公大军西进,不久便攻克洛阳,愿意跟我取大富贵的就去干掉昏君,立下奇功。”军爷们一听,都说“有道理!”,于是便在洛阳城中造反。乱兵以郭从谦为首,喧哗着攻打兴教门。 李存勖正在后殿用餐,听说郭从谦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造反,非常的愤怒,久违的血性也涌上来,率着侍卫去和乱兵拼命。可架不住乱兵人多势众(为什么乱兵这么多?李存勖应该反思!),破城而入,双方展开了肉博战。李存勖在乱战中被叛军用箭射伤,躲在绛霄庑下休息。李存勖不想等死,一狠心,把箭从肉中拔出来。可由于伤势过重,又没得到及时的治疗。没过一会,这位身经百战、灭梁平蜀的一代枭雄便命丧黄泉,死年四十三岁。 李存勖死后,侍卫们都对着李存勖的尸体行了大礼,然后大哭而去(其中有两个人:王全斌、符彦卿)。只有一个叫善友的戏子哭着把李存勖的尸体放在乐器中,燃起一把大火,把乐器堆里的李存勖尸体烧成灰烬。 当初李存勖消灭梁朝进入洛阳城时,天下人都把李存勖比成汉光武帝刘秀,觉得唐朝中兴指日可待,也没有因为他是胡人而对他有偏见。只是所有的人都未曾料到,仅仅三年,所谓“大唐中兴”的神话便在冲天火光中中彻底破灭,留下的只是一堆难以辨认的骸骨,和历史无尽的感慨。 王夫之评价李存勖:“存勖可以忍败,而不足以处胜,故胜则必倾。败则唯死而已,胜则骄淫侈靡。”这个观点非常正确,李存勖之所以失败,并不是因为他的智力,而是因为他的度量:做天下共主的度量,所以王夫之说他“有智无量”。 李存勖“因骄致败”的悲剧和前秦苻坚“因宽致败”的悲剧虽然性质不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他们的失败其实就是性格的失败,他们其实都很单纯,但单纯的人往往在社会的生存竞争中遇到强大阻力。人是单纯的,但社会从来就没有单纯过。性格决定命运,就是这个道理。 李嗣源被乱兵“强迫”着来到洛阳,看到李存勖的尸骨,未免落下几滴眼泪,但心里肯定是欢快的很。李嗣源轻拭眼角,对前来拜见的文武百官们说:“现在形势非同往日,大家要做好各自的本职工作,等到魏王回京继位。至于我本人,安葬好大行皇帝后,我就回到成德,到时就不用大家送行了。” 话说的很动听,可宰相豆卢革等人哪个不是官场的璃蛋子?都是身经百战刀枪不入的主儿,哪个不亮事?马上就进行劝进,李嗣源当然不能答应,戏还没演完呢,豆卢革等人就说“现在国家无主,四海播荡,除了太尉您外,还有谁能抗起这副重担?这不仅是我们的愿望,更是天下人的愿望!”李嗣源“架”不住众人的劝说,勉强先答应做监国。 等李嗣源戏演的差不多了,这才在洛阳宫中称帝。租庸使孔循上言:“唐祚终矣,请陛下更建新朝,拟个国号。”李嗣源装白痴,问身边人:“什么是国号?” 左右皆答:“先帝本姓朱邪,因有功于唐朝,更李姓,继昭宗后,灭梁复仇。而今陛下新创大业,自当更国号,以与先帝有所区别。还有,先帝新灭梁朝,梁人未必心服,所以梁人多不愿陛下再称什么唐朝。” 李嗣源摇头:“不可以!我十三岁就事献祖文皇帝,献祖以我为宗亲,后又事太祖皇帝三十年,先皇帝二十年。纵横拼杀,冒刃血战,身被百创,什么苦没吃过?太祖天下就是我的天下,先帝天下就是我的天下。何况同宗异国,事出何典?此事就这样,还称大唐。” 众人还有异议,吏部尚书李琪站在李嗣源一边:“殿下本李家勋贤,有大功于先帝,与先帝亲若手足。如果更改国号,则等于视先帝于路人,先帝梓宫将何所依?” 李嗣源不再想就事多做纠缠,决定国号不变。李嗣源又做了一回好事,追谥李存勖为庄宗皇帝。国号是虚的,权力才是真的,有权走遍天下,无权抗着国号也没什么用。 李存勖死后,他挚爱的刘皇后却和他弟弟李存渥卷起金银逃到了晋阳,两人在路上做了回露水夫妻。结果晋阳留守李彦超拒绝他们入城,李存渥在逃亡路上被部下所杀,刘皇后干脆逃到尼姑庵里落了发,想与花花世界说再见。可李嗣源容不下这个“红颜祸水”,派人把她给杀了。 而名义上的西征军主帅魏王李继岌已经回师,行至渭南(今陕西渭南),接到父亲李存勖已经兵变身死的噩耗,一时想不开,找条绳子上吊死了。随军的行军司马任圜带着西征军回到洛阳,拜倒在李嗣源门下。 第三十四章 藩镇割据 自从安史之乱后,唐朝的藩镇之祸愈演愈烈,局势动荡不安,对社会经济的发展造成了严重的破坏。但藩镇之祸和五代十国比起来还是尚逊一筹,毕竟五代十国是藩镇之祸的“升级换代版”,面对这样的一个灾难式的时代,历代史家多对五代十国持否定意见。欧阳修在著《新五代史》时不住的呜呼:“五代不仁之极矣”。 虽然五代是著名的乱世,但并非是一无可取,在五代前期就曾经出现过一个短期“盛世”,就是唐明宗李嗣源“长达”(相对于五代的那帮短命皇帝)八年的小康时代。 虽然这个“盛世”在“量”和“质”上都无法和昭著青史的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提并论,但相对混乱至极的五代历史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喘息时机,让在战乱中饱受苦难的老百姓们多了一丝对生活的企盼。 唐明宗李嗣源和唐庄宗李存勖一样,都是沙陀人。但和李存勖不同的是,李存勖本姓朱邪,而李嗣源生下来却连姓什么都与史无考,只知道名字叫邈佶烈,李嗣源这个名字李克用收其为义子时给起的。 在乱世时代,象李煜这样的书呆子是吃不开的,想不被别人吃掉,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学会吃人。李嗣源就是这样,他十三岁时便能骑马射箭,而且射雁的技术尤为一绝,每发必中)。 义父李克用很喜欢他,而且李嗣源曾经救过他一次命。不过李嗣源真正轰动江湖的是在乾宁三年(公元896年),李嗣源奉命去郓州救援被朱温围困的朱,只带了三百人便杀败当时强悍的汴州军,把朱从虎口中夺了回来。之次河东军被魏博军节度使罗宏信偷袭,李嗣源断后让前军撤退,李克用给他的部队命名为“横冲都”,一时间,李横冲的大名响彻河朔诸镇。 在晋梁争霸中原的这十年中,虽然李存勖的军事天才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功劳不可能只归于他的账上(虽然李存勖坚持这样认为),周德威、李嗣昭、郭崇韬这些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功劳最大的,无疑是李嗣源。 当初李存勖在郓州全歼王彦章的时候,李嗣源就劝他偷袭汴梁,擒贼擒王。李存勖让李嗣源率兵直扑汴梁城,朱友贞畏俘自杀。李存勖曾经动情的牵着李嗣源的手说:“我的天下可以说是大兄你打下来的,以后我们一起共享富贵。”虽然没多久李存勖就把这个承诺抛到了九霄云外。 李嗣源从戎三十多年,大战小战数百起,在军中的威望甚高,人称李令公,这也是李存勖渐渐对李嗣源疏远的主要原因。在乱世中,失去民心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失去军心,其实在“盛世”中何尝不是如此。 由于李存勖的昏愦糊涂,酿出魏博兵变,导致李存勖兵败身死。不能说李嗣源对此一点责任没有。事实上,李嗣源的“无责任过错”和赵匡胤的“无责任过错”都不过掩人耳目的政治表演罢了。 当然,我们不能因此指责李嗣源(赵匡胤)不忠于李存勖(柴宗训),一个人的忠与不忠不在于“小我”的表现,而在于“大我”,即是否顺应了历史发展的潮流。李存勖虽然是军事天才,但在政治上远不成李嗣源成熟,所以李存勖灭梁仅仅三年便迅速腐化坠落。后唐局势岌岌可危,再次爆发大动乱的可能性非常大,而这时李嗣源站了出来,并迅速稳定住了局势。 后唐横跨中原,兼有巴蜀,是当之无愧的天朝大国,南方一些小国根本无法和后唐国力相并比,只有北方强大的契丹屡屡挑衅,是李嗣源的心头大患。[.超多好看小说]李嗣源也不想和契丹刀兵相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后唐天成元年(公元926年)七月,也就是李嗣源继位两个月后,李嗣源派供奉官姚坤去契丹告哀,并希望得到耶律阿保机的承认。没想到可爱的耶律阿保机居然和姚坤上演了一场难得的舌战,其精彩程度,绝不逊于诸葛亮舌战群儒。 阿保机听说李存勖死了,放声大哭:“我的朝定儿(汉语即朋友之意)!闻你有难,我方欲救之,因渤海国未息,不便前去救你,不意出此变故。”哭了一会,阿保机责问姚坤:“新天子明明知道庄宗有难,为何不相救?!”姚坤狡辩:“魏州离洛阳太远,够不着。” 阿保机不饶他:“新天子为什么要自立为帝?”姚坤有些招架不住,勉强答道:“新天子浴血三十年,领兵三十万,天意如此,岂可违?”阿保机知道就算说死姚坤,李存勖也活不过来,只好叹道:“我儿喜酒及色,不恤军民,所以亡身。我现在不敢牛饮,不敢玩乐,就怕象我儿那样亡国。” 然后又冷不防的射了姚坤一箭:“我与新天子无仇,愿意和贵朝和好,只要你们答应割让河北地,我有生之年绝不南下。”姚坤气的直摇头:“这事陛下和我说没用,得问我朝天子答应不答应。” 阿保机大怒,把姚坤投进了大牢。过几天又把姚抻拎了出来,和言悦色的说道:“我知道你家皇帝舍不得河北,那就把镇、定、幽州给我吧,我不嫌地盘小。”并拿出纸笔让姚坤画押,姚坤哪肯干这卖国的勾当,根本不理他。阿保机气的直咬牙,要举剑要杀姚坤,幸亏韩延徽苦劝,这才作罢。 李嗣源知道阿保机这个人向来就这副德性,也没跟他多做计较,凭他的实力,守住河北是没什么问题的,契丹再强,也奈何不了他李嗣源。李嗣源开始整顿内政,首选杀掉在李存勖时代因“刻敛天下之财”而惹众怒的租庸使孔谦,改由任圜以宰相兼判三司。三司是指度支、户部、盐铁转运三个国家财政要害部门的总称,三司使是实际上的国家财政大总管,权力极大,当然也是个肥差使。并废止专职的盐运使、租庸官职务,而由节度使或刺史兼管。 李存勖当政时期,政治腐败、贪污盛行。李嗣源为了清除积弊,杜绝后患,不惜痛下狠手。先是把同光朝祸害天下的宦官集团进行剿杀,除了留下一些做为宫中杂役外,把那些因避李嗣源起兵而躲到庙里当和尚的太监,也都给揪出来砍头。而李嗣源对那些“闲坐说玄宗”的“白发宫女”们也大发善心,多数遣归家乡,择婿而嫁(真是善举!)。 虽然李嗣源此时已经富贵至极,但因为他出身民间,所以对民间的疾苦非常关心。李嗣源知道老百姓沉重的负担其实多是由于地方官借着官府的名义横征暴敛引起的,所以李嗣源下诏,让地方的封疆大吏们除了春节等重大节日可以向内廷进奉钱物外,这也只能“千里送鹅毛”,略表孝心,其他时间不允许打着皇帝的旗号搜刮老百姓的财物。 李嗣源不仅对“立国之本”的农业进行恢复性改革,还对“四民之末”的商人专下一道诏令,规定一些必要的税收,不允许地方官滥设杂税,以此保证商业的正常运转。这些诏令传到民间,老百姓和商人们欢跃异常,无不齐称万岁。 李存勖夺取中原,不仅没让“四民”从朱梁的“暴政”下解脱出来,反而更加痛苦。这次李嗣源的几大举措,深得民心,而且大大的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薛居正评价李嗣源“比岁丰登,中原无事,言于五代,粗为小康。”。 如果五代时有居民户口本的话,那么李嗣源的户口本上文化一栏上填写的将是“文盲或半文盲”,李嗣源不认识字。当然,这并不能妨碍李嗣源“好好学习、茁壮成长”的决心,他经常让枢密使安重诲读书给他听。哪知安重诲也是个半瓶醋,识字不多,安重诲说的不知所云,李嗣源听的云山雾罩,两人大眼瞪小眼,很有意思。 不过安重诲还算是个诚实人,知道自己的那点斤两,便对李嗣源说:“陛下,臣虽然受陛下恩宠,入掌军机,大小事体能勉强处理。但臣确实没读过多少书,不能解陛下之惑。还请陛下简选几个大文豪,给陛下讲讲历史课程。”李嗣源觉得这个办法好,便让翰林学士冯道和赵凤入端明殿,时常伴从讲课。 李嗣源尝到了启用新人的甜头,便考虑黜退那些不思进取、满脑子教条的老家伙们,尤其是豆卢革这个老东西,当然不能排除李嗣源想抹去李存勖时代印迹的可能。也该豆卢革倒霉,在李嗣源厉行改革的当口,豆卢革却在皇帝面前耍起了大牌。 在朝见李嗣源时,豆卢革不能严格遵守君臣礼仪,有时对李嗣源说些不恭敬的话,让李嗣源很生气。便借着豆卢革多领公务员薪水的问题发挥,把豆卢革和他的好朋友韦说贬到了荒郊野岭,不久将豆卢革赐死。 第三十五章 尽人事 人事安排向来是中国政治活动的一个焦点,古代也不例外。李嗣源罢免了豆卢革,但却没有具体的人选,他让两大重臣安重诲和任圜荐举人才。这二位本就不没穿一条裤子,自然要利用这个机会党同伐异。 安重诲听从狗头军师孔循的建议,推荐了太子宾客郑钰和太常卿崔协,而任圜举荐了御史大夫李淇,两人各持一词,互不相让。任圜面抵毁崔协:“崔某人大字都不识不得几个,时人笑称为”无字碑”,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宰辅?” 然后又吹捧李琪:“李琪就不一样了,李琪学贯古今,当代才人,无胜于李某者。小人妒忌琪才,所以中伤君子,如果陛下不用李琪而用崔无字,就等于舍苏合良药而用蜣螂小虫也。” 安重诲见任圜满口柴胡,“毁人不倦”,不禁捧腹狂笑。李嗣源沉吟一下,说道:“朕看学士冯道挺不错,性温和,不与人争事,可以进来。”冯道得了彩头,连升数级,进了“上书房”,同时入选的还有崔协这个安党成员,“学贯古今”的李琪则被晾在了一边。 这样的安排很不妥,打破了权力平衡的潜规则,崔协入选即让安重诲觉得皇帝偏向他,又让任圜受到了打击,这样只能加剧两人之间的斗争。在两大权臣互相制衡的政治格局中,不能让一方压倒另一方,否则胜出的一方便会得寸进尺,最高权力便会受到严重挑战。 任圜对此极为不满,虽然没敢公开指责李嗣源,但在日常的会议中,任圜的不满情绪还是不由得的流露出来。有一次他和安重诲在李嗣源面前争论公务人员出差经费的问题,任圜乱发脾气,让李嗣源很不高兴。 退回内宫后,便有侍妾乘机说任圜的坏话:“陛下,刚才在陛下面前与安相议事的是什么人?”李嗣源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便说是任圜。[.超多好看小说]侍妾再进言:“臣妾当初在长安时,常见宰辅议事,但从没见过他们如此意气用事,可能是他没把陛下放在眼里吧,不然也不敢这样。” 李嗣源一听脸色立刻沉下来,没多久便罢免了任圜。任圜也乐得清闲,回家准备颐养天年,安重诲到底没放过他,劝说李嗣源赐死了任圜。 安重诲对孔循很是高看,可没想到孔循却嫌安重诲庙小,容不大他这尊大佛。正好李嗣源想为已经成年的三皇子宋王李从厚纳妃,听说安重诲的女儿不错,便要与安重诲结为亲家。可孔循却劝安重诲“相公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必要再结皇亲。” 安重诲觉得有道理,便婉言谢绝了皇帝的好意。安重诲是个粗人,哪有老狐狸孔循的花花肠子多,孔循趁机用重金结交李嗣源的宠妃王氏(刘的侍妾花见羞),想把女儿嫁给宋王。王氏在李嗣源面前一言九鼎,果然喜讯传来,孔家女儿入选王妃。安重诲一听,差点没气死,大骂孔循是个老狐狸。 王德妃是和后蜀花蕊夫人费氏同在五代十国最具知名度的美女,李嗣源老年得此绝色,极加宠爱。王氏是个八面玲珑、四面讨好的聪明女人,她知道要想在宫中立足,不仅要有皇帝的宠爱,还要结交朝中亲贵,即使是太监宫女也不能得罪。刘死后,王氏带着大笔黄金入宫,现在正好能用得上。 王氏遍分黄金于宫中,上至嫔妃,下到宫人,人人一份。所以这些人经常在李嗣源面前称赞王氏好人品(仿佛梁山宋大哥),李嗣源益重王氏。李嗣源此时还没立皇后,初意打算立楚国夫人曹氏为后,可曹氏为人不似王氏玲珑,加上身体不好,便来找王氏,请她来主事:“我多病之身,不能主事应酬,以后这样的事就由妹妹做吧。”王氏暗喜,不过表面上谦逊有加:“中宫系天下母,与皇帝并比,寻常人谁敢当此?”李嗣源便立曹氏。 王氏侍曹氏非常恭顺,而对李嗣源,王氏更是耍尽了手段,每次李嗣源早起“盥栉服御”,都是王氏亲自侍奉,就是侍御宫人也不过如此,曹氏对王氏非常满意,所以便把宫中事尽由王氏打理。 虽然李嗣源在用人问题上举措失当引起党争,但毕竟他还是有致治太平的愿意。但有人却不希望天下太平,五代时期,战乱对百姓来说是灾难,但对某些军阀来说,战乱却是他们富贵的来源,所以太平对这些靠战争吃饭的军阀来说简直就是灾难,驻节汴州的宣武节度使朱守殷便做如是想。 后唐天成二年(公元927年)十月,李嗣源准备视察汴州,没想到坊间却传言皇帝准备东下淮南,还有一个版本是说李嗣源要拿到那些不听话的藩镇,人言汹汹。守汴州的宣武军节度使朱守殷疑心李嗣源要仿效汉高帝刘邦幸云梦擒韩信故事,内不自安,节度判官孙晟劝朱守殷跟着老李头捞不到好果子,不如造反。 朱守殷头脑一发热,便据城自守,不想让李嗣源来汴州“视察”。李嗣源很恼怒,但他是个性格比较温和的人,不把他逼到绝路上,李嗣源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别人。李嗣源打算派宣徽使范延光去安慰朱守殷,劝他识相。范延光觉得没必要跟朱守殷讲理,进言:“朱会儿(朱守殷小名)久欲反,如果陛下不急攻汴州,等朱会儿做好防御,再攻就难了。请陛下付臣五百铁骑,先攻汴城,动摇汴人固守之心。” 李嗣源大喜,让范延光先去,随后再派宝贝女婿御营使石敬瑭率兵直进汴梁城。唐军四面包围汴梁,猛烈攻城。朱守殷做宣武节度使不过一年,还没有笼络住汴人,所以汴人多不想陪朱守殷去死,纷纷逃出城,出降官军。 汴梁很会就被攻破,朱守殷成了光棍,没奈何,只好聚族自杀,到阴间做皇帝梦去了。判官孙晟清楚朱守殷是他挑动起来造反的,要是落到李嗣源手中,一准逃不过一个死字。情急中,孙晟落发为僧,逃往淮南,找徐知诰避难去。在淮河边上差点被唐军认出来,装疯卖傻才混到淮南,被徐知诰待为上宾。 朱守殷死了,但李嗣源依然怒气不消,下令鞭朱守殷尸,砍下人头悬于洛阳市中七日,这才解气。李嗣源以石敬瑭为宣武节度使,驻守汴州,率军回洛阳。 虽然平定了朱守殷,但想让天下太平,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后唐天成三年(公元928年)的四月,义武节度使王都在定州又反了,距离上次朱守殷叛乱仅有半年的时间。王都是前义武节度使王处直的义子,义武军从唐末到李嗣源时期都一直处在半独立的状态,和中央政府只维持表面的从属关系。 朱守殷造反是纯粹的军阀叛乱,而王都之所以造反主要还是因为他和李嗣源是两个完全对立的政治集团,王都的女儿嫁给了唐庄宗李存勖的儿子魏王李继岌,关系极铁。李嗣源夺取了本应由李继岌继承的后唐政权,王都没当上“皇帝他丈人”,当然仇恨李嗣源。 王都密结于卢龙军节度使赵德钧和成德军节度使王建立、归德军节度使王晏球,约共同割据河北,和李嗣源对抗。王都真是有头无脑,这些人都是李嗣源的人马,赵德钧和李嗣源还是亲家,认你王都是老几?王建立表面上先答应,然后飞向朝廷告变,王晏球也急报王都欲谋反。 李嗣源早就想拔掉这根刺,以前局势不稳,不便下手。现在机会来了,自不能错过,便公开和王都撕破脸皮,以王晏球为北面行营招讨使,横海节度使安审通为副使,郑州防御使张虔钊为都监,出兵讨伐叛臣王都。 王都自知不是李嗣源的对手,便盛情邀请契丹出兵,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石敬瑭的未来小干爹)新立不久,也想利用这个机会树树威望。五月,耶律德光派酋长铁刺发兵前来。王都仗着契丹兵能打,在嘉山(今河北曲阳附近)和王晏球的中央军大打出手。可没想到中央军挺难对付,联军被狠狠修理一通,王都狼狈窜回定州,王晏球率军攻城。 王都又来了精神,又下战书约王晏球决战,王晏球非常高兴的接受了邀请。两军在曲阳城南大战,王晏球举剑大呼:“王都匹夫不知兵,不足惧!一战必可擒此贼!将士们,报效国家,正在今日,听我命令,把弓箭都放下来,各操短刃上阵冲杀,敢退半步者,斩不赦!” 唐军士气大盛,以骑兵做前锋,冲乱敌阵,唐军步兵舞刀挺剑,以排山倒海之势杀来,联军大溃,被唐军杀的横尸遍野,契丹军死伤大半,余部见势不好,拔马北走,中途被卢龙军节度使赵德钧做了回东道,斩杀甚众。 王都又一次窜进定州,死守不出。王晏球知道定州不是等闲城池,不敢贸然进攻。可张虔钊等人却觉得王晏球胆小如鼠,假传皇帝诏,让官军攻城。王晏球不识真假,只好麾师狂攻,结果被王都狠狠打了回去,死伤三千多弟兄。 第三十六章 听天命 后唐天成三年(公元928年)七月,契丹主耶律德光不甘心他对中原的“处子战”如此收场,再派梯里已(又称惕隐,系契丹官名,掌皇室政教)涅里衮等人率七千轻骑前去救援。 王晏球闻知消息,先丢下困兽王都,带兵在唐河(今河北定县附近)迎击契丹骑兵,契丹兵没有防备,被唐军狂杀一通,死伤惨重,腿长的调头就跑,王晏球一直追到易州(今河北易县)。唐卢龙节度使赵德钧再次招待远来的契丹客人,出兵绝了涅里衮的后路,生擒涅里衮以下五十多人。因连降大雨,涞水(拒马河)暴涨,契丹兵又溺死了一部分。剩下的还想北逃,被幽州村民发现,各持大棒来招待契丹人,打死了数百,最终有幸逃回契丹的人不过几十人。耶律德见援军败的如此之惨,气的直跺脚,没想到李嗣源这么不好惹,但他没有甘心失败,毕竟中原的富饶对于他这个游猎皇帝来说具有不可抵抗的诱惑力,他一直在寻找机会。 打退了契丹援军,王都困守孤城,实在熬不下去了。后唐天成四年(公元929年)二月,王都和铁刺准备突围逃往契丹,还没收拾好金银细软呢,定州都指挥使马让能就打开城门,放唐军进城。王都知道没戏了,只得举族自f,铁刺被俘,押到洛阳处斩。 平定朱守殷和王都叛乱以后,各地藩镇都老实了一阵子,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尖,李嗣源在军民中的威望已经超过了李存勖,想反也没机会。李嗣源好不容易迎来了相对和平的时期,开始偃武修文。 李嗣源虽然是行武出身,但骨子里他并不是一个凶狠好斗之人,这点和后来的赵匡胤比较相似,“为人纯质,宽仁爱人。”说到赵匡胤,倒想起一个非常著名的故事来,就是唐明宗李嗣源天成元年(公元926年)的某一天晚上,f香祭天,说:“我无才无德,让我做天下之主实在勉为其难,天下大乱已经上百年了,希望上天能怜悯苍生,早日出一个圣人,救黎庶于水火。” 果然,当天夜里,在洛阳夹马营中降生一个男婴,就是后来实现局部统一的宋太祖赵匡胤。这个故事源出北宋名臣王禹所著的《五代史阙文》明宗条,并不是很可靠,可能是宋朝人为了美化赵匡胤而捏造出来的。 李嗣源曾经和翰林学士赵凤谈及君臣关系,李嗣源很感慨的对赵凤说:“先帝为了褒奖功臣,曾经赐给我和郭崇韬、李继麟免死铁券,可结果郭李二人皆被灭族,朕也差一点成先帝刀下之鬼。”赵凤的回答很有道德力量:“皇帝把仁爱放在心中、行于事中就足够了,没有必要搞什么形式主义。” 赵凤不愧是个儒中君子,和那些溜须拍马顺杆子爬的犬儒们在人品上不知好多少。以前庄宗刘皇后想认张全义做干爹,赵凤就力言不可,后来任圜被赐死,也是赵凤为任圜极力争取,虽然两件事都没有成功,但至少说明赵凤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而同时和赵凤进入翰林院的冯道此时已经荣升宰相,一直觉得五代十国人物如过江之鲫,但真正可以称之为顶尖人物的只有三人:柴荣、李煜、冯道。柴荣雄才大略冠绝五代,李煜开宋词之先,都是毫无争议的。唯独这个冯道,后世争议极大。冯道一生共侍奉过五个朝代十一位皇帝(还不包括刘守光),而且都是位极人臣、名望隆重。象冯道这样“虎狼丛中也立身”的人物,放眼今古,绝无仅有。 虽然冯道“忍耻以偷生”的做人原则遭到了后世史家的批判,但冯道之所以能数十年屹立不倒,绝不是靠媚得宠,那也是有真本事的。李嗣源早就听说过冯道的才华,登基后便把冯道找来,备加信任。 李嗣源渴望做一个有道明君,身边没有直言敢谏之士不行,冯道就对李嗣源说过:“现在天下无事,四海清平,但陛下不能因为形势稍好一些就贪图安逸、纵欲声色,只有兢兢业业才能有守住基业。” 李嗣源点头称是,问冯道:“现在天下太平,老百姓的日子过的怎么样?”冯道说:“士农工商四业中,农民活的最辛苦。遇上灾年农民就要挨饿,即使年岁丰收,农民还要为粮食价格低发愁,陛下应该多体恤民情。” 冯道把唐懿宗时进士聂夷中所作的《伤田家》一诗背给李嗣源听:“‘二月卖新丝,五月粜秋谷,医得眼下疮,剜却心头肉。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不照绮罗筵,遍照逃亡屋。’诗写的虽然很浅显,但道理却很深刻。” 要说李嗣源也确实是块明君的材料,要换成李存勖,早就听了不耐烦了,找戏子们耍乐去了。李嗣源听后,大为赞赏,说道“这诗写的真好!”便让侍臣抄下这首诗,经常让人念给他听,做为警句。 后来李嗣源得到了一块玉杯,上面刻着几个字:“传国宝万岁杯”,李嗣源很喜欢,并让冯道也欣赏欣赏。可冯道却说:“是宝贝,但只是有形有价的。而无形无价的宝贝却是仁义,只有实行仁政,才能无敌天下。”李嗣源更加高兴。当然这并不是冯道在拍马屁,说的确实这样,仁者无敌,古今皆然。 唐太宗李世民是历史公认的明君,从谏如流,用贤去恶,他和魏征近乎完美的配合是君权和相权相互制约、有机合作的典范。李世民之所以称为明君,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以魏征为代表的大唐贤臣的功劳。李嗣源也是如此,虽然他和冯道远远比不上李世民和魏征,但仅凭他们的这些才能已经可以在重武轻文的五代十国时鹤立鸡群了。 冯道的直言敢谏对李嗣源产生了很大的正面影响,李嗣源在战乱年代力所能及的恢复农业生产、促进社会稳定和谐上所做的努力是值得历史肯定的。天成五年(公元930年)二月,李嗣源把年号改为长兴元年,大赦天下,除了“十恶五逆、屠牛、放火劫舍、合造毒药”等重罪外,赦免其他罪行。牛是小农经济时代生产的头号主力,没有牛“无言的付出”,恢复生产只能是一句空谈。 农业生产仅靠耕牛是不够的,还需要农具,但当时出于战争的考虑,统治者多严禁民间私造农具,而由官府制造然后卖给农民。对于这个弊端,李嗣源也考虑到了,他下诏开放铁禁,允许农民自已打造农具和其他生产用品。 自唐懿宗以来天下大乱,战争频烦,底层人民苦难深重,直到遇上了这位小一号的“唐太宗”李嗣源。象李嗣源这样的人物,在五代中属于“稀有动物”,老百姓自然惊喜交加:可碰上好皇帝了。 封建时代的明君贤臣在本质上还是维护地主阶级的利益,但历史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这就注定了在历史渐进过程中出现的历史人物不可能没有历史局限性。 历史的局限性并不能成为否定一个历史人物的借口,历史总是向前进的,只要历史人物的所做所为符合历史发展的潮流,那么就应该给予充分的肯定。 自从任圜被李嗣源给罢免之后,安重诲少了一个对头,从此大权独揽。安重诲借机在政治上大搞近亲繁殖,把自己的亲属安排在军事重镇当一把手,却又不允许其他人进入决策圈,这样安重诲就可以安心的做他的二号皇帝。 少了任圜这一极,政治格局的平衡被打破,第一个感觉不对劲的就是李嗣源。面对安重诲咄咄逼人的态势,李嗣源有些后悔,但他做事比较稳当,所以还没怎么发作,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这时在民间忽然流传一个小道消息,说有术士看过安重诲的面相,说他“日后必将大贵”。并说安重诲不久就要率军讨伐淮南,要统一天下云云。有人把这事报告给了李嗣源,李嗣源一听怒不可遏,便把安重诲叫去,责问道:“听说你私建军队,要攻打淮南,这事朕怎么不知道?” 安重诲被李嗣源骂的一头雾水,醒过神来后才大声呼冤:“兴兵讨伐是国家大事,这应该由皇帝做出决定,臣哪敢如此僭越?一定是有人在中伤臣。”李嗣源“哦”了一声,又找来指挥使安从进等人,商议如何处理这件事。安从进和安重诲关系不错,拿自家老小做保安重诲必无反心,李嗣源这才作罢,但对安重诲的疑心越来越重。 ? 第三十七章 安重海 安重诲在权力的分配上想吃独食,自然得罪了一大批吃不到美味的人,这些人来头并不比安重诲小,其中李嗣源的义子李从珂和安重诲最不对头。李从珂曾经酒后打过安重诲,虽然醒酒后道歉,但安重诲却记下了这个仇。 安重诲对李嗣源的二儿子秦王李从荣(长子李从审死于庄宗时)和三子宋王李从厚从来都是恭敬有加,唯独对李从珂冷眼相待。李从珂自持有功,哪把安重诲放在眼里?也绝不象唐肃宗李亨对高力士这个老太监那样低三下四的喊“阿翁”。 安重诲屡次陷害李从珂,甚至构陷李从珂私造兵器意图谋反。李嗣源耳根子一软,便让李从珂勒令归府,软禁起来。安重诲想斩草除根,唆使冯道和赵凤上章请重加李从珂罪。 李嗣源虽然关了李从珂的禁闭,但从没想过要杀李从珂,对冯赵二人笑道:“我这个儿子是有些粗鲁,做人不谨,但要说他谋反,朕根本不信。你们和从珂向无过节,何必如此相逼?怕不是给人当枪使吧。”二位见皇帝如此英明,吓的大气不敢出。 安重诲见这两位皇帝的体己人都搬不倒李从珂,只好亲自上阵,再劝李嗣源杀掉李从珂。李嗣源知道就是这个安重诲干的好事情,大怒:“当年我落魄时,穷困潦倒,多亏李从珂外出捡马粪,供我生活。难道现在朕身为天下主,尚不能保护一个儿子?你到底想把李从珂怎么着了,你才满意?!” 安重诲也有些惶恐:“臣何人,敢离间皇家父子情?臣不敢多言,是非如何,由陛下圣衷自断。”李嗣源不理安重诲,改任索自通为河中节度使。索自通本是安重诲的人马,上任后自然暗承安重诲的密令,经常打造些兵器进贡朝廷,说这些都是李从珂打造的。(.无弹窗广告) 李嗣源略有心动,多亏王德妃从中周旋,李从珂方才保住性命。朝中人士见李从珂倒了台,都和李从珂断了交情,以免惹祸上身,明哲保身,才是王道。只有礼部郎中吕琦不避嫌疑,经常去找李从珂。 长兴元年(公元930)九月,东川节度使董璋造反;十月,西川节度使孟知祥也反了。这二位在唐庄宗消灭前蜀后不久便来到任,由于山高路远,加上中原内乱,便想关起门来做大王。董璋和孟知祥各据东西川,互相“礼尚往来”,勾搭成“奸”,相约一起造反。董璋反后,李嗣源派出女婿石敬瑭前去平叛。 石敬瑭刚开始还能打,一直攻到剑州(今四川剑阁),董璋向孟知祥求救,孟知祥一听剑州没了,那还得了,不要他的命?气的大骂董璋草包,派出精锐去救东川。石敬瑭在剑门被西川兵设伏击败,石敬瑭大败,大骂干姑父孟知祥(孟知祥娶李克用长女为妻)吃饱了撑的造反,连累他跑到这里活受罪。石敬瑭给李嗣源“拍电报”称进军不利,乞求援兵。 李嗣源在中原的“小康建设”不得不放缓,把精力集中在平定西南的叛乱上。李嗣源问安重诲怎么办?安重诲说:“臣掌管军事,平叛之事属于臣份内职责,臣愿出马擒贼。”李嗣源也无人可派,只好同意。 安重诲自诩懂军事,可翻开他的简历表,却发现他除了跟李嗣源几十年混迹江湖之外,没什么独立处理军事事件的经历,能力更让人怀疑。果然,安重诲的“军事天才”充分暴露出来,他一路西进,征调民夫运粮,结果路途艰险,人畜死伤无数。安重诲人还没到东川呢,各路藩镇的告状便飞到了李嗣源的桌上,说安重诲残剥百姓。李嗣源早就对安重诲不满,更加的疏远安重诲。 安重诲路过凤翔时,对他自认的死党朱弘昭说了几句对李嗣源不满的话,然后赶赴东川。可朱弘昭是个大滑头,一面上奏李嗣源说安重诲对朝廷不敬,一方面又写信给石敬瑭说小心老安对你打坏主意,夺你的兵权。石敬瑭知道安重诲是个粗人,不讲理的,就再给安重诲做了几双“小鞋”,上奏老丈人:“安重诲有不臣之心,在这里更加给女婿我添乱,还请陛下把他调回去吧。” 李嗣源接连接到告安重诲有异心的报告,越觉得安重诲比董璋更加不可靠,便调安重诲为河中节度使。安重诲知道皇帝想抛弃他了,一时难过便上书请求退休,李嗣源觉得他在演戏,不同意。安重诲更加懊恼,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李嗣源耳朵长,听见了,那还有安重诲的好果子吃?密令保义节度使李从璋借接替安重诲职务之名,去河中诛死安重诲。 而驸马爷石敬瑭在川中屡战不利,孟知祥和董璋玩“合纵”,石敬瑭也没了辙,只好无功而返。唐军刚一撤出,两川的“合纵”关系立刻瓦解,董璋和孟知祥开始刀兵相见,互相厮打。但董璋志大才疏,手下又没有象赵季良这样的“高参”,斗了几个回合,不是孟知祥的对手,战败被杀,孟知祥吞并东川,李嗣源死后(公元933年)不久便在成都称帝,史称后蜀。 安重诲死后,李从珂又迎来了政治生命中的第二春。而李嗣源做为李从珂的继父(李从珂的母亲魏氏后嫁给李嗣源),对这个“油瓶子”的感情很复杂。 李从珂跟随李嗣源三十多年,不离不弃,甚至李嗣源最为困苦的那段时期,李从珂外出做苦力、掏马粪换钱奉养继父,李嗣源每每想到都感动不已。但话说回来,李从珂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且李嗣源的三个亲生儿子李从荣、李从厚、李从益素无军功,能力都不如李从珂。一旦自己撒手西去,李从珂会甘心的对李从荣等人俯首下心么? 血缘是维持家天下统治的核心纽带,不在乎你能力如何,只在乎你的血统。李从珂有大功李嗣源,但李嗣源在有亲生儿子的情况下却不可能把皇位交给李从珂,后来的郭威把皇位传给养子柴荣是有特殊原因的,郭威的亲生孩子们在后汉被杀的干干净净,没办法这才让柴荣做继承人。当然,即使郭威的儿子不死,柴荣也不是没有可能从郭家手中夺取皇位。 李嗣源虽然在登基后并没有立刻宣布皇储人选,但皇次子李从荣做为实际上的嫡长子,是“大唐帝国”皇位的第一继承人,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李从荣为人比较轻佻,志大才疏,而且喜欢附庸风雅,经常召集一帮酸腐文人在府中饮酒赋诗,还出了一本《紫府集》,并吹嘘自己的诗天下无双(比李白杜甫如何?)。 李嗣源知道这个儿子能吃几碗干饭,便经常告戒他:“你是军人家庭出身,治国安邦才是你要认真学习的,你诗写的再好,能比过得白居易?你的水平你老爹我还不知道?万一传到民间,成为百姓的笑柄,也有损皇家的尊严。” 李从荣表面唯唯诺诺,但一出宫去便“涛声依旧”,根本听不进去老爹的教诲。李从荣自持第一皇位继承人的身份,每次上下朝,都是前呼后拥,张兵露刃,好不威风。甚至还提前草就了《檄淮南书》,以便为日后统一天下时做舆论准备(有点早了吧)。 我们经常用“喜怒不形于色”来形容一个人有城府、深不可测。这些人做事比较谨慎,处事低调,在目标没有实现之前绝不盛气凌人,他们实现成功的机率比较大。而李从荣属于相反的另一种人,性格张扬,经常在目标没有实现之前就提前公开自己的政治意图,甚至还扬言要把自己不喜欢的人如何如何。 李从荣在权力高层中的人缘非常差,他不仅得罪了接替安重诲在朝中主事的范延光、赵延寿,而且他和同母弟弟李从厚、姐夫石敬瑭、干兄长李从珂等人的关系势同水火。李从荣的政治智慧确实差的惊人,他也不想想,即使以后当了皇帝,得罪了那些实权派,能有自己的好日子过吗? 这些被李从荣得罪的达官显贵自然不愿意李从荣得势,便经常在李嗣源面前煽点阴火。李嗣虽然疼爱儿子,但毕竟他现在还是皇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被取代的命运,哪怕取代自己的人是亲生儿子。太仆卿何泽上书请立李从荣为皇太子(估计是李从荣唆使),李嗣源果然立刻沉下脸来,说“没问题,不过朕马上就回河东养老去。” 不过,毕竟李嗣源毕竟已经六十六岁了,年老体衰,经常闹个小病小灾,大家知道老皇帝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而且李从荣的地位也没有真正的动摇过。这些人都知道一旦李从荣继位,立刻会拿他们开刀。所以都想离开洛阳这个事非之地,做个地方军阀,以保日后有本钱和李从荣对抗。 第三十八章 一不做二不休 石敬瑭是个聪明人,与其在朝中等死,不如逃出去。便借着契丹南侵的机会,请求李嗣源让他去太原抵御契丹,李嗣源哪知道石敬瑭的心思,就封石敬瑭为河东节度使。河东是五代第一号军事重镇,五代中有三个出自河东,还不算十国中的北汉,所以石敬瑭是很有战略眼光的。李从珂也照葫芦画瓢,谋得了河中节度使的位子,逃了。范延光和赵延寿见二位皇亲得了好差使,羡慕不已,也都外调了出来。 长兴四年(公元933年)十一月,李嗣源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有次咯血昏厥,李从荣入宫探望老父,希望老父能把江山传给他。王德妃轻声告诉李嗣源:“秦王来了。”李嗣源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渐为不满,没出声。 李从荣讨个没趣,只好出来,刚走没多远就听到里面宫人哭号不已。李从荣以为老爹已经做古,心中暗喜:“机会可来了。”,大步趋出,回府准备带兵马进宫强行继位。 可没想到李嗣源昏死半天,又醒了过来。如果李从荣在宫中人缘好的话,肯定会有人迅速报告李从荣,还来得及改变计划。可宫中的那些人都讨厌李从荣,根本没人去找李从荣。 李从荣到底是年轻无知,把这一密谋告诉了宰相朱弘昭和冯,还问他们:“我将带兵入宫照看老爹,你们在哪里比较方便?”二人知道李从荣想干什么,哪敢跟他趟这滩混水?敷衍李从珂:“事关重大,还请殿下自拿主意。” 李从荣非常生气,派人警告二位:“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我的话你们也不听?日后我坐天子,后果怎么样,你们难道没想过?”二人大惧,李从荣真当了皇帝,还能跑他们?忙入宫告密。 此时的李从荣已经发兵攻打宫城,宫人大乱,奔走呼号:“秦王造反了!”,李嗣源一听儿子反了,气的浑身发抖,大呼造孽。这时也顾不得父子情谊了,父子再亲,能亲得过权力?要不朱友又何必手刃生父朱温?李嗣源让李从珂的儿子李重吉率卫士去剿灭李从荣。 李从荣正在做着白日皇帝梦时,突然内廷下诏说皇帝复苏,声讨反贼李从荣,吓的差得从马上掉下来,他身边的那帮狗党一听皇帝没死,谁还敢跟李从荣作乱,一轰而散。李从荣逃回府中,和老婆刘氏藏在床下,被官军揪了出来,乱刀砍死。 李从荣有一个幼子,因李嗣源很喜欢这个孙子,所以养在宫中。众人既然杀了李从荣,就绝不能再留下这个孽子,请李嗣源大义灭亲。李嗣源哪里舍得,哭道:“是儿年幼,有什么罪?”众人一狠心,上前夺得小儿,摔死于地。 李嗣源经过这一场骨肉相残的悲剧,精神崩溃,号哭不止。李从荣死后,最年长的儿子要算三子宋王李从厚,李从珂虽然时年五十岁,但毕竟不是亲生的,不算数。李嗣源知道自己不行了,速命人把李从厚从汴州召回继位。李从厚得到诏书连夜赶回洛阳,这时,李嗣源已经死去三天了。李从厚在灵前继位,追谥李嗣源为明宗皇帝。李嗣源死于长兴四年(公元933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享寿六十七岁。 五代五十三年间共走马灯似的换了八姓十三个皇帝,平均在位不足四年,这段并不算著名的乱世留给后人深刻的印象不多。最让人称道的只有两个时期:周世宗柴荣的统一大业和唐明宗李嗣源的守成时期。 五代皇帝多残忍好杀,李嗣源杀人也不算少,动辄毁人家族。但这些多是上层建筑中的权力斗争的结果,对于广大社会底层的百姓来说,李嗣源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皇帝。在封建社会里,老百姓无权选择最高统治者,所谓明君的标准也不可能脱离阶级性的范畴。 老百姓的要求往往很低,只希望最高统治者能让老百姓的日子过的好一些,这个要求并不高,但并非人人都能做到。李嗣源做的很出色,虽然他在军事外交上的成绩不是很突出,但做为一个乱世皇帝,他所能够做到的些,已经让老百姓很满意了。 宋王李从厚从来就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能成为九五之尊,君临天下。李从厚是个很老实听话的孩子,和他的哥哥李从荣完全不同。象李从厚以及陈废帝陈伯宗这样的“懦弱无能”的皇帝,如果放在承平时代,大的成绩做不出来,但兢兢业业的守住家业还是可能的,唐高宗李治就是这样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 当然,李治并非“无能”,只是他夹在中国历史上两个极著名的皇帝:他的父亲唐太宗李世民和他的老婆大周皇帝武则天中间,便显得李治有些“无能”。 在五代这个以军功夺天下的混乱时代,没有军队的支持是根本撑不了几天的,李从厚没有主持过军务,在军队中的威望更是一片空白,许多地方上的实力派都对李从厚颇为不屑。李嗣源活着的时候,这些人还不敢放肆,李嗣源一死,有些人便不安份了,打算跳出来谋番大事做做。 李从珂虽然功勋卓著,但却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对于这一点,李从珂早就对李嗣源深怀怨望,他也许在想:“当我三十多年跟随继父南征北战的时候,还没有你李从厚呢,凭什么我吃苦你享受?”有了这种想法,李从珂哪里还能坐得住? 李从厚没有从政经验,对政治斗争的残酷更是没什么直观的感觉,虽然当了皇帝,但大权还是掌握在“顾命大臣”朱弘昭和冯手中。这二位爷难得的爬上高位,加上伺候的又是李从厚这号庸主,自然瞧不上李从珂。李从厚年轻不懂事,易于控制,而李从珂时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万一当了皇帝,哪还有他们的位置?朱弘昭和冯经常派人暗中到凤翔去抓李从珂的把柄,寻找下手的机会。 朱弘昭苦思良久,想出一个好办法,他打着皇帝的旗号发出调令,对地方长官进行易地调动,不能让这些人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否则就会形成一个军事集团,威胁到中央的安全。朝廷下旨,让河东节度使石敬瑭调任为成德节度使,而把李从珂从凤翔调往河东。 李从珂知道这肯定是朱弘昭的鬼主意,他在凤翔积累的人脉和实力眼看就要失去,河东是好地方,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没三五年的功夫是难以立足的。而且这样调来调去,朝廷的目的就是不想让自己拥有地方实权。没有实权,尤其是没有军权,就等于把自己放在人家的砧盘上,生死由人掌握,这谁能答应?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继父已经死了,放眼当今,也没有什么人能对他怎么着了。 而且他的手下也希望李从珂能成大事,李从厚当皇帝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李从珂如果能称帝,他们也能跟着鸡犬升天,何乐不为。劝李从珂起兵清君侧,说:“皇帝是个不懂事的小毛孩子,大事都由朱弘昭做主,这厮最不是东西,常想着要害大王。如果大王不早动手,悔之晚矣!”李从珂一狠心,反! 唐应顺元年(公元934年)二月,李从珂打着“靖难”的旗号,起兵造反。要说李从珂的地盘并不大,只是西部那一小块地皮,和明建文年间起兵“靖难”的永乐皇帝情况差不多。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久著军功,威望较高,而且面对的是一个书生皇帝,朝廷方面的将才也不多了,打起来并非想象中的那般艰难。 朝廷得知李从珂造反,便派出西京留守王思同为西面行营马步军都部署,调动军队前去剿灭李从珂。虽然王思同这个人对李唐政权忠心耿耿,而且也拒绝了李从珂许以事之后予以重谢的诱惑,但他不是一个行军打仗的材料。 王思同率军攻打凤翔,李从珂兵力不多,难以招架,几次被官军险些破城。李从珂情急之下,对部下放了一颗催泪弹:“我跟从先皇帝身经百战,浑身上下没块好肉,为了大唐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皇帝昏庸无道,信用奸贼朱弘昭要加害于我,我有什么过错?!”说罢大哭,部下多是李从珂的死党,都纷纷向李从珂表示了坚定的革命决心,李从珂大喜,指挥军队死守。 官军中有一个草包将军张虔钊立功心切,挥剑逼迫官军拼命攻城,这些军爷一听就来气:“妈的,你在后边躲着,倒要让我们去送死,不干了!”,官军调转枪头,对准张虔钊就刺,张虔钊吓的骑马逃去。羽林军指挥使杨思权见机大呼道:“同志们,想要富贵的跟我投降潞王啊!”杨思权一呼万应,官军转眼之间就成了李从珂的部队。 第三十九章 激将法 李从珂本以为要完蛋了,没想到天上竟然掉下了一个大馅饼,乐的快要疯了,率军发动反击。王思同还不知道这事,督师攻城,可哪想到官军受到了同伴的召唤,都跑过去降了李从珂,王思同大惧,和其他几位节度使落荒而逃。 李从珂知道形势有了好转,不敢松懈,一路东下,来到长安。西京副留守刘遂雍开门迎降,李从珂先出钱犒赏三军,然后继续东进。只用了不到七天的时候,李从珂的“靖难军”就打到了陕州(今河南三门峡)。 刚当上皇帝没几天的李从厚得知老哥反了后,非常的恐惧,他是知道老哥手段的。李从厚气愤的对大臣们说:“我本来就没想到什么皇帝,现在大事都由你们来做,我知道什么?刚刚起兵时,你们都说李从珂兵少不足为虑,结果如何?你们弄出了事,却要让我来买单。也罢,我去向李从珂投降,生死由他,和你们没什么关系!”朱弘昭和冯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朱弘昭知道李从珂入朝,哪还有自己的活路,与其受辱,不如提早了断,投井自尽了。冯被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安从进杀掉,带着朱弘昭和冯的人头投降李从珂。李从厚知道大势已去,“巡幸”到魏州,投奔姐夫石敬瑭了。 应顺元年(公元934年)四月,李从珂大军进入洛阳,他心里这个美啊,大事成功,皇帝轮流做,今天该着我了。当然他还要遵守那一套“废立”程序,以示自己“得国之正”。冯道等留守大臣都想:“皇帝走了,再立一个就是,潞王就不错。”于是奏请皇太后曹氏,废李从珂为鄂王,由潞王监国,没过几天,李从珂就称帝于大行皇帝李嗣源灵前。(.好看的小说) 废帝李从厚逃到卫州,正遇上姐夫石敬瑭,哭了一通鼻子,心想终于上岸了。可哪想到他这个姐夫比蛇还滑,根本没看上这个妻弟,也并不想得罪李从珂。便假腥腥的说要替李从厚找卫州刺史王弘贽,要求他收留李从厚。 王弘贽做的更绝,不仅不愿意收留,反而劝说石敬瑭说:“虽说他是皇帝,但他现在如同丧家之狗,身边只有五十多个人,拿什么和潞王抗衡?”石敬瑭心想:“这个老王,说的真好啊!”折回来见着李从厚,也不多说废话,把李从厚的随从全都杀掉,把李从厚强行送往卫州交给王弘贽。王弘贽为了讨好李从珂,下毒将二十一岁的李从厚害死。 李从珂得知小弟李从厚的死讯,哭不已,当然是装出来的。群臣为冯道为首,也假模做样的劝:“陛下节哀顺便,人死不能复生,哭也无益,还望龙体保重”云云。古人也会玩虚的,在权力斗争时,下手比谁都狠,但表面文章却做的花团锦簇。尤其是南北朝和五代,前朝皇帝被杀,后面跟进的无不痛哭流涕,废朝数日,演技拙劣,惹人笑骂。 前面说过李从珂的起事过程和明永乐皇帝差不多,但两人的治国才能却有天壤之别,永乐继位后,进行改革,又是修书又是下西洋,虽然动静比较大,但社会经济却在向前发展。而李从珂成功后,不但没有“逆取顺守”,反而凶相毕露,让当初跟随和倒戈的“识时务的俊杰”们大呼上当,后悔不迭。 李从珂当上皇帝,第一件事就是要封赏“功臣”,这些人跟自己当然不是“顺从民意”,而是赤裸裸的要钱。不过李从珂也没多少钱,便让相关部门到民间进行搜刮,没想到他“穷”,老百姓比他更穷,连年战乱,经济凋蔽,李从珂刮地三尺才弄到了区区六万贯。即使加上从太后太妃那凑来的金银财宝,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万贯。没办法,就这些,先凑数吧。 那些兵油子们本想在李从珂身上多捞点油水,谁能想到最终落到手里的每人只有二十贯,而原在洛阳中的兵们更惨,只得到了十贯钱,这兵油子们以前都在军头那里刮了不少油,胃口早就撑大了,见难从李从珂榨出油水出来(也确实难为李从珂),泼口大骂:“去却生菩萨,扶起一条铁!” 李从珂暂时也管不了这帮油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就是要铲除他认为一切能够威胁到他地位的势力,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干妹夫石敬瑭。虽然石敬瑭间接干掉了李从厚,算是给李从珂送上份厚礼。但估计李从珂把这件大功记在了王弘贽的头上,毕竟李从厚的人头是王弘贽送来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李从珂和石敬瑭都是明宗李嗣源的至亲,而且是李嗣源夺取天下的两个头等功臣。无论是从亲情、地位、能力和威望上,石敬瑭是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哪怕李从厚不死,也是如此。何况二人关系不和,经常在李嗣源面前争风吃醋,早就成了对头冤家。 所以石敬瑭来到洛阳后,李从珂心喜得到了一个难过的好机会,想就此除掉石敬瑭,扫除后患,他身边的亲信也劝李从珂不要放了石敬瑭。李从珂想对石敬瑭,但偏偏有人不同意。皇太后曹氏是石敬瑭的丈母娘,“一个女婿半个儿”,曹氏哪里舍得。连说带劝、连哭连骂,李从珂还不敢公然和曹太后翻脸,又觉得石敬瑭此时病重(天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感觉也活不了几天了,干脆做出顺水人情,把石敬瑭给放了,仍回晋阳。 石敬瑭侥幸逃出虎口,并没有领李从珂的人情,而是想办法自保。当然这时还不便和李从珂公开对抗,时机尚不成熟,他经常通过曹太后的关系在洛阳刺探情况,以方便制定对策。为了向李从珂表忠心,不惜杀掉了因为朝廷发放夏季军装而高呼石敬瑭万岁的军兵(这些人也是傻到家了,人情是皇帝给的,喊石敬瑭哪门子万岁?),反正这样的人物多的是,也不在乎这几个人。 为了对抗李从珂,石敬瑭利用地利之便,和邻境的契丹国皇帝耶律德光眉来眼去、勾勾搭搭。耶律德光上次“帮助”王都叛乱被李嗣源教训了一顿,自然不服,看到石敬瑭找上门来,当然乐的出手。 李从珂虽然人在洛阳,但他的“耳报神”早就将石敬瑭和耶律德光“私通”的消息送到了他这里。李从珂知道石敬瑭这小子根本靠不住,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祸害。侍御史叫吕琦给李从珂出了个主意:“石敬瑭一定给了耶律德光什么承诺,所以契丹人才愿意和石敬瑭结成联盟。陛下可以釜底抽薪,派人去和契丹议和,大不了每年多出一些钱物。而且契丹述律太后的儿子李赞华还在我们手上,不怕契丹人不答应求和。如此这样,那么石敬瑭便失去了外援,陛下再出兵讨伐河东,大事可成。”李从珂听了非常高兴,直说好主意。 吕琦这个办法真绝,古贤有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耶律德光不是觉得有利可图,哪会来管中原的闲事?只要李从珂给耶律德光高于石敬瑭许下的许诺,那么耶律德光也犯不着因为石敬瑭得罪李从珂,毕竟从李从珂那里同样能得到好处。 李从珂为了征求更多人的意见,又问了枢密学士薛文遇。薛文遇是个老学究,一身的“浩然正气”,说“你是天朝皇帝,怎么能够对夷狄低三下四,这也有辱陛下的名声。如果耶律德光要求陛下和亲,陛下怎么办?”李从珂有头无脑,居然后悔了,并把吕琦找来严加责骂,说什么:“我就一个未成年的女儿,你倒忍心送给夷人,你安的什么心?!”把吕琦骂的昏头转向,连连道歉,李从珂这才作罢。 而石敬瑭自从结识了耶律德光,底气越来越足,感觉准备的差不多了,但就还差一个借口,总不能说自己是反贼吧。石敬瑭便听从首席幕僚桑维翰的建议,上疏说自己身体不好,不宜驻守河东重镇,请求陛下给我换一个地方。 这明显是石敬瑭的激将法,只要李从珂一答应,他马上就有了起兵的借口。他要让天下人看看,不是我想反,是李从珂逼的。李从珂接到折子,非常兴奋,立刻答应,而吕琦和给事中李崧等人早就看出这是石敬瑭的诡计,力劝李从珂不要上石敬瑭的当,可李从珂坚决不听,觉得这是铲除石敬瑭的唯一机会,下诏把石敬瑭调往郓州任天平军节度使。 消息传到晋阳,石敬瑭差点没乐翻过去,心想:李从珂真是个白痴,就这智商,还想跟我斗?! 第四十章 宣武军 众所周知,苏北名城徐州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帝王之乡,有“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之美誉。[.超多好看小说]这里盛产开国皇帝,最有名的当然就是那位吃饭赖账,在儒生帽子里撒尿的汉太祖高邦,两汉二十多个皇帝,祖籍都在徐州。除刘邦之外,还有南朝宋武帝刘裕、五代南唐烈祖李(大词人李煜的祖父)等。论及五代十国,还有一位出生在徐州的皇帝,他便是一代枭雄朱温,五代第一朝梁朝的开国太祖。 朱温,唐宣宗大中六年(852年)十月二十一日夜,生于砀山(今安徽砀山)午沟里。祖父朱信、父亲朱诚都是乡下教书的先生。朱温幼时家贫,父亲早死,朱温和两个哥哥朱全昱、朱存随母亲王氏寄养萧县(今安徽萧县)富户刘崇家,王氏给人家做活。朱温的大哥朱全昱生性“憨朴”,很老实,而朱存和朱温却“凶悍”,尤其是朱温,“狡猾无行”。 朱温由于小时候缺乏严格的管教,当然也有个人性格的原因,渐渐养成了一些不良的习气,经常手脚不干净。刘崇很讨厌这个泼皮,经常大棍子伺候。有回朱温到村头聚赌,结果赌技不精,赔了买卖,朱温手上没钱,便蹑手蹑脚溜回刘崇家,偷了刘家的大锅准备换钱。 可惜朱温的功夫没练到家,背着锅还没跑出院子,就被刘崇给捉了。刘崇大怒:“朱三,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刘崇的母亲和刘崇不同,非常喜欢这个野孩子,忙出来制止,朱温这才逃过一劫。 朱温虽然不善于农业生产,但他却善于骑射,经常和二哥朱存外出打野,射死几只野鸡野兔献给刘家,老娘也能分到一些。刘崇吃到野味,自然就给朱温好脸色看。刘母心疼这个孩子,经常给朱温梳头,刘崇经常数落过母亲多事。刘母却告诉刘崇等家眷:“你们不要小瞧了朱三,此人面相与众不同,将来必成大事,好好待他,日后我们刘家也好跟着沾光。”这个偷锅的泼皮也会成大事?众人大笑不信。 这就是朱温童年的故事,以朱温这样的家境、为人和能力,如果生在太平盛世,他将注定是个浪荡乡野的无业游民,情况好一些就娶个老婆生一大堆儿女过小日子,一辈子都不可能出人头地。但他偏就生在乱世,而且朱温也最合适在乱世中生存,大量的历史事实证明,象朱温这样不务正业的“流氓无赖”在乱世中取胜的概率大的惊人。 中国的开国皇帝中,这样的人最多,比如刘邦、刘备、石勒、刘裕、陈霸先、王建、杨行密、郭威、朱元璋等人。而五代十国的开国君主也基本上都是出身社会底层。因为社会底层出身的枭雄(狗雄不算)相对比较了解民间疾苦,所以他们都能客观的顺应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要求,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就是这个道理。 唐朝末年,天下大乱,王仙芝和黄巢率领活不下去的农民发动了规模浩大的起义,影响所及,关东震动。萧县距山东很近,所以朱温自然也听到了黄巢起义的消息,心下不禁痒动,与其在这里受刘崇的窝囊气,不如趁着年轻出去闯荡一番,至于是生是死,那就听天由命。 朱温把想法告诉两个哥哥,朱全昱不想出去,以他的这种性格能力出去了也混不出头。老二朱存却想的和朱温一样,兄弟二人把老娘托付给大哥侍奉,然后哭拜老娘,北上投奔黄巢的农民起义军。这一年,朱温25岁,巧合的是,同样出身社会底层的明太祖朱元璋也是25岁时参加了郭子仪的起义军。 在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朱温的能力充分发挥了出来,跟着黄巢进河南、下江东、转战两浙、入福建、攻广州,屡立战功,得到了黄巢的提拔重用。不过朱温的二哥朱存却战死于广州,留下两个孩子:朱友宁和朱友伦。 黄巢进入关中后,朱温说降了唐银州招讨使诸葛爽,更加得到了黄巢的信任。唐广明二年(公元881年)六月,朱温在邓州(今河南邓县)被唐监军杨复光打败之后逃回长安,黄巢以“大齐皇帝”之尊亲自出城为朱温接风,可见朱温当时何等风光。可没过多久,形势就急转直下,降“贼”的王重荣首先发难,又归复唐朝。唐军大举进攻,大齐政权摇摇欲坠。 朱温不愧是一代枭雄,眼光毒辣,他知道黄巢已经死到临头了,他参加义军所追求的不过是个人的荣华富贵,既然黄巢不行了,那就另择高枝吧。朱温听从手下谢瞳的劝告,决计降朝,唐僖宗李儇大喜,拜朱温招讨副使,制授宣武军节度使,等收复长安后即行赴镇,并赐名为朱全忠。 黄巢被赶出长安后,唐中和三年(公元883年)七月,朱温意气风发的来到汴州(今河南开封),成为一方诸侯。此时黄巢还在河南流窜,所以朱温招兵买马,以防不测。不过汴州处四战之地,周围的朋友太多,朱温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对付这些人。 朱温北有滑州(今河南滑县)的义成军节度使王铎、怀州(今山西沁阳)的河阳三城节度使诸葛爽,东北有郓州(今山东东平)的天平军“节度使”朱(自封的)、兖州(今山东兖州)的泰宁军节度使齐克让、青州(今山东青州)的平卢节度使王敬武,东有徐州的武宁军节度使时溥,南有淮南节度使高骈,西有许州(今河南许昌)的忠武军节度使周岌,朱温的北方还有那个该死的李克用。 这伙人名义上都是唐朝的“忠臣”,可个个都心怀鬼胎,见唐朝积弱不振,“皆自擅一藩,职贡不入,赏罚由己。”不过王铎因为是以宰相身份领节度,所以还算是朝廷的人马。朱温刚到汴州,人头不熟,便拜了王铎的码头,出钱塞饱了王铎。王铎觉得朱温很可靠,便“倚为藩蔽”。 朱温主政宣武军后,立刻成了大财主,朱温还有些孝心,派人去接还在萧县刘崇家为奴的老娘和大哥进城享福。而朱老夫人见官军来找她,第一反应就是她那不争气的小仨肯定惹事了,官府派人来捉拿她,吓的躲到了刘崇家厨房的灶下。 还是刘崇的母亲有些见识,问清来人意图后,过来恭喜朱老夫人:“老夫人勿惊,确实是三公子立功了,派来接您老人家享福去。”朱老夫人还有些不相信,颤抖说道:“他们肯定弄错人了,朱三是个惹事精,怎么能当上那么大的官?” 来人行前,朱温可能想到了这一点,便把自己的大致经历告诉来使,所以来使便把朱温的经历告诉朱老夫人,朱老夫人这才相信,老泪纵横。准备好行当,带着已经生儿育女的大儿子朱全昱和刘家人一起高高兴兴的去了汴州。 朱温为了在汴州人面前出出风头,在城外举行盛大欢迎仪式,汴州百姓也纷纷挤到城外瞧热闹,朱温迎母的佳话轰动一时。朱温在府中设家宴,朱温膝行奉酒敬献老母,王氏边哭边饮。朱温因为高兴,有些喝多了,无赖本性开始发作,席间笑言:“朱五经读了一辈子的书,到头来也没混上个进士,没想到他儿子居然做上了节度使,老爹地下有知,也当为我高兴。” 朱温居然敢取笑死去多年的老父,王老夫人心里极不痛快,良久叹道:“小三你能做到今天,确实了不起,但你的为人做母亲的岂不清楚?你的德行未必能比你父祖强。还有你的二哥朱存,身死蛮荒,留下儿女子,孤落无依处,你却视而不见,传出去,你面上也不光彩。” 朱温羞愧的几近无地自容,哭起谢罪:“儿错矣!我侄皆无恙,必使他们致富贵。”宴罢,派人把朱存的二个遗孤和其他朱氏家人都接到汴州,因为刘母曾经善待自己,出于面子,重赏刘崇,刘崇后来做上了商州(今陕西商县)刺史。 朱温的人生经历本就非常传奇,但朱温为后人所熟知和不可思议的并不是他的“战斗”经历,而是他的爱情经历。朱温后来当上皇帝之后,淫乱无度,连自己的儿媳妇们也不放过,后人一般都认为朱温是个淫贼。可人们却无法理解象朱温这样一个生性暴虐的“淫贼”,居然有一个贤惠善良的妻子张氏,封建社会妇女地位低下,一般都没有正式名字。张氏的贤惠程度,比起以贤德著称的东汉明德马后、唐长孙皇后和明孝高马后来毫不逊色。 更让人称奇的是,朱温生性残暴好淫,但却对妻子是百依百顺,从不作二心。事实上,朱温的淫乱是在他妻子死后才开始的,妻子在世时,朱温可是一个“模范丈夫”(朱温在这一点又和朱元璋特别的相似)。张氏夫人出身官宦之家,父亲张蕤,是唐朝的宋州刺史,而朱温出生的砀山正是宋州的辖地。 在现在,地方长官的传闻轶事也是普通百姓平时津津乐道的,朱温也听说过张小姐的美貌贤惠(朱温应该是见过张小姐的,可能是在某个偶然的机会。),对他的二哥朱存说:“以前汉光武帝曾经说过:做官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以后我也要娶到这个张小姐。(不知道朱温是如何知道汉光武帝刘秀这件艳闻的?)”朱存哪信他这个,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河边有水,先照照自己的德性去。 朱温后来参加起义军,心中还是念念不忘张小姐,总想着有朝一日能遇上张小姐,成全美事。朱温一直到了而立之年还没有娶妻,一直苦等着张氏。也许是朱温的执着感动了上帝,朱温在黄巢手下做同州(今陕西大荔)防御史时,遇到了沦为难民的张小姐,朱温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真天意也!”,随后朱温以极正式隆重的礼节迎娶张小姐过门,做了朱温的正妻。 朱温是五代著名的魔头,治军严狠,待人刻薄,但朱温却在手不能缚鸡的张氏夫人面前极为乖顺,言听之,计从之。这种性格上的反差,不仅能让后人对张氏夫人肃然起敬,而且在痛恨朱温的“罪恶”之余,也不得不多出一些对朱温的好感来。 第四十一章 诸侯 朱温主政宣武军之后,开始着手进行智力建设,要想成大事,身边没几个诸葛亮可不行。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只要你想用,人才多的能撑死你。当然不想用,则是另一回说话。 朱温先是得到了前台州刺史李振,李振弃台州逃归长安时路过汴州时被朱温盛情挽留,辟为从事。朱温继续去发掘人才,算他好运气,在汴州发现了一位名叫敬翔的奇才。 敬翔字子振,是唐中宗时平阳王敬晖的后人,父祖辈多任职大郡。敬翔饱读诗书,文笔极好,史称“应用敏捷”,可惜屡考不中,苦无生计,只好来到汴州依靠同乡观察支使王发。王发虽然收留敬翔,但待之非厚,时间一长,敬翔囊中羞涩,日益窘迫。迫于生计,敬翔只好给别人写文章谋碗饭吃,因为敬翔的文笔好,往往有名句传于坊间。 朱温虽然斗大的字认不得几个,但喜欢听别人给他讲解文章,也听说敬翔好文笔。朱温打听到敬翔寄居王发府下,便告诉王发:“我听说你手下有位奇才,你把他请到我这里来,我要重用他。” 朱温和敬翔见面后,朱温问:“我听说子振先生常读《春秋》,请问《春秋》中都记载了些什么?”敬翔抵掌侃谈:“无非是些诸侯之间杀伐夺利之事。”言语间,神采飞扬。朱温怕敬翔是个泥古不化的书呆子,再考考他的军事解读能力,再问:“《春秋》所载之兵法,能不能用在当今之世?”敬翔笑道:“兵者,诈也!应变若走马易灯,以奇制正者胜,《春秋》古法,不宜用于今日。”朱温大喜,重用敬翔。 朱温文有李振、敬翔、谢瞳、刘捍,武有庞师古、葛从周、张归霸、霍存等人,加上汴军强武能战,一时为中州之盛。不过要论起各镇地势来,五代十国时最突出的就是河东地区,河东北靠大漠,南临中原,进可取退可守,战略优势非常明显。而五代中有三个王朝都是发家于河东,可见河东地位之重要。 中原自古就是四战之地,易攻难守。朱温的情况和三国时的曹操非常相似,都是据黄河以南地区,北方有强大的敌对势力。唯一不同的是,曹操面对的是“羊质虎皮、凤毛鸡胆”的袁绍,而朱温面对的则是能征善战的沙陀人李克用,以及李克用的英雄儿子李存勖。 朱温曾经有过一次绝佳的除去李克用的机会,唐中和四年(公元884年)五月,李克用追击黄巢未果,准备到汴州充实粮草再战。朱温觉得机会来了,便设计想杀掉李克用,结果李克用命大,风雨交加之夜,李克用逃了。朱温捶胸顿足,偷鸡不成蚀把米,把李克用给得罪了,以后别想安生了。 李克用逃出生天后,曾上表朝廷,请责罚朱温。唐僖宗知道李克用和朱温有仇,但朱温复唐之功不逊李克用,两方都不敢得罪,好言善慰,加封李克用,多给他在河东划了几州的地盘,李克用这才作罢,以后再找朱温算账。 此时朱温还没有闲功夫去理会李克用,身边那帮碍事的比李克用的威胁更大,都要拔掉。朱温觉得义成军节度使王铎实力较弱,但隔三差五的寻王铎的晦气。王铎本就是个滑头,知道朱温靠不住,生怕哪天被朱温给吃了。唐中和四年(公元884年)十月,王铎上表朝廷,请僖宗给他挪个地方。李儇对外镇这些破事也懒得管,调王铎为义昌军节度使(治今河北沧州)。 义昌军节度使杨全玫在沧州的小日子挺滋润,哪里肯让王铎来取代他,想了一个妙法,杨全玫知道魏博军节度使乐彦祯的儿子乐从训“凶戾无行”,便挑唆乐从训去杀王铎。乐从训贪王铎的财货妻妾,便带数百江湖强人在漳南高鸡泊劫杀了王铎,尽取其物而去。 此时已经在成都呆够了的唐僖宗李儇正准备回京,知道王铎被杀后也无可奈何,自己都还不知能活到哪天呢。唐中和五年(公元885年)正月,李儇起驾离开成都,北上回长安。成都虽然不错,但“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长安虽然经过五年多的战火被弄的破烂不堪,但这里毕竟李儇的家,狐死尚且首丘,况李儇乎! 当李儇看到长安城中“荆棘满城,狐兔纵横”,迎头被浇了一盆凉水,郁抑不乐。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李儇窝心的是,黄巢虽然被剿灭了,但安史乱后关中藩镇割据的局面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唐朝中央政府所控制的不过河西、山南、剑南、岭南数十州,而且朝廷在诸藩中的威信彻底丧失,对他们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关中诸藩自专藩务,不过把李儇当成泥菩萨一般供着,每年象征性的塞给朝廷两个小钱,算是给了皇帝三分薄面。 唐朝此时的形势极象东汉末年黄巾大起义之后的军阀混战,唐僖宗和汉献帝没什么区别,略有不同的是,汉献帝是亡国之君,李儇后边还有两个垫背的皇帝,算他的大幸。[] 而对于王铎的惨死,王铎“门生”朱温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当然即使王铎留在滑州,以后如果被朱温活捉了,朱温未必就会放过他?乱世中人出来混江湖,哪天不是提着脑袋在刀尖上跳舞?生死荣辱,皆听天由命。 朱温没有兴趣去管王铎的闲篇,对朱温来说,威胁最大的是曾经投降黄巢的前蔡州刺史秦宗权。秦宗权自从黄巢败后,并没有投降唐朝,而是带领黄巢余部回到蔡州,继续和唐朝对抗。如果说黄巢刚开始还能算是农民起义的话,那么秦宗权纯粹是军阀叛乱,而且手段和危害性甚至远大于黄巢时期。秦宗权派将四出,攻城掠地,以弟秦彦攻江淮,秦贤攻江南,秦诰攻襄阳,大头领孙儒攻河南北部,张攻汝、郑。秦军所到之处,杀人无算,屠城烧城,备极残忍,史称秦宗权“残暴甚于黄巢”。 秦宗权动静闹的如此之大,军粮就成了首要的问题,不过秦宗权聪明过人,没粮食吃,那就吃人吧。秦军把死尸掏空,用盐腌好,车载以从,饿了就吃口干尸,“西至关内,东极青、齐,南出江淮,北至卫滑,鱼烂鸟散,人烟断绝,荆榛蔽野。” 秦宗权在河南四处兜风,头一个坐不住的就是朱温,哪能坐视不管。唐中和五年(公元885年)正月,秦宗权派头领卢塘攻汴州,朱温率军南下作战,在焦夷(今安徽亳县南)大败卢塘,斩首数千级。 虽然吃了一个瘪,但蔡军实力仍在,和朱温的死亡游戏才刚刚开始,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秦宗权也是个有“皇帝瘾”的人,黄巢在他投降时已经从长安败退出来,但秦宗权应该是能体会到黄巢在长安称帝时的滋味,那种至高无上的感觉就是与众不同。 唐中和五年(公元885年)三月,李儇下诏改元光启。与此同时,秦宗权照猫画虎学起了黄巢,在蔡州称帝,置百官,做起了“孤家寡人”。蔡宗权居然敢行此大逆之事,李儇自然不会放过他。因为关东各镇中,距离秦宗权最近的就是徐州的武宁军节度使时溥和汴州的宣武军节度使朱温,所以僖宗以时溥为蔡州四面行营兵马都统,以朱温为蔡州西北面行营都统,并进朱温为沛郡王。 秦宗权并没有睬朱温是个人物,继续攻战四掠,秦宗权手下头牌孙儒奉命攻东都洛阳城,唐东都留守李罕之勉强支撑了一个多月,因为兵少食尽,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好西撤至渑池(今河南渑池),孙儒攻入洛阳。 孙儒是个比秦宗权还要残忍凶狂的魔头,因为洛阳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留下来也只能喝西北风。孙儒开始在洛阳刮地皮,“城中寂无鸡犬”,然后一把火烧了洛阳,载着财货回去。而李罕之得知孙儒撤出后,又回到洛阳,因为城被烧了,只好屯留西郊。 黄巢不能成大事,主要原因是没有自己的战略根据地,秦宗权虽然有蔡州做为根据地,但秦宗权实行的其实还是黄巢的流寇战略,只看重眼前利益,不及长远。洛阳是中州要枢,战略价值重大,得到洛阳,西可拒唐中央军,东可拒关东各镇之兵,隋末王世充都知道洛阳的重要性,秦宗权贪图的却是财货,眼光如此短浅,怎能成大事。 面对如此乱局,唐僖宗是半点法子也没了,只好得过且过。而朝中主事的大太监田令孜不得不为皇帝操心,田令孜是晚唐头号巨蠹,为了自保,田令孜狠抓军权不放。前次避蜀时,田大人招募了五万多新兵,分成五十四都,加上原来控制的南衙北司,田令孜手上握有重兵,倒还觉得安心。 唐末战乱不断,各镇又多不上缴财赋,所以田令孜手头也很紧,当兵的得不到军饷,谁还愿给田令孜卖命?田令孜心急如焚,贼眼四处乱瞅,瞅来瞅去,田令孜瞄上了河中的王重荣。因为王重荣手上有安邑和解县两大盐池,官盐是暴利,这两大盐池在中和年间以前,本隶属盐铁使,由中央专管。 安史之乱后,朝廷财赋益窘,提高盐价便成了朝廷敛财的大头,盐价一路飚升,从最初的每斗十文,上升到骇人的每斗三百七十文。史称“天下之赋,盐利居半,宫闱服御、军、百官禄俸皆仰给焉。”可见盐利对朝廷经济的极端重要性。盐价的上涨也意味着利益空前的扩大,这也给了贩卖私盐以空间,唐末私盐贩卖极盛,说白了就是有暴利可图。不过朝廷还控制着河中盐池,还能维持日常用度。 王重荣主政河中以来,便把盐池据以已有,只是每年象征性的上缴三千车盐给朝廷。田令孜便让王重荣把盐池交出来,仍隶属盐铁使,控制了两池盐,田令孜就不愁没钱花。 田令孜聪明过人,王重荣也不傻,没钱饷军,他也活不下去,当时就扫了田太监的面子:你是皇帝的干爹,不是我的干爹,凭什么给你?田令孜恼羞成怒,决定除掉王重荣,夺回盐利。田令孜操纵着木偶皇帝,下诏进行人事调动:王重荣调任泰宁军节度使,原节度使齐克让调任义武军,义武军节度使王处存赴河中,并令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出兵“护送”王处存赴任。 算盘打的噼叭响,可谁听啊?这帮军阀在本地区好容易经营起自己的家业,没一个愿意推倒重来。王处存上表:“王重荣有大功于天下,且无罪过,何故轻调?请陛下收回成命,不然,各镇诸侯皆有惧心,恐不利于天下。” 王重荣更是不拿田令孜当人看,上表大骂田令孜奸邪误国。田令孜大怒,唐光启元年(公元885年)八月,田令孜调拨禁军,以宁节度使朱玫为帅,并引州(今陕西富县)、延州(今陕西延安)、灵州(今宁夏灵武)、夏州(今内蒙古乌审旗白城子)诸路兵马共十余万,进讨王重荣。 王重荣见来者不善,忙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正恨朝廷没有责罚朱温,本不想管王重荣的闲篇,推搪王重荣:“我等灭了朱三,再来帮你教训那个老太监。”王重荣差点没晕过去,又写信催李克用:“老大,等你拿了朱三,兄弟我也没了,少说废话,快过来吧。”王重荣和李克用的关系还不错,李克用决定出兵。 李克用知道朱玫经常和朱温眉来眼去,上表先骂了朱玫,说朱玫和朱温狼狈为奸,为国巨蠹,不可不除云云。朱玫大怒:“沙陀儿!今天爷给你点颜色看看。”朱玫网罗了些江湖亡命徒溜到长安,放火杀人,然后散布谣言:“我们是河东李节度使的人马!”京师人多怨恨李克用。李克用气的吐血:“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李克用率兵急赴河中救王重荣。 朱玫率军急攻蒲州(河中节度驻地,今山西永济西),王重荣固城死守,朱玫一时没有得手,屯军沙苑(今陕西大荔南)。十一月,李克用大军赶到河中,和王重荣合兵一处。随后李克用上表朝廷,请诛田令孜、朱玫等人以谢天下。李儇哪敢对田令孜不敬,遣中使去调解,李克用见皇帝不给面子,那就没二话说了。 第四十一章 群雄逐鹿 唐光启元年(公元885年)十二月,李克用与王重荣率军渡过洛河,进击沙苑,与中央军主力进行决战。河东骑兵强悍善斗,大破中央军,差点没活捉朱玫。中央军各残部狂叫着奔回本镇,朱玫也逃回州(今陕西彬县),长安大骇,河东军随后逼进长安。田令孜本指望朱玫能灭了王重荣,结果弄的全军覆没,忙带着惊吓过度的李儇西奔凤翔。 河东军入城后,又开始刮地皮,烧杀抢掠,坏事做绝。上次“官军”在长安发财,烧坏大半房屋,经过几年的修整,也不过恢复不到一半,经过第二次洗城,长安彻底破败。 到了唐光启二年(公元886年)正月,李克用捞的差不多了,回师河中修整,然后与王重荣共名上表,请诛巨阉田令孜。李儇命都在田令孜手上,拿什么杀田太监?不听,当然也不敢。因为凤翔距长安太近,田令孜害怕李克用再追上来,请李儇去兴元(今陕西汉中)避难。 李儇这几年“南征北战”,实在不想再乱窜了。反正就算自己只是尊泥菩萨,落到谁手里都有肉吃,破天荒的驳了田令孜的面子。田令孜很生气:“今日由不得你!”率兵入行宫,强行劫李儇奔往兴元。因事出仓促,所以只带着几百个侍从太监上路,大臣们都给甩了。翰林学士杜让能听说皇帝跑了,自然要追的。可惜没有马,只好用腿说话,好容易奔了十几里,遇上一个好人,送他一匹马,只是没有羁绳。杜让能真能出洋相,解下玉带勒在马嘴上,狂拍马屁,这才追上。 这算好的,其他朝臣等天亮时才发现皇帝没了,步行随后赶,半路遇上一伙江洋大盗,连唐祖宗神庙加上百官的私财衣物,抢了个精光。宰相萧遘把这笔账算在了田令孜的头上,久欲除之,但苦于手上无兵,便派人去让朱玫率兵来救驾。朱玫大喜,自率五千步骑兵追来。田令孜大惧,带着李儇窜入大散关。 秦岭山路难走,李儇差点掉下万丈深渊,幸亏神策军使王建在前头开路,扶僖宗走路,这才逃过一劫。朱玫虽没劫下皇帝,却把唐嗣襄王李和百官给抢了过来,带回凤翔。 朱玫真有本事,没活捉唐朝皇帝,干脆再立一个。唐光启二年(公元886年)五月,朱玫奉襄王李在长安即皇帝位,改元建贞,遥尊李儇为太上皇帝。朱玫自为大丞相、左右神策十军使、侍中、诸道盐铁转运使,其他文武乱封一通。朱玫逼迫李下诏去汴州,拉拢朱温,让朱温为自己卖命。 朱温倒想的长远,虽然朱玫和田令孜一样做幕后皇帝,但就两人的利用价值来说,田令孜远比朱玫更值钱。所以留下田令孜这个大奸阉,对朱温更有利,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朱温当着文武的面大骂:“此伪主伪诏也,温绝不为不忠之事!”当下焚烧伪诏,赶出来使。 出于和朱温同样的考虑,天下诸藩中不承认李的还有河东的李克用、定州的王处存、河中的王重荣,但其他各镇却都承认了李,反正对他们来说,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只要保证自己的利益就行。 六月,河中、河东、以及天下兵马都监杨守亮南北合进,围攻长安,朱玫派出伪天平军节度使王行瑜率五万军屯凤州(今陕西凤县),防止朝廷军马北上,朱玫把主要精力放在应对王重荣和李克用这里,而朝廷方面派保銮都将李、李茂贞、陈领军对峙在大唐峰,和王行瑜互有攻守。 李克用为了捞取更多的好处,上表称:“臣愿出兵救驾,枭逆枚首级献于阙下。”不过李克用还没是没忘了朱温的那笔帐,再请李儇责罚朱温。李儇现在特别需要李克用,当然得给他三分面子,不然李就要永远占住自己的位子。只是现在同样不能放弃朱温,只是含糊回书:“等到平定长安后,朕自有主意。” 李儇心里有朱温,朱温可没拿李儇当回事,他现在最紧要的要是对付秦宗权。至于朱玫,让王重荣等人效忠去吧,他是没个闲功夫理会,毕竟守住汴州才是朱温的唯一生路。 不久后,秦宗权的弟弟秦贤率大批喽罗兵掠劫宋州、曹州,回师途中,秦贤担心朱温抄他们的后路,派大喽罗张调去汴州见朱温,张调把秦贤的意思说给朱温:“我军与贵军素无怨恨,主将遣我来,约定分地,汴以北属公,汴以南属我。” 秦宗权的存在就是对朱温最大的威胁,朱温自然不愿意。不过朱温出于战略考虑,假意答应了,张调回报秦贤,秦贤这才放心渡过汴水。秦贤到底是马贼出身,手脚极不干净,所过之地,烧杀无尽。 朱温大怒,他的地盘岂容秦贤放肆?朱温先斩张调,为鼓舞军心,朱温大言:“我出十将,必破此獠!”乃督励三军,急攻蔡军后道,秦贤没有防备,被汴军杀了个痛快,大败而去。 秦宗权一直没忘记朱三,七月,秦宗权率军攻许州,先斩朱温羽翼,再灭朱温。朱温知道其中利害,忙派大将葛从周提师往救。可惜葛从周去晚了一步,还没到许州,蔡军就已经破城,擒杀前不久杀掉周岌的忠武军节度使鹿晏宏,葛从周只好回师。 朱温不会放过每一次扩大地盘的机会,南方被秦宗权所控制,朱温便把注意力集中在北边。十一月,汴州北边的邻居义成军节度使安师儒驰于军政,而隔壁的天平军节度使朱想夺滑州(今河南滑县),朱温得到消息,急命大将朱珍、李唐宾率精锐马步兵抢在朱的前面去攻滑州。 朱珍是朱温帐下数得着的大将,勇猛无敌,朱珍与李唐宾攻入义成军地界,时值天降大雪,朱珍不让将士避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攻到滑州城下。汴军冒雪驾梯直上,滑州守军守备无方,被汴军破城,活捉安师儒,朱温留牙将胡真知守滑州,将安师儒押到汴州安置。 这时李儇却窝在兴元直哭鼻子,也不怪李儇哭,当了十几年皇帝,好日子没享过几天,不是逃命,就是受气,确实难为这个年轻人。而导致天下大乱的罪首之一田令孜也开始为自己准备后路,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罪孽实在深重,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了,也难解天下人之恨。 田令孜决定回到成都,跟兄弟陈敬一起谋富贵,不比跟着李儇这个傻子受罪强许多?田令孜假称自己有疾在身,需要回成都看病,请皇帝放他南归。李儇每次见到这个老太监都如坐针毡,巴不得他滚蛋,田令孜美滋滋的回到成都。 田令孜一走,皇帝身边的主事太监就是杨复光了,杨复光初次“执政”,自然要立点功劳压服众人。杨复光先是传檄于关中,大意:“得朱玫首者,以静难节度使赏之。”这是一条瓦解政策,为朱玫卖命的王行瑜得知消息,心下动意,他越来越不看好朱玫和李的前景,不如反了水,拿下朱玫,静难军节度使的位子还愁做不上? 主意拿定后,王行瑜于唐光启二年(公元886年)十二月,引兵还长安,来见朱玫。朱玫见王行瑜擅自撤兵,自然大怒:“谁让你回来了?我的话你敢不听,莫非是想谋反吗?”王行瑜大笑:“我不敢反,只是来诛反贼朱玫!”言未毕,喝令左右将朱玫拿下,并杀朱玫党羽数百人。王行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纵容军士烧掠长安城,天寒时节,冻死百姓无数。 伪宰相郑昌图奉着伪皇帝李奔逃河中,想王重荣不定会给他们条活路。哪知王重荣比王行瑜下手更狠,当场杀掉李,囚禁郑昌图等人。王重荣漆李人头送往兴元,李儇大喜,狂哭一场。 李儇不比他说话不算数的老爹懿宗,因王行瑜立功最著,便拜王行瑜为静难军节度使,李茂贞为武定军节度使,李为黔中观察使,陈为宣歙观察使,其他有功人员皆有厚封。随后王重荣把伪宰相裴彻、郑昌图,萧遘等数百人押往行在,李儇不想见他们,准备尽数诛死,经过杜让能的力争,只处死裴彻数人,余皆不问。 枭平巨祸,李儇心情很爽,觉得自己翅膀也硬了,不再需要那个该死的老太监田令孜了。唐僖宗下令将国贼田令孜流放端州(今广东肇庆),田令孜正在兄弟陈敬手下吃肉,根本不睬你这个傻子,废纸一张,李儇无奈长叹。 李儇说到底只是尊金光闪闪的佛像,众人礼拜如常,但就是不听他的,大家怎么高兴怎么玩。瞧谁离的最近,就找谁交个朋友,关系处的火热,比如地处中州的朱温和秦宗权,这二位算是对付上了,如胶似漆,好不亲热。 秦宗权势力远强于朱温,可就是拿朱温没奈何,朱温不死,他就别想过安稳日子。秦宗权决定掏出自己的全部家底,和朱温决一死战,秦宗权不信朱温真能顶住他的百道攻势。 朱温见秦宗权摆开了要吃人的架式,甚是担心,虽然自己屡胜蔡军,但那都是在相对条件下的优势打赢的。就单场战役而言,朱温的兵力远不占优势,所以丝毫不敢大意。 朱温打起一百个小心提防着秦宗权,此时却传来河阳(今河南孟县)节度使诸葛爽病故、大将刘经、张全义拥立诸葛爽幼子诸葛仲方为河阳留后的消息。随后不久,诸葛爽的同乡牛存节因看不上刘经这个白痴,私谓乡党:“天下祸乱百五十年,英雄豪杰,辈出其间,当择明主事之,何必跟刘经混?听说宣武朱将军英武明略,不如跟他混吧。”众人私奔汴州,投降了朱温,朱温大喜,擢牛存节为偏将。 诸葛爽可是朱温的老朋友,朱温非常在意河阳的情况,经常派人打探。在河阳主事的刘经因为忌东都留守李罕之跋扈难制,于唐光启二年(公元886年)十二月,亲率兵去偷袭李罕之,结果被李罕之在渑池(今河南渑池)迎头打了一顿,刘经逃回河阳。 李罕之穷追不舍,刘经派河阳二号人物张全义去防御李罕之。谁知道张全义见刘经用事河阳以来,众将多不服刘经,不想再做刘经的高级马仔,联合李罕之反攻河阳。没想到刘经这回开了窃,大败李张联军,二人逃奔怀州(今河南沁阳)安身。 李罕之为了对付刘经,派人去太原请李克用出兵帮忙。李克用考虑:如果能把李罕之和张全义笼在袖中,日后就可以把他们当成进入河南的跳板,活捉朱三,好好出口恶气。使派泽州刺史刘金俊与李张二人合力进攻河阳。这回刘经撑不住了,联军攻进河阳,刘经带着诸葛仲方小朋友狂奔汴州找朱温避难。 李罕之让张全义守洛阳,自已则做起了河阳节度使(这通乱)。朱温没捞到河阳,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秦宗权身上,知道秦宗权尽早要来找他喝茶的。 唐光启三年(公元887年)二月,朱温派都指挥使朱珍去淄州(今山东淄博)一带招兵买马,做好迎战准备,约好到入夏时,朱珍训练好新军回汴梁。汴州和淄州本不搭界,中间还隔着泰宁军节度使齐克让,齐克让听说朱珍准备借道行路,觉得这买卖不做可惜,伏兵孙师坡企图灭掉朱珍。汴军战斗力甚强,虽然遇伏,却也不怕,朱珍率军进击伏军,大胜,然后进入乾封(今山东泰安南)。 平卢节度使王敬武恼怒朱温到他地头上发财,大起马步军二万,在金岭驿扎下三寨,防止朱珍胡来。可惜王敬武遇上的是朱温手下的头牌朱珍,汴军连破三寨,缴获军资无数,随后来到淄州,开始募兵。这个场面实在太搞笑了,朱温在王敬武的地界征兵,王敬武知道打不过朱珍,只能看着朱珍直发呆。 第四十二章 豹子军 唐光启三年(公元887年)四月,秦宗权的大队人马已经杀到汴州,秦贤部屯版桥,张部屯北效,各拥兵数万,连营二十里,声势浩大。朱温深以为忧,正遑急间,朱珍带着新招募的万余新兵和一千多匹马回到汴州。朱温大喜:“得此生力军,还怕甚么秦宗权!”再语众将:“贼欺我兵寡,必不以为备,况也不知朱珍之增兵,今我当亲奖雄师,出其不意,击斩贼首。”众将拱手:“敢不听命!” 深夜时分,朱温挑选精锐,衔枚出城,袭攻秦贤寨。汴军及至寨外,张兵直击,呼杀连天。朱温戎服纵马,指挥战斗,汴军士气大盛,加上蔡军根本没有防备,连破蔡宗四寨,斩首上万,蔡军狂呼奔散。 朱温取得汴州保卫战的重大胜利,但这却不是最终的胜利,因为秦宗权又派大将卢瑭再率万余蔡军杀来,卢瑭屯守万胜镇(今河南中牟西北),跨汴河两岸分下南北寨,准备扼住河运要道,困死朱温。朱温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敲掉卢瑭。 朱温率精锐汴军出城,老天也比较偏向朱温,这一天大雾四起,弥散天际。朱温大喜,急驰蔡军寨中,虽然此时蔡军发现了汴军,但已经来不及了,被汴军虎趟羊群,蔡军大溃,包括卢瑭在内的大多人无路可走,投水溺死。朱温回城后,大赏将士,所得甚丰厚,所以汴军“各怀愤激、无不奋勇。”壮士参军,无非就希望博杀出个富贵,朱温如此不吝,将士们自然也愿意为朱温卖命。 经过这两场惨败,蔡军方才知道朱温的厉害,其他各路蔡军虽然再来汴州,都不敢再分开下营,哄至张营中,做连横状,窝在一起比较安全。 这帮强人倒很聪明,也确实如此,如果各自下寨,那么蔡军人数上的优势便显现不出来,容易被朱温个个击破。现在聚为一军,不怕朱三再来偷袭。可惜他们太小看了朱温,汴军不仅会偷袭,阵地战也不含糊,强将手下无弱兵,确实是这个道理。 五月间,朱温再率军出酸枣门,不再玩偷袭,事不过三,让他们见识一下汴军的阵地作战能力。这一战打的非常惨烈,由早及晚,汴军狂啸击杀,朱温立马喝战,蔡军抵抗不住,被朱温追杀了二十多里才得喘息之机。 秦宗权连得败报,气的脸都变形了:“偷锅贼!敢欺吾如此!”此时秦宗权正在郑州休整,也没带多少人马,就带了几个亲将直入张营中,准备和朱温玩命,即使这样,汴州城下的蔡军也差不多有十五万。 朱温再有能耐,奈何兵力太少,知道秦宗权要狗急跳墙,速调滑州军前来,但和蔡军相比,还是不占优势。这时朱温想到了邻居朱,朱霸着天平军,实力较强,忙快马告急。不用朱温多说,朱都是要来帮忙的,秦宗权要是灭了朱温,他朱一准跑不了,唇亡齿寒,哪能不救?何况他们还是“同宗”,朱温呼其为兄,必须要来的。 朱和悍勇可比吕温侯的兄弟朱瑾各率精锐兖、郓军扑至汴州,加上滑州援军,足够对付秦宗权,朱屯兵静戎镇,朱瑾屯兵封禅寺。蔡军已经被朱温给打怕了,见到各路援军到来,旗帜兵甲甚为鲜亮,更加畏惧,守不敢出。朱温不希望这样和秦宗权耗下去,主动出击,杀条活路出来。 此日,朱温与兖、郓军合兵出城,这是一场决战,汴兖诸军进则生,退则死,当人被逼到悬崖边上时,往往会爆发出来恐怖的力量,反正横竖是一死,不如险中求生。 联军分攻蔡军各寨,箭飞似雨,刀兵相击时,火星四迸,人头滚滚,惨声连连。联军杀红了眼,有进无退,蔡军精神已经崩溃,无心再战,打到晚上时,蔡军彻底被击溃,秦宗权等人仓皇逃去,联军一直追出数十里方才收兵。是役联军大获全胜,收牛马、兵甲、辎重无数,朱温狠狠发了一笔。此次大胜,朱温的生存环境大大改观,而秦宗权的势力则日益削弱,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战争。而尚在河南剽劫的蔡军各部听说主子落败了,这回算是领教朱温的厉害,都没敢招惹朱温,弃城而逃。 朱温非常感激朱雪中送炭的义举,对朱大力发扬“雷锋精神”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并厚犒兖郓诸军。朱氏兄弟赚了一票,又扫除了日后隐患,高兴而归。 朱温舍命打赢了关键战役的胜利,从此阳关大道,任朱温驰行。朱温在境内进行整风,淘汰弱兵庸才,修整战备,安抚流亡百姓。一时间,四方流民多聚于汴郑间,有了人口,农业生产就能得到保障,朱温的家底自然也就丰实起来。(.好看的小说) 当然,朱温现在的实力还不算很强,周边各路虎狼哪个也不是轻易能下口的,也只能暗中生聚教训,慢慢增长实力。在朱温的这帮邻居中,最嚣张跋扈的自然就是河东的李克用,李克用这几年也不甚老实,经常在河北一带摸来摸去,不过都没摸到什么大鱼。幽州的李匡威、定州的王处存、镇州的王,也都是浑身带刺。 而朱温的干舅舅、河中节度使王重师实力也不弱,加上据有两大盐池,日子过的颇为滋润。不过王重荣生性严酷,用法很严,手下多与王重荣离心。河中部将常行儒尝因事被王重荣无故辱骂,心怀仇怨,准备对王重荣下手。 唐光启三年(公元887年)六月,常行儒率本部兵在河中作乱,攻入王重荣府第。王重荣见状大骇,拼命逃出城外,可惜运气不好,被常行儒追上,一刀砍死,然后推立王重荣之弟王重盈为河中节度使。王重盈知道常行儒能杀他哥哥,未必就不敢杀他。即立不久,王重盈就诛杀常行儒及其党羽。 不知道朱温认没认王重盈做干舅舅,当然这些都是虚的,各自的利益才是真的。不过朱温的宣武军和王重盈的河中军并不搭界,中间还隔着河阳(今河南孟县)的李罕之和东都洛阳的张全义,暂时也没什么瓜葛纠缠。 张全义是五代史上非常特别的人物,张全义的名声很臭,不恶于较晚出世的“骑墙孔子”冯道,也是个“人尽可夫”的滑头。后来朱温把张全义的妻女尽数奸淫,张全义谈笑如常。等到朱梁被李存勖消灭后,张全义又堂而皇之的做成了李存勖的马仔,甚至还成了李存勖皇后刘氏的义父。 说张全义为人鲜廉寡耻并不冤枉他,但并不能因张全义的“无耻”就否定张全义对恢复社会经济做出的特别贡献。自孙儒焚劫洛阳之后,这座千年古都差不多化为灰烬,“城邑残破、户不满百”。张全义镇守洛阳以来,为了恢复洛阳经济,在旧城的基础上另建南、北两座新城,召纳亡民,免去租税,百姓归之如过江鲫,大约来了五六万户流民。 张全义“披荆棘、劝耕殖、躬载酒食、劳民畎亩之间。”不数年间,洛阳经济大有起色,洛阳百姓称赞张全义:“张公不喜声伎,见之未尝笑,独见佳麦良茧则笑耳。”张全义如此爱民重农,千载之下,仍让人心动不已。 朱温对洛阳暂时还没动什么心思,也不是时候,毕竟秦宗权还活着。不过朱温这次有朱的支援,也略觉宽心,大不了再请朱过来帮忙。可朱温正想着好事,却发现朱正在挖自己的墙脚。 朱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鸟,当他看到汴军的战斗力很强,便起了孬心眼。唐光启三年(公元887年)八月,朱派心腹人去朱温的军队进行策反。朱策反的招数也真够绝的,他把大把的银子放在和朱温地盘交界的地方,让汴军兄弟自己来取,谁见钱还不眼开?朱温的弟兄们都争先恐后的前去“领工资”。朱温很不高兴,但朱好歹帮过自己,便写信指责朱。哪知朱根本不理朱温,依然在发工资。 朱温忍无可忍,派大将朱珍去敲打一下朱,朱珍也给朱温争气,没几天就拿下了曹州。朱温得理不饶人,顺手连濮州了捎了回来,朱兄弟被揍的找不着北。平心而论,虽然如果把朱温和朱的位置调换一下,朱温难保不会干这样缺德的事。但就这件事情而言,明显是朱理亏,虽然他帮助过朱温,但朱温已经厚谢他了,没道理给朱温在背后插上一刀。 中原形势这时相对比较平稳,大蔡皇帝秦宗权陛下正在骂朱狗拿耗子呢,没闲功夫再来捣乱。而此时的淮南形势却异常混乱,那位骑着木鹤要得道成仙的高骈先生已经被毕师铎等人杀掉,庐州刺史杨行密和毕师铎等人绞杀一团。唐僖宗李儇对朱温的印象很不错,看到淮南乱成这样,就封朱温领淮南节度使,并任东南面招讨使。虽然这只是个空头节度,但政治意义重大,以后朱温就可以名正言顺打着朝廷的旗号去征服淮南,朱温差点笑破了肚皮。 唐光启四年(公元888年)二月,李儇就从凤翔回到长安,改光启四年为文德元年。随后不久,魏博军发生大乱,魏博军节度使乐彦祯的宝贝儿子乐从训私募亡命徒为亲军,魏博牙兵非常愤怒,要找乐彦祯讨个说法。乐彦祯没了兵权,只好跑到龙兴寺做和尚去了。魏博牙将遂推立牙将罗弘信为军帅,乐从训带亲军逃到内黄(今河南内黄)据守不出。 无论魏博如何乱套,远在长安的李儇是管不着的。自从李儇身边没了那个讨人憎的老太监,这两年日子过的还算安心,李儇觉得自己还年轻,以后的好日子还多着呢。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的人生路即将走到尽头。 唐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三月,以打马球著名青史的昏君唐僖宗李儇崩于长安武德殿,年仅二十七岁。李儇是个很“苦命”的皇帝,太平日子没享受几天,被黄巢撵来撵去。 对于李儇的历史责任,各方史家看法不一,宋人何去非认为:“唐亡不在乎僖、昭之世,而在乎天宝之载焉。以其丧所以制天下之权者也。”而王夫之则把唐朝灭亡的责任推给了宣宗李忱、懿宗李和僖宗李儇:“唐自宣宗以小察而忘天下之大恤,懿、僖以淫虐继之,民怨盗起,而亡唐者非叛民也,逆臣也。” 其实二人说的是一回事,就是唐朝中央政府在安史之乱后丧失了“制天下之权”,所以统治才会崩溃。不过就具体的历史责任来说,懿宗和僖宗难辞唐朝亡国之罪,相比之下,后来的唐昭宗李晔更值得后人同情,昭宗“为人明隽,初亦有志于兴复,而外患已成,内无贤佐。”李晔接手的是一个濒将崩溃的帝国,就如将倾之大厦,独木难支,一切,都无可挽回。 而李儇的前“干爹”田令孜,此时正在成都和他的兄弟西川节度使陈敬经营着他们自己的“事业”。唐昭宗李晔继位后,本有心重振唐朝,但看到局势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关起门来做他的“长安皇帝”。 汴州城中的朱温本打算南征秦宗权,但此时突然接到乐从训十万火急的鸡毛信:“朱大爷,救救我吧!”朱温大喜,立刻改变作战策略,遣李唐宾率马步军去攻秦宗权,另遣朱珍速救乐从训。朱珍急进内黄,不过还是罗弘信手脚麻利,在朱珍赶到之前攻破内黄,杀掉乐从训。朱珍本就是来混水摸鱼的,既然这条鱼死了,再摸另外一条吧。 魏军和汴军在临黄(今河南范县南)大打出手,魏军大败,号称魏博精锐的豹子军被汴军全歼。汴军乘胜连下河津重镇黎阳(今河南浚县)、临河(浚县西北),得到了黎阳,朱温就等于得到了通向河北的跳板。 第四十三章 泽州 魏博军的乱局还没有结束,河阳又乱了起来。当初李罕之和张全义合力谋得一块立身的地皮,两人关系极好,曾刻臂为盟,同生同死,如秦末张耳陈余之交。李罕之得志后,治军治民无方,贪鄙无厌,不得人心。李罕之见张全义勤俭爱民,骂张全义:“真是村夫所为!” 李罕之经常伸手朝张全义要钱要粮,张全义除了自己的人头和妻女,要什么给什么。李罕之觉得张全义活的窝囊,也没把他放在心上。因为河阳地盘太小,不够折腾的,李罕之看上了河中节度使王重盈。唐文德元年(公元888年)四月,李罕之尽发河阳兵,出攻河中。 俗谚曰:“不叫的狗咬人最狠”,李罕之不拿张全义当个人物,张全义早就等机会对他下手了。王重盈求救于张全义,张全义自然乐得帮忙。领兵偷袭河阳。李罕之大惊,没想到张全义居然玩的这么狠,只好单骑逃奔太原,李罕之家眷数百口都成了张全义的人质。 李克用是个活雷锋,谁找他帮忙,他就帮谁,当然朱三除外,李克用以康君立为南面招讨使,大将李存孝、薛阿檀、史俨、安金俊、安休休为副,率三万黑衣沙陀军来攻河阳。在这帮沙陀将中,无疑李存孝的名号最响亮,李存孝号称残唐五代第一条好汉,李存孝本名安敬思,善弓马,骁勇冠绝三军。 河东军狂攻河阳,张全义为了活命,将老婆孩子打发到汴梁做人质,求朱温出兵相救。朱温听到李克用的人马来捣乱,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事你还有理了?),遣大将丁会、葛从周、牛存节督军往救河阳。李存孝自恃骁勇,让李罕之率步军攻河阳,自率沙陀骑兵来会汴军。两军在温县(今河南温县)狭路相遇,恶战一场。河东军与战不利,被汴军杀的大败。康君立和李存孝等人逃回太原,安休休则逃往蔡州找秦宗权拜码头去了。 汴军随后又把李罕之所率领的河东步兵给包圆了,李罕之腿比较长,又跑回太原哭鼻子去了,朱温自此并有河洛之地。河东军撤后,张全义捡得一条性命,对朱温感激涕零,决定“以身相许”,尽力侍奉朱温。朱温留丁会守河阳,让张全义还回洛阳享福。 这场河阳大战是李克用和朱温之间第一场大战,从此也为后来长达三十年的梁晋(李存勖灭梁前称晋王)战争拉开了大幕。 朱温把河南局势稳定下来后,决定开始收拾秦宗权,这个大蔡皇帝经常在朱温背后捅刀子,实在受不了,不拔掉他,朱温寝食难安,正如后来赵匡胤所言:“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唐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五月,秦宗权所属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德举汉南地归降朝廷,唐昭宗初即位,自然要干出点名堂,秦宗权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目标。唐昭宗下诏以朱温为蔡州四面都统,赵德为副,朱温乃尽出汴军锐师,亲征蔡州。秦宗权前几次被朱温狠揍之后,实力大减,加上赵德的“叛变”,蔡军已然如笼中困兽,翻不了多大风浪。 朱温率军行至汝水,和赵德部会合,然后直薄蔡州城下。朱温在城外扎下二十八座大寨,将蔡州死死围住。朱温下令攻城,朱温身先士卒,披甲在城下指挥各部攀梯上城。城上乱箭齐下,但因为主帅在前,汴军都不敢后退,不要命也似的冲杀。朱温正在挥剑指挥,突然从城上射来一支箭,正中朱温腋下,血流如涌,衣服都被血浸红了。 要说朱温也确实是个人物,面不改色,小声告诉身边将士:“不许惊慌,乱传言者斩!”众人见主帅如此玩命,个个争先似虎狼。不过蔡军守城能力很强,一直打到八月,汴军才攻下蔡州南城,而秦宗权继续在城中做他的大蔡皇帝。 攻到九月,汴军粮草渐渐吃光,反正此时秦宗权孤守蔡州一城,对他已经构不成实质性威胁。而能够威胁汴州的,除了北方的李克用,就算是徐州的武宁军节度使时溥。朱温撤军回到汴州,然后准备转攻时溥。 十月,朱温遣朱珍率军攻徐州,时溥把老底都掏出来了,率三万徐州兵来前会战。汴军在吴康里(今江苏丰县南)大败徐州兵,时溥狼狈逃回徐州,朱温没费多大功夫就收下徐州的西大门丰县、萧县。不过朱温觉得不过瘾,又派兵攻宿州(今安徽宿州),宿州刺史张友出降汴军。至此,时溥手中只剩下一座孤城,和秦宗权成了难兄难弟,朱温暂时不动时溥,凯旋回师。 朱温真有本事,把当时天下两大镇都打成了孤城,秦宗权和时溥都成了朱温掌上玩弄的白鼠,无论如何挣扎,都难逃一个死字。在二人中,最先倒霉的是朱温此时最大的对手秦宗权。 唐文德元年(公元888年)十二月,蔡州城中发生兵变,蔡军大将申丛活捉了秦宗权,并打断秦宗权的双腿。随后申丛向朝廷投降,唐昭宗李晔大喜,封申丛为蔡州留后。朝廷使节刚到蔡州,申丛就被另一个蔡将郭所杀,功劳虽然还记在申丛的头上,但好处都让郭给吃了。蔡军所属各州县纷纷投降朝廷,祸乱天下六年之久的秦宗权势力终于被彻底扑灭。 郭把超级巨蠹秦宗权押往汴州,送给朱温。如果说上次扑杀黄巢立首功的时溥是瞎猫碰个死老鼠,这次朱温得到秦宗权则是货真价实的胜利,李克用种树,时溥摘桃子,朱温运气不错,种树摘桃子两不误。 秦宗权被押到汴州,朱温“热情接见”了这位“前朝”皇帝。两人之间有段对话,朱温告诉秦宗权:“你实在太不识相了,黄巢那么大的能耐不也没把李家的怎么样?你就敢犯上?当年你要听我的劝告,现在你混的绝对不比我差,太可惜了你。” 秦宗权好歹也算是一路枭雄,做过大买卖的,成败生死,并不在意,从容叹道:“英雄不两立,有我必无朱公,有朱公必无我,天意如此,我复何言!如果我不反,恐怕朱公也不会混到今天。”朱温按照国法,将秦宗权送到长安,亲由皇帝处置,那还有什么好? 唐龙纪元年(公元889年)二月,唐昭宗李晔在延喜楼上举行盛大的受俘仪式,痛责秦宗权负国,命京兆尹孙揆押住市中监斩。秦宗权在囚车中伸头大声呼孙揆:“孙公明鉴!我秦宗权岂是负朝廷的贼!只是我想为朝廷卖命,可惜没有进忠之路!”路人闻之狂笑。 只要秦宗权不擅建帝号,其实完全有机会学习王重荣和诸葛爽等人,这几位都投降过黄巢,后来又反归朝廷,做了大镇,秦宗权当时要也这样,哪会落到这步田地?说没有进忠之路完全是在骗人,王重荣们怎么就有路?偏你秦宗权没有?死到临头还在胡扯,真是服了秦宗权。孙揆将秦宗权斩于大柳树下,秦宗权之妻赵氏被乱棍活活打死。 这次消灭秦宗权,朱温是首功,唐朝自然大加封赏,进朱温为东平王。但朱温的野心勃勃,他要得到更多的地盘。乱世奉行的是从林法则,谁有实力谁当老大,什么道德礼数都是装点门面罢了。蛋糕就那么大,别人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人人都想多吃,这也不能怪朱温贪婪。 秦宗权灭亡后,朱温实力暴涨,“朱温连兵十万,吞噬河南,、郓、青、徐之间,血战不解。”迈过了秦宗权这道坎,后来还有许多更加难缠的对手,朱温不得不小心应付。 三月,朱温在河南的“亲密战友”、忠武军节度使赵病死。当年秦宗权正威风的时候,河南诸镇只剩下朱温的汴州和赵的陈州,朱温尝出兵救过陈州,两人交情极好。后来赵为了报答朱温救命之恩,为儿子赵岩娶了朱温的女儿。赵也算是个有眼力的人,他看出朱温将来必能成大事,所以表面上赵尽忠唐朝,暗中输款朱温,为子孙铺出一条金光大道。 朱温在河南威风八面,他的老朋友李克用在北边也没闲着,自封昭义军节度使的邢州(今河北邢台)军阀孟方立平素仗着有朱温为他撑腰,对李克用经常不三不四。李克用烦透了这个苍蝇,决定扫掉孟方立。插一句,孟方立就是后蜀高祖孟知祥的祖父。 唐龙纪元年(公元889年)五月,李克用遣李罕之、李存孝出兵攻邢州。孟方立闻报大骇,速派大将马溉、袁奉滔带着数万邢军前去作战。沙陀军是见过大世面的,没来由怕你,二李在琉璃陂(今邢台西南郊)大败邢军,活捉马袁,然后带到邢州城下,李存孝先宰了马袁二人,大呼城上:“孟公要想活命,请速出降。”孟方立不应。李存孝命三军对城大喊:“能取孟方立首极者,赏三州节度使!” 孟方立胆子比较小,见状吓的魂飞魄散,回到府中饮毒酒自尽。邢军众将速立孟方立之侄孟迁为军帅,并向朱温求援。朱温最恨的就是这个李克用,上原驿的仇恨这辈子是别想解开了。 唐龙纪元年(公元889年)六月,朱温小气,只让大将王虔裕带着数百人去救孟迁。王虔裕为了不让李存孝看清自己的兵力,在夜间摸黑溜进邢州。第二天王虔裕在城上遍树旗帜,李存孝不知道汴军底细,一时不易得手,只好撤军。 北方形势略有好转,朱温又开始对付时溥,让朱珍再去徐州。朱珍屯兵萧县,俟图进取。朱珍性情急暴,而同行于军,能力、名望都不下朱珍的李唐宾对朱珍的跋扈很是不满,两人经常起口角。六月,朱珍因不满李唐宾对自己的不恭,一怒之下,斩了李唐宾。 前线发生内乱,朱温气急败坏的来到汴军驻地,座间擒下朱珍,责骂朱珍擅杀大将,不顾霍存等人的苦苦告免,缢杀朱珍于帐中。朱珍的能力勿庸质疑,但不论朱珍杀李唐宾是有意还是无心之失,朱温都不能容忍自己的绝对权威受到挑战,要杀李唐宾也由朱温下手,绝对轮不到朱珍。朱温全力进攻徐州,不过时降大雨,不便攻城,朱温留下庞师古代替朱珍“保护”时溥,回到汴州。 到了年底,唐昭宗下诏改龙纪元年为大顺元年(公元890年),唐朝年号最为混乱的有两个时期,一是高宗武后时期(55年换32个年号),一就是僖宗昭宗时期(30年换11个年号),还是明清皇帝的年号好记,基本上一人一个。 二月,李克用再次发兵攻邢州,领头的还是李存孝。还没等朱温有所行动,河东军就攻破邢州。孟迁擒王虔裕献于李存孝,邢州、州(今河北邯郸东北)、磁州(今河北磁县)尽为李克用所有。李克用让安金俊为邢团练使,王虔裕被带到河东,不屈遇害。 朱温知道如果不除掉李克用,这辈子别想过安生日子,时溥垂死困兽,不足虑。唐大顺元年(公元890年)三月,朱温联合幽州节度使李匡威、云州防御使赫连铎上表朝廷,请诛李克用。李晔知道他们之间纯是江湖仇杀,都不是好东西,会议群臣。朝中分为三派,宰相杜让能和刘崇望坚决不同意讨伐李克用,而另一宰相张浚因为早被朱温重金喂饱了,自然要为朱温摇尾巴。 张浚奏道:“谁说李克用无罪?当初李克用出兵攻长安,先帝逃难兴元,此谓无罪?今三镇皆曰李克用可诛,何况李克用本突厥遗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宰相孔纬支持张浚议,而军容使杨复恭则是中间派,两不得罪,劝李晔不宜乱动兵戈,安慰一下朱温就可以,何必得罪李克用? 李晔颇同意杨复恭的建议,但张浚等人拿人钱财,自然要为朱温办事,跟苍蝇一样盯住李晔不放。李晔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下诏各镇讨伐李克用。 五月,诏削李克用官职和宗籍,以张浚为太原四面行营兵马都统,孙揆为副。朱温为太原东南面招讨使,成德军节度使王为东面招讨使,李匡威为北面招讨使,赫连铎做李匡威的副手,镇国军节度使韩建为供军粮料使,负责后勤工作。大发朝廷各路胡汉军马五万,准备讨伐李克用。 还没等张浚出发,潞州(今山西长治)方面就传重大消息,李克用的弟弟昭义军节度使李克恭因暴虐无度,被部将冯霸所杀,冯霸向朱温请降。朱温大笑,派河阳留后朱崇节火速接收潞州。 潞州噩耗传来,李克用哭昏于地,大骂朱三无耻。派康君立、李存孝领数万胡汉兵来攻潞州。朱温得知情况,再派葛从周于夜间衔枚急进潞州,和朱崇节死守。李傥、李重胤、邓季筠攻泽州(今山西晋城)的李罕之。 七月间,张浚带领的中央军来到晋州(今山西临汾),张浚虽然收了朱温的贿赂,但也不希望朱温势力坐大,派孙揆带着两千军去“帮助”汴军守潞州。李存孝得知孙揆要来,率三百骑兵埋伏在长子谷。孙揆也搞笑,持旌节拥大盖,大张声势前进。在长子谷被李存孝一战击溃,活捉孙揆。 李存孝很有意思,把孙揆带到潞州城下,招呼葛从周:“朝廷已派孙尚书来镇潞州,这里没有葛将军的什么事了,请回汴州喝茶去吧。”葛从周又不是傻子,当然不肯。李存孝便把孙揆押往太原,李克用本想劝降孙揆,并许以河东副节度。孙揆大骂李克用:“我天子臣也,怎么能事你这个沙陀小儿!” 李克用大怒,命人用锯杀孙揆,孙揆见状大笑:“死狗奴!锯杀人当以夹板而从,你真是天字第一号蠢蛋!”李克用一想也对,找来木板用锯锯死孙揆,孙揆至死骂不绝口。 唐大顺元年(公元890年)九月,这场战争日益激烈残酷,幽州节度使李匡威和云州防御使赫连铎合三万胡汉兵攻雁门(今山西代县),被河东军李存信、薛阿檀部击溃逃去。李克用回过劲来,开始反攻,让李存孝去救泽州。 第四十四章 后院起火 此时汴军正狂攻泽州,李傥在城下大声讽刺李罕之:“相公甘作沙陀走犬,现朝廷兵马即将破河东,沙陀人被打的无处藏身,看你还能往哪逃?”正大笑间,李存孝率五百悍勇沙陀骑兵呼啸杀来,大骂汴军:“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无处藏身的沙陀人,明白告诉你们,爷今天没吃饭,打算吃人,你们挑些肥壮的汉子过来吧。” 汴军大怒,邓季筠跃马出战,李存孝的武力指数在五代十国时号称无人可比,岂是邓季筠可比?数招擒邓季筠于马上。汴军惊乱,于夜间逃去,李存孝一直追到怀州,斩首万余。随后李存孝转攻潞州,葛从周、朱崇节听说李傥等人跑了,也不想做了李存孝的饺子馅,弃城南逃。收复了潞州,李克用让康君立守潞州。朱温听到两路都败了,怒不可遏,立斩李傥、李重胤,率军还汴。 李存孝见自己立了大功,却让康君立占了便宜,嘟嘟囔囔的去攻晋州。李存孝心中有气,不想给李克用真出力,在打败了韩建后,李存孝写信给张浚:“亮事的赶紧让出城来,不然就要亮真家伙了。”张浚聪明人,一点就透,率军逃回关中。 李克用得理不饶人,上表呼冤:“臣本无罪,贼臣张浚勾结朱温离开臣与陛下。”李晔也知道李克用比较冤,便恢复李克用官职和宗籍,后贬张浚为绣州(今广西桂平南)司户。本来可以轰轰烈烈的一场大战,就这样以闹剧收场,李晔气的无话可说,他本就不想打,张浚一定要打,结果弄得大家一起丢脸。 既然朝廷方面没用,朱温干脆就自己来。唐大顺元年(公元890年)十月,朱温屯兵滑台(今河南滑县)。朱温先写信给魏博军节度使罗宏信,打算借点粮食,结果汴使为魏博牙兵所杀。朱温这个气:“真是个找屎的粪耙子!”让丁会出黎阳,葛从周出临河,庞师古出淇门(今河南浚县淇门渡),霍存出卫县(今河南卫县),朱温率大军来找罗宏信讨个说法。 唐大顺二年(公元891年)正月,两军在内黄交战,魏博军连败五阵,死伤数万,汴军直进魏州。罗宏信一听败报,魂差点给吓飞了。赶忙向朱温求和。朱温同意了,归还魏军俘虏,罗宏信本就在朱温和李克用之间受夹板气,反正跟哪一个都要得罪另一个,只能选择一个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听命。朱温在魏博一带耀武扬威一番,回到汴州。 当时天下两大镇,北晋南汴,互不服气,朱温这边刚搞定罗宏信,李克用就攻下了云州,打跑了赫连铎,李克用以石善友为大同防御使。不过对朱温来说,现在拿李克用还是没办法,只能先挑些软柿子下口。朱温的几个邻居中,也就时溥最弱,朱温当然不会放过时溥。 八月,朱温遣丁会攻又被时溥收去的宿州,丁会发水灌城,逼降了宿州刺史张筠。汴军声势大振,徐州各路好汉纷纷来降朱温,其中包括名将刘知俊。时溥这时是彻底没活路了,只能痛苦的等死。 朱温正盘算着如何吃掉时溥,朱就伸条闲腿凑热闹,十二月,朱让兄弟朱瑾率三万军来攻单父(今山东单县)。朱温忙派丁会去对付朱瑾,兖州军在金乡(今山东金乡)几被汴军全歼,只有朱瑾光棍似的逃掉了。朱温觉得朱兄弟始终是个祸害,便甩开时溥,全力对付朱。 唐景福元年(公元892年)正月,朱温率大军亲征朱,并让长子朱友裕屯兵斗门。朱知道朱温的厉害,没敢招惹朱温,先去招呼一下朱大少爷。朱自带万余骑夜袭朱友裕。朱友裕无备,折了一阵。朱温听到儿子有难,忙自将大军来救。朱温此时还不知道朱友裕早就跑了,来到斗门时,发现了郓州军,朱温下令追杀朱。 郓州军后撤至瓠河,可惜没追上,只好暂时扎在村野间,正好遇上也退至此的朱友裕。朱温心疼儿子,让朱友裕紧随左右。没多久,朱就率军杀了过来,两军大战。郓州骑兵较多,来回冲击汴军阵上,汴军稍不利。朱温策马南奔,结果被眼尖的郓军发现,擒贼先擒王,径直朝朱温杀来。 朱温吓的纵马狂逃,前面有个大沟,幸好沟中有村民堆放的木柴,朱温踏马踩着木柴逃过大沟。汴军大将张归厚舞大槊断后逆击郓军,朱温这才逃出生天,不过汴军李等人战死。 汴军的实力并没有因小挫而受损,十一月,朱温让朱友裕攻濮州(今山东鄄城北),一战破城,擒归濮州刺史郡儒。得到濮州,朱温就可以对朱盘踞的兖郓地区实行两面合围。朱知道朱温不好对付,老实了许多,朱温腾出手来,移军东向攻取徐州。 朱温的痛苦就是李克用最大的快乐,上原驿的奇耻大辱李克用永远都不会忘记,可朱温哪是这么好灭的,朱温还想灭他呢。李克用身边邻居也不少,幽州的李匡威、赵州的王、定州的王处存,这帮人个个野心勃勃,没个面瓜。不过还没等李克用对他们动手,自家后院就起了一场大火,点火是的李存孝。 前次李存孝因救潞州有功,却只得了个州刺史,极为不满,暗中谋叛李克用。加上蕃汉马步都校李存信屡在李克用面前构陷李存孝,李存信受宠程度渐超李存孝,所以李存孝对李克用特别的失望,跟这种人混江湖,到底来恐怕逃不到一个兔死狗烹。 李存孝后改任邢留后,有了邢、、磁三州之地,觉得有能力单飞了。景福元年(公元892年)十月,李存孝通款成德军节度使王和宣武军节度使朱温,倚为后援,复又上表长安,请以邢磁三州归复朝廷。李晔多了三州的地盘,自然高兴,拜李存孝为邢磁节度使。李克用得知李存孝居然敢私通王和朱温叛变,又惊又怒。 唐景福二年(公元893年)二月,李克用以王私纳叛将为名,大发河东精锐来攻王。河东军攻到天长镇(今河北井径西)时,王派三万赵军来战。河东军在叱日岭下大败赵军,斩首万级。因为连年战乱,百姓四逃,征不到军粮,河东军只好腌死尸充饥。吃了人肉,河东军精神大好,直扑镇州而来。 李存孝率本部人马进入镇州,和王共同守城。不过双方实力悬殊,王忙向朱温求救。此时朱温正全力对付时溥,实在腾不出手来,便写封信去吓唬李克用:“虎旅十万,顿留邺下,只要你敢过来,小心你的狗头。”李克用知道朱温这是糊弄他,回信骂道:“泼皮!少糊弄你家老爷。真有十万兵,我就早发现了,别说废话,你真有本事的话,那就过来决一死战。” 王见朱温不济事,只好转向幽州节度使李匡威求救。镇、幽互为唇齿,当下就率兵来救王。李匡威刚出幽州,他的宝贝弟弟李匡筹就把幽州给占了,自封为幽州留后。李匡威曾经酒后奸y过弟媳张氏,所以李匡筹恨透了哥哥,趁势绝了哥哥的后路。 李克用得知李匡威狗拿耗子,只好撤军。李匡威对王有救命之恩,王也没忘了他,厚酬二十万金帛,将李匡威打发回幽州。李匡威刚行至深州(今河北深县),晴天霹雳传来,李匡威差点晕倒,大骂弟弟无耻下流(你也不比李匡筹有耻上流)。没地方去了,怎么办,李匡威只好上表朝廷,请归长安。 因为李匡威的名声太臭了,长安百姓听到李匡威要来,都惊呼:“金头魔王来了!”纷纷逃窜山谷避难。朝廷自然也不喜欢这个煞星,不理他,李匡威成了流浪狗,正哭呢,王知道情况后,觉得李匡威还有些用处,至少能帮他守城,便派人来迎李匡威入镇州享福。李匡威羞羞答答的去了镇州,王倒很客气,以父礼事之,这年王也只有十七岁。 李匡威救过王,王自然要厚待李匡威,当然如果朱温当时要出了兵,李匡威可能还不会落到这步田地。朱温如果不是因为时溥还盘踞在徐州,早就过去救王,朱温非常清楚,以河东的实力,如果再拿下成德军,朱温以后对抗李克用会更加吃力,所以朱温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徐州。长子朱友裕奉命围徐州,时溥联络朱前来相救,朱派朱瑾来救时溥,刚到徐州被汴军打了回去,朱友裕为了保存实力,纵朱瑾逃去。 朱温的义子朱友恭告发朱友裕放走朱瑾,朱温大怒,派人去调庞师古去代替朱友裕,然后准备重惩朱友裕。没想到送信的人居然把调令传给了朱友裕,朱友裕知道父亲的脾气,一旦较了真,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吓的带着两千骑兵逃往砀山,藏到了大伯父朱全昱家中避难。事情被朱温夫人张氏闻及,张夫人心疼儿子,便遣体己人去砀山把儿子召回来,让朱友裕给父亲认个错,也就行了。 朱友裕有母亲撑腰,便放了胆回到汴州,伏地哭泣请罪。朱温怒气未消,命人推出斩首。张夫人急了,甚至来不及穿鞋子,光着脚跑到堂下,抱住朱友裕哭言:“你如果怕死,还敢回来?单身请罪,可见你绝对没有反心。”这话明显是说给朱温听的,朱温想想,也确实如此,朱友裕真要反心,绝不敢回来,加上父子天性所出,夫妻感情摆在这,只好作罢,出朱友裕为许州刺史。 朱温从两年前开始拿时溥开刀,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拿下来,朱温不想再等下去了,夜长梦多。唐景福二年(公元893年)四月,朱温下令让庞师古抓紧时间动手。时溥这几年和朱温大打出手,结果越打越蔫。时溥拉下脸皮向朱温请和,朱温和时溥也没有私人恩怨,他要的只是徐州。朱温告诉时溥:“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离开徐州,让朝廷给你安排个地方。” 四月,时溥答应了朱温的条件,朱温上报朝廷,李晔以宰相刘崇望来镇徐州。可时溥随后又后悔了,觉得朱温这人太不靠谱,自己若出城,命落朱温手,万一朱温翻脸怎么办?时溥拒城不出,刘崇望得到消息,又回到长安。朱温趁机攻城,牛存节、王重师夜破徐州城,时溥携妻登上徐州名楼燕子楼,举火自f死。自此,徐州成了朱温的地盘,朱温调宋州(今河南商丘)刺史张廷范为感化军留后。 徐州是天下重镇,自古就有“得徐州者得天下”之说,朱温得到徐州,既扩大了自己的战略纵深,保障了汴州的绝对安全,又可以从侧翼包围朱,一举数得。 在唐末五代,因为政权较多,所以事关各方生死利益的著名军事重镇非常多,比较著名的有汴州、徐州、幽州、河东、扬州、魏州、镇州等超级大镇。基本上是一个政权拥有一个大镇,朱温运气好,左汴右徐,安全形势较为乐观。在这些大镇中,王的镇州四面皆是强敌,想坐稳这份家业确实不容易。 不过王也不是个白给的人物,虽然年纪小,但还是有点能耐的。可惜他刚认下的“义父”李匡威倒觉得王年少好欺,盘算着:“丢了幽州,若得镇州,也不吃亏。”李匡威设计想谋杀王,没想到王命大,从李匡威手中逃了出来,镇州军本就不喜欢李匡威,格毙李匡威。 幽州城中的李匡筹听说哥哥死了,大喜,这下可没人和他争地盘了。不过表面上假惺惺上奏朝廷,请朝廷发兵诛杀王,为哥哥复仇。李晔哪认你李匡筹,理都懒的理。 王搞掉了李匡威,下面就该考虑如何面对李克用了。李克用因为李存孝还在邢州呆着,一日不除这个祸害,李克用一日不踏实。唐景福二年(公元893年)七月,李克用率军攻邢州,路过王地界,顺手教训一下王,河东军猛攻镇州。王被打的鼻青脸肿,只好向李克用求和,并出金帛五十万犒劳河东军。为了讨好李克用,王抛弃了李存孝,派兵随李克用一起去灭李存孝,不过李克用一时没能得手。 另一头的朱温也没闲着,朱犹虎也,在一日,朱温便一日不能安枕。唐乾宁元年(公元894年)二月,朱温再一次“御驾亲征”,在鱼山附近和朱接上手,两军一场混战。老天爷可能觉得场面不热闹,给两个姓朱的开了个玩笑,一会东南风,朱占了上手,一会又是西北风,朱温又得了先机。朱就是笨蛋一个,为什么不借着风势放一把火?朱温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一把大火,烧的朱兄弟狼狈鼠窜,丢下一万多具尸首逃回郓州。 朱温刚打败朱,邢州的李存孝因为军粮用尽,被李克用让夫人刘氏骗到河东军营,李存孝泥首谢罪:“儿蒙大王恩,本不敢如此。都是李存信从中诬儿,不得已才这样。”李克用见李存孝就一肚子的气,大骂:“李存信诬你?难道你通款王和朱三也是李存信所为?”李克用拿下邢州,将李存孝带回太原,以五马分李存孝,暴尸城中。不过李克用虽然除掉李存孝,但念及旧情时,李克用仍有些怏怏不乐。 此时朱温却管不了李克用如何,先灭了朱再说。朱忙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只要是有人找他帮忙对付朱温,他都是愿意帮忙。不过此时李克用正准备在北方用兵,对付幽州节度使李匡筹,只是派了骑将安福顺、安福应、安福迁兄弟三个带数百精骑来帮朱。 六月,李克用大起兵马,北上攻云州(今山西大同),很快就破城而入,活擒他的老朋友大同防御使赫连铎。大同是太原北方重镇,有了大同做屏障,太原可以高枕无忧。同年十二月,李克用转攻幽州,连破武州(今河北宣化)、妫州(今河北怀来)。李匡筹知道李克用来者不善,也尽发所部精锐趋至居庸关(今北京昌平西北),李克用使大将李存审出战,李匡筹数战数败,兵马尽失,只好带着家眷想逃到长安,在景城(今河北沧州西)被沧州节度使卢彦威一举端掉。李克用进幽州后,留前燕帅李匡威旧将刘仁恭守幽州。 ? 第四十五章 声东击西 唐乾宁二年(公元895年)正月,护国军(河中)节度使王重盈病死,河中军将推立王重荣继子王珂做河中军帅。王重盈的两个儿子王拱和王瑶极为不满,兄弟三人为了争夺帅位开始了内哄,连环脚、鸳鸯腿,太极八卦全都用上了。王珙、王瑶为了找个靠背的,投靠了朱温,并致信朱温:“王珂本是家中老苍头,小名虫儿,这等下作仆才,如何做得镇帅?” 那边的王珂也不示弱,倒向了李克用,并书信自辩:“亡父有功朝廷,父亡子继,有何不可?”李克用见王珙兄弟拜了朱温的码头,那自然偏向王珂,上奏朝廷,请封王珂为节度使, 因为朱温正在郓州作战,击败了沙陀援军,擒安氏兄弟于阵上,但朱命硬,朱温屡攻不克,也没多少时间过问河中事。王珙又转向联络静难军节度使王行瑜、凤翔军节度使李茂贞、华商节度使韩建,请他们帮忙除掉王珂。三位爷各自上奏,都说王珂不是王家子,不能主节河中,请任王珙。这回李晔相信了王珂的说法,准了李克用的保荐。 王行瑜等人见李晔如此不给面子,大怒,三位大爷决定亲自去长安一趟,找昭宗皇帝讲讲道理。唐乾宁二年(公元895年)五月,王行瑜、李茂贞、韩建各率数千铁甲兵入觐昭宗。长安大乱,百姓狂逃。李晔见这帮强人如此不讲规矩,带着怒气亲御安福门见了这老几位。王李韩三人名义都还是唐朝臣子,礼数还是要讲的,在城下舞蹈三呼。李晔喝问:“你们都是国家大臣,懂规矩的人,怎么能未经允许擅自领兵入朝?你们如果不想干,都给朕滚开,朕自命贤臣赴镇!” 这帮人在皇帝面前不敢放肆,低头无语。李晔也不敢把这伙强人逼急了,只好屈尊设宴招待。三人见达不到目的,便把火气泄到了宰臣身上,上奏诬告韦昭度、李等人无能,请旨诛杀,昭宗当然不肯。 “你不愿意?我们愿意就行!”三人遣兵把韦昭度和李、枢密使康尚弼等人抓来,就地枭首。三人再请李晔任王珙为河中节度,这回李晔识数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马虎不得,同意了。 李克用见这伙贼人居然敢劫驾,那还了得,要劫驾也得是他李克用,王行瑜等人算哪根葱?七月,李克用带着十一岁的儿子李存勖率军渡过黄河,上表暴三个贼人犯阙之罪。李克用先攻下绛州,斩了王瑶,然后进击长安。 李茂贞等人闻之大惧,准备劫下李晔逃往凤翔,神策军李筠部率侍卫护卫昭宗。凤翔军没劫下来,李晔乘乱带着亲王公主内人数百在李筠和扈跸都头李君实的保护下,出启夏门,逃往南山。随行百姓数十万。半路又被当地强人劫了一票,死伤数万,士民号哭,震动山谷。 八月,河东军破同州(今陕西大荔),王行瑜准备乱中取粟,再劫昭宗。昭宗这时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李克用,遣供奉官张承业去找李克用,火速救驾。河东军在梨园大败静难军,王行瑜实力大为削弱,李茂贞也掂出分量来了,忙上表谢罪,并向李克用求和。 李晔拜李克用为宁四面行营都招讨使,会同定难军节度使李思谏、彰义军节度使张等人进讨最不听话的王行瑜。李克用先让儿子李存勖去行在请昭宗还京。李晔见李存勖少年可爱,大呼奇相,安慰这个小孩子:“你是国家栋梁才,日后当尽忠朝廷。”随后带着李存勖回到长安。 安顿好昭宗后,李克用率军进抵州,王行瑜哪还有什么兵,吓的在城上胡言乱语:“圣驾是李茂贞劫的,与我无干!李公可擒李茂贞,我自赴京请罪。”李克用才不吃他这一套,冷笑:“诏令我讨三逆臣,其中就有王公,得罪了。”王行瑜知道势已不可救,携眷出走,半路上为被部将所杀,传首长安。为了感谢李克用救驾,李晔下诏,封李克用为晋王,食邑九千户,赐“忠贞平难功臣”,李克用真是捞了一块大肥肉,得意洋洋的回师太原。 远在千里之外的朱温得知李克用大大风光了一回,嫉火中烧,朱温没吃到肥肉,那就只能将就着啃骨头了。同年底,朱温率精锐在曹州(今山东荷泽南)大败朱的郓军,一直追到巨野(今山东巨野),生俘郓军三千多人,郓军主将贺瑰、柳存也被活拿。此时狂风四起,扑沙飞物,朱温狠劲大发,狞笑:“杀人不足,致风如此狂虐!”命将所俘郓军全部诛杀,不过赦免了贺瑰,留为已用。 朱温治军之严狠,史上著名,汴军作战时如果主将战死,其所属兵全都要杀掉,所谓“拔队斩”。虽然许多部兵在主将被杀多逃逸不敢归,因为朱温赏罚严明,千金之赏必有勇夫,所以汴军的战斗力并没有下降。 朱知道朱温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忙向河东求救。朱温的敌人就是他李克用的朋友,先遣大将李承嗣、史俨率精骑数千南下救郓。在五代时能随便就派出一万骑兵的还真不多。在冷兵器时代,少数民族骑兵对汉族步兵作战是占有很大优势的。 第四十六章 绝路 唐乾宁三年(公元896年)正月,李克用再派李存信、何怀宝等人率万余骑来救郓州。李存信准备借道魏博,朱温密使人告诉魏博的罗宏信:“李克用野心可比董卓,今公借道于克用,他日军还,恐有假途伐虢之阴计。”罗宏信尚在犹豫,李存信因治军不严,河东军在魏博境内抄掠,民怨沸腾。罗宏信大怒,出师夜袭无备的河东军,魏博军斩首数千,河东军退至州。从此魏博和河东成为仇敌,罗宏信专心和朱温交朋友,罗宏信附汴也把李承嗣等人的北归路给堵死了,李承嗣等人回不了河东,只好和朱一道死守。 李克用本不想得罪罗宏信,既然罗宏信翻了脸,那也不客气了。四月,李克用亲自出马,强行借道魏博,大败魏军数阵,进围魏州。朱温担心罗宏信打不过李克用,留庞师古继续围攻郓州,自率大军前来会老朋友,两军对峙于洹水。自从上源驿一别,两人已经十二年没见面了,当初都是意气风发的青年,现在已经是白发微添的不惑之人,二人心中肯定有许多感慨。 李克用在阵上见到仇人朱温,分外眼红,大骂朱温,朱温也不客气,张嘴还骂。骂够了,开始进入正题。李克用派出他的长子落落领着三千铁骑叫阵,汴军阵中出马的是大将葛从周。“山东一条葛、无事莫撩拔”,说的就是葛从周,怎一个猛字了得?葛从周生擒落落。 李克用看到儿子被擒,差点没背过气去。亲率亲军前去救儿子,刚入阵中,李克用所乘马扑倒在地,汴人大喜,急上前来捉李克用。李克用运气好,用箭射杀汴军数人,加上后军来救,方才得免于难。 李克用派人求朱温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能放小儿一命,做牛做马也使得。朱温先是慢慢享受着李克用的低声下气,过完瘾后,一声令下:“斩!”李克用这个心疼啊,恨透了朱温,但一时又胜不了,只好返回太原,继续怀念和大儿子在一起渡过的岁月。 朱温没有撤军,朱的存在就是对朱温最大的不敬,为了朱温的未来,朱必须死。汴军聚于济水之侧,准备发动最后的总攻。庞师古先声夺人,攻破郓州,朱带着家小北奔,但半路上却被葛从周追上,五花大绑的献给朱温。朱温一顿奚落之后将朱斩于汴桥,兖郓等地被朱温所夺。朱瑾被追的走投无路,南下渡淮,投降了杨行密。 朱温先将朱妻荣氏奸宿了几夜,然后带回汴州,张夫人闻知丈夫凯旋,迎至封丘(今河南封丘)。朱温得意洋洋的把战事告诉夫人,哪知嘴上跑风,把奸宿荣氏的丑事给说了出来。张夫人面色不悦,速见荣氏。荣氏命悬他人手,见张夫人哭拜不已。张夫人也哭着还拜道:“朱太尉(朱为检校太尉)与汴州同姓,互为大国,兄弟间以小隙起大干戈,殊为不幸,而命我姊受辱若是。假如太尉陷汴州,我恐怕也要和你一样的下场。”言罢又哭。 朱温最爱敬张夫人,对张夫人言必听计必从,从不敢少忤。朱温何等聪明,听出了张夫人的弦外音:“如果你要失败了,我照样被朱所辱。”朱温一阵惭愧,便送荣氏入寺为尼,从此不再近荣氏之身。张夫人心善,经常派人送荣氏衣食。 朱温是五代著名煞星,杀人从不手软,管你是皇帝老子,还是仆从侍人,只要他高兴,叫你三更死,绝对活不过五更天,但朱温唯独对张夫人礼敬有加,实在让人感叹。 朱终于被除掉了,朱温好不畅快。朱温必除朱和三国时曹操必除吕布其实是一个道理,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朱、吕布对朱温和曹操的威胁是致命的,所谓“肘腋之患”,是绝对不能留的。[] 曹操在平定袁绍势力后,二十万大军南下,而朱温还没有平定李克用,就也要南下了。乾宁四年(897年)刚入春,朱温大举南下。因为朱友恭前不久和淮南军作战大胜,占领了鄂州(即今武汉),鄂州地尽长江之利,顺江东下可直达金陵,这也是朱温顿起南征雄心的原因。让庞师古率东路军出清口,葛从周率西路军出安丰,两路合进。淮南行政长官杨行密得知朱温大举南下,心中暗骂:“你这个不要脸的朱三,我杨某人招你惹你了,来找我的麻烦?” 杨行密可不是李煜,那也是个久经考验的“地主阶级革命家”,不怕你这手。杨行密派朱温的老朋友朱瑾赴寿春“招待”庞师古,没想到朱瑾这回突然开窍了,上次朱温用火攻,这次我用水攻。 其实水攻并不稀奇,关键是朱瑾的对手不是朱温,而是有勇无谋的庞师古。朱瑾见汴军地处河下口,便决了淮河水,淮南军乘势冲杀过来,结果庞师古部措不及防,被朱瑾“水淹七军”,汴州兵全都变成了“虾兵蟹将”,庞大将军也死于乱战之中。西路的葛从周见庞师古完了,可不想玩水,也退了回来。 其实这次清口之败,负主要责任的还是庞师古。首先汴军所驻扎的清口地势低下,前面高处就是淮河,淮南军一放水,汴军根本没地方跑。而且部下已经有人看到这个危险,提醒过庞师古。可庞师古对朱温的忠心实在是大大地,没有得到朱温的命令,不能乱换地方,最可气的是庞师古居然杀了提醒自己的这个有识之士,真是愚蠢加糊涂,该死的很。 来而不往非礼也,杨行密也想给朱温点颜色看看,光化二年(公元899年)五月,杨行密尽起精甲五万大举来犯,徐州告急。朱温听说杨行密得理不让人,心想:“真是给脸不要脸,我都撤军了,你这厮还来纠缠我?”朱温准备亲征,教训杨行密,给庞师古报仇。可杨行密一听朱温要来,二话没说就撤了。 朱温其实也不想和杨行密玩命,毕竟北方事多,李克用是最大的威胁,还有占据幽州的刘仁恭、占据镇州(今河北正定)的王,以及魏博的罗宏信,犬牙交错,形势还不明朗。在北方形势没有稳定之前,不宜在南方大动干戈。 朱温对时局的分析确实很正确,幽州节度使刘仁恭出兵攻魏博军,陷屠贝州(今河北清河),罗宏信向朱温求救。汴军在内黄和幽州军大战,二下正打的难解难分之际,驻守山东的葛从周火速派兵支援,大败幽州军,斩首二万多。刘仁恭偷鸡不成蚀把米,败回沧州。 打完刘仁恭,朱温又和李克用干上了。潞州是晋阳和汴州之间最重要的军事据点,谁得到潞州谁就占据有利地势。可这一仗朱温打的很不顺利,最终还是没有夺下潞州,这成了朱温的一块心病。 朱温占不了李克用的便宜,又打起了刘仁恭的主意。光化三年(900年)的四月,朱温命葛从周率山东军北上攻打沧州,这一次比较顺利,连下沧州德州。刘仁恭前来找葛从周算账,结果被葛从周猛吃了一顿,死伤万余。刘仁恭其实也是不自量力,当时北方实力最强大的是李克用和朱温,刘仁恭实力有限,应该在学会在夹缝中生存,而不是四处招摇。 李克用偷袭州,准备消灭魏博,朱温又不辞辛苦的去收复州。没想到河东的李进通听到朱温来了,吓的肝惊胆裂,溜了。朱温见李进通跑了,没地方发泄愤怒,便顺道去镇州收拾王。照例葛从周为前军,朱温坐纂中军。王差点没吓哭,忙派部下周式求和。 朱温刚开始还怒气冲冲,周式的口才不错,娓娓而谈:“朱公是当世豪杰,是我朝的齐桓晋文。朱公的仁义不在齐桓晋文之下,何必把王逼上绝路,生人一命,胜造浮屠,朱公还是给王留条生路吧。” 但凡残暴的人多喜欢听别人夸他仁义,朱温也不例外,激动的握住周式的手说:“周式同志说的太好了,就这样吧,王送个人质过来,我就撤兵。”王没有办法,只好送儿子王昭祚做人质,朱温撤军。 朱温决定要北方开拓一个全新的局面,十一月间,派大将张存敬出征刘仁恭,攻下瀛州(今河北河间)、莫州(今河北莫县)。张存敬受朱温命令转攻定州(今河北定县),义武军节度使王郜(王处存之子)没有打过张存敬,家小逃到晋阳。王郜的叔叔王处直知道不是朱温的对手,向朱温请和。 朱温写信质问定州“为什么经常拍李克用的马屁?”王处直回信说:“我哥哥和李克用在讨伐黄巢的时候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加上又是邻居,平时红白喜事也少不了来往,并没有什么别的企图。” 朱温此次北征镇、定主要是战略威慑,让这几个实力不强但却可以左右他和李克用之间均势的军阀倒向自己,孤立李克用。王处直既然答应做自己的附属,其他的一些“地市级”军阀也纷纷向朱温臣服,东北局势稳定下来,便收兵回来。 从战略形势上来说,朱温地控中原,北连魏赵,对死敌李克用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赵魏是中原重要的战略侧翼,就如同淮南对江东有重大的战略意义一样,后来李存勖灭梁,也是先吃掉赵魏,打掉了梁朝的右侧纵深,奇袭汴梁得手的。 第四十七章 弱肉强食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古今不变之大理也,到了公元十世纪前后,许多小军阀已经被吞并了不少。这时能算上大镇诸侯的有中原的朱温、河东的李克用、成德的王、义武的王处直、魏博的罗绍威、河中的王珂、幽州有刘仁恭、青州的王师范、凤翔的李茂贞、定难军的李思谏、两川的王建、荆南的成、江西的钟传、淮南的杨行密、浙江的钱、福建的王审知、湖南的马殷、广东的刘隐,各路好汉今天你攻我,明天我攻他,狗咬狗一嘴毛。 对于这样的混乱局面,坐在长安城中被人当菩萨来拜的唐昭宗李晔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得过且过,听天由命。别说出兵讨伐逆臣,就是长安城中,李晔也没多大的发言权。安史作乱以来尾大不掉的宦官势力到这时依然能闹出点动静,田令孜是跑了,可其他的太监们照样把皇帝捏在手里玩。李晔对内受制于左军中尉刘季述,对外受制于朱温的哈巴狗宰相崔胤,生存环境极度恶劣,心情如何可想而知。 当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时候,唯一能暂时解脱痛苦的也许只有饮酒,能喝死最好,喝不死醉中挨上一刀也不觉痛。李晔经常喝酒,醉后喜怒无常,甚至因醉手刃好几个太监宫女,天亮后不开宫门,宫外人不知内情,人情汹然。 刘季述做为皇帝的“监护人”,自然要来过问,唐光化三年(公元900年)十一月,刘季述率禁军千余人闯门而入内宫,问了其他宫人,得知昭宗醉后杀人,心中暗喜。刘季述早就想寻机废掉李晔,现在机会来了,岂肯错过?刘季述出宫会集宰辅相议:“皇帝如此昏悖,岂可复为天下主!今日为社稷所谋,当行伊尹故事,诸公勿疑。”让众人签名,以便日后有个证据,众人摄于刘季述有兵,不得已都签了名状。 随后刘季述复率兵入宫,李晔酒醒,见状大惊,何皇后吓的花容失色:“军容大人勿伤官家,有事好商量。”刘季述没理何后,出百官署名状,冷言:“大臣均请陛下退位,由太子监国,陛下可颐养天年。”李晔还在做最后挣扎:“昨天朕喝多了,以致杀人事,悔之甚矣,军容何必如此?” 何皇后知道刘季述心狠手辣,怕把他惹急了,忙劝昭宗:“陛下今日就听军容大人的吧。”捧国宝交给刘季述,然后和李晔一起乘车去东宫,被刘季述软禁在少阳院,由太监王仲先看管。刘季述率百官拥立太子李,奉李晔为太上皇帝。 刘季述如此胆大妄为,百官多为不满,宰相崔胤和前仆射张浚都是朱温的好朋友,暗思现在唯一能除这帮宦官的也只有朱温了,密信飞传汴州。而刘季述也想到了朱温,派侄子刘希贞来找朱温,请朱温承认小皇帝。此时朱温还留在河北,闻着宫变,急速还于汴州,召文武议事,不过朱温对是否抛弃李晔承认李还有些犹豫。 刚从长安办事回来的李振劝朱温:“季述阉丑小人,敢废天子,自专朝廷,是谓国耻,大王若不讨逆此臣,如何号令天下?何况自古得天子者成大事,魏武所行事,大王亦其效之。”朱温大悟,决定甩开刘季述,派李振入长安,联结崔胤等人谋诛宦官。 刘季述擅行废立,已经激起众怒,盐州都将孙德昭、董从实曾经因为偷盗库钱被王仲先发现,羞辱过他们,所以密谋诛宦官。崔胤知道他们和太监有仇,密劝他们:“若诛夷逆阉,复迎上皇,公等实天下功臣。”二人大喜,复联系周承诲、董彦弼等人,以本部兵先攻王仲先。此时王仲先正准备入朝,众人拥出,击斩王仲先,然后来到少阳院,劫出李晔。李晔怕有诈,不敢出,众人将王仲先的人头丢到院中,李晔大喜。 唐光化四年(公元901年)正月,李晔临御长乐门,安慰群臣。这时,刘季述等太监已经擒,象死狗一样拎到了长乐门下,李晔大骂刘季述。崔胤与京兆尹郑元规带着万余人各持大棍来到楼下,李晔命杀刘季述。万棍齐下,将刘季述等人打成肉泥,并夷三族。 孙德昭等人复立有功,皆厚加封赏。朱温得知李晔复立,开始自我吹嘘,握李振手笑道:“兴绪所言,也正是我的想法,天地可以做证(刘崇家的锅也可以做证)。”自后更加信用李振,视为腹心人。 虽然这次李晔复位后并没有多少朱温的功劳,但李晔还是封朱温为东平王,以表彰他的“反正之功”。李晔其实是想拉拢朱温,给自己找一个更安全的靠山,朱温当然心领神会。 朱温知道昭宗对他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战略价值,当年曹操如果不是听从荀“要天子讨不臣”的战略主张,取得政治优势,能否战胜袁绍都很难说。朱温所处的形势和曹操非常相似,朱温照抄曹操的老文章就行了。 朱温要想尊奖王室,独令中原,就必须扫清周边那帮碍事的,而已经投靠李克用的河中节度使王珂不幸成了朱温的第一盘甜点。河中居晋、汴之侧翼,拿下王珂,就能从左翼牵制河东。朱温大会文武,慷慨言之:“王珂仆竖小才,自持李克用为奥援,狂悖无以加,今日我当断孽蛇之腰,诸公请予我一绳,往缚此獠!” 同月,朱温派都指挥使张存敬率军攻河中,史称张存敬“有胆勇,临危无所畏惮。”是朱温手下一流大将,没多久,张存敬军就拿下绛州(今山西新绛)、晋州(今山西临汾),把刀尖伸到了李克用的鼻子下面,大大了扭转了对李克用的不利局势。 张存敬围攻河中,王珂穷急无法,先后向盘踞在凤翔的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和李克用求救,但都被拒绝了。王珂穷急无路,只好投降,不过王珂想起了朱温曾认王重荣做干舅舅的风流雅事,告诉张存敬:“我与朱公是亲戚,希望朱公能来河中,我自降之。”张存敬便发信给朱温说明情况。 朱温速赶至河中,先是假模假样的拜奠了干舅舅王重荣,哭的惊天动地,河中士人多受感动。见朱温如此不忘本,王珂这才放心,出城来见朱温,朱温表演天赋极高,和王珂抱头痛哭。王珂心想这个干老表真不错,便跟着朱温去汴州享福,但最终还是难逃一死,被朱温杀掉了。 第四十八章 举城投降 朱温又胜一阵,李晔也毫不吝啬,唐光化四年(公元901年)三月,进朱温为梁王,后来朱温称帝建梁,国号即始于此。扫掉碍事的王珂,朱温的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河东的李克用,这厮太讨人嫌了。 唐光化四年(公元901年)三月,朱温大举进攻李克用,氏叔琮为一路,出太行;晋州刺史侯言为一路,出阴地关(今山西汾西东北);州刺史张归厚为一路,出马岭关(今山西太谷东南);葛从周为一路,出土门(即大名鼎鼎的井径口)。四路汴军会同出飞狐(今河北涞源)的义武节度使王处直部和出新口(今河北磁县附近)的天雄军节度使罗宏信所属张文恭部,共六路大军,直捣李克用的老巢太原府。 河东的一些滑头将军哪见过这个阵式,知道朱温找的李克用,何苦把自己的小命搭下,纷纷向汴军投降。拜李克用的码头和拜朱温的码头有什么区别没有?反正都是混口饭吃。 汴军氏叔琮部进攻太原南部门户潞州(今山西长治),昭义军节度使孟迁出降。四月,张归厚部攻辽州(今山西左权),辽州刺史张鄂投降。南路汴军连过芒车关、腰鼓岭、石会关(均在今山西武乡西北),越秦城(今山西太谷南),直扑到太原城下,诸路军马将太原城围个水泄不通。同月,李晔下诏改光化四年为天复元年。 李克用知道朱温善者不来,在内部深挖战争潜力,男女老少全都上城防御。老天也不长眼,阴雨不断,李克用冒雨指挥,有时甚至连饭都来不及吃。当然要先保住太原了,否则脖子上那个吃饭的家伙没了,一切也就无从谈起。[] 汴军开始攻城,但太原可是唐朝起家的地方,城墙高大,加上河东军同仇敌忾,没有得手。李克用手下的两员大将李嗣源和李嗣昭率敢死士在雨夜中趁汴军不备,冲出城去杀了个汴军措手不及,汴军死伤不少。雁门都知兵马使李存进率另一路河东军在洞涡驿(今山西清徐东)大败汴军氏叔综部,给了汴军当头一个大棒。 汴军屡攻不下,加上军粮不济,军中疟疾肆传,军心不稳。朱温只好下令撤军,汴军回撤的时候又被士气大盛的河东军周德威、李嗣昭部狠摆了一刀,死伤甚多,汴军狼狈回去。 李克用和朱温交手二十多年,屡有胜败,但这次是李克用所遇到的最危险的一次,险些丧命。朱温虽然没有消灭李克用,但却将军事重镇泽州和潞州夺了回来,还算没亏本,朱温取得了这一回合的胜利,留下丁会守潞州重镇。 搞定了李克用,朱温把目光转移到长安,困居长安的李晔虽然有名无实,但却是价值倾国的金字招牌,谁不欲得之?朱温觉得该到了对李晔下手的时候,把他“接”过来,就近控制。不过因事体重大,朱温不敢贸然行事,联系宰相崔胤,寻找时机。 崔胤虽然做宰相,但宦官势力仍然是崔胤的一块心病,必欲除之而后快。崔胤经常劝李晔诛尽宦官,李晔当然愿意,不过事情被宦官韩全诲等人听到了,大为惊惧,伏告李晔请给条生路。李晔表面上安慰宦官,背地里责骂崔胤办事不利:“以后有话写在纸上,别张着大嘴巴到处鼓舌头。”这帮宦官实在太聪明了,耳朵不管用,那就用眼,韩全诲私募到十几个识字的美女打着侍奉官家的旗号入宫,专门看崔胤的奏章写的什么。没多久,崔胤的小算盘都被宦官们知道了。韩全诲大愤,准备除掉崔胤。 崔胤发现走漏了风声,忙密信飞报汴州:“长安有变,公宜将兵速来,否则李茂贞早一步动手,大事去矣。”朱温知道事不宜迟,万一李茂贞要先下手为强夺了皇帝,自己岂不白忙一场? 唐天复元年(公元901年)十月,朱温大发汴师七万,西进长安,准备劫驾。可惜晚了一步,韩全诲听说崔胤的朋友朱温要来,知道自己要落入朱温手中,绝对保不了命。韩全诲等人抢先下手,劫持李晔奔往凤翔,投靠李茂贞。朱温闻着消息,气的不行,不过既然来了,就绝不能空手回去,这不是朱温的性格。 十一月,汴军攻破同州(今陕西大荔),随后再破华州(今陕西华县),华商节度使韩建打不过朱温,只好出城纲降,朱温随即把韩建打发到许州任忠武留后。汴军一路西进,李茂贞好容易捞到块大肥肉,岂给容朱温来下嘴,派大将符道昭屯于武功(今陕西武功),防御汴军。汴军根本没瞧上符道昭,一战大败凤翔军,活捉六千多人。随后汴军进次凤翔。 李茂贞被臭揍了一顿,担心朱温要吃人,便胁迫李晔下诏让朱温退兵。朱温冷笑:“哄傻小子的吧?这必是李茂贞和韩全诲的奸计,我是这么好打发的么?” 李茂贞知道汴军的强悍,开动大脑想办法,突然想起了“活雷锋”李克用,李克用逢朱温必乱,肯定愿意帮忙,急请李克用来救。李克用上次没帮王珂,让朱温占了河中,有些后悔。这次不想错过机会,南下给朱温添乱,派王牌主力李嗣昭、周德威率军攻收下隰州(今山西隰县)、慈州(今山西吉县)。朱温见暂时还攻不下凤翔,便把李茂贞晾在一边,去会会老朋友李克用了。 天复二年(公元902年)三月,汴军康怀英部、氏叔琮部共十万人在蒲县(今山西蒲县)大败河东军,收复隰、慈。汴军在主帅朱温的率领下,进攻晋州(今山西临汾),十余万汴军连阵数十里,河东军人心慌乱,斗志全无,被汴军一阵击溃,河东军几被全歼,汴军又活捉了李克用的一个儿子李廷鸾,幸亏李克用儿子比较多,不然非绝后不可。朱温觉得李克用这路没什么威胁了,就自回关中,氏叔琮等人率军北上教训李克用。汴军借着胜势再一次扑到了太原城下,狂风骤雨般的攻城。 李克用这回可真害怕了,命全城百姓上城死守,但形势依然不见好转,李存信劝李克用不如逃往云州,再做打处,李克用有些动摇。刘夫人苦劝李克用:“李存信不过是个放羊的,懂得什么?一旦出城,优势不在,必为汴军所擒。”众将也极力相劝,李克用这才作罢。汴军连攻太原不下,军中又起了疫情,无奈之下,只好撤军。和上回一样,李嗣昭和周德威二位先生再一次热烈欢送汴军,小捞了一票。 连续两次差点成了朱温的俘虏,李克用这时才算真正知道了朱温的能耐,朱温是比较“无耻”,但“无耻”不等于没有能力,李克用自此再不敢没事招惹朱温。河东后来灭梁,主要是因为对手换成了儿孙辈,李克用有个英雄儿子李存勖,接替朱温的却是庸柔寡断的朱友贞。在李克用生前,河东一直被朱温压下一头,李存勖的能力胜过朱友贞远矣,但客观来说,李克用确实不如朱温。 河东被打成了乌龟,朱温可以全力对付李茂贞。李茂贞见李克用也不顶事,又使人去成都求西川王建出兵“救驾”。王建是五代十国时著名的君子,只做好人不做恶人,兄弟有难,自当来援。 天复二年(公元902年)八月,王建派义子王宗涤、王宗播率五万川军北上“帮助”李茂贞。不久,蜀军连破岐军四寨,接着猛攻兴元(今陕西汉中),逼降山南西道节度使李继密,夺去李茂贞的心中肉汉中。汉中自古就是西川天险屏障,得到汉中,王建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茂贞见王建如此无耻,气的大骂,可再怎么着也不可能骂回汉中,只好硬着头皮和朱温过招,可惜连战连败,损伤死重,老本都快光了,李茂贞坚守不出。 李茂贞一边缩头做乌龟,一边遣人去州(今陕西富县)去请坊节度使李周彝,请李兄弟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岐互为唇齿,李周彝倾其军南下来救凤翔。军屯于城北,举火为号,向凤翔军发出信号,城中也举火相应,夜中连城火把,甚是壮观。 朱温见李周彝过来捣乱,嘿嘿一笑,计上心来,十二月,朱温派大将孔率军趁军南下之机,偷袭州得手,周边的州(今陕西彬县)、坊州(今陕西黄陵)、宁州(今甘肃宁县)都被朱温夺去。李周彝在前线听说老家被抄了,家小都成了朱温的人质,嗡的一声,差点没晕到,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举军投降朱温。 第四十九章 汴军 李茂贞搬不来救兵,只能缩头当起乌龟,任朱温在城中叫骂。[.超多好看小说]汴军攻了近一年也没有破城,朱温有些撑不住了,打算撤军。后来听从义孙高季兴的计策(高季兴之计将在荆南一章中列出),将岐军主力骗了出来,好一阵痛扁,大获全胜。 汴军为了瓦解城中岐军士气,常在夜中击鼓鸣角,咚咚呦呦声,憾天动地,加之明火如昼,此等场面,实在憾人心魅。岐军不服,在城上大骂汴军“你们这伙劫天子的贼!”汴军毫不嘴软,还骂:“你们是夺天子的贼!”两下互不相让。因围城日久,城中粮食极度短缺,饿死者甚众,甚至人肉都卖到了一百钱一斤。李晔还在城里,李茂贞只好杀狗进奉膳食。 李茂贞的本钱差不多都打光了,无奈之下,只好腆着老脸向朱温请和,并把责任全栽到了韩全诲等人的头上。在请了李晔的旨意后,李茂贞诛杀宦官以韩全诲为首七十余人,献头汴营。 唐天复三年(公元903年)正月,李晔幸汴营,朱温素服伏地,长哭请罪。李晔知道朱三在演戏,也只好假惺惺的劝慰:“非卿相救,社稷已成灰土矣。” 数日后,朱温护送李晔回长安,及至长安时,朱温又开始做起了“忠臣”,牵李晔马前行,一直走出了十多里地,行人见之,多称朱温为忠臣。宰相崔胤以下迎于城外,舞蹈三呼。 朱温得手之后,就开始着手处理宦官问题,因为李晔幸岐就是太监们给折腾出来的,朱温决计斩草除根。同月,朱温和崔胤具名上奏:“天宝以来,阉人得势,握兵权,行大逆,累弑君王,作乱天下。(.无弹窗广告)请陛下惩前车,绝后患,罢诸司监军。”李晔早就恨透了太监,巴不得如此,当然准奏。 朱温发兵捕拿宦官数百人,除了留下数十老弱太监侍奉皇帝外,其余不论善恶,一体诛夷。宦官势力自李辅国时开始坐大,到了元和朝,开弑君先河,把持朝政,为害甚烈,久为天下所诟恶,自此,唐朝的宦官祸彻底被扑灭。 朱温安顿李晔后,回到了汴州,虽然没把李晔带在身边,但长安已为朱温控制,实际效果是一样的。皇帝虽然尊贵之极,但也要看是什么样的皇帝,手中有权那是真皇帝,否则,象汉献帝刘协、东魏孝静帝元善见、唐昭宗李晔这样的空头皇帝,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握,当的窝窝囊囊,还不如一个草头王自在。权力才是最尊贵的,至于名义上是不是,并不重要。 西患解除后,朱温开始扫除东边的一些讨人嫌的家伙,首先就是在朱温西征期间手脚极不干净的平卢军节度使王师范。唐天复三年(公元903年)四月,朱温派侄子朱友宁率兵攻青州,平卢节度使王师范硬着头皮顶了一下,被朱友宁揍的鼻青脸肿,弟弟王师克也赔了进去。 四月,王师范派人到淮南请杨行密发兵来救,杨行密是朱温的二号冤家,也是逢朱温必反的主儿。派大将王茂章北上救青州。此时汴军已经攻破博昌(今山东博兴),攻至登州(今山东蓬莱)。青州军和淮南军联合作战,非常难得的大破汴军一阵,朱友宁在乱中战马仆地,被青军所杀。 朱温听到噩耗,大怒,亲率虎狼师二十万急赴青州,七月间,汴军开始围攻青州,数破青军,王茂章奈何朱温不得,也不想白白为王师范献身,率军撤回淮南。汴军杨师厚部扑打青州,王师范越打越没脾气,十一月,王师范向朱温投降。朱温留李振权治青州,王师范素衣骑驴,带着家眷数百口迁居汴州,胶东半岛地区全归朱温。 朱温这次东征还有一个收获,就是得到了王师范手下大将刘。刘是五代时最具侠客风骨的名将。刘曾经和朱温手下大将葛从周战于兖州,而葛从周的母亲正在城中。刘公私分明,见到葛母毕恭毕敬,不敢少怠。而且刘把城中的老弱病残全都放出城中,只留下本部兵守城。这等侠骨风范,千载之下仍然让人仰慕不已。孙子所说的为将五条智信仁勇严,刘至少当得起一个“仁”字。后来王师范投降朱温,葛从周劝降,刘这才归顺朱温。朱温也非常喜欢刘,常说他是李(就是半仙徐茂公的原型)再世。 第五十章 噩耗传来 刘还有一段艳史,特别有名,就是刘曾经买下一个卖饼的王家女孩做为侍女,这个王家女孩国色无双,人称“花见羞”。刘死后,王氏带着刘的大把金子投靠了后来成为唐明宗的李嗣源,深得宠幸,并在后唐以及晋汉之际的政治中发挥了一定的影响,这是后话不提。 唐昭宗李晔改年号上了瘾,天复年号只用了三年,又改称天佑元年(公元904年),本想祈求上苍保佑大唐,保佑他自己。可大唐气数已尽,没几年折腾了,而且这也是李晔人生的最后一年。李晔本为以朱温是社稷栋梁,哪知他刚出狼穴,又入虎口,朱温还不如李茂贞呢。 朱温为了就近控制李晔,强行把李晔“请”到了洛阳,李晔不想去,但架不住朱温的威胁恫吓,只好移驾。行前李晔冲着送行的百姓号哭:“‘纥干山头冻杀雀,何不飞去生处乐。’朕今到处流浪,不知道朕会死在哪里。”左右皆哭。堂堂大唐皇帝沦落成到这个地步,不知道唐太宗李世民地下有知,会做何感想? 李晔行前曾秘拟了一道旨意,分道送给河东的李克用、西川的王建、淮南的杨行密,让他们有朝一日攻灭朱温,恢复唐朝。而这时其他的一些较大藩镇,如吴越的钱、福建的王审知、湖南的马殷、广东的刘隐等人则坐山观虎斗,但多是倾向于朱温。 不久,王建、李茂贞、李克用、杨行密等人公开声讨朱温,说朱温欲行篡逆,诸镇将联兵消灭朱温。朱温被骂的七窍冒烟。朱温本想出兵练练这帮大唐的“忠臣”,可又担心李晔在自己的地盘上制造麻烦,决定除掉昭宗,永绝后患。 唐天元年(公元904年)八月,朱温派遣朱友恭、氏叔琮以及枢密使蒋玄晖等人去杀李晔。是夜二鼓,蒋玄晖等人率兵扣门请见皇帝,说是急事要面奏官家,内侍不知有诈,开门纳入众人。夫人裴贞一见来者不善,大声质问:“有急事便奏,带兵干什么?”言毕尽,汴将史太一刀将裴夫人砍死。(.) 昭仪李渐荣知道不妙,大呼:“大人勿伤官家!要杀就杀我们!”此时,李晔酒醒,闻变惊起,绕殿而走。史太箭步追上,正欲刺时,李渐荣扑在李晔身上。史太大喝,踢开李渐荣,一剑刺死李晔,时年三十八岁,史太然后杀掉李渐荣。乱兵又捕到何皇后,何后哭倒在蒋玄晖面前,求条活命。蒋玄晖一时心软,便免何后不杀。 史家对李晔遇害深表同情:“自古亡国,未必皆愚庸暴虐之君也。其祸乱之来有渐积,及其大势已去,适丁斯时,故虽有智勇,有不能为者矣,可谓真不幸也,昭宗是已。”李晔可真是活的可怜,死的悲哀。 随后蒋玄晖等人奉朱温旨意,拥立十三岁的皇太子李祚在昭宗灵前继位,更名李。朱温见已得手,速来洛阳处理后事。朱温确实是个好演员,伏在李晔梓宫前痛哭流涕,好不感人(你不觉得很无聊吗?)。朱温又去见哀帝李,说一定要为先帝爷报仇雪恨。 李振密劝朱温:“司马昭使成济弑高贵乡公,今宜罪及朱友恭等人,免得大王自传恶名!”朱温真是个狠角,刚哭完李晔,就把“首逆”朱友恭给杀了。朱友恭这个冤枉啊,刑前大呼:“把我卖出来,你早晚也会不得好死!”氏叔琮被贩为白州司户,遂赐自尽。 朱友恭的“不幸遭遇”不禁让人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就是三国时为司马昭杀死曹髦的成济。成济和朱友恭确实该死,但比他们更该死的是司马昭和朱温,至少他们的演技实在过于拙劣,没有司马昭和朱温的命令,成济和朱友恭敢去弑君? 新皇帝即位,自然免不了一番人事调动,当然都是走走过场而已,朱温早就定好了。天二年(公元905年)三月,李下诏,以礼部侍郎张文蔚、中书侍郎柳璨、代理尚书左丞杨涉为宰相。柳璨是唐末著名奸臣,为了富贵,不惜出卖人格,谄事朱温。柳璨见朝中人士多有思唐之心,劝朱温除掉他们。李振也劝朱温早下决断:“此儿辈常自谓清流,应该把他们扔到黄河里,清流变浊流!” 天二年(公元905年)六月,李振奉朱温命,将旧相裴枢等朝官三十多人押到白马驿,命武士尽行斩首,然后投尸于黄河,这就是唐末五代史上著名的白马之祸。李振经常在洛阳和汴梁之间窜来窜去,为朱温办事,朝中人士多私骂李振为“鸱枭”,人皆恨其毒恶。 虽然中原地区成了朱温的“私产”,但朱温还是不满足,地盘总是越大越好。天二年(公元905年)七月,大将杨师厚受命攻打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匡凝。赵匡凝打不过杨师厚,被杨师厚端了老巢,赵匡凝狼狈逃奔淮南。 见南方各路如此不经打,朱温复起雄心,准备连杨行密一锅端了。十月,朱温亲征淮南。朱温虽然很残暴,但他的军事指挥艺术确实很高超,所以m主席曾经评价过朱温:“朱温处四战之地,与曹操略同,而狡猾过之。”。 淮南有七八年没有朱温打过大仗了,杨行密看到朱温来的气势汹汹,知道这老家伙还在记着水淹庞师古的那笔账呢。朱温的汴州军是见过大世面的,在当时能和汴军相提并比的只是李克用的晋军。朱温连连得手,汴军在江淮一带横冲直撞,杨行密拿他毫无办法,朱温在寿州(今安徽淮南)碰上一根硬骨头,淮南军死守不出,朱温觉得无趣,打算撤军。走之前,淮南大将柴克用送哥送到大路边,斩杀汴军三千多人,朱温狼狈逃到汴梁。杨行密不久后病死,长子杨渥袭位。 朱温在前线吃败仗,洛阳城中的宰相蒋玄晖、柳璨等“开明人士”已经开始为朱温张罗改朝换代的事情来了。蒋玄晖有些迂腐,他认为改朝换代必须遵守以前的潜规则,就是先封大国,总百揆、加九锡礼,然后再行实禅代之事。蒋玄晖说的并没有错,历史上许多改朝换代都是这样玩的,比如司马炎、刘裕、萧衍、陈霸先、杨坚等。 不过二位爷的运道不太好,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朱温不喜欢这么嗦,大骂蒋玄晖:“直娘贼!难道我不受九锡就不能当皇帝了?”还是朱温说的实在,不似司马炎等虚伪做作,丑态百出,徒留历史笑柄。 朱温看到朝中人士对自己称帝并不热心,暂时还不好下手,便假模假样的推掉了九锡。蒋玄晖、柳璨和礼部尚书苏循等人想当开国新贵,下十二月,蒋玄晖让柳璨来到汴梁劝梁王称帝。蒋玄晖、柳璨的所做所为让很多人不齿,名声甚坏。朱温知道他们想要荣华富贵,却要他来背这个黑锅,大为恼火。 北院宣徽使王殷和赵殷等人妒嫉蒋玄晖受宠,便乘玄晖失势之时,向朱温告了蒋玄晖的恶状:“蒋、柳辈常与何太后焚香为誓,密复唐朝。”朱温闻言大怒,派人捕斩蒋玄晖,二殷复诬何皇后尝与蒋玄晖私通成奸,并派宫人阿秋、阿虔往来通信。 朱温二话不说,命人杀掉何太后,阿秋、阿虔在殿前被乱棍打死。蒋玄晖死了,柳璨也没多活几天,朱温命斩柳璨,柳璨临刑前仰天痛呼:“卖国贼柳璨有今日,上天报应也!宜其我死!”张廷范被车裂于市。 正当朱温准备下一步的计划时,魏博军忽然发生哗变,罗绍威控制不住,向朱温求援。朱温不能容魏博有失,天三年(公元906年)春,朱温自率大军去魏博镇压。要说朱温确实不是吹的,两招就将乱兵荡平了。罗绍威感激涕零,盛请朱温盘桓一些日子,其实罗绍威是想借朱温的名头震震刘仁恭、王他们。 可没想到汴军将士能打仗,也能吃喝,在魏博呆了半年,吃掉了七十多万头猪羊,花钱更如黄河决堤,差点没把罗绍威给成了光棍司令。罗绍威心疼的直哭:“合六州四十三县铁,不能为此错也!”朱温可不管你这些,吃完了喝完了也玩完了,拍拍屁股走人。 天佑三年(公元906年)九月,朱温起兵攻沧州,刘守光死守不战,城中饿殍满路。朱温在城下劝刘仁恭的长子刘守光:“你老爹已经被我打怕了,他不会来救你了,还是早点投降吧。”刘守光不从:“我是刘仁恭的儿子,当然要为父亲守城。大王现在要以仁义制服天下,所以我更不能投降。大王如果用我这个背叛父亲的人,那么天下将如何看待大王?” 刘守文这话说的堂堂正正,无懈可击,朱温听着脸红一阵白一阵,便暂缓了攻城。刘仁恭生怕儿子有意外,忙又向河东的李克用求救,李克用本不想管闲事。可李克用的儿子李存勖却很有战略眼光,对父亲说:“吾与燕皆为汴死敌,若燕不存,我们将失去战略侧翼,悔之晚矣。” 李克用觉得有理,派儿子李嗣昭、周德威等人去抄朱温的后院,没想到驻守潞州的汴军大将丁会突然投降李嗣昭。李克用兴奋死了,盛宴招待丁会,席间丁会哭道:“梁王虽待我弥厚,然观其志必篡唐室,出于大义,所以才降大王,以匡王室。” 写到这,真忍不住要问问丁会:跟着李克用就是忠诚?李克用的“唐”和李世民的唐朝根本不是一回事,李克用也没少干对不起唐朝的事,和朱温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丁会要真是对唐朝忠诚,就应该在李晔被弑的时候举兵声讨朱温,早干什么去了? 朱温听说泽潞丢失,直骂丁会是个白眼狼,只好撤军。刘守文写信给朱温,希望梁王能念及天下苍生,分些粮食给快要饿死的沧州士庶。都说朱温残暴,朱温是残暴,可同时代的那些军阀哪个又好过朱温?朱温倒很爽快的为沧州百姓留下了大量粮食回去了。 汴军经此一挫,士气大受影响,朱温郁闷了好些日子。这时罗绍威劝朱温不如废掉唐朝自立,让那些反对朱温的人没有了反对的借口。朱温没有立即答应罗绍威,但也觉得是时候换旗号了。即使自己再打唐朝的旗号,李克用、王建、杨渥也不会放过自己。想来想去,朱温决定废掉李,另建新朝。 第五十一章 骨肉不可相争 唐天佑四年四月十八日,也就是公元907年6月1日,梁王朱温在汴梁正式称帝,改元开平,国号大梁。(.)当然在称帝的过程上少不了马屁精的出乖露丑,什么黄龙现,什么七彩芝,天花乱坠般胡闹一通,朱温心满意足的做起了五代的第一把金交椅,更名为朱晃,史称梁太祖。 朱温称帝后,追尊先祖,父朱诚为文穆皇帝,母王氏为昭懿皇后,大封宗室,因发妻张氏已经在唐天元年(公元904年)病逝,追册为贤妃。张氏死前曾苦劝朱温不要废唐自立,朱温没有听进去。不过朱温对张氏的感情是没有变的,直到朱温死时,他也没有立过皇后。张氏为朱温生了一个儿子,叫朱友贞,就是后来的梁末帝。 没有了张夫人的规戒,朱温开始纵淫起来,他宠幸过上百个女人。欧阳修在修《新五代史》时把朱温狠狠臭骂了一通,但欧阳修却把朱温后来的惨死归于“女祸”,说什么“女祸”小者亡家,大者亡天下,所谓“红颜祸水”者也。可是“女祸”只是外部因素,真正起到决定因素的还是男方的自我修养,封建社会中,男性统治者造成天下大乱,却让女人来背黑锅,实在不太公平。 唐朝灭亡了,但当时天下却四分五裂,战争频仍,形势极为混乱。中国历史上有两个最为混乱的时期,一个是东晋十六国,一个就是五代十国,也难怪欧阳修说:“呜呼,五代之乱极矣。” 后来梁朝被李存勖所灭,一直到后周,因为这三朝都是河东军政系统出身,都视朱梁为伪朝。赵匡胤建立宋朝后,而赵匡胤并不是河东系的,所以才承认梁朝的正统地位。但是朱温的篡位和之前的南朝隋唐的方式都是一样的,如果说朱梁是伪朝,那么唐朝从杨家小儿手中篡位不也成了伪朝?朱温不是好东西,而所谓“上承唐朝正朔”的李存勖根本就是个冒牌货,他能算得正统,为什么朱温就算不得? 朱温当了皇帝,头一个不服气的人,并不是李克用这个“唐朝正统”,也不是王建这个偷驴贼,而是朱温的亲哥哥朱全昱。刚继位不久,朱温赌性大发,聚集宗族赌博,赌桌旁狂呼乱叫,没个体统。朱全昱早就对这个弟弟看不顺眼,趁着酒劲将桌子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指着朱温的鼻子骂:“朱三你不过是个草民,跟着黄巢做贼,后来唐朝封你为节度使,这辈子你可以知足了。没想到你居然灭了唐朝三百年的社稷,你这样做是要遭天遣的,我们朱家迟早要毁在你的手里。”说完就拂袖而走,朱温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朱温把国都定在汴梁,把汴州改名为开封府,这也是开封历史上第一次正式做首都,这对开封成为历史名城有着至为深远的影响,后来的北宋建都在这里,把开封的历史影响推向了极致。而长安则正式告别了一千多年辉煌的建都史,从“贵族”降为“平民”。但长安因为唐朝在历史上独特的地位和影响,至今仍是四大古都之一,与北京、洛阳、南京齐名。 朱温灭唐后,天下诸镇中,除了李克用、王建、李茂贞、杨渥等人坚决不承认梁政权、仍用唐朝年号外,其他如马殷、钱、刘隐、王审知、李思谏等人均向梁朝称臣。他们并不在乎谁做中原皇帝,只要他承认我在本地区的统治权就行。李克用王建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忠臣,王建最丢人,他率先向天下发檄要联合讨伐朱温,可惜没人搭理他,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王建“非诚实”。果然,没过几个月,王建就自称大蜀皇帝了。 看到那些反对者还在打着唐朝的旗号,朱温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唐废帝李杀死,绝了这些人的“邪念”。梁开平二年(公元908年)春,“济阴王”李死于曹州,年仅十七。末代皇帝往往不得善终,尤其是南北朝时期,“禅让”的血腥味最浓,这种“传统”一直延续到朱温。中国历史上真正意义上不得善终的亡国皇帝是明永历帝朱由榔,被“与时俱进”的吴三桂逼死,清末代皇帝溥仪经过改造,重新做人,翻开了历史的新篇章。 这一年,北方的契丹部首领耶律阿保机(也译耶律按巴坚)向朱温称臣纳贡,契丹就是后来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辽国的前身,北宋名将杨六郎镇守三关,对抗的就是这个契丹大辽国。 朱温建国后,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消灭李克用,开平元年(公元907年)六月,朱温派保平节度使康怀贞帅八万梁军会同魏博军去收复潞州,康怀贞巴不得有这个立功的机会,大摇大摆的去了。结果河东昭义军节度使李嗣昭死守不战,梁军苦攻数月,仍然没能得手。 晋王李克用得报潞州被围,也尽遣精锐前去解围,河东方面的几员名将周德威、李存璋、李嗣源、安金全等人急驰潞州。朱温耐心有限,二十多天没得到捷报,便撤了康怀贞,代之以亳州刺史李思安。 李思安倒有点本事,来到潞州城外,李思安传令,在城下建立了一座军事据点,企图隔断城中河东军和城外河东军的联系,梁人称之为夹寨。周德威不能让李思安得手,日夜攻寨,即使攻不下来,累也要累死梁军。梁军也不想出去送死,龟缩在寨中,以守代战。 梁开平二年(公元908年)正月,晋王李克用病死,其子李存勖继为晋王。李克用死前,曾经交给李存勖三支箭,并切齿言道:“幽州不灭,汝切勿南下图梁,此一矢刘守光也;耶律按巴坚曾与我盟为兄弟,然言犹在耳,彼却效纳汴州,汝必为我雪此恨,此二矢耶律阿保机也;三矢者,谋逆灭我国家之朱全忠也!儿能折此三矢,父于地下无恨矣。”李存勖哭拜而受。李存勖称帝后,追尊李克用为唐太祖武皇帝。不过这个“唐太祖武皇帝”比起那个唐太宗文皇帝来,差的不止一个段位,连修史者都认为李克用不太能当得起这个“武”字。 李存勖继位后,觉得自己名望尚浅,便找来他的三叔、振武军节度使李克宁来给自己吹喇叭抬轿子。李存勖让位于李克宁:“侄儿虽是冢嗣,然才下德寡,不足当临一面,三叔河东首望,请三叔为晋王。” 李克宁不痴不傻,自然知道李存勖是让他来当回“托”,坚辞不受:“先王遗命以汝为晋王,谁敢不从?”遂下拜,以定君臣之份。众人见李克宁低头了,都不敢放肆,纷纷拜伏。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拜在李存勖脚下,李克用养子李存颢素来看不上李存勖:“有什么啊,不就是亲生的吗?”见李克宁居然放着天下掉的馅饼都不吃,暗骂李克宁直冒傻气。来找李克宁:“兄终弟及,人之常理,何况叔父拜侄儿,传出来不怕天下人笑话叔父?天予不取,必受其祸。”李克宁刚开始不同意:“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李家忠孝,举世共知,再放臭屁我必拿你问罪。” 李克宁的老婆孟氏做梦都想成为晋王妃,便开始煽阴风,李克用被煽的坐不住了,动了心。便让李存颢等人分头准备,俟机对李存勖下手,然后举河东之地归降朱温。李存颢做人不太稳重,这件机密大事被李存颢的好友史敬得知,史敬大惊,速报于李存勖。 李存勖召集近臣议事,暴李克宁阴谋于座间,装起可怜:“骨肉不可相食,为了李家血脉不绝,我愿让位于三叔。”老臣张承业首先就不同意,自己是李克用的托孤老臣,跟着李克宁算干什么的?又不是他的腹心人。众人也多表示愿助晋王除逆,李存勖决定动手。 第五十二章 株连九族 二月,李克宁等人来府议事,李存勖大喝,武士拥出,擒李克宁和李存颢。[.超多好看小说]李存勖冲着李克用嚎哭:“前次侄情愿让位于三叔,可三叔不要,现在倒要加害侄儿,三叔何忍心如此!”李克宁无话可说。李存勖命斩二人,赐孟氏自尽,一场内乱,冰销瓦解。 李克用死讯传到汴梁,朱温不太相信,怕这是沙陀儿耍的把戏,打算去前线看看形势。因李思安屡战不胜,便调刘知俊代替李思安为潞州前线总指挥,不过刘知俊此时尚留在同州(今陕西大荔)。 经过反复确认,朱温这才相信李克用是真的见上帝去了,长长松了口气。在朱温眼中,李存勖还只是乳臭未干的半大孩子,没什么好怕的,便返回汴梁避暑去了。并让李思安暂时打理前线军务,等待刘知俊接任。 他想的倒是轻松,可惜他眼中吃屎的娃娃李存勖可是个厉害的角色,李存勖年少气盛,也想出出风头。于开平二年(公元908年)四月间,李存勖亲提锐旅前来解潞州之围。河东军行至距离潞州以北约五十里处的黄碾下营,李存勖身披重甲,时刻准备上战场,命人随时侦探前线情况。当李存勖探知梁营没有望哨时,大喜过望,机会太难得了,不可错失良机。 到了五月,这天清晨天降大雾,李存勖率军轻进至三垂冈(今山西长治附近)埋伏,等待最佳攻击时机。大雾一直到晚上还没有散去,李存勖觉得机会到了,便对各部下达了总攻令。李存勖率一路直薄梁营东北寨,周德威和李存审各为一路,三路齐过,朝梁营杀去。李存嗣的干大哥李嗣源做前锋,攻破了梁营东北角,河东军一拥而入。梁军的侦察功能完全失效,毫无防备,被河东军这一阵杀的那叫痛快。梁军近乎被全歼,军械粮食尽被河东军夺去。潞州被围了将近一年,才从梁军的包围解救出来。 河东军想趁势去取泽州(今山西晋城),但梁朝大将牛存节率援军已经进入泽州。河东军开始攻城,在城边挖地道,准备“神兵地降”,但牛存节一律拒之门外,不得入。河东军攻了十几天,泽州纹丝不动,加上梁将刘知俊即将行进至泽州,李存勖知道泽州暂时动不了,反正在三垂冈已经占了大便宜,足够炫耀的了。便撤军回到太原,犒赏三军。 朱温一边避暑,一边得着好消息,哪知道得到的居然是全军覆没。朱温长哭道:“生子当如李亚子,李氏不亡矣!吾家诸子乃豚犬耳。” 八百多年后清朝有一位诗人叫严遂成,写了一首著名的咏史诗《三垂冈》:“英雄立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只手难扶唐社稷,连城犹拥晋山河。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萧瑟三垂冈下路,至今人唱《百年歌》。”又过了二百多年,伟大的书法家mzhuxi同志手书了这首《三垂冈》,成为mzhuxi书法作品的名作。 朱温屡遭重挫,为了调整情绪,于开平三年(公元909年)春,迁都洛阳,不过仍以汴梁为东都,地位不变。朱温越老越猜忌刻薄,镇守长安的佑国军节度使王重师在任期间,治军有方,民善其政,朱温便觉得王重师有二心。朱温改任左龙虎统军刘捍代王重师守长安,让王重师来洛阳。 王重师不想去洛阳受罪,在长安多自在?刘捍刚到长安,就被王重师给骂跑了。刘捍窝了一肚子火,见到朱温后,就有鼻子有眼的说王重师私通李茂贞,阴欲谋反。朱温早就榨干了王重师的剩余价值,留着也是个祸害,便贬王重师为溪州刺史,不久下诏杀王重师,夷其族。 王重师不过是有些居功自傲,但要说他有反心,那是大大的冤枉。朱温治军极严酷,待将也多刻薄。《旧五代史》把朱温的几员大将氏叔琮、朱友恭、朱珍、王重师、李思安等人合为一传,他们都是朱温著名功狗,却都被朱温以各种罪名杀掉。旧史批评朱温“诸人俱不得其死,岂不惜哉!得非鸟尽弓藏,理当如是耶?将梁祖之雄猜,无汉高之大度欤?” 客观来说,朱温待这些人是薄了一些,但要是拿诛氏、朱、王等人事给朱温扣上一顶“卸磨杀驴”的大帽子,倒有些冤枉朱温了。因为同是汴朝名将的庞师古、葛从周、刘、牛存节、杨师厚、张归霸等人要么战死,要么善终,朱温为什么不杀他们?不仅因为他们是朱温头等武将,更重要的还是他们自身没有朱温可以拿到的把柄,做人要谨慎,观王重师事,益信。 朱温刚杀掉王重师,就传来忠武节度使刘知俊造反的消息,朱温大为不解,刘知俊可是他的老臣,怎么也说反就反?朱温写信质问刘知俊:“朕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背叛朕?”刘知俊回信道:“臣本不敢负陛下,然王重师亦陛下忠臣,犹不免族灭,臣今畏之,故尔有此。” 朱温被刘知俊兜心一拳,打的哑口无言,只好遣使劝慰刘知俊:“刘捍说王重师连结李茂贞,所以朕一时不察,致使重师冤死。现在想来,追悔不及。卿但来,朕必不负卿。” 刘知俊跟了朱温这么多年,对朱温的脾性非常了解,此公阴狠毒辣,什么绝户的事干不出来?刘知俊不从。朱温折了面子,自然大怒,派刘前去平叛。刘知俊不是刘的对手,不到一个月,刘知俊兵败逃入岐境,找李茂贞喝茶去了,西部形势稳定下来。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知俊叛变刚被平息,镇州的王又和晋王李存勖勾搭起来,关系很暧昧。朱温总对王不放心,开平四年(公元910年)的十一月,朱温借口燕王刘守光准备南下攻镇、定,派出供奉官杜廷隐等人前来“帮助”王守城。王知道梁军此来没安什么好心,但又不好公然拒绝,朱温是什么样的人王当然清楚。 杜廷隐率军来到深州(今河北深县),要王把他们放进城去,“防御”燕军。王不敢不从,梁军进入深州据守。朱温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在王身上插进一根刺,只要王敢有不轨,立刻捅死他。王一直在犹豫,要和朱温撕破脸皮,即使搬来李存勖,有没有把握战胜梁军?万一失败,九族俱毁!战争从来都是这样残酷,“夷其族”,说的很轻巧,其中的惨烈外人谁又能体会得到?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一人失败,却要整个家族的生命来买单,不管是耄耋老翁,还是黄口孺子,没二话可说,就一个字:杀! 此时梁军中有人叛逃至镇州,把朱温的算盘捅给了王:消灭镇州、除绝后患。王还在犹豫,只是写信告诉朱温说燕军已经走了(根本就没来!),希望王师还都。朱温装好人,派人去安慰王。 可没过几天,王就接到深州梁军将城中的镇州军歼灭。知道朱温这个“无耻之徒”要来真格的了。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王决定跳出朱温这条贼船,转投李存勖并向燕王刘守光求救。 第五十三章 鸡毛令信 刘守光收到了王的鸡毛信,但他却机械的运用“卞庄射虎”策略,说是等两军元气大伤后再出手不迟,没有听从部将孙鹤“援赵巩固幽州外围”的正确战略建议。刘守光很点有意思,他曾经勾引上手父亲的侍妾罗氏,被刘仁恭打了一顿。刘守光怀恨在心,居然出兵攻打老爹,将老爹擒去,幽居别室。 老子当了儿子的俘虏,真是千古奇闻。事情到这还没完,刘守光的哥哥刘守文见老爹当了弟弟的俘虏,来攻刘守光,结果在阵前使诈被刘守光识破,刘守文也当了俘虏。刘守光这才当上名副其实的幽州节度使,地盘比较大,兵力也比较强,但就能力比较差,人品更是比较低劣,最后还闹出一系列丑闻,出尽了洋相。 刘守光鼠目寸光,可李存勖却知道这是千载一时之机,控制镇、定地区不仅能威胁到梁朝的东线,而且三面合围刘守光。王来信求援,自然不想错时天机。晋梁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削弱朱温就是壮大自己。李存勖先派周德威率河东精锐步骑来到王地界,驻守赵州(今河北赵县)。王见到河东军来了,略觉放心,他相信河东军的实力。王正式和朱温决裂,奉李存勖为盟主,尊奉河东的天佑年号。 不久,李存勖亲率河东军主力南下,而这时朱温也决定向镇、定用兵,一举剪除北方威胁。派宁国节度使王景仁、潞州招讨副使韩和相州刺史李思安出兵北上,和河东军见个真章。 两军对峙于柏乡(今河北柏乡),李存勖为了摸摸梁军的底细,先派周德威出马挑战,梁军固守不战。李存勖不想这样耗下去,让周德威上前骂阵,什么难听骂什么,狠狠的给我骂! 王景仁果然被骂急了,和韩尽遣主力出营,找周德威决战。梁军先看中了不太能打的镇州军,先打掉王的主力,敲开一个缺口。镇州兵拼死抵抗,但梁军人多势众,镇州军眼看到顶不住了,梁军即将渡过野河。河北岸的李存勖知道不能让梁军过河,否则大势休矣。 李存勖命大将李建及出马和梁军对决,河东军身体强壮,善于野战。果然,梁军没攻下来,两军缠在一起进行残酷的绞杀。一直打到中午还没分出胜负,梁军被河东军折腾了半天,力气渐渐不支。[]王景仁不再这样打下去,想先回去吃饭。可河东军哪会放过梁军,趁梁军刚刚回辙之机,大呼“梁军败了!弟兄们快杀敌立功啊!”河东军士气大涨,冲进梁军阵中一阵狂杀,梁军阵脚大乱,形势在瞬间发生逆转,梁军大败,死伤数万,余下的梁军见势不好,活命要紧,大队大队的解甲投降河东军。王景仁、韩、李思安等人仓皇逃去。 李存勖想趁火打劫,一举打到汴梁城,活捉朱温老儿。河东军一直追到刑州(今河北邢台),驻节这里的梁保义军节度使王檀已经得到败报,严加防备。河东军打到城下,看到梁军有备,一时不便攻取,也就见好就收,收兵回去。而呆在深州“防御”燕军的梁军杜廷隐部知道李存勖不是个好惹的,当夜就率军驱赶附近的强壮男子南下撤到梁朝境内。 乾化元年(公元911年)正月发生的这场柏乡之战是五代史上的著名战役,柏乡之战是梁晋争霸过程中最具战略意义的大战,此战败后,梁朝的精锐兵力损失惨重,朱温为之骄傲的“龙骧”、“神捷”军全军覆没。河北的形势也发生重大变化,王、王处直全面倒向李存勖,梁朝从此一蹶不振。李存勖基本控制了河北地区,对梁朝的优势越发明显。 而朱温在柏乡兵败之后,心情大坏,便把女人当成他的发泄对象。朱温听说河南尹张全义妻女有绝色,便打着避暑的旗号混入了张府,玩弄张全义的妻女,连张全义的儿媳妇也没能逃脱朱温的魔掌。一时间,张府中淫声四起,秽不可闻。张全义“学得一个乌龟法、得缩头时便缩头”,装没看见。看见了又如何?对张全义来说,固然是奇耻大辱,但面子再大,也大不过命。 但张全义的儿子张继祚还算有些血性,看到自己的老娘、老婆加老妹受辱,气的操刀就要去和朱温这个老淫棍拼命。“老乌龟”张全义一把把儿子揪住,顺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并说了一番大道理:“我一门百余人性命尽掌于彼手,你能杀彼,彼尚有子,岂不复灭我?当年你老子我在河阳受困的时候,不是朱家的来救,哪还有你们这些王八蛋?这些事算什么?”张继祚这才把刀放下来。(.好看的小说) 其实张全义心里明白,自己的生与死就在朱温一念之间,即使朱温以前没帮过自己,现在他也不敢对朱温怎么样。朱温是五代头一号煞星,惹恼了这位爷,王师范就是他的下场。 朱温这时候快满一个甲子了,可他愈老愈精神,玩过了张家的女人后,朱温感觉索然无味,又把色眯眯的眼睛盯上了他的儿媳妇们。朱温儿子不少,但朱温却最喜欢干儿子(五代前期盛行认假子)博王朱友文,甚至张氏夫人的亲生儿子均王朱友贞也不如朱友文受宠,不过朱友贞和朱友文的关系倒还不错。 朱友文虽然是个美男子,博学多才,还能写诗,但这些却不是受到朱温宠爱的深层次原因。因为朱友文有个漂亮老婆王氏,美丽指数在朱家的妯娌中高居第一,朱温为了这个干儿媳流了不少口水,最后实在奈不住欲火煎熬,把王氏勾搭上手了。民间把公公勾搭儿媳称为“扒灰”,朱温只顾逞自己的肉欲,还管甚么道德约束?道德约束的前提是自己想受约束,如果不想受约束,那道德对你就毫无意义。 同时和朱温发生性关系的还有郢王朱友的老婆张氏,所以表面上是两个女人争风吃醋,暗中却是朱友文和朱友的较量,结果本不是朱家血脉的朱友文却占了先机,因为王氏比张氏更受宠。 梁乾化二年(公元912年)闰五月,朱温让王氏亲自去趟东都汴梁,召朱友文来洛阳准备继承皇位,王氏兴高彩烈的去了。而她的冤家张氏得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一阵悲凉,不住的吐酸水:老娘把身子都给了你这个老淫棍,却落得如此下场。回去告诉朱友:“完了!老头子准备把位子传给朱友文了。朱友文当上皇帝,我们都不得好死!快点想办法自救吧。”说罢痛哭起来。 朱友纵妻乱伦,无非就是要做皇位继承人,哪想到被朱友文占了先手。形势紧急,容不得朱友多做他想,朱友决定挺而直险,用武力解决问题。 乾化二年(公元912年)六月,朱友买通禁军将领韩,朱友做为禁军统领,可以自由出入大内,便让韩带着五百牙兵混入控鹤都中趁夜斩关入宫,找到了正准备睡觉的朱温。朱温身边的侍卫见来了乱兵,都吓跑了,只剩下朱温这个老光棍目瞪口呆的望着朱友。 朱温在琢磨透了朱友的来意后,大骂道:“朱友你这个畜牲敢反老子?!” 朱友也不客气:“对!就是你儿子我!” 朱温气的浑身发抖:“我早就怀疑你有谋反意图了,后悔没早点杀掉你,以致今日。你胆敢弑父,老天有眼绝不会放过你!”这是朱温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朱友哪还有心思和他讲理,大喝一声:“我先把你宰了你再说。”递给家奴冯廷谔一个眼色,冯廷谔手脚麻利,一个箭步窜到朱温跟前,一刀下去,朱温惨叫一声,倒地身亡,死时整六十岁。 纵横唐末三十多年、亲手埋葬大唐帝国的一代枭雄朱温就这样死了,死的这么不值、这么突兀,甚至让人发笑:纵容老婆和父亲乱伦的儿子因为没有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报酬”,便把老爹杀死。 朱温死前也许会想到大哥朱全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这样做是要遭天遣的,我们朱家迟早要毁在你的手里。” 朱温在历史上的极差,欧阳修就说:“呜呼!天下之恶梁久矣!”而且欧阳修撰《新五代史》时承认朱梁,就有反对者认为:“梁负大恶,当加诛绝!”甚至后来赵匡胤建宋,承认朱梁政权,也被王夫之批评为“宋之得天下也不正,因许朱温以代唐。” 朱温一生,从“革命者”到“革命叛徒”,从唐僖宗李儇赐名朱全忠到废唐称帝,经历了无数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建立了一番霸业,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朱温确实是个人物! 国人向来以成败论英雄,成者王侯败者贼,残忍好杀并不是否定英雄的借口,不然,后世许多人更应该被否定,可现在那些杀人远多于朱温的人却成了被屠杀者后代心目中的英雄。朱温固然不是什么英雄,但五代时除了柴荣,基本上就没有英雄可论,至于李存勖等辈,和柴荣差了不止一个身位,比朱温也好不了多少。 朱友伪造遗诏,让驻守汴梁的均王朱友贞杀死朱友文和大美人王氏,然后才放心的登上皇位。可朱友得志后,变的和朱温一样荒淫无耻,残忍暴虐,众人本就不服朱友,看到他胡作非为,更加失望不已。 朱温的女婿、驸马都尉赵岩和外甥、马步军都指挥使袁象先决定除掉朱友,改立均王朱友贞。朱友贞当然巴不得天上掉馅饼,自然乐得应允。赵岩告诉朱友贞:“成德节度使杨师厚德望隆重,为禁军所服,彼但有一言,友头可立至麾下。”朱友贞知道杨师厚的份量,便密遣腹心人马慎交去魏州游说杨师厚。 马慎交铜嘴钢牙,力劝杨师厚倒向朱友贞:“郢王敢弑君父,是谓大逆当诛,加之篡位数月,凶淫无道,人情汹汹,令公何苦臣服此贼?不若改效均王。仆行前,王许仆向令公诺,事成后,饷魏劳军钱五十万缗,令公仍然坐此镇。”杨师厚知道朱友不象干大事的,可朱友贞就一定能成事?有些犹豫:“郢王已经继位,君臣名分已定,若再反水侍均王,有亏臣节,此事怕行不得!” 马慎交紧追不舍:“人伦之道,君父为尊,令公屈膝于弑君杀父之逆贼,千载之下,不惧董狐笔乎?况均王系嫡子,仗义讨贼,人望皆属。如果令公在此坐山观虎,万一均王事成,令公难道再反均王不成?”一席话让杨师厚如醍醐灌顶,决定把赌注押在朱友贞身上,写信给禁军将军,晓以大计。并屯兵滑州,接应朱友贞。 朱友贞一切准备就绪后,密令洛阳城中的袁象先率已经策反了的禁军攻入宫中,来杀朱友。朱友见状,惊骇万分,企图逃出洛阳。但四下尽是朱友贞的人马,根本跑不掉。绝望的朱友让他的“功臣”冯廷谔先杀了“皇后”张氏,再把自己给做了。冯廷谔知道自己的罪过,降也是死,也抹了脖子。 袁象先等人见大事成功,便和赵岩一起来到汴梁劝进,朱友贞不想去洛阳,毕竟汴梁是自己的势力范围。乾化三年(公元913年)二月,朱友贞在汴梁继位。 和朱友生母吴氏出身“低贱”不同,朱友贞是真正的“龙生凤产”,他是朱温和张氏夫人的爱情结晶。而且朱友贞生性温和,喜欢和读书人交朋友,在梁朝统治集团上层很有人缘。所以朱友贞称帝后,很快就得到了梁朝上层人物的拥护,迅速把形势稳定下来。 不过朱友贞只是稳定了国内局势,当朱友贞面对更复杂的北方局势时,他很快就意识到,他的真正对手并不是志大才疏的朱友,而是称雄河东的晋王李存勖。 第五十四章 晋阳帝 关于晋朝的灭亡,表面上是因为景延广惹恼了耶律德光,致使出兵灭晋。[.超多好看小说]正如王夫之所言:“景延广抗不称臣,挑契丹之怒,而石晋以亡,古今归罪焉,流俗之论无当于是非,若此类者众矣。” 接着王夫之又评论道:“重敛中国之所有,以邀一日之欢,军储不给而军怨于伍,流离载道而民怨于郊。”并认为晋朝的灭亡,桑维翰要负主要责任,“石氏之亡,桑维翰实亡之”。 王夫之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桑维翰当初极力劝说石敬瑭向契丹称臣称儿,并割让幽云十六州和岁输三十万给契丹,导致了北方防御体系的崩溃和养肥了契丹人的贪婪。桑维翰是个该死的罪人,但比他更该死、更应该被钉在历史耻辱柱的人是石敬瑭。 就比如现代人一提南宋的民族英雄岳飞被冤杀于风波亭,就会条件反射般的想起是秦桧害死了岳飞。但正如明朝文学家文征明在《满江红》一词中所言:“当时自怕中原复、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如果不是岳飞“还我河山、迎还二圣”的主张激怒了宋高宗赵构,秦桧又何必和岳飞过不去? 桑维翰也是如此,即使桑维翰的主张祸国殃民,但没有石敬瑭的同意,“梦想”也不可能成真。真正导致石敬瑭建立的晋朝灭亡的罪魁祸首,正是石敬瑭本人。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石晋的十年不过区区一瞬,但石晋所造成的历史恶果,一直到今天,我们仍然能感觉的到,石敬瑭不愧是“千年风云第一人!” 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终于如愿以偿的坐在大梁宫中,该死的石重贵想和自己做对,也遭到了可耻的失败。现在数千里大好河山成了他耶律德光的家产,心中那个痛快啊。 耶律德光喝着美酒,搂着美女,对跪在地上对自己狂拍马屁的原晋朝官员们说:“我之所以能够灭掉石重贵坐在这里,是因为我对你们的了解远大于你们对我的了解。[]”耶律德光又问“人尽可夫”的冯道先生:“你老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冯道大义凛然的回答道:“臣是个无才无德的白痴老家伙!”耶律德光大笑,又问:“那么现在天下事混乱成这个鬼样子,老先生认为该怎么办啊?”冯道既来拍马屁,就不会半途而废,说道:“天下的老百姓受苦受难,现在即使如来转世也救不了,只有皇帝陛下才能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 这马屁拍的极有水平,那帮跟屁虫和冯道根本不是一个重量极的,怪不得耶律德光对冯道“宠幸有加”,封他做太傅。 可冯道媚的笑容还没有退去,耶律德光就派出契丹族骑兵打着给战马找草料的名义到民间“打草谷”,实际上就是抢夺老百姓的财物。如果单是劫财还罢了,契丹骑兵还劫命,见着壮年男人就用刀砍死,老弱病残就地给活埋了,河南山东一带百姓死伤无数。狼子野心,果然与众不同,石重贵再昏愦无能也没干过这个。昏君固然无能,但昏君对社会造成的伤害远远小于那些“想再多活五百年”的暴君。 老百姓没想到走了一个石重贵,来的却是一个比石重贵更加残忍暴虐的杀人狂,大失所望,恨透了契丹人。当然胡人中并不是个个都象耶律德光那样,还是有仁君的,胡人里面头一号的仁君就是前秦天王苻坚,如果中原的百姓能接受苻坚的统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面对这个一个更加混乱的局面,在太原官署中密切关注中原态势的河东节度使刘知远禁不住春风满面,心中暗喜。耶律德光越胡闹,他就越不得人心,自己趁乱夺取中原的可能性就越大。当然刘知远知道现在还不到和耶律德光翻脸的火候,表面上对契丹称臣,甚至还乐于接受耶律德光作自己的义父(耶律德光经常“知远儿”的乱叫唤)。 说来也有趣,在晋汉之际的这十年中,想做耶律德光干儿子的有一大把,比较著名的就有赵延寿和杜重威。这二位是铁了心要认耶律德光做祖宗,而刘知远只是暂时利用一下耶律德光罢了。 五代共存在了五十三年,头一代朱梁存在的时间最长,也仅有区区十六年。而存在时间最短的就是刘知远建立的后汉,居然只存在了四年。现在的大学生在象牙塔中挥霍完人生中最值得回忆的四年青春,然后做鸟兽散,各奔前程去了,刘知远的后汉也就是这点可怜的时间。 不过刘知远可不是象朱友贞、石重贵这样的草包,他在五代中的“级别”也仅次于柴荣,和朱温、李克用、李存勖、李嗣源、郭威是同一个“重量级”。就是在位时间太短了,不过一年就呜呼了,不然是可以有更大做为的。 刘知远虽然姓刘,却是正宗的沙陀帮出身,和李存勖、李嗣源一样都是当时的“国际友人”。历史上姓刘的皇帝不少,但除了前三汉(西汉、东汉、蜀汉)和刘宋外,其他都是”冒牌货”,比如灭了汉人政权西晋的“刘邦后人”刘渊。当然,“英雄莫问出处”,只要有本事就行,“纯血统论”是不应该有市场的。 刘知远和晋高祖石敬瑭是白骨堆中滚出来的交情,虽然后来石敬瑭对刘知远有所猜忌,毕竟这个时代想当皇帝的人太多,能当皇帝的人也太多。但不管怎么样,石敬瑭还没有把刘知远怎么样,让他当上了当时天下第一重镇河东的节度使。 石重贵和耶律德光闹翻之后,刘知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暗中养精蓄锐,只要天一下雨,他这条潜龙就要乘势上天。 刘知远和所有在乱世中取事的枭雄一样,都是演戏的高手,他表面上对契丹称臣,以争取有利的战略空间。同时又多次对部下扬言要劫回已经动身北上的前晋朝皇帝石重贵,说是要迎还“圣主”,在晋阳继承大晋朝的香火。傻子也知道刘知远在骗人,果然,刘知远跟真事似的派兵去“救”石重贵,但这时石重贵早就把户口迁到黄龙府去了,刘知远“空欢喜(实际上是真欢喜)”一场。 南宋大英雄岳飞想“迎还二圣”,不仅是出于臣节,更出于民族大义。而且岳飞也不是一个具有皇帝气质的枭雄,他是一个英雄,真正的英雄。刘知远没这么高尚,他只需要对自己负责,至于自己坐视石重贵灭亡,他不会有什么歉疚之情,乱世中谁不想做皇帝?而且石家的也没有给李家的尽忠,我又凭什么给石家的尽忠?没这个道理! 手下的兄弟们也知道刘知远想干什么,反正石重贵已经完蛋了,又不想跟着耶律德光做“二等公民”,自然就希望刘知远能当皇帝。刘知远“大怒”,骂道:“你们知道个屁!现在契丹人实力这么强大,我们根本不是耶律德光的对手,这事以后再说。”刘知远表面上说的是实话,但他考虑的却是自己的舞台表演还没有结束,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是个“皇帝迷”,要做也要让人觉得他是“被迫”做皇帝的(古往今来,被“迫”做皇帝的何其多也!)。 各地的军阀都知道契丹人在中原没几天蹦头了,而自己的实力又不做不了皇帝,许多人写信给刘知远,劝他“顺应历史潮流”。刘知远的头号心腹、侍卫亲军都虞侯郭威便劝刘知远说:“耶律德光残暴失人心,天下多以主公为首望,现在主公不能再推让了,万一其他人乘虚取主公而代之,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刘知远点了点头,说道“有理!” 郭威说的是实情,虽然中原那些军阀没实力做皇帝,但南边的南唐却有这样的实力,南唐名臣韩熙载也劝李早点北伐,说的和郭威一样。如果李在石重贵北上、中原权力出现真空之际出兵,一路直扑开封,一路出齐鲁,北伐并没非常希望成功。刘知远是当时中原军阀中实力最强的,但如果横向和南唐比较,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何况南唐有位真正的名将刘仁赡,对付郭威不是问题。可惜李不是柴荣,换成柴荣早就动手了。 公元947年2月,刘知远在晋阳称帝,国号汉。在刘姓建立的朝代中,除了卖草鞋的刘裕建立是的宋,其他的全都称汉朝。不过刘知远当了皇帝,但并没有建立自己的年号,而是说什么“晋德巍巍,不忍忘也!”,依然使用晋朝的年号,不过刘知远放弃开运年号,而称天福十二年(看来石敬瑭果然“德行深厚”)。刘知远这么做,当然不仅因为石敬瑭对自己有恩,也有对石重贵对自己猜忌的一种报复。 刘知远称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犒赏拥戴自己的将士们,他是带头大哥,不放点血,弟兄们会有意见的。但自己手头比较紧,拿不出多少钱来。刘知远准备去民间问比他还穷的老百姓们“借”钱。 他的贤妻李氏这时站出来对刘知远说:“陛下刚刚建立基业,民心未必心服,现在去搜刮民财,老百姓会失望的,这不是陛下所应该做的。这样吧,妾这里还有一些积蓄,不算多,但还可以堵住将士们的嘴,不让他们对陛下离心离德。”刘知远这个感激啊,不住的对老婆大人打躬做揖。刘知远下令把自己所有的私房钱都拿出来,按人头分了下去,果然将士们都高兴的连呼皇帝万岁。 这个李皇后就是四大南戏之一的《白兔记》中那位大名鼎鼎的李三娘,有意思的是,她嫁给刘知远即不是青梅竹马,也不是媒婆介绍,而是被刘知远看中,强行抢过来的。不过两口子极为恩爱,这也许是前世注定的缘份吧。 第五十五章 邺城 而这时仍在大梁宫中喝酒的契丹皇帝耶律德光,依然在放纵他的骑兵去民间“给战马寻找草料”,老百姓受尽了契丹人的凌辱,各地纷纷爆发反抗契丹野蛮统治的起义。耶律德光有些坐不住了,仰天背起诗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想家了。 借口他的老娘述律太后想他了,要回家看看。可那帮靠拍马屁混日子的前晋朝官员都舍不得他走,不知是哪个笨蛋出了个主意,说可以把太后老佛爷接到这啊,这里的生活条件多好。耶律德光见这厮不亮事,气的直翻白眼。 汉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三月,耶律德光留下他的表兄兼大舅哥萧翰留守大梁,把大梁的金银宝贝连同太监宫女都带着,踏上了节后返乡的路程。耶律德光在《辽史》中的评价很高,元朝脱脱说他“威德兼弘”,可这个“威德兼弘”的大皇帝在回国途中也不放过饱受苦难的老百姓,派出骑兵继续掠夺民财。 尤其残忍的是,耶律德光在路过相州(今河南安阳)时,契丹军大肆屠杀,奸y妇女,将城中的男人近乎杀绝。最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契丹军还虐杀婴儿,用嗷嗷待哺的婴儿扔在空中,当婴儿掉下来的时候用刀捅死,这帮禽兽不仅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乐。(野蛮!无耻!) 如此残忍暴虐,老天也不容他,当人面兽心的耶律德光行到栾城(今河北栾城东)时,染上重疾,勉强走到了杀胡林,因医治无效,呜呼毙命。契丹人带着耶律德光被掏空的尸体回国,他的侄子耶律兀欲继位,尊耶律德光为太宗皇帝。 刘知远得到了耶律德光的死讯,将前不久耶律德光赐给他象征地位的木拐子扔到地上,召集文武议事出兵规复中原。大多数将领七嘴八舌的建议先取河北,但郭威却有不同意见:“虽说耶律德光死了,但尚在河北的契丹军实力还很强,各地的契丹军要是玩坚壁清野,我军将进退无路,自取灭亡。不如沿汾水南下比较安全,这边没有契丹军队,而且各路豪杰多归心陛下,不过十几天我们就能拿下河南。河南是中原要州,河南一下,天下自定。” 还是郭威有军事头脑,兵法云“避实击虚”,比如想上树摘果子,有梯子不用而学猴子爬树那是天字第一号的笨蛋。刘知远紧紧握住了郭威的大手说道:“朕,也是这么想滴。” 刘知远为了安全起见,让他的弟弟刘崇(就是后来北汉的老祖宗)留守晋阳,这是根本之地,千万不能中原没到手,把老本给赔掉了。 汉开福十二年(公元947年)五月,刘知远命屯于潞州一带的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史弘肇率所部攻取潞州(今山西长治)和泽州(今山西晋城),自己率大军走西路,经晋州(今山西临汾)、绛州(今山西新绛),直趋陕州(今河南三门峡),然后再折向东,进入汴梁。 史弘肇奉命南下,先取潞州,不过契丹军听到汉军要来,都吓跑了。史弘肇兵不血刃得到潞州,随后攻泽州。泽州刺史翟令奇死守不降,汉军连攻数次,均不得手。刘知远得到消息,有些犹豫,想让史弘肇放弃泽潞,随他沿西路南进。 枢密使杨和集贤殿大学士苏逢吉苦劝:“河东河南皆为我所有,泽潞孤危,必不能坚守多少时日。如果召还史弘肇,军心动摇,大事就将去矣。”刘知远还有些不放心,致书史弘肇,问问情况。 史弘肇为了不动摇刘知远的决心,回奏:“请陛下宽心,大兵南向,势若破竹,不日既可下泽潞,我军行此,可进而不可退。进则成大事,退则死路一条。”刘知远这才放心。史弘肇见打不下泽州,就派马步军都指挥使李万超入城劝降翟令奇。翟令奇初不从,李万超再劝:“耶律德光已死,契丹北逃,请问公为谁守城?方今天下纷乱,四海无主。观天下各镇,能成大事,除了太原刘公,无人矣。降者富贵拒者族,翟公好好想想吧。” 翟令奇反复思量,以刘知远的脾气,万一把他惹急了,什么事干不上来,何苦为契丹人卖命,便开门迎纳史弘肇。而契丹余部崔廷勋和拽剌等军正在围攻河阳(今河南孟县),汉军屡战不利,武行德闭城死守,苦等援军。崔廷勋得到刘知远已经南进,史弘肇拿下泽州,知道中原不久必为刘知远所得,犯不着得罪刘知远。崔廷勋退保怀州(今河南沁阳),等到史弘肇援军路经怀州时,崔廷勋等人率军北去。 潞州和泽州是河东与河南之间重要的枢纽重镇,史弘肇的胜利扫除了敌对势力对河东的威胁,并让刘知远率领的主力顺顺当当的进入河南。五月底,汉军来到绛州,为契丹守城的绛州刺史李从朗、偏将成霸卿、曹可等人在刘知远刚称帝时还没把刘知远放在眼时,现在刘知远亲自来做客了,老几位一合计,觉得做好汉要能屈能伸,便开城降了。 而留守汴梁的契丹宣武节度使萧翰是个风流公子,在汴梁城中风花雪月了一些时日,当听说刘知远要来,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那两下子不够史弘肇塞牙缝的,三十六计走为上。 临走之前,萧翰自作聪明,想在刘知远那里埋下颗定时炸弹,找来已经十几年没有动静的唐明宗李嗣源的老婆王氏(花见羞)和小儿子李从益,假传死鬼耶律德光的旨意,强迫李从益当中原的代理皇帝。王氏知道要大祸临头了,不禁哭出声来:“刘知远是好得罪的吗?你这不是害人吗?”萧翰管不了那么多了,收拾好金银细软窜回契丹。 后汉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六月,大汉皇帝刘知远跟游山玩水似的来到了汴梁城,前不久还跪在地上舔耶律德光臭脚丫子的“契丹大臣”们,听说新主子来了,都争先恐后的去拜见。反正这年头皇帝多,一天换一个,跟谁不都一样?有吃有喝就行了。已经不要脸了,这时再讲什么气节会被人家笑话的。 jy“人尽可夫”,这帮人连j女都不如。jav出卖的只是肉体,而这干子“俊杰”出卖的却是灵魂。当一个人失去了灵魂,我们就可以把他看成“死人”,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 刘知远听说李嗣源的小儿子在汴梁监国,脸色一沉,李嗣源死了十多年了,你李从益跑出来捣什么乱?我的地盘不容别人染指。派人去宫中“帮助”王氏和李从益自杀,让他们和早就做鬼的李嗣源骨肉团圆去了。 王氏死前说的非常可怜:“我儿子根本不想当皇帝,是契丹人强迫的。皇帝为什么不发发慈悲,留下李从益,每年也能给明宗皇帝扫一下落满灰尘的陵墓。” 李从益和刘知远素无仇怨,也根本没有自己的政治势力,他不过是被契丹人利用的棋子罢了,他对刘知远能产生什么威胁?刘知远如此下狠手,唐明宗李嗣源的威望在这时还有一些影响,刘知远此举让许多对他远抱有期待的人非常的失望。杀了李从益,刘知远又能得到什么? 在契丹撤军后,中原出现了权力真空,虽然刘知远是当时实力最强的,而且已经做起了大梁城的主人。但还是有些人瞧刘知远不起,仗着自己手上有七八个弟兄、十几条枪,非要和刘知远掰掰手腕子,契丹的邺都留守杜重威就是这么一位角色。 杜重威肚子里有几个蛔虫,刘知远一清二楚,刘知远进入汴梁后,就立刻下诏,就以大汉皇帝的名义,调杜重威任宋州节度使,象邺城这样的军事重镇不能落在杜重威这个朝三暮四小人的手里。可杜重威哪里肯听,把来使给轰了出去:“回去告诉你家皇帝,别想打杜老爷的主意。” 刘知远一听:“什么?不想过来?那朕就去请你过来吧”。天福十二年的闰七月,刘知远派出天平军节度使高行周和镇宁军节度使慕容彦超率军到邺城去“请”杜重威赴任。杜重威连刘知远都不当个人物,还能瞧上高行周?立刻派儿子杜宏遂去还在镇州的契丹大将满达勒(也译麻答)。 满达勒让部将杨衮(不是演义中那个火山王杨衮、杨六郎的爷爷。杨延昭祖父本是杨信,后汉麟州刺史)去邺城解围。可当杨衮来到刑州(今河北邢台)时,听说满达勒已经被汉兵给驱逐出境了,哪还有心思去救杜重威,自儿玩去吧,杨衮也窜回契丹去了。 杜重威无奈,只好死守,不过杜重威还能撑的住,高行周打了二个多月没攻破邺城。 到了十月,刘知远见高行周的面子不大,只好亲自来请了。刘知远亲自率军攻城,但没想到杜重威身上有刺,被狠狠扎了一下,死了一万多将士。刘知远大怒,围城不攻,准备饿死杜重威。杜重威知道害怕了,饿死的滋味是很难受的,在得到了刘知远“投降就不杀他”的保证后,灰不溜秋的开门投降了。刘知远说话算数,没杀杜重威,但将杜重威的家产充分,犒赏三军。留下高行周留守邺城,大驾回京。 可当刘知远刚回到开封,迎头就遭了一棒:皇长子开封尹刘承训已经病故了。刘承训为人厚重,也很有政治才能,在短命皇帝“肆虐”五代的情况下,刘承训是后汉王朝多活几年的最可靠保证。可惜早死,只有二十六岁。怪不得刘知远哭的死去活来,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合格接班人说没就没了。而次子刘承年少贪玩,轻佻无行,这让刘知远如何放心的把江山传给他。 当然,即使刘承训能顺利的继承皇位,不见得就一定能让后汉王朝的存在时间超过五代统治时代最长的后梁。五代之所以历年短促,并不全因为各个朝代的第二代继承人的责任,这是一个历史大环境的问题。五代是唐朝藩镇之祸的延续,问题出在军事控制权的分流。五代加上十国的开国帝王绝大多数都是军阀出身,而第二代则基本上没有军事经验。在这个一个谁会打仗谁就能当皇帝的时代,军事能力才是硬通货。 第五十六章 宁江大军 安葬完了刘承训,刘知远心神恍惚,难过了好些日子。这也难过,人生有三大痛: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沉重的心理打击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消除的,甚至要陪伴着老者痛苦的度完余生。人生有时就是这样残酷,没人希望这样,但一旦变成事实,又不得不去承受。人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能改变的也许只有自己的年龄,随着日起日落,慢慢的老去,直到死亡。 转眼就到了新年,刘知远强打精神,照例大赦天下,但不接受群臣的拜年,儿子都死了,哪还有心思搞这些。去年称帝还在使用石敬瑭的天福年号,当时因为形势所然,现在政局相对稳定,也就没有必要再抗着石敬瑭的破旗了,下诏改天福十三年为乾佑元年(公元948年)。 过了两天,刘知远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刘。有点意思的是,历史上只有两个帝王的名字带,一个是唐朝李氏的先祖、五胡十六国时期的西凉文昭王李,一个是汉朝刘氏的“后人”刘知远(当然刘知远和刘渊一样是冒牌的)。 刘知远又忍不住思念死去的大儿了,越想越难过,经常流泪不止。刘知远终于病倒了。勉强熬了几天,病情越来越重,刘知远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召来史弘肇、郭威、杨等人托孤。刘知远忍着病痛对他们说:“我已经不行了,趁现在还能说话,先把后事安排好。皇次子承少不经事,你们待他要向待我一样。”临终前又说了一句:“杜重威还活着,对承是个威胁,我死后你们就立刻除掉他。” 说完刘知远就崩了,时年五十四岁,在位也仅仅十个月。在五代十国历史上的开国帝王中,也只有后蜀高祖孟知祥能和刘知远“平起平坐”,孟知祥比刘知远还“过分”,只享受了五个月的皇帝滋味就死了。[.超多好看小说] 汉乾佑元年(公元948年)二月,郭威等人遵照遗诏,请出年仅十八岁的周王刘承继位。刘承是个听话的孩子,老爹死前最大的遗愿就是除掉惹人嫌的杜重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派人将杜重威爷几个全都拿到,一人赏了一刀,见阎王去了。 围观的老百姓对杜重威的罪有应得无不拍手称快,甚至当杜重威人头落地后,都奋不顾身的上前去割杜重威的肉,扔到嘴里狠狠的嚼着,以消解这几年对大汉奸杜重威的愤恨之情。 这一幕在681年后再次上演,“大汉奸”袁崇焕被凌迟处死,老百姓都抢袁崇焕的肉吃,对汉奸的痛恨何其之深。只可惜了袁督师,国家栋梁就这样被自己倾心爱护的老百姓一口一口的生吃掉,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相比之下,杜重威是算便宜的,因为在五代时就已经有了凌迟,赏他一碗刀头面,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刘承继位之后,援照旧例,大封文武百官。虽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刘承刚当上皇帝,还没有自己的政治势力,自然不宜在那些老臣头上动土。而且这帮人都是老油精子,把他们惹毛了,再“强迫”某个谁出山当老大,刘承是应付不过来的。 在刘知远留下的这干子旧臣中,“内部总理”杨、“首都卫戍司令”史弘肇、“国防部长”郭威、“财政部长”王章是其中的核心骨干力量,刘承虽然是皇帝,但年少不懂事,军国重事由这四位负责。而那位“德高望重”的太师冯道,则只是被当成了后汉王朝的装饰品,一只美丽的花瓶,冯道也懒的去掺和政事。这年头太乱了,在家养鸟多好,行将就木的老朽了,也没兴趣去管那些破事。 杨和史弘肇是刘知远的贴身死党,对刘家的忠诚是没得说,但这二位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贪财。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只要起了贪念,就必然会干出权钱交易的勾当来。曾经投降契丹的原凤翔节度使侯益因和取代他的王景崇关系不好,便拿出重金贿赂杨史二位,请他们在皇帝面前给王景崇泼点粪,最好能干掉他。王景崇在京中有耳目,自然知道了这件事,气的当初在交接的时候没杀到侯益。 五代虽然存在时间不长,只有区区五十三年,但其混乱程度可以说“骇人听闻”。由于中央权威的丧失,地方上的军阀虽然对中央政府还保持名义上的从属关系,但真正能听话的根本没几个。正如宋代军事评论家何去非所说:“夫以功就天下者,常有强臣;以力致天下者,常有骄兵。”,藩镇上有强臣,下有骄兵,一旦觉得形势有利,就会扯旗造反,谋取更大的利益。 当刘承还没有皇帝宝座上坐热的时候,就接到了前线的急报:护国节度使李守贞自称秦王,反于河中府(今山西永济西),并已经攻陷潼关。后汉的陕州兵马都监王玉在潼关打败李守贞,夺回潼关不久,又传来永兴(就是现在的陕西西安)牙将赵思绾在取得了长安城中的控制权后也反了,并接受李守贞的“伪职”。 赵思绾这个人很普通,当时象他这样级别的人物成千上万,但他有一个特别的辟好,是一般人所不敢去尝试的。就是赵思绾喜欢生吃人肝,说:“吃了人的肝,能益寿延年。”甚至当他把肝吃完后,被取出肝的这个可怜人还没有断气(残忍至极!)。朝廷派出镇宁节度使郭从义讨伐这个畜牲,保义节度使白从珂去讨伐李守贞。 汉乾元年(公元948年)六月,凤翔巡检使王景崇因为不愿意接受朝廷的调令改任州(今陕西彬县),同时向“秦王”李守贞和后蜀皇帝孟昶称臣,和朝廷公开对抗。 这三个叛镇地界连在一起,自然抱成团儿,不然各自为战,让朝廷个个击破,他们才没这么傻。朝廷方面接连接到藩镇造反的消息,刘承年轻不懂军事,自然有些害怕。但朝中主事的四大臣根本没怵到这三个毛贼,人家都是大风大浪中历练出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朝议决定由 郭威任西征军主帅,全权负责西线战事,“都督中外诸军事”。 郭威当然愿意去,不仅因为平定三镇的叛乱本是自己的份事内,更主要因为他可以借这个机会在军队中扩大自己的势力,乱世中军权即政权,没有军权,职务再高也一切免谈。出发之前,郭威特意跑到冯道太师的府中,请他给自己出些主意,毕竟人家是个“久经考验”的老江湖,问问也好。冯道说的倒是和郭威想的差不多,:“李守贞出手很大方,丘八爷们都愿意为他卖命。所以郭大人你也要学学李守贞,不能对当兵的小气,不然他们就敢在阵前把你卖了。更何况公家的钱不花也没人说你好,铁公鸡千万做不得。清廉者众人恶之,郭大人要记得老朽这句话。”郭威听了很有道理,握住冯道的手说:“冯大爷,您真是位思想家!” 世界上什么饭最好吃?公认最经典的答案就是:不花钱的饭最好吃。公家的钱,你不拿,自会有人拿,别人拿了还骂你脑子有水。花公款除了少数人心疼,没人觉得可惜。当然该花钱的一定要花,钱就是用来花的,不然要钱何用?只是不该花的乱花,公家的钱是从天下掉下来的?还不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指望道德的约束,在人性属私的时代,根本不起作用。 同样一个水笼头,公家的水让他淌去,花你的钱了?要是自家的水笼头淌着,不心疼死?乱世用重典,当然这个乱世也包括道德的乱世,人类历史上几乎就从来没出现过什么道德盛世。不要去讲什么大道理,办法只有一个:乱花一块钱的公款,扣你十块钱的私房钱。 其实不用冯道说,郭威也知道该怎么做。大军一边西行,郭威一边慷国家之慨发银子,等到了前线,郭威在军中的威望急速提高。从古自今,人都是金钱的奴隶,没有几个人能例外。见钱不眼开的大概只有两种人:盲人和富翁。 这次平叛和以往有些不同,以前多是一路军阀造反,现在则是三路一起反。郭威召集众将商议先掐哪一路,许多人认为赵思绾和王景崇实力较弱,柿子先捡软的涅。而镇国节度使扈彦珂则有不同看法:“诸位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想过没有,如果先攻永兴和凤翔,万一战事不利,而李守贞又抄了我们的后路,那么我们腹背受敌,如何应对?李守贞实力最强,只要打掉了李守贞,赵王二贼兵少,一鼓就可拿下了。” 郭威点了点头,扈彦珂的建议是正确的。李守贞虽然在三镇中实力最强,但和官军没法比,并不难对付。拿掉李守贞,吓也能把赵思绾、王景崇吓死。 拿定主意后,郭威命白从珂和宁江军节度使刘词出同州(今陕西大荔)自西线、昭义军节度使常克恭出潼关方向自南线,自已率主力从陕州(今河南三门峡)方向自东线,三面合围李守贞。 第五十七章 三军兵马大元帅 郭威确实是个难得的帅才,他深谙将将与将兵之道。(.)大老爷们辞妻别子出来闯江湖并不容易,这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买卖,他们除了希望得到饷银来养家糊口,更希望得到尊重,毕竟他们也是人,所有的人都有尊严,只是有些人不想要,而大多数人都需要尊严。 郭威放下“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架子,和士兵们打成一片,甚至一起搅马勺子。对那些手脚不太干净的军卒,郭威也不责骂,最多说不下为例。即使立下了鸡毛蒜皮般的小功,郭威也是重重的有赏,反正又没花他一个子儿。 这样好的大哥,弟兄们好久没遇上了,即使先帝刘知远也逊着郭威几筹,自然对郭威感激涕零,暂死效命。而郭威带来的这支军队,李守贞曾经也带过,所以李守贞觉得自己曾经对这帮兄弟不错,他们不会真心的为刘家的卖命。可李守贞哪知道,这些人早就被郭威给收买了,他们现在并不是为朝廷卖命,而是给郭威卖命。 郭威率军攻到河中城下,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将河中团团围住,郭威想:“我就这样和你李守贞耗着,看咱俩谁能耗过谁?”手下的将士并不理解,郭威对他们说:“河中是西州大郡,城高池深,难以强攻。我们有的是粮食,坐着慢慢的吃喝,等到城中粮食用尽的时候,军心瓦解,到时我们不战可胜。” 果然,李守贞渐渐撑不住了,粮食越来越少,再这样耗下去非耗成木乃伊不可。李守贞派兵出城挑战,但被汉军给射了回来。李守贞情急之下,派出部将朱元冒死突围前往南唐求救,希望南唐能出兵救他。南唐和河中远隔千山万水,远水救不了近火,南唐皇帝李也不想开罪汉朝,轻启战端。派出一支军队在边境上转了几圈就回去了。李守贞没招了,只好坐在城中等死。 而在在凤翔造反的王景崇则好运气,请来了后蜀的救兵。蜀兵倒是能打,在凤翔城下连败汉军两阵,前线指挥赵晖只好退至宝鸡。赵晖急向郭威告急,郭威直骂孟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为了慎重起见,郭威亲自去凤翔会会蜀军,行前对白文珂等人说:“李守贞被逼急了有可能要跳墙,你们给我当心一点。”说完,郭威动身去凤翔。可没等郭威到地方呢,探子来报蜀军因为粮食吃光了,撤回西川去了。 凤翔没事最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干掉李守贞。而这时的李守贞已经被困将近一年了,能吃的差不多都吃光了,手下的弟兄们见李守贞已经被吃穷了,也不想跟他玩了。乾佑二年(公元949年)七月,郭威看到时机差不多了,对各军下达了总攻的命令,汉军吃饱喝足之后,开始攻城。 李守贞也开始做最后一博,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未来赌自己的未来。前唐李从珂不也是在河中被官军围困差点做鬼了?何况李守贞手下有一个叫总伦的“神僧”说李守贞有贵相,李守贞恍惚间就觉得自己是李从珂在世了。 可惜,他不是李从珂,即使是,也斗不过郭威,郭威何等厉害?!李守贞派出的好几路敢死队都被汉军给灭了,其他人都不愿意陪李守贞见阎王,多数投降了官军。李守贞长叹一声:“自做孽,不可活!”,带着妻小自f了(这点倒善学李从珂,五代时战败者都喜欢自f?)。官军闯入府中开始刮地皮,看能不能捞点银子。 来到内宅,官军看到有一个盛妆女子坐在厅前,官军不知道她是谁?面面相觑。有胆大的问一句:“你,你谁呀?”这位女子大喝道:“我是谁?魏国公、守中书令、平卢军节度使符彦卿长女的便是!我父与郭太尉向来莫逆,我即郭太尉女也,你们敢动我一下,小心灭了九族!”原来她就是李守贞的儿媳妇、符彦卿的大女儿,李守贞准备自f,让儿子李崇训快把符氏找来一起死,可符氏并不愿当李家的陪葬,躲了起来。符彦卿的女儿,谁敢动她? 有人传报郭威,郭威来到内宅,对符氏大加称赞:“一个弱女子居然能有如此胆识,实在不简单,可谓女中丈夫。”郭威命人护送符氏还京。后来郭威因为非常喜欢符氏,便挽人作伐于符彦卿,将符氏嫁给了郭威的养子柴荣。而给李守贞出主意的那位“神僧”总伦被驴车载往汴梁市中凌迟处死。 永兴的赵思绾见势不好,急忙写了一封“悔过书”派人送到汴梁,深刻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希望政府能对自己宽大处理。刘承觉得人难免会犯错误,赵思绾同志人还是好的,误入歧途而已,便给了他重新做人的机会,并封赵思绾做华州(今陕西华县)留后。 没过多久,郭威就把赵思绾给做了,原因是赵思绾“复有不臣之心”。郭威本想千刀万剐了赵思绾,但赵思绾要求给点面子吧,好歹同朝一场,郭威便痛快的给了他一刀。 虽然这时王景崇还在,但已经掀不起多大的风浪,郭威决定先不去理会王景崇。下令打扫战场,犒赏三军完毕,大军高唱凯歌,回到汴梁城。 乱臣贼子们被送上西天,刘承激动的几天没睡好觉,当然非常的感激郭威。郭威不傻,知道即使自己的功劳最大,也不能吃独食,便说:“这次平叛臣功微不足言,陛下英武以及诸大臣用力,臣不过因势成事,不敢贪功。” 可郭威天生是个劳碌命,刚回京没歇息几天,就接到契丹南下的消息。刘承没办法,只好再请出郭威,让他出镇邺都,防御契丹人。郭威很听话,说去就去,安顿好家里的事情后,带着养子柴荣赶往邺都。柴荣本是郭威的内侄,能力出众,郭威特别喜欢这个内侄,后来干脆收做养子。 郭威做为“国防部长”,南征北战是少不了他的,而朝中的事情则交给杨、王章和史弘肇三人。郭威和这三位是铁杆朋友,而且还是政治上的坚定盟友。虽然名义上的皇帝是刘承,但实际上掌握最高权力的则是他们四位,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自然要抱成一团了。 不久,仍在凤翔作乱的王景崇因对生活前景充满了悲观情绪,一时想不开,赵思绾如何?还差点给剐了。他便找个借口把亲兵给支了出去,抱来一桶猪油木柴什么的,大火一起,便成朽骨。 在辅政四大臣中,如果单从能力上来说,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但如果要论起政治斗争经验来,杨、史弘肇、王章三人实在比郭威差远了。按现代话说,郭威很会做人,也就是“情商、智商”都比较高。而那三位爷有“智商”没“情商”,做人做的一塌糊涂。 郭威对知识分子非常尊重,他知道乱世虽然要靠武力说话,但真正能取决定性作用的还是智慧,知识分子是得罪不起的。但杨他们三个却对不极不以为然,郭威回朝办事,有次在在朝会上,杨等人准备让郭威以枢密使的身份坐镇邺都。刘承一时没拿定主意,转头问吏部尚书苏逢吉:“前朝有无此例?” 苏逢吉和郭威等人根本没穿一条裤子,枢密使权位极重,苏逢吉当然不想让郭威得势,说道:“枢密使掌天下军务,轻易不授外镇。”郭威为了避讳,不好说什么。史弘肇却不高兴:“郭枢密才干不世出,况带枢密守大镇,可以震服诸道。陛下不要听别人的闲话。”刘承想想也是,便准史弘肇议。史弘肇得便宜就卖乖,埋怨苏逢吉多事。苏逢吉更是一肚子的恼火:“史公!中央控制地方,这是王道。现在地方权重,对皇家权势威胁极大,史公不晓前朝故事么?”说完苏逢吉调头自去。 第二天,朝中重臣到大司徒窦贞固府中喝酒议事,两派又发生了严重冲突,史弘肇是个粗人,当即就恼翻了,倒满一杯酒递给郭威道:“昨天朝议有屈郭贤弟,今日弟且尽此樽,聊为慰劳。”苏逢吉也不想得罪郭威,也举杯劝酒:“昨日逢吉也是公事公议,非是针对郭大人,幸勿介怀。”史弘肇特别讨厌苏逢吉这些读书人,酸不溜湫的,当即大喝道:“平定天下,削平祸乱,靠的是长枪大剑,烂笔头子有何用处?能画出个鸟来?!” 王章虽然和史弘肇私交极好,但王章执掌财政,天天和“烂笔头子”打交道,一听就不太爽,回了句:“没有这烂笔头子,财政收入谁来记?”但即使王章为“烂笔头子”说了句公道话,但王章却对知识分子没有多少好感。苏逢吉等人对此极不痛快,在背后不知吐了这三位多少口水了。郭威对此很是担心,也劝过他们对知识分子们的态度稍收敛一些,有好处没坏处,但他们根本听不进去,郭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邺都。 第五十八章 郭威 没过几天,王章邀请众人到府中饮酒取乐,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酒过三巡后,大家开始行酒令,史弘肇没玩过这个,便在一旁瞧热闹。这时坐在他身边的客省使阎晋卿要教史弘肇,史弘肇也笨嘴拙舌的在学。和史弘肇闹过矛盾的苏逢吉嫌场面不够热闹,插了一句:“玩输了也就罚两杯酒,只要身边有个姓阎的,输了也没什么。” 哪知史弘肇以为苏逢吉是在讽刺自己原来娼妓出身的老婆阎氏,当下就把桌子给掀了,要揍苏逢吉(真是没事找事!),苏逢吉拔脚就跑,史弘肇哪里肯饶,抽剑就追,被杨死死拉住:“兄弟,别激动。苏逢吉臭嘴惯了,不要和这等人计较,而且他是宰相,杀了他,在皇帝面前不好交待。”史弘肇这才罢休。 一场闹剧之后,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程度。苏逢吉为了除去这几个人,便勾结了刘承身边的亲信李业、聂文进和郭允明等人,请他们在皇帝面前拆史弘肇的的台。李业他们对杨他们经常打压自己,不让自己升官自然恨之入骨,就在刘承那里煽阴风。 刘承虽然年龄并不算小,但一直没能亲政。权力都在杨等人手里,根本不给自己这个皇帝好脸色看,甚至自己选妃也被杨横加阻挠,本就一肚子的怨气。和苏逢吉一伙自然一拍即合,年轻人心情盛,准备要干一票大买卖,要玩就玩他个惊心动魄。刘承把计划告诉母后,李太后大惊,连忙劝阻。刘承气的大骂母亲:“国家大事,老娘们懂个什么?”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乾佑三年(公元950年)十一月十三日,杨、王章、史弘肇跟往常一样,大摇大摆的入朝。可他们刚来到殿中,还没来得及咒骂这冷天气时,就被埋伏的武士给拿下了,二话不说,刀光齐闪,三颗人头落地。[.超多好看小说] 刘承下旨,夷杨、王章、史弘肇等人三族,无论少长,尽数诛死。而“三逆”党羽如京使甄彦奇、内常侍辛从审、枢密副承旨郭、控鹤指挥使高进、三司都勾官柴训等人,一个也没漏网,凡是被公认“杨党”中人的,天堂无路,地狱有门,从此易人为鬼,黄泉路上,阴惨凄厉。 “杨党”三大骨干虽然被杀,可另外一个“危险分子”郭威还在邺都镇守,李业虽然奈何不了郭威,但郭威和死党王峻的家少还在京中。一声令下,郭威和王峻满门抄斩,包括柴荣的三个儿子。一时间,汴梁城中血气冲天、哀声四起,让人惨不忍睹。 随后,枢密承旨聂文进奉皇帝旨意召集群臣,宣布圣喻:“杨、史弘肇、王章等人谋行不轨,乱我祖宗家法,今日朕将这些逆贼明正典刑,天下升平,朕当与众卿同贺!”众人谁敢多放个屁?唯唯是从。刘承为了安抚军界,又亲自召集高级将领,好言宽慰:“三逆欺朕年幼,乱我家邦,和你们没有关系,不要害怕,朕为你们做主!”这干军爷也在想:“皇帝收回大权,先低头再看形势吧。” 王夫之对此评价道:“自杨等以羽翼刘氏之宿将,威振朝廷,权行疆内,而一旦伏尸阙下,如圈豚之就烹。”杨等人的失败,有一大部分是他们自己的责任,要说才干,他们都有,但为人严刻,不晓人情。他们只是擅专威福,趁着皇帝年轻,想风光几年罢了。 在三人中杨王二人不通军务,史弘肇倒懂点军事,但性格上的缺陷决定了即使史弘肇真的想反,也不会有多少人跟他,纯粹的武人是不可能在政治斗争中取得胜利的,项羽威震百国,还不落得乌江自刎?一句话:他们不会做人。 而郭威之所以能侥幸逃过一劫,也是由于他过人的军事政治才干,才能借外敌入侵时外出,其他三位都不适合带兵坐镇。而此时的郭威正在官署中议事,汴梁方向驰来急足,将杨等人和家眷遇害一事告诉郭威。郭威一听,几乎疼死过去,柴荣在一旁也气的直跺脚。刘承的诏书也几乎同时到来,要郭威“回京议事”。郭威大骂:“家人都死了个干净,还让我去议什么狗屁!无乎是要我的老命。” 兵房主事魏仁浦在旁边说道:“郭公坐镇邺都,久为京中那帮小人所忌怕。您回京难逃一个死字。要想办法自保,千万不能回去。”郭威又不傻,换了谁敢回去送死? 郭威手下的将军跟他出生入死多年,交情没的说,都劝郭威率军回京找刘承“讨个说法”,不然可没人愿意陪郭威去死。郭威狠了狠心,说道:“也罢!事以至此,尚有何说!” 命令养子柴荣留守邺都,保住根本重地,万一起事不成,还可以退保河北。柴荣的能力郭威最清楚,把老本交给柴荣也最放心。然后郭威率大军西进,当郭威大军行进至澶州时,捉到了前来刺探军情的小太监脱。郭威正好利用这个小家伙回去给刘承送信,说:“前者陛下密令郭崇威(郭威大将)暗图于臣,崇威等人不肯杀臣,强迫臣到京中请罪。京中事变和陛下没关系,是那帮小人干的。过几天臣就会到京师,到时是非对错,还请陛下主持个公道!”并让脱把信捎给刘承。 这哪里是诚惶诚恐的请罪,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姓刘的,冤有头债有主,我郭威到了京中要新帐旧帐一起算!不过这也怨不得郭威,即使杨他们再有罪,不过弄权而已,绝不罪至夷族,郭威更是冤枉透顶。为你刘家效命犬马,到头来落得这个下场,谁不寒心? 乾佑三年(公元950年)十一月中旬,郭威率领的“上访团”来到滑州(今河南滑县),滑州节度使宋延渥代表大汉中央政府以隆重的仪式 欢迎“上访团”进城。郭威知道自己虽然有理在先,但毕竟这次西进绝不只是找刘承“讨说法”,至于要干什么,郭威和所有“上访团”成员都清楚,事情到了这种程度,谁还不明白? 郭威为了让跟随他的将士下定“上访”的决心,便让心腹、侍卫亲军都指挥使王殷传话:“郭令公已经告诉我,等到平定京师后,京里的金银财宝,随便大家拿,不拿白不拿。”三军将士们就等着这句话,无不欢呼雀跃。 这么做很不地道,京中的财富也是有头有主的,抢劫是强盗行径,郭威不会不知道。但自己要想利用这个机会成就大事,就必须有所舍弃,道义固然很重要,但相对于自己的利益来说,依然是可有可无,乱世都是这个样子。 当小太监脱把郭威的信捎给刘承时,郭威的大军已经开到了封丘(今河南封丘),距离汴梁已经不足五十里,刘承吓的面如死灰,不知所措。但刘承的“叔父”、兖州节度使慕容彦超(慕容彦超和刘知远同母不同父)大言不惭,说道:“郭威小儿也,不足畏,陛下且看臣生擒老贼于马前。”刘承半信半疑,便让慕容彦超出兵前去招呼郭威,随后刘承也去前线给慕容彦超助阵。 两军在汴梁北面的刘子坡痛痛快快的厮杀了一场,慕容彦超和郭威方面的郭崇威两马交错,斗在一处。慕容彦超的马有些问题(两个可能:一是饿了,二是想媳妇了),卟通一声栽倒,慕容彦超差点被郭崇威活捉,狼狈窜回兖州去了。 郭军乘势冲杀过来,汉军大败回营。而那些汉军中的头面人物们对刘承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嫩鸡斗得倒老鸭子?都跑到郭威帐中卖身去了。不过郭威这时还不想公开自己的政治意图,便把这些人精都撵回汉营去了。 刘承知道郭威不易对付,便拔马回京,准备固守,反正汴梁城高粮多,守个二三年不是问题。可当刘承带着苏逢吉等人来到汴梁城下时,守城的代理开封府尹刘铢根本不认他老几,大门紧闭。刘承大声说道:“快开门,我是当今天子!”话回没完,城上就乱箭齐发,射死许多侍卫。刘铢真够绝的,让我开门,开就是。从城中冲出大批杀手,要取刘承的小命。 刘承做梦也想不到刘铢会玩这手,吓的朝西北方向狂奔。杀手们紧追不舍,反正已经反了,干脆斩尽杀绝。刘承“巡幸”到赵村时,乱军已经杀到了屁股后头,茶酒使郭允明知道活不了,心一横,在刘承下马休息的时候,一刀结果了刘承。随后郭允明和苏逢吉自杀身亡。 郭威听说刘承死了,嚎啕大哭:“陛下山崩,我之罪也!”郭哭的惊天动地,山崩海啸。虽然不排除做秀的成份,郭威对刘承的死心情是确实很复杂,如果不是刘承听信苏逢吉等人的谗言把杨、王章、史弘肇以及自己的家小给砍了,逼的郭威走投无路,郭威也并不希望把事情闹成这样。 不过刘承死了,郭威距离金字塔的顶端也就差最后一步了,郭威率军攻城,刘铢抵挡不住,被生擒活拿,郭威对手刃自己家小的这位刘爷恨之入骨,但暂时不及处理此事,先踢进牢里关着。郭威为了避嫌,回到原先在京城的旧宅居住,做起了好人。 郭军进城之后,开始大肆抢掠,汴梁城中鸡飞狗跳,一片乌烟瘴气。右千牛卫大将军赵凤见状大怒:“郭公起兵,本是为清君侧,以安国家社稷。你们这帮畜牲胆敢做贼,真是有辱郭公之清名!”赵童子挑了个巷口坐在胡床之上,搭箭朝乱军便射,应声而倒者数十人(又一个李处耘)。 第五十九章 耶律述率 看到这番混乱场面,王殷赶忙来劝郭威:“请主公下令禁止军士抢掠,不然民愤一起,于主公名声不利!”郭威见好就收,反正他已经兑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现在是到了收回的时候。(.好看的小说)便下令再有掠民物者斩!郭威言出必行,谁敢不听,城中次序顿时景然。 形势虽有好转,但人心不稳,郭威为了稳定局势,率率百官去朝见李太后,哭了一通鼻子,李太后知道郭威起兵完全是刘承给逼出来的。李太后对郭威说:“皇帝已经崩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再在宗室里头择一位贤王嗣立,奉承大汉基业。开封尹刘承勋和武宁节度刘都是高祖皇帝的子嗣,你们在里头选一个吧。” 刘是河东节度使刘崇的儿子,但已经入继刘知远为子,郭威等人本想立刘承勋,但刘承勋是个病秧子,生活都很难自理。李太后看出了郭威的小算盘,想拿刘承勋当个傀儡,李太后便把刘承勋请出来,果然是个病号。郭威只好做罢,和众人议定推戴刘为皇帝。派老太师冯道出马,去徐州请刘过来。 冯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早就得道成仙了,一眼看出郭威的心思。走之前故意问郭威:“郭大人,你真心拥戴武宁?”郭威怕被这个老家伙当众给他揭了老底,急了,当即指天划地:“天皇皇、地皇皇、我郭威要说半句假话,来世变做黄鼠狼!”冯道眯眯眼,笑呵呵的去了。 这时镇、定诸州快马告急:辽世宗耶律阮派大军南侵汉境,契丹军在河北腹地横冲直撞,连下安平(今河北安平)、束鹿(今河北束鹿)。镇、定诸州守将急向汴梁告急。 汉朝各藩中实力最强的,除了郭威就是河东节度使刘崇。(.无弹窗广告)刘崇得知刘承在赵村被杀,郭威已经入汴的消息,准备尽起河东精锐南下和郭威决战,刘家的天下岂能落到这个郭雀儿手里。不过刘崇又听说刘要当皇帝,大喜:“我儿子做大汉天子,我就是皇上他爹,这回放心了。” 郭威为了麻痹刘崇,给刘崇写了封信:“武定军聪明英武,真为社稷主,所以朝议拥立。至于我么,我脸上刺着一只鸟,象我这样的丑人哪能做什么皇帝?大哥一定要相信我。”郭威这番鬼话刘崇居然也信,太原少尹李骧看出郭威意图,劝刘崇:“郭威这人大大的狡猾,主公不可轻信,应该出兵太行,给郭威制造军事压力,等到武宁军即位后收兵不迟。” 其实李骧的策略还是有些保守,郭威能间接干掉刘承,就不能再玩掉刘?对刘崇来说,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南下汴梁,控制朝政,号令天下。那时刘崇自立为帝可矣,立刘而自为太上亦可矣,可惜刘崇是个大笨蛋,居然把李骧给杀了。 李太后不懂军务,听说契丹南犯,现在唯一可以调动的也就是郭威了,刘崇还在太原城中准备做“太上皇”呢。只好再让郭威辛苦一趟,去会会契丹人。郭威当然愿意,带着大军朝北行进。可当郭威来到澶州时,手下军兵突然发生哗变,军中有会看天相的对众人大呼:“快看,太阳旁边升有紫气直夺郭公马前,此大祥兆也,当主郭公为天子!”众人大哗,拥住郭威大喊道:“我们已经和刘氏结下死仇,刘来了不会放过我们,请侍中自为天子,我们才能活命!”郭威“吓”的花枝乱颤,连连摆手。 当兵的不管不顾,撕下一面黄旗上前就裹在了郭威的身上,众人伏地山呼万岁,场面壮观。郭威表面上却痛不欲生,昏倒了好几次,闭眼的时候郭威差点笑出来。众人当下就拥着“预备皇帝”郭威南行还京,这一天是汉乾佑三年(公元950年)十二月二十日。 在“胁迫”郭威做皇帝的诸将中,有一位将军,对这震憾性的场面刻骨铭心。整整十年后,他导演了同样的剧情,从过程到结果,丝毫不差。后人多以为这位导演很有想象力,其实不过是天下文章一大抄,炒冷饭而已。 我们都知道历史上著名的陈桥兵变,但我们更应该知道,在陈桥兵变前十年,还有一起澶州兵变。 郭威率军回到汴梁,而城中的文武百官已经得到兵变消息,这时谁还对刘家的表忠心?他们能卖掉石重贵,自然也能卖掉刘,没人在乎名节,名节只是给别人看的,即使别人高声喝彩,自己又能捞到什么?争先恐后的跑出城去拜迎郭威。李太后也知道形势不可逆转,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好下令让郭威监国,以求自保。而这时名义已经是皇帝的武宁节度刘来到宋州(今河南商丘),被郭威的心腹郭崇威给关了禁闭,听候处理。 刚过完新年,汉乾佑四年(公元951年)正月初五日,李太后下诏将汉朝天下传给郭威。郭威意气风发的御临崇元殿,昭告中外,自称周朝后人,改国号为大周,将汉乾佑四年改为周广顺元年。随后郭威就下诏为杨、王章、史弘肇平冤昭雪,因李业已经逃出汴梁,便将杀害自己家眷的首恶刘铢斩首。郭威没有以怨报怨,族诛刘铢家小,足见郭威心胸何等宽广。 也许郭威没有想到,整整十年后,他非常器重的大将赵匡胤原封不动的照抄他的文章,从头到尾一样不落,易周为宋。赵匡胤“逆取顺守”,很少有人责备他,毕竟赵匡胤顺应了历史潮流,完成了局部统一。郭威也是如此,虽然最后完成统一的是赵匡胤,但如果没有郭威和柴荣打下的基础,赵匡胤不可能如此顺手。 郭威虽然也有点虚伪(政治就是一门虚伪的哲学),但毕竟郭威不残不凶不暴,为人尚算正直,能力在五代中非常突出,名声也是比较好的,和李嗣源有的一比。 虽然取代了后汉,郭威对刘承的母亲李太后还是毕恭毕敬,尊为昭圣皇太后。但却没有放过刘,派人到宋州做了刘。刘真够倒霉的,汴梁城的龙椅一天也没坐过,就被郭威当成前朝废帝给送终了。 太原城中的河东节度使刘崇得知儿子被杀的消息,后悔不听李骧良言,在冰天雪地中痛哭流涕,南向大骂郭威,从此和后周互为死敌。正月十六日,刘崇在晋阳殿中称帝,国号仍称大汉,就是十国之一的北汉。十国除了这个北汉,其他的都建立在南方,这和五胡十六国时正好相反,十六国除了成汉建立在西南,其他的都建立在北方。 郭威的儿子都在乾佑三年汴梁事变中死光了,身边只有一个养子柴荣。不过能让郭威聊慰老怀的是,柴荣不仅对自己视若生父,而且柴荣文武全才,跟随郭威多年,能力得到了郭威和大家的公认。虽然郭威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柴荣是日后继承帝位的不二人选。不知道柴荣是否暗中感谢过刘铢,如果不是他砍了郭威的两个儿子,也许郭威不会让自己当继承人。当年的李嗣源如果没有亲生儿子,估计也会把江山传李从珂。 太原的刘崇虽然也称帝,但地盘太小,只有区区十二州,难以和强大的周朝相抗衡,便学起前辈石敬瑭来。当然做的没那么出格,只是称契丹皇帝耶律述律(后改名耶律)为叔父,希望借契丹叔父的力量能“灭周兴汉”。耶律述律巴不得有这样的老侄子,自然欢喜异常,学起老爹耶律德光那样,认下了刘崇。 刘崇来找他自然要让他帮忙的,耶律述律也想到中原趟趟,便于广顺元年(公元951年)十月,出兵五万,会合刘崇亲自率领的两万军队来攻周朝的晋州(今山西临汾)。晋州巡检使王万敢一面指挥周军固守,一面飞使急奏京师。郭威刚刚登基,人情未必尽服,自然不能让天下人小瞧,骂道:“刘崇老儿想学石敬瑭,也不打听老子是怎么混出来的,还怕你个肺!” 以“上书房大臣”,他的一拜大哥王峻为“征北大元帅”,去教训契丹人和刘崇。哪知王峻是个大水货,害怕契丹铁骑,行到陕州便赖着不走了。把郭威气的,心想你个草包不行,只有朕亲自出马。没想到王峻还有点战略头脑,立刻上奏道:“陛下千万不能离开京师,否则兖州的慕容彦超就可能乘虚而入,京师一失,陛下大事去矣。”郭威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慕容彦超虽然对自己称臣,但他是刘氏的亲党,怎么会肯向自己低头。只好留在汴梁,命王峻不能再泡在陕州,快点去晋州干正事吧。 王峻知道赖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去晋州。没想到王峻的运气不错,正赶上北军缺粮,天降大雪,老百姓都跑没了,一时抢不到粮食,干脆撤回去了。王峻犹豫了半天,才派马军都指挥使仇弘超等人去追杀刘崇,一直追到霍邑(今山西霍县)才赶上,连砍带劈,北军大败,刘崇抱头鼠窜。吃了一个大败仗,刘崇才真正领教过郭威的厉害,老实在太原城中呆着吧。 第六十章 衮州节度使 正如王峻所言,兖州节度使慕容彦超果然心怀不轨,他是后汉高祖刘知远的同母胞弟,和郭威根本就是两路人。(.无弹窗广告)后汉一亡,慕容彦超的特殊地位自然也就没了,慕容彦超越想越气,想来想去,跟郭威打马虎眼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干脆大旗一扯,反了他娘的! 广顺二年(公元952年)正月,慕容彦超公然造反,得到军报,郭威冷笑一声:“狗奴才!知道你有这一天!”诏令昭武军节度使曹英去讨慕容彦超。曹英虽然打退了慕容彦超的几次挑战,但就是无法攻克兖州,慕容彦超在城墙上得意的笑:“姓曹的,有本事你上来啊!”曹英气的叫着慕容彦超的小名骂道:“阎昆仑,你丫别得意,别看你今天闹的欢,早晚让你拉清丹。” 一直耗到了四月份,曹英还没破城,郭威有些不耐烦了,留下三司使李守汴梁,亲率官军来和慕容彦超算账。郭威先礼后兵,在城下劝慕容彦超投降,还能免去死罪。慕容彦超连嘲带骂,把郭威的祖宗十八代都没放过。郭威不再多说废话,下令攻城。 有皇帝在后边督阵,谁也不敢退后,战死能当个“烈士”,家眷都有优厚抚恤,退后就要以军法问斩,什么都捞不到。周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慕容彦超顶不住了,周军破城而入。慕容彦超平时好造假钱诈取军人钱财,当慕容彦超大呼手下说:“快给我顶住,我把我所有的银子都给你们!快顶住!”当兵的都呸道:“去死吧你,你的银子都是假的,不玩了!”一哄而散。慕容彦超被周军围在府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投井自尽。郭威入城,对慕容家族毫不客气,下令夷族。 封建社会讲究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和“一人有罪、诛灭九族”,成者入天、败者下地。只要是犯事了,无论家眷年幼长大,即使刚出娘胎的婴儿,照杀不误,这叫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究其原因,还是私有制度的性质决定了权力的排他性,权力场就是赌场,大家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注,赌赢了一本万利,赌输了人头落地。史书中简单的一个字“族(动词)!”不知饱含了多少无辜者的血泪。历史是用血来写就的,除了血,还有无尽的千古浩叹。 郭威留下自称是“兖国公”颜回后人的端明殿学士颜做“兖州市代理市长”,处理一些遗留问题。郭威离开兖州回京,路过曲阜时,郭威去拜奠了孔圣人。手下人劝:“陛下位尊九五,不宜去给臣子下拜。”郭威却说:“孔子是百世帝王师,我们做学生的哪敢对老师不敬?” 孔老夫子生前穷困潦倒,死后却享尽“荣华富贵”,自汉武尊儒后,历代帝王莫不对孔子趋之若鹜,膜拜有加。甚至孔子的后人都跟着沾光,嫡系子孙世袭“衍圣公”,到了元成宗铁木耳大德十一年(公元1307年),尊孔子为“大成至圣文宣王”,实际上与皇帝同一级别。在封建时代,孔子是万万骂不得的,因为他是“圣人”。当然到了近代,孔子被请下了神坛,砸倒了孔家店,孔子也成了“臭名昭著”的“孔老二”。 为了给自己装点门面,郭威又从民间找到了孔圣人第四十三代孙孔仁玉和颜回的后人颜涉(颜会不会吃醋?),授孔仁玉曲阜令,颜陟为主簿。在曲阜玩了一圈后,郭威启驾还京。 慕容彦超是后周境内的最大的一颗定时炸弹,拔了这根刺,郭威感觉浑身轻松。(.)人也是如此,心中有事,面露愁容,一旦事情完善解决,自然就心情畅快。 郭威回到京师不久,就下令修改盐法,后汉对贩私盐的行为打击极为严酷,私贩盐曲一斤以上者就要砍头,而郭威为了缓解民间的情绪,多给老百姓一条活路,便改为“盐曲犯五斤以上处死”。古代的盐事关国计民生,政府垄断经营,民间贩私盐多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著名的程咬金(程知节)和王仙芝黄巢都是私盐贩子出身。 到了广顺二年(公元952)的九月,契丹人又来找事了,抄掠镇州一带。郭威知道契丹人还在做着石敬瑭时代的黄梁美梦,想让刘崇这个沙陀翁坐在自己现在的这个位子上,然后继续做中原的干爹。郭威冷笑:“刘崇老儿是石敬瑭,可朕不是李从珂!”召成德节度使何福应战。何福派龙捷都指挥使刘诲等人出兵告诉耶律述律,现在的中原皇帝不是李从珂,请回吧。 契丹军在贝州(今河北清河)和周军试探性的打了几仗,双方其实都不想玩命,契丹军来内地是来“采购年货”的,周军中多是些人精子,哪个肯送死?何况皇帝又不在身边,乐得偷奸耍滑。契丹军捞够了就回去,但回军途中又手痒难耐,将当地的成年男子砍杀无数,然后大摇大摆而去(真是野蛮!)。刘诲等人也不想多事,契丹人走了更好,谁想去提着脑袋捞一个“烈士”的美名?坐视老百姓被杀,然后回去交差。 在阶级社会中,底层的老百姓的生命根本不值几个钱,杀了也就杀了,死后连个名也留下不来,最多就是“张三、李四”之类的。古代统治者所谓“爱民如子”之类的美丽承诺,虽然张三比李四做的可能会好一些,但归根到底都是没把老百姓当回事的。天下百姓千千万,死了三五十万,处在金字塔顶层的统治者根本感觉不到。怪不得元朝文学家张养浩在《山坡羊》中感慨:“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当然,相对来说,在五代时期,郭威是个很不错的皇帝,他和之前的刘知远、石敬瑭等人不同,这老几位是纯粹的乱世军阀,因势取事。郭威取得成功的道路虽然和他们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但郭威心胸宽大,对老百姓的疾苦比较同情,不似前几位,拿老百姓当他们家的取款机。 郭威即位后,就将刘承搜刮进宫的稀世珍宝取出来,命人全都砸烂,晓喻群臣:“真正为君者,是不需要这些亡国之物的。真正的宝是人心(当然不一定是民心)。朕出身低贱,吃尽千辛万苦,遇上这个乱世,才侥幸成为皇帝,我怎么敢残剥百姓来图个人享受。”郭威随后下诏,命令地方有司不准搜刮民间财物奉贡内庭,够吃够喝就行了,要这些东西没什么用处。 到了广顺二年(公元952年)的十一月,郭威下诏对做为战争资源的牛皮征收制度进行改革。牛皮是冷兵器时代非常重要的战争用具,可以制作甲具和盾。后汉时官府严禁民间私自买卖牛皮,并把民间所有备用的牛皮都征入官,然后付给百姓比较低的价格,老百姓有苦说不出。这还算好的,唐明宗李嗣源时期,甚至用盐哄弄老百姓,打发了事。石敬瑭更绝,连盐都不给,强行“收购”牛皮。 郭威知道其中的利弊,规定以后民间以十顷(古代五十亩为一顷)地交给官府一张牛皮,其他的除了不允许卖给周边敌国,任凭百姓自己交易。同时,郭威还废除了牛租,当年朱温攻打淮南,抢来几十万头耕牛,朱温把这些牛分给老百姓,每年交给官府租子。但这些牛死了,牛租却没有废除,甚至到了后汉时,这些牛的牛子牛孙都衍生多少代了,牛租还年年照收。老百姓这个气啊,真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都说朱梁是伪朝,可唐晋汉三朝对老百姓的横征暴敛,一点也不比朱梁这个“伪朝”轻。郭威免改革了牛皮征收制度和牛租,民间欢腾不已,都奔走相告:老天有眼,出了个好皇帝。 五代朱梁以后,均把梁朝看成伪朝,后唐就不用多说了。之后的晋汉周其实都是出身河东军政系统,他们一代代往上顺关系,也只能顺到后唐这,然后由后唐直接上承唐哀帝,郭威也不例外。后来的赵匡胤之所以承认梁朝,主要原因还在于赵匡胤不是河东派出身,没有那么多的派系纠葛。而且李存勖称帝时正好是梁朝最后一年,这样就容易上承正统,在技术处理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郭威的革除弊政,薛居正给予了高度评价:“期月而弊政皆除,逾岁而群情大服,何迁善之如是,盖应变以无穷者也。”,郭威也当得起这个评价,有人建议郭威把一些肥田卖给富户,可以得到大笔的银子充实国库。郭威不同意,说了一句足以感动古今的一句话:“利在于民,犹在国也,朕用此钱何为!”,老百姓的利益就是国家的利益,老百姓富了,国家自然也就富裕。虽然这最终还是封建统治者的利益,但郭威能如此顺应时代发展,实在是应该大大夸赞的。现在有些地方做的还不如郭威这个封建统治者,跟绿头苍蝇似的盯着老百姓的那点血汗钱,与民争利,相较之下,何其愧也。 第六十一章 苟且偷生 郭威在位时已经是五代后期,和前期有所不同的,后周之前的几个朝代内部的军事斗争非常激烈,大镇叛乱已经是家常便饭。不高兴了就造反,高兴了也造反,反正都是想混水摸鱼的。而后周存在的十年中,除了郭威刚即位时发生的兖州慕容彦超叛乱之外,基本就没在发生过重大叛乱事件。 前面几个朝代的统治者对老百姓视若牛马,对老百姓的疾苦不管不问,这就给了心怀二心的地方军阀以可乘之机。老百姓对统治者也非常的失望,这也是地方军阀造反的社会基础。郭威一反前几任的横征暴敛,接连对社会民生进行改革,大大改善了人民的生存条件。郭威做为明君已经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认可,地方实力派师出无名,即使不顾民间意愿造反,结果也只能玩火自f。 如同m主席所讲的:“政治路线确定后,干部就是决定因素。”郭威这点做的比较好,自己不可能事事过问,只能通过地方官来实施统治,所以用人是和正确的政治路线有同等重要的意思。 当然,郭威用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比如前庆州(今甘肃庆阳)刺史郭彦钦。这小子是个贪婪鬼,自当庆州的父母官后,对治下各族人民群众抢掠搜刮,贪墨了不少财物。由于庆州地处民族混居地区,民族关系复杂,所以在民族地区做官,稳定和发展都应该并重。可这位郭爷倒好,管你稳定还是发展,先抢过来再说,弄的当地汉人和少数民族都怨声载道。当地的党项部野鸡族也被郭彦钦弄的鸡飞狗跳,干脆造起反来。 郭威知道后,先臭骂郭彦钦,派出州(今陕西彬县)节度使折从阮(大名鼎鼎的杨六郎之母佘太君的爷爷,折姓在演义中多做”佘”),宁州(今甘肃宁县)刺史张建武率领官军去找野鸡族问问情况。[.超多好看小说] 郭彦钦不是东西,张建武也不是好鸟。他将野鸡族杀败后,和野鸡族有仇的折思族和杀牛族都派人带着酒肉犒赏官军。不知道军爷是不是三月不识肉滋味了,不仅抢下这些酒肉,吃饱喝足后一鼓作气去抢掠折思、杀牛等族。杀牛族一看官军怎么都这德性?一气之下,几个部族联合起来进行反攻倒算,官军惨败,折从阮等人急向郭威求救。 郭威气的在殿中直转圈,下旨罢免这些蠢货的职务,选派其他人去庆州安抚这些少数民族,这场闹剧才收场。少数民族和汉族一样,都应该享有平等的生存权利,不能因为是少数民族就对他们有歧视。诚然,有些少数民族的统治者凶残暴虐,但有些汉族皇帝的残暴并不逊色于这些人。各人情况千差万别,不能因为某一个人如何就动辄说这个民族如何如何,这是不客观的。 处理完了边疆事务,郭威可以腾出手来整治内部了,对某些不象话的人士进行整顿。头一个开刀的就是大周开国重臣、郭威的异姓大哥王峻。王峻地位显要,位居中枢,本应是郭威的左右手。可王峻却居功自傲,越来越不拿郭威当回事了。甚至连皇子柴荣入见郭威,都被王峻在中现代史绊子,不让见。 有一次强行要求郭威罢免宰相范质和李,改任端明殿学士颜和枢密直学士陈观。(.好看的小说)人事决定权是皇帝的私物,岂能容他人染指?郭威碍于大哥的面子:“事关重大,让朕考虑一下吧。”可王峻不依不饶,口出不逊,骂了郭威几句。甚至郭威准备吃午饭,王峻还在一边叽叽歪歪,郭威饿的不行了,才勉强答应了,王峻这才回去。 王峻明显要在朝中树立自己的党羽,任用王峻的私党,这些人当上宰相,是听郭威的还是听他王峻的?郭威有可能被王峻架空,当上“精神领袖”,傻子也不会答应。郭威忍无可忍,广顺三年(公元953年)二月间,郭威将王峻软禁起来,召集重臣,郭威老泪纵横:“王峻眼中无朕,屡次弄权,彼若成事,朕将何往?而且朕子嗣皆死在前朝,现在只有一个养子郭荣,也因王峻阴加阻挠而不能尽人伦孝道,你们说,王峻该怎么处理?” 冯道的哲学就是谁占上风谁就是正确的,当然支持郭威,众人也劝郭威杀掉王峻,绝除后患。不过郭威没忍心下重手,只把王峻贬为商州(今天陕西商县)司马。王峻到了商州,越想越后悔,气病交加,不久死去。 王峻的出身比较“下贱”,他曾经做过梁朝大奸臣赵岩的“娈童”,后来梁朝灭亡,王峻流落江湖,最后跟了刘知远。和郭威的交情极好,汴梁事变时王峻三族也被诛灭,刻骨铭心的仇恨让王峻死心塌地的为郭威谋智,史称王峻“绸缪帷幄,赞成大事,峻居首功。”郭威是个重感情的人,虽然王峻对他不敬,但郭威也只是将他贬居,如果王峻能向郭威认错,郭威还是可能重新起用的。郭威在乎的是皇权,只要不威胁皇权,万事好商量。权力这东西,是最不近人情的,父子兄弟都可以为了权力喋血萧墙,郭威能对王峻手下留情,已经很给面子了。 郭威为了让柴荣日后能顺利继位,在广顺三年(公元953年)三月,调柴荣入京任开封尹,封晋王,算是正式确定了柴荣皇太子的身份。 不过郭威的麻烦还没有完,刚整倒一个王峻,又跳来一个王殷来和郭威捣乱。王殷也是开国重臣,级别和王峻不相上下,以宰相身份坐镇邺都,是名副其实的“河北王”。王峻虽然对郭威不服,但也只是弄权而已,王殷在河北经常打着各种旗号捞钱,这郭威都能容忍。王殷胆子越来越大,甚至想要对郭威下手,每次朝见郭威的时候,都带着几百个侍卫,郭威经常担惊受怕,万一王殷在朝上翻脸,自己可能就要玩完。 郭威这时身体不太好,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为了给继承人柴荣留下一个好局面。一狠心,趁王殷再次上朝的时候,伏兵殿中,一举将王殷拿下,流放登州(今山东蓬莱)。但王殷刚出汴梁城,就被郭威派人在城外找个好地方给砍了。 三番两次的折腾,郭威病倒了,不过柴荣在身边,大事一体兹问柴荣,郭威倒可以安心养病。柴荣明白这是父亲给自己压担子,历练自己,在府中认真办事,汴梁城中四民安然。柴荣熬到这一步太不容易,养父对他恩重如山,岂敢懈怠误事?但柴荣原先在邺都的部下曹翰却私下跑到汴梁来见柴荣,柴荣大惊:“你怎么跑来了?”曹翰是柴荣的心腹,请屏去闲人,对柴荣说:“殿下主持京务,是为百姓之福,但现在还不是殿下施展大志的时候。百善孝为先,圣主有恙,大王做为皇嗣,为什么不入大内侍奉圣主,以慰天下人心?”柴荣悟起:“非汝言,吾几大误!”急入宫亲自伺候养父,郭威看到养子来为他调药,泣不成声。 到了显德元年(公元954年)正月,郭威病情不断恶化,甚至在拜祭太庙时,都要别人扶着,最后只得让皇子晋王柴荣代替自己行礼。 郭威死前把柴荣叫到榻前,嘱咐了最后一件事,就是等他用死后“衣纸衣、敛瓦棺,不要金银玉器附葬。”并对柴荣说:“当年我西征李守贞时,看到唐朝皇帝诸陵因为内藏宝物,而遭盗窃,我用不着那些东西。我死后也不要用刻什么石羊石虎之类的,只在我陵前刻上一块碑,上写”周天子平生好俭约、遗令用纸衣、瓦棺,嗣天子不敢违也。”就行了。”郭威重咳了几声,又说道:“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如果你不听,我在地下也不会保佑你!” 周显德元年(公元954年)正月十五日夜,郭威病死于滋德殿,享年五十一岁。晋王柴荣在大行皇帝灵前继位,史称周世宗皇帝,柴荣尊郭威为圣神恭肃文武孝皇帝,庙号太祖。 五代到了后周时期,已经出现了统一的苗头,虽然在郭威时期并不明显,但郭威的改革却对柴荣、赵匡胤的统一进程产生了重大影响。郭威和柴荣一样,扎在五代里头实在有些委屈他们,五代十国的历史环境非常恶劣,郭威能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启动”统一进程,能力不用再多说什么,薛居正对郭威的评价相当精彩“鲁国凶徒,望风而散,并门遗孽,引日偷生。” 第六十二章 沙陀三王朝 北宋靖康二年,即公元1127年,刚刚消灭契丹政权的女真族铁骑如决堤潮水般南下,踏碎了中原一百六十多年的繁华迷梦,穿越历史的悲情,兵临汴梁城。(.无弹窗广告)宋朝皇帝赵桓和太上皇赵佶屈膝跪在女真人面前乞降,随后被带到寒冷的五国城中坐井观天,北宋灭亡,史称靖康之难。 北宋被新兴的女真政权消灭,有很深刻复杂的历史背景,除了宋朝统治集团的腐化堕落以及当盟辽抗金却盟金灭辽的外交战略失误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宋朝政权建立时的先天战略地理的缺陷。 自赵匡胤有负柴荣所托,欺人孤儿寡妇建立宋朝时,中原政权已经失去天然屏障的长城防线,即今天内蒙古、山西和河北北部的山区。相对于广褒的华北平原来说,长城一带的军事防御价值是不可估量的。而北方游牧民族政权可以利用军事地理上的优势进可取中原,退可守大漠,但对中原的农耕民族政权来说,失去北部山区,致命中原腹地无险可用,这是一个长达近四百年噩梦的开始,而其始作俑者,就是五代后唐的河东节度使石敬瑭。 如果说十二世纪最著名的历史事件是靖康之难,十一世纪最著名的历史事件是王安石变法,那么十世纪时最著名的历史事件毫无疑问的是石敬瑭将中原地区的战略屏障幽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政权。 石敬瑭确实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家”,他不仅“发明”了一个中原文明的噩梦,而且还“发明”了一个名词:“儿皇帝”。后世那些威风一时的军阀老爷们在跟着洋大人身后狐假虎威的时候,一定会想起“儿皇帝”行业的开山鼻祖石敬瑭来。 五代史有一个历史名词“沙陀三王朝”,意指建立后唐的李存勖、建立后晋的石敬瑭、建立后汉的刘知远都是沙陀族人。(.无弹窗广告)流行于世的欧阳修所著《新五代史.晋本纪上》开篇就说石敬瑭出身西夷,想必这也是许多人认为石敬瑭是沙陀人的依据。但是,作为出版时间比欧史早近百年的薛居正所著的《旧五代史.晋高祖纪一》却明确记载石敬瑭是汉景帝时丞相石奋的后人,汉朝大乱,石奋的一支后裔流落西夷。 虽然不排除石敬瑭当皇帝后强行把石奋认作祖宗的可能性(就象袁世凯强行认袁崇焕做祖宗一样),但薛居正本人在石敬瑭称帝已经二十四岁,参与旧史编著的卢多逊、张澹、李等人都经历过石敬瑭时代,对石敬瑭来历记载的真实性要远大于欧阳修。 而且虽然欧史认为石敬瑭出身西夷,但并没有直说石敬瑭就是沙陀人,而对李克用和刘知远却明确指出他们是沙陀人。做为比较,薛居正的旧史也明确记载李克用和刘知远是沙陀出身。 如果石敬瑭是沙陀人,为什么薛史和欧史都不提及,而偏偏对李克用和刘知远是沙陀人“念念不忘”?更何况“出身”西夷并不等于就是西夷人,就象李白“出身”于现吉尔吉斯斯坦,我们能视李白为吉尔吉斯斯坦人?呵呵。由此可见,所谓“沙陀三王朝”的说法并不正确,石敬瑭确实是个汉人(更是个货真价实的汉奸)。 石敬瑭能够在乱世中建立自己的“帝国”,并非是一无所长,石敬瑭熟读兵法,而且是战国名将李牧和汉朝名将周亚夫的粉丝,他还当过后唐庄宗李存勖的亲卫马军,没点功夫是不行的。 石敬瑭之所以能平步青云,有两个原因,一是籍父之功,老爹石绍雍(洋名叫臬捩鸡)是李克用、李存勖时代的大将,在中上层有点人脉。一是石敬瑭娶了唐明宗李嗣源的女儿。现在有句流行话叫做“嫁个好老公、少奋斗十年”的说法,反过来对男生也是一样的。李嗣源登基后,石敬瑭一跃成驸马爷,前程自然是一片光明。 不过石敬瑭和李嗣源的养子李从珂关系极差,两位都是“太子党”,两不心服。到了李从珂“靖难”登基后,石敬瑭更加的恐惧,虽然刚开始还能和李从珂做点表面文章,但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和李从珂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任李从珂宰割,要么灭掉李从珂。换成其他任何智力正常的人,都会和石敬瑭一样,选择第二条道路。 唐清泰三年(公元936年)五月,石敬瑭起兵太原,并上表把李从珂臭骂了一通:“你不是明宗皇帝的亲生子,本没有资格当皇帝。废帝虽死,还有许王李从益在,只要你把位子让给李从益,我就罢兵。”这明显是哄小孩子的把戏,李从珂岂能答应?当即破口大骂石敬瑭:“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小人,你为了讨好我杀害了李从厚,现在又把李从益抬出来当幌子,有哪个傻瓜会相信?!” 李从珂派遣晋州刺史张敬达为帅,督军讨伐石敬瑭,张敬达会合张彦琪、杨光远、高行周等部合围太原。虽说石敬瑭能力不逊于李从珂,但毕竟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太原虽说是个大城,但奈何不了唐军人数太多,好几次都差点被唐军攻破。石敬瑭派桑维翰火速去找耶律德光,请求发兵支援。 如果石敬瑭仅仅是向耶律德光求救,为了报答契丹人,给点财物做为酬谢也没什么,世界上也没有白吃的午餐。但石敬瑭为了能让耶律德光下血本来帮自己,做出了一件足以让“石敬瑭”这个名字遗臭千年的无耻举动。石敬瑭在给耶律德光的信中承诺,只要契丹出兵帮他灭掉李从珂,他就把卢龙至雁门以北土地尽数割让给契丹,并愿意认比自己小十一岁的耶律德光做义父,说话算数,绝不反悔。 他手下的一号军头都押衙刘知远虽然是个沙陀人,但他的战略眼光和“中国情结”远强于石敬瑭。刘知远力劝道:“主公此举大谬,想让契丹人来帮我们,出点钱就能把这帮贪婪鬼引来,何必割让土地。您比耶律德光大十一岁,怎么能做他的儿子?何况雁北自古就是中国屏藩,一旦失去,契丹铁骑就可以毫无阻碍的驰骋中原,必然会酝成大祸,到时候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石敬瑭这时已经被城外的唐军折磨的丧失理智了,自己的利益要紧,国家和民族的利益算得了什么?更遑论平头百姓的利益了。石敬瑭不听刘知远苦口婆心,让桑维翰去送信。耶律德光接到这封让他飘飘欲仙的信后,禁不住狂笑三声:“真是天助我也!”他让桑维翰连夜赶回晋阳,告诉石敬瑭再坚守几日,八月十五那天他就率大军赶到,石敬瑭大喜。 张敬达虽然每天狂攻不已,但就是破不了城,气急败坏,又没奈何。石敬瑭在太原城中掰着手指头在算离八月十五还有几天,可一直等到九月,还没见契丹的一兵一卒,石敬瑭有些慌了,这耶律德光是不是得到了李从珂的什么承诺,中途变卦了? 正当石敬瑭近乎绝望的时候,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率领五万铁骑南下,一直来到太原城下,石敬瑭见契丹兵来了,大喜,开门和契丹军会合,大战唐军。唐军里外受困,加上攻城日久、精疲力尽,哪当得起契丹生力军的冲击,被杀的大败,张敬达等人逃往晋安(今太原南)。石敬瑭狂喜不已,急忙出城拜见义父。见着耶律德光,石敬瑭认认真真的给义父耶律德光行了大礼(比较无耻!)。 两人虽说是平生第一次谋面,但却是“一见钟情”,耶律德光对这个比自己大十一岁的儿子非常满意,连说自己有福气。石敬瑭对义父也是崇拜的五体投地,一口一个父亲叫的耶律德光特别舒服,当然主要还是因为石敬瑭许诺的十六州的土地。 今人多把汉太祖(俗称汉高祖)刘邦当成厚黑学的鼻祖,项羽欲烹刘太公,刘邦面不改色的说道:“煮好了别忘了给兄弟我倒上一碗。”但刘邦和石敬瑭比起来,还是欠点火候。四十四岁的石敬瑭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喊三十四岁的耶律德光爸爸,比项羽大二十多岁的刘邦什么时候喊过项羽干爹? 真是无比佩服石敬瑭,当然更无比羡慕耶律德光,这样孝顺的干儿子,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耶律德光虽说认了个干儿子,但他也知道干儿子不是白认的,石敬瑭许诺割让十六州的目的就是让耶律德光帮他灭掉李从珂做中原皇帝。做人要言而有信,说出来的话要算数,石敬瑭就是这样一个千金一诺的“君子”,耶律德光自然也不能例外。 酒足饭饱后,耶律德光打着饱嗝对石敬瑭说:“儿子,你老爹我会点相术,我看你的面貌主贵,气量才干,都远比李从珂那小子强上百倍,你不当中原皇帝实在是对不住中原的人民群众。而且我是胡人,中原我也住不习惯,过些日子我就要回去。这样吧,我举行个仪式,册封你做中原皇帝,推翻李从珂这个反动政权,为民除害。” 石敬瑭一听,骨头差点麻酥了,真是欲仙欲死的感觉。不过表面上还得三揖三让一番,老文章了,抄抄也不妨事。他手下那帮吹鼓手自然明白,立刻进行劝进,说石大将军“天降真主,万民景仰。若不出来做皇帝,奈天下苍生何?!”石敬瑭“推辞”不掉义父和“同志们”的盛情,只好“勉为其难”做皇帝了。 第六十三章 北伐契丹 唐清泰三年(公元936年)十一月,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在晋阳外柳林设坛,正式册封义子石敬瑭为皇帝,国号大晋,改元天福。石敬瑭为了感谢耶律德光对自己的大恩大德,也正式将幽州(今北京市)、檀州(今北京密云)、顺州(今北京顺义)、蓟州(今河北蓟县)、瀛州(今河北河间)、莫州(今河北任丘)、涿州(今河北涿县)、新州(今河北涿鹿)、妫州(今河北怀来)、儒州(今北京延庆)、武州(今河北宣化)、云州(今山西大同)、应州(今山西应县)、朔州(今山西朔县)、寰州(今山西朔县西北)、蔚州(今山西灵丘)共计十六州,并许诺每年向契丹父皇帝纳贡三十万匹帛。 虽然二十三年后(公元959年),周世宗柴荣北伐契丹,夺回莫州和瀛州,但天不假英年,柴荣病故,致使中原错失收复北方故土的最佳机会。宋朝虽然统一南方,但因为失去燕云地区的战略屏障,在对契丹的对抗中极为被动,最终被女真攻入中原,酿成历史惨剧。 耶律德光在召书中明确表示“朕永与为父子之邦,保山河之誓。”就是说天可枯、石可烂,我耶律德光和你石敬瑭的父子关系永不变。但政治结盟时许下的天花乱坠般的承诺远远赶不上形势的瞬息变化,所有的承诺都是靠不住的,唯一靠得住的只有强大的实力,其他都是假的。 石敬瑭虽然称帝,但他现在也只有河东这一块地面。协同张敬达围攻太原的的唐卢龙节度使赵德钧想火中取粟,做起了中原皇帝的白日梦,他让儿子赵延寿去见耶律德光,希望耶律德光能改变主意,改立赵德钧为中原皇帝。 赵德钧并承诺事成之后约为兄弟,还让他的干儿子石敬瑭做河东节度使。耶律德光一听便哂笑,这个条件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但是耶律德光考虑自己孤军深入,此时拒绝赵德钧,万一赵德钧狗急跳墙,抄了自己的后路,要吃大亏,就先口头答应了。 石敬瑭得知消息后,如同五雷轰顶,忙派桑维翰去见义父。桑维翰也早练就了铁齿铜牙厚脸皮,跪地哀求耶律德光不要听信赵家父子的甜言蜜语,这爷俩都不是好东西。耶律德光说了句大实话:“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但是现在形势对我不利,我首先要考虑到我的利益。” 桑维翰又是连哭带磕头,好容易才让耶律德光回意转意,拒绝了赵德钧。石敬瑭自以为义父是自己的大靠山,哪知道美丽的承诺言犹在耳,义父就要翻脸不认人。这对有“无私之行、不言之信”的石敬瑭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讽刺! 耶律德光盘算了一下,觉得帮助石敬瑭更符合自己的利益,便帮助石敬瑭重创了晋安乡的唐军张敬达部,部将杨光远劝他投降契丹,不失富贵。张敬达宁死不降,结果被杨光远杀死,投降契丹。 赵德钧不久也被契丹军打败,做了俘虏,被押往契丹。晋阳周边的唐军被消灭了,石敬瑭下一步的目标自然是洛阳城中的李从珂。石敬瑭和他的耶律干爹率联军南下,虽然耶律德光对自己并非真心实意,但现在能帮他夺取天下的也只有耶律德光。而且大家都知道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可契丹军将领并不想参与中原内战,劝耶律德光回国,耶律德光觉得自己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事情让石敬瑭自己去解决。便在潞州让一部分主力先回国,自己呆在潞州休息一段时间,并让大将迪离毕带着五千骑兵跟随石敬瑭入洛。 行前,这对宝贝父子喝了场酒,耶律德光举酒告诉石敬瑭:“你老爹我不远千里来帮你建国,现在大事告成,只欠李从珂一死,这是你的份内事,我就不掺合了。(.)等你入洛阳,我就回去。”二人手拉着手,相望泪眼,欲说还休,粘了半天才分开。耶律德光半是感慨半是警告的说:“以后子子孙孙,各勿相忘此誓!”石敬瑭心里很不舒服,但表面文章还得继续做下去,哭拜而别。 这时的唐军将领看到李从珂要完蛋了,没人愿意陪李从珂去死,多向晋军投降。当晋军来到河阳(今河南孟县),河阳节度使苌从简也“弃暗投明”了。河阳是洛阳的河北(黄河北岸)门户,河阳一失,洛阳城中大乱。 石敬瑭多了一个心眼,派契丹骑兵去驻守渑池,防止李从珂西奔凤翔。李从珂也本打算西投河阳,准备东山再起,可该死的石敬瑭却绝自己的后路。李从珂走投无路,但又绝对不能让石敬瑭活捉,否则难免受辱。想来想去,只有死路一条。 唐清泰三年(公元936年)十一月底,李从珂召集太后曹氏、皇后刘氏、皇子李重美等人登玄武楼准备自f,而王德妃却带着许王李从益藏了起来。刘皇后心毒,想放火先烧了洛阳城,让石敬瑭没地方住。李重美叹道:“如果烧城,日后石敬瑭必然要大兴劳役重建新城,到时受罪的还是百姓。不如留下来吧,也算是给大唐子民最后一点交待吧。”众人号哭,引火上身,夜色沉寂中,只见宫中火势冲天,百姓知道皇帝自f了,无不叹息。 薛居正评价李从珂:“末帝负神武之才,有人君之量。”不过客观来说,李从珂的军事能力不比石敬瑭差,手段也够狠,但战略眼光则不如石敬瑭,当初真要听从吕琦的奇计,也绝不至于落到这般惨地。 就在李从珂自尽的当天夜里,晋军攻下洛阳,后唐灭亡,历经四帝,共十三年。大晋皇帝石敬瑭高高兴兴的进入洛阳,做起了名副其实的“天朝皇帝”。 晋天福二年(公元937年的二月,在潞州休养的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看到干儿子美梦成真,便起驾回国。 虽然石敬瑭把幽云等十六州割让给了契丹,但驻守这些地区的汉军将领并不愿意做契丹人的奴隶,起兵反抗。耶律德光路过云州时,大同节度判官吴峦闭门不纳,耶律德光大骂:“你们皇帝早把云州给我了,你们为谁守城?!”挥军攻城,可云州的汉军很能抗,契丹军泡了半年也没得手,同时吴峦派人向石敬瑭求救。 如果石敬瑭给痛改前非,放弃所谓承诺,和契丹人刀兵相见,胜算还是很大的,毕竟十六州尚在他手中。而且耶律德光孤军悬进,消灭他不是没可能。但石敬瑭却不这样想,他想到的是自己刚入中原,各地藩镇对自己并不心服,他要保存自己的实力以应对可能发生的藩镇叛乱,而不是去维护中原百姓的利益。石敬瑭命令幽云地区的汉军将领都回到内地,把土地让给契丹人,他是个守信的君子,不能说话不算数。 现在有人对石敬瑭的汉奸身份有争议,说石敬瑭不是汉人而是沙陀人,所以石敬瑭不是汉奸。可两部五代史都认为石敬瑭至少不是沙陀人,从纯血统论的观点,石敬瑭也是不折不扣的汉奸。而且石敬瑭政权代表的是中原汉族利益,他割让十六州对后世的汉族利益造成了毁灭性的伤害。难道如果汪精卫不是汉人,他出卖汉族(以汉族为主体的中华民族的利益)的行为就不能算是汉奸了?没有这样的道理嘛。 不过要是站在石敬瑭的角度来看,他的考虑是非常正确的(汉奸们当然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他刚刚夺得政权,统治基础非常不稳,那些老军头有几个肯服自己的?尤其是邺都留守范延光。 范延光前不久还和石敬瑭刀兵相见,后来虽然降了石敬瑭,但双方都是你不情我不愿的,暂时苟合而已。范延光在明宗朝曾经做过宰相,和石敬瑭是平起平坐的,看到石敬瑭称帝,好不眼热。加上他所驻守的是河北大镇魏州,这可是李存勖称帝的地方,在乱世中想做皇帝,不需要什么“德齐三代、功追汉唐。”只要有军队就可以了。 石敬瑭早就是对他不放心了,何止是范延光,权力世界中,除了自己还能相信谁?石敬瑭为了稳住范延光,封他做临清王。但唐末五代的“王”早就贬值了,随便什么人都能当个“王”,和唐朝以前的“王”不可同日而语,范延光看上的是帝位,还在乎你个空头王?再加上这时石敬瑭决定要把国都迁回汴梁,范延光立刻就明白了,石敬瑭想利用汴梁距魏州较近的优势,给自己来个闪电战,想的倒美?! 天福二年(公元947年)六月,范延光在魏州反了,五代五十年中,最平常可见的就是一个字就是“反”,今天你反我、明天我反他,大家谁有本事谁反,就如同谁有本事谁做皇帝一样。范延光派心腹孙锐和澶州刺史冯晖带着两万步骑兵去攻黎阳,石敬瑭本就是靠造反起家的,还怕你这个?当下调兵遣将,兵分四路,由白奉进、张从宾、杨光远和妹夫杜重威前去围剿范延光。 石敬瑭正坐在宫中等着胜利的消息呢,忽然一声惊雷传来:张从宾和范延光“私通”了,在军中谋反。反就反了吧,张从宾竟然把石敬瑭实际上的长子河阳节度使石重信给杀了,叛军反过来攻打汴梁。 第六十四章 三十六州 噩耗传来,石敬瑭又心疼又害怕,当然害怕是主要的。(.)石敬瑭的“英雄气概”也不知跑哪了,对桑维翰说要回到晋阳避贼。桑维翰哪里肯依:“陛下一去,大事休矣!有臣在此,叛贼能奈何陛下?”石敬瑭这才留在汴梁,准备防御叛军。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边张从宾的事情就够石敬瑭喝几壶的。可魏州前线又发生了官军哗变,昭信节度使白奉进和义成节度使符彦饶因为军纪问题发生冲突,符彦饶乘乱杀死白奉进,随后符彦饶又被都指挥使卢顺密指挥官军给活捉了,押到大梁处死。 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军前哗变,这起哗变事件也只是五代数不起哗变中的一起,太普通了。军权的相对独立性是军队经常哗变的客观因素,这也是后来赵匡胤决心要将军权收归中央统一调度的主要原因。 石敬瑭连续接到官军自残的消息,头都大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又要想逃跑(可以做宋高宗赵构的老师)。这时他的大将军刘知远站出来,对石敬瑭说:“陛下不必担心,这干子乱党不过是群耗子,成不了什么大事。当初在晋阳时与唐军作战,险象环生,几度陷入死地,现在陛下不还是君临天下?叛军不可怕,可怕的是畏敌情绪。只要我们固守住京师,人心自安,乱党就不难平定了。” 刘知远确实是个人才,他和赵匡胤的职业相同,都是提着脑袋谋富贵的主儿,最不怕的就是打仗。虽然刘知远后来建立的后汉仅存在了四年,但要论起军事能力,他远超过石敬瑭,石敬瑭也只是因契丹而成事,加上李从珂愚不可及,才饶幸成功。 刘知远的才能得到了耶律德光的认可,并对石敬瑭说“这个人是很有本事的,对你有大用,不要卸磨杀驴。”石敬瑭是干爹的应声虫,自然更加器重刘知远。 刘知远主持京师防务,严明军纪,宽抚众心。士气是取得胜利的根本保证,这一点做好了,离成功也就不远了。果然都中被刘知远治理的一片肃然,军队的软战斗力迅速提高。 不久,晋军在杨光远的率领下,在六明使用诈败计,引诱叛军渡河,大败叛军,冯晖、孙锐逃回邺都。另一路的杜重威也在汜水关将张从宾的叛军给灭了,张从宾溺水而亡。 形势略有好转,石敬瑭不想坐失时机,再让杨光远不辞辛劳去攻邺都。范延光那点家底差不多被冯晖和孙锐给挥霍光了,哪还有本钱再和石敬瑭耍?便想和石敬瑭言归于好,再次当石敬瑭的好部下。 范延光杀了孙锐,上表谢罪,请求宽恕。刚开始石敬瑭不同意,说反就反、就不反就不反,拿我当二百五啊?命杨光远攻城,但范延光挺能撑,坚持了大半年还没事。 这回轮到石敬瑭挺不住了,再打下去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便同意了范延光的请求,赦免他的死罪。范延光一听非常高兴,对人说“皇帝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他说让我不死,我就可以多活二十年了。”这才扭扭捏捏的出降,并回到汴梁。 石敬瑭是说过不杀范延光,可不等于别人不想杀他,杨光远就很恨范延光。私自闯入范延光宅中,逼死范延光,并对石敬瑭说谎道“范延光一时想不开,投河自尽了。”石敬瑭巴不得范延光早死,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就是石敬瑭授意杨光远做掉范延光,毕竟范延光脑后有反骨,留着这颗定时炸弹不如趁早除掉。 乱军也平定了,石敬瑭可以安下心来享受荣华富贵了,拼了大半辈子,图个什么?不就是人间最尊贵的享受吗?无论是觅食之鸟还是求财之人,物质上的追求是动物最基本的生理本能。 这一年(公元937年)还发生了两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一是吴国太尉徐知诰废掉吴国皇帝杨溥,建立南唐政权,自称是唐太宗子吴王李恪之后,改名李。另一件事是石敬瑭的“亲生父亲”契丹皇帝耶律德光正式将国号改为“辽”。 石敬瑭知道他这个位子是怎么来的,狗都知道谁丢给它块肉骨头,它就会冲谁摇头摆尾、吡牙咧嘴,况石敬瑭乎!为了报答耶律德光,除了自己的老婆,石敬瑭没一样不敢孝敬小干爹的。他连自己老婆的亲弟弟李从厚都敢卖,天下还有什么让石敬瑭不敢做的? 现代人如果认了个干爹干妈,逢年过节的也要表示点孝心,送点钱物什么的。石敬瑭自然免不了这个俗,何况他和义父之间不仅是“父子关系”,更是政治同盟,双方有着共同的利益。契丹需要中原的物资来维持豪华的贵族生活,石敬瑭需要契丹强大的军事实力来维持自己在中原的统治。 石敬瑭做人很到位,即使他生活在现代,也绝对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之前约定的每年奉送三十万的金银财帛虽然年年不少,但这毕竟是官方往来,私下的交情有时比官方上的承诺更值得信赖。除了这些之外,每年契丹遇上红白喜事、周年忌日什么的,石敬瑭都要派人送去最新鲜的时令货和契丹国罕见的珍珠宝贝。 耶律德光是他的干爹,干爹身边的七姑八婆们自然也成了石敬瑭的亲戚,这些人最得罪不起,随便谁说一句坏话都有可能让耶律德光对他起疑心,好东西自然要大家来分享,上至述律太后(石敬瑭的干祖母)诸王、下至普通大臣,甚至赵德钧的儿子赵延寿也有一份。 按说石敬瑭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但契丹贵族们并没有把石敬瑭当人看,有一点做的不好,就破口大骂,石敬瑭反正已经不要脸了,厚着脸皮赔笑,契丹人是得罪不起的。(现在也有人说:洋人是得罪不起的。)石敬瑭自甘下贱,可后晋政权中并非个个都是软骨头,见皇帝如此无耻,个个都义愤填膺,也有人劝过石敬瑭不要这样放纵契丹人的贪婪,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现在的石敬瑭给人家做儿子已经上了瘾,根本听不进去,反而骂这些人糊涂:“你们懂个球!我这么做是为我自己吗?每年给契丹人的不过是几个县的财政收入,中原这么大,还怕让契丹吃穷了?何况惹毛了契丹人,他们大军南下,最终受罪的还不是我们的人民群众?” 石敬瑭说的貌似大义凛然,但仔细分析,漏洞百出。三十万确实不算多,但这也是劳动人民的血汗钱,拿这些钱进行国防建设可不可以?如果石敬瑭不放弃燕云地区,利用地理优势防御契丹人是绰绰有余的,即使契丹南犯,也可以御之于国门之外,怕他什么?石敬瑭把燕云地区的数十万百姓都送给契丹人当奴隶,这也是“爱护”人民群众? 现代也有一些人打着“和平”的旗号去干“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勾当,和石敬瑭的这种心态毫无二致。侵略者固然凶残可恨,但那些“和平人士”远比外来的侵略者更加凶残可恨,他们对国家民族的伤害远远大于侵略者。 屈辱退让永远换不来和平,反而会让侵略者的贪婪y望更加膨胀,真正的和平是打出来的,尊严也是打出来的。国家尊严和民族尊严也是人民群众利益的重要组成部分,人活的没有尊严,这是对人民最大的犯罪。 虽然石敬瑭有时也会对百姓送点小恩小惠,有一年下大雪,贫民受冻,石敬瑭下诏赐给穷人木柴石炭和粮食,让他们过一个“暖冬”,但对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百姓来说,能解决多少问题? 现在这样的事也不少见,每年春节前后,上头都下来一大帮人,给困难群众送钱送粮,好象很关心群众似的。慈善总是好的,但真正的慈善是让所有人都能过上“慈善大使”那样的日子,而不是做秀给别人看,借机捞取名利。 契丹自从得了燕云十六州,不仅很大程度上解决了财政收入的问题,更为重要的是,契丹的南线防御从原来的唐山-丰宁-张家口-集宁-呼和浩特一线向前推进了一百多公里,而且这是华北平原面对北方军事压力唯一可以做为战略屏障的山地地区,门户洞开,谁能保证契丹人遵守一纸合约、永不南犯吗?纸上的保证是靠不住的,文字是死的,形势是活的,真正的保证只有一个,那就是实力。 第六十五章 瓮中捉鳖 石敬瑭虽然比较无耻,但并不白痴,做为一个在乱世中谋求生存的人来说,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要拿得起放得下,能“取”也能“舍”。对石敬瑭来说,放弃的是尊严,得到的是富贵,尊严是没有市场价,天知道尊严该值多少钱。从古至今,能“舍生取义”的人并不多,谁不想做皇帝?谁不想钟鼎玉食?象豫让那样的侠士,虽然许多人都很佩服,但真让他们去做豫让,那就有点勉为其难了。 石敬瑭这样想,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有些人虽然在石敬瑭面前会一口一个“万岁爷”,转过头去就暗骂“老不要脸!”成德节度使安重荣就对石敬瑭很不服气,安重荣是个胡人,生性粗豪,为人凶悍,人称“安铁胡”。 当初石敬瑭在晋阳被唐将张敬达围困之时,安重荣曾经帮助过石敬瑭,石敬瑭有恩必报,让他做了河北重镇成德的节度使。但安重荣并不满意,心想:“你这个老不要脸的能我强哪里去?你能当我为何不能当?” 安重荣狂妄的对部下说:“天子唯兵强马壮者能当之!”这句话非常有名,点破了五代十国战乱不止的深层次原因,那个时代,造反的多是地方藩镇,手中有军政财权,造反还不容易?怪不得后来赵匡胤对石守信等人说:“旦以黄袍加汝身,汝虽欲不为,其可得乎?” 还别说,虽然安重荣出身“少数民族”,但他对汉族人民还是挺深的感情。石敬瑭命令边镇要对契丹人讲礼貌,可安重荣偏不这样,经常漫骂路过歇脚的契丹使节,甚至把闯入守境人偷鸡摸狗拔蒜苗的契丹骑兵也宰了不少。耶律德光哪能不生气?臭骂石敬瑭说他管教不严。 石敬瑭气的牙根直痒痒,不过他知道安重荣手中有兵,怕把这位爷给惹了,所以说话还比较客气,连安慰带威胁:“兄弟,别忘了你的富贵是谁给你的,火玩大了,小心烧着你自己的屁股。”可安重荣哪管你这些,干脆上表骂石敬瑭,说他:“罄中国珍异,贡献契丹,凌虐汉人,竟无厌足。” 安重荣还有些气节,又上表要求石敬瑭发兵攻打契丹,并说“天道人心,难以违拒,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安重荣看的倒是长远,契丹刚刚得到燕云地区,统治基础很不牢固,汉人多不愿受契丹人统治。即使出兵不能消灭契丹,重新夺回十六州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可石敬瑭不听。 还没等石敬瑭下决心收拾安重荣呢,石敬瑭的“左膀”泰宁军节度使桑维翰担心石敬瑭真的听信安重荣的话,和契丹人决裂。便上书给石敬瑭,说:“陛下能当上皇帝,首先要感谢的就是契丹父皇帝,当初对契丹的约定陛下一定要遵守,不能忘恩负义。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契丹兵强马壮,耶律德光是五百年一出的圣君,我们是打不过他的。陛下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要灭掉安重荣,不能让这个祸害给我们中原添乱。” 不用桑维翰来给石敬瑭做思想工作,他早就想除掉安重荣了,毕竟现在他是皇帝,身边躺着这位粗人,换谁也睡不着。石敬瑭开始行动起来,他先是让“右臂”刘知远去太原做河东节度使,在左路钳制住安重荣,同时将原河东节度使李德统改任为邺都留守,在安重荣的侧翼敲进根钉子。 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石敬瑭让侄子郑王石重贵留守东京,自己以巡幸为名来到邺都,就近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叛乱。让石敬瑭没有想到的是,他全力防备安重荣,哪知道最先造反的并不是安重荣,而是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安从进实力较弱,很快就被晋军打败,安从进走投无路,一把火把自己送上了极乐世界。 安重荣听说安从进反了,乐不可支,对左右说道:“石敬瑭不得人心,安从进这等奴才也能反,我为何不能?”便于天福六年(公元941年)年十二月,扯起大旗反了。 朝廷方面早有准备,石敬瑭派出妹夫杜重威前去招呼安重荣。杜重威人品不怎么样,连刘知远都耻于和杜重威同一级别。但杜重威运气好,和安重荣部在宗城(今河北威县东)相遇,还没等安重荣排兵步阵,他的手下赵彦之就带着本部兵投降了杜重威。(.好看的小说)可晋军看到赵彦之的部队盔甲明亮,向自己冲过来,以为是叛军过来挑战的,杜重威下令反击,结果把这部分叛军全歼(赵彦之真是倒霉透顶),叛军大乱。 杜重威大喜,狂呼一声:“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率军冲杀。叛军军心不稳,哪还有心思打仗,死伤二万多。安重荣一边骂着赵彦之忘恩负义,一边带着十几个亲兵逃回镇州。 安重荣的本钱在宗城浪费光了,城中无兵,安重荣把老百姓都押到城上,胁迫他们守城。安重荣也是急疯了,且不说此举和他指责耶律德光“凌虐汉人”没什么区别,这些老百姓会打仗吗?人数再多,也不过群乌合,指望平民能扳倒官军,安重荣真是死到临头了。 果然,晋军如蝗虫般扑到城下,杜重威下令攻城,其实不攻城,困也能困死安重荣,这时的安重荣已经是瓮中之鳖,没什么反抗能力。城中的那些军爷谁肯愿意为安重荣尽忠,尽了忠还是“反贼”,有人趁安重荣不备,打开城门放晋军进来。晋军立功心切,一通大杀,老百姓被杀二万多人。安重荣被活捉,押到杜重威面前,杜重威一阵奚落,斩于城下,这时已经是天福七年(公元942年)。 杜重实在是无耻,为了捞取首功,把开门的那位爷也给切了。不仅如此,杜重威还将安重荣的私产全都划到自己的名下,大捞了一笔。杜重威把安重荣的人头送到汴梁,石敬瑭这个高兴啊,对着安重荣的人头笑道:“安胡子,你也有今天?”命人把人头用漆封上,送给契丹他干爹,让他老人家消消气。 搞定了安重荣,对其他蠢蠢欲动的地方实力派也达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谁不老实,我就把谁的人头给漆了。这些军阀伶俐的很,不再敢找石敬瑭的麻烦。军阀多半能屈能伸,得势的时候比谁都“大爷”,失势的时候比谁都“孙子”。当“大爷”固然是人生一大快事,但自古以来做“大爷”易,装“孙子”难。这和做人其实是一个道理,人要学会在逆境中生存,能承受起失败打击的人,是距离成功最接近的人。 虽然有些人还不算特别老实,比如平卢节度使(驻节青州)杨光远,经常在石敬瑭面前颐气指使,还背着自己和契丹人暗送秋波。但毕竟杨光远是自己的儿女亲家,加上杨光远一直没有公开翻脸,也就平安无事。 搞掉了安重荣,石敬瑭接下来就要处理彰义军节度使张彦泽擅杀彰义军掌书记张式一案。其实这件案子并不复杂,起因是张彦泽家教无方,儿子不类其父,所以张彦泽曾经毒打儿子。张公子忍受不了父亲的虐打,逃到齐州(今山东济南),结果被当地官府抓住,送回泾州(今甘肃泾川)由张彦泽处置。 张彦泽要杀儿子,请旨定罪。掌书记张式觉得年轻人犯点错很正常,教训几顿就行了,何必下此毒手?屡劝张彦泽。张彦泽暴怒,把气全都撒向了张式,举箭要射死张式,张式吓的逃了。张彦泽却不打算放过张式,派心腹人把张式给捉了回来,以酷刑杀死张式,又抢了张式的老婆。张式的父亲张铎痛心儿子惨死,来到汴梁告状,要求皇帝惩处张彦泽杀人之罪。 张彦泽有功于石敬瑭,所以石敬瑭也没打算把张彦泽怎么着,何况张式一个小小的掌书记,天下何止万计。死了也就死了,李从厚如何,做过皇帝的人,不也被石敬瑭弃之如蔽履。这事本就过去了,可刑部郎中李涛却不满皇帝如此纵容手下草菅人命,要王法何用?李涛伏地请石敬瑭下旨诛张彦泽,以暴其罪。 石敬瑭不同意,劝李涛做人灵活一些,何必如此拘泥于古。李涛不服,持笏叩头,请皇帝诛张彦泽,声色俱厉。石敬瑭李涛如此不中抬举,大怒,挥袖让李涛快滚。李涛甚有骨气,死活不走,依然在石敬瑭耳边叨叨。石敬瑭见他如此难缠,口气略有缓和:“张彦泽确实有罪,可是我曾经许张彦泽不死,誓约为证,你想让朕做个言而无信的人?” 李涛不依不饶:“私情不可以犯公法,陛下以私誓欲活张彦泽,当初陛下还许范延光不死,今日范某何在?”这句话问的好!把素来伶牙利齿的石敬瑭问了个张口结舌,答不上来。被李涛逼上了绝路,石敬瑭只好服软,下诏痛责张彦泽,降级处理,并封张式父张铎、弟弟张守贞、儿子张希范为官,赐十万钱安葬费,并让张彦泽把私吞的张式家产退出来,归其妻子,这才算有个了结。 屈指算来,从起兵晋阳消灭李从珂,到现在,石敬瑭已经做了七年的皇帝。在五代走马灯的改朝换代中,已经很了不起了。虽然控制的地盘比后唐小多了,但地盘太大也没多大意思,够自己享福的就行了。 “身外之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石敬瑭自然懂得这个道理。虽然活的比较窝囊,要对一个比自己还小十一岁的男人叫爸爸,还要经常受到“爸爸”的责骂。但话说回来,叫耶律德光一声“爸爸”,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也就是让耶律德光过过嘴瘾,有什么了不得的。 石敬瑭这一年也不过51岁,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自己离这个坎还早呢。石敬瑭总在想:要求不高,再活个二十年就很满足了。家业打下来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好好享福。 可能是天嫉英才,到了天福七年的五月,石敬瑭突然染上重病,屡治无效,眼看到大限就要到了。石敬瑭知道阎王爷要请他过去了,但这时他的继承人问题还没有解决,最年长的儿子石重睿也只是让人抱着拉屎撒尿的小娃娃。虽然侄子石重贵已经成年,但毕竟不是自己所生,胳膊肘不想朝外拐。便托孤于宰相冯道和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希望在自己死后让石重睿继位。并下诏让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回朝辅政,可在朝中主事的齐王石重贵不喜欢刘知远,把诏书给扣了下来。 天福七年(公元942年)六月十三日,石敬瑭病死于大梁宫中。 对于石敬瑭认父割地丑行的愤怒,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中原荡覆,实敬瑭遗之患也。草作一诗,算是对石敬瑭一个了断吧 草咏 徽陵岁洒不知谁? 十六州人望南师。 杨妃幸逢晋高祖, 莫呼禄山是我儿。 第六十六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臭名昭著的儿皇帝一命呜呼了,石敬瑭的“父亲”耶律德光也抄了回老文章,辍朝七日,派人去儿子的灵前哭一回也就算了。(.好看的小说)耶律德光从来也没有把石敬瑭当自己人,他们的父子关系是以政治利益为基础的,要说一点感情没有不近人情,但耶律德光更看重大辽国的利益,换句话说,只要中原统治者保证契丹在中原的利益,至于儿皇帝姓字名谁,这并不重要。 而那些已经习惯跟着众多皇帝跑江湖的文官武将们是不会悲伤的,换谁当皇帝不一样?只要保证我们的富贵就行。不过,在悲伤的石家人中,有一位表面上也是重孝在身,痛哭哀号,但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这个人就是石敬瑭的侄子齐王石重贵。 石重贵的父亲石敬儒早死,他的伯父石敬瑭非常疼爱这个可怜的孩子,一直当儿子养在身边。石重贵性格比较沉稳,但肚子里没多少干货,有次伯父让人教石重贵读《礼记》,石重贵听的着不耐烦,便叫道:“别读了,这根本不是我们石家人应该学的。” 由于石敬瑭的几个成年儿子都不在人世,小儿子又不懂事,就放石重贵出来多历练历练,也独立处理过一些事情,得到石敬瑭的肯定。但毕竟他不是儿子,石敬瑭死时让冯道等人顾命,并没有把位子传给石重贵。 而接受顾命的冯道想的石敬瑭完全不一样:石重睿是个小娃娃,拉屎撒尿都要有侍侯,能治得了天下?即使石重睿能在乱世中多做几年皇帝,等他长大后自己还不知道在不在,拥立之功要等到十几年才能可能收到利息,这样的傻事不干也好。 冯道看上了石重贵,便向景延广征求意见。景延广比冯道还猴急,想到一块去了,当然同意。(.无弹窗广告)二人便联络其他朝中重臣,背弃了石敬瑭的临终嘱托,把石重睿晾在了一边,拥立二十八岁的石重贵做大晋皇帝。 如果石敬瑭地下有知,肯定会大骂冯道不忠和石重贵不孝的。虽然石敬瑭有亲生儿子,但假设石重睿继位,在乱世中他又能做几天皇帝?从三国到五代,小儿皇帝没几个善终的。 石重睿能管住杨光远还是刘知远?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早就不老实的石重贵?后来的周世宗柴荣早死,留下个不懂事的柴宗训,被赵匡胤夺去了江山。当然,如果柴家还有一个类似石重贵式的人物,即使后来依然不免被夺位,但后周还是有可能多存在几年的。 石重贵才能一般,比他伯父强不了多少,但有一样却是石敬瑭远远不及的,就是石重贵对契丹的态度问题。石重贵对伯父当耶律德光的儿子早就不齿,觉得太丢人,耶律德光只比自己大十岁,却成了自己的“祖父”,不知道惹过多少人暗中笑骂。 石重贵称帝之后第一件事就要撇清和契丹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当然比“亲戚”关系更重要的是国家关系,毕竟称孙只是家耻,称臣则是国耻。石重贵也知道饭要一口口的吃,先解决晋朝和契丹的关系。 但朝中对此有争议,景延广建议石重贵只向契丹称孙不称臣,而枢密使李崧是个“和平主义者”,他说:“先帝向契丹屈膝是为了国家社稷和黎民百姓,没什么丢人的。陛下这样做万一惹恼了契丹人,大军南下,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另外一个重臣冯道装聋,不在中间掺和,管他称臣还是称孙,和他又没什么关系。石重贵主意早就拿定了,不听李崧的“金玉良言”,遣使去契丹,只称孙而不称臣。言下之意就是说大晋已经独立了,和契丹是平等的国际法主体。耶律德光气的大骂石重贵是个“孬孙子”,写信痛责石重贵,主事的景延广自恃文武全才,根本不把耶律德光当人物,回信威胁了他几句。 耶律德光已经习惯了石敬瑭对他奴颜卑膝,也吃惯用惯了中原的东西,石重贵这一翻脸,就意味着以后别想再吃白食了。契丹的卢龙节度使赵延寿早就恨透了石家人,就劝说耶律德光给不识相的石重贵点颜色看看。当然赵延寿是出于私心,他想让耶律德光出兵灭了石重贵,然后自己取代石家的当契丹的儿皇帝。 契丹要南下的消息传到了汴梁,石重贵问景延广该如何应对?景延广是个主战派,先是坚定了石重贵的抗战决心,然后对即将回契丹的原赵延寿的部下乔荣说:“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我先皇帝是契丹所立,称臣是应该的。但现在的大晋皇帝是我们自己人选出来的,和契丹没有什么关系。现在能向契丹称孙,就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不要贪得无厌。如果你们皇帝听赵延寿那个狗奴才的鬼话来侵略我们,丑话先放在这:站着进来的,全都要倒着出去。大晋有十万横磨剑,对付你们足够了。想来便来,我们奉陪到底!” 乔荣没二话,回去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耶律德光。耶律德光哪受过这个窝囊气,心想还是赵延寿说的有道理,是该给石重贵点颜色看看,不然真不知道马王爷长的几只眼。 景延广说的并没有错,人活的就要有点尊严,给人当奴才虽然能讨几碗剩饭吃,但这样的东西谁能吃的安心?能吃安心的只有两种人:白痴和奴才。以晋军现在的实力,还是可以对付契丹的。契丹人实力是很强大,而且还占据有利地势,但战争的胜负走向并不完全取决于军队、地理等硬实力,还取决于军心、民心和战略决策等软实力。 石重贵也知道耶律德光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他让耶律德光受到损害的绝不是什么面子问题。面子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利益,永恒的利益。 在五代的十三个皇帝中,打头阵的朱温是名声最差的,现代人一般论及朱温,多半会说出一个词“乱伦”。朱温和他的那帮美丽的儿媳妇之间的艳史已经沦为历史的丑闻和后人的笑柄,朱温乱伦的程度太让人震惊,但绝不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后晋第二代皇帝石重贵就是朱温“乱伦路线”的忠实执行者。 石重贵在历史并不怎么有名,还不如他的伯父石敬瑭。但在野史艳闻中,石重贵却是大大的有名,原因就是石重贵不顾人伦大防,娶了自己的亲婶子做老婆,在宫中厮混了三年,最终被俘北去,不知所终。 石重贵的婶子姓冯,是石敬瑭最小的弟弟石重胤的妻子,后来石重胤早亡,冯氏就做了寡妇。虽然在辈份上冯氏是石重贵的叔母,但他们的年龄相仿,之间也常来往来,石重贵对冯婶娘的美艳早就流了一百多尺长的哈拉子了,只是碍于伯父石敬瑭的家教甚严,一时不敢放肆,只好把那只爱情的鸟儿死死摁在笼子里,不敢轻易放出来。当然放出来容易,收回去就有些难了,石敬瑭能吃了他。 石敬瑭死后,石重贵已经忍受不住欲火的煎熬,开始勾引冯氏。冯氏也早就对这个大侄子芳心暗许,不到两个回合,两人就半推半就,鸳鸯池中羡双飞了。要说冯氏也够可怜的,年纪轻轻就要守一辈子的寡,这对女人是很不公平的。 男人在阶级社会中占有绝对的统治地位,女人不过是做为男人发泄原始y望和传宗接代的会说话的工具,即使有些女性精英爬到了金字塔的顶端,接受男人们的三跪九叩,如吕雉、武则天等人,最终也只在男人们写的史书中落下个“牝鸡司晨”的骂名。 而在民间被夫权压迫的女人们则要悲惨的多,到了封建社会后期,女人“弑夫”要是被凌迟处死的。甚至丈夫得病死去,当妻子的也要被骂成“克夫的扫把星”,真是罪孽浓重啊,写到这,忍不住骂一句:万恶的旧社会! 当然冯氏也不是什么贤惠女子,她嫁给石重贵也是贪图富贵,毕竟名节之类的东西对上层建筑中的人们起不到多大作用,制定法律的人一般都有凌架于法律之上的特权。石重贵和冯氏这对鸳鸯天天粘在一起,疯狂的玩乐,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石重贵确实不是个好鸟,他对冯氏的重视远远超过对他那死去伯父的重视,有一次他召集冯氏和一帮狐群狗党喝酒,在经过石敬瑭的灵柩时,石重贵灵感大发,倒了一杯酒洒在伯父的灵柩前,说:“皇太后有旨,先皇帝不参加朕的婚典了。”说完,和众人一起大笑。皇太后李氏虽然极为不满,但毕竟石重贵是皇帝,不好多事,只好暗骂一句“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冯氏得了势,最高兴的当然是冯家人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冯氏的哥哥冯玉是个大饭桶,却因为是现在的国舅爷,一路高升,很快就当上了户部侍郎,开始参与朝政。 在家天下时代,由于权力的私有性质,最高统治者信任的人不多,而且越是有本事的越不能相信,尤其是五代这样的乱世中。冯玉高升虽然是仗着冯皇后的势力,但石重贵用他却不主要因为这个,还是冯玉没有什么本事,这样的人用起来放心。如果冯玉象杨坚那样,石重贵也不敢用,谁敢说亲戚就绝对可靠?杨坚的天下就是从亲戚手中夺过来的。 第六十七章 石重贵 石重贵坐稳了龙廷,又娶个娇妻,天天风花雪月,好不快哉。但石重贵在汴梁城中花天酒地,有人就在外面盘算着要推倒石重贵。平卢节度使杨光远从来就没看上石重贵,这小子无功无德,也能当上皇帝,自己“雄才大略”,为什么就不能? 杨光远当然知道自己实力有限,单靠自己恐怕还不能把石重贵怎么样,杨光远想到了“老师”石敬瑭,石敬瑭是靠契丹帮忙发家致富的。杨光远心想你石敬瑭何德何能,认耶律德光做干爹,我比你强多了,要当耶律德光的干儿子,也轮不到你石敬瑭。 主意打定,杨光远派人去找耶律德光告石重贵的刁状,说他“负德违盟、聚财害民。”建议耶律德光趁现在晋朝出现饥荒、财政紧张的时机,出兵讨伐孬孙子石重贵。耶律德光的马屁精赵延寿也在旁边煽风点火,其实他们不煽阴风,耶律德光也要拿掉石重贵,这个孙子已经严重危害了契丹在中原的利益,自然不能放过。 开运元年(公元944年)春,契丹皇帝耶律德光派“准干儿子”赵延寿率马步军五万南下攻晋,杨光远也公然造反,在青州一带闹事,从侧翼声援契丹军。契丹军由于有了燕云十六州,居高临下,进入中原如趟平地一般。 石敬瑭当初割让战略险隘为了求一时之快,现在终于搬起了石头,砸到了石重贵的脚上。契丹军攻打贝州(今河北清河),没几天耶律德光怕赵延寿草包坏事,便亲自前来指挥攻城。守城的是当初在云州给过耶律德光好脸看的吴峦,旧恨涌上心头,耶律德光传令三军,要活捉吴峦。 不过吴峦也是个猛将,契丹军数次攻城,都被晋军都打了回去。耶律德光无计可施,正巧贝州城中有一个贪生怕死的败类叫邵珂,想给“国际和平事业”做点贡献,私开城门放进契丹大军。耶律德光自然不肯放过机会,率军冲进城中,两军一顿混战。晋军人少,多数战死,吴峦不想被俘受辱,跳井殉国。 石重贵对此早有准备,什么“干祖父”,去他鸟的,石重贵决定御驾亲征。自己新立不久,在军界没有威望可言,要杀一杀耶律德光的威风给那帮三心二意的军阀们瞅瞅。乱世和太平时期不同,太平时期天下人看重统治者的是“文才”,武夫是不吃香的,有本事也没地方使。乱世中生存的第一准则就是要会带兵打仗,只会耍笔杆子是甭想在乱世出人头地的。 当石重贵来到澶渊(今河南濮阳西北)时,契丹军已经攻下了邺都,石重贵和耶律德光这“祖孙俩”的距离很近,但石重贵这时并没有去看望“祖父”的心思。 石重贵想毕竟“亲戚”一场,二话不说就大打出手也不好看,便派人去契丹大营议和。但耶律德光这时已经和石重贵翻了脸,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该哪来回哪去吧。” 石重贵其实比耶律德光更明白现在的形势,废话多说无益,那就亮出家伙来吧。晋军的战斗力并不象杨光远所贬低的那样低下,士兵多由强壮的北方汉子组成,身体条件并不逊色于吃生肉喝生血的契丹人。耶律德光同时派遣的西路军在太原被河东节度使刘知远给“接收”了,领头的卫王耶律宛狼狈窜回契丹。 太原大捷打破了契丹军“战无不胜”的神话,晋军士气自然大振,契丹军在戚城(今河南濮阳北)围困晋军高行周、符彦卿部,形势岌岌可危,高行周派人突围到澶州向石重贵求救。 石重贵带着好心情前去解救高行周,兵家常说:“气可鼓不可泄”,军心是战争中最为重要的软实力,俗话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气势上来了,战斗力自然就会提高。 晋军在戚城打败契丹人,救出高行周等人,又借着气势和契丹在马家口(今山东聊城东)大打一场。契丹军人多势众,河边还有几十船的生力军,但晋军此时已经打疯了,滑州节度使李守贞率敢死队冲入契丹阵中。契丹人有些轻视晋军,都讥笑儿皇帝的军队能也打仗?结果被晋军杀的横尸遍野,惨败而逃。 这时石重贵腾出手来对付杨光远,开运元年(公元944年)五月,兖州节度使李守贞、河阳节度使符彦卿出师青州。杨光远本来还指望“契丹干爹”帮他一把呢,可“干爹”被揍回去了,自己那点兵力还不够李守贞下饺子吃的。 晋军扑到青州开始攻城,杨光远勉强守到十一月,实在打不下去了,便再次学起了石敬瑭,向石重贵投降。石重贵给了他三分薄面,准备放杨光远一条生路。可群臣中没几个和杨光远有交情的,劝石重贵:“杨光远罪大恶极,不杀不足平民愤!”石重贵让李守贞把杨光远骗出城,找人给做掉了。 契丹那头不甘心失败,又来寻仇。开运二年(公元945年)春,契丹军南下在顿丘(今河北清丰)和由石重贵亲率的晋军主力进行大战,契丹军仗着骑兵优势冲击晋军前阵,晋军二话不说,先让契丹人尝尝飞箭的厉害,契丹骑兵多数成了刺猬。 耶律德光有些沉不住气,亲自上阵战斗,石重贵见“祖父”玩狠的,血性一上来,也冲到阵前和“祖父”玩命,两军一直打了整一天,双方死伤惨重,还没分出胜负。耶律德光知道石重贵这小子还有些能耐,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撤了再说,把大营朝后撤了三十多里。 耶律德光虽然吃了几个瘪,但这点小挫折是吓不倒这个漠北枭雄的,他见一时难以消灭晋军主力,便以客为主的玩出“坚壁清野”,派出几支骑兵部队,在华北平原进行残酷的扫荡,逢人就杀,见粮食就烧,摧毁晋军的军资储备。这招果然毒辣,晋军本打算依靠本土的资源优势和契丹打消耗战,但军储都被烧光了,军心受到严重的打击。 说起石重贵的军事才能,在五代皇帝中不怎么样,除了李从厚、刘承、柴宗训之外,估计也就是朱友贞、李从珂和石重贵同一级别了,和朱温、李存勖、柴荣这些真正的军事家根本没法比。石重贵出道以来,并没有独立指挥军队的经验,加上为人有时昏愦,在和契丹军的生死决战中屡屡犯下致命的战略错误,最终导致亡国的惨剧。 石重贵当政以来,最信任的就是那个大言不惭的景延广,景延广的得势不仅是因为他有“拥立”之功,更重要的是石重贵认为景延广能够做自己的“诸葛军师”,一些重大的军政决策都主要由景延广负责制定。景延广虽然有些才能,但为人轻浮,政治经验又欠缺。所以他当政之后,对他所不喜欢的人进行打击报复,得罪了许多实力派。景延广吹牛是把好手,但真让他干点正事,只能是越帮越忙。 晋开运二年(公元945年)三月,耶律德光再率契丹军再次前来寻仇,两军会于白团卫村(今河北安国境内)。因契丹军势众,把晋军重重包围住,并抄了晋军的粮道。看耶律德光的意思,是想先饿瘦晋军,等晋军没力气的时候,再来攻击,一战可灭晋人。 晋军非常焦急,无粮无水,这仗如何打下去?晋军开始在营中挖井取水,只差一点就取到了水,可此时突起东北风,狂风乱打,把水井给吹塌了。晋军无奈之下,只好用布绞泥,挤出脏水来解渴。 坐在高处看风景的耶律德光见状大喜:“晋军饥渴无力,此正是天予良机,不可错过。今天必擒南人,然后进取汴梁城!”下令让契丹最精锐的铁鹞骑兵下马,操利刃冲杀晋军,同时顺风纵火,准备借助天时来灭晋军。 此时风越来越大,飞沙走石,迷离人眼。晋军将士血性上来,纷纷大声喝问杜重威:“将军此时为何不下令还击,难道想让我们受死不成?”杜重威见风势大太,想等风停后再战。马步都监李守贞劝道:“福兮祸也,祸兮福也,现在大风肆虐,虽与我不利,但风沙起时,契丹人不知道我军虚实,契丹人必然怵我。不然等风停了,彼人见我军兵寡,合力灭我,大家都得完蛋。” 李守贞复又大喝:“将士听着,亮出家伙来,准备和契丹决一死战!”不过有些将军还是想等风停后再战,马军右厢排阵使药元福和马步军左右厢排阵使符彦卿大骂道:“再等下去,必死无疑!宁死于阵上,不死于虏手!” 二将率众出寨西门,往击契丹军。契丹军果然不知晋军到底有多少人,狂风飞卷,嗖嗖作响,黑漆如夜,哪里看得清楚。晋军万余铁骑乘势呼啸杀出,逆风而击契丹军,其势若排山倒海。契丹军被冲乱,军心大溃,连连后退。晋军追出二十里,斩杀契丹铁鹞军无数。铁鹞是支骑兵部队,要是在马上,晋军恐不是他们的对手。但现在他们下了马,短兵作战非其所长,一战既败。 耶律德光这时也没时间再想攻占汴梁的美梦,驾着小车急急逃去,但晋军狂追不舍。耶律德光这回真慌了,也顾不得颜面,跳下车,寻了一个骆驼,慌乱中爬了上去,猛拍驼屁,狂号而走,契丹残部好容易逃回幽州,这才定下神来。 发生在公元945年三月的这场晋辽白团卫村之战是五代时期中原政权和北方游牧民族政权之间难得的一场扬眉吐气的大胜利,此战场面极其壮观,过程惊心动魄,让历史为之感慨万分。 晋军取得白团卫村大捷后,石重贵肩上的压力小了许多,虽然没能活捉耶律德光,但至少能让耶律德光后怕一阵子,三年两载的估计不敢再打自己的主意了。 开运二年(公元945年)九月,吏部侍郎兼史馆修撰张昭远等人上奏,已经修好《唐书》二百卷。石重贵非常高兴,加赏有功人员。这部在后晋时修的《唐书》就是二十四史中的《旧唐书》。晋天福五年(940年),晋高祖石敬瑭命宰相刘等十人主修唐史,其实刘只是挂名的史官,真正负责具体事务的主要是张昭远,还有贾纬、赵熙、王伸、吕琦、尹拙、崔、郑受益、李为先等人。 《唐书》二百卷,其中本纪二十卷,志三十卷,列传一百五十卷,记录了唐朝二百八十九年的历史。宋仁宗庆历年间,大儒欧阳修、宋祁等人又重修唐书,后人为了区别两部唐书,便称宋朝版为《新唐书》,后晋版为《旧唐书》。 虽然后人常批评《旧唐书》“芜杂不精”,技术处理上也大有问题,不过从史料保存的角度来看,《旧唐书》为后人保留了大量极其珍贵的第一手唐朝史料。因为千百年来战乱频仍,唐朝史料有许多都没有保存下来,赖此部《旧唐书》,让后人得以更加清晰的把握唐史历史的脉搏,对于这点,《旧唐书》功不可没。 第六十八章 天意 说来也非常的遗憾,中原的那些将军们在防御外侮时表现出了高超的军事指挥艺术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但一旦民族矛盾退居次要地位,便开始互相倾轧起来,内耗不断,各怀私心,谋求更多的私利。而一旦不得手,便对石重贵心存愤恨。 人性有时候确实是非常自私自利的,外来侵略所产生的民族情绪终究抵抗不过物质的诱惑,纷纷变质。有时在想,究竟是人的存在决定于物质,还是决定于精神? 到了开运三年(公元946年),这两年在中原被晋军揍的鼻青脸肿的耶律德光再次率大军南下,石重贵以为前几仗打的不错,并不把“耶律爷爷”当回事。可让石重贵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的那帮“栋梁”们这时早就和他同床异梦了。河东节度使刘知远虽然痛击了前来捣乱的契丹军,但取胜之后就开始自保,任由契丹军南下。而石重贵的姑父杜重威(此时已经避石重贵名讳改成杜威)以及李守贞等人被契丹军包围弹尽粮食后,干脆做了好汉,投降契丹。 耶律德光为了榨取杜重威的剩余价值,骗杜重威说等拿了石重贵后就让他做中原皇帝,还假模假样的做了套龙袍给杜重威。杜重威好象中了头等奖一样,乐的差点晕过去。为了讨好“预备干爹”,竟然调戈南向,派先锋张彦泽率领“契丹军”去攻汴梁。 直到张彦泽的“契丹军”攻到汴梁城下,石重贵这才知道姑夫已经投降契丹,知道大事已去。石重贵再找冯道等人议事,事情都到了这一步,那还有什么法子?议来议去,只议出一个字:降! 开运三年(公元946年)十二月,石重贵放下皇帝的架子,以“孙子”的身份给耶律德光写了一封求降书,希望耶律爷爷“惠顾畴昔,稍霁雷霆,未赐灵诛,不绝先祀。”自己将“荷更生之德,一门衔无报之恩。”然后让长子石延煦、次子石延宝奉表至契丹营中,向耶律德光请罪。 十二月十六日,张彦泽入汴梁,纵军大掠于市。城中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也跟着发财,突入富户家中,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汴梁少年李处耘(宋朝名将李继隆之父)见状大怒,持箭射杀数十人,有些闲汉上前来杀李处耘,李处耘功夫好,手刃数贼,乱兵这才退去。汴梁大乱整整两日,各路英雄好汉都捞的差不多了,这才收手。 张彦泽抢的最多,“财货如山积”,张彦泽在帮助契丹灭晋中立下大功,自以为功勋无二。张彦泽每次招摇汴梁城,都让手下打出旗帜,上个大字:“赤心为主”,路人见之窃笑。 越日,张彦泽率兵进宫,强行将石重贵以及后宫眷属带到开封府,旦夕不得停留,并着控鹤指挥使李荣(就是后来后周名将李筠)监押。宫中号哭声震传市中。石重贵命在人手,不敢不从,和李太后、冯皇后数人坐着软舆,十几个内侍步行而从。数月前石重贵还是汴梁城的统治者,现在却成了俘虏,人生如幻景,见者莫不痛哭。 石重贵做了俘虏,这才知道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石重贵想要几匹锦帛,换成平时,守库吏早就跪着送上前来,现在不一样了。石重贵失了势,没人把他再当个人物看,库吏冷言拒绝:“这些不是你的东西,不可能给你。” 石重贵又转向前枢密使李崧要酒喝,李崧虽然没有当面拒绝,但也是推脱不给:“臣岂能无酒?但担心陛下醉后失仪,万一有变,臣承担不起责任,所以臣不能满足陛下的要求。” 李崧算盘打的很精明:耶律德光马上就要进城,如果耶律德光知道李崧私下和石重贵有往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李崧还准备在新朝谋个饭碗,怎么会和这个前朝废帝勾肩搭背?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世态炎凉,人生冷暖,石重贵这回真是有极深切的体会。不过最具讽刺意味的是,让石重贵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的人,居然是他的敌人兼前“祖父”耶律德光。耶律德光派人和石延煦、石延宝回来,安慰石重贵:“我孙勿忧生计,我能保证你们都有碗饭吃。”有饭吃,就可以活着,虽然活的很屈辱,但石重贵已经满足。 在耶律德光还没有入城之前,暂时由张彦泽代管汴梁,张彦泽出道以来从来没有象这几天风光,他不仅劫掠财物,居然还敢强抢皇子石延煦的母亲丁氏入府受用,无耻之甚,让人发指。不过张彦泽干的最大一票买卖还是擅杀了晋朝第一重臣桑维翰,却谎报桑维翰畏罪上吊,耶律德光知道后,痛心不已:“朕本不想害维翰,他怎么能做此等傻事?” 耶律德光见石重贵已经成为自己的俘虏,大喜之余,准备入城享福去。在封丘(今河南封丘),耶律德光见到了被契丹军活捉的石重贵军师景延广,耶律德光见他就一肚子的气,讽刺景延广:“景公,你的大晋十万横磨剑在哪里,让朕见见世面吧。”景延广刚开始还不服,耶律德光便让乔荣出来对质,景延广这才伏地请罪。耶律德光先把他关起来,方便时再处置。 过了残年,因为晋朝有去年底灭亡,而刘知远称帝又在新年的二月,虽然此时在用辽朝的大同年号,为了行文方便,便称后汉年号。后汉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正月,晋朝文武称是装模做样的遥拜石重贵,聊尽一下心思,然后各位都欢天喜地的伏拜路旁,迎接大契丹皇帝耶律德光。 虽然五代时后唐做为沙陀人也曾统治过中原十三年,但后唐皇室多以汉化,所以中原百姓也没觉得后唐和自己有什么两样。但现在来的却是标准“国际友人”的契丹人,谁也没和契丹人打过什么交道,所以耶律德光一进城,百姓惊呼而逃,城中大乱。耶律德光登楼劝慰汴梁士民:“朕和你们一样,都是人,你们怕什么啊!而且我本就没打算南下,都是汉军把我引到此地,弄成这样,你们也怪不得我!” 如果不是晋朝出了那几个大败类,倒戈南向,契丹灭晋绝不会这么轻松。《孟子.离娄上》有言:“人必自侮,然后人侮;家必自毁,然后人毁;国必自伐,然后人伐。”西晋如果不是八王之乱,五胡何以南下牧马?南梁如果不是萧家骨肉自残,周齐何以辟地千里?外侮之祸,必启于内因,内无乱,外无祸。与其说后晋灭亡于耶律德光,不如说灭亡于石重贵,更确切的说,灭亡于“千古一帝”石敬瑭。 灭亡了晋朝,耶律德光大事告成,原先帮自己抢骨头的那帮狗腿子便没了用处,耶律德光见汴梁百姓对契丹人心存恐惧,知道不拿几个小贼开开刀,日后别想在汴梁过日子。 在这帮狗腿子中,最不得人心的就是大功狗张彦泽,张彦泽剽劫汴梁,恶名远扬,是最佳的替罪羊人选。耶律德光下诏捕拿张彦泽,为了杀张有名,耶律德光把张彦泽犯的累累罪行公之于众,并问晋朝文武和士民:“彦泽有罪,留之?杀之?”根本就是废话,还用得他来多此一问?众人齐道:“当杀!”随后百官联名上奏张彦泽罪恶深重,汴梁百姓也争先揭露张彦泽罪状。 舆论宣传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同月耶律德光下诏,诛杀张彦泽于市中。行前,汴梁城中万人云从,来看这个汉奸的可耻下场。被张彦泽擅杀的士人家属,披蓑号哭,痛骂张彦泽。张彦泽受刑后,挖出心肝祭冤众人。百姓一拥而上,用石头砸碎张彦泽的人头,取其脑浆而饮,割其肉骨而嚼,可见张彦泽何等的不得人心。 不日,耶律德光下令将“亡晋首祸”景延广械送契丹,准备严加惩处。景延广知道到了契丹,酷刑是少不了的,为了免受污辱,乘人不备,扼颈而死。 耶律德光在汴梁发展,留下石重贵肯定是个隐患,耶律德光“封”石重贵为负义侯,举家安置黄龙府(今吉林农安)。石重贵并李太后、安太妃、冯皇后、石敬瑭幼子石重睿、二子冯延煦、冯延宝以及宫人数百启行北迁。行前,前晋大臣无人来送,这帮聪明人都忙着巴结新主子,谁还认石重贵?只有磁州刺史李伏拜于路,捶胸痛哭:“臣有罪,以致陛下受此辱!” 石重贵行至杜重威大营时,引发旧恨,仰天长呼:“石家待杜威何厚,彼又待臣何薄!苍天!苍天!此亦天意乎!”说罢恸哭而去,一路北上。近二百年后,北宋亡国皇帝宋徽宗赵佶和石重贵一样被俘北去,路过蓟县(今天津蓟县)时,有桥名为还乡桥,问之,方知桥名是前晋少帝石重贵所起。 后晋灭亡,前后存在十年。 辽应历十四年(宋乾德二年,既公元964年),晋出帝石重贵死于黄龙府,冯氏不知下落。 第六十九章 血战昌黎 “轰~~” 杂乱的马蹄声中,两军再次交错而过。 “吁~~” 昌黎缓缓喝住战马,回过头来,这一次,仍能追随他身后地已经只剩下了十三骑,其中一名士兵的左臂被乌桓人齐根削断,血流如注,将他连人带马染成了血人。另有一名士兵的小腹被人挑开,半截滴血的肠子赫然绽露在体外,可这厮却看都不看一眼~~ 最后剩下的十三骑就像十三头凶残的狼,悍然无视死亡地恐惧,意念里只剩下唯一的念头,那就是~~扑上去,把敌人咬死、撕碎~~ “忽忽~~都是好样的,不愧是咱孙将军的兄弟!” 昌黎忽忽一笑。再次勒转马头,从枪套里抽出最后一支投枪往前高高举起,最后剩下的十三骑纷纷勒马而前,在昌黎身后再次结阵,呼嚎的狂风似被南越军将士身上流露出来的惨烈杀气所震摄、悄然退缩。 风住了,云停了,荒原上一片寂静、诡异的寂静,令人室息地等待中。只有昌黎和十三骑粗重的喘息声响成一片~~ 乌桓后阵,阎柔深深地凝视着不远处,那十三骑南越军将士苍凉悲壮的身影,以及南越军阵前那员铁塔似的汉将,眸子里流露出不可遏止的寒凉。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支军队?究竟是谁,在他们身上注入了死战不退的意念,令他们变成一群凶残嗜杀的野兽~~ 孙虎!孙虎?孙虎竟一手缔造了这样地一支军队!? 苏仆延亦深深地吸了口冷气,满脸震惊地说道:“这些南越军想做什么?只剩下这么十数骑了。难道还要冲阵吗?” 丘力居亦沉声道:“纵然明知是战死的结局,竟也死战不退?” 阎柔沉声道:“两位大人难道还没有感受到他们身上流露出来的决死战意吗?只怕不战至最后一人,这伙南越军是绝不会善罢干休的!这真是一支令人尊敬的军队,纵然是敌人,亦值得尊敬!” 苏仆延沉声道:“将为军魂,真正令人尊敬地却是那员南京雨润南越将,如果没有那员南越将,这伙南越军只能是一群懦弱的羔羊。为了表示对那员南越将的尊敬,某定要亲手斩下他的头颅,然后收藏起来~~” 南越军阵前。 昌黎将手中地投枪往前狠狠一引,率领最后剩下的十三骑你那渔业南越军呼啸而前,向着乌桓骑兵密集的骑阵发起了有去无回的冲阵~~ …… 南越军大营。 孙虎依然端坐虎皮交椅之上、身形岿然如山。 “主公,胜了!”黄信儒急步匆匆、奔行而入,人未至、声先入,“我军大获全胜~~哇哈哈哈~~” 梳理蜀黎霎时目露喜色。不及说话孙虎已经霍然起身。沉声道:“传令~~大军不得休整立即集结,兵不卸甲、马不卸鞍。火速驰援昌黎将军!” “遵命!” 黄信儒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不及片刻功夫,帐外便响起嘹亮的号角声,闻听号角声起,已然疲惫不堪的南越军将士纷纷开始集结、准备再一次的厮杀,绝没有任何人敢稍有犹豫,孙虎军令,闻号角而不前者,斩立决~~ 孙虎将沉重的铁盔重重地戴在头上,系紧结带,再将身后地披风狠狠一甩,转身疾步走出大帐,昌黎,你可一定要撑住,绝不能死啊~~孙虎的2身后,蜀黎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淡淡的哀伤,主公~~都是蜀黎无能啊~~ …… “有老子在,你们这些兔崽子休想过去~~休想~~” 昌黎用力挥舞着一具乌桓骑兵的尸体,仰天长嗥~~ 在昌黎大的身右,至少堆积着上百具乌桓骑兵和战马的尸体,这些尸体足足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空气里弥漫着惨烈的气息,犹其是昌黎那对通红的眸子,仿佛两块烧红了的烙铁,令人见之心寒~~ “唏律律~~” 战马长嘶声中,一骑自负勇悍的乌桓骑将纵骑突至,锋利地弯刀高举半空照着昌黎地肩头恶狠狠地劈落下来~~ “死!” 昌黎暴喝一声,疾步抢到乌桓骑将战马前,在乌桓骑兵的弯刀劈落之前,昌黎的2青筋暴起地双臂已经闪电般探出,抱住马头猛地一拗,竟然硬生生地将乌桓骑将连人带骑掀翻在地,暴起轰然一声巨响~~ 漫天飞卷的烟尘中,昌黎劈手夺过乌桓骑将的弯刀,冷血地刺进了他的胸腔。利器剖开骨肉的清脆声中,乌桓骑将强壮地身躯剧烈地抽搐了两下,有殷红的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原本明亮的眸子却是逐渐黯淡下去~~ “桀桀桀~~”昌黎缓缓转过身来,向前猛地跨出两步,厉声道,“还有谁来,谁来!?” 与之相对的乌桓骑兵纷纷色变、本能地策马后退。这厮形容如此凶恶,又力大无穷、嗜血如命,简直就不是人,分明是个魔鬼~~ “都不许后退~~不许后退~~”丘力居挥舞着弯刀,声嘶力竭地大吼,“上啊!杀了他~杀了他~~” “老子先宰了你~~哇啊啊~~” 昌黎的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狠厉的凶芒,仰天长嗥一声,向着丘力居疾步抢了上来。丘力居勃然色变,赶紧策马避入阵中,数十骑乌桓亲兵挥舞着弯刀,硬着头皮迎了上来,试图拦住昌黎~~ “滚开~~” 昌黎暴喝一声。嗔目如裂,双腿猛地蹬地一弹,铁塔似的身躯已经凌空跃起,竟然以自己重逾两百斤地庞大身躯当作武器。向着疾驰而来的乌桓骑兵恶狠狠地撞了上去~~ “叮~” “当~” 数柄弯刀几乎是同时劈砍在昌黎的身上,锋利的刀刃与常来昌黎身上的铁甲冰冷地撞击在一起,霎时溅起清脆的金铁交鸣声~ “膨~膨~膨~~” 紧接着又是三声闷响,昌黎庞大的身躯犹如一截沉重的檑木横空砸来,将数骑乌桓骑兵狠狠撞飞,被撞飞的乌桓骑兵往后倒飞而出,又接连撞翻了数骑同伴,只片刻功夫。迎上前来地乌桓骑兵便已经伤亡过半,剩下的乌桓骑兵心胆俱寒,策马远远地避了开去,再不敢接近这凶神恶煞般的恶汉~~ 丘力居策马退至数十步开外,目睹昌黎如此神威,顿时惊骇欲死,厉声大吼道:“放箭,给老子放箭。射死这个魔鬼。放箭~~” 乌桓骑兵纷纷从背上卸下弓箭,挽弓搭箭。在刺耳的嘎吱声中,一张张弓臂已然张满,倏忽之间,数十上百支锋利的狼牙箭密集如雨,向着管亥身上攒射而至~ “嗷~” 昌黎狼嚎一声,胡乱抓过一具乌桓骑兵地尸体挡在自己跟前,激射而至的箭雨霎时将那具乌桓骑兵的尸体射成了刺猬~~ “噗~~” 一支狼牙箭从侧面掠空射至,从重甲连接处的缝隙里射入,霎时射穿了昌黎地肩胛,当那截滴血的箭簇从胸前透出时,剧烈的冰寒从伤口向着周身蛛丝般漫延,只片刻功夫,昌黎便感到整个左半边身躯已然变得麻木、笨拙~~ “噗~” “噗~” 又有两支锋利的狼牙箭从重甲难以护及的关节处射进了昌黎的体内~~ “唔~呃~~” 昌黎惨哼一声,左膝一软跪倒在地,两员乌桓骑将见有机可趁,遂拍马而前,利器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两支锋利的马叉已经趁虚而入,从昌黎的e重甲难以护及的腋下恶狠狠地戳了进去,直透前胸~~ “啊~~好痛~~老子要杀了你们~~” 昌黎霍然昂起脑袋,仰天凄厉地嚎叫起来,下垂地右臂陡然鬼魅般举了起来,一把抓住那两支偷袭的马叉,从自己体内用力拔出,尔后无视激溅的鲜血,用力一绞再一甩,两员措不及防的乌桓骑将已经被昌黎整个抛了起来~~ “杀了你们~~” “咻咻~~” 昌黎长嗥一声,将夺过的两枝马叉甩手掷出,两员偷袭的乌桓骑将人在空中,便被自己的马叉透胸而过,尚未落地便已经气绝身亡~~ “咻~~” 又一支狼牙箭攒射而至,借着昌黎甩手扬臂、腋下空门大开的机会,极为阴毒地从方才被马叉刺开地血洞里射了进去,这一箭却是真正地命中了昌黎的的要害!只见昌黎整个庞大地身躯猛地一顿,眸子里的神色顷刻间变得呆滞起来~~ “哼!”苏仆延一箭得手,策马越众而出,来到阵前傲然举起手中的角弓,向胆战心惊的乌桓将士说道,“个人的武勇,永远无法改变战争的结局~~” “嘶~~” 苏仆延正欲借机激励乌桓骑兵低落的士气,猛听得乌桓骑兵阵中响起一片吸气声,惊回首,只见方才分明已经气绝的恶汉居然鬼魅般活了过来,庞大的身躯已经凌空跃起,两只强壮的胳膊极力张开,就像一头笨拙的大鸟,向着苏仆延恶狠狠地扑来~~ “轰~~” 苏仆延急欲闪避已然不及,长流昌黎那铁塔似的身躯已经恶狠狠地压了下来,轰然一声大响中,两人的身体已经搂抱在一起重重地翻跌在了马下,这一摔直摔得苏仆延晕头转向,方欲起身,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就难以动弹,就像是被压在了一座沉重的大山下面~~ 昌黎将苏仆延骑在身下,双手捧住苏仆延的头颅使劲一绞~~ “咯喇喇~~”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中,苏仆延的头颅竟然整个被拧了下来,昌黎翻身爬起,将苏仆延那颗滴血的头颅高高扬起,厉声大喝道:“谁?还有谁敢上~~” “还有谁敢上前?” 昌黎大喝一声,抢前三步,乌桓骑兵便退避三步,再没有人敢上前~~ 过了好半晌,丘力居才回过神来,声嘶力竭地大吼道:“放箭~~给老子放箭~~” “唆唆唆~~” 箭雨如蝗、激攒而至。 这一次,昌黎没有也再无力闪避,只片刻功夫,重甲难以护及的关节处、胳膊以及腿上便已经插满了狰狞的箭矢,两支箭矢无情地洞穿了昌黎那粗壮的脖子,锋利的箭簇直透后颈,却没有鲜血流出,昌黎身上的血,早已经在之前的恶斗中流失殆尽~~ “呼~~”阎柔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向丘力居道,“丘力居大人,终于消灭了这伙难缠的南越军,现在赶紧去阴风峡谷吧,但愿还来得及~~” “呜呜呜~~” 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不死不休 “完了,山越人完了!竟然这么快就完了~~”目睹火龙汹涌而来,又有杀伐之音随风隐隐传来,阎柔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失望,向丘力居道,“丘力居大人,时机已逝,此地多留无益,不如及早撤兵~~” 丘力居脸色一变,向阎柔道:“先生之意,阴风峡谷的战事已然结束?” 阎柔点头道:“十之**如此,不然那孙虎如何抽得出兵力来援?” “唔~~”丘力居道,“来的是既是孙虎组贼子的援军,咱么n何不趁势击之?” 阎柔神色冷然,问道:“大人以为,我军尚堪一战乎?” 兵力居闻言悚然,环顾左右,所部乌桓将士皆面有惧色,苏仆延部乌桓骑兵更是不堪,主将既已阵亡,士气早已跌落至谷底,那孙虎大的军的强势表现,尤其是那员魔灵般的汉将,更是成为所有乌桓将士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靥! 昌黎早已气绝多时,但四周却没有竟没有一个乌桓人敢上前亵渎他的遗体。 丘力居道:“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 阎柔道:“丘力居大人,是战是留、请自行决断,在下还需及早返回蓟县向冯衮州复命,就此别过。” 说罢,阎柔翻身上马,在数十骑轻兵的护卫下向着南方匆匆离去,丘力居目送阎柔一行隐入夜色之中,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凶残之色,厉声道:“弟兄们,我们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白来一趟,现在既然又归附了凤九逢集冯吉大人,衮州境内的汗汉人自然是不能抢了,我们就去抢乌延那条走狗的部落。走~~” 丘力居将手中的马叉往前一引,三千余骑乌桓骑兵顷刻间呼啸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从荒原上撤了个干干净净~~ …… “吁~~” “呼噜噜~” 孙虎轻轻勒住马缰,战马打了个响鼻开始放缓四蹄,最终停在了战场边缘,借着身后通红的火光,孙虎将眼前的景象尽收眼底,极目望去。一片惨烈,荒原上到处倒卧着横七竖八地尸体,折断的刀枪箭戟遍地都是~~ “呼噜噜~~” 连绵不绝的战马响鼻声中,巴图,封文等南越诸将都策马靠了过来,在孙虎的身后一字排开,每个人的表情都无比严肃,暗黑的夜空下,只有朔风呼嚎不息。卷起漫天风沙冰冷地拍打在南越军将士们的脸上,隐隐生痛~~ “嚓~~” 孙虎翻身落马,双脚重重地踩在冰冷的荒原上,不远处,一名年轻的南越士兵静静地趴在地上。不屈地头颅高高昂起,双眼圆睁死死地瞪着正前方,右手高举,手中的马刀仍然作出劈砍的姿势~~ 他的背上插着三支狰狞的狼牙箭。其中一支直透心脏、没至翎尾,把他生生钉在了冰冷的荒原上。 “嚓嚓~” 孙虎往前跨出两步,又一具南越军士卒的尸体跳入他的眼帘,那是一名正值盛年地壮汉,孔武有力的脸庞上透出浓冽的杀机,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一名山越士卒的脖子,山越士卒双眼圆睁、嘴巴张大,早已气绝身亡~~ 一支冰冷的狼牙箭从壮汉地天灵盖刺入。锋利的箭簇直透下巴,狼牙箭在贯穿壮汉颅腔的同时也收割了一条旺盛的生命~~ “嚓嚓嚓~~” 沉重地脚步声中,孙虎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前行,脸上的表情冷峻依旧,眸子里的目光深沉如斯~~仿佛天塌下来也已经不能换来孙虎哪怕一丝丝的色变,无数的血雨腥风、无数的惨烈杀伐,让孙虎的心~~变得比石头还硬、比冰还冷! 一具又一具冰冷地尸体在孙虎眼前呈现,他们形态各一、死法迥异。只有一点却是惊人的一致!那就是~~所有的阵亡者都无一例外地背天朝地、头颅高昂。如果~~他们的头颅还在自己颈项之上的话。 这些阵亡的将士真正做到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当一座小山似的尸山出现在面前时。孙虎终于收住了脚步,就那样直挺挺地肃立在荒原上,萧瑟地北风烈烈刮过,荡起孙虎身后玄色地披风,露出一身黝黑的铁甲,在夜色下闪烁起幽森地寒芒~~ 黄信儒铁塔似的身躯直直地挺立在尸山之前,双眼圆睁、怒视前方,嘴巴张开作嚎叫状,露出两排冷森森的钢牙,满头须发犹如钢针般根根竖起,遍布脸上、身上的是纵横交错的刀伤箭疮,狰狞凄厉、犹如厉鬼!几十支利箭贯穿了管亥的雄躯,将他生生射成刺猬,其中两支更是贯穿了咽喉~~ 黄信儒左手握紧成拳,右手赫然拎着一颗血糊糊的头颅,头颅眉目宛然、表情狰狞,竟是至死难以瞑目~~ “信儒~~呜呜呜~~”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起自孙虎身后,昌黎抢前两步,在黄信儒的面前托地跪了下来,以脑袋疯狂地撞击着冰冷的地面、膨膨作响,一边撞一边嚎啕大哭起来~~他们几百弟兄自从杀吴越王起兵造反以来,黄信儒便和昌黎二人一起追随在孙虎身边了,从此之后,无论凶险、无论艰厄,三人始终不离不弃,不想今日黄信儒竟骤尔离去,教昌黎如何不黯然神伤? 兔死狐悲,一众南越军将领见状皆是神色恻然,唯有巴图木讷依旧,竟似对这一幕视若无睹,诸将身后,数千南越军将士肃立如林、鸦雀无声,呼嚎的狂风中,只有战马粗重的呼息声响成一片,格外显出几分肃杀之气~~ 黄信儒! 孙虎在心中默念一声,翘首望天,在三军将士视线难及处,冰冷的眸子里有一丝怆然悄然掠过~~ “噗~” 孙虎持三尺青锋单膝跪地,在黄信儒面前重重地跪了下来。 “噗噗噗~” 孙虎身后,昌黎等一众南越军将士相继跪倒在地,连绵不绝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肃立如林的三军将士顿时跪倒一片,荒凉的大漠上,除了漠然无知的战马,再无站着之人!呼嚎的狂风中,所有地将士都垂下了高昂的头颅~~ “轰~~” 黄信儒的尸身往前直挺挺地倒了下来,轰然一声砸在冰冷的荒原上,昌黎急忙抢前两步抱住黄信儒的尸身疯狂地摇晃起来,一边摇晃一边嘶吼:“黄信儒!起来,给老子起来!别他娘的装死,老子知道你小子没死,老子知道呜呜呜~~” 孙虎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霍然站起身来,暗黑的夜空下,孙虎乌黑地眸子里暴起两团骇人的寒芒,霎时间。一把冰冷的声音透空响起,其势可穿金裂石,在三军将士的耳际回荡咆哮、久久不息~~ “杀我兄弟者,必杀之~~” “杀我将士者,必杀之~~” “全军缟素、戴孝十日!” “某,南越孙虎今日在此立誓,穷极三军,上天入地,生擒衮州节度使冯纪、活祭我军将士英魂!” “生擒冯纪!不死不休!” 昌黎双眸赤红,翻身爬起: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 “吼~生擒冯纪!不死不休!” “生擒冯纪!不死不休!” “生擒冯纪!不死不休!” 紧接着巴图诸将,以及所有的南越军将士都疯狂地咆哮起来,犹如数千头孤狼肃立在冰冷的荒原上、翘首啸月。冰寒的杀机在夜空下无尽地漫延、翻腾、肆虐~~ …… 蓟县,衮州刺史府,冯吉卧室。 冯吉激泠泠打了个冷战,从噩梦中惊醒,伸手一摸被窝竟是一片冰凉,冯吉的举动惊醒了他地小妾,起身关切地问道:“老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 冯吉舒了口气。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 可方才的梦境却历历在目,在冯吉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凄清的冷月下,一头强壮的狼王正翘首啸月,凄厉的狼嗥摄人心魂,狼王身后,冰冷地荒原上肃立着成千上万头孤狼,每一头狼的眸子里都流露出阴冷的气息。冷漠地注视着冯吉~~ 一股隐隐的不安冰冷地袭来。将冯吉深深笼罩,如此诡异地梦境。难道是上天在向他昭示什么? …… 杭州一,南越节度使府衙,极目所致,一片缟素。 东效,临时搭起了一座高台,高台正中摆放着一口沉重的木棺,木棺正前方摆着一只硕大的木鼎,木鼎通体漆黑,形式古朴,顶部和底部刻有精美的祥云图案,四壁刻有一排排的人名,越是靠近顶部字体越大,越是靠近底部则字体越小。 高台下,数千将士肃立如林、鸦雀无声。 孙虎手捧黄信儒的长剑,昌黎登封等一众南越诸将尾随其后,一行人缓步登上高台,将黄信儒的的流星锤郑重其事地供于功勋鼎中,尔后由蜀黎手书,再由老黑持凿将黄信儒的名字刻在功勋鼎上第一排! 木屑翻飞,只片刻功夫,黄信儒地名字便已经刻在了鼎上,化作永远的痕迹。 孙虎肃立鼎前,手指鼎侧新刻的密密麻麻的名字,大声说道:“加上黄信儒将军的英名,这只鼎上总共刻有九百三十七个名字,上面刻的一每个名字,都跟黄信儒将军一样,曾经是一名英勇的战士~~” 数千将士的目光霎时聚焦在功勋鼎上。 “我希望大家永远记住,这九百三十七名英勇地战士是怎么死地,又是为何而死的?”孙虎指着鼎上颜色最旧地一排名字语气低沉地念了出来,“毛三、牛四、大头、土蛋……那是去年十月,为了给大队人马争取足够的时间转移,周瑜将军率领两百名弟兄与十倍于己的官军铁骑血战竟日,仅三人生还,其余~~全部战死!” 数千将士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周仓,周仓神色冷峻,眸子里不可遏止地浮起一丝清厉,那无比惨烈的一战竟历历在目~~ “铁蛋、二狗子、山鸡……那是今年二月长社一战,吴越大军天下精锐,为了击破数千重甲结成的防御阵形,昌黎将军率百余重甲铁骑倾力一击,纵然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放弃,终以百余骑兵生生砸开汉军防线,救出了被困全县m的数千弟兄~~” 第七十一章 为何而死 “还有今天新刻上去的三百零一个名字。那是昨日荒原一战,为了免于我军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黄信儒将军临危受命,仅率三百精骑出战,面对丘力居、苏仆延四千铁骑死战不退、直至~~全部战死~~” 台下一片死寂,只要能够听得懂孙虎的话,无论是汉人还是乌桓人,眸子里都有莫名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们仿佛被带到了孙虎所描述地那一场场无比惨烈的杀伐之中,英勇的战士正无所畏惧地迎向十倍乃至百倍的虎狼之敌,纵血战身亡亦绝不退缩~~ 损毁孙虎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厉声喝道:“现在,你们该知道这些英勇的战士都是怎么死的了吧?” “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了~” 数千将士轰然回应,声浪席卷所至,天地为之色变。[] “那么,你们可曾知道。他们又是为何而死?” 台下一片死寂,只有巴图忽然昂起头颅,木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令人心悸地深沉,握手成拳高高举起,大声喝道:“他们的死。是为了让更多的兄弟得以活下去!” “说的好!”孙宏孙虎厉声道,“巴图将军说的对,这些英勇的战士宁可战死也绝不后退,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弟兄得以活下去!” “如果不是昌黎将军率两百勇士死战不退。八我们根本无法全部拿下南越之地城;如果不是巴图将军率百余重甲铁骑拼死向前,困守长社的数千弟兄只能全军覆没;如果不是昌黎将军率三百精骑死战不退,那么,今天能够站在这里地人,包括我,将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于难~~” “一个人如果怕死,他只能死得更快!” “一支军队如果怕死,结果只能是覆灭的更快!” “只有每个人都不怕死。时刻准备着为了弟兄而选择自己去死的时候,我们才会成为一群狼、一群虎,才会成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只有成为虎狼之师,我们每个人才有更大的机会活下去、活到最后~~” “不怕死,就是为了不死!” “不怕流血,就了为了更少地流血~~” “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活着、活到最后!以前如是。现在如是。将来亦如是~~” “嗷~~” “嗷~~” “嗷~~” 三军将士的眸子就像是着了火,燃成灼热的烈焰。纷纷将手中地兵器奋力高举过顶,忘乎所以地呐喊起来 孙虎悠然举起右臂,三军将士的呐喊声便嘎然而止。 “送黄信儒将军~~上路~~” 随着孙虎的一声令下,数位南越军将领人同时弯腰,托住木棺一角用力抬起、搁于肩上,尚未加盖的棺木里,黄信儒俊朗的身形安静地躺在其中,圆睁的怒目已然闭上,洗去血污的黑脸也显出超脱尘世的安祥~~ “昂昂昂~~” “咚咚咚~~” 激烈的战鼓声以及嘹亮的号角声霎时响彻云霄,肃立如林地三军将士呼喇喇地从中闪开了一条通道,昌黎四人招着棺木从高台走下,从将士闪开的通道中走过,身后的将士便纷纷跪倒在地,倏忽之间,数千将士便已经跪倒了一片~~ 昌黎等四人扛着棺木,穿过将士留出的通道,最终将棺木放到了一堆架好的柴堆上,孙虎手持火把缓缓走上前来,正欲举火之时,前方忽然传来一把响亮的喝声。 “且慢~~” 孙虎霍然回头,只见数骑从前方疾驰而来,当先一骑竟是右北平太守公孙瓒,身后追随数骑却是公孙越、公孙范、严纲诸将,公孙瓒奔行近前不及战马停住便虎地翻身下马,稳稳地立于孙虎跟前,抱拳作揖道:“孙虎将军,黄信儒将军率三百精骑死战阻敌。挫败冯吉匹夫、阎柔小儿之阴谋诡计,于右北平三千将士有大恩,本官受三军将士所托,特来给管亥将军送行~~” “唔~” 孙虎轻轻颔首,公孙瓒始转身向着黄信儒的棺木,神色间一片肃然,身后公孙越诸将亦神色肃然,四人先向着黄信儒的棺木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公孙瓒又朗声喊道:“黄信儒将军~~一路走好~~难于南越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前来向您送行来了~~” 第七十二章 公孙来辞 …… 蓟县,衮州刺史府议事大厅,冯吉正和渡海、尾敦等人议事,忽有小吏急步奔入厅内,向刘虞道:“大人,阎柔先生回来了!” “哦,子和回来了?” 风景hi冯吉闻言神色一动,从席上霍然站起。[.超多好看小说]陪坐一旁地未达等人亦长身而起,跟着缝焊机冯吉迎出厅外,脚步声响处,早见阎柔迎面而至,冯吉迫不及待地问道:“子和。阴风峡谷之战,胜负如何?” 阎柔叹息一声,答道:“大人,丘力居、苏仆延所部不及赶到。阴风峡谷之战便已结束,山越大军惨败,大王魁头战死,仅齐凡陀率数百骑逃回大漠。” 冯吉吃声道:“啊~~不~不~不及赶到,此话怎讲?” 比昂亦问道:“从时间与距离计算,丘力居、苏仆延两路大军应该有足够地时间抢在阴风峡谷之战开始之前赶到,如何到了战事结还没有赶到?” 其余鲜于辅、鲜于银、尾敦诸将亦急声问道:“是啊,这却是为何?” 阎柔长叹道:“诸位将军有所不知。孙虎果然狡诈如狐,竟早有防备,在我军必经之路上布设了大量斥候游骑,丘力居、苏仆延两路大军如若长驱直入,则必然惊动孙虎,孙虎被逼无奈,极可能放弃在阴风峡谷与山越大军决战,如此数万山越大军长驱直入。必然贻祸衮州百姓。窃以为不足取~~” 范健心中不屑,脸上却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连连颔首道:“先生体恤百姓、真义士也~~” 阎柔对刘备地恭维之辞不予理睬,接着说道:“不得已,两路大军只能改走白山小道,山路多有艰险、崎岖难行,故而误了时辰,待走出深山之时,日色已暮,阴风峡谷之战已然接近尾声~~” 鲜于辅击节道:“虽近尾声却终是赶上了,如何又说不及赶到,岂非自相矛盾?” 阎柔道:“鲜于将军有所不知,马跃除了在我军必经之路上大量布设斥候游骑之外,还另有安排,我军正欲直捣阴风峡谷,予马跃、公孙瓒两家联军发起致命一击时,一支三百人地骑兵横空杀出,堪堪阻住去路~~” 尾敦道:“丘力居、苏仆延两路大军足有四千铁骑,三百骑兵还不是一触即溃,又能挡得了多久?” 阎柔道:“尾敦将军此言差矣,这支骑兵虽只三百人,却是一支虎狼之师,丘力居、苏仆延率千余前军与之战,竟难以速胜,损兵折将不说,苏仆延更是一战而亡~~及至三百骑死伤略尽,阴风峡谷之战已然结束,良机逝矣~~” “嘶~~”冯吉倒吸一口冷气,悚然道,“那孙虎麾下竟有如此虎狼之师!?” …… 南越,杭州,节度使府。 孙虎驻足墙前,目光凝注地图之上久久不曾移开,脚步声响过,树立图瘦削的身影从厅外走了进来。 “公则,丧事都料理完了?” “回禀主公,料理完了。” “这一仗~~我军伤亡如何?” “上栗昌黎将军之陷阵营伤亡过半,其中新招蓦之千余新兵几乎全部战死,两千乌桓从骑伤亡五百余骑,许褚将军之重甲铁骑伤亡二十余骑,另外~~黄信儒将军所率的杭州营~~全军覆没,此战累计阵亡将士逾千人,重伤五百余人,皆为我军有史以来之最。” “唔~~尚有将士几何?” “陷阵营可战之兵八百余人,乌桓从骑可战之兵一千八百余骑,巴图将军之重甲铁骑仍可三百余骑,昌黎、杜昂将军所率精兵千余骑,累计仍有可战之士近四千人。可乘战马万余匹。” “四千人~~”孙虎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狠辣之色,沉声道,“我军虽然兵少,可都是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虎狼之士,足可顶得寻常军队四万人众!不过,冯吉和阎柔都不是省油的灯,阴风峡谷一战,若不是黄信儒将军拼死抵挡。我军险些毁于其手!所以,为了确保此战必胜,还需借助公孙瓒的力量。” 书里沉声问道:“主公真要和冯吉开战?” 孙虎应道:“本将已经在三军将士面前许下血誓,杀我将士者、必杀之!管亥及三百弟兄的血仇岂能不报?不过~~却也不可蛮干!如果为了报三百弟兄地血仇,再搭上三千将士地性命,那可就因小而失大了。” 舒立道:“主公明鉴,然~~蜀有一言,不吐不快。” 孙虎道:“但讲无妨。” 署理吸了口气。凝声道:“自唐末以来,正统衰微,各地刺史互相攻伐,屡有发生,此事不足为奇。然冯吉乃是衮州刺史,是主公名义上的上官,以下犯上却是大忌,于主公名声极为不利。” “名声?”孙虎淡然一哂。说道,“正所谓人嘴两张皮,正反都有理!名声还不是靠人说出来的,本将如果杀了冯吉,固然要被天下人骂作逆贼,可如果不杀冯吉,天下人便不骂我贼子了吗?” “这~~” 蜀厉顿号一时语塞。 “报~~”孙虎lws话音方落,亲兵入帐来报。“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大人携长史关靖来访。” 孙虎道:“说公孙瓒,公孙瓒到,传令,有请~~” “遵命。” 亲兵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沉重的脚步声在厅外响起,马跃携郭图亲自迎出厅外,早见公孙瓒疾步而来。眉宇间隐隐露出一丝忧色。右北平长史关靖却是神色恬淡,紧随公孙瓒身后。 “公孙大人~” “孙虎将军~” 两人拱手行礼毕。相携步入厅内,分宾主落座。 公孙瓒道:“孙虎将军,本官此来是来向将军辞行的。” 孙虎讶道:“公孙大人,你我一见如故、相聚甚欢,如何骤尔离去?” 公孙瓒道:“这个~~实不相瞒,张纯、张举叛乱虽定,余众却多有走入乡间者,适才细作来报,近日右北平郡北方诸县多有毛贼聚众闹事,或恐有所异动,故尔本官需及早赶回、以防不则。” 孙虎淡淡一笑,说道:“公孙大人何不直言相告?” 关靖神色一动,公孙瓒却是大惊道:“孙虎将军已然尽知?” 孙虎道:“适才探马回报,丘力居率众从上谷无功而返,途经右北平时洗劫了乌延老营,乌延战败奔走,被掳走牛羊无数,可有此事?” 公孙瓒道:“确有此事。” 孙虎道:“公孙大人可是急于返回治所,率军报复丘力居?” 公孙瓒道:“丘力居狼子野心,竟敢把手伸向本官治所,这次若不能狠狠教训一番,倒以为本官软弱可欺了。” 孙虎道:“公孙大人虽为右北平太守,乌延却非大人部属,丘力居又已经率众归附大汉,大人恐师出无名,名不正则言不顺,冯吉怕是不会坐视不顾罢?莫非大人已经准备与冯吉匹夫翻脸乎?” “孙虎将军说笑矣,丰富就冯吉大人乃是上官,本官岂有以下犯上之理?”公孙瓒道,“丘力居兴兵作乱、形同造反,论罪当诛,然~~本官如若兴师讨伐,必需事先征得冯吉大人许可方行。” 孙虎道:“大人岂不知阴风峡谷之战、其实凶险万分,冯吉匹夫竟欲勾结山越蛮夷图谋本将,如此小人行径,又怎配上官之誉?若非管亥死战,你我两家恐为冯吉那小人所害,不如合兵共伐之?倘事成,本将当上奏天子,表大人为幽州牧。” 公孙瓒神色微变,似有意动,坐于其下首的关靖急抢先说道:“哈哈~想来孙虎将军许是误会了,与山越蛮夷勾结、意欲图谋将军及我家大人者乃是丘力居、苏仆延二人,此事却与冯吉大人无干。”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声东击西 “本将与冯吉老儿已然势不两立,此战在所难免!”孙虎霍然站起身来,沉声道,“公孙大人若不愿出兵相助,吾当独力伐之。” 公孙瓒道:“孙将军~~” 孙虎断然道:“明日~~本将便尽起大军、北出塞外,绕经大漠从右北平入关,尔后从渔阳轻骑西进,从蓟县右翼突然杀出,定可杀冯吉一个措手不及,还望公孙大人看在黄信儒等三百将士的亡魂面上,行个方便,借道一行。” 公孙瓒心中震惊,擅长险中求胜,此言果然非虚!率军北出塞外,再从右北平入关绕了个大圈奇袭蓟县,可谓孤军深入、长途奔袭,实在是凶险至极,一旦不能在短时间里攻下蓟县,极可能被冯吉调集重兵反围于蓟县城下。 公孙瓒麾下长史关靖亦是神色凛然,劝道:“还请孙将军三思,将军若弑冯吉,乃是以下犯上,恐为天下人所不齿!” “天下人?”孙虎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的狠辣,说道,“为天下人所不齿又当如何?本将眼中从来只有兄弟,从来只有忠勇将士!谁若杀我兄弟、杀我军士,我便杀谁~~神阻杀神、佛挡弑佛~~” “嘶~~” 公孙瓒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倒没想到冯吉竟如此嚣张,言语放肆浑然不将朝廷尊严放在眼里,心中不由掠过一丝震惊,但见孙虎表情狰狞、眼神凄厉,绝非在孙虎的样子!难道真的已经铁了心要奇袭蓟县了吗? 是合兵共伐?还是按兵不动?公孙瓒一时间心头犹豫难决。半晌始向孙虎道:“孙将军,此事关系重大,且容本官回营慎思之~~” 孙虎神色恢复如常,肃手道:“公孙大人请便~~” “如此~本官告辞。(.好看的小说)” 公孙瓒冲孙虎拱了拱手,与关靖起身离去。 目送公孙瓒二人身影远去,署理压低声音说道:“主公,公孙瓒此人颇有野心,不可不防。他若肯合兵便罢,若不肯合兵,下官担心他会将我军奇袭蓟县的消息暗中透露给冯吉知晓,以便我军与冯吉拼个两败俱伤,他可从中渔利。” 孙虎道:“我军势弱、冯吉势盛,公孙瓒如果希望我军与冯吉拼个两败俱伤,就不会将我军意欲奇袭蓟县的消息透露给风湖冯吉,不过~~公孙瓒军中必然有蜂聚冯吉的奸细!否则。丘力居、苏仆延两路大军不可能来得如此及时,定然是有奸细将我军的作战计划详细地透露给了冯吉,所以,我军奇袭蓟县地消息,最终还是会被冯吉知晓。” “什么!?”蜀黎震惊道。“主公既然明知公孙瓒军中隐有冯吉奸细,如何还将如此重要的军事计划透露给其知晓?一旦公孙瓒真的将此计划不慎泄露给奸细,分飞机冯吉必然早有防备,我军便失去了奇袭之优势。此去可为孤军深入、恐凶多吉少。” “孤军深入、凶多吉少?”冯吉嘴角忽然绽起一丝狡诈的笑意,说道,“只怕未必!” 蜀黎急道:“蜂聚冯吉若有防备,我军此去必败无疑!还请主公三思~~” 孙虎悠然举起右臂,打断蜀黎道:“公则不必相劝,本将之所以把此计划透露给公孙瓒知晓,便是希望冯吉有所防备。” 蜀黎愕然道:“主公何出此言?” 孙虎冷然道:“世人皆知本将喜欢险中求胜,自精山举兵以来。举凡数十仗,无有一仗不是死中求生、险中求胜!此番绕行千里、长途奔袭蓟县,虽然凶险却也不无成功之可能,公则对此深信不疑,公孙瓒、关靖对此深信不疑,料来冯吉、阎柔之辈必然也是深信不疑,如此,冯吉必然调兵谴将。在蓟县周围布设重兵等候我军前去送死~~” 蜀黎开始明显跟不上孙虎的思维了。失声道:“主公~~既然如此为何还将计划透露给公孙瓒知晓,岂非失策?” “失策?这不过是诱敌之计罢了!”孙虎冷然道。“扬言奇袭蓟县不过是要把风格及冯吉的大军调到蓟县周围,唯其如此,在我军主力外出之时,宁县方可安然无恙~~” “竟是诱敌之计!”蜀黎倒吸一口冷气,低声问道,“然则~~主公意欲攻略何处?”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蠢蠢欲动 …… 宁县效外,公孙瓒大营。 公孙瓒向关靖道:“士起,冯吉与本官素来不和,翻脸乃早晚之事,不如趁此机会一不做、二不休,与孙虎合兵一处共伐冯吉?倘若事成,无论冯吉是否上表天子、表本官为潮州刺史,局面也定然好过现在,倘若事败,局面也会比现在更糟。” 关靖色变道:“大人且不可莽撞,今冯吉势大,各郡精锐之众累加不下四、五万人,呼赤、丘力居所部乌桓骑兵亦可三万余骑,冯吉所部虽是虎狼之师,终究兵微将寡,奇袭蓟县虽然出人意料,窃以为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士起何以如此肯定?” “大军行动,声势浩大,如何隐匿形迹是个大问题,冯吉北出塞外又自右北平入关,不远千里绕行一个大圈去奔袭蓟县,可以说是将这点不利影响降到了最低限度,自右北平西寇蓟县仅只百余里,待到冯吉闻知消息时,孙虎大军差不多也该杀到蓟县了。” 公孙瓒道:“既然士起也认为冯吉能够出其不意杀到蓟县城下,如何又说孙虎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关靖答道:“大人,孙虎如果想要千里奔袭,必然要做到兵贵神速,所以只能是轻装疾进,便不可能携带太多粮草辎重,如果没有辎重,何来攻城器械?蓟县可是一座坚城,而不是一座村落,冯吉想凭借几千骑兵就把它打下来,未免有些狂妄了?” 公孙瓒神色一动,凝声道:“唔~~士起之言不无道理,如此说来,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关靖道:“大人明鉴。” 大营外,公孙瓒堂弟公孙越趁夜前来,忽见公孙瓒帐前亲兵队长公孙敖鬼鬼祟祟地缩在大营一角,以耳朵紧贴帐篷,不由喝道:“公孙敖,你在干什么呢?” 公孙敖吓了一跳,急转身见是公孙越不由支支唔唔地说道:“呃~二将军?没~没什么,方才大人呼唤小人,小人不曾听清,所以凑近了想听仔细些~~” 公孙越皱眉道:“既如此,何不入内相询,贼头贼脑地像个奸细。” 公孙敖点头道:“是是是,二将军教训的是。” 这时候,公孙越的声音已然惊动了帐内的公孙瓒,问道:“外面可是二弟?” 公孙越正了正神色,不再理会公孙敖,掀帘而入道:“兄长,正是小弟~~” “二弟,你来得正好~~” 帐内隐隐传出公孙瓒的声音,公孙敖目光一闪,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公孙瓒大营,倏忽之间,他的身影便隐入了幽暗的夜色之中~~ …… 蓟县,衮州刺史府议事大厅。 阎柔将一卷羊皮书递于冯吉案前,沉声道:“大人,公孙瓒军中细作急报!以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沿途跑死了三匹快马!” “嗯?何事如此紧急?” 冯吉神色一变,急拆开羊皮书细阅起来。 阎柔地目光落在冯吉脸上,只见冯吉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非常难看,良久始长叹一声,颓然跌坐回案后,哀声道:“坏事矣~~孙虎将军然要兴兵复仇来了,这厮虽然兵微将寡,却多是虎狼之徒,一旦战端开启,必然贻祸衮州百姓,这便如何是好?” 阎柔凝声道:“大人,孙虎将军果真要兴兵复仇?” 冯吉有气无力地将羊皮书递于阎柔,说道:“子和,你自己看吧。” 阎柔接过羊皮书,匆匆阅罢,脸色大变道:“好个孙虎将军,竟然要北出塞外,再借道右北平,绕行一大圈再从蓟县右翼奇兵杀出,若非细作报知消息,蓟县猝不及防,极可能为之攻下,如此大事休矣~~” 冯吉道:“蓟县城池坚固,又有重兵驻防,子和以为那孙虎小儿真能攻克?” 阎柔道:“当年钱越椒声势浩大,吴越杭州又有当时额吴越国的重兵把守,而那孙虎竟是仅以千余贼兵竟敢叛国,还一举攻克了城高墙厚的杭州,大人以为蓟县相比杭州城如何?” 冯吉道:“颇有不如。” “冯吉虽然料定公孙瓒不会把消息透露给大人,却断然不会料到我军竟在公孙瓒帐前隐藏有奸细,此番的作战意图为孙虎大人所知,局势就将截然不同了!”说至此,阎柔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无比的阴森,霍然道,“大人,击灭孙虎,当在此战。”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宋国的震惊 宁县城效,三千骑兵、八百步兵,一万匹坐骑在呼嚎的朔风中列成了森严的军阵,孙虎目光冷冽,策马从阵前缓缓走过,三千将士的目光霎时聚焦在孙虎身上,有莫名的灼热在将士们眸子里熊熊烧烧。(.) 孙虎的目光刀一样从三军将士脸上刮过,心头凛然。 那冯吉在州衮经营多年,势力可谓根深蒂固,各郡太守除了公孙瓒、严纲而外,余者皆为其亲信,只要冯吉一声令下,顷刻间便可征集数万精兵!然而,真正令冯吉心有忌惮的,却不是冯吉这数万精兵,而是呼赤、丘力居的数万乌桓骑兵。 冯吉的精兵再精锐,终究只是步兵,而冯吉的军队却是清一色的骑兵,机动力远胜于衮州军,一旦两军交战,凭借骑兵的强大机动力,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如果有了呼赤、丘力居之乌桓骑兵加入,结果就将截然不同。 孙虎得呼赤、丘力居之助,犹如猛虎之添双翼,故此,欲灭冯吉先剪其羽翼,其中尤以丘力居威胁最大,当先破之。(.) “高顺!” 令人窒息的寂静里,忽然响起孙虎清冷的喝声。 昌黎昂然出列,双手抱拳朗声道:“末将在!” 孙虎的目光狼一样落在昌黎脸上,沉声道:“大军出征,需得力大将镇守老营,宁县乃我军根本,关乎三军将士之生死存亡,不容有失,尔可敢领命?” 巴图昂然道:“有何不敢!” “好!”孙虎沉声道,“命你率八百陷阵营留守老营。” “遵命!” “巴图、昌黎!” 昌黎将同时策马而前,于马背上抱拳厉声道:“末将在。” 昌黎道:“各率本部,随本将~~出征!” “遵命!” “公则~~”孙虎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巴图身上,语气稍缓,“这次你也一并出征、随军参谋军事~~” 巴图在马背上拱了拱手,欣然道:“下官遵命。[]” 深深地吸了口气,巴图狠狠拔转马头,抽出马刀高举过顶,倏忽之间向着北方狠狠一撩,厉声大喝道:“三军将士听令~~前进~~” “哈~” 昌黎,巴图将同声大喝、策马而前。两将身后,三千骑兵各牵两匹战马汹涌而前,只片刻功夫,便在荒原上汇聚成浩浩铁流,向着北方滚滚而去~~目送大军北去、万马奔腾的雄浑和豪迈,巴图脸上不由掠过一抹潮红,一阵劲风刮耳而过,惊回头。只见孙虎策马扬蹄,已然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驾~” 巴图狠狠一勒马缰,亦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 汴梁城外,一骑如飞从北效疾驰而来,马上驿卒风尘仆仆。胯下坐骑汗出如雨,倏忽之间,驿卒已奔行至城楼近前,扯开嗓子大喊起来。凄厉的喊声惊动了城楼上的守军以及进出城门的贩夫走卒,纷纷驻足观望~~ “大捷~~上谷大捷~~” “斩首两万~~生擒八百~~” “山越大王魁头~~战死当场~~” 在守门军卒以及贩夫走卒震惊莫名的眼神中,急促的马蹄从身边疾驰而过,那名驿卒早已经一阵风似地刮进了汴梁城里~直到急促的铁蹄声从长街上渐行渐远,贩夫走卒及守门军卒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片刻之后,宫门之外,御林卫神色肃然。从驿卒手中接过书信,再双手高举过顶向着德阳殿疾奔而去,边跑边喊:“大捷~~上谷大捷~~” 德阳殿前,金吾卫又从御林卫手中接过书信转身登上玉阶,朗声大喊:“大捷~~上谷大捷~~” 金殿之外,黄门侍郎又从金吾卫手中接过书信,一溜小跑奔入大殿,当着满朝文武朗声喊道:“陛下~~上谷大捷~~” 正与满朝文武议事的宋高祖赵匡胤闻言神色震动。说道:“快快呈上前来!” 中常侍张让急奔下金阶从黄门侍郎手中接过书信。又一溜小跑送至赵匡胤御案之前,汉灵帝匆匆展开书信。一目十行阅过,顷刻间目露喜色,竟是拍案而起,大声道:“好!甚好!太好了~~” 在满朝文武期待的眼神里,赵匡胤连呼三声好,才朗声道:“上谷捷报,南越节度使孙虎于阴风峡谷一战大败鲜卑,斩首两万余,生擒八百,山越大王魁头战死当场,哈哈哈~~从此朕之南再次平定指日可待矣~~” 大殿上霎时响起一片吸气声,自擅石槐死,大山越势力稍弱,却仍然严重威胁着宋国的飞地吴越边塞的安全,不曾想那孙虎方的杭州州,竟一战大败山越、斩首两万,甚至还击杀了山越大王魁头!如此赫赫武功,可谓自武帝以下,从未尝有! 甚至连太师袁逢、太傅袁隗,在忌惮之余也由衷地感叹孙虎用兵有如鬼神、当世无人能出其右! 赵匡胤龙颜大悦,当殿宣布道:“张让,传朕旨意,加封孙虎为涿鹿亭侯,增邑八百户。” 张让深深地弯下腰来,奴颜婢膝地应道:“老奴~~遵旨~~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千里追杀 汴梁,驿馆。(.无弹窗广告) 范文和正于书房内奋笔疾书,门外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惊抬头只见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狰狞的眸子里竟然流露出难以遏止的狂喜,在桌案上膨地拍了一下子,惊得范文和弹身而而,正惊疑不定之时,却哈哈大笑道:“先生,上谷大捷!主公在龙羊峡谷打了大胜仗,大败山越、暂首两万余。现在整个比昂两汴梁城都已经传开了,逢人便夸主公武功盖世、堪称宋国的栋梁之材,嘿嘿嘿~~” “哦?”范文和1闻言神色一凝,“主公已然胜了山越?” 大笑道:“胜了,而且是大胜,哈哈~~” 范文和略一思忖,凝声道:“将军,火速整理行装。返回宁县。” 一听要回宁县,大喜道:“遵命,某这便去准备~~” …… 吴越,千里荒原、万里山林,一支庞大的骑兵正如潮水般漫卷而过,千骑争先、万马奔腾,卷起滚滚烟尘遮蔽了黯淡的天穹,一轮幽红的残阳无力地孤悬天边。洒下凄艳如血的光芒,染红了荒原上枯黄地败草~~ 十月将逝、寒冬已至,整个山越的荒原上已经一片肃杀。 “驾~~” 昌黎大喝一声,从前方疾驰而回,行至孙虎身边始狠狠一勒马缰。战马四掌撑地往前滑行数步始才堪堪止住冲势,任由汗珠从脸上雨水般滑落,昌黎剧烈地喘息两声,艰涩地说道:“主公。前方发现一个山越小部落,是否顺道击之?” 急促的马蹄声中,巴图策马从后阵追了过来,高声问道:“主公,大军已过滦水,往南便是右北平了~~” 孙虎乌黑的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令人心悸地深沉,直直地凝视着东方浩无边际的荒原,冰冷地说了一句。声音虽然低沉,却清晰地送进了巴图和禅理昌黎的耳际:“传令,大军不可停留,全速前行~~” “遵命!” 长路昌黎大喝一声,领命而去。[.超多好看小说] …… 蓟县,给海南州衮州刺史府议事大厅。 一幅衮州军事地形图于案上摊开,冯吉及鲜于辅、鲜于银、尾敦、呼赤等诸将一齐围在桌案旁边。 阎柔手指地图朗声说道:“大人、诸位将军,刚刚收到急报。冀州刺史韩馥大人谴河间名将张率精兵五千北上。今已过范阳,急行军三日可到蓟县。勃海太守段计以文丑、颜良为将,各率精兵两千进抵方城,距蓟县亦只数日行程!” “辽东太守公孙度以贪至王为将,率精兵六千从海路进发,以行程计算,三日之内可抵泉州(地处渔阳郡南部),七日内可抵蓟县,代郡太守齐周大人率郡中精兵五千东进,上谷太守牵招大人率精兵五千南下,从东、西、北三面形成夹击之势。” “再加上蓟县尚有精兵三千、铁骑五千,如此,我军可在蓟县周围调集三万余骑步大军,兵力超过马军十倍,那贼子孙虎若来,必令其丧命于蓟县城下!” 闻听五路援军齐至,刘虞心神大定,赞许地望着阎柔,说道:“子和智谋、天下难及,此天赐君以助本官,幸甚~~” 阎柔淡淡一笑,谦虚道:“大人过誉了。” 胡须的眸子里忽然掠过一末厉色,向冯吉道:“大人,那孙虎尽起大军奇袭蓟县,老巢必然空虚,备~~请率一支精兵奇袭杭州。” “唔~~” 冯吉神色一动,以垂询的目光望向阎柔,阎柔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 夜色如墨,朔风怒嚎。 荒凉的大漠上,燃起了一堆熊熊地篝火,幽红的火光在漆黑的旷野上显得格外碍眼,数里之外都清晰可见,十数名乌桓士兵簇拥着两名汉军士兵围坐在火堆旁边烤火取暖,数十匹坐骑则被环成一圈围在火堆周围,用来抵挡这逼人的寒风。 “哈~哈欠~”一名乌桓士兵打了个响亮地喷嚏,翘首向天,忽然大叫起来,“快看,下雪了!” 众人纷纷抬头望天,借着通红的火光果然看到鹅毛般的雪片正从天上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有几片还落在鼻尖上,霎时化作冰水、一片冰凉~~ “呵~~”一名山越军士兵将手凑到嘴边,使劲地呵了口热气,咒骂道,“这鬼地方可真冷,老子的手都快冻掉了。” 一名乌桓士兵笑道:“将军(就算是汉人d军中的小兵,乌桓士兵为了表示尊敬亦大多尊称为将军),在这漠北。这天哪算得上冷,真要到冷地时候,嘿~就是撒泡尿都能结成冰柱子,要是不小心连那玩意也能被冻掉,那以后再撞上漂亮娘们可就只剩吞口水的份了,嘿嘿~~” “哈哈哈~~” 两名汉军士兵和十数名乌桓骑兵同时放肆地大笑起来,这些士兵无论是汉人还是乌桓人,大多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既然是粗人自然喜欢一些粗俗的笑话,尤其是说起和女人有关地话题时,更是显得亢奋莫名。 “格哒哒~~” 正说笑间,荒原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地马蹄声,直奔这边而来。 “有敌骑!”汉军士兵脸色一变,心惯性地抓刀起身,沉声道,“上马。准备迎敌~~” 两名汉人军士兵反应迅速,十数名乌桓士兵也不敢怠慢,纷纷翻身上马,铿然抽出了马刀,有的则挽弓搭箭。以锋利的箭矢瞄准了前方暗沉沉的夜空~~ 急促地蹄声迅速接近,一把嘹亮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前面是哪个部落的兄弟?是金雕部落地,还是黑瞎子部落地?” 为首的汉人士兵脸色一冷,问身边地乌桓士兵道:“这厮说的什么话?” 乌桓士兵忙将话翻译了过来。汉人士兵略一思忖,沉声道:“告诉他我们是金雕部落地人,是来这里打猎的,请他过来喝碗马奶暖暖身子。” 乌桓士兵不敢怠慢,忙将汉人士兵的吩咐大声翻译了过去,很快,一骑就从黑暗中穿了出来,缓缓欺近。火堆边的乌桓士兵和汉人士兵看地正切,只见那人头上戴着毡帽,腰畔挎着弯刀,分明是个乌桓人。 “上!”汉人士兵手一挥,下令道,“把他抓起来!” 十数骑乌桓士兵一窝峰似的涌上前去,顷刻间将那骑乌桓骑兵围了起来~~ …… 长江尾流,江畔。 孙虎静静地倚坐在一颗矮树下,翘首遥望远方黯淡的夜空。乌黑的眸子里浮起一缕淡淡地忧虑。入夜之后,气温骤降。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南越乃雨林地带,一旦天降暴雨,将对大军地行动带来严重的影响。 由于是轻骑奔袭,大军并未携带足够地粮草,更未携带御寒的衣物,一旦战事不顺,整支军队都可能葬送在茫茫黄荒原雪上!多少次惨烈地杀伐都闯过来了,孙虎可不愿他的三千精锐倒在冰冷泥泞的荒原上~~ “主公~~” 巴图的呼唤声将孙虎从沉思中惊醒,回过头来,只见巴图脸有喜色、正沿着辽水河岸急步而来。 “主公,我军斥侯队抓住一骑乌桓奸细,一番拷问,嘿嘿,竟然是丘力居派出的探马。” “哦?” 孙虎闻言目光一闪,长身而起。 把图急步走到孙虎跟前,喘息数声,接着说道:“呼呼~~主公,据探马交待,丘力居的大军因为袭扰右北平乌延老营,掳掠了大量牛羊、所以行动缓慢,今天才刚过平冈,竟然反而落在了我军后面!” “是吗?”孙虎神色一喜,说道,“这么说丘力居还没有回柳城?” 巴图道:“然也!” “真乃天助我也!”孙虎狠狠击节道,“公则,速召昌黎等将领将前来议事。” “遵命。” 把图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昌黎等几将领将先后来到。 …… 柳城往西八十里,辽水在这里拐了个大弯,河道宽阔、水流平缓,人马可以徒步穿越,人称浅水滩。 日色西斜、朔风怒嚎,卷起漫天碎雪,昨夜的一场大雨将万里荒原妆点成了一片泥泞的世界。 “唏律律~~” 嘹亮地马嘶声中,一骑探马从荒原上幽灵般出现,目光警惕地在荒原上搜巡了半晌,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才勒马往回疾驰而去。不到片刻功夫,西边一望无垠的荒原上便浮起了一道淡淡的黑线,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线缓慢前移。最终扩散成一股汹涌的蚁潮,竟是一支庞大的骑兵,驱赶着无数牛羊、妇孺缓缓前行~~ “哈~” 丘力居一声大喝、双腿狠狠一挟马腹,胯下坐骑吃痛长嘶一声甩开四蹄往前疾奔而去,烈烈朔风迎面吹来,却无法浇熄丘力居那颗急切、灼热的心,前面不远便是浅水滩了,从浅水滩渡过辽水再往前八十里就到柳城了。 一想到柳城。丘力居脑子里便不可遏止地浮起那具滚烫、诱人地娇躯,莫名地灼热从丘力居胯下熊熊燃起,直令他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飞回柳城去,将那**骑在胯下狠狠鞑伐,肆意发泄他积蓄已久地精力~~ “呜~呜~呜~~” 丘力居正想到美妙处,前方忽然响起三声隐隐的号角声。 “嗯!?” 丘力居心头剧然一震,急抬头前望,惊见前方绵绵无际地雪原上突然出现了一群幽灵般的骑兵。一群丘力居从未见过的骑兵,人数不多,只有约模三百来骑,所有的骑兵连人带马都包裹在青碜碜地青铜铠甲里面,甚至连所有骑兵的脸庞都被一面面狰狞恐怖的鬼脸面具所覆盖。 三百骑兵汇聚成黑压压的一片。从荒原上气势汹汹而来,有莫名的阴森气息在天地间无尽地弥漫~~ “该死的,这些鬼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丘力居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厉声大吼道。“结阵~~准备迎敌~~”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真正的黄雀 孙虎的目光刀一样从三军将士脸上刮过,心头凛然。 那冯吉在州衮经营多年,势力可谓根深蒂固,各郡太守除了公孙瓒、严纲而外,余者皆为其亲信,只要冯吉一声令下,顷刻间便可征集数万精兵!然而,真正令冯吉心有忌惮的,却不是冯吉这数万精兵,而是呼赤、丘力居的数万乌桓骑兵。 冯吉的精兵再精锐,终究只是步兵,而冯吉的军队却是清一色的骑兵,机动力远胜于衮州军,一旦两军交战,凭借骑兵的强大机动力,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如果有了呼赤、丘力居之乌桓骑兵加入,结果就将截然不同。 孙虎得呼赤、丘力居之助,犹如猛虎之添双翼,故此,欲灭冯吉先剪其羽翼,其中尤以丘力居威胁最大,当先破之。 “高顺!” 令人窒息的寂静里,忽然响起孙虎清冷的喝声。 昌黎昂然出列,双手抱拳朗声道:“末将在!” 孙虎的目光狼一样落在昌黎脸上,沉声道:“大军出征,需得力大将镇守老营,宁县乃我军根本,关乎三军将士之生死存亡,不容有失,尔可敢领命?” 巴图昂然道:“有何不敢!” “好!”孙虎沉声道,“命你率八百陷阵营留守老营。” “遵命!” “巴图、昌黎!” 昌黎将同时策马而前,于马背上抱拳厉声道:“末将在。” 昌黎道:“各率本部,随本将~~出征!” “遵命!” “公则~~”孙虎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巴图身上,语气稍缓,“这次你也一并出征、随军参谋军事~~” 巴图在马背上拱了拱手,欣然道:“下官遵命。” 深深地吸了口气,巴图狠狠拔转马头,抽出马刀高举过顶,倏忽之间向着北方狠狠一撩,厉声大喝道:“三军将士听令~~前进~~” “哈~” 昌黎,巴图将同声大喝、策马而前。两将身后,三千骑兵各牵两匹战马汹涌而前,只片刻功夫,便在荒原上汇聚成浩浩铁流,向着北方滚滚而去~~目送大军北去、万马奔腾的雄浑和豪迈,巴图脸上不由掠过一抹潮红,一阵劲风刮耳而过,惊回头。只见孙虎策马扬蹄,已然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驾~” 巴图狠狠一勒马缰,亦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 汴梁城外,一骑如飞从北效疾驰而来,马上驿卒风尘仆仆。胯下坐骑汗出如雨,倏忽之间,驿卒已奔行至城楼近前,扯开嗓子大喊起来。凄厉的喊声惊动了城楼上的守军以及进出城门的贩夫走卒,纷纷驻足观望~~ “大捷~~上谷大捷~~” “斩首两万~~生擒八百~~” “山越大王魁头~~战死当场~~” 在守门军卒以及贩夫走卒震惊莫名的眼神中,急促的马蹄从身边疾驰而过,那名驿卒早已经一阵风似地刮进了汴梁城里~直到急促的铁蹄声从长街上渐行渐远,贩夫走卒及守门军卒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片刻之后,宫门之外,御林卫神色肃然。从驿卒手中接过书信,再双手高举过顶向着德阳殿疾奔而去,边跑边喊:“大捷~~上谷大捷~~” 德阳殿前,金吾卫又从御林卫手中接过书信转身登上玉阶,朗声大喊:“大捷~~上谷大捷~~” 金殿之外,黄门侍郎又从金吾卫手中接过书信,一溜小跑奔入大殿,当着满朝文武朗声喊道:“陛下~~上谷大捷~~” 正与满朝文武议事的宋高祖赵匡胤闻言神色震动。说道:“快快呈上前来!” 中常侍张让急奔下金阶从黄门侍郎手中接过书信。又一溜小跑送至赵匡胤御案之前,汉灵帝匆匆展开书信。一目十行阅过,顷刻间目露喜色,竟是拍案而起,大声道:“好!甚好!太好了~~” 在满朝文武期待的眼神里,赵匡胤连呼三声好,才朗声道:“上谷捷报,南越节度使孙虎于阴风峡谷一战大败鲜卑,斩首两万余,生擒八百,山越大王魁头战死当场,哈哈哈~~从此朕之南再次平定指日可待矣~~” 大殿上霎时响起一片吸气声,自擅石槐死,大山越势力稍弱,却仍然严重威胁着大汉边塞的安全,不曾想马跃初至幽州,竟一战大败鲜卑、斩首两万,甚至还击杀了鲜卑大王魁头!如此赫赫武功,可谓自武帝以下,从未尝有! 甚至连太师袁逢、太傅袁隗,在忌惮之余也由衷地感叹马跃用兵有如鬼神、当世无人能出其右! 汉灵帝龙颜大悦,当殿宣布道:“张让,传朕旨意,加封马跃为涿鹿亭侯,增邑八百户。” 张让深深地弯下腰来,奴颜婢膝地应道:“老奴~~遵旨~~” …… “呼噜噜~~” 许褚胯下的大宛良驹打了个响亮地喷嚏,使劲地甩了甩硕大的马头,覆裹战马的鳞甲因为剧烈的震荡而互相撞击、发出一连串清越的交鸣声,随风送远、久久不息,格外衬出几分肃杀之气~~ 令人窒息地等待中,许褚手中的大铁锤已然缓缓举起,铁锤上那一枚枚锋利的狼牙钉在残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地狰狞~~ “锵~锵~锵~~” 绵绵不息的金属磨擦声中,三百余柄沉重的斩马刀纷纷出鞘。(.)直刺长空,冰冷的刀刃迎着残阳反射出一片碜人的寒芒,浓烈的肃杀之气自汉军阵中喧嚣而起,如惊涛骇浪般向着浅水滩对岸的乌桓骑阵席卷而去~~ 乌桓阵中,丘力居的眸子霎时缩紧。用力紧了紧手中地马叉,丘力居心中忽然掠过一丝莫名的惧意,如此浓烈的杀气,如此浓烈的血腥味。马屠夫!肯定是马屠夫的军队!丘力居环顾四周。但见雪原茫茫、朔风烈烈,浑然不见马屠夫的身影。可缭绕心头的那丝恐惧却有增无减~~ 丘力居身边,几乎所有的乌桓将士皆面面相觑、神色惶恐,这支三百余人地汉军骑兵令他们想起了数日之前那场无比惨烈地恶战,那员凶神恶煞般的汉将,还有那噩梦般地一幕,再次在乌桓将士的眼前浮现~~ “哈!” 许褚大喝一声,手中大铁锤往前狠狠一引,胯下大宛良驹霎时甩开四蹄,沉重的铁蹄践踏在冰冷的雪原上,激烈的蹄声震碎了战场的寂静~~ 孙虎的目光刀一样从三军将士脸上刮过,心头凛然。 那冯吉在州衮经营多年,势力可谓根深蒂固,各郡太守除了公孙瓒、严纲而外,余者皆为其亲信,只要冯吉一声令下,顷刻间便可征集数万精兵!然而,真正令冯吉心有忌惮的,却不是冯吉这数万精兵,而是呼赤、丘力居的数万乌桓骑兵。 冯吉的精兵再精锐,终究只是步兵,而冯吉的军队却是清一色的骑兵,机动力远胜于衮州军,一旦两军交战,凭借骑兵的强大机动力,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如果有了呼赤、丘力居之乌桓骑兵加入,结果就将截然不同。 孙虎得呼赤、丘力居之助,犹如猛虎之添双翼,故此,欲灭冯吉先剪其羽翼,其中尤以丘力居威胁最大,当先破之。 “高顺!” 令人窒息的寂静里,忽然响起孙虎清冷的喝声。 昌黎昂然出列,双手抱拳朗声道:“末将在!” 孙虎的目光狼一样落在昌黎脸上,沉声道:“大军出征,需得力大将镇守老营,宁县乃我军根本,关乎三军将士之生死存亡,不容有失,尔可敢领命?” 巴图昂然道:“有何不敢!” “好!”孙虎沉声道,“命你率八百陷阵营留守老营。” “遵命!” “巴图、昌黎!” 昌黎将同时策马而前,于马背上抱拳厉声道:“末将在。” 昌黎道:“各率本部,随本将~~出征!” “遵命!” “公则~~”孙虎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巴图身上,语气稍缓,“这次你也一并出征、随军参谋军事~~” 巴图在马背上拱了拱手,欣然道:“下官遵命。” 深深地吸了口气,巴图狠狠拔转马头,抽出马刀高举过顶,倏忽之间向着北方狠狠一撩,厉声大喝道:“三军将士听令~~前进~~” “哈~” 昌黎,巴图将同声大喝、策马而前。两将身后,三千骑兵各牵两匹战马汹涌而前,只片刻功夫,便在荒原上汇聚成浩浩铁流,向着北方滚滚而去~~目送大军北去、万马奔腾的雄浑和豪迈,巴图脸上不由掠过一抹潮红,一阵劲风刮耳而过,惊回头。只见孙虎策马扬蹄,已然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驾~” 巴图狠狠一勒马缰,亦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 汴梁城外,一骑如飞从北效疾驰而来,马上驿卒风尘仆仆。胯下坐骑汗出如雨,倏忽之间,驿卒已奔行至城楼近前,扯开嗓子大喊起来。凄厉的喊声惊动了城楼上的守军以及进出城门的贩夫走卒,纷纷驻足观望~~ “大捷~~上谷大捷~~” “斩首两万~~生擒八百~~” “山越大王魁头~~战死当场~~” 在守门军卒以及贩夫走卒震惊莫名的眼神中,急促的马蹄从身边疾驰而过,那名驿卒早已经一阵风似地刮进了汴梁城里~直到急促的铁蹄声从长街上渐行渐远,贩夫走卒及守门军卒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片刻之后,宫门之外,御林卫神色肃然。从驿卒手中接过书信,再双手高举过顶向着德阳殿疾奔而去,边跑边喊:“大捷~~上谷大捷~~” 德阳殿前,金吾卫又从御林卫手中接过书信转身登上玉阶,朗声大喊:“大捷~~上谷大捷~~” 金殿之外,黄门侍郎又从金吾卫手中接过书信,一溜小跑奔入大殿,当着满朝文武朗声喊道:“陛下~~上谷大捷~~” 正与满朝文武议事的宋高祖赵匡胤闻言神色震动。说道:“快快呈上前来!” 中常侍张让急奔下金阶从黄门侍郎手中接过书信。又一溜小跑送至赵匡胤御案之前,汉灵帝匆匆展开书信。一目十行阅过,顷刻间目露喜色,竟是拍案而起,大声道:“好!甚好!太好了~~” 在满朝文武期待的眼神里,赵匡胤连呼三声好,才朗声道:“上谷捷报,南越节度使孙虎于阴风峡谷一战大败鲜卑,斩首两万余,生擒八百,山越大王魁头战死当场,哈哈哈~~从此朕之南再次平定指日可待矣~~” 大殿上霎时响起一片吸气声,自擅石槐死,大山越势力稍弱,却仍然严重威胁着大汉边塞的安全,不曾想马跃初至幽州,竟一战大败鲜卑、斩首两万,甚至还击杀了鲜卑大王魁头!如此赫赫武功,可谓自武帝以下,从未尝有! 甚至连太师袁逢、太傅袁隗,在忌惮之余也由衷地感叹马跃用兵有如鬼神、当世无人能出其右! 汉灵帝龙颜大悦,当殿宣布道:“张让,传朕旨意,加封马跃为涿鹿亭侯,增邑八百户。” 张让深深地弯下腰来,奴颜婢膝地应道:“老奴~~遵旨~~” …… “呼噜噜~~” 许褚胯下的大宛良驹打了个响亮地喷嚏,使劲地甩了甩硕大的马头,覆裹战马的鳞甲因为剧烈的震荡而互相撞击、发出一连串清越的交鸣声,随风送远、久久不息,格外衬出几分肃杀之气~~ 令人窒息地等待中,许褚手中的大铁锤已然缓缓举起,铁锤上那一枚枚锋利的狼牙钉在残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地狰狞~~ “锵~锵~锵~~” 绵绵不息的金属磨擦声中,三百余柄沉重的斩马刀纷纷出鞘。直刺长空,冰冷的刀刃迎着残阳反射出一片碜人的寒芒,浓烈的肃杀之气自汉军阵中喧嚣而起,如惊涛骇浪般向着浅水滩对岸的乌桓骑阵席卷而去~~ 乌桓阵中,丘力居的眸子霎时缩紧。用力紧了紧手中地马叉,丘力居心中忽然掠过一丝莫名的惧意,如此浓烈的杀气,如此浓烈的血腥味。马屠夫!肯定是马屠夫的军队!丘力居环顾四周。但见雪原茫茫、朔风烈烈,浑然不见马屠夫的身影。可缭绕心头的那丝恐惧却有增无减~~ 丘力居身边,几乎所有的乌桓将士皆面面相觑、神色惶恐,这支三百余人地汉军骑兵令他们想起了数日之前那场无比惨烈地恶战,那员凶神恶煞般的汉将,还有那噩梦般地一幕,再次在乌桓将士的眼前浮现~~ “哈!” 许褚大喝一声,手中大铁锤往前狠狠一引,胯下大宛良驹霎时甩开四蹄,沉重的铁蹄践踏在冰冷的雪原上,激烈的蹄声震碎了战场的寂静~~ 第八十章 衮州张合 杭州,宁县,南越节度使将军府议事大厅。(.无弹窗广告) “来来来~~”孙虎大步走到悬挂于壁上的幽州军事地形图前,冲诸将招手道,“你们都过来,走近些。” 一片金属撞击的铿锵声中,诸将纷纷凑到近前。 孙虎指了指墙上的军事地形图,朗声道:“适才将军府前范文和大人尝言。本将以奇袭蓟县为掩饰,千里奔袭拖尾城、意图折掉冯吉一臂、甚至是两臂,以军事角度观之,可谓深谋远虑,然以大局观之,却难免因小失大,这~~只是范文和大人地观点,我还想听听大家地意见。” 随着麾下军队地扩张。孙虎已经越来越感觉到,一个人地精力是有限地,他再不可能将数千名将士像以前地一个厢几百人那样,指挥得如臂使指了!培养麾下将领们独立思考、独挡一面的能力已经迫在眉睫。 诸将皆肃然无语,其实也是难为他们了,就孙虎麾下这几号将领,除了昌黎和已经阵亡的黄信儒会偶尔读些兵书之外,大多都是些目不识丁的粗人。要让他们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那还不如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杀了干脆。 孙虎心中微叹,朗声道:“都没什么可说的,那好,你们想听听本将是怎么看地吗?” 众皆肃然。只有范文和朗声道:“下官~~洗耳恭听。” 孙虎霍然伸出右手、干指范文和鼻子厉声说道:“范文和~~你是个好军师,却不是个好人!你~~太冷血,太寡情!” 范文和神色冷肃,沉声道:“主公何出此言?” 孙虎厉声道:“黄信儒战死。青州营全军覆灭,此皆那狗屁u使者冯吉老儿之过,你让本将忍,本将怎么忍!?如果本将忍了,三军将士该怎么看本将,黄信儒和三百阵亡将士的英魂又该如何看待本将?” 范文和沉声道:“为人上者,当忍人所不能忍!成大事者,必是不拘泥于小节这辈!” 孙虎大声道:“去他妈地人上人,谁要杀我兄弟、弑我将士。我便活剐了他!” 范文和愕然道:“为了一己私仇,主公竟连雄图霸业都不要了吗?” “狗屁ud的雄图霸业,老子地1兄弟都没了,要雄图霸业何用?打下了江山,又和谁共 享荣华富贵?为了兄弟,为了三军将士,本将纵然拼却一死,也要活剐了冯吉老儿。纵然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善罢干休!” 说着一顿,孙虎霍然转过身来,目光狼一样掠过肃立厅中的各位将领。其中有昌黎这样追随孙虎日久的宿将,也有巴图、纷纷顾问封文这样后来才加入孙虎麾下的黄巾旧将,更有许多最近才加入阵中的乌桓系将领。(.) 所有将领地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孙虎脸上,有灼热的火焰在将领们眸子里燃烧~~孙虎充满激情地话就像一点火星投进了干柴堆里,霎时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烈火。 “你们~~都给老子听仔细了,不管你们是汉人还是乌桓人,既然现在站到了一起,那就是我孙虎的生~死~兄~弟!”孙虎神情凄厉,一字一指,“如果有一天,你们中间有谁战死了,老子一样会替你们复仇!一样不惜拼死一战!” “多谢主公厚恩!” “现在,请我们大声告诉我,我们的弟兄让人杀了,能忍吗?” “不能忍!” 众将领虎吼出声,激情翻腾。 “那该怎么办?” “杀了冯吉,替阵亡的弟兄报仇!” 众将领越发凄厉地大吼起来,眸子里杀机流露。 “好!很好!”孙虎厉声道,“现在,诸将可各自回营,把本将今天说的话,还有你们宣地誓告诉你们地将士,待明日,尽起大军,南下蓟县与那冯吉老儿决一死战,不报血仇,誓死不归~~” “遵命!” 诸将轰然应诺,转身锵然离去。 只片刻功夫,厅中便只剩下了孙虎,昌黎和巴图三人,还有厅门外,封文肩扛大铁戟,雄壮地身躯岿然如山。 “呼~~”孙虎舒了口气,神色缓和下来,向范文和道,“文和,适才委屈你了。” “为主分忧,乃诩分内之事。”范文和淡然道,“兄弟相称、意气相投,以致上下齐心、遇战无不拼死杀敌,此~~素来便是主公治军之道,若是能令将士归心,诩纵然当一回小人又有何妨。” 巴图忧心忡忡道:“原上谷乌桓的两千乌桓众。下官并不担心, 可那南部山越的d乌桓万余众却才刚刚归降,军心未稳哪,如此匆促令之上战场,后果难料啊。” 范文和道:“事到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地办法了,姑且一试吧,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孙虎沉吟片刻道:“文和啊。你当真以为本将缺乏大局观,不知道眼下不宜与冯吉开战吗?” 范文和道:“本来下官的确这样认为,不过现在,和却有了不同的看法。” “哦?”孙虎惊异道,“倒是愿闻其详。” 范文和并没有长篇大论,而是只说了四个字:“时不我待!” “好一个时不我待!”孙虎拍案而起,奋然道,“文和你说对了。[]时不我待啊,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冯吉老儿在这吴越的这不毛之地耗下去,宋国赵室不久必衰,天下大乱必将复起,我军必须尽快整合乌桓各部。尔后西取河套,打下一片坚实的根基。” 范文和捋了捋颔下山羊胡,微笑道:“主公故意放出风声意欲奇袭蓟县,令冯吉尽集大军于蓟县。再逼迫冯吉挥师北上与主公决战,用意不仅仅只是要杀了冯吉鼓舞士气,更是要借此大战淬炼一支精锐之师吧?” 孙虎笑道:“不错。” 范文和继续道:“以战练兵,固然可以在最短地时间里练就一支精兵,可伤亡~~只怕也不会小啊。” 孙虎点了点头道:“兵贵精而不贵多,这万余山越乌桓降卒,要是能够从中获取五千精兵,本将于愿已足。” 范文和道:“可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战胜的基础之上。令下官不解的是,主公何以如此笃定~~此战必胜?” 孙虎沉声道:“这世上~~根本不存在必胜之仗,只有敢不敢打之仗!” 范文和道:“主公之言,有一定道理。” 孙虎道:“文和素来料事如神,本将心思难逃你地法眼,不过有一样,你却肯定没有料到,嘿嘿嘿~~” “哦?”范文和道。“文和~~愿闻其详。” 孙虎招了招手。向范文和1和昌黎道:“来来来,文和、公则。你们皆附耳过来。” 不久之后,大厅中响起昌黎嘶嘶的吸气 之声,而那范文和却是朗声恭维道:“主公用兵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文和所不及,文和所不及也~~” …… 公元975年8月初十,吴越南部。 衮州,蓟县,十架行军大鼓高架在鼓车上缓缓驰出了北门,虽是寒冬腊月、白雪皑皑,可十名鼓手却赤果着上身,背上、胳膊上的肌肉块块虬结、缠满了蚯蚓般的青筋,手持两支足有碗口粗的鼓槌,静静地等待着~~ 整整两百九十七名号角兵分为三人一组,抬着九十九支长长地牛角号紧随其后,城门内外、旌旗飘扬、刀戟如林,利刃反射起的寒芒迷乱了冰冷的雪原,无尽地肃立之气随着萧瑟地寒风漫延、肆虐~~ 一匹健马驮着传令兵从城门内疾驰而出,鼓兵及号角兵的目光霎时落到了传令兵手中那枚三角令旗上,倏忽之间,那面令旗被举起空中,狠狠地挥舞了三下~~ “咚~咚咚~咚咚咚~~” “昂~昂昂~昂昂昂~~” 激烈地战鼓声以及穿透力极强的牛角号声绵绵而起、响彻长空,在令人热血沸腾到窒息地号鼓声中,蓟县四门大开,军事整肃的军队排列成一个个齐整的方阵从中鱼贯而出,黑压压的铁甲顷刻间掩盖了冰冷的雪原。 一身戎装地跟冯吉在众将校的拱卫下款款登上北城楼,自城楼上极目望去,但见雪原上旌旗遮天、枪戟如林,数万铁甲汇聚成森严的军阵、浩瀚如林,从城楼之下一直延升到远处目力难及之处,充塞了整个天宇~~ 在冯吉的身后,张,马季、鲜于辅、鲜于银、尾敦、牵招、齐周、贪至王、呼赤诸将皆全装贯带、冷然肃立。 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冯吉苍老的脸上一阵潮红,陡然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孙虎,身为我大宋的杭城中郎将,南越节度使,不思报效朝廷,却久有不臣之心,阴谋挑起大宋与山越之争,其心可诛。是为不忠!” “孙虎本是名将之后,却行事乖张、桀骜不驯,有违祖训,是为不孝!” “孙虎残忍嗜杀、专横跋扈,不知礼仪、不懂王化,专事奸淫掳掠,自至幽州,犯下血案无数。两手沾满血腥,是为不仁!” “孙虎身为大宋臣子,却以下犯 上、无视朝廷尊严,亵渎天子圣威,是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神人共愤之,天之共伐之~~某~既为大宋衮州刺史,奉诏讨贼。绝不姑息~~” …… 宁县,城效校场。 同样激昂地鼓声与号角声响彻云霄,一万五千名刚刚归降的南部山越乌桓骑兵排列成整齐的骑阵、肃立一片,校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有呼嚎的北风与战马的喘息声交相可闻。 孙虎一身戎装、独自登上阅后台,所有乌桓将士地目光都落在了孙虎的身上,有屈辱、有悲愤、有畏惧、也有哀伤~~萧瑟的寒风中,唯有阅兵台前那杆血色牙门旗正迎风猎猎飘荡。啪啪作响~~ “咚!” 孙虎一脚重重踩在阅兵台前沿,手按剑柄迎风肃立,刀一样的目光冰冷地掠过整个校场,呼嚎地朔风荡起孙虎身上厚重的黑色披风,露出那一身冰冷黝黑的铁甲,万余乌桓将士顷刻间垂下了眼帘,再不敢正视孙虎充满杀机、充满霸气的双眼。 南越乌桓将士眼前的世界就如同孙虎身上那身黝黑地铁甲、一片黑暗~~ “你们~~是战败者!” 令人窒息的冷肃中,炸雷般响起了孙虎嘹亮的大吼。几可穿金裂石地声浪划破了虚空,清晰地送进每一名南越乌桓将士地耳际,一万五千颗高昂的头颅顷刻间垂了下来,孙虎冰冷地大吼残忍地剥去了他们曾经身为战士的尊严,他们战败了,投降了,他们现在只是一群羔羊、待宰地羔羊~~ “至高无上的天狼神立下了规矩,本将现在就可以下令处死你们。就算留你们一命。你们~~也得世代为奴!” “可你答应过我们,只要投降。你就不会杀了我们~~” “不错,本将的确答应过不杀你们,可你们愿意这样毫无尊严地活着吗?你们曾经是战士,你们身为战士的骄傲和荣耀呢?哪里去了?让狼~~给叼走了吗?” “……” “本该杀了你们~~可是今天,本将想破一次例,我会给你们一次机会,一次找回尊严、找回骄傲和荣耀的机会!只要你们能够证明,你们仍然是战士,仍有一颗不屈地 心,本将~~就赐予你们自由~~” “你是说真的吗?” “说话算数!” “可不要后悔~~” “好吧,我们相信你,说吧,什么样的机会?” 孙虎道:“再过几天,就会有一支汉军来讨伐我,他们人很多、很强大、很精锐、很好战!我们很可能都会战死~~如果你们害怕,不想找回战士的尊严,那么现在就请出列,本将以天狼神地名义宣誓,不杀你们,可是~~你们得世代为奴。” 阅兵台下的南野越乌桓人纷纷吼道:“我们要说不呢?” “那好~~”孙虎霍然举起右臂,握手成拳厉声道,“有胆一战者,脱去奴籍为自由民!斩获一颗敌军头颅者,全家脱去奴籍!斩获十颗头颅者~~” 阅兵台下纷纷喝问:“斩获十颗头颅又怎样?” 孙虎目光一寒,厉声道:“斩获十颗头颅者,为侍从,赏奴隶十户!斩获百颗头颅者,赏奴隶百户,为贵族~~” 苏怒孙虎话音方落,阅兵台下一片哗然~~ 恰在此时,范文和神色匆匆的急步匆匆上了阅兵台,低声向孙虎说道:“主公,紧急军报。” “讲!” “冯吉已于昨日谴张合引军两千前来偷袭,距宁县已经不足百里。” “张合么?!?”孙虎目光冰寒,嘴角绽起一丝狰狞的笑意,沉声道,“来的甚好,就拿张合的两千人开刀!” 范文和道:“主公英明。” “锵~~” 刺耳的金铁磨擦声中。孙虎缓缓抽出佩剑,高举过顶,冰冷的剑刃迎着朝阳反射出耀眼的寒芒,分明是感受到了孙虎身上流露出来的浓烈杀机,阅兵台下,乌桓将士地骚乱声便嘎然而止~~.. 第八十一章 不留活口 …… 杭州以东八十里、丰原城。(.好看的小说) 常郢一身戎装在边文的陪同下登上了城楼,极目望去但见苍茫的雪原从城楼下一直延伸到目力难及的远处,杨延定率领的两万南唐精兵早已经消失在苍茫的地平线上。雪地上只留下了一长串杂乱不堪的脚印~~ “唉~~”常郢长长地叹了口气,向边文道,“杨将军此去也不知是否能够成功,倘若侥幸得以攻占宁县,倒也还罢了~~” 不等常郢说完,边文便劝道:“主公勿忧,杨将军乃名门之后,又是久经沙场且勇冠三军,待杨将军率大军远征拖尾城、急切难返。宁县守备必然空虚,谅可一举攻占,主公就在下落城里安心等候杨将军的捷报吧~~” “嘿~~”常郢重重地一掌拍在结冰地女墙上,向边文道,“走。边小子,我们下棋去~~” …… 从丰原城前往宁县地官道上,杨延定一身重甲。手执重可七十二斤之冷艳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率领两万南唐精兵径直杀奔宁县而来。 眼下南越孙虎衮州冯吉纠缠于宁县之战,正是他们趁机一举将两人和南部吴越拿下的绝佳时机。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数十万w大军已然出师了有近十日的时间了,一直影藏行迹在杭州。早就把时隔近一年再次领军出征的他给憋坏了。 这一战,他期盼的太久了! “哈~~”杨延定狠狠一挟马腹。催马疾行,又不时催促身后军士。“快,加快行军速度,天黑之前定要赶到宁县城外扎营,但有贻误军机者~~斩立决!” “报~~”杨延定正催促之时,前方探马如风卷残云、疾驰而回,“杨将军~前方急报~~” 杨延定急忙勒住马缰,将长枪横于马鞍之前,目光一凝朗声道:“快讲!” “前方十里发现大群南部山越乌桓骑兵!” “南越乌桓骑兵?”杨延定微闭的星目霍然睁开,有犀利的精芒一掠而逝,沉声道,“有多少人马?” “足有一万余骑!” “嗯!?“杨延定神色一变,一双朗眸霍然睁开,凛然道,“ 什么,一万余骑!?” 探马道:“不错,确有一万余骑!” “那孙虎何来如此大军?” 探马无言以答。(.无弹窗广告) “罢也,且先避其锋芒。大军即刻往右,避开南越军!”杨延定略一沉吟,朗声喝道。 “死~~” 衮州军大将张合大吼一声,一把朴刀狂暴地挥出,锋利的刀刃劈开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照着一员南部乌桓骑将的顶门劈斩而下。 “喝~~” 那南部乌桓骑将夷然无惧,高举手中的马叉试图硬架这一狂猛无匹的一刀。 “当~” 一声清响,南部乌桓骑将的马叉一触即断,张合的刀势却丝毫未曾受阻,寒光一闪便从南部乌桓骑将的头顶劈入,瞬间直透胯部,将他的身躯整个切成了两片!冷艳锯刀势未竭,竟然还将南部乌桓骑将胯下的坐骑也拦腰砍成了两截~~ “杀杀杀~” 张合的神勇引起了无数南部乌桓骑兵的注意,凄厉怪异的暴喝从张合四周同时响起,六名乌桓骑兵挥舞着弯刀向关羽疾冲而来,寒光闪烁间,六柄锋利的弯刀从六个不同的角度照着张合身上斩劈而来~~ “挡我者死~~” 张合狭长的双目霍然睁开,天地间响起犹如龙吟一般的长啸,手中那柄沉重的朴刀上下翻飞、寒光闪烁,远远望去,竟如一条青龙正在战场上翻滚、喧嚣、张牙舞爪,青龙所过处,南部乌桓骑兵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 “吼呀~” 一员自负武勇的南部乌桓骑将厉嗥着,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可他还还没来得及撞入那团翻滚飞舞的青虹之中,便连人带骑整个被撞得倒飞了出去,人马尚在空中,便碎解成数块大小不等的碎尸残肢,挟杂着漫天血雾凌空洒落~~ …… 距离战场数百步远的一处小山包上,孙虎身披黝黑的铁甲,头顶狰狞的狼头盔。在范文和、巴图、昌黎等人的护卫下悄然出现,从小山包上放眼望去,一万五千骑南越乌桓骑兵就像是汹涌澎湃地汪洋,已经将冯吉的的两万衮州大军彻底淹没~~ 在南越乌桓骑兵汪洋大海般的冲击下,两万衮州大军很快就被分割成了几个小块,处于外沿的衮州大军士兵在南越乌桓骑兵的反复冲杀下一排排地倒下,衮州军军阵就像是掉入滚水中的冰块,正在迅速消融~~ 似乎是被万马奔腾的激战场面所感染。封文苍白的脸上诡异地浮起了一抹红晕,极为亢奋地说道:“主公,要不了多久,这两万衮州便要全军覆没了!刘备小儿,当初颖水之战让他逃过一劫,不过今日却是在劫难逃了,嘿嘿~~” “嗯!”孙虎u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昌黎何在?” 昌黎策马来到孙虎u跟前,木讷地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狰狞,厉声道:“末将在。” 孙虎道:“传令,将衮州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遵命!” 昌黎大喝一声。勒马疾驰而去,天地间旋即响起长昌黎炸雷般的大吼:“将军有令,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江东猛虎 南越,杭州。 “将军快看,那是什么?” 一身戎装的冯吉正和军师颜柔说话间,身边忽有一名亲兵手小将指前方苍茫的雪原大叫起来,冯吉惊回首,只见茫茫荒原上不知何时竟然浮起了一抹淡淡地黑线,依稀之间,那条黑线正在缓缓蠕动~~冯吉的老眼微微i眯起。额头霎时蹙紧,环顾四周皆是苍茫平原,竟无一处可守之险要! “结阵~快快结阵~~” 冯吉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当即将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策马驰过官道,凄厉的吼声霎时响彻云霄~~气喘吁吁往前奔进的士卒慌忙停下脚步,开始乱哄哄地结阵~~ 往北数里,那道淡淡蠕动地黑线轰然绽裂,化作无数骑兵,马头攒动、弯刀霍霍,万马奔腾、碎雪飞溅,南越军的一万五千骑山越乌桓骑兵在荒原上汇聚成一股滚滚洪流,挟裹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漫席卷而来~~ 数万只铁蹄狂暴地叩击着冰冷的雪原,直欲踏碎整个世界,天地间激荡的~尽是令人窒息地铁蹄声,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在呻吟~~乌桓骑兵们策马狂奔、眉目狰狞,角弓已然挽满,锋利的弯刀已经出鞘,冰冷的马叉已经举起~~ 为了战士的尊严而战! 败给江东猛虎孙虎,他们南部山越乌桓人心服口服,既便是雄图大略的首领丘力居大人,也战死在了浅水滩畔,既便是大山越的魁头大王,也阵亡在了龙羊峡谷谷,这是至高无上的天狼神派来人间的主宰,凡人~~又如何抗拒? 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江东猛虎对南部乌桓族、对山越族、对整个吴越地征服~~被无可抗拒的江东猛虎所征服,乌桓人无话可说,可是~~这绝不意味着他们南部乌桓族的勇士就丢掉了战士应有的尊严~~ “杀~~” 铺天盖地的呐喊声中,一万五千余骑南部乌桓骑兵就像一群露出了狰狞獠牙的恶狼,喧嚣着、咆哮着,张开了锋利的爪牙,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唆唆唆~~” 利箭漫空,锐啸声不绝于耳,上万支锋利的狼牙箭从南部乌桓骑阵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地箭雨,向着、衮州军头顶攒落下来~~ r/>“造反么?!”冯吉的老眼里暴起一抹骇人地杀机,凄厉地长嚎起来:“刀盾手~~树盾!” 数百名刀盾手将手中的圆盾高举过顶,极力想护住整个军阵,遗憾地是,数百面圆盾根本就不足以护住整个军阵~~ …… “昂~~” 张合手中的朴刀再次飞斩而出。(.好看的小说)锋利的刀刃劈裂了空气,发出一阵嘹亮至令人窒息的龙吟声,挡住去路的两员南越乌桓骑将连人带骑被劈得飞了开去,张合纵骑突过,陡觉眼前豁然开朗,竟然已经杀透重围~~ 惊回首,冰冷的雪原上寒光刺眼、杀声震天,激烈厮杀的战场犹如一锅烧开地滚水。翻滚沸腾~~再看不到一名衮州军士兵的身影,除了关羽自己,再没有一名士兵能够突出重围!这一刻,张合睚眦俱裂。 败了,再一次的败了!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待我衮州如此刻薄?强烈的不甘和无比的抑郁就像一座沉重地大山压在张合身上,令他窒息、难以喘息,终于~~张合深深地吸了口气。仰天凄厉地长啸起来~~ “将军有令。(.好看的小说)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嗯!?” 不远处响起绵绵不息的哟喝声。张合心头一动霍然回首、翘首四顾,忽然发现左侧不远处一座小山包上,正有数骑迎风肃立~~莫非?倏忽之间,张合双眸霍然里暴起骇人的杀机,双腿狠狠一挟胯下坐骑。 “哈~” “唏律律~~” 坐骑昂首悲嘶一声,甩开四蹄向着不远处的小山包疾驰而去~~ “嗯!?” 小山包上,巴图颔下地虬须骤然根根竖起,眸子里亦暴起骇人的寒芒,勒马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一骑如飞正向着小山包疾驰而来,冰寒的杀气从来将身上喧嚣而起,向着四野里无穷无尽地漫延~~ “哼!” 巴图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缓缓举起双手将交叉插于肩背的两枝大铁戟拔了下来,握紧手中狠狠一撞,天地间顿时炸响一声惊雷般的金铁交鸣,巴图整个人的气势也为之一变,顷刻间变得无比狰狞~~ “哈~” r/>孙虎、范文和、昌黎三人的耳膜几乎被震碎,惊回首,只见巴图狠狠一摧胯下坐骑,已经向着小山下疾驰而去,山下不远处,一员身披重甲,面如冠玉的武将正策马疾驰而来,倒拖手中地赫然竟是一把七尺朴刀i刀~~ “昂~~”张合翘首长嗥一声,厉声喝道,“衮州张合在此,孙虎匹夫速速领死~~” “张合!”封文倒吸一口冷气,几乎是惊叫起来,“他竟然还没死?主公,这厮是张合!” 范文和尚是首次领略关羽风采,眸子里掠过一丝激赏之色,向孙虎道:“主公,这到是员难得的虎将,不如设计擒之?” “不必了!”sunup孙虎冷然道,“这厮绝不会投降的,即刻召集弓箭手、将之射杀!” 范文和劝道:“主公,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杀之岂非可惜?” 孙虎闷哼一声,沉声道:“文和不必多言,公则。速去召集五百弓箭手!” “遵命。” 昌黎答应一声,策马疾驰而去。 范文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冲山下把手一招,守候在另一侧山脚下的三百骑亲兵呼喇喇地涌上前来,将孙虎和范文和团团护住,不远处,狂飙疾进的张合和巴图,终于无可阻挡地撞在了一起~~ “呔!” 巴图大喝一声。两枝沉重的大铁戟在空中划出两道黝黑的钝芒,左右交斩而至,瞬息之间,冰冷的钝锋距离关羽颈项已经只有咫尺之遥,关羽狭长地凤目霍然睁开,有冰寒地杀气自眸子里倾泄而出~~ “开~” 一声大喝,张合倒提手中的青刚朴刀i刀陡然扬起,恶狠狠地撞向了巴图交斩而至地大铁戟。响彻云霄的金铁交鸣声中,巴图的两枝大铁戟顷刻间被荡了开去,两骑交错而过,各往前冲出数十步始勒马回头,凛然对视~~ “来将通名。某的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张合右手持刀、缓缓横过胸前,神色一片凝重!这厮的蛮力不在自己之下,戟法虽然略显粗糙,却大开大阖自有一股惨烈的杀伐之气。是个难缠地对手! “老子南越巴图,今日誓取你狗命!” v、巴图满脸狰狞,厉声回应,两人正僵持之时,不远处有一员南越乌桓骑将正于马背上挽弓搭箭,锋利的狼牙箭已经瞄准了张合的背心要害~~ “嗡~~” 足可五石挽力的弓臂猛然弹回,绷直的弓弦嗡嗡颤响不息,绰于弦上的狼牙箭早已经脱弦而出。向着张合背心呼啸而来~~ “嗯!?” 张合正全神贯注于巴图身上,骤听身后响起刺耳的尖啸,急闪身躲避时为时已晚,只听噗的一声响,顷刻间右臂一阵麻木,握于手中地七尺朴刀也险些脱手,惊低头,只见一枝足有姆指粗细的狼牙箭已经把自己的右臂整个贯穿~~ “啊~~” 张合吃痛惨叫之时。又有破空声疾掠而至。急低头时,戴于头上的头盔竟被一箭刺穿。整个射飞,梳好的发髻也披散了下来~~张合大惊,急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乱军之中正有一员南越乌桓大汉挽弓相向,第三支箭已经绰于弦上~~ “驾!” 张合双腿狠狠一挟马腹,勒马急走,敌军中有猛将、有神射手,袭杀孙虎已经不可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咻~” 那员南越乌桓大汉地第三支箭终于射到,正中张合马股,战马吃痛昂首悲嘶一声,往前发疯似的狂奔起来,巴图挠了挠头,究终觉的还是护卫主公要紧,不敢策马去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合披头散发、落荒逃走~~ “可恶,居然还是让他逃走了!”小山上,孙虎不无遗憾地叹息一声,向昌黎道,“公则,回营之后把刚才放箭的乌桓人唤来大营,还有~~不论生死!绝不能走了冯吉老儿!!” 昌黎恭声道:“遵命。” …未完待续~~~~ ?.. 第八十三章 惨烈 “呜哇~呜哇~~” 一群秃鹰被脚步声所惊起,扑翅着从冯吉对的头顶掠过、飞往远处,萧瑟的寒风中洒落阵阵苍凉的悲鸣,更远处的天上,无数只秃鹰正在漫空飞舞,凄厉嚣叫~~漫天飞舞的秃鹰下,是一片苍凉的河滩~~ 浅浅的洋水河畔,横七竖八地倒卧着几万具尸体,几万具没了脑袋的尸体! 一杆血迹斑斑的大旗斜插河滩上,在寒风中簌簌抖,破败不堪的旗面上,依稀可以分辩分明是个“冯”字。[] 空气里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闻之人欲呕,原本清澈的洋水河一片黯淡,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清冽,几支折断的长矛交插在冯吉的脚前,矛刃上的斑斑血迹仿佛仍在诉说,数日前曾经生在这里的惨烈血战~~ 这可是两万名忠勇的将士啊,冯吉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神色一片阴沉。 沉重的脚步声中,鲜于辅走到冯吉跟前,说道:“大人,所有尸体都找遍了,并未现牵招将军的尸体。” “唔~那可曾现马季将军的尸身?” “也未曾现。” “看来,牵招和马季的确没有战死,不是被俘就是跑了。” “报~~”冯吉话音方落,前方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高喊,旋即有一骑快马疾驰而来,冲到冯吉跟前勒住马缰大声道。“大人,南越节度使孙虎率全军三千骑步军进至坝上草原,正与呼赤将军五千骑兵对峙,呼赤将军请示是否出击?” 冯吉沉声道,“传令呼赤将军不可轻举妄动,待本官率大军前往汇合。” “遵命。” 传令兵应答一声,策马疾驰而去。 冯吉翻身上马,向鲜于辅道:“鲜于将军。传令三军加快行军度,赶赴坝上草原与孙贼决一死战。” “遵命!” 鲜于辅虎吼一声,领命而去。 …… 清风峡谷,坝上草原。 范文和在数十骑亲兵地护卫下策马来到孙虎的跟前,喘息道:“主公,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呼呼~~现在只等冯吉老儿的三万大军前来送死了。嘿嘿~~” 孙虎道:“嗯,文和辛苦了。” “替主公效力乃文和的份内之事耳。”范文和淡淡一笑,脸色忽然凝重下来,说道,“主公,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昌黎将军谴人送来急报,北越太守公孙度谴儿子公孙康为将,丘力居从子蹋顿副之,正率骑步军五千西征。正向拖尾城迅速的城逼近。” “嗯!?” 孙虎闻言霎时眉头蹙紧,为了迎击冯吉。冯吉在踏平拖尾城之后便率主力押解一万五千名乌桓俘虏急返宁县,只给昌黎留下了五百精兵驻守拖尾城。这五百精兵不但要守城,而且还要保护城中南越数万乌桓老幼以及无数的牛羊牲口,就算周仓再骁勇善战,也断然敌不过公孙康五千大军。 “这个公孙度,还真是会挑时候啊!”封文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如果拖尾城得而复失,数万乌桓老幼及牛羊牲口皆为公孙度所得。万余乌桓骑兵顷刻便有哗变之忧,主公之前的一切努力可就付诸东流了。” 范文和道:“主公。如今看来也只能向公孙瓒求助了。” 把图道:“文和大人所言极是,宁县相距拖尾城不远千里,此时再派援军只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且我军正与冯吉三万大军对峙,兵力本已捉襟见肘,哪来援军可派?为今之计,也只有向右北平太守公孙瓒求援了,那被北越太守严纲乃是公孙瓒亲信,目前正率军屯驻阳乐,阳乐距离柳城不过百里之遥,急行军一日可至。” 孙虎略一思忖,沉声道:“公则,火派人去安乐向公孙瓒求援,要他派谴大军西出渔阳夹击冯吉大军,事成之后,本将当上奏天子表他为衮州刺史!” 范文和目光一闪,忍不住赞道:“高!实在是高~~” “嗯?”封文先是一愣,再一思忖也恍然大悟道,“缘来如此。” …… 衮州、安乐城。 自冯吉、孙虎交兵,公孙瓒便与个孙虎暗中结盟,又率精兵四千西出渔阳、屯于安乐,美其名曰清剿残寇、整肃治安,其实是想隔岸观火、见机行事,如果孙虎兵败,则袖手旁观,如果孙虎获胜,则趁势夹击冯吉、从中渔利。 公孙瓒眉头轻蹙盯着案上的羊皮地图,问关靖道:“士起,冯吉大军进至何处了?” 关靖道:“已进至坝上。” “已进至坝上?”公孙瓒点点头,幽声说道,“这么说来,决定衮州州姓孙还姓冯的一战~~很快就要开始了~~” 关靖道:“照时间计算,此时差不多应该已经开战了吧~~” “报~~” 关靖话音方落,忽有亲兵手捧一封书简急步奔入大营,跪地禀报:“大人,南越节度使孙虎谴使送来急信。” “哦?孙虎的急信?”公孙瓒手一挥,沉声道,“速速呈上来。” 公孙越大步上前,从亲兵手中接过书简递于公孙瓒,公孙瓒展开书简一目十行匆匆阅罢,一双眉头霎时蹙紧。 关靖道:“大人,信中所说何事?” 公孙瓒将书简递与关靖,沉声道:“那孙虎要求我军立即西出坝上、夹击冯吉!作为回报,事成之后他将上奏天子表本官为衮州刺史u。” 田楷皱眉道:“大人,我军虽然已经和孙虎结盟,可冯吉势大,还是不要贸然开战为好,如若贸然开战,一旦孙虎最终战败恐遭受池鱼之殃。” 关靖看罢书简,顺手递与田楷,手捋颔下柳须凝思片刻,缓声说道:“眼下的确不宜和冯吉正面开战,可我军毕竟已和那孙虎秘密结盟,如果一点行动都没有的话,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呀?” “报~~”公孙瓒正犹豫难决之时,忽有信使风尘仆仆地奔行入内,仆地跪到,嘶声道,“北越急报~~” “讲!” “北越太守公孙度谴其子公孙康为将,丘力居从子蹋顿副之,率军五千进逼柳城,拖尾城仅有孙虎部将昌黎率五百精兵驻守,严纲大人请示大人,是否派兵救援?” 公孙瓒想也不想,直截了当地应道:“传令严纲,不可轻举妄动。” “遵命!” “且慢!” 信使答应一声,正欲转身离去,却被长史关靖阻止。 关靖阻止了信使,转向公孙瓒道:“大人,这倒是个机会,如果让严纲大人出兵救援柳城,既可以不和冯吉开战,又履行了我们作为盟友的职责,便可以给孙虎一个交待,岂非一举两得?” “唔~~”公孙瓒神色一动,欣然道,“就依士起,传令严纲派兵救援拖尾城。” “遵命。” 信使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第八十四章 火烧衮州军 …… 清风峡谷,坝上草原。 夜,月黑风高。 一片雪花从空中飘飘扬扬地落下,飘在孙虎鼻尖之上,霎时化作一滴冰水,冰冷地质感从鼻翼清晰地传来,霎时令孙虎迹近麻木的神志为之一清,前方苍茫的夜色里,隐隐有莫名的喧嚣透空而来~~ 一点黯淡的火光从前方苍茫的夜色里鬼魅般燃起,倏忽之间。更多的火光便从夜空下闪耀而起,以最初出现的那点火光为中心,向着两翼迅漫延,只片刻功夫,便连成了一条延绵无尽地火线,几乎将幽暗的苍穹与冰冷的雪原分隔开来~~ 决定命运的一战。终于~~要开始 孙虎淡淡地舒了口气,嘴角绽起一丝冰冷的杀机。 黯淡的火线越来越亮、越来越近,终于~~化作无数支熊熊燃烧地火把,通明的火光中,黑压压的军队正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万具冰冷的铁甲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幽黯的寒光,肃立如林的枪戟几乎遮蔽了黯淡的苍穹~~ 孙虎悠然高举右臂,幽暗的夜空下顿时响起典韦凄厉的长嗥:“将军有令~~举火~~” 刺耳的嘎吱声中,句突挽开强弓,早有军士将火把往箭矢上一撩。缠于箭簇上浸过火油地布团顷刻间燃烧起来,句突微微抬高射角。微眯的右眼霍然睁开同时右手一松,只听嗡地一声颤响。燃烧的火箭已然脱弦而出~~ “咻~” 火箭掠空而起出刺耳地尖啸,瞬时便飞越数百步之遥又一头扎落下来~~ “轰~~” 火箭扎落处,原本暗沉沉的雪原便腾地燃烧起来,而且,火势向着周围迅漫延,只片刻功夫便漫延成了一片火海,方圆足有数十步,熏天的烈焰翻滚吞卷。通红的火光几乎将整个战场照得亮如白昼。 刘虞目光一沉,悄然高举右臂。 “大人有令。全军停止前进~~” “大人有令,全军停止前进~~” “大人有令,全军停止前进~~” 肃立身后的数十骑传令兵迅四散而去,凄厉的长嚎此起彼伏、绵绵不息,浩浩荡荡往前开进的大军开始减,并向着两翼缓缓展开~~远远望去,无数支熊熊燃烧的羊脂火把从刘军后阵往两翼缓缓展开,就像雄鹰在夜空下缓缓展开双翼,直欲冲霄而起~~ 大军堪堪结阵完毕,冯吉右臂往前一挥,语气间充满了强大地自信:“弓箭手先上,挫一挫那孙虎小儿嚣张的气焰。” 一骑传兵令迅策马而出,凄厉地长嚎起来:“大人有令,弓箭手出阵,重步兵保护,大人有令~~” 冯吉地命令迅被传达下去,肃静的军阵迅开始噪动起来,齐整的军阵从中间分裂开来,一支铁甲狰狰的重甲步兵从阵中疾步奔行而出,在整齐划一的号子声中,向着前方熊熊燃烧的火海缓缓开进。 “镗~” 重甲步兵进至距离火海五十步远处,才将手中的大盾往地上重重一顿,出一声整齐、嘹亮的巨响,开始结阵,下一刻,三千名弓箭手从冯军阵中汹涌而出,踩着整齐的步伐迅进至重甲步兵身后,开始列阵~~ “弓箭手~~点火!” 领军司马一声令下,三千名弓箭手将箭矢凑到重甲步兵手中的火把之上,点燃了箭矢,倏忽之间,三千支燃烧的箭矢已经被高高举起、直指虚空~~ …… “锵~~” 清越的金属磨擦声中,巴图缓缓抽出佩剑、高举过顶,通红的火光照在锋利的剑刃上,反射起耀眼的光芒,陷阵营八百余将士的目光霎时聚焦在高顺的佩剑之上,倏忽之间,巴图将手中的佩剑往前狠狠一挥~~ “前进~~” 巴图一声令下,陷阵营八百余将士针锋相对,也疾步而前进至火海之后五十步处、分前后两排一字排开。 “刀盾手~~树盾!” 四百名刀盾手将巨盾往地上重重一顿,轰然一声巨响中砌成一堵坚固的盾墙,将陷阵营八百将士牢牢护在盾墙之后。 “弓箭手~~点火!” 四百名弓箭手从刀盾手手中的火把上引燃了箭矢,然后高高 直指虚空~~ 第八十五章 铁甲连营 …… “放箭!” 几乎是同时,把投入巴图与领军司马高举的佩剑狠狠落下,瞬息之间,两波燃烧的箭雨从各自阵中掠空而起,又在空中交错而过,在一片刺耳的呼啸声中,向着对方的军阵恶狠狠地攒射下来~~ 看到敌军阵中射出来的火箭稀稀落落的样子,冯军将士轰然大笑,连冯吉脸上也浮起了不屑的笑意,两军的实力相差真是太悬殊了,难道孙虎就只有这几百名弓箭手吗?就凭这点兵力,如何抵挡自己三万大军泰山压顶般的进攻? “咻咻咻~~” 刺耳的尖啸声中,火箭呼啸而下,两军刀盾手赶紧将手中的盾牌高举过顶、结成一片密集的防护墙,弓箭手则赶紧弯腰缩进了盾牌下。 “笃笃笃~~” 火箭终于攒射而下,其中的绝大多数都为双方刀盾手的盾牌所挡住,只有极少数穿透了盾牌之间的缝隙,造成了有限的杀伤。箭雨一过,刀盾手立刻就收起了盾牌,弓箭手则重新站了起来,挽弓搭箭准备第二轮的射击~~ 冯军司马再次高举佩剑,依照标准夜战程序朗声大喝:“弓箭手~~点火~~” 不过这一次,巴图却没有下令点火,而是将高举的佩剑直接挥落下来,朗声道:“放箭!” “唆唆唆~~” 数百支锋利地箭矢掠空而起。霎时掠过夜空、毫无征兆地向着凤凰局n冯军军军阵攒落下来,可怜的冯军军弓箭手堪堪挽满弓弦、正欲放箭之时,冰冷的箭矢已经攒射而下,负责防护的重甲步兵根本来不及举起手中的盾牌,暗黑的打击已经降临到他们头上~~ 利器剖开血肉的清脆声中,数十名重步兵和百余名弓箭手哀嚎着倒了下来,严谨的军阵顷刻间骚乱起来。 “咻咻咻~~” 又一波冰冷地箭雨无声无息地攒射下来,又有百余名弓箭手被射翻在地。哀嚎声顿时交织成一片,阵形也变得越混战不堪。这时候,原本熊熊燃烧的火海渐渐熄灭,照彻天地的火光迅黯淡下来,原本清晰可见的敌军阵形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这些白痴!”冯吉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难看,右臂悠然高举。冷然道,“传令,弓箭手回撤!前军出击~~击溃这股敌军~~” “遵命。” 传令兵答应一声,领命而去,凄厉的长嗥霎时响彻军阵。 冯军弓箭手在重步兵地保护下开始狼狈后撤,令人意外的是孙虎的两千精骑并未趁势掩杀,而是任由敌军弓箭手退回了后阵,直到冯军阵中再起变化,五千前军排列成五个犀利的三角冲阵、喊着嘹亮的号子汹涌而前,孙忽忽虎才策马来到高顺身后。拍了拍巴图肩膀,沉声道:“巴图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 巴图昂然道:“请主公放心,巴图绝不有辱使命。” “好!” “喝~” 孙虎深深地凝视了高顺一眼。狠狠一挟马腹、策马扬长而去,肃立如林的两千精骑顷刻间裂成两股,绕过延绵数里的草墙向着两翼乱哄哄地席卷而去,远远望去,倒像是被冯军强大的声势吓破了胆而落荒而逃的样子~~ “哈哈哈~~” 冯军阵中响起一片肆无忌惮的嘲笑声,轻蔑地表情在每一名冯军将士脸上流露,这些胆小鬼,战斗还没开始呢就吓得落荒而逃了。哈哈~~ 冯吉有些担心地回过头来,目光落在阎柔脸上。问道:“子和,那孙虎素来诡计多端,未经一战便匆匆撤走,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无妨。”阎柔淡然道,“大人不必担心,正所谓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地阴谋诡计都将失去作用,只要我三万大军抱成一团,以无可阻挡之势越过坝上草原往北碾压,孙呼吁虎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以阻挡我军前进的步伐。” 张附和道:“阎柔先生所言极是,那孙虎定是根本无法守住宁县,除非他地军队能够正面击破我军,不过~~仅凭孙虎那几千骑步军,这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 阎柔淡然道:“以柔料来,那孙忽虎必是见势不对,准备缩回宁县死守了。” “嗯!”冯吉闻言信心大增,锵然抽出佩剑高举空中,朗声道,“传令前进继续前进,击破贼军当在今夜~~” “前进~” “前进~” “前进~” 前军司马的咆哮声响彻军阵,五千名精锐步兵在前军司马的引领下滚滚而前,五千具幽黑的铁甲汹涌成一片幽暗的汪洋,五千支寒光闪闪的长枪汇聚成一片恐怖的死亡森林,向着巴图地陷阵营无可阻挡地碾压过来~~ “杀!” “杀!” “杀!” 五千精兵每前进一步,便高喊一声,激烈的吼声响彻天地,惨烈地杀伐气息正在冰冷的雪原上漫延、肆虐~~ “有点意思~~”巴图嘴角绽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高举空中的佩剑往后一引,朗声道,“全军散开~~全后撤~~” 伴随这着巴图一声令下,八百将士迅散开,形成一字长蛇阵,迅撤向身后那堵一丈多高的草墙。冯军军本阵,由于夜色的掩护,冯吉等人还没有觉草墙的存在,见敌军突然散成一字长蛇阵往后狂奔,还以为敌人是想分散逃跑~~ “想逃吗?”阎柔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向冯吉道:“大人,清大军、右军同时出击,将敌军一举围歼。” “好!”冯吉欣然道,“传令,左军、右军出击!” “遵命!” 传令兵答应一声,疾驰而去。 军令到处,牵招率五千左军,齐周率五千右军同时出击,就如同螃蟹的两只大铁钳向着迅撤退的陷阵营夹击而来~~眼看就要形成铁壁合围之势,将陷阵营八百将士尽数围歼之时,异变陡生! “咻~~” 一支火箭从莫名的暗处掠空而起,在空中掠过一道耀眼的轨迹、一头扎落在草墙之前几十步远处,箭矢扎落,黑暗的地面陡然燃烧起来,顷刻间便燃成了一团火海,翻腾的烈焰腾空而起,虽相隔数十步远亦能感受到那炙人的热浪~~ 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那堵延绵数里的草墙终于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从火光可以照及的明处一直延伸到火光难及的暗处,仿佛横贯了整个坝上草原般无穷无尽,冯吉心里顿时咯顿一下。 阎柔亦是心头一惊,急向冯吉道:“大人,下令左、前、右三军停止追击,立即后撤!” 雪原上顿时响起低沉苍凉的号角声,正汹涌而前的冯军将士闻听号角声起,虽然不解却不敢抗命,只得追止追击、转身缓缓后撤,巴图的八百余将士终于摆脱了冯军的追击、从容退至草墙前面。 “轰~~” 陷阵营八百余将士堪堪退到草墙边。以脚一踹、那堵草墙便轰然倒了下来,隐藏在草墙后面那一排密集地马车便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或者说那根本不能称之为马车,因为它既没有轮子也没有车厢,只有两根前端翘起的木头压在雪面上,支撑着一具简陋的车架。 整个车架十分简陋,只有纵横廖廖数根木头,却钉得十分坚固,每架马车往前伸出三截车辕。各有两匹健马被牢牢地栓在车辕之间,健马的马头及马颈上都覆盖着冰冷的铁甲,更令人心悸的是,每架马车的车架上都绑着五支长矛,长度过三丈,矛尖出马头足有两丈!远远望去。连车带骑就像是一头长有五枚獠牙的铁甲怪兽~~ 足足八百多辆马车! 每十辆被绑成一个整体,形成恐怖狰狞地铁甲连环战车,整整八十多具铁甲连环战车排成整齐的一排,延绵足可三、四里! 昔有铁甲连环马,今有铁甲连环战车!相比较铁甲连环马高昂的耗费,铁甲连环战车所需要的仅仅只是少量的铁甲,不多的战马以及大量地木材,不过,铁甲连环战车对地形的要求却更为苛刻,而且马跃的工匠也无法在几天时间里造出几千个轮子。但坝上草原平坦的地势以及覆盖在草原上的厚厚积雪,却给马跃创造了机会。 坝上草原平坦的地势让几十具铁甲连环战车的群集冲锋成为可能。厚厚的积雪则让铁甲连环战车省去了车轮,只需要两根前端翘起并且表面刨光的木头就能在雪地上迅滑行。而且阻力更小! 历史将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坝上草原一战孙虎以铁甲连环战车大败冯吉三万大军! “什~什么!?”冯吉目露惊色,吃声 由不得冯吉不能不吃惊,战车虽曾盛极一时,在春秋战国时期立下赫赫战功,可随着岁月的流逝,战车早已经因为自身无法克服地诸多缺陷而退出了历史舞台。没想到那孙虎却是竟敢逆潮流而行,重新使用这种已经淘汰的武备? 在冯军将士震惊莫名地眼神注视下。陷阵营八百余将士翻身爬上了马车,恰好每人驾驭一辆马车。 熊熊燃烧的火光中,肃立正中央马车上地巴图缓缓举起了手中的佩剑,八百余将士的目光霎时聚焦到了batu巴图的佩剑上,有耀眼的寒光从巴图佩剑的剑刃上腾起,迷乱了幽暗的天穹,冰寒的杀气在天穹下无尽地弥漫~~ 寒光一闪,巴图手中地佩剑无声无息地斩了下来。 “哈!” 八百余将士同声大喝,一千六百余支马鞭(因为是双驱战车,所以一人两鞭)同时挥出,恶狠狠地抽在一千六百余匹健马的马股上,健马吃痛,同时甩开四蹄往前奔跑起来,刨光地木条在雪原上轻易地滑行起来,渐行渐~~ 片刻之后,最令冯军军将士震惊的事情生了! 汹涌而前的战车竟然直直地碾过了那团燃烧的火海,素来惧火的战马此时却像毫无知觉一般,狂乱地践踏过燃烧的火团,拖着狰狞的战车奔涌向前~~所有的战马都被蒙住了眼睛,也被布团塞住了耳孔,在驭手的驱策下,它们只能往前、往前、再往前~~ 十架战车捆绑在一起,则限制了铁甲连环战车的方向,确保整具连环战车只能往前行驶,既便是一匹战马受惊,却也根本不足以改变整架连环战马前进的方向,或者一匹战马倒毙了,却也无法阻止整架连环战马前进的步伐~~ 当巴、巴图uling领的的陷阵营驾驭铁甲连环战车起冲锋时,战场左右两侧冰冷的雪原上,各有五千多骑南越乌桓骑兵鬼魅般冒了出来,马蹄裹布、马嘴上套,不举火把,不许喧哗,足足一万多骑兵就像一群幽灵,从左右两翼向着冯吉的的三万大军掩杀过来。 只等冯吉大军被巴图的铁甲连环战马冲击得阵形大乱时,这一万多骑南越乌桓骑兵就将开始血腥的屠杀! 第八十六章 箭如雨下 “块!快阻止它们,快阻止它们~~” 杨柔最先意识到了危险,当那堵掩饰的草墙刚刚倒塌,八百辆战车才刚刚露出狰狞的嘴脸时,阎柔就感到了不妙,开始凄厉地大叫起来。 一辆战车根本不足为惧,既便是十辆战车绑在一起冲锋也不可怕,可如果是八百辆战车排成一排起排山倒海般的冲锋,情形将变得完全不同,八百辆战车冲锋所产生的威力是毁灭性的,绝非三军将士的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如果冯吉的大军只有几千人,八百辆战车的冲锋也将毫无威胁,因为在战车冲到之前,冯吉的军队就能从容避过正面,只要避过正面,难以改变冲锋方向的铁甲连环战车就将失去用武之地,纵然拥有毁灭一切的威力,也是白搭。 可问题是,现在冯吉的的大军足足有三万人!三万大军在草原上摆开了阵形,要想在短时间里变换阵形,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一旦强行下令变阵,结果将只能是自乱阵脚,惊惶失措的士兵将会像受惊的兽群、四处奔跑,最终酿成灾难性的混乱。 如果这时候,孙虎率领一支精骑趁势掩杀~~阎柔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开战之前孙虎率两千骑兵离去,并不是像阎柔原先想的那样回宁县、准备死守去了,而是躲到一侧潜伏了起来,等的就是冯吉大军阵脚大乱的那一刻~~ 不能乱,绝不能乱! 现在。唯一地办法就是阻止铁甲连环战车的冲锋,一定要阻止铁甲连环战车地冲锋!铁甲连环战车虽然可怕。却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牵引战车前进的战马,只要射杀了战马,可怕的铁甲连环战车阵~~就将不攻自破! “弓箭手~~弓箭手统统出阵~~射杀战马,快~~”在冯吉惊魂未定之际,阎柔已经直接向肃立身边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传令兵犹豫了一下,阎柔立刻就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还不快去~~” “遵命!” 见冯吉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十数骑传令兵不敢怠慢、四散而去,当八百辆铁甲连环战车堪堪开始冲锋时,足足五千余名弓箭手从阵中乱哄哄地奔走而出,在大军阵前排列成散乱地射击阵形~~ “哈~” “叭~” “唏律律~~” 夜空下,陷阵营将士凄厉的大喝声声不息,马鞭一下接一下抽在马股上,战马吃痛、悲嘶声声。拖着沉重的战车逐渐开始加、加、再加~~到最后,八百余架铁甲战车几乎已经是在雪地上飞驰了~~ “轰~~” 几千只马蹄沉重地践踏在冰冷的雪原上。激溅起绵绵不息的巨响,八百具架铁甲战车终于加到了极,以令人窒息的高向着冯吉的三万大军狂飙突进,刨光的木条在雪原上滋滋滑过,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划痕~~ “放箭~” “放箭~” “放箭~” 冯吉大军阵前,各军司马声声令下。五千余名弓箭手拼命地挽弓、搭箭、漫空攒射,一波接一波的狼牙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汇成绵绵不息地箭雨,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向着疾驰而来地铁甲连环战车攒射而下~~ “咻咻咻~~” 箭下如雨,锋利的箭簇撕裂了空气,出刺耳的尖啸。 “笃笃笃~~” 无数箭矢钉进了战车的辕木上,出绵绵不息的闷响。 “叮叮叮~~” 也有许多箭矢射中了战马头上、胸前的铁甲,清脆地撞击声中纷纷被弹了开去~~ “唏律律~~” 偶尔也有阴毒刁钻的箭矢穿透铁甲的防护,深深地扎进战马的身躯。顿时激起战马阵阵悲嘶却无法令它立时毙命,反而越激起了战马的野性。开始了临死之前最为疯狂的挣扎,拖着沉重的战车向着冯吉的大军恶狠狠地撞了过来~~ “放箭~~” 军司马声嘶力竭地大吼着,铁甲战车的阴影正在他的眼前迅扩大、逼近,脚下地地面正在剧烈地颤抖,充盈耳际的只有铺天盖地地隆隆蹄声、就像是要把整个世界踏成粉碎,倏忽之间,军司马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 “唆唆唆~~” 又一波箭雨从弓箭手阵中漫空而起,却明显变得稀疏,嘶嘶的吸气声不绝于耳,素来冷漠的弓箭手们终于失去了应有的冷静,纷纷开始往后退缩,阵形开始混乱,已经习惯了收割敌军生命的弓箭手们,终于感到了恐惧~~ “嗯?弓箭手的攒射竟然无效!?” 阎柔倒吸一口冷气,眸子里的神色一片寒凉,现在~~再没有办法能够阻挡敌军铁甲连环战车的冲锋了,冯吉大军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这一刻,阎柔冰冷的想要窒息,他想到了一切,却没有想到那孙虎竟然能够从正面催毁冯吉三万大军的防线! 如果不是我疯了,就一定是孙虎疯了!这厮简直就不是人,他是魔鬼!铁甲连环战车这样的狠招~~居然也能被他想到,莫非~~上天注定了要冯吉大人兵败于此?深深的悲哀袭上心头,阎柔垂下头来,无力地叹息了一声~~ “唆~” 一名冯军弓箭手射出了生命中最后一支箭,正中奔腾的战马前胸,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足可穿透厚重皮甲的狼牙箭却被无情地弹了开去,倏忽之间,一支粗逾碗口的长矛已经向着刘军弓箭手的胸膛恶狠狠地刺了过来,削尖的矛尖在火光的照耀下一片惨白,就如同死人的脸色~~ “不要~~” 刘军弓箭手惨叫一声,弃了长弓转身便逃,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沉重的长矛就已经冰冷地刺到,锋利的矛尖在战车强大惯性的驱策下,轻易地剖开了冯军弓箭手背上那单薄的布甲,从后心贯入、直透胸前~~ “呃~~” 异物穿胸滑过的诡异触感袭来,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冰冷的麻木,冯军弓箭手凄厉地嚎叫起来,浑身的力量正如潮水般散去,又眼睁睁地看着滴血的矛尖从胸前透出,已经无法动弹的身体则顺着碗口粗的长矛上往后滑去,原本惨白的矛身顷刻间一片殷红,那~~是血染的颜色~~ “噗~” 在冯军弓箭手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凝血的长矛又连续洞穿了两名士兵的胸膛,就像是窜蚂蚱一样把三人的身体串在了一起,滴血的长矛最后被一名冯军小校所中! 可是在削断长矛之后,冯军军小校也被奔腾的战马撞倒小校爬起来之前,狂暴的铁蹄已经无情地从他身上践踏而过,将的背部整个踩得凹了下去~~ 那员冯军小校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体内骨骼和内脏碎裂的声音! “吼~~” 一名身手敏捷的冯军军弓箭手怒吼一声,如猴子般窜了起来,避过了巨矛贯胸的厄运,身体再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横着躺在了排成一排的长矛上,但他的好运也仅止于此了,他才刚刚爬起身来,惊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支锋利的狼牙箭已经从他的左眼穿颅而过,直透后脑,刘军弓箭手的身形在空中顿了顿,从战车上颓然栽落~~ (cqs!) 第八十七章 一网打尽 …… 八百余辆铁甲战车就像无可阻挡地铁流,冰冷地碾压过来,阵前的五千名弓箭手当其冲,铁甲战车碾过处,弓箭手们就像是被割倒的野草般一片片地倒了下来,不是被绑在战车上的长矛刺死,就是被奔驰的战马撞倒在地,踩成肉泥~~ 铁甲战车就像铁犁犁过荒地,锋利的犁片过处,荒草倒卧一地、满目狼藉,五千余名弓箭手十不存一,就算侥幸活着的,也大多身负重伤,在这冰天雪地,等待他们的命运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被活活冻死~~ 很快,弓箭手阵形的混乱就波及了前军,前军的后撤又冲乱了中军。中军一乱,左军和右军也跟着骚乱起来。只有后军地将士看不清前面的情形,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还坚守在原地,没有转身逃跑~~ “让开~~快他妈地让开~~” 一名冯军军小校仗着身体强壮亡命前奔,连续撞倒了三名冯军军士兵,正准备撞开第四名士兵时。一支锋利的巨矛已经恶狠狠地戳了过来,血肉飞溅中,尖锐的矛尖从小校的后脑勺刺进,粗逾碗口的矛身几乎将他的脑袋整个撑裂~~ “不要慌!不要惊慌~~”乱军中,衮州刺史,大宋使者冯吉手持宝剑、声嘶力竭地大吼,“坚守原地、不准后退,擅自撤退者,斩~~” 遗憾地是,根本没有人理会冯吉。 “亲兵何在,斩杀擅自后撤者~~” 冯吉厉嗥一声。挥剑斩杀了一名逃跑的士兵,当他再次举起佩剑准备斩杀另一名逃跑的小校时。惊见眼前寒光一闪,旋即咽喉一凉,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万年冰窟,刺骨的寒冷将他彻底吞噬~~ 一支拇指粗细的狼牙箭从冯吉的咽喉部位冰冷地射入,锋利的箭簇直透后颈,冯吉拼命地扭过脖子。想回过头来看看究竟是谁射杀了他,却终于没能如愿~~无尽的黑暗袭来,冯吉头一歪从马背上栽落下来,立刻就被乱军踩在了脚下~~ …… “第六个,嘿嘿~~” 句突嘴角绽起一丝残忍的笑意,雄壮的身躯傲然肃立在高顺身后,足可五石挽力地铁胎弓已然再次挽满,又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绰于弦上,冰冷地箭簇在狼奔豕突的乱军中四处游移、寻找新的、足够份量的猎物~~ 倏忽之间,一员身披精美铁甲的武将映入了句突眼帘。赫然正于马背上挽弓搭箭,忽明忽灭的火光中。有锋寒地箭簇正将句突牢牢锁定,陡见寒光一闪,有冰冷的杀机刺透了虚空、呼啸而来~~ “不好!” 句突大叫一声,本能地侧过身躯,寒芒掠空而至正中他的右肩,雄浑的力量潮水般涌来,将句突雄伟的身躯从战车上整个掀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雪原上,句突落地滚了两滚,急翻身爬起,才现一枝狼牙箭赫然插在右肩之上,箭尾的翎羽正微微颤抖~~ …… “可惜!” 乱军中,张不无遗憾地叹息一声,从箭壶里又抽了一支狼牙箭绰于弦上,挽满,再度瞄准了战车上那员神情严肃的武将,有萧朔的寒风刮面吹过,张微眯的左眼霍然睁开,同时右手一松,蓄于弦上地狼牙箭脱弦而出,直取百步外肃立战车上的那员敌将~~ …… “嗯!?” 巴图嘴角绽起一丝淡淡地从容,看似缓慢实则迅疾无比地侧过身来,仿佛~~他一直便是这般侧着站立的,寒光一闪,狼牙箭几乎是贴着他的咽喉掠过,箭矢荡起的劲风刮的巴图肌肤隐隐生疼。 …… 又失手了!难道我的箭术不灵了? 张眸子里掠过一丝懊恼,再伸手去摸时却摸了个空,壶中的箭矢早已经被射完了,张绰弓回鞘,握枪于手正欲催马疾进时,排山倒海般的杀伐声从左右两翼响起,惊环顾,只见暗沉沉的旷野上陡然燃起绵绵无际的火把,星星点点的火光中,无数的南越乌桓骑兵正如潮水般掩杀过来,原本就已经阵脚大乱的刘虞军终于崩溃~~ “不好,中埋伏了!”张大吃一惊,高举铁枪往身后一引,厉声大喝道,“全军听令~~后撤~~” “后撤!” “后撤!” 同样列于后阵的燔祭,南平见冯吉身死,衮州军败势已定、也不敢恋战急率军后撤。 …… 兵荒马乱中,鲜于辅、鲜于银、尾敦诸将率两千精兵护着军师阎柔仓惶后撤,忽见一骑穿越乱军、疾驰而来。 “大人~~”呼赤策马急奔而来,奔至颜揉跟前,凄厉地高喊道,“大人,我军中计了,可恶的孙虎竟在暗处埋伏了一万骑兵,趁我军阵脚大乱之时突然杀出,末将所率之五千骑兵已经被冲散了~~” 不用呼赤来报,颜揉早已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该死孙虎,坝上草原一战分明是蓄谋已久了,先以铁甲连环战马冲乱自己三万大军的阵形,尔后~~一万南越乌桓骑兵从两翼奇兵突出、趁势掩杀~~ 只是不止是颜揉,哪怕是死去了的冯吉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孙虎麾下分明只有四五千骑兵军,又何来万余南越乌桓骑兵?难不成那孙虎会妖术,能够撒豆成兵不成? 颜揉想着两眼圆睁,已然想的痴了~~ 阎柔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竭力平抑住心中的震惊,向众人道:“诸位,事不可为,可撤兵退往沮阳,待收拢了各部残兵再和孙虎决一死战、为冯大人报仇。” 早已经六神无主的众将连连点头异口同声的道:“就依军师所言,快快撤往沮阳~~” 颜揉转身身边的鲜于辅及鲜于银,沉声道:“鲜于辅将军,可率领一千精兵断后,阻挡敌骑追击,鲜于银将军,可率两千精兵保护大人退,其余可率本部人马且战且退、撤往沮阳~~” “遵命~~” 诸将答应一声,分头离去。 …… 颜揉在鲜于银的保护下一路狼狈南逃,一刻不停留地奔走了三十多里,直到后面惨烈的杀伐声再听不见了,才敢停下来稍稍喘口气。兵荒马乱中,不断有小股的残兵从北方败走而来,被鲜于银逐一收拢,堪堪又聚集起了三、四千残兵~~ “唉~~” 望着身边东倒西歪的几千残兵,再想想今夜之前三万大军鼎盛的阵容,颜揉不觉悲中从来,仰天长叹一声,潸然泪下~~ 张合心中黯然,劝道:“军师不必忧伤,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又何必过于挂怀?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只要咱们的大部无恙,衮州各郡仍有数万可战之兵,未必便会输与孙虎。” “杀啊~~” “杀啊~~” “杀啊~~” 颜揉话音方落,黑暗中陡然杀声大起,熊熊的火光从西北方向腾地燃烧起来,通红的火光照耀下,数千骑兵正如潮水般冲杀过来,为一员大将虎背熊腰,高举的右臂上竟然套着一只狰狞的铁爪、极是恐怖! “颜揉老匹夫休走,赵哲在此等候多时了~~” 颜揉的脸色顷刻间一片惨白,吃声道:“伏~~伏兵?” 鲜于银急翻身上马。向颜揉道:“颜揉先生撤往沮阳,这里就交给末将了。” 颜揉感激涕零道:“如此多谢鲜于将军了。本官若能安然回到沮阳,将军当记功~~” 鲜于银将手中铁枪往前一引,向肃立面前的几名小校道:“你们几个,率两千军保护大人及阎柔先生撤往沮阳,其余将士,随本将来~~” “想走吗?”赵哲冷哼一声。厉声道,“没那么容易!” 鲜于银一催战马,率领两千残兵向赵哲地两千骑兵迎了上来,厉声大喝道:“贼寇休要猖狂,某来会你~~” …… 鲜于银率两千残兵拼死抵挡,总算缠住了赵哲的两千骑兵。 颜揉在两千余残兵地保护下径投东南方向而来,堪堪又奔走几个时辰,已经行至坝上草原的边沿,前方隐隐可见起伏的山峦了,此时天色将明。将士们也已经疲累不堪,实在不堪奔走了。 颜揉无奈。只得下令暂且竭息,又命亲兵取雪烧水,扒开雪地挖掘草根煮了充饥~~ 颜揉才刚刚喝了口热水,陡听西北方向号角声起,旋即杀声震天,一支千余骑的骑兵已经排山倒海般冲杀过来。当先一员铁塔似的大将,手使一柄狰狞的狼牙棒,威风凛凛、犹如一头下山地猛虎~~ “颜揉匹夫休走,巴图在此恭候多时了~~” “咣当~~” 颜揉手中的陶碗摔落在冰冷的雪地上,滚烫的热水四溅,烫了脚也毫无所觉,只是仰天哀叹一声道:“天亡我也~~” 张合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颜揉身边仅止两千多伤残之兵,除了自己再无一员大将,如何抵挡养精蓄锐多时的敌军?且敌军还有如此虎将领军。何人可敌?压扁肉及张合正自忖必死之时,忽有一支败军从东北角奔走而来。当先两员虎将,赫然正是衮州军中的大将牵招。 颜揉顿时大喜过望,急声道:“千将军救我~~” 牵招率残军迎上前来,厉声道:“军师休要惊慌,牵招来也~~” …… 沮阳城,上谷郡郡治。 天色微明,沮阳城头一片宁静,斜插城楼上的两枝羊脂火把已经熄灭,只有袅袅黑烟依旧缭绕不散,两名士兵身上披着厚实的羊皮,双手拢于袖中,腋下挟着一支红樱枪,正靠在门楼上沉睡。 越过低矮的城廓,依稀可见城内鳞次栉比的屋舍飞檐,衮州i虽是蛮荒之地,却也不乏大户人家,尤其是冯吉出任幽州刺史之后,大力推行怀柔政策,各族相处融洽、边境贸易兴盛,许多边民依靠贩卖马匹、茶叶和丝绸成了巨富。 萧朔的北风中,一支千余人地残兵缓缓开到北城门下,不及叫门便沿着护城壕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旗帜和兵器也遗弃了一地,城楼上,两名守夜士兵却依然无所察觉、沉睡不醒,整个城楼内外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呼呼~~”颜揉使劲地喘了口气,向身边地张合道,“子和,终于~~到~到沮阳了~~” 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可颜揉偶心中还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这次能够从清风峡谷的坝上草原活着回到沮阳,可真是不易呀,如果不是鲜于银,牵招以及将士们的拼死抵挡,这条老命只怕真要摞在草原上了。 现在回想起来,颜揉心中仍是后怕不已,那简直就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阎柔亦拭了拭额头的汗水,心中不无侥幸,朗声说道:“幸好那孙虎考虑不周只埋设了两路伏兵,要是再多一路伏兵,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还好眼下回到了自家的地盘,应该是无忧了~~” “哈哈哈~~颜揉先生怕是高兴得太早了吧!” 阎柔话音方落,沮阳城楼上忽然响起一把爽朗的大笑,原本空荡荡地城楼上顷刻间冒出了黑压压的士兵,一杆大旗从门楼前猛地竖了起来,血色的旗面迎风猛地展开,上面绣着的南唐虎贲四个小字以及斗大一个“杨”字。 猎猎飘荡的血色大旗下,傲然峙立一员年轻的武将,清冷的晨曦照在武将黝黑的铁甲上,越衬出他嘴角那丝冰冷而又狰狞的笑容:“颜揉先生,张合将军,某,征南大将军杨永~~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咚咚咚~~” “呜呜呜~~” 杨延定的话音方落,激烈的战鼓声以及嘹亮的号角声冲霄而起,高悬地吊桥顷刻降下,紧闭的城门轰然洞开,两万铁骑如风卷残云从城里奔涌而出,将颜揉和张合以及千余残兵败卒团团围了起来。 “降~” “降~” “降~” 亮至令人窒息地大吼声中,两万柄锋利的马刀高举半空,映着冰冷的雪原反射起一片冰冷的寒芒,霎时迷乱了千余残兵的眸子,也映寒了他们的心胆,倏忽之间,除了张合及颜揉,再无一名士兵还敢站着不跪~~ 第八十八章 南越平定 衮州、沮阳。(.) 北风呼嚎,卷起漫天碎雪,十里长街、一派萧瑟。 “嚓嚓嚓~~” 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中,两队兵甲森严的士兵沿着十里长街、踩着整齐的步伐汹涌而进,锵铿冰冷的铁甲闪烁着黝黑的冷辉,将士头盔上那一束束樱红的流苏在朝阳的照耀下凄艳如血~~ “停止前进~~” 领军小校悠然高举右臂,身后汹汹而进的士兵放缓脚步,呈雁翅阵散了开来~~ “列阵~~” “嗒!” 小校又是一声令下,两队士兵将手中的长矛往地上重重一顿,锵然一声巨响中,已经列成了森严的警戒阵形,一个个挺胸收腹,迎风傲然肃立,警惕的眼神直直地凝视前方,冰冷的肃杀之气随之弥漫~~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急促的马蹄声惊碎了寂静的长街,在百姓们又惊又惧的眼神注视下,数百骑汹涌而来,直趋太守府前才翻身下马。 在边文及严丑等南唐军诸将的护卫下,杨延定昂然直入太守府大厅,一甩披风在主位上落座,沉声道:“带颜揉!” 肃立杨延定身后的严丑踏前一步,凶芒闪烁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机,陡然昂起硕大的脑袋大喝道:“带~颜揉~~” “将军有令~~带颜揉~~” 杨延定的命令逐次传递,不及片刻功夫,杂乱的脚步声在厅外响起,人影一闪,形容枯篙、神色狼狈的颜揉已被押入厅内,杨延定及诸将的目光霎时刀一样落在了颜揉身上,颜揉淡淡地瞥了一旁同样被捆得跟个粽子似得孙虎一眼,微微侧过身躯,脸上颇有不屑之色。(.无弹窗广告) “败军之将如何不跪?” 严丑踏前一步、锵然抽剑,极尽威胁之能事。 “哼!粗鄙武夫!” 颜揉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夷无惧色。 “老匹夫你找死!” “闫将军!” 严丑勃然大怒,欲待将颜揉一剑刺死,却被杨延定一声断喝所阻止,严丑无奈,只得回剑入鞘,悻悻然退了回去。 杨延定喝退了严丑,这才看了一眼旁边的孙虎,,旋即转向颜揉淡然道,“颜大人,如果本将没有记错,这应该是我们第一回见面罢?” 颜揉冷然道:“不错。” 杨延定的脸色顷刻间冷了下来,冷笑着又转向尚未完全清醒的孙虎问道”孙将军,久违了,某在我国之时便久闻大名了,呵呵,是个有胆识人物?” “嘁~”孙虎不屑地摔uleshuai头,正色道:“不过一介败军之将而。如今既然落入尔手,要杀要剐、老子悉听尊便。” “找死!” “找死!” “找死!” 严丑、边文同时拔剑,怒目相向,杨延定悠然高举右臂,三人才悻悻然收剑后退、不敢造次。 杨延定冷冷地盯着颜揉和孙虎,眸子里忽然掠过一抹骇人的冷焰,不过顿了顿还是沉声再次问道:”你二人可愿意投降我大唐,为我圣上效力?“ ”痴心妄想!(狗贼,放屁!!) 杨延定目光一转再转,李煜并没有给他下圣旨留下这二人的性命,不过他见两人都是有些才能之辈,原本是想在圣上面前保他们一命,留下听用,不过既然两人都不识抬举,那也就怪不得他了,当即杨延定厉声道:“来人!” 两名亲兵双手抱拳、锵然应道:“小人在!” “将这二人拖出去,斩了!!!” “遵命!” 两名亲兵厉声应诺,架起两人便走,孙虎倒是神色如常,一副但求一死的神色r。而颜揉确是神色一震,脸色顷刻间一片煞白,激烈地挣扎了两下,凄厉地高喊起来:“奸贼匹夫!!狗贼~~,你等如此倒行逆施必遭天下士人所唾弃,汝不得好死~~必遗臭万年~~” 杨延定丝毫不为所动,手一挥沉声道:“带张合!” “带张合~~” “带张合~~” 只片刻功夫,张合带到,相比颜揉的的孤傲,孙虎的茫然呆滞,这位智勇双全的衮州军大将张合却显得从容镇定。 “张合!” 杨延定大喝一声,目光如炬、直直地刺进张合双眸,张合已是不惧亦不避,坦然迎上杨延定犀利的眼神,神色一片从容~~ “足下为汉人,如何反助那冯吉伙同山越人而害我汉人乎?” 张合淡淡一笑,从容应对道:“非欲助山越,食均之旅,忠君之事,仅此而已。” 杨延定朗声道:“罢也,过去的事本将可以既往不绺,汝可愿替本将效力?” 张合却是婉拒道:“败军之士,但求一死。” 杨延定冷然道:“你宁可死也不愿替我大唐效力么?” 张合淡然道:“还望将军成全。” 张合语气虽淡,意却甚坚,假装幕僚侍立一侧的常郢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不能为我所用者~~必杀之! 杨延定目光闪烁,望着张合久久不语,半晌始一字一句地说道:“既如此~~本将就成~~全~~你!来呀~~押下去~~一同斩首示众!” “多谢将军成全。” 张合抱拳一揖,转身扬长而去,张合身后,杨延定神情一片寒凉。 …… 半个时辰前,安乐,公孙瓒大营。 公孙越急步入帐,大声道:“兄长,败了~败了!!!” 公孙瓒眉头一蹙,不悦道:“二弟,什么败了?” 公孙越吸了口气,答道:“冯吉败了,坝上草原一战,冯吉大败,三万大军土崩瓦解,现在整个荒原上到处都是冯吉的残兵败卒,孙虎军正乘胜追击,麾下大将昌黎,巴图各率一路大军,已经把军都、昌平给包围了~~” “什么!?”公孙瓒闻言大吃一惊,霍然站起身来,嘶声道,“冯吉竟然真的败了,孙虎竟然真的赢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啊,太令人吃惊了!”关靖也难以置信道,“需知冯吉有三万余骑步大军,而那孙虎仅有区区四五千骑步军,纵然那孙虎之兵再骁勇善战,也难以把冯吉三万大军一战而灭呀,这个孙虎~~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末将曾率探马亲往坝上查探,冯吉战败已然确凿无疑。”公孙越凝声道,“至于确切败因,目前尚不得而知,不过据败逃的冯军士卒透露,孙虎之所以能够大破冯吉,似乎跟使用了什么战车有关系~~” “战车?”关靖闻言越困惑,“这怎么可能!” 冯吉战败虽然令人震惊,具体事宜也是普所迷离,可公孙瓒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急问公孙越道:“可知那冯吉生死?” 公孙越道:“尚不得而知,不过据败回蓟县的残兵透露,冯吉似乎没有逃回蓟县。” 关靖脸色一变,向公孙瓒道:“大人,如此说来,冯吉怕是已经凶多吉少咯。” “这么说来,这衮州很快就该姓冯了~~”公孙瓒幽幽喟叹一声,向关靖道,“士起,你连夜动身、亲自去一趟孙虎大营,一来向他表示祝贺,二来表明本官心意,就说本官准备上奏天子、表他孙虎为衮州牧。” 关靖神色一动,恭声道:“下官遵命。” ??????未完待续??? (cqs!) 第八十九章 蠢蠢欲动 骄阳似火,无情地灸烤着大地,荒芜的北部吴越山林就像是着了火似的,热气蒸腾。 远处苍茫的地平线上,渐渐扬起漫天的烟尘,旌旗猎猎、铁甲狰狰,挺立如林的红缨长枪几欲刺破长空。 一支阵容庞大的南唐军犹如滚滚铁流、浩瀚西去。 汹汹而进的南唐军阵中,严丑雄壮的身躯随着战马的步履而起伏不定,精芒闪烁的虎目直直地凝视着前方隐隐的城廓,有咸涩的汗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在平定南越之后,数十万南唐大军经过十天的急行军,大军终于进抵北越的金砂渡口。 从金砂渡口再往西两百里便是长江,从金砂渡口渡过河水再往西便进入了北越的地界,距离北越军的都城湖州城也不过百里之遥了。 “传令。”严丑悠然高举右臂,朗声道,“大军停止前进,在金砂渡口休整两天再行西进。” 很快前锋将军严丑的军令迅速传达下去,汹汹而进的南唐军阵形顷刻间折了个弯、折道北去,向着远处苍茫的地平线上,那隐约可现的距离最近的沙城城廓开去。然而没过多久,一员校尉便拍马匆匆赶来,焦急地向潘凤道:“将军,大军何故折道北去?” 严丑道:“大军累日疾行,将士多有疲惫,可在马邑休整两日,待将士们养足了精神再行西进不迟。” 那员校尉道:“将军不可,此时正宜挥师疾进、直捣沙城,且不可予敌从容布置之机。” 严丑虽然心中看重那员小校的才能,但却似乎不喜他的处事作风,蹙眉道:“本将军已有计较,汝休要多言。” 校尉急道:“北越王钱弘左昏庸无能,新定北越,根基未稳、外患未除,此时若我军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他的湖州老营。造成大军压境之势,则内忧外患并起,北越军势必风声鹤唳、不战而自溃!若我军缓缓进兵,则钱弘左便可获得喘息之机,得以腾出手来从容解决屠各胡、月氏胡以及北山越的威胁,然后集中兵力,将四路大军各个击破……将军且三思!” 一员杜威亦是上前劝道:“王校尉所言不无道理,常大人将打前站的重任交与我等,还望严丑将军且三思。[]” 这是,亦有几元将领亦拍马上前。齐声劝道:“请将军三思。” “罢了。”严丑眼见诸将皆支持校尉的决定,只得不悦地喝道,“传令,大军继续前进过河,直取沙城。” ·························· 湖州。 在得知南唐军平定了南越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兵发北越之后,北越朝廷一片震惊,在经过一番密议后,北越王钱弘左决定发举国之兵二十万,以湖州大将程雄为主将。程球、董旻、马玩、梁兴为副将,出兵共抗,近三万骑兵从集结到出征,再进至北地郡境内,前后不过七、八天时间。 常州。北越军大营,程雄帐内。 程雄向马玩、梁兴道:“董旻怎样了?” 梁兴道:“主公放心,这厮被末将和马玩兄灌得酩酊大醉,早已经人事不省了。” 程雄又问道:“那程球呢?” 马玩道:“主公不必担心。末将早已经派人把这废物给秘密监视起来了。” “好!”韩遂沉声道,“事关我军生死存亡,不可不慎!为免走漏风声、坏了大事,本将军意在今晚发动兵变,你们以为如何?” “主公英明。”梁兴、马玩道,“弟兄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那好。”程雄一咬牙,狠声说道,“今晚就将董旻和程球秘密斩首。明日一早召集各军司马议事,可于帐外秘密埋下两百刀斧手,若有人问及董旻、程球去向,就说两位将军已经奉命返回湖州,大军由本将军独自统驭,如果有人不服~~当场格杀!” 梁兴、马玩道:“末将领命。” “钱弘左不仁,就休怪本将军不义,这一次。定要让钱弘左这这厮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程雄说此一顿。阴声道,“等大军离了湖州。可秘密派人通知杨秋、成宜、程银、张横、李湛、侯选六部,让他们设法离开湖州,率部前来常州与大军汇合。” 梁兴、马玩又道:“末将遵命。” 程雄阴阴一笑,沉声道:“到时候本将军据有常州,坐拥数万铁骑,那昏庸无能的·钱弘左能奈我何?就算是他的靠山宋国主赵框应,只怕也得赐表敕封本将军为常州节度使,如若不然~~哼哼,本将军就年年率铁骑北上寇掠京畿汴梁三辅。” “哈哈哈~~” 梁兴、马玩同时惬意地大笑起来,那美好的日子仿佛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程雄上前一步,拉住梁兴、马玩之手,朗声道:“事成之后,你们就是本将军的左臂右膀,到时候同享荣华富贵。” 梁兴、马玩感激涕零,轰然道:“多谢主公。” ··未完待续··· (cqs!) 第九十章 荒原 …… 常州,北部山越老营。(.好看的小说) 胡才、李东锵然拜倒,向郭太道:“末将等参见大将军。” 郭太挥了挥手,说道:“两位将军请起。” “谢大将军。” 胡才、李乐谢过郭太,分居左右而座,胡才向郭太拱了拱手,问道:“大将军急召末将等回上郡,不知有何急事?” 郭太将桌案上的一卷帛书推到胡才面前,凝声说道:“这里有吴越王钱弘左的密旨一封,两位将军请过目。” 胡才将密旨展开、匆匆阅罢旋即脸色大变,吃声道:“那吴越王欲敕封大将军为散山越将军,以常州为治所,世袭罔替,替他无吴越世代镇守北山越边疆!?” “什么?”李乐闻言也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密旨,匆匆看罢这才转向郭太道,“大将军,这~~这究竟是真是假?” 一直以来,号称秦胡的这些汉人的在朝廷地眼里都是些暴民和匪徒,如果不是因为秦胡生活在京畿、三辅以北,紧邻汉朝又北御诸胡,平时又很少骚扰汉人百姓。起着屏障作用,那汉人朝廷只怕早就发兵将秦胡击灭了。 可既便如此,朝廷对秦胡向来也是深恶痛绝!在汉人历代的朝廷眼里,秦胡的地位甚至还比不上北边的诸胡以及匈奴人,已故使山越中郎将张奂平时征召秦胡的兵马最多,可给的粮饷却最少,遇到大雪灾年,匈奴人还能从汉人朝廷那里获得补给。可秦胡人却只能靠自己去羌人、蛮族人那里劫掠。 郭太道:“本大将军也是有些不敢相信哪,所以才连夜将二位将军请来。” 胡才道:“大将军成了汉人的山越将军,要说好处那是显而易见地,从今以后只需奉天子诏令,再不必听令于使匈奴中郎将了!可是~~汉人的国主真会这么好心,平白无故封大将军为拔胡将军?再者那吴越王钱弘左想来看不起我们从北方迁徙过来的休胡人,这其中别是有什么诡计。” 李乐道:“能有什么诡计?” 胡才想了想,说道:“会不会跟南唐国发兵攻略吴越有关?” “你的意思是说,朝廷敕封本将军为拔胡将军。是为了让我们去对付南唐的?大军?”郭太恍然大悟道,“嗯,很有可能,若不是你提醒,本将军竟险些忘了南越之变!来呀。传我军令,立即关闭龟兹关卡,拒绝所有流民、胡人入关。” …… 龟兹关,地处上郡以北两百里。紧紧扼住关内通往吴越的官道要冲,内长城从关卡两侧蜿蜒而过,三丈多高地城墙虽然很难阻挡辎重步兵的进攻,可对于生活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而言,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 自从唐朝末年大乱起,便不断有中原百姓避走边塞,其中相当一部份人从龟兹关出长城,在山越定居下来。可是现在,他们却不得不再次背井离乡、举家搬迁,因为比黄巾贼更加凶名昭著的江东猛虎孙虎已经占领了南越。 古时通讯不便,以讹传讹地现象极为严重,再加上吴越朝廷和各地刺史对孙虎形象的故意扭曲,在不明真相的普通百姓眼中,那孙虎俨然已经成了生饮人血、活吃婴儿脑髓地穷凶极恶之徒,而孙虎麾下的军队也个个像野兽一样。喜欢生啖人肉。 正是正午时分。扶老携幼的流民像潮水般从关外涌来,在关门前拥挤成一团。都想早些逃进关里。 “嘎嘎嘎……轰!” 在流民们绝望的哀叹声中,沉重的城门轰然关闭,一名秦胡都尉地身影出现在关楼上,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奉大将军令,克日闭关,闲杂人待一律不得靠近城墙五十步之内,违者格杀勿论。” 混乱的难民群中,严丑懊恼地跺了跺脚,向身边同样乔妆成难民的士兵道:“他吗|的,居然晚了一步。” “将军,既然奇袭不成,不如索性强攻!”有士兵凶狠地建议道,“城墙高不过三丈余,用飞爪套索就能轻易攀上去,关上地守军也不多,只要弟兄们尽量散开、多处抢关,肯定可以成事。” “不可。”严丑蹙眉道,“强攻容易暴露我军形迹,还是先等等再说。” 关上守军虽然再三警告,可拥挤在关下地流民却并不愿就此离去,仍在哀求守军打开城门,放他们过去,谁曾想关上守军居然真的放起箭来,接连射死了数十人,这些流民这才着了急、慌不迭地避到了百步之外。 严丑夹杂在流民之中,一边退避一边骂道:“这些畜生还真敢放箭!看来抢关是没机会了,走,我们回去。” …… 龟兹以北五十里便是荒凉的沙漠,常郢和杨延定所领的二十万大军正在漫无边际的荒原中苦苦挣扎。 正是烈日当空时分,毒辣地阳光将波浪般起伏的荒原渲染成无比瑰丽的荒凉奇观,但饱受热浪摧残地三军将士们却丝毫不觉得这片沙海有多美丽!在所有美丽的背后,往往都隐藏着最为凶险的杀机,这片荒原同样不例外。 令人窒息的炎热! 遮天蔽日的荒草丛林! 还有令最英勇无畏地勇士都心生畏惧的干渴!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掉那月地威胁,以赢得时间从容击破四路大军的余孽,常郢和杨延定商量之下决定抄近路,悍然下令穿行从未有人穿越的死亡之海,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十天了,南唐大军也已经付出了极为惨重地代价,却仍旧未能走出死亡之海。 大自然的天威。就算是再强壮地人类也无法抵挡! 当那遮天蔽日地风暴呼啸而来,战马和人就像是风中败叶,被轻而易举地抛起空中,再从空中摔落下来时,早已经粉身碎骨!还有令人窒息的炎热,让人发狂地干渴,正在无情地摧残着勇士们地意志。 “仆。” 一名士兵手牵战马,走着走着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任由脸部紧紧地压在滚烫得能让人跳脚的沙地上,却毫无反应,士兵裸露在外的肌肤在灼热的阳光刺射下,早已经层层剥落,就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卸掉身上沉重、滚烫的铁甲,更没有松开握紧手中的斩马刀。 “起来!给老子爬起来!”一名小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上前狠狠一脚踹在士兵的屁股上。凄厉地怒骂道,“别他妈地躺地上挺尸,老子知道你能行!起来~~” “队长,黑牛去了!” 一名士兵干嚎着抢上来,试图阻止狂暴的小校。 “你***给老子滚一边去!”小校将士兵一脚踢开。上前用力拎起倒地士兵的尸体紧紧地搂在怀里,凄厉地干嗥起来,“黑牛!兄弟!俺的好兄弟!!!你他妈地睁睁眼吧,俺牯牛求您了~~嗷嗷嗷~~” “队~~队长~~” 微弱的呼喊声从身后传来。野牛激泠泠打了个冷颤转过身来,只见刚才挨了他一脚的士兵也已经倒了下来,此刻正翘起头来,以临死前的异样眼神直直地凝注着野牛,野牛昂出一声碜人至极地厉嗥,抢上前来抱起士兵吼道:“水牛,水牛你怎么了?” “水牛,你***别吓唬老子。多少次恶战咱兄弟都闯过来了,怎么也不能死在这鬼地方吧?将军说了,就算要死也得死在冲锋的路上,也得死在战场上,还得找上十个八个垫背的抬着上路,那才叫爷们~~水牛!!!” 水牛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以弱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队长,带~~带句话给将军。就说~~说水牛没能死在冲锋的路上。给他丢~~丢脸了,如~~如果有来世。水牛还~~还做他的兵,一定不再让他失望~~呜~~” “不!你没有给我丢脸!” 一把淡淡地却是无比坚定的声音忽然在两人身后响起,牯牛扶着水牛转过身来,赫然看见常郢在杨延定和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缓步走来,常郢的表情显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一贯冷冽的眸子也显得从未有过的凝重。 “将~~军!” 水牛最后挣扎了一下,年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 常郢蹲下身来,伸手缓缓抚过水牛地脸庞,阖上了水牛圆睁地双目,低声道:“水牛,你是最优秀的士兵!本将军因为拥有你这样优秀地士兵而感到骄傲~~” 小校牯牛凄然道:“水牛,你听见了吗?将军说你是最好的兵!” 常郢缓缓站起身来,目光迎向聚集在身边的三军将士,厉声大吼道:“你们~~都是最好的兵!你们是我大唐最骁勇善战的士兵!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天若敢阻,便把天戳破,这荒原敢阻,便把它征服!” 常郢话音方落,忽有乌云从天边滚滚涌来,如黑幕般缓缓拉过天际,顷刻间便将炙人的骄阳遮挡得严严实实!在所有将士震惊莫名的眼神注视下,整个天宇迅速暗了下来,仿佛一下子就进入了夜晚。 “咯喇~~” 一道耀眼的闪电忽然划破了暗沉沉的长空,恶狠狠地劈在不远处的沙丘上,一滴豆大的雨点穿破云层滴落下来,重重地打在马跃脸上,一片清凉、沁人心肺的清凉!下一刻,更多的雨点从空中疾速坠下。 “哈哈哈~~” 常郢举手向天,仰天长笑。 “哈哈哈~~” 疲惫不堪的南唐军士兵又跳又叫,跟着狂笑不已,同样精疲力竭的乌桓士兵却虔诚地跪倒在沙漠上。向着傲然肃立的常郢膜拜不已!这一刻,常郢在他们心中俨然就是能够招来闪电、暴雨的天神,凡人都不能亵渎地。 …… (cqs!) 第九十一章 金沙渡口 金沙江口,南唐军大帐。 前锋大将军严丑正召集众将议事,忽有小校入帐急报:“将军,探马于临戎、马邑境内同时发现吴越军踪迹。” “敌军竟来得如此之快!”严丑凛然失色道,“竟已进至临戎、马邑?” “正是。” “有多少人马?” 小校道:“进至临戎的吴越军皆为骑兵,约有三万骑。进至马邑的吴越军约有骑兵一万,步兵两万。” 严丑击节道:“糟糕,敌军竟有四万骑兵、两万步兵?” 说吧,严丑急摊地图于案上,从地图上找到临戎、马邑的位置,向众将道:“两位将军请看,临戎位于沙城之西,相隔约八百里,马邑位于沙城之东。中间虽有河水阻隔,可相距不足四百里!” 一员都尉以手比了比,霍然道:“也就是说,这两路敌军很可能同时进至咱们的大营!” “不错,如果常大人的大军不能及时回师截住其中一路。”严丑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沉声道,“最多再有十日,这两路大军便可会师于沙城城下!到了那时候,局面可就十分被动了!更为严重的是。这仅仅只是其中的两路大军,那吴越朝廷可是派出了四路大军,还有另外两路大军至今不见行踪,这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地,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突然杀出来。” 严丑点了点头急道:“可后路大军自从进了死亡之海,便再无消息传回,这便如何是好?” 一员虞侯沉声道:“眼下也没有别的良策了,严丑将军可加紧督促奴隶加固大营的护栏。就算用他们的尸体堆垒,也尽快要在十日之内将沙城的城墙加高到三丈!” 严丑应道:“嗯,赵虞侯所言甚是,十日之内,本将军一定将沙城的城墙加高到四丈!” “好。(.无弹窗广告)“赵虞侯点了点头,又向一员校尉道,“武校尉,敌军势大、马步军相加不下八万之众,而且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如果常大人的大军不能及时抵达沙城。仅凭城中咱们的五千前锋步卒无论如何也是守不住沙、城的,所以请你立即将这城中的所有壮丁给收买武装起来。” 校尉凝声道:“严丑将军是要这城内的所有壮丁协助守城吗?可他们未经训练。恐怕未必能帮得上忙。” 严丑摇了摇头道:”不是要他们协助守城,而是要他们带这城中的老幼妇孺撤出城区,前往南越去暂避风头!眼下我大唐后续的官员和接管的人员眼下已经到了南越,南越的接管也正在进行,正是需要大量人丁的时候,武校尉你可将城中壮丁分为百队,每队五十骑,负责五百左右地老幼妇孺,如此一来,就算沙城破,也至少可以留下五万老幼妇孺,只要女人和孩子还在,我军就仍有恢复元气的机会。” 那校尉顿了顿凝声道:“明白了,末将这便去召集城中的壮丁,疏散老幼妇孺。” 说罢,几人连忙n向严丑抱了抱拳,转身扬长而去,目送两人的身影没入沉沉黑暗之中,严丑才喟叹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急切:“,皇上,丑的能力也仅止于此,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皇上你多拿一点元气了。还盼常大人的大军来的不会太迟。” …… 当暴雨停下时,天色也黑了。 常郢地大军终于走出了那片死亡之海,来到一处河边露天扎营。 为了行军迅速,南唐军中并未携带过多的辎重,每名士兵只在随行换乘战马上携带了半月口粮,每逢宿营便也只能露天野营、忍受蚊蝇的叮咬。 每逢出征,将军杨延定都和全军将士同甘共苦,士兵们睡哪里他就睡哪里,士兵们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士兵们没有吃饱他就绝不先吃饭。如今杨延定已经贵为南唐的大将军,可和弟兄们同生共死、博命挣扎之时养成的军旅作风却并未摞下。 麾下地将士们也从未觉得杨延定和他们之间存在难以逾越的鸿沟,在他们眼里,杨延定还是杨延定,那个兄弟义气、慷慨激昂的大将军! “啪!” 常郢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将一只硕大的牛蝇生生拍死,任由污血溅了一脸也懒得去擦拭一下。这十天沙海之旅将常郢这文弱之士折磨得够呛,就那蓬头垢面的模样,乍一眼看去和个乞丐没什么两样。 “他娘地,这可真是欲速则不达。”杨延定昂首灌下一大袋清水,不无懊恼地说道,“早知道就该听从常大人你之言,就算是绕道死亡之海边缘而行,从翠微山到沙城也就七八天的行程。现在为了抄近路居然还多走了两天时间,还白白折损了一千多号弟兄,本将军身为主将,难辞其绺。” 常郢道:“杨将军不必过于自责,我身为此次出征的兵马大元帅,未能采取正确意见,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嗨~咱们暂且不说这个。”杨延定举手阻止常郢继续客套下去,语锋一转说道,“由于本将军一意孤行。我军在死亡之海耽误了十天宝贵地时间,且和咱们的前锋大军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钱弘左的等四路大军已经进至何处?大人,以你之见,咱们眼下是否还应继续进兵常州?” 常郢点了点头道:“皇上给咱们的圣旨里言明本意先平常州的秦胡一族。尔后腾出手来先行击破其中一到两路来犯之敌,再回师湖州与敌决战!如今山越已定,屠各胡也已经远遁南越山林胡泽,唯秦胡尚存、却已不足为虑。故而,我以为当务之急是火速前往沙城,和前锋大军取得联系,确定吴越军的等四路敌军的最新进展,然后再择其一路先行击破。” 杨延定道:“大人所言甚是。” 常郢长身而起,朗声道:“好,那就让弟兄们再休息两个时辰,等探马的奇袭队返回就连夜开拔。” 杨延定劝道:“弟兄们刚刚走出死亡之海,已经疲惫不堪,是不是休整一晚待明日天亮再行开拔?” “没时间了。”常郢沉声道。“在死亡之海我们耽搁了太多时间。” 杨延定道:“可现在还没能和咱们的前锋大军取得联系,无法获知四路敌军的确切动向,不知主公意欲迎击哪路敌军?” 常郢伸手一指东方暗沉沉的天际,毫不犹豫地说道:“往东!去金沙渡,本将军料定钱弘左的大军必在此渡河。” “金沙渡?”杨延定目光一凝,沉声道,“大人是想先行击破宗顺这一路大军?” …… 常州往东两百里便是金沙渡,吴越湖州大将宗顺地大军此刻正在连夜渡河。 五艘渡船每次来回只能运送两百名士兵渡河。照这样的速度计算。要将三万五千大军以及五千匹战马还有粮草辎重全部渡过河水,至少需要五天时间! “不行。太慢了!”宗顺霍然转身,向身后的侯成道,“侯成何在?” 侯成挺身而出,朗声道:“末将在。” 宗顺急迫道:“多找些渡船来,只有五艘渡船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全军过河?太慢了!” 侯城为道:“回禀将军,渡口沿河上下数十里已经找遍了,只有这五艘渡船。” “没有渡船就伐木造筏,或者干脆架俘桥!”宗顺蛮横地喝道,“本将军不管你用什么样地办法,都必须在两天之内将全军将士、马匹以及粮草辎重全部渡过河水,若是不能按时渡河~~提头来见!” 侯成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应道:“末将领命。” 宗顺眸子一转,向张辽道:“范健。” 范健急上前道:“小人在。” “从现在起,你便是斥侯队长!大军过了河水便是南越,这可是唐军的地盘了,记得多派游骑斥侯,严密注意周边的动静,但有风吹草动、即刻报与本将军知晓。”宗顺说罢,又伸手拍了拍范健地肩膀,缓声说道,“你的武艺不错,好好磨砺一番,将来定能成为一员骁将。” 范健目露激动之色,猛地挺起胸膛大声道:“多谢将军提携。” “好,去吧。” “小人遵命。” 范健向宗顺锵然抱拳一礼,翻身上马疾驰而去,不及片刻功夫,英姿勃发地身影便没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cqs!) 第九十二章 吴越宗顺 金沙渡口,湖州军大营。 由于渡河缓慢,五千骑兵已经先行渡过了河水,而一万步兵以及粮草辎重却仍旧滞留在河水东岸,宗顺不得不下令分兵扎营,一边多派游骑斥侯监视河水西岸的动静,一边静心等待大军渡河。 宗顺大帐。 宗顺正烦燥地走来走去,这天气闷热得让人心烦意乱,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军中无酒,也没有女人!他宗顺生平别无所好,唯好此二物,苦行僧般的军旅生活对宗顺而言简直就是炼狱般的折磨。 “来人,拿酒来!” “将军,营中无酒。” “嗯?”宗顺闷哼一声,疾声大喝道,“侯成!侯成何在?” 侯成歪带头盔,连滚带爬冲进了宗顺大帐,连声道:“将~~将军,末将在此。” 宗顺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侯成的袍襟,歪着嘴巴说道:“你,带上亲信去附近转一转,如果看到略有姿色的女人,就给本将军绑回大营来。” 侯成谄媚地应道:“是是是,末将这便去,嘿嘿,这便去。” 宗顺在侯成的**上踹了一脚,笑骂道:“别忘了再找些酒来。” “末将就是忘了自己的脑袋也不会忘记将军的吩咐,嘿嘿。” 说罢,侯成屁颠屁颠地去了,旁边的魏续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目露不屑之色,心忖侯成这马屁精就知道讨好将军。 …… 肆虐了整整一天的骄阳终于沉入了地平线下,黑夜再次笼罩了大地。 常郢按剑肃立在一处小山包上,浑浊的老眼微眯,翘遥望东方阳沉沉的天际,片刻之前,探马回报大队吴越军正在野牛渡渡河。(.无弹窗广告)毫无疑问,这肯定是吴越国大将宗顺的大军!令常郢没有想到的是,那宗顺的大军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杨延定的身影悄无声吸对的出现在了常郢的身后,低声道:“大人,那宗顺的大军来得比预料中还要快,看来正面决战已经是无法避免了。” 常郢沉声道,“那就与宗顺的大军来一场堂堂正正地决战。他们湖州军不是号称南地精锐吗?那就让他们领教领教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精锐!” 常郢用兵,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与敌进行正面决战,可话说回来,尽量避免与敌决战,却并非是害怕决战!以前平叛漳泉之时,是常郢不敢与精锐官军决战。的确是因为当时兵力不足,且战斗力尚未形成,可现在的情形却截然不同。 “报~~”常郢的话音方落,句突便从远处疾驰而来,“大人,急报。” 常郢一甩披风,霍然转过身来,疾声问道:“可曾探清敌军详情?” 句突翻身下马,剧烈地喘息两声,答道:“大人,那湖州军的州游骑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他们的斥侯队长,武艺十分高强,末将于暗中以连珠箭偷袭,居然都被他从容避过,追随末将前往的斥侯队也损失了几十骑之多。不过,末将总算不辱使命,探清了敌军的详细情形。” 常郢道:“讲。” 句突道:“敌军约有三万五千人马,其中五千骑兵、一万步兵,目前约有五千骑兵已经渡过河水,三万步兵以及全部粮草辎重还滞留在河水东岸。(.无弹窗广告)” “哦?”常郢神色一动。凝声问道。“可曾探清这路吴越军地主将是谁?” 句突摇了摇头,答道:“末将曾试图抓一个舌头,可这些吴越军异常骁勇。就算一骑面对数十骑围攻,也夷然不惧,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所以~~末将没能抓住活口,也无法问出这路吴越军的主将是谁。” 常郢皱眉道:“旌旗呢?旌旗上绣的字你总认得吧?” 句突为难道:“末将乃山越人,虽然会说汉话,却不识得汉字。” “行了,下去吧。”常郢挥了挥手,沉声道,“继续严密监视敌军动向,但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末将遵命。” 句突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常郢霍然转身望向杨延定,问道:“杨将军,如何?” 杨延定道:“此乃天赐良机也,主公何不效法古人,半渡而击之?” “善,杨将军之言正合吾意。”常郢点了点头,疾声大喝道,“边文何在?” 边文锵然上前,疾声道:“末将在。” “传我军令,大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常郢下令道,“明日三更造饭,全军将士饱餐一顿,五更进兵!” “末将遵命。” …… 金沙渡口。 离湖州州军大营十里外,侯成率领几十名亲兵正押解着两名略有姿色的少妇缓缓而行,其中两名亲兵手中还抱着两坛酒,几十名亲兵边走边出肆无忌惮的**,时不时地在两名少妇身上摸几把,两名少妇惊叫连连,却越惹来这伙兵痞子的大呼小叫。 “啪!” 侯成伸手在一名少妇地**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道:“他娘的,这女人的大**真是又圆又翘,干起来肯定爽,咱们将军最喜欢大**的风骚娘们,家里的十几个姬妾没一个**小的,嘿嘿~~” “将军,要不要您先上马试试?”一名亲兵拍马屁道,“反正弟兄们不说,宗顺将军也不知道你已经先干过这娘们了。” 侯成一脚将那亲兵踢飞,笑骂道,“尽出馊主意,将军的女人你也敢动,活腻味了不是。” 这伙兵痞子正打闹时,身后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侯成霍然回头,只见范健正策马疾驰而来。此前在离石与秦胡的一战,侯成是闹的灰头土脸土脸,在将士们面前丢尽了颜面,可范健却和秦胡人打的胜负部分分,可谓大出风头。 不过侯成并未因此妒嫉、仇视范健,反而有事没事去巴结范健,侯成这厮是个典型的人精,武艺平平、可察颜观色的本事却属一流!这厮早就看出范健虽然年轻,可武艺高强,将来成就未可限量。 “范健小兄弟,可曾探得敌军动静?” 侯成拍马迎上前来,笑嘻嘻地跟范健打招呼,不过这一次,他的热脸却贴上了范健的冷**!范健的神色颇有些阴沉,从鼻孔里闷哼一声,指着侯成亲兵手中的两坛酒和那两位少妇问道:“侯成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侯成窒了窒,半晌才反应过来范健不过是个小小的斥侯队长,顿时不悦地闷哼道,“范健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将军的事情你也敢管?” 范健义正词严地喝道:“以我吴越军律,营中一律不得酗酒、留蓄女人,更不准强抢民女!侯成将军行伍多年,难道连这一点也不知道吗?” “放肆!”侯成疾声大喝道,“本将军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斥侯队长来教训,简直岂有此理。” “军职无大小,就算是宗顺将军也得遵循我吴越军律!”范健沉声道,“这次放了这两位女子便也罢了,在下权当什么也没看见,如若不然……” 侯成森然道:“你待如何?” 侯成话音方落,身后数十名亲兵已经呼喇喇地抽出了腰刀,成环形将范健团团围了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擅自上前。面对数十亲兵的包围,范健夷然不惧,从马鞍后抽出铁枪。缓缓横在身前,森然道:“如然不然,休怪在下不客气。” “你敢!”侯成色厉内茬地喝道,“你一个小小的斥侯队长,也敢对本将军动刀动枪,敢情是活腻了。” “既如此~~”范健冷冷一喝,疾声道。“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啪!” 话音方落,范健手中的铁枪已经毒蛇般疾刺而出,正中一名亲手怀抱的酒坛,只听一声脆响,酒坛炸裂,坛中的酒水顿时洒了亲兵满头满脸。幸好范健有意枪下留情,那亲兵倒是毫无损。 “还真敢动手!?”侯成大吃一惊,拍马便走,边跑边回头疾声道,“范健你给本将军等着,本将军定要你好看!” (cqs!) 第九十三章 初战湖州军 …… 湖州军大帐。(.好看的小说) 宗顺正等得不耐烦时,忽见侯成神情狼狈地冲进大帐,仆地跪倒在地上,喘息着叫道:“将~将军~~” “这是怎么了?”宗顺蹙眉道,“慌慌张张、像掉了魂似的。本将军让你找的酒呢?女人呢?” 侯成道:“找~~找到了。 “找到了?“宗顺摊手问道,“那么人在哪里呢?” “又~~又被范健那小子放跑了。” “什么?怎么又扯上范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侯成道:“本来,末将已经替将军找到了几坛好酒,还有两个漂亮娘们。谁曾想在辕门外遇上了刺探军情返回的范健,结果这小子非说末将强抢民女、还酗酒闹事,不但把末将和弟兄们揍了一顿,还放走了那两个娘们……” “平!” 宗顺重重一拳捶在桌案上,早已气得脸色铁青,侯成激泠泠打了个冷颤。吓得凛然噤声。再不敢继续往下说。 “来呀!”宗顺的脸肌抽搐了两下,疾声道,“带范健!” “小人在此。”宗顺话音方落。一把清朗的声音从帐外响起,帐帘掀处,范健雄伟的身影已经昂然直入,仆地单膝跪倒,大声道,“小人参见将军。” “范健!”宗顺直直地盯着范健,沉声道,“你好倒是好大的威风啊。” 范健不亢不卑道:“侯成将军败坏军纪,小人……” “够了!”宗顺蛮横地喝断范健,疾声道,“我湖州州军的军纪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斥侯队长来维护!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呆在本将军帐下了,即刻去后军伙房,以后你就是后军伙房的一名伙夫!” 范健愕然道:“将军~~” “还有~~”宗顺再次喝断范健地陈辞,疾声道,“你目无军纪、擅自殴打侯成将军,已然触犯军纪,来呀~~” “在!” 两名虎背熊腰的亲兵从帐外闪身入内,在范健左右立定。 宗顺肃手一指张辽,疾声道:“把这厮拖下去,杖打二十军棍!” “遵命。” 两名亲兵虎吼一声,架起范健便走,范健不敢挣扎,只得疾声大呼道:“将军,小人有紧急军情禀报,将军……” 任由范健喊破了天,总宗顺却是理也未理。 不及片刻功夫,范健便被如狼似虎的亲兵拖到了帐外,往草地上一按,又手脚麻利地卸去铠甲、扒下战袍,露出一个大好的光腚来,又有亲兵抄起足有碗口粗细的军棍一下接一下地杖在张辽光腚上,只两下,范健的腚便已经皮开肉绽。 范健咬紧牙关,竟是哼也不曾哼一声。 …… 次日黎明时分。[.超多好看小说] 宗顺大帐里时不时传出一阵**浪语,一名亲兵忍不住那靡靡之音地诱惑,凑到牛皮大帐的缝隙前往里面望去,只见两支熊熊燃烧的羊脂火把将大帐里照得亮如白昼,柔软的绒毛地毯上,宗顺将军健硕的雄躯正和两具雪白丰满的女人娇躯纠缠在一起。 其中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赫然正是刚刚被放走的那个女人。 在宗顺将军的腰上,一个女人白花花的大**正对着**的亲荡,诱人的无限春光正从女人的**之间**地流露出来,那亲兵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用力**了双腿。 女人雪雪的呻吟声和宗顺将军粗重的喘息声已经交织成一片,中间还隐隐夹杂着异样的滋滋声,令人闻之血脉贲张。 “报~~” 宗顺正跃马挥戈、把骑在他腰上的女人刺得连连求饶时,帐外忽然响起魏续凄厉的长嗥声,骤然听到魏续的长嗥声,吕布猛然吃了一惊、弹身而起,竟把骑在他腰上的女人用力顶出去好几步远。 “哎哟。” 那女人雪雪呻吟一声,以无比妩媚的眼神脉脉地凝视着宗顺,宗顺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心中不无得意,天下女人但凡尝过他宗顺枪威的,无不对他迷恋不已,不过宗顺可不会对这女人稍有留恋。 匆匆披上一袭轻袍,宗顺掀帘而出,疾声问道:“何事?” 急促的脚步声中,身披重甲的魏续已经冲到了帐前,厉声道:“将军大事不好,前方南唐大军率一万铁骑突然出现在河水以西三十里处,再有半个时辰就要杀到金沙渡口了。” “是吗?”宗顺、的鹰目里悠然掠过一丝寒芒,冷然道,“那唐军不过就那么一两万骑兵,居然还敢主动出击?这么说本将军倒是小瞧他了!也罢,传令~~已经渡河的五千骑兵刻集结,随本将军出击。” 魏续昂然道:“遵命。” “来人。”宗顺闷哼一声,疾声道,“替本将军更衣披甲!” …… “咚咚咚~~” “呜呜呜~~” 不多时,湖州军的州大营内顷刻间响起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以及战鼓声,一队队全装惯带的骑兵从辕门里汹涌而出,在大营前的空地上开始结阵。湖州州军堪堪结好阵形,西边地平线上便出现了黑压压的骑兵群。骑阵的最前方,一杆血色大旗正在初升的朝阳下猎猎招展。 “轰隆隆~~” 千军争先、万马奔腾,数万只铁蹄狂乱地叩击在碧绿如茵地草地上,卷起漫天碎草乱泥,惊雷般的蹄声从远处滚滚涌来,充塞着整个草原,天地间再听不到任何别的声响。只有那雄浑至令人窒息的隆隆声。 “昂昂昂~~” 湖州军州大营内,低沉绵远的号角声一转,陡然变得激昂起来,宗顺声疾,魏续、曹正、侯成三将并骑而出,三将身后。数百精兵手持大旗,汇聚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旌旗之林,从辕门里汹涌而出。 “唏律律~~” 亮至令人窒息的马嘶声中,一匹雄健地骏马从辕门里冲出,奔至辕门前猛地人立而起,前蹄腾空、傲啸长空~~宗顺手持刚枪,头顶紫金冲天冠,傲然跨骑在马背上,眸子里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和自信。 “呼~~” 待战马腾空,宗顺悠然高举方天画戟、直刺长天。锋利的戟刃迎着朝阳腾起一团炫目的寒芒,映寒了长空~~无尽的肃杀之气从宗顺的方天画戟上蛛丝般漫延开来,在天地间激荡、翻滚、喧嚣~~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目睹宗顺如此雄姿,五千湖州大军的州铁骑军心大振,疯狂地呐喊起来。强大地自信在每一名湖州州将军的胸膛里翻滚、激荡,仿佛~~有了吕布压阵,天下便再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挡住湖州州铁骑的兵锋! …… 宗顺悠然高举右臂,身后汹涌而进的湖州军铁骑纷纷开始减,处于后阵的乌桓轻骑则继续快前进,并向两翼缓缓展开阵形。最终与中间的湖州军铁骑并排而进。倏忽之间,只见无数马头在攒动、飘逸的骏马鬃毛延绵几可数里~~ “吁~~” 宗顺轻轻喝住战马,便将延迟手中的大旗往空中狠狠一顿。本已下垂的血色旗面顷刻间再次展开,在骄阳的照耀下凄艳如血。 …… 号角息、鼓声住。 方才还是喧嚣不已地战场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将士们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战马沉闷的响鼻声交相可闻,有风吹过战场上空、旌旗猎猎,伴随着兵器和铠甲撞击出的颤音,令人窒息的杀气正在无尽地漫延、肆虐~~ 杨延定轻轻一勒马缰,转过身来。 九千铁骑肃立如林,九千双眸子早已经聚焦在杨延定身上。 “弟兄们,早在我大唐的地时候,本将军就听说过湖州州军很能打。” “据说,湖州州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两百湖州铁骑就能冲垮十万山越蛮族大军!”杨延定说此一顿,语气陡然转为激昂无比,厉声道,“可本将军要告诉你们,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遇上真正的精锐!”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哈哈哈~~” 九千将士轰然大笑。 “今天,就在今天!很快湖州军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锐!摧敌锋于正锐者,方为真正的精锐,嗷~~” “嗷~~” “嗷~~” “嗷~~” 九千将士忘乎所以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疯狂响应杨延定的嚎叫,犹如九千头恶狼在荒原上翘长啸,伴随着凄厉地嚎叫声,九千将士地眸子顷刻间变得灼热起来,凛冽的杀机已经充盈了他们的心胸。 现在,九千头恶狼地血盘大嘴已经张开,冷森森的獠牙已经亮出,就等着扑上去把猎物撕成碎片 …… 湖州铁骑阵中。 “将军。”魏续目露凛然之色,向宗顺道,“敌军的士气很高啊,看来一场恶仗是无法避免了!” “士气很高吗?垂死挣扎罢了,”宗顺脸上掠过一丝轻蔑的笑意,淡然道,“那么本将军就先灭了他们的士气!” “将军不可。”意识到宗顺是想出阵搦战,魏续不由悚然道,“将军乃是军中主将,且不可轻身犯险。” “轻身犯险?”宗顺淡然道,“本将军于百万军中取上将级犹如探囊取物,何为凶险?就凭唐军这几千乌合之众,又能奈我何?” “驾!” 宗顺大喝一声,拍马出阵。 “将军威武!” “天下无双!” “湖州铁骑!” “天下无敌!” 湖州将士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替吕布呐喊助威。 …… 杨延定遥指纵马搦战的宗顺感慨道:“人说宗顺英勇无双,今日一见方知盛名不虚,宗顺真绝世猛将也。” 边文会意,附和道:“恐我大唐麾下无人堪敌宗顺之勇。” “军师此言谬矣,宗顺小儿何足挂齿,且看末将取他级!” “宗顺贼子的首级的级是老子的,谁也不许跟老子抢。” 边文话音方落,同时惹恼了和典韦,电弧典虎正找是大海替他扛旗时,却见王天存早已经拍马出阵,径奔宗顺去了。总数你总顺宗顺正于阵前来回驰骋、炫耀武力,忽见唐军阵中一将奔出,便大喝一声策马相迎。 嘹亮的亮的号角声、激烈的战鼓声霎时冲霄而起,两军将士的呐喊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几欲震破天宇。 “可恶!”电弧恨恨地握紧拳头,愤愤不已道,“竟让王天存这混蛋抢了先。” …… “驾~” “哈~” 宗顺、王天存催马疾进、霎时两马相交,七尺刚枪与狼牙铁锤在空中锵然相撞,又狠狠弹回,两人急勒马时早已交错而过。 “来将通名!” 宗顺勒住战马,以长枪遥指宗顺。森然大喝。 王天存扬起手中沉重的狼牙铁锤,厉声应道:“某乃王政,宗顺小儿受死。” “找死。” 宗顺勃然大怒,拍马直取王田村夷然不惧、舞锤相迎,不及片刻功夫。两人已经交手十合,竟是不分胜负。 …… “句突!” 杨延定悠然回,阴冷的目光落在善于恶人山越人句突身上。 “末将在。” 句突一声轻喝,策马上前。 “找准时机,暗箭射杀!” 杨延定将两支拇指粗、箭簇上裹有拳头大小布团的狼牙箭递到句突手中,又从牙缝里冷冰冰地崩出一句。 边文惋惜道:“将军,这宗顺的武艺不在电弧和是大海王正这几位两位将军之下,如此猛将以暗箭杀之甚是可惜,何不用计收伏?” “收伏宗顺?”杨延定腮边的肌肉剧烈地跳动了两下,最终凝固成一丝冰冷地杀机。沉声道,“本将军还想多活几年!句突,弓箭准备……” “呃~~” 边文愕然语塞。 “遵命。” 句突闷哼一声,策马隐到门旗后面,从鞍后取了铁胎弓。将一支狼牙绰于弦上,另一支却衔于嘴中,尔后吐气开声,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五石强弓已经张满,裹着布团的箭簇虚指前方、正随着宗顺身形的移动而飘移不定~~ …… “吁!” 吕宗顺与王正又战十合。仍旧不分胜负。遂喝住战马,以长枪遥指王正,疾声大喝道:“王正。本将军敬你是条好汉,不忍相害,何不归顺本将军?” 王天存长吸一口气,厉声道:“做梦!” “既如此~~”宗顺眸子里杀机大盛,疾声道,“纵然斩杀一员猛将又有何惜?” “大言不惭!”王田村厉声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驾~” “哈~” 宗顺、王田村再次催马对进。 “杀!” “杀!” 两马堪堪相交,七尺的和狼牙铁锤再次毫无花巧地挥出。 “咻~~” 恰在此时,刺耳的锐啸划破长空,冰冷的杀机瞬息袭至,宗顺处惊不变,长枪下劈之势不变,戟尾的尖锐顺势巧妙地一挑,正中句突射出地冷箭箭端。 “噗~~” 布帛破裂的败响声中,偷袭宗顺的冷箭已经被格飞,可裹于箭矢上的布团却被戟尾的尖锐挑得炸裂开来,一篷白雾凌空散开,向着宗顺满头满脸罩来,宗顺骤然吃了一惊,急欲闪避时已然不及,顷刻间被喷了满头满脸。 瞬息之间,宗顺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再看不见任何事物,更有火辣辣的灼疼从眼睛直透心肺,令人发狂狂。 “当!” 王正地狼牙铁锤在这最要命的时候杀到,恶狠狠地撞在宗顺的长枪之上,剧烈的金铁交鸣声中,七尺长枪猛地倒撞而回,恶狠狠地撞在宗顺对的胸前,险些将宗顺撞下马来,宗顺闷哼一声,不敢再战,紧闭双眸急奔本阵而回。 “咦!?” 王正惊咦一声,望着落荒而逃的宗顺起怔来。 “王正!”王正惊疑不定时,身后忽响起杨延定炸雷般的怒吼,“快杀了他!” 第九十四章 天下无敌否? 王正举起狼牙锤作势欲掷,可最终还是颓然放了下来,身为武将就应该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击败对手,而不应该使用一些阴谋诡计,那宗顺虽然是主公的敌人,可他是一员真正的武将,真正的武将不应该死于暗箭。 杨延定大急,向句突道:“句突,射杀宗顺!” 由于相距甚远,普通山越战士的角弓根本无法射到吕布,只有句突的强弓才能对宗顺构成致命的威胁,句突闷哼一声奋力挽弓,却只挽开一半便又弹了回去,刚才长时间的蓄势瞄准几乎耗光了句突的体力。 “可恶!”杨延定狠狠击节,厉声道,“吹号,全军掩杀!”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宗顺就已经拍马逃归本阵,眼见宗归顺满脸白花、状似受伤,却不知伤势是否严重,麾下大将魏续挺枪出马,向曹成、侯成道:“侯成、曹程,保护将军退回大营,某来断后!” 不用魏续提醒,侯成早已经策马上前牵住了吕布的马缰,曹沉却向魏续关切地说道:“魏续,拜托了!” “放心!”魏续脸上掠过一丝冷厉,沉声道,“只要某还剩一口气在,就绝不放唐军一兵一卒过去。” “魏续将军!” 曹程深深地凝视了魏续一眼,转身拍马离去,五千湖州州铁骑顷刻间裂成了两股,四千骑追随宗顺、曹性、侯成缓缓退回大营,而魏续的一千骑却留了下来,并且正向两翼迅展开。摆开了宽阔的冲锋阵形。 “驾~~”魏续拍马出阵,于阵前举枪长吼,“湖州铁骑~~” “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 最后留下地一千湖州州铁骑轰然应诺,声势震天。 魏续策马缓缓回头,只见前方马头攒动,九千敌骑已经山崩海啸般掩杀过来,恰乌云蔽日,魏续迎风清冷一笑,将手中铁枪往前狠狠一引,清厉的长嗥顷刻间响彻云霄:“湖州州军的将士们。杀!” “杀!” “杀!” “杀!” 在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中,魏续率先策马而出。身后一千湖州州铁骑顿如决了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毫无畏惧地迎向前方滚滚而来、九倍于己的敌军骑兵。 “唆唆唆~~” 山越阵中有漫天的箭矢掠空而起。铺天盖地地罩向汹涌而进的湖州州铁骑,魏续一声令下,湖州州将士纷纷从鞍后起出一面小圆盾顶于头上,然后将整个身体尽量蜷成一团、缩于马背上,在极奔驰的马背上,小圆盾配合马颈已经足够构筑起保护骑兵的防御墙。 坐骑虽然缺乏防护,可它们地生命力远比人类要顽强得多。只要不是被直接射中要害,要想让一匹强壮的战马倒下非常困难。 “噗噗噗~~” 沸锋利地狼牙箭倾泄如雨,战马的悲嘶声瞬息之间响彻云霄,数十骑奔腾地并州铁骑轰然栽倒,可汹涌而进的骑阵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腾不过,湖州州铁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文前方汹涌而进的敌军轻骑兵陡然间生了惊人的变化。奔驰在最前面的轻骑兵突然间从中间裂了开来,就如同一波洪流被礁石从中间硬生生地切成了两股,向着并州军的两翼席卷而去。 学一支杀气腾腾、连人带骑都包裹在厚重铁甲里地重甲铁骑鬼魅般杀了出来。战马沉重的呼哧声与翻腾激溅的铁蹄声交织成一片、地动天摇,一枝枝锋利的长枪耸立如林,黝黑的铁甲映寒了长空~~ 王正的身影出现在这支重甲铁骑地最前面,倏忽之间,王正高高举起手中的狼牙铁锤,仰天长嗥:“嗷~~” “沙~” 碜人的金属磨擦声中,一千重甲铁骑同时拉下头盔上地鬼脸面罩,一张张清冷的脸庞顷刻间便被一方方狰狞、冷厉的鬼脸面具所覆盖,只有森冷的眼窟里,流露出铁骑将士们杀气腾腾的眼神。 “嗷~~” 王正将手中的狼牙铁锤往前狠狠一引,再次长嗥。 “锵~~” 绵绵不息的金属磨擦声中,铁骑将士纷纷从鞍后抽出两柄锋利的加长斩马刀,刀柄相接、刀刃朝前,嵌入马鞍前的特制刀槽内,随着战马的奔腾,两千柄锋利的加长斩马刀堪堪连成一线,森然汇聚成了一道恐怖的死亡刀锋,挟带着腰斩一切的冰冷杀机呼啸而来~~ “嗯!?” 魏续的眸子霎时缩紧,这他娘的是什么骑兵?连人带骑都覆裹在厚重的铁甲里,战马真的可以承受这样的重量吗?魏续身后,近千并州骑兵纷纷倒吸冷气,他们同样没有见过如此狰狞恐怖的骑兵,从来没有。 “轰隆隆~~” “咻咻咻~~” 斜切两翼的唐军军轻骑兵堪堪冲过湖州州铁骑的正面,下一刻,一排排锋利的投枪已经从马跃骑兵阵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之林,然后挟带着锐利的尖啸恶狠狠地扎落下来。 “当!” 魏续挺枪格开一支向他射来的投枪,仰天凄厉地长嗥:“树盾!赶快树盾~~” “哗啦啦~~” 汹涌而进的并州骑兵整齐划一地树起了小圆盾,再次将身体尽量蜷缩在圆盾的掩护之下,可悲的是,这一次掠空袭至的再不是轻飘飘的狼牙羽箭,而是一枝枝足有十数斤重的锋利投枪! “笃~” 一支锋利的投枪挟带着沉重的惯性凌空攒落,轻易地穿透了圆盾的阻挡,接着又刺穿了头盔,深深地扎进了一名湖州州骑兵的头颅,并州骑兵闷哼一声,目光陡然变得一片呆滞,从奔腾的战马上颓然栽落。 “噗~” “噗~” “噗~” 利器刺破体腔的清脆声不绝于耳,战马的悲嘶和士兵的惨叫霎时交织成一片,魏续霍然回,只见身后汹涌而进的并州铁骑正一排排地倒下,活生生的英勇战士顷刻间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湖州州铁骑虽然精锐,却完全不熟悉唐军军的战术!战场上,不熟悉敌军战术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就如同现在魏续的一千湖州州铁骑,南唐军的两千千军轻骑只是一次投枪齐射,便摞倒了至少四百余湖州州骑兵。 这还是在侧面投射的情形之下,如果是两军正面对进,魏续的一千并州铁骑只怕就会所剩无几! 眼看着英勇的部属纷纷倒毙马下,魏续的眸子霎时变得一团血红,狂暴的怒意如烈火在他的胸膛里翻滚不休。 “呼噗~~” “吭哧 沉重的战马喘息声中,王正的一千重甲铁骑终于杀到,与汹涌而进的湖州州铁骑恶狠狠地撞在一起,湖州州骑兵的坐骑本能地想从重甲铁骑的缝隙之间穿行过去,却正好撞上那一柄柄横出的锋利斩马刀。 “噗噗噗~~” “唏律律~~” 血光崩溅,战马的悲嘶响成一片,身披轻甲的湖州州骑兵甚至没能挥出手中的腰刀,便已经被重甲铁骑的骑枪刺穿了胸膛,然后整个人被串在了骑枪上,从马背上带飞,只有极少数的湖州骑兵能够在临死之前将手中的腰刀奋力掷出,却根本不足以穿透重甲铁骑身上厚重的青铜甲。 有备对无备,重甲铁骑对轻骑兵,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决,战争还没有开始结局便已经注定。 “杀!” 魏续凄厉地长嗥一声,挺枪直刺王正。 “呼~~” 王正的狼牙铁锤横扫而至,撞上了魏续手中的铁枪,蓄满狼牙锤上的狂暴力量将魏续的铁枪顷刻间砸成了弓形,狼牙锤去势犹疾,无可阻挡地砸在了魏续胸前,将魏续的护胸铁甲砸成碎片、凌空飞散。 “噗~” 魏续张嘴喷出一团血块,整个人从马背上猛地拔了起来、往后倒飞,人在空中,魏续艰难地回过头来,遥望身后并州大营的方向,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哀伤,宗顺将军,魏续的能力仅止于此,永别了~~ 第九十五章 进退维谷 在王正的铁骑营重甲铁骑无可阻挡的冲击下,魏续的湖州州铁骑很快就阵亡殆尽,周仓、句突率领狼骑营从两翼绕过魏续军的阻挡,乘势冲击湖州iu州大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狼骑营的数千山越轻骑蜂拥而来,潮水般冲向正在缓缓合拢的辕门。[] “唆唆唆~~” 密集如蝗的箭雨从湖州大营里攒射出来,一浪接一浪就像潮水般涌向湖州大营的乌桓骑兵纷纷栽落马来,不及片刻功夫,便已经伤亡了数百骑之多。 远处,杨杨定的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沉声道:“传令,狼骑营后撤,暂停攻击。” 传令兵策马疾驰而去,将杨延定的命令迅传达下去,数千山越轻骑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回,顷刻间便从湖州军的湖州州大营前撤了个干干净净,苍凉的战场上,只剩下满地狼藉,到处都是倒卧的尸体、折断的枪戟,还有破败的旌旗。[.超多好看小说]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一群秃鹰受到血腥味的诱惑,从远处拍翅飞来,准备享受上天恩赐的美餐。 一旁的边文道:“将军,这湖州州军不愧是精锐之师,大营构筑得非常坚固,我军如果强行动攻击,恐伤亡惨重,不如等天黑之后再想办法?” “嗯。” 杨延定闻言点头。 一直以来,杨延定用兵都是出奇制胜,最擅长的就是避实击虚、险中求胜,于敌措不及防之时突然杀出,尔后一战建功。像现在这样堂堂正正地与敌决战,并且强攻敌军防御坚固的大寨,他扬言定也没有太多办法。 而且,最擅长攻坚地陷阵营远沙城,虎贲军麾下的铁骑营、狼骑营最擅长野战破敌,却不长于攻坚。 “边将军你可有敌敌良策?” “主公,现在的情势于我军极为不利。”遥指湖州州大宫环护下的金沙渡,凝声道,“湖州州军沿渡口结营,我军不能击破大营便无法阻止敌军后继步兵从河水东岸渡河西进。一旦湖州iu州军的一万步兵以及粮草辎重全部渡过河水,再想击灭湖州军势必难上加难。到时候我军将会陷入极端被动的境地。” “嗯。” 杨延定自然听得懂贾诩的言下之意,如果大军不能在金沙渡口空啊美好将湖州军击溃。到时候就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困境! “今晚必须攻破湖州军州大营。”沉声道,“就算不能击溃河水东岸的三万胡亚洲步兵,也要把河水西岸地几千湖州州骑步兵给吃掉,只要吃掉了骑兵,剩下的一万湖州州步军将再不足虑,等他们赶到沙城的地时候,哼,解释只怕是为时已晚了。” “嗯,将军的话是啊哈森么意思?”边文目露困惑之色,无意中回眸,忽然瞥见不远处有片茂密的森林,嘴角不由掠过一丝清冷地微笑,说道,“将军,卑职有一计,或可破敌。” …… 湖州州军大营,宗顺大帐。 宗顺像头受伤的野兽。抱头狂嚎:“眼睛,我的眼睛,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随军郎中赶紧劝道:“将军不必担忧,只是洒进了一点点石,虽然略有灼伤却无碍大事,最多卧床两天就能恢复如初了。” “呼~~” 闻听宗顺没事,侯成、曹霸同时舒了口气。 “报~~”恰此时,有小校越帐而入,跪地禀报,“将军,魏续将军为了掩护大军后撤,率军断后,已经……” 曹程与魏续素来友善,闻言急道:“魏续将军如何了?” 小校低下头来,黯然道:“魏续已经阵亡了,所部一千铁骑也已经全军覆没。” “什么!”曹程倒吸一口冷气,目露震惊之色,“就这么片刻功夫,一千湖州州铁骑已经全军覆没了?” “可恶!”宗顺霍地翻身坐起,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道,“杨延定,匹夫!本将军誓取尔狗头,哇啊啊~~” 曹程道:“将军,末将以为南唐军今夜必定袭营,可早做防备。” 宗顺道:“嗯,曹程听令。” 曹程霍然踏前一步,抱拳锵然应道:“末将在。” 宗顺道:“在本将军眼睛恢复之前,全军由你暂时统驭。” 曹程目露精芒,朗声道:“末将领命。” 一边的侯霸却撇了撇嘴,目露不豫之色。 第九十六章 金沙城 沙城城头。(.) 幽幽燃烧的火光下,陈文昭的身影显得越瘦削,眼睛里更是布满了殷红的血丝,在火光照耀下就像有两团幽火在郭图眸子里燃烧,为了督促沙城城地修缮和城中妇孺的转移,陈文昭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陈将军!” 陈文昭正昏昏欲睡之时,忽有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陈文昭霍然转过身来,只见严丑在十几名亲兵的护卫匆匆登上城楼。 “陈将军,除了东南角楼,所有地段的城墙皆已加高至四丈!” 严丑点了点头,疲惫地说道,“辛苦将军了。” 陈文昭道:“替圣上效劳,昭之份内事耳。” “报~~”陈文昭话音方落,忽有小校疾步奔上城楼,仆地跪倒在严丑的面前,疾声道,“将军,探马急报。” 陈文昭道:“讲。” 小校道:“探马回报,常州i州军已经于两天前渡过河水,现在距离沙城已经不足五十里!” 陈文昭的眉宇霎时蹙紧,低声问道:“临戎地凉州军呢?”“临戎的凉州军七天之内向东急进五百里,现在距离美稷已经不足八十里。(.好看的小说)” “嘶~~”廖化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凛然道。“也就是说,最迟明天天黑之前,湖州军1和常州军便可会师于金沙城下!” 陈文昭忽地背负双手,在城楼上来回踱起步来,而且度极快,严丑、小校以及一众亲兵的目光随着严丑的身影地移动而移动,一时间都不敢出声打断严丑的的思虑,只有火把滋滋燃烧偶尔出劈叭之声,还有忙碌的工地上,不时有挨打的奴隶出悲惨的哀嚎声。 严丑咕嘟咽下一口唾沫。实在忍不住问道:“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虽然杨延定明令严丑前锋大军主将。但说道拿主意这一块上他其实还不如陈文昭。 陈文昭霍地停下脚步,凝声问道:“严将军,我后路大军可有消息?” 严丑懊恼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末将前后已经派了十几拔探马进入荒原寻找主公大军的行踪,至今还没消息传回。” “啪。” 陈文昭狠狠击节。脸上的忧色又浓一分,凝思片刻忽又问道:“那漠长歌将军呢,现在何处?” 严丑道:“漠然将军正在安排妇孺转移。” “唔~~”陈文昭点了点头,问道,“已经转移了多少人了?” “女人和孩子加起来大概有五、六万人。” “唉,也只能这样了。”陈文昭长长地叹息一声。低声道,“转移妇孺之事到此为止,让漠将军将军即刻前来敌楼议事。快。” “遵命。” 一名亲兵答应一声,飞奔而去。 约有一顿饭的功夫,满头大汗地漠长歌便匆匆赶来敌楼,未进门便问道:“陈将军,某正在安排妇孺转移,汝这般急寻何故相唤?” 陈文昭浩然叹息道:“漠将军,已经没时间了。” “没时间了?”漠长歌愕然道,“可末将只来得及转移走五万多人,还有八万多人没来得及转移呢。” 陈文昭道:“我来问你,已经转移出去的五万多人,是否皆为年轻女人和孩子?” 漠长歌啊道:“不错,某遵照陈将军你的地叮嘱,先行转移的都是孩子和三十岁以下地年轻女人,现在孩子和年轻女人差不多已经转移完了,剩下的八万多人大多是年纪过三十岁的女人,还有许多老人。” “差不多就行了。”陈文昭舒了口气,冷幽幽地说道,“常州iu军和湖州军很快就要杀到了,现在再转移也来不及了,就算勉强送出城外,只怕也难逃厄运,不如就让他们留在城里吧,只要咱们的后路大军能够及时回援,只要能保住金沙城池不破,她们便仍有一线生机。” 陈文昭嘴上虽然这样说,可他心里明白,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漠长歌想了想,颓然叹息道:“这样也好。” “还有一件事,必须在常州军和湖州州军杀到之前做好。” 陈文昭说完转身面向城内忙碌的筑城工地,无数忙碌的奴隶身影顷刻间映入了郭图的眼帘,倏忽之间,陈文昭布满血丝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凛冽地杀机。 “战争一旦爆,我军将拼尽全力守城,势必没有多余的兵力来看押这些奴隶,所以~~” 陈文昭说此一顿,以手做了个刀切的手势。 漠长歌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吃声道:“陈将军的意思是,杀了这一万多奴隶?” “嗯。” 陈文昭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漠长歌道:“可~~可是一万多精壮劳力啊,未经圣上允许,这么做是不是~~” 陈文昭道:“军情紧急,已经来不及禀报主公了!况且这一万多奴隶野性未驯,一旦战事紧急,难保不会从中生乱,为了沙城计,为了圣上的大业计,这一万多奴隶,断然留之不得,他们死得死,不死也得死!” 漠长歌凝声道:“末将明白了。” 陈文昭i把目光转向严丑,说道:“闫将军将军,这事~~交由你去办。正好可以让咱么前锋大军麾下的那些新兵见见血。” 严丑点了点头道:“此事就由我去办了。” 第九十七章 大败吴越 “怎么回事?”宗顺霍地翻身坐起,疾声喝问,“外面什么声音?” “将军,不好了!”宗顺话音方落,侯程的身影慌慌张张地闯进了大帐,急声道,“南塘大军军已经攻破辕门,大营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什么!?”宗顺咬牙切齿道,“曹初这个混蛋,居然连大营都守不住,来呀,把这个窝囊废给本将军带上来~~” 侯程苦道:“将军,曹初将军已经战死了。” “嗯?”宗顺凝声道,“死了吗?便宜了这厮。” 正说间,大帐外的喊杀声已经近了许多,一名身上带伤的步军小校冲进了大帐,气喘吁吁地说道:“宗将~~军,弟兄们眼看就要撑不住了,撤,快撤吧。” “本将军誓死不退!“宗顺厉声道,“拿戟来~~” “将军,快撤吧!” 侯炒和帐中的亲兵轰然跪倒。 宗顺听声辩位,将跪在面前的侯成一脚踢翻,厉声道:“滚开,拿戟来~~” 侯成抢前一步抱住宗顺大腿,哀求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撤吧!” “啊!” 总算过婚宗顺大吼一声,狠狠一拳挥出,竟将面前的桌案一拳捶成两截,出轰然一声巨响,置于桌案上的物品哗啦啦散落一地,侯成察颜观色已知吕布心生退意,便悄悄地爬起身来,手一挥。厉声道:“快,准备渡船,护将军过河。” 侯成当先抢出大帐,只见整个大营已经像煮开的开水般一片翻腾,不时有火箭漫空攒落,引燃营中的易燃之物,到处都是通红地火光,灼得人须皆枯,宗顺头上缠着纱布找不准方向,一不小心便撞上了一处燃烧的火头。身上的战袍顷刻间便烧了起来。 侯成赶紧抢上前来,用衣袍将宗顺身上的火苗给扑灭。然后拉着综作品能够顺宗顺说道:“将军小心,请这边走。” 宗顺慌乱中拉住侯成。任由侯成牵着前行。 “不要走了宗顺!” “不要走了宗顺!” “不要走了宗顺!” 侯成率领数十亲兵护着宗顺堪堪赶到渡口,忽听身后不远处响起绵绵不息的呐喊声,直似山崩地裂,熊熊燃烧的火光中,但见刀光霍霍,人影幢幢,到处都是敌军的身影。最近的一伙南唐大军距离渡口已然只有三十步之遥。 “你们,还有你们。”侯成以手中铁枪往一扫守在渡口边的并州将士,疾声命令道,“守住渡口,任何人胆敢靠近渡口,杀无赦!” “遵命。” 驻守在渡口的几十名士兵虎吼一声。挎刀守住渡口。侯成这才与数十名亲兵扶着吕布登上其中一艘渡船,正欲下令渡河时,忽有眼尖地亲兵手指前方宽阔的河水水面凄厉地尖叫起来:“将军快看。河上有木筏。” “嗯!?” 侯成倒吸一口冷气,霍然回,只见前方宽阔地水面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几只木筏,借着背后大营燃起的冲天火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当先一只木筏上傲然肃立着一条铁塔似地大汉,大汉**的虬肌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出古铜色的肌肤,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 大汉身后的几只木筏上,肃立着数十条同样上身**的精壮汉子,皆手持锃亮锋利的腰刀,杀气腾腾、拦住了去路。 “想走吗?门都没有!”当先木筏上地赤膊大汉大喝道,“奉军师之命,典虎在此等候多时了,哈哈~~” “哈哈哈~~” 大汉身后,数十条赤膊的精壮汉子跟着仰天大笑起来。 宗顺双眼被纱布缠住,什么也看不见,只得问侯成道:“侯成,生了什么事?” 侯成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宗顺道:“将军,河面上有人拦住去路,敌军人多,我军兵少,恐难以抵挡,不如暂且回到河西大营?” “将军不可。”一名亲兵急劝道,“大营已被敌军攻破,折回去只能自投死路,何不冒死前冲,或许还能冲破敌军木筏的阻拦、侥幸冲破包围!小人不才、愿为前驱,替将军杀出一条血路。” 见一名小卒都如此骁勇,侯成心中汗颜,把手中的铁枪往前一引,厉声道:“弟兄们,杀!” …… 金沙城,四门瓮城。 因为连续十数日高强度劳动而筋疲力尽的奴隶们被分成四批分别驱赶进了四门瓮城内,当沉重的城门轰然合上时,瓮城四周地城墙上忽然出现了黑压压的守军,每一名守军将士的手中都拿着一柄长弓,一支支锋利地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 到了这时候,再愚蠢的奴隶都已经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了。 “你们这些奸贼,说话不算数。”一名匈奴奴隶愤怒地咆哮起来,“你们答应过的我们的,只要我们投降,就不杀我们,只要我们做够了三年苦役,就还我们自由,为什么要撒谎谎,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为什么要撒谎?” “为什么要杀我们?” 无助而又绝望的奴隶们愤怒地咆哮起来,靠近城门的奴隶更是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疯狂地撞击着厚实的城门,试图将紧闭的城门给撞开,不过这一切只能是徒劳。 严丑按剑肃立城楼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瓮城里的奴隶,奴隶们哭喊着、咆哮着,跳骂着,拍打着。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目睹奴隶们临死前的众生相,严丑脸上的表情不喜亦不悲,有地只是从容与冷漠。 只有见惯了血雨腥风、和经历了无数惨烈血战的老兵,才会从骨子里流露出这份从容和冷漠。(.好看的小说) “弓箭手~~备。” 高顺锵然抽出佩剑,冰冷地高举过顶,目光一片清冷,肃立在城楼上的陷阵营将士将手中的长弓呼喇喇地举了起来,倏忽之间,一张张长弓已经被挽满,一支支冰冷的箭簇已经瞄准了瓮城里那些手无寸铁的奴隶们。 见惯了生死的老兵们目光冷冽、表情古井不波。而一些从未上过战场的亲兵则惊恐地闭上了眼睛,再不敢看一眼瓮城下那一片人间炼狱般的惨象。 “放箭!” 严丑一声清喝。高举的佩剑冷冷地斩落下来,弓弦响处。箭如雨下,绵绵不息地罩向拥挤在瓮城里地奴隶,惨叫、哀嚎声霎时交织成一片,毫无抵抗能力的奴隶们一片片地倒了下来,倒在了血泊之中。 “笃笃笃~~” 沉闷地破败声中,渡船前行的势头猛地一顿,与疾对进地数只木筏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借着相对而进的强大惯性,木伐前端削尖的木桩轻易地刺穿了渡船的船体,顷刻间便将渡船和木筏连在了一起。“给老子下去吧!” 随着严丑的大吼一声,手中的长木竿抡圆了横扫而过,将立于船头的十几民湖州军的州士兵扫落到了河水里,再以木竿撑住木筏顺势一跃。铁塔似的身躯已经像头大鸟般掠空而起,一跃登上了渡船地船头。 “咚!” 典虎双脚落在船头,出一声闷响。沉重的身躯直压得渡船一阵摇晃,又有两名立于舷侧的湖州士兵立足不移,惨叫着摔落在河水里,湖州州士兵虽然骁勇善战,却大多不习水性,落水之后扑腾了两下便惨遭灭顶之灾。 “杀!” 侯成厉吼一声,挺枪直扑典虎,典虎哈哈一笑,以长木竿一撑甲板,铁塔似的身躯再次跃起,再落下来时恰好落在渡船最宽处的侧舷上,霎时,典虎这两百多斤肉带着惯性重重地砸在渡船的船舷上,顷刻间就造成了一阵剧烈地摇晃。 侯成立足不稳,脚下一飘已经狼狈地摔倒在甲板上,双手扑腾两下,手中的铁枪早已经哧溜一声远远地飞了出去、扎进了河水里。 “哈哈。” 典虎顿时大笑两声,两步抢上前来飞起一脚将侯成踢进了水里,侯成不习水性落水之后连呛了两口水,才挣扎着浮出水面,凄厉地哀嚎起来:“救~~命,救命啊,我投降,快救救我,呜哇~~咕嘟咕嘟~~” “真是废物。”典虎哈哈大笑,疾声道,“弟兄们都听仔细了,谁也不许救他。” “遵命。” 典虎身后的漳州水军们轰然应诺。 “嘿嘿。” 典虎低笑两声,再转过身来将手中地长木竿只是随便挥舞一下,渡船上最后剩下的十几名湖州军的州士兵便连连后退,簇拥着宗顺退到了渡船的船尾,再往后退却要掉到河水里去了,宗顺虽然看不到却听得见,当时就悖然大怒道:“拿本将军的七尺长枪来。” “还想逞英雄?”典虎冷冷一笑,回顾身后士兵道,“弟兄们,给老子把这大船给弄翻了。” “好嘞。” 登上渡船的水贼们答应一声,呼喇喇全涌到了渡船的左侧,等渡船侧了过来又呼喇喇地涌到右边,这样反复没几下,渡船便倒扣了过来,死命抓住船舷不肯撒手的十几名湖州军的士兵,还有宗顺一起被扣到了河水里。 “噗嗵。” 典虎纵身跃起,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不及片刻功夫,典虎精壮的身影便从水里冒了出来,一手提着宗顺的钢枪,一手扯住宗顺的、的髻一会将之拎出水面、一会又将之摁入水里,仰天大笑道:“抓到了,哈哈哈,老子抓到宗顺了。” 可怜宗顺在6地上骁勇无双,可掉到水里灌了一肚子河水之后却只能任由典虎摆平,居然毫无反抗之力。真可谓虎落平阳遭犬骑了。直到宗顺闭过气去,典虎才将之拖死狗一样拖到了木筏上,早有一伙水贼涌了上来,七手八脚将典虎给绑了起来。 “咻~~” 见擒住了连王正都战不败的湖州军主将宗顺,典虎难免心中得意,不想乐极生悲,陡听破空声响过,旋即有劲风掠面而至,凭着武将的本能和无数次死里逃生地生死经验,典虎在间不容之际往旁边一躲。 “呲~” 利器剖开的躯体的清脆声中。典虎感到整个左半边身躯陡然一麻,霍然低头只见一支足有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经把自己的左肩整个射穿。强大的力量从箭枝上传来,将典虎强壮的身躯整个带得飞了起来。又仆地摔倒在木筏上。 “将军!” “将军?” “快救将军。” 漳州新xiang的水贼们大吃一惊,七手八脚上前欲救典虎时,黑暗中再次响起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又有四枝普通的狼牙箭同时射至,无情地射穿了五名漳州水贼的躯体,其中一箭更是连续射穿了两名漳州窑水贼地咽喉,一箭两命。 “不要管我~~”典虎挣扎着坐起身来。厉声大吼道,“快结果了宗顺,快!” 一名水贼扬刀欲砍,一枝沉重的铁枪早已经破空射至,冰冷地刺穿了他地胸膛,将他整个人都带得飞了出去。远远地钉在了倒扣水中、尚未沉没的渡船船底上,尚没咽气地水贼呜咽一声,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手中的钢刀噗嗵一声滑落在水里。 “咳咳~~” 宗顺剧烈地咳嗽两声,终于苏醒过来,甫一睁眼(在刚才被典虎蹂躏之时,缠于头上的纱布已经散去),朦朦胧胧中只见一柄寒晃晃的钢刀正照着自己的颈项砍落下来,宗顺登时心胆俱裂,急欲闪避时却现自己的身体沉重如山,居然难以动弹分毫。 “锵!” 宗顺自忖必死之时,一截铁枪横空杀出,堪堪架住了砍落的钢刀,激溅四射地火星中,宗顺耳畔响起了范健清朗的大喝声:“将军,范健来也~~” …… 湖州军的大营前。 杨延定,常营在数百铁骑的护卫下遥遥观战。 “报~~石将军将军已经攻破外营。” “报~~典将军已经踹破主营。” “报~~句突将军已经抢压金沙渡口口,夺得渡船一艘。” “报~~湖州州军已经瓦解,我军正在肃清残敌。” “报~~陈将军将军拦江截击,已经生擒湖州军主将宗顺。” “好!”杨延定忍不住击节奋然道,“此战若胜,典虎当立头功!” 常营亦微笑道:“嗯,典虎之能的确不错。” “哈哈。” 杨延定笑声未已,前方又有快马疾驰而来,凄厉地高喊道:“水贼队遭遇河水对岸湖州援军袭击、伤亡殆尽,敌军主将宗顺也被救走!” 杨延定脸色一变,急道:“典虎呢?” “典虎将军身披数箭,落水身亡。” “什么!”杨延定大吃一惊,失声道,“身披数箭,落水身亡?” “呃~~” 常营也惊呃一声,一口气没缓过气来差点活活给呛死。 ……、 )次日黎明。 河水东岸,宗顺大帐。 宗顺虚弱地睁开双眼,望着范健感慨道:“文远,这次若非你率人拼死相救,本将军险些丧命于贼手矣。” 范健抱拳作揖,肃容道:“替将军效劳乃在下份内事耳。” 宗顺点了点头,肃容道,“文远,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本将军帐前亲卫队长。” “嗯?”范健愕然抬头,迎上宗顺激赏的目光时,范健才锵然单膝跪下,朗声道,“末将领命。” 河水西岸,金沙渡口。 杨延定瞪着血红的眸子厉声喝问句突:“怎么,还没有找到?” 句突不敢正视杨延定凶狠的眼神,黯然摇了摇头。 “找,继续找!”杨延定厉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找到典虎将冠军的地遗体,本将军绝不罢休,传令,所有会泅水的将士全部下水,不会水的就沿河岸往下游寻找,直到找着典虎地遗体为止,快去~~” “遵命。” 句突凛然答应一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第九十八章 形势 目送句突策马疾驰而去,杨延定霍然转身望着浩瀚的河水水面,乌黑的眸子一片深沉,典虎,老子知道你还活着,你小子没这么容易死,你一定还活着! “咳~~”常营干咳一声,低声说道,“杨将军,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既然现在已经击破了宗顺的数周湖州铁骑,便不应该再在金沙渡继续逗留了,现在应该火回师金沙城,准备迎击另外三路大军,迟恐沙城有失、则大势不妙。(.无弹窗广告)” 凭心而论,常营他是很不愿这个时候和杨延定说这些,可他可身为一军组将,却又是不能不开这个口。 “常大人!”杨延定道,“本将军曾与典虎对天盟誓,绝不抛下我之奉军任何一名弟兄!在没有找到典虎下落之前,本将军绝不离开金沙渡半步。” 杨延定的反应早在常营预料之中,可常营不能不尽他珠江主将的职责,继续劝道:“如果大军在金沙渡逗留不归,这沙城一旦有失,则十数万妇孺恐将不保,请杨将军以圣上nag大局为重,且不可因为典虎一人而贻误大局啊。” 畅茶叶樱桃话音方落,聚集在杨延定周围的数千南唐的之风军将士皆怒目以对!在这些头脑简单的士兵看来,劝说将军放弃生死与共的弟兄简直不可饶恕,如果不是看在扬言扬言doin个杨延定平素极为敬重常营的份上,这些大兵头只怕早就一拥而上将常营乱拳揍死了。 杨延定霍然转过身来,迎向数千男ta南唐将士愤怒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本将军再说一遍,就算是死,也绝不抛弃任何一名弟兄,在没有找到典虎之前绝不离开野牛渡半步,就算因此赔上沙城城里的十几万妇孺也在所不惜!” 数千将士的眸子都变得无比灼热,杨延定热血而激烈的言语轻易地煽起了这些士兵心底最原始的血性! …… 金沙城城。 “呜呜呜~~” “咚咚咚~~” 幽远绵长的号角声和激烈的战鼓声响彻长空,一望无垠的荒原上,两支大军就像是黑压压的蚁群,东西对进、向着金沙城席卷而来,猎猎飘荡的旌旗遮蔽了骄阳,耸立如林的枪戟映寒了长空,黑压压的铁甲汇聚成一片狰狞的泣洋。 凉州军和常州州军终于兵临城下! 陈文昭肃立美稷城楼之上,任由旌旗的飘带猎猎拍打着自己瘦削的脸庞,布满血丝的眸子一片深沉,该来的~~于还是来了,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就要结束了,这一刻,陈文昭的神情显出前所未有的恬淡。 金沙渡。 石大海急奔而来,兴匆匆地说道:“杨将军,典虎那臭小子找着了。” “人呢?” “将军,典虎在此。” 杨延定话音方落,前方忽然响起典虎中气十足的回应,抬眼望去,只见四名士兵抬着典虎疾步而来,典虎的左肩上赫然插着一支羽箭,右肩膀上却扛着一枝沉重的刚强,整个人战袍尽湿,显然是刚从水里爬上来。 典虎挣扎着拜倒在地,内疚地说道:‘将军,典虎令你失望了,那宗顺让人给救走了,只抢到他的刚枪在此。” 杨延定疾步上前将周仓扶起,凝声道:“快起来,宗顺逃走与你无关,你已经尽力了。” 是大海、典虎从一开始就追随杨延定转战各地,投靠南唐,效忠李煜,那是血与火中杀出来的过命交情!对于典虎,杨延定还有别样的负疚心理。多少次必死的任务,杨延定不忍晒大海、典虎去执行,只能选择典虎去,心中未尝没有亲疏之分,毕竟典虎加入南唐的时间要比是大海、王正略晚。 可典虎却从未有过一句怨言,每次担负必死重任皆慨然而往,所幸的是,典虎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安然无恙,实在堪称一员福将。杨延定固然冷血,杀人更是眼都不眨一下,可那是对敌人! “来人。”杨延定疾声道,“找随军郎中给典虎将军疗伤。” 典虎急道:“大将军,典虎不碍事。” 杨延定扶住典虎右肩,凝声道:“对安虎典虎。好好养伤,这是军令!” “呃~~命。” “来人,带典虎将军下去治伤。” 四名士兵领命而前,抬着典虎下去了。 杨延定目送典虎身影远去,在心里暗暗誓,典虎,从今以后,本将军再不会让你担负危险的任务了!等将来,本将军一定为你请功,请皇上为你,子子孙孙、世袭罔替!封疆拜爵。” “报~~”句突忽疾奔而来。厉声道,“己拿冠军将军,沙城传来急报!” “嗯!?” “沙城?” 杨延定、承常营同时脸色一变,常营挥了挥手,聚集在周围的士兵们纷纷散去。 句突喘息两声,说道:“将军,自我大军开进死亡之海。严丑将军便派出十路快马、四处搜寻,直到半个时辰前,才与末将派出的探马相遇。” “废话少说,沙城如何了?” 吴越“严丑将军派出的快马说,在临戎、马邑同时现大队吴越军,临戎吴越军皆为骑兵。足有三万骑,马邑吴越军有骑兵一万,步兵两万。” 常营凝声道:“临戎的吴越军肯定是耿鄙和州洗的联军。马邑的吴越军则是韩初的军队!” 杨延定沉声道:“这是多少天之前的消息?” 句突应道:“三日之前。” “三日之前?” 杨延定低呼一声,眉宇霎时蹙紧。 第九十九章 天下精锐? 常营吸了口气,低声道:“此处相距金沙城不过八百里,马邑相去沙城更是不足四百里,十日之内,两路大军只怕早已杀到金沙城下了,嘿,也不知道闫将军是否已经修缮好金沙城的的城防设施?” “就算闫将军把缉拿挥洒成金沙城城墙加高到五丈,只怕也挡不住两路大军地进攻。”杨延定蹙眉沉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两路大军行进竟如此神!现在就算我军日夜兼程往回急赶,只怕也来不及了。” 常营深以为然道:“没有五天时间,大军无法赶回金沙城,而且就算勉强赶回金沙城,也是人困马乏、无力再战。” “沙城咱们是一定要救!城里的老幼妇孺本将军可以不救,城里地粮草辎重本将军也可以不要,可严丑,陈文昭还有前锋营的生死弟兄,本将军却绝不会抛弃!”杨延定霍然转向,向句突道,“传令,全军休整一夜,明日天一亮就开拔、回师沙城,哪怕跑得只剩下一口气,爬也要爬回去~~” 句突厉声道:“末将遵命!” 金沙城。兵临城下之后地第一夜在风平浪静中度过,潘凤、韩举的两路大军并未连夜起进攻,甚至连试探性的佯攻都没有。 但严丑,陈文昭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夜色阑珊、星辰黯淡,陈文昭瘦削的身影肃立在金沙城墙的城头,借着淡淡的星光遥望城外,整整六万大军在金沙城城外扎下连绵数十里的大营,极目望去尽是起伏不定的圆顶帐蓬,敌军主将看来深谙围三而阙一的兵法精要,将东、北、西三门围得水泄不通,唯独南门之外不设一营一帐。 “嚓嚓嚓~~” 沉重地脚步声中相携登上城楼,严丑,都尉何旭相继走上城墙,上前一步与陈文昭并肩而立。 “今夜看来是没事了,不过明天~~军就该动猛攻了!”何旭说此一顿,转头望着陈文昭清瘦的脸庞,低声道,“陈将军,该做的咱们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末将和严将军吧,请您连夜撤离。” “胡扯。”陈文昭蹙眉道,“常大人将将金沙城托付给在下,在下岂有弃城而走之理?将军休要多言,在下誓与沙城共存亡。” “噗!” “哼。” 陈文昭话音方落,何旭出手如电,一掌重重地砍在他的后脑勺上,陈文昭闷哼一声软软地瘫倒下来,严丑早有准备抢前一把扶住。 何旭道:“严将军,都准备好了吗?” 严丑道:“都准备好了。” “陈1将军才干无双,智谋高深,乃是我大唐的国之栋梁,更是常大人的的左臂右膀,不容有失。”何旭凝声道。“请将军即刻护送陈将军出城,金沙城便交给末将了。” 严丑惊道:“安能如此?!!” …… 金沙城城外、常州军大营。 张让负手而立,正翘仰望满天星辰,眉宇间笼罩着一丝淡淡地忧虑,潘凤刚愎自用,不听良言相劝,此战恐凶多吉少。忽有沉重地脚步声从张让的身后响起,张让回头,却是高览正缓步而来。 高览走到张让身后,凝声问道:“先生又在夜观天象?” “是啊。”张让蹙眉道,“群星黯淡。唯有凶星起于西北、光耀苍穹。” 高览不无忧虑地问道:“先生都看到了些什么?” 张让幽幽说道:“尸横遍野、血流飘杵。” “是吗?” 张让他淡淡地应了一句,走到张让身边同样翘仰望苍穹。看到的却只有满天星辰,与往日何异? 张让落寞地摇了摇头。星象之数岂常人可以窥破?有时候,张让倒真希望自己不懂得星象之数,因为此时此刻呈现在他头顶上地星象,让张让感到极度的不安!帝星黯淡而群星闪耀,此乃吴越将亡之兆,不久吴越必将大乱啊~~ 金沙城头。 严丑霍然转身,幽暗的火光下。何旭正疾步而来。 “何将军,你为何没有与陈将军一并撤离?” “陈将军身为文士,替我大唐出谋划策是其本份,上阵杀敌却非他份内之事。”何旭淡然道,“然身为大唐帐下武将,岂可临阵脱逃?” 严丑沉声道:何将军将军。你应该很清楚眼下金沙城城的情势。” “末将自然知道。”何旭淡然道,“金沙城至多能守住三天,而我军的后路大军就算能够及时联络上。没有五天也是赶不回来的,也就是说,金沙城必破,我前锋大军必败。” 严丑咆哮道:“既然知道,那你为何不走?” 何旭反问道:“严将军又为何不走?” 严丑蹙眉道:“本将曾受圣上皇恩,又是身负常大人的重托,乃是前锋主将,岂可弃城而走。” 何旭道:“末将亦受常大人重托,虽是副将,却也不敢妄自菲薄。” “唉~~”严丑长叹一声,说道,“将军高才,无论练兵、统兵皆胜化十倍,我南唐可以没有严丑,却不能没有你何旭啊。且~~自投我皇帐下,丑寸功未立却身居高位,每每思及总觉羞愧难当,唯有死守前锋沙城、杀身以报。” 何旭沉声道:“严将军难逃忘了皇上的训诫?” “绝不放弃,绝不抛弃!”严丑1沉声道,“本将军如何能忘?当初在玄武城、在润州城,若非当初皇上拼死来救,丑早已身死多时了。” “那就是了!”何旭上前一步与廖化并肩而立,手扶女墙遥望城外连绵不绝的吴越军营帐,沉声道,“我们绝不轻言放弃,主公~~绝不会抛弃我们地!待明日,就让常州军领教一下我军的兵锋。” “对!”严丑重重一掌拍击在女墙上,沉声道,“这天下,只有我南唐的地军队才是真正的精锐,常州精锐?我呸,纯属狗屁。” 短暂而又平静地一夜终于过去,当骄阳从东方地平线上喷薄而起时,血腥的一天终于无可阻挡地拉开了帷幕,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一队队铁甲森森的步兵从吴越军大营里汹涌而出,开进金沙城城外列阵。 (cqs!) 第一百章 气势如虹 潘凤身披重甲、胯骑骏马,在高览、关纯、耿武三将以及数百精骑的护卫下出现在美稷东门外,不远处,韩遂在梁兴、马玩以及数百常州的山越铁骑的护卫下一并出现,两人遥相点头,于马背上抱拳作揖。 两路吴越军已经达成了默契,韩举的山越骑兵负责围城,潘凤地常州步兵负责攻城,如果守军弃城,或者南唐大军回援,皆由山越骑兵迎击。 潘凤缓缓举起右臂,再往前轻轻一挥,凝声道:“投石机~~出击。” 霎时间,低沉绵远的号角声一转变得嘹亮起来。激烈的战鼓声更是响彻云霄,几欲震碎三军将士地耳膜,富有节奏的号子声中,一截截木塔从常州军的后阵竖立起来,倏忽之间已经排成一排、耸立如楼。 “放!” 小校一声令下,十几台投石机同时甩动长臂,将一块块盘大小地巨石狠狠地甩了出去,十几块巨石带着锐利的当啸,翻翻滚滚地掠过长空,挟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向着美稷城头恶狠狠地砸落下来。 “咻~” 一块巨石直接飞过城墙砸在了城里。在平整地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轰轰轰~~” 三块巨石先后砸在城墙上,顷刻间便在城墙上砸出两个大凹。其中一块巨石还将一截城垛砸得粉碎,碎石烂泥从城头哗啦啦地溅落下去。砸碎的城垛边,一名守军脸色煞白、目光呆滞,显然还没有闹明白刚才究竟生了什么? 下一刻,一块更大的巨石呼啸而至,巨石的边缘堪堪掠过守军头部。 “噗~” 守军地脑袋像西瓜般碎掠开来,巨石去势犹疾、掠过守军不倒的尸身轰然砸在城楼上,这一刻。整座城楼都颤抖起来,好几名守兵猝不及防、狼狈地摔倒在地。 “轰!” 当最后一块巨石从空中恶狠狠地砸落,金沙城勉强筑起尚没来得及夯实地城墙终于轰然塌下一块,三名守在城楼上的守军不及逃走、哀嚎着从城楼上栽落、坠入了壕沟里,旋即便被布满壕沟里地尖锐鹿角戳穿了身躯。 常州州军的投石机肆虐了足足半个时辰,金沙城的城墙被砸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不过给守军造成的杀伤却极为有限。 “哦哦哦~~” 金沙城外,常州将士轰然欢呼起来,气势如虹。 反观金沙城头。除了严丑陷阵营的八百老兵,其余将士心胆已寒、士气低落,无论是投降过来的宋军旧部,还是刚刚招募的吴越之地的流民,都未曾经历过如此惨烈地大战,更未见识过如此恐怖的攻城利器,胆怯也在情理之中。 严丑侧身,向身边的亲兵铁头点了点头。 铁头会意,霍地跳上城垛,挥舞着手中的盾牌厉声大吼道:“弟兄们,常州军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嗷嗷嗷~~” “嗷嗷嗷~~” 陷阵营的八百老兵跟着咆哮,排山倒海地咆哮声吸引了城楼上别的守军将士的注意,纷纷侧目向着这边观望,铁头越起劲,解下身上地铁甲又褪下战袍,露出两瓣黝黑的光腚来,对着城外的常州军晃过来、摇过去,极尽挑恤之能事。 铁头一边摇晃光腚,一边在脸上装出恐惧的表情,嘴里念念有词道:“哎哟,老子好害怕哟,老子的腚都吓黑了,呼呼~~” “哈哈哈~~” 这下,不但八百老兵越爆笑,城楼上的所有听到铁头声音的守军都跟着大笑起来,大战前的紧张、压抑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金沙城外,张让的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凝重,向身边的高览道:“城里的守军主将很不简单哪,刚才我军的投石机明明已经严重削弱了守军的士气,可现在,守军的士气不但恢复如初,而且犹胜之前。” 范蠡点头,沉声道,“不过,我军也从未指望只靠投石机就能摧毁守军,战斗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不是吗?” 常州州军的主将潘凤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厉声道:“关纯何在?” 关纯策马而前,抱拳锵然道:“末将在。” 潘凤道:“率领前军~~城!” “遵命。” “前军~~出击~~” 关纯锵然答应一声,举起手中的铁枪往前一引,五千精锐步兵轰然应诺,排列成整齐的军阵向着美稷城汹涌而来。 金沙城头。 终于要开始夺城了吗?接下来,战斗也该真正开始了,严丑表情从容。抽出佩剑高举过顶,大声道:“弓箭手~~备。” 急促的脚步声中,八百老兵和一千新兵手持长弓呼喇喇地涌到了女墙后面,这时候就能明显区别出老兵和新兵来了,八百老兵神情冷漠,面对城楼上潮水般席卷而来的敌军神情从容、不动如山。 而一千新兵却是目露惊恐之色,甚至连持弓地左手也在微微颤抖。 不过严丑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用不了多久,这些新兵就会在残忍的杀戮中迅成长起来,成长为合格的老兵!当然。这些新兵中的很多人会战死,成长的代价很惨重。可这就是战争,真实的战争。 “杀~~” 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中。五千常州步兵排列成有序的阵形、汹涌而进,一千名重甲步兵奔行在最前面,他们是敢死队,唯一的作用就是列成一堵墙,承受守军弓箭和滚石檑木甚至是火油的袭击! 三千常州轻步兵肩扛云梯、顶着盾牌紧随重甲步兵之后,他们是夺城地主力,最后是一千名负责掩护、压制的弓箭手。 金沙城楼上。 “将军!”铁头霍然转身。向着严丑道,“敌军地重甲步兵已经进入百步之内。” 严丑高举的右臂仿佛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近两千弓箭手地目光紧盯着严丑手中的佩剑,严丑手中佩剑不落下,他们绝不敢擅放一箭。只能任由常州军的重甲步兵潮水般冲到百步之内。 “将军,敌军的轻步兵已经冲进百步之内了!” “将军,敌军重甲步兵已经冲到壕沟之前了!” “将军。敌军的弓箭手已经进入百步之内了!” 等的就是这一刻!严丑的嘴角悠然绽起一丝冰冷的杀机,高举地佩剑往前用力一挥,清喝道:“放箭~~” “哗啦啦~” 近两千弓箭手霍然回头,倏忽之间一张张长弓已经挽满,一枝枝锋利的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下一刻,刺耳的锐啸声不绝于耳,密集如蝗的箭矢从城楼上倾泄而下,无情地攒落在汹涌而进的常州军阵中。 绵绵不绝的惨嚎声霎时响彻云霄,冀州军一片一片地倒伏下来,尤其是跟进在最后地弓箭手,更是伤亡惨重!高顺不按常理用兵,故意放过前面的重甲步兵和轻步兵不射,就是为了要射杀常州军的这一千名弓箭手。 常州军后阵。 张让狠狠击节道:“敌将好心计!” 潘凤却是气得脸色铁青,闷声道:“关纯这个笨蛋,他这是在干什么?” 金沙城下。 在付出了惨重地伤亡之后,常州军的重甲步兵终于列成盾墙,将最后剩下的数百弓箭手保护起来,城上、城下的弓箭手开始进入对射,在弓箭手的掩护下,三千轻步兵迅越过重步兵,将云梯架到了城墙上,借着盾牌的掩护正式开始登墙夺城。 金沙城以南三百里,常营正率领大军往回急赶,九千骑兵、近三万匹战马汇聚成一波浩瀚无边的汹涌大潮,漫卷过宽阔无垠的草原,向着北方席卷而去,铁蹄过处、烟尘滚滚,碎草翻飞,一片狼藉。 金沙城头,激战正酣。 “杀!” 演出抽严丑大喝一声,劈手夺过一名常州州步兵的长枪,往前奋力掷出,锋利的长枪挟带着尖厉的锐啸,冰冷地洞穿了关纯的胸膛,长枪去势犹疾,带着关纯的尸体往后又刺穿了另一名常州海军小校的腹部。 当滴血的枪尖从后面那名常州军小校的背后穿出时,关纯和常州军州小校同时凄厉地嚎叫起来,表情一片狰狞,恰此时,一段足有两人合抱的檑木横空砸来,顷刻间将关纯和常州军的小校砸飞,从城楼上翻翻滚滚地摔落下去。 “仆噗!” 关纯和常州军的小校被长枪串在一起的尸体重重地跌落在壕沟里,化作无数冰冷尸体中的两具,号角住,战鼓息,城池内外一片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狂风呼嚎,荡起城楼上的旌旗,啪啪作响。 血战~~束了! 严丑一步踏上女墙,将最后一架云梯拎起来、又用力掷回城下,然后向着城外黑压压的吴越大军用力挥舞起拳头,仰天长嗥:“必胜~~” “必胜!” 陷阵营的八百老兵轰然响应。 “必胜!” “必胜!” “必胜!” 血战余生的三千多守军轰然响应,声势震天、气势如虹。 是夜,吴越常州军大营,潘凤大帐。 白天一战,常州军不但失去了一员大将,更损失了三千多精兵,潘凤终于意识到如果一味强攻的话,就算能够最终攻下金沙城,所部大军只怕也会伤亡殆尽,无论情愿与否,现在潘凤都只能求助于张让了。 张让缓步走入大帐,向潘凤作了一揖,朗声道:“让~~见将军。” “军师免礼。”潘凤挥了挥手,凝声道,“我军攻势坐挫,不知军师有何良策,可助我军破城?” 张让道:“在下早就说过,欲图金沙城且不可强攻,将军非不听,致有今日之失。” 潘凤的浓眉霎时蹙紧,不无尴尬地说道:“今日之失,皆本将军之过,不过本将军今夜将军师请来,却是要请教破城之策,不知军师何以教我?” 张让道:“在下于白天仔细观察过金沙城的城防,现西北角的城墙泥石未曾夯实、痕迹宛然,似是仓促筑就,将军可于明日以投石机集中轰击西北角的城墙,只要城墙一塌,守军失去了城墙之险,其坚守之决心必然崩溃,如此破之则不费吹灰之力。” “哦?”潘凤闻言神色一动,伸手拈了拈胡子,霍然道,“就依军师所言,明日调动投石机集中轰击西北角城墙。” (cqs!) 第一百零一章 城亡人亡 金沙城头。(.无弹窗广告) 严丑向何旭道:“常州州军白天攻城失利,明日势必会改变进攻方式,如此一来,城墙东南角的薄弱处恐难以逃脱常州州军投石机的密集轰击,一旦城墙垮塌,常州步兵就会从缺口蜂拥而入,我军势必难以抵挡。” 何旭伸手一指城外连成一片的火光,淡然道:“将军所虑极是,只怕常州州军已经在往东南角集中投石机了。” “是吗?”严丑顺着何旭手指的方向望去,眸子霎时缩紧,凝声道,“看来~~明日一战便是最后的决战了,何将军……” “什么都不必说了。”严丑打断何旭1,淡淡地说道,“人在城在、人亡城陷,仅此而已。” “也罢。”严丑深深地凝视了何旭一眼,手一招朗声道,“拿酒来。本将军要与何将军痛饮。” 早有亲兵抱着一大坛酒登上城楼,严丑单手接过酒坛,拍开泥封,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先灌下了三大口,这才惬意地拭了拭嘴边的酒渍,以手执住坛口将酒坛递到何旭面前,朗声道:“何将军,请!” 趁着天色黑暗,何旭没注意,严丑在递过酒坛的时候早已经将一包粉末融入了酒中。严丑一介流民出身,平素干地无本买卖。身边常备,不想此时竟派上了用场。何旭不疑有他。接过酒坛痛饮了几大口,又将酒坛递还给廖严丑,朗声道:“痛快,哈哈。” 幽暗的夜色下,有狂风吹过,荡起严丑脑后披洒下来的乱、凌空飘洒,这一刻。严丑脸上的的神情看上去竟是格外的冷肃,眉宇间更是流露出淡凉的沧然来,有一丝凄凉的微笑在严丑的嘴角凝结。 “何旭将军,请带句话给皇上。” “嗯?” “严丑不擅带兵也没有万夫不当之勇,更不能像常大人,杨将军那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谋略,自投我大唐帐下。寸功未立却身居高位,心实不安!如今~~我大唐征伐天下,丑愿身先士卒,为圣上当马前卒,唯有杀身以报huang皇恩。仅此而已。” “将军何出此言?”额或许何旭愕然,忽然间雄壮的身躯晃了一晃,遂惊道,“咦,头好晕,这酒~~这酒~~” “噗!” 严丑对的话音方落,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锵锵锵~~”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何旭的十数名亲兵纷纷抽刀在手,将严丑团团围了起来,厉声大喝道:“严将军,你想造反吗?” “放肆!”严丑两眼一瞪,大喝道,“何将军只是中了,昏睡数个时辰便会自动醒转!趁着敌军尚未对南门形成合围,尔等可火护送何旭将军连夜撤离!陷阵营地五百老兵(三百已经阵亡),也一并撤离。” 十几名亲兵愕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严丑厉声道:“常大人临出征之前,任命本将军为前锋营地的守军主将,尔等难道还敢违抗军令不成?” 何旭亲兵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金沙城西,韩举大营。 梁兴疾步入帐,大声道:“主公,有四、五百骑守军趁夜出了南门,是否派兵追击?” “哦?”韩举神色一动,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算了,不过区区几百骑而已,坏不了什么大事的,这四、五百骑就由他去吧,反正这帐他会记到常州军州兵的头上。” “嘿嘿~~”两需哦个低笑道,“将军,末将听说金沙城里可是有整整十几万女人哪,而且大多是年轻女人,有鲜卑女人,乌桓女人,匈奴女人,还有高句骊女人,都是山越王征服各个部落时抢来地,想来其中美女也不会少,嘿嘿” “哦,是吗?”韩举这厮也是色中饿鬼,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此话当真?” 梁兴道:“千真万确,到时候主公可别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也赏几个美女给末将快活快活,嘿嘿~~” 韩举道:“放心,只要有本将军快活的,就少不了你梁兴的。” 梁兴喜道:“多谢主公。” 韩举道:“这么说城破之后,还得抢先进城了,进城晚了只怕就要让潘凤那厮抢先了!嗯,告诉弟兄们,进城之后,南唐军的粮草辎重先别急着抢,先把城里的女人给抢光再说,最好一个也别留给常州兵。” 梁兴道:“主公英明。” …… 次日黎明。 “轰轰轰~~” 磨盘大小的巨石接踵而至,狂暴地砸击在美稷城墙的东南角,本就薄弱地东南角在冀州军投石机的疯狂蹂躏下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垮塌的可能。 数千名最为精锐的常州精兵已经拥挤在东南角外,借着盾牌的保护向城墙的薄弱地段缓缓逼近。有了昨天地经验,守军的弓箭手很难再对常州州步兵造成太大地伤害!只有零星地箭矢透过盾牌和铁甲的防护,造成有限的杀伤。 金沙城城内。严丑将所有可以集中的守军都集中了起来,整整两千名士兵环绕着行将崩塌的薄弱处环成一个半圆,冷森森的钢刀已经出鞘,锋利的长枪往前举起、耸立如林,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伴随着连绵不绝的撞击声,前方地城墙正在微微颤抖,无数细小的裂缝已经布满了墙体,并且正如蛛丝般向着四面八方漫延,不时有大块大块碎裂地泥土从城墙上脱落下来,哗啦啦掉落一地。 城墙垮塌在即。守军将士的眸子里却反而流露出神经质地兴奋。 常州州军后阵,三十余名士兵奋力拉动手中的绳索。将投石机的甩臂近端狠狠地拉了下来,借着转轴的支撑。足有数丈长的甩臂猛地反弹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圆的弧线,上升到最顶点之后才被卡桩卡住,撞出一声巨响。 置于甩臂远端的巨石在巨大惯性地作用下呼啸而起,翻翻滚滚地掠过战场上空,向着金沙城城东南角的薄弱段恶狠狠地砸落下来。 “轰!” 一声巨响,巨石终于撞穿了薄弱的城墙。 “哗啦啦~~”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东南角的一段城墙轰然垮塌,形成了足有数十步宽的大缺口,守在城楼上地几十名守军甚至还没来得及出一声惨叫,便顺着四溅的碎石乱泥翻滚而下,旋即被活埋在漫天飞扬的烟尘之中。 “杀!” 高览、耿武同时将手中地长刀往前奋力一引,数千常州精兵狂暴地呐喊起来。就像一群了狂的野狼,咆哮着扑向那道缺口,只有零星的箭矢从缺口两端的城楼上射落。却根本不足以阻挡汹涌而进的冀州兵。 “杀杀杀!” 数千沧州州精兵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进,霎时之间便涌进了漫天飞扬的烟尘之中,一切都被滚滚的烟尘遮掩起来,什么也看不到了。 金沙城内。 严丑左手挎盾,右臂举起,将铁爪往前用力一引,顷刻间,肃立严丑身后的两千唐军守军也疯狂地咆哮起来,没等飞溅的烟尘碎石消散,就潮水般冲了上去、冲进了滚滚飞扬的烟尘里,将士们竭斯底里的嘶吼着、咆哮着,神色间充满了有去无回、有死无生的决然。 已经没有退路了!将军说了,金沙城如果被攻陷,不但他们要被敌军斩,就是他们的孩子也难以幸免,所有的女人也会沦为娼妓!为了儿子,为了血脉得以延续,再懦弱的懦夫都会变得勇猛无畏。 “杀!” 严丑手持巨盾率先冲上缺口,迷乱的烟尘中看不真切,竟和两名疾冲而来的常州军的士兵迎头相撞,轰然一声巨响中,两名倒霉的常州军的士兵顷刻间倒飞而起,再落下时竟被自己人高高竖起的乱枪戳死。 “杀杀杀~~” 汹涌而进的两军终于在缺口上狠狠相撞,霎时间,令人魂颤魄酥的惨嚎声、杀伐声响彻云霄,长枪戳刺、砍刀劈砍,锋利的手斧漫空飞舞,冰冷的投枪呼啸攒落,还有沉重的巨盾在狂乱顶撞。 等呼嚎的狂风终于刮走迷乱的烟尘,露出缺口处狰狞惨烈的杀场时,两军将士已经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震耳欲聋的杀伐声中,常州州军和守军将士就像被割倒的稻草般一片片地倒了下来,而后继的士兵却仍旧悍不畏死地往前冲杀,无休无止地填补着同伴倒下留出的空隙,再没有比这更疯狂的绞杀。 在这里,人命甚至比风中之烛还要脆弱,每一瞬、每一息,都有人哀嚎着倒下、都有人在痛苦中死去~~ “膨膨膨~~” 严丑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巨盾,狂暴地冲撞着前方蚂蚁般密集的常州军的士兵,在如此拥挤的战场上,再锋利的武器都已经不敷使用,就算你能戳死敌人,你也难逃被敌人敌刀砍死的下场,纯属防御的武器盾牌,反而成了最为犀利的兵器。 又有三名倒霉的常州兵哀嚎着往后倒飞起来。 “都闪开,让某来收拾他。” 常州军中陡然响起一声炸雷般地暴喝,竟然压下了喧嚣的战场。拥挤不堪的产值产值过后常州均得兵堪堪让开可供一人通行的通道,人影闪处,一名身披重甲、身材修长的武将昂然直上,赫然正是河间名将高览。 “杀!” 高览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劈空斩落,严丑闷哼一声举盾硬架,锵然一声巨响中,严丑手中的巨盾竟然被高览的长刀硬生生从中劈裂,长刀去势犹疾,竟顺势切入严丑左肩足有数寸之深。几乎将严丑的左肩整个卸了下来。 “啊~~” 严丑凄厉地惨叫起来,狂暴的眸子霎时一片血红。 “嗯?” 高览使劲地抽了抽长刀。居然卡在了延迟偶严丑的肩胛骨里、纹丝不动。 “我要杀了你!” 严丑长嗥一声,右手铁爪恶狠狠地戳了过来。高览竟躲闪不及顷刻间被严丑的地铁爪洞穿了小腹,当那蚀骨的冰寒从腹部袭来,高览便知自己地命运已然注定,今天~~有**是要战死在蛮荒之地了。 “呀吼~~” 强烈的不甘潮水般袭来,高览昂怒吼一声,执住长刀地双手陡然力,一绞再一甩。严丑的左肩便已经整个被卸落下来,连同一条完整的左臂摔到了数步之外,激溅的血光中,严丑胸腔里那颗脉动不已的心脏亦清晰可见。 随着心脏的每一次泵动,都有一股鲜血箭一般从切开的伤口里激射而出。 “桀桀桀~~” 严丑却浑如不觉,张嘴出碜人至极地怪笑。戳进高览小腹的铁爪一绞再抽出,高览的腹部顷刻间便被剖开了一个足有碗口大的血洞,几截滴血的肠子从血洞里硬生生被拖了出来。缠在铁爪上拖了一地~~ “老八,俺严丑陪你来了,哈哈哈……”严丑举起仅剩的右臂,锋利地铁爪上鲜血淋漓,再霍然转身向着遥远的南方,无比狰狞的嘶吼起来,“皇上,就算是死,丑~~没有给你丢脸!哇~~” 严丑颓然最后长嗥一声,往前奋力一扑抱住高览,两人搂抱在一起颓然倒地,下一刻,更多地砍刀和长枪从两军阵中刺砍而至,将严丑和高览的尸身砍刺得血肉模糊,然后很快就被汹涌而进的两军将士踩在脚下、化作两具冰冷而又残缺不全的尸体。 …… 金沙程?西门。 两万擅自月山越铁骑在西门外严阵以待,黑压压的骑阵几乎遮蔽了整个原野,站在城楼上的守军放眼望去,极目所致尽是黑压压的骑兵,仿佛天地之间再无别的颜色。韩举身披皮甲,跨马肃立在骑阵的最前方。 一骑快马如风卷残云般从东南角疾驰而来,驰至韩举跟前疾声道:“将军,东南角已经被产值个常州军的兵攻破了!现在两军正在缺口处反复绞杀。” “哦,是吗?这么说我军也该动手了!” 韩举说此一顿,锵然抽出斩刀马高举过顶,往前用力一挥,黑压压的骑阵忽然间从中间裂了开来,一支“步兵”扛着一架架简陋的云梯从大营里飞奔而出,一窝蜂似的向着金沙城的城墙涌来。 这支步兵只是下了马的骑兵,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步兵,不过金沙城楼上的守军已经少得可怜,严丑已经把所有能够抽调的军队都抽调到了东南角,其余各门的防御已经相当薄弱,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山越军就成功地攀上了城头。 当产值过后产值过后常州兵仍在金沙城的东南角与守军激战之时,山越军的士卒兵却早已经打开了金沙城的西门,两万山越铁骑像潮水般涌进了美稷城,南唐前锋军的大营城,终于被攻破了! …… 金沙城往南两百里,南唐后路的近二十万大军正往前急赶。 杨延定打马上前,与常郢并排而行,喘息道:“常大人,从时间上计算,金沙城现在应该已经失守了,你定下的诱敌之计也已经完成,这时候公则应该已经和严丑,何旭两位将军率军撤离金沙城了吧?” 常郢沉重地点了点头,凝声道:“希望严丑的陷阵营能够多支撑一些时间,坚持到大军回援。” (cqs!) 第一百零二章 内哄 “报~~” 常郢的话音方落,一把凄厉的长嗥忽然从前方响起,惊抬头,只见句突纵马如飞,从前方疾驰而回。(.好看的小说) “主公,程将军、和将军将军率五百余骑在前方二十里处相候。” “唔~~多少敌军追击?” “并无现敌军。” “嗯?” 常营神色凛然,与杨延定交换了一记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一丝骇然,陈文昭、合租何旭怎么会出现在前方二十里处?更令人惊奇的是居然没有敌军追击!难道在敌军兵临城下之前他们就撤出金沙城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常营的的诱敌之计很可能功亏一篑! 常郢率大军平定南越之前,曾与军中的杨延定的将领定计,以金沙城城为饵诱歼来犯四路大军中的至少两路,为了把诱饵下足、确保敌军上当,常应不惜命令严丑为前锋主将,陈文昭,何旭为副将,紧急修缮、加高城墙,摆出一副死守金沙城、等侯后路大大军回援的架势。 甚至连烟抽和严丑和何旭都不知道死守金沙城只是诱敌之计。 不过在破城之前,陈文昭会在恰当的时候把全盘计划告诉和高严丑和何旭1两个人,然后金沙城的守军就会以何旭的陷阵营为开路先锋、弃城突围!来犯之敌不只一路,彼此之间肯定勾心斗角,都想早些突入城内抢占粮草辎重和女人,必定不会尽全力追杀突围之军。 这样一来,何旭的陷阵营就有很大的机会突出重围。而常郢的地诱敌之计也已经至少成功了一半。然而,现在何旭、陈文昭仅率五百余骑出现在前方二十里,并且没有敌军追击,这就有些非同寻常了! 杨延定目光一闪,向常营道:“大人,情势是否有变,见到公则后一问便知。” 常营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霍然高举右臂疾声道,“传令,大军加行军。即刻前往与何旭和1陈文昭的大军军汇合。” “遵命。” 十数骑传令兵虎吼一声,领命而去。将常营的的军令迅传达下去,不及片刻功夫。十余万大军便加快了行军度,向着北方汹涌而去。 …… 金沙城城西。 梁兴、马玩兴匆匆地来到韩举跟前。 马玩喜笑颜开道:“将军,城里好多女人啊,他***,这个山越王还真是大手笔啊,居然抢了这么多女人!末将虽然没有细数,不过少说也得五、六万吧。” 梁兴高兴得直挠头。说道:“是啊,足够弟兄们每人分两个了,嘿嘿。” 韩举急道:“那金沙城的的将军府呢?围起来了没有!” 韩举心里惦记着山越王的的女人,那可都是山越王从山越的各个部落的胡人部落那里抢来了这么多女人,肯定留了许多极品女人归自己享受,别的女人韩句可以和将士们分享。这些极品女人他可不愿意与将士们分享。 梁兴呃了一声答道:“将军,这事有些奇怪,末将在城里并未现山越王对的的将军府。” 马玩道:“是啊。将军,城里搭建的都是最简陋的木屋、草棚,根本就没有像样点地府邸,可能是因为金沙城荒废已久,那山越哇嘎王还没来得修建他的将军府吧。” 韩举道:“嗯,肯定是这样,你们要仔细搜,一定不能漏过山越王的地女人!” 梁兴、马玩**道:“将军放心,末将等定不辱命。” 韩举笑骂道:“快去。” “报~~”韩举的话音方落,前方忽有山越部落的小校疾驰而回,大声道,“将军,我军和常州州军打起来了。” “什么!”韩举眉宇蹙紧,凝声道,“怎么回事?” 山越军的小校道:“我军先在城中现了屯职粮草辎重的库囤,可冀州兵硬说是他们先现地,双方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所幸的是,双方将士都害怕事情闹大,没敢动刀兵,不过任由事态展下去,情势很可能会失控。” “混蛋,这些常州军的士卒真是兵太可恶了!”韩举疾声道,“走,带本将军前去。” “哦对了~~”韩举策马往前走了两步,忽又勒住马缰向马玩道,“马玩,你立即集中五千铁骑,随后赶来。” 马玩于马背上锵然抱拳道:“末将领命。” “驾!” 韩举大喝一声,双腿狠狠一挟马腹,策马往前疾驰而去,身后数百铁骑如影随从、沿着大街汹涌而去。 (cqs!) 第一百零三章 惊疑不定 …… 金沙城城东。 张让在数十骑亲兵的护卫缓缓跨入城门,极目望去只见城中搭建的皆是简陋的木棚、草屋,密密麻麻的、连绵不尽,搭建木屋的木头还是新地,草棚上覆盖的茅草也是青的,倒也不利于火攻。 在木棚、茅屋中间留出的大街小巷间,许多蓬头垢面、赤足胡服的女人正在四处奔逃,边逃边出刺耳的尖叫,三五成群地常州州兵正跟在这些女人身后穷追不舍,脸上都带着极其**的笑容。 许多领军的吴越将校则在大街上哈哈大笑,丝毫没有阻止地意思。 细心的张让还发现现,城里的地面居然是黑色的!甚至连四周城墙的底层都是黑色的,金沙城效皆为黄土,那南唐军为何要大费周章从远处运来如许多的黑土砌城呢?难道常营对黑色有着特殊的癖好? 张让隐隐觉的有些不妥,可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找到了!” 张让正惊疑不定时,前方忽然响起无比凄厉的嚎叫声,旋即有一伙常州军抬着一具担架乱哄哄地涌了过来。 “军师。找到了,找到高览将军的尸体了!” 高览将军?张让目光一凝,再顾不上思索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急策马向着那伙常州兵冲了上去,张让地亲兵早已经抢前开道,将挡在面前的常州iu步兵轰开。张让来到担架面前后才现,高览的尸体已经不**形了,腹腔洞开、肠子淅漓,身上布满了刀伤、枪疮,光是碗口大的血洞就有好几处。浑身血肉模糊、眉目难辩。 “高览将军!”张让黯然叹息一声,凝声吩咐道。“传令,立即伐木打造上好的棺柩。定要将高览将军的遗体送归河间。” “军师~”张让话音方落,忽见耿武匆匆而来,疾声道,“军师不好了,潘凤将军,潘凤将军他~~” 那庚午急切道:“潘凤将军怎么了?” 耿武道:“潘凤将军和韩举将军一语不合,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现在两军四、五千人正在城中对峙呢,军师你快去吧,晚了只怕要出大事。” “啊!?”张让大惊失色道,“怎么会出这事情?” …… “常大人!”陈文昭疾步奔行到常营面前,仆地跪倒在地,黯然说道。“文昭无能~~能完成大人交托的重任,让您失望了。” 常营翻身下马,将陈文昭扶起。沉声道:“公则且慢慢道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陈文昭叹息一声,黯然道,“都怪在下一时疏忽,竟没有料到严丑将军他,他~~” 常郢蹙眉道:“严丑他怎么了?” 何旭一旁道:“大人,此事还是由末将来说吧。” 常郢道:“讲。” 何旭道:“事情需从十三天之前说起,也就是大人你率大军开进死亡之海的第二天,探马便在临戎和马邑同时现了常州军、吴越军的行踪!两路大军来势汹涌、进兵神速,远远出乎我军预料。(.无弹窗广告)” “唔~” “两路大军相距金沙程已经只有十日行程,而主公大军却不知所踪,陈菊i昂均将军遂命末将把城中仅剩的五千黄山月山越乌桓青壮武装起来,护送金沙城中地年轻女人以及孩子全部转移,到常州军、善于与黄山月山越军兵临城下之时,城中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女人以及所有孩子皆已经转走。” 只要女人和孩子还在,一切就还有希望。 常营眸子里掠过一丝欣慰,激赏地点了点头,说道:“接着说。” 何旭道:”三天前,金沙城城墙终于加高到四丈,而常州军和山越军也终于兵临城下。除去负责守城地五千军队,剩下的五千乌桓青壮也已经护送女人和孩子转走了,剩下地全是老人和女人,我军再抽不出更多的兵力来看押城中的奴隶,不得已,陈将军只好下令把一万多奴隶射杀。” 陈文昭黯然道:“在下没能留下那一万多奴隶,让主公失望了。” 常郢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痛惜,这可是一万多奴隶啊!不过陈文昭的决定无疑是明智的,换了他常郢自己,在当时的情形之下也会下令将一万多奴隶射杀!无论如何,消灭来犯之敌,保住河套基业才是最重要的。 “不,公则你做地很好。”常郢凝声道,“换了本将军自己,也一样会这么做。” 何旭接着说道:“当天夜里,严丑将军找到末将,皆以为金沙城已经城不可守,至多能守住两日,何旭将军便在城头议事之时将陈将军击昏,然后命末将率兵护送先生出南城,末将便派兵将陈将军趁夜护送出城。” 严丑愕然道:“怎么会这样?” 杨延定亦扼腕道:“这个严丑,唉~~” 陈文昭叹息道:“等在下醒来之时,已经远在百十里之外了,往回急赶之时却又半路遇上了何旭将军的陷阵营,才弄清了事情始末。” 常营问何旭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何旭道:“送走陈将军之后,第二天常州军就开始攻城,常州兵骁勇善战、功势迅猛,我军多是新兵。甫一接战便损失惨重,不到一天功夫就伤亡了将近两千人!城中守军也剩下不足三千人,形势已经岌岌可危!末将本意与严丑将军同守金沙城、与城偕亡,不想严丑将军竟在酒中下了将末将迷倒,然后派陷阵营连夜护送末将出城,而严丑将军他~~” 常营失声道:“严丑他怎么了?” 何旭黯然道:“严丑将军他率军死守城池,直至城破、与敌偕亡。” “啊?” “严丑将军还让末将带一句话给黄山皇上。” “讲。” “严丑不擅带兵也没有万夫不当之勇,更不能像当场大人常大人,杨将军那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自投圣上帐下,寸功未立却身居高位。心实不安!如今~~大唐征伐天下,严丑唯有杀身以报。仅此而已。” “嗯?” 常营闷哼一声,脸色霎时变得一片酡红。 何旭黯然道:“都怪在下一时大意。没能把主公的诱敌之计及时透露出两位将军知晓,致有此失。” “严丑~~” 常营忽仰天长嗥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往后便倒。 “大人!” “常大人!” “常大人!” 杨延定,何旭,陈文昭,典虎诸将慌忙抢上前来,将常营扶起,好半晌常州应郢才幽幽醒转,翘望着苍穹,眸子里流露出刻骨的仇恨来。咬牙切齿道:“本将军指天为誓,定要杀尽来犯之敌~~廖化殉葬!” “对!” “杀尽来犯之敌!” “替严丑殉葬!” 诸将轰然回应,纷纷起身面向北方,眸子里皆流露出莫名地杀机,下一刻,三军将士也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跟着厉嗥起来,一时间山崩地裂、石破天惊,天地为之色变。狂风为之呜咽~~ 山崩地裂地呐喊声中,杨延定将何旭,典虎,石大海,陈文昭等四将叫到身边,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遍,四将纷纷点头,各自点起五十精骑离了大军、四散而去,不及片刻功夫,这四支精骑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地平线上。 四支精骑离去不久,南唐大军再次往北开进,不过行军度却是慢了下来,严丑已死、前军营地的金沙城已失,急行军已经毫无意义了。 (cqs!) 第一百零四章 军师可巡夜去? …… 金沙城。(.) 潘凤环眼圆睁,盛气凌人地大喝道:“若不是我们南唐军拼死激战,你们这些山越蛮子如何进得金沙城城?现在居然反过来跟我们抢地盘、抢女人,真是太不像话了!本将军限你们一柱香的时间里退出库囤,否则~~” 潘凤说此一顿,目露杀机,森然道:“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潘凤身后地常州州兵三呼响应,声势骇人。 常州军对面,韩举的目光阴睛不定,凭心而论他并不惧怕潘凤的冀州军,可眼下两军混在城中,城中地势狭窄,不利于山越骑兵的纵横驰骋,一旦混战起来,山越军极可能吃大亏!如果是别的事,韩举也算一代枭雄,能忍就忍了。 可潘凤公然污蔑山越兵为蛮子,还威胁山越兵在一柱香地时间内退出库囤,这做法却不仅仅只是过份了,简直是对整个山越军团的侮辱了!常州兵如此咄咄逼人,如果韩举再无所表示,他地威信何在? 韩举冷冷一笑,低声道:“潘凤将军,这么说就过份了吧?” “过份?”潘凤不屑道,“本将军已经很客气了!别特么的给脸不要脸。” 韩举地脸肌猛地抽搐了一下,一咬牙正欲翻脸之时,前方忽然响起一声急促的大喝:“住手,统统住手~~” “嗯?” “咦?” 潘凤、韩举同时转过头来,只见张让在数十骑亲兵的护卫下疾驰而来,老远就招手道:“两位将军稍安勿躁,在下有紧急军情相告。” “嗯,紧急军情?” 潘凤、韩举同时眉头一蹙。 张让沉声道:“适才探马回报,在金沙程以南百余里处现了大量南唐军的斥侯游骑。窃以为南唐的大军很可能已在附近。” “南唐大军?” 潘凤脸色一变,这才想起金沙陈好虽然攻破了,可南唐地大军却一直不曾出现,现在大敌当前,的确不是和善于月山越军翻脸地时候,想到这里,潘凤的脸色顷刻间缓和了下来,悄然举起右臂往下一压,身后张弓横刀的士兵们纷纷收起了兵刃。 韩举不为己甚,也示意麾下的士兵刀剑回鞘。紧张的气氛顿时为之一缓。 韩举道:“潘凤将军、张让先生,既然南唐大军回师在即。大敌当前,不如暂且抛下纷争。两家分兵把守四门,待击退南唐大军之后,各按两军功劳大小分配城中粮草辎重、以及女人,如何?” 潘凤道:“好,就依将军如言。” 韩举道:“既如此,本将军就告辞了。” 潘凤道:“恕不远送。” 待韩举走远,张让这才向潘凤建议道:“将军。金沙城城小,没必要把大军全数留于城内,可分兵驻扎城外,与城内互为犄角之势。” “不必了。”潘凤断然拒绝道,“将士们从常州远来金沙,行军何止千里?又血战数日、多有疲累。将士们也是血肉之躯,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骨,趁着南唐大军未至。就让他们在城里好好地乐呵几天。” 张让无奈道:“既如此,将军须多派游骑探马,以防南唐大的军偷袭。” “偷袭!”潘凤闷哼一声,反问道,“莫非军师以为数万常州将士皆为泥偶木人乎?有精兵之利、城池之险,南唐大军如何偷袭?” 张让苦劝道:“将军,那南唐军将领常郢生性狡诈,且不可大意呀。” “罢了。”潘凤怒道,“既然军师如此谨慎,就由你率五十亲兵亲自巡夜。” 张让愕然道:“这~~” 潘凤冷然道:“怎么,军师莫非要违抗军令?” 张让叹息道:“让~~领命。” …… 天色再次黑了下来。 趁着夜色地掩护,一支四、五十人的骑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金沙城东数百步外。 虽然张让极力劝说潘凤分兵驻守城外,潘凤却根本不予采纳,一怒之下还将张让派出去充当探马!此时地金沙城正沉浸在一片**秽语之中,无论是司机韩月山越兵,还是常州兵,都在女人身体上泄着他们年轻、旺盛地生命力。 除了城墙上安排地为数不多的守卫,城外根本就没人巡逻。 一名骑兵下马仔细地搜索了一阵,向领军地典虎道:“将军,找到了。”“嗯?” 典虎神色一动,急翻身下马,果然现草地上插着一截木桩,由于夜色深沉,如果不走近仔细看,还真不容易觉。 “嗯,就是这里了,给本将军往下掘,快!” 四、五十骑兵纷纷翻身下马,挥动准备好的铁镐在木桩周围挖掘起来,不及片刻功夫,底下一空、露出一个可供三人并行出入的洞口来!典虎一挥手,三名身材矮小的士兵带着火种弯腰钻进了洞口,消失在幽暗的甬道里,其余的士兵却翻身上马,呼喇喇地散了开来,负责在洞口周围守卫。 (cqs!) 第一百零五章 火烧金沙 …… 金沙西城。 韩举忽然从睡梦中被热醒,伸手一摸脸上、身上,全是汗水,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尚是一片漆黑,不由纳闷不已。 现在天还未亮,为何就如此之热? 韩举一脚踩到地上,差点没大叫起来,这地面为何也如此之热?简直可以烫脚!正惊疑不定之时,窗外忽然响起马玩凄厉地大吼。 “主公不好了,南唐大军杀回来了!” “什么!?”韩举猛地吃了一惊,匆匆穿上马靴,也顾不上探究这地面为何会变得如此烫脚了,匆匆迎出屋外疾声问道,“有多少人马?” 马玩喘了口气,拭去额头汗水。心忖这天可真热啊,一边寻思一边答道:“黑暗中看不真切,不过城外密密麻麻的尽是火把,少说也得五、六万骑兵吧。” “这么多?”韩举倒吸一口冷气,凝声道,“走,去看看。” 韩举在马玩和亲兵护卫下径投西门而来,一行人匆匆登上城楼,果见城外幽暗的夜空下,尽是密密麻麻地火把。马嘶人沸、声势骇人,延绵不绝的大军竟然将金沙城四面围了起来、水泄不通。 …… 金沙城外。 ‘扬言定杨延定向常营道:“大人。可以开始了!” 常营点了点头,沉声道。“传令,举火!” “将军有令,举火~~” “将军有令,举火~~” “将军有令,举火~~” 常营的军令迅传遍全军,士兵们纷纷将事先准备好地干草枯枝铺到地上,再浇上火油、牛油、羊脂油。再以火石引燃,倏忽之间,有熊熊火焰喷薄而起,并且沿着羊脂油浸洒过的干草枯枝迅向前漫延,不及片刻功夫,竟然把整座金沙城城给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燃烧的大火圈。 城楼上,韩举哈哈大笑道:“这唱一个常营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想火烧金沙城吗?” 马玩也道:“依末将看,常营是已经无计可施。这只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韩举道:“本将军不管南唐贼军玩什么玄虚,传令,全军不可擅自出城,以免为敌所趁,一切~~天亮之后再说。” …… 金沙城城外。 常郢捋了捋颔下柳须,向杨延定道:“杨将军,厂址和常州军和山越军果然中计,不敢出城迎敌,呵呵~~” 杨延定切齿道:“若是严丑将军在天有灵,山越军和常州军地死期到了!这一次,他们一个也别想逃掉,本将军要他们全部化为灰烬~~严丑和所有阵亡的弟兄殉葬!” 陈文昭神色凛然,心忖给严丑和阵亡将士殉葬的只怕不只是产周常州军、山越军的五、六万将士,还有城中那七、八万无辜地女人和老人!陈文昭虽然是造成这一惨剧的始作俑者,可此时想来,却不免心下恻然。 “就凭足下这几千骑兵也想吞掉数万山越,产周产周常州精兵?真是大言不惭!” 杨延定的话音方落,一把清朗地声音忽然从不远处响起,杨延定霍然转过头来,只见句突押着一名身材修长、长相俊逸的中年文士款款而来。 常郢喝问道:“句突,此乃何人?” 句突答道:“大人,末将率斥侯队巡夜之时,于城效遭遇小股敌军,经过一番激战终于全歼了敌军,末将观此人长相斯文、不类武人,便押来交由主公落。” 常郢喝道:“汝乃何人?” 那人拂了拂衣袖,不亢不卑地答道:“在下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广平张让是也。” “张让?”超市内供应常郢蹙眉凝思片刻,终是毫无印象,喝问道,“方才为何口出狂言?” 张让道:“口出狂言地是你。” “是吗?”常郢冷然道,“很快你就会知道本将军并没有口出狂言!” 张让冷笑道,“就凭这点点火势也想把城里的几万吴越大军烧为灰烬?可笑。” 杨延定微笑道:“不妨透露张让先生知晓,我军可不仅仅只在城外纵火,天色刚暮之时,我家大人便已经派入从事先挖好的地道潜入城内纵火了,想来此时城内的守军应该已经觉了,不过,城内的守军很可能不当回事,哈哈哈~~” 常郢冷然道:“就算他们当回事,再想救火也晚了!” (cqs!) 第一百零六章 城中炼狱 …… 金沙城城头。 “将军,不~~好了。”急促的脚步声中,耿武急匆匆地登了城楼,疾声道,“火,起火了,城中起火了!” “胡扯!”潘凤喝斥道,“金沙城城中虽然多有木舍、草棚,不过都是新木、青草,如何起火?” “真的起火了。”耿武急道,“将军请看。” 潘凤顺着耿武手指地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城中有好几处冒起了火头。隐隐还有浓烟冲天而起,许多士兵和女人光着身子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站在大街上大呼小叫,还有更多地士兵围在旁边大呼小叫,情势极为混乱。 潘凤恼火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 “呃~~命。” 耿武答应一声,又匆匆去了。 城中起火,潘凤并不曾放在心上,毕竟就算有几处地头起火,火势也很难漫延。他所担心的是城外的马跃军,不知道还会玩出什么花样来。潘凤再回头望向城外时,现那圈熊熊燃烧的火圈已经渐渐熄灭。 金沙城城的另一端。韩举也同样不曾将城里地火头放在心上。 马玩手指城外,大笑道:“主公快看,火熄了,呵呵。” “不对。”韩举摇头道,“火还未熄,还在烧。” “哦?”马玩闻言一愣,仔细一看才现果然还有幽幽的火光在闪耀。不及片刻功夫,那火光便显得越红亮,变得清晰可辩了,马玩不由大奇道,“真***邪门,这火怎么又烧起来了?” “看来为了烧这把火。那常营还真是费了一番苦心啊,”韩举凝声道,“本将军倒要看看。南唐军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 金沙城城外。 查供常营微微一笑,向张让道:“先生可知脚下所踩乃是何物?” 张然冷然道:“不知。” 常营道:“实不相瞒,此物名为石炭,平素不易燃烧,可一旦点燃之后,火势就很难熄灭,直至化为灰烬方始罢休。” 张让脸色一变,霍然道:“这么说~~” 常营神色一冷,目露肃杀之气,沉声说道:“先生猜对了,当初修缮金沙城城时,我军便在城池内外铺上了厚厚一层石炭,又在底下预留了纵火通道,如此城内先火起,待火势从地底烧至地表之时,城外再行纵火,待到城中守军觉情形不对之时,已经陷入内外交困地绝境。” 张让不以为然道:“若是守军不顾一切突围呢?” 常营道:“如果守军不顾一切突围,也许还能突出部份人马,不过~~下料定守军不会突围!” “为何?” “因为是人就有侥幸心理,只要有少部份人试图突围丧命,剩下的人便不会继续尝试,而宁愿呆在城楼之上!正是因为有城楼地存在,城内守军才会在观望和犹豫中丧失最后逃生的机会,等到石炭全面燃烧,火势彻底漫延之后,就是铁人~~怕也得化为金汁,何况人乎?” “好狠毒地毒计!”张让色变道,“可足下难道不知道,如此一来连同城中的八万无辜百姓也将一并化为灰烬,你们难道就不怕此举有干天和、招致天谴吗?” “天谴?”唱一个常营冷冷一哂,极为嚣张地竖手指天,说道,“天若能谴,百姓便不会流离失所,天下更不会有这乱世!” “这~~” 在该行让张让闻言目瞪口呆,这还是他头一回听到如此大逆不道地言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 金沙城东城。 耿武神色慌张地冲上城楼,向潘凤道:“将~~军,大事不好。” 潘凤蹙眉道:“又怎么了?” 耿武道:“城内的火怎么也扑不灭,而且~~烧越猛了!” “什么?”潘凤沉声道,“竟有这种事情!” “将军快去看看吧。” “好,带本将军去瞧瞧。” …… 金沙城西城。 韩举霍然回头,看到城内的火势非但没有扑灭,反而越烧越烈了,不由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梁兴急道:“末将也是不知道啊,这火好像是从地底下烧上来的,怎么浇也浇不灭!一袋水浇下去,滋滋两下就化作了水汽,过了没一会,刚刚浇熄的地方照样又窜起通红的火苗来。真他娘地邪门。” “坏了!”韩遂正惊疑不定时,身后马玩又大呼小叫起来,“主公快看。” “又怎么了?”韩遂不耐烦地转过身来,目光所及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吃声道,“这~~怎么会这样?” 就这么一会功夫,城外地火势已经变得越迅猛,甚至有通红的火苗从地下冒起来、直往天上窜,隐隐还有浓烟从火头上冒出,风刮得很大。风助火势,火苗正窜得越来越高。倏忽之间,方才那圈微弱的火圈已经燃烧成了一片火海。 远在百步之外的城楼上。韩举竟也隐隐能够感受到风中送过来的热浪。 “他娘的,情形有些不对!照这架势,没准还真会烧到城里来。”韩举抹了抹额头上地汗水,向马玩道,“马玩,你带几个人顺着绳索下去看看,这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这城外连根草也没有。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 “末将遵命。” 马玩答应一声,寻找绳索去了。 一边梁兴又焦急地问道:“主公,城内地大火怎么办?” “啊,城内?”韩举焦躁地拍了拍额头,火道,“多找些人。多找些水,先把火势控制住再说。” “呃~~命。” 梁兴答应一声,又匆匆去了。 马玩找来绳索。带着几名身强体壮的士兵顺着绳索下到城外,往前走了没到几十步便被猛烈地火势和呛人的浓烟给逼了回来,马玩站在城墙根仰头声嘶力竭地向韩举喊道:“主公,火势很猛,弟兄们根本就无法靠近啊。” 韩举无奈道:“既然这样,你们先上来,一切等天亮之后再说吧。” …… 当东方终于绽露出一丝鱼肚白时,黑暗终于开始消退。 新地一天再次到来,可对于许多人来说,这将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张让1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灼热,虽然相隔百步之遥,却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灼人的热力,可以想象得到,现在的金沙城中该是何等的灼热!一想到城内的三万多吴越精兵即将化为灰烬,张让地眸子里顿时一片黯淡。 “嘎嘎嘎~~轰!” 紧闭的金沙城城门忽然打开,一群山越骑兵从城门里乱哄哄地涌了出来,可他们策马往前奔出不到十步,**的坐骑便纷纷哀嚎着倒了下来,骑在马背上的骑兵纷纷摔倒在通红的地面上,忽忽上窜的火苗顷刻间便把这些山越骑兵连人带骑吞噬掉。 先是骑兵身上地衣袍和毛燃烧了起来,尚没有咽气的士兵和战马在火海中不断地翻滚、挣扎,不时出阵阵碜人至极的惨嚎声,听了直令人毛骨悚然,不及片刻功夫,空气里便开始飘散起烤肉地香味。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数十骑山越骑兵连人带骑化为了灰烬,只有士兵身上的铁甲被烧得通红,却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形状。 金沙城楼上响起了一片吸气声,所有士兵都被这可怕的一幕给吓坏了!此时此刻,整个金沙城城早已经燃烧成了一座烈焰之城!城中怎也扑不灭的地火已经彻底漫延,引燃了城里的木屋、草棚。 所有人都被迫聚集到了城墙以内的狭窄区域之内,只有这一小片区域,火势还没有漫延到,暂时还可以容身,不过要不了多久,迅漫延的火势就会烧到城墙根了,所以士兵们了疯似的往城楼上挤,不时有倒霉的士兵从城楼上被人挤下来,不是摔断了胳膊,就是跌折了腿儿。 情势已经一片混乱,现在就算是韩举和潘凤,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时间在不断地流逝,漫延的“地火”终于燃到了城墙底下,城墙底层的石炭也跟着燃烧起来,远远望去,整座城池的底层就如同通红的烙铁,极为壮观!可只有拥挤在城墙上的常州兵和山越兵才知道,那根本就是炼狱! “轰~~” 因为烈炎的灼烤,再加上城墙上挤满了人,一段本就夯得不够实的城墙再承受不住重压、轰然垮塌,四散的灼热烟尘中,挤满城头的士兵们顷刻间葬身火海。 (cqs!) 第一百零七章 形势所迫 ?韩举拼命地抓住一段从城楼上横出的檑木,就像荡秋千一样在空中荡来荡去,他脚下的城楼已经垮塌,现在已经成了一片通红的火海,呛人的浓烟和灼人的火苗正忽忽地往上窜,熏得他喘不过气来。(.无弹窗广告) “马玩,救我~~救我~~” 韩举拼命地呼救,可近在咫尺的马玩却毫无回应,只是拼命地往后退去。 “骨碌碌~~” 横出断墙的檑木忽然滚动了一下,开始往下倾斜,韩举大吃一惊、奋起最后一丝余力纵身一跃,终于扑上了断壁的横断面,堪堪抓住了马玩的小腿,然后抬起头来,喘息道:“马玩,快~~拉我上去。” “去你妈的。” 马玩咒骂了一句,非但没有拉韩举上去,反而无情地一脚踹在韩举的下巴上,韩举闷哼一声双手无力地松开,整个身躯从断壁上颓然落下,顷刻间便被滚滚的浓烟所吞噬,朦胧之中,韩举隐隐看到了马玩狰狞的嘴脸。(.无弹窗广告) “轰轰轰~~” 因为长时间的灸烤,脆弱的城墙再承受不住重压纷纷垮塌,漫天激溅的烟尘中,拥挤在城楼上的士兵们纷纷坠落在滚烫的瓦砾堆中,没等这些可怜的士兵从瓦砾堆中爬起来,呛人的浓烟和通红的烈火就穿过瓦砾的阻挡再次窜了上来,很快就将所有人吞噬。整座金沙晨化工城已经成了一座燃烧的大融炉,可融炉里淬炼的是钢铁,而这里焚烧地却是人。活生生的人! 绵绵不息的哀嚎声中,已经精疲力竭的潘凤拼命地站起身来,可是很快又被乱军给踩到了脚下,当潘凤的脸庞贴紧瓦砾堆时,潘凤清晰地感受到了一阵灼痛,有青烟从他的脸侧冒了起来,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脸部皮肉被烤焦而出的滋滋声。 潘凤使劲地张开嘴巴,努力地吸入一口空气,可胸中的灼热并未缓解,就像有火在烧似的。透着令人窒息地烦闷,恍惚间。潘凤看到身边窜起了通红的火焰,就像燃烧地火海。无数的冀州将士正在火海中挣扎、哀嚎~~ “哇啊~” 潘凤极其不甘地呻吟一声,真地~~的要死在这里了吗?下一刻,沉沉的黑暗袭来,将潘凤彻底吞噬。 …… 吴越,杭州吴越王府。 徐进向钱弘左抱拳一揖,朗声道:“徐进参见大王。” 钱弘左道:“子远快快请起。” 徐进直起腰来,捋须问道:“大王深夜见召。不知有何要事?” 钱弘左道:“也没甚大事,只是心中挂念金沙城的战事,想请子远前来絮叨絮叨。” “唔~”徐进点了点头,凝声道,“算算时间,张槎、耿鄙、韩举等四路大军此时应该已经攻进金沙城了。” 钱弘左道:“子远以为。金沙城之战谁将赢得最后胜利?” 徐进道:“非南唐军莫属!” “嗯?”钱弘左轰然色变,凝声道,“子远竟如此肯定?” “在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徐进斩钉截铁地说道,“此战唐军必胜。” “为何?” “唐军大举来袭,来势汹汹,携数十万大军,那杨延定,常郢之辈更是身经百战。生性狡诈,世人难及,麾下陈文昭等亦诡诈多智,更有典虎,王正等虎狼之徒相辅佐,这些就不说了,其主要的原因有二。”徐进摇头晃脑地说道,“张超、耿鄙、韩馥、韩剧韩举等辈虽然垂涎金沙的附属之地,却不愿放弃原有根基,因此不可能投入全部兵力去争逐金沙!心有旁骛则必然难尽全力,主将不尽全力则三军难以用命,此其一。” “其二呢?” “南唐大军视金沙为为攻打我吴越国的踏板所在,此战必全力以赴,此其二。” “唔~”钱弘左点头道,“子远所言不无道理。” 徐进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 “不过如何?” “不过就算南唐大军军最终获胜,恐也将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而恐怕也这~~是大王您的的真正意图把。” 钱弘左凝声道:“本王的真正意图?” 徐进道:“莫非大王您的的真正意图不就是要造成韩举几大军阀地混战,以此削弱他们的实力,给咱们的中央大军争得喘息之机,窃以为最后无论是谁占据了金沙城,大王怕是都将重置常州州,将原本放弃的金沙、定襄各州重新纳入我吴越版图吧。” “嗯?常州!”钱弘左蹙眉道,”军师怎是知道我意的?” “非也。”徐进摇头道,“在下并非三是猜到大王您的意思,而是如今的形式下咱们只能如此做!” “形势?”钱弘左深邃的双眸微定,陷入沉思。 (cqs!) 第一百零八章 出其不意 金沙城。 当铺在地上的石炭终于燃尽,肆虐了两天两夜的大火终于熄灭。整座城池已经烧成了一片暗红色的废墟,大火虽然已经熄灭。可那灼人的热浪却并未消退,百步之内仍是生人难尽。至于被困城中的数万百姓还有三万山越骑兵,两万多常州兵,则全部葬身火海、化为灰烬,竟无一人逃出生天! 可怜那韩举也算一代名将,却倒霉地遇上了常营,还来不及绽露头角就呜呼哀哉了。 “呼~”常营长长地舒了口气。淡淡地说道,“金沙程之战~~结束束了!” 杨延定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啊,结束了。” 陈文昭目露惊悸之色,也说道:“终于结束了。” 常营策马缓缓转过身来,向着身后的十余万将士霍然高举右臂,倏忽之间仰天长嗥起来:“弟兄们~~们赢了!!!” “我们赢了。哇啊啊~~” “赢了~~” “赢了~~” “赢了~~” 何旭、典虎率先跟着嘶吼起来,然后是石大海和王正,再后是句突、杨延定和陈文昭。最后所有地士兵,无论是汉人还是投降过来的山越人都跟着竭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天地间充塞着嘹亮至令人窒息的嘶吼,潮水般地热情正在草原上激荡、肆虐~~ 喧嚣的士兵中,有两个人却感受着别样地滋味。 一个是张让,他是败军之将,敌军的欢呼就像刀一样扎在他的心上,常州军的全军覆灭,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如果潘凤听从了张让的劝说,分兵于城外驻扎,如果~~潘凤没有一怒之下以张让为巡逻队长~~ 但事实就是事实,再多的如果已经毫无意义,败了,常州军地确败了,而且败的如此彻底。 除了张让n,还有个人也同样心情复杂,她就是山越女王乃真尔朵。在北部山野u投降之后,乃真尔朵就被迫率领族中的五百勇士随同出征,名为出征,其实就是充当人质!以她女王之尊甚至还要屈辱地侍寝。 是夜,南唐军大营。 陈文昭、杨延定两人联袂而进,向常营拱手施礼,常营正将一大块半生不熟的羊肉切下来,放进嘴里大嚼,一边嚼一边向两人点头示意,陈文昭直起腰来,习惯性地走到了常营身后,杨延定却在常郢对面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伸手从摆在桌案上的整羊上撕下了一条羊腿,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常营咕嘟一声把嘴里的羊肉吞了下去,又将散落在桌案上地几小块羊肉屑捡起来塞进嘴里,最后还把沾满羊脂的手指吮进嘴里吸得滋滋有声,这才拍了拍双手,向定会更扬言要杨延定道:“圣上教导说,浪费食物,可耻。” 扬言订货会杨延定抱着羊腿啃得满脸是油,嘴里支唔有声道:“可耻,可耻~~” 陈文昭弯腰恭声道“大人,我军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金沙城之战我军前后总共伤一万余人,其中六千余人阵亡,奉命驻守金沙城地五千军队以及严丑将军~~皆殁,另有八百乌深山野u山越狼骑以及两百南越军铁骑殁于沙暴。” 常营目露痛惜之色,黯然道:“严丑之死、五千大军之失,都怪本将军思虑不足,至于殁于金沙城的一千精兵,也怪本将军不知厉害、轻敌冒进,明日,本将军将当着三军将士的面鞭己三十,以儆效尤。” “呃~~”杨延定呃了一声,差点让嘴里的一块羊肉给呛死。好半天才咽下羊肉,喘息道,“延定请一并受罚。” 陈文昭也道:“严丑建行冠军将军之死,皆文昭之过,请大人降罪。” “嗳~~”常营伸手阻止两人道,“当众鞭己又不是什么很有面子地好事,你们就不必争了吧?公则,接着说我军的损失情况。” “遵命。”陈文昭弯腰一揖,接着说道,“除了军卒的伤亡。我军还损失了几乎所有的粮草辎重以及十万百姓,更令人痛惜当属那一万奴隶。经此一役。主公治下的青壮男丁几乎损失殆尽!” 长银行股常营的神色蓦地一沉,旋即恢复如常。凝声道:“接着说。” 陈文昭道:“而今金沙城治下仍有百姓六万,却多为妇孺,所幸的是,上百万的牛羊牲口并不在美稷城里,侥幸得以保全,今年冬天可保衣食无虑。” 杨延定道:“也就是说在,至少咱们大唐的治下的兵源已经枯竭。短时间内我军的军力是很难得到扩充了!现在虽有精兵一万,而且能征善战,可毕竟兵力太少,用来自保绰绰有余,如果分兵进攻却嫌不足,若是不出奇谋。要想在四年之内席卷整个南地怕是不可能了。” 陈文昭道:“是啊,经此一战,主公与耿鄙、qian弘左之间地仇恨已经结下。一旦我大唐在率大军出征,常州军、山越军必定趁虚来袭,如果再和闽南对的山越人联起手来,我军势必尾难顾、情势极为不利。” “那也未必。”常营目光一闪,凝声道,“各位大人是这么想的,那吴越王她们也势必会如此想~????” (cqs!) 第一百零九章 计中计 三日后, 吴越,湖州王府。 钱弘左麾下大将徐荣正与部将胡轸、侯选、成宜等议事,忽有小校疾步入内禀报:“两位将军,探马回报南唐大军于今天凌晨兵分七路、每路四五百骑,出彭阳四处劫掠。” “哦?”徐荣奋然道,“这么说叛军的粮草已经告尽了!” 部将胡轸道:“军师临行前曾有言,若叛军出彭阳四处劫掠,则彼粮草告尽,可拆锦囊、依计行事,则破叛军必矣~~将军,现在可以拆看军师留下的锦囊了,看看军师究竟留下了怎样的破敌妙计?” 徐荣答应一声,从贴身胸甲里取出一只锦囊来郑重地解开,又从锦囊里取出一方帛书,匆匆阅罢、捋髯笑道,“原来如此,果然妙计!成宜听令。” 部将成宜挺身而前,疾声道:“末将在。” 徐荣道:“率两千步卒押运粮车,车中可多载石块枯草,且以麻布覆裹,入夜之后出临泾沿泾水而行,若见叛军来追,则不可纠缠,只管往戈居河滩败走,退至戈居河滩之后即刻举火为号。” 成宜道:“末将领命。” 徐荣又道:“张横、侯选听令。” 张横、侯选二将并排上前,大声道:“末将在。” 徐荣道:“各率三千步军埋伏在戈居河滩两侧的密林深处,但见河滩火起即挥师从后掩杀,将劫粮叛军一举击灭。” 张横、侯选轰然应道:“末将领命。” 徐荣又道:“胡轸听令。” 胡轸上前一步,疾声道:“末将在。” 徐荣道:“率军五千留守临泾,若非本将军亲至,绝不可擅开城门!” 胡轸道:“末将领命。” 徐荣最后道:“其余诸将。” 诸将皆上前一步。(.无弹窗广告)立于徐荣面前朗声道:“在。” 徐荣道:“可各率本部,随本将军趁虚袭取彭阳。” 诸将轰然应道:“遵命。” …… 彭阳。 半月之前,南唐十数万大军自金沙城一亿之后,游走在走安定,大军围攻临泾数日无果,只得转而袭占临泾以北大邑彭阳暂且栖身,但彭阳城小民少,城中存粮有限,不及十日,南唐军中粮草便已经告尽,万般无奈。常营只得派兵出城四处劫掠。 天黑之后,出城打劫的各路叛军纷纷返回。所获却极为有限。 有将领苦着脸说道:“将军,彭阳附近的百姓都逃光了。许多村落里连鬼影子都没见一个,根本就弄不到粮食。” 有将领提议道:“将军,实在不行就杀马吧?” “胡扯!”常营怒道,“就算是饿死,也绝不能杀马!杀了战马,还怎么和吴越作战?简直胡说八道。” 那将领嘀咕道:“可总不能让弟兄们饿着肚子和官军干仗吧?” 常营目光微沉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个投靠过来的吴越小卒,故作沉思之后刚刚吸了口气,沉声道:“不要急。让本将军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报~~”常营话音方落,忽有亲兵疾步奔入大厅。仆地跑倒在常营面前,急声道,“将军。好~~好消息。” 常营急道:“什么好消息?” 亲兵喘息道:“刚刚探马回报,从临泾城中开出一队粮车,正沿泾水南行。” 常营神情一振,急问道,“有多少马车?” 那亲兵道:“至少五百辆!” “有多少军队护送?” “至少两千精兵。” “两千精兵!?” 常营眉头霎时蹙紧。 杨延定凝声道:“将军,这会不会是官军的诡计?” 亲兵摇头道:“探马回报粮车车辙压痕甚深,不像空车。” 常营神色深沉,这队粮草也许是吴越军的诡计,也许不是,但厂供应常营已经别无选择,哪怕只有一点机会他也必须全力以赴!因为彭阳城中的粮草已经告尽,如果再不想办法,弟兄们就真要挨饿了。 常营吸了口气,凝声道:“庞德听令。” 庞德一挺身躯,疾声道:“末将在。” 常营道:“率军一万,留守彭阳。” 庞德道:“末将领命。” 常营又道:“其余诸将,各率本部人马随本将军趁夜前往劫粮!本将军就不信,四千山越铁骑还冲不垮两千官军步兵。” 各羌、胡将领轰然应诺道:“遵命!” (cqs!) 第一百一十章 中计否? …… 沿临泾往南的官道上,韩举旧将成宜率领两千步兵押着五百辆粮车趁夜南行,燃起地火把蜿蜒成了一道长龙,首尾延绵足可数里,成宜身披铁甲、手执长刀,在数十骑亲兵的护卫下走在粮队最前面。[.超多好看小说] “格哒哒~~” “嗯?” 正不疾不徐往前行进时,忽有急促地马蹄声从后方响起,成宜闷哼一声转过头来,只见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一骑如飞正顺着官道从北方疾驰而来。 “将军~~叛军已出彭阳!” “是吗?叛军果然中计!”成宜凝声道,“叛军来了多少人马?” “足有四千骑!” “四千骑兵!?”成宜凛然道,“这么说那唐军是要孤注一掷了,也好,那就让叛军有来无回,来呀~~” “在!” 数骑亲兵轰然来到成宜面前。 成宜道:“传我军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立即赶赴戈居河滩。” “戈居河滩?”一名亲兵疑惑道,“戈居河滩可是一片人马难行地沼泽地,要是粮车陷了进去只怕就出不来了,将军,这~~” 成宜道:“问那么多干吗,快去!” 亲兵打了个冷噤,应道:“小人遵命。” 成宜的军令迅速传达下去,原本缓缓而行的粮队迅即加快了行进速度,向着戈居河滩奔涌而去。(.好看的小说) …… 戈居河滩往北二十里的平原上,典虎正率四千铁骑席卷南来。 “报~~”一骑探马从南方疾驰而来,来到常营面前,“将军,官军运粮队突然加快了行军速度。” “嗯?这就对了!”典虎奋然道,“如果是官军的诡计,运粮队应该缓缓而行,诱使我军前往劫粮才是,现在却突然加快行军速度,足以证明这运粮队不是诡计,装载车上的应是粮草无疑。” 左右将领恭维道:“将军英明。” “哈哈~~”典虎大笑道,“传我军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给本将军~~追!” 典虎大军再往南追赶不及十里,又有探马从前方疾驰而回。 “将军,官军运粮队突然弃了官道,退入戈居河滩。” “戈居河滩?那是一片人马难行的沼泽地。”典虎先是神色凝重,旋即大笑道,“这就更加没错了,官军运粮队情知逃跑无望,这是要依靠戈居河滩地地势来抵消我军铁骑地冲刺优势、企图负隅顽抗啊。” 有将领道:“沼泽地不利骑兵冲锋,这的确是个问题。” 典虎道:“沼泽地固然不利骑兵冲锋,不过千万不要忘记,骁骑军不但上马无敌,下了马也照样是精锐,传令~~全军以冲刺速度杀奔戈居河滩。” 典虎一声令下,四千铁骑顿时就像决了堤地洪水般沿着泾水左岸的平原展了开来,向着戈居河滩漫山遍野地席卷而来。 …… 戈居河滩。 成宜的两千步兵已经严阵以待,五百辆运粮车被横了过来,在宽阔地正面筑起了一道临时的围墙,黑压压的长枪兵就紧挨着粮车之后列阵,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片戈居河滩照得亮如白昼,身后便是宽阔冰冷的泾水河。 倏忽之间,北方的地平线上忽然冒起了一小片闪烁的火光,不及片刻功夫,那片闪烁的火光便向着四周漫延开来,光茫也变得越来越明亮,当那铺天盖地的铁蹄声席卷而来时,终于汹涌成了一片翻腾的火海汪洋,无数火把的照耀下,人影幢幢、南唐铁骑正如魔鬼般踏着幽暗的夜色而来~~ (cqs!)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死期将至 程宜既死,吴越军顿时阵脚大乱,再无法抵挡南唐大军的冰封兵锋。(.无弹窗广告)军迅 典虎奋力劈退两名长枪兵的阻挡,然后一剑挑开覆盖在粮车上的幔布,待看清装载在粮车上的竟然是石块时,不由心头一沉,身边的几名亲兵更是大呼小叫起来:“将军,上当了,这哪里是粮食,分明是石头。” “杀~” “杀~” 几名亲兵话音方落,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忽然从身后响起,典虎惊回头,只见原本暗沉沉、静悄悄的河岸上忽然间火光冲天,无数身披锐甲的士兵从黑暗中鬼魅般冒了出来,那明晃晃的刀刃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吴越军伏军杀出,原本已经败退到河滩深处的成宜残兵也忽然回过头来向典虎军发起了凶悍的反击,顷刻间,马腾军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更糟糕的是,麾下的将士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开始骚乱起来。(.) “将军,不好了,中计了!”有将领凄厉地大吼起来,“我们中计了~~” 在吴越军的突然袭击下,典虎留在河边看守战马的三百铁骑很快就败下阵来,也被驱赶到了戈居河滩上,战马的马蹄霎时陷入了松软的淤泥,再难以动弹,而原本留在河滩上的四千匹战马转眼间就落到了董卓军手中。 张横在马背上扬刀大喝道:“典虎,你的死期到了,哈哈哈~~” 侯选也大喝道:“第阿典虎,速速投降。某还可饶你一命。” 典虎疾声喝道:“休想!” 转身向着骚乱不休的凉州兵,典虎振臂疾呼道:“弟兄们,跟官军拼了。杀~~” …… 漠北草原金莲川。轲比能大帐。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帐帘掀起一名百夫长匆匆而入,跪地疾声道:“大王。” 轲比能正与麾下大将兀力突、泄归泥议事,蹙眉道:“什么事?” 百夫长道:“探马回报,幽州刺史公孙瓒正从辽西、辽东以及右北平各郡调集大军,向上谷方向集结。” “嗯?往上谷方向集结!”轲比能神色一动。凝声道,“上谷郡地背后就是步度根的王庭。难道公孙瓒要对步度根动手?” 泄归泥道:“大王,这可是个好机会。” 兀力突道:“是呀。要是我们能和公孙瓒联起手来,步度根就必死无疑。” “不对!”轲比能挥手阻止兀力突和泄归泥。沉声道,“公孙瓒绝不可能挑选这个时候对步度根动手,现在虽然已是春天。可积雪未化,草原上仍是天寒地冻,非常不利于行军作战,对于严重依赖后勤补给的汉军更是如此。” 泄归泥道:“大王是说,公孙瓒往上谷集结大军,不是为了对付步度根?” 比能点头道,“公孙瓒与马屠夫是结义兄弟,前次丁原等四路大军同伐河套,杀了马屠夫不少将士百姓,两家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这一次公孙瓒往上谷集结重兵,很可能是要和马屠夫东西夹击,消灭并州刺史丁原。” 兀力突道:“喔,原来是为了消灭丁原。” “不过~~”轲比能话锋一转,凝声道,“这对于我们鲜卑人而言,却是个机会。” “嗯?” “哦?” 兀力突、泄归泥同时转头望着轲比能,目露困惑之色,轲比能嘿嘿一笑,从箭壶里抽出两支狼牙箭,疾声道:“兀力突、泄归泥何在?” 兀力突两人踏前一步,疾声道:“末将在。” 轲比能道:“持本王令箭,分别前往敕勒川、弹汗山王庭,邀请拓跋洁粉大王、步度根大王在大青山下会盟!” “啊?会盟!”兀力突、泄归泥面面相觑道,“大王要和拓跋洁粉和步度根会盟?” “对,会盟!”轲比能沉声道,“我们大鲜卑不能再继续混战下去了,我们应该联起手来,共同对付鲜卑人最大地仇敌~~马屠夫!” “末将领命。” 兀力突和泄归泥抱胸为礼,领命而去,目送两人出帐而去,轲比能地神情忽然变得格外深沉,经过一年多的混战,大鲜卑早已经今非昔比,如果再混战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外敌灭亡,现在只有三部联合起来,鲜卑人才会有一线生机。 当然,和拓跋洁粉、步度根的会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轲比能一统鲜卑、雄霸大漠的雄心从未改变过,并且轲比能相信,只要这次会盟成功,他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中部鲜卑唯一的大王。 ……?? (cqs!)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典虎为先锋 吴越、戈居河滩。 一员羌族将领挣扎着冲到典虎跟前,凄声道:“将军,冲不出去,官军地长枪兵太密集了,冲上去没一会功夫就被戳成了筛子,根本杀不出去啊~~” “还有,官军的弓箭手太多了,弟兄们没有盾牌,躲都没有地方躲啊。”另一员汉族将领大吼道,“将军,弟兄们已经伤亡过半,再这样打下去可就全完了~~” “那也得打下去!冲不出去也要接着冲~~”典虎愤怒地咆哮起来,“你们睁大眼睛看看,左右都是冰冷地河水,后面、前面都是吴越的贼兵,不打、不冲还能怎么办?告诉弟兄们,拼了,跟他娘地拼了,杀~~” “唆唆唆~~” 又是一波箭雨从空中无情地攒落,数十上百名山越兵惨嚎着倒了下来。 “哈哈哈~~” 无语吴越军后阵,张横仰天长笑起来,眼看着吴越兵的冲锋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地军队挡了回去,而躲在长枪兵身后的弓箭手却给山越兵带来持续的杀伤,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马腾地叛军 军覆没了,斩杀山越猛将典虎的荣誉也很快要落到他了。 “呃啊~” “***,你疯了?” “你们这些羌狗。呜哇~~” 几声凄惨地咆哮忽然诡异地响起。竟然近在张横耳侧,张横霍然回过头来,刀光闪烁中,只见数百名士兵正在挥刀砍杀自己人,原本严谨整肃地阵形顷刻间一片混乱,许多弓箭手措不及防。纷纷惨嚎着倒了下来。 “怎么回事?”张横厉声喝问,“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 “将~~将军。”一名小校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厉声道,“黑鹰寨的几百羌狗突然阵前倒戈。挥刀砍杀自己人。” “可恶!”张横大怒道,“传令。把黑鹰寨的羌狗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报~~”张横话音方落,又有小校匆匆而来,疾声道。“将军,小寒山的羌狗也反了。” “什么?” 张横吃了一惊,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大军的右翼也开始骚乱起来,更远处,侯选地军队也同样骚乱起来,惨烈的喊杀声、咒骂声响成一片,马嘶人沸声中,情形逐渐形开始失控。 吴越军突然间自相残杀、陷入混战,原本被困在河滩上怎也杀不出去地南唐军却反而袖手旁观起来,便是典虎也感到措手不及,不过典虎终究是久经沙场,也算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一眼就看出,现在是突围地最佳时机。 “弟兄们,机会来了,杀~~” “杀杀杀~~” 最后剩下的一千多残兵残将追随典虎身后,向着骚乱不休地物业u吴越军发起了最后也是最迅猛的攻势,董卓军中射来的箭矢明显变得稀稀落落起来,原本密集如林地长枪也变得稀疏不少,马腾从乱军中捡起一杆长枪,一招横扫八方,将三名挡在身前的敌军士兵磕飞,紧随身后的凉州兵潮水般冲了上来,终于冲出了河滩。 “典虎将军,这边走~~” 乱军中陡然响起一把炸雷般的大喝,典虎霍然抬头只见前方乱军中,一名羌族豪帅正率领四、五百名羌族勇士在艰难地抵挡数倍董卓军的围攻,马腾看得真切,疾声喝问道:“前面可是小寒山的雷大当家?” “正是小人。”那羌族豪帅回应道,“黑鹰寨的野狗子已经战死了,小人也快要支撑不住了,将军快走~~” 典虎心头一颤,回头喝道:“弟兄们,撤~~” 羌族豪帅率领族中勇士让开去路,任由马腾的千余残兵从中通过,待马腾军的最后一名士兵穿过,数百名羌兵迅速又围拢起来,堪堪挡住了穷追不舍的董卓军,那羌族豪帅一刀挑飞一名敌军,回头向典虎道:“将军快走,小人断后!” 典虎无心恋战,率领千余残兵仓惶撤往彭阳,当典虎的残军刚刚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那羌人豪帅和他族中的数百精兵便在张横、侯选和成宜残兵的三面夹击下全军覆没,一千多羌兵全部战死。 典虎残军奔行到半路,忽见前方火把通明,一支两百多人的骑兵汹汹而来,两军在官道上撞个正着,典虎哀叹一声,正欲打起精神率军死战时,却忽然瞥见这支骑兵的主将居然有些眼熟,借着火光仔细一瞧,竟然是庞德。 “令明!”典虎大吃一惊,嘶声道,“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将军?真的是将军!”庞德翻身下马,疾步奔到典虎跟前仆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将军,末将无能,彭阳城~~丢了!” “啊?彭阳丢了!”典虎心头一沉,急问道,“那是大海、王怔怔呢?” “在军中。” “呼~”典虎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 “将军不好,戈居河滩上的敌军追来了!” “彭阳方向也有敌军追过来了。” 典虎话音方落,忽然亲兵仓惶大喊起来,那亲兵话音方落,又有别的士兵大叫起来,马腾惊抬头,果见戈居河滩方向和彭阳方向同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把,正向着这边猛扑过来,看那架势。少说也得有好七八千骑兵。 靠着两名羌族豪帅的阵前倒戈,马腾地千余残兵虽然杀出了重围,可也失去了所有的战马。原本的铁骑现在成了拐脚地步兵。仅靠庞德地两百多骑兵,如何抵挡董卓的数千的虎狼骑兵? 典虎抢过一匹坐骑,急翻身上马向庞德道:“令明。” 庞德一挺身躯,厉声道:“末将在。” “率两百骑兵断后。” “遵命。” “其余的弟兄,随本将军撤~~” 典虎一声令下,千余残兵向着东边北地郡方向仓惶奔逃。庞德跨马横刀率领两百骑兵留了下来,堪堪挡在了官道中央。冰冷的夜风荡起了庞德破碎的披风,在夜空下啪啪作响。庞德地神情一片清冷,眸子里更是流露出一抹决死的神情。 庞德闷哼一声。缓缓举起手中长刀,两百骑兵在庞德身后一字排开,两百把锋利地斩马刀缓缓出鞘。前方幽暗的夜空下,火舞地长龙汹涌而来,足足八千多骑兵从南、北两个方向猛扑过来。 以两百硬撼五千,此战断无幸理!回头望着马腾残军撤走的方向,庞德嘴角忽然绽起一丝苍凉地微笑,下一刻,庞德手中的长刀已经向前重重地压了下来,一声清厉的大喝在夜空下炸雷般响起。 “杀!” 庞德双腿狠狠一挟马腹,一骑当先、如飞而前,两百凉州骑兵策马扬刀、誓死追随庞德身后,战刀地利刃映寒了黝黑的夜空,决死的杀意在每一名 中激荡,生逢乱世,男儿何惜命乎? …… 安邑,钱弘左官邸。 钱弘左据案而坐,李儒、李肃、攀稠、杨奉、徐晃、牛辅等文官武将齐聚一厅,可谓人才济济。 李儒捋了捋颔下柳须,向诸将道:“刚刚探马回报,公孙瓒已经从辽东、辽西各郡调集了八千精兵,以麾下大将、辽西太守严纲为主将,往上谷、代郡方向集结,看样子也准备南下河东、参与讨伐。” 杨奉凝声道:“如此一来,讨伐主公的敌人已经多达七家,集结在河东郡周围的联军计有高顺军两千,吕布军一万三千,其中骑兵三千,张合军骑兵五千,张济军五千,王匡军三千,冯芳军八千,再加上严纲的八千精兵以及韩馥、马跃随时可能调集的至少四万大军,参与河东之战的联军很可能多达八万四千余人,可谓声势浩大!” 大将牛辅道:“我军原有两万精兵,杨将军麾下也有八千精锐之众,再加上郭将军正率四万精兵昼夜兼程往河东急赶、不日可到,联军虽众,单以兵力而论,我军虽然略有逊色,可我军皆为百战之师、可以一挡十,又何惧之有?” “联军虽众却不过是群乌合之众。”部将徐晃不以为然道,“末将只需本部三千精兵,便可替主公击退南面弘农、司隶之兵。” “徐晃将军稍安勿躁。”谋士李肃微笑道,“南面之敌其实不足为惧,冯芳只是一介草包、麾下八千司隶兵更是不值一提,出屯平阴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肃料定冯芳不敢驱兵北上!至于弘农太守张济,却是在下旧识,在下只需轻衣而往,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张济前来投效主公麾下。” “哦?”钱弘左闻言欣然道,“子严(李肃表字,杜撰)真能说服张济来投?” 李肃微笑不答,李儒却出列说道:“子严兄能言善辩,辩才冠绝于世,若能屈身前往弘农,十有**可以成事。” “好!”钱弘左一拍大腿,喜道,“本将军赐你山越从事的身份,即刻动身前往弘农。” 虽然朝廷还没有正式复文,可钱弘左俨然以湖州刺史牧自居了,任命李肃为凉州从事更是眼睛都不眨一眨。 李肃弯腰一揖,朗声道:“敢不从命。” “哈哈哈~~”浅红合作钱弘左大笑道,“冯芳不敢出兵,张济若能投降,河东之南可无忧矣,本将军当亲统大军北拒诸贼,定要击破贼军、痛歼来犯之敌,方消我心头之恨。” 部将徐晃锵然抱拳道:“末将愿为前部。” “好!”董卓显然极为欣赏徐晃的勇气,抚髯欣然道,“本将军与你八千精兵,明日五更起兵,出白波谷、进驻平阳,扼住南唐军南下之路。” “末将遵命。”徐晃锵然道,“但教末将有一口气在,任南唐大军驱十万雄兵来攻,亦令他灰头土脸、无功而返。” …… 吴越,天色已经大明。 “吁~~” 庞德喝住战马,轻轻拔转马头,前方不远处,黑压压的敌军骑兵正汇聚成一片浩瀚的汪洋大海,就像一片阴云沉重地压在庞德心头,令他喘不过气来,两军阵前,空旷的官道上,横七竖八地倒卧着上千人马的尸体。 庞德手下的两百骑兵已经全部阵亡,他自己也已经身受重伤、疲不能兴,庞德终究是人,也是血肉之躯,也有力气耗尽的时候!从昨日深夜战至天明,庞德已经整整厮杀了好几个时辰,长刀卷刃了,抢夺敌军的斩马刀继续厮杀,又卷刃,再抢……庞德已经记不清总共砍卷了多少把斩马刀,更记不起来总共斩杀了多少敌军。 一股粘稠的血液从额角滑落,顺着眼角滑入眼眶,庞德不由微微眯眼,旋即感到眼前一阵阵地眩晕,就在刚才最后一次冲锋时,一名羌族豪帅的狼牙棒在他的额角狠狠地砸了一下,庞备险些栽落马下。 吴越军阵前,徐荣勒马缓缓出阵,双目牢牢锁定浑身浴血的庞德,眸子里流露出不可遏止的敬佩,大声道:“庞德,本将军敬你是条汉子,不忍相害,何不弃刀弃刀投降、投效我家主公?” 庞德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横过手中的斩马刀,说道:“将军不必多言,请放马过来便是,庞德唯有死战而已。” 徐荣喟然长叹,说道:“好吧,只要你转身离开,不再阻止大军追击马腾叛军,本将军就任你离去、绝不相难。” 庞德淡然道:“要想过去可以,不过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踏着庞德的尸体过去!” 苍天寂寂、平静无风,莫名的悲壮和决然在庞德的语气中激荡,庞德微微侧首,遥望马腾逃离的远方,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的遗憾,将军,这是庞德最后的冲阵了,庞德所能做的也仅止于此了~~ 下一刻,庞德手中的斩马刀再次举起。 徐荣落寞地叹息一声,举手往前轻轻一挥,部将胡轸顿时策马而前,挥刀厉声大喝道:“弓箭手~~准备!” 不远处,庞德轻喝一声,胯下战马沉嘶一声甩开四蹄向着徐荣的大军冲杀过来,大漠沉沉、长天灰暗,天地间陡然间充满了异样的苍凉,一骑孤骑策马扬刀,无所畏惧地向着成千上万的大军冲杀而去~~ 虽千万人~~吾往矣! “杀!” 庞德目露狰狞之色,手中的斩马刀越举越高。 “放箭!” 胡轸一声断喝,密集如蝗的狼牙箭向着庞德攒射而来~~ 未完待续~ (cqs!)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困兽犹斗 ?赵德双目怒睁,高举长刀作势欲砍,但遗憾的是,这一无法砍下去了,密集如蝗的狼牙箭把他连人带骑射成了刺猬。虽然已经气绝多时,可庞德和坐骑的尸体却诡异地屹立不倒,就像山一样挡在官道中央,牢牢地阻住了徐荣大军的去路。 徐荣喟然叹息一声,凝声道:“张横,率两千骑兵留下善后,晓喻全军,不许亵渎敌我两军将士的遗体,要把庞德、阵亡的两百叛军和我军阵亡的一千多将士安葬在一起!他们虽然是叛逆,却是真正的战士,真正的战士永远都值得我们尊敬。” 张横无奈道:“末将领命。” 徐荣再转过头来,深深地掠了北地郡一眼,疾声道:“其余将士,随本将军继续追击!” 徐荣再将长刀往前一引,剩下的五千骑兵轰然回应,追随徐荣身后向着北地郡汹涌而前。 …… 北地郡。 经过几个时辰的仓皇逃窜,典虎的残军终于在晌午时分奔逃到了泥阳近效,泥阳地处北地郡南部,西汉武帝时,贰师将军李广利曾在此筑土城驻军,此后陆续有百姓迁居此处,逐渐形成上千人的小城,不过到了汉末时候,泥阳城的土坯墙已经破败不堪,甚至连野兽都难以抵挡。 典虎拭了拭额角的汗水,问身边的亲兵道:“这是到了哪里了?” 一名熟悉北地的亲兵上前回答道:“将军,前面不远就是泥阳了。” “泥阳?”典虎闻言心头一沉,本能地问道。“有多少官军把守?” 眼下的凉州军已成惊弓之鸟,兵力也只剩下了一千余人,而且马匹丧失殆尽。再经不起官军地攻击了。如果泥阳城中有大量官军把守,还是早早绕道而行为妙,至于绕过泥阳往何处去,马腾却是没有想过,也不愿意去想,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亲兵答道:“回将军,小人离开泥阳时。城中只有百余名郡卒把守。” “哦?只有百余郡卒!” 典虎听了顿时神色一动,回头看看麾下的残军。只见将士们个个面有饥色、神情凄惶,正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整。饱餐一顿,而只有百余郡卒把守的泥阳自然是最好地选择,想到这里。典虎再没有犹豫,大声道:“弟兄们,前面就是泥阳了,大伙一鼓作气打下泥阳,然后在城里饱餐一顿,好好休息几天……” “报~~” 典虎话还未说完,便被探马凄厉地长嗥声所打断,典虎和千余残兵惊回头,只见后方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土,一骑快马正疾驰而来,赫然正是典虎派出去的探马。 “将军不好了,官军骑兵追上来了!” “啊!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典虎闻言神情黯然,在心里默默地哀叹了一声,令明,本将军对不起你。 “将军快看,骑兵,大群骑兵!” 典虎正自黯然神伤时,忽有眼尖的亲兵凄厉地大叫起来,典虎惊抬头,果见前方苍茫的地平线上已经卷起漫天的烟尘,一道淡淡的黑线正从地平线上浮起,倏忽之间,这道黑线便已经向着两翼扩散开来,也变得明显起来。 “跑啊,快跑!”典虎心头凛然,疾声大呼道,“弟兄们,赶紧逃进泥阳城,利用泥阳城地城墙抵卸官军的骑兵,快~~” 事实上,不用典虎下令,这千余残兵早已经像脱了缰地野马,向着前方狂奔而去,那速度甚至快过平时追击敌军时的冲刺速度,不过~~令人遗憾地是,这支残军在拼命逃命的同时,也丢弃了赖以生存地兵器和铠甲~~ “将军,不好!”典虎正策马狂奔时,身边忽有亲兵竭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前面也有骑兵!” “啊?”典虎大吃一惊,急抬头,果然看到泥阳方向也卷起来了漫天的烟尘,遮天蔽日的烟尘中,同样有一支黑压压地骑兵正向着西南方向席卷而来,与身后的官军追兵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将马腾的残军牢牢地堵在了中间。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没路可逃了。” “完了,全完了~~” 千余残兵仓皇失措,围聚在典虎身边不知所措,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左侧是泾水,右侧是一望无垠的旷野,真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典虎翘首望天,浩然叹息一声,黯然道:“不想我典虎英雄一世 命丧于此,唉~~” “父亲!”典雄从担架上挣扎着欠身坐起,向典虎道,“父亲可速速渡河,据河阻挡追兵,孩儿愿意留下断后,死战~~” “傻孩子。”典虎叹息一声,翻身下马来到典巢的担架边,伸手扶着典巢的脑袋道,“为父岂有扔下你和三军将士独自逃生的道理?事到如今,也只有和官军拼死一战了。” 说此一顿,典虎面向神情凄皇的千余残兵,疾声道:“弟兄们,左右都是死,不如和吴越军狗贼拼了!” “拼了~~” 正所谓困兽犹斗,这千余残兵因为被逼到了绝路,却反而又激发了高昂的斗志,典虎一声令下,开始在泾水河边列阵,准备和东西夹击的官军骑兵殊死一博。 …… “报~~前方十里发现典虎贼军行踪。” “报~~典虎叛军正往泥阳急进。” “报~~典虎贼军已经放弃逃跑,在泾水河边结阵。” 探马将消息流水般传回,当最后消息传回时,徐荣的大军已经迫近典虎残军不及三里,徐荣以及身边的诸将已经清晰地看见了在河滩上严阵以待的马腾残兵,徐荣策马扬鞭、遥指前方哈哈大笑道:“典虎这是要困兽犹斗了。” “就凭千多号残兵败将,也想困兽犹斗?不过是自取灭亡而已。” “看来将军很快就可以剿灭典虎贼u叛军,成就不世奇功了。” “典虎u一死,放眼整个囊汤南唐州,还有谁能抵挡我军兵锋?攻取南唐十郡可谓探囊取物耳。” 徐荣话音方落,身边诸将纷纷大笑回应。 “咦?”徐荣忽然惊咦了一声,手指前方漫天扬起的滚滚烟尘,问身边的将领道,“前方是哪路骑兵?难道是李催将军已经袭取山丹军马场得手,率师回援来了?” 部将胡轸凝视片刻,摇头道:“不对,不像是李催将军的军队。” 徐荣凝声道:“难道是山野u月骑兵?” “也不像。”胡轸道,“阎行覆灭之后,除了典虎的叛军,山越十郡哪里还有如此声势的骑兵?” “嗯!”徐荣凝声道,“不管是哪路骑兵,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不可能是主公的军队。” 胡轸道:“将军明鉴。” “全军听令~~”徐荣悠然扬起手中的长刀,疾声道,“呈冲刺阵形展开~~准备进攻!” 徐荣一声令下,身后的五千骑兵向着两翼缓缓展开,摆开了宽及数里之遥的冲锋阵阵形~~ …… 从泥阳方向席卷而来的骑兵阵前。 一员浑身裹满厚重铁甲、粗壮得像是铁塔般的大汉猛地扬起手中的长刀,疾声长嗥:“嗷~~” “锵锵锵~~”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奔驰在最前面的两百名骑兵突然向两翼散了开来,每骑相隔足有十步之遥,形成了一道宽阔的正面,然后纷纷从鞍后抽出了两柄加长的斩马刀,刀柄相抵、刀刃朝前置于鞍前特制的凹槽内,霎时间连成了一道寒光闪闪的刀阵。 “嗷哈~~” 铁塔似的大汉再次仰天长嗥,两百名骑兵从鞍前绰起超过三丈的长矛,然后向着前方缓缓压落下来,霎时间形成了一片平齐的矛林,挟带着刺穿一切的声势向着前方戳刺而去~~两百骑兵身后,八百骑兵突然间从中间裂了开来,分成两股,开始向两翼绕行,八百支寒光闪闪的锋利投枪已经绰于手上、与骑兵的耳侧平齐,摆开了投掷的架势。 …… 典虎残兵阵前。 “咦~~”一名将领忽然惊咦一声,回顾身后的马腾道,“将军,这伙骑兵好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居然冲着对面的追兵去了。” 不用这名将领说,马腾也看到了,从泥阳方向疾驰而来的一千骑兵根本就没有理会列阵在泾水河边的马腾残兵,而是直接迎着前方汹涌而来的薰卓军冲了过去,虽然兵力相差悬殊,这支骑兵仅仅只有一千骑,而薰卓军的骑兵却足有五千骑,可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马腾竟然觉得泥阳方向杀过来的骑兵反而声势更盛些。 (cqs!)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吴越 钱王对开发和繁荣两浙经济,文化之功,代有评述。著名的宋代铁面御史赵汴的《表忠观记》,宋代民族英雄文天祥,明代开国元勋刘基分别撰写的《武肃王传》中,均有详细记载。宋代政治家、文学家苏东坡称道钱王有保卫两浙之功,并说“其民至于老死,不识兵革,四时嬉游,歌鼓之声相闻,至于今不废。其德于斯民甚厚。”综上所述,钱王让吴越为“人间天堂”苏杭的奠基人已当之无愧了。 城区的扩大,钱镠担任杭州刺史后,于大顺元年(890年)九月第一次扩大杭城。史书记载:“筑新夹城,环包家山,泊秦望山而回,凡50里,皆穿林架险而版筑。”第二次扩大杭州城是景福二年(893年),周围70里。据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卷一《帝王都会》记载,罗城的城门有十:朝天门,在吴山下,今镇海楼(即鼓楼);龙山门,在六和塔西;竹车门,在望仙桥东南;新门,在炭桥东;南土门,在荐桥门外;北土门,在菜市桥门外;盐桥门,在盐桥西;西关门,在雷峰塔下;北关门,在夹城巷;宝德门,在艮山门外无星桥。 凤凰山麓王宫,凤凰山麓,为隋唐两朝的州治所在,吴越国时扩建王宫,南边有通越门,北边为双门,范围数里。相当于南宋皇城九里的范围。内有八会堂、功臣堂、天宠堂、天册堂、阅武堂、握发殿、思政堂、仙居堂、丽春院等十多处殿堂建筑,规制恢宏。 建造捍海石塘,消除了钱塘江潮对杭州的危害。捍海塘南起六和塔,北至艮山门外。 保护西湖环绕,从钱鏐起,设立撩湖军兵千人,专事清理西湖葑草之事。 佛教名胜,吴越国统治不到百年,可在杭州境内却兴建了150多座寺院与数十座塔幢,为杭州成为著名的佛教风景胜地奠定了基础,其中著名的寺院、经幢等名胜如下: 名胜,钱塘门外昭庆寺龙井延恩衍庆院雷峰下显严寺庙,宝莲山宝仁寺,月轮山开化寺,凤山梵天寺,南高峰荣国寺,孤山玛瑙寺,赤山埠六通寺,赤山埠高丽寺。吴山海会寺,南屏山净慈寺,宝石山崇寿寺,五云山云栖寺,九溪理安寺,灵峰灵峰寺,紫阳山宝成寺,天竺法喜寺,水乐洞净化院,龙山天真寺。 塔幢,六和塔,闸口白塔,保俶塔,雷峰塔,梵天寺两座经幢,灵隐寺内两座经幢。 石窟艺术与佛像,慈云岭石窟佛像,烟霞洞石窟佛像,天龙寺石窟佛像,凤凰山三石佛与十六罗汉,飞来峰佛像。 太祖武肃王?钱镠,(字具美852年-932年在位907年-932年),世宗文穆王?钱元瓘(字明宝887年-941年在位932年-941年),忠献王?钱佐(字符佑928年-947年在位941年-947年),忠逊王?钱宗(字隆道929年?-971年在位947年),忠懿王?钱俶(字文徳929年-988年在位948年-978年)。 吴越国五位国王钱镠:(公元852年-932年),吴越国开创者,字具美,小名婆留,临安人。钱镠出身微贱,但却是一位传奇人物,江南民间有许多关于他的传说:说他自小与群儿游戏,喜欢到石镜镇看镇兵跑马射箭,他也把大家编起队来操练,相士惊为“真贵人也”。长大后,不务正业,贩盐为盗,奔走两浙之地,深知习武才是同路,十七岁开始苦练硬弓、使长矛,读《孙子兵法》,二十岁到石镜镇投军当“义兵”,改名为钱镠。黄巢起义时,钱镠成为当地军阀董昌的部将,屡立战功。 唐光启三年(887),董昌为越州观察使(今浙江绍兴),自杭州移镇浙东;唐以钱镠为杭州刺史,从此就独据一方。景福二年(893),钱镠升任镇海军节度使,驻杭州。乾宁三年(896)钱镠灭董昌,得越州。唐以钱鏐为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天复二年(902),唐封他为越王。后梁又封他为吴越王。923年后梁国主又册封钱镠为吴越国国王。 钱镠在政治上贯彻“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的国策。礼贤下士,广罗人才;奖励垦荒,发展农桑;平息藩镇战乱,维护两浙安宁,有利于人民生活和经济繁荣。他开拓杭州城郭,大兴土木,营建宫殿,修筑海塘,疏浚湖浦,灌溉农桑,开拓海运,发展贸易,促进经济发展,使两浙安定繁荣。特别是他在统治区内兴修水利,修建钱塘江海堤和沿江的水闸,防止海水回灌,方便船只往来。世人奉之为“海龙王”。又加之战争较少,社会相对稳定,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吴越对江浙地区的开发是有一定贡献的。钱镠于后唐长兴三年(932)卒。终年八十一岁,谥武肃,葬临安钱王陵。 钱元瓘,字明宝,原名钱传瓘,五代时期吴越国君主,是吴越国建立者钱镠之子。 开平元年(907年),升为衙内都指挥史。天成三年(928年)升为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长兴三年(932年)嗣王位,在位十年。后晋天福六年(941年)卒,享年55岁,谥文穆。他承继了父王朝奉中原、保境安民的国策,又发展了与日本、朝鲜半岛古国的友好交流。旧时西湖边的涌金池上石刻“涌金门”三字为他亲书,今已废。元瓘爱好文学,喜赋诗,有诗数百首,编集为《锦楼集》。 钱弘佐,(公元928-947年),字玄祐,钱元瓘第六子。母许氏。少儿时便封官至镇海、镇东两军节度副使、检校太尉。天福六年(941年),年仅14岁便嗣王位,由丞相曹弘达摄政事。大赦境内,免租税一年。弘佐在位七年,于开运四年(947年)卒,谥忠献。 钱弘倧,(公元929-971年),字隆道,钱元瓘第七子。 鲁国夫人鄜氏所生。官历内使衙指挥使、检校太尉、东府(越州)安抚使,寻拜丞相。天福十二年(947年)六月嗣王位。十二月被内衙统军使胡进思发动政变所废,在位仅半年。废后贬迁会稽卧龙山麓,生活起居仍与王同级,至北宋开宝四年(971年)卒,谥忠逊。 钱弘俶,(公元929-988年),字文德,钱元管第九子。恭懿夫人吴汉月氏所生。吴越国的末代国王。初为内衙指挥使、检校司空等。开运四年(946年)三月,为台州剌史,次年正月回杭州嗣王位。他丞继先王的国策,尊奉中原。吴越国开国国君钱镠割据两浙时,于境内保国安民,对外奉中原为正朔所在,殷勤有加,一时间,吴越国国泰民安,经济繁荣。公元947年,钱俶继承吴越国王位,继承了祖先留下来的繁荣,也继承了祖先留下的遗训,对中原诸王朝贡奉之勤,海内罕有其匹。赵匡胤建立北宋后,在宋朝统一全国的政治攻势下,为保一方平安,钱俶更是倾国所有以事贡献。 974年,赵匡胤讨伐南唐,矛头直逼江南。钱俶拒绝了南唐后主李煜的求援建议,975年,出兵助宋灭南唐。南唐亡国后,吴越国唇亡齿寒。太平兴国三年(978年)一月,钱俶祭别钱镠陵庙,失声痛哭:“孙儿不孝,不能守祭祀,又不能死社稷。”悲伤得几乎不能站立。稍后,钱俶即启程赴开封纳土献地,端拱元年(988年)卒,谥忠懿,死后葬于洛阳北邙山。钱俶毕生崇信佛教,为吴越国王时,在境内广种福田,建造佛塔无数,最为著名的为雷峰塔、梵天寺塔和灵隐寺经幢。还有六和塔和保俶塔。 (cqs!) 第一百一十六章 疑兵之计 “这是什么骑兵?又是什么战术?”钱弘左于后阵立马观战间吃了一惊,问左右道,“怎么本将军以前从未见过?” “对啊,这是什么骑兵?” “竟然连人带骑都裹在厚重的铁甲里,这样的重量~~战马真的承受得起?” “战马也许承受得住,可最多只能负重奔跑几百步,马蹄会因为重压而开始破损,从而失去继续奔跑的能力,可这些家伙从发起冲锋,到现在至少已经冲刺了五百步,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左右将领窃窃私语,没有人能回答钱弘左的疑问。(.无弹窗广告) “大王!”众人正惊疑不定时,一名小校忽然间策马上前,竭斯底里地惊叫起来,“南唐,这是南唐的军队!” 钱弘左神色一变,凝声道:“南唐?!” 那小校眸子里流露出莫名的惊悚之色,仿佛正在回忆一段极为惨烈的记忆,低声嘶语道:“小人远来常州之前,曾在那叛贼孙虎麾下当兵,年前在龙羊峡谷1那孙虎承诺公斤曾与常营所领的南唐大军的有过一战。” “哦?”钱弘左动容道,“结果如何?” 小校仿佛没有听到钱弘左的问话,以梦呓似的语气低声说道:“小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战,那是一群魔鬼,来自界的魔鬼,他们身上披着厚重的铁甲,连胯下的战马都覆盖着结实地铁甲,连人带骑一片黝黑、刀枪难入!” “嘶嘶嘶~~” 吴越军阵中响起一片吸气声。许多将领纷纷抬头看去,果然看到那一线汹涌而来的骑兵通体散发出黝暗的令人心悸地钝茫,看起来真地就像是来自冥界的魔鬼! 小校接着说道:“北军中最精锐的长弓手。曾经令荒原的的山越人都闻风丧胆的长弓手。却根本无法阻止他们的冲刺!锋利地狼牙箭像密集的暴雨一般从天下攒射而下,可这些魔鬼却毫发无损~~” 似乎是为了验证小校所说地话,疾冲而前的吴越大军中骤然间掠起了一阵箭雨,向着那排汹涌而进地骑兵攒射而下,结果正如小校所说,这支骑兵的冲锋丝毫不曾受阻。并且速度正变得越来越快。 钱弘左地嘴角猛地抽动了一下,目露骇人的冰冷之色。竟然不怕箭矢的攒射,天下真有这样地骑兵!? 小校的声音继续响起:“当那群魔鬼冲到面前时。连我们脚下的地面都开始颤动起来,许多弟兄奋力举起手中的拒马枪。刺向这些魔鬼的胸膛,弟兄们手中的拒马枪纷纷折断,而这些魔鬼却毫发无损。然后像滚动的巨石,恶狠狠地撞了进来,许多弟兄被撞得飞了出去,还有许多弟兄被踩成了肉泥。” “弟兄们拼命挥舞着手中的腰刀,用力砍击在这群魔鬼和坐骑身上,可这群魔鬼真的是刀枪不入,他们身上的斩马刀像收割麦草一样把弟兄们一片片一割倒,可我们的腰刀却无法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钱弘左的瞳孔悠然收缩,他清晰地感到了小校心中的恐惧! 汹涌对进的两支骑兵已经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空旷的原野上顿时响起绵绵不息的人马惨嘶声,那两百魔鬼骑兵就像两百柄锋利的尖刀,恶狠狠地戳进了汹涌而进、相对密集许多的董卓军骑阵之中。 钱弘左的嘴角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他清楚地看到自己麾下的骑兵正被这伙魔鬼手中沉重的大枪所刺穿,被这伙魔鬼坐骑两侧横出的斩马刀切断,更有许多英勇的战士连人带骑被这伙魔鬼所撞飞~~ 而自己麾下骑兵手中的斩马刀却根本不足以对这些魔鬼造成杀伤,徐荣清楚地看到自己麾下的精锐骑兵凭借高超的骑术躲过了魔鬼骑兵两侧斩马刀的横斩,然后以手中锋利的斩马刀恶狠狠地斩击在魔鬼骑兵的肩上,可钱弘左只看到溅起一逢火星,那魔鬼骑兵却夷然无损,并且反手一刀,将那名英勇的凉州兵砍下马来。[.超多好看小说] “轰~~” 漫天飞扬的烟尘之中,汹涌而进的两百骑重甲铁骑像利刃一样穿透了薰卓军先行发起冲锋的三千铁骑,两百名重甲铁骑就像冰冷的筛子,对薰卓军的三千铁骑进行了最为惨烈、最为残忍的筛选,超过三百名英勇的吴越骑兵成了重甲铁骑的刀下亡魂,而两百骑重甲铁骑却只损失了十数骑。 重甲铁骑的冲刺刚刚过去,更为惨烈的杀伤接踵而 前方遮天蔽日的烟尘中再度响起了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一支阵容更为强大的铁甲骑兵仿佛神兵天降,从滚滚烟尘中冲杀出来,一声山崩海啸般的大吼声中,整整八百支锋利的投枪掠空而起,向着惊魂未定的董卓军骑兵攒射而下。 惨烈的哀嚎声霎时响彻云霄,这些投枪既沉重又锋利,两军骑兵的相向冲刺更令投枪的穿透力成倍加强,从而可以轻而易举地连续贯穿至少两名骑兵的身体,或者将一骑健壮的骏马刺个对穿,毫无防备的董卓军骑兵遭受了最为惨烈的杀伤,大片大片地倒了下来。 两百骑重甲铁骑虽然搅乱了董卓军的阵形,可真正给吴越军造成惨重杀伤的却是随后杀到的八百铁骑手中掷出的投枪! 北风呼嚎,将弥漫在战场上空的烟尘荡尽,当那稀稀落落的残阵最终出现在徐荣面前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效锋仅仅只有一个回合,他那最为精锐的三千铁骑,居然就只剩下了一半! “杀~~” 王正不愧是沙场老将,瞅准时机率领手下的千余残兵发起了恰到好处的冲锋。 换作平时,以同等兵力的步兵向骑兵发起冲锋简直就是送死!可现在的情形却有些特殊,物业uwuyeu吴越国的大军刚刚经受了对典虎的前锋数万大军军的惨烈杀伤、惊魂未定并且阵形混乱,还有许多将校在方才的冲锋中阵亡,更加剧了混乱。 典虎的残军和吴越大军的残兵很快便纠缠在了一起,吴越军无心恋战,典虎所领的数万前锋大?军却是困兽犹斗,此消彼长,吴越大军的千余骑残兵居然被典虎的南唐大军的千余步兵杀得丢盔弃甲,向着两侧的旷野四散而逃~~ “嗷~~” 钱弘左正自暗暗心惊时,又是一声炸雷般的长嗥声响起,只见那条铁塔似的大汉再度举起手中沉重的长刀,剩下的一百八十余骑重甲铁骑再次开始结阵,准备第二次的冲锋,不过这一次,重甲铁骑的目标却是吴越军的后阵――聚集在钱弘左身边没有参战的那两千骑兵。 另外八百名骑兵在射出投枪之后,也绕过了吴越军的两翼,进至那两百重甲铁骑身后再次开始结阵。 “嗷哈~~” 铁塔似的大汉将手中的长刀往前狠狠一引,身后将近两百骑重甲铁骑纷纷策马向前,再次开始加速,并且随着战马奔跑速度的加快,骑阵向两翼再次展开,再次形成了宽阔的冲锋正面~~ 吴越军后阵。 部将胡轸靠了上来,疾声道:“将军,快撤吧!” “对啊将军,快撤吧。”另一员将领急道,“这支骑兵太过厉害,我军恐怕抵挡不住啊,还是等后续大军赶到再来厮杀不迟,这伙骑兵再厉害,也不过千余人,可我军至少有一万多大军,就是用人海来淹也足够把这支骑兵给淹死了。” “对对对~~”胡晨连声道,“还是等后续大军到齐了再回头厮杀,反正那唐将典虎现在成了瘸腿的马,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钱弘左觉的胡轸说的不无道理,便点头道,“也罢,传令退兵,待汇齐了后续大军再来厮杀。” 随着钱弘左一声令下,苍凉的号角声顷刻间响彻长空,严阵以待的董卓军立刻开始变阵,后队改前队,迅速后撤,不及片刻功夫,两千骑兵便汇齐了从两翼败逃回来的千余残兵从旷野上撤了个干干净净。 “呼~~” 常营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幸好吴越大军不知虚实被吓退了,如果这支吴越大军死战不退,宁可承受巨大的伤亡也要和南唐大军血战到底,常营还真不敢想,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两百骑重甲铁骑固然厉害,可它们仅仅只能发起一次冲锋! 刚才我在那个真个王正再次整队、意图发起冲锋,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事实上,这些重甲铁骑早已经精疲力竭,如果强行发起冲锋,也许根本不用吴越军来杀,胯下的战马就会因为脱力而栽倒在战场上了。 还有,八百铁骑的投枪固然厉害,可那也是因为吴越大军不知底细,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如果两军再次交锋,常营相信那钱弘左所领的吴越大军绝不会像第一次这般不济,至少不会像这次一样一触即溃~~ (cqs!) 第一百一十七章 紧急军情 深夜, 泥阳,南唐军大帐。 典虎携长子dianchao候立大帐之中。因为一直在逃命,典虎的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此时的脸色看上去还有几分苍白,不过精气神已经完全恢复.乍一眼看去还是一番生龙活虎的模样。 典虎正等得焦躁不耐时.帐外便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帐帘掀处.一名气宇轩昂的武将在两员凶神恶煞般的恶汉的护卫下昂然直入,典虎的的目光刹时与来将对接.待看清对方竟然如此年轻时.典虎不由猛地愣了一下。 来者不是别人,赫然正是杨延定。 杨延定径直走到典虎地1面前面前对的,一言不发直直地凝视着第典虎.眸子里既没有喜悦之色,亦没有恼怒之意,典虎神情一窒,正欲翻身拜倒时却被杨延定伸手扶住。 “典虎将军!”杨延定紧紧地我住典虎的大手凝声道:“你受累了!” 被派为前锋大将军,经历过这几次九死一生的征战之后,典虎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次的是哦白失败? 好在这份尴尬并没有维持多久.杨延定就率先打破了僵局.养眼的sing杨延定地的目光越过典虎落在dian典巢的身上,问道:“典虎将军,这位是?” “哦”典虎如梦才醒、慌忙从身后牵过典巢.向杨延定道,“巢儿。这位便是为父经常跟你们提起的杨将军.我们南唐的军中大英雄。全军的骄傲。你们还不快快上前见过杨i将军。” 典巢看了杨延定一眼.终究没敢上前。有些胆怯地躲回了典虎身后。唯哨点钞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地兴奋。向着杨延定纳头便拜.朗声道:“卑职典巢,叩见大将军。” 杨延定点了点头。问典虎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典巢器宇轩昂、英姿勃发,来日必为大持之才。” 典虎汗颜道:“只不过学得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老吵着要上战场。前阵子还被阎行打成重伤。差点连小命都丢了,真是丢尽了我们典家和皇上的地脸面。” 典巢默然不语。冠玉似地脸庞却羞得通红。 “话不能这么说,典小将军终究年幼,不敌西谅悍将阎行也在情理之中。”杨延定回顾身后王正、石大海二将.沉声道:“王正,石大海。” 王正二将踏前一步。抱拳锵然道:“末将在。” 杨延定道:“有机会定要悉心教寻典小将军武艺。不可怠慢。” 王正二将昂然道:“末将遵命。” 典虎再次拜倒在地。大声道:“谢过大将军。 “大将军。有紧急军情。” 几人正这正叙话之时.帐外人影一闪。 陈文昭已经疾步入内,杨延定正好i趁机向典巢介绍道:“典巢.这位是左厢都尉陈文昭.润州州州武威人氏。乃是我的得力臂助。” 陈文昭抱拳道:“见过典小将军。” 典虎回礼道:“先生快免礼。” 杨延定把目光转向贾诩。凝声问道:“文昭.有何紧急军情?” 陈文昭吸了口气。说道:“将军,刚刚细作传回非常不利的消息。” “哦?”杨延定沉声道。“愿闻其详。” “细作回狠。吴越王钱弘左调集了近五万大军正向泥阳挺进,其中五千骑兵分作两路。己经切断了我军向东、向牛北地退路。”陈文昭目露凝重之色地按着说道。“那钱弘左i不傀是吴越大王。用兵极其老辣.此人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要把我军困死在泥阳城里。” 杨延定目光一闪.沉声道:“王正.地图。” “遵命。” 王正答应一声.忙从怀中掏出一方地图摊于桌上。杨延定吩咐典虎先带典柴下去休息,又向陈文昭,王正和石大海、抬手道:“文昭,石大海。你们都过来。” 待王正、陈文昭走近、杨延定立刻手指地图沉声道:“这里便是泥阳,我军目前驻扎于此。” “这里是临泾,钱弘左的的两万大军原本便驻扎于此。“典虎的话落目露黯然之色。手指临泾以北少许之处.说道、“这里便是彭阳、愚叔败军原本驻于此地.只可惜中了钱贼奸计,丢了城池不说.还白白折损了令明。” 杨延定劝道:“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典虎将军可不必挂怀。” 杨延定伸手在泥阳东北方向画了个半圆.说道:“如今钱弘左的地五千骑兵已经兵分两路.切断了我军往东、往北的退路。典虎将军的前锋部属如今皆为步卒、且大多身上带伤、不利于行。强行突围则难免为敌所趁。” 杨延定凝声道:“是啊.泥阳方圆数百里皆为山地.地势平坦且渺无人烟.一旦弃城而走,不但无法筹亲粮草给养,而且很难躲过吴越大军地追杀!也就是说,我军只有死守泥阳.舍此别无选择!” “不行,绝对不行!”典虎神色激动地劝道.“死守泥阳只能是死路一条!末将绝不能拖累大将军你!大将军可速率麾下铁骑撤离.泥阳就交给末将和犬子来守.你地三万部下皆为铁骑.那钱弘左想拦只怕也拦不住。” 杨延定霍然伸手,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此事本将军心意巳决.典虎将军可不必多言。” “呃” 典虎闻言一窒,竟真地不敢再多说一言。 “死守泥阳是没有办法地办法。”陈文昭叹了口气,低声道,“可遗憾的是泥阳城墙高不过一丈而且大多毁坏,根本就不足为凭!我军若想据城而守,势必要抡在吴越大军杀到之前筑起一道至少两丈高的城墙。” 杨延定道:“那就筑城!” “大将军有所不知,情形远比预料中糟糕。”陈文昭摇头道,“泥阳土质杜软.筑起便倒、堆起就散。要想聚沙成墙,根本就不可能啊。” “哦,还有这种事情?”杨延定皱眉道。“走,典虎将军。不如我们一起去察看一番。” (cqs!) 第一百一十八章 踞城而守 临泾前往泥阳的官道上。徐吴越国的地大军如同一道蜿蜒地巨龙。正往前缓缓行进.铁甲如云、金戈如林。猎猎招展地旌旗几乎遮蔽了初春地斜阳.中军阵中.徐荣在胡轸、张横、侯选诸将地簇拥下策马援缓而行。 部将侯选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南唐大军的的地重甲铁骑太过厉害。我军难以抵挡!将军派出两支轻骑去断其往东、往北退路。此举是否过于险?不如待李催持军的大军从张狼返回。然后合兵一处共伐杨延定?” “无妨那南塘大军的地重甲铁骑固然厉害.可终究只有区区两百来骑。”钱弘左的语锋一转.自信满满地说道.“诸将可不必担忧。本将军已经想到了破解之术。如果南唐军敢再次派出重甲骑兵。本将军定叫他有来无回” “哦?”胡轸凝声道。“大王已经想到了破敌之术?” 钱弘左点了点头,沉声道,“重甲铁骑身披重甲、手执坚戈.正面硬撼我军骑兵固然难以匹敌。可畜力毕竞哨时而穷.身负如此重量狂奔疾驰则势必不能持久,而且速度尤为缓慢,我军可以轻骑兵袭扰之.不与近身博杀.如此不诱片刻功夫.敌骑必力乏而怠.则破之不费吹灰之力。(.好看的小说)” 轸恍然大悟道,“早知如此,破敌骑久矣!” “可那南唐军中的地轻骑兵也极为厉害。”侯选忧心冲冲地说道。“尤其是他们的投枪.足以穿透健壮的骏马。我军又该如何应对?” “那也无妨。”钱弘左成竹在胸道,“、南唐大的军轻骑兵的投枪固然厉害.可数量毕竟有限,而且只要我军不采取密集阵形冲锋,便可以大大降低敌军投枪的杀伤力!我军拥有绝对优势之兵力.足以抵消敌军投枪地威胁。” 张横忽然说道:“让大王这么一说.末将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南唐大据in厮杀了.就怕杨延定和南唐大军已经事先逃跑了。” “不会。”钱弘左笃定道,“本王料定他们还在泥阳。” 张横道:“大王就如此肯定他们会守在泥阳、等着我军前去合围?” 钱弘左冷然道:“他们之所以会选择死守泥阳.那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除非钱弘左愿意抛下他的数万前锋大军独自逃走.否则.只要前锋大军还在.杨延定就绝对不可能弃城而走!因为泥阳周围皆为空旷高原.方圆数百里之内,仅有泥阳一城可守,如果换了你是杨延定,是选择据城而守呢?还是选择与我军野战?” 张横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据城而守。” 钱弘左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狰狞的杀机.就像一头狡诈的野根露出了滴血地撩牙,狞声说道:“这就是了.连你张横都能想到的,狡诈如杨延定又岂会想不到?” (cqs!) 第一百一十九章 直取常州 三日后, 安邑.吴越王官邸。 张济、张绣叔侄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张济(绣)参见主公。” “哈哈哈,贤叔侄快快请起。”钱弘左疾步上并将张济、张绣扶起,抚大笑道.“本持军个得贤叔侄之助.可谓如虎添翼也。” 张济恭声道:“济不才.愿为大王的马静小卒,甘效犬马之劳。” “好”钱弘左大声道.“既如此、元度(张济表宇)可仍为弘宋太守,令侄张绣留于本将军帐并听调如何?” 张济、张绣纳头再拜.恭声道:“多谢主公。” 李肃上并一步.不夫时机地说:“恭喜主公再添大将.霸业可期。” 钱弘左笑道:“子严(李肃表宇)功绩.本持军铭记于心.来日当重重有赏。” 李肃笑道:“多谢主公。” 李儒出列道:“主公.如如今张济将军已轻归于主公麾下,冯芳虽有八千军兵却不足为惧、南面威胁已然消除.且郭将军地四万大军已赶到葵邑,现在是时候亲中兵力击破北方各路联军了。(.好看的小说)” 卓点头道.“文修(李儒表宇)以为该如何击破北方联军?” 李儒道:“常言道守不如攻,主公何不以攻代守?以一部兵力固守安邑.吸引联军主力来攻.尔后暗中谴一员大将率重兵飞渡王屋山。神不知、鬼不觉绕至联军侧后突袭晋阳,若能一举攻占常州.则如一把尖刀直插南唐军心腹要害!” “哦?”前后in工作钱弘左神色一动.凝声道。“直取常州?” …… 琅邪,公山。 “三弟。这位壮士且住手~~”常应策马上前,朗声道,“请听在下一言。” “咣~~” 石大海o的丈八蛇矛和那武将的点钢枪狠狠磕在一起,两人胯下的坐骑皆悲嘶一声往后倒退数步、堪堪分开,刘备赤手空拳、不失时机横在是大海和那武将中间,是大海还哦待厮杀时,一边王正早已经冲了过来,死死勒住了是大号的坐骑的马缰,急道:“是将军休要莽撞。且看常大人如何计较。” 那武将见常营气定神闲、不类贼寇,不由凝声道:“足下何人?” 常营于马背上抱拳道:“在下南唐常营,金陵人士,今沗为大唐的兵马大元帅,适才与壮士厮杀之人姓是大海,乃是在下降临,只因失散故而流落至此。绝非荒山草寇,哦~~还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常营自报帝冑名号,那武将却毫无反应,勉强抱拳道:“在下石一国,见过长达rem年常大人大人。” 常营道:“史壮士客气了,备愧不敢当。” 太史慈道:“那黑汉既是刘大人兄弟。烦请大人与令弟说一声,将老母归还如何?” “壮士稍安勿躁,待在下唤来翼德一问便知。”刘备说此一顿,回头向张飞道,“翼德,你可曾劫得太史壮士老母?” 张飞环眼圆睁,怒道:“大哥,你宁肯相信一个外人。却也不肯相信小弟?” 关羽急道:“三弟,大哥也是一番好意,欲化解你与这位壮士的误会。” “误会?误会个鸟蛋!”张飞怒道,“老子就是瞧他不顺眼,想揍他一顿,兀那厮,有种再与俺厮杀。” 太史慈亦怒道:“怕你不成?” 张飞浑不答话,劈手夺过关羽手中马缰,策马挺矛直取太史慈,太史慈岂敢示弱亦舞枪相迎。一边的关羽唯恐太史慈趁机伤了刘备,急拍马舞刀来护。太史慈见了还以为关羽有意要助张飞,顿时目露厉色,疾声道:“来来来,最好你们兄弟三人一齐上!” 这下却是触怒了关羽,关羽为人素来倨傲,最是受不得别人轻视他的武艺,此时听太史慈口出狂言要独斗兄弟三人,当时就勃然大怒道:“大言不惭!要杀你何需兄弟三人合力?只关某一人足矣,大人、翼德且让开~~” 参加行影常营以手扶额,叫苦道:“王将军,你这是~~” 是大海却是神情大振,向关羽道:“王将军何必废话,合力斩了这厮便是。” 正说间,三马相交,王正手中的的扑刀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劈那是已过石一国的颈项,太史慈振奋精神,大喝一声举枪硬架王正的青龙刀,一声炸雷般的金铁交鸣声中,太史慈只觉双臂酸麻、疲不能兴。 太史慈正吃惊时,一股冰寒的杀机自左侧骤然袭至,太史慈霍然回头,只见是大海的的丈八蛇矛正如出洞的毒蛇、疾刺而至。 “噗!” “啊!” 血光崩溅,躲避无力太史慈已经被张飞的蛇矛刺中,右肩膀上顷刻间被戳出一个血窟窿,太史慈惨叫一声,不敢再战,急策马转身向着来路落荒而逃,关羽、张飞正欲拍马追赶时,却被刘备所阻止。 “唉,可惜了一员虎将,竟失之交臂。” 望着太史慈疾驰而去的背影,常营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cqs!) 第一百二十章 强峰之刃 在此附摘南宋刘龙洲的一阙沁园春,一是非常喜欢刘过,二是觉得此词配得上柴荣的英雄气概,虽然此词写的不是皇帝。[.超多好看小说] 沁园春,——御阅还上郭殿帅。玉带猩袍,遥望翠华,马去似龙。拥貂蝉争出,千官鳞集,貔貅不断,万骑云从。细柳营开,团花袍窄,人指汾阳郭令公。山西将,算韬钤有种,五世元戎。旌旗蔽满寒空。鱼阵整、从容虎帐中。想刀明似雪,纵横脱鞘,箭飞如雨,霹雳鸣弓。威撼边城,气吞胡虏,惨淡尘沙吹北风。中兴事,看君王神武,驾驭英雄。 在中国古代的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奇怪的现象,想来很有意思,就是凡在(姬)周朝之后建立的国号仍称为“周”的朝代,都出过大名鼎鼎的皇帝,而且多是改革家。比如南北朝的北周,出了两个很有作为的皇帝,北周太祖宇文泰创建了军事史上著名的府兵制度,他的儿子北周武帝宇文邕消灭北齐统一北方,为后来隋文帝杨坚统一中国打下坚实的基础。 唐朝中间还夹着一个“周”朝,就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虽然武周后期政局比较混乱,但社会经济从整体来说还是向前发展的,之后的开元盛世也没有摆脱武周的影响。 到了五代后期,同样出了两个很有作为的皇帝,后周太祖郭威和后周世宗柴荣。郭威改革五代积蔽,政局逐渐稳定下来。而周世宗柴荣则继承了郭威的改革事业,并在此基础上开始统一战争,南下扫唐,夺得千里江淮,北上攻辽,夺回石敬瑭卖给契丹的三州之地。如果不是柴荣突然病故,中国历史不可能出现一个国号称做“宋”的朝代。 更为巧合的是,北周武帝宇文邕和后周世宗柴荣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明君,都在进行统一大业,但都“为他人做嫁衣裳”。甚至他们死时的年龄差不多。而且宇文邕传给宇文赟,胡闹一年就死了,留下一个幼儿宇文阐,一年后被杨坚夺去江山建立大隋。 柴荣则留下了一个幼儿柴宗训,半年后被赵匡胤夺去江山建立大宋。当然不包括明末清初大汉奸吴三桂建立的“周朝”,这个不算数,除了吴三桂自己,没人承认。感叹造化如此弄人,让人玩味不已。 如果把五代的皇帝用九等来区分的,周太祖郭威和梁太祖朱温、唐庄宗李存勖以及唐明宗李嗣源以及吴国的杨行密、南唐的李昪、吴越的钱鏐、福建的王审知、前后蜀的王建孟知祥等人属于中上等。朱温和李存勖以武功见长,李嗣源、郭威、李昪以文治见长。当然对于老百姓来说,还是李嗣源和郭威、李昪这样的皇帝更好一些。毕竟他们能让老百姓受到不少实惠,而朱温和李存勖等“军事家”整天打打杀杀的,老百姓吃尽了苦头。刘知远武力不逊于朱温李存勖,但即使刘知远活的再长一些时间,也不会有李嗣源和郭威这样的政绩,他天生是个打仗的。 而如果要说起五代十国帝王中的上上等,只有一个,就是后周世宗睿武孝文皇帝柴荣。有时甚至在想,柴荣这样的人物,扎在五代里头着实委屈了他。那位主席曾经在千古绝唱《沁园春.雪》中提到过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这四位历史上非常著名的皇帝,有网友戏称为“样板皇帝”。这四位是中国六百多位帝王中凤毛麟角似的人物,都是极品。 赵匡胤好运气,他的主子柴荣早死,继承人又是个黄口小儿,不然是绝轮不到赵匡胤出风头的。(.好看的小说)柴荣的雄才大略和“千古一帝”的气质,和上述这四位比起来,只在其上不在其下。可惜柴荣在位时期太短,只有短短五年。但柴荣也只用了五年,就把自己的名字深深刻在了历史的丰碑之上。假如上天多给柴荣十年时间,柴荣都会做出超过秦皇汉武唐宗的千古伟业。 说到柴荣,不得不提及另外一个人物,《水浒传》中那位有名的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还有杨家将中的“柴郡主”)。柴进的名气可能要大于他的“先祖”柴荣,书中直说柴进就是大周柴世宗的嫡派子孙,名头很响。废话先说到这,下面进入正题。 柴荣,邢州龙岗(今河北邢台)人,梁末帝朱友贞贞明六年(公元920年)九月二十四日生于邢州(今河北邢台)。柴荣本是后周太祖郭威原配夫人柴氏的侄子,生父名叫柴守礼。柴荣从小就跟着郭威,可以说是郭威一手把柴荣带大的,因为郭威特别喜欢这个内侄,便干脆收为养子。现在我们提及柴荣,都称周世宗柴荣,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称为郭荣,不过历史上都习惯这么叫,也没人去在乎什么郭荣了。 和许多草根出身的皇帝一样,柴荣生时家境也不富裕,年少时便走动江湖,做点小买卖,用来养家糊口。“大耳贼”刘备卖的是草席,刘寄奴卖的是草鞋,柴荣卖的则是雨伞,本小利薄,勉强用度。但英雄莫问出处,出身“低贱”不等于能力低下,要论起“低贱”来谁又“低贱”过朱元璋?一个穷要饭的,最后建立起称雄东方二百七十六年的大明帝国。 柴荣虽然出身贫寒,但还能识得一些文字,喜欢看历史哲学方面的书籍,性格沉稳,不事张扬。而且柴荣长相英武,精于骑射,马上功夫也了得,撂到现在绝对是能倾倒众生的霸气男人,有天生的领袖气质。 因郭威的儿子在后汉乾佑之变中全都被杀,所以郭威便立了柴荣做皇位继承人。说来也奇怪,五代五十三年里居然没有一个皇太子,都是以藩王身份继位,柴荣也是这样,被封为晋王,广顺三年(公元953年)三月,柴荣主政京师开封,开始了继位的准备工作。历史上以晋王身份后来入承大统的有好几位,比如唐高宗李治、宋太宗赵光义、元泰定帝也孙铁木儿等人。 郭威死后,柴荣不出意外的继承了皇位,成为大周王朝的第二代皇帝。柴荣虽然不是郭家人,但对养父加姑父郭威感情深厚,将郭威遗柩下葬蒿陵(在今河南新郑郭店镇境内),并委派“德高望重”的老太师冯道为山陵使,负责安葬大行皇帝诸事宜。 柴荣当皇帝时天下四分五裂的局面没有任何改变,周朝也只是控制着中原地区,南方还有李璟的南唐、钱俶的吴越、刘晟的南汉、孟昶的后蜀、高保融的荆南三州之地、清源军(今福建泉州一带)的陈洪进、湖南原楚国辖地正由周行逢和王逵进行残酷的争夺。北方也不平静,强大的契丹横于北方,加上视后周为死敌的北汉,西北角还有一个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殷(即西夏的前身)。 不过南方诸国对周朝也构不成威胁。只有北方的北汉刘崇勾结契丹屡屡南下找事,对周朝的威胁最大,北汉以后汉正统自居,对郭威建立的后周有着刻骨的仇恨。“大汉皇叔”刘崇自持有契丹“叔叔”的撑腰,梦想有一日能杀回汴梁,恢复“大汉江山”。 刘崇眼中只有郭威这个仇人,虽然他知道郭威的厉害,但对柴荣并不了解,以为不过是黄口孺子。(拜托,柴荣已经34岁了。)听说郭威死了,刘崇喜不自禁,此乃天时,天予不取,反受其祸,刘崇岂肯错过良机。 周显德元年(公元954年)二月,柴荣即位不久,边关传来八百里加急军报:北汉刘崇协同契丹武定节度使杨衮所部三万余人出团柏谷(今山西祁县东)直逼潞州(今山西长治)。 柴荣看过军报后,把书案一拍:“刘崇老儿欺朕新立,南侵潞州,想给朕一个好看。朕岂是好惹的人?!”当下决定要亲征河东,狠狠敲打刘崇和契丹人。 不过朝中大臣想的却和柴荣不一样,这些人以冯道为首纷纷劝道:“陛下,前次刘崇被我大败,数年不敢越关南下,是不是情报弄错了。何况陛下新近即立,应该先稳定国内局势。陛下最好不要仓促行事,派几员大将前去平贼就行了,何必劳动圣驾?” 柴荣知道这些人怕死,面带怒气:“刘崇向来没把朕当回事,朕岂能让老匹夫轻视,朕必须让刘崇知道朕的厉害,不然以后更别想过安稳日子。”冯道一味劝阻,柴荣急了:“唐太宗手定天下,事当亲行,朕平时仰慕太宗久矣,彼能行之,朕何不可?!” 冯道笑了笑:“太宗自是太宗,陛下自是陛下。”柴荣一听很不高兴:“河东鼠子籍强虏之势,为吾大患。今朕手下有百州健儿强锋之刃,荡灭刘崇如泰山压顶一般。”冯道不依不饶:“泰山自是泰山,陛下自是陛下。” 柴荣脸色往下一沉,正待发作,宰相王溥站出来说道:“强寇一日不除,边患一日不息,臣以为陛下当亲临前线,鼓舞三军士气,以陛下神武,扫贼易如覆掌耳。”柴荣大喜,不再理会冯道的纠缠,显德元年(公元954年)三月,柴荣下诏亲征河东。 (cqs!)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朝秦暮楚 刘崇没看上潞州的昭义军节度使李筠,绕城南下,显德元年(公元954年)三月,刘崇在高平(今山西高平)正遇上率军北上寻找刘崇主力的柴荣,两军开始激战。周军因皇帝亲征,谁不想在皇帝面前出出风头,以便图个圣恩浩荡。如虎下山一般,杀退北汉军。 刘崇这才知道柴荣来了,笑道:“来就来吧,逆贼!今日让你知道老爷的厉害。”北汉军和周军先尝试性的交了手,北汉利稍有不利,刘崇后退至巴公原(今山西高平玉井村)。自己坐阵中军,契丹大将杨衮率契丹军处右军,心腹大将张元徽处左军,三军互为犄角,防御周军。 柴荣哪怕这个阵势,也如法对应。以宣徽使向训、郑州防御史史彦超处中军,柴荣的表哥马步军都虞侯(高级武官)李重进、滑州节度使白重赞处左军,步军都指挥使何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樊爱能处右军,柴荣做为压阵,在后观战。 刘崇看到周军的兵力比联军要少,不禁有些后悔:“周军就这点子兵,还不够朕做馅,早知道这样,何必请来契丹军分功,一人吃独食多好?!” 契丹大将杨衮是个懂兵法的,看到周军阵势严整,知道不是个善茬,劝刘崇不要大意“柴荣善用兵,陛下宜慎之。”刘崇这时已经利令智昏,哪还听得进去。 这时南风大起,刘崇刚要下令,枢密学士王得中苦劝:“风势北向,我军逆风,如何作战?请陛下稳守勿战,以待时机。”刘崇大怒:“老措大!少在这里蛊惑军心,朕今日必擒郭家小儿,再说废话,朕手中剑可认不得你!” 刘崇举剑大喝:“杀!”北汉军由张元徽率领,逆风进击周军右阵樊爱能、何徽部。刘崇眼光不错,看上了这两个饭桶,张元徽是北汉有名的大将,所部也都是些不要命的悍卒,一阵嘶喊声中杀进周军右阵。樊爱能、何徽是两个大草包,看到北汉军疯了一般冲过来,狂呼乱叫,拔马就逃。周军一看主将跑了,顿时乱作一团,为了活命,高呼大汉皇帝万岁,解甲北向投降。 形势在这里发生逆转,对柴荣非常不利。在后面观阵的柴荣气的大骂:“畜牲,胆敢卖朕!”拔剑出鞘,一边挥舞拨撩汉军射来的箭,一边喝道:“朕养千军,用在此时,不怕死的给朕上!”周军将士见皇帝如此血性,谁还敢苟安偷生,个个慷慨激奋。 这时,周军中有一员大将手持镔铁大棍,回首顾谓三军道:“吾主有难,我等食君之禄,敢不效死以报皇帝大恩?想立不世之功的跟我来!”周军士气高涨,跟着这位将军就冲进了汉军阵中。这员大将非常勇猛,一条镔铁大棍如蛟龙出水,上下飞动,砸死好多北汉兵。周军好象吃了兴奋剂一样,个个都是猛男,嗷嗷直叫,砍杀北汉兵。 北汉兵大乱,张元徽压不住阵脚,准备后撤。没想到战马突然扑倒在地,张元徽摔了下来,周军见有利好,乱刀齐下,张元徽惨叫而亡。主将一死,北汉兵哭爹喊娘,欲生无门。 周军已经杀红了眼,管你哭爹还是喊娘,刀影动处,人头滚滚,北汉军大败。右阵上的杨衮一看这个阵势,不想送死,冷笑:“老东西,不听我的良言,这回丢人了吧。对不起,爷不管你了,你慢慢玩吧。”带着契丹军溜了。忘了介绍刚才那位使镔铁大棍的牛人了,他的名字叫赵匡胤。 刘崇这个恼火,哪想到周军中的猛男这么多,难道这帮人都吃了春药,这么亢奋?来不及胡想,先稳住了阵脚再说。刘崇不甘心这就样让柴荣一战成名,自持老资格,再次向周军发起攻击。周军刘词部是支生力军,体力旺盛,正赶上个巧,又是一通狂杀。一直将北汉军追至高平,可怜的大汉皇帝刘崇又被揍的找不到北了,北汉兵死伤殆尽。 刘崇见败局已定,知道现在除了逃跑没有第二个选择,只好脱去龙袍,套上普通士兵的服装,骑着契丹人送的千里良驹黄骝马,带着一百多个骑兵抄雕窠岭小路狂奔。 天晚夜凄迷,不知方向,抓了一个当地村民带路。不知道这个村民不是周军间谍,竟然把刘崇一行带入了晋州。天亮才发现不对,刘崇吓的魂都飞了,杀掉向导,转向北走。刘崇连干粮都不敢吃了,没时间了。刘崇干脆趴在马背上,不断的拍马屁,这匹黄骝马心中暗骂:“老不死的,你打不过姓柴的,倒拿老爷出气。看你可怜,送你一程吧”,黄骝马狂奔,算刘崇好运气,平安回到太原。 刘崇到了家后,为了感谢黄骝马的救命之恩,给黄恩公造了一个马舍,用金银装饰,享三品奉禄,并封为“自在将军”。(没想到刘崇这老家伙居然这么搞笑。) 这场高平之战是五代史上的著名战役,北汉主力在高平几乎被全歼,再没能力发动对周朝的大规模战争,仅仅依靠契丹自保而已。而此前名不见经传的柴荣则扬名天下,周边各大藩镇都知道了郭威的养子是个狠角,哪个还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此役获胜,周朝取得了对北汉的战略主动,可以随时根据自己的战略需要来发动对北汉的战事。后来的宋太祖赵匡胤完成的统一大业,是用的柴荣打下的老底,而柴荣统一进程的契点,正是这场高平之战,意义之重大,可见一斑。 把刘崇打回河东后,柴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处理前线哗变的樊爱能、何徽等人,此二人临阵逃跑的性质过于恶劣,对军队的影响极坏,柴荣必须借这个机会狠狠整治“惰将骄兵”的问题,五代经常发生军队叛乱和哗变,病根除了军权的外放,就是军队中政治建设的滞后,对这些军人过于纵容,养成了这种非常松跨的作风,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战斗力? 不过柴荣为人谨慎,做事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能作出决定,为了稳重起见,柴荣问殿前都指挥使张永德应当如何处置此事?张永德说的很干脆:“樊爱能等人临阵卖主,罪当论死。陛下雄才武备,征服天下不为难也。但行军无法,陛下就不能在军中树立绝对的权威。即使有精锐百万,也不能征服天下。” 柴荣听了大喜,速执樊爱能、何徽及跟他们阵中逃跑的军校,先是痛骂:“你们都是肉堆血河中滚爬出来的老将,还怕个刘崇?你们大概是想:朕还不如刘崇,想把朕卖给刘崇,好在他大汉朝中谋个郡王当当吧。”樊爱能等人低首无语,柴荣喝令刀斧手:“斩!” 看到柴荣如此动怒,军中那些兵油子们个个胆寒心颤,知道这个主子和石敬瑭们大不一样,惹恼了他,没好果子吃,都不敢再做这样的“买卖”。 经此大捷,柴荣雄心顿起,他想毕其功于一役,北向河东,活捉刘崇。但不知道北汉的具体情况,决定先派人去河东观观光。 柴荣命令天雄军节度符彦卿为北征军统帅,郭崇、向训、李重进、史彦超等人为副,召令河中节度使王彦超等人率军出阴地关,和符彦卿部合军,到太原问候一下刘崇。柴荣命刚收招入伍的大盗荆罕儒为先锋使,率三千步兵从小路抄到太原城下,提前通知刘崇。荆罕儒也有本事,让士兵背负柴草一路行进,到太原东门,荆罕儒命令士兵把柴草堆在城下,一把大火,把城中的刘崇吓个半死,符彦卿等人随后赶到。 此时,京师驰来快马,报大行皇帝山陵已经竣工,奉大行皇帝遗柩入葬蒿陵,柴荣南向伏地痛哭,泪满衣襟。因为前线战事较紧,没有回去奉葬养父,柴荣心中有些歉疚。 过了几天,再得消息,负责太祖皇帝后事的“红白事务总管”冯道太师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享年七十三岁。冯道是五代史中的一个异类。冯道这一生,享尽荣华富贵,曾经写下《长乐老自序》,对自己的“英雄事迹”进行一个总结,甚至把自己从初出江湖到位极人臣之间的历任官职都弄了出来,似有炫耀之嫌。 记得冯道有两则很有意思的笑话,还在后唐明宗的时候,冯道有次让家仆上街买了一双靴子。第二天穿新靴子上朝时正好让同僚翰林学士和凝看到了,便问冯道你这靴子多少钱买的?冯道笑着抬起一只脚说:“九百文。”和凝听了立刻骂自己的随从:“怎么买同样的靴子,冯大人只花了九百文,你怎么花了一千八百文?那九百文哪去了?”还没等仆人说话,冯道又抬起另一只脚说道:“这只也是九百文。”众人大笑,和凝弄了个大红脸。 还有一次,冯道有个门客给别人讲老子《道德经》,开头第一句就是“道可道,非常道。”正好有冯道的“道”字,这位门客不敢犯老爷的名讳,便大声诵道:“不敢说,可不敢说,非常不敢说。” 史称冯道“滑稽多智”,也确实如此。当然冯道一生侍奉过八姓十二个主子(包括刘守光),“为人没有气节”,被修新五代史的欧阳修和司马光好一阵痛骂:“历五朝、八姓,若逆旅之视过客,朝为仇敌,暮为君臣,易面变辞,曾无愧怍,大节如此,虽有小善,庸足称乎!” 冯道是有点“无耻”,不过冯道不算是奸臣,至少他曾经劝过李嗣源:“仁义者,帝王之宝也!”仅凭此语,就足胜那干子认贼做父的俊杰。柴荣虽然不喜欢这个老家伙,但也知道冯道的份量,风风光光的把冯道下了葬,追封瀛王,所以后世也称冯瀛王。 而太原城中的刘崇知道自己的家底太薄,招待不了周朝客人,只好厚着老脸去求“耶律叔叔”,再来帮回忙吧。耶律璟当然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北汉是契丹南面门户,幽云十六州的地盘还没捂热呢,怎么能还回柴荣?发兵来救。 符彦卿一路行进,途中的北汉百姓都“箪食壶浆”来迎周军,群众们声泪俱下的向周军陈述刘崇的暴政,纷纷表示愿意提供王师的后勤保障,只要灭了刘崇那狗东西。此时北汉境内的地方官们也都弃暗投明,向周军款降。符彦卿一边在太原城下问候刘崇,一边遣将攻取周边州县,没多久,汾州(今山西汾阳)、辽州(今山西左权)都改姓“周”了。 符彦卿由于治军不力,导致进入北汉境内的周军多次发生摽掠百姓财物的事件,引发人民群众的不满,都逃了(这些人不长记性,樊爱能是怎么死的?)。柴荣得报,直骂这干兵油子无耻,急下诏抚慰河东百姓,免去北汉制定的苛捐杂税,民心稍稍安定下来。老百姓做为被统治者,老百姓才不管你是刘崇还是柴荣,只关心自己的收成,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支持谁。为了保障军粮运输,柴荣又征调河南、河北、山东临境诸州民夫运粮到前线。 五代乱就乱在了“兵骄将惰”,当兵只是为了捞钱,真到前线玩硬的,他们能不打尽量不打,实在不行就投降,反正他们到哪都有肉吃。对此王夫之有段精彩的评论:“朱友贞、李存勗、李从珂、石重贵、刘承祐之亡,皆非外寇之亡之也。骄帅挟不定之心,利人之亡,而因雠其不轨之志;其战不力,一败而溃,反戈内向,殪故主以迎仇雠,因以居功,擅兵拥土,尸位将相,立不拔之基以图度非分。” 不独武将如此,文臣也个个都是“俊杰”,朝秦暮楚、“人尽可夫”的事干的也不少,今天跟张三混,不成就跳槽到李四那。他们都是统治阶级的一员,“人才”就那么多,不用他们?看你用谁?或问岳飞:“天下何以致太平?”岳飞痛呼:“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天下可立致太平矣!” (cqs!)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佛家 周军被皇帝狠批了一顿,老实了不少,又恢复了往常的气势。接连拿下石州(今山西离石)、沁州(今山西沁源)、忻州(今山西忻县),从东、南、北三面将太原城围个水泄不通,刘崇成了“孤家寡人”。 显德元年(公元954年)五月,柴荣率大军北上。柴荣与文武骑马前行,一路上周军马步军纵横成阵,旌旗猎猎,不日兵临太原城下。这时契丹军已经来到忻州附近,柴荣决定围点打援,让符彦卿去收拾契丹人。周军开出忻州城外,摆好阵式,迎接契丹军。 周军先锋史彦超恃勇逞强,只率二十个好汉冲进契丹阵中,而前来支援的潞州节度使李筠正好赶到,帮助这些梁山好汉杀退了契丹军,斩首二千余级。而史彦超打个了大胜仗(功劳应该是李筠的),有点忘乎所以,招呼二十个猛男去追杀契丹人(有毛病!)。 契丹人再不济事,也不怕你这几个人。反过来将史彦超围住,一通乱砍,史将军呜呼毙命!契丹军又趁势回杀,周军没有想到契丹人杀了一个回马枪,乱了方寸,连死带伤好几千,李筠光棍似的逃掉了。 柴荣接着败报,气的直跺脚:“史彦超有勇无谋,坏朕大事!”史彦超是周朝有名的猛将,他这一完,周军将士心中发毛,议论纷纷。柴荣不想再等,下令攻城。城中的刘崇打阵地战不怎么样,防守倒有点本事,打了几天周军没拿下来。老天似乎也不想让柴荣这么早就出风头,连旬大雨。城里的人好说,城外的人就惨多了,没地方躲,帐蓬也不如房子能顶雨,周营一下子多出了许多病号。 看样子,太原是一时半会拿不下了,柴荣考虑了一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不容爷,明个爷再来。传令三军毁营后撤,原先积蓄在城外的数十万斤粮草带不走的就烧掉,不能留给刘崇。周军已经没有斗志了,皇帝一下令,如丧家之狗般,狼狈撤退。有些军爷手上闲不住,边撤边抢百姓东西,军中一片乌烟瘴气。 刘崇想送送柴荣,刚出城就被周军殿后的匡国节度使药元福给请回去了。周军一撤,已经夺得的北汉州县复归北汉,周朝派出来的新任刺史仓皇南退。 柴荣回京前先绕道去了新郑,拜祭太祖皇帝。来到陵前,柴荣跪在地上放声大哭,直呼:“不孝子荣,未能亲自奉葬,万死不足辞罪,愿父皇神圣有灵,保佑皇周国祚绵长,早日轸灭祯河东残贼,规复山河,拯黎庶于水火!”侍从众人也跟着落泪。(.好看的小说) 经过这两次亲征,柴荣对那些打仗不怎么样架子倒不小的军爷的底细摸的差不多了,这些人个个都是兵油子,滑的很,冲锋在后,分功在前,这样的军队是不经的的。 柴荣会集群臣检讨此次失利,柴荣心情沉痛的告诉他们:“军中良莠兼杂,势强则战,势危则降,兵油子混进军队不是来打仗的,而是发财的。前次在高平,右军未战及溃,如果不是朕亲临矢石,督励将士,连朕都险些命丧高平。这等混帐绝不能再用!否则不知哪天朕就得被他们卖了!” 柴荣决定利用这个休整的时期对军队进行彻底整治,首先淘汰掉老兵、弱兵,打发回家。然后征募强壮汉子,直接充入禁军。因为如果让地方藩镇募兵,只能增加他们对抗中央政府的风险。由中央遴选,军队自然掌握在柴荣手中,不管是盛世乱世,没有一支素质过硬、能力过硬的精锐部队是不行的。 柴荣亲自检选,在眼皮子底下亮真家伙,而功夫好的就当禁军头领。这样一来,虽然军队人数少了,但战斗力强了,自古强兵在精不在众,人多了没用,反容易误事,君不见当年苻坚东拉西凑了九十万乌合下江南吗?朱序一呼,“秦军败了!”土崩瓦解,不可收拾。 淘汰冗兵还能省下不少军费,财政状况也随之好转。而且禁军队所用经费由中央财政直接拔付,也保定这支军队的稳定。柴荣建立起的这支军队“兵甲之盛,近代无比”,后来讨伐淮南、北上攻契丹,立下战功无数。宋太祖赵匡胤称帝后,南征北战,实现局部统一,靠的也是柴荣的禁军主力。 显德元年(公元954年)的十一月,从河东传来一则重要消息:盘踞在太原的北汉皇帝刘崇病死,次子刘承钧继位。 柴荣从来就没怕过刘崇,但对刘崇的“耶律叔叔”倒是不得不防,契丹人不比北汉。契丹人经常仗着自己的骑兵优势,窜到河北烧杀抢掠,因为机动性比较强,境内周军拿这伙“马贼”也没什么办法。 柴荣为了防御契丹,于显德二年(公元955年)的三月,在深州(今河北深县)和冀州(今河北冀县)之间的李晏口(今河北下博境内)设置静安军,派大将王彦超驻守李晏口。李晏口旁依胡卢河,凭深扼冀,是重要的军防要塞。契丹不希望看到李晏口的军防工程竣工,前来拆台,被王彦超痛击一阵,败了回去。契丹领教了柴荣的本事,没事再不敢上门拜访了,河北百姓深受其惠。 汴梁自石敬瑭再次建都以来,到了柴荣差不多有近二十年的时间,柴荣胸怀天下,对狭小的汴梁自然不太满意,决定大规模的扩建汴梁。当然这个季节农民都没有空闲,为了不耽误农业生产,先画好新城轮廓,以待来冬开始动土兴建。这次扩建对开封建城史来说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如果说梁太祖朱温定都开封是开封成为“重量级”历史名城的第一个台阶的话,那么柴荣扩建则为后来开封在北宋时期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大都市打下了坚实基础。 柴荣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人,进行内政建设的同时也没失去削平天下的志向,毕竟卧榻之侧群狼俟顾,换成任何大脑正常的人都不会睡得着觉。柴荣下令群臣每人写两篇作业,谈谈自己对国家大政的看法,看这帮“食肉者”能不能有什么好策略,养他们不是白养的,光吃干饭不做事的人柴荣是很讨厌的。 众人领旨回家做作业去了,不久都把作业交了上来,柴荣一一审查,越看越头疼,这都写的什么啊,歌功颂德,有个屁用?翻着翻着,柴荣眼前一亮,发现了一篇奇文,署名是比部郎中王朴。 王朴是山东东平人,精通诸家兵法,很有战略眼光,他在文中说:“自唐晋以来,中国(指中原政权)之所以失天下,主要是因为人主昏庸于上,而人臣弄权于下,军人骄横拔扈,渐成积弊。现在陛下胸怀四海,当首先近贤臣远小人,人如墨朱,近者如也。言而有信,奖赏有功而惩戒过失,天下人就都愿意为陛下效死。陛下应该提倡节俭,不然上行下效,奢糜风起,就将动摇陛下的统治基础。 至于边患,臣认为南方诸国实力较弱,比北方的契丹好对付。尤其是江南李唐,据有淮南千里沃土,其主李璟昏庸无道,国内宵小为党,国势渐衰,陛下可以先取淮南,定江北之地。然后休养时日,再传檄岭南、两川、闽浙,令速早降,不然王旗指处,四方披靡。南方平定之后,大周的实力就会得到极大的增强,就可以抵消契丹凭仗十六州时常南犯的优势。而河东残贼是我朝死敌,对他们只有用武力强行解决。刘氏自高平败后,已经没有和大周相抗衡的实力,不过借着契丹的威风苟延残喘而已。 我大周兵强马壮,万乘大国,何惧鼠窃之辈。陛下英武,三军用命,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一步一步的完成统一大业。”柴荣越看越兴奋,激动的无以名状,立刻晋升王朴当上开封尹,做自己的左右手。 王朴的这篇具有战略指导意义的文章就是五代史上大名鼎鼎的《平边策》,王朴的战略意图非常明显,就是先易后难,先取江南,后取北方。后来宋太祖赵匡胤的统一进程实际上就是按王朴的《平边策》照葫芦画瓢,北汉也确实是五代十国时最后一个消灭的政权。至于王朴死后,柴荣为什么要放弃既定战略而北伐契丹,柴荣有以下考虑:南方诸国中只有蜀国和南唐与周朝临界,李璟已经被打懵了,不足虑。蜀国孟昶倒是能在西边闹点动静,但也只是癣疥之疾,何况柴荣对蜀早就有备。其他的小政权更是不值一提,而且和周朝不搭界(荆南倒是搭界,可有谁相信荆南会给柴荣造成麻烦?),他们反谁去? 柴荣北伐契丹的主要战略目的是夺回幽云十六州,在北方建立完善的山地防御体系,相对北汉,契丹才是周朝最大的威胁。因为此时的契丹已经基本完成了封建化,是一个强大的封建农奴制军事集团,契丹高居燕云山险之地,俯窥山南千里平原,游骑纵横,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柴荣认定南方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后,北伐也是势在必然。 柴荣本就怀有统一大志,王朴此策正合心意,雄心勃发,开始着手启动统一进程。正好这个时候西边的秦州(今甘肃秦安,著名的”陇西成纪”便是)、凤州(今陕西凤县)等地百姓因为忍受不了后蜀政权的苛政,向周朝乞兵。 柴荣当然愿意帮忙了,派凤翔节度使王景与宣徽南院使向训率兵前去收复秦凤二州(在后汉之前属于中原政权)。不久后,周军在凤州黄花谷大败蜀军,蜀军高彦俦部败退青泥岭(今陕西略阳北),周军连取秦州、凤州、阶州(今甘肃武都)、成州(今甘肃成县),这四州都是后晋灭亡时,时任雄武军节度使的何建献给孟昶的。不该孟昶吃的,到底还是吐了出来。 接下来柴荣又干了一件事,因此事柴荣在本素不相干的佛教界大大的有名。中国佛教史上有一个名词叫“三武一宗法难”,说历史有四个皇帝曾经抑制过佛教的发展。三武是指北魏太武帝拓拔焘、北周武帝宇文邕、唐武宗李炎,一宗就是后周世宗柴荣。 佛教自汉明帝刘庄时传入中国以来,发展极为迅速,到了南北朝时期,已经深深的影响了中国历史发展的进程,著名的梁武帝萧衍就是个“菩萨皇帝”。随着佛教对中国政治发展的介入,佛教已经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政治关系错综复杂,各种利益冲突也逐渐公开化。三武毁佛,对佛教在中国的发展是沉重的打击,但往往是“人亡政息”,三武一死,佛教又渐渐恢复了元气。到了五代,佛教对社会发展的负责影响比较突出,比如寺院占有良田和壮劳力,国家要出钱养活僧尼,而且许多寺院收集铜器建造佛像,铜价大幅上涨,国家不堪重负。 柴荣准备对周边敌对势力大动干戈,没有一个稳定的政治环境和雄厚的财政基础是绝对不行的,所以柴荣才下定决心,对佛教进行大规模限制。柴荣颁布命令,保留一些必要的佛教场所,其余的寺院一律废除。 准备出家者必须得到家长的同意才能成为僧尼,男子十五岁以上并且能读至少一百篇佛教文章、女子十三岁以上至少能读七十篇佛教文章的才能出家,不准私自受戒,而且只能到政府规定的几座大寺院中进行注册。严厉禁止搞迷信活动,不许僧人自残惑众(善举!),禁止私造铜像,把多余的铜器入缴官府,否则一旦查出私藏5斤铜器以上者论死。 原先在后周境内的33030座寺院只保留了2694座,注册僧人42444人,尼姑18756人,还俗了61200人。有人认为柴荣这么做太过严厉,柴荣说了一番大道理:“佛家普渡众生,以慈悲为怀,一心向善,心中有就佛,佛像不等于是佛。朕只是对佛教进行改革,并没有毁灭佛教。朕此举,一是救佛,二是救民,佛民两便,有何不可?而且朕听说佛家普渡众生,就是自己的身体都可以布施,损失点铜器土地算得了什么?如果朕的身体可以拯救黎民百姓的话,朕又有何惜?!” 柴荣真是仁人之见,怪不得大儒司马光狠狠的把柴荣臭夸了一顿:“若周世宗,可谓仁矣!不爱其身而爱民;若周世宗,可谓明矣!不以无益废有益。” 经过一番整顿,周朝的实力大大增强,耕种面积大了,老百姓多了地种,自然高兴。国家也充实了财政,被寺院”霸占”的青壮劳力可以征募入伍。柴荣也许“对不起”佛教,但却对得起天下! (cqs!)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临死不屈 柴荣把内部事务处理妥当之后,下一步就要开始他的统一大业了。(.好看的小说)第一个目标不是契丹卵翼下的北汉,王朴之前的说先南后北,先唐后蜀,正和柴荣的想法一致。柴荣早就看上了淮南这片千里沃土,淮南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淮南是长江一线的战略外围,不打掉淮南,江南就稳如泰山。 三百多年前,北周武帝宇文邕在吕梁大败陈朝吴明彻部,将陈军最精锐的主力消灭殆尽,随后宇文赟夺去淮南,从而让后来的隋文帝杨坚顺顺当当的下了江南。柴荣想:宇文邕这个大周皇帝能取淮南,朕这个大周皇帝为什么就不能?! 显德二年(公元955年)十月,柴荣遣宰相李穀为淮南道前军行营都部署,南征军统帅,许州节度使王彦超、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赵匡胤的好朋友)等十二人为副,以所部兵马南下。柴荣吸引了上次北伐太原时官军出现剽掠百姓的教训,在南征诏书中特地交待:“不犯秋毫,有如时雨,百姓父老各务安居,剽掳焚烧必令禁止。” 和五代同时期的十国中,在历史上的名气都不是很大,而其中名气最响和实力最强的一个,就是南唐。公元937年,原名徐知诰的李昪废除吴国皇帝杨溥,在金陵称帝,国号大唐。李昇没多少知名度,但他有一个宝贝孙子,可以说人人尽知:南唐后主李煜。而此时做为柴荣对手的南唐皇帝,是李煜的父亲,唐元宗李璟(也称南唐中主)。 李璟前几年灭了闽国和楚国,可惜李璟华而不实,没多久,湖南丢了,福建也丢了大半,弄的灰头土脸。李璟的爱好是填词,和好朋友冯延巳(音四)一起比较词章。 突然一声炸雷传来:周军南下,声势空前,周军前锋已至寿州(今安徽寿县)。李璟只好放下诗词爱好者的身份,以大唐帝国(应该称为小唐帝国)皇帝的身份调兵遣将,命神武统军刘彦贞率三万唐军赶赴寿州,协助驻守寿州的清淮节度使刘仁赡。奉化节度使皇甫晖和常州团练使姚凤率三万唐军出屯定远(今安徽定远),协同刘仁赡等部防御周军。随后又派六皇子安定郡公李从嘉(大词人李煜正式出场,虽然这时还只是混个脸熟)为沿江巡抚使,负责沿江一线的防御。 周军统帅李穀率军从正阳(今安徽寿县)渡过淮河,进入南唐境内。周军比较生猛,接连取得三场小规模战役的胜利,李穀这人也有意思,三场小胜一场不落的都报给了柴荣,生怕皇帝忘了记功。 柴荣大喜,决定到淮南看一看,显德三年(公元956年)正月八日下诏亲征淮南。行前柴荣没忘扩建汴梁城的事情,发动十余万农民趁着农闲开始动土,并留下向训和王朴守汴梁,自己率禁军南下。 而唐军刘彦贞部已经到了淮河边上,防御周军。周将李穀不想送死,对众将说:“南军势盛,且善长水战,水战我们不是对手,不如退后,等皇帝到来,再做打算。”便率军回撤至正阳,把粮草也烧了,军中大乱。柴荣听说李穀准备撤退,忙派人去阻止李穀胡闹,但晚了一步,柴荣大骂李穀糊涂。 刘彦贞看到周军后退,想出出风头,挺军北上,也来到正阳。唐军人多,遍布淮南南岸,阵势非常浩大。刘彦贞不想错过时机,全歼李穀部,寿州城中的刘仁赡急忙劝止:“现在不是打速决战的时候,周军后队马上就跟上来,将军应该以逸待劳。”刘彦贞听不进去,甚至不让唐军吃饭,催赶着前去进攻周军。 刘彦贞也命中该绝,正好遇上渡过淮河的周军李重进部,周军是吃饱喝足过来的,自然有力气打。刘彦贞没听说过李重进这个人,哪把李重进放在眼里?下令布阵,马军在前,而刘彦贞有丰富的创造力,将战马用铁条连起来,马卒都持着用木头刻的怪兽盾,号称“揵马脾”,为了不让周军过来,在阵地前面撒下无数的铁蒺藜。(.无弹窗广告)周军看到刘彦贞在耍宝,都狂笑起来:老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从没见过这等活宝。 李重进不管刘彦贞搞什么花活,既然上战场,早就将生死抛到云外,还在乎你这个?李重进大喝:“杀!”周军的将士们叫喊着冲杀过来,唐军的同志们都还没吃饭呢,都饿的两眼昏花、金星乱冒。何况前军都被铁条给拴死了,根本没法动弹。周军大喜,管不了你“揵马脾”还是“揵驴脾”了,好一阵屠杀,唐军死伤殆尽,伏尸三十里,淮河里血腥冲天,刘彦贞光荣殉国。 而前来助阵的唐军皇甫晖部和姚凤部不敢来触李重进的霉头,撤到了清流关(今安徽滁县),而镇守滁州的地方军政长官王绍颜干脆弃城逃回江南去了。 刘彦贞连最基本的军事常识都不具备,还打什么仗?军人靠什么打仗?勇敢顽强,但首先要吃饱饭,别说在冷兵器时代军人要吃饭,现代战场上不吃饭也能打胜仗的谁见过?而且最愚蠢的是刘彦贞居然把马军固定起来,阵地战讲究一个灵活机动,骑兵作战尤是如此。 甚至怀疑刘彦贞是不是被周军收买了,也不象,因为刘彦贞也战死了。战争的胜负取决于许多因素,但最主要的还是统帅之间的博弈,南唐军主帅如果换成是李重进,李重进绝不会做这等傻事,真不知道李璟怎么会派出这些活宝出来。 过了几天,大周皇帝柴荣御驾亲临前线,柴荣对李穀擅自后退非常不满,让李重进取代李穀为淮南道行营都招讨。柴荣军于淝水北岸(让人不禁想起了苻坚),下令猛攻寿州城。城中的刘仁赡早就做好了防御准备,任你周军大水来,我自有土堰之法,一时没攻下来。柴荣再发河南、山东、苏北一带数十万壮丁来到寿州城下,协助官军攻城。 周军架梯四面攻城,但都被城中唐军给压了下去,周军不服,继续围攻,不分白天黑夜,狂攻不止。周军仗着人多,一拔被打掉了,另一拔再接着上。甚至周军在城下擂鼓吹号,寿州城内的房屋墙壁都震动不已。而城外的南唐援军根本打不进来,只好在外围“观战”。 都说唐庄宗李存勖英武神勇,经常亲冒雨箭上阵督战,柴荣比起李存勖更加有魅力。柴荣坐在胡床上,左右侍卫抱剑而立,柴荣指挥三军攻城。这正好让刘仁赡看到了,心想“擒贼先擒王,如果能了结了柴荣,我就可以翻盘。”便取出一张雕胎弓,搭箭朝柴荣就射。可柴荣距离太远,箭距离柴荣几步之地就掉在地上。 柴荣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刘仁赡不是想射死我吗?好!“来人,把胡床搬到刘仁赡箭能射到的地方去!”众臣大惊,忙上前劝谏:“锋镝无情,陛下一身系于天下,不可轻蹈险地,请陛下且避一避。”柴荣大笑:“如果刘仁赡一箭就能射死一个皇帝,那天下还会有皇帝吗?你们怕,朕不怕!”侍卫只好照办。 对于柴荣的英雄壮举,史家极力称赞:“以周世宗之神武确断,当矢石而不惧。予观自古帝王之达者一人而已。”象柴荣这样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别说五代,纵观上下五千年,能比得过的柴荣的基本没有。 柴荣坐下来后,不断招呼城上的刘仁赡:“刘将军,朝朕这射!若箭不够,朕可以给你。”。刘仁赡也不客气,挽起强弓再射,可这支箭再次落到了柴荣前面不远的地方。刘仁赡大惊“怎么就是射不死柴荣?难道这真是天意不成?”把弓丢到地上,仰天长哭:“此城必破,吾必不守,但身是唐臣,终不做乞生之虏!唯欠一死,报我君王。” 刘仁赡射不死柴荣,柴荣也攻不下寿州城,两军就这样僵持着。柴荣没想到刘仁赡这么硬朗,派人去城中劝刘仁赡:“刘将军忠勇无二,义烈可风,但寿春孤城,终不能抗十万无敌王师。两军死战于此,城中百姓何罪,受此惊恐?降我大周,位不失三公!”刘仁赡将来使乱棍打出:“回去告诉柴荣,仁赡终死,绝不屈节!” 柴荣还不死心,只带着几个侍卫到城下,大声招呼刘仁赡:“刘公何苦!李璟昏乱,早晚要被朕生俘汴梁,公为谁守?朕素服公之肝胆雄略,若公能顺民心天意,与朕南征北战,扫定四海,万民安乐,岂不快意?!” 刘仁赡微笑不从,答:“仁赡效节唐室,自当全一而终,今日之事,唯有死战!” 柴荣精通兵法要诀,知道不能师老于此,万一等到周军力疲之时,南唐援军杀过来,这仗就没法打了。柴荣决定先敲掉南唐军外援,派殿前都虞候赵匡胤带着禁军一部夜袭清流关,拔掉南唐国都金陵的外围要塞,一是断掉唐军救援寿州的可能,二可以威慑一下李璟。 赵匡胤轻进至清流关,唐将皇甫晖驻扎在关外山前,看到周军来了,做好应战准备。哪知赵匡胤抄了皇甫晖的身后,从山后边杀了过来。皇甫晖不知周军底细,不敢战,撤入滁州。赵匡胤在后面跟着,皇甫晖在城上对赵匡胤喊道:“姓赵的,咱们弟兄各为其主,并没有私仇,有种的等我出城列好阵,咱们再会会,敢不敢?” 赵匡胤大笑“君子不乘人之危,我等你就是。”皇甫晖率军出城,两军开始捉对厮杀。赵匡胤拍马挥棍,直取皇甫晖,皇甫晖哪里是赵匡胤的对手,没过几个回合,被赵匡胤一个蛟龙出水,一棍打在皇甫晖的后脑上,颠下马来,周军上前把被打成“重度弱智”的皇甫晖捆成了粽子,另外一位唐将姚凤也享受了同等待遇。赵匡胤率得胜之师进入滁州。 (cqs!)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回师湖州 …… 赵程面带喜色、急匆匆进了大厅,钱弘左抚髯笑道:“观仲德面露喜色,可是元让、妙才讨伐泰山贼有了斩获?” “元让、妙才两位将军讨伐翠萍山贼果然有了斩获,据前线回报,泰山贼酋之一藏霸已经举众投降。(.好看的小说)”程说此一顿,语气陡转兴奋,向曹操道,“不过今日要告诉主公的却是另外一个好消息。” “哦?”钱弘左的小眼睛霎时眯成了两细缝,问道,“什么好消息?” 程道:“今日要为主公引荐两位大才。” 钱弘左的小眼睛霍然睁开。震惊道:“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程道,“这第一位姓荀名彧。表字文若,有王佐之才!第二位姓荀名攸,表字公达,为荀彧从子(远房堂侄),两人皆为颖川颖阴人,荀攸早先曾为黄门侍郎,因不满十常侍把持朝政遂弃官,至今赋闲在家。(.无弹窗广告)” 钱弘左击节道,“吾当亲往颖川而迎之。” “不必了。”程道,“已说服二荀前来相投,今正候于厅外。” 钱弘左直喜得抓耳挠腮,急道:“快快有请。” 程转过身来,向厅外朗声道:“主公有请文若、公达两位先生。” 程话音方落,门外昂然步入两名年轻文士,两人皆长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尤其左首之人举止从容、神情洒脱,更是出众。两人进得大厅,向着钱弘左浅浅作揖道:“在下荀彧(攸),参见大王。” …… 泥阳。 连续六天,吴越大军围而不攻,城中粮食堪堪将要耗尽,典虎忧心冲冲向杨延定道:“见滚将军,这已经是第六天了,大人约定时间已过,为何还不见大人消息?大人身边只有伊万大军,该不会是~~” 杨延定却是从容道:“典虎将军稍安勿躁,且静心等待便是。(.无弹窗广告)” …… 泥阳城外,吴越大帐。 张横道:“回将军,城中一切如常,并无异动。” “嗯?”徐荣抚髯蹙眉道,“这就怪了,已经六天了,城中粮食差不多也该耗尽了,叛军竟然还能沉得住气?莫非马屠夫和马腾真准备宰杀马匹充饥?否则,本将军倒真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了。” 侯选道:“我军已将泥阳围得水泄不通,马屠夫再狡诈又能玩出什么阴谋诡计?” “侯选将军且莫小看马屠夫,此人仅以八百流寇便能横行中原、兵寇洛阳,连名将朱隽、皇甫嵩之流皆败于其手,岂是等闲之辈?”徐荣说此一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若说马屠夫还能在泥阳玩出什么诡计,却连本将军也不信。” “报~~”徐荣话音方落,忽有小校匆匆入帐疾声道。“将军,不好了!” 徐荣蹙眉道:“何事?” 小校急声道:“刚刚陇县、冀县守将送来急报,三十六羌已经举兵造反了!三十六羌大豪帅兀当统五万羌兵南下,连克高平、朝鄂、乌氏诸县,现在兵分两路,兵锋直逼陇县和冀县,汉阳郡、安定郡已然告急!” “什么!?”徐荣闻言大吃一惊,霍然站起身来,失声道。“三十六羌反了?” “这下糟了。” “三十六羌可是个大兵营,世袭羌兵、骁勇善战,这可是一支虎狼之师啊。” “是啊。三十六羌的羌兵可比北宫伯玉、李文侯的叛军厉害多了,陇县、冀县还能守得住吗?” “要是李催将军四万大军还在凉州,三十六羌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是现在~~” 帐中诸将闻听此讯,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吵了!”徐荣大吼一声。压下诸将窃窃私语,问小十六羌造反事关重大,消息是否属实?” 小校道:“小人已经派人查证过了。属实!” 部将胡轸急道:“将军,陇县、冀县不容有失。否则我军有被截断后路之忧!且三十六羌造反事关重大,万一情形失去控制,贼势很可能会席卷整个凉州,到时候就算我军困死了马屠夫和马腾,也难以弥补这天大过失啊。” “是啊。将军,陇县、冀县不容有失啊。”部将张横、侯选等也劝道,“请火速回兵救援。迟恐有变。” “可惜,再要三五天功夫,城中叛军就将不战而灭!”徐荣击节长叹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放弃泥阳了,胡轸听令。” 胡轸疾声道:“末将在。” “率轻骑五千。星夜驰援陇县。” “遵命。” “其余诸将~~各率本部人马,即日开拔,随本将军回师湖州!” “遵命。” 张横、侯选诸将轰然应诺。 …… (cqs!) 第一百一十五章 士气大损 关于赵匡胤镇守滁州有一个著名的故事,就是赵匡胤的父亲赵弘殷时任周朝的马军副都指挥使,奉柴荣命令,前来帮助赵匡胤守城。[.超多好看小说]赵弘殷来到滁州城下时已经深更三夜,赵弘殷在城下叫门,赵匡胤知道父亲来了,但这里不是讲私情的地方,便大声回道:“虽然我们父子情谊相关,但匡胤为大周守城,半夜不识军情,不敢放大人进来。”到了天亮时分,赵匡胤这才打开城门,放赵弘殷进来。 赵匡胤公事公办,确实值得称道,这时的赵匡胤还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多建军功,多博得些富贵。但赵匡胤的这种态度,千载之下仍不失借鉴意义,现在的有些人,假公肥私,奉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哲学,手头有点权力,就把七姑八婆的都塞进来吃皇粮。人都是有感情的,但这种私情不能凌驾于国家民族的利益之上,不然,人人如此,天下不乱何待? 为了给赵匡胤找个帮手,宰相范质推荐原在永兴节度使刘词门下的幕僚赵普来做滁州军事判官,赵匡胤和赵普都是幽州人,同乡也且都姓赵,关系自然一处就好。赵普是国史上著名的半吊子宰相,相宋二十余年,古时有句名言:“半部论语治天下!”就是赵普说的。 唐军经过几场挫折,士气大沮,南唐皇帝李璟见柴荣可不是亡闽的王延政和亡楚的马希崇,不想再打下去了,派人去和柴荣讲和,希望柴荣就此收手,李璟愿意兄事柴荣,每年都送给不菲的财物。这样的条件岂能打动柴荣?理都理没他。 李璟知道柴荣的胃口太大,再派户部侍郎钟谟和工部侍郎李德明来到柴荣驻军的下蔡(今安徽凤台),愿意向周称臣纳贡,并献金器五千两、上锦两千匹、肥牛五百头、好酒两千石,以及其他一些珍玩,希望周军快回去吧。(.无弹窗广告) 柴荣既然来了,要的是土地,几个小钱加几头牛打发不了柴荣。柴荣命武士持械立在中军大帐,柴荣高坐于上,喝问钟谟和李德明:“你家主子这时候知道害怕了?早前为什么通使契丹,谋攻我朝?而且李璟号称唐朝后人,为什么如此不懂规矩?你们想说服我罢兵,告诉你们,没这个可能!快滚回去,让李璟快来见朕请罪。不然,朕一怒之下,连金陵都给你们端了。”钟谟和李德明也号称口才一流,但见柴荣这架势,吓的没敢吱声。 显德三年(公元956年)二月,探马来报:“扬州城今夜不设防”,城中没有多少唐兵。柴荣觉得有利可图,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和赵弘殷等人率军去攻南唐的东都扬州,给李璟点颜色看看。扬州是之前吴国的国都,在南唐的地位类似唐朝的洛阳。拿下扬州,能把李璟给吓死。 韩令坤轻兵急进,一举攻入扬州,南唐东都屯营使贾崇放火烧城,然后逃去。贾崇真不够意思,他倒跑了,把南唐的东都副留守冯延鲁(大词人冯延巳的弟弟)堵在了城中。冯延鲁不想去见柴荣,寻把刀来,剃了一个大光头,换上僧服溜进庙里敲起木鱼来。 周军进城后,四下搜找,终于把冯延鲁从和尚堆中揪了出来,送给柴荣念经。柴荣杀他没什么用,先养起来。韩令坤稍做休整,发兵直进泰州(今江苏泰州),泰州将少兵寡,一战既下,刺史方讷窜回金陵。 李璟越打越没脾气,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再遣司空孙晟赴周营求和。(.无弹窗广告)而这时周军也没闲着,四处掠地,攻下光州(今河南潢川)、舒州(今安徽潜山)、蕲州(今湖北蕲春)、黄州(今湖北黄冈)。孙晟等人赶到下蔡,表示李璟愿意割让寿州、濠州(今安徽凤阳)、泗州(今江苏盱眙)、楚州(今江苏淮安)、海州(今江苏连云港)、光州六州,年输金帛百万,乞求柴荣回师。 此时淮南的大半土地都被周军夺去,这时撤回不划算,柴荣拒绝了李璟的求和。之前还留在周营的李德明劝柴荣:“请陛下给臣五天时间,臣赶回金陵,请国主尽数割让淮南。”柴荣同意了,李德明回去通知李璟去了。 柴荣这时一直为没有攻下寿州头疼,能在五代时让一代英雄柴荣如此难堪的,大约只有刘仁赡这独一份了。柴荣让唐使孙晟到寿州城下劝降刘仁赡,孙晟素称南唐忠臣,哪肯干这等有损名节的事情。 刘仁赡望见孙晟,重甲朝孙晟下拜,孙晟大声对刘仁赡说道:“刘将军!你现在只有死路一条,别想活着回金陵见圣主,杀敌不成,则杀身成仁!若失节事周,遗臭千载,不足为将军计!”刘仁赡在城上痛哭流涕。 柴荣知道后,大骂孙晟:“我让你去招降刘仁赡,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你不知朕有利剑?!”孙晟理直气壮的说:“我是唐朝宰相,天下哪有宰相让守牧屈膝降敌之理?!陛下神武明理,能容忍这样的事情么?”柴荣理屈,只好作罢。 南唐武有良将,文有贤臣,可惜不为李璟所用。柴荣平生最爱惜的就是人才,而且柴荣手下也不缺人才,但英明的君主是不会觉得人才多的,如果刘仁赡和孙晟这样的人才能为柴荣效命,远比送给柴荣金银玉帛更来的实在。南唐人才济济,怎么就出了李璟这样的词人皇帝?南唐这些牌如果由柴荣来打,别说不会弄丢淮南十四州,北伐中原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璟自称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后人,难道忘了李世民是怎么用马周的?象李璟这样出生在帝王家的文学家,人生往往都是悲剧性的,别人不说,他的儿子李煜,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此时已经回到金陵的李德明苦劝李璟速割淮南,以免周军过江,玉石俱焚。李璟直骂李德明误国,而南唐的开国头号重臣、太师楚国公宋齐丘在李璟面前说李德明的坏话:“李德明贪生怕死,不惜卖主求荣,况且割让淮南只能让柴荣贪得无厌。”加上素来是李德明对头的枢密使陈觉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李璟大怒,命斩李德明于金陵市中。 虽然李德明曾经吓唬过李璟“攘袂大言周师必克”,但李璟杀了李德明根本就无足轻重,南唐的败势其实在公元951年消灭楚国马氏时就已经显现出来。李璟用人不明,朝中充斥着五鬼(冯延巳、陈觉、冯延鲁、查文徽、魏岑),外加一个当道大佬宋齐丘,政治非常**。以这样的底子和柴荣过招,没在柴荣生前被消灭就算李璟好运气了。 李璟在众人的劝说下,决定不再对柴荣奴颜婢膝,该来点硬通货了。李璟一边派人去教训到常州来捣乱的吴越兵,一边遣皇弟齐王李景达为统帅,陈觉为监军,率军北上防御周军。名义上李景达是主帅,但实际管事的则是陈觉。 陈觉是南唐著名的“乱鬼”,专门坏人好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璟派出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真是不长记性,忘了十年前陈觉在福州是怎么给自己坏事的?这帮蠢货当道,也无怪南唐气数已尽。 南唐这时略有起色,右卫将军陆孟俊带着一万南唐军从常州过江北上,来收复泰州。按常理说,大敌当前,防御一方应该严阵以待,或者去搬援兵,可守泰州的周兵居然给吓跑了(这是柴荣带出来的兵?),让出空城给南唐军,陆孟俊取得“泰州大捷”后,进军扬州。而坐镇扬州的韩令坤不知是不是吃了泄药,也了精神,也准备弃城逃跑。 柴荣知道后怒气冲天:“强将手下无弱兵,朕手下怎么会有这些窝囊废?!”急让张永德提兵来救,韩令坤这才放下心来。柴荣对韩令坤这厮不太放心,又急调赵匡胤带兵驻守**(今江苏**),赵匡胤知道其中的利害,传令三军:“发现逃跑的扬州兵,就地打断狗腿。”好友韩令坤了解赵匡胤的脾气,哪还敢逃跑?国法也不能容他! 显德三年(公元956年)四月,韩令坤见来了援兵,恢复了常态,放胆和南唐军在蜀冈(扬州瘦西湖附近)展开了一场厮杀,周军都怕逃跑被赵匡胤打断腿,自然不敢懈怠。一战下来,南唐军大败,陆孟俊被活捉。正好韩令坤有个小妾杨氏和陆孟俊有灭族之仇,哭告韩令坤,那还有什么说的,陆孟俊死在韩令坤的刀下。 这时南唐统帅齐王李景达率着两万唐军精锐从瓜步(今南京的长江北岸)渡过长江,准备进攻**的周军赵匡胤部。周军将士要求出兵进击南唐兵,赵匡胤不同意:“唐军两万,而我军只有两千,出城与战,唐军见我人少,士气肯定大振,吃亏的还是我们。不如等他们来到城下,我军以逸待劳,一战必胜。” 过了两天,李景达率军来到**城下,赵匡胤趁唐军立足不稳,纵马直扑入阵中,周军如虎趟群羊,唐军大败,战死五千多,剩下的准备逃到江边南渡,结果众人抢船,互相踩踏,死伤惨重,李景达和陈觉等人急急如丧家之狗逃回金陵。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久攻不下 柴荣屡攻寿州不下,难免有些心焦气燥,柴荣命人涡口(涡河与淮河的交汇处,在今安徽蚌埠涂山附近)建造浮梁,准备过河去扬州,寻找唐军主力决战。随军的宰相范质哭劝柴荣:“大军坐守淮南,已历数月,军心浮燥,长久如此,于军不利。希望陛下休整一下,然后再来不迟。” 柴荣也不是知进不知退的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本色,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生聚教训二十年方才灭了夫差。柴荣考虑了一下,同意撤军。在涡口设立“镇淮军”,留下李重进继续攻打寿州。显德三年(公元956年)五月,柴荣率禁军回到汴梁。 七月,湖南长沙的周行逢灭掉了岳州刺史潘叔嗣,成了湖南的第一把手。周行逢向柴荣称臣,柴荣现在还管不到湖南,就封周行逢武平军节度使,总管湖南军政。 柴荣回师之后,还留在淮南的周军将士们见皇帝走了,反正没人管了,开始撒起欢来,各部主将纵容士兵四处掠劫百姓财物,淮南人民大失所望,也不做“大周顺民”了,跑到山上或湖边,聚众自守。周军不高兴,赶来征剿,居然被这些老百姓给揍肿了脸。 唐军看到形势有所好转,立刻北上攻取前先被周军夺去的州县,没多久,舒州、蕲州、和州(今安徽和县)等地均被唐军收复。周军在上奏柴荣请求撤出扬州,全力围攻寿州,得到柴荣同意后,周军撤出扬州,转向寿州。这次周军将士们做了回好人,没再敢临行前再发“百姓财”,淮南一带的百姓得知周军“重新做人”后,自然放下心来,纷纷向周军献出粮食。 屋漏偏逢连夜雨,显德三年(公元956年)的七月,柴荣的第二任妻子符氏病故,柴荣哭的死去活来,追谥为宣懿皇后。 唐军打了几个胜仗,心气也高了起来,纷纷要求北上和周军决战。大太师宋齐丘摇头说道:“我们不被柴荣吃了就是万幸,别招惹柴荣了。而且我们给周军一分面子,周军自然会感激我们,寿州之围也可不救自解。”李璟糊涂惯了,居然同意了,让各地唐军据守不战。寿州的刘仁赡本指望周军一败,唐军会赶来解围,哪知道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也没见一个唐军过来。 宋齐丘在五代十国也算是个重量级的人物,见过大世面的。他难道不知道柴荣南下要的是什么?一败即退,那不是柴荣的性格。寿州是江南门户,一旦失守,淮南必不可守,等到周军百万大军横渡长江的时候,宋齐丘是不是要学南朝陈后主陈叔宝那样逃到井里?李璟和宋齐丘是一对糊涂虫。 周军见唐军没有乘胜来寿州,毫不客气的加紧了对寿州的围攻,周军主帅李重进可不是等闲之辈,治军是有一套的。号称“寿州援军”的齐王李景达和陈觉又来了,不过是在距寿州百余里的濠州(今安徽凤阳)“支援寿州”。唐军人数不少,整整五万,可因李璟有旨不战,当然乐得“观战”。 李景达窝窝囊囊,并不等于所有的南唐将军都这副德性,淮南屯营应援使林仁肇还有些血性,林仁肇身体上刺着一只老虎,江湖人送绰号“林虎子”。林仁肇孤军来解寿州之围,周义成节度使张永德在下蔡驻扎。 林仁肇在淮河上烧了一把火,企图烧死张永德,可能是“风神”被张永德给收买了,刚才还是南风,突然刮起北风,林仁肇差点被烧死,只好后退。张永德又在距离浮桥不远的地方用大铁索拴住几千根巨木,截住淮河水流,周军在浮桥后防守,林仁肇也有本事也没辙了。 张永德不愧是员良将,为将者要有勇有谋,不然一勇之夫如楚霸王,是成不了大事的。南唐军再次出去水军战舰在淮河上和周军决战,张永德想了个好办法:招募会游泳的士兵,让他们趁夜游到南唐军的战船下面,用大铁链子连起来。随后张永德就发动周军划动大舰,向南唐舰船冲杀过来。南唐大舰一动不动,军人惊为怪事。周军又冲又射,南唐军被射死和溺死无数。 柴荣不断接到捷报,丧妻之痛也渐渐消去,心情好了起来。而之前跟随柴荣到汴梁的南唐右仆射孙晟却暗中向南唐递送情报,被周朝特工捉个正着,柴荣大怒:“前次劝刘仁赡死守,朕已饶你不死,今日如此,还有何说?”孙晟也不怕他,抗言请死:“臣身事唐朝数十年,不能救国家于水火,留此躯何用?请陛下赐死,以全臣节!” 柴荣见他如此强硬,不禁暗自佩服,知道孙晟不会屈节事已,便派都承旨曹翰去赐死孙晟。曹翰来到孙晟寓所,先和孙晟喝酒,没喝两杯,曹翰站起身来笑道:“旨意下,相公有罪我朝,今赐相公死。”孙晟纵声大笑:“知有今日事。”孙晟整理一下南唐朝服,持笏朝着金陵的方向伏地痛哭:“臣晟未能成陛下事,当死以谢陛下,愿天佑我唐,晟死无憾!”曹翰下令,将孙晟一行赐死于东相国寺。 杀完孙晟后柴荣立刻后悔了,象孙晟这样的忠臣,在五代中是不多见,留下来岂不是更好,可惜了。孙晟虽然是个文人,但忠胆照天,实在让人钦佩。相似的一幕在公元1282年十月再一次发生,宋朝孤臣文天祥留下“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的绝笔,横刀燕市中。孙晟和文天祥虽然都是文人,但他们都是英雄,人格的纯粹容易造就英雄。英雄不怕死,怕死不英雄,人生苦短,终免一死,保全名节,虽死何憾? 而留在寿州城外的周军继续群殴刘仁赡,可打了一年多,连抓带咬,就是没有得手。而城中的刘仁赡日子过的更加艰苦,这一年来吃的都是陈粮,而且城外救援根本送不进来。南唐齐王李景达想立点功劳让朝中对自己不满的人瞧瞧,会同南唐军边镐(边菩萨)部、许文稹部、朱元部(朱元就是当年替李守贞突围到南唐求救的那位),从濠州出发,沿淮河西上,来到紫金山(就是让苻坚风声鹤唳的八公山)下,准备里应外合,击溃李重进部。但李重进哪肯给南唐军这个机会,当下就杀了过来,南唐军被杀了五千多了,又退了回去。 刘仁赡见救兵无望,而且身患重病,已经下定了以身殉国的决心。但偏有一个人不想跟着刘仁赡送死,刘仁赡的小儿子刘崇谏趁父亲不注意,想逃出城投降周军,但被抓了回来。刘仁赡二话不说,将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斩首。 众将哭拜求免:“少将军一时糊涂,还请大帅饶他,为刘家留条血脉。”刘仁赡咬牙不许。刘仁赡之妻薛夫人哭告将士:“刘崇谏犯了军法,罪当论斩,如果有罪不惩,我和刘将军还有什么脸面见三军将士?” 刘仁赡将儿子首级巡视城中,三军尽哭。京剧有出戏叫《辕门斩子》,讲杨六郎要杀儿子杨宗保的故事,但这件事情是虚构出来的,杨延昭的儿子叫杨文广,也不叫杨宗保。但刘仁赡辕门斩子却是真实的历史,可惜后来说书的没渲染五代十国的故事,所以刘仁赡辕门斩子并不为世人所熟知(真为刘仁赡而感动)。 周显德四年(公元957年),柴荣刚在汴梁过完新年,便召集群臣议淮南军情。多数人认为唐军实力尚在,不易战胜,不如以后再找机会下手。柴荣沉吟不语,让宰相范质去问问在家养病的前淮南道行营都招讨李穀,看他怎么说。李穀递了一个折子,说“寿春已经被我军围困一年有余,粮草耗尽,不会撑多少时间了。希望陛下能再次御驾亲征,鼓舞三军士气,寿春不日就可拿下。”李穀上次逃跑,被柴荣臭骂一顿,这回开窍了。当然反正他有病去不了,给柴荣戴戴高帽子,能白捞个人情。 柴荣果然大喜,以开封府尹王朴留守汴梁,即日再度南征。上次仗打的乱七八糟,这次柴荣要一战成功。柴荣率禁军来到下蔡(今安徽凤台),远望寿春,见城上的南唐旗帜高高飘扬,守备严整。柴荣对刘仁赡这个老对手不由肃然起敬:真是个了不起的汉子!柴荣身披重甲,在城下来回巡视。同时命赵匡胤去攻取城外不远的两座南唐军大营,南唐军听说柴荣又来了,全都吓跑了,赵匡胤砍了三千多颗人头回营报功。 但紫金山还盘踞着数万南唐军,对柴荣是个很大的威胁,柴荣自然要拔掉这根刺。柴荣命众将前去剿灭紫金山下的南唐军,周军有点意思,有柴荣是一副模样,没有柴荣又是另外一副模样。周军将士用命,闯入南唐军中,东杀西砍,南唐军又多了一万多冤死鬼,边菩萨、许文稹等人被活捉,李景达等人沿淮河南岸向东撤退,周军紧紧追赶。 柴荣不甘寂寞,带着几百精锐骑兵在淮河北岸平行追击,并急命河中周军水师速来劫杀南唐军。周军水陆诸兵种联合作战,将南唐的残兵败将团团围住大开杀戒。南唐军五万人马,能有幸避免成为周军刀下之鬼的只有一万不多,又是伏尸数十里,淮河里飘满了尸体,惨不忍睹。李景达等人勉强保住小命,回到金陵哭鼻子去了。经过这几次惨败,南唐军的主力基本上被周军歼灭,剩下的还要防守边境,能再和周军掰腕子的不多了。 柴荣回到寿春城下,南唐军已经不再对自己围攻寿春构成什么威胁了,柴荣决定要彻底解决寿春城的刘仁赡,再这样耗下去一点意思也没有。这时的寿春粮食吃尽,军民面露菜色,根本不可能再顶住周军超强度的攻击。但柴荣担心如果强攻寿春,会伤害到刘仁赡,柴荣一心要收下刘仁赡这位忠胆孤臣。 柴荣命人带着亲笔写的劝降信来到寿春,劝刘仁赡速降,刘仁赡这时已经病重卧床不起,但还是不降。刘仁赡想做大唐忠臣,他手下的有些人可不愿意杀身成仁,年轻轻的,为什么要陪刘仁赡送死?监军周廷构、营田副使孙羽等人私下冒名刘仁赡给柴荣写了一封降书。柴荣和他们商定在城下受降,周廷构命人将几度昏厥过去的刘仁赡放在担架上抬到城北,去“主持”受降仪式。 第一百一十六章 水上行舟 周显德四年(公元957年)三月,柴荣率军入城,在城北见到了刘仁赡,快六十岁的老人,胡须花白,但气质雄毅,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好看的小说)英雄惜英雄,自古皆是如此。柴荣越看越感动,当即拜刘仁赡为天平军节度使,下诏:“尽忠所事,抗节无亏,前代名臣,几人堪比!朕之伐叛,得尔为多。”命人速将刘仁赡抬回城中治疗,派最好的御医,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活刘仁赡。 但此时的刘仁赡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了知觉,周显德四年,即南唐保大十五年(公元957年)三月二十四日夜,南唐名将刘仁赡病死于寿州城中,寿五十八岁。 刘仁赡死讯传来,城中父老伏拜痛哭,泪水盈城。刘仁赡夫人薛氏痛丈夫此生辛苦,连哭五日,绝食而死。刘仁赡手下的一些将士不愿做降兵,望空三拜刘仁赡,横剑殉国。柴荣不住的感叹,在寿春城中厚葬刘仁赡,三军肃立,默默无语。随后柴荣追封刘仁赡为彭城郡王。 金陵中的李璟得到刘仁赡殉国的消息,哭昏数次,捶胸顿足,后悔万分(宋齐丘这时在哪里?),追封卫王。刘仁赡虽是武将,但熟读百家书,儒雅好文,兼通兵法,时人比做孙吴再生。五代十国时勇将不少,但真正能让敌我双方都感动的死节名将没几个,一个刘鄩、一个刘仁赡(王彦章也算一个)。 梁朝的刘鄩和南唐的刘仁赡算是真正的英雄、刘鄩侠骨柔肠,刘仁赡忠贞不二,比起那些靠打仗混饭吃的滑头将军,人品不知高出了多少倍。柴荣是刘仁赡的敌人,但他对这位敌人的气节给予极高的评价。 寿州终于拿了下来,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但不管怎么说,得到寿春就等于拿到了打开江南大门的钥匙,李璟没几年好活了。这两年将士们也打累了,需要一个调整的过程,“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柴荣懂得这个道理,处理完寿春事宜后,柴荣返回汴梁。 回到汴梁后,柴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前大将韩令坤之父、前许州(今河南许昌)行军司马韩伦贪脏枉法为州民武都所告发一案,因为韩伦犯罪情节比较严重,柴荣准备杀一儆百。但韩令坤哀求柴荣宽恕老父一死,韩令坤素有军功,柴荣实在驳不过韩令坤的面子,从轻发落,将韩伦发配到沙门岛(今山东蓬莱长岛)。 因为韩伦的案子,柴荣自然就联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光禄卿身份“退休”的柴守礼。柴守礼虽然窝囊无用,但因为生了一个英雄儿子,地位自然与众不同。柴守礼和当时的朝中重臣王溥、王彦超、汪晏、韩令坤等人的老爹在西京洛阳组成一个“阿父党”,以柴守礼为首(儿子是皇帝嘛,当然老柴第一了)。 这些老爹们仗着儿子们的地位,在洛阳胡作非为,好事不干,坏事做绝,弄的洛阳城中经常鸡飞狗跳。洛阳百姓对他们头疼不已,又不敢招惹他们,称他们为“十阿父”。 柴守礼更是过份,曾经因为一件琐事杀人,被死者家属扭到了官府,要求惩治柴守礼。地方官一看是皇帝的老子,吓的魂飞魄散,趁人不注意溜了。换是别人,地方官还敢管,这可是当今万岁的生父。 即使柴荣继位后至死不见柴守礼,但毕竟骨肉相连,这个官司对不起,不敢接。柴荣知道后,也颇感棘手,治与不治都不妥,后来干脆不管了,由他去吧,反正活不了几年了,并对死者家属给了一定补偿。 对于柴荣的做法,欧阳修倒看的很开:“世宗杀了柴守礼,也不能让天下再无杀人案件,而如果世宗真杀了柴守礼,就有点忘恩负义了。世宗最需要做的不是杀柴守礼,而是杜绝这类恶性刑事案件的重演”。 虽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皇上他爹”,换成同辈或小辈的,柴荣早就动手了。确实不必过多指责柴荣,现代的法律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公平,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完全的公平,这样的公平只存在于理论上,不存在于现实中。 这两年在淮南费了不少心思,感觉也比较累,柴荣也趁这次回京好好休息一下,但老爹这帮人实在太不象话,让人抓了把柄,柴荣自然很不高兴。柴荣曾经下诏在宫中修造永福殿,让太监孙延希当监工头。 这日柴荣无事,便微服来到工地看看,此时正值午餐时间,当柴荣看到来服工役的农民居然用脏木棍在瓦片中盛饭吃,柴荣心被刺痛了,他拔的钱款难道不够这些工匠吃几顿饭的?肯定是孙延希从中贪墨,当即命人把孙延希抓来,当众斩首,并改善工匠们的伙食。 孙延希贪污公款确实该杀,柴荣要做天下共主,连工匠的午餐都不管,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对这号无耻之徒就要发现了一个处理一个,孙延希们贪掉的绝不只是几两银子,而是民心。并且孙延希捞好处,让柴荣背黑锅。贪污民心是最大的贪污,政治**是最大的**,老百姓是不会容忍长久如此的,又想起那句金石名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上次出征淮南前柴荣曾经下诏扩建汴梁城,这时的汴梁城已经初具国际大都市的规模,但汴梁的水运交通还比较落后,各地物资运抵汴梁的成本太大,柴荣想到了疏通水道。显德四年(公元957年)四月,柴荣决定动用民夫开始疏通汴水和广济河(也称五丈河,迄于山东梁山泊。梁山泊就不用多介绍了吧,呵呵),将两条河道沟通后,山东河北的进京物资就可以走广济河,这样将节省大量的运输成本。 而这时,从淮南前线传来南唐的濠州(今安徽凤阳)监军郭廷谓率领水军毁掉涡口的浮桥,并在定远(今安徽定远东南)大败周武宁军节度使武行德,死伤千余,武行德侥幸逃命。柴荣不禁深锁眉头:“这帮饭桶,成事不足、坏事有余。” 柴荣决定第三次出征淮南,前两次虽然有所收获,但淮南并没有完全夺过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能给李璟这样的机会。柴荣先是改革了官员任用制度和社会治安的法律,并让“法律专家”、右庶子剧可久开始着手修改刑律。把内政理顺之后,柴荣这才放心的踏上第三次南征的道路。 显德四年(公元957年)十一月,柴荣率禁军南下,不日来到濠州城外。柴荣看到在濠州东北淮河中有一个名做十八里滩的沙滩,上面盘踞着不少南唐水军,柴荣不喜欢。柴荣想了一个好招法,让赵匡胤带着数百重甲武士骑着随军饲养的骆驼浮水过河,冲到滩上,赵匡胤对这些鸟人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一阵乱揍,灭了这个水寨。 随后,柴荣率禁军攻取濠州,镇守濠州的郭廷谓竭力死守,并趁夜率军攻入周军营中,周军一阵大乱,死伤不少。柴荣大忿,穿上甲胄,持剑纵马杀入阵中,和南唐军玩命,周军人多,几下就把郭廷谓打回了城。柴荣顺手将濠州旁边的军事据点关城和一个水寨拿了过来,斩首两千多,烧了南唐的战船七十多艘。接着又开始进攻另外一个军事据点羊马城,羊马城对濠州至为重要,被周军攻下后,守城的郭廷谓看到这个样子,知道守肯定守不住了,只好投降。 柴荣稍做休整,带领水军乘大舰沿淮河西下,赵匡胤带领精锐马步军平行前进。到了涡口,驻守在这里的南唐军很讨厌柴荣隔三差五的来淮南找事,想做了柴荣。哪知没做掉柴荣,反被柴荣给做掉了,南唐军大败,送给周军五千颗人头,南唐军拼命东逃。柴荣不想放过这伙“淮贼”,想跑?看你能跑到哪里? 柴荣继续率水军由淮河东下,赵匡胤依然在地上骑马跟着。柴荣一路东进,各地唐军水寨纷纷投降。柴荣一直追到泗州(今江苏盱眙),命赵匡胤率敢死士薄城,赵匡胤身先士卒,周军很快就攻下泗州的附城月城。 柴荣不让休息,继续给我狂攻。柴荣亲自上阵,指挥将士攻城,城上射来的箭也被柴荣给拨掉了不少。周军士气正盛,区区泗州能奈何了这帮虎狼?南唐泗州守将范再遇摇起白旗投降了。 显德四年(公元957年)十二月,柴荣还是老一套,他在水上行舟,赵匡胤地上跑马,两人比赛看谁跑的更快。很快就到了清口(今江苏淮安清江,当年庞师古丧命的地方),周军大造声势,号鼓暄天,震慑南唐军民。在楚州(今江苏淮安)大破南唐水师,南唐的楚州防御使张彦卿固守不出,而南唐保义军军节度使陈承昭带着一些残兵朝东逃窜,被柴荣看到了。 柴荣操刀纵马直追,赵匡胤也带着精壮马军跟着柴荣沿岸直追。一直追出了六十里地,在今江苏涟水一带赶上陈承昭,柴荣回顾赵匡胤:“在朕面前亮亮你的本事!”赵匡胤也乐得在皇帝面前逞回威风,活捉了陈承昭。 象柴荣这样的马上皇帝确实很有魅力,事必躬亲,下马治国、上马行军。这样的男人在五代里头没几个,勉强能算上李存勖,但李存勖是个政治白痴,李存勖的魅力比起柴荣来,逊色的太多。在现代商场上,最受大众欢迎的还是那些霸气的领袖型企业家,领导者有魅力,他所领导的企业就有魅力,这和治国治军是一个道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扬一益二 这一通折腾,驻守在淮河一线的南唐水军灭的差不多了,南唐地处江南,水网纵横,水军是他们对抗周军的一张王牌。[]现在这张王牌没了,南唐的骑兵和步兵不是周军的对手,柴荣可以慢慢收拾李璟了。收编了濠州的南唐军之后,柴荣立刻率军南下天长(今安徽天长),刺史易文赟出降。柴荣对古称“扬一益二”的江淮财赋重地扬州怀念不已,便命铁骑左厢都指挥使武守琦带着骑兵去扬州走一趟。 而南唐皇帝李璟虽然昏愦,但毕竟不是晋惠帝司马衷那样的白痴,对眼前的形势很清楚:淮南已经不属于他了,为了不至惹怒柴荣倾国之兵南下江南,现在李璟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彻底放弃淮南,把北方防线从淮河南撤到长江一线。李璟发兵过江来到扬州,将城中百姓尽数用舟载到江南,只留下一座空城。武守琦不战入城,接着又奉柴荣的旨意去收泰州,南唐人望风披靡。 转眼就到了显德五年(公元958年)的春天,原属南唐的淮南尽数被周军夺去,王朴在《平边策》的第一步战略基本得到实现。柴荣想让李璟长长见识,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再打淮南的主意。柴荣想让周军水师大舰想走水路经淮河到长江上转转,但淮河水道北神堰(今江苏淮安北郊)过于狭窄,大战舰过不去。 柴荣决定亲自考察一下当地地形,以便规划开通水道,柴荣在淮河沿岸转了几天,让规划人员按照他的指示设计水道草图。规划好后,柴荣发动民夫数万只用了十几天的功夫就疏通了原先较窄的漕渠水道。柴荣疏通漕渠水道在京杭运河史上具有重要意义,北宋统一后,江南财赋可以从长河沿漕渠北上淮河经古汴水运抵开封,大大促进了工商业的发展。 柴荣留在楚州城外准备攻城,先让百艘兽头大舰经漕渠南下,让南唐人看看大周水师的雄姿,在心理上彻底摧毁南唐军的反抗。周朝水军一路前行,驶到长江瓜州渡口(今江苏镇江瓜口)时,周军战舰组成方阵,在江上来回游弋,周军将士在舰上擂鼓吹角,声震数十里。长江南岸的南唐军民看到周军“势同震霆烈焰”,足见柴荣的气魄何其宏大,唐人为以天神下降(隋灭南陈时杨素也这么风光过),畏服不已。 吓唬住了南唐,柴荣开始下令强攻楚州。城中南唐军箭如雨下,柴荣不为所动,挥剑指挥,意气如常。赵匡胤奉命攻北城,带着将士架云梯如潮般打城。虽然张彦卿号称南唐良将,为人忠烈可风,但毕竟寡不敌众,被周军一拥而入。张彦卿孤忠可嘉,死守内城,宁死不降,和周军展开了极其惨烈的巷战,血溅如雨,肉飞如雪。南唐军全都战死,没有一个人投降。(莫谓南人无武!) 只剩下张彦卿一个人在官署中和数百周军死战,周军劝他不要做无用功,张彦卿大喝:“北虏!少说废话,有本事的给我来一刀,没本事我让你们站着进来倒着出去!”周军大愤,上前和张彦卿玩命。张彦卿决心殉国,和周军杀在一处,张彦卿的兵器打烂了,就举起家具抵抗。周军人多势众,几刀下去,张彦卿悲壮战死。 南唐忠诚良将一大把,可偏偏遇上了李璟这个昏君,内政不修,必然导致国势衰弱,引来强敌入侵。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虽然李璟无能,但为人尚不失宽厚,所以武将多愿死节,寿州死了一个刘仁赡,楚州死了一个张彦卿,也可见李璟平时待众人的态度。[.超多好看小说] 另外一个例子就是南宋末年,蒙古军南下,虽然宋朝对外屡战屡败,但有宋一朝对君子士大夫相待极为宽厚,士人多愿为宋朝死节。甚至宋朝抑制武将,也多死节之士,如张世杰,本是蒙古将,有罪奔宋,宋亡之时,世杰连奉二少主,亡命海角天涯,饥则吃口干粮,渴则饮海水,宁做宋死鬼,不为元生人。张世杰有句名言:“吾知降,生且富贵,但主死不移耳。” 虽然五代十国是天下大乱、礼崩乐坏的时代,但越是乱世越能显出人性的光辉,人格的力量越在困境越能迸发出震憾千古的能量。象杜重威这等滑头将军,任他偷奸耍滑,终不免乱刀横死。同样是一死,张彦卿、张世杰等人就死的异常壮烈,司马迁在《报任少卿书》中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周军攻下楚州,柴荣即刻起程南下,赶往扬州。 因为扬州是座空城,柴荣便在扬州老城的东南再建一座新扬州,并将原扬州所属各县的一万多百姓迁到新城。这时的柴荣意气风发,率文武来到长江边,柴荣本就是有大气魄的雄主,看到浩瀚长江滚滚东去,不禁心胸开阔。远望金陵,只见烟波浩渺,影影绰绰,柴荣感慨良多。 自唐安史之乱以来,天下纷扰二百年,各大藩镇军政自处,和中央分庭抗礼。到了朱温废唐自立,天下局势更加混乱,所谓天子皆强横军阀所自为之,暴虐害民,社会生产力遭到了空前的大破坏。道德成了廉价的装饰品,生命的尊严在五代十国时期受到了空前的挑战,五代十国时期犯事的官员,多逃不了夷族之祸,诛及无辜。 唐平卢节度使王师范在被朱温灭族之前,举族痛饮,然后哀求刑者:“我知道必不免死,只是希望先斩少者,次及老者,尊卑有序,不然我将有愧祖宗有地下。”如此可怜,让人不忍视之。但历史从来不讲什么人情,人类历史本就是一部血腥的残杀史,胜利者坐在失败者的白骨之上,享受着人世间最顶级的奢华。但胜利者只是图一时之快则已,多是“祖宗造孽子孙当”,到了儿孙辈,又被人夷族,生前身后,何苦?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红楼梦》开篇甄士隐对疯跛道人所唱《好了歌》的解注。虽然字数较多,但不忍割舍一二,干脆全都摘录下来: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珠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疯跛道人大笑:“解得切!解得切!” 历史是什么?也许只有一个答案,洋洋数千年人类文明史,其实就是一部人吃人的历史。 当历史走到柴荣这里时,柴荣有幸被历史选中,拉开了统一的大幕,虽然最终完成统一的是赵氏兄弟,但相信许多人在赞赏赵氏兄弟的丰功伟绩时,不会忘记了柴荣。真正完成统一的是柴荣,赵氏兄弟不过因势成事而已。 因为此时南唐的水军尚在,对柴荣南下依然构成威胁,所以必须除掉它。新得军报,南唐水军几百艘大舰准备驶往长江口。长江口是吴越国入贡中原的必经通道,柴荣知道李璟复淮南之心不死,哪那能答应? 显德五年(公元958年)三月,柴荣下令,以殿前都虞候慕容彦钊领马步军走长江北岸,神武统军宋延渥领水师,顺江直下。周朝水师训练有素,装备先进,士气正盛,加上慕容延钊的马步军都是中原壮汉,战斗力没得说。几天后,慕容延钊和宋延渥合力,在东布洲大破南唐水军,南唐战舰多被周军击沉,侥幸逃上岸的南唐军又被以逸待劳的慕容延钊率军给灭了。 柴荣在淮南纵横数年,得到淮南十州之地,但还有庐州(今安徽合肥)、舒州(今安徽潜山)、蕲州(今湖北蕲春)、黄州(今湖北黄冈)还在李璟手中。尤其庐州是江北重镇,战略地位非常重要,绝对不能留给李璟。虽然李璟不可能对柴荣造成什么威胁,但夜长梦多,不可掉以轻心,在现在有能力彻底解除淮南问题的时候,就要一鼓作气,将隐患彻底消灭在萌芽状态。 柴荣调李重进部星夜扑向庐州,拿下庐州,扫定江北,周军势力就可以在东起长江口,西至鄂州的长江北岸建立起一条强大的攻击体系,随时都可以南下。而金陵的李璟看到柴荣在江边不走,大为担心:“这柴荣是不是要过江?朕难道真是陈后主投胎转世?”惊吓了好一会,李璟想了一个好办法:传位。要当亡国皇帝,也要拉个垫背的,便派兵部侍郎陈觉来见柴荣,乞求大周皇帝恩准自己把皇位传给皇太子李弘冀,并保证李弘冀绝对听从于大周皇帝。 第一百一十八章 留守汴梁 陈觉来到柴荣驻跸的迎銮镇(今江苏仪征境内),陈觉这个人,让他去利国利民,他没这本事。但如果让他祸国殃民,绝对是把好手。来到迎銮后,陈觉看到周军兵甲强盛,心中打起了小算盘:“再打下去,江东必然不保,我在江东还是个人物,如果到了汴梁,我又算老几?” 为了不激怒柴荣,陈觉做了回好人,对柴荣说:“陛下神武,天人共知,我主不敢有违天命,淮南之地,已属大周。至于庐舒四州,请陛下遣臣手下去金陵,良劝我主,早割四州,以求南北安息。” 柴荣当然愿意,就打发陈觉手下刘承遇回去见李璟,把亲笔信交给李璟,劝李璟早识天命:“朕与江南国主言,但割江北,朕必撤兵。”这时的李璟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力保柴荣不过江是李璟外交工作的重中之重,只要柴荣不南下,让他干什么都成。李璟再让刘承遇做与周朝谈判的代表,再辛苦一趟,赶回迎銮镇,答应柴荣的要求。 显德五年(公元958年)三月,南唐皇帝李璟向周朝称臣,自降国格,去掉帝号,改唐交泰元年为周显德五年,并贱称江南国主,并割让庐州、舒州、蕲州、黄州,连同先前周军攻下的十州共十四州,并每年向周朝进贡财帛茶米共百万。约定以长江为界,以北属周,以南属唐。同时,李璟为避周朝祖讳(郭威爷爷的爷爷名叫郭璟),更名为景。 柴荣征服淮南的战略目的终于达到了,自然也就见好就收,说了一通客套话:“朕此来只要江北土地,拯救万民,你能屈尊如此,朕也就满足了,干戈宜休不宜兴,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和李璟互相假惺惺了一番,事已至此,李璟还有什么说的。 至此,长达近三年的南唐和后周的淮南争夺战拉下了帷幕,大周帝国的版图上从此多了十四州、六十县、二十二六千五百七十四户、人口百余万。这样,周朝境内的户口数增到二百三十多万,人口近千万,这时中原政权因为失去幽云十六州而造成的人口流失被柴荣补了回来。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有了淮南做为粮食和财赋基地,柴荣的家底更足了,也就敢动大手笔了。现在也是这样,“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行走江湖,身上没钱可不行。青面兽杨志如何?吃了人家的饭不但不给钱反而打了老板娘。柴荣在长江沿岸转了转,想家了,于四月间大驾回京。 柴荣南征时,北方的契丹不老实,出兵抄掠内地,干了不少坏事。柴荣不能容忍任何人对他的蔑视,管你七丹八丹,惹着爷就是不行!柴荣诏命镇宁军节度使张永德带着弟兄们去修理一下契丹人,赶紧滚回去,别给脸不要脸。 自从唐末以来,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一方面土地被大量兼并,另一方面造成大面积的荒田。有地种的百姓要接受中央、地方藩镇和地主的多重压迫,负担很重,柴荣便有了改革土地制度的想法,他看了唐朝大诗人元稹的《均田表》,感觉很有价值,便亲自草画了《均田图》,先发给各级地方长官看看,心中有数,以便日后柴荣改革赋税制度时积极配合。 柴荣在实行土地改革之前,先进行了农村的行政区划改革,对县乡村镇进行合并,以每百户为一团,每团由三位当地德高望重的老者负责。(相当于现在的村委会)唐末五代政局动荡,行政区划混乱程度堪比南朝的侨州,柴荣此举顺应了历史发展的潮流,是很值得称道的。 这时的柴荣已经有了抵制地方藩镇权力的想法,“臣强则君弱”,五代尤其如此,地方藩镇军政通吃,对中央政府是极大的威胁。赵匡胤后来削弱藩镇,实行中央集权,实际上是完成了柴荣未竟的事业而已。现在天下未定,这些事情暂时还没有条件去做,不过柴荣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改革计划,先灭了那帮军阀再说,时间还来得及。 过完残年,就是显德六年,(公元959年,柴荣生命中的最后一年。)柴荣召令精通音律的枢密使王朴修改礼乐。几十年来朝廷只顾着打仗了,哪有功夫去关心礼乐?柴荣不一样,一方面天下大势已经在他掌握之中,一方面礼乐是盛世的象征,柴荣已经对统一天下志在必得了。 随后,柴荣还嫌水路运输线不太通畅,调动民夫由韩令坤率领,将汴梁城外的汴水开渠引入蔡水。蔡水是连接汴水和颖水的重要水道,打通之后,淮河中下流的运输船队就可以直接溯蔡水北上进入汴梁,使汴梁又多了一条南方进京水道,对汴梁经济的发展大有益处。 正当柴荣雄心勃勃的准备统一天下之时,被柴荣深为倚重的后周第一重臣王朴突然没有任何先兆的病倒了,仅仅一夜,王朴去世。柴荣闻着噩耗,大惊失色,急急赶到王宅,看到前几天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王朴此时已经魂归西去。柴荣痛不欲生,放声痛哭:“朕与尔,名称君臣,实则挚友,朕为尔心,尔为朕臂,心臂如一,天下可致太平。尔奈何舍朕先行?独忍朕寥落于世间乎?” 王朴可是柴荣的无价之宝,王朴在后周的地位就象刘备的诸葛亮、苻坚的王猛。一代奇才说没就没了,柴荣如何能平静的下来?任凭众人苦劝,柴荣无动于衷,哭累了,休息一会,接着再哭,凄声哀念,让人揪心不已。 王朴为人刚毅,长于辩才,非常投柴荣的脾气,所以君臣关系极佳。每次柴荣亲征,总是留下王朴坐镇后方,王朴有才,忠心不二,柴荣非常的放心。后来赵匡胤即位,有次来到功臣阁中,看到王朴的画像,赵匡胤急整好衣冠,朝王朴像鞠躬。侍从劝止:“王朴是前朝臣下,陛下不应该行此重礼。”赵匡胤用手指了自己身上的龙袍:“王朴不早死,朕根本就没有可能穿上这个。” 宋太宗赵光义也知道王朴的份量,经常对臣下称赞王朴大才,由此可见,王朴早死对柴荣的打击有多大。只是不知道那位“千古名相”赵则平听到赵氏兄弟如此美誉王朴,心中会不会打翻醋瓶子。 还有一种假设,如果王朴死在柴荣之后,辅佐柴宗训,赵匡胤还有没有可能兵变即位?可能性不会很大,柴荣是皇帝中的王朴,王朴则是群臣中的柴荣,王朴若在,柴荣可为不死矣。范质、王溥那帮书生哪是赵匡胤的对手,如果换了王朴就不一样了。 现在王朴死了,放眼四望,除了那班纠纠武夫,就是唯唯诺诺的狗尾貂冠诸君子,赵简子哭周舍之死:“吾闻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众人之唯唯,不如周舍之谔谔。”柴荣此时正是这样的心情。但人死不能复生,哭罢多时,柴荣下诏厚葬王朴,追赠侍中。 显德六年(公元959年)三月,柴荣下诏北伐契丹,准备收复被石敬瑭出卖的中原屏障幽云十六州。关于柴荣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北伐,而不是之前王朴制定好的先南后北战略。个人认为如果柴荣在征淮南之前进行北伐,那么南方的几个政权就有可能趁乱来抄柴荣的后院,柴荣将腹背受敌。 而先征淮南,除了扩大土地和人口,更重要的是严重打击了南方各政权(尤其是南唐和后蜀)对中原的窥视野心,这等于实际上解除了南方的边患。而且柴荣此次北伐并不是要消灭契丹,只是收复十六州,也没有顺道攻取北汉,这并不违背王朴《平边策》的总体战略思想。 柴荣留宣徽南院使吴廷祚守东京,主政开封事务。飞诏义武军节度使孙行友遏西山路,防备北汉。显德六年(公元959年)三月二十九日,柴荣奖率三军,离开东京,大军行至沧州(今河北沧州),用左谏议大夫薛居正为刑部侍郎,安抚沧州百姓(如果柴荣不早死,那么薛居正著的就不是五代史而是三代史了,后周不承认朱梁)。柴荣继续北进至乾宁军(今河北青县),驻守于此的契丹宁州刺史王洪见周军来势汹汹,知道柴荣不是来旅游的,干脆投降。 柴荣在淮南养成了坐船的习惯,让归德军节度使韩通率马步军沿河北上,自己率周军水师直进。镇守益津关(今河北霸县)的契丹守将终廷晖头脑灵活,王洪都降了,自己何必为耶律璟卖命,摇了白旗。前面水路狭窄,大舰过不去,柴荣弃舟上马,周军直扑瓦桥关而来,赵匡胤部当前扫路。为契丹卖命的姚内赟学习王洪好榜样,成了“大周义民”。 柴荣大军兵临莫州(今河北莫县),给契丹莫州刺史刘楚信一首选择题:a,投降、b,还是投降。刘楚信同学反应迅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答案a。柴荣又把同样一道选择题出给了契丹的瀛州(今河北河间)刺史高彦晖,高前辈没说的,不用选了,让我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周军以未伤一人、未发一矢的代价,夺回了三州、三关、十七县。周边的契丹军寨早就听说了柴荣的大名,没人愿意和柴荣单挑,纷纷投降。柴荣改瓦桥关为雄州,益津关为霸州(不愧是柴荣,起的名字也这么霸气!)。 第一百一十九章 北伐 对于这样的北伐,有一些评论认为柴荣即使再活多几年,也未必能尽收十六州,因为投降柴荣的都是汉军,并没有遇到契丹主力部队,如果契丹军和周军打起来,胜负不可预知。对于这样的说法,我们应该这样看:在契丹(辽朝)的九位皇帝中,最具军事能力的就是辽太宗耶律德光,十三年前他南下攻晋,在白团卫村被晋军揍的惨败,差点被活捉。那时的晋朝将军杜重威、李守贞这样的角色都能把耶律德光搞成那副惨样,柴荣面对的耶律璟能比他老爹耶律德光强多少? 即使让柴荣遇上号称契丹第一名将的耶律休哥,赵匡胤的能耐还是可以对付一个耶律休哥的。驻守南线的契丹汉军为什么一战不打就投降了柴荣?一方面这些契丹汉军将领在契丹要受到契丹贵族的压迫,另一方面他们也知道柴荣在淮南的英雄事迹,这个时候和柴荣玩硬的纯粹找死,都不想为异族政权卖命,不值得。从五代宋初的三个开始进行统一的皇帝的个人能力上讲,赵光义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三州,柴荣自然龙心大悦,再起雄心,准备以禁军主力去强攻契丹南线防御重镇幽州,将契丹人赶回大漠去。文武众臣多持异议:“陛下发京师四十二日,兵未血刃,马未折足,便致三州于麾下,四海之内,孰敢不服?但幽州北国大郡,城高池深,契丹军马强盛,未宜轻敌。况契丹以坐守之逸师待我纵行千里之疲军,于兵法不合,请陛下三思后行。” 柴荣不悦:“朕御临天下五载,兵锋指处,所向披靡。江东五十年磐石大国,犹被朕横扫千军,诚惶诚恐,北向拜我。二十年前晋高祖卖我十六州膏腴险障之地,北虏乘势每每南侵,杀我百姓,抢我牛羊,谁能忍之?契丹虽强,但朕不怕!朕今日必要挫一挫契丹人的威风,莫谓中原无人!卿等随朕数年,难道不知道朕的脾气?若卿等惧怕契丹,自留于此,朕率一支兵马北上强攻幽州城。” 柴荣传令三军,做好战斗准备,明日一早起兵,北上幽燕。群臣哪个不知道柴荣的脾气?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百折不弯,绝不回头,只好叹息而出。 可就在这天晚上,柴荣突然染疾,对于得的什么病,史书不详,只称“不豫”。到了天明,众人知道后都来请安,柴荣勉强支持卧在榻上示意。柴荣智力还很清醒,知道这次北伐是不行了,长叹:“朕本欲为子孙荡定北患,没想到病倒于此,朕心烦乱,不能再主军务,只能再回京将养,待朕愈后,再行北伐。”下令撤军。得知契丹主准备让北汉出军河北,给柴荣制造麻烦时,柴荣大怒,命李重进率军出井径口告诉刘承钧:柴荣不是好惹的。李重进也厉害,没几下子就斩杀了二千多北汉军,北汉军立刻缩回去了。 周军主力停此不前,而义武军节度使孙行友一路从定州出发,急行百余里,攻到易州城下。契丹的易州刺史李在钦不认孙行友是个人物,在城下大战,一战被孙行友拿下,斩首于阵前。不过周军因为皇帝病重,不便再发动大规模的战事,孙行友也乐得清闲,固守本镇。 因为柴荣病情加重,大军急速南行,但当行至澶州(今河南濮阳)时,柴荣突然下令暂留澶州,柴荣依然对北伐不死心,想也不是什么大病,也许过几天就好了,然后再北伐不迟。柴荣在军府中养病,文武大臣一概不见,柴荣不想听他们在耳边叨叨。群臣大惊,柴荣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北伐,想劝,但柴荣根本不见他们。只好去找时任澶州节度使的周太祖郭威女婿张永德,张永德和柴荣是亲戚,能说上话。 这些人理由非常充分,告诉张永德:“今皇帝有恙,四方汹惧,东京无主,万一事发肘腋,悔之何及?只有陛下回京,才能镇得住乱局。(.无弹窗广告)还请张公进言圣驾,速还京师。” 张永德觉得有理,便进去见柴荣,把上述这番话说给柴荣。柴荣强笑:“这是你的意思?”张永德怕皇帝生气,也不想给别人背黑锅,便说“群臣意皆如此。”柴荣咳嗽数声,叹道:“朕知道他们都不想打,可山北百万黎庶受虏虐治,朕为天下主,怎敢视吾子有难而不救?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难道还不了解朕?”张永德伏地请罪,柴荣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撤就撤吧,病情一时半会好不了,只能先回汴梁再从长计议。五月三十日大军回到汴梁。这时柴荣因为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情况略好一些,但为了防止万一,立宣懿皇帝符氏的妹妹小符姑娘为皇后,以七岁的长子柴宗训为梁王,一旦宫车有恙,立刻嗣承皇位。同时,任命范质、魏仁浦、王溥为相,总理朝政。当柴荣看到这三位书生宰相时,一定会想到去世不久的王朴,心情极为沉痛:“有朴在,朕何忧于此?” 北汉的刘承钧还不太老实,在边境上一通乱摸。驻守潞州(今山西长治)的周昭义军节度使李筠是周朝响当当的名将,负责防守南境,当然不能让河东得逞,出兵北上,拿下辽州(今山西左权)。刘承钧想混水摸鱼,结果什么也没摸到,还被刺了几下,只好作罢。 柴荣回到汴梁后,坊间却传播着一条非常神秘的小道消息:“点检当做天子!”都下人议论纷然,汹汹攘攘,这话自然也传到了柴荣的耳朵里。此时的殿前都点检是张永德,难道张永德会“顺应天意”?那怎么能行,张永德的能力柴荣是清楚的。任何人都不能威胁到柴宗训的地位,立刻罢免张永德,赏给张永德一个“校检太尉”的虚职,柴荣改任被他视做忠臣楷模而且级别较低的赵匡胤做殿前都点检。 柴荣也是,如果怀疑殿前都点检要做天子,又何必罢张立赵,干脆废掉这个职务,换一个名字岂不是更安全?当然职务名称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实权,有权走遍天下。 过了两天,柴荣大渐,看样子是撑下去了,急召范质等人入大内接受顾命。柴荣执梁王柴宗训手谓众人道:“朕前三子,皆死于乾佑之变,独宗训最长,年止七岁,幼弱无知,朕死后,望卿等善加辅弼,为郭氏留条血脉。”说完柴荣流泪不止,众人也跟着哭,宫中一片凄凄惨惨。柴荣交待完后事,轻叹一声,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五代后周显德六年(公元959年)六月十九日夜,柴荣病死滋德殿(五年前郭威也死在这里),侍从众人放声痛哭,一代圣主柴荣魂归空灵,从此不再醒来。 对于柴荣的英年早逝,史家一片叹息,甚至薛居正在宋朝编著《梁唐晋汉周书》时,就高度评价过柴荣:“江北燕南取之若草芥,神武雄略,及一代之英主也……降年不永,美志不就,悲夫!”。神武雄略,放眼中国历史数千年,大约只有三个人可以受之无愧:秦始皇、汉武帝和唐太宗。这三位“样板皇帝”在历史上的知名度没得说,相比之下,柴荣的名气就小多了。但柴荣在短短五年时间内所展现出来的雄才大略和魅力,丝毫不比那几位差。 欧阳修评论柴荣:“世宗区区五六年间,取秦陇,平淮右,复三关,威武之声震慑夷夏,而方内延儒学文章之士,考制度、修《通礼》、定《正乐》、议《刑统》,其制作之法皆可施于后世。其为人明达英果,论议伟然。”同时欧阳修还肯定了柴荣的北伐:“其英武之材可谓雄杰,及其虚心听纳,用人不疑,岂非所谓贤主哉!其北取三关,兵不血刃,而史家犹讥其轻社稷之重,而侥幸一胜于仓卒,殊不知其料强弱、较彼我而乘述律之殆,得不可失之机,此非明于决胜者,孰能至哉?诚非史氏之所及也!” 司马光也对柴荣厚加褒赞,并拿唐庄宗李存勖和柴荣做比较:“庄宗以弱晋胜强梁,既得之,曾不数年,外内离叛,置身无所。诚由知用兵之术,不知为天下之道故也。世宗以信令御群臣,以正义责诸国。江南未服,则亲犯矢石,期于必克,既服,则爱之如子,推诚尽言,为之远虑。其宏规大度,岂得与庄宗同日语哉!《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又曰:“大邦畏其力,小邦怀其德。”世宗近之矣!” 王夫之叹道:“世宗自将以伐契丹,其志乃大白于天下。而中国之威,因以大振,其有疾而竟不克者天也,其略则实足以天下而绍汉、唐者也。天假之年,中原其底定乎!” 现在有些朋友认为柴荣病死的那一天(公元959年)六月十九日是中国历史一个重大转折点,如果柴荣不死,以他的能力、魄力、魅力,十余年间肯定可以至少统一中国大部,十六州也可以收回来,在这个基础建立起来的大周帝国将不会上演两宋积贫积弱、最终被北方强悍的游牧民族政权消灭的历史惨剧。这个观点,姜狼也基本认同,若上天真能如柴荣所愿“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中国历史将是另外一个样子,也许中国历史上将出现一个名词:“显德盛世”。 象柴荣这样的人物,实在太罕见了,有时不仅为柴荣感到可惜,也为历史感到可惜,但也只能可惜一下,历史永远改变不了。 记得蔡东藩先生有诗赞柴荣: 南征北讨不辞劳, 战血何妨洒御袍。 五代史中争一席, 郭家养子本英豪! 柴荣,英雄也! 第一百二十章 宋太祖 柴荣死后,范质等人在灵前拥立梁王柴宗训即位,依然以明年为显德七年,以示对大行皇帝的崇敬。同时大封文武,范质、王溥、魏仁浦依然做宰相,柴宗训的表叔李重进为淮南节度使,韩通遥领郓州节度使,赵匡胤为校检太尉、宋州(这也是宋国号的来历)节度使。 到了八月,群臣上谥,尊大行皇帝为睿武孝文皇帝,庙号世宗。等于山陵竣工后,将柴荣遗柩奉往庆陵(在今河南省新郑市郭店镇陵上村)安葬。 柴荣的死讯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无论是契丹的耶律璟,还是北汉的刘承钧、后蜀的孟昶,或者是“江南国主”李璟,都长长的出了口气:柴荣这个煞星终于死了,他要是再多活十年,弟兄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做为柴荣的敌人,他们自然很高兴看到柴荣的死去。但做为柴荣的手下,也有一些人暗自高兴。柴荣活着的时候,谁也不敢多想什么,柴荣那样的块头,谁敢惹?现在他不在了,柴宗训七岁的小娃娃懂得什么。如果不趁柴宗训懵懂无知早早下手,等到他成年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在这群暗自高兴的人中,就有宋州节度使赵匡胤。 到了显德七年(公元960年)的正月,正当周朝上下喜迎新春的时候,突然接到镇(今河北石家庄)、定州(今河北定县)方面传来的加急军报:契丹军勾结北汉刘承钧出井径口大举南犯,边疆告急! 虽然《宋史太祖纪》和《旧五代史周恭帝纪》都说契丹军联合北汉入侵,但做战争发起的一方,《辽史穆宗本纪》上却根本找不到契丹军南下的丝毫记载:“应历十年(公元960年)春正月,周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废周自立,建国号宋。” 而此时守镇州的是周成德军节度使郭崇、守定州的是周义武军节度使孙行友,《宋史郭崇传》、《宋史孙行友传》均没有提到契丹入境的消息。《新五代史周恭帝纪》、《新五代史东汉(即北汉)世家》同样没有提到北汉军和契丹军南下的记载。 镇、定地处契丹和北汉的结合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是五代时期河北第一等军事重镇。即使契丹军和北汉军没有走镇、定,而是改走其他路线,那么为什么入侵消息要从镇、定传来? 元脱脱等人修《宋史》,多以宋朝皇家修史为底本,宋朝的臣子自然要粉饰赵匡胤,而薛居正入宋后写五代史,此时赵匡胤还在世,薛居正就算知道内情,也不敢冒死直书,董狐非人人可做,赵匡胤岂甘真相大白于天下? 临朝的小符太后和小皇帝柴宗训孤儿寡母哪懂什么军情,都吓的不知所然,便召宰相们前来议事,范质们哪有什么好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堰,请陛下发兵征讨便是。”小符太后稳定下情绪,下诏让归德军(宋州)节度使赵匡胤做为北征军主帅,由镇宁军节度使慕容延钊为前锋,北上征讨契丹。 赵匡胤心中暗喜,便集合三军出了汴梁城向北进发。当大军来到汴梁城北不远的陈桥驿时,突然不走了,说是要休整一下(仗都没打,修哪门子整?)。赵匡胤的几个朋友石守信、王审琦、郭延赟、李处耘等人四处走动,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军中有个算命的八卦先生苗训,在大庭广众之下,招呼赵匡胤的亲信楚昭辅过来欣赏太阳。苗训有些神神道道:“楚兄,你看到没有,太阳下面还有一个太阳。啊呀,这真是天意啊,天意啊!” 楚昭辅心领神会,立刻大声附和道:“真的耶!同志们快过来看啊,出稀罕事了!”众人都过来瞧稀奇,不住咋舌。大伙开始议论开了:“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天无二日,要我们除掉了一个吧。[.超多好看小说]” “别胡说!” “你怕什么?你难道没说"点检做天子"的谶言吗?” “你是说……赵太尉?” 赵匡胤的朋友开始串连煽动:“大行皇帝已崩,皇帝年少无知,就算我们在前线立了功,功劳肯定都被朝中大佬们给贪了去。我们当应天意顺人心,先立赵将军为皇帝,然后再北征不迟。” 大伙一听,掌声响起:“有理!”都押衙李处耘速装模做样的沉吟道:“这话是有理,但事机重大,关系九族生死,还得要请太尉示下。不过太尉要理军务,怕没闲暇来问此事,不如去找太尉弟供奉官匡义,请他代我等知会太尉。”李处耘找到赵光义和宋州掌书记赵普,赵光义做为此次兵变的幕前指挥,自然不能把事做的太过,露出马脚来。 赵光义让赵普跳出来唱黑脸,赵普心里明镜儿也似,说道:“此事还有何疑?世宗崩,少主立,国势飘摇若海上孤舟。能扶大厦于将倾者,除了赵太尉,还有谁?请速还京,以成大事。” 三人正议间,众将各持兵器拥入,大呼:“我们已经商议好了,奉赵太尉做天子!请供奉大人早下决断。”这会该赵光义说话了,装起好人来:“我兄不知此事,皆你等所为,不过天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但万事不可轻莽,更不可胡来。去找我哥哥吧。” 打杂的事情交给兄弟们去办,赵匡胤绝不能出头露面,被后人抓到把柄。赵匡胤跟没事人一样,晚上临睡前喝了点小酒,然后美滋滋的睡去。等醒来,“惊异”的发现,他手下的那帮好汉身披重甲,各持利刃,把赵匡胤团团围住,举刃大喝:“幼主愚弱,纵然我等上刀山下火海,拼得一死,也不知我等辛苦,今请太尉自为天子!然后北征。”说罢,众人山呼。 赵匡胤吓的花枝乱颤(跟郭威一样),连连摆手:“尔等胡闹,再乱言者斩!”众人哪信你这个,心中暗笑,有人当下就逞上一件黄袍,上前强行给赵匡胤穿上,然后跪地高呼万岁。 整整十年了,郭威在澶州发动兵变时,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手下的大将赵匡胤会照抄他的老文章,把他从汉朝手中夺来的天下轻而易举的变成了赵家天下。 赵匡胤“欲哭无泪”,众人再逼问一句:“给个痛快的,当,还是不当?!”看到这些人如此“凶狠”,赵匡胤连连点头:“当,我当就是。”随后赵匡胤下令:“拥护我做皇帝可以,但我丑话先亮出来:进京敢抢掠百姓、伤及宰相、危害太后幼主,我夷他九族!”众人当然答应,这有什么啊,赵匡胤当皇帝,自己就可以富贵终身,谁还会干那傻事? 周朝大军这时不再朝北行进,而是调转头来杀回汴梁。宰相范质和王溥刚下完早朝,还没出宫,赵匡胤率军入京的消息就传了过来。范质又悔又恼,急的快哭了。他动情的握住王溥的手说:“王大哥,怪我太大意了,结果惹出这场泼天大祸来!”王溥惨叫一声:“范大哥,你掐痛我了。”范质一看,王溥手上多了几个血印子,羞愧不已。 负责守卫汴梁城的侍卫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韩通是柴荣的亲信,听说赵匡胤要回来做皇帝,哪里肯依。奔回府中,告之妻小城中发生兵变,然后准备指挥禁军防御。但这时赵匡胤手下大将王彦升已经率小股部队闯进了汴梁,王彦升入城第一件事就是杀入韩府,将准备调动禁军的韩通及其妻小一并杀死。韩通是陈桥兵变周宋禅代之际唯一殉于柴家的将军,看来柴荣真的没白疼他。 赵匡胤“听说”韩通殉周,“痛心”不已,怒责王彦升,并下令追赠韩通是中书令。但赵匡胤后来到开宝寺,看到韩通画像,让人摘掉,该扔哪扔哪去。 赵匡胤由三军拥戴进城,登上明德门,赵匡胤觉得这时穿黄袍不妥,便脱了下来。还没喝口水,手下的弟兄们就把宰相范质、王溥给押了过来,赵匡胤知道范质名望隆重,不敢越次,冲着范质就是一通狂嚎:“我对不起世宗皇帝啊!我本意并非如此,都是他们逼我的啊,冤枉啊!”范质认识赵匡胤也十多年了,知道这人野心不小,也不信他这个。旁边的都虞候罗彦瑰见范质没动静,挺剑指范质,喝道:“拜!”范质等人怕死,只好对这位赵皇帝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以定君臣之分。 宫中的小皇帝柴宗训也知道前线哗变,叛军入宫,但他懂得什么?早就由翰林学士承旨陶穀闯进宫来,逼迫小符太后和小皇帝写下禅让诏书,诏曰:“天生蒸民,树之司牧,二帝推公而禅位,三王乘时以革命,其极一也。予末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国命有归。咨尔归德军节度使、殿前都点检赵,禀上圣之姿,有神武之略,佐我高祖,格于皇天,逮事世宗,功存纳麓,东征西怨,厥绩懋焉。天地鬼神享于有德,讴谣狱讼附于至仁,应天顺民,法尧禅舜,如释重负,予其作宾,呜呼钦哉!祗畏天命。” 好一个”如释重负”,这样的“重负”天下人谁不想要?上古尧舜禅代,被后世传为美谈,但自汉魏以降,所谓“禅代”无不血流成河,尸骨遍地,或如张爱玲所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当历史撕开这袭美丽的袍子时,所看到的只有鲜血和白骨,还有虚伪和无耻,人性的恶,在“禅代”中显露无遗,为了权力,在历史的天空中用鲜血涂抹出一道彩虹,纵使这道彩虹无比夺目,终归是假的。 赵匡胤见事情办的非常圆满,心满意足的做起了宋朝第一代祖宗。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定鼎天下 五代后周恭帝柴宗训显德七年正月初五日,即公元960年2月4日,后周世宗柴荣最器重的大将军赵匡胤先生假惺惺的临御崇元殿,被服冠冕,在大殿之上接受以范质为首的文武跪拜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建国号为“大宋”,改周显德七年为宋建隆元年。 赵匡胤自正月初三日“北征”,到初五日建宋,仅仅两天! 在中国历史上,建国最为迅速的无过于隋文帝杨坚和宋太祖赵匡胤,极为巧合的是,他们取代的都是周朝,而且都是原先即将统一的大皇帝突然壮年病逝,留下寡妇孤儿,杨某人和赵某人得天时,俟机取人国家。如此成事,让人极不心服,但却无可奈何,这就是历史。 赵匡胤奉幼主柴宗训为郑王,小符太后为周太后,迁西宫居住。宋开宝六年(公元973年)三月,周逊帝柴宗训死于房州(今湖北房县),年十九岁,死因不明。 赵匡胤大发慈悲,悼朝十日,素服发哀,葬柴荣庆陵之侧,谥为周恭皇帝。宋乾德二年(公元964年)十月,柴荣六子柴熙谨卒,柴荣五子柴熙让、七子柴熙诲,不智所终。 不知道赵匡胤在读唐人骆宾王那篇著名的《讨武氏檄》中:“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时,会做何感想? 至此,五代历史正式结束,宋朝建立。从公元907年朱温废唐建梁到公元960年赵匡胤废周建宋,前后历经五十三年。 后梁(907-923年)建都汴梁 庙号姓名登基年卒年年龄死因 太祖朱温907年912年60岁**被杀 末帝朱友贞913年923年36岁亡国自杀 后唐(923-936年),建都洛阳 庙号姓名登基年卒年年龄死因 庄宗李存勖923年926年43岁乱军所杀 明宗李嗣源926年933年67岁善终 闵帝李从厚933年934年21岁失位被杀 末帝李从珂934年936年52岁亡国自杀 后晋(936-946年),建都汴梁 庙号姓名登基年卒年年龄死因 高祖石敬瑭936年942年51岁善终 出帝石重贵942年964年50岁死因不明 后汉(947-950年),建都汴梁 庙号姓名登基年卒年年龄死因 高祖刘知远947年948年54岁善终 隐帝刘承祐948年950年20岁失势被杀 后周(950-960年),建都汴梁。(.无弹窗广告) 庙号姓名登基年卒年年龄死因 太祖郭威951年954年51岁善终 世宗柴荣954年959年39岁善终 恭帝柴宗训959年973年19岁死因不明 五代史话第七章《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一代圣主柴荣的英雄事迹》到此结束,告别柴荣! 公元960年发生在开封城外的那场事件就是中国历史非常著名的陈桥兵变,赵匡胤从此开创在有宋三百二十年的江山事业,直至公元1279年陆秀夫怀抱七岁幼主赵昺在广东崖山投海殉国。 中国历史上有两个宋朝,一个是卖鞋子的刘裕于公元420年杀掉白痴司马德宗(司马德文)建立的宋,史称刘宋或南朝宋。一个就是赵匡胤的宋,巧合的是,两个宋朝灭亡的时间差了整整八百年。和历史上许多改朝换代一样,他们开创新朝似乎都是“身不由已”,都被人“逼上皇位”的。如果从宿命的因果论上来说,他们这样做并不值得指责,因为他们所取代的朝代也是这样玩出来的。 相对刘裕从军三十年立功方才取而代之来说,赵匡胤的得道并不让人心服。赵匡胤的前主人柴荣如果不是天嫉英才,多活个二十年,赵匡胤到死也不过是个节度使而已,混好的话弄个空头郡王当当,也就如此了。 但历史不允许假设,柴荣已经死了,七岁的柴家小儿能担当得起统一大业吗?当然谁也不敢说柴宗训长大之后就不如他老爹柴荣,但这样的假设毫无意义。赵匡胤逆取顺守,兼弱攻昧,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和兄弟赵光义一起完成统一中原的大业。 赵匡胤得志后,曾经秘密设下一个誓碑,上面有两条死誓,是留子孙们的。头一条就是不允许后人擅杀柴家子孙,即使柴家人犯了谋逆罪,也只能诛及其身,不得罪其族。第二条不得杀士大夫及风闻言事者。并说子孙敢违此誓者不得善终! 从柴荣几个儿子莫明其妙的死因来看,赵匡胤不过是说说罢了,当不得真。赵匡胤“欺他寡妇与孤儿”,有负柴荣对他的信任。不过历史总是这样,有时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南北朝时代,前朝皇帝禅代之后,往往都祸灭九族,相比刘裕、萧道成、萧衍等人来说,赵匡胤对前朝皇族算是很仁慈了。 宋朝最让后人称道就是的不杀士大夫及风闻言事者,言论相对后面几个时代相对自由一些,大臣们敢在殿上和皇帝公然争议,甚至包黑子大声讲话唾了宋仁宗一脸唾沫星子,宋仁宗也只是笑笑。[] 后来党争蜂起,一派打击压制另一派,也没有动辄灭族,被杀的都没几个。宋朝最有名的文字狱,北宋神宗时的苏东坡乌台诗案,动静很大,但最后宋神宗怜苏轼之才,不过是流放黄州。 言论管制的相对宽松让宋朝成为自春秋战国以来思想最为活跃的时期之一(另一个是明朝万历中后期),两宋文化的高度繁荣,和宋朝统治者的仁治有直接的关系。宋朝虽然实行中央集权,但中央集权不等于个人独裁,宋朝名臣文彦博曾经说过“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见,宋朝还是比较“民主”的。 赵匡胤是历史上的大名人,我们一提及赵匡胤,往往脑海中会不由得跳出三个词来:陈桥兵变、杯酒释兵权、烛影斧声。关于陈桥兵变,尽管史未其详,但明眼人都知道赵匡胤在逢场作戏。有许多人评论过陈桥兵变,其中清人查慎行有句名诗,说的就是陈桥兵变:千秋疑案陈桥驿,一著黄袍便罢兵! 军情报的是辽汉联合入侵,赵匡胤这才有机会领兵夺位。奇怪的是,赵匡胤黄袍加身后,辽汉联兵南下突然没了下文。辽汉联兵神龙见首不见尾,怎能不让人心疑?还有,军中岂会有黄袍这等宫中禁物?十年前郭威披的是黄龙旗,勉强还能装的过去,赵匡胤手下那帮人想富贵有些过头了,也不动动脑筋,十分好笑。 象赵匡胤这样的人中豪杰,即使这时不动手,以赵匡胤在后周军界的地位,发生政变也是迟早的事情,或许别人也在想同样的事情。 当然,终宋一世,始终被北方强悍的游牧民族政权所压制,文治极盛,武功极弱,这也是让后世诟病最大的地方。宋朝积弱如此,似有情衷可原,如果不是石敬瑭这厮想当皇帝想疯了,丧心病狂的出卖幽云十六州,宋朝不会如此被动挨打。宋朝扬文抑武,武人在宋朝极不吃香,地位不如文官。前线打仗,靠的不是临阵机变,而是大后方皇帝画出的作战指令,这样岂能打胜仗? 陈桥兵变后赵匡胤称帝,赵匡胤知道自己的这个位子是怎么来的,所以他对身边那些有手握重兵的武将阴怀忌心。自己能玩柴宗训孤儿寡妇于股掌间,谁敢保证他手下那边人就不敢再玩一次黄袍加身? 赵匡胤的同乡赵普是“杯酒释兵权”的主要导演之一,五代军阀杀戮族夷,做为一个过来人,对五代经常发生的人间惨剧刻骨铭心,而且他是文臣,在五代文臣是不吃香的。 赵匡胤问赵普:“朱温废唐至今不过五十年,却换了八姓十三个皇帝,乱极矣!五代大乱,病根就在军权外流,今朕要收回天下之兵,治天下久安计,你以为如何?”赵普自然支持:“地方藩镇手控军政财粮,中央对此束手无策,君弱臣强,主次颠倒。若欲天下长安,必夺其兵,收其钱粮,使藩镇无兵,天下治矣。” 宋建隆二年(公元961年)七月,赵匡胤宴石守信、王审琦、高怀德等亲信诸将,宴半,赵匡胤叹道:“非汝等,朕安居于此?但是现在朕才知道做天子不若做节度使。”守信大惑:“陛下何言及此?”赵匡胤假装凄凉状:“大镇节度,谁不望此事?我能做得,别人也能做得。”石守信等人知道赵匡胤起了疑心,伏地泣言:“天下以定,谁还敢有不臣心?” 赵匡胤真是个演戏高手,见他们已经上了道,心中暗笑,脸上却阴云重重:“我们生死相交十余年,固知汝等忠于我,但你们手下若有非分之徒,强披黄袍于汝身,虽汝等欲不为,又能如何?不见朕之前事乎。” 石守信吓的直哭:“臣不敢,请陛下给臣等指条活路。”赵匡胤见演的差不多了,把心窝子话掏了出来:“人这一辈子,怎么都是一个活字,你们都是聪明人,何必贪恋权势,不如交出兵权,安享富贵。你不负朕,朕必不负你。”这帮大爷终于知道了赵匡胤要干什么,赵匡胤雄武过人,除了柴荣就是他了,李筠、李重进如何?不照样被他灭掉,谁还敢把九族身家押在赌桌上?纷纷交出兵权。 这就是历史上非常著名的“杯酒释兵权”的故事,从此,地方军政财权统统上缴中央,《宋史兵志》云:“更历五代,乱亡相踵,未有不由于兵者。太祖起戎行,有天下,收四方劲兵,列营京畿,以备宿卫,分番屯戍,以捍边圉。”有宋一代,再无藩镇之患,赵家安享江山三百二十年。 宋代脱胎五代,深晓五代积弊,武人弄权,导致天下大乱。宋朝吸取了教训,但有些矫枉过正。宋朝十八帝,真正可以称为军事家的也只有赵匡胤一人,赵光义自诩“通晓军事”,可伟人某为人n擦毛ii家啦啦啦科技局一句“此人素不知兵”,就给盖棺定论了。 不管怎么说,宋朝都是中国历史一个极端重要的时代,宋朝建立的一些制度直到现在还为我们所熟用,说宋朝影响了一千年的中国历史并不过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世界史的走向。一代大儒陈寅恪先生也说过:“唐之世近于古,宋之世近于今。”宋朝对于历史来说,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无论是他的正面影响还是负面影响。 关于赵匡胤之死,千余年来风言不断,“烛影斧声”是宋史第一大疑案,赵匡胤死的非常突然,宋史只称:“开宝九年(公元976年)十月癸丑(十日),帝崩于万岁殿。”野史传言,赵匡胤死前,是夜大雪,赵匡胤急召赵光义来见,将太监宫女全都屏出殿外。只见绰绰烛影中,赵匡胤举斧大言道:“好做!好做!”然后赵光义大哭,帝崩矣。 赵匡胤如何死的,历来说法不一,但大多数人是倾向于赵匡胤是非善终,而且赵光义即位有些不明不白。虽然赵光义继位后说什么杜太后曾有“金匮之盟”,让赵匡胤传位于光义,光义传光美,光美再传回赵匡胤子德昭。 但金匮之盟的真实性实在不高,而且现实中的操作性太低。杜太后如何知道赵匡胤早死?按正常活法,赵匡胤活到七十岁不成问题,此时赵德昭也快五十岁了,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幼主。即使金匮之盟只是应急措施,但为什么在赵匡胤健在时没有把金匮之盟公之天下?只是凭赵光义之口说出来,真实性有多高?只有天知道! 按正史说法,赵匡胤死后,宋皇后曾经让太监王继恩急召赵德芳入宫,但王继恩却跑到晋王府叫来了赵光义。赵光义犹豫不决,王继恩急了:“事久,将为他人有矣。”赵光义这才入宫,宋皇后见赵光义突至,知道大事已去,泣不成声:“吾母子之命,皆托于官家。” 不明白王继恩区区一个内侍太监怎么会有天大的胆量做这样灭九族的勾当?如果王继恩身后没有一个强大的政治集团,他怎敢如此? 放眼当时宋朝政界,除了赵匡胤之外,天下最有势力的就是晋王开封尹赵光义。赵光义主政开封十五年,编织了一条庞大的政治网。但赵匡胤总是这么健康的活着,赵德昭早晚要长大,那时还有他赵光义什么事?而且赵光义即位后,开始打击赵德昭、赵德芳和赵廷美,以及赵普被赵光义抛弃,从哪方面看,赵匡胤的死都和赵光义脱离不了干系。 关于宋朝的事情,先就说到这吧,这次主要写的是五代,宋朝点到为止。五代已经写完了,下面开始折回头来,我们回顾一下十国的历史。 在写十国之前,还是先将宋朝统一的进程大致说一下吧。 宋太祖赵匡胤 乾德元年(公元963年),宋灭荆南。 乾德三年(公元965年),宋灭后蜀。 开宝四年(公元971年),宋灭南汉。 开宝八年(公元975年),宋灭南唐。 宋太宗赵光义 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宋灭吴越。 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宋灭北汉。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陷阵虎贲 吴越过,常州。 “冲锋之势。有去无回!”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杀!” “杀!” “杀!” 在嘹亮亮至令人窒息号子声中。一支由八百精兵组成铁血方阵正踩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行进,这八百精兵中有一半身披重甲、手执大盾,四百面足有六尺来高、三尺来宽巨盾互相联接,组成了一面面坚固的盾墙,牢牢护住了兵阵正前、头顶和两侧。 另外四百名精兵身披轻甲、肩背长弓、手执尖刀弯腰藏身于盾墙之后,就像四百头隐于黑暗中的恶狼。浑身散发出极其危险气息。 铁血方阵正前方,安邑城不过五、六丈高的城墙上已经架满了云梯。像蚂蚁般密集的联军将士正拥挤在城楼下,不断有将士企图顺着云梯往上攀爬,但是很快就被城头上滚木檑石给砸了下来。 战至最激烈时,城楼上已经烧开一瓮瓮火油纷纷倾泄下来,直烫得城楼下拥挤联军将士哭爹喊娘、狼奔豕突,下一刻,连绵不绝的火箭从城楼上射落下来,烈火便从城墙脚下腾燃烧起来,汹涌火海顷刻间便将无数联军将士吞噬~~ 距离安邑城数百步远的一处土坡上,徐威的俊脸猛抽搐了一下,眼神变得无比狰狞,那些正在火海中哀嚎挣扎将士可是他部属!可恨的常营老贼,可恨的南唐贼兵,但等攻破安邑,定要血洗此城,替战死将士复仇。[] 安邑城头,大将牛辅冷笑道:“联军~~乌合之众耳,不足为惧。” 肃立牛辅身边的杨奉、樊稠却是凝眉不语,两人目光同时越过城下燃烧火海,望向了左侧那片缓缓挺进铁甲方阵,那是一支真正的精兵!杨奉、攀稠也算是戎马半生,还从未见过这样森严可怖的军队。 这支精兵不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明显都是由久经沙场的铁血老兵所组成!更可怕是指挥这支精兵的将领也是一员宿将!此时安邑城守军刚刚经历了一上午厮杀,正是筋疲力尽之时,城楼上堆积的滚石、檑木以及火油都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正是急需补充的时候。 敌将准确把握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时机。恰到好处发起了致命一击!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敌将绝非泛泛之辈。 安邑城下,陷阵营兵阵堪堪进入了守兵弓箭手射程之内,高顺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刀、然后向着长空突然一顿,原本不疾不徐的脚步陡然间开始加速,同时仰天长啸起来:“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八百精兵轰然响应、跟着加速前行,铁血冰冷盾墙不分敌我、将溃退的败兵逐一撞倒、踩在脚下,然后踩着溃兵尸体冲到了城墙脚下!永不抛弃、永不放弃在赋予马跃军将士不灭军魂同时,也铸就了他们残忍杀戮逃兵传统。[] 对于时刻挣扎在死亡线上。时刻准备以命相博老兵来说,最令他们恐惧的不是寒冷。不是饥饿。也不是死亡,而是……被抛弃! 南唐军士兵为什么能打,为什么不怕死?因为李煜从一开始就以自己身体力行向每一名将士灌输了强烈的信念――只要是他南唐的虎贲军对的士卒兵。他就不会抛弃任何人!哪怕是天塌下来,他李煜的也会第一个往上顶。哪怕是塌陷了,他李煜也会第一个往里跳! 因为永不抛弃,所以痛恨抛弃,因为痛恨抛弃所以残忍杀戮逃兵。 “笃笃笃~~” 密集如蝗的箭雨从城楼上倾泄而下。却被严严实实的盾墙完全挡死,守军弓箭手疯狂齐射并没有给陷阵营将士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唆唆唆~~” 趁着守军箭雨停竭的刹那。严严实实的盾墙突然间裂开了一道道缝隙,隐于盾墙之后的四百名轻步兵敏捷挽弓搭箭,一篷箭雨顿时掠空而起,阴狠攒落在安邑城头,猝不及防守军弓箭手顷刻间倒下了一大片。 “杀!” 趁着城头守军仓惶后退之际。高顺长啸一声,身先士卒攀上了一架云梯,强壮修长的身躯敏捷如猿猴、数次腾挪便已经窜上了城头。手中长刀呼啸而出、一招横斩八方,四名围攻而至守军顷刻间便被高顺斩成了八截。 “杀杀杀~~” 震耳欲聋呐喊声中,八百精兵的盾墙完全绽开,隐藏其间四百名轻甲精兵早已经弃了手中长弓,手执尖刀迅速攀上!不及片刻功夫,便有数十名精兵攀上了城头,和城开了殊死拼杀。 城楼上的守军拼命反击,试图将这数十名精兵赶下去,可这些老兵就像惊涛骇浪下的岩石,任你汹涌澎湃。我自岿然不动!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精兵开始爬上城头。到最后身披重甲的步卒都开始攀援云梯而上。 情势正变得极为严峻,一旦四百名身披重甲的步卒攀上城头,再要想把他们赶下去,几乎已经不可能了!这些身披重甲、手执巨盾重步兵足以构筑起一道足以抵挡任何步兵进攻的坚墙。 而有了这支精兵打开缺口,源源不断的联军将士就能沿着云梯攀上城头,安邑城的沦陷也就为时不远了。 “可恶!”牛辅大怒道,“杨奉,率军反击,把他们赶下城头!攀稠,率骑兵队出击,截断这支敌军的退路,本将军定要将这支难缠的敌军全歼于城下!只要能够全歼这支敌军,就定能重挫联军锐气。” “遵命。” “遵命。” 杨奉、攀稠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安邑城外,联军左翼。 张合凝声道:“攻上城楼了吗?不愧是南唐虎贲的军队,果然是虎狼之师!如果任由局势发展,安邑城的陷落只在片刻之间!不过~~城里的守将定然不会放任局势崩坏,势必会派出骑兵反击。” 说此一顿,张合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骇人的精芒,紧了紧手中的点钢枪,沉声说道:“也就是说~~很快就该轮到湖州的骑兵出战了,我们河北的儿郎绝不能输给南唐的的军队,此战~~必胜!”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次回师 湖州。 常营正于帐中打盹,忽然被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所惊醒。未及起身便见典虎闯帐而入,疾声道:“常大人,退了!徐荣大军真的退了!” “哦?”常营闻言神色一动,霍然起身道,“这么说杨将军已经说服了三十六羌!” 典虎紧握双拳,迫不及待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是不是立刻破城追击?” “不!”长常常应常营微笑摇头道,“不可追击。徐荣乃沙场宿将,杨将军的围城灭援之计虽妙,却未必就能瞒过他。所以我军应该挥师西向,抢在徐荣反应过来之前袭取临泾!抢先夺占临泾城中粮草辎重,徐图后事。” …… 常州前往湖州的官道上。 铁流滚滚、烽烟弥天,徐荣的大军正往陇县急进。 步将侯选策马靠近徐荣跟前,讨好似说道:“将军。照我军这行军速度,要不了三天时间就能赶回陇县了。” “嗯!?”徐荣忽然蹙紧浓眉,目光转向身边小校,问道,“羌兵造反是多少天之前的事情?” 小校道:“五天之前。” “五天?五天!”徐荣喃喃低语两声,忽然间脸色大变。失声道,“不好,险些中了那常老贼的诡计,传令~~大军即刻停止前进!” “啊?”侯选、张横等将领失声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徐荣道:“泥阳、陇县相去足有五、六百里,快马亦需两天方才赶到,如果陇县急报是真,羌族叛军岂非要在三天之内从小青山打到陇县?沿途还要攻克高平、朝鄂、乌氏诸县。诸将以为有这个可能吗?” “呃~~”诸将面面相觑道,“果然不太可能。” 张横小声道:“会不会三十六羌早已经叛变,只是我军不知消息。” “胡扯!”徐荣喝斥道,“我军探马、细作遍布凉州十郡,任何风吹草动皆难逃我军耳目,三十六羌如果早已叛变、并且攻掠周边县城,本将军岂有不知情之理?羌族反叛分明是六天之内的事情,或者~~根本就是子乌虚有之事。” “啊,子乌虚有?” “对,这极可能是围魏救赵之计。那常老贼分明是想借子乌虚有的羌族造反调开我军,以便解救出被困于泥阳的叛军。”徐荣道。“羌族造反就算真有其事,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大可不必理会,传令,后军变前军,火速回师泥阳。” 侯选小声说道:“为防万一,是不是应该让胡轸将军的五千骑兵回师陇县~~” “没这必要。”徐荣道,“传令兵,即刻传令胡轸回师泥阳,与本将军大军汇合。” 张横亦提醒道:“可是将军,我军已经全军撤离泥阳,被困于城中的叛军还会傻等在那里等我们再次去围城吗?” “呃~~”徐荣闻言一窒,猛拍了下额头,汗颜道,“若非张横将军提醒,本将军险些误了大事。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中计也! 常州州。(.无弹窗广告) 烽烟滚滚、战马啸啸,前往陇县的官道上,胡轸的五千骑兵正快速开进,大军堪堪行经一处峡谷,陡听身后传来凄厉的呼号声。 “将军~~” “嗯?” 胡轸惊咦一声,勒马回头,只见一骑快马正从来路疾驰而来,却是徐荣将军帐前亲兵,背后斜插一杆醒目的三角“令”旗,胡轸见状不由心头一沉,大军出发尚不足半天,徐荣将军却又派人前来传令,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胡轸正惊疑不定时,那亲兵策马飞驰到胡轸面前,疾声道:“将军有令,大军即刻停止前进,返回临泾。” “嗯,返回临泾?” “唏律律~~” 胡轸正疑惑时,前方峡谷出口处陡然响起绵绵不息的战马悲嘶声,不及片刻功夫便有小校匆匆回报:“将军,峡谷出口处的官道被人掘了一道大坑,大坑足有十丈宽、三丈来深,坑里满布鹿角,道路已经被人阻断了。” “什么?道路被人阻断了!”胡轸大怒道,“是谁干的?” “杀杀杀~~” 胡轸话音方落,峡谷两侧低缓的山坡上陡然响起了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然后黑压压的军队像无穷无尽的蚂蚁从山坡后面冒了出来,又像决了堤的洪水沿着低缓的山坡向着峡谷里冲杀下来。 “不好,有埋伏!” 胡轸大吃一惊,急策马回头,还没来得及下令后撤,又一支黑压压的军队从峡谷的入口处冒了出来,堪堪阻住退路,为首一员大将身如铁塔、面如锅底,手执两枝黝黑的大铁戟,眉目狰狞犹如恶鬼。 …… 常州,安定郡治临泾。 徐荣策马来到城门下,抬头大喝道:“吴县尉,本将军乃徐荣也。速速开门!” 城楼上一片死寂,没有人回应,甚至连一个人影也不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徐荣正自心惊时,城垛后面陡然站起一道人影来,那人影手挽铁胎弓,冰冷的箭簇赫然瞄准了徐荣的咽喉。[.超多好看小说] “将军小心!” 两名亲兵同时大喝一声,从马背上纵身跃起堪堪挡在了徐荣面前。寒光一闪,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经从城头冰冷攒射而下,霎时将挡在徐荣身前的两名亲兵射穿。粗粗的箭支将两人尸体串在一起,颓然摔落在。 徐荣倒吸一口冷气,急策马后退。 “敌袭,保护将军!” “快保护将军!” 张横、侯选率先反应过来,率领重装步兵呼喇喇涌了上来。以厚实的大盾将徐荣严严实实保护了起来,徐荣透过盾牌之间的缝隙回头往城楼上看去,只见刹那之间,原本空无一人的城头上已经挤满了黑压压的士兵。 倏忽之间,一杆血色大旗从城头上竖起,上绣斗大一个“马”字。恰在此时,有快马从身后疾驰而来,奔行到徐荣面前急声道:“将军,大事不好!” 徐荣凛然道:“何事?” “胡轸将军率军回师陇县,不料在半路遭遇羌族叛军伏击,两军正激战之时,唐军狗贼忽然出现在叛军当中,军中羌胡战士随即发生哗变。我军不战自溃!胡轸将军也于乱军中被敌将斩杀,所部五千大军仅仅逃出百余骑。” “什么?”徐荣猛愣了一下,旋即大叫一声,“气煞我也~~” 话音方落,徐荣已经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 众将急上前将徐荣救起,好半晌徐荣才幽幽醒转,长叹一声道:“荣一时大意,误主公大事矣,唉~~” 张横惶然道:“将军,如今临泾已被叛军袭占。我军该何去何从?” 徐荣沉思片刻,幽声说道:“如今看来。马跃此行怕是并非为了相救马腾这么简单,十之**乃是为了图谋主公凉州而来,事急矣,可速谴快马前往张掖向李催将军求援,再谴快马以八百里加急将凉州消息送往河东、上陈主公。” 张横道:“末将这便去安排。” “还有。”徐荣轻轻拉住张横手臂,喘息道,“那唐将杨延定挟裹三十六羌叛军既已击破胡轸所部,必不会善罢干休,若本将军所料不差,叛军此时正往临泾急进、意图将我军围歼于城下,此不宜久留,可传令大军渡过泾水据河而守。” 张横道:“末将领命。” “还有,汉阳、武都、金城、陇西诸郡守军中有羌胡之兵不下两万众,若马腾举众往袭,恐临阵哗变,如此则凉州尽陷、主公根基断绝,大事休矣!”徐荣说此一顿,神色陡然清厉,凝声道,“侯选将军何在?” 侯选疾声道:“末将在。” 徐荣道:“可速持本将佩剑前往汉阳、金城、陇西、武都诸郡,将郡中留守之羌胡兵征调一空,尔后率军南出武都屯于汉中,若无本将军军令或者主公军令,将军绝不可轻举妄动,且记且记。” 侯选道:“末将遵命。” 徐荣疲乏挥了挥手,低声道:“去吧~~” 张横、侯选领命而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后方火起 是夜,常州,太守府衙。[] 杨延定将双脚高高搁于桌案上,一边享受着羌女月奴轻柔的按摩,一边问陈文昭道:“这么说徐荣已经率大军渡过泾水,准备在对岸扎营坚守了?竟能当机立断放弃整个安定郡,徐荣此人还真是不简单哪。” 陈文昭点了点头,又道:“还不止于此, 细作来报,安定郡治下数县守军中的羌胡兵已经被徐空,眼下各城留守的军队虽然兵微将寡,可不是钱弘左的旧部就是韩遂旧属,其中再无一名羌胡之士,料来汉阳、陇西、金城、武都各郡也是如此,看来徐荣已经料到我军会借助马腾将军的声望策反羌胡兵啊。” “平!” 杨延定重重一拳捶在桌案上,沉声道:“徐荣!?不愧是那1钱弘左麾下头号大将啊,还真是难缠,这样一来,事情可就棘手了。” “徐荣这是釜底抽薪啊。”陈文昭忧心忡忡说道,“如果不能策反钱弘左军中大量存在的羌胡之兵。仅凭三十六羌的八千羌兵,以及主公、典虎将军麾下两千精兵,只怕是很难逆转常州州的形势啊。” “是啊,如果得不到常州州各郡中大量羌胡兵的加入~~”说此一顿,叹息道,“就算我军能够攻下安定、汉阳各郡,只怕也守不住啊。” “唉~~”杨延定长叹一声道,“没想到徐荣竟有这等魄力、这等眼光、这等决断!得将如此,董卓何其幸也。” 恰有亲兵端来一罐鸡汤。杨延定浅尝辄止,哀叹道:“鸡肋,鸡肋~~” 典虎愕然。以疑惑的眼神望向贾诩,陈文昭微微一笑,说道:“鸡肋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 …… 金沙,南唐军中军大帐。 长银行股常营正在秉烛夜战、清点钱粮辎重。忽见帐帘掀处,王正已经大步而入,疾声道:“常大人,大事不妙。” 常营霍然抬头道:“王将军何事惊慌?” 王天存喘息道:“刚刚侯三派人送回密报,善于山越步度根、轲比能、拓跋洁粉三部已在阴山北麓的受降城缔结同盟,现在三大部落合兵一处。共七万骑兵正向河套杀来,眼下大将军和大军皆不在老营,高顺将军又统兵在外,这可如何是好?” “不要慌,先不要慌。”常营竭力镇定心神,凝思片刻忽然说道,“哦对了,不如先派人把方悦将军请来。” “方悦?”裴元绍蹙眉道。“区区都尉,能顶什么事?” “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郭图摇头道,“方悦将军虽然年轻,却追随张奂多年,与漠北匈奴、鲜卑等蛮族多有交战,想必颇有心得,当然,论战阵经验,方悦将军自然无法和将军相提并论。” “也罢。”裴元绍道。“既如此,可速谴人将方悦唤来议事。” 郭图命亲兵前往。不及顿饭功夫,方悦便来到中军大帐,甫进帐便抱拳朗声道:“参见郭图先生,裴元绍将军。” 裴元绍淡然道:“免了。” 郭图却招手道:“方悦将军且入席。” 方悦拱了拱手,转身入席,问道:“先生深夜相召,却不知有何紧要之事?” 郭图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方悦将军,我军刚刚获得细作密报,漠北鲜卑步度根、轲比能、拓跋洁粉三部已经结盟,正集结七万铁骑杀奔河套,眼下主公及军师皆不在老营,高顺将军也统兵在外,所以~~在下想听听你意见,是迎战?还是迁徙暂避锋芒?” “迁徙?”方悦蹙眉反问道,“我军根基就在河套,往何处迁徙?而且鲜卑骑兵往来如风,最多三五天便可以杀至河套,现才才迁徙他往还来得及吗?与其到时候被动应战,倒还不如现在主动出击。” 郭图凝声道:“这么说,方悦将军是主战了?” 方悦沉声道:“不错,唯战而已。” “可鲜卑铁骑足有七万之众!”裴元绍蹙眉反问道,“而我军能战之骑仅有两万,其中还有九千是月氏从骑,真要上了战场未必就与我军一条心,到时候这些月氏人要是反戈一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末将以为月氏人不会反叛。”方悦丝毫不给裴元绍面子,断然道,“鲜卑人野蛮成性,如果让鲜卑铁骑踏入河套,遭殃的不仅仅只是汉人,居于河套的月氏人也同样会遭受鲜卑人最残酷的屠戮。” 图微微颔首道,“方悦将军所言不无道理。” 裴元绍道:“本将军也主张一战,不过这一战该怎么打?” 方悦奋然道:“无他,依托河水天险迎头痛击而已!” 郭图微微蹙眉,凝声道:“可眼下河水(黄河古称)封冻,鲜卑人完全可以纵马过河,何来天险?本来,鲜卑人应该在秋高马肥之时用兵,可现在却一反常态在开春之时用兵,其目的就是为了化解河水天险。” 悦沉声道,“末将已去河边察看过,河水表面虽然仍旧冰冻,可冰层之下却已经开始化冻,冰层的厚度已经不足以支撑人马重量,鲜卑人若敢纵马过河,不过是自取灭亡而已。” 图目露激赏之色,向方悦道,“不想将军竟如此观察入微。” 方悦面南拱了拱手,凝声道:“悦身负将军所托,肩负守护河套老营之重任,当时刻关注周边局势,至于山川理、河岳湖泊演化变迁,为将者亦当朝夕观察以备不时之需,又岂敢掉以轻心?” 裴元绍听得微微颔首,虽然嘴上没说,可心中却已经叹服不已。 (cqs!)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吴越一统 城市能够周常州,治安邑。 眼看高顺的陷阵营已经在城墙上稳住阵脚,再接下来只要陷阵营能够顶住守军的反扑,然后张合的河北骑兵再能够挡住城中凉州铁骑的反击,安邑城的陷落便如同板上钉钉,再无法避免了。 徐荣正激动不已时,部将成廉却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将军,不如鸣金收兵吧。” “你说什么?”徐荣回头狼一样盯着成廉,沉声道,“这个时候鸣金收兵?” “对,鸣金收兵。”成廉迎上徐荣凶狠的眼神,夷然不惧道,“如果安邑城就这样被攻陷,这天大的功劳就会落在高顺的陷阵营头上,朝廷和天下豪杰只知道破城的是高顺,而不会知道将军才是联军的主帅。” “哦?” 徐荣眉头蹙紧,陷入沉思。 见许荣华似有意动,成廉又劝道:“以末将看来,安邑守军已成强弩之末,今日若将高顺之陷阵营撤下,待明日将军亲率本部精兵攻城,定可一举鼎定大功!如此,朝廷和天下豪杰便会记住将军的威名。” “成廉将军所言极是。”部将宋宪也附和道,“此次六路联军同伐薰卓,将军麾下兵将最广,攻打安邑三天以来死伤也最为惨重,可到头来却让高顺这小子捡了现成,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部将张辽浓眉轻蹙,本欲说些什么,可想了想还是作罢。 “唔~~”徐荣连连点头道,“若非成廉你提醒,本将军险些误了大事,来人,传令~~今日天色已晚不宜再战,鸣金收兵!” “当当当~~” 不及片刻功夫,联军后阵便响起了清越的鸣金声,正在城头上奋力死战的高顺和跃跃欲试的张合霍然回头,目露难以置信之色,在这个时候鸣金收兵~~还真是令人不解啊。莫非城外有敌军援兵赶到? “全体将士听令,后队改前队,撤!” 安邑城头,高顺当机立断下令撤退,闻鼓而进、闻金而退乃是军中铁律,陷阵营的老兵岂能不知?高顺一声令下,正在城楼上奋力死战的老兵迅速变换成撤退阵形,十数名刚刚爬上城墙的重装步兵抢上前来,将十数面大盾迅速连结成一堵盾墙。掩护轻装步兵后撤。 不及片刻功夫,动作敏捷的轻步兵们已经顺着云梯滑到了城下,十几名重装步兵再次结成盾墙往前奋力推进。堪堪挡开数十支敌军长枪的攒刺,终于靠近了死战不休的高顺,同声大吼道:“将军,弟兄们都撤下去了,你也下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为将者岂有先撤之理!”高顺奋力一刀逼退两名敌军小校,回头疾声大喝道,“你们先下,本将军断后!” 十几名重装步兵急道:“将军~~” 高顺大吼道:“军令如山!” “不要放走了高顺!” “杀了他们~~” “杀!” 恰在此时,杨奉军堪堪杀到,骁将徐晃手执利斧疾步登上城楼。仰天大喝道:“高顺匹夫,休走~~” “休要走了高顺。” 守军将士轰然回应,声势震天。 峙立城头十几名重装步兵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间闷声不吭前冲,呼喇喇涌过高顺身边,迎向城楼上汹涌而来的敌军,一名重装步兵回头凄厉长嗥道:“将军~~陷阵营可以没有我们,却不能没有将军你!” “胡三、胡四!”高顺厉声大喝道。“回来,你们竟敢违抗军令~~” 胡三、胡四回头向高顺苍然一笑,引吭长啸道:“将军,每年清明时节,别忘了在弟兄们灵前倒几杯吃剩的水酒,我们去了,哈哈哈~~” “回~~” “膨~~” 高顺的回来才喊出半句,徐晃手中的利斧早已经将胡三手中的巨盾生生劈成两半,利斧劈开巨盾之后去势犹疾竟然把躲于盾后的胡三也斩成了两片,几乎是同时。胡四等十数名重装步兵的盾墙也被敌军攻破,无数锋利的长枪顷刻间攒刺在他们身上。[] 但胡三、胡四他们毕竟没有白死。他们以自己生命换来了高顺逃生的机会!如果没有胡三他们舍命相博,留下断后的高顺将肯定难以幸免。 “将~军~~” 最后倒胡四向高顺报以苍凉的一笑,旋即气绝身亡。 “胡四~~” 高顺一贯从容的俊脸上陡然浮起一丝黯然,健壮修长的身躯凌空往后一翻便顺着云梯滑落到了城墙下,城墙下早就已经严阵以待的重装步兵们立刻将严严实实盾墙裂了一道缝,将高顺护入其中。 “走,回阵!” 高顺大吼一声,眼角里忽然浮起一丝晶莹的湿意,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轰~~” 安邑城紧闭的城门突然洞开,马嘶人沸中,黑压压的凉州铁骑穿过洞开的城门洞汹涌而出,如潮水般向着陷阵营席卷而来,几乎是与此同时,一排排的弓箭手重新站到了城墙上,将密集如雨箭矢无情倾泄到陷阵营上空。 但就算是在如此被动的情形之下,陷阵营也依然保持着足够的镇定和从容,严谨的阵形并未有丝毫混乱,密集如蝗的箭雨再次被厚实的盾墙挡在外面,依然无法给陷阵营的将士造成太大伤害。 “陷阵营的弟兄们请放心后撤,这些凉州土狗就交给我们来对付。” 汹涌而出凉州骑兵堪堪就要冲到陷阵营身后时,一声炸雷般的大喝陡然响起,高顺闻声霍然回头,只见另一支黑压压的骑兵横空杀出,当先一员大将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头顶铁盔、身披铁甲,手执丈八点钢枪,赫然正是河间名将张合。 …… 湖州,刺史府。 钱弘左正在卧室里假寐,随着他年岁的增长,应付一妻六妾已经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了,昨晚和刚纳的第六房小妾贪欢弄了一夜,第二天起来便感到腰酸背痛、头脑发沉、精神不济了。唉,看来以后得节欲了。 “大人,不好了,不得了啦~~” 钱弘左正自心烦时,忽见门下小吏匆匆忙忙闯了进来。 “嗯?”千红过勃然大怒道,“是谁让你进来的?” 小吏仆跪倒在,带着哭腔喊道:“大人,不得了啦,南唐的大军的 进城了。” “什么!?”钱弘左冷不丁吓了一惊。霍然欠身坐起,可旋即又颓然坐回了席上,喝斥道。“胡扯,简直胡扯,眼下山越、并州、湖州州、常州州、河内以及司隶等六路联军正在河东讨伐南唐,那刹那供应常营老贼已经自顾不暇如何还敢分兵来攻打晋阳?” 小吏吃声道:“可可可,可这是真的。” “还要胡说!”钱弘左越发怒道。“莫非你真以为本官不敢杀你?” 小吏凛然噤声,望着钱弘左发了会呆,忽然爬起身来就一溜烟跑了,小吏刚刚逃走,钱弘左的亲兵队长又匆匆忙忙闯了进来,吃声道:“大人不好了。南唐的打击均大军的贼兵杀进晋阳城了,城里守军大半投降,剩下也一哄而散了。” “啊?”钱弘左倒吸一口冷气,这才信了,“真~~这是真?” “大人快出府逃命吧。”亲兵队长急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千红国钱弘左死到临头,犹自难以置信道,“那堂堂难逃脱nag难题nag南唐的贼兵是如何杀到晋阳的?为何我军的探马和细作没有探到一点动静。徐荣那个白痴又是怎么搞的,竟然让贼兵杀入湖州州而不设法阻拦?” 亲兵队长急道:“具体怎么回事小人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南唐大军贼是从王屋山那边杀过来的,所以徐荣将军根本不知道,我军的探马、细作也多分布在河东那边,王屋山这边根本就没有防备啊。” “什么?竟然是从王屋山上翻过来的!”钱弘左吃声道,“可安阳城池坚固,如何也被轻易攻陷了?” “奸细!有贼兵奸细混进城,偷了城门。”亲兵队长急道,“哎呀大人。你快别问了,来不及了。赶快逃命吧。” “且暂等片刻,待本官去收拾细软,再携上家眷一并逃命。” “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收拾?” “既如此,容本官将新纳的爱妾带上~~” “杀杀杀~~” 钱弘左话音方落,府外陡然响起了惊天动的喊杀声,旋即有急促马蹄声和杂乱的脚步声闯进了刺吏府,向着后院径直冲杀进来,千红中钱弘左及亲兵队长只听得室外响过几声兵器撞击声以及数声惨叫声,然后卧室的门便被人一脚重重踹开了,一伙如狼似虎的南唐大军的始祖士卒兵已经手执钢刀、杀气腾腾闯了进来。 亲兵队长哀叹一声,疾声道:“大人快从后门逃走,小人来挡住他们。” “想走?门都没有。”南唐军中的兵中的一员将领闷哼一声,手一挥,厉声道,“把这两个家伙宰了,府中女人统统抓起来,再把金钱财物给老子看好,大人都已经说了,谁先抢到的就归谁,这座府邸现在就是老子黑牛的了。” “遵命。” 黑牛身后的南通那个兵早已经虎狼般扑了过来,亲兵队长堪堪一刀挥出便已经被乱刀分尸,秦虹做钱弘左前脚刚刚逃出后门,一截锋利的刀尖已经从他的胸前骤然攒露出来,霎,前后工作钱弘左的眸子猛变得呆滞,堪堪回过头来,只见一名南通那个军南通那南唐军的士卒兵正狞笑着一刀向他的颈项斩落下来~~ 下一刻,钱弘左突然感到自己飞了起来,整个世界都开始翻转起来,然后很快,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将他彻底吞噬。 开宝八年(975年)九月初,常营采纳大将杨延定之计,以主力大军固守安邑迷惑联军注意力,然后亲率两万精兵翻过王屋山、奇袭湖州程得手,原吴越小王钱弘左殁于乱军之中,吴越势力遂告冰消瓦解,南唐一统南北吴越。 (cqs!)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定乱山越 …… 就在南唐大军攻陷湖、钱弘左死于乱军的当天,恰恰也是杨延定险些攻陷安邑的那天! …… 安邑城外,联军大营。[] 高顺径入中军囊可破解大帐,见张合也在帐中,高顺二话不说纳头便拜,郑重其事说道:“高顺~~多谢将军援手之恩。” 张合急上前将高顺扶住,诚恳说道:“你我既为联军,又为同一目标而战。伸手相援理所应当,又何需如此?” “这一拜,是替所有幸存的陷阵营将士而拜,若非将军施以援手,我军危矣~~”高顺执意下拜,然后起身,转向joijoi磨齿机肃容问道,“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不吝解惑。” 李金斗i阿继心头忐忑。不敢正视高顺灼灼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道:“今日天色已晚,将军累日厮想必也乏了。有事明日再说,如何?” “不,末将必须问个是非清白,否则食不知味、寝难安枕!阵亡在安邑城头的亡灵更是死难瞑目!”高顺语气如铁,凝声问道。“敢问将军,今日之战明明破城在即,却不知为何鸣金收兵?” “这个~~” 囧及布掠了同样神色忐忑成廉一眼,一时无言以对。 高顺的神色逐渐变得清厉,沉声道:“既无敌军来援,也未遭遇变故。正是一鼓作气斩将夺旗之时,为何反要鸣金收兵?” 张合的神色也骤然变得清冷起来,他心中也有同样的困惑,白天明明破城在即,不知吕布为何要下令收兵?丧失了破城良机不说,还连累陷阵营在撤退时候遭受了不必要的伤亡,此事委实令人遗憾。 见徐荣无言以对,成廉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这个~~天色已晚、不宜再战。是故将军才下令鸣金收兵,以便将士们养足了体力与精神,待明日与贼军决一死战。” “锵~~”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高顺缓缓拔出了佩剑,向成廉逼近一步,凝声问道:“这么说,是足下劝许荣华将军下令鸣金收兵的,是也不是?” “你~~”成廉勃然失色,退下两步道,“你想干什么?” 张合急上前阻住高顺。劝道:“高顺将军,且不可冲动。” “成廉!”高顺冷森森盯住成廉。凝声道,“今日这笔血债,总有一日向你讨回。” “放肆!”许荣华拍案而起,厉声道,“高顺,你这是想干什么?竟敢在本将军面前舞刀动剑?简直岂有此理!若再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哼!” 高顺闷哼一声,拂袖而去。 张合急追出辕门之外,追上高顺道:“高顺将军且留步。” 高顺停步回头,见是张合忙抱拳作揖道:“将军有何见教?” 张合回头往徐荣吕军大帐的方向看 ,低声道:“许荣华个心胸狭窄,不欲将军成就大功,是金,此等小人不足与谋大事,纵然联军得以攻破安邑,早晚必被吕布所害,吾意率军回,故而特来辞行,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高顺道:“张合将军所言极是,许荣华个小人、不足与谋大事,再留于此徒增无谓伤亡耳,不如率军返回采桑津,与周仓将军汇合,然后回返河套,只可惜主公交待的使命,末将却是无法完成了,唉~~” …… 凉州,泾水河边。 马跃、马腾、贾诩正在数百精兵护卫下肃立在河边的一处小山坡上,遥望河对岸徐荣大营,但见敌营里旌旗招展、戒备森严,探马、斥侯遍布军营内外,不时有一队队巡逻骑兵游走在河滩旷野,防备可以称得上是滴水不漏。 贾诩捋了捋柳须,喟然道:“徐荣背靠河湾扎营可以说是匠心独具、深得兵法之精要,如此一来,左右两翼及背后皆是河滩,无须担心遭受我军铁骑骤然袭击,我军如果选择强攻,唯有从正面突破。” 马腾的神色也显出几分凝重,沉声道:“在正面,徐荣也同样挖掘了纵横错乱、深浅不一的壕沟,我军骑兵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如果驱步卒背负泥土填塞这些壕沟,又会遭受徐荣军弓箭手的杀伤~~还真是棘手啊。” 马跃神色阴沉,望着河水对岸的徐荣大营久久不语。 倏忽之间,马跃回想起了以前在南阳、在颖川的时候,那时候自己麾下虽然兵少将寡,却每每出奇制胜,战胜了一个又一个不可战胜的强敌,南阳太守秦、刘备、曹操、孙坚,乃至大汉最后名将朱隽、皇甫嵩都先后败于己手。 马跃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打败如此多的枭雄、名将。却在凉州面对徐荣这等藉藉无名之辈时反而束手无策!可再转念一相,马跃也就释然,当初在南阳、在疑川之时,他马跃何尝不是藉藉无名之辈?想当初又有谁会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他才能扮猪吃老虎,利用敌人的麻痹大意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现在马跃已经凶名在外,马屠夫的大名天下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武将总是在不断杀伐与征战中成长起来。名将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名将,枭雄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枭雄,只有在经历过无数的磨练。无数的血战之后,名将才成其为名将,枭雄才会变成真正的枭雄。 曹操、刘备当初会败于马跃之手,是因为当时的曹操和刘备还只是战场新丁。 马跃在凉州拿徐荣毫无办法,是因为现在的徐荣已经身经百战。已经在无数血战和磨练中得到成长,一切可能为敌所趁的破绽都已经被徐荣消弥于无形,失去了行险的土壤,马跃最擅长“险中求胜”也就没有了用武之。 深深吸了口冷气,马跃沉声道:“夺取凉州已经绝无可能了,我们回河套。” 贾诩拱手道:“主公明鉴。” 马腾叹息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 河套。 阴山脚下,鲜卑联军大营,轲比能大帐。 轲比能麾下大将兀力突不服道:“步度根的兵力并不比大王多,凭什么让他当联军的统帅?要说,这统帅应该由大王你来当。” 大将泄归泥、也里不哥、脱里脱阿等纷纷附和道:“就是,论战功、论武艺,这大草原上还有谁比得上我们大王,步度根虽然是鲜卑王庭继承人。可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大鲜卑的王位现在应该由最骁勇善战的勇士来担任。” 轲比能霍然举手,众将皆凛然噤声。 轲比能威严的目光从诸将脸上逐一掠过,凝声道:“这些话在本王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如果有谁胆敢在外面声张一句,休怪本王不客气!” “大王!”兀力突不服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轲比能冷冷瞪了兀力突一眼,喝道,“用你猪脑子好好想想吧,这联军统帅就真的值得本王去争抢吗?你们还真以为。本王是争不过步度根那废物?不,你们都错了。事实上本王压根就没想过要当这联军统帅。” “啊?”兀力突等失声道,“大王你不想当联军统帅?” 轲比能阴恻恻笑道:“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本王为何不想当这他联军统帅了!” (cqs!) 第一百二十八章 数路大军并进 …… 常州,安邑城外,联军大营。[.超多好看小说] 张辽急步匆匆直奔中军大帐而来,距离吕布大帐还有数十步之遥时,张辽便听到了阵阵笙歌声以及隐隐约约淫声浪语,张辽的浓眉霎时蹙紧,虎目里闪过一抹忧色,原本伸出去意欲掀起帐帘右手又收了回来。 犹豫了半天,张辽咬了咬牙霍掀开帐帘径直闯入了吕布的中军大帐,目光所及只见帐中觥错交错,两名罗衣半解、身姿丰腴妩媚女子正依偎在吕布怀里,一边搔首弄资,一边以樱桃小嘴往吕布嘴里度酒。 徐荣也是满脸淫笑,双手在两名歌女身上肆意揉搓,大帐里弥漫着淫入骨的气氛。 徐荣被两名女娇娥挑逗得兴致高涨,正欲进入正题时,不想帐帘突然被人掀开、坏了好事,不由恼怒道:“文远,本将军不是安排你去巡夜去了吗?你不去巡夜守营,跑来本将军大营做什么?” 张辽仆单膝跪倒,凝声道:“禀将军,出大事了。” 徐荣蹙眉不悦道:“有什么事?” 张辽急道:“刚刚探马来报,三天前董卓率军奇袭了晋阳,晋阳已经沦陷,守军大部投降,刺史大人已经殁于乱军之中矣。” “什么刺史不刺史的,不就是死个人么,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呃~~”吕布说到一半,忽然倒吸一口冷气霍站起身来,挂在吕布身上的两名妖娆女子也被远远摔了开去,吕布吃声道,“什~~什么 “刺史大人已死,晋阳已陷,我军根基已绝!”张辽沉声道,“继续围攻安邑已经毫无意义,不如即刻回师晋阳,与常郢老贼决一死战?” 产后周,j南唐军大营。 “黄河一旦解冻,鲜卑骑兵的行动就将受到极大限制,再想进入河套就只有三条路可以走。”方悦手指军事形图,向郭图、裴元绍说道,“这第一条路就是绕道凉州,从北郡的灵州东渡河水,可就算鲜卑骑兵能够攻下灵州,接下来也还有内长城的阻挡,而且这条路遥遥千里,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走不完的,鲜卑人又刚刚熬过了一个严冬,军中存粮想必有限,所以这条路,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 裴元绍点了点头,下意识问道:“第二条路呢?” 方悦道:“第二条路就是向东杀进并州境内,从野牛渡或者采桑津西渡河水,不过这条路更为遥远,鲜卑人更加拖不起。[]” 裴元绍又问道:“第三条路呢?” “这里。”方悦伸手一拍图,凝声道:“就是这里!末将以为,鲜卑人将肯定选择在这里渡过河水、入寇河套。” “嗯!?”郭图目露冷色,凝声道,“五原!?” 裴元绍闻言一怔,困惑问道:“五原一带既无浮桥,又无渡口,河水最宽处足有五、六百丈,鲜卑人如何过河?” 方悦凝声道:“五原水面虽宽,最宽处可达千步之遥,可现在恰逢枯水季节,末将已经亲往查探过,最深处亦不过五、六尺许,鲜卑人完全可以纵马过河。” …… 阴山,山越大营。 “报~~”一名千夫长疾步奔入大帐,向步度根道,“大王,河水已经开始化冻,冰层的厚度已经不足以承载人马重量。” “嗯?”步度根霎时蹙紧眉头,沉声道,“这下事情可棘手了。” “无妨。”一边的轲比能淡然道。“就算河水化冻,我鲜卑大军也一样可以从五原过河。” “开什么玩笑。”步度根麾下一名万夫长反驳道。“五原河面宽广足有数百丈,既无渡口、更无渡船。且我军又不懂得如何架设浮桥,伐木扎又过于耗费时日。而且极易遭受汉军袭击。大军如何能在五原渡河?” 轲比能道:“现在河水两岸的积雪、冰冻将化未化,正是一年之中水流最小的干旱季节,河水水位已经降到最低,两个月前本王就已经派人查探过,便是中间河水最深处亦不过五、六尺许,大军完全可以纵马过河。” “哦?”步度根闻言欣然道,“既如此,大军就从五原过河。” …… 湖州。南唐军大营。 “果如方悦将军所言。眼下正是枯水季节,河水水深不过五、六尺许,鲜卑骑兵完全可以纵马过河。”郭图说此一顿。蹙眉说道,“可五原一带水浅河宽处延绵足有数十里,我军兵力有限。该如何御敌?” 方悦道:“我军若于河水南岸设防,鲜卑骑兵就能兵分多路、多点渡河,我军兵力有限。势必不能分兵御敌,若分兵御敌则恐为鲜卑人各个击破,如此一来就将防不胜防,因此,末将以为不如先行渡过河水。于河水北岸扎营设防。” “哦?”郭图捋了捋柳须,凝声道。“于北岸扎营设防?” 裴元绍不解道:“我军于北岸扎营设防与南岸扎营有何区别,鲜卑人不是照样可以兵分多路、多点渡河?” “表面上看的确如此,可事实并非如此。”方悦道,“若我军于南岸御敌,鲜卑人渡河之时敌人在前,便会三军用命、奋勇向前;若我军于北岸御敌,鲜卑人渡河之时敌人在后,必然首鼠两端。担心被我偷袭后路,许多时候,这心理上的微弱差别就足以改变战场上的形势,甚至决定最终胜负。” 图点了点头,凝声道,“在下以为方悦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元绍将军以为呢?” 裴元绍道:“既然先生和方悦将军都认为应该在河水北岸扎营御敌,本将军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就这么办吧。” 方悦锵然抱拳,沉声道:“如此。末将领命。” (cqs!)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决战 …… 山越,阴山南麓。 七万山越人的大军汇聚成密密麻麻骑阵,正如搬家的蚂蚁、漫卷过空旷荒凉大漠滚滚南去。大军正行进时,一骑快马从前方疾驰而回,来到了步度根的中军阵前。 “大王,河套汉军已经渡过河水,于北岸背河扎营。” “哦?”步度根目光一闪,沉声问道,“汉军有多少人马?” “骑军万余人,步军五千余人。” “一万五千余人?”步度根沉吟片刻,厉声道,“来人!” 一名亲兵百夫长策马上前,疾声应道:“在。” 步度根道:“传令,让拓跋洁汾、轲比能以及所有万夫长以上贵族到中军议事。” “得令!” 百夫长暴诺一声,策马离去,不及片刻功夫十数骑亲骑便已经策马四散而去。 很快,拔跋洁 比能以及鲜卑人中所有万夫长以上的贵族都纷纷聚集的中军本阵,拔跋洁粉刚刚长成的儿子拓跋力微(此人可是历史名人,鲜卑北魏帝国的高祖),轲比能帐前大将兀力突、泄归泥、也里不可、脱里脱阿等人亦赫然在列。 步度根翻身下马,早有侍从上前将一方羊毛毯铺于上,步度根在羊毛毯上率先坐了下来,轲比能、拔跋洁粉等鲜卑贵族也纷纷席而座,在步度根身边围了个大圈。 “刚刚探马回报,一万五千余汉军已在五原渡过河水,并背水扎下营寨。”步度根目光灼灼掠过众鲜卑贵族,沉声说道,“本王原以为汉军会在河水南岸结营御敌,可没想到汉军居然敢渡河背水结营!” “汉军背河结营,固然是把自己陷入了绝境,却也迫使我军放弃骑兵的优势、与之进行正面决战!”拔跋洁粉神色凝重说道,“看来,马屠夫虽然不在河套,可留守河套的汉将却也是个厉害角色啊。” “决战就决战!”年轻拓跋力微大声道,“我鲜卑大军有七万铁骑。难道还怕了区区万余汉军?” 拓跋力微虽然骁勇却终究年轻,他还没有领教过汉军的厉害! 如果两军堂堂正正进行正面交锋,依托有利形,三千汉军便足以挡住十万鲜卑骑兵的进攻,鲜卑骑兵和匈奴骑兵一样,他们的优势永远不是正面强攻,而是迂回、骚扰、牵制,直到把汉军拖疲、拖垮,然后再像恶狼一样猛扑过来、一击致命。 度根摇头道。“此番大举南下仅仅只是为了掠夺河套平原的人口、牲畜,并非为了和汉军决战,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决战!可令一支千骑队发起试探性渡河,先探探汉军的反应再说。” …… 河水北岸,南唐军大营。 方悦迎着寒风肃立在辕门之上,手指河水南岸向郭图、裴元绍说道:“末将已经命人于河水南岸每隔百步搭建了望台一座,台高十丈。以五色旗传递消息,鲜卑人若有异动,不消盏茶功夫,消息便能传回大营。” “他奶奶。”一贯斯文的裴元绍忽然罕见骂了句粗口,嘀咕道,“老子想起来了。这些了望台还真是克制骑兵的法宝。想当初八百流寇横行南阳,将秦、袁术之流杀得落花流水、叶血而死,可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混蛋,也是到处修建这样的了望台,愣是让八百流寇寸步难行,这才不得已转进颖川。” 方悦脸上略显尴尬之色,接着说道:“有了北岸大营牵制,留在南岸的五千骑兵以及由牧民乔妆的两万疑兵才能真正发挥疑兵的作用。彻底打消鲜卑人的侥幸心理,迫使他们与我军进行正面决战。” “好,以北岸大营为依托,以南岸了望台为眼线,令鲜卑人调动无所遁形,甚好!”郭图抚须赞道,“如此一来五原防线可谓万无一失,鲜卑人除了与我军进行正面决战之外,已经别无选择了。” “本将军都有些等不及了。”裴元绍摩拳擦掌道,“这次若能把这七万鲜卑骑兵全部摞倒。等到今年秋熟之后,我大军北出塞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踏平鲜卑人了。哈哈。” …… 五原以北五十里,鲜卑大营。 派去试探汉军虚实的鲜卑千骑长神色仓惶奔进了步度根大帐,聚集在步度根大帐中的鲜卑贵族们放眼望去,只见这名千骑长血染征衣、神色苍白,胸前被锋利马刀割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背上还插着两支羽箭。 甫进大帐,那千骑长便仆跪倒在上,泣不成声道:“大王,完了,弟兄们全完了,呜呜呜~~” 步度根神色冷峻,并未因为损失了一千骑兵而有丝毫动容,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千骑长止住悲声,喘息道:“小人奉了大王之命率军渡河,渡河之时北岸的汉军大营并未出兵阻止,可人马刚上南岸,一支五千余骑的汉军骑兵就突然杀了过来,弟兄们刚刚从冷可刺骨的冰水里爬上来,人马冰凉哪有力气?而且兵力相差实在悬殊~~弟兄们虽然奋力死战,可还是惨败收场~~” “败了就败了罢。”步度根沉声道,“至少你们探出了汉军虚实,没想到在南岸还有五千汉军骑兵埋伏,不过就凭这五千伏兵也想阻我大军渡河?哼哼。” “不,不止五千骑兵。”千骑长喘息道,“发起进攻的骑兵虽然只有五千余骑,可远处还有更多的骑兵在呐喊助威,由于相隔太远,小人无法确定正确的数字,但小人可以断定,这支骑兵绝对不会少于两万骑。” “你说什么?”步度根勃然失色、霍站起身来,“河水南岸还有另外两万骑兵?也就是说汉军总共有四万大军,其中一万五千在河水北岸扎营,另外两万 河水南岸扎营,这可能吗,马屠夫麾下什么时候有了军?” “绝对没错。”千骑长笃定道,“而且更为可恶的是,汉军还沿着河水南岸搭建了许多了望台,每座了望台高十丈有余,有军卒守望其上,我军在河水北岸调动根本就无法逃过汉军监视。” 轲比能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阴蛰神色。向步度根道:“大王,如此一来我军分兵两路,以一半骑兵牵制北岸汉军,另一半骑兵渡河洗劫河套的策略也行不通了,汉军既然在南岸留下了多达两万五千的大军,我军只派一半骑兵渡河,只怕是很难成功。” 步度根神色阴沉,心中感到一股没来由的烦躁。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争当这联军统帅?如今步度根是退不得、进不得。已成骑虎难下、进退维谷之势。 下令撤军?该如何向留在老营翘首企盼的部众交待?又该拿什么去养活嗷嗷待哺的老幼妇孺?更要命是,七万鲜卑铁骑就这样灰溜溜无功而返,作为鲜卑联军统帅。步度根的威信将遭受毁灭性的摧残,从此之后,还有谁会服从他的号令? 如果就这样返回大漠,原本附属于步度根的中、小部落将会转而他投,大草原上就是如此。历来都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无论黄金家族以前有多强盛,有多繁荣,可那是属于过去的,是属于大鲜卑一代天骄檀石槐的! 如果步度根不能表现出王者的强势,就算他是檀石槐树子孙。也一样会被无情抛弃。 那么,与汉军决战? 七万鲜卑大军看似强大,可真正服从步度根指挥的只有本部两万多骑兵,轲比能和拓跋洁粉这两个家伙只会趁火打劫。 就算只有本部两万多骑兵,步度根也依然有信心战胜河水北岸汉军,可胜了又能如何?胜了北岸汉军,南岸还有两万多汉军!就算能够把南岸汉军也消灭,步度根本部的两万多骑兵还能剩下多少? 到时候主弱仆强。到头来还不是白白便宜了轲比能和拓跋洁粉这两个野心家? 步度根正犹豫不决时,轲比能忽然挺身而出,大声道:“大王,为了大鲜卑的荣光,轲比能愿率本部骑兵打头阵,与汉军决一死战!” “哦?”步度根闻言大感意外,大声道,“轲比能将军此话当真?” 轲比能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狼牙箭,卡的一声折成两截,疾声道:“天狼神在上。轲比能若是言不由衷,便形同此箭!” “好!”步度根霍然转头。灼灼望着拓跋洁粉,沉声道:“拓跋洁粉将军,你呢?” 拓跋洁粉迫于无奈,出列慨然道:“拓跋洁粉但凭大王驱策。” …… 常州郡治,晋阳城。 原并州刺史府现在已经成了张嘉临时官邸,李儒衣袖飘飘、神态潇洒进了大厅,面带喜色向董卓道:“主公,好消息。” 正倚座阅读兵书的董卓闻声抬头,欣然问道:“有何好消息?” 李儒拱手作揖道:“六路联军已经分崩离析了,呵呵。” “联军散了?”董卓击节道,“河东可无忧矣,好,甚好!” 李儒微笑道:“眼下丁原已死、并州无主,主公正好趁势取而代之。” 薰卓道:“唔~~文修有何妙计可助吾取并州?” 李儒道:“主公若欲取并州,全在吕布此人身上了,据儒所知,子严(李肃表字)与吕布乃是同乡,且吕布此人生性贪婪、喜好女色,主公何不投其所好,令子严携金银财帛及美女前往说之?” 薰卓喜道:“吾尝闻徐荣骁勇、天下无双,若能得其襄助,何愁大事不遂?” 李儒道:“眼下虚荣on个正率军屯于平阳,主公可修书一封,以快马递于子严,令子严依计而行、料可成事。” 薰卓大袖一挥,朗声道:“来人,笔墨伺候。” (cqs!) 第一百三十章 借刀杀人 夜,山越军大帐。(.好看的小说) 兀力突、泄归泥诸将跟着柯比能弯腰钻进大毡包,兀力突紧走两步追上柯比能。疑惑地问道:“大王为何答应替步度根打头阵?” 轲比能闷哼一声,喝道:“本王如果不答应打头阵,又怎能把拓跋洁粉这头狡猾的狐狸拖下水?如果不能把拓跋洁粉拖下水,就算步度根败亡了。大草原上也还是双雄并立的局面,到时候免不了还有一番龙争虎斗。可大鲜卑再承受不起混战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一定要在这一战中解决所有问题。” “大王想把拓跋洁粉和步度根一块解决掉?”泄归泥吃了一惊,失声道,“大王,你该不会是想和汉人合作,联起手来对付步度根和拓跋洁粉吧?” “胡扯。”轲比能喝斥道。“本王倒是想和汉人合作,可汉人有可能跟我们合作吗?汉人历来狡诈无常,和他们合作?只怕到时候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本王还没有蠢到家。岂会自寻死路。” “可不和汉人合作~~”泄归泥纳闷道。“又该如何解决步度根和拓跋洁粉?” 轲比能道:“借用一句汉人的名言,叫。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兀力突神色一动,凝声道,“借汉人的刀,来杀掉步度根和拓跋洁粉?” 泄归泥道:“既然这样,大王就更不应该主动请缨打头阵了。” “本王若不主动请缨。步度根如何有胆跟汉军决一死战?本王若不主动请缨。又如何把拓跋洁粉拖下水?更何况~~”轲比能说此一顿。目光陡然变得无比阴沉。“和汉军决战。打头阵还有个天大地好处。” “还有好处?” “汉军装备精良、兵种配备齐全,战术虽然简单却极为实用!每战必以重装步兵护住阵脚。尔后先以长弓手大量杀伤我军骑兵。待箭矢耗尽、我军锐气已挫。汉军才会投入精锐枪兵与我军进行正面决战,然后,如果我军稍露疲态,汉军就会投入最精锐地铁甲骑兵进行反冲锋,将我军一举冲垮~~” 兀力突、泄归泥诸将纷纷点头道:“汉军地一贯战术果然如此。” 轲比能阴阴一笑。沉声道:“我军若打头阵。持要面对地就是汉军地长弓手。汉军的长弓兵固然厉害。可只要我们事先有所淮备。弟兄们只是受伤而不会大量战死!然后。拓跋洁粉地人马将要面对地。就该是汉军地精锐长枪兵了!” 兀力突道:“可是我军该如何淮备?” 轲比能道:“让弟兄们尽可能多穿几件衣服,在胸前、后背垫上野牛皮。冲锋的时候把队形尽可能地展开、排成稀疏地横阵。最大限度地降低汉军弓箭的杀伤,冲到汉军阵前之后放两箭就策马回阵。” 兀力突诸将纷纷点头应是。 轲比能又道:“回头告诉你们麾下的千骑长、百骑长。往回跑的时候阵形一定要散、要乱。如果身上带伤地弟兄太少。就让他们用自己地箭支住自己脸上、脖子上添伤口。最好是把箭矢直按插到无关紧要地屁股、胳膊或者腿上。造成中箭受伤地假象。” “呢”兀力突等人愕然道。“大王,这是为何?” 轲比能阴侧侧地说道:“如果不这么做。又岂能显出我军伤亡之惨重?伤亡如果不惨又如何瞒过拓跋洁粉、步度根这两头老狐狸地眼睛?只有当拓跋洁粉和步度根深信我军已经基本丧失战斗力。他们才会下定决心和汉军决一死战。” “原来如此。”兀力突击节道,“末持明白了。” 轲比能大手一挥。疾声道:“去吧。抓紧时间淮备。” 兀力突诸将右手抱胸向轲比能鞠了一躬。转身扬长而去。目遂兀力突等人出帐而去,轲比能始狠狠地挥舞了一下胳膊,以轻不可闻地声音低声说道:“明天。只要过了明天。漠北大草原就将完全属于本王了~~” 次日。河水北岸。 号角齐鸣、鼓声震天。汉军辕门轰然洞开,一队队铁甲一、从营中汹涌而出。进至营前三里处摆开阵势。汉军布阵的地形显然是径过精心的选择。左方两翼皆为密林。可以有效抵御鲜卑骑兵地侧袭。身后就是浩潮冰冷的河水,对岸又有一溜的了望台监视。绝不可能被鲜卑人抄了身后。 有了地形之利,汉军就能亲中所有兵力防御正面。 如果可以选择,鲜卑人绝不会在如此不利地情形之下和汉军进行正面交锋。可步度根已经别无选择!和汉军决战。无非两种结果。赢或者输,赢了就赢得一切,数十万地鲜卑臣民、大草原上地一切都还是属于他步度根地。 如果输了,就意味着输掉一切。但这也不会比不战而退更糟糕!决一死战,至少还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地机会。可如果不战而退、那步度根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了,女人、财物、部落、大草原,所有的一切都将离他远去。 汉军堪堪摆开阵形、北方苍茫地地平线上便出现了黑压压地鲜卑骑兵,就像无穷无尽的蚂蚁,漫卷过苍凉荒芜的大草原浩潮而来,有滚滚的烟尘渐扬渐起,天地之间充塞着今人窒息地苍凉。 方悦身披重甲、全装惯带。挺枪肃立汉军阵前。 霍然回首。身后旌旗如墙,正迎着呼啸地朔风猎猎飘荡。汉军森严狰狞的军阵已经完全被各色旌旗所遮蔽,目睹汉军如此军威,方悦嘴角悄然绽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眼并不由浮起了郭图先生瘦削地身影。 郭图先生不愧是将军帐下的智囊。这旌旗阵便是他地杰作!这遮天蔽日地旌旗即可振奋军威、鼓舞军心。也让并方的鲜卑人难以窥清汉军阵势地虚实。明为实、暗为虚。只有隐于暗中地才是最危险的。 “呜呜呜~~” 苍凉地号牛角号声悠然响起、滚滚而前地鲜卑骑兵逐渐开始减速、在距离汉军军阵还有五里之遥时扎住阵脚,然后开始向两翼缓缓展开,步度根的三万骑兵居中。轲比能、拓跋洁粉各率两万多骑兵居于左右两翼。 鲜卑人地骑阵往两侧延伸足有十里之遥。 远远望去,苍茫的地平线上马头攒动、人声鼎沸,仿佛天地间除了鲜卑人的骑兵还是鲜卑人的骑兵。 旭日阳初升。 鲜卑中军。 步度根轻轻颔首,一名身强体壮、神情的骠悍的万骑长徒步出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舌头,将背上的铁胎弓卸了下来,又从箭壶里抽了一支足有拇指粗的狼牙箭绰于弦上,在一阵令人发颤的嘎吱声中,足有四、五石挽力的强弓已经被挽满。 足可震碎耳膜的颤音之后,紧接着响起绵绵不息的凄厉尖啸声,向着左边长空迅速远去。 …… 鲜卑左军。 “咻~~” “噗~~” 长长的尖啸过后,是一声清脆的箭矢破土声,兀力突翻身下马,往前疾跑几步从草地上拔出了拇指粗细的狼牙箭,回头向轲比能道:“大王,是步度根的令箭。” “是吗?”轲比能微眯的双眼霍然睁开,翘首望了眼暗沉沉的长天,悠然举起强壮的右臂往前狠狠一挥,说道,“开始突击!” “得令!”兀力突暴喝一声翻身上马,将手中的狼牙棒高举向天、再往前狠狠一引,疾声大喝道,“大鲜卑的勇士们,杀啊~~” “杀~~” 一千骑鲜卑战士轰然回应,纷纷策马向前。 …… 汉军阵前。 方悦两眼微眯,一丝淡淡的笑意在他的嘴角凝固。 鲜卑人开始了吗? 倏忽之间,方悦高高举起的右手已经挥落,肃立方悦身后的数骑传令兵策马离去,将方悦的军令迅速传达下去,猎猎的旌旗飘荡声中,骤然响起了铿锵的金属撞击声,还有成千上万的士兵狠狠踩踏冰冷大地所发出的宏亮脚步声。 整整一千名身披重甲、手执巨盾的重装步兵如滚滚铁流、越过旌旗阵汹涌而前,进至汉军阵前百步处扎住阵脚,当步兵们将手中的巨盾往地上重重一顿,天地间顿时发出一声沉闷地巨响。仿佛大地都在微微地颤抖。 重甲步兵刚刚列阵完毕,一片密集的矛林从旌旗阵中紧跟着汹涌开出,两千名精锐长枪兵手执锋利的长矛、排列成整齐的队形滚滚向前,进至重甲步兵的阵后开始列阵,倏忽之间,一枝枝锋利的拒马枪从巨盾中间留出地孔洞里刺出。就像长满刺猥身上的钢针,带着狰狞可怖的冷色。 …… 南唐军后阵,高高的了望台上。 郭图忍不住向身边的裴元绍说道:“不愧是方悦将军带过来的并州老兵,这是一支真正的百战精锐哪。” 裴元绍微微颔首,心中叹服可嘴上却不由自主地反驳道:“百战精锐又如何?想当初伯齐带着老兄弟们流寇中原时,灭的汉军精锐还少吗?北军、南军号称大汉朝最精锐地中央官军,还不是在虎牢关外付之一炬?” 郭图微微一笑,也不争辩。 当初火焚吴越中央官军的一役。郭图是亲自参与了的,郭图更知道当时赢得有多侥幸!当初如果不是淳于琼那个草包统率南唐军,如果不是主公地杀伐决断。如果不是虎牢关的峡谷地形,如果不是天干物燥容易纵火~~ 只要其中任何一处环节出了纰漏,那一战的结局就将截然不同,时至今日,郭图回想起来都还会感到心惊肉跳,也只有冷血的马屠夫还能气定神闲、无动于衷,而这恰恰也是郭图最为佩服、乃至拜服于马跃的地方。 常营就是这样的性格,不赌则已,一旦逮住了机会他就会押上所有的赌注来把狠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踏平山越 山越中军。 步度根游目望去。左翼的轲比能集团已经开始发起潮水般地进攻,一队队的骑兵以千骑为一队,逐次递进,就像汹涌的洪水,一波接一波、无穷无尽地向着前方严阵以待的汉军汹涌而去。 大将屈突策马来到步度根面前,凝声道:“大王,看来轲比能是真要和汉军拼命了!居然派出了足足二十个千骑队进行连续不断的冲锋,这几乎是他所能派出的最强军力了。他身边已经只剩下不到两千的侍从骑兵了。” “看来,轲比能也知道这一战事关鲜卑族的生死存亡啊!”步度根慨然道,“如果胜了,大鲜卑就能继续生存下去,和大汉分庭抗礼,可如果是败了,大鲜卑就将和曾经无比强大地大匈奴一样,永远消失在汉人的屠刀下。” 屈突道:“不过,轲比能这厮为何要将两万骑兵分为二十个千骑队轮番冲锋?那不成了汉军长弓手的箭靶了吗?” “这个,轲比能已经派人和本王说过了。”步度根道。“这么做只是为了大量消耗汉军的箭矢,尽量疲惫汉军锐气、消弥汉军斗志,给拓跋洁粉军团的冲锋扫清障碍,给本王大军的最后突击创造机会。” …… 鲜卑右军。 “父王,轲比能将军的左翼大军已经开始进攻了。”眼看着黑压压的骑兵正如潮水般滚滚而前,年轻的拓跋力微胸中激血翻腾,白晰的俊脸上已经浮起了一片红晕,霍然回首,问拓跋洁粉道,“轲比能将军地进攻能冲垮汉军的军阵吗?” “嗯?” “如果不能的话,接下来就该轮到父王大军出击了吧?这一次,请父王一定准许孩儿率军冲阵。” “嗯。” 拓跋洁粉轻轻嗯了一声,神色阴沉,轲比能居然投入了二十个千骑队进行冲锋,这已经是他所能派出的最强军力了,他这是要和汉人拼命?什么时候,这厮变得如此慷慨而又深明大义了? 浓重的阴霾悄然笼上了拓跋洁粉的黑眸,轲比能如此不惜血本向汉军发起猛烈的进攻,势必也会逼着拓跋 顾一切地发起后续的进攻!在这种时候,拓跋洁粉如实力、虚予应付,不但会招致轲比能、步度根两大集团的仇恨,只怕连自己部落的勇士也会在心中不屑他的为人。 …… 南唐军后阵,高高的了望台上。 “一队、两队……二十队!我的老天~~”裴元绍骤然倒吸一口冷气,吃声道,“鲜卑人疯了么?居然一下子就投入二十个千骑队进行冲锋,而且还愚蠢地把两万骑兵分成二十队进行冲锋?” “鲜卑人的战术的确有些古怪。”郭图也蹙眉凝声道。“把两万骑兵分成二十队轮番冲锋,固然可以有效降低我军弓箭手地杀伤,并给造我军将士造成敌军骑兵无穷无尽、难以抗拒的心理压力,可同样的也会降低鲜卑骑兵的冲击力,想依靠这样的战术来冲垮我军的阵形显然是痴人做梦。” “是啊,这简直就是给我军弓箭手充当练习箭术地箭靶。”裴元绍凝声道。“如果两万骑兵合在一起冲锋,就算我军的弓箭手能够摞倒一半,也还有一万骑兵能够冲到我军阵前,至少还有机会和我军的精锐长枪兵较量一番,可像现在这样的冲锋法,能有一、两个千骑队冲到阵前就算不错了。” 郭图凝思片刻,霍然道:“看来鲜卑人是想凭借雄厚的兵力优势进行车轮战啊,这两万骑兵冲锋的目的并非是冲垮我军的阵形。仅仅只是为了消耗我军地箭矢,以及消弥我军的锐气和斗志。” “原来是这样。”裴元绍恍然道,“要不要派人提醒方悦那小子?” “不必了。”郭图摇头道。“方悦将军戎边多年,和鲜卑人交战无数,对鲜卑人的战术早已经了如指掌了。” …… 汉军阵前。 方悦微眯地双眼霍然睁开,向身后的小校道:“传令,将五千名弓箭手分为五队,一队放箭、一队候命、另外三队后阵休息!敌骑若至,不可发箭攒射,待敌骑进入直射步数之后才可以放箭。” “遵命。” 小校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两队轻甲弓箭手便从旌旗阵中跑步而出,其中一队进至重装步兵的盾墙后面开始列阵,另一队则在冰冷的草地上坐了下来。方悦策马越过百步距离,堪堪来到重装步兵阵前,前方便响起了山崩地裂般的马蹄声,鲜卑人的第一个千骑队已经汹涌而至。 …… “哈~~” 兀力突大喝一声,双腿狠狠一挟马腹,胯下坐骑昂首悲嘶一声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加速。开始以极速向前亡命狂奔,兀力突身后,一千名鲜卑骑兵大呼小叫、争先恐后地跟进,本应排列成一条直线的阵形现在却是一片散乱。 兀力突微微弯腰,强壮的身体正随着战马地奔跑在有节奏地起伏,五石挽力的铁胎弓已经握于手中,两枝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冰冷的箭簇已经指向前方、汉军阵前那员挺枪肃立的武将。 “喝!” 兀力突吐气开声,铁胎弓霎时张满。 …… 汉军阵前。 冰寒的杀机如蛛丝般漫延而至,方悦惊抬头。只见两点寒星电射而至,方悦大喝一声手中点钢枪疾如闪电般扫出,堪堪扫中电射而至的两点寒星,清脆的撞击声中,两支拇指粗地狼牙箭应声而飞,方悦握枪的双臂竟被震得隐隐发麻。 好强横的力! 方悦紧紧地盯住鲜卑阵前那员策马张弓的武将,陡然大喝道:“放箭!” 早就张弓以待的一千名弓箭手霎时右手一松,蓄于弦上的狼牙箭已经脱弦飞出,闪电般射向前方汹涌而至的鲜卑骑兵,战马的悲嘶、战士的哀嚎声霎时冲霄而起,数十骑鲜卑骑兵轰然倒地。 “放箭!” 几乎是同时,兀力突也恶狠狠地厉嗥了一声,跨骑在马背上的鲜卑骑兵们也开始放箭还击,可马上骑射地准度本来就差,再加上汉军还有重装步兵盾墙的保护,所以根本就无法给汉军弓箭手带来实质性的杀伤。 “嗷哈~~” 汉军弓箭手正欲射出第二波箭雨、给鲜卑人造成更大的杀伤时,阵前陡然响起了一声炸雷般的大喝,竟然压下了滚滚蹄声清晰地传进了两军将士的耳际,剩下的九百多鲜卑骑兵突然拔转马头,从汉军重装步兵的阵前斜切而过。 第一波的冲锋才刚刚落幕,鲜卑人的第二个千骑队又堪堪冲到。 …… 汉军后阵。 一名小校匆匆爬上高耸的了望台,急声道:“将军不好了。” 裴元绍闻声回头,蹙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公主~~”小校喘息道,“公主殿下已经渡过河水。马上就要到北岸大营了。” “啊?” “什么!” 裴元绍和郭图闻言同时吃了一惊,裴元绍更是勃然大怒道:“你怎么不劝住她?公主殿下身份何等尊贵,万一有个闪失,你小子就是有一万颗脑袋也不够砍地,你死也就死了,本将军还有郭图先生都得跟着你掉脑袋!” “小人劝了。”小校脸色苍白。叫苦道,“可是劝不住啊,公主殿下还叫人把小人毒打了一顿,将军你瞧小人这脸上,手上还有身上,全他***伤了,小人也是跟着主公和将军从南阳一路杀过来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郭图吸了口气。向裴元绍道:“将军,我们去劝劝公主吧。” …… 在鲜卑骑兵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无穷无尽、无休无止的冲锋中。在 士近乎麻木的等待中,时间悄然来到了正午,当那一角声绵绵响起时,最后一波鲜卑骑兵终于仓惶逃了回去,战场上空烟尘滚滚,却再听不到让人心烦意乱地马蹄声。 …… 鲜卑后阵。 轲比能的二十个千骑队从鲜卑左翼发起冲锋,冲到汉军阵前放了一箭就马上斜切而过,绕了个大圈,又从鲜卑右翼绕回本阵。所以,拓跋洁粉军团和步度根军团的鲜卑骑兵们看到了最为惨烈、最为震憾的一幕。 一队队浑身浴血、士气低落、目光呆滞、身受重伤的骑兵从他们面前缓缓开过,充盈于天地之间的只有绵绵不息的哀嚎声,轲比能军团真正战死的士兵虽然不多,可绝大多数已经身负重伤,超过一半地骑兵身披数箭,骑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经常是走着走着,便有骑兵从马背上颓然栽落。摔到地上之后便再无声息。 以这样的伤势,再加上出征在外,军中缺乏足够的巫师给伤兵疗伤,其结果将是灾难性地,至少超过一半的伤兵将在无尽的痛苦、无助的煎熬中死去! “拓跋部的勇士们!” 一声大喝炸雷般响起,附近的数百名拓跋部落骑兵纷纷侧首,神情凄厉、浑身浴血的兀力突霍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厮腿上、胳膊上、身上至少插了不下十支狼牙箭,其中一支锋利的狼牙箭更是将他的左肩整个贯穿,锋利地箭簇直透后背。有殷红的血珠顺着箭尖缓缓滴落~~ 目睹如此凄厉的惨状,拓跋部的士兵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兀力突目透狰狞之色,疾声大喝道:“我们轲比能部的勇士已经用鲜血和生命证明,我们无愧于天狼子孙的称号!拓跋部落的勇士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希望你们能跟我们一样,无愧于天狼子孙地称号~~” “我们拓跋部落的勇士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对,你们的鲜血不会白流!” “我们一定要让汉人为此付出代价!” 拓跋部落的勇士们轰然回应,年轻的拓跋力微更是热血激荡,以手中的狼牙奉高举向天,疾声大喝道:“踏平河套,屠尽汉人!” “踏平吴越,屠尽汉人!” 数百名围在拓跋力微身边的鲜卑勇士轰然响应,浓烈的杀气在鲜卑阵中弥漫喧嚣,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跟着疯狂地呐喊,到最后整个拓跋部落地两万多骑兵都开始呐喊起来,嘹亮的呐喊声直欲震碎天宇,声浪越过寂寂长空,清晰地传至汉军阵前。 目睹拓跋部勇士们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拓跋洁粉又是欣尉、又是担忧,欣慰的是,虎父无犬子,拓跋力微虽然年轻,还只有十八岁,却已经开始展现出作为一名部落首领应有的优秀素质,懂得如何去激励军心! 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可令拓跋洁粉担忧的是,拓跋部落的勇士们士气高昂、军心振奋,却未必就是件好事,前方的汉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而且身经百战,那可是一支令人生畏的虎狼之师。可现在就算拓跋洁粉有心退缩,也是不能了。 “杀~~” “杀杀杀~~” 拓跋力微大吼一声,两万余鲜卑勇士轰然回应,声势震天,拓跋力微回眸凝视拓跋洁粉,拓跋洁粉微微颔首。拓跋力微神情大振,将手中的狼牙棒往前狠狠一引,一声清厉的长啸霎时冲霄而起。 “大鲜卑的勇士们,骑上你们地骏马,挎上你们的弯刀,就像勇猛的狼群去踏平前面的汉军,让那些卑微的两脚羊在我们的弯刀下颤抖吧~~” “嗷嗷嗷~~” 两万余鲜卑勇士竭底斯底里地咆哮起来,追随拓跋力微身后向着数里之外地汉军席卷而来。数万只铁蹄狂乱地践踏在冰冷的荒漠上,发出雄浑至令人窒息的蹄声,连坚实的大地都开始颤抖、呻吟。 第一百三十二章 摇摇欲坠 汉军阵前。 寒风凛冽。荡起方悦身后玄色的披风、啪啪作响,苍茫的乌云从天边席卷而来,遮蔽了天上无力的孤阳,四野一片黯沉,一片冰冷的雪花从天上飘洒而落,轻轻落在方悦地鼻尖、霎时化作一滴晶莹的雪水,方悦的神志顿时为之一清。 鲜卑人终于要开始来真地了吗? 方悦霍然回首,重装步兵们神情似铁、目光如刀,经历过太多惨烈的血战。这些老兵们的意志已经变得比磐石还要坚硬,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们也会尝试着用手中的大盾把它给顶回去。 重装步兵和精锐长枪兵身后,整整五千名长弓手已经严阵以待!弓箭手们神情冷峻、精力充足,并未流露出丝毫的疲态,因为方悦把他们分为五队轮番上阵射箭,确保有足够的时间恢复体力。 方悦策马向前,手中的点钢枪在第一名重装步兵的大盾上撞了一下。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响,那名重装步兵精神大振、陡然挺直了身躯,头颅昂起像狼一样凝视着方悦,疾声大喝道:“将军!” 方悦微微颔首,继续策马向前,手中地点钢枪逐一敲过竖立成墙的大盾,大盾后的重装步兵们纷纷挺直胸膛,一道道灼热的目光逐渐聚焦在方悦身上,并且随着方悦的前进而缓缓转动,直到方悦最终停在军阵的最左侧。 方悦的目光最终落在标枪般挺立阵前的五名步军小校身上。沉声喝道:“汉军威武!” 五名步军小校迎上方悦灼灼地目光,同声回应:“战则必胜!” “嗯。” 方悦轻轻颔首,嘴角浮起淡 容,策马扬长而去,五名步军小校霍然侧首,望着方影,疾声大吼道:“请将军放心,弟兄们绝不会辱没了并州军的名声!” 方悦头也不回、继续策马疾驰,不及片刻功夫便消失在了左翼浓密的森林里。 …… 汉军后阵,了望高台。 郭图和裴元绍终究没能阻止刘明,一意孤行的公主殿下还是渡过河水亲临阵前,并且登上了了望台观战,刘明从小长在禁宫,很早的时候就听说北方的鲜卑人野蛮成性,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所以今天,刘明要亲眼目睹英勇的汉军将这些野蛮的鲜卑人打败。 刘明刚刚登上了望台,呈现在她面前地就是一辐金戈铁甲、万马奔腾的雄浑场面,枯黄、荒凉的大漠上,黑压压的鲜卑骑兵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席卷而来,鲜卑骑兵的前锋距离汉军已经只有数百步之遥,可他们的后阵却还在遥远苍茫的地平线上蠕动。 天上乌云如墨,地上骑兵如潮涌。 充塞刘明耳际的只有惊雷般的铁蹄声,这一刻,她再听不见别的任何声音! 望着刘明白晰的粉脸上流露出一丝激动的潮红,郭图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公主殿下只觉得这战争场面壮观、有趣,又哪里知道战争的残酷和血腥?今日一战,不知有多少战士将丧命于此。 …… 鲜卑中军。 屈突再次策马来到步度根面前,沉声道:“大王,轲比能部完了!虽然绝大多数战士都逃了回来,可超过一半人受了致命伤,估计活不过几天!其余的伤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拖累他们的族人,让生存变得更为艰难。” “唔~~”步度根轻轻颔首。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恻然,竭力放缓语气说道,“拓跋部开始进攻了,经过轲比能部一上午的消耗,想必汉军的箭矢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精力也该懈怠了。” 突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现在就是矛和盾的较量了,究竟是鲜卑铁骑踏破汉军的长枪阵,还是汉军长枪阵挡住鲜卑铁骑地冲锋,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不过~~就算拓跋部的冲锋无法冲垮汉军的长枪阵,汉军也该死伤惨重、成为强弩之末了~~” “唔~~”步度根轻轻颔首,凝声道,“到时候。[.超多好看小说]就该我们黄金部落发起最后一击了!” …… “轰~~” 惊天地动的轰鸣声中,鲜卑骑兵堪堪杀到。 “放箭!” 步军小校高举的右臂狠狠挥落,五千名弓箭手同时搭箭挽弓、斜举向天。下一刻,密集如蝗的箭矢已经掠空而起,呼啸着越过长空、向汹涌而进地鲜卑骑阵恶狠狠地攒落下来,滚滚向前的鲜卑骑阵顿时人仰马翻、沸反盈天。 成百上千的骑兵惨嚎着倒了下来,旋即便被身后汹涌而进的铁蹄踏成了肉泥,还有更多受伤的战马再不顺从骑兵的驱策,开始疯狂地横冲直撞,将一排排、一列列森严齐整的骑阵冲撞得混乱不堪。 “唆唆唆~~” “咻咻咻~~” 绵绵不息的破空声中,汉军长弓手地箭矢就像密集的暴雨。向着鲜卑人的骑阵疯狂地倾泄下来,鲜卑人身上单薄地皮甲根本不足以抵挡锋利的箭簇,密集的阵形几乎让汉军弓箭手的攒射箭不虚发~~ 鲜卑骑兵就像被割倒的野草,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汹涌而进的鲜卑阵中,年轻的拓跋力微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经过整整一上午不间断的射箭,汉军长弓手居然还能挽得开弓?还能射得出箭?如果真是这样,这些汉军长弓手岂非成了铁人? 拓跋力微睚眦欲裂,却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拓跋部地两万骑兵已经开始加速冲刺,这时候如果收兵只会让阵形乱上加乱,到时候茫然不知所措的鲜卑骑兵可就真的成了汉军长弓手的活箭靶了。 现在摆在拓跋部面前的活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冲上去、踏破汉军的兵阵! “大鲜卑的勇士们,证明你们勇气和斗志的时候到了,不要害怕、不怕犹豫,勇敢地往前冲吧~~”拓跋力微竭斯底里地挥舞着手中地狼牙棒,仰天长嗥,“无尽的牛羊、财富还有女人正等着你们去享用,屠尽汉人、鸡犬不留。杀~~” “杀杀杀~~” 逃过箭雨洗礼的鲜卑骑兵圆睁通红的双眸,就像受伤的野狼跟着狂乱地嚎叫起来,挥舞着锋利的弯刀向汉军的拒马阵恶狠狠地撞了上来,正如裴元绍所说,两万名鲜卑骑兵发起集群冲锋,就算被汉军的弓箭手摞倒一半,也还有一万多骑兵能够冲到阵前。 嗷嗷嗷~~” 最前排的鲜卑骑兵疯狂地咆哮着、策马汹涌而前,汉军严严实实的盾墙以及突出盾墙外的那一排排锋利的拒马枪已经近在咫尺,他们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这些鲜卑骑兵简单的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那就是冲上去,连人带骑冲上去!把汉军的拒马阵撞开!只要撞开了汉军的拒马阵,让后续的鲜卑骑兵冲进了汉军后阵,这些狰狞的汉军就将变成卑微的两脚羊,等待他们的命运将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鲜卑勇士们斩尽杀绝。 “噗噗噗~~” “膨膨膨~~” 狂乱的鲜卑骑兵终于冲到,连人带骑恶狠狠地撞上了汉军拒马阵,锋利的拒马枪顷刻间便将成百上千名鲜卑骑兵连人带马刺成对穿,可鲜卑骑兵狂野的冲势也令汉军的拒马枪纷纷折断,在巨大的惯性驱使下,已经丧命的战马继续往前奔行,重重地撞上了汉军重装步兵竖起的无比坚固的盾墙,巨大的撞击声霎时响彻长空。 在这巨大的撞击声中,还夹杂着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那是鲜卑战马腿骨、颈骨撞断发出的声音,两军将士临死前发出的惨嚎声更是绵绵不息,成百上千的鲜卑骑兵霎时被巨大的惯性高高抛起,等他们从空中疾速坠落时,才惊恐地发现,等待他们的只有一片片密集如林的锋利长枪~~ 在鲜卑骑兵的狂野冲撞下,最前排的汉军重装步兵们也死伤惨重,鲜卑骑兵临死前掷出的弯刀虽然被竖起的坚固盾墙悉数挡了下来,可带着强大惯性撞上盾墙地鲜卑战马却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巨大地盾牌虽然足够坚固,却需要依靠步兵们的身躯来支撑!突出盾墙、足有碗口粗的拒马枪能把鲜卑骑兵捅死戳穿。却无法阻挡他们狂野的冲锋。在鲜卑骑兵近乎自杀式地猛烈冲撞下,坚固的盾墙纷纷碎裂,许多士兵被撞得连人带盾往后倒飞~~ 人仰马翻,惨嚎盈天。 虽然死伤惨重。可鲜卑骑兵地冲锋并未就此停止,后续的骑兵仍旧疯狂、无视生死地席卷而至。就像一波接一波的惊涛骇浪,连续不断地、恶狠狠地冲击在汉军的防阵上,许多英勇的重装步兵不是被鲜卑人乱刀砍死,就是被活活撞死。 原本齐整森严的汉军拒马阵顷刻间出现了混乱,如果任由这股混乱继续漫延下去,再有片刻功夫。整个防阵就将彻底崩溃! 年轻地拓跋力微敏锐地嗅到了汉军阵形中出现的骚乱,顿时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大鲜卑地勇士们。汉军就快要垮了,展现你们无坚不摧的勇气吧,胜利~~终将属于你们,你们是天狼的子孙。杀~~” “杀杀杀~~” 鲜卑骑兵们士气大振,攻势越发猛烈,汉军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致命一击 山越军的右翼。 “可惜。”拓跋洁粉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喃喃低语道,“要不是受到战场两侧密林地形地限制。我军骑兵无法向两翼展开、发挥兵力上的优势。要冲垮这支汉军的防阵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山越中军。 “干地好!”步度根狠狠击节,难掩眉宇间的激动之色,凝声道。“看起来拓跋部马上就要冲垮汉军地防阵了。” 屈突也沉声道:“没想到拓跋力微这小娃娃还挺能打仗,一点也不比他老子逊色。” 山越左翼。 “汉军要崩溃?”轲比能闷哼一声,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阴冷,凝声道,“还早得很呢!大战这才刚刚开始,汉军要这么容易崩溃,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大匈奴地铁骑打得灰飞烟灭了。” …… 两军阵前。 “第一队,死战不退,第二队、第三队后撤五步重新列阵!” 危急时刻。有步军小校疯狂地挥舞着雁翎刀,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直到一支冰冷的狼牙箭洞穿了他的咽喉,那大吼声始才嘎然而止,然后很快又一名步军小校挥舞着雁翎刀冲了上来,继续率领重装步兵重新列阵。 重装步兵们迅速镇定下来,残存地第一排重装步兵死战不退,以生命为代价、以血肉之躯筑护墙。誓死抵挡着鲜卑铁骑的践踏,终于给后续的步兵争得了重新列阵的时间,第二排、第三排重装步兵迅速后撤五步、重新列阵。 等到第一排重装步兵被鲜卑人斩尽杀绝时,森严完整的拒马阵就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已经重新列成,鲜卑骑兵刚刚踏过第一排重装步兵的尸体,就迎面撞上了第二排重装步兵的盾墙,不过这一次,鲜卑人的死伤更为惨重。 因为第一排重装步兵地拼死阻挡,鲜卑人的冲刺速度开始放缓。而骑兵一旦减速,冲刺的威力就会锐减,更容易被汉军的拒马枪所伤,更容易被汉军的盾墙所阻挡,也更容易为缩于防阵之后的长弓手所射杀! 这不是草原民族所熟悉、所擅长的骚扰战,而是汉军最熟悉、最擅长的正面决战!两军正面交锋,如果游牧骑兵无法突破汉军地拒马阵,那么等待他们的命运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战死沙场! 五千名精锐长弓手仍在机械地挽弓、放箭,将一波接一波的箭雨无穷无尽地倾泄在鲜卑骑兵的头顶上,从开战到现在,弓箭手们已经记不得挽了多少次弓、射光了多少壶箭,他们的臂肌早已经麻木,再感觉不到酸、疲、累,更感 疼痛。 支撑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只有顽强地意志,不到射完最后一支箭就绝不停竭! …… 山越军右翼。 “可惜!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踹破汉军的防阵了,唉~~” 拓跋洁粉喟然长叹一声。 这一刻,拓跋洁粉的心尖在滴血、眼睛在喷火,因为他看到拓跋部落的勇士们正在汉军长弓手地攒射下一片片地倒下。(.)化作一具具冰冷地、毫无意义地尸体。这些可都是拓跋部的精壮、拓跋部的脊梁啊。 拓跋部的脊梁要是折了,如何还能在大草原上直起腰来做人? 山越左翼。 大将泄归泥吃声道:“大王,汉军好像挡住拓跋部地攻势了,拓跋部的前锋骑兵已经在狭窄地林间地带拥挤成一团。后续的大群骑兵又冲不进去,战况已经陷入胶着。两军已经开始以弓箭对射了。” 兀力突亦沉声说道:“不过汉军弓箭手地长弓杀伤力更强。阵形也更为松形,而鲜卑骑兵地骑阵过于密集,情形对拓跋部非常不利!” “本王早就说过,汉军不会那么快崩溃,如果拓跋洁粉再不下令收兵。拓跋部就完了!””轲比能说此一顿,眸子里的阴冷之色越浓。沉声道。“不过,现在就算拓跋洁粉想收兵也收不回来了~~” “是啊,收不回来了。拓跋部的人已经杀红眼了。” “唉~~” “看来拓跋部是真要完了!” 兀力突、泄归泥诸将纷纷叹息出声,遥望前方喧嚣惨烈地战场,眸子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恻然。 …… 南唐军后阵。了望台上。 益阳公主刘明长长地舒了口气,一颗悬着地芳心终于落地。苍白的粉脸也终于恢复了一抹血色。回想起方才地惊险,刘明到现在都感到芳心有如鹿撞、怦怦直跳!不过~~前面的那支军队还真是顽强,要是京畿洛阳有这样一支顽强地军队驻守。普天之下。还有哪个乱臣贼子敢不遵皇兄的号令? …… 喧嚣的战场左翼,相距数里之外地密林中。 借着枯黄的树叶掩护,一支黑压压地骑兵正静悄悄地潜伏其中。所有地战马嘴上套、蹄裹布,士兵们严禁交谈和喧哗,除了呼嚎的朔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哗哗地响声,就只有前方战场上传来的阵阵喧嚣声。 “唏律律~~” 一声清越地马嘶声突然惊破了密林的寂静。一匹骏马正小心翼翼地绕过荆棘丛和参差的大树,踏着厚厚地败叶缓缓前来。 “将军!” “是将军!” “将军来了!” “弟兄们快起来,将军来了~~”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原本静静地等候在密林中的士兵们逐渐噪动起来,纷纷抖落身上的败叶站起身来。牵着自己地战马向将军身边聚集。 方悦以手中的点钢枪挑开挡在面前的最后一丛荆棘,眼前豁然开朗。 浓密的森林中已经劈开了一片空地,整整六千骑乌桓骑兵已经在这里静静地守候了一夜。[.超多好看小说]将士们的铁甲上、脸上、眉毛上都挂满了霜花,可他们眸子里流露出的只有狼一样地狰狞,早在幽州的时候,马屠夫就已经把他们训练成了一群残忍嗜杀地野狼。 在这些乌桓野狼的眼中,没有礼义廉耻、没有仁义道德、更没有圣人教化,他们眼中只有马屠夫血腥、狰狞、恐怖的嘴脸!马屠夫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马屠夫让他们听方悦的,他们就唯方悦马首是瞻。 迎上乌桓骑兵那一双双充满杀气的眼神,方悦心中的杀戮气息也被悄然点燃。 …… “唆唆唆~~” 刺耳的破空声中,密集如蝗地箭矢从天上无穷无尽地攒落下来。年轻的拓跋力微圆睁双眸,恶狠狠地瞪着疾射而至的箭雨,眸子里几欲喷出火来!多少英勇地拓跋部勇士,已经倒在汉军的箭雨之下~~ “王子小心!” 亲兵队长突然大叫一声,整个身形敏捷地从马背上弹起,堪堪挡在了拓跋力微跟前,手中的弯刀闪电般挥出。数声轻响过后已经格飞了三支狼牙箭,却终于没能挡住第四支疾射而至的狼牙箭。 亲兵队长的小腹上已经中了一箭,直没及羽。 “王子~~” 亲兵队长闷哼一声,从空中颓然落地,挣扎着回头看了拓跋力微一眼,旋即气绝身亡。 “盖苏文!!!” 拓跋力微凄厉地咆哮起来。慌忙下马将气绝身死的亲兵队长抱在怀里。他与拓跋力微从小一块长大,两人情同手足,可惜的是,任由拓跋力微吼破了长天。他的亲兵队长盖苏文也永远不可能睁开双眼了。 “啊~~”拓跋仰天长嗥,“杀了你们。小王要杀了你们~~” 狼嗥三声。拓跋力微才弃了盖苏文地尸体翻身上马,挥舞着沉重地狼牙棒策马直冲汉军本阵,负责护卫拓跋力微安全地数百亲骑不敢怠慢,慌忙策马跟进,附近的鲜卑骑兵眼看王子殿下亲自率兵掩杀。原本已经低靡的士气重兴大振。 “杀!” 拓跋力微大吼一声,沉重的狼牙棒恶狠狠地挥出。三枝锋利地拒马枪顷刻间被砸得断成六截。折断的枪尖倒飞而回,深深地扎进了汉军步兵地大盾上,发出笃笃笃地闷响。下一刻,拓跋力微狠狠一勒马缰,胯 马顿时人立而起。硕大地铁蹄凌空一阵踢腾再带着重踏落,狠狠地踹在汉军步兵地盾墙上。 “膨膨!” “喀喇!” 两声闷响。两面大盾顷刻间便被拓跋力微坐骑地铁蹄踏成粉碎。撑起大盾的两名汉军步兵还没得及回过神来,拓跋力微地狼牙棒已经挟带着滔天地怒火恶狠狠地砸落下来,两声沉闷的重击声后。响起碜人刺耳的骨骼碎裂声。两名重装步兵顷刻间便被砸得趴到了地上,有殷红地污血从两人嘴角溢出,原本冷峻地眼神很快黯淡下去。 “吼啊~~” 拓跋力微大吼一声。意欲纵马再进。十数支锋利的拒马枪从三个不同地方向同时攒刺而至,拓跋力微勉强挡开了刺往他身上的六支长枪,却终于没能格开刺向胯下坐骑地另外七支长矛。战马昂首悲嘶一声。将拓跋力微狠狠地摔了出去。 拓跋力微人在空中,一篷密集地箭雨已经从四面八方攒射而至,眨眼间便将他射成了刺猬,年轻的拓跋力微还没来得及显露他的峥嵘,便已经喋血沙场!伴随着拓跋力微地战死。拓跋部地消亡已经无可避免,此后曾经统治黄河以北地区将近两百年的拓跋鲜卑帝国~~将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 …… 鲜卑右翼。 四、五千身披箭矢、浑身浴血的骑兵仓惶逃回本阵,一骑浑身染血地鲜卑千骑长踉踉跄跄地扑到拓跋洁粉面前。跪地泣声道:“大王!王子他~~他~~” “王儿怎么了?” “王子战死了,呜呜呜~~” “什么!你说什么!?” 拓跋洁粉大吼一声,脸部表情猛地一阵抽搐。直愣愣地瞪着那名千骑长发了会呆,突然口吐鲜血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 “大王!” “大王?” 护卫在拓跋洁粉身边的亲兵们慌忙抢上前来,将拓跋洁粉扶起。只见拓跋洁粉两眼紧闭、面如金纸,已经气若游丝。 …… 鲜卑中军。 屈突神情沉重地来到步度根面前,沉声说道:“大王,拓跋部落也完了。两万多骑兵只逃回来四、五千骑!真正战死地虽然不多,可绝大多数人已经中箭受伤,现在正躺在战场上动弹不得。如果落到汉军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步度根神色阴沉,屈突不说他也全看到了,他只是没想到,拓跋部竟然会败得如此惨烈!轲比能部的惨败在步度根的意料之中。他们地任务就是为了消耗汉军地箭矢,就是要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扫清拓跋部和黄金部冲锋道路上的障碍。 可步度根没有预料的是,拓跋部竟然败得比轲比能部尤要惨烈!轲比能部虽然死亡惨重,可绝大多数的伤兵都逃了回来,而拓跋部却只逃回来四、五千骑。 …… 鲜卑人并不惧怕汉军地重装步兵,更不惧怕汉军的弓箭手。 南唐军的重装步兵固然厉害。可如果没有弓箭手和地形地保护,这些笨重的家伙很容易被干掉,同样的,汉军的弓箭手如果失去了重装步兵地保护,也将成为待宰地羔羊。可是。当重装步兵、弓箭手和地形完美结合起来时。那就成了鲜卑人挥之不去地噩梦! 如果遇上这种情况,鲜卑人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赶紧退兵,不再和汉军继续纠缠!可悲地是,步度根已经没有退路。他退无可退。 屈突沉声道:“大王,到目前为止汉军已经动用了一万名步兵参战。其中弓箭手就有七千人(事实上只有八千步兵。由于相距太远又有旌旗阵地掩护。鲜卑人判断有误),轲比能部和拓跋部虽然完了,可他们的惨败并非全无代价,至少汉军也付出了惨重地伤亡。现在汉军最多还剩下三千人。” 度根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是时候给汉军致命一击了!” …… 南唐军后阵。了望台上。 刘明喜孜孜地问郭图道:“先生,我军胜了吗?” “现在言胜为时尚早。”郭图摇了摇头。眸子里掠过一丝忧色。凝声道,“鲜卑人的左右两翼虽然已经铩羽而归,可他们最为精锐地中军却一直按兵未动!而我军赖以杀敌地五千名弓箭手已经死伤惨重。剩下没有受伤的弓箭手也已经疲不能兴、再挽不开弓了。” 裴元绍接着说道:“更为严重地是,我军仅有地一千名重装步兵已经伤亡过半。两千名长枪兵和五千名弓箭手同样死伤累累、所剩无几。而且经过大半天的厮杀,将士们地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只怕是很难抵挡鲜卑中军的冲击了。” 刘明越听越是心寒。吃声道:“可~~可我军不是也有骑兵吗?” 郭图道:“骑兵作战是鲜卑人最擅长地作战方式。而且我军骑兵仅有六千骑,不到最后地紧要关头,绝不能轻易投入战场!如若不然。我军骑兵不但无法杀伤鲜卑人。只怕还会反过来被鲜卑人吃掉。” 刘明失声道:“那~~那怎么办?” “公主殿下不必担心。”郭图凝声道,“鲜卑人地表现虽然有些出乎预料,我军却也并非毫无准备。至少到目前为止。战局还在我军地掌控之中!只不过~~此战我军的伤亡不小,等主公从凉州回来,只怕是很难向他交待呀。” “驸马?”刘明闻言美目一亮,脆声问道,“他什么时候?” “呃,这个~~”郭图听了直挠头,“下官也是不知。” …… 南唐军左翼,密林之中。 “将军~~”一名亲兵疾步奔进了密林,来到方悦面前仆地跪倒,疾声道,“将军。鲜卑人的第二波进攻已经被击退,两万余鲜卑骑兵只逃回去四、五千骑,其余的鲜卑骑兵大多中箭受伤,正躺在战场上等死呢。” 方悦沉声道:“我军伤亡如何?” 亲兵表情一黯,低声道:“我军的伤亡也极为惨重,弓箭手和长枪兵几乎伤亡殆尽(是伤亡殆尽,有许多只是受伤丧失战斗力,并非全部死光),能战之士已经十不存一,重装步兵也伤亡过半,而且弟兄们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很难再抵御鲜卑骑兵的冲锋了。” “唔~~”方悦轻轻唔了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忧色,向步兵道,“速回中军上禀郭图先生,就说本将军这里已经万事俱备,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可与鲜卑人决一死战!” “遵命。” 亲兵轰然回应,领命而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死战不退 山越中军。(.) 目光锐利的屈突霍然回首,向步度根道:“大王,南唐军正在后撤!” “哦,南通那个南唐军开始后撤了?”步度根冷冷一笑,沉声道,“不过,这时候才想到撤退已经晚了!传令,黄金部落的勇士们全军出击,将唐军一举冲垮~~” “得令!” 屈突厉吼一声,策马来到中军阵前、将手中的狼牙棒往前用力一引,养精蓄锐多时地鲜卑骑兵就如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 前方,南唐军阵前,血战余生的汉军将士正在仓惶后撤。 等这些重负重伤的士兵们越过两百步的距离、堪堪逃回旌旗阵时,鲜卑骑兵也已经潮水般冲到,就在这时候,异变陡生!原本密集如云,将汉军后阵牢牢遮蔽起来的旌旗突然间纷纷倒伏下来。 原本隐藏在旌旗阵后面的一辆辆简陋峥嵘。 坝上草原之战,马跃以铁甲连环战车大破刘虞军,取得了难以置信地胜利!不过铁甲连环战车只在坝上草原这样的平原地形上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并不适合在坑坑洼洼的河套平原作战。 郭图只是将马跃的战车稍加修改,就由犀利的进攻武器变成了坚固的防御壁垒。 这些“战车”说是战车,其实就是一具具牢牢绑在一起的木头架子,这些木头架子由长铁钉将横、竖、直各四根木桩钉在一起,中间再以四根木桩支撑架固,形成一个牢固的整体!在每个木架的顶部钉有十根手臂粗细地圆木,圆木皆以坚固的胡杨木削制而成,长度超过六丈,顶端削尖。 仓惶后撤的汉军步兵很容从木头架子中间的空隙穿行而过,不过潮水般冲过来的鲜卑骑兵就做不到这点了!当那遮天蔽日的旌旗突然倒伏下来时,冲在最前面的鲜卑骑兵距离狰狞的“连环战车”已经只有数十步的距离,根本就收不住了。 只有极少数骑术高超的鲜卑将领纵马高高跃起,勉强躲过了那一排排的木削长枪,不过绝大多数的鲜卑骑兵却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于是带着强大的惯性狠狠撞上了狰狞的“连环战车”,坚硬锋利的胡杨木枪顷刻间便戳穿了数百骑鲜卑骑兵的身体。 两军阵前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鲜卑骑兵汹涌而前的冲势顷刻间为之一顿,严谨的冲阵已经乱成一团。如果汉军的“后手”仅止于此,那么最多也就是造成有限的杀伤,并且短暂地挡住鲜卑骑兵的进攻,并不能彻底改变战败的命运。 不过,郭图的后手显然还不止于此,此君追随马跃日久、骨子里早已经融入了马屠夫狡诈的习性!马屠夫虽然喜欢兵行险着、却深谙环环相扣之道,一旦逮住机会,手段便会层出不穷,不将敌人彻底打死就绝不会善罢干休。 …… 了望台上。 郭图霍然回眸,向身后肃立的亲兵点了点头,亲兵会意急忙将一杆蓝旗挂到了了望台的顶端,不及片刻功夫,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也挂起了一面蓝旗,如此层层传递,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左翼数里之外的密林中。 “将军~~”亲兵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方悦面前,疾声道,“郭图先生有令,骑兵出击!” 方悦轻轻颔首,以枪柱地纵身一跃便跃上了马背,再将点钢枪往长空一撩,养精蓄锐多时的六千骑乌桓骑兵纷纷翻身上马,绵绵不息的金铁磨擦声中,六千柄锋利的马刀已经纷纷出鞘,浓密的森林里顿时弥漫起一股冰冷的杀机。 …… 山越中军。 屈突已经率领黄金部发起最后、也是最为猛烈的进攻,此时此刻,步度根身边已经只剩下了两千骑亲兵!鲜卑右翼的拓跋洁粉仍旧昏迷不醒,整个拓跋部一片愁云惨雾、已经陷入极度的混乱。 鲜卑军的左翼却显得相对安静,轲比能的两万多“伤兵”并未表现出太多的痛苦,他们只是静静地跨骑在马背上,神色间透着莫名的冷峻,尤其是他们的首领轲比能,看到步度根身边已经只剩下两千骑亲兵,轲比能的眸子里不由掠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机。 嗷嗷嗷~~” 最前排的鲜卑骑兵疯狂地咆哮着、策马汹涌而前,汉军严严实实的盾墙以及突出盾墙外的那一排排锋利的拒马枪已经近在咫尺,他们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这些鲜卑骑兵简单的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那就是冲上去,连人带骑冲上去!把汉军的拒马阵撞开!只要撞开了汉军的拒马阵,让后续的鲜卑骑兵冲进了汉军后阵,这些狰狞的汉军就将变成卑微的两脚羊,等待他们的命运将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鲜卑勇士们斩尽杀绝。 “噗噗噗~~” “膨膨膨~~” 狂乱的鲜卑骑兵终于冲到,连人带骑恶狠狠地撞上了汉军拒马阵,锋利的拒马枪顷刻间便将成百上千名鲜卑骑兵连人带马刺成对穿,可鲜卑骑兵狂野的冲势也令汉军的拒马枪纷纷折断,在巨大的惯性驱使下,已经丧命的战马继续往前奔行,重重地撞上了汉军重装步兵竖起的无比坚固的盾墙,巨大的撞击声霎时响彻长空。 在这巨大的撞击声中,还夹杂着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那是鲜卑战马腿骨、颈骨撞断发出的声音,两军将士临死前发出的惨嚎声更是绵绵不息,成百上千的鲜卑骑兵霎时被巨大的惯性高高抛起,等他们从空中疾速坠落时,才惊恐地发现,等待他们的只有一片片密集如林的锋利长枪~~ 在鲜卑骑兵的狂野冲撞下,最前排的汉军重装步兵们也死伤惨重,鲜卑骑兵临死前掷出的弯刀虽然被竖起的坚固盾墙悉数挡了下来,可带着强大惯性撞上盾墙地鲜卑战马却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巨大地盾牌虽然足够坚固,却需要依靠步兵们的身躯来支撑!突出盾墙、足有碗口粗的拒马枪能把鲜卑骑兵捅死戳穿。却无法阻挡他们狂野的冲锋。在鲜卑骑兵近乎自杀式地猛烈冲撞下,坚固的盾墙纷纷碎裂,许多士兵被撞得连人带盾往后倒飞~~ 人仰马翻,惨嚎盈天。 虽然死伤惨重。可鲜卑骑兵地冲锋并未就此停止,后续的骑兵仍旧疯狂、无视生死地席卷而至。就像一波接一波的惊涛骇浪,连续不断地、恶狠狠地冲击在汉军的防阵上,许多英勇的重装步兵不是被鲜卑人乱刀砍死,就是被活活撞死。 原本齐整森严的汉军拒马阵顷刻间出现了混乱,如果任由这股混乱继续漫延下去,再有片刻功夫。整个防阵就将彻底崩溃! 年轻地拓跋力微敏锐地嗅到了汉军阵形中出现的骚乱,顿时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大鲜卑地勇士们。汉军就快要垮了,展现你们无坚不摧的勇气吧,胜利~~终将属于你们,你们是天狼的子孙。杀~~” “杀杀杀~~” 鲜卑骑兵们士气大振,攻势越发猛烈,汉军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 …… 山越右翼。 “可惜。”拓跋洁粉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喃喃低语道,“要不是受到战场两侧密林地形地限制。我军骑兵无法向两翼展开、发挥兵力上的优势。要冲垮这支汉军的防阵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鲜卑中军。 “干地好!”步度根狠狠击节,难掩眉宇间的激动之色,凝声道。“看起来拓跋部马上就要冲垮汉军地防阵了。” 屈突也沉声道:“没想到拓跋力微这小娃娃还挺能打仗,一点也不比他老子逊色。” 鲜卑左翼。 “汉军要崩溃?”轲比能闷哼一声,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阴冷,凝声道,“还早得很呢!大战这才刚刚开始,汉军要这么容易崩溃,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大匈奴地铁骑打得灰飞烟灭了。” …… 两军阵前。 “第一队,死战不退,第二队、第三队后撤五步重新列阵!” 危急时刻。有步军小校疯狂地挥舞着雁翎刀,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直到一支冰冷的狼牙箭洞穿了他的咽喉,那大吼声始才嘎然而止,然后很快又一名步军小校挥舞着雁翎刀冲了上来,继续率领重装步兵重新列阵。 重装步兵们迅速镇定下来,残存地第一排重装步兵死战不退,以生命为代价、以血肉之躯筑护墙。誓死抵挡着鲜卑铁骑的践踏,终于给后续的步兵争得了重新列阵的时间,第二排、第三排重装步兵迅速后撤五步、重新列阵。 等到第一排重装步兵被鲜卑人斩尽杀绝时,森严完整的拒马阵就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已经重新列成,鲜卑骑兵刚刚踏过第一排重装步兵的尸体,就迎面撞上了第二排重装步兵的盾墙,不过这一次,鲜卑人的死伤更为惨重。 因为第一排重装步兵地拼死阻挡,鲜卑人的冲刺速度开始放缓。而骑兵一旦减速,冲刺的威力就会锐减,更容易被汉军的拒马枪所伤,更容易被汉军的盾墙所阻挡,也更容易为缩于防阵之后的长弓手所射杀! 这不是草原民族所熟悉、所擅长的骚扰战,而是汉军最熟悉、最擅长的正面决战!两军正面交锋,如果游牧骑兵无法突破汉军地拒马阵,那么等待他们的命运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战死沙场! 五千名精锐长弓手仍在机械地挽弓、放箭,将一波接一波的箭雨无穷无尽地倾泄在鲜卑骑兵的头顶上,从开战到现在,弓箭手们已经记不得挽了多少次弓、射光了多少壶箭,他们的臂肌早已经麻木,再感觉不到酸、疲、累,更感 疼痛。 支撑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只有顽强地意志,不到射完最后一支箭就绝不停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千钧一发 山越大军右翼。 “可惜!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踹破南通那个南通那个南唐军的防阵了,唉~~” 拓跋洁粉喟然长叹一声。 这一刻,拓跋洁粉的心尖在滴血、眼睛在喷火,因为他看到拓跋部落的勇士们正在汉军长弓手地攒射下一片片地倒下。化作一具具冰冷地、毫无意义地尸体。这些可都是拓跋部的精壮、拓跋部的脊梁啊。 拓跋部的脊梁要是折了,如何还能在大草原上直起腰来做人? 鲜卑左翼。 大将泄归泥吃声道:“大王,汉军好像挡住拓跋部地攻势了,拓跋部的前锋骑兵已经在狭窄地林间地带拥挤成一团。后续的大群骑兵又冲不进去,战况已经陷入胶着。两军已经开始以弓箭对射了。” 兀力突亦沉声说道:“不过汉军弓箭手地长弓杀伤力更强。阵形也更为松形,而鲜卑骑兵地骑阵过于密集,情形对拓跋部非常不利!” “本王早就说过,汉军不会那么快崩溃,如果拓跋洁粉再不下令收兵。拓跋部就完了!””轲比能说此一顿,眸子里的阴冷之色越浓。沉声道。“不过,现在就算拓跋洁粉想收兵也收不回来了~~” “是啊,收不回来了。拓跋部的人已经杀红眼了。” “唉~~” “看来拓跋部是真要完了!” 兀力突、泄归泥诸将纷纷叹息出声,遥望前方喧嚣惨烈地战场,眸子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恻然。 …… 汉军后阵。了望台上。 益阳公主刘明长长地舒了口气,一颗悬着地芳心终于落地。苍白的粉脸也终于恢复了一抹血色。回想起方才地惊险,刘明到现在都感到芳心有如鹿撞、怦怦直跳!不过~~前面的那支军队还真是顽强,要是京畿洛阳有这样一支顽强地军队驻守。普天之下。还有哪个乱臣贼子敢不遵皇兄的号令? …… 喧嚣的战场左翼,相距数里之外地密林中。 借着枯黄的树叶掩护,一支黑压压地骑兵正静悄悄地潜伏其中。所有地战马嘴上套、蹄裹布,士兵们严禁交谈和喧哗,除了呼嚎的朔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哗哗地响声,就只有前方战场上传来的阵阵喧嚣声。 “唏律律~~” 一声清越地马嘶声突然惊破了密林的寂静。一匹骏马正小心翼翼地绕过荆棘丛和参差的大树,踏着厚厚地败叶缓缓前来。 “将军!” “是将军!” “将军来了!” “弟兄们快起来,将军来了~~”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原本静静地等候在密林中的士兵们逐渐噪动起来,纷纷抖落身上的败叶站起身来。(.无弹窗广告)牵着自己地战马向将军身边聚集。 方悦以手中的点钢枪挑开挡在面前的最后一丛荆棘,眼前豁然开朗。 浓密的森林中已经劈开了一片空地,整整六千骑乌桓骑兵已经在这里静静地守候了一夜。将士们的铁甲上、脸上、眉毛上都挂满了霜花,可他们眸子里流露出的只有狼一样地狰狞,早在幽州的时候,马屠夫就已经把他们训练成了一群残忍嗜杀地野狼。 在这些乌桓野狼的眼中,没有礼义廉耻、没有仁义道德、更没有圣人教化,他们眼中只有马屠夫血腥、狰狞、恐怖的嘴脸!马屠夫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马屠夫让他们听方悦的,他们就唯方悦马首是瞻。 迎上乌桓骑兵那一双双充满杀气的眼神,方悦心中的杀戮气息也被悄然点燃。 …… “唆唆唆~~” 刺耳的破空声中,密集如蝗地箭矢从天上无穷无尽地攒落下来。年轻的拓跋力微圆睁双眸,恶狠狠地瞪着疾射而至的箭雨,眸子里几欲喷出火来!多少英勇地拓跋部勇士,已经倒在汉军的箭雨之下~~ “王子小心!” 亲兵队长突然大叫一声,整个身形敏捷地从马背上弹起,堪堪挡在了拓跋力微跟前,手中的弯刀闪电般挥出。数声轻响过后已经格飞了三支狼牙箭,却终于没能挡住第四支疾射而至的狼牙箭。 亲兵队长的小腹上已经中了一箭,直没及羽。 “王子~~” 亲兵队长闷哼一声,从空中颓然落地,挣扎着回头看了拓跋力微一眼,旋即气绝身亡。 “盖苏文!!!” 拓跋力微凄厉地咆哮起来。慌忙下马将气绝身死的亲兵队长抱在怀里。他与拓跋力微从小一块长大,两人情同手足,可惜的是,任由拓跋力微吼破了长天。他的亲兵队长盖苏文也永远不可能睁开双眼了。 “啊~~”拓跋仰天长嗥,“杀了你们。小王要杀了你们~~” 狼嗥三声。拓跋力微才弃了盖苏文地尸体翻身上马,挥舞着沉重地狼牙棒策马直冲汉军本阵,负责护卫拓跋力微安全地数百亲骑不敢怠慢,慌忙策马跟进,附近的鲜卑骑兵眼看王子殿下亲自率兵掩杀。原本已经低靡的士气重兴大振。 “杀!” 拓跋力微大吼一声,沉重的狼牙棒恶狠狠地挥出。三枝锋利地拒马枪顷刻间被砸得断成六截。折断的枪尖倒飞而回,深深地扎进了汉军步兵地大盾上,发出笃笃笃地闷响。下一刻,拓跋力微狠狠一勒马缰,胯 马顿时人立而起。硕大地铁蹄凌空一阵踢腾再带着重踏落,狠狠地踹在汉军步兵地盾墙上。 “膨膨!” “喀喇!” 两声闷响。两面大盾顷刻间便被拓跋力微坐骑地铁蹄踏成粉碎。撑起大盾的两名汉军步兵还没得及回过神来,拓跋力微地狼牙棒已经挟带着滔天地怒火恶狠狠地砸落下来,两声沉闷的重击声后。响起碜人刺耳的骨骼碎裂声。两名重装步兵顷刻间便被砸得趴到了地上,有殷红地污血从两人嘴角溢出,原本冷峻地眼神很快黯淡下去。 “吼啊~~” 拓跋力微大吼一声。意欲纵马再进。十数支锋利的拒马枪从三个不同地方向同时攒刺而至,拓跋力微勉强挡开了刺往他身上的六支长枪,却终于没能格开刺向胯下坐骑地另外七支长矛。战马昂首悲嘶一声。将拓跋力微狠狠地摔了出去。 拓跋力微人在空中,一篷密集地箭雨已经从四面八方攒射而至,眨眼间便将他射成了刺猬,年轻的拓跋力微还没来得及显露他的峥嵘,便已经喋血沙场!伴随着拓跋力微地战死。拓跋部地消亡已经无可避免,此后曾经统治黄河以北地区将近两百年的拓跋鲜卑帝国~~将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平定 山越右翼。 四、五千身披箭矢、浑身浴血的骑兵仓惶逃回本阵,一骑浑身染血地鲜卑千骑长踉踉跄跄地扑到拓跋洁粉面前。跪地泣声道:“大王!王子他~~他~~” “王儿怎么了?” “王子战死了,呜呜呜~~” “什么!你说什么!?” 拓跋洁粉大吼一声,脸部表情猛地一阵抽搐。直愣愣地瞪着那名千骑长发了会呆,突然口吐鲜血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 “大王!” “大王?” 护卫在拓跋洁粉身边的亲兵们慌忙抢上前来,将拓跋洁粉扶起。只见拓跋洁粉两眼紧闭、面如金纸,已经气若游丝。 …… 山越中军。 屈突神情沉重地来到步度根面前,沉声说道:“大王,拓跋部落也完了。两万多骑兵只逃回来四、五千骑!真正战死地虽然不多,可绝大多数人已经中箭受伤,现在正躺在战场上动弹不得。如果落到汉军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步度根神色阴沉,屈突不说他也全看到了,他只是没想到,拓跋部竟然会败得如此惨烈!轲比能部的惨败在步度根的意料之中。他们地任务就是为了消耗汉军地箭矢,就是要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扫清拓跋部和黄金部冲锋道路上的障碍。 可步度根没有预料的是,拓跋部竟然败得比轲比能部尤要惨烈!轲比能部虽然死亡惨重,可绝大多数的伤兵都逃了回来,而拓跋部却只逃回来四、五千骑。 …… 山野u、人并不惧怕汉军地重装步兵,更不惧怕南唐军的弓箭手。 汉军的重装步兵固然厉害。可如果没有弓箭手和地形地保护,这些笨重的家伙很容易被干掉,同样的,汉军的弓箭手如果失去了重装步兵地保护,也将成为待宰地羔羊。[]可是。当重装步兵、弓箭手和地形完美结合起来时。那就成了鲜卑人挥之不去地噩梦! 如果遇上这种情况,鲜卑人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赶紧退兵,不再和汉军继续纠缠!可悲地是,步度根已经没有退路。他退无可退。 屈突沉声道:“大王,到目前为止汉军已经动用了一万名步兵参战。其中弓箭手就有七千人(事实上只有八千步兵。由于相距太远又有旌旗阵地掩护。鲜卑人判断有误),轲比能部和拓跋部虽然完了,可他们的惨败并非全无代价,至少汉军也付出了惨重地伤亡。现在汉军最多还剩下三千人。” 度根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是时候给汉军致命一击了!” …… 汉军后阵。了望台上。 刘明喜孜孜地问郭图道:“先生,我军胜了吗?” “现在言胜为时尚早。”郭图摇了摇头。眸子里掠过一丝忧色。凝声道,“鲜卑人的左右两翼虽然已经铩羽而归,可他们最为精锐地中军却一直按兵未动!而我军赖以杀敌地五千名弓箭手已经死伤惨重。剩下没有受伤的弓箭手也已经疲不能兴、再挽不开弓了。” 裴元绍接着说道:“更为严重地是,我军仅有地一千名重装步兵已经伤亡过半。两千名长枪兵和五千名弓箭手同样死伤累累、所剩无几。而且经过大半天的厮杀,将士们地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只怕是很难抵挡鲜卑中军的冲击了。” 刘明越听越是心寒。吃声道:“可~~可我军不是也有骑兵吗?” 郭图道:“骑兵作战是鲜卑人最擅长地作战方式。而且我军骑兵仅有六千骑,不到最后地紧要关头,绝不能轻易投入战场!如若不然。我军骑兵不但无法杀伤鲜卑人。只怕还会反过来被鲜卑人吃掉。” 刘明失声道:“那~~那怎么办?” “公主殿下不必担心。”郭图凝声道,“鲜卑人地表现虽然有些出乎预料,我军却也并非毫无准备。至少到目前为止。战局还在我军地掌控之中!只不过~~此战我军的伤亡不小,等主公从凉州回来,只怕是很难向他交待呀。” “驸马?”刘明闻言美目一亮,脆声问道,“他什么时候?” “呃,这个~~”郭图听了直挠头,“下官也是不知。” …… 南通那个军南唐左翼,密林之中。 “将军~~”一名亲兵疾步奔进了密林,来到方悦面前仆地跪倒,疾声道,“将军。鲜卑人的第二波进攻已经被击退,两万余鲜卑骑兵只逃回去四、五千骑,其余的鲜卑骑兵大多中箭受伤,正躺在战场上等死呢。” 方悦沉声道:“我军伤亡如何?” 亲兵表情一黯,低声道:“我军的伤亡也极为惨重,弓箭手和长枪兵几乎伤亡殆尽(是伤亡殆尽,有许多只是受伤丧失战斗力,并非全部死光),能战之士已经十不存一,重装步兵也伤亡过半,而且弟兄们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很难再抵御鲜卑骑兵的冲锋了。” “唔~~”方悦轻轻唔了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忧色,向步兵道,“速回中军上禀郭图先生,就说本将军这里已经万事俱备,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可与鲜卑人决一死战!” “遵命。” 亲兵轰然回应,领命而去。 …… 鲜卑中军。 目光锐利的屈突霍然回首,向步度根道:“大王,汉军正在后撤!” “哦,汉军开始后撤了?”步度根冷冷一笑,沉声道,“不过,这时候才想到撤退已经晚了!传令,黄金部落的勇士们全军出击,将汉军一举冲垮~~” “得令!” 屈突厉吼一声,策马来到中军阵前、将手中的狼牙棒往前用力一引,养精蓄锐多时地鲜卑骑兵就如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 前方,汉军阵前,血战余生的汉军将士正在仓惶后撤。 等这些重负重伤的士兵们越过两百步的距离、堪堪逃回旌旗阵时,鲜卑骑兵也已经潮水般冲到,就在这时候,异变陡生!原本密集如云,将汉军后阵牢牢遮蔽起来的旌旗突然间纷纷倒伏下来。 原本隐藏在旌旗阵后面的一辆辆简陋峥嵘。 坝上草原之战,常营以铁甲连环战车大破刘虞军,取得了难以置信地胜利!不过铁甲连环战车只在坝上草原这样的平原地形上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并不适合在坑坑洼洼的河套平原作战。 郭图只是将马跃的战车稍加修改,就由犀利的进攻武器变成了坚固的防御壁垒。 这些“战车”说是战车,其实就是一具具牢牢绑在一起的木头架子,这些木头架子由长铁钉将横、竖、直各四根木桩钉在一起,中间再以四根木桩支撑架固,形成一个牢固的整体!在每个木架的顶部钉有十根手臂粗细地圆木,圆木皆以坚固的胡杨木削制而成,长度超过六丈,顶端削尖。 仓惶后撤的汉军步兵很容从木头架子中间的空隙穿行而过,不过潮水般冲过来的鲜卑骑兵就做不到这点了!当那遮天蔽日的旌旗突然倒伏下来时,冲在最前面的鲜卑骑兵距离狰狞的“连环战车”已经只有数十步的距离,根本就收不住了。 只有极少数骑术高超的鲜卑将领纵马高高跃起,勉强躲过了那一排排的木削长枪,不过绝大多数的鲜卑骑兵却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于是带着强大的惯性狠狠撞上了狰狞的“连环战车”,坚硬锋利的胡杨木枪顷刻间便戳穿了数百骑鲜卑骑兵的身体。 两军阵前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鲜卑骑兵汹涌而前的冲势顷刻间为之一顿,严谨的冲阵已经乱成一团。如果汉军的“后手”仅止于此,那么最多也就是造成有限的杀伤,并且短暂地挡住鲜卑骑兵的进攻,并不能彻底改变战败的命运。 不过,郭图的后手显然还不止于此,此君追随马跃日久、骨子里早已经融入了马屠夫狡诈的习性!马屠夫虽然喜欢兵行险着、却深谙环环相扣之道,一旦逮住机会,手段便会层出不穷,不将敌人彻底打死就绝不会善罢干休。 …… 了望台上。 郭图霍然回眸,向身后肃立的亲兵点了点头,亲兵会意急忙将一杆蓝旗挂到了了望台的顶端,不及片刻功夫,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也挂起了一面蓝旗,如此层层传递,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左翼数里之外的密林中。 “将军~~”亲兵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方悦面前,疾声道,“郭图先生有令,骑兵出击!” 方悦轻轻颔首,以枪柱地纵身一跃便跃上了马背,再将点钢枪往长空一撩,养精蓄锐多时的六千骑乌桓骑兵纷纷翻身上马,绵绵不息的金铁磨擦声中,六千柄锋利的马刀已经纷纷出鞘,浓密的森林里顿时弥漫起一股冰冷的杀机。 …… 山越中军。 屈突已经率领黄金部发起最后、也是最为猛烈的进攻,此时此刻,步度根身边已经只剩下了两千骑亲兵!鲜卑右翼的拓跋洁粉仍旧昏迷不醒,整个拓跋部一片愁云惨雾、已经陷入极度的混乱。 鲜卑军的左翼却显得相对安静,轲比能的两万多“伤兵”并未表现出太多的痛苦,他们只是静静地跨骑在马背上,神色间透着莫名的冷峻,尤其是他们的首领轲比能,看到步度根身边已经只剩下两千骑亲兵,轲比能的眸子里不由掠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曲终人散 南唐,金陵。 医官程昱轻轻放下常营的手臂,然后神情凝重地走出了大帐。 李煜跟着走出大帐,问道:“程医官,梦图先生的情况怎么样?” 程昱捋了捋颔下长髯,叹道:“皇上,常大人上了年纪,又是连番征战,操劳过度,因而昏厥,从目前看,情形非常之不妙啊。” 李煜顿时微微色变,沉声道:“医馆的意思是说,军师已经没救了?” “唉,”程昱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回天乏术” ?????????????????????????? 夜深人静,暗淡无云。 李煜刚躺下,帐外忽然传来了杨延定焦急的声音:“皇上,军师快不行了!” “什么?!”李煜闻言大吃一惊,当下从榻上弹身而起,躺在李煜身边的小周后也赶紧跟着起身,匆忙替李煜穿衣,当小周后拿来熊皮大氅要替李煜披上时,李煜却早已经匆匆蹬上长筒马靴,又一把掀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帐外的杨延定当即迎上前来,向李煜作揖见礼。 李煜摆了摆手,边走边道:“延定,怎么回事?” “末将也不知道。”杨延定苦着脸道,“只是那边刚刚边传来消息,说是军师快不行了,还让皇上您赶紧过去。” 李煜心头一沉,当即加快了脚步。 李煜的大帐离常郢的大帐相距不过几十步远,不到片刻功夫,李煜就来到了常郢的帐外,只见帐外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却都是军中的医官。 看到李煜,正在绞尽脑汁研讨病情的一众医官便纷纷躬身见礼。 李煜摆了摆手,问道:“军师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十几个伤医纷纷苦笑,这个说军师年纪大了,刚刚习惯了北方干冷的天气,突然间又回到了阴冷潮湿的南方,水土不服所以病倒了,可另外一个马上说,军师只是连番征战,偶染风寒,却引发了宿疾,所以病情才会急剧恶化。 最后,十几个医官居然吵了起来。 “够了,都给朕闭嘴!”李煜忍无可忍,大吼了一声,十几个医官顿时噤若寒蝉,李煜却再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个伤医了,当下掀帘走进了常郢的帐篷。 常郢半躺在软榻上,李煜送他的白虎皮大氅就盖在他的身上。 帐篷里已经点起了好几盏油灯,光线很亮,可常郢的气色却非常之灰败,尤其是常郢的嘴唇,更是隐隐发青,李煜的心顿时无限下沉,这可是弃世之兆! “皇上,你来了。”见到李煜,常郢微微一笑,神情很是安祥。 不知道为什么,李煜便感到鼻际猛然一酸,霎那间眼眶里便已经蓄满了泪水! “军师,你这是怎么了?”李煜强抑住泪水,惨然道,“白天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这才几个时辰不见,你就变成这样了?” “皇上,生老病死乃是天道循环,非人力可逆。”常郢淡淡地摆了摆手,又道,“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老朽活了七十有三,也算是高寿了。”说此一顿,常郢又说道,“只是上将军即将逐鹿中原,有几件事老朽委实是放心不下……” “军师你说,我听着呢。”李煜知道常郢这是要交待后事了。 常郢道:“在吴越平定,南汉投降后,眼下这南方就唯独只剩下了马楚一国了,过江之事千万不要操之过急,在逐鹿中原之前,皇上你应该选派部份中原藉的宋国投降的老卒先回去,借他们的口向中原百姓宣扬皇上于南唐将亡之际临危受命,于金陵力挽狂澜,于翠微山力挫宋国,再万里转战,破解宋国大势的艰苦征程。” 李煜默默点头,此举应该就是后世所说的政治造势了。 常郢喘了口气,接着说道:“等那些老卒在中原为我南唐造足了势,皇上再过江不迟,过了江之后,皇上当晓喻全军,务必将最严谨的阵形、最锐利的兵锋展示给中原父老,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中原父老,大唐复兴,天下太平的希望……全系于皇上身上!” 李煜再次点头,这便是示之以力,同样是政治造势的一种手法。 说完这一席话,常郢的脸色忽然红润了许多,中气也足了许多,再不像刚才,满脸的灰败之色,李煜却是越发的心情沉重,因为他知道,这大略便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常郢的生命已经正式进入读秒阶段了。 常郢又道:“到了中原之后,皇上且记老朽三句话,不做,少说,多看!” “军师放心,我记住了。”李煜强抑泪水,重重点头道,“不做,少说,多看!” 常郢轻轻颔首,又道:“皇上,在你没有看清形势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随便表态,需知言多必失!总之,到了中原,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多看,再详细分析,哪个派系值得拉拢,哪个派系必须孤立,哪个派系必须予以雷霆打击!” “还有,一旦已经看准局势,该出手时就不要有任何犹豫……”说到这里,常郢忽然微微一笑,又道,“这个倒是老朽多虑了,皇上你英武刚毅、杀伐决断,似乎从来就没有犹豫不决、畏首畏尾的时候,呵呵。” “军师……”望着常郢恬淡的笑容,李煜心里却犹如刀割。 李煜跟常郢相处虽然只有一年时间,可在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甚至在自觉不自觉间,李煜已把常郢当成了自己的长辈,现在,唯一能与他平心论交的长辈就要故去了,他能不伤心?能不凄惶? 常郢顿了顿,又略略有些腼腆地道:“皇上,老朽还有一桩后事拜托。” 李煜再抑止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当下转过头去飞快地拭去了泪水,又道:“军师你说,我都听着呢。” 常郢指了指榻畔矮几上的几十卷竹简,郑重地道:“老朽追随皇上征战近年,期间颇多感触,已经一一记录在册,总共凑得常山兵书四十二卷,还望皇上择一可造之才,将之流传下去,千万不要让老朽毕生所学失传于世。” “军师放心!”李煜哽咽着道,“你的四十二卷绝不会失传,等将来,常山四十二卷必会成为我南唐帝国太学、官学的必修课!” “必修课?”常郢顿时两眼一亮,这虽然是后世的新词,可常郢却分明是懂了,当下冲李煜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一闭上,就再没能睁开。 公元975年,南唐镇国大将军,安定侯,唐帝李煜帐下的首席谋士常郢卒,享年七十三岁。 当天晚上,李煜便让高初带兵从附近的历阳县搜罗了大量的白绫、白罗以及白布,将整个南唐军大营都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灵堂,同时所有校尉以上将领俱皆缟素,在项庄的率领之下,分成左右两班,前来尉缭灵框前吊唁。 李煜甚至对着常郢灵槌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三跪九叩可是中国古代最高规模的礼节,一般来说,只对天、地、君、亲、师行三跪九叩大礼,显然,李煜已然将常郢视为自己的父辈或者师尊了。 吊完了孝,李煜又给常郢守了三天三夜的灵,以示尊崇。 丧事办完,李煜就立刻从悲痛中挣脱了出来,开始着手处理正事,按照长影遗计,首先要做的就是派部份老兵过江 桓楚、钟离昧、季布、虞子期四将鱼贯进了项庄大帐。 尽管如今的季布是名义上的大楚末将军,但钟离昧却仍旧走在他的前面,季布对此也是泰然自若,可见一些老规矩一下是改不掉的。 “参见上将耸!”桓楚四将一字排开,冲李煜拱手作揖。 李煜从席上跪坐起身拱手回礼,又肃手请四将入席就座,然后说道:“老桓、钟离、老季、子期,还记得当初在寿春的时候么?” “记得,怎么不记得?”桓楚唷然道 “要不是上将军,我们早死在寿春了。”桓楚也道。 钟离昧则别有感慨,说道:“末将完全没有想到,上将军带着三千孤军万里转战,不仅没有被刘邦老儿和各路诸侯击灭,短短不到一年时间,竟然还带着三万铁骑杀了回来,先王若是在天有灵,也该含笑九泉了。” 虞子期什么都没说,可他的脸上也露出同样的感慨之色。 凭心而论,当初在东阿县临危受命时,虞子期也绝然想不到上将军不仅真的能够带兵打进关东,不仅能够全身而退,居然还能拉起这么庞大的一支骑兵打回来,纵然是先王,只怕也未必能比上将军做得更好吧? 李煜摆了摆手,说道:“还记得当初在寿春军营,我对大家说什么了吗?” 桓楚、季布、钟离昧、虞子期纷纷目露凝重之色,项庄吸了口气,说道:“我说过,只要有我项庄在,大楚的天就塌不下来,总有一天,我项庄会带着大家打回江东,现在,江东已经近在眼前,回家了,将士们终于回家了!” 一时之间,桓楚、季布、钟离昧、虞子期魂神俱颤。 四人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当初在寿春军学的危急时刻,那时,先王自刻乌江的消息突然传开,三千残部军心浮动,眼看着就要冰消瓦解时,是上将军一番激动人心的说词,才重新唤醒了大伙的战意,再接着,上将军又于寿春城外怒斩樊哈,一下就稳住了军心。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幕幕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似的,当真让人感慨不已。 李煜又道:“当初参与寿春之线的三千老兵,现在大约还剩下千余人,你们明天就带着这一千多老兵过江,返家省亲吧,自从先父早年间带着八千子弟兵过乌江,将士们已经整整九年没有回过家了,是时候让他们回家跟亲人们团聚了。” 桓楚地点了点头,忽又问道:“皇上,你呢?” 李煜道:“我要留下来给军师守灵,守满三月之期,再过江不迟。” 桓楚、季布默然点头,对于李煜跟常郢之间的情谊,两人都是知道的,李煜要执子侄礼给尉缭守孝仁月,他们也是深以为然,钟离昧有些惊讶,虞子期则陷入了沉思,显然,四人之中只有虞子期隐隐猜到了项庄此举的用意。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李煜亲征 曲终人散。 公元975年,南唐后主李煜亲提二十万大军逐鹿中原。 白塔山。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响彻长空,养精蓄锐已久的山越骑兵正如蚂蚁般从密林里汹涌而出,在荒原上排列成密集的骑阵,轲比能将手中的马叉往前狠狠一引,鲜卑骑兵们便像野兽般咆哮起来,向着汉军发起了排山倒海的冲锋。 南唐军阵中。 周仓倒吸一口冷气,策马靠近方悦,凝声道:“轲比能这个混蛋还真是狡诈啊,居然在狼居胥山藏了一万骑兵!眼下我军刚刚经过长途奔袭,已经人困马乏,而敌军人多势众且以逸待劳,不如退兵以暂避锋芒?” “退兵?”方悦不以为然道,“为何要退兵?” 周仓愕然道:“不~~不退兵?” “我军人困马乏,无力再战,而鲜卑骑兵以逸待劳,犹如猛虎下山,看起来我军似乎只有退兵以暂避锋芒,轲比能只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方悦说此一顿,目露寒芒。沉声道,“本将军却偏不如他所愿,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嗯?”周仓悚然道,“反其道而行之?” 方悦道:“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军虽然刚刚经过长途奔袭,人困马乏,却正是三军用命、士气如虹时,正且趁势破敌,岂可临阵而退兵?兵法又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今鲜卑人不料我军敢于逆袭,必然措手不及。如此便可攻其不备,有此二者,破鲜卑必矣。” 周仓道:“可鲜卑骑兵足有万骑。两倍于我军。” “鲜卑兵力虽多,却有个致命的弱点。”方悦伸手遥指前方席卷而来的鲜卑骑兵,气定神闲地说道,“那就是他们的大王~~轲比能!” “什么?”周仓难以置信道,“轲比能竟是鲜卑人的致命弱点?” “不错!”方悦朗声道,“轲比能杀伐决断、手狠手辣,堪称一代雄,却终究不过蛮夷之辈,既不曾读得圣贤之书。亦不曾习得兵书阵法,似这等全军出击、一涌而上,意图凭借优势兵力一举将我军淹没的打法,本将军破之易如反掌耳。” “哦?” 周仓游目前望,果见一万余骑鲜卑骑兵正以半月形的散乱阵形席卷而来。 方悦缓缓举起手中点钢枪,高举过顶,说道:“鲜卑人如此打法,我军只需以锥形阵锲入敌阵。直取轲比能中军,鲜卑两翼见中军危急,势必引军回救,如此一来必然自乱阵脚、不战而溃,轲比能处心积虑、精心准备的生死决战,也将演变成一场追击战。” “究竟是我军先突破轲比能地中军,还是鲜卑两翼首先击溃我军锥形阵的两边底角,将最终决定这一战的胜负。”说此一顿,方悦回头向周仓道,“鲜卑军厚左翼而虚右翼。吾料轲比能必以精锐之兵隐于右翼,请将军亲自护卫锥形阵右翼,如何?” 周仓凝声问道:“那你呢?” “末将当为锥锋、率军破阵。”方悦将手中点钢枪往前狠狠一引,疾声长嗥道,“全军听令,以锲形阵~~杀!” “杀!” “杀!” “杀!” 整整五千骑乌桓将士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马刀,像野狼一般咆哮起来,正如方悦所说的,这五千乌桓将士虽然人困马乏,却正是士气最为高涨之时,那一双双通红的眸子都因为即将到来地大战而开始燃烧起来。 自进兵漠北草原以来,一连 仗,以及无数鲜卑男人地鲜卑、无数鲜卑女人的娇躯些乌桓野狼的精神陷入竭斯底里的亢奋之中,这种亢奋是如此地强烈,以致于他们早已经忘记了**上的疲劳。 …… 山越人的中军。 一万鲜卑骑兵已经完全展开,以半月阵形向着五千汉军席卷而来,所以簇拥在轲比能身边地鲜卑骑兵不过区区一千余骑,不过出乎鲜卑人、尤其是轲比能预料的是,汉军非但没有撤退以暂避锋芒,反而针锋相对地冲了过来! “咦?”大将脱里脱阿惊咦了一声,吃声道,“大王,汉军居然没有逃跑。” “嗯。” 虽然此时的草原炎热如火,然而轲比能地脸上却已经能刮下霜花来,汉军的逆袭完全出乎他地预料!在兵力处于劣势、而且刚刚又经过长途奔袭的情况下,汉军居然还敢于发动逆袭?汉军这是在自杀? “大王。”脱里脱阿忽然惊叫起来,“汉军摆开了锥形阵!” “锥形阵?”轲比能目光一寒,沉声道,“汉军这是要突破中军?” 脱里脱阿急道:“大王,我军骑兵已经完全展开,靠近中军地骑兵不足两千骑,很是危险呀!是不是让兀力突的右翼和泄归泥地左翼向中军靠拢?否则,要是中军被汉军突破了,我军很可能会阵脚大乱呀。” “现在再让两翼骑兵靠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这么做很容易引发混乱。”轲比能凝声道,“立即以号角传讯,让兀力突和泄归泥向汉军锥形阵的左右两角发起全力猛攻,汉军的锥形阵虽然厉害,可大鲜卑的勇士们并不是没有赢过,擅石槐大王就曾以击破底角的方式大破过汉军锥形阵。” 脱里脱阿道:“明白了,末将这便让人吹号传讯。” 轲比能高高举起马叉,犀利的目光刀一样掠过身边将士的脸上,疾声长嗥道:“大鲜卑的勇士们,天狼神的子孙们,向天神证明你们勇气地时候到了,举起你们的角弓,扬起手中的弯刀,杀呀~~” …… 汉军阵前。 锥形阵最犀利的锋锐处,方悦策马挺枪、如一尊杀神一头扎进了浩瀚如海的鲜卑骑阵中,点钢枪疾如毒蛇般刺出,冲杀在最前面的两名鲜卑百夫长顷刻间便被方悦刺穿了咽喉,两人尸身未及落马,方悦便已经策马狂奔而过。 下一刻,潮水般的汉军铁骑已经追随方悦身后汹涌而至,恶狠狠地进了鲜卑阵中,两军阵前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马嘶人沸、绵绵不息的惨嚎声霎时响彻长空。 乱军中,拱卫右侧底角地周仓一刀斩出,将一名试图偷袭的鲜卑千骑长砍成了两截,下一刻,一股冰寒的杀机陡然从身后袭来,周仓狼嗥一声本能地弯腰低头,耳际只听瓮的一声,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经将他的铁盔整个贯穿,余势未竭的狼牙箭还将周仓的铁盔整个带飞,周仓的满头长发顷刻间披洒下来,随风飘荡、狰狞如鬼。 周仓霍然回首,只见鲜卑阵中一将挽弓搭箭,又一支冰冷的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 “去死!” 周仓陡然狂吼一声,竟以手中长刀作暗器向那鲜卑武将猛掷而去,只见寒光一闪,周仓地长刀已经闪电般射至鲜卑武将的胸前,那鲜卑武将不是别人,正是轲比能帐下头号大将、有名的神射手兀力突。 虽钢刀袭胸,兀力突却是不慌不忙,一箭射出才横过手中铁胎弓来硬架周仓蓄满怒意的飞刀,只听一声炸响,兀力突感到双臂陡然一麻,然后是胸际陡然一片冰凉。兀力突吃惊地低下头来,才发现手中的铁胎弓已经断成两截,那汉将掷出的钢刀去势未竭竟深深地切进了他的胸腔。 “呃啊~~” 兀力突仰天凄厉地长嚎起来,随着他野狼一般的嚎叫,大股大股的鲜血如喷泉般从剖开的创口喷涌而出~~ 起!” 方悦轻喝一声,点钢枪奋力上挑,脱里脱阿手中的马叉顿时脱手而飞,两马堪堪交错,方悦手中的点钢枪已经诡异地往后倒刺而出,一记精妙绝伦的回马枪准确地刺穿了脱里脱阿的咽喉,脱里脱阿的眼珠猛地凸出,却再无丝毫色彩。 “噗~” 方悦长枪抽离,脱里脱阿失去生命的尸体颓然栽落在地。 “脱里脱阿!” 轲比能凄厉地咆哮起来,挥舞马叉向方悦扑来,此时此刻,再无一骑鲜卑战士还能护卫在轲比能身边,所有的亲骑都已经倒在了这名汉将的枪下,这该死的汉将简直就是个魔鬼,噬人的魔鬼。 方悦嘴角悠然绽起一丝轻蔑的笑意,轲比能!这就是李煜视为心腹之患的草原枭雄轲比能了!只要杀了他,眼前的鲜卑骑兵就将彻底崩溃,整个中部鲜卑也将完全臣服,河套也将再无后顾之忧~~ “当!” 方悦的点钢枪与轲比能的马叉恶狠狠地磕在一起,轲比能双臂被震得微微发麻,两马堪堪交错而过,轲比能正欲勒马回头时,耳畔陡然响起尖锐的破空声,轲比能不假思索、本能地侧身闪避。 只听“噗噗”两声轻响,轲比能顿感全身一麻,惊低头,只见左肩上已经插了两支弩箭、深没及羽,几可拔力的强横力量正如潮水般从轲比能体内退走,不及片刻功夫,原本轻如无物的马叉已经变得沉重如山。 “唏律律~~” 凄厉的马嘶声中,汉将方悦已经策马杀回,两军交战,敌人可不会因为你受了伤而有丝毫的怜悯,更不会大义凛然地放你回去冶好了箭伤再来大战三百回合,有的只能是血腥的、冷血的杀戮。 自知难以幸免的轲比能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方悦,眼睁睁地看着方悦手中的点钢枪从自己地咽喉贯穿而过。当那一抹冰凉袭至。轲比能忽然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刹那间静止下来。纷扰地战争、将士们地哀嚎还有战马的悲嘶,都在霎时间离他远去。 轲比能使劲地瞪大双眼、仰望长空,才发现天空是如此的湛蓝、如此的美丽~~下一刻,无尽的黑暗袭来,将轲比能永远吞噬。 方悦一枪刺死轲比能,又拔剑枭了轲比能的首级。以点钢枪挑起空中,震声大喝道:“轲比能已死,尔等如何不降?” 第一百三十九章 逐鹿中原 公元975年十月。南唐大将将杨延定于白塔山大破山越,阵斩山越大王轲比能,鲜卑小王泄归泥、也里不哥率众归降,不过投降并未能挽回鲜卑人地命运,泄归泥、也里不哥连同六千残兵败卒皆被方悦下令活埋。 中部鲜卑乃定。 九月间,李煜亲率八千精骑出居延海。休屠各胡闻风远遁、远走西域。 郭图遂迁乌桓、月氏数万户,及匈奴、鲜卑、高句骊奴隶二十余万口出大漠,以裴元绍领中部万户。管亥之子管起领左部万户。周仓领右部万户,又以三千旧部为百户,以绝对保证这个全新草原部落的汉族血统。 经过将近两年的征战,李煜终于初步实现了对南部部大荒原原地统治,而这也是中华文明史上,汉人第一次对南方的大荒原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直接统治。 与此同时,沮授、管宁对河套的治理也开始显露峥嵘。 从上郡北迁的十万秦胡(其实是汉人)人在沮授的鼓励下恢复了农耕,播下的小麦大获丰收,马跃终于收到了第一批不是靠抢得来地军粮!铁匠老黑也在沮授的协助下改进了鼓风炉的构造、大幅提高了炉温。炼出来地精铁质地变得更为坚硬、更为坚韧。 又有不少青、并、幽、凉士子因仰幕管宁名声。不远千里前来河套向管宁求学,管宁地学府不断扩建,授课的帐蓬一扩再扩,却还是容纳不下,最后迫不得已只能在野外讲学,最盛时曾有八百弟子同时听学。 …… 当李煜加紧整肃河套周边胡人势力时。前往汴梁护驾的十镇军阀也被赵光义先后赶走,完全落入赵光义的掌控之中。 赵光义先是收买了太仆伍琼以及太师杨彪,又以威逼利诱的方式网罗了一批奸邪小人为之羽翼。最后又采纳了李儒的计谋,大肆起用灵帝朝时党锢之乱中惨遭幽禁的士子,一时间幽禁之士尽皆复起、天下沸沸。 司徒王允、太尉张温、以及司空刘弘等人惧惮赵光义的权势,也是敢怒而不敢言,自此朝政完全落入赵光义的掌控之中,在完成这一系列的人事更迭后,赵光义终于在掌控超重的大权。 汉献帝建安 188)正月。薰卓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了太尉张温,太尉官衔,从此位列三公,不但如此,董卓还无视朝廷礼仪,经常带剑穿鞋上朝,有时候还会夜宿龙床、**宫廷,连何太后也被迫侍寝。 建安元年二月,赵光义又令李儒将少帝毒毙于弘农行宫。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赵光义的倒行逆施终于激起了关东军阀地反叛,郡石守信先是行刺擦空间未遂,返回郡之后说服了郡大族卫弘,卫弘散尽家财资助自己of家,使赵光义得以大肆招兵买马。[.超多好看小说] 建安元年三月,就在少帝死后不足一月,栅栏贫困户发矫诏遍告天下,号召天下各路英雄起兵勤王,共同铲除董卓、匡扶汉室。 诏书曰:“操等谨以大义遍告天下:赵光义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帝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檄文发出,天下响应。 杨州刺史袁术、冀州刺史韩馥、豫州刺史孔由、兖州牧刘启、青州刺史孔融、徐州刺史陶谦、幽州刺史公孙瓒、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广陵太守张超、长沙太守孙坚、上党太守张杨、勃海太守囧阿娇等十六路诸侯纷纷起兵响应。 …… 三月间,檄文传至河套。 李煜急召杨延定、裴元绍、周仓、郭图、贾诩、沮授等文官武将商议起兵。 待众人逐一阅罢檄文。李煜才说道:“恶贼赵光义夜宿龙床、**皇宫。以致朝纲崩坏、国祚不兴,郡太守石守信广发檄文,遍请天下英雄同举义兵,铲除国贼、匡扶正室,吾意起兵响应,诸位以为如何?” 沮授道:“起兵勤王、匡扶汉室乃是义举。合该如此。” 沮授话音方落,众人纷纷附和。 李煜把目光转向杨延定,低声道:“杨将军觉得呢。” 杨延定急上前两步,拱手作揖道:“延定在此。” 李煜道:“吾意以杨将军为主将、典虎,陈文昭副之。统精兵八千由代郡入幽蓟,与幽州刺史公孙瓒大人合兵一道前往酸枣会盟。不知腾叔可否愿意?” 杨延定愕然道:“怎么?皇上你不亲率大军前往酸枣会盟?” 李煜嘿嘿一笑,说道:“朕沉疴缠身,无法统兵前往。” “嗯?” “什么!” “沉疴缠身?” 诸将皆不解。头脑简单如典虎者更是疑惑地问道:“主公身体康健、日餐三斗,如何有疾?” 陈文昭微微一笑。向许褚道\'',huangshang1huangsha皇上说沉疴缠身,那便是沉疴缠身。许褚将军就不必再问了,呵呵。” 李煜又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亚努将军可从速出兵。” 杨延定hg应道:“遵命。” 待众人纷纷离去,大帐内只剩李煜、陈文昭、沮授及贾诩四人,陈文昭才微微一笑,上前说道:“皇上意欲图谋马楚乎?” 李煜哈哈大笑道:“生吾者父母,知吾者文和也。” “主公若欲图谋骂出马楚,正当其时也。”贾诩说此一顿,走到案前手指地图接着说道,“曹操于郡发矫诏,遍请天下英雄共举义兵讨伐董卓。此举已经引起洛阳震动,为了抵御关东军阀的进攻,董卓正从并、凉二州抽调精兵猛将前往洛阳。” “细作回报,郭率领的五万骑兵已经从北地进入关中,正星夜驰援洛阳,现在镇守凉州的只有董卓女婿牛辅所率领的三万兵马,不过这三万军队都是从并州、河东抽调过去地精兵,还有徐晃、张绣等骁将辅助。实力不容小觑。” 说起来赵光义也够毒! 为了消除凉州的隐患,将马家在凉州根深蒂固的影响力削弱到最底限度,董卓直接将凉州十郡的羌胡壮丁全部征发到关中、京畿一带当兵,又将河东、并州、司隶地汉族士兵征调至凉州驻守。 李煜沉思片刻,把目光转向郭图,问道:“公则,我军情形如何?” 郭图道:“我军原有主公旧部三千,乃是精锐中地精锐,不过眼下这三千将士已经散布到了广茅地大草原上,又各自有了部曲。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只怕是很难再将这三千旧部召集起来~~” 李煜打断郭图道:“这三千精兵乃是我军根本,也是我军未来,现在既然已经散入大草原,不到万不得已的紧要关头就不必再把他们召集起来了!” 李煜并非目光短浅之辈,他不想动用这三千精兵的确是为了将来考虑。 这三千精兵虽然 战,可撑死了也就三千兵,面对动则十几数十万军队战,所能发挥的作用也极为有限,投入到战场上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就该烟消云散了,可如果把他们投放到广阔的大草原上,再过十几二十年,情形就将截然不同。 李煜对漠北大草原所奉行的征服计划是人类史上极为罕见的。 这个计划充满了**裸的奸淫和血腥的屠杀,却无疑是最为有效和实用地,其最核心的措施就是:杀光草原上所有敌对民族的男丁,把他们地女人赏给三千旧部肆意奸淫,在大肆鼓励三千旧部疯狂生育的同时,严格控制乌桓、月氏等仆从民族地繁殖。 在没有计划生育和避孕措施的古代,汉人的数量就会以爆炸般的速度增长! 假设每名士兵拥有三十名女奴的交配权(事实上远远不止这个数字,这里以马跃当初分配女奴时的数字为准,此后三千将士自己从东部鲜卑、西部鲜卑以及北部丁零人部落掠夺地女奴不计算在内)。那么每名士兵每年将至少增添三十名后代,假设其中一半是男婴,再假设自然死亡率为四成(事实上三千将士拥有部族内绝对地支配权,他们的后代拥有更良好的生长环境,死亡率应该没有这么高),一年内。三千将士就将繁衍出两万七千名男婴!二十年内,三千将士就将繁衍出五十四万男丁! 这将是个极其可怕的数字! 可以想象,二十年之后,大草原上将会出现多少汉人的后代?而且这些汉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自幼经受了最严酷的生存训练,是天生的战士!他们继承了父辈地骁勇,又揉合了草原民族地野性,能骑善射。他们中间的佼佼者还有机会师从汉军兵法大家学习博大精深地兵书阵法~~ 很难想象,二十年之后,将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郭图嗯了一声。接着说道:“除了主公的三千旧部,我军还有八千乌桓狼骑,五千月氏从骑(经历了与鲜卑人的战争之后,乌桓骑兵和月氏骑兵减员严重),此外,高顺将军从秦胡和汉人流民中招募了两万新兵,经过一年训练已经初步成军,再加上主公从凉州带回河套的八千羌兵,我军共有军队四万一千余人。” 马跃点了点头。说道:“这次腾叔率军前往酸枣会盟,就让他带八千新兵去,让这些兔崽子们见见世面、长长见识,上阵杀敌自然不能指望他们,可让他们留在后阵呐喊助威应该绰绰有余。” 贾诩道:“也就是说,除去留守河套的军队,我军最多还可以抽调一万五千名步兵以及八千骑兵进攻凉州,仅以兵力而论似乎不及牛辅的三万军队。不过牛辅的三万军队需分兵驻守凉州十郡,真正能够调集地军队不会超过两万,因此相较我军并不占优。” 马跃又将目光投向沮授,沮授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去年秋天河套小麦大获丰收,冬天也没有闹雪灾,左、中、右三部万户足以自给自足、无需河套地粮食支援,眼下库中存粮丰盈,足以支撑四万大军半年用度。” “好!”马跃奋然击节道,“本将军自精山举兵以来,每战必是以寡击众、以弱击强。世人皆谓本将军喜好行险,可又有谁知道本将军却是迫不得已?不过这一次,本将军终于不必再以寡击众了。” 贾诩道:“主公,诩有一言不吐不快。” “但讲无妨。” “主公可曾想过,若取凉州,该如何治理?” 马跃问道:“该如何治理?” 贾诩道:“则注兄长于内政,主公为何不求教?” 马跃向沮授道:“则注,若取凉州吾该如何治理?” 沮授道:“凉州地处边陲、民风骠悍,门阀士族的势力虽不如中原各州强大,可仍有几大门阀在凉州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主公且不可等闲视之。如安定皇甫、北地傅姓、金城阎姓、汉阳姜姓等都是当地世家,或入朝、或在凉州累世为官,主公如果能取得这几大世家的支持,治理凉州便可事半而功倍。” 马跃问道:“吾若欲加以拉拢,计将安出?” 沮授答道:“主公若欲拉拢这几大世家,且不可威逼利诱,更不可大动干戈,当以大义服之,主公本为先帝敕封之凉州刺史,且有朝廷公文为凭,又为长公主驸马,乃属皇帝国戚,主公当善加利用此二重身份,谅可成事。” 献帝建安元年(188)4月,十)万大军,军营连绵足有两百余里,蔚为壮观。 席间说起进兵之策,河内太守王匡首先提议道:“正所谓三军不可一日无帅,若欲进兵、必立盟主以调度三军、约束各部,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众人皆附和。 曹操微微一笑,出列说道:“诸公何不听操一言?” 众人皆屏气凝神,静听曹操下文,独有勃海太守袁绍眉头轻蹙,神色间颇有不悦,起身说道:“孟德,吾起兵勤王乃是为了匡扶汉室,可不是为了响应你的讨贼檄文,这一点,还望你不要误会才好。” 曹操呵呵一笑,小眼睛里掠过一丝狡诈之色,对袁绍的用心早已洞若观火,袁绍如此急于表露心意,不过是担心曹操要以盟主自居罢了。当下曹操也不点破袁绍的用心,拱手团团作揖,向众人道:“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乃汉朝名相之后,可为盟主。” “呃?” 曹操此言既出,袁绍顷刻怔住。 直到众人纷纷出言附和,袁绍才回过神来、再三推辞道:“绍年轻识浅、鲜有声名,断不可为盟主。” 曹操笑道:“此乃众望所归,本初就不必再推辞了吧。” 袁绍又假惺惺地推辞一番,便欣然应允。 次日,曹操命人于酸枣城外筑台三层,台上遍列五色旌旗、白黄铖、兵符将印,然后十八路诸侯依次排列台下,恭请袁绍登台,号角齐鸣、三通鼓罢,袁绍身披金甲、头顶金盔,佩剑慨然而上。 袁绍走到台上。目光掠过台下各路诸侯,朗声说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倒行逆施,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吾等心忧社稷沦丧,遂集义兵共赴国难。凡我同盟,当齐心戮力,必无二志,如违此盟,天下共击之。皇天后土,神灵鉴之。” 会盟既罢,袁绍升帐点将。 令其弟扬州刺史袁术总督粮草、供给各营。又令江东猛虎孙坚为先锋,率八千精兵奔赴水关,袁绍随后尽起各路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奔水关而来。 第一百四十章 伏以重兵 汴梁,董卓官邸。(.好看的小说) “报~~”一名小校疾步奔入大厅,仆地跑倒在厅末疾声道,“水关告急!” “嗯?”董卓脸色一变,大声道,“快讲!” 小校道:“江东猛虎孙坚率八千精兵,正日夜攻打水关,袁绍率十八路关东联军距离水关已经不足百里,樊稠将军请求太尉大人速谴大军往援。迟恐有失。” 薰卓环顾厅中诸将,疾声道:“水关告急,何人可以为将领军往救?” 薰卓义子吕布锵然出列,朗声道:“孩儿愿往。” 吕布话音方落,华雄出列大声道:“区区毛贼,何需奉先将军领兵亲往,末将华雄誓斩孙坚首级而回。” “杀鸡焉用宰牛刀,小将愿往。” 华雄话音方落。又有一员年轻的骁将闪身出列,董卓视之,却是吕布部将张辽。薰卓见张辽年轻英俊、英气勃勃,更兼麾下众将勇气可嘉,全不因关东联军势大而略有退缩,当时就大喜道:“好,就以华雄为主将,张辽副之,引军三万往援水。” 华雄、张辽抱拳铿然道:“末将领命。” …… 汉献帝建安元年(188)4月。 当十八路诸侯会盟酸枣时,马跃率两万大军从临戎出征。经过五天急行军。大将方悦率领五千先头轻骑突然出现在北地郡北部的廉县城下,当夜破城,次日又下灵州,接应马跃的后续大军从灵州西渡河水,正式拉开了马跃军进攻凉州的序幕。 …… 陇县,牛辅官邸。 今天牛辅多饮了几杯,正欲就寝时,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旋即有亲兵破门而入,牛辅大怒,正欲发作时,那亲兵早已经仆地跪倒在地,急声道:“将军,大事不好!” 牛辅强压心头怒火,沉声道:“何事惊慌?” 亲兵喘息两声 说道:“刚刚接到北地郡太守的八百里急报,河套马凉州,廉县、灵州已陷,马跃军先头骑兵距离富平县已经不足百里!富平县危在旦夕,请将军火速发兵救援!” “什么!?”牛辅大吃一惊,酒意全消,吃声道,“马~~马跃真的出~~出 亲兵道:“果然出兵了。(.)” 牛辅道:“来了多少兵马?” 亲兵道:“未曾探清。” “什么?”牛辅蹙眉怒道,“传令,多派探马,无论如何也要探清马屠夫带了多少军队前来进攻凉州!”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牛辅长吸一口气,伸手抹了抹额头地冷汗,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出军师所料,马屠夫居然真的趁机来攻打凉州来了,呼~~但愿军师留下地锦囊妙计能够再次大显神威,助本将军击退马屠夫。” 念至此,牛辅心神大定,抬头朗声道:“来人。” 两名亲兵应声而入,抱拳恭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牛辅道:“速去延请徐晃、张绣两位将军,就说本将军有急事相商,快去!” “遵命。” 两名亲兵答应一声,分头而去。 …… 灵州,马跃大帐。 贾诩手指案上的凉州军事地形图,向马跃道:“主公欲取凉州,最稳妥地方法便是遵循先易后难的策略稳步推进,先攻取董卓势力最薄弱的北地、武威以及北方偏远、人口稀少的张掖、敦煌、酒泉五郡,然后循序渐进,逐次攻占安定、汉阳二郡,最后解决董卓势力最强的陇西、金城、武都三郡。” 马跃略一沉吟,问道:“除了稳步推进地办法,还有别的策略吗?” “有。”贾诩点头道,“除了稳步推进,便是出奇制胜了。” “如何出奇制胜?” “细作回报,牛辅军的钱粮辎重尽皆屯于陇县以北地略阳。”贾诩伸手重重地拍了拍陇县以北的某处,凝声道,“我军可以在北地郡摆开阵仗,吸引牛辅大军注意,然后主公可亲率精锐骑兵千里奔袭略阳,一举烧了牛辅大军地粮草。” 马跃沉声道:“李儒素来多智,未必料不到我军会烧牛辅粮草?” “主公性喜行险、天下皆知,以已度人,李儒果然可能猜到主公会出奇兵去烧牛辅粮草,不过~~”道,“李儒若在略阳布设伏兵算计主公,那他可就打错了算盘。” …… 陇县,牛辅官邸。 徐晃和张绣已经领命而来,徐晃目光如炬,张绣却是神色困倦、呵欠连连,显然是被牛辅的亲兵从睡梦中唤醒的。 牛辅沉声道:“两位将军,本将军刚刚接到北地太守的八百里急报。” “哦?” “嗯?” 徐晃目露震惊,张绣的睡意也顿时不翼而飞,两人同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牛辅吸了口气,说道:“马屠夫真地出兵凉州了!” “什么?” 张绣明显吃了一惊。 “果然不出军师所料。”徐晃奋然击节道,“临行前军师曾将一只锦囊赠于将军,并当面叮嘱若遇凉州马跃来袭,可拆而视之,内有退敌之策,将军何不拆开锦囊?” 牛辅道:“本将军正有此意。” 说罢,牛辅从怀里郑重其事地取出一只锦囊来,当着徐晃和张绣地面启开,从中取出一封帛书,展开匆匆阅罢,始叹道:“缘来如此。” 张绣急道:“军师怎么说?” 牛辅道:“军师说,马屠夫性喜冒险,尤擅出奇兵、险中求胜,所以这次攻伐凉州势必会设法烧我粮草,军师令我等于略阳屯粮之地埋伏重兵,马屠夫若率军来烧粮草,便截而杀之,大事可定也。”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兵临城下 陇县,牛辅官邸。(.) 急促的脚步声中,张绣、徐晃联袂而入,正伏案阅览兵书的牛辅霍然抬头,问二将道:“两位将军可有斩获?” 张绣吸了口气,摇头应道:“李煜对运粮队的护卫极为严密,不但有三千重装步兵随行保护,附近五十里之内还有一支五千骑左右的骑兵在游戈,末将唯恐打草惊蛇,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嗯,将军只有三千骑兵,果然不宜轻举妄动。”牛辅点了点头,又向徐晃道,“徐晃将军,李煜的主力大军是否仍旧驻扎在小青山?” 徐晃瓮声应道:“回禀将军,李煜大军的主力大军仍然驻扎在小青山中,而且最近从河套运来凉州的粮草辎重都运进了小青山,看样子马跃是打算在小青山扎根,要把三十六羌寨建造成一座军营了。” “这就对了!”牛辅击节道,“南唐兵出凉州已经半月有余,却一直驻扎在小青山,并不急于发起进攻,看来军师的预料是对的,李煜越是安静,就越是表明他要故伎重演、行险奇袭,两位将军听令!” 徐晃、张绣踏前一步,疾声道:“末将在。” 牛辅道:“既然李煜对运粮队的保护极为严密,张绣将军的三千骑兵就不必再游戈在北地郡寻机破敌了,可火速转进高平县,本将军已命武威、汉阳的郡国兵往高平县集结,以牵制驻扎在小青山的马跃大军,令其不敢轻举妄动。” 张绣道:“末将领命。” 牛辅又道:“徐晃将军的一万精兵立即进驻略阳,其中五千铁骑埋伏在城外黑风林,如果军师所料不差,李煜必然会率军来袭,到时候城中举火为号,将军可率铁骑趁势杀出,将李煜一举击杀在略阳城下。” 徐晃应道:“末将领命。” 牛辅最后道:“本将军当自领中军五千铁骑驻于陇县以为接应,两位将军当齐心戮力击破南唐贼军,不得有误。”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风花雪月 三十六羌,先零寨寨主木楼。 李煜正惬意地斜靠边竹席上,享受着竹席带来的沁人轻凉,还有透过竹楼缝隙吹送进来的微微晚风,当然,更有月奴儿柔美清爽的娇躯,月奴儿姣美的容颜和婀娜的**就像一壶醉人的美酒,总是令人不觉陶醉其中。 李煜搂住月奴儿纤细的柳腰轻轻一用力,月奴儿轻盈的娇躯便已经横陈在李煜膝强壮的大腿上,李煜低下头来,以口鼻使劲地拱入女孩儿修长白晰的玉颈间,享受着女孩儿乌黑飘逸的黑发带来的幽幽清香,还有娇美白嫩的肌肤滑过脸庞带来的蚀骨**。 他们的任何响动,三十六羌的兀当大首领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云收雨竭,两人相拥而卧。 月奴儿轻轻地抚摸着李煜强壮的腹肌,那滚烫的雄起就直挺挺地抵着她柔软的玉臂,月奴儿媚眼如丝,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李煜,柔声问道:“阿郎,你是不是还想要呢?要不要让奴的阿妈上楼来服侍你?” “呃~~嗯?”李煜险些从竹榻上一头栽下,吃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在你们汉人的世界,母女俩是不准服侍同一个男人的,可在我们羌寨这样的事情却是很平常的呢。(.)” 月奴儿微微羞红了粉脸,微微侧过螓首,恰有清清的月色从窗外照进来,将月奴儿清丽的侧面轮廓勾勒成女神般圣洁,令李煜有着刹那的失神,几乎忘了月奴儿所说的话。李煜吃声问道:“很~~很平常?” “嗯。”月奴儿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在我们羌寨,女人如果死了男人是不准再娶(不是嫁,是娶,羌人习俗女娶男)的,要等到女儿长大成长、娶了男人之后,母女俩再一起服侍那个男人。” “还有这种事情?”李煜奇道,“真是闻所未闻。” 月奴儿轻轻抚住李煜的雄壮,脉脉地问道:“阿郎,要不要奴的阿妈上来?奴的阿妈当年可是三十六羌最美丽动人的阿妹,不知道有多少少年郎踏破了我们家的木楼呢,嘻嘻,就是现在,阿妈都还是很美丽呢。” 李煜脑子里不禁浮起了三十六羌大首领兀当的倩影,正如月奴儿所说的,兀当果然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小青山清秀绝伦的山水哺育了这里风情万种的女人,而兀当、月奴儿母女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尤其是兀当,虽然已经年过三十,可那股成熟的风韵却是格外诱人,羌族老年女人的朴素衣装根本就遮掩不住她玲珑浮凸的娇躯,那纤细的腰肢,那滚圆丰满的屁股,还有鼓腾腾的酥胸,简直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诱人。 李煜的身边并不缺女人,益阳公主刘明、刘妍、邹玉娘还有月氏女王乃真尔朵,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哪一个不是风情万种、婀娜诱人的绝世妖娆?李煜对美女的占有欲并不是很强烈,不过对于送到嘴边的美色却也不会矫情拒绝。 不过,兀当和刘明她们还是有所不同。 兀当最为挑动李煜心底那根邪恶的魔弦的,却是她和月奴儿的母女关系!这在李煜原来的那个世界,是属于禁忌的欢愉,是不被道德所允许的,是要受到良心谴责的!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邪恶的灵魂,这一刻,马跃心中那颗邪恶的灵魂已经开始复苏~~ 冰雪聪明的月奴儿已经从李煜的的的身体的本能变化知道了他的心思,便从竹席上欠身坐起,披上薄薄的轻纱、扭着腰肢像只轻盈的蝴蝶飘然下楼去了,不及片刻功夫,竹梯上便响起一阵悉悉碎碎的脚步声。 借着幽幽的月色,李煜看到了两道婀娜的倩影联袂而至,不是兀当、月奴儿母女还有谁来?兀当毕竟是三十来岁的妇人了,早不是蓬门初开的少女了,白晰的粉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多少害羞之色,有的只是淡淡的柔媚。 但正是这股子淡淡的柔媚,最是挑动李煜心底那根邪恶的魔弦,当他还在原来那个世界的时候,他便有着很严重的熟妇情结。 “过来!” 转眼之间,李煜就成了暴君。 兀当的娇躯霎时泛起一阵阵的痉挛,一颗芳心已经节节融化。自从月奴儿的阿爸战死之后,兀当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男人了,骤然间抚上李煜年轻、强壮的身躯,竟然比她女儿还要不堪…… 次日一早。 陈文昭兴匆匆地登上了寨主木楼,可当这老狐狸的目光掠过三十六羌大首领兀少的粉脸时,不由有着刹那的失神,以贾诩又毒又辣的眼神,如何看不出兀当的眉梢眼角已经蕴含了浓浓的春意? 再看看主公略显尴尬的神色,贾诩不由会心一笑,嘴角已经绽起了一丝不输于李煜的邪恶笑意,心忖主公真是好艳福啊,能得这对妖冶的母女花同床侍寝,就算是天上的神仙,那也不过如此了。 “咳~~”李煜干咳一声打断了贾诩思绪,问道,“文和,牛辅军可有最新动向?” 陈文昭正了正脸色,拱手作揖道:“主公,刚刚细作回报,张绣的三千凉州铁骑已经缩回了安定郡,还有汉阳、武威的郡国兵正往安定郡的高平县集结,看样子牛辅是打算在高平县集结重兵,与我军决一死战了。” “看来牛辅也不盏省油的灯啊。”马跃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郡国兵用之野战固然不堪一击,可用之守城却还是能勉强派上用场的!高平县地处安定中部,北扼青山,东临泾水,且南接汉阳,地势不可谓不险要,我军如果采取稳步推进之策平定凉州,这高平县是怎也绕不过去的。” 陈文昭微微一笑,忽然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皇上,陇县之事已然办妥。” 李煜道:“事关重大,且不可有差错。” 陈文昭道:“此人乃是诩之故交,谅无差错。” “好。”李煜拍案而起,大声道,“典虎何在?” “末将在。” 一声大喝,典韦铁塔似的身影已经从门外闪了进来。 李煜道:“立即吹号,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遵命。” 典虎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兵发楚国 楚国,天门关。 樊稠双手抱拳,向华雄道:“参见将军。” “唔。”华雄微微颔首,问道,“战况如何?” 樊稠道:“素有江东猛虎之称的孙坚已经挥师猛攻三日,八千守关将士已经伤亡过半,关中滚木檑石以及箭矢即将用尽,而且关墙多有毁坏,如果不是将军及时率大军来援,只怕是很难熬过明天了。” 华雄又问:“十八路关东联军距离汜水关还有多远?” 樊稠应道:“探马回报,十八路联军已到颖川,距离汜水关只有两日行程。” “只有两日行程!?”华雄略一沉吟,霍然圆睁双目,灼灼的目光掠过身边诸将,沉声道,“吾意今夜前去偷营,若能一举斩杀江东猛虎孙坚,必能挫伤十八路联军士气,诸位以为如何?” 樊稠失声道:“啊,偷营?” 华雄道:“我军方至,敌军料无防备,正可趁机偷营。” “将军不可。”张辽急忙劝道,“孙坚身经百战,人称江东猛虎,夜晚扎营岂能无备?我军若去偷营恐反遭算计。” “竖子安敢妄言军事?”华雄不屑道,“吾意已决,休要多言。” “唉。”张辽轻叹一声,说道,“既如此,末将愿为前部。” “不必了。”华雄大手一挥,沉声道,“你就留在关中协助樊稠将军守城吧,哼。” 说罢,华雄闷哼一声,拂袖扬长而去。 陇县南效,陇上村。 从外面看去,陇上村与往时毫无区别,鸡犬相闻、炊烟袅袅,不时有农夫荷锄下地劳作,又有村妇手执蓝子前来送饭递水,一派平和的乡间气息。(.) 可如果进了村子,就会发现此时的陇上村已经完全成为一座庞大的军营,所有的农舍都被一队队铁甲士兵所占据,村外的农夫和村妇都是这些士兵和女兵所乔妆的。全村的男女老幼都已经被集中到了村中的一栋深宅大院里。 身披铁甲、手执金戈的士兵已经将村中大院外三层、里三层严严实实地围住,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从这里飞出去。最近两天来,不断有邻村的村民和过路的行脚商人进村竭脚或者讨水喝,都无一例外地被关进了大院里。 陇上村,已经成为只许进不许出的孤岛。 陇县,牛辅官邸。 天色方黑,牛辅正在厅中用膳,忽有小吏匆匆走进大厅,向牛辅道:“将军,陇南亭长前来向卑职报告,说是陇上村的情形有些可疑,似有马贼出没。” “马贼?”牛辅蹙眉不悦道,“现在大敌当前,本将军哪还有闲功夫管这些破事?” “呃~~”小吏闻言一窒,半晌才小声建议道,“既如此,卑职恳请将军谴一队官军前往陇上村清剿马贼。” “派兵清剿?”牛辅冷然道,“本将军现在无兵可派,此事容后再说。” 小吏急道:“可~~” 牛辅喝道:“还不退下!” 小吏无奈,只得拱了拱手,说道:“如此,卑职告退。” “报~~”小吏刚刚退出大厅,又有小校疾步入内,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疾声道,“将军,略阳以北两百余里处发现南唐军行踪。” “什么!?”牛辅霍然起身,厉声道,“南唐军已经进至略阳以北两百里处?” 马跃会故伎重施、出奇兵袭击略阳,牛辅早有思想准备,可马跃军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无声无息就逼进到了略阳以北两百里处,却仍旧出乎牛辅的预料,也让牛辅吃惊不小!如果不是军师早有预料,后果就将不堪设想。(.无弹窗广告) 牛辅竭力忍住心头怒火,沉声问道:“马跃军有多少军马?” 小校低垂着头,应道:“约有三千骑兵。” “什么?三千骑兵!只有三千骑兵就敢长途奔袭数百里,偷袭我军重兵把守的坚城要寨!?这样狂妄的事情也只有李煜才做得出来,看来这支骑兵果然是李煜最精锐的河套铁骑无疑了。” 牛辅说此一顿,疾声道:“立即快马传讯徐晃将军,可早做准备。” “遵命。” 略阳城北,黑风林。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山深林密处,徐晃和五千将士正冒着蚊蝇的叮咬苦苦守候,不断有探马冲进密林,将马跃军的最新动向流水般送到徐晃面前。 “略阳以北两百里发现敌军。” “敌军已进至略阳城北百里。” “敌军进至略阳城北二十里处突然停止前进,就地休憩。” “嗯?”徐晃霍然起身,凝声道,“敌军突然停止前进?” 探马应道:“正是。” “难道敌军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我军在略阳的安排有破绽?”徐晃蹙眉凝思片刻,犹疑不定道,“还是敌军只是在故弄玄虚?不过李煜便再是狡诈多智,只怕也猜不到我军会在略阳城外埋伏重兵吧。” “报~~”徐晃正惊疑不定时,又有探马疾驰而来,将最新的消息送到,“将军,敌军突然掉头北返、回安定郡去了。” “什么?”徐晃失声道,“敌军掉头北返?” “将军出兵吧。”有小校急上前劝道,“军情紧急,来不及向牛将军禀报了,如果不当机立断尽出伏兵追击,这支骑兵就要逃走了。” “对,将军,快下令追击吧。” 又有数名小校上前相劝。 “不可轻举妄动。”徐晃神色清厉,厉声道,“传令,但有擅自出击者~~斩立决!” 陇县南效,陇上村。 趁着夜色的掩护,一队黑压压的人马突然从村中开出,向着北方的陇县城汹涌而去。 一名窃贼刚刚从邻村偷了两只肥鸡,陡然撞见这样诡异的一幕,不由吓得弯腰缩进了路边的草丛里,正探头探脑地张望时,只听“咻”的一声,黑暗中射来一支锋利的狼牙箭,冰冷地洞穿了窃贼的咽喉。 陇县,牛辅官邸。 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分,可此时的牛辅却睡意全无,他正在紧张地等待略阳的消息!正等得不耐时,忽闻南门外杀声震天,牛辅心中吃惊,急奔出户外张望,但见南城门方向火光冲天,已经映红了半边天。 杂乱的脚步声中,有一队亲兵冲进了后院。 牛辅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亲兵队长道:“将军,城中有人暗通马贼意欲洗劫全城,现在贼兵已经杀进南门了!” “马贼?”牛辅大怒道,“区区马贼也敢来陇县闹事?当真是活腻了!传令,让驻于城北大营的军队立即赶赴南门镇压。” 略阳城北,黑风林。 又有探马疾驰而来,疾声道:“将军,敌军往北行进二十里之后,再次改变行进方向,现在折道向东、杀奔陇县去了。” “杀奔陇县去了?”徐晃的神色阴晴不定,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冷厉,“马屠夫在搞什么鬼?一会往南,一会往北,现在又往东?待会是不是又会折返向西,再次杀回略阳?这样转来转去很好玩吗?” 陇县。牛辅官邸。 一个时辰过去了,可城南的喧嚣声和喊杀声不但不曾平息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牛辅不由心中震怒。抬头疾声道:“来人。” 两名亲兵闪身而入。双手抱拳道:“将军。” 牛辅张开双手。厉声道:“替本将军更衣、披甲!” 亲兵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替牛辅更衣披甲。牛辅刚刚披挂整齐。忽见帐下一名小校已经浑身浴血。神情狼狈地闯进了大厅,向牛辅道:“将军。这伙马贼很是扎手,派去镇压的弟兄们吃了大亏呀。” “什么!?”牛辅怒极。喝道。“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堂常官军居然还于不过一群马贼?你们是干什么吃地?” “将军。这伙马贼和一般的马贼不一样哪。”小校急道,“这伙马贼不但装备精良,而且还有精锐长枪兵和长弓手。排兵布阵、颇通兵法。虽然只有四、五百人,却进退有度、攻守自如,可谓训练有素,小人从来见过如此厉害的马贼。” “胡扯。一群马贼懂什么行军阵法?败了就是败了,又何必替自己找什么借口?还嫌不够丢人?”牛辅喝斥道,“去,再从城北大营调两千兵马前来。这一次本将军当亲自出马,哼,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小校不敢再争辩,只得灰溜溜地去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将军百战死 楚国,平县南门。 贾诩难得地披了一身铁甲,顺着台阶楼登上城楼。翘首遥望前方黝暗地地平线,似乎想从无尽的黑暗中发现一点什么,典韦身披重甲、手执双铁戟,寸步不离地护卫在贾诩左右,警惕地目光随时搜视四周。唯恐有所闪失。 陇县城内,长街上的混战已经接近尾声,牛辅派来镇压马贼作乱的五百官军已经基本被杀光,不死地也大多窜进了大街小巷、落荒而逃。现在整个南门已经完全落入了贾诩所率四百精兵地控制。 急促的脚步声中。句突疾步登上城楼向贾诩道:“军师,敌军已被击退。我军已经完全控制住城门!” “好!”贾诩点点头。沉声道。“立即拆毁长街两侧地民房,将木板、干柴堆于大街上,再多备引火之物,准备放火。” 句突提醒道:“军师。在街上放火只怕不妥,要是火势失去控制很可能会波及全城?” “眼下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一切以主公大业为重。”贾诩眸子里掠过一丝阴冷。凝声说道,“不出半个时辰。牛辅必然会回过神来,到时候就会率领守军全力发起反攻。如果不借助火势。我军很难坚持到主公大军到来。” 方悦喟然叹息一声,不再相劝。 贾诩向句突道:“句突将军,速去准备。” “遵命。” 句突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略阳城北。黑风林。 眼看天色已经大亮,可马跃军却仍然毫无踪影。徐晃忽然开始担心起来,自从两个时辰前探马回报,马跃军的三千骑兵突然折道向东,杀奔陇县之后。陇县便再无消息传来,徐晃初时还没甚在意。(.好看的小说)此时眼看天色已明却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可转念一想,陇县城池坚固。而且还有五千精兵把守,更有牛辅将军亲自坐镇。马屠夫再厉害。再狡诈多智手中也仅有三千骑兵,难道还真敢去攻打陇县? 徐晃正自我安慰时,林外终于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地徐晃急忙率领十数员小校从密林里迎了出来。只见初升的朝阳下,一骑快马正从东方天际飞奔而来,马背上的骑士浑身浴血、神情狼狈。看样子似乎是经过一番极其惨烈地厮杀。见此情景,徐晃不由心头一惊,本能地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将军―徐晃将军~” 远远望见徐晃。那骑士忽然高声大喊起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和慌乱。堪堪冲到徐晃面前。马背上的骑士已然体力不支。从马背上颓然摔落下来。幸好徐晃眼疾手快。急忙抢前一步将之抉起。定睛一看却是牛辅地亲兵队长牛焉。 “牛焉!?”徐晃失声道。“你为何如此模样?将军呢?陇县呢?” “呜呜呜~”牛焉居然像个孩子般哭泣起来。半晌始止住悲声低声道,“陇县丢了,将军他―他战死了。” “什么?”徐晃大吃一惊,霍然站起身来,震声道。“陇县丢了。将军战死了!?” “嗯。” 牛焉嗯了一声,再次低声抽泣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徐晃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陇县是怎么丢地?将军又是如何战死的?” 牛焉悲声道:“徐晃将军有所不知,狡猖的李煜根本就没有打算偷袭略阳,他地目标一开始就是陇县。以及陇县城中地将军呀!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全都上当了马屠夫地恶当了。军师―军师也上当了。呜呜~” “全都上当了?”徐晃失魂落魄地自语道,“马屠夫一开始就不打算袭击略阳。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陇县,还有陇县城中地将军?这么说,佯攻略阳是虚,奇袭陇县才是实了?好一个马屠夫。竟然窥破了军师地计谋。并且还将计就计设下了这等毒计!” “可是~”徐晃猛地踏前一步,拎住牛焉的衣襟将之一把提了起来。厉声道。“可是陇县究竟是怎么丢地?本将军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有坚固地城池,又有五千精兵把守。马屠夫只有区区三千骑兵,如何能在一夜之间攻下陇县?” 牛焉哀叹道:“将军哪里知道,马屠夫早已经在陇县城南的陇上村埋伏了四百精兵,昨天夜里这四百精兵乔妆马贼。由潜伏城内地奸细接应一举袭占了南门!一开始,将军以为只是普通的马贼,便只派了五百军队前往镇压。结果却被杀得大败。等将军回过神来,率军全力猛攻时。马屠夫地军师又在城里放起火来。大火挡住了我军地进攻。等好不容易救灭了大火。马屠夫地三千铁骑也杀到了~” 徐晃倒吸一口冷气,脑子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一次完美的声东击西! 马屠夫事先料到了李儒会针对他喜欢冒险地性格设下埋伏。便将计就计以奇袭略阳屯粮之所为诱饵。将牛辅大军的重兵吸引到了略阳。并且让三千骑兵忽东忽西、忽南忽北迷惑徐晃的五千骑兵,令之不敢轻举妄动。 然后,马跃再率领三千骑兵直奔陇县。 而此时,事先埋伏在陇上村地四百精兵已经在内应地帮助下夺取了城门,马跃骑兵杀到时,也正是陇县城中大乱之时。城中牛辅军虽然仍有四千余人,可马跃军有备而来。而牛辅军却是措手不及,胜负在一开始便已经注定! 等到次日天亮时。陇县易手。牛辅也在乱军中被典韦斩首。 想清楚了事情地来龙去脉。徐晃也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军师(李儒)深知李煜性格,可李煜也同知道自己的性格,军师针对李煜喜欢行险的性格设计了擒贼擒王地毒计,可没想到却被马跃反过来玩了一手擒贼先擒王。一举袭占陇县、斩杀了牛辅。 现在牛辅已死,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汜水关外。孙坚军营。 夜色倥偬、月色朦胧,两枝熊熊燃烧地羊脂火把斜插在辕门上。洒下幽幽地火光。照亮了辕门十步以内的情景,两名士兵身披铁甲、手执长矛。如标枪般挺立在辕门内。更远处有一队巡逻兵正踩着整齐地脚步缓缓走过。沉重地脚步声惊碎了寂静的夜色。 大营深处,在重重营帐的护卫下。隐隐可见孙坚地中军大帐。大帐里火光通明、人影幢幢,两队兵甲森严地士兵正执矛肃立。 黝黑地夜色下。一大群人马正向军营悄然逼近。 华雄手执长刀。第马行进在队伍地最前面,华雄身后是整整八千名羌兵。寂静地夜空下,隐隐可闻兵器、铁甲的撞击声,以及马蹄践踏在地面上的闷响,不过遗憾地是。军营内的守军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些细微地动静。 沉浸在睡梦中地孙坚军将士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 “上!” 眼看敌军大营近在咫尺。华雄陡然低喝一声,同时将手中地长刀往前一引。 早有百数十名羌兵精锐从华雄身后疾奔而出,迅速靠到了辕门前。动作麻利地搬开了挡在辕门前的尖锐鹿角,又以重锤砸开了并不坚固的辕门。更多的士兵则以铁爪、套索拉倒了辕门两侧的栅栏。 冲锋地道路已经完全扫清! “杀!” 华雄长嗥一声,再将长刀往前一引,八千精兵便如潮水般涌过了敞开地辕门。杀进了孙坚大营。华雄纵骑疾进直取孙坚中军大营。倏忽之间孙坚地中军大营已经近在眼前。华雄长刀劈出,只听嘶地一声,麻布大帐顿时裂开。 不过。出乎华雄意料的是,大帐中居然空荡荡地。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华雄倒吸一口冷气。再环顾四周。但见周围的营帐中也是空无一人,甚至连那两队守在中军大帐外的士兵,也不过是披着铁甲地草人而已。 “将军。我们中计了!”一名小校急第马靠近华雄。疾声道,“这是座空营!” “嗯?”华雄凛然失色,吃声道。“空“~空营!?” “将军,还是赶紧撤吧。”小校急道。“孙坚军留下了一座空营,肯定还有别的诡计,此地不可久留。” “嗯。”华雄点头道。“速速传令,全军撤出~” “杀杀杀~” 华雄话音来落,军营外陡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华雄惊抬头,只见大营四周陡然间亮起了通天火光。无数的火把从黑暗中星星点点地冒了起来,下一刻。无尽地火箭已经从四面八方掠空而起,向着大营无所不至地攒射而下~ 第一百四十五章 马楚将亡 在此起彼伏地惨叫声中。不断有楚国大军的将士哀嚎着倒下。 绵绵不绝地火箭又引燃了大营中地精布帐蓬以及堆积营中的木头、干草等杂物。不及片刻功夫,整个军营都开始燃烧起来,熊熊燃烧地烈火中。华雄军地士兵们正像无头苍蝇般狼奔豕突,不断有人被烈焰和浓烟所吞噬~ “撤,快撤!” 华雄将手中长刀往外一引,率先策马出营。面临如此绝境,他已经顾不上廑下地八千将士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自己逃命!他可不想糊里糊涂地死在这里,更不想成为江东猛虎孙坚今后向人夸耀的功勋。 “滚开。都他妈地滚开!” 十数骑亲兵环伺华雄跟前左右。不断将挡住华雄去路地羌兵砍看羽在地。这些亲兵都是汉人。追随华雄日久。平时都骄横跋扈惯了,经常把军中地羌兵当牛马使唤,现在杀起人来也是丝毫不会手软。 华雄的逃跑加剧了羌兵地混乱。可怜的羌兵们再无法组织起有序地撤退。许多将士都在自相践踏中悲惨地死去。还有许多将士盲目地翻过栅栏试图逃生。结果却像下饺子一样掉进了壕沟里,被尖锐的鹿角活活钉死。 只有少数羌兵跟在华雄身后侥幸冲到了辕门外,可他们地好运也仅止于此了。 “孙坚在此!贼寇哪里走?” 华雄正箫马逃命时。前方陡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吼。华雄急勒马抬头,只见前方漫山遍野尽是火光。亮如白昼地火光中。大群兵甲狰狞地精兵已经牢牢地挡住了去路。那群精兵阵前,有一员大将跨马峙立。 但见此将身披火红地铠甲。脸上缠了一条黝黑地布带,将整只左眼紧紧包裹起来,唯一露在外面的右眼黑亮黑亮,正灼灼地盯着华雄。华雄的眸子霎时收缩。[.超多好看小说]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凝声道:“孙坚!?” “吼~”孙坚仰天长嗥一起,高高扬起手中的古锭宝马。厉声道,“撞上某算你倒霉。准备受死吧,杀~” “匹夫休要猖獗!” 华雄色厉内茬、策马相迎,摧即两马相交。华雄的长刀已经与孙坚地古锭宝刀重重地交斩在一起,但听噗的一声闷响,华雄只觉手中陡然一轻,惊低头看时。手中的长刀刀锋已经被削去半截。 “吼~” 孙坚勒马回头。独眼中杀机更炽。 华雄心中发虚,不敢再战。急第马往左边落荒而逃。 “匹夫哪里走,黄盖/韩当在此!” 华雄正逃命时,陡听前方马嘶人沸,火光亮处闪出两员昂藏武将,二将身后有五百精兵一字排开。堪堪阻住了华雄去路,华雄心中更惊。策马再投右侧小道而来。往前奔行不及半里。又见火光升起。 左侧小道上又闪出来两员雄壮武将。疾声大喝:“贼寇休走。祖茂/程普在此!” 华雄惊骇欲死,惊回首。只见孙坚手执古锭宝刀已经杀气腾腾地逼了过来。孙坚身后。黄盖、韩当二将指挥五百精兵已经呈半月形围了过来,与祖茂、程普合兵一处,将华雄以及十数骑亲兵团团围将起来。 孙坚缓缓举起古锭刀。 恰有通红的火光照在古锭刀雪亮地刀刃上,霎时反射出耀眼的反光,迷乱了华雄双眸,华雄陡觉眼前红彤彤一片。再分不清东南西北。眼见狡计得售。孙坚嘴角霎时绽起一丝冷冽地杀机。纵马直取华雄。 华雄只听耳畔马蹄声疾心知孙坚拍马杀到,却苦于双眼难以视物。只得狼嚎一声手中长刀狂乱地横斩而出。在将士们山崩地裂的呐喊声中。孙坚堪堪冲到华雄面前,寒光一闪。古锭刀已经冰冷地斩过了华雄的颈项~ “噗~” 血光崩溅,华雄的头颅顿时抛飞而起。 陇县。 “哈哈哈~” 爽朗地笑声中,马跃、贾诩、句突以及典韦鱼贯走入牛辅官邸。 贾诩洒然道:“正所谓斩其首、剪其羽。惊州乃可定也。” “今牛辅已死,惊州之首已斩,接下来就该剪除徐晃、张绣二翼了。”马跃目露微笑之色。向贾诩道。“若得惊州。文和当记头功。” 贾诩道:“诩愧不敢当,如果没有主公英明决断以及三军将士奋勇杀敌,诩纵有通天之能亦不过手无缚鸡之力之书生。何能为也?” “哈哈哈~”马跃大笑三声,忽然收住笑声问贾诩道。“本将军曾听文和提起。董卓老贼廑下有张辽、徐晃二将。年少英姿、智勇兼备,乃是不可多得地良将之才,假以时日成就当在徐荣之上,是也不是?” “正是。”贾诩道,“董卓老贼廑下战将虽多,以诩观之。唯张辽、徐晃二将及徐荣才堪大用,余者皆碌碌之辈。” 马跃道:“若得张辽、徐晃来投,大事谐矣。” “主公勿忧。”贾诩奸笑道。“诩可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徐晃来投。” “哦?”马跃喜不自禁道。“此话当真?” “当真。”贾诩道。“徐晃本为杨奉部将,董卓取河东。杨奉乃降。徐晃不得已才降了董卓。其心实在汉室。今董卓倒行逆施。已然惹得天怒人怨、天下声讨。徐晃忠义。恐怕早就有心背弃了。” 是夜。 略阳城外。徐晃大营。 两名亲兵将一身白衣地贾诩押进了徐晃中军大帐。 “将军。我们抓到一名奸细,自称是将军故人。” “故人?” 正闭目沉思地徐晃霍然睁开双眼。乍一眼看见贾诩只觉有些面熟。略一思忖不由失声惊道:“足下莫非许家先生乎?” 贾诩微微一笑,抱拳作揖道:“将军好眼力,正是在下。” “先生好胆!”徐晃作色道。“主公正四处通缉先生,先生如何自己送上门来?” “哈哈哈~”贾诩长笑道。“董卓已成国贼。天下共讨之。将军奈何仍以主公相称?莫非是要背弃汉室而助纣为虐乎?” “汶~” 徐晃浓眉轻蹙,一时语塞。 贾诩道:“在下有一言。不知将军愿不愿听?” 徐晃道:“洗耳恭听。” 贾诩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将军智勇兼备、世所罕有,奈何屈身事贼、助纣为虐?” 徐晃喟然长叹道:“吾岂不知董卓狼子野心。本欲弃之而去。奈何来遇明主。” 贾诩道:“将军以为马惊州(马跃)若何?” “马跃?”徐晃不以为然道,“狼子野心与董卓何异?” “将军此言差矣。”贾诩正了正衣冠。肃容道。“马惊州当世英雄。雄图大略、天下闻名,今闻将军武勇。不忍战阵决胜。特谴在下诚心相邀,将军何不弃暗而投明。辅佐马惊州共成大业、匡抉汉室?” 徐晃出身寒微,对士族门阀并无好感,马跃流寇中原时所荼毒地尽是豪门士族。对普通百姓却是秋毫无犯。对此徐晃也是多有耳闻,所以从内心而言。徐晃对马跃地所作所为并无多少抵触之情。 而且徐晃当兵多年,深知带兵之难。马跃能在四面楚歌、朝不保夕的困境之中将一群毫无斗志的乌合之众铸成一支百战之师,更是令徐晃钦佩不已!唯一让徐晃对马跃敬而远之地就是马跃兵寇洛阳的行径。实属大逆不道。 在徐晃看来。一个敢于带兵进攻洛阳、挟迫天子地臣子,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忠臣。 徐晃神色深沉,问贾诩道:“先生乃睿智之士。难道看不出马跃狼子野心,名为汉臣,实乃汉贼乎?” “非也,将军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贾诩肃容道。“世人皆谓马惊州大逆不道、残暴不仁,熟不知马惊州耿耿忠心。上忧朝廷、下忧黎民,实乃大仁大义之士,胜过沽名钓誉之辈百倍。” “哦。”徐晃道,“愿闻其详。” 贾诩正色道:“将军以为八百流寇如何?” 徐晃道:“虽为贼寇,堪称天下精锐,名将如朱隽、皇甫嵩皆为所败,吾等不及。” 贾诩道:“以八百流寇之精锐、之兵锋,虽虎牢雄关亦难被攻破,将军以为洛阳城池相比虎牢关如何?” 徐晃道:“颇有不如。” 贾诩问:“将军以为八百流寇攻不破洛阳乎?” 徐晃道:“洛阳有御禁军拱卫。又有西园新军为其羽翼~” “将军就不必自欺欺人了吧。”贾诩道,“御林军虽然声名显赫,却已经百年未曾上过战场。一支不曾上过战场地军队真地可能是精锐之师吗?至于西园新军,不说也罢。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 徐晃默然。贾诩的言论虽然狂妄。却是事实。 贾诩道:“八百流寇完全有攻入洛阳地实力,可他们最终并没有打进洛阳,将军可知其中原因?” 徐晃道:“愿闻。”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血洗云州 韩冲道:“主公。锦州不可不救。” 马南道:“可现在十八路关东联军、共三十余万大军进逼汜水关,而我军兵力只有十五万,本来就已经处于劣势。如果再从洛阳抽调军队增援凉州。只怕洛阳就守不住了,而且马屠夫都已经攻下了陇县,现在再从洛阳抽调援军也来不及了。” 李懦道:“洛阳到凉州相去何止千里。现在再从洛阳抽调援兵当然是来不及了。不过司隶校尉钟繇(董卓进京之后,为了拉拢钟繇,将其从黄门传自眄逐步提拔为司隶校尉)正在长安坐镇。其廑下原有司隶兵八千,杨秋、李堪、成宜、张横、程银等五部骑兵也屯于抉风茂陵,数部相加总兵力仍有两万余众!” “两万?”董卓沉吟片刻。蹙眉问道。“不知道马屠夫带了多少军队进攻凉州?” 李懦道:“马屠夫酷喜精兵,他地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不过兵力一直不多,除去留守河套之军,最多能抽出两万军队进攻凉州。逆贼徐晃既然已经投靠了马屠夫,徐晃廑下的四千河东精兵以及六千并州精兵只怕也一并降了,可就算这样。马跃在凉州地军队也不会超过三万人众。” 董卓蹙眉道:“就算马屠夫在凉州只有三万精兵。其兵力也多过我军呀。” 李懦道:“马屠夫虽然攻克了陇县。可凉州十郡都还控制在我军手中。北地郡李据、李别、李暹三位公子(李催子侄)廑下尚有五千步兵,张掖亦有郭皓大人的两千骑兵。陇西更有公子璜(前文董卓侄子为董升。错误。应为董璜)地八千族中精骑。其余安定太守皇甫坚、金城太守阎温、汉阳太守姜同皆与马家有仇,绝不可能投靠马屠夫,所以。只要援军能够及时到达凉州。事犹可为。” “而且~”李懦说此一顿,目露阴狠之色。凝声道,“只要筹划得当。(.)甚至可能将马屠夫一举击灭于凉州!” 董卓急道:“哦?” 李懦阴声道:“主公可令天子下诏,令西域长史王渊(猛将王双之父)征发善缮、车师、龟兹等西域三十六国之兵。至少可得四、五万骑兵,再联结休屠各胡东进安定、北地,截断马跃退归河套之路。如此一来,马屠夫就成了瓮中之鳖。想不死都难了。” 董卓喜道:“如果不是文修提醒,本将军还不知道西域三十六国居然还能征调来如此庞大的军队。哈哈哈~” 李儒叹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西域三十六国的救兵只可用一时。却不可用一世。这次让西域诸国看到了战乱地凉州,大汉天威在他们心中将荡然无存。从此之后,西域将再不复华夏所辖了。 董卓道:“那是以后地事了,现在还是解凉州之危最要紧。” 李儒道:“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要紧地。最要紧的是赶紧抽调一名于吏担任凉州刺史,协调凉州十郡的防务、统筹粮草物资的调拨,再派谴一员大将稳定凉州局势。令凉州十郡的军队得到统一而明确地调度。否则,任由混乱局势漫延下去,凉州各郡很可能被马屠夫各个击破,到了那时候,就算主公从西域调来十万骑兵只怕也挽回不了败局了。” “唔~”董卓点头道,“不知文修有何高见?” 李懦道:“司隶校尉钟繇可为凉州刺史。统兵大将非徐荣将军莫属!” 董卓道:“就依文修所言。速令钟繇率军西出汉阳稳定局势,杨秋、张横、侯选、李堪、程银等五部骑兵于钟繇帐前听调。不得有误,再派张济去并州替回徐荣。星夜奔赴凉州统率各路军队!” 李懦拱手作揖道:“儒这就去办。” 汉阳郡,地处长安以西五百里。 汉阳郡是凉州十郡中的人口大郡,凉州总人口不过四十余万,光汉阳一郡就有十五万余人,几乎占了凉州总人口地三分之一!汉阳郡内共有城邑十三座,郡治冀城、州治陇县是最大地城池。 冀城地处陇县西南。两城相距不过两百余里。 汉阳太守姜同是凉州从事姜叙地族侄。及马腾叛乱。叛军攻破陇县。姜叙及别驾阎忠、刺史耿鄙皆死于乱军之中,后董卓平定凉州,为了拉拢姜家便将姜同任命为汉阳太守。将原来地汉阳太守傅燮调去武威当太守。 姜姓是汉阳的大姓。也就是所谓的门阀。 东汉末年,士族门阀地势力极为强大。朝廷及各州各郡的所有大小官员,几乎都是在固定地门阀世家中产生,贫寒子弟很难有看(^书网历史 (cqs!)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古往今来 他李煜是现代人。并不熟知那段古老的历史。所以不知道士族门阀的力量!而且自从马跃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所有的经历都和士兵、军队、战斗纠缠在一起,无数黄巾将士以血淋淋的事实铸成了马跃对这个乱世最本原的认知。 那就是――要想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除了杀人你别无选择! 李煜带着八百乌合之众,从南阳一路走来,走到了今天,他所获得的一切都是靠他的士兵用生命、用鲜卑换来地,所以他只相信自己地士兵。只相信士兵手中地刀剑。[]相信士兵胜过一切。 至于士族门阀,马跃根本不曾把他们放在眼里! 可贾诩不一样,贾诩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就生活在这个属于士族门阀的时代。并且深受其害。他虽然被举为孝廉入朝做了自眄官。可因为出身不好结果处处受到压制。混迹洛阳十数载,居然还是个小小的自眄官。 放眼天下,只怕再没有人比贾诩更能体会到士族门阀地力量了。 所以。(.无弹窗广告)贾诩绝不允许马跃与天下士族门阀为敌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这样地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那就是他贾诩地最大失策。 城楼上,马跃已经开始煽动士兵们的情绪。 “深更半夜把大家集结起来。没别地事情,就为了杀人!” “为什么杀人?很简单。因为有人杀了本将军手下的兵!该死地汉阳太守姜同居然杀了本将军派去招降地亲兵,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汉阳太守?简直是欺人太甚!”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如此。” “谁要是杀了本将军的兵,本将军就跟他没完,就算他是当朝太师(暗讽董卓)。本将军也照样砍下他地狗头!就算他变成石头,变成铁疙瘩,本将军用刀砍、用锤砸,哪怕是用牙齿咬,也要把它咬成碎末。” 城楼下。 肃立阵前地校尉、都尉、军司马等军官以及所有能听见马跃说话地并州兵地眼神开始变得灼热起来,这些并州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他们比刚入伍地新兵更清楚。骁勇善战、体恤士卒地主将对于整支军队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马跃地残忍嗜杀是出了名地,可他地骁勇善战、体l血士卒也同样名声在外! 因为残忍嗜杀,马跃在士族门阀心目中声名狼藉。可因为骁勇善战而且体恤士卒。马跃却获得了几乎所有听说过马跃名声地汉军老兵地认同!这其中就包括这六千并州兵,原本早在并州地时候。他们就该和方悦地两千并州兵一起加入马跃廑下。 后来因为汉灵帝的圣旨。他!看书网同人 (cqs!) 第一百四十八章 血染征袍 赵光义心中颇为不悦心忖潘美这厮先投公孙瓒,再投刘虞。刘幽州念他是刘室宗亲、又四处飘零无处着落才加以收留。可没想到这厮却忘恩负义,轻敌冒进以致兵败之后。居然背弃刘虞又转投了徐州刺史陶谦。 如此反复无常的三姓家奴,十八路关东联军岂能相容?如果不是念及他是刘室宗亲,需给当今天子留份面子。今日便将这厮逐出大帐,想到这里。袁绍再不理会刘备。倒弄得满心欢喜、满脸微笑。原准备以故交之礼相见的刘备极为尴尬。 袁绍转向关羽。语气冷淡地问道:“足下今居何职?” 关羽老实答道:“马弓手。” “嘁!”袁绍借题发挥。极为不屑地冷笑道。“区区马弓手也敢嚣叫出阵?当真以为十八路关东联军无人吗?来呀。替本将军把这不知好歹的狂妄之徒逐出大帐。” “嗯?” 关羽地风目霍然睁开,两眼直直地盯住袁绍。脚下已经往前逼进两步,强健有力的右手已经握上了剑柄,大有一言不合拔剑相砍地亡命架势。 袁绍凛然失色。往后疾退三步。大声道:“你想怎样?” 曹操正自心中不解心想袁本初平时礼贤下士、胸襟宽广,不似这等气量狭窄之人。不知今日为何如此苛待此人?正不解时,忽见.关羽和袁绍要起冲突,急忙出列挡在关羽和袁绍中间。叫道:“本初何不听操一言?” 袁绍正自心惊。忙应道:“请讲。” 曹操面向关羽,目露激赏之色,赞道:“此人相貌堂堂、孔武有力,敌将不知底细焉知他是马弓手?” 说此一顿,曹操回头喝道:“来呀。速取本官锦袍前来。” 不及片刻功夫,早有小校取来曹操锦袍,曹操亲自替关羽披上锦袍。众人定睛望去但见关羽换上锦袍之后越发显得成风凛凛,曹操更是喜得抚着关羽双手赞道:“云长真壮士也。来呀。再取酒来。” 又有小校奉上热酒一盅,关羽接过美酒一饮而尽。向曹操抱拳作揖道:“公少待。某去去便来。” 言讫,关羽转身大步出帐而去。 不及片刻功夫。帐外杀声大起。关东将士地喝彩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直欲将中军大帐整个掀翻。堪堪过去顿饭功夫,还未见有人回报,袁绍便与十八路诸侯尽皆来到阵前。但见两军阵圆处,关羽正与一员年轻地骁将纵骑来回厮杀。 “当!” 一声响彻云霄地金铁交鸣声中。关羽地青龙刀与张辽地点钢枪再次毫无花巧地磕在一起,旋即两马交错而过。关羽往前冲出数十步始才勒住战马。霍然回首。只见张辽已经再次策马冲杀过来。 关羽心中凛然心忖此人武艺不在自己之下,当以拖刀计斩之!念及此,关羽再无犹豫。回马往本阵便走。眼见关羽败走而回。汜水关上顿时响起震天价的喝彩声。而刚刚还在呐喊助威地联军将士却是泄气地寂静下来。 “逆贼休走!”张辽果然第马来追,疾声大喝道。“留下命来!” 联军阵中。张飞见状急道:“大哥。某去助二哥。” “三弟不可鲁莽。”刘备急道。“云长只是诈败。” 关羽策马只管往本阵奔走。却故意放缓马速。恰日头西斜。将张辽的背影长长地拖在地上,关羽不必回头便可以清晰地看到张辽已经逼近身后,眼看张辽挺枪欲刺,关羽遂大喝一声。反手扬刀。青龙刀挟带着一抹骇人的冷焰,又准又狠地往张辽地腰部斩来。 “什么?拖刀计!” 张辽地瞳孔霎时收缩。 此时两人的战马已经靠得极近,张辽再想收枪格挡或则弯腰闪避已经来不及了,生死关头,张辽并没有丝毫慌乱,一丝决绝和苍凉地冷色从张辽眸子里一掠而过。点钢枪去势来变、直取关羽背心,对关羽横斩而至的青龙刀竟是置之不理。 倏忽之间,张辽耳畔再次响起了吕布地声音:“战场博命,拼地不仅仅只是武艺。更有勇气的拼争,身为武将如果缺乏勇气。武艺再高也难逃败亡地结局。如果无视死亡、勇往而前,就算武艺不如对手,也有机会死中求生。” 奉先将军,张辽是不会辜负你地教诲地! 这一刻,张辽地眼神竟是格外地深沉。又带些冰冷的决绝,就算被斩成两截。也要将关羽一枪刺死! “咦!?” 关羽见张辽不:>看*书网玄幻 (cqs!) 第一百四十九章 黎明一战 日黎明,方悦谴快马从陇县送来急报,右扶风(官名右扶风、京兆尹合称长安三辅,地位比太守、国相略高)王宏率司隶兵三千,与张绣千余残军合兵一处,出漆县进入安定,已经与安定太守皇甫坚汇合,似有进攻陇县迹象。 接到急报,马跃急召贾诩前来议事。 马跃将书简递与贾诩,说道:“文和,这是方悦刚刚派人送来的急报。” 贾诩接过竹简匆匆阅罢,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皇甫坚兵微将寡,就算加上张绣、王宏的四千兵马也不足为惧,而董卓如果想从洛阳抽调援军,没有一个月的时间休想赶到凉州,现在陇县有方悦将军坐镇可以说是稳如泰山。” 跃点头道,“皇甫坚、张绣等辈不过是跳梁小丑,本将军还未将他们放在眼里,本将军所担心的却是汉阳局势,如今冀城姜家已经被灭族,城中的富户大族也已经被将士们屠戮殆尽,此事如若张扬出去,只怕郡中各城的城守们都要顽抗到底了。(.)” 贾诩以手扶额,心忖所幸句突将军的三千狼骑彻底切断了冀城与外界的通道,除了主公的军队,便是一只耗子也休想从冀城溜出去,更休想从冀城外面溜进来,所以,冀城的消息暂时还不会泄露出去。 不过这话贾诩终究没有跟马跃说。 马跃不是神仙,自然猜不到贾诩的心思,便接着说道:“汉阳郡十三城,以陇县最为坚固。冀城、略阳次之,其余十城破之易如反掌。可本将军担心的是。这样派兵逐城逐地去攻城掠地,只是攻占区区一个汉阳郡只怕就得耗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要打下整个凉州那得拖到何年何月?” 贾诩道:“主公可先率大军杀奔襄武、进攻陇西,汉阳郡就交给诩来善后吧。” 马跃道:“先取汉阳再攻陇西,乃是我军原定策略,陇西太守董璜既是薰贼从子,更是董贼心腹。与牛辅同掌凉州军政大权,今牛辅既死,李据、郭皓、阎温等辈必然唯董璜马首是瞻,只要再杀了董璜。董贼在凉州地势力就将陷入群龙无首的绝境,如此一来,我军便能从容应对、各个击破,平定凉州指日可待矣。” 贾诩道:“主公可速率大军出征。诩只需句突将军三千狼骑留守冀城。十日之内定叫汉阳十城地豪族举众来降。” “哦?”马跃欣然道,“那本将军倒是要拭目以待了。” 贾诩微笑道:“诩绝不辱命。” “主公!主公何在?” 两人正商议时,厅外忽然响起徐晃宏亮地声音。马跃、贾诩闻声回头,只见门外人影一闪。身披铁甲的徐晃已经疾步而入,见了马跃顿时纳头便拜、长跪不起,贾诩见徐晃脸色凝重,便已猜知徐晃必是为了城中百姓而来。 马跃急上前扶起徐晃,问道:“公明这是为何?” 果然不出贾诩所料,徐晃以首顿地,大声道:“晃此来,实为城中八千百姓请命而来。” 马跃惑然道:“请命?” “正是。”徐晃黯然道,“末将方才巡视全城。发现城中百姓皆有惧色、藏于家中不敢出门,且屋无炊烟、鸡犬不闻。末将心中纳罕便逮住两名泼皮一番拷问,方知汉阳太守姜冏为了守城,已将城中百姓所有粮食、肉脯、家畜充公。百姓就食一律由官府配给。” “唔~~”马跃点头道,“那又如何?” 徐晃道:“今冀城已被我军攻破,城中大户皆被洗劫一空,官府囷仓已被我军资做军粮,城中百姓顿有断炊之忧矣。” 马跃蹙眉道:“原来是这样。” 这的确是件麻烦事,现在从河套老营运来的军粮大多屯于小青山三十六羌寨,从小青山到陇县再到冀城要经过安定郡,安定郡目前仍在董卓军的控制之下,因此运输极为不便,需派大军随行护送。 马跃血洗冀城。第一重考虑当然是为了黑牛、黑皮兄弟报仇,借机笼络并州军的军心,可另一重考虑便是借机掠夺城中士族门阀的粮草、以资军粮。当时地士族门阀大多殷富,血洗了汉阳郡的郡治,少说也能维持大军半个月的用度。 可八千百姓不是个小数目,要维持八千百姓的生计,那得消耗多少粮食? 贾诩微微一笑,上前说道:“公明将军不必担忧,此事主公已有万全安排。” 马跃目光一闪,心中虽然不解却并没有出言点破。 晃却是喜道,“主公已有万全安排?” “正是。”贾诩淡然道,“主公杀人看.::书)网排行榜 (cqs!) 第一百五十章 破晓 …… 黎明,破晓。[.超多好看小说] 水关前苍茫一片,借着淡淡的曙光,、田丰、许在颜良、文丑、鞠义、淳于琼诸将以及数百铁卫地护卫下登上了关前一座险峻地山头,从这座山头往下看,只见水关内灯火通明、士卒往来调度,纷纷嚷嚷却又井然有序。 田丰窥视半晌,才喟然道:“樊稠深得守关之要,西凉兵虽少却骁勇善战,联军若欲从正面撼关而入,必死伤惨重。” 袁绍隐隐听出了田丰地言外之意,不由急切地问道:“元皓可有破关良策?” 田丰捋了捋颔下柳须,环顾颜良、文丑诸将及道:“主公及诸位将军可留心观察水关地山形地势,可有所悟?” 袁及颜良、文诸将抬眼望去,只见苍茫的天空下,根本就看不清什么地势,只有黑乎乎的大山轮廓,云遮雾绕、层层叠叠,又有何奇特之处?众人看了半晌终是无所得,只有许攸眸子里有精芒一闪,似有所悟。 田微笑道:“主公及诸位将军难道没有发现,水关地势偏低?” “嗯?” “哦?” 袁绍及颜良、文丑诸将再次留心观察,果然发现水关地势偏低,只是夹在两座险峻地大山之间。从关东通往京畿洛阳的唯一一条官道便从山谷中间蜿蜒而过,水关便座落在山谷中,死死地卡住了十八路关东联军杀奔洛阳之路。 不过袁绍及众将还是不解,水关地势偏低与破关有何关联?头脑简单的文丑更是瓮声问道:“军师的话好不蹊跷,水关地势低便低了,可这和破关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老天爷还会下场雨,积水浸塌关墙不成?” “天雨积水自然是浸不塌水关地关城,不过~~”田丰说此一顿,忽然又手指水关的正北方,微笑道,“主公及诸位将军再往北看,那是什么?” “嗯?” “河水(黄河古称)!” “末将明白了!”鞠义恍然大悟,奋然道,“莫非军师欲引河水倒灌水而破关乎?” “啪!” 袁绍狠狠击节,大声道:“妙,此计甚妙!” 、田丰道:“眼下正值六月,河水已经进入汛期,如果主公能在河水南堤上掘一道缺口。引水倒灌汜水关,关城内外就会成为一片泽国,雄关天险将再不复存在。十八路关东联军可以乘船过关,不过~” 袁绍道:“不过什么?” 田丰道:“不过河水之堤一旦开掘。洪水势必泛滥成灾。到时候不但汜水关被淹,只怕方圆数百里也将化为一片泽国,居住在附近百姓将遭受池鱼之殃。所以,在掘堤之前。丰以为应当事先开掘引流水渠,在山口险隘处修筑阻水堤,以控制洪水的泛滥。” “哎,元皓多虑了。”袁绍不以为然道。“既然是打仗又哪能不死人?就算河水泛滥,汜水关方圆数百里内也不过几万百姓,死了便死了,又有何足惜?现在最要紧的是在最短时间内打破汜水关、虎牢关,大军逼洛阳,解天子之危。至于别,却是顾不了许多了。” 田丰还欲再劝。袁绍大手一挥,不容置疑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元皓不必多言。” 许攸不失时机恭维了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英明。” 田丰默然。半晌不曾说话。 冀城。 句突两眼通红、满头大汗来到了贾诩面前,瓮声瓮气说道:“军师。末将幸不辱命。” 贾诩闻言一颤。眸子里掠过一丝恻然,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幽幽说道:“将所有尸体集中起来。多加干柴白草。即刻火化。然后拆毁城墙、火焚全城,就算有人侥幸躲过一劫。也不能让他们逃出生天。” 句突瓮声应道:“遵命。” 诩点了点头,又道,“再派十骑快马前来听调。” 句突答应一声。领命去了,不及片刻功夫。十骑鸟桓快马疾驰而至。贾诩以事先准备好的十筒书简分别交给十骑快马,然后逐一交待这些快马分别送往显亲、豫道、平襄、西县、成纪、阿阳等汉阳各县。 平襄县。 县令净祖是本士族。净姓也是平襄大姓。 接到贾诩书简之后。净祖急召县尉、县丞前来议事。县尉、县丞也皆为本士族,颇有家业,行礼毕,县令净祖向县尉和县丞道:“两位大人,刚刚马惊州首席军师贾诩先生派人送来书信一封,两位请过目。” “哦?” 县尉顺手接过书简浏览起来。县丞却问道:“不知书简上都说了些什么?” 净祖说道:“书简上说。汉阳太守姜同因为不遵刺史大人号令。却甘愿为国贼董卓爪牙,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实属罪无可恕!不过马惊州并未加害姜同族人,冀城士族虽然曾经助姜同守城。杀了马惊州不少士卒,可马惊州也并未因此大肆屠城,只是将满城士族迁往河套。悉数贬为庶民。” 县尉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意料中的事,看,书网^*男生 (cqs!) 第一百五十一章 长安乱 “张威、樊稠是生是死?”赵光义急道,“驻守汜水关的大军呢?” 赵岑黯然道:“两位将军皆无恙。不过数万大军却只撤回来三千骑兵。其余将士皆已葬身泽国。”“什么?”赵光义哀叹一声,颓然道,“精锐,本将军惊州精锐哪!嘿~” 李懦沉思片刻,向赵光义道:“汜水关既然已经被攻破。现在只有倚仗虎牢关来阻挡十八路关东联军了!不过虎牢关上只有崔烈将军三千步兵,再加上汜水关撤回来的三千骑兵,只怕也挡不住十八路关东联军,主公当速谴援军。 长安。 急促的马蹄声惊碎了寂静的长街。 “唏律律~” 嘹亮而又凄厉马嘶声过后,十数骑雄壮骏马呼喇喇停在了司隶校尉钟繇的临时官邸之前。马背上十数名骑士翻身下马,直奔官邸大门而来,两名守卫士兵神色一凛。踏前一步挡在门前,厉声道:“何人胆敢擅闯校尉大人官邸?” 那十数骑士为首之人身高七尺,阔面重耳。长得成风凛凛。闻言冷冷瞪了两名士兵一眼。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杀气腾腾喝道:“滚开,休要挡本将军的路。” “锵锵锵~” 那武将身后的十数名亲兵早已经抢上前来。刀剑出鞘。在两名卫兵反应过来之前,寒光闪闪的利刃已经架到了他们脖子上。两名卫兵亡魂皆冒,再不敢稍有妄动。为首武将轻哼一声,拂袖而入。 官邸大厅。钟繇正召集杨秋、程银、李堪、张横、侯选以及左冯翊宋翼等人议事。[]忽听脚步声响。门外昂然走进一员风尘仆仆的昂藏武将来。钟繇急定睛看时,才发现来将居然便是董卓廑下头号大将徐荣。 “徐荣将军?” 钟繇愕然站起身来,有些悚疑徐荣竟来得如此之快!按钟繇的预计,徐荣至少需要十天才可能从并州赶到长安。可没想到这才过去五天时间。徐荣就赶到了长安!比他预料时间整整提前了五天。 似是猜到了钟繇及程银诸将的疑惑,徐荣淡然道:“钟繇大人及诸位将军不必惊疑,本将军是抄上郡近路过来。” “啊?”钟繇失声道,“上郡不是马屠夫盘吗?万一^^v “军情紧急。顾不了那许多了!”徐荣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向钟繇道,“钟大人,请立即将惊州最新情形跟本将军说说,现在马屠夫的大军已经打到哪里了?惊州十郡是否仍旧控制在我军手中?” 钟繇理了理思路。说道:“既然将军如此直爽。那下官也不必遮遮掩掩了,如今惊州局势已经极为严峻。汉阳郡已经沦陷,武威太守傅燮、武都太守法真态度暖昧,很有可能倒向马屠夫。” “更为不利是。马屠夫完全摒弃了逐城逐攻略的传统第略。而是长驱直入,挥师直逼陇西!陇西虽有公子璜八千精骑。可马屠夫廑下却足有两万大军,又有徐晃一万叛军为其爪牙。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前景堪,忧。” 徐荣失声道:“既如此。可速以快马传书公子璜,立即集中所有兵力扼守狄道、临洮两座大城,其余小城可不必守了。” 钟繇道:“将军放心,下官已于五日前谴快马传书公子璜了。 “哦?”徐荣舒了口气。缓声问道,“其余各郡情形如何?” 钟繇道:“其余各郡还在我军控制之下。不过我军需要扼守的城池过多。兵力过于分1:苋菀妆宦硗婪蚋鞲龌髌啤!?brgt; 荣凝思片刻,又问道。“长安城中现有多少兵马?” 钟繇道:“有八千步卒。骑兵一万五千骑。” 徐荣来回踱了数步,忽然收住脚步,向钟繇道:“从马屠夫的战.>看书网.^军事 (cqs!) 第一百五十二章 收兵 惊州。临洮。 乌云四合。暴雨将至。 典韦手擎大旗肃立阵前,呼号狂风卷起漫天风沙,狂暴拍打着血色的旗面、猎猎作响,天间弥漫着浓烈肃杀之气,马跃身披铁甲。像一尊冰冷的雕塑。面无表情肃立在血色大旗之下。 狂风卷起一阵风沙刮过马跃脸庞,马跃不禁眯起了双眼,朦胧视野里,狄道雄伟的城廓就像一头庞大的野兽,蹲伏在苍茫灰暗的天穹下! 天色,不知何时变得更黑了。虽然还是正午时分,却暗黑如同夜间。 “喀喇~” 一道耀眼闪电悠然掠过长空,照亮了苍茫的大。马跃霍然回首。两万大军已在他身后摆开阵势,猎猎作响旌旗下,长矛如林、马刀如森,刀兵映着闪电反射出的冷焰映寒了黯黯长天。 “啪!” 一滴晶莹剔透雨点从浩渺的虚空滴下,轻轻溅在马跃的脸上,马跃抬头,又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了长空,在通明闪电照耀下,无尽雨点正从天上倾泄而下。只片刻功夫,便已经暴雨如注。 临洮城头。 守将滇零按剑肃立敌楼,耀眼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临洮城墙内外,透过磅砣的大雨,隐隐可以看见城外那黑压压一片敌兵!滇零是是白马羌一个大部族豪帅。奉公子璜之命率领一支三千人羌兵驻守临洮! 滇零从小便与董卓交善。早在董卓还只有十七岁、尚在游侠时。两人便已经结为兄弟。此后董卓入朝为都尉。滇零便一直追随左右,董卓因平定黄巾有功。官拜护羌中郎将,滇零更是为董卓招抚羌兵立下了汗马功劳。(.好看的小说) “大帅!”一名将领走到滇零面前,沉声道。“这天下着这么大的雨,敌人应该不会再攻城了。是不是让弟兄们先回营暂避一下?” “不,不行!”滇零霍然举手。凝声道。“公子说这次前来攻城敌人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凶名昭著马屠夫,据说连主公都得让他三分,又岂能掉以轻心。” 临洮城外。 马跃轻轻一拔马头,第马走到前军阵前,胯下战马使劲甩了甩马头,甩去鬃毛上积盈雨水,又“呼噜噜”打了个沉闷响鼻。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磅沱大雨挤压着。显得无比压抑。 冰凉的雨水从铁盔的檐上滴落下来,迷乱了三军将士的眼神。 马跃的目光冷漠掠过前排将士的脸庞,突然间狠狠一勒胯下坐骑马缰,坐骑吃痛顿时昂首悲嘶一声、人立而起,借着战马跃起一瞬间。马跃奋力拔出佩剑、高举过顶 “咯喇…” 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炫目的强光照在马跃长剑的剑刃上,霎时反射出一片刺眼的寒茫。倏忽之间,三军将士看到这道耀眼寒茫已经向着前方狠狠斩落,就如同一道奔腾的银虹。向着前方蹲伏巨兽呼啸而去。 “嗷哈~” 典韦陡然昂起头颅。像野兽般咆哮起来。脖子上青筋亦根根凸起。手中的血色大旗也同时向前狠狠一顿。 “杀啊~” “杀啊~” “杀啊~” 早就严阵以待三千名重装步兵疯狂咆哮起来。顶着大盾、抬着云梯奋勇向前,就像决了堤的滚滚铁流。向着前方临洮城雄伟城廓漫卷而去。徐晃身披重甲,手持开山大斧。奔跑在三千将士最前面。 三千重装步兵身后。两千名弓箭手尾随而进。长弓已经从肩上卸下,锋利的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只等领军小校一声令下。他们甚至可以攻击前进!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军队。而是身经百战并州老兵。 临洮城头。 滇零的眸子里霎时流露浓烈杀机,决战时刻终于要来了吗?不过这暴雨天气还真是麻烦啊。失去了火油威慑,守城难度将会大大增加!不过。这个世界上只有英勇战死羌兵。从来就没有看)、书’网小说 (cqs!) 第一百五十三章 破城 将夜。 泽州城外。南唐军大营。 李煜枯坐案后。眉宇深锁,白天进攻临洮受挫。颇有些让他一筹莫展。 事实上,李煜一直以来都不太擅长攻坚!八百流寇肆虐中原之时。之所以能屡屡攻克宛城、长社、虎牢关等坚城雄关,李煜用兵诡诈、令人防不胜防固然是个因素。可当时官军轻敌大意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而现在时过境迁,李煜早已经名声在外。成了天下闻名屠夫。再想敌军对他轻敌大意。那是痴心妄想了,而一旦当敌人有了充足的准备。有了足够谨慎,马跃才无奈发现。要想攻克一座重兵把守坚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阵细微脚步声忽然响起。打断了马跃的思绪,抬头看时,贾诩修长的身影已经弯腰钻进了马跃中军大帐,和别的主君喜欢住在宽大舒适帐蓬里不一样。马跃中军大帐往往又矮又窄,与普通士兵的帐蓬没有什么区别。 贾诩冲马跃拱了拱手。语气凝重说道:“主公,伤亡数字已经统计出来了。我军总共伤亡了一千三百余人,其中阵亡两百余人,重伤六十余人,还有三十余人致残。再无法上战场了。” 马跃的眉头越发蹙紧,只一日攻城便伤亡如此惨重!照这样消耗下去。只怕要不了一个月。自己带来攻打临洮两万大军就会全部交待在这里了,看来。继续强攻是行不通了。那就只有另想办法了。 马跃思虑已定。把目光转向贾诩,问道:“文和,陇西、汉阳一带可产有竹子?” “竹子?”贾诩迷惑道。“主公为何忽然问起此事?” 马跃道:“有还是没有?” 贾诩道:“当然有,不过陇西一带的竹子种类繁多,主公要什么样竹子?” 马跃道:“要数丈高、中空竹子!” 贾诩道:“那便是巴山木竹(在陕西、甘肃、四川、湖北一带皆有分布)了。高可三、四丈,中空而质轻。” “便是此竹了!”马跃奋然道。“附近可有?” 贾诩道:“从临洮往西百余里,洮水上游随处皆是。” “哦?”马跃击节道。“真是天助我也。” 贾诩不解道:“主公意欲何为?” 马跃道:“攻城!” 贾诩越发困惑道:“什么。以巴山木竹攻城?” “文和不必多问,到时便知。”马跃说此一顿。向传立帐中的典韦道,“典韦。速唤徐晃将军前来。” 典韦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不及片刻功夫。徐晃到来。抱拳作揖道:“参见主公。” 跃点了点头。灼灼凝视着徐晃,沉声道,“公明可点齐三千精兵。连夜出发前往洮水上游砍伐三千颗巴山木竹,然后以竹结筏、顺水而下,限五日之内运抵临洮大营。不得有误。” 徐晃不假思索应道:“末将领命。” 武威郡。姑藏。 武威太守傅燮疾步匆匆迎出大门之外,待看清大门外情形时,不由心头一沉。 只见明看;‘书网txt (cqs!) 第一百五十四章 快马加鞭 南唐,中军大帐。 马李煜甩开披风,铿然坐下向典虎道:“典虎,拿图来。” 典虎应了一声,急从怀里摸出一方图在桌案上摊开。帐帘掀处。陈文昭早已经急步跟了进来,未及见礼便急切问道:“皇上。河套有何紧急军情?” “不,不是河套。”马跃凛然摇头道。“是惊州!” “呃~”贾诩呃了一声。吃声道。“惊州?” 马跃解释道:“是这样。貂蝉在洛阳刺探到了一条对我军极为不利的消息。为了确保消息能送到军中,便以八百里加急同时向陇县和河套报讯!现在看来,派来陇县快马应该是中途出了意外,所幸高顺又从河套派了快马前来送信。一来一去虽然担耽搁了几天,却总算没有太迟。” 贾诩道:“嗯?” 马跃道:“如果没有这消息。或者再耽搁十天半个月。只怕大事休矣。” 贾诩凝声道:“什么消息?” 马跃道:“董卓挟迫天子传旨西域,令西域长史王渊联结西域三十六国之兵东进惊州,欲截我军退路!还有。董卓以张济为并州刺史,替换徐荣前来惊州。司隶校尉钟繇、还有留驻抉风的杨秋等五部铁骑也可能随徐荣一并前来惊州。” “西域长史王渊?”贾诩霎时眸子一凝。沉声道。“这肯定是李儒毒计!这厮难道就不怕引狼入室、西域胡骑荼毒惊州?” “害怕引狼入室那就不是董卓和李懦了!”马跃沉声道,“徐荣大军很快就会杀到惊州,不过西域距离惊州不远千里,王渊的西域联军就算都是骑兵,可从召集到出征。再到进入惊州,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时间(当时西域三十六国都是类似游牧民族,所以出兵准备时间比较短)。” “报!”马跃话音方落,一名小校疾步入帐、铿然跪。“陇县急报。” 马跃沉声道:“讲!” 小校道:“陇县以南、以北两个方向同时现大队敌军。(.无弹窗广告)” “嗯?”马跃道。“各有多少人马?” 小校道:“南方至少三万人马,北方约有一万人马。” “竟有此事!”马跃哗将图摊平。平一拳捶在图上,沉声道,“陇县以北一万人马绝不可能是西域联军,那就只能是留守各郡郡国兵!一万军队几乎是各郡留守军队的兵力总和了!大手笔。真正大手笔哪,不愧是徐荣啊,竟能弃守惊州各郡、集中全部兵力与我军决一死战,哼哼~” 贾诩目光一寒,也凝声说道:“诩以为陇县以南三万人马必是徐荣大军,长安三辅一带原就只有八千司隶兵以及杨秋五部骑兵一万五千铁骑驻守。剩下都是些毫无战斗力可言的郡国兵,这次徐荣一下子就调集了三万大军,哼哼,也就是说。徐荣已经把长安三辅的正规军抽调一空了!” “看来~”马跃说此一顿。深深吸了口气。冷然道,“为了守住惊州基业,董卓还真是不惜代价啊!” 马跃眸子里霍然流露出灼灼冷焰,厉声道:“徐荣这是要与我军决战哪!” 贾诩捋了捋颔下柳须,诡笑道:“主公。看来十八路关东联军给予洛阳压力很大啊,这才迫使徐荣不得不与我军进行正面决战。以期早日解决惊州之危。从而可以集中全力应付关东联军。” 马跃霍然起身。凝声道:“徐荣要决战,本将军求之不得!” 贾诩奸笑道:“主公。如今徐荣已经来了惊州,并州张济本是庸才、不足为虑,更何况徐荣已经将长安、三辅正规军抽调一空。何不令高顺引军出上郡。威胁左冯翊!徐荣若引兵回救。则惊州指日可定。徐荣若不回救,那便趁势攻下左冯翊,兵锋向东可威胁河东、洛阳。向西可威胁右抉风、直寇长安,到时候看徐荣怎么收拾残局。” “嗯,好!” 马跃连连点头,在大帐里不停来回踱步。眸子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忽闯闯停下脚步向贾诩道:“文和。陇县南北这两路大军绝不能让他们合为一股。否则局势就极为棘手了。吾意亲率两千铁骑出陇县北。以攻代守,向北方的一万大军起猛攻,又以徐晃留守陇县。令方悦为主将,汝辅之。统率大军迎击徐荣。如何?” “主公。这太冒险了。”贾诩脸色一变。急劝道,“何不令方悦将军或者徐晃将军独领一军前往?” “不妥。”马跃断然道。“徐晃、方悦骁勇善战而且统兵有方,深得士卒信赖,可为人却不够杀伐决断,行事更欠狠辣,此次以两千骑兵牵制一万大军,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文和。我军输不起呀。” 贾诩喟然长叹道:“既如此。主公需将大旗留下,可以方悦将军帅旗领军,如此既可震慑徐荣,又可迷惑敌军。” 马跃点头凝声道:“就依文和所言。吾意看书/。/‘网奇幻 (cqs!)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说什么来什么 “且慢!”赵光义忍不可忍,终于喝道,“此时敌情不明,焉知不是敌军诱惑之计?且不可轻举妄动。” “敌军诱敌之计?”李据反唇相饥道,“南唐大军今在陇西。连攻临洮不克。又被公子璜铁骑截断了归路。眼下已经陷入进退两退的困境。莫非皇甫将军以为马屠夫的军队能够腾云驾雾。(.)飞来牧马荒原不成?” “你~”皇甫坚愤然转向张掖太守郭皓,沉声道,“郭大人。你认为呢?” 张掖太守郭皓,是董卓部将郭汜堂兄,虽然是一郡太守。却为人怯懦、胆小怕事。守卫山丹军马场两千骑兵本来归他统驭。可三郡合兵之后,年轻气盛李别、李暹兄弟很快就成了这两千骑兵领军司马。 李据也把目光投向郭皓,皮笑肉不笑说道:“伯父大人。您以为呢?” “呃~”郭皓激泠泠打了个冷前,连声道,“李据贤侄言之有理,如此马贼甚是可恶,当出兵讨灭之。” 皇甫坚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再不多说什么。李据向李别使了个眼色。李别会意,转身扬长而去。不及片刻功夫,李别便点齐了五百骑兵向着前方苍茫黝暗荒原席卷而去,很快。潮水般蹄声便渐行渐远、渐不可闻。 牧马荒原。 燃烧的箸火堆相继熄灭。东方天际也露出了鱼肚白.荒原上一片寂静.所有的凉州兵都还沉浸在梦乡中。 呵~~呵欠~~. 宿营外围。 一名守夜的士兵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将手中的长枪挟在腋下.几步走到一丛荒草前.解开裤裆哗啦啦撒起尿来.趁着解尿的功夫。士兵又本看书 (cqs!) 第一百五十六章 激战黄县 荒县。 宋国的三万大军终于杀到城外。 来势汹汹的徐荣大军在陇县城外扎下了三座相联结的大营。将北、东、南三个方向死死围住.只留出西门不设一兵一卒.徐荣熟读兵书.自然知道围三而阙一的道理。几乎是徐荣大军刚刚扎住营寨.张绣、右扶风王宏也率军赶到了陇县。 徐荣大营口 张绣、王宏向徐荣抱拳作揖道末将(下官)参见将军。 荣肃手示意两人免礼,又向张绣道。张绣将军临行之前令叔曾有话托本将军代为转告。. 张绣抱拳恭敬应道bsp;徐荣道:令叔希望你能奋勇杀敌、多斩敌虏.替主公、替朝廷建立不世功勋。 张绣道:末将谨记叔父教诲.不敢或时而忘. 嗯口!徐荣点点头.凝声道.今有一项坚巨重任.汝可敢领命?. 张绣昂然道:有何不敢。,, 徐荣道:既如此,汝可自领本部口回守长安.一月之内。长安三辅不容有失。 张绣神情大振.奋然道.末将定不辱将军所望。. 好.徐荣点头道.军情紧急.可即刻出。 遵命!.张绣奋然喝道.末将告退。, 言讫.张绣转身昂然而去。 徐荣收回目光.转向侍立一侧的程银!问道:程银将军.陇西可有消息传来? 程银道:探马回报。马屠夫的大军仍日驻扎在临兆城外.暂时还没有回师陇县迹象!不过已经停进了对临兆城进攻。! 哼哼。马屠夫还真能沉得住气。不过,本将军倒要瞧瞧他能硬撑到什么时候?莫非真要等到本将军攻下陇县才回师自救?..徐荣说此一顿。忽然转向另一侧李堪。问道.李堪将军。公子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李堪恭声道:回将军。公子璜五千精兵已经离开了秋道城.正连夜赶往葫芦谷设伏。.. 荣点头道,.这一次.本将军要让马屠大在劫难逃。 陇县城头。 徐晃背负双手。肃立在敌楼上。放眼望去。北、东、南三个方向但见幢幢叠叠、尽是敌军营垒。唯有西门外空空荡荡、并无一兵一卒把守.徐某嘴角忽然掠过一“淡淡冷笑.围三而阙一与户这攻心之术也只能用来吓唬吓唬未上过战场新丁吧c对于自己麾下并州精锐。又能有多大作用呢? 传令!徐晃陡然挺直胸膛。凝声道..命伙房杀猪宰羊。让三军将士尽情饱餐。. 遵命. 传令兵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陇西,临沈城夕、。 马跃两千骑兵虽然已经离开了。可贾诩、方悦的大军却仍日驻扑在城外,对临涨摆开了长久围困架势。 深夜。贾诩中军大帐。 沉重的脚步声中.方悦已经昂然直入大帐.向贾诩道(军师.有消息了。 哦?!正闭目凝思贾诩霍然睁开双眸。沉声道o讲! 方悦沉声道:徐荣三万大军已经围住陇县.! ,嗯。,.贾诩点了点头,又问道.秋道的董璜有可有消息9. 方悦道:天黑前。董璜率领一支精兵出秋道杀奔临兆来了。 .杀奔临淋来了d..贾诩嘴角忽然掠过一丝狡诈笑意,这种,、把戏.还真是n“. .嗯?,.方悦目光一凝.问道。难道其中有诈?. 此事不说也罢。..贾诩淡然道.传令诸将.依竹行事不得有误! 方悦抱拳应道:临讹城中.滇零官邱。 滇零正在用夜膳。忽有小校匆匆奔入.疾声道大帅。陇县急报!.. 零霍然起身.沉声道.讲! 看书:网.‘科幻 (cqs!)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日当成 黄县 天州蒙蒙亮,城外便响起了激扬的战鼓声.鼓声未已.紧接着又有悠远绵长号角声冲霄而起。薄薄晨曦中口一队队铁甲从辕门里汹涌而出.进至陇县城外摆开了阵势。中军本阵.猎猎飘荡的旌旗下.徐荣在数十员武将簇拥下跨马隶立。 陇县城头.徐晃手按城垛。雄壮的身影峙立如让.遥望着城外黑压压的军阵.徐晃乌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大山一般的凝重.徐荣。陇县就是你葬身之.就算你以十万雄师来袭。亦教你碎骨于坚墙之下! 白石谷。 咣.. 一声剧烈的金铁交鸣声响过。董璜手中的长剑已经被方悦挑飞.董腆策马连连后退口眸子里掠过难以言喻的恐惧。难道今天真的要战死在这里吗?还真是不甘心呀口倏忽之司.董璜脑海里掠过了家中十九房娇妻美妾.尤其是新纳的第十九房卜妾,抢过门还没到三天.他才操了两次而已.还真是舍不得啊~~ 哈!, 方悦大喝一声,催马疾进.董璜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下一刨一股大山般强横的力量已经狠狠撞在他的背上.董璜顿时感到胸口一窒.再喘不过气来.惊岚失措的战马没命往前狂奔.将董璜从马背上狠狠掀了下来. 早有两名士兵一涌而上,将董璜死死摁在了上。(.无弹窗广告) 这时候。如雷的蹄声从白石谷另一端响起.句突率领的一千狼骑从另一端出口向谷中的残兵败卒起了排d倒海的冲锋.一千骑嗜血如命乌框狼骑就像一群露出獠牙的恶狼,以无可阻挡的威势将日谷中负隅顽抗的残敌蟾为杳粉。 白石谷之战,终于尘埃落定。 晌午时分.秋道东门。 董璜在数十名亲兵.的簇拥下出现在城门外.不过令城楼上士兵感到困惑不解的是.公子璜居然和一名家将纵骑并行。换了在平时.那名家将非被公子璜录了皮不可!城楼上守军当然看不到。方悦搭在董璜腰间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匕。 快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董璜厉声大喝道.没看见本公子回城了吗?.. 城楼上的士兵虽然感到奇怪,却不敢有所怠慢。隙忙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当沉重的城门轰然洞开时.簇拥在董璜身边的数十名.杂兵.忽喇喇冲过了吊桥。刚州从城门里迎出来的十几名凉州兵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顿乱刀砍翻在。 紧接着。远处的平线上也出现了黑压压的骑兵.向着秋道城席卷而来。 不好.敌袭,敌袭!,城楼上的小校凄厉大喝起来.关城门。快关上城门。收起吊桥!, 放箭,射死这此叛军!. 不许动.谁也不许乱动,,方悦大喝一声.将锦利的匕移到了董璜的颈侧。厉声道.谁若敢乱动,本将军就一刀结果了这厮! 董璜亡魂皆冒,嘶声大吼道:你们耳聋了.都不许动!本公子的话你们也敢不听? 陇县。 夜已深沉,惨烈的攻城战仍在继续。 由于井阑的出现.战场的形势顷刻生逆转!徐荣军的弓箭手可以立在井阑上居高临下向陇县城头放箭,城头的守军立刻由主动转为被动,伤亡急剧增加,并且更糟糕的是,城内守军弓箭手只能进行仰射,而且井阑的目标相对较小,很难实施反压制。 城头上,十数名守军枪兵刚刚合力将一架云梯挑翻,一簇火箭已经从井阑上倾泄而下。凄厉的惨嚎声中.这十数名枪兵中的一大半倒了下来。剩下的数名枪兵仓惶后撤,拥挤在城墙下的徐荣军便趁机再次竖起了云梯,一员健将已经率领十数名亲兵攀上了陇县城头。 凉州中军。 一名亲兵忽然惊喜大叫起来:“将军快看。我军已经攻上城头了!“ 徐荣目光深沉,灼妁凝视着陇县城头,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一面凉州大旗正在猎猎招展.不用亲兵提醒他也已经看见了,不过现在就断言陇县已经被攻克还言之过早。至少~陇县城中的守军还有反击之力。 陇县城内.五百轻骑正静静肃立在长街上。 清脆的马蹄声中,徐晃策马来到了五百轻骑跟前,徐晃的目光逐一掠过五百将士,嘴角逐渐绽起一丝清厉。 深深吸了口气。徐晃大喝道:“弟兄们,你们怕死吗?” “不怕!” 五百将士轰然回应,激烈的气息在每一名士兵胸际回荡,这不是空洞的口号!这些百战老兵的确不怕死!要是怕死,他们也活不到今天,在战场上。越是怕死越是死得快.只有不怕死的悍卒才能活到最后。 徐晃点了点头,再次喝问道:“你们想死吗?” “不想!” 五百将士再次回应。没人想死! 徐晃霍然回.手指城外那隐隐可见的井阑轮廓,厉声道:“可该死的敌人架起了井阑,我们的弓箭看书^’网小说 (cqs!) 第一百五十八章 轻兵潜进 淮河河畔。 炎炎烈日下.官道上烟尘滚滚。一卜股乔妆马贼的军队正在肆无忌惮地开进.不过很快这支竿队便停止了前进.因为从陇县前往扶风郡的官道在这里开始分岔.一条跨过渭水径直通往长安.另一条沿渭水南岸先抵槐里。再达长安。 方悦策马来到了贾诩面前。凝声问道军师.前面有岔路,我们该走哪条道?, 贾诩闭目凝思片刻,不答反问道方悦将军。如果你是徐荣.回师长安会走哪各道?. 方悦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是北路。北路近而且直抵长安。 贾诩道:如果南路烟尘滚滚.有伏兵迹象呢?将军还是决定走北路?, 方悦道:南路有伏兵。那就更要走北路了。 .呵呵“.贾诩微笑道.既然这样.我们便走南路.再令士卒在官道上拖行柴薪、卷起烟尘以为伏兵迹象口又令各路小股马队前来汇聚,准备伏击。(.) 什么d.方悦愕然道.既然在南路设伏.那应该在北路故布疑阵才对。 .正所实刑虚之。虚则实之。贾诩淡然道.徐荣熟读兵书。颇有韬略。所以我军必须反其道而行之。,. 方悦凝声道:原来如此。, 虎牢关上 在李儒、李肃、婪稠.郭记、李催等人的陪同下.董卓上关观战。 董卓心腹大将郭记道i主公.吕布、张辽两位将军弓军出关驻扎,又以军师妙计筑土山、修高椿。向关东军营中昼夜不停放箭。如今十八路关东联军已经被迫后撤三里下寨.再无法对虎牢关构成直接的威胁了.哈哈。 李儒肃立董卓左侧。手搭凉篷往前张望片刻.微笑道:主公.张辽将军和奉先将军已经领军出寨.前去向关东联军横战了。不过十八路关东军问已经被两位将军的虎威吓破了胆。再无人敢应战了。. .呜呜毗 李儒话音方落。前方联军大营里忽然号角齐鸣。 .嗯?!董卓神色一动.凝眉问道。号角声?,. 董卓定睛望去,只见前方联军州州扎下的大寨忽然间辕门大开。旌旗翻涌间.一支军容齐整的铁甲雄师就像一股铁流滚滚而出。待看清这支雄师整肃的阵形军容后。董卓不由心头一沉.急问李儒道.文修.这是哪路关东军刁 李儒急问左右。有熟悉关东底细的小校回报道回禀主公.这是勃海太守哀绍麾下部将鞠义地先登营.兵力虽然不多。只有八千人.却是河北一带有名的精兵!, 先登营?河北有名地精兵!董卓闻言目露精芒.凝声道.难道还能比本将军的西凉铁骑厉害口; 郭记道:西凉铁骑天下无敌.区区先登营根本不堪一击。 李催不甘人后.也附和道.就这么几千号人.奉先将军地西凉铁骑只需一次冲锋就足以将之踏成备粉了。. “哈哈哈”,董卓闻言大乐.抚髯得意道:“两位将军所言深合吾意,既如此,取酒食前来.本将军要与诸公一边饮宴。一边观赏奉先吾儿关前杀敌的精彩好戏。, 李儒挥了挥手。早有心腹匆匆下去准备酒食去了。 虎牢关前。 吕布以手中方天画乾遥指前方汹涌而来的先登营.向身边的张辽哈哈大笑道g连日大战.十三路军阀十数万关东军皆已经败在我军铁蹄之下.连翻打击下,关东军是不是昏了头了?这才派出这几千号步兵前来送死?,! 张辽凝目望去。只见这支步兵虽然兵力不多.只有七八千人众.可阵形严谨。装备精良.一式的黝黑铁甲汇聚成一片浩崩地铁甲汪洋.虽相隔千步之遥亦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浓烈的肃杀之气,只是这份杀气.便远胜前几日轮番上阵的关东军了。 .将军且不可轻敌,这股关东军非前几日的关东竿可比。应该是关东军中地精锐了。. 精锐?.吕布嘴角忽然绽起一丝轻蔑的笑意!早已经策马扬乾而出.空中只传来他冰冷的一句“本将军先斩了他们的主将。灭了这支精锐地士气!. 张辽只来得及提醒一句.将军小心。. 吕布纵骑飞出看;书网武侠 (cqs!)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追兵 剑门关。 马铁铁青着脸口悔得肠子都青了,今日的惨败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正常情况下口突击八千步军的阵形只需要三干骑兵便足够了,因为更多的骑兵也无法在正面展开。并不是骑兵越多.对敌军的杀伤就越大。 可张辽却最终选择了驱动两万西凉铁骑司时起突击,张辽这么做的用意非常简单.就是要以两万铁骑排山侧海般的突击瓦解掉敌军的抵抗意志。当眼前这支看起来像是精锐的军队崩溃后,张辽相信,十八路关东联军将变成真正的乌合之众口 不过最终.张辽的狡计没有得逞。甚至还酿成了惨祸。真正死于敌军弩箭之下的凉州骑兵其实并不多.先登营只是以巨弩射杀了前面几排骑兵。倒下的前排骑兵形成了障碍,严重阻碍了后续骑兵的突击。才让西凉铁骑独步天下的突击难以挥威力。 严格来说。两万西凉铁骑只是被先登营逼退,而没有形成溃败。 不过.就算仅仅只是被逼退,这一战也已经严重挫伤了董卓军的军心和士气。 两万西凉铁骑的突击非但无法冲垮八千关东步兵的防阵.甚至还反过采被对手打得节节败退!这对于一贯沉醉在西凉铁骑无往而不利.的董卓军将士而言.是对他们自信心的严重挫伤。 反过来,先登营近乎神迹般的表现对十八路关东联军却是极大的鼓舞,十八路关东将士突然间现。原来西凉铁骑也并非不可战胜。 激烈的战鼓声中.联竿辕门大开,回复了自信的关东联军如潮水般掩杀而出,此消彼长下,西凉铁骑的败退最终演变成了溃败,十八路关东联军趁胜追击。不但夺回了弃守的大营.甚至还更进一步.抢占了吕布、张辽扎在虎牢关前的两座大寨。 吕布、张辽被逼无奈.只得!军退入虎牢关上.这一次.袁绍直接驱兵进至虎牢关下。以雄厚的兵力优势将虎牢关里三层、外三层围结起来。 凉州!姑藏。 姑藏是武威郡郡治口从姑藏往左百里是荒凉的戈壁滩,往右百里则是浩瀚无际的大沙漠。中间方圆百里左右的区域却是一片绿洲、生机盎然,武威郡三万余人口大多集中在这片绿洲之内。 马跃的三千铁骑在击溃皇甫坚的一万大军之后,马不停蹄奔袭武威郡,两天之内往北疾进数百里、兵逼姑藏城。驻守姑藏三百郡国兵不战而溃.郡中从吏献城纳降.马跃军兵不血刃袭占姑藏。 太守府衙口牢。 马跃在两名狱卒的陪同下出现在牢内。粗如儿臂的木橱栏内,队暗潮湿的草堆工盘膝坐着一名中年文士,狱卒手指文士.向马跃道:“刺史大人,这一位便是武威太守傅翌傅大人了。” 狱卒正说间.牢中文士已经转头望来。 马跃佯装未见.明知故问道:“傅大人何故入狱?” 狱卒道:“还不是遭逆贼董卓奸党所害。” “国贼董卓当真死有余辜.马跃切齿道,“吾有生之年,必手刃之。” 狱卒工前打开牢门。向傅翌道:“傅大人.这一位是朝廷敕封膝马都尉、凉州刺史马跃大人。” 马跃工前一步。目光灼灼注定傅翌.大声道:来人。侍候傅大人沐浴更衣。.. 傅翌长叹一声口向马跃长长一揖,朗声道石,下官傅翌。参见大人。,. 马跃虽然野心勃勃、凶名照著.也曾当过贼寇、做过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他毕竟出身名门.先帝也已经赦免了他的过去,现在马跃不但是朝廷敕封的驸马都尉.更是毫无争议的凉州刺史。 现在,马跃更是救了傅翌,于公于私.傅翌都觉的马跃是自己的当然工司,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也无需选择了,想通了这点之后。傅翌心头豁然开朗.便神情坦然向着马跃长揖到。 凉州.陇县。 转眼之间。二天已经过去.经过惨烈的反复争夺.徐荣军始终无法越过雷池半步.徐晃三千残兵就像一颗铁钉。牢牢钉在了陇县城墙工.无论徐荣军起多猛烈的进攻。都始终岿然不动。 陇县城头。 徐晃正在十数名卜校的陪司下巡视城楼。 目光所及.城楼工横七竖八躺满了受伤的士兵.看到徐晃出现,这些伤兵挣扎着站起身来.纷纷向自己的主将投以注目礼.徐晃大步流星.从伤”看>!书网最新 (cqs!) 第一百六十章 兵临长安 长安城外。[.超多好看小说] 李煜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肃立在一座废弃的敌军营帐里。在徐晃面前,面上赫然绽露出一道黑乎乎的洞口,甭道里闪烁着微弱的火光。一直延伸到目力难及的深处。目睹这道不知有多深的甫道.徐晃不由感到头皮麻、心中凛然。 足足半个时辰后。派去刺探甫道深度的两名士兵终于折返而回。 “将军.道深有三里许。一直延伸到陇县城内了” “晤~~.徐晃微微颌,目光寒凉似水.半晌才沉声道.来人。” 两名亲兵挺身而前.疾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徐晃道:“立即召集三百军士,以巨石填死道” 右扶风.眉县境内。 四野无风.天宇一碧如洗.火红的骄阳正在无情灵烤着大。 徐荣手搭凉篷放眼望去,但见周围数百里之内皆为视野开阔的平原形,一座孤城峙立在开阔的平原上。那便是眉县。从眉县一路直抵卡安.申司再无山峦、险谷的阻隔。虽然徐荣料定马屠夫的伏兵在北边大路,可直到现在。徐荣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 现在大军已经进入平原形。再不惧马屠夫的伏兵了。 就算马屠夫率大竿尾随来追,徐荣也无惧一战只要是两军摆开阵形进行堂堂正正决战,徐荣还真不怕马屠夫.更何况眉县处右扶风腹,马屠夫若率军来追,可谓是孤军深入,情形对徐荣军极为有利。 (呼~n.杨秋忍不住长长松了口气,向徐荣道..终于到眉县了。. 程银也说道现在可不用担心遭遇马屠夫的伏兵了。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脚了。. 徐荣道:“杨秋何在?” 杨秋打马上前。朗声道:“末将在。” 徐荣道:“率三百军士前去眉县,命眉县县令率县中役卒多备酒肉面食,槁劳三军将士,其余诸将各率本部兵马.随本将军于眉县城外安营扎营.可晓喻全军。但有扰民者~~严惩不怠! .遵命! 诸将懒洋洋应诺,只有杨秋神情兴奋,点起三百精兵向着眉县席卷而去。 未知的幽暗空司。 战马不安的噪动声和士兵粗重的喘息声响成一片.狭卜拥挤的空间里挤满了战马和士卒。混浊的空气里充塞着马尿和士兵的汗臭味.不过最令人难以忍受却还不是这些怪味,而是那密不透风的闷热.简直就能让人抓狂! 贾诩倦缩在角落里.张大嘴巴使劲想要吸入一口新鲜的空气,可吸入肺里的却都是难闻而又刺鼻的怪味,原本不就如士兵强壮的贾诩霎时感到眼前一阵阵!看书>网小说 (cqs!)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夜袭 “嘎吱嘎吱~~” 幽暗的夜空下,城外忽然响起了诡异的声音。 “有声音!”敌楼上的一名士兵霎时竖起了耳朵,问身边的同伴道,“城外好像有声音。” “嗯?”另一名士兵同样竖起耳朵凝听了片刻,悚然道,“好像真的有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 “往城外扔一支火把照照看。” 两名可怜的士兵虽然听说过这两天可能会有敌军来袭,却完全没有将这诡异的声音和敌军攻城相联系起来,一名士兵转身从敌楼上拔下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羊脂火把,甩开胳膊使劲地扔向城外。(.无弹窗广告) “呼~~” 火把在空中幻出一道明亮的轨迹!翻翻滚滚跌落往城外抛飞而去。往外抛飞不及二十步,火把突然撞上了一堵“墙”,只听一声闷响,熊熊燃烧的火把便猛地绽裂,化作漫天飞溅的火星,照亮了方圆十步之内的情景。 两名士兵顿时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什~~什么鬼东西?” “老牛你看到了吗,它好像在动!” “你去吹号示警,我去报告都伯大人,快!” “咻~~” 两名士兵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去,两支冰冷的狼牙箭已经掠空而至,阴狠地射穿了两人的咽喉,可怜的士兵甚至没来得及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化作两具冰冷的尸体,下一刻,城外那“嘎吱嘎吱”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剧烈。 都伯和其余的士兵从睡梦中被剧烈的声响所惊醒,睡眼朦胧地跑到城垛前察看究竟,迎接他们的却是寒光闪闪的斩马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乌桓骑兵已经顺着攻城梯冲上了城墙,不及片刻功夫,都伯和数十名士兵便被斩尽杀绝。 “轰!” 一声巨响,吊桥地悬索已经被斩断,沉重的吊桥已经重重地搭上了护城河对岸的桥墩。下一刻,紧闭的城门也轰然洞开,长安城的大门已经彻底敞开。火光照耀下,高顺将手中的长刀往前一引。严阵以待地乌桓骑兵如潮水般涌进了城门。 宿酒未醒的张绣被亲兵队长从睡梦中摇醒,猛听得窗外杀声大起,不由吃了一惊。厉声喝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将军。贼兵杀进城了!” “什么!?”张绣几乎惊得跳了起来,吃声道,“贼兵进~~进城了?” “是的。” “这不可能。”张绣大叫道,“长安城池坚固!贼兵轻骑疾进根本没有随军携带攻城的辐重器械,他们是怎么攻进城内地?难道还会从天上飞进城来不成?” “小人也不知道,反正北门已经被攻破了。”亲兵队长急道,“东门和西门外也现了贼军骑兵的踪影,只有南门外还没什么动静,将军赶快召集军队从南门突围吧,再晚贼兵可就来不及了。” 张绣望着北方冲天的火光了会呆,然后火急火燎地叫道,“快,替本将军更衣披挂,呃,替本将军找一套亲兵的甲胄。再找一匹瘦马过来~~” “啊?”亲兵队长吃声道,“亲兵甲胄,瘦马?将军这是做什么?” 张绣骂”?看书网txt (cqs!) 第一百六十二章 败亡 …… 李煜在典虎以及数十员小校、传令兵、亲兵等地护卫下出现在距离徐荣大营不远处的一座小土坡上。站在小土坡上往下望去,马楚的大营已经成了一片燃烧的火海,马跃军的万余骑兵正分为数十个三角冲阵,在火海中来回骤压、突击,将惊慌失措、四处奔走地凉州兵分割、斩、再分割、再斩。 徐荣大营地外围已经完全陷于混乱,不过战火暂时还没有波及到内营,两万多大军扎下地大营,方圆足有十数里,乌桓骑兵要想突进内营也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就是这点时间,给内营的徐荣军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喧嚣的大营内,突然间杀出一支兵甲整齐的西凉骑兵。 两股乌桓骑兵恰好挡在这支西凉骑兵地前进路上,霎时撞个正着,经过短暂而又激烈的交锋,乌桓狼骑很快现遇到了棘手地对手,两名百夫长一声令下,乌桓狼骑立刻开始转身后撤,向这支西凉骑兵的两翼和侧后迂回,远远地骑射扰敌。 在突破乌袒骑兵的阻挡后,这支西凉骑兵绝不恋战,径直向着东方扬长而去。 小土坡上。 “好一个壮士断腕!徐荣竟然真地敢于舍弃外营的兵马,而仅仅只想保全内营的凉州铁骑。”贾诩忍不住赞叹道,“徐荣不愧是国贼董卓麾下地头号大将。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居然仍能审时度势、做出最有利地选择!” “军师用兵,才是真正地神鬼莫测。”方悦凝声道,“徐荣虽然厉害。却也不免落入军师算计。” 诩微笑摇头道,“主公地用兵才真正当得起神鬼莫测之赞誉,诩和主公比起来可就相差太远了。(.无弹窗广告)” 方悦向贾诩抱拳道:“既然徐荣已经率领凉州铁骑突围,那末将也该赶往两河口了。” 诩点了点头,欣然道,“祝将军马到功成,诩在这里静侯佳音。” “末将告辞。” 方悦再度拱了拱手,率领十数骑兵策马扬长而去。 …… 长安南门。 假张绣,率领数十亲兵纵骑飞奔而出,混迹亲兵阵中地真“张绣”正打马疾驰时,陡见前方火光冲天而起,一支数百人地骑兵已经从黑暗中鬼魅般冒了出来。当先一员大将虎背熊腰,跨马横刀,犀利的眼神在火光的照耀下恰似两团火焰在燃烧。 这员大将不是别人,赫然正是马跃麾下心腹大将高顺。 “来人止步!”高顺冷声喝道,“高顺在此恭候多时了!” “高顺!?” 张绣霎时刨吸一口冷气,目光一片寒凉。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遇见马屠夫麾下的头号心腹大将高顺,还真是让人绝望啊。 高顺遥举长刀,虚指“张绣”,朗声喝道,“司隶校尉钟繇何在?” 高顺率军轻骑疾进,根本无法和马跃、贾诩互通消息,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凉州局势究竟如何?更不知道原本坐镇长安地司隶校尉钟繇已经追随徐荣出征凉州去了。如果钟繇还在长安,以钟元常(钟繇表字)的谨慎,高顺能否打下长安还真不好说。 “钟繇大人?” 假张绣环顾身后,惶然不知所措。 这个白痴,真张绣在心中暗骂一声,慌忙以手势示意身边的亲兵队长。亲兵队长会意陡然扬声大喝道:“长安失守了,钟繇大人也死了,董卓就要完蛋了,跟着张绣已经没什么好处了,大家赶紧各奔东西,跑啊~~” 张绣和数十骑亲兵一声喊,落荒而逃。 “张绣?”高顺霎时篷紧眉头,冷然道,“追!这此家伙竟然临阵背叛主将,简直不可饶恕,把他们统统抓回来,不许放走一个,全部凌迟处死!至于那个张绣~~尽量捉活的,实在不行带回头颅也行。” “遵命。” 高顺身后的数百骑兵轰然应诺,四散而去。 …… 两河口。 并不看(书,(网女生 (cqs!) 第一百六十三章 正面突击 看到马铁没有急于催动大军从正面突击,而是向两个方向同时派出骑兵进行试探性的攻击,李煜的脸上不由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冷笑,耳畔悠然响起了陈文昭对徐荣性格的分析:徐荣此人性格刚毅,谨慎有余而勇猛不足,用兵善正不善奇。 绝大多数情形下,徐荣的性格可以说是主将必备的优秀素质! 但是,凡事无绝对。当一支军队面临四面楚歌的绝境时,拥有这样性格的主将绝对是一场灾难,如果主将过于谨慎,那么在没有弄清楚敌军底细之前,便绝不可能贸然突围,更不会鼓动士兵向某个方向不惜代价起突击! 凉州军中。 两个方向同时现伏兵,程银和杨秋的试探性攻击皆遭到敌军的迎头痛击,凉州军中顿时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所幸军官弹压及时才没有酿成骚乱。一员小校策马上前,向徐荣道:“将军,以方才箭矢的密集程度判断,前方芦苇丛中的伏兵最多只有四五百弓箭手,军情紧急,可从正面突击。” 徐荣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反问道:“你怎知这四五百弓箭手便是敌军所有的伏兵?更何况除了这四五百弓箭手,前方官道上难道就不能有陷马坑了吗?如此草率就从正面突击,智者所不取。” 小校急道:“没时间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死一博,将军下令吧!” “不可鲁莽。”徐荣凝声道,“在没有探清敌军底细之前,绝不可贸然突击,传我军令,再谴五百骑兵,分为两队。绕过陷马坑向前突击。” 徐荣一声令下,五百骑兵领命出击。 不过,最终这两队骑兵再次刹羽而归,刚才出现的伏兵附近,又有两队弓箭手从地底下鬼魅般冒了出来,在这两队弓箭手前面同样遍布陷马坑。而现在,纵横密布的陷马坑已经连成了一线,几乎将凉州大军的左侧去路堵死。 到了这时候,徐荣才下定决心、不顾一切从正面突围,可遗憾的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当凉州骑兵从正面起强攻时,来路之上忽然间烟尘冲天,贾诩的一万骑兵终于追了上来。[.超多好看小说] …… 函谷关。 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依河水,可谓天下雄关。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气概!闻名遐迩地长安古道便从谷中穿关而过,秦国的军队曾在这里数次打败关东联军,伏兵百万、血流飘杵。 千古一帝秦始皇,便是从函谷关开始踏上征途。最终横扫六国、一统江山,开辟了延续两千年的帝皇时代! 骄阳似火,烤得长安古道如火如荼。 四野里一丝微风都没有,空气里充塞着令人窒息的燥热! 一阵急促的蹄声骤然响起,惊碎了寂寂空谷,十数名正在关墙上守望的士兵霍然睁开因为烈日灸烤而有些黑地双眼。翘前遥望西方的山峦尽头。倏忽之见。从苍茫的地平线上冒出了鬼魅般的一骑,正向着函谷关疾驰而来。 那骑如旋风般奔至关前。关上守军正欲喝问时,马背上的骑士忽然间摇了两摇,颓然跌落马下,当骑士的身躯从马背上跌落时,关上守军才现他的背上赫然插着三支狼牙羽箭、深没及羽,原本青色的战袍早已经被鲜血染成一片暗红。 守军士兵正犹疑不定时,恰有小校登关巡视,问明缘由之后翘往关下张望了片刻,忽然皱眉凝声道:“咦,此人的背影好生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不过一下子却也想不起来了,嘶~~” 小校正凝眉苦思时,原本趴在地上寂然不动、像是死了一般地骑士忽然间动弹了一下,然后缓缓翘起头来,小校在看清骑士脸庞之后顿时大叫起来:“老天爷,这不是张绣将军么?快,快打开关门!” …… 长安。 高顺按剑肃立敌楼之上,身后,火光四起、杀声震天,繁华喧嚣的长安古都已经匍匐在了高脚的脚下。 “报~~”忽有小校凄厉地嘶吼着,疾步奔上城楼,“将军,长安内城已被攻破,城中残敌已被肃清!” “嗯顺点点头,沉声道,“来人。” 一名亲兵挺身上前,疾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高顺道:“立刻派出十路快马,分别前往凉州十郡寻找主公大军行踪,一但找到主公大军,立即告知长安已被攻破。” “遵命。” 亲兵地身影刚刚离去,又有小校满脸疲惫地奔上了敌楼,手中赫然拎着一颗滴血的头颅,那颗头颅虽然已经离开了躯体,却是眉目宛然、表情狰狞,想来临死之前定是痛苦至极。小校疾步来到高顺面前,昂然道:“将军,小人幸不辱命。” “唔,回来了。”高顺淡然点头,问道,“这可是张绣的人头?” 小校,^看!‘书!网都市 (cqs!) 第一百五十四章 衮州 …… 衮州。 王渊中军大帐。 车师国大将穆萨汗疾步而入,大声道:“长史大人,刚刚探马回报,此地往南五十里处有两支军队正在激战,好像是马屠夫的骑兵正在截杀一支运粮队。” “运粮队?”王渊神色一动,说道,“莫非是阎温大人派出的运粮队?” 穆萨汗道:“大人,要不要发兵解救。” 王渊道:“就怕这是李煜地诡计。” 穆萨汗道:“能有什么诡计?” “报~~”王渊正犹豫不决时,忽有小校疾步入帐,大声道,“长史大人,敌营中突然杀出数千骑兵,一路杀奔南边去了。” 穆萨汗道:“大人,这一定是马屠夫接到急报,派兵增援去了。” “这~~” 王渊还是犹豫不决。 穆萨汗急道:“大人,快发兵救援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阎大人派兵运来的粮食和肉食就该落到马屠夫手里了。” “好吧。”王渊咬了咬牙,厉声道,“阿里布率两万骑兵进攻敌军大营,牵制住敌营中地步兵主力,不令其出营救援。阿姿古丽率一万骑兵留守大营,穆萨汗点起两万骑兵随本长史往南接应运粮队,不得有误。” …… 往南五十里处。 两支军队正在激烈 杀”。 数百辆牛车首尾相接,连成圆形防御圈,千余步兵缩在牛车后面负隅顽抗,牛车阵外,三千余骑乌桓狼骑分为数队、前后相接,正在围着打转,绵绵不息地怪叫声中,不断地用骑弓往中间射箭。 徐晃身披普通凉州小校地布甲,就像一尊冰冷地雕塑立于阵中。 根本不用担心乌桓人地箭会射到身上,这些乌桓狼崽子地箭术真不是吹的,射了半天的箭,自己的部曲居然没有一人被误伤。在徐晃身边,却是一番无比诡异的景象,数百名身披布甲(汉朝郡国兵地装备)地羌兵俘虏被反缚双手,跪了一片。 每名羌兵俘虏身后,都站着两名凶神恶煞般地并州精兵,这些并州精兵同样披着代表郡国兵身份的布甲,手中赫然捏着数支锋利地狼牙羽箭,一个个眸子里都流露出狼一样的狰狞。对于这些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老兵来说,杀个人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噗。” 一声闷响,负责瞭望的亲兵从高高的牛车上跳了下来,向徐晃道:“将军,来了!” “嗯?”徐晃霍然转头,手搭凉篷往北方张望,问道,“只来了主公的军队,还是连西域胡人都来了?” 小校道:“都来了,西域胡人正在追杀主公的军队。” 这会功夫,徐晃以及身边的将领都已经看到北方地平线上有烟尘滚滚扬起,隐隐约约间,有两支军队正在前追后逐、杀成一团。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送这些杂鱼上路了! 徐晃眸子里霍然流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焰,从牙缝里崩出冰冷的一句:“竖旗,动手!” 一名亲兵迅速竖看. (cqs!) 第一百五十五章 毒计 …… 云州,宋军大营。 夜色深沉,军营里却是火把通明、沸反盈天。 军粮刚刚运到,已经好几天不知肉味地胡人顿时蜂拥而至、一阵哄抢,抢到肉干之后便在军营里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各自三五成群,围着火堆又是唱又是跳,唯一让人有些遗憾地是军中女人太少,少了许多乐趣。 年轻美丽、身材惹火、兼之热情似火地大月氏公主阿姿古丽身披薄薄地七彩舞衣,扭动着纤细的柳腰游走在篝火之间,毫不吝啬地将她动人的舞步还有漫妙的身姿尽情展露给这些西域大兵们。 唯一令人有些失望的是,无论在什么时候,这位公主地脸上都始终覆盖着一方薄薄地轻纱,令人难以一睹芳容,不过只是那对露在外面、碧蓝似水地美目,还有波浪般飘荡的金发,便已经足够迷人了。(.) 许多身材骠悍、性情粗犷又能歌善舞地大兵自告奋勇地跳了出来,就像采花密蜂围着花朵般在阿姿古丽身边围成一团。西域胡人的风欲本来就极为开放,阿姿古丽更是毫不吝啬地将她惹火的娇躯贴到这些大兵身上厮磨,先以她火辣辣的热情将这些大兵迷得晕头转向,然后像穿花蝴蝶般飘然离去~~ …… 紧邻西域军大营外的西南角,矗立着百余顶毡包。 与西域军大营中的热闹相比,这里显得冷冷清清,只有十数支幽幽燃烧的羊脂火把斜插在地上,将淡淡的火光有气无力地洒落在寂寂军营里。幽幽的火光下,徐晃还有数百并州精兵就像一头头野狼,潜伏在荒原上。 王渊果然很谨慎,虽然心中已经不再怀疑,可为防万一他还是没有让徐晃这数百并州精兵入驻大营,而是在营外西南角另外立了百余顶毡包加以安置。不过可惜的是,王渊的对手是凶残如狼的马屠夫还有乱国毒士贾诩。 马屠夫和贾毒士当然不会把破敌的赌注全部押在徐晃这数百并州精兵身上。 …… 距离西域军大营十里之外看书网最新 (cqs!)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上古关 上谷关。 纵轴乱军中军大营,李儒向郭道:“郭将军,曹军已经被我军杀得片甲不留,虽然没能斩杀曹操,可杀一儆百地目地已经达到,相信经过这一战,其余各路诸侯再不敢轻举妄动了,如此一来,我军便可集中全力向西,进入关中与马屠夫决战了。” “嗯。”郭点了点头,沉声道,“樊稠将军已经引两万轻骑先行入关,不久应该便有消息传回来了,只要樊稠将军能够袭取郑县得手,替大军夺取一处落脚之地,本将军当尽起三军大举入关,与马屠夫决一死战。” …… 函谷关以西五十里。 正沿着长安古道往西开进地樊稠军突然发现通途变成了天堑,险峻地山谷中,不何有何扎下了一座坚固的营寨,将笔直的官道拦腰截为两段。营寨的规模虽然不是很大,看架势最多只有四、五千人驻扎,却像一头拦路虎死死卡在了西入关中的必经之路上。 号角声中,一支人马从营中冲杀而出,于官道上摆开阵势,樊稠远远望去,只见这支军队士气高涨,铁甲诤诤,列阵错落有致,可谓精锐之师,再看敌军帅旗时,上面却绣着斗大一个“高”字。 樊稠心头恍然,原来高顺偷袭函谷关失利后,并未引兵退入关中,而是在这险要之处扎下了营寨,看样子是准备在此长期坚守下去了!不过,就凭这四、五千人马,还有这不堪一击地简陋营寨,也想挡住自己两万大军地进攻? 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传令,前军突击!”樊稠拔出宝剑,往前挥出,下令道,“给本将军捅破它!” “遵命。” 身边地前军司马顿时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前军两千骑兵便在并不宽阔的官道上摆开了突击阵形,前军司马一声令下,两千西凉铁骑便同时策马而进,向前方严阵以待地高顺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地突击。 凉州。马跃中军大帐。 马跃疾声道:“方悦听令。” 方悦踏前两步。直挺挺地立于马跃跟前,厉声道:“末将在。” 马跃道:“率精兵五千,半个月内攻克富平、廉县、灵武诸县。占领北地平原全境,并在两个月内搭建起足以容纳百万人居住的棚屋。不得有误。” 方悦吃声道:“足以容纳百万人居住的棚屋?这~” 马跃冷然道:“这是军令!” 方悦急挺起胸膛,疾声道:“末将领命。” 马跃又将目光转向徐晃。喝道:“徐晃何在?” 徐晃铿然跨前一步。与方悦并排而立,昂然道:“末将在。” 马跃道:“率领河东精兵三千,十日之内攻占金城郡。不得有误。” 徐晃道:“遵命。” 马跃的目光忽然变得格外柔和,缓声道:“告诉弟兄们,本将军说话算话、绝不食言。等打完了这一仗,一定把他们送到大草原上去。每个兄弟至少赏赐一百头牲畜、五个年轻女人!谁要是立下大功,加倍!” 徐晃目露灼热之色。厉声道:“末将一定把主公的话一字不漏转告弟兄们。” “嗯。”马跃点点头,大手一挥,厉声道,“速去!” 方悦、徐晃向马跃抱拳一揖,然后一甩披风、转身扬长而去。 目遂二将消失在视野里,马跃眸子里的柔和之色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格外的冷厉。贾诩捋了捋柳须,向马跃道:“主公若欲把关中百余万人口迁入北地平原充边,没有两个月的时间只怕是不可能完成的。” “唔。”马跃轻轻颔首,目光霍然转向肃立一侧的句突,厉声道,“句突何在?” 句突急挺身上前,抱拳疾声道:“末将在。” 马跃道:“立即挑选骑术最好、身体最轻的战士十名。看^!!*书网:排行榜 (cqs!)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头破血流 大迁徙过后,关中大地十室九空,千里之内渺无人烟。[]再加上董卓死后,凉州乱军对司隶东部四郡的洗劫,整个司隶校尉七个郡的总人口由汉灵帝中平四年(187年)的三百多万,锐减至汉献帝建安元年的三十余万。 毫无疑问。关中百姓的大规模迁徙是一次极为冒险的行动。 汉武帝也曾经征发上百万移民充实边塞,不过那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前后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来完成,以当时西汉强盛的国力,尚且无法支撑规模浩大的移民工程,更何况现在的马屠夫? 西汉武帝时,从中原征发十万百姓充实边塞,能够活着走到边塞的绝不会超过五万,而能够熬过第一个寒冬并且等到第二年开春小麦成熟之后的,更是不会超过两万人。 造成移民大量死亡的不仅有风餐露宿引起的风寒、缺乏食物引起的饥饿,还有抵达边塞后水土不服引起的疾病。如果恰逢炎热的夏季甚至有可能引发大规模的瘟疫,令所有迁徙过去的中原百姓以及边塞原有的居民死亡殆尽。 毫不夸张地说,大迁徙之路就是一条用白骨铺成的死亡之途。 无论是马跃,还是贾诩。都根本没有意识到大规模迁徙所能造成的灾难性后果。从根本上讲,这只能算是一次极为粗糙、失败可能性高达九成九的移民工程,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这次大规模的迁徙居然最终成功了! 近百万关中百姓居然有七十余万活着抵达了北地郡(许多年老体弱的老人还是不可避免地死去了),这七十余万百姓中的绝大多数都熬到了第二年春上的小麦成熟。这不能不算是个天大的奇迹! 纵观马跃的这次百万移民大迁徙。与西汉武帝时先后组织地移民屯边,就会发现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正是这本质地区别,才造就成了这次奇迹。 武帝征发中原百姓充实边塞。征发的都是贫苦百姓,有田有地、有粮有产的士族门阀却是毫发不动!遗憾的是,当时民间的绝大多数余粮和几乎所有的生活物资都集中在这些士族门阀的仓廪之中。 接到圣旨后的中原百姓只能携带着那仅有的一点口粮、扶老携幼开始了人类史上最为惨烈和悲壮的长途迁移,在封建社会,百姓在完成长途迁徙时很难从政府那里获得什么资助,既便有,也大多被中间的各级官员层层克扣光了。 踏上征途的中原百姓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长途迁徙。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但马屠夫的百万移民大屯边却是完全不同。 在马屠夫眼里。根本就不存在士族门阀和贫苦百姓地区别,刀兵所向,不论贵贱贫富统统迁徙,违令不从者~~斩!而且,在大迁徙开始之前,大量囤积于士族门阀仓廪之中的存粮和生活物资一律充公。用来沿途提供百姓生活所需。 为了加快迁徙进程。马跃起还专门命沮授从河套驱赶五万匹母马(能提供马奶)、十万头牛前来关中。帮助百姓驮载粮食和生活物资。这其中又有将近一半地马匹以及几乎所有的牛。都成了迁徙百姓的过冬口粮,极大地保障了这次大迁徙的粮食供给。 而且。从关中到北地路途并不遥远,当时又是秋冬之季,天气也不炎热,所以也没有爆发大规模的瘟疫,种种因素相加,最终造就了这次罕见的奇迹。不过,身在其中的马屠夫和贾毒士却浑然不知自己正在创造奇迹。 长安。 马跃负手肃立城头,目送最后一批长安百姓在骑兵的“护卫”下踏上了征途,当那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消失在苍茫的地平线上时,马跃悠然回头,身后繁华的长安古城此时已成一座死寂的空城。 无论是达官贵人、士族门阀,还是市井小民,甚至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都在河套骑兵斩马刀的威胁下开始了大迁徙,当然也有许多士族豪绅不愿意背井离乡,不过贾毒士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就范。 贾诩满头大汗奔上了城楼,向马跃道:“主公,长安城内、城外的二十余万百姓已经全部迁徙完了。” “还是太慢啊。”马跃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浓浓的阴霾,低声道,“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看书网。电子书 (cqs!)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过关 宋军军中。 “什~~什么?”赵匡胤吃声道,“李煜的骑兵这是要干什么?” “直接用骑兵撞击井阑架!?”郭汜也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太疯狂了,这真是太疯狂了,这简直就是自杀,彻头彻尾的自杀!天哪。也只有马屠夫的军队才做得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 “轰!” 郭汜话音未落,山谷中便响起惊天巨响,被撞的井阑架底层霎时绽裂。漫天飞溅的断木碎板中,一骑重甲铁骑轰然倒地,沉重的头盔滚落在一边,露出了毛然苍白的俊脸,有一丝殷红的血丝从他的嘴角悄然滑落。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撞。早已经将他撞得五脏俱碎、筋脉寸断。 眼角余光中。毛然看到一具庞大的黑影正从天上轰然塌落。那……分明就是已经被撞毁了的井阑架! 一丝淡淡的笑意却在毛然嘴角艰难地绽放、凝固、化作永恒的存在……悄无声息地,毛然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就像熊熊燃烧的烛火,正在缓缓熄灭,整个世界逐渐变得黑暗,再不复生气~~ “轰轰轰……” 紧随毛然之后,数十骑重甲铁骑同时向十几架井阑架发起了自杀式的撞击!连绵不息的巨大撞击声中,高耸入云的井阑架一架接着一架栽倒下来,庞大的身架重重地砸在崖壁或者官道上,霎时绽放为漫天飞舞的碎木残渣。(.无弹窗广告) 凉州军中。 “这~~”李儒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十几架缓缓栽倒的井阑架,吃声道,“这怎么可能?骑兵怎可能撞塌井阑架!?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真~~真的办到了?”郭汜也忘乎所以地大叫起来,“马屠夫的疯子骑兵竟然真的撞毁了井阑架,老天爷!这是真的吗?” 高顺大寨。 “全军突击,夺回壁垒!” 高顺策马挺枪,嘹亮的长啸响彻云霄。 “杀杀杀~” 最后剩下的两千士兵追随重甲铁骑和八百轻骑身后,向凉州乱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反击,刚刚还在猛攻不止的凉州乱军顿时兵败如山倒。向着后阵抱头鼠窜。 凉州军中。 “呃~” 李儒突然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一口痰没上来险给把他给活活呛死! 倏忽之间,李儒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或者原本这本不是错误。只是敌军的反击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以至于凉州军猝不及防、溃败如潮,这才令他的疏忽最终变成了致命的错误。 没别的。 凉州军虽然接连攻占了高顺军的九道壁垒,却并没有将这些壁垒拆除。李儒的本意是以这些壁垒为依托,以便向高顺军发起绵绵不息的猛攻。这么做原本没什么不妥,可凡事无绝对,放到现在,却成了凉州军最致命的失误。 是夜,凉州军大营。 李儒满脸懊恼地向郭汜道:“唉,没想到高顺军中竟有如此恐怖的骑兵,真是失策。” 郭汜道:“军师,重新打造井阑需要多长时间?” “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李儒说此一顿,接着说道,“不过儒以为,重新打造井阑并非最佳对策。” 郭汜道:“此话怎讲?” 李儒道:“纵然重新打造好了井阑,焉知高顺不会再次派出这支恐怖的看*书;*网男生 (cqs!) 第一百五十九章 城中火起 崇州城外。[] 张到被刺耳地杀伐声从睡梦中惊醒。急翻身坐起时,早有小校神色惶急冲进寝帐疾声喝道:“将军,汉中军反了!” “嗯,反了!?” 陈到急披挂停当爬上瞭望台一看,只见不远处地汉军大营火光冲天、辕门大开,黑压压地汉中叛军正如无穷无尽的蚂蚁从辕门里汹涌而出,然后迅速兵分两路,分别杀奔左右的凉军大营而来。 夜空下。汉中叛军手中的兵刃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片耀眼的寒茫。陈到不由吃了一惊,失声道:“该死的,叛军不是已经被缴了械吗?他们哪来地兵器?” “将军快看!”一名小校忽然手指南郑大叫起来。“城中起火了!” “嗯!?”陈到急回头,果见南郑城中火光冲天而起,旋即脸色大变道,“哎呀不好,方悦将军正在赴宴,没有将军坐阵指挥,南郑大营的三千弟兄和方悦将军很可能会被叛军各个击破!” 小校急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陈到咬牙道:“救将军要紧,留下三千弟兄守住大营,其余的弟兄随本将军杀进南郑城内救人!另外,再派人前往左大营,请张绣将军也一并发兵救驾,快!” “遵命。(.)” 早有小校领命而去。 …… 左大营,张绣仿佛一尊冰冷的木雕,笔直地挺立在辕门上。 张绣身后,两千名精锐长弓手早已经在营栅后严阵以待,一柄柄长弓已经挽满,一枝枝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锋利的箭簇直指幽暗的长空,幽暗的长空下,无数的汉中叛军正如潮水般汹涌而前。 张绣婉拒张鲁等汉中士族地盛情邀请之后,隐隐觉得其中似有不妥,再加上这几日汉中士族地表现颇有些异常,张绣便暗暗留了个心眼,严令左大营的凉军将士衣不解带、兵不卸甲,同时又加强了巡逻。(.好看的小说) 叛军刚有异动,张绣便已经发觉。 张绣急谴快马通知右大营的陈到和南郑大营地方悦,同时紧急集结营中凉军,准备固守待援,因为变起突然,张绣也摸不准这次汉中军叛乱的规模有多大? 是所有的汉中军都叛变了呢,还是只有一部份?张绣怀疑汉中军已经集体叛变,甚至连张鲁都可能卷入其中,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叛乱就非同小可了。张竹如果这时候贸然率军出营镇压,很可能中了叛军的埋伏而损兵折将。 张绣决定固守大营,待天亮之后再与方悦、陈到取得联系,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止,毫无疑问,张绣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从兵力上看,凉军有两万余人,与汉中叛军的兵力相比只多不少。 凉军只要牢牢守住三座大营,不予叛军任何可趁之机,叛军再怎么折腾也是徒劳。 然而可惜的是,张绣派去右大营的快马晚了一步,陈到已经率领六千凉军从大营后门出发,杀奔南郑去救方悦了,结果在半路上真的中了叛军的埋伏,两军一通混战互有死伤,陈到无心恋战,率军拼死杀透重围,终于赶到了南郑城下。 未及叫门,城上便是一阵乱箭射下,当时就将陈到身边的亲兵射翻了十数骑,陈到自己也险些中箭负伤。连番受挫,陈到无奈之下只得引军退守南郑城外的一座小山,而此时陈到身边已经只剩千余残兵了。 …… 南郑。 凉军和叛军的浑战已经白热化,方悦和南郑大营地三千凉军几乎被五斗米教教民的汪洋大海所淹没。 大街上到处都是手持木棍、锄头的武装暴民。在天师张鲁的号召下,这些狂热的五斗米教徒向着凉军的马刀和长枪发起了自杀式的进攻,前面的教民一排排地倒下,后面地教民还是一排排地往前冲,无穷无尽、前仆后继。 混战一直持续到天亮,雷叙、张先才率领凉军血透重围,杀到张鲁地太守府,将困在里面地方悦救了出来。此时方悦身边已经只剩下七名亲兵。如果雷叙、张先晚到片刻。方悦就很可能死在叛军的乱箭之下了。 中午时分,方悦终于率军杀出 又有溃兵来报,陈到地右大营已经失守,营中的粮草辎重被叛军哄抢、焚烧一空,陈到只率千余残兵退守城东无名小山。幸好张绣的左大营安然无恙,叛军也曾趁夜袭营,结果却反被张绣杀得大败,只在营前遗弃了两千多具尸体。 方悦急率军汇合了陈到。然后径投张绣大营而来。 见了张绣。方悦二话没话就单膝跪倒在张绣面前,惨然道:“这次若非将军力挽狂澜,大事休矣。” 张绣脸色大变,急上前扶起方悦。 方悦再拜起身。这才心有余悸地问道:“元锦(张绣表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汉中军怎么突然又反了?” 张绣扼腕叹息道:“末将也是刚刚知道,原来张鲁是担心我军要对两万汉中降军斩尽杀绝,走投无路之下这才起了反意!将军是操之过急了呀。就算’看[;书网”玄幻 (cqs!) 第一百六十章 伐宋 …… 汴梁,宋军大营。 赵广义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大声道:“兄长。马跃撤兵了!” 赵匡胤愕然道:“什么,撤兵了?” “不错。”赵光义喘息道。“刚刚探马回报,裴元绍、廖化两路大军已经从军都、昌平撤走,连马跃的中军也撤出了沮阳,三路大军已经合兵一处,正沿洋水回师宁县,看样子是不准备攻打蓟县了。” “不能吧。蓟县存有钱粮无算,马跃生性贪婪、岂肯错失如此良机?”公孙瓒蹙眉沉思片刻,凝声道,“马跃此举大反常态,莫非其中另有文章?” “呃~~”公孙越挠了挠头,疑惑道,“兄长之意,马跃是在耍花招?先佯装回师,然后回戈一击、偷袭蓟县?” “很有可能。(.无弹窗广告)”公孙瓒道,“不过算算时间士起差不多也该回来了。马跃若有什么阴谋,等士起回来一问便知。” “大人。靖~~回矣~~” 公孙瓒话音方落,帐外人影一闪,关靖已经越帐而内,公孙瓒抚掌大笑道:“说士起,士起至矣,哈哈哈~~” 关靖向公孙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揖,朗声道:“靖~~参见大人。” 公孙瓒上前扶住关靖,亲热地拉着关靖之手直趋席上,关切地问道:“士起免礼,此去沮阳却不知马跃如何答复?” 关靖缓了口气脸显肃然之色,向公孙瓒道:“大人,也许~~我等皆错看马跃将军了。” “哦?”公孙瓒脸色一变,凝声道,“士起何出此言?” 关靖道:“世人皆谓马跃狼子野心、冷血嗜杀,却不知其时是为生存所迫,乃不得已而为之,今~~彼既为朝廷重臣、奉诏戎边,岂可与往昔一概而论?若以一己之私妄猜他人之心,往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公孙越听得满头雾水,不耐烦道:“唉呀,士起大人有话就直说,别绕来绕去了,末将都快让你给绕晕了~~头痛。” 关靖吸了口气,正色道,“大人,马跃将军已经以八百里加急向朝廷上表,奏请大人代刘虞为幽州牧!” “真有此事?”公孙瓒失色道,“原以为马跃不过是试探之言,不想竟是真地?” 公孙越也不信道:“马跃竟有如此好心?” 公孙瓒道:“士起,其中是否有诈?” 关靖反问道:“以如今幽州之局势,马跃有必要对大人使诈吗?如果马跃想当幽州牧,放眼幽州又有谁还能阻止他?幽州地处蛮荒、远离中原,纵然天子想要阻止,怕也是鞭长莫及罢?” “这~~总得有个原因吧?”公孙瓒蹙眉道,“常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马跃平白无故将幽州让与本官,本官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缘由之前,终究心里不踏实呀~~” 关靖长叹道)*看!‘书 (cqs!) 第一百六十一章 汴梁 …… 汴梁。 一骑如飞,从西北方的雪原上疾驰而来,奔腾的铁蹄激溅起漫天碎雪,随着呼啸的北风渐扬渐起~~ 马背上的骑士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眉宇间流露出一片死灰!**的坐 经汗出如雨、口吐白沫~~尚未奔近城门,坐骑终于▊|.|if蹄一软颓然栽倒,将马背上的骑士狠狠地掀了下来,骑士落地弹了两弹,旋即寂然不动。 “唏律律~~” 倒卧的坐骑挣扎着扬起马头,出最后一声悲嘶,又颓然躺了下来~~柳城.|. “好像是将军的亲兵。” 一名小兵手指野外,惊呼起来。 负责守卫北门的小校脸色一变,急令道:“快快降下吊桥、打开城门,快~~你、你、还有你们几个,随某来~~” 几名小兵轰然应诺,跟着小校急步奔下了门楼,不及片刻功夫,高耸的吊桥便缓缓降落,紧闭的城门也轰然洞开,小校领着几名士兵抢出了城外,从雪地上扶起那名昏死过去的士兵,仔细一看,果然是将军府的亲兵。 “喂,你醒醒~~快醒醒~~” 在小校使劲的遥晃下,那名亲兵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快~~快~~” 小校面有急色,以耳朵贴近亲兵的嘴唇,急道:“你说什么?” 亲兵气若游丝,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快~快~传~传令周~周仓将军,杀~公~孙~康~呃~~” 说出最后一个康字,亲兵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眸子里地神光也缓缓散去。嘴角绽起的那丝轻松却永远地凝固在了这漠北地冰天雪地,与日月同辉、与山川河岳同寿~~ “兄弟,一路走好~~”小校伸手缓缓抚过亲兵脸庞,再移开时,亲兵已经永远地合上了圆睁的双眸,小校深深地吸了口冷气。肃然起身,凄厉地疾呼道,“走,带上这位弟兄去禀报周仓将军~~” …… 片刻之后,周仓大营。 “什么,杀公孙康?”听完小校的禀报,严纲霍然起身、难以置信道,“且不说公孙康身边有大军随行保护,能不能杀得了还是个问题,就算真有机会斩杀公孙康。本官以为还是不要杀他为好。” 周仓不悦地瞪了严纲一眼,闷哼道:“这是为何?” 严纲道:“公孙康乃辽东太守公孙度嫡子。如果死于柳城,恐惹来公孙度大军报复,我军兵少,公孙大人及马跃将军大军远在千里之外,只恐救援不及!本官以为,还是坚守为上。如今天寒地冻,公孙康大军远征在外也是苦不堪言,不需数日必然退去。” “老子管不了这么多!”周仓霍然起身,作色道,“既然将军有令,这公孙康死得死,不死也得死!来人~~” “在!” 两名亲兵踏步上前,昂然肃立阶下。 周仓目露狰狞之色,厉声喝道:“吹号~~点兵,准备出战~~” “遵命!” 亲兵轰然应诺顿、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军营外便响起嘹亮绵远的号角声。追随周仓驻守柳城的五百精兵从军营里汹涌而出,开始集结~~眼本官情愿一同出兵。” 周仓冲严纲勉强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大人。” …… 柳城南效,公孙康大营。 闻听城中号角声起,公孙康顿时神色一振,从虎皮椅上霍然站起身来,厉声道:“周仓匹夫、严纲小儿,终于忍不住要出战了吗?” “少将军,请看书?,网*排行榜 (cqs!)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统天下 公元九百七十六年,唐军大破宋国百万大军,攻破汴梁城,赵匡胤身死,赵广义下落不明,自此天下一统,南唐建都长安,国号南唐帝国,李煜史称唐高祖。 钱王对开发和繁荣两浙经济,文化之功,代有评述。著名的宋代铁面御史赵汴的《表忠观记》,宋代民族英雄文天祥,明代开国元勋刘基分别撰写的《武肃王传》中,均有详细记载。宋代政治家、文学家苏东坡称道钱王有保卫两浙之功,并说“其民至于老死,不识兵革,四时嬉游,歌鼓之声相闻,至于今不废。其德于斯民甚厚。”综上所述,钱王让吴越为“人间天堂”苏杭的奠基人已当之无愧了。 城区的扩大,钱镠担任杭州刺史后,于大顺元年(890年)九月第一次扩大杭城。史书记载:“筑新夹城,环包家山,泊秦望山而回,凡50里,皆穿林架险而版筑。”第二次扩大杭州城是景福二年(893年),周围70里。据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卷一《帝王都会》记载,罗城的城门有十:朝天门,在吴山下,今镇海楼(即鼓楼);龙山门,在六和塔西;竹车门,在望仙桥东南;新门,在炭桥东;南土门,在荐桥门外;北土门,在菜市桥门外;盐桥门,在盐桥西;西关门,在雷峰塔下;北关门,在夹城巷;宝德门,在艮山门外无星桥。 凤凰山麓王宫,凤凰山麓,为隋唐两朝的州治所在,吴越国时扩建王宫,南边有通越门,北边为双门,范围数里。相当于南宋皇城九里的范围。内有八会堂、功臣堂、天宠堂、天册堂、阅武堂、握发殿、思政堂、仙居堂、丽春院等十多处殿堂建筑,规制恢宏。 建造捍海石塘,消除了钱塘江潮对杭州的危害。捍海塘南起六和塔,北至艮山门外。 保护西湖环绕,从钱鏐起,设立撩湖军兵千人,专事清理西湖葑草之事。 佛教名胜,吴越国统治不到百年,可在杭州境内却兴建了150多座寺院与数十座塔幢,为杭州成为著名的佛教风景胜地奠定了基础,其中著名的寺院、经幢等名胜如下: 名胜,钱塘门外昭庆寺龙井延恩衍庆院雷峰下显严寺庙,宝莲山宝仁寺,月轮山开化寺,凤山梵天寺,南高峰荣国寺,孤山玛瑙寺,赤山埠六通寺,赤山埠高丽寺。吴山海会寺,南屏山净慈寺,宝石山崇寿寺,五云山云栖寺,九溪理安寺,灵峰灵峰寺,紫阳山宝成寺,天竺法喜寺,水乐洞净化院,龙山天真寺。 塔幢,六和塔,闸口白塔,保俶塔,雷峰塔,梵天寺两座经幢,灵隐寺*看书:网军事 (cqs!)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回天无力 “唆~” 寒光闪过,最后一支狼牙箭从天而降,狠狠地扎进了一匹山越战马的眼睛里,山越战马昂首悲嘶一声,颓然倒地,至此,整个战场上再无站着的人或者马,萧瑟的朔风刮过战场,卷起漫天风沙,有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里飘散~~ 放眼望去,战场上尽是横七竖八的人马尸体,万余山越骑兵,只有不到百余骑能跟着齐凡陀逃回本阵。[.超多好看小说] “嘿!”魁头狠狠地在车辕上捶了一拳,骂道,“这些狡猾的汉人,待破了山口,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拓跋部落年轻的首领拓跋言看了看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建议道:“大王,今日天色将黑,骑兵不利夜战,不如暂且罢兵、待明日再行决战?” “唔~”魁头点点头,沉声道,“传令,大军后退十里安营。[.超多好看小说][.超多好看小说]” 南越军营寨、辕门上。 黄信儒悄然舒了口气,回头望去,最后一丝晚霞正从天边缓缓退去,天色已然一片苍茫。初战~~终是赢了,而且是完胜!不过,大战才刚刚开始,明天~~将会有一场恶战。黄信儒绝不会天真地以为山越人在损失了万余骑之后就会退走。 今天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地获胜,那是因为山越人尚不熟悉南越军的战术,所以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可到了明天,事情将变得完全不同!重甲铁骑虽然威力无匹,鲜卑人难以抵挡,可毕竟数量太少,在整整三万山越大军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陷坑、埋伏等战术也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未必有效了! 这时,昌黎忽然建议道:“将军,咱们是不是趁夜前去偷营?” “嗯!?”黄信儒顿时心头一动,缓声自语道,“偷营?” …… 汴梁,丞相府客厅。 “此乃白虎皮,天下奇珍、甚是难求。我家将军闻听丞相大人腿有痼疾、颇畏严冬,特意率三百铁骑不远千里、从山野蛮荒之地劫得进献,以供丞相大人御寒之用。” 范文和说罢。将一张完好的白看^书?网排行榜 (cqs!)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逝去 夜色如墨、乌云遮蔽了冷月,呼号的狂风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大漠上一片肃杀、伸手不见五指。在无尽的黑暗中,一支骑兵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鬼卒,正在荒原上悄无声息地前进~~ 不远处,一望无垠的荒原上,星星点点的篝火隐约可见,那~~是山越人的宿营地。 山越人是典型的山野蛮族,作战时云集在大王身边,呼啸可达数万人,可到了休息时却以部落为单位各自散开,任由马匹逐水草而食,人员则挨着燃烧的干柴篝火露天宿营,只有极少数贵族才携带有牛皮帐以遮风挡雨。 所以,山越人的宿营地非常分散,而且毫无严谨的军营可言~~ “格哒哒~~” 呼号的风声中,有清脆的马蹄声从前方接近,借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隐约可见一骑如风、正从前方疾驰而来~~ 是山越人的斥候骑兵。 “唆~” 冰冷的破空声响过,一支锋利的狼牙箭疾射而至,准确地刺穿了山越斥候的咽喉,那山越斥候惊恐地瞪大双眼,使劲地张大嘴巴意欲喊叫,却悲哀地发现,他已经永远都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仆嗒~” 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从马背上颓然栽落,黑暗中,只有受惊的战马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呵呵,这,是第九个?????” 黄信儒冷冷一笑,绰回了铁胎弓;缓缓勒转马头,目光刀一样落在昌黎身上,那具硕大的狼头盔已经套在了昌黎头上,昌黎木讷的眼神透过狼头盔的眼窟直直地迎上黄信儒冰冷的目光,竟是夷然不惧。[]回过头来。黄信儒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缓缓举起沉重的马刀,遥指前方连绵不绝地山越人营地,嘹亮的声音炸雷般响起,随着呼嚎的风声传遍了每一名南越将士的耳畔~~ “弟兄们,看见前面那顶最大最高的牛皮大帐了吗?” “看见了!” 千余将士轰然回应。 “那就是山越蛮族大王魁头的王帐!”黄信儒陡然大喝道,“踏破王帐者、赏千户,砍下山越大王头颅者、赏万户~~” “嗷~~” 千余将士狼嚎响应。眸子里顷刻间燃起了灼热的杀机,无论是南越军将士,还是蛮族勇士,都被黄信儒的一句话点燃了心底最狂野地杀戮之火! “杀!” 黄信儒将刀往前狠狠一引。 恰乌云散去,惨淡的月色洒落下来,照亮了黄信儒乌黑的双眸,竟是格外清冷。黄信儒?身后,千余南越军将士犹如一股幽黑的蚁潮,挟裹着淹没一切的声势,漫过冰冷的荒漠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千余南越军将士纷纷擎出马刀、策马狂奔而前,直扑前方那顶最高、最大的牛皮大帐。脚下地大地正如潮水般倒退。前方的山越营地却在飞速接近,灼热的杀机在每一名南越军将士眸子里燃烧,就如千余头发现了美味猎物的狼,纷纷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牙~~ 前方不远处。终于有山越人发觉了危险地临近。 “偷袭~~” “有人偷袭~~” “吹号~快吹号~~” “快去禀报大王,快~~” 横七竖八地倒卧在篝火堆旁的山越人纷纷被惊醒,松散的军营顿时一片混乱。 魁头从睡梦中被越来越响的骚乱声所惊醒,不及披挂便掀开牛皮帐帘满脸怒意地走了出来,厉声喝问道:“齐凡陀!这是怎么回事?” 齐凡陀匆匆奔行上前,单膝跪于魁头脚下,喘息道:“王兄,南越军趁夜偷袭!已经击破外营。马上就要杀到王帐了。” “什么!?”魁头大吃一惊,厉声道,“南越军有多少人马,大军宿营怎么不派游骑斥候?今夜是哪个部落负责守看[书,网*科幻 (cqs!)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下 汴梁,丞相府。 范文和淡然道:“罢官之事,无需丞相大人出手相助。我家将军自有计较。在下今夜前来相访,只想告知丞相一件事,如今你家大人与我家将军已是同气连枝、利益攸关,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仅此而已。” “同气连枝、利益攸关?”赵成神色一动,喃喃低语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范文和向赵成拱了拱手,说道:“管家先生。如此在下告辞了。” 杂号赵成肃手道:“先生请便。” 就在范文和离去不久。赵普便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沉声问管家赵成道:“汝以为如何?” 赵成凝思片刻。低声道:“在下以为,范文和所言~~甚是有理。” …… 次日,汴梁东效马市。 自南吴越的孙虎受宋国朝廷招安北戍守杭州州,洛阳乃安,京畿渐复往日气象,东效马市依然兴盛,往来客商从西域、辽东贩来好马,于此货卖。益阳公主赵明在宫中闲来无事,忽然心血来潮想学骑术,便带了家奴侍婢前来马市购马,车驾刚出洛阳东门,忽见一人拦住去路。 随行保护公主安全的金吾卫勃然大怒道:“兀那厮,快让开!” 那人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枝金步摇递于金吾卫,说道:“烦请以此物代呈公主殿下,则公主必然不予见责莽撞之罪。” “唔~你在这里等着,不许走开!” 金吾卫警惕地瞄了那人几眼,接过金步摇向刘明马车前急奔而去,凑在车窗前说了几句,紧闭的窗帘便掀开了一条细缝,一只白玉似地皓腕从里面伸了出来将金步摇一把接了过去,旋即窗帘放下,一切恢复如初。 金吾卫转了回来,手按剑柄冷冷地守着那人,一旦公主震怒,立刻便要按照冲撞鸾驾之罪予以斩首示众。唯那人神情自若、处之泰然,过不多久,马车里忽然传出一把悦耳的鹂音,说道:“公主有令,烦请文和先生移步茶肆、雅轩叙话。” 片刻之后,街边茶肆、雅轩。 范文和恭敬地向着益阳公主昭和深深一揖,朗声道:“文和~~参见公主。” 昭明玉手轻舒虚虚一托,柔声道:“先生快请免礼。” “谢公主。” 昭明公主美目忽闪,脆声问道:“先生~~孙~孙将军一切可好?” 范文和眸子里有暧昧的笑意一掠而逝,非常严肃地答道:“回公主,我家将军一切安好。” “唔~~那~那~他可曾有~~” 目睹昭明公主言语支唔、神色羞涩。范文和心中窃笑不已,洞察人性的老狐狸岂能看不出,昭明公民关注购买那个猪公主是急切地想知道,范文和是否有书信给她?这才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于昭明公主面前,微笑道:“将军修有书信一封,请在下转呈公主。” 早有侍婢上前,从范文和手中接过书信递于刘明手中。 原来,那那孙忽忽虎尚在汴梁之时,就与这昭明公主熟识,两人私下常有‘看书?网排行榜 (cqs!)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南唐帝国 李元期期艾艾地道,“父皇,这个不太符合古制吧?” 李煜轻轻颔首,说道:“没错,自古以来华夏族的传承制度都是父死继、兄终弟及,可这种制度就真的很好么?父皇却不这么认为。” 李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他有虽心反驳却又不敢。 李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元,为父既然把江山社稷交给了你,就绝对不会出尔反尔再废掉你,你有话尽管直说,为父绝对不会怪罪于你,只要你说得对,为父就算改变主意又有何妨呢?今天你我父就敞开了谈,好么?” “喏。”李元深深一揖,恭声道,“儿臣谨听父皇教诲。” 李煜苦笑,又道:“那就为父先说,父死继、兄终弟及为什么不好?所谓父死继,就是要等到老皇帝死,儿能够继位,老皇帝若是不死,哪怕他活到一百岁,只要他不主动让位,他的儿就只能乖乖地等下去。”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上了年纪后,难免会精力不济,精力不济就容易依赖他人,容易偏听偏信,此时就很容易出现弊政。”拍了拍李元的肩膀,李煜喟然说道:“元儿哪,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父皇这样,可以坦然放下手中的权柄。” 这话利李煜是有感而发,历史上这样的例不胜枚举。 汉武帝、唐明皇可以算得上是雄大略的明君了吧?可他们在年逾六旬,体力、精力明显不继之后,却仍旧恋栈不去,结果都在晚年酿成乱政,巫蛊之乱祸连太、皇后,枉杀了好几十万人,安史之乱是直接导致大唐帝国走向衰亡。 不过这些是没法跟李元说的,好在李煜早有准备,当下又翻出史书说道:“元儿。秦昭襄王算得上是雄大略了吧?可在他的晚年,却也同样铸成了大错,他听信馋言将白起从邯郸召回国内,结果酿成大败,此后又恼羞成怒杀了白起、自毁长城!” “齐桓公,春秋五霸之首,雄大略就不说了,可在晚年他却昏聩不明。重用易牙、竖刁等小人,以致国内积蔽丛生,连他自己都在内乱中活活饿死!”李煜扳着手指,又道,“还有魏惠王,八十多岁了还恋栈权位,以致魏国彻底衰落。” 李煜总终道:“以史为鉴,为父这决定禅让。 李元不住点头,他也觉得父皇说的在理。老皇帝年迈之后依然恋栈不去,的确不利于帝国的长治久安。当下便赌咒发誓道:“儿臣谨以列祖列宗的名义立誓,定当效法父皇,在五十岁之前将帝位禅让给储君。” 李煜摆了摆手,微笑道:“五十岁还算年富力强,倒是不必急着禅位,不过六十岁后一个人就会彻底衰老了,为父希望你能在六十岁之前退位。为父希望能够通过你我父两代皇帝的身体力行,将皇帝年限制作为帝国的祖制固定下来。” “祖制?”李元若有所思,那就不是自愿。而是强制了。 “对,祖制!”李煜重重点头,皇帝年限制必须作为祖制强制执行。 华夏族自古崇拜鬼神,崇拜各种自然现;看’’书网免费 (cqs!)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公元一千年(大结局) 公元1000年,太上皇李煜迎来了九十岁生日的大寿。 这一年,帝国人口首次超过一亿,首都京城的人口首次超过百万,帝国军队也首次越过葱岭,在葱岭以西修筑了第一座移民城市,开始对葱岭以西的蛮族实施有效统治,除了派兵驻守,还要派官员进行教化,使之华夏化。 李煜在乾坤宫摆下了千老宴,遍邀与他同一时代的老兵老将老官前来祝寿,最后计有以南唐帝国王公贵胄杨延定,陈文昭,典虎为首两千余人出席。 三世皇帝李云也亲自赶来祝寿,却被李煜派人挡在了宫外。 二世皇帝李元在位总共三十年,于两个月病死,皇储李云顺利继位。 不过,李云的帝位得来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很血腥,三十年前首次皇储廷推,朝中还算平静,武院的六大国公、三十六侯、一百九十八伯、五百多子爵以及两千多男爵举行了公开推选,结果皇六子李雄当上了皇储。 据说,这个结果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很惊讶。 因为始皇帝李煜明显最宠爱皇四子李正,而二世皇帝李元则嘱意皇三子李莞,但武院的两千七百多贵族武将却根本不买帐,执意选出了他们心目中最理想的皇储,因为相比以及的文弱,李雄却是弓马娴熟、文武双全。 二十年前,按例又到了再次廷推皇储的时候。 这次廷推同样很平静,皇储李雄毫无悬念地再次当选,因为按照始皇帝立下的规矩,凡皇族子弟只要在十八岁至三十岁之间,都可参选,李雄首次当选皇储时只十八岁。十年过去也只有二十八岁。仍在参选的年龄范围之内。 不过十年前,皇储廷推却终于酿出了巨大的风波。 十年前,二世皇帝李云的嫡子李元已经成年。二世皇帝终于可以凭借自己作为皇帝的巨大的影响力,来给自己真正想要的传承人奠基了,但是皇六子李永作为两任皇储。很是拉拢了一批武将,在武院可谓根基深厚,矛盾不可避免地激化了。 李雄拥有二世皇帝的鼎力支持,身后站着玄衣卫、御林军两大爪牙,更有整个国家的军队做为他的羽翼,可谓是底气十足,而且李雄本身也是人才出众,不仅长得高大英俊、能文能武,更曾亲自领兵征伐辽东。也有很大一部份贵族武将支持他。 不过李云也并非没有一博之力,武院的四千多贵族武将(二十年过去,又有一大批士兵因功晋升贵族)就是他最大的后盾。因为这二十年来。李云北征匈奴、东平箕子朝鲜、南伐夜郎,可谓武功赫赫。更拉拢了一大批贵族武将。 正式廷推的ri期尚未临近,双方的角逐便在暗中展开了。 再加上其余皇子皇孙企图渔翁得利,躲在暗中推波助澜,就使局面更加的复杂,从廷推前半年开始,京城便流血不断,不是玄衣卫今天抄了哪个贵族武将的家,从其府中搜出造反的种种证物,就是明天某个亲近皇子李雄的武将遭人暗杀…… 每天都在流血,每天都在死人,闹得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 到最后,甚至连二世皇帝都险些遇刺身亡,所幸玄衣卫化解了危急。 遇刺后,二世皇帝龙颜大怒,急调御林军配合玄衣卫大兴诏狱,皇储李雄也没有束手就擒,利用其在武院的影响力,急召虎贲、天狼两大禁卫军入援京城。 三大禁军虽直属于皇帝,军中高级将领也都是皇帝直接任命的皇族元老,可禁军中的中低级武将却全部来自于武院,没有中低级武将支持,皇帝根本控制不了禁军,反而是皇储项勇得到了中低级武将的支持。 争储双方剑拔弩张,内战一触即发。 京中一百多御史言官急叩万寿宫,据说还有十几个激昂的言官直接就撞死在了阶下,只求老皇帝李煜能够出来“拯救”帝国,不过万寿宫却始终是宫门紧闭,任由一百多御史言官怎么折腾,也不见老皇帝出来弹压局面。 不过,争储双方最终还是没打起来。 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双方达成了妥协,并在妥协达成的当天于京城大竞技场举行了看书‘网.:全本 盛大廷推,总计四千六百多贵族武将参与表决,最终皇子李云以两千四百多票对两千两百多票的微弱优势胜出,险之又险地当上了皇储。 廷推过后,又举行了盛大的角斗表演。 来自帝国几十个郡上百个角斗围场的上万名角斗士分别扮演帝**以及蛮族军队,再次演绎了前皇储北征匈奴、东征箕子朝鲜、南征夜郎以及现皇储征伐河西,并亲手斩下月氏王头颅的光辉事迹,血溅沙场的表演之下,万民欢呼。 乾坤宫华盖殿正中央的席上,李煜、杨延定正据案对饮。 “延定啊,最近身体可还好啊?”李煜举觞遥敬杨延定,笑问道。 “太上皇,不太好呢,老臣的最后一颗牙也在两天前掉了,估计离死不远了,唉。” 李煜笑笑,接着说道:“延定,记得你似乎比我大十岁,明年就是你百岁大寿了吧?到时候一定记得摆酒席,朕也会去给你祝寿,当年的老家伙可没剩几个了,这样的聚会,也是聚一次少一次了,唉,故人渐渐凋零喽。” 说着说着,李煜便有些伤感起来了。 杨延定唯恐李煜故人伤怀,便转移话题道:“太上皇,下个月又要廷推皇储了呢。” 李煜以衣袖拭去眼角溢出的浊泪,微笑道:“是吗,下个月又要廷推皇储了?不知道这次有多少皇子皇孙参选?” 李煜自退位之后便彻底放手朝政,也不怎么关心儿孙了,在退位后的前二十年身体还算硬朗时,带着几十个后妃走遍了华夏的山山水水,尽享游山玩水之乐,甚至还跟着水师去了趟南洋。从中东带回了几个金发碧眼的女奴。 所以。李煜是真不知道现在具体有多少皇族子弟。 李煜估计,现在三四百个皇族子弟应该是有的,若华夏朝能传承三百年。皇族子弟的数量应该不会比大明朝的龙子龙孙少,十五万估计是要超出的,不过这对于庞大的帝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偌大一个帝国,养个十几万闲人又算得了什么? 毕竟南唐帝国的皇子皇孙是没有王爵的,待遇也并不优厚,每个皇族子弟也就从宗人府领些例钱口粮,过得只比普通贵族好些罢了,不要说十几万皇子皇孙,后世满清养了五百多万头旗人,所需花费不也只占国库岁入的极小部份? 杨延定道:“太上皇,这次有六十九位皇子参选。” “六十九个。这么多?”李煜蹙了蹙眉,说道,“延定啊。回头让你家小子牵头。给皇帝上一道折子,廷推皇储的规矩的确有必要修改修改了。只规定皇储不得连任还不够,还得规定参选皇子的数量,先海选,最终参选的皇子不要超过五个。” 杨延定点了点头,低声道:“太上皇,这回廷推,不会又出什么乱子吧?” 李煜道:“延定,我问你,你觉得今后还会出元儿那样强势的皇帝吗?” 杨延定回想着二世皇帝李元在世时的种种表现,摇头道:“恐怕是不会了。” “这就对了。”李煜笑道,“连元儿这么强势的皇帝,都拿武院的贵族武将无可奈何,今后的皇帝就更不成了,你就放心吧,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的确,现如今的武院的确已经形成气候了,四千六百多个贵族武将,几乎囊括了帝国所有的精英,皇帝再想撇开武院肆意妄为,已经绝无可能了!连李元那样声望、能力、手腕各方面都堪称卓著的皇帝都没能奈何武院,后世还有谁可以? 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随着帝国疆域的不断扩张,不断会有武将因功晋升贵族,武院的规模也会越来越庞大,假以时时日,皇帝就更拿武院没辙了。 除非帝国扩充到极限,再没有更多的战功来维持武将的晋升,帝国武院的规模才会止步不前或者出现萎缩,不过凭李煜给帝国设计的水陆两个扩张方向,至少在三百年内帝国绝对到不了扩张的极限,至于三百年后的事情,李煜就管不了啦。 而且三百年后,若帝国真的扩张到了极限,再没有更多的战功来保证武将的晋升时,其实还有个解决之道,那就是将贵族终身制改成贵族世袭制,因为那个时候,帝国肯定已经达到了极盛,然后不可避免地要走向衰落了,就算阶级固化也无所谓了。 杨延定所担心的却不是皇权失去制约,当下摇头苦笑,说道:“太上皇,老臣担心的不是这个,老臣是觉得武院已经对皇权形成了极大的擎肘,若是武院上下齐心、就很可能会形成尾大不掉,若是再出个历史上吕不韦、李斯式的权臣……” “延定啊,你多虑了。”李煜摆了摆手,笑道,“武院上至国公、下至校尉,足有四千六百余人,而且今后人数还会更多,这么多人,而且个个都是能带兵、能打仗的人雄,又有谁会真正服气谁?又有谁能够真正控制别人?” 李煜这话不是白瞎的,世间万事,只有利益才是永衡的。 以武院的架构以及影响力,再加上帝国尚武的国策,其事权的扩大那是不可避免的,现在武院还只有廷推皇储的权力,但是将来却很可能涵盖所有的大政方针,但是要说武院会出现一个统一的声音来取代皇权,那绝对是天方夜谭。 首先,武院中贵族武将的爵位有高有低,地位却是平等的,谁也没办法拿自己的权势去压服别人,而只能靠利益去拉拢别人。 所以,既便出现个把野心家,也只能够通过利益或者三寸不烂之舌去拉拢一部份人,因为武院中也分成了好几百个派系,你拉拢了这个派系,就势必要得罪另外几个派系,除非遭到皇权挑衅这样的外来威胁,否则武院的各派系是很难统一的。 其次,除了统兵官由皇储提名、皇帝直接任命,其余领兵将校的任免权、战功的考核权全都捏在兵部、礼部手中,让谁出征,裁定谁有多少战功、能晋升什么爵位,全都由兵部以及礼部说了算,换句话说,武院四千六百多个贵族之间并不存在你能制约我、我能制约你的利害关系,这就从根本上杜绝了武院中出现一个扛鼎人物的可能xing。 再次,兵部、礼部官员的官帽子又捏在内阁大学士的手中,而内阁大学士则又是皇帝的秘书班子,皇帝一纸特简就能够让他信得过的大学士进入内阁。 在李煜的设计下,帝国的权力格局形成了一种脆弱的平衡,皇权受到武院的制约,武院受到兵部、礼部制约,而兵部、礼部又受到内阁及皇权的制约,这就成了一个连环套,谁都有人监督,谁都有人制约,谁都无法肆意妄为。 不过总体上讲,武院还是处于明显的优势,因为此时的帝国正处于扩张期,武人拥有远超文人、商人以及农人的地位,所以随着岁月的流逝,武院的影响力、话语权肯定会越来越大,最终形成皇帝、武院二元制的权力格局估计不可避免。 不过李煜已经想不了那么多,顾不了那么远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的事,就由后世子孙去想办法吧,他能做的已经全做了,问心无愧了。 “说的也是,现在武院的那些个年轻人是真嚣张,都敢指着老臣的鼻子骂娘,不过这些年轻人也是真有本事,就说葱岭镇刚镇压的蛮族暴乱,整整十几万蛮兵,结果葱岭总兵只用五百骑,一个夜袭就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就是常大人在世时当年也就这样了。”杨延定说着忽然想到了常郢,问李煜道,“太上皇,您可还记得常大人吗?” 李煜叹了口气,道:“哈哈,常老头,朕又如何会记不得啊。” 说着,李煜的眼睑便缓缓垂落了下来,跪坐着不动了。 “啊?”杨延定闻言有些伤感,黯然叹息道,“故人是一个一个地凋零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世间也就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早些下去陪这些老弟兄也是不错的。”说罢,杨延定又举起酒觞敬李煜,“来来,太上皇,再饮一觞。” 李煜却毫无反应,杨延定再唤两声,依然没啥反应。 杨延定这才惊觉不对,赶紧颤巍巍地跪坐起身,凑到李煜跟前伸手一探,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太上皇却已经没气了。 公元1000年,南唐帝国高祖皇帝李煜卒,享年九十岁。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完本感言! 第一百六十八章完本感言 称霸五代十国历时近一年,终于完本了,这是木头第一次写书,很多方面都有所欠缺,写的比较失败,内容也有太多的灌水,我知道这期间又几个比较铁的读者追过木头的文,但最后都相继离开,真心觉得对不起大家了,让你们失望了。起舞电子书75txt. 目前新书征服美女总裁已经筹备完成,正式开始上传,新书木头向大家保证一定会尽全力的写,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拜求各位前来支持,感谢 最后附上历史上李煜的一首词和他一生的悲剧结局。南唐宋.李煜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阙虞美人是南唐后主李煜的绝命词,李煜作此词后不久,便被“阴贼险狠”的宋太宗赵光义下牵机药毒死,死状极惨,xt全集对于李煜的惨死,后人莫不洒泪,清人郭麐有诗云:“我思昧昧最神伤,予季归来更断肠;作个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做帝王。”在历史上的亡国皇帝中,能让后人深刻同情的也许就是明思宗朱由检和南唐后主李煜了。 在中国政治史上,象李煜这样的亡国昏君根本不值一提,他能比刘禅、高纬、陈叔宝这些后主好到哪去但在中国文学史上,李煜则是一座让后人高山仰止的丰碑,尤其在中国词史上,李煜被尊为一代词宗reads;。 宋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七月初四,这天是李煜的四十二岁生日,正值七夕。李煜也没怎么过寿,亡国奴做什么寿只是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这时大宋皇帝赵光义派人送来一瓶好酒。李煜跪拜后收下,来人自去。李煜开始喝着皇帝送来的美酒,构思着下一阙词。 喝完不久,李煜突然感到腹中一阵巨痛,头部和手脚开始剧烈抽搐,来回做牵机状,李煜拼命挣扎了一会,慢慢的,李煜不动弹了,死了。李煜死状极为惨烈,头和脚迸在了一起,拘搂成一团。宋太平兴国一代词宗、南唐后主、大宋“陇西郡公”李煜,“薨”于汴梁。 赵光义送给李煜的不是什么佳酿,而是一瓶牵机药,也就是中药马钱子,喝下这种毒药的人,都会在巨痛中死去。李煜死讯传来,赵光义猫哭耗子,辍朝三日,追赠李煜太师、吴王,葬在洛阳北邙山。 小周后看到丈夫的惨死,悲痛欲绝,哀号不已。虽然小周后骂过丈夫窝囊废,但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也没有变过,在做了亡国奴后,两人相依为命,准备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生。可“人面兽心”的赵光义却断送了他们的未来,小周后哭了数日,在丈夫灵前自尽。 对于李煜的评价,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李煜的人生悲剧让历史感动了一千多年。在中国历史上,真正能让现代人记住并感动的爱情悲剧,也许只有三个:项羽乌江别虞姬,陆游沈园偶逢唐婉儿,李煜和大小周后的爱情故事。 李煜生于七夕,死于七夕,就以北宋大词人秦观的一阙鹊桥仙来为李煜送行: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看书蛧首发本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