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是好医生》 第一章 差别那么大 “小张，张医生，快开门。” 熟睡中，张少白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他从床铺上一屁股坐起来，睡眼惺忪的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是女护士长王晓娟那张很大众的脸，她一看见张少白就催促道：“小张，赶紧走，咱们急诊突然来了好几个i级病人，关主任让所有人都过去集合。” 急诊就是这样，病人往往总会在某个时候攒簇出现，让人措手不及。 张少白在医院里实习已经有一个月了，对这种情况多少有些经验，因此还算淡定的说道：“王姐，你先走，我洗把脸就过去。” “好，你快点！” 王晓娟点点头，风风火火的转身小跑离开。 张少白走向洗漱间，很快洗了把脸。 冰冷的水温让他精神一振，纠缠在脑子里的那一点点睡意随之一扫而空。 抬起头，张少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很娘的举起小拳头，小声对自己吆喝了一句：“fighting！” 镜子里的人，应该归在胖子的一类，胖乎乎的脸上带着点虚弱的白，身材宽阔，不算肿胀，却积攒了过多的赘肉……整体来说，这样的外形条件介乎中评和差评之间，幸亏配上了一身白大褂，带点诱惑光环，这才多少有了点观赏性。 事实上，不管多苦多累，只要看到身上的白大褂，张少白的心情总会一下子变好起来。 自从那年爷爷去世，他就立下志向要成为一名最出色的医生，这么多年过去，他虽然不是那种在学习上极具天赋的人，可是却为了这个目标一直努力不辍，磕磕碰碰的考进省内首屈一指的医科大，又磕磕碰碰的熬到了实习期，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只有他自己知道。 到了这个时候，只要再通过这最少一年的实习期，他就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这也意味着他离梦想更近了。 洗完脸，张少白正想走出洗漱间，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手指突然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疼，让他眉头一皱，忍不住低头去看。 “怎么又来了？” 张少白的食指之上，有一块小小的青色胎记。 那胎记方方正正的，形状就像一方小印，这时候正一跳一跳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鼓胀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上个月过了生日之后，胎记的地方就会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刺疼，一开始的时候张少白还以为是因为疲惫引起的神经疼痛，可现在看来有点不像了，更像是手指发生了什么病变，例如退行性关节炎之类。 “明天休息，要去做个全面的检查才行！” 宁小凡用手轻轻地揉了揉青色的胎记，等到痛感退去，才把事情暂时放下，转身走向急诊科的抢救区。 急诊科的大堂周围，人头涌涌，病人和病人家属，医生和护士，警察和保安……各种各样的声音像是铺天盖地般的汹涌而来，不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都一股脑儿的灌进耳朵。 张少白直接走进抢救区的两重门，很快就看见急诊科的关主任，以及围在关主任周围的十余人。 他们之中，没有正式的值班医生，因为正式的值班医生正忙着呢，他们大部分和张少白一样是实习医，还有就是住院医。 医科大附属医院是省内有名的大医院，到这里来实习和交流的人多不胜数，流动性极高，这短短一个月，除了少数几个和张少白一样是医科大进来的实习生咬定青山不松口，其他人来来往往，以至于张少白见过的新面孔不下百人，如果能全都记下，他在省内已经可以称得上相识满天下了。 “主任好！” 张少白走过去，主动招呼一声，然后走入人群。 关主任对他轻轻点了点头，没吭声，然后又等了一会儿，才轻咳一声，准备开口。 众人就像是狼群，正等着头狼发话，听见关主任的咳声，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把注意力集中了过去。 “好，下面我来说明一下情况，两分钟以后，将会有一名重伤患者送进我们急诊来，这名患者是一名建筑工地的工人……” 关主任言简意赅的介绍一下情况，大致就是因为这两日下雨地滑，一名建筑工地的工人从高处坠落，虽然不伤性命，但是不巧被一根钢筋从股臀处插入身体……目前，没有人知道钢筋入体多深，也不知道工人的内腑有没有在跌落时受损，总之情况危殆，是一次需要外科、内科、骨科、急诊一起进行联合救护的特殊病例。 “像这样的情况，即使在我们医科大附属医院，也并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希望你们从中学习到一点有用的经验……嗯，好吧，时间也差不多，病人应该很快就会抵达，大家都做好准备。” 关主任扫视一周众人，对站在他身前最靠近的两人说道：“凌冉，王嘉怡，你们俩跟我去迎一下。” 说完，关主任快步走向绿色通道。 他招呼的那两人立即紧随其后，也快步走向绿色通道。 众人看着那两个人的身影，都难以自禁的流露出羡慕之色，羡慕他们得到的圣眷。 张少白站在人群后，也是满脸羡慕。 那两人都是他在医科大的同学，一个月前大家一同进入急诊科实习，可一个月后他成了小透明，而人家却备受主任重视，真是人比人得……嗯，还是佛系一点，别比了。 男的那个叫做凌冉，是个大帅比，不但医术好，脾气也好，在急诊科里非常受欢迎，尤其受到女护士们的欢迎，早已是急诊内定会抢过来的人。 女的那个叫做王嘉怡，人美医术好什么的就不说了，关键是王家经营着一家国内著名的医药公司，名副其实是豪门美娇娘，属于许多年轻男医生心底幻想意淫的对象。 张少白用一点也不猥琐的目光，欣赏了一下王嘉怡好看的背影，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手上的胎记又一次刺疼起来，让他的手忍不住抖了一抖。 “怎么变得这么频繁了？” 张少白偷偷用手揉了一下，发现那里居然火热发烫，似乎被点着了一样。 第二章 手残 张少白讶异的把手举起来，仔细看了看，他发现随着刺疼感越来越强烈，那个形状方正的胎记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变得和正常皮肤没有差别。 “怎么回事儿？” 张少白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可是等眼睛眨过以后，胎记却已经彻底消失，就像从来未曾有过一样。 还没来得及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一把毫无生命感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幽幽响起：“系统绑定宿主，重新启动需时五分钟。” 什么鬼？ 张少白被吓了一跳，只觉得脑子里好像插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他无从捉摸。 幻听？幻觉？ 不对啊…… 张少白低头看了看原本胎记的位置，那里已经不再发烫，也不再刺疼，陪伴了他那么多年的印记真的不见了。 正要仔细回想一下，那头关主任和凌冉、王嘉怡已经推着病患从绿色通道进来了。 “过来两个人，帮忙把他的衣服剪开。” 关主任一进门，立即大声吩咐，宛若纶音。 立即有两个机灵的住院医比其他人更快一步，抢先冲上前去，提着剪子剪了起来。 在医科大附属医院的急诊里抢手术的很少，争表现的却很多，只要领导看得起，手术分分钟有得做。 其他人暗叹迟了一步的同时， 病人侧卧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脸色难看。 他的股侧之上，有一条两个拇指宽的钢筋露了半截在外头，另一头则插在身体里，猩红的血水正沿着钢筋不断滴落。 “立即进行静脉输液，让血库准备血袋，把手术同意书给病人家属签了……” 随着关主任一道道圣旨传下去，周围的医生护士开始忙碌起来，有序的按照命令进行着处理。 这种时候，碰上这样的病患，能上手的机会不多，那都是大佬们的战场，大多数住院医和实习医主要以围观学习为主，因此他们也都甘心奉献，哪怕能让领导看一眼睛，也足够受用了。 张少白站在最后，捞不到活儿，只能帮忙递递酒精碘酒之类，真心比打酱油的好不了多少。 没想到关主任居然还能留意到他，抬头看了他一眼后，略一思索直接开口道：“小张，你来处理一下这个创口。” “啊？” 张少白措不及防啊，忍不住怔了一怔。 转眼看见周围的其他几个住院医和实习医都以羡慕混杂嫉妒的眼神看他，一个个像是恨不得夺他舍似的，他这才回过神来，既兴奋又激动的答应一声，走到关主任的一旁，接手清创的工作。 关主任很快让到一边，张少白深吸一口气，先对病人的创口观察起来。 这人从高处坠落，除了那根插入身体的钢筋，身上还有多处损伤，好多道血口子触目惊心的分布在手臂、背脊和大腿上，都需要清创和缝合处理。 凌冉和王嘉怡就在处理其中开裂较大的两道伤口，而宁小凡的这一条算是小的，位置在右手小臂上，大概是两三针的工作量。 “你行的！” 张少白自己给自己奶了一口，然后操起家伙什儿埋头工作起来。 在学校，通常一开始练习缝合用的都是破布，随便什么东西，只要能缝起来打结就行，要求不高。 然后随着水平进阶，什么香蕉、柚子皮之类跟着就来了，猪皮、兔皮也是常事儿，手头宽松的直接到网上订购各种练手的材料，至于手感好不好见仁见智，反正熟能生巧，最终达到什么水平，很讲天赋。 张少白不算是缺钱的人，各种材料都使用过，可是他在实操这方面，却属于完全没有天赋的人。 他自己总结过，心不灵手不巧，是他的真实写照，要不怎么说这几年医科大念起来磕磕碰碰的呢。 理论上的东西还可以靠勤奋补拙，可但凡涉及一点实操的课程，他的表现就惨不忍睹了。笨手笨脚的如同粗枝大叶，有时候能把传道、授业、解惑的老教授刺激至死，如果不是看在孺子心诚的份上，他可能根本走不到实习期。 但凡在医院里，技术好的医生总会得到更多的青睐，而急诊这种地方就更是如此。 张少白在附属医院急诊科呆了一个月，如果真要用一句话评价他的技术，那就只能说他的技术完全对得起小透明的地位，这一点都没有偏颇。 先用生理盐水清理一遍，再用双氧水消毒，然后为了不让双氧水产生的泡沫和坏死组织感染伤口，又用生理盐水再冲一遍…… 这么简单的清理消毒过程，张少白手里的镊子居然颤悠悠的连续好几次戳到患者的伤处，使得那患者的呼吸都好几次变急起来，如果不是这时候患者仍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恐怕都要跳起骂娘了。 好慌啊…… “你行的！” 对伤口进行好简单的消毒，张少白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满头是汗，只能又奶了自己一口，然后左手拿起齿镊，右手执持针钳，准备进行伤口缝合。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手居然有点软了，张少白用齿镊提起皮肤，想用持针钳顺着针的弧度推进进去，却怎么也推不进去，针头连戳了好几个小孔，却无论如何也戳不入内。 我靠，怎么回事儿？ 张少白更慌了，感觉上这皮好厚啊，阻力居然那么大，这是练了金钟罩么？ 他咬着牙关，又尝试着连戳了好几下，左手的镊子都把皮肤扯出血来了，却还是没能成功，这时候却听见一旁的关主任说道：“小张，你先停一停。” “啊？” 张少白愕然的抬起头，不明所以，转眼却看见关主任一双眼睛古井无比的看着他，让他心底不禁一虚，只能放下家伙什儿，让开了位置。 关主任转过头，对那边已经完成一次清创手术的凌冉说道：“小凌，你来，动作快点，放射科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要尽快给患者做ct。” 凌冉看了张少白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点歉意，然后才走了过来，坐到张少白原本的位置。 张少白解下口罩，退到了后面，他能感受到周围其他人的目光，不少人带着惋惜，当然也有奚落的，他都已经习惯了，只能暗暗对自己说一句：“别气馁，下次再努力！” 然后，在他的视线所及的地方，凌冉坐上他的位置后，立即开始对患者进行起了缝合手术。 大帅哥的动作飞快，流畅得如同不需思索，让旁观的人都生出赏心悦目的感觉，真心好看。 “我要是能达到他的一半水平就好了！” 张少白暗叹着，没有嫉妒，却有点无奈。 人家可真是天生做外科的料啊，而他就是个手残，人比人得……嗯，佛系，佛系，不要比！ 就在这时—— “叮！” 之前那没有生命感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系统重启完毕，宿主获得新手大礼包，请领取。” 什么鬼？ 张少白再次被吓了一跳，整个人一瞬间都僵住了。 第三章 接班人系统 随着脑海里的声音响起，张少白的眼前还同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界面，就如同手机界面一样，上面显示出一行文字：“领取新手大礼包，是/否？” 我去，这不会是那些网络小说里说的…… 张少白怔怔的看着自己视界中的那个界面，确定其他人都看不到，又认真分析了下自己似乎并不存在精神分裂而出现幻觉的可能，这才忍不住喃喃自语的问了一句：“什么系统？什么新手大礼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发问，充其量只算是情绪上的宣泄而已，可是脑海中的声音却立即回答了：“宿主绑定的是接班人系统，新手大礼包赠送100奖励点。” “接班人系统？什么接班人？” 张少白更不明所以了，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古怪。 系统解释：“接班人这个名字是系统本土化后的结果，本系统致力于让宿主从‘德’、‘智’、‘体’、‘美’、‘劳’这五个方向全面发展，成为最出色的新时代接班人。” 张少白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后才忍不住又问：“100奖励点有什么用？” “奖励点可以在兑换商城使用，兑换各种商品充实自身。”系统的回答非常机械，冷冷冰冰。 兑换商城？ 张少白心念一动，主界面上立即出现一个兑换商城的图标，如同手机上的app，随着张少白的心意打开进入。 商城之内，有一个列表，列表上有不少东西，这时候只有少数几个能看得见，更多的是灰蒙蒙的显示不出来，显然仍处于锁定的状态 张少白看了一圈后，渐渐已经能接受自己得到一个系统的事实，便问道：“我希望有一双能够稳定手术的手，商城里有没有能让我的手变稳定的东西？” 系统沉默一阵，才回答：“本系统不同于医疗系统，宿主确定要跨系统操作吗？这需要100倍的消耗。” 张少白几乎没有想，很坚定的就回答：“没问题，只要能达到我的要求，就算1000倍的消耗我也愿意付出。” 系统再次沉默，一会儿后主界面显示文字：“手部，初级稳定，消耗100奖励点，是/否？” 没说的，张少白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是”。 “获得手部初级稳定。” 随着系统的声音在张少白的脑海中响起，他只觉得一阵热流不知从哪里流进双手，让他感觉如同把手泡在热水之中一样，暖洋洋的无比舒服。 …… 张少白在一旁“发呆”的时候，那边凌冉已经很快把缝合手术完成。 他的缝合术做得又快又好，几近完美，不管周围的人究竟怀着怎么样的心思，都不得不在心底暗赞一句：“缝得真好！” 关主任一直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凌冉的动作，等凌冉站起身来，他忍不住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转眼又看了看另一边脸色诧异的张少白，心里暗暗感慨：“同样都是医科大的学生，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嗯，凌冉不管将来进外科还是留在急诊，都是一把好手，不成问题的。倒是这个张少白，如果不行就要尽快转到别的科室去，免得将来耽搁了，辜负了老院长的托付。” 心念转动时，关主任很快把目光收回，领着人把病患直接送到放射科去，然后准备手术。 张少白还不知道自己在急诊的实习生涯可能要结束了，心里正为双手的变化感到惊喜。 因为那阵热流的滋润，他明显觉得自己的双手真的变得灵活了，就好像原本双手上的血脉里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现在一下子被清空了，让他的手指灵活度突然变高，也变得更稳了。 拍完ct，而外科、内科、骨科、放射科、急诊科等科室的大佬们看过拍出来ct，开始聚集在会议室进行起了讨论，以确定救治方案。 会议室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的，只有少数被看重的住院医和实习医才能进去聆听，像凌冉和王嘉怡这种极得主任青眼的年轻医生，自然能够列席，而张少白则被留在外头，和大多数人呆在一起。 看看这边的情形，已经插不上手，该表现的也表现过了，许多住院医和实习医开始渐渐散去，只有张少白呆呆的站在原地，时不时动一下自己的手，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有一名住院医平时和张少白还算处得不错，临走时看了他一眼，小声劝道：“小张，别想了，刚才的事情估计主任也是为了加快速度，不是针对你的……恩，就是这种露脸的机会不多，可惜了点。” 张少白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李哥，谢谢你。” 那住院医叫李成溪，是下面县级医院的医生，来附属医院是学习来的，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能留下来，因此处处与人为善，他看见张少白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不劝了，只拍了拍张少白的肩膀，问道：“我先走了，你走不走？” 张少白摇了摇头：“我再待会儿。” 手上的热流正渐渐消散，他准备再多适应一下，绝不浪费这简直如同意外之喜的机会。 “好！” 李成溪深深的看了张少白一眼，转身渡着晃悠悠的步子走开了。 李成溪走了没多久—— 突然—— 一名小护士小跑着过来了，似乎是想要到会议室里去找人，不过看见里面的气氛比较严肃，不禁在门前犹豫了起来，转头对张少白问道：“张医生，会开多久了？” “没多久呢！” 张少白回了一句，然后看了小护士一眼，又好奇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小护士说道：“刚才给那个病人准备手术的时候，发现他的腋下还有一个伤口，之前夹得紧也没出血，现在一动弹，就流了好多血，想问问关主任是不是要先派人处理下。” “哦……” 张少白目光一亮，一个念头像小火星一样从他的心头闪过，随即便让他热切得再也控制不住了，他轻咳一声，对小护士招呼道：“走，带我去看看。” “你？” 小护士怔了一怔，还没回过味儿张少白所说的“带我去看看”是什么意思，就看见张少白朝着那边走过去了。 错愕过后，她转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的大门，终于抿了抿嘴，快步跟着渐渐走远的张少白追了过去。 第四章 多给机会 患者还停驻在抢救室，张少白赶过去的时候，护士长王晓娟正堪堪把伤口的血止住。 张少白走近前去，主动说道：“王姐，让我看看。” 王晓娟看见过来的是张少白，有点讶异，不过还是让开了位置，同时问道：“是关主任让你来的？” “嗯……” 张少白语气含糊的回了一句，很快清理开伤口上的血污和凝血块，观察了一下后说道：“我要立即进行缝合，帮我准备一下。” 王晓娟略一犹豫，问道：“小张，你……没问题吧？” 张少白动了动自己的手，感受到双手的灵动，然后郑重的点头道：“王姐，一定没问题的！” 王晓娟看着张少白脸上的坚定，便点点头，对身后的一名小护士招呼：“小芹，帮张医生做准备。” 那名小护士讶异的看了张少白一眼，连忙答应了一声，为张少白端来缝合器械，开始做起准备工作。 “我一定能行的！” 等小护士准备妥当，张少白深吸一口气，拿起齿镊和持针钳，夹起一根缝合针，开始他今天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缝合手术。 护士长王晓娟一直在旁边看着，看见张少白用齿镊夹起患者伤处的皮肤，用持针钳轻轻推动缝合针，送入创面切口，当即忍不住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 从小护士开始，她在附属医院已经干了不下二十年，在急诊科就呆了小十年，虽然不是医生，也没做过手术，可是作为一名资深护士，她对手术的认知以及分辨的眼光却比平常的住院医和实习医更高，只看张少白这第一针下去，便已知道这手术没问题了。 对于简单的间断缝合，只有那么几个要点，其中最重要的是落针要垂直、以及收线时两手要用力均匀，张少白这第一针下去，完全做到了这些，非常稳。 当然，这样的操作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只能算是普通水平，刚到合格线而已，并不值当王晓娟惊讶，可问题是经过这一个月的接触，她对张少白已经很熟悉了，知道这个平时待人有礼且刻苦无比的孩子手有多笨，就连最简单的止血、输液之类的操作都做得磕磕碰碰的，更别提能稳稳的做一场缝合手术了，因此看见他像变了个人似的，王晓娟难免生出了点士别三日的惊叹。 这时候，张少白没留意到护士长的目光，已经完全沉浸在眼前的手术中。 从前，每当遇到动手实操的时候，对他来说都是一场折磨和煎熬，让他痛苦无比，虽然他每每总给自己打气，可在不知不觉中却到底对实操产生了一份畏难的心态，这或许是连他自己都不自知的。 直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手稳了，终于能够很顺利的完成这么一个手术，尽管只是最简单的缝合手术，可对他来说也意义重大，让他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流畅的完成手术的快乐。 “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当手术全部完成，张少白看着那缝合齐整的伤口，心里禁不住生出了一阵满足，还有就是畅快，感觉非常好。 正当他还想多看几眼，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没想到就在这时候，一把沉毅的声音传来：“谁让你动病人的？” 所有人都怔了一怔，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关主任不知什么时候竟回来了，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这边。 “主……主任……” 张少白有点慌啊，连忙站了起来。 他并没得到允许就擅自蹭了个手术，现在被人捉奸……哦，不，捉赃当前，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主任要发飙的话，能铲到他飞起。 一旁的王晓娟也怔了一怔，随即有点哭笑不得，到了这时候才知道这孩子居然是擅自行动，真是无语。 关主任走过来，对着患者新缝合的伤口看了一眼，脸色稍霁，然后才又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手笨了点，可人不傻啊，连忙组织了一下脑子里思路，磕磕巴巴的报告：“主任，刚才在患者的腋下发现了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需要立即处理……我看了一下，还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所以就先处理了。” “力所能及？” 关主任平静的看了张少白一眼，想了想后也没再揪着这件事情，转而对王晓娟道：“去把病人家属请进来，手术危险性很高，有些事情需要先和他们进行说明。” 王晓娟闻言连忙答应一声，出去找人去了。 关主任指挥其他人把患者推到手术室去，看样子已经不准备责骂张少白。 幸好…… 张少白自觉逃过一劫，不禁松了口大气，准备找个地方好好回味一下刚才手术带来的快感，然后再在急诊找些事儿做做，最好能多练一下手。 没想到已经走出去好几步的关主任却突然停下步子，转过头来再次看向他：“你也过来，实习期间就应该多看多学，不能浑浑噩噩的浪费时间。” “啊？” 张少白怔了一怔，随即像是醒悟了过来，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浓浓惊喜之色，用力答应了一声“是”，然后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就像得到了召唤的小土狗。 关主任不苟言笑，说完话儿转身就走。 就在他转身之时，眼中的锐利一下子消减了许多，连带整个轮廓也变得柔和起来。 刚才张少白缝合的伤口他看了，虽然不能说是完美，但却还算中规中矩，过得去了。 在他看来，张少白的问题是缺少练手的机会，所以之前才会表现得如此慌张、笨拙，只要多给机会上手，还是能行的。 这让他突然想起了当年自己实习的时候，比他更有手术天赋的同事不知道多少，可他最终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在医术方面的成就或许早已超过当年许多比他更强的人。 “年轻人……嗯，看来应该多给他点机会学习，就算不像凌冉和王嘉怡那样天赋过人，有望成为最顶尖的外科医生，可是只要给他努力的机会，也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好医生。” 第五章 现在就给我任务 走进会议室，各个科室大佬们仍然在对招ct结果，研究治疗方案。 其他的人则坐在旁边，静静的聆听。 聆听别人的解题思路，对自己也是一种经验的积累，很重要。 看见关主任进来，大佬们只是扫了一眼，看都没看跟在关主任身后的张少白，就继续进行自己的事情。 倒是列席旁听的众人先对关主任行注目礼，然后又打量起了张少白。 张少白很快发现混在众人中的凌冉和王嘉怡，连忙走过去，在他们一侧的空位上坐下。 “先看看这个！” 凌冉对张少白笑了笑，朝他递过来一份ct结果。 两个人同时进医院实习，凌冉这人虽然有很多地方容易招人嫉妒，不过脾气却很好，平时张少白有什么问题问他，他都有问必答，所以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倒是王嘉怡这位冰山女王一如既往的生人勿近，只扫了张少白一眼后，就又把注意力放到前方的小白板上去，看着大佬们随手写写画画的东西。 张少白仔细看了一遍ct扫描照片，又看了一下文字报告，对病人的总体情况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钢筋的确插入患者的腹部了，从右大腿后方贯穿入盆腔，留在体外的钢筋有半米长，可体内的却比体外的更长，已经过了盆腔，进入腹腔。 这就非常凶险了，虽然目前来说只知道患者有一点活动性出血，可是手术过程中如果要把钢筋拔出来，即使经验最丰富的外科名刀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把髂血管、髂动脉弄破，出现大出血的状况，如果真的出现了，患者很有可能因为大出血而死在手术台上，绝难幸免。 不一会儿，病人家属被请了过来。 所谓的家属，其实就是一个表弟，还有就是工地的工头和老板。 病人是外来工，家人都不在身边，能为他的生命做主的就只有这几个人。 大佬们为病人家属说明情况后，递上一份手术同意书。 “一定要签这个吗？这个手术这么危险么？医生，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把我哥救活啊，他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如果人没了，我回去可没办法向嫂子和我大伯一家交代啊！” 病人家属的表弟提起笔，有点犹豫的说着，看起来生死攸关，这个字签起来对他也有极大的压力。 大佬们都没说话，有些话不能说，也不会说。 这里是急诊的地盘，关主任只能沉声开口：“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过你如果不签，我们就不会手术，再拖下去对病人的风险就越高了。” 听到这话儿，那表弟只能咬了咬牙，把字签了。 “好，立即进行手术！” 关主任对病人家属挥挥手，说道：“你们到外面等着吧！” 打发病人家属，主刀的外科大佬立即准备手术去了。 其他大佬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许多旁听的人准备去观摩室，观摩手术过程。 关主任领着凌冉、王嘉怡和张少白走出会议室、前往观摩室，等没有别的人在附近，他才说道：“刚才病人家属的反应你们应该都看了，我想说的是，在这里除了手术刀要耍得漂亮，也要学会和各种病人以及病人家属打交道，这很重要，会大大减少你们在工作中遇到的阻碍和挫折。” 也不管三个人听明白没有，关主任转身就走，酷酷的，不解释。 接下来，张少白在观摩室看了一场痛快淋漓而且无比成功的外科手术。 主刀大佬在手术过程中，精神高度集中，手稳得一批，成功控制住出血的内脏，保住钢筋旁边的动脉，在避开所有风险的情况下终于取出了钢筋。 当钢筋成功从患者的身体里拔出来，并没有造成大出血的状况，不但手术室里的手术人员松了一口大气，就连观摩室内的所有人都鼓掌欢呼起来，一起为生命喝彩。 “真是太厉害了！” 不管人心之中藏着多少蝇营狗苟，可在这一刻，观摩室内的气氛充满了正能量，张少白看着影像里的主刀大佬，也兴奋的紧握了拳头。 他非常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心底对主刀大佬的敬佩，一点不夸张的说真的是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如果哪天我也能够拥有这样的技术，爷爷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为我感到欣慰的。” 兴奋过后，张少白又有些唏嘘的想着，他甚至尝试幻想如果爷爷当年能遇到一个像眼前这位主刀大佬一样的好医生，会不会就能活下来，直至今日。 小时候，由于父母工作性质特殊的原因，他们常常要呆在外地，没办法照顾张少白，所以张少白打小一直是爷爷带大的，和爷爷也最为亲近。 可就在他七岁那年，因为一场医疗事故，爷爷死于庸医之手，尽管那名庸医最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这事儿却成了张少白心底永远的痛，每每回想起爷爷的音容笑貌，他的心里都难过不已。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张少白立下志向，一定要成为最出色的医生，不让其他的小朋友像他一样失去爷爷。 那么多年过去，或许当年想法现在看来已经变得有些幼稚，可是“成为最出色的医生”这个志向却和张少白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他的一个人生信念。 立志成医，从医而终。 这或许就是张少白这一辈子唯一想要做成的事情。 “嗯，虽然我现在还做不出那么完美的手术，可是只要努力，我一定能行的！” 张少白从未试过像今天这么充满信心，一是因为受到了刚才那场手术的鼓舞，二则是因为他想到了接班人系统，他的双手刚刚得到的初级稳定让他信心大增，只是初级就这么厉害了，如果中级、高级、甚至超级呢……想想都让人激动，不是吗？ “系统，在吗？” 一边走出观摩室，张少白一边迫不及待的召唤系统。 “宿主请说。” 系统的声音幽幽的在脑子里出现，完全实现了意识交流。 张少白问道：“我希望能够成为最出色的医生，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的技术提高的更快？” 系统沉默一阵，才回答道：“本系统帮助宿主成为最出色的医生，不过前提是你必须拥有足够的奖励点。” 张少白直接问：“怎么能够获得奖励点？” “奖励点的获取必须通过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 “也就是说，完成任务，就会得到奖励点，对吗？” “对！” 张少白深吸一口气：“那就来吧，现在就给我任务！” 第六章 扶老奶奶过马路 “任务是随机触发的，系统无法即时给宿主提供任务。” 系统直接给出了一个拒绝的回答，让张少白有种“我连裤子都脱了，你居然说不”的失落感。 郁闷了好一会儿，张少白试探着问道：“怎么样才能触发任务？需要在什么情况下……嗯，又或者需要什么条件才能触发任务？” “随机触发。” 系统的回答惜字如金，毫无人性，简直能把人怼得直想吐血。 好吧，这天是没法好好聊了。 张少白索性闭上了嘴巴，等着看什么时候才能触发任务。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下了班，张少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医院，准备回宿舍好好睡上一觉。 医院外。 天还处于蒙蒙亮的状态。 医院附近已经人来人往，都是从各处赶着来排队挂号、看病的人。 张少白正想穿过十字路口，到街道另一侧乘坐公交回宿舍，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沉寂了大半个晚上的系统居然有动静了： “任务触发。” “鉴于这是宿主的第一次任务，必须从‘德’字项开始。” “同样鉴于这是宿主的第一次任务，任务难度相应降低。” “任务内容：扶老奶奶过马路，完成五次获得50奖励点。” 张少白怔在当场，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 扶老奶奶过马路？ 这算什么鬼任务？ 而且这样的任务算是降低难度了吗？ 这应该算是高危任务好不好？ 开玩笑，现今社会没个千八百万资产的，谁敢去做什么扶人的事儿？ 张少白还没腹诽完，系统直接单方面宣布任务开始：“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一日，十、九、八……” “我靠，这就开始了？！” 张少白被搞得很被动啊，没等他完成心理建设，系统已经宣布任务开始。 不过，触发了任务总是好事情，完成任务获得奖励点，可以用来提高医术，张少白其实还挺期待的，所以他很快进入状态，目光开始在周围游走，想看看有没有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机会。 不一会儿，他找到了目标。 马路那一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背着个破书包，拄着拐杖艰难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张少白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走，拿出红领巾的劲头儿，过去就主动开口：“老人家，我来扶您过马路吧！” 那老人怔了一怔，随即一个后撤步拉开距离，这才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用不用这么警惕啊？ 张少白有点尴尬的摆了摆手，说道：“我就是看您走得很辛苦，想扶您过去。” “扶我？” 老人半眯了一下眼脸，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少白，说道：“你别欺负我外地人，什么都不懂？你是医托吧？” “啊？” 张少白觉得很懵c啊，老人的脑洞比她的牙洞都要大。 老人又说道：“我老伴的病都治好了，很快就能出院，他不需要去别的医院，所以你甭想忽悠我。” 张少白连忙解释：“我不是医托，真的只是想扶您过马路。” 老人还是很警惕啊，用一副看待革命叛徒的目光盯着张少白：“你走不走开，再不走开老婆子我可就……咦，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们快过来。” 警……警察？ 张少白额头上的黑线都快掉到地上了，连忙扭头一看，发现正有两名巡警经过，被老人叫住了。 这会儿是走不了了……靠，这年头想干点好人好事真心不容易啊！ 他正想着应该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那老人已经迎上两名巡警，叽里呱啦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人民警察正气凛然，其中一人一上来就直接质问。 “我……我……” 张少白虚张着嘴巴嗫嚅了几下，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直接说道：“我是附属医院的医生，刚才因为看见老人走路困难，所以想扶她过马路。” 根本不用隐瞒什么啊，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张少白一下子就想通了，以他实习医的身份，只要亮出来，用来扶老人家过马路应该完全没问题。 同时，他很快用意识询问系统：“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可以告诉别人我是医生的身份吧？” “可以！” 系统的回答干脆利落。 这就妥了！ 张少白彻底放心了，只要能亮明身份的话，这个系统任务完成起来应该就没难度了。 “你是医生？” 那名警察皱了皱眉，显然不信张少白的话儿，说道：“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张少白爽快的把身份证掏出来，同时把工作证也掏了出来，一并递给警察。 警察查看过后，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下来，把证件交还给张少白，说道：“张医生，只是一场误会。” 说完，那警察转头对老人说明情况，老人听了之后讶异无比，看着张少白道：“你真的是附属医院的医生？” 张少白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是啊，我就是看您背着包走得太辛苦，想帮您一把。” 闹了半天，居然闹了个误会，老人有点惭愧和腼腆笑了笑：“警察同志，真是对不起，是我搞错了……唉，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热心的小伙子。” 误会解开，两名巡警很快离开。 张少白如愿的把老人扶过马路，然后得到系统的推送通知：“扶老奶奶过马路，完成一次。” 接下来，张少白在身份证和工作证的帮助下，又扶了四位老奶奶过马路，总算顺利完成任务。 这个过程中，张少白总结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如果能穿一身白大褂出来，或许会比工作证更好用，因为他即使手里拿着工作证，仍有好几次被人认为是假证，险些再麻烦人家正义的巡警来帮他认证身份。 任务完成的一瞬，系统推送通知准时送到脑海： “完成任务，扶老奶奶过马路，获得50奖励点。” “完成系统绑定后的首个任务，额外获得20奖励点。” 一下子就收获70奖励点，张少白非常高兴，第一时间询问系统：“这70奖励点，能让我双手的初级稳定升级吗？” 第七章 翻开期刊就是看看看看看 “不能！” 系统的回答冷冰冰的，就像一盆冷水对着张少白当头淋下。 “为什么？” 张少白准备据理力争，可系统同样很讲道理的回答他：“因为宿主的奖励点不足。” 张少白沉默了一下，问道：“那……那要多少奖励点才可以？” 系统给了一句：“初级稳定升级到中级稳定，需要1000奖励点。” 1000奖励点？ 张少白咋舌，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折腾了小半天，扶了五位老奶年过马路，才获得50奖励点，如果这么算的话，他需要扶一百位老奶奶才行，这简直太有难度了，恐怕一天都完成不了。 他突然觉得，之前那什么新手大礼包一来就给了他100奖励点，还真是够份量了。 这时候，公交车正好来了。 汽车在附属医院停站，车上原本挤得满满的人群一下子全都下了，张少白上车的时候正好有空位可以坐下。 坐好之后，张少白又用意识和系统交流起来：“怎么初级稳定只需要100奖励点，升级中级就需要1000奖励点，这也太多了吧？” 系统回答：“因为是跨系统操作，要有100倍以上的消耗。” 原来是这样啊…… 张少白有点无可奈何，想了想后，灵机一动的问道：“那……那如果不跨系统，本系统内有什么东西能帮助我成为最出色的医生吗？你给我推荐一下。” “有。” 系统给出肯定的回答。 张少白喜出望外啊，连忙认真聆听。 “根据宿主要求，系统推荐一下几样商品。” “颜值改造套餐，可让宿主达到初级帅气的状态，最出色的医生需要最出色的颜值，需消耗50奖励点。” “衣着品味套餐，可提高宿主的衣着品味，达到初级水平，最出色的医生需要最出色的衣着品味，需消耗20奖励点。” “坐姿套餐，可让宿主的坐姿达到初级端正的水平，最出色的医生需要最出色的坐姿，需消耗10奖励点。” “站姿套餐……” …… “停、停、停……打住！打住！” 简直要疯了，系统连续推荐了好几个套餐，让张少白只觉得有点无厘头，根本和医术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手里才只有这么区区的70奖励点，现在居然说要他拿出50来变帅气，这怎么可能？ 而且，张少白一直觉得自己挺帅气的，虽然和凌冉那种级数的大帅比没得比，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的帅对他来说已经够用了。 唉，看来想要升级，唯一出路只能继续做任务，狠赚奖励点了。 张少白轻叹一声，直接把系统斥退一旁。 坐着公交车飞快前进，不一会儿已经来到医科大的北门。 张少白虽然已经在附属医院实习，可附属医院没有自己的宿舍楼，使用的是医科大的宿舍，所以他目前被安排住在学校里面。 沿着北门进入医科大，需要经过教学区，还有就是图书馆。 刚走到图书馆的大门前，系统居然又从小角落里冒出来了：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智’字项。” “任务内容：进入图书馆认真看书三小时，获得50奖励点。”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12小时，十、九、八……” 还有这样的任务，好像不错啊，张少白心中一阵窃喜，毫不犹豫就朝着图书馆走进去了。 张少白不是那种读书很灵光的人，他能在高考考出高分，进入医科大，完全靠的是努力，所以图书馆一直是他最喜欢去的地方。 这个读书三小时的任务，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走进图书馆后，看着那一排排书架，感受着馆内的安静氛围，张少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正想找本医学方面的期刊看看，可走到书架前，张少白却突然促狭心起，转而拿了一本叫做《从今天开始斩妖》的网路小说，准备试探一下读这样的书算不算在进行任务。 果然—— “任务期间，必须进行学术类书籍或期刊的阅读。” 系统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显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张少白只能把那本好看的《从今天开始斩妖》放下，拿起了一本最新的医学期刊，走向阅读区。 看起来今天来图书馆的人真不少，这么一大早的，位置就已经被占了大半，所以说学校里爱学习的人还是多的。 张少白没挑选，随便走到最近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桌前有四个位置，已经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应该是一对情侣。 张少白坐在那对情侣的对面，一坐下就翻起期刊，专心的投入进去。 看见张少白坐下，那对小情侣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两人又皱着眉对视一眼，用眼神无声的交流着，大概意思是这家伙怎么那么不识趣，明明旁边有空位不坐，偏偏要坐在这里打搅他们小两口读书学习。 张少白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当了电灯泡啊，一点自觉都没有，翻看期刊就是看看看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有系统加成，张少白一翻开期刊之后，就进入了一种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精神之外的东西，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这样的读书效果特别好啊，也特别快，平时看几遍都不能理解的东西，今天只要稍微看看就能掌握，那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理解力突飞猛进，智商见涨。 哗啦啦…… 期刊翻得飞快，看完一本之后，张少白又找来几本更厚的，都是平时他看得很吃力的书籍，不断翻看起来。 这样一来，那对小情侣受不了了啊。 那男的抬起头，一脸气愤填膺的看着张少白，心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啊，来当电灯泡就当电灯泡吧，你好好看书也没关系，可你这么乱翻书，是故意的吗？我靠，你够了啊，装什么比啊，有人像你这样看书的吗？你真当自己的天才、是扫描仪啊？ 他一直对着张少白使用“眼神杀敌”的超必杀，可张少白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仍然埋头翻书。 终于，那男的败下阵来，左右看了看后，看定远处的一处空位，对女生说道：“亲爱的，我们到那边去坐吧，别理这傻比。” 说完，两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用眼神把张少白剐了一遍，这才搂搂抱抱着转移阵地了。 第八章 说跑就跑的马拉松 三个小时。 如果放在以往，即使学习刻苦的张少白，也会头晕脑塞，停下休息。 可是今天，张少白一直坐在位置上看书，屁股简直好像生了根似的，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越看越精神，越看越有劲头。 书里面的知识，像是海水一样往他的脑子里灌，短短三个小时的时间，比得上平时一个星期的学习，效率高得吓人。 如果不是系统往他的脑海里发来推送通知，他根本就不知道任务已经完成了。 “完成任务，在图书馆认真阅读三小时，获得50奖励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推送通知传来的一瞬间，张少白立即感觉到脑子一阵疲惫，整个人好像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 不行了，看来真是因为系统加成……张少白终于确定了这件事情，很快把书放回去，然后离开。 他由始至终没有发现，在他转身向图书馆外走去的时候，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有两双充满怨念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久久不愿抽离。 回到宿舍，连澡都来不及冲洗，几近筋疲力尽的张少白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时分，张少白才再次醒来。 “好饿啊！” 张少白痛痛快快的冲了个热水澡，然后直奔学校饭堂。 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一顿饭狼吞虎咽，足足吃了八两米饭、两只猪膀子、一只鸡腿、一勺红烧肉、一份青菜、一碗青红萝卜炖猪骨汤和一碗绿豆水，这才总算填满了肚子里的空虚，让他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吃过一顿这么给力的饭，当然要溜达溜达消消食儿，身为一名实习医生，如果连这点养生的道理都不懂，那就真是白念了。 走在晚风轻拂的校园中，张少白觉得特别满足、特别惬意。 从前在学校里总是忙忙碌碌，每天生怕自己不刻苦就毕不了业，直到了这时候才真正有底了，不管系统以后能给他怎么样的帮助，至少目前他的手是稳了。 “你爸找你，你妈找你，你哥找你……”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张少白掏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接了，直接冲着话筒喊了一声：“妈！” 这种时候，这个铃声，也就只有母亲才会打电话过来了，因此张少白根本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把好听的女人声音：“吃饭了吗？在干什么？你在外头吧？” “刚吃过了，正在学校里散步呢！” 张少白实话实说，然后问道：“你是不是准备吃饭，所以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女人在电话那头嘻嘻的笑着：“是呀，想看看我的宝贝儿子吃饭了没？” 张少白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你胃不好，太晚吃饭会加重病情的。” 女人笑着打趣儿子：“哟，我家的小医生在医院呆了这么一段时间，变厉害了啊，居然管起老娘了。” 张少白有点无奈，母亲年过半百，性格却还跟个孩子似的，平时两人相处，反倒他更像个妈。 不想聊这话题，张少白转而问道：“妈，我哥的事情你们查了吗？他现在在哪里？” 张少白不是独生子女，头上还有个哥哥，叫做张少明。 三年前，哥哥从军校毕业以后就直接进了军队，据说是特殊单位，行踪一直保密，这几年来家里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张少白从小和哥哥感情就好，一直在想方设法打听哥哥的消息，却没有结果，所以也只能依靠父母的渠道了，希望能得到一点哥哥的音讯。 “你爸已经托战友打听过了，你哥没事，就是因为工作关系，不能随便联系，放心吧！” 母亲说了一句，很快就转移话题：“怎么样，在医院里还习惯吗？” “习惯，挺好的！” “我家小白一直是最乖巧的孩子，爸爸和妈妈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工作，嗯，现在妈妈就想知道你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 “……” 张少白觉得这天没法聊下去了呀，和母亲聊这种话题，怎么都有点尴尬啊。 “儿子，爸爸和妈妈一直都是最开通的，大学的时候就没拘着你不让你谈恋爱了，现在你已经参加工作，要是真有喜欢的女孩子，就尽管告诉妈妈，让妈妈给你把把关，妈妈绝对……” “妈，嗯，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多说了，挂了啊！” 张少白急匆匆的说了一句后，手忙脚乱的按下了挂断键。 我的天，要不这样粗暴挂断，都不知道还要被唠叨多久呢。 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宿舍旁的大操场。 操场就在好几栋宿舍中间，晚上灯光通明，正有许多人在绕着操场夜跑和锻炼。 操场边缘，种植着许多杜鹃花 就在这时——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体’字项。” “任务内容：手执一朵杜鹃花，来一场说跑就跑的马拉松，跑完半程长度21.0975公里，获得100奖励点。”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12小时，十、九、八……” 张少白怔了一怔，没想到任务来得这么突然，让他有点束手不及。 才刚吃完饭，就跑长跑，这也太勉强了吧？ 听着系统的宣布任务开始，张少白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走向花丛，先折了一支杜鹃花，然后就这么开始混入夜跑的人群，跑了起来。 为了提高医术，张少白已经打定主意拼了，100奖励点呢，这可是至今为止奖励点最高的任务了，绝对不能错过了。 一边跑，张少白一边对系统询问：“任务对速度有要求吗？我跑得慢一点没关系吧？” “你可以跑慢一点，如果太慢系统会做出提示。” 微微一顿，系统又说：“鉴于操场会在十一点半前关闭，如果宿主不能在十一点半前完成任务，系统会评判任务失败，需要重新开始。” 十一点半么…… 张少白咬了咬牙，心想自己应该能跑完。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天有不测只风云，一场大雨就在他跑了不到十五分钟后，便电闪雷鸣的开始了。 第九章 那个雨中夜跑的痴情男子 “唉哟，我擦，怎么突然下起雨了？” 瓢泼大雨下起来后，一正在夜跑的哥们儿很豪迈的嚷了这么一嗓子，然后就像发了一个信号弹，操场上所有人都四散着跑开了，到操场旁的亭子避雨或者直接回去。 操场上，只剩下张少白一个人仍然坚持在大雨泼洒中跑着。 他其实也想避雨啊，只是系统说了，如果这一次任务途中暂停的话，会视为任务失败，要重新开始。 半程马拉松的世界纪录是不到一个小时，以张少白的体能，怎么也要跑三个小时。 他之前已经跑了大半个小时，如果这时候停下，之前的就算白跑了，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 “这哥们怎么回事儿啊，下那么大雨还跑？” “风雨无阻，猛人啊！” “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爱锻炼的啊？” “那会不会是……又疯了一个，赶紧找人拖出去，哈哈……” …… 小亭子里，那些避雨的人远远看着张少白，议论纷纷。 不少人甚至还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直接发到朋友圈和学校论坛里去。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 雨势虽然变小了一点，可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渐渐的，躲雨的人也冒着雨各自回去了，操场附近彻底只剩下张少白一个人在跑着。 雨小风大，风气混着这冰凉的雨水打下来，让张少白多少感觉到了冷意，这时候只有竭尽全力的动起来，才能稍稍暖和那么一点，所以他紧咬牙关，努力用自己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不断跑着。 之前那人躲雨的人拍照发朋友圈和学校论坛，虽然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可毕竟还是有人看到了。 操场附近，有好几栋是女生宿舍。 女生宿舍的其中一个房间，一个小胖妞正在闲得无聊的逛着学校论坛，看到“雨中夜跑”的照片，“呀”的叫了一声，说道：“这不是我们外面的操场吗？” 然后，小胖妞快手快脚的站起来，挪动那眼中超标的身体，来到窗前，好奇的朝着外头的操场打量起来。 “呀，原来是真的……喂喂喂，你们快来看，真的有人冒着雨夜跑啊！” 受到小胖妞的召唤，宿舍内的几名姐妹们都从各个角落汇聚到窗前，向外张望。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有什么好看的吗？” “快，说出这里头的故事，老娘正赶着敷膜呢！” “别挤别挤，是不是有帅哥出没？” 女生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小胖妞解释起来：“就是刚才我在校内论坛看见一个帖子，说有人冒雨夜跑，正好在我们宿舍外，所以我就叫你们俩一起看看热闹。” “切~~~~~~” 小胖妞遭到了宿舍全体人员的一致鄙视，那赶着敷膜的女生扭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继续鄙视：“这有什么好看的？学校里哪天不出一两个疯子，有时间看这个，胖花你还不如跟着老娘好好敷个膜，给你那张整天对着电脑都已经干涸开裂的脸补补水。” 小胖妞冷哼一声，反怼道：“哼，本花注重内在美，不像你个花瓶，整天婆婆妈妈的瞎倒腾。” “好，等你将来嫁不出去，看你怎么求老娘给你介绍男人！” 敷膜女很快冲进洗手间，不再出来了。 另一个女生看了几眼后，说道：“胖花，赶紧把朕御用的望远镜拿过来，瞅瞅是不是个帅哥，如果不是的话，大家伙就都散了吧！” 小胖妞连忙爬到那姐儿们的床上，拿出一个98式军用望远镜，递了过来。 那姐儿们接过望远镜，对准下面在操场上夜跑的身影，凝神观察起来。 别以为只有男生宿舍才有望远镜这种东西，现在女生宿舍也不缺这种高科技产品，毕竟这是偷窥野生帅哥必备的嘛。 那姐儿们看了两眼后，用很沉重的语调对宿舍内的其他女生道：“散了吧，散了吧，完全不行啊，妥妥的丑男一枚，长得那个福相啊，啧啧啧，一看就是丢到山沟里都没人要的品种。” “我看看，我看看……” 小胖妞一把抢过望远镜，怼在胖乎乎的脸上看了起来。 看了几眼后，她轻轻的“咦”了一声：“他手里拿着什么？嗯……好像是一朵杜鹃花呀……” “杜鹃花？” 一女生目光一亮，说道：“杜鹃花的花语是永远属于你，代表爱的喜悦。嘿，这大半夜拿着一朵杜鹃花冒雨长跑，这是要跑给什么人看吗？” “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望远镜的主人一听这话儿，立即从小胖妞的手里抢过望远镜，再次看了起来：“咦，真的唉，拿着这么一支杜鹃花夜跑，而且还是冒着大雨，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小胖妞若有所思的看着雨中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要是有人愿意为了我这么做，我一定会感动到哭的。” 望远镜的主人看完之后，很快把望远镜传给了其他舍友，正巧回头听见小胖妞的话儿，便没好气的说：“胖花，你是不是整天在网上看看傻了，下面那个可不是个大帅哥，只是小胖子而已。” “啊？” 小胖妞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姐儿们。 那姐儿们只能翻了个白眼，耐心解释：“如果是一帅哥做这种事情，那肯定叫做浪漫、缠绵，可如果换成下面那哥儿们，就只能叫做浪荡、纠缠了。” 小胖妞有点明白了，好一会儿后才轻叹道：“要是他长得再帅一点就完美了。” 宿舍内的女生们看了一阵热闹，天马行空的想象了一下里面的故事，很快消耗光心底的好奇，不再围观。 小胖妞坐回到电脑前，酝酿了一下情绪，抬手在论坛发帖项里打下：《那个雨中夜跑的痴情男子》，然后结合她自己的凄美想象，编写了一个包裹着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的帖子，发到了校内论坛上…… …… 底下，张少白并不知道自己被围观了。 他仍然努力的跑着，不过这时候已经几乎到了他的极限。 脚下，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每抬一步都艰难无比。 胸腔之内，仿佛已经破了个大洞，漏风漏气，吸进去的空气多少都不够用。 他的身体虽然不算虚弱，但平时却并不喜欢运动，所以只是这么半程马拉松跑下来，就已经要了他大半条命。 “还有一点，还有两圈就完了……” 张少白告诫着自己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之前将近三个小时跑下来的苦工就算是白费了。 终于—— “完成任务，跑完半程马拉松，获得50奖励点。” 完成任务的推送通知姗姗的来了，张少白像是全身的力气被一下子抽空，整个人再也站不起来，“啪”的一下仰天躺倒。 天空的雨线不断落下，张少白大口大口的呼吸的空气，那感觉……嗯，真他妈爽！ 第十章 急诊很忙 一场长跑，除了带给张少白100奖励点，还有就是筋疲力尽，身上的汗混着冰冷的雨水，把衣裤都濡湿殆尽。 在操场上躺了一会儿，实在冷得不行，张少白等自己的气息终于喘过来后，立即小跑着冲回宿舍，第冲进洗浴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 一边享受着热水对身体疲惫带来的舒缓，他一边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连续完成三个任务获得奖励点，对系统问道：“我现在一共有多少个奖励点了？” “第一个任务获得70个奖励点，第二个任务获得50个奖励点，第三个任务获得100个奖励点，宿主目前一共有220个奖励点。” 系统的声音在张少白的脑海中响起，有条不紊。 才220个奖励点啊…… 张少白想想系统之前说的1000个奖励点才能把双手的初级稳定升级到中级稳定，就不禁觉得这升级的难度似乎有点高啊，要是每天这么弄一回马拉松，他这个急诊实习医很快就要去进急诊了。 脑子机灵的转了一会儿，张少白试探着问系统：“除了把双手升级到中级稳定，我现在的这些奖励点能不能兑换其他的什么东西，能让我的医术迅速提高？”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准备给张少白的答案，然后才说：“鉴于宿主目前的工作环境，系统推荐宿主兑换‘急诊常用技术包’，需要耗费200奖励点，是/否？” “急诊常用技术包？” 张少白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问道：“有没有什么说明？” 系统回答：“有。” 随即，一段说明信息如流水一样送入张少白的脑海，让他瞬间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急诊常用技术包”到底是什么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许多急诊常见伤病的处理方法。 这些东西张少白都是知道的，只是因为没有经过实践和使用，因此只处于理论上的认知，并不能熟练的使用在实操上。 也正因为这样，才需要到医院来实习，实习就是把在医科大学到的理论知识用在实际工作中。 这个“急诊常用技术包”似乎能将理论上的东西，一下子和他的实操结合起来，让他一步到位，作为知行合一。 “这个似乎很有用啊……嗯，换了！” 张少白选择兑换，很快又有一大段信息涌入他的脑海，无形无质，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了什么改变，可是又说不出究竟改变了什么。 等到那一大段信息完全进入张少白的身体，系统又说：“目前医疗系统中已经没有什么商品适合宿主，不过本系统中却有一件商品对宿主的工作很有帮助，系统强烈推荐。” “系统强烈推荐？” 张少白有点好奇了，问道：“你推荐的是什么东西？” 系统说道：“初级亲和。” “初级亲和？” 张少白还想问这是什么东西，可是系统已经根本不需要他开口，就很主动的介绍起来：“宿主兑换了初级亲和以后，在十米的有效范围内，但凡有人对宿主产生敌意，初级亲和都会被动生效，帮助宿主化解对方百分之十的敌意。” 听到系统的介绍，张少白对这初级亲和并不是很感冒啊，不过想想这是系统推荐的，而且还是强烈推荐，这似乎还是值得一试的，因此他问道：“这什么初级亲和需要多少奖励点？” “需要20奖励点，兑换是/否？” 张少白想了想，自己口袋里就剩20奖励点了，这系统是不是故意要把他榨干啊，所以他准备尝试讲讲价：“不能便宜点？” “……” 系统沉默。 张少白等了一会儿，系统都没说话，看来这就是不讲价的意思了，他只能无奈撇了撇嘴，选择兑换。 这一次没有信息送入脑海，不过张少白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好像气息一样的东西朝他拢过来，覆在他的身上。 转眼间，连做三个任务赚来的奖励点就花了个干干净净，张少白洗完澡后，再次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张少白精神奕奕的起来，乘坐公交又朝着医院赶去。 休息了一天，他真心有点迫不及待想要使用自己双手的初级稳定，多做清创、缝合之类的工作来积累经验，还有就是试一试新兑换的“急诊常用技术包”。 走进医院，原本以为一大早应该没有太多人，能够先吃个早餐再充满干劲的工作，可没想到一进门却直接被急诊部的热闹景象吓了一跳。 急诊大堂内，人头涌涌，比起平时最高峰的时候都更加拥挤。 急诊诊治区红、黄、绿三个区域都堆满了病患，医务人员们跟正在打仗似的，忙得一塌糊涂，一个个恨不得脚下长翅膀能直接飞起来。 “王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怎么那么多人？” 张少白换好衣服，找到护士长王晓娟打听。 “今天这是都赶在一起了，刚来了两个有机磷中毒的，还有一个喝除草剂自杀的，都在抢救，刚巧附近一个工厂发生锅炉爆炸，也一起送了过来，再加上原本来看急诊的人，就成了这个模样了。” 王晓娟忙得停不住脚，简单的给张少白介绍了一下情况后，只丢下一句“今天是周医生当值，你自己去找他领活儿吧”，就匆匆的走远了。 张少白喜欢这种氛围啊，科室里越忙他上手的机会就越多，对他来说是好事儿。 很快走到那位周医生身侧，张少白主动招呼：“周主任，我来了。” 周医生叫做周一恒，是急诊的副主任，平常的时候并不需要他亲身上阵的，几位值班医生就能从容应付，可今天急诊里的人有点多，他就必须亲自动手了。 周医生点点头，吩咐道：“今天人多，你跟着我吧，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张少白闻言有点小失望，他心里本来是想着能多上手几个小手术，可现在跟在这位主任的身边打下手，看起来上手的机会不多了。 转过眼，正好看见凌冉和王嘉怡两人，正分别处理一个病人的缝合手术，让他真是羡慕不已。 另外，其他几名住院医也正处理病患伤势，忙忙碌碌的，同样很让人眼热。 “唉，要加油呢！” 张少白轻叹一声，看起来还是因为他以往的表现太差，所以才令周主任不放心让他独立行事，以后可真要加倍努力才行了。 第十一章 进入状态 伤势不太严重的病患，由两位值班医生带着实习医和住院医处理。 伤势严重的病患，则由另外两位值班医生和外科、内科以及骨科的医生一起联手处理。 基本上周主任要做的就是充当一个救火员的角色，哪里有火往哪里去，统筹全局。 “周主任，刚刚又来了一位被汽车碾压的病人，情况很严重，请您过去看看。” 小护士急匆匆的赶过来汇报，周主任二话不说就朝着黄区赶过去了。 今天被推进红区的人有点多，到处都是痛苦呻吟的声音，周主任走到那位刚送进来的病患处，一边仔细查看，一边倾听小护士的说明信息。 张少白就站在周主任的身边，也看得到病患的伤势。 随着他的目光在病患的伤势上移动，思绪开始触及到“应该怎么处理”的这个问题，他的脑海中很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大串语句：“病人家属来了吗？家属来了先缴费，没来就办欠费。告病危和输血同意书，输血输液。签字手术同意书。让骨科医生过来，告知是碾压伤，集车碾压，伤势很重，初步诊断为开放性盆骨骨折。查看病人意识，简单测试伤势……” 这一大串语句在张少白的脑子里的流转，他先是有点发怔，随即醒悟过来，这似乎是目前针对这个病患的处理方法。 果然，就当他思索这些处理方法怎么会莫名冒出来的时候，周主任已经发出指示了：“告病危和输血同意书，病人家属来了吗？” 小护士回答：“没有！” “没有就先办欠费。” 微微一顿，周主任又说：“既然家属不在，把手术同意书拿到院领导那儿先签字。” 小护士得到吩咐，连忙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周主任转过头，又对另外一个小护士道：“去骨科，看看谁当值，把年资深的请过来，就说有一个集车碾压造成开放性盆骨骨折，伤势很重。” 那名小护士闻言又跑走了。 周主任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病人的眼睛，问道：“人清楚吗？还有意识吗？” 旁边的正在做输血的助手连忙回答：“有一点。” 周主任点点头，直接就大声对病人说道：“右脚动一下……嗯，右脚脚趾动一下，噢，不对，这是左脚，动右脚，可以吗？” 过了一会儿，周主任回头道：“右脚动不了，要等骨科那边过来处理了。” 张少白看着周主任的处理，和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完全一模一样啊，这让他有些又惊又喜，突然意识到这似乎就是昨天晚上兑换到的“急诊常见技术包”的功效。 如果换在之前，张少白看到这样的病人，只怕已经手足无措了，即使周主任所有的指示他都知道，也都明白里面的意思，可是他却肯定做不出来，因为那就是处理问题的经验，而他的经验是空白。 现在得到了“急诊常见技术”，他似乎一下子凭空得到了这些经验，能够对病患做出正确的判断和有效的处理，虽然这不会让他的手术技术变得更强，可是却更为实用，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张少白很激动啊，稍稍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想了想，结合脑子里的东西试探着对周主任问道：“主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要先尝试给病人止血？” 病人的下体皮肤开裂，血管都露了出来，血水不断从病患的下身大量流出，简直触目惊心。 周主任点点头，说道：“把止血钳或者金钳拿给我。”想了想，他突然醒悟到张少白还是刚到医院来一个月不到的实习医，便索性传授经验道：“病人如果不止血，一边输血，一边大量失血，永远没办法上手术台，那他就是死定了，所以止血很关键。” 张少白确定了，周主任所说的果然和他脑子里的东西是一样的，必须是先给病人止血，才能送入手术室。 快手快脚的送上止血钳，张少白索性也上手了，给大佬打下手，帮忙止血。 两人忙忙碌碌的时候，骨科那边的医生很快也来了，在几个人共同努力下，终于成功给病人止住了出血，然后病人直接被送去放射科拍片子去了。 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周主任动手了，他领着张少白和两名住院医继续在各处救火。 经过之前张少白打下手帮忙止血，周主任显然对张少白亲近了许多，时不时本着带新人的态度对张少白说一两句，这可是张少白这个小透明平时根本不可能得到的待遇，让他受宠若惊。 这时候，红区又送进来一名呼吸性酸中毒的病人，周主任领着张少白他们赶了过去。 周主任上前看了几眼之后，转头看看张少白，说道：“小张，你试试看看，说说准备怎么做。” “啊？” 张少白有点讶异，没想到周主任居然会这么说，这就等于让他上手了。 另外两名住院医都羡慕巴巴的看着张少白，真恨不得周主任说这话的对象是自己。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是医科大的附属医院，医院各级领导一向对医科大的实习生有优待，这是他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张少白讶异过后，等看清楚周主任眼中的鼓励，他深吸一口气，奶了自己一口“你行的”，然后走过去认真的对病人观察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重新站起，就和之前一样，他只要一动念去想“怎么处理”，他的脑子里立即浮现一大串语句，都是治疗和处理的方法。 “怎么样？” 周主任问道。 张少白稍微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才有条不紊的说道：“虽然不清楚病人的过往病史，不过病人气喘、发绀，呼吸困难，还昏迷过去，种种状态说明是是急性呼吸性酸中毒。” 周主任不动声色，问道：“那应该怎么做呢？” 张少白连忙不假思索的回答：“保持呼吸通畅，持续吸氧，必要时建立人工气道或者机械气道，使用抗生素，以及解痉、祛痰的药物，呼吸抑制时可使用呼吸中枢兴奋剂，我建议是使用尼可刹米。必要时还可以加糖皮质激素，原则是大剂量，疗程短。” 周主任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张少白的回答，不过他想了想后还是又问一句：“为什么不静脉补碱性药物呢？” 张少白也笑了笑，说道：“当ph<7.20时，可静脉补百分之五碳酸氢铵60到100毫升，然后根据动脉血气分析变化酌情补碱性药物。只要每日尿量在500毫升以上，可常规补钾3到6克。” “好，不错！” 周主任点了点头，指着病人道：“那就按照你所说的，给病人进行抢救吧！” 这就真是让张少白上手的意思了，张少白压下心底的激动，答应了一声“是”，然后快手快脚的和护士们一起对病人救治起来。 第十二章 亲和力的好处 “初步诊断为蜜蜂、蜘蛛等肢节动物螫伤，螫伤的部位近心端先绑扎一下，给他口服季德胜蛇药片，第一次20片，以后每隔六小时续服10片，有什么状况再来和我说。” “镇定催眠药中毒，先给她静脉注射0.3mg的氟马西尼，一分钟内如果还未清醒，再注射一次，直至清醒为止，注意总剂量不能超过21mg。” “这应该还低血糖症，静滴葡萄糖，静滴的同时要多看看他，如果血糖不升，再来和我说。” …… 自从处理了那个呼吸性酸中毒的病人，接下来周主任领着张少白，一直游走在急诊室中，不断让张少白上手。 一开始的时候，周主任还会用考校方式，让张少白先检查病人，询问他的诊断以及处理方法，然后再让他对病人进行救治。 可渐渐的，周主任看见张少白处理起各种急诊病患都是有板有眼的，便也不问了，直接让张少白上手，他自己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算是给张少白压阵。 张少白也慢慢干出了信心，脑子里有“急诊常用技术包”的帮助，不管遇到怎么样的病患，他都能很快得到处理办法，即使在上手实操的过程中时不时会出现一点磕磕碰碰的，可解题思路有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总能顺利解决。 这么一个上午下来，张少白处理的病患比他过去一个月的都要多，让他越来越熟练，很有点得心应手的畅快感。 一旁的周主任一直看着，等到午饭时间，急诊里的病人渐渐少了，他才对张少白叫停。 张少白仍有点意犹未尽，不过这时候肚子也的确在闹革命了，之前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呢，所以他只能很听指挥的停了下来。 “周主任，待会儿还继续吗？” 张少白一边随着周主任往外走，一边小心翼翼的探问。 周主任想了想，点头道：“好，先休息一下，午饭以后再来。” 心想事成，张少白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按捺不住的笑容，用力点头答应：“好的！” 张少白欢欣雀跃的时候，却完全没留意到后面那两名住院医充满怨念的目光。 他们俩跟着跑了一个上午，一直在给张少白打下手，拼命的努力表现想要引得周主任的关注，可惜全把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周主任一直没怎么搭理他们，只把机会全给了张少白，这时候他们听见下午还要继续，脸色一下子耷拉下来，差点都哭了。 张少白元气满满的大步朝着饭堂走，准备吃了午饭就过来守着，继续战斗。 周一恒静静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张少白的背影，心里感慨良多。 对于张少白他并不是不了解，在今年这一批实习医中，这个年轻人一直都表现得笨手笨脚的，刚来的时候好多值班医生和护士都因为他发出“现在医科大的实习生是一年不如一年”的感慨。 原本急诊里的几位主任都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适合呆在急诊，因此张少白很可能实习期都过不了就会被退回去，可没想到经过今天这一个上午下来，张少白的表现却让周一恒改观不少，只觉得这年轻人也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尽管手笨一点，可理论基础很扎实，对于病患的诊断很准确，并且能够迅速做出处理，这些优点是以前从未发现的。 在急诊，并不是每一个医生都需要有一双巧手的，有时候更看重的是医生对于病情的快速判断和处理的能力，就像今天张少白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只要多加锻炼，就算做不了大手术，也能很快成为急诊里的一把好手。 周一恒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张少白并不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得到了领导的点赞，赶到饭堂很快吃完午饭，便又转了回来，准备呆在急诊等着，等着周主任过来，然后再战江湖。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却再也没见到周主任出现。 他跑到护士长王晓娟跟前问了一嘴，才知道因为之前工厂锅炉爆炸送过来的病人已经陆续得到救治，急诊这边一下子清净了许多，所以周主任也不用继续守着了，早已走人。 张少白无奈啊，只能百无聊赖的在急诊转悠，看看还有没有机会上上手。 帮忙推了一个病人到放射科那边，还没走近过去，远远的就听见一个女人在里面大吵大闹，拽着一名值班医生说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现在腿疼得不行，你为什么不让我拍ct，我告诉你，你们这是对病人不负责人，我一定要投诉你，投诉你们放射科，投诉你们医院。” 张少白虽然才来一个月，可没少见这种在医院里闹腾的病人，本来看一眼就想远远躲开的，可没想到却发现那医生是熟人，因此便迈步走了过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那医生姓李，叫做李刚，和他一样同是医科大毕业的校友，平时对他还算是照顾的，张少白走过去的时候，只听见李刚对那女人解释道：“大姐，你说膝盖疼，我已经让你去拍过ct了，结果显示没事儿，你现在又说要拍腰部的ct，可是你的腰部和膝盖疼没有直接关系啊，我没办法给你开这个单子的，你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那女人说道：“我的腰部以前就有旧伤，膝盖疼应该就是因为腰部的原因，你给拍个ct检查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可告诉你，我的膝盖都快疼死了，你今天不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把腰部的ct给拍了。” “大姐，这真的不行，你这样做是浪费医疗资源，那么多人都等着拍ct呢，我没办法满足你这种无理的要求。” 李刚义正辞严，想甩开那女人的手走人，没想到那女人拽得更紧了，还直接坐到地上哭闹了起来：“你们这些无良的医生，我的膝盖都快要疼死了，连给我拍个ct检查一下都不愿意，你们这样对待病人，到底还有没有医德？” 一时间，科室附近的所有人都朝着这边张望起来，不论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看向李刚的眼神都隐隐带着责难和不信任。 李刚真有点被逼急了，根本没办法讲道理啊，偏偏那女人拽他衣服拽得死死的，让他挣脱不出来，否则他都想直接走人，不愿意多解释什么了。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张少白走了过来，他先给李刚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口对那女人劝道：“大姐，有话慢慢说嘛，这么拽着李医生也没用啊，先放手好不好？” 那女人大概是已经准备发疯死闹了，一看到张少白身上的白大褂，眼中的敌意一下子就盛了起来，可是等她看到张少白的脸，却明显的怔了一怔，只觉得心里的火气好像消了不少，眼神很突兀的又变得软乎了一些，只是语气却依然强硬：“你们今天不论如何要给我拍ct，否则我绝不放手。” 那女人之前拍膝盖的ct片子都被甩到地上，张少白随手捡起来看了一眼后，脑子很快就闪过了处理方法，说道：“大姐，照这片子来看，你的膝盖没有问题……嗯，你说膝盖疼，的确很可能是由于别的原因引起的。” 女人觉得张少白站在她的立场想问题啊，连忙接口道：“没错吧，所以我才要求拍腰部的ct啊！” 张少白摇了摇头，用强硬的医生口吻道：“大姐，如果你真的是腰部的问题，照ct是没有用的，必须做核磁共振才行。” “啊？” 女人呆了一呆，有点懵了。 张少白继续说：“今天是休息日，骨科那边腰椎方面的专家不在，所以你最好先回去，等到下周一再来，到时候照个核磁共振，再看看骨科那边的专家怎么说，这样才是最妥当的。” 那女人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很愿意相信张少白的话儿，沉默一会儿后才问道：“可我的膝盖很疼，怎么办？” 张少白按照脑子里的处理方法，说道：“这样吧，大姐，我给你开点止疼片，这两天回去你好好在床上躺着，别随处走动了，真疼得难受了就吃一片止痛片，等到了下周一你再来医院看一看。” 那女人想了想，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手也松开了，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张少白搭了一把手，把女人扶起来，又安抚了几句，终于成功把那女人打发离开。 那女人临走的时候，不但谢了张少白，还特地怼了李刚一下：“还是你这个小伙子靠谱，不像其他那些医生，无良少德。” 李刚闻言简直要被气疯，嘴巴撇了撇，终于没骂出声来。 等那女人走了以后，李刚这才拍着张少白的肩膀说：“这么麻烦的人物都能摆得平，牛比！” 张少白笑了笑，没说话。 心里却知道，就在刚才，他的初级亲和被动生效了。 第十三章 验证一下 对于这什么初级亲和，张少白一直没怎么在意，如果不是系统强烈推荐，他甚至不会用20个奖励点去兑换。 可是经过刚才那一下，他突然觉得这个初级亲和似乎是个不错的东西，能为他解决许多类似医疗纠纷上的事情。 “再找机会试一下……” 张少白离开放射科，开始在急诊转悠起来，准备看看有没有人闹腾，他过去“平事儿”。 可在急诊走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越想什么就越不来什么，今天急诊里风平浪静的，压根儿没有闹腾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他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无可奈何的回到休息室，上午时候跟在他后面打下手的两名住院医正好也在，两人低声聊着天，看见张少白进来，都只点点头，没怎么理会张少白。 张少白也没理他们，坐在一旁端起手机乱按，心里则在琢磨着那初级亲和应该怎么用。 这时候，旁边两名住院医聊着聊着的就把话题说到了今天急诊人少，所以挺轻松的，其中一名住院医笑着说道：“其实今天人少，主要也是因为挂号那边有李姐在坐镇，都不知道为了我们挡了多少人。今天要不是她，其他那些护士肯定缠不过那些死活要挂号来我们急诊的病人，我们也不会那么轻松……” 张少白恰巧听了这么一耳朵，心里突然灵光一闪，暗想没错啊，挂号那边可比急诊更多纠纷啊，想试验初级亲和的作用，去那里看看不就行了？ 这下他高兴了，笑着站起来对那个住院医说了一句“谢谢你提醒我了”，转身就急匆匆的走出休息室，一直朝着挂号处走去。 那俩住院医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好一会儿后，之前说话的那个住院医才奇怪的对同伴问了一句：“我说什么了，他要谢谢我？” 另一个住院医茫然摇头，一脸疑惑。 …… 张少白很快赶到挂号处，一来就看见正有一名病人在闹，让他目光一亮，忍不住快步走了上去。 今天挂号处当值的是李玉霞李姐，这位大姐不论做事说话都带着点雷厉风行的意思，为人心好，就是性子比刚直、嘴比较毒，也正因为这样得罪人多，惹出来的事儿不少，算是医院里受到病人投诉最多的护士。 她在医院里干了二十多年，到现在都还是普通护士一枚，升了好几次护士长后都被降了下来，就可以知道她平时的做事风格有多硬朗。 不过李玉霞也没当一回事儿，依然我行我素，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用她的话儿来说就是老娘不在乎升不升官，只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人就行了。 今天，她在挂号处当值，就挡了许多病人。 因为是周末，医院里许多科室都是不开的，许多医生也不在，所以来看病的人如果不急的，一般不给挂号，因为这时候只能给他们挂急诊的号。 可是有些病人就不理解了，觉得我既然来了医院，就一定要把病当场看了，你不给我挂急诊，就是不对，所以纠纷也随着来了，就像眼前这位腿疼的大妈一样。 “我告诉你，我要投诉你，你让你们医院领导出来，我就不信了，老百姓有病看病都这么难，” 大妈用力拍着挂号处的透明玻璃窗口，冲李玉霞大声叫嚷着，那眼神就像在看阶级敌人，恨不得将里面的李玉霞生吞活剥。 李玉霞冷着脸，快嘴快舌的说道：“你喊也没用，你的腿今天不看不至于残废，我不能给你挂急诊，你还是回家躺着吧，等到下周一再来。” “你、你、你……你这是咒我残废？我路都走不了，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医院，你还让我回家躺着，这怎么能行？你快点给我挂号，今天一定要把病治好！” 一边说，大骂一边拍着玻璃窗口，语声也渐渐高起来：“大家都来看看啊，都来评评理，哪有这样的人，居然不让老百姓挂号看病，这究竟还是不是老百姓的医院啊？” 一时间，大妈不但把后面排队挂号的人给堵了，还闹得所有人都往这边看，连带经过的人都过来围观，有的甚至还举起了手机，一个处理不好就连带出许多负面影响。 张少白走过去了，对那大妈说道：“阿姨，您先消消气，我来给您解释一下。” 那大妈一看来了个穿白大褂的，她原本奈何不了躲在挂号处里面的李玉霞，正想着揪住这个白大褂歇发发脾气，可没想到抬头一看到张少白，心底间的火气好像一下子就消了一些，有点莫名其妙的，让她不禁怔了一怔。 趁着这个机会，张少白说了起来：“阿姨，您看啊，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是周末，骨科那边只有几位值班的医生，几位有经验的专家都不在，必须下周一才在。” 大妈皱着眉，心里火气愈发消减，可语气依然呛人的说道：“可是我的腿很疼，要等到下周一，可不是还要一直疼两天？我想挂个急诊看看，你们为什么不给我挂？” 张少白的脑子里浮现出针对那大妈的急诊处理方法，连忙接口道：“阿姨，虽然我呢不是骨科医生，不过一看您这个就是老寒腿发作了，急诊里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给您开止痛片，所以您最好还是等到下周一，找那几位骨科的专家老师治疗才妥当。” 看着张少白的脸，又听着张少白的话儿，大妈心底的怨气渐渐已经消散下来，嘴里也不嚷嚷说话了。 张少白知道妥了，连忙压低声音继续发力：“阿姨，您看这样啊，止痛片您可以去外头的药店买，比我们医院还便宜，这两天在家里还好休息，等下周一再来，好不好？” 大妈被彻底劝住了，一边狠狠的剐了李玉霞一眼，一边又对张少白道：“还是你这个后生懂事有礼貌。” 等那大妈走了以后，李玉霞在玻璃窗后对着张少白打趣道：“哎哟小张，看不出来你是大妈杀手啊，居然这么三言两语就把人劝走了，不简单啊！” 张少白呵呵一笑，没吭声，初级亲和果然牛比，这算是得到验证了。 接下来，张少白也不离开，一直呆在挂号处，有纠纷出现的时候就帮着李玉霞处理，让挂号处这边一直处于风平浪静的状态下。 第十四章 好苗子 下午的时候，急诊科的主任关安山一直呆在院办，缠着几位附属医院的主要领导要拨款。 目前急诊科的医疗需求激增，各种各样流行病的出现都让急诊量增大，带给他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因此添加设备、扩大急诊科室就势在必行。 方方面面都涉及到钱，关安山只能扮演好受气小媳妇的角色，向婆婆要米要粮要关注，反正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如果连这一点都不懂他也不配当这个急诊科正印官了。 “过两天还要再来落实……” 刚从院领导的嘴巴里掏到点东西，关安山正和一名管行政的副主任晃悠悠的从院领导办公室走出来，没想到就在医院大堂看见了正在挂号处“平事儿”的张少白。 关安山的注意力之所以被张少白吸引，主要是因为一位戴着数百度厚框眼睛的肥宅小阿哥正满脸担忧的对张少白诉说衷肠，声音凄婉无比：“医生，您就帮我挂个急诊的号吧，我真的怀疑我快要死了，最近左胸这里……嗯，就是这里，疼得特别厉害，一用力呼吸就疼，我上网查过了，很有可能是肝癌，您赶紧让我入院接受治疗吧！” 张少白很认真、很仔细的聆听完肥宅小阿哥的倾诉，然后端着一脸郑重无比的神色沉思一会儿，问道：“你最近在玩什么游戏？” 肥宅小阿哥怔了一怔，随即脸上微微绽放光彩，回答：“最近一直在玩吃鸡游戏。” “我得闲的时候也玩。” 张少白接了一句，然后又说：“一看你就是高手啊，这一段时间经常熬夜玩游戏吧？” 肥宅小阿哥没想到这位医生哥哥居然也是同道中人啊，心说怪不得刚才看那护士就不爽而一看到这医生哥哥就倍感亲切呢，原来还真是自己人啊，所以他看张少白就更觉得亲近了，老实说道：“是，最近常熬夜，我也知道熬夜不好，网上说常熬夜是一级致癌因素。医生，您就帮帮我吧，我还这么年轻，连女朋友都没交过呢，真的不想死啊，现在我就想赶紧进医院治病，再也不熬夜了，以后吃鸡改白天吃，绝不日夜颠倒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张少白微微一笑，摆手道：“你别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呢，我看你的样子应该就是长时间坐在电脑前玩游戏，所以导致胸肋疼痛而已，回去好好睡一觉，以后多活动活动身体，就慢慢好了。” “啊？” 肥宅小阿哥闻言愣了一愣，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张少白一边把他往外推，一边又说：“回去按我说的做，过几天如果还没有好转，你再来做一个全面点的检查，现在你这个看急诊没用，别胡思乱想，回去吧！” 肥宅小阿哥回过味儿来后，有点惊喜的问道：“医生，这么说……我没得癌症？” 张少白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如果真担心的话，那你过两天再过来挂号做个检查，今天就没办法帮你做了。” “可我这里真的很疼啊！” 肥宅小阿哥有点不敢相信，他自己上网查过得肝癌的病症，都中了啊。 张少白摇头道：“多休息，多喝水，然后注意适量运动，会好的。” 最后，肥宅小阿哥高高兴兴的离开了，临走还硬是加了张少白的微信，说是恩公以后要吃鸡就尽管找他。 关安山停步，那位副主任也停了下来，两人远远的看完张少白劝退病人的全过程，正巧看见一个急诊的小护士经过，关安山便招手把人叫了过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小张怎么在这里？” “他呀……” 小护士对着两位主任打了招呼，才笑笑的说道：“他今天简直神了，下午的时候急诊里人少，他就到挂号处帮忙来了，没想到好多胡搅蛮缠的病人和家属一到了他这里，很快就被他安抚好了，咱科值班的胡医生和王医生听说了以后，就让他先呆在这里帮忙，就当是为咱们急诊减压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关安山听了以后只是看了看挂号处的张少白，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变化，也没多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那位副主任有些诧然的笑了起来：“看来这小子也不是没优点的嘛，将来或许是根搞行政的好苗子，不错，不错。” 张少白没看到关安山和那位副主任，他在挂号处呆了一下午，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他一开始纯粹是想测试一下初级亲和的效力，可是那么测试了几次之后，他已经有底了，可没想到却被科室里的值班医生安排在挂号处呆着了，这和他的初衷可不符啊，在挂号处不能和病人接触，根本没办法锻炼技术。 “李姐，差不多了吧，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了。” 眼看着外面的天都暗下来了，张少白和李玉霞打着商量，准备走人。 “别急着走呀，都没下班呢！” 李玉霞可从没觉得在挂号这边的工作这么轻松过，那些难缠的人都由张少白解决了，她今天的工作非常顺利，心情愉快，因此忍不住对张少白开玩笑：“小张，看来我要建议医院领导为你在挂号处这里设个预诊处才行了，有你在呀，我们挂号处的工作真是轻松许多。” “别，千万别，我还是回急诊去了。” 张少白转身就走，在李玉霞的笑声中一路跑回急诊。 开玩笑啊，他可是张医生，不是张护士，让他呆在挂号处算什么？ 回到急诊，一直在休息室呆到下班，张少白才刚走出医院大堂，脑海中就传来了系统的消息：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美’字项。” “任务内容：对十名美丽的女生发出由衷的赞美：你很美，获得50奖励点。”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12小时，十、九、八……” 任务？ 张少白脚步一顿，有点懵c。 等等…… 这任务究竟是怎么触发的？ 怎么就触发了？ 对十名美丽的女生发出由衷的赞美…… 这算什么奇怪的任务？ 相比起来，张少白突然觉得跑马拉松这类任务其实很不错啊，能赚奖励点还有益身心健康，完全没毛病。 现在出了这么个任务……啧啧，跑去跟人家女人说你很美，怎么想都觉得有点猥琐、有点变态，真心充满挑战。 第十五章 你很美 虽然任务的难度很大，可是为了能够提高医术，张少白很快就调整心态，开始思索起怎么完成任务。 站在医院大门前左看右看，尽管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可进进出出的人流还是不少，女生自然也不少。 不过张少白不敢乱来，会在这种时候进出医院的，不是有病就是家里人有病，他如果上前去跟人家说你很美，这特么还不立即被人拖出去打死？ 正想着换个地方，再去做任务，却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医院内走了出来，也来到医院大门前。 张少白怔了一怔，脑子里突然有点空白起来，只剩下刚才一直盘旋在脑子里的那一句话——你很美！ 王嘉怡很快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她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忙碌在急诊科内，尽管以她只实习了一个月的资历，只能做些清创缝合类的小手术，可是她的技术比起那些已经从医多年的急诊医生丝毫不差，因此值班医生把懒得处理的手术都交给她，让她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时间。 总算到了下班的时间，换下白大褂，王嘉怡穿着一身休闲衣裙离开急诊。 相比起那一身白大褂，这一刻的她更像是一位邻家女孩，不过是美得让人心沁的邻家女孩。 当然，她脸上依然笼罩在万年寒冰之下，仿佛能将她的美貌永远冻结，传世万载。 走过来的时候，王嘉怡也看到了张少白。 对她来说，张少白只是一名普通同事，出于良好的家庭教养，她对任何人都不会失礼，因此淡淡的对张少白点点头，然后走到了大门前的路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张少白回过神来，心里很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王嘉怡对他点头示意，他竟怔怔愣神，完全没给回应，这让他的心底突然冒起一股子冲动，让他径自走向了不远处路旁的王嘉怡。 王嘉怡感应到张少白的接近，有点疑惑的转过头，不过却没有说话，只用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张少白：你要做什么？ 张少白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管是不是唐突，张口就说话了，因为他怕自己如果不立即说就会不敢说了：“你很美！” 王嘉怡怔了一怔，没想到张少白会突然过来对她说这个。 张少白说完话，心里就开始有点虚起来，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他觉得像这样的赞美就应该献给眼前的这个女孩，这真的是他最由衷的赞美。 很快，他的脑海中就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消息，提示他已经完成了一次赞美，这让他的心情顿时愉快起来，也没那么心虚了。 “谢谢！” 王嘉怡看了张少白一眼，慢慢收回目光，就像没听见什么一样。 就在这时候，远处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又快又稳的驶了过来，停在王嘉怡的身前。 车门，缓缓向上打开。 驾驶座上是一名年轻男生，那男生从车中招呼道：“嘉怡，上车。” 王嘉怡很快坐近车子，那男生为王嘉怡绑好安全带，关上车门，临末还看了张少白一眼，有点探询的意思。 那男生看张少白的时候，张少白也打量了那男生一眼。 尽管只有这么一眼，张少白却得到了很多他想要得到了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他和王嘉怡没有血缘关系。 张少白在医科大的时候，努力研习过生物遗传学。 但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他们的五官轮廓或多或少会有相似的地方，从而可以由此反推，从五官轮廓的生长细节判断出两个人是否有血缘关系，尽管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准确，可是准确率也能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因此，那男生不是王嘉怡的家人，只能是异性朋友了。 王嘉怡是医科大的女神，张少白身为一个普通的男生，对女神当然不会没有一点想法，现在看见女神坐上了一个年轻异性的车子，这里头的失落可想而知。 张少白站在原地发怔的时候，黄色的兰博基尼已经迅速开动，朝着远处驶去。 车上，那男生笑笑的对王嘉怡问道：“刚才那男的……怎么回事儿？” 王嘉怡神色不动，说道：“没怎么回事儿，他是我的同事。” “只是同事？刚才……没事儿？” 那男生仍然笑着。 王嘉怡点点头：“就是同事而已，有什么事？” 那男生没再多问了，转头握紧方向盘，车速一下子快了起来。 张少白回过神，人和车都走远了。 他想了想，乘上前往东门广场的公交车，准备一口气把任务完成。 东门广场人头涌涌，人流众多，张少白下车后朝周围观察了一阵，终于找到第一个目标，走了过去。 目标是一个头扎马尾的小姐姐，正在路旁站着，似乎在等人。 模样还算清秀，比较符合张少白的审美，所以他走了过去，先对人家笑了笑，然后自认为帅气的比心：“小姐姐，你很美！” 小姐姐愣了一愣，直接回应：“对不起，你很丑！” 诶，这算什么？ 我对你发出赞美，你却这么无情的怼我，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因为收到脑海中的提示消息，张少白也不想多说什么，转头就走。 很快，他走向第二个目标。 “小姐姐，你很美！” “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第三个目标。 “小姐姐，你很美！” “美尼玛，滚一边去！” …… “小姐姐，你很美！” “大兄dei，我是男的。” …… “小姐姐，你很美！” “五百一晚，微信转账还是现金？” …… 第五个、第六个……第九个。 终于完成最后一次赞美，系统提示收获50个奖励点，可张少白却一点也没觉得开森啊，只觉得心累，累坏了。 这50个奖励点赚起来比那跑半程的马拉松还要累。 就在这时——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劳’字项。” “任务内容：清扫卧室，让卧室一尘不染，获得50奖励点。”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12小时，十、九、八……” 第十六章 点将 回到宿舍，掀起袖子一顿猛干，终于在三个小时后收到了系统的推送通知： “完成任务，清扫卧室，获得50奖励点。” “系统绑定后首次完成‘德智体美劳’五字项轮转，额外获得100奖励点。” “从此任务触发随机进行，不再进行五字项轮转。” 张少白仰面躺在床上，累得一动不想动。 原来系统绑定后一开始接受任务，必须要将五个字项轮着来一遍，做完了还会有100个奖励点。 这么一来，连续两个任务完成下来，再加上额外奖励，他现在又获得200个奖励点了。 200个奖励点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距离升级中级稳定所需要的1000奖励点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如果能获得一个类似“急诊常用技术包”的东西，也很不错，因此张少白还是召唤系统，问道：“以现在我手上的奖励点，可以兑换到什么能提升医术的商品吗？” 系统沉默一阵，说道：“初级对接缝合技术包，兑换需要耗费100奖励点，是/否？” 紧接着，系统继续说：“初级内翻缝合技术包，兑换需要耗费100奖励点，是/否？” 加起来需要200奖励点？ 次次都要把自己榨干啊，张少白觉得这绝对是故意的，200个奖励点才刚到手，这下又要没了。 “换了！” 张少白没犹豫，本着对系统之前兑换出来那些东西品质的信任，他直接选择了兑换。 一瞬之间—— 两股信息流无中生有的流入张少白的脑海，让他感觉得到了许多东西，说不清也道不明，不过应该就和之前的“急诊常用技术包”那样，只要需要用到的时候，这些东西就会很好的呈现出来。 第二天。 张少白一大早就来到了医院。 医院对于实习生的管理其实在名义上和正式医生没有什么区别，准时上班，准时下班，按章工作，按章领钱。 不过实习生毕竟是新人，在医院处在生物链的最底层，有时候和那些年资长的护士比起来，地位也有不如。 张少白走进急诊的时候，除了那些等待交班的医生，其他的医生包括实习医和住院医都还没来，他很快换上自己的白大褂，开始在科室忙碌起来。 他的手比较笨，实操水平不如别人，只能用自己的勤奋来做最大可能的弥补。 笨鸟先飞，这是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要求。 熟悉急诊科室里的各种器械，熟悉常用的或者不常用的各种药物，时不时还要做一下笔记，尽管这些东西全都学过，可是真要等到用起来再去回想，那就慢了，病人等不得，所以只能靠事前准备。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句话用在舞台工作者身上贴切，用在医生的身上同样合适。 “哟，小张，早啊！” 护士长王晓娟也来了，远远的就笑着对张少白打招呼。 胖大姐身为护士长，在急诊里极有威望，不但受到小护士们的一致拥戴，就连急诊的几位大佬也对她保持着一份尊重，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以身作则的勤勉。 每一次上班，她总会是第一个回到科室的护士，进行各种准备工作，使得有她在的急诊可变得更有战斗力。 当然，也正因为她的勤勉，她对同样勤勉的张少白就有一份喜欢，对待张少白也总比其他实习医更亲近。 “王姐早！”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那么早来了呢！” 张少白有点不明所以：“啊？为什么这么说？” 王晓娟笑了笑：“昨天的事儿我可是听说了。” “什么事儿？” 张少白还是有点懵。 王晓娟压低了声音道：“嗯，昨天有人在护士们的微信群里发了这样一句玩笑话儿，现在都传开了：小白专治各种胡搅蛮缠。” “啊？” 张少白怔了一怔，总算明白过来了，这大概就是昨天他在挂号处使用初级亲和造成的结果。 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啊，万一真让人觉得他处理医患纠纷很有一套，以后他就别想再当医生了，分分钟会被调到对外公关之类的岗位去，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看来以后真不能乱用初级亲和了！” 心里虽然这么打定主意，可是转念他又想起初级亲和是被动技能，只能被动触发，根本不是他控制得了的。 这又让他很忧心起来，想来想去只能以后不要乱去人多起纠纷的地方，别给自己没事找事儿。 看见张少白没说话，王丽娟还以为这孩子太高兴了，便又说：“别骄傲了，以后好好努力，王姐看好你！” 不骄傲，真的一点也不…… 张少白有苦难言啊，决定以后一定埋头工作，苦钻技术，再也不旁骛其他。 过了一会儿，上班的人渐渐都来了，之前那一班的人也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科室。 一般没出大事的时候，实习医总会是最无事可做的一群，张少白窝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笔记。 笔记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间中还画着各种图和符号，很多都是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的东西，这就是他勤勉的结果，只要一遍一遍的复习和记忆，到了需要的时候这些东西就会很快冒出来。 其他人大多数在看手机，也有看书的，都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儿。 今天，凌冉和王嘉怡也在。 凌冉正端着手机玩游戏，大帅比喜欢玩农药，张少白是知道的。 做手术的时候他的手灵巧得像是精灵在跳舞，可是玩农药的时候，他就是彻底的手残，比张少白都要差，惨不忍睹。 可偏偏玩得这么差，他还是乐此不彼，只要一有时间就端着手机猛摁，难得的露出一丝2b青年气质，被小护士们誉为“蠢萌时刻”。 王嘉怡则在看书，英文版的小说，厚厚的一本。 王嘉怡常常会在休息的时候看英文版的小说，每当这个时候她的身上就会散发出一股高端的知性美，令人自惭形秽，不敢接近。 反正张少白觉得自己不敢靠近过去，因为那厚厚一本英文小说里面，他不懂的单词实在太多，哪怕走近一点都让人生出无知之感。 就在这时候—— 关主任推门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嘴里不约而同的打招呼：“关主任。” 关主任点了点头，沉声道：“科技园那边有一家工厂发生货架倾塌，有好几个伤员送了进来，我准备选几个人过去帮帮忙。” 这就是来点将了，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面露期待的看着关主任。 “凌冉，王嘉怡，你们跟我来。” 关主任先点了大帅比和大美女，没有人有异议，他又扫了一周其他人，最终目光落在张少白的身上：“张少白，你也来一下！” “啊？” 这一下，不止张少白自己感到意外，其他人也大出所料，顿时休息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张少白的身上，全都带着惊讶。 第十七章 清创缝合 “跟我来！” 关主任一声令下，转身径自走出休息室，完全无视其他人的小心思。 凌冉和王嘉怡快步跟上，他们已经习惯了备受瞩目，同样能做到无视其他人。 只有张少白，略一犹豫后才跟了上去。 他没有凌冉和王嘉怡那么淡然，其他人的目光带给他不小压力，不过这时候心底的兴奋却压过其他，让他义无反顾。 被关主任当着众人的面点将，这事儿对凌冉和王嘉怡或许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对他这个小手残来说，简直就是实习一个月来所收到的最大鼓励。 “我就说，一定能行的，努力就一定有回报！” 张少白一边走，一边给自己猛灌奶，走起路来脚下带风，不自觉的都有点飘了。 九点还不到，急诊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来这里的病人不会因为时间太早而不发生意外，往往在繁忙的上下班时间意外更多，来看急诊的人也更多。 关主任所说的发生货架倾塌的工厂工人已经在抢救室等候，伤重的几个已经送上手术台，剩下的这些人一个个灰头土脸，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好几道口子，看起来惊人，可却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急诊能做的就是为他们做清创、做缝合，事情不难，但是工作量大，而且琐碎，因此才需要多点人手一起完成。 关主任很快为凌冉和王嘉怡各分配了一个病人，然后领着张少白走向其中一个病人。 凌冉和王嘉怡这一个月里一直在做清创缝合的外科手术，处理起来已经非常熟练，完全能够独立完成，即使有不放心的地方，事后让在这里压阵的关主任看一眼，也能确保不出问题。 张少白很羡慕他们两个，心里真希望有一天也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当然，他只是羡慕，完全没有嫉妒，因为能够让关主任从休息室里叫出来，就已经是里程碑式的成功。 “小陈，你过来这里，把帘子拉上。” 关主任对着其中一名小护士招呼一声，然后开始查看病人伤势。 小护士叫做陈文英，是刚参加工作一年的年轻护士，听见关主任的招呼，不得不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拉上帘子。 一边拉帘子的时候，她的眼睛还一边朝隔壁那个病人的方向瞅。 为那个病人进行清创的人是大帅比凌冉，尽管凌冉已经带上口罩，可是那外露的眉目和鼻梁，依然刻画出很好看的轮廓，让小护士们转不开眼。 尤其他专心工作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美感，不得不说就算男人看了，也情不自禁会觉得真特么帅，对小护士们的杀伤力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时候，凌冉的身边围着很多小护士，一个个都挪不开脚，陈文英也舍不得过来，不过是被关主任点名了，才无奈走开。 帘子拉上后，眼睛看不到了，陈文英的心思却仍然往那边飞：“凌医生可真帅呢，做手术的样子那么认真、那么好看……真可惜这一次看不到了，不知道过了实习期以后他会不会留在急诊呢？要是能留下就好了，以后可以一直看到他……” 关主任和张少白都没留意到小护士的异样，两人走到那病人的近前，开始观察他身上的伤势。 那病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口超过十道，其中有几道已经露出白骨，需要尽快处理。 关主任看了一阵后，想了想，转过头问张少白：“知道清创怎么做吧？” 这话纯粹是废话，张少白当然知道清创怎么做，只是实操做得怎么样就看人了。 看见张少白点头，关主任指着病人手臂上的一道伤口，说道：“那你先来做这个。” 张少白朝那伤口看了一眼，那是病人身上几乎最严重的一道伤，没想到关主任居然让他来了，实在有点小惊喜。 原本以为只能打打下手，等关主任处理好大的伤口，自己能捞到一点小伤口上手，现在看来，关主任真的是准备带他了。 忍住激动，张少白应了一声“好”，然后很快坐下，准备动手。 清创缝合其实一共四个步骤，分别是清洗皮肤、清洗伤口、清理伤口和缝合伤口。 第一步清洗皮肤必须先用无菌纱布填塞和覆盖伤口，再用乙醚将皮肤上的污垢拭擦干净，然后更换填塞伤口的无菌纱布，用无菌软毛毛刷蘸取消毒肥皂水刷洗伤口附近皮肤，又用生理盐水冲洗，还要再换毛刷冲洗两三遍，才算完成。 然后第二步就开始对伤口进行处理了，先用大量生理盐水冲洗创口，然后依次用过氧化氢溶液、生理盐水冲洗，把里面的死角和凹处洗干净，并将较大的异物取出，明显的出血点还要止血。 做好了前两步，第三步才算是真正的清创，清理伤口的血凝块、异物和组织碎片，切除明显坏死和失活的组织，必要时还要扩大伤口，切开筋膜，以便于充分暴露创腔，便于清理。 剩下的，就是缝合创口的外科手术了。 张少白坐下来后，清创缝合的四个步骤立即涌上他的脑子，这都是他平时记忆了无数遍的东西，一点死角都没有。 而他一直以来的问题是，当他胸有成竹的拿起家伙什儿要动手的时候，手上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磕磕碰碰的，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将整个清创过程稳稳的坐下来。 “你行的，没问题！” 张少白一如既往的奶着自己，尽管以往的都是毒奶，可他觉得今天不一样了，因为获得初级稳定的他双手变得很稳，这让他从小护士的手里接过无菌纱布的时候，完全没有心慌或者心虚。 无菌纱布塞入伤口，伤者发出一声轻嗦，张少白冷静说了一句“忍着点”，然后又继续拿起毛刷蘸取肥皂水清洗皮肤…… 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张少白觉得自己的手很稳，整个过程都很顺畅，以往的种种小状况今天完全不见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完美。 而且，最让他开心的是，以往在清创的时候，看着那些坏死和失活的组织，他会有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切除，还有就是要不要把伤口扩大，如何扩大……可是今天，他完全没有犹豫，得益于“急诊常用技术包”带给他的经验，让他准准的做出判断，动手时无比老练，就像根本不需要思考一样。 最后，就到了缝合的时候了。 关主任一直在旁边看着，完全没有出声，直到张少白准备拿起齿镊和持针钳，他才突然开口了：“你准备使用哪种缝合方法？” 第十八章 欲罢不能 听见关主任的话儿，张少白的手不禁顿了一下。 得益于“急诊常用技术包”，他其实对缝合手术已经有了完整的想法，因此想了想后就直接回答：“我准备使用十字缝合法。” “为什么？” 关主任不动声色，又问一句。 张少白张口就说：“十字缝合法比较适合于张力较大的皮肤，而他……嗯，我觉得十字缝合法会比较好。” 眼前这个病人身材肥胖，手臂的皮肉鼓胀，皮肤的张力就不用说了。 关主任难得的点点头，赞许道：“不错，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单纯间断缝合法呢！” 在所有的缝合法中，医科大的学生大概最熟悉的就是单纯间断缝合法，因为这个用途最广，因此平时练得也最多。 不管什么样的病人，像这种清创缝合手术，用上单纯间断缝合法一般都不会错，至少不会出大问题。 不过对接缝合的方法很多，针对不同的情况选择合适的缝合法，这才真正讲究功力。 张少白的选择让关主任非常满意，让他觉得这孩子虽然在操作上是弱了一些，但至少肯动脑筋，对自己有要求。 “好吧，你开始吧。” 关主任说了一句，顿了一顿后又加了一句：“慢慢来，别着急。” 这时候如果有别的值班医生在场，恐怕会诧异得眼睛都瞪出来，关主任居然对新人说出这种鼓励的话儿，尽管看起来很普通，可是已经算破天荒的事情。 张少白却没在意，注意力都放到了眼前这片血肉上，他用齿镊夹起皮肤，然后用持针钳夹起缝合针，向着创口边沿推进下去。 十字缝合法的操作流程大概是：从第一针开始，缝合针从一侧到另一侧作结节缝合，第二针平行于第一针，从一侧到另一侧穿过切口，缝线的两端在切口上交叉形成x型，拉紧打结。 张少白对十字缝合法的操作流程很熟悉，不过以往实操的时候却只能勉强完成。 这时候，当他把缝合针戳入病人皮肉的一瞬，新得到的“初级对接缝合技术包”便起作用了。 手上似乎一下子来了感觉，脑子里所有关于十字缝合的操作流程之类的东西全都统统消息，他就像拥有了一种直觉一样，自然而然的把缝合手术全都做了出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 伤口已经缝合完成，张少白放下齿镊和持针钳，转头看向关主任：“主任，缝完了，您看还可以吗？” “嗯……” 关主任的脸上这时候带着一丝诧然，张少白的表现完全超出他的预期，虽然像这样的小手术做起来不难，不过能这么快就一气完成，也并不是人人能够做到的，尤其对于实习生来说。 回过神来，关主任说道：“既然做完了，那继续，你把他身上的伤全都处理好。” 张少白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刚才因为“初级对接缝合技术包”起作用，他的缝合手术简直流畅到自己都觉得感动，这手感让他欲罢不能，只想继续做下去。 然后，就在关主任的注视之下，张少白继续动手，开始对病人身上那一道道伤口一一进行处理。 单纯间断缝合、单纯连续缝合、表皮下缝合、连续锁边缝合、十字缝合……各种用得上的缝合法张少白基本都做了一遍，即使平时觉得最难做的缝合法，现在也变得没有难度，他完全可以顺利做好。 关主任一直没有说话，只默默的站在后面看着张少白，不过越看心底越是感到惊喜。 张少白缝合的手术水平真让他有点刮目相看，这个一直笨手笨脚的实习医，就像突然开窍了一样，来了个大飞跃。 这样的表现，尽管和天赋过人的凌冉、王嘉怡比还有一点距离，可却已经够得上招进急诊来的水准线了。 另一边，小护士陈文英也看着张少白，瞪大了眼睛。 她虽然不懂得做手术，不过整日在急诊里耳濡目染，却也拥有最基本的辨识水平。 她能看得出张少白做手术的时候动作流畅，非常麻利，这让她不禁暗想：“张医生的进步好大啊，虽然做手术的样子怎么也不如凌医生好看，不过一看就很厉害了。” 张少白不知道自己的表现看在别人的眼里会产生什么样的感受，只专心在眼前的手术中。 连续几个伤口处理下来，他缝合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这大概就是熟能生巧的缘故，等他全部做完，都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身后的关主任说道：“好，下一个。” 张少白怔了一怔，没想到还能继续，随即他的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兴冲冲的又跟着关主任的身后，走向下一个病人。 一共为五名病人做完清创，急诊一下子空了下来。 张少白还有点意犹未尽，可是已经没有多余的病人让他上手，他和凌冉、王嘉怡一起，很快被踢回到休息室去。 进了休息室，刚坐下没多久。 李成溪突然偷偷摸摸的走了过来，问道：“小张，今天晚上有没有兴趣去泡吧听歌？我约了几个朋友，如果有空就一起去吧？” 泡吧？ 张少白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开玩笑，当医生拿手术刀的人，喝酒这事儿能免则免，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去过酒吧之类的地方了。 不过他的嘴巴都还没张开，脑海中却接到了来自系统的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德’字项。” “任务内容：和朋友一起泡吧三小时，获得50奖励点。”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24小时，十、九、八……” 这居然是德字项的任务？陪朋友去泡吧算什么德？这特么还讲不讲道理了？ 张少白让心底的一连串mmp从容流过，砸吧砸吧嘴后点头答应：“没问题，好久没去泡吧，晚上一起去。” 李成溪原本还以为张少白不会去的，没想到居然答应了，他笑了笑，点头道：“那好，晚上九点在华朝城的high吧见，回头我给你发坐标。” “没问题！” 张少白拿出笔记本，又看了起来。 李成溪看了张少白的笔记本一眼，没多说什么，转头就走。 第十九章 泡吧 晚上九点，张少白依约来到华朝城的high吧门前。 这里是华朝城酒吧一条街，街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璀璨夺目，让这里看起来很有点灯红酒绿的意思。 high吧在这酒吧街里面，算是最大的几家酒吧之一，只看门面就可以看到“大气”两个字。 走进里面，装修装潢很不错，大堂内播放着并不算吵闹的音乐，人虽然多点，但是还算清净，格调是可以的。 张少白已经很久没来这种地儿了，有点生疏，也有点不习惯。 他身上的打扮比较休闲，是来之前特意选过的。 上身一件灰色的圆领衫，下身一件黑色休闲裤，脚上踏着一对跑鞋，虽然不能说是潮流时尚，至少人看起来很精神。 他是提前了一点出门的，原本还想问李成溪能不能再早一点，毕竟按照系统要求的他必须陪朋友泡吧三小时才算完成任务，这么一算下来，九点才开始，三小时就是十二点，弄到最后起码要凌晨才能散场，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呢，要不是为了系统任务，他真不愿意来。 “小张，这里！” 张少白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来了，李成溪远远的就对他挥手招呼。 张少白连忙走过去，笑着和李成溪点头示意。 这货在医院里一点也不打眼，可是这时候打扮入时，满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让张少白走近过去后都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朋友，都是同行……” 李成溪亲热的把张少白拉入席，酒桌上还坐着两男三女，两个男的分别叫做宋青城和段伟，三个女的则是陈媛、李成芳和聂华。 五个人都是医生，宋青城和聂华来自中心医院，段伟和陈媛来自人民医院，李成芳则和张少白同样来自医科大附属医院。 大家年龄相近，其中最牛比的是宋青城，中心医院外科医生，而且还是脑外的。 在众多外科之中，脑外对医生的个人素质和技术要求最高，毕竟人脑是人体内最精密的器官，想要在这上面动手术，医生的手也必须足够精细。 宋青城能进入中心医院的脑外科，已经足以说明他的优秀。 优秀的人总有那么点范儿，虽然张少白对他打招呼的时候，宋青城也笑笑的给予回应，不过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疏离感却是怎么也消不掉的，架子天然就在哪里，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熟络起来的。 至于其他几个人，有内科的，有咽喉科的，有儿科……最有意思的还是段伟，居然是妇科医生。 听到李成溪的介绍，张少白差点忍不住笑喷了。 这明明是长着满脸青春痘的大老爷们，而且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偏偏却是个妇科医生，只要想想这样一个人在诊室面对病人的情景，就让人想笑，不能细想。 “别忍着了，想笑就笑吧，我习惯了！” 相比起来，段伟的亲和力就强多了，一来就自嘲一句，不过也是，如果没有这么强大的心理质素，这妇科大夫他估计也干不长。 几个人一边喝着红酒，一边聊天。 一开始聊的都是些琐碎闲事儿，算是相互交换点个人信息，增进了解，不过老话常说三句不离本行，不一会儿话题很快转移到了各自的工作中去，什么你们医院的加班补贴多少多少，我们科里的主任如何如何，还就是遇到什么奇葩病人巴拉巴拉，大家开始渐渐熟络起来。 其实都是年轻人，熟络以后玩得就更开，不一会儿话题已经聊到个人情感那方面去了。 然后很快的，相关的个人信息出来了：三名女医生都是单身，尚在寻找适龄男性；而在座的男性中，李成溪和段伟是名龟有主了的，单身的只有宋青城和张少白。 虽然宋青城和张少白同样单身，可女医生们的注意力却都有意无意的系在了宋青城的身上，对张少白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兴趣。 其实也能理解，张少白还在实习期，连学校门口都没迈出来，在这些已经步入社会的女性眼中顶多只算是个大男孩，而宋青城身为中心医院的脑外科大夫，年轻有为，人又长得帅气，自然更容易吸引女性的关注。 张少白打小就不是帅哥，从没受过女生青睐，因此对他来说不讨喜没关系，不能讨人厌就行了。 他就是本着这样的端正心态，活了这么多年，不会改变，也不准备改变。 宋青城很享受被女生关注的状态，话儿渐渐的变得多起来，对其他人的架子也放下了，健谈了许多。 反正这次聚会的气氛很好，唯一不好的地方是时间过得太慢，张少白在途中偷偷看了看手机，这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完成系统任务，真让他觉得这酒且要喝着呢。 差不多十点，在这十分钟之内酒吧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酒吧大堂正中的舞台上也开始有酒吧的工作人员上去布置，似乎在为什么做准备。 李成溪举手看了看表，有些兴奋的说道：“快十点了，今天晚上high吧的民谣盛典即将开始了。” “民谣盛典？” 张少白有点不明所以，虽然之前李成溪是说今晚泡吧是来听歌的，可他根本不知道听的是什么歌，现在听见“民谣盛典”这名字，顿时感觉比格很高。 一旁的段伟解释：“民谣盛典这名字就是high吧自己脸上贴金，其实就是请了一些当红的民谣歌手过来，弄个小型的音乐会。当然，这里面有几位歌手唱得真心不错，能现场听一回，也算是值回票价了。” 怪不得刚才一进门就被收了500块，张少白到现在还肉疼着呢，原来是听音乐会的门票……嗯，现在听段伟这么一说，那500块似乎没白花，心里好像顿时没那么疼了。 不一会儿，舞台布置好，酒吧的灯光也一下子暗了下去，只剩下舞台上灯光明亮。 一名梳着大波浪卷的漂亮御姐走上台去，开始巴拉巴拉的说了起来。 听她自我介绍，居然是酒吧老板，据说她从小就喜欢民谣，年轻的时候还立志当民谣歌手，可最终没能完成梦想，这次她花了大力气请来各路民谣高手，在high吧举行音乐会，算是一个圆梦的举动。 等御姐老板发表完一篇感动人心的开场感言，第一个民谣歌手终于端着木吉他走上舞台。 就在这时——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美’字项。” “任务内容：登台演唱，获得5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收获20人掌声，可额外获得20奖励点；收获30人掌声，可额外获得50奖励点；收获50人掌声，可额外获得100奖励点；收获100人掌声，可额外获得500奖励点；收获全场掌声，可额外获得1000奖励点。额外奖励点不重复计算。”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24小时，十、九、八……” 第二十章 登台演唱 我擦，这算什么任务？ 敢不敢不要来得这么突然？ 张少白这回是真的懵，这任务居然要他登台演唱，这特么得多大脑洞才能想得出来。 要嗓子没嗓子，要技巧没技巧，要样子没样子，他拿什么去登台演唱？搞笑么？ 压抑着心底的愤怒，张少白对系统发出质问：“这算什么任务？我怎么可能登台演唱？就我这五音不全的水平，怕是没开口就被人赶下来了，一开口更糟，分分钟死在台上。” 系统很冷静啊，冷静到没人性： “宿主想要完成任务，最大程度的获得奖励点，系统推荐兑换以下几样商品。” “颜值改造套餐，可让宿主达到初级帅气的状态，最出色的医生需要最出色的颜值，需消耗50奖励点。” “衣着品味套餐，可提高宿主的衣着品味，达到初级水平，最出色的医生需要最出色的衣着品味，需消耗20奖励点。” “坐姿套餐，可让宿主的坐姿达到初级端正的水平，最出色的医生需要最出色的坐姿，需消耗10奖励点。” …… “打住打住，这些之前你都推销过了，我不要！” 张少白心里一直流淌着mmp，也不知道系统能不能感受到，不过就算系统能感受到他也顾不得了，不带这样的，发布这么不靠谱的任务，太打击积极性了。 但凡有一点可能做到的任务，为了提升医术他都会努力去做，可现在这什么登台演唱，简直特么乱来，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系统沉默了一下，才又说：“为了让宿主完成任务，系统强烈推荐一下三样商品。” 强烈推荐…… 张少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却准备留心听听系统准备推荐什么。 以系统之前的尿性，挂在“强烈推荐”档下的商品应该会靠谱一些，不像之前的那些什么颜值套餐之类的，简直就是强行推销。 系统开始发布强烈推荐： “吉他弹奏套餐，入门级20奖励点，明星级50奖励点，专精级100奖励点，大师级1000奖励点。” “演唱技巧套餐，入门级50奖励点，明星级100奖励点，专精级1000奖励点，大师级10000奖励点。” “平行世界民谣歌曲套餐，一首100奖励点，五首600奖励点，十首1200奖励点，二十首10000奖励点，套餐为一次性，不可重复购买。” 张少白阅读着系统传送到脑海中的内容，觉得强烈推荐的东西果然比较靠谱一些，感觉上如果这些套餐真的和之前的“急诊常用技术包”一样有效果，兑换下来说不定真的能够登台演唱。 不过很快的，张少白就想到自己已经没有奖励点了，不禁没好气的问道：“我已经没有奖励点了，怎么兑换这些套餐？” 系统似乎早有预计，立即回答：“系统允许此次赊欠。” 我靠，居然还能赊欠？ 张少白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那吉他弹奏套餐和演唱技巧套餐全兑换大师级的，可以吗？” “可以！” 系统答应得很痛快。 然后，系统又补充一句：“赊欠期限为五天，五天以后，利息以每天百分之二十计算。” 我靠，原来是玩高利贷啊！ 张少白不敢乱来了，想了想后，说道：“那吉他弹奏套餐和演唱技巧套餐都兑换明星级的吧。” 他觉得入门级别可能太低，担心完不成任务，所以索性弄成明星级别的。 系统说道：“建议吉他弹奏套餐兑换专精级。” “好！” 张少白想了想，答应下来，他又问：“嗯，平行世界民谣歌曲套餐这个……靠谱吗？” 系统回答得坚定有力：“靠谱。” “好，那就来一首好了。” 张少白犹豫再三，决定尝试一下。 系统问道：“选择兑换专精级吉他弹奏套餐、明星级演唱技巧套餐和一首平行世界民谣歌曲，共需消耗300奖励点，是/否？” 张少白一边选择“是”，一边对系统问道：“这一次兑换这么多东西，而且还不如最低级的，怎么只需要300奖励点？” 系统回答：“这是本系统的商品，不需要跨系统操作，所以消耗的奖励点会比跨系统操作小一些。” 见鬼的跨系统！ 张少白腹诽一句，紧接着两股信息流进入他的脑海，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上似乎多了什么，就好像之前得到那两个初级的缝合技术包一样。 同时的，他的脑子里还莫名的多了一首歌曲。 “纸短情长？挺有意思的……” 张少白让那平行世界来的歌曲旋律在脑子里过一遍，觉得真的很好听，就连他这种平时不怎么听音乐的人，都心生喜欢，差点忍不住要哼唱出来。 …… 就在张少白和系统进行商品兑换的时候，第一个上台的歌手已经开唱起来。 那是一个蓄着长发的哥们儿，唱了一首叫做《养鲲》的歌，给张少白印象很深，因为曲调之中带着浓重的地方俚音，整首歌给人感觉很新鲜、很巧妙，特别有创意。 每一个歌手大概会唱两到三首歌，眼看着一个个歌手演唱过去，两个小时转眼就过去了，当张少白的脑子里收到系统传来的完成泡吧任务的推送通知时，他这才犹豫的站起来，朝着吧台的方向走过去。 他早就看清楚了，酒吧的御姐老板就在那里。 “你好！” 走过去后，张少白先主动问好，然后直接说明来意：“我也很喜欢民谣，自己平时有空的时候写了一首歌，想借着这个机会和这个舞台上去唱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哦？” 御姐老板有些讶然，没想到会冒出张少白这么个人，不禁抬眼上下打量起来。 张少白强装镇定，面带微笑的等着答复。 刚才御姐老板站得远，他看不清楚，现在距离近了，才发现御姐老板长得很有味道，最有味道的地方是胸前高耸，胀鼓鼓的很吓人，一道深v射线发白发亮，能把人的眼睛直接晃瞎。 “你说你写了一首歌，想上台演唱？” 御姐老板打量过张少白后，突然有点想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她能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强作镇定，那一双手一直是握得死紧死紧的。 张少白点点头：“是的，我想上台演唱。” 略一沉吟后，御姐老板说道：“好，等大家唱完了，我就让你上去，不过……” 微微顿了一顿，御姐老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又继续说：“如果你唱得不好，今天晚上的门票你要双倍，可以吗？” “啊？那……那好吧！” 张少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反正豁出去了。 第二十一章 这小子要火 不一会儿。 最后一名民谣歌手也演唱完毕，很酷的致谢下台。 high吧内的人仍然很嗨，都在欢呼着，有的人大叫encore，想让演唱继续。 “少白呢？去哪儿了？” 李成溪他们才发现张少白不见了，不禁左右张望。 段伟指了指吧台那边，说道：“可能去厕所了吧，刚才看他往那边去了。” 李成溪哦了一声，注意力很快又被舞台那边吸引过去，因为御姐老板又上台了，得到了下面一票客人们的喝彩欢呼。 御姐老板很懂得烘托气氛，看得出来舞台经验丰富，人也大气，上台之后微微一笑，问了一句：“今晚的音乐会，好不好听啊？” “好听！” “继续唱，不要停！” “今天晚上决战到天亮，我们都不走了。” “没错，住这儿了！” …… 台下立即发出一连串乱七八糟的回应，吵吵闹闹，不过却很有意思，气氛依然热烈。 御姐老板压了压手，说道：“别起哄，音乐会到此就已经结束了，所有的歌手都为大家进行了演唱，你们就算想听再多的我也没办法了。” “那就老板来给我们唱一首！” “好，我们想听。” “老板，唱一首。” …… 下面又是鼓噪，拿性感漂亮的御姐老板打趣。 “我唱歌不行，像鬼叫一样，否则就本姑奶奶这样子身段，早就红了！” 御姐老板对客人们的打趣也不在意，反而自嘲了一句轻松解围，又说：“不过，音乐会到这里就结束，大家肯定不满意的，一般这种时候总要有个彩蛋什么的才合理，对不对？” “对！” 这一次，舞台下的回答无比一致，就像练过的一样。 “好！” 御姐老板把气氛吊得足足的，才又继续开口，让下面迅速安静下去：“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彩蛋，因为就在刚才，一个年轻的小哥哥走过来和我说，他今天这里的客人，平时很喜欢民谣，自己也写了一首民谣歌曲，不知道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上台演唱一下……嗯，你们说，我要不要让他上台啊？” “让他上！” 一个粗豪的男人大声嚷起来，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好听就打死他！” 舞台下发出一阵哄笑，一个年轻的女生也趁机大叫起来：“我不要听他的，我就要听郑楚再上台唱歌。” 郑楚是之前已经演唱过的一名民谣歌手，人长得非常帅气，歌也唱得好，弹起吉他来酷酷的，带着不羁的范儿，今晚酒吧内有大半女生是冲着他来的。 御姐老板微微一笑，流露出一个小花痴的样子来，比心道：“是吧，郑楚真是太帅了，本姑奶奶也很喜欢，一直盘算着今晚找机会潜规则他呢！” 她的话惹来底下一片哄笑，然后，她又接着道：“不过呢，身为high吧的老板，人家小哥哥都鼓起勇气来请求上体唱一遍他写的歌，本姑奶奶总要给人一个机会的嘛，所以呢，你们也稍安勿躁，先听一听，看看唱得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嗯，废话不多说，有请我们的新人——小白。” 御姐老板对后台做了请的手势，然后张少白的身影就磕磕碰碰的出现在了舞台上。 …… “怎么回事儿啊，这是？之前看音乐会流程，好像没有这个啊？” “谁知道，估计真是新人吧！” “这年头，发明星梦的小家伙不少，就当看个热闹好了。” 张少白登场的时候，之前演唱完的民谣歌手们正聚集在酒吧二楼的一间贵宾房里，看着楼下的舞台。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是在各个场子演唱出身，拥有非常丰富的舞台经验，这几年碰上民谣大火，便一起出头了，成了如今乐坛上的民谣中坚。 搞艺术的，谁也不服谁，至少在表面上是特立独行的。 想从这个圈子里混出头，就要有自己的东西，走自己的路，否则想要有人捧，哪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嘴里虽然不说什么，可是心里却都举起了放大镜，准备看看下面的那个年轻人究竟要唱些什么，然后好挑剔一番。 张少白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唱得不好拿不到任务的额外奖励。 上台之前，他特地问御姐老板借了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他大半张脸。 舞台上的灯光很亮，让张少白觉得有点晃眼，他走到麦克风架子之前，有点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做，笨手笨脚的弄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坐下了，一看就没有任何舞台经验。 “嗤~~~~~~” 舞台下传来几声轻笑，一点都不加掩饰。 现在客人们总算是信了，这小子真像御姐老板所说的是个新人，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手足无措。 二楼的歌手们一下子没兴趣了，他们都当过新手蛋子，虽然那时候的他们也曾对自己的第一次登台表演充满期待，可是现实已经告诉他们那时候的期待有多傻帽。 他们几乎可以预想到接下来下面这个新手蛋子的结果，好点的能把一首歌完整的唱下来，不功不过的走下场去，不好的甚至被人起嘘赶下去，灰溜溜的很久都缓不过来，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可能就此再也上不了台。 反正，就当是热闹看好了。 倒是李成溪他们这边，一看到走上舞台的身影，就全都傻眼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尽管张少白的帽檐压得很低，可他们相处了一晚上，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张少白……好一会儿，段伟忍不住说了一句：“我靠，这哥们儿这么吊的么？” 李成溪也觉得认知遭到冲击，张少白给他的印象可是“老实孩子”，没想到居然还闹出这么一出，这让他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不行，我要拍下来，这小子是要火啊！” 他说的火，主要指的是急诊科的小圈子范围，录下来发到急诊的群里去，绝对是个热点话题。 一听李成溪的话儿，女生们也全都掏出了手机，调开了摄像功能。 张少白也听到了下面的轻笑，他有点窘，不过却心理却还算强大，毫不怯场，只粗糙的复制了之前看到过的那些民谣歌手的坐姿，有点不伦不类的在凳子上坐下，想了想后，终于对着麦克风说了第一句话，也是一句让整个酒吧哄堂大笑的话儿：“不好意思，我先试试吉他。” 第二十二章 这首歌炸了 张少白从未弹过吉他，当年同宿舍一哥们学吉他的时候，他玩过两下，以他的手残，吉他这玩意儿对他来说太精致了，所以只能望而却步。 小的时候，家里人曾让他学过小提琴，可是没两天他就放弃了。 实在是学不上来，他那笨拙的手指连琴弦都按不准，没办法很好的拉出一个音符，更不要说连续变指，拉奏乐曲。 总之，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公平，有人生而优秀，天赋异禀，拥有一整片天空，有人生而残缺，只能坐井观天。 手残的心酸，并不是人人能懂。 张少白出于对系统的信任，才登上舞台。 他生疏的捧着木吉他，连手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放，不过就在他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一阵杂乱的声音后，他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把由御姐老板随便塞给他的普普通通的木吉他，就好像他身体的一部分，让他熟悉无比，可以控制自如。 底下，都是喜欢民谣的观众，对于吉他不乏懂行之人，看见张少白这惨不忍睹的姿态，顿时有人笑骂起来：“小子，你懂不懂弹吉他啊？不懂就赶紧下来。” 张少白没理那人，因为在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有一整篇歌曲旋律迅速流过，让他自然而然的就知道该怎么弹奏。 深吸一口气，张少白把嘴凑到麦克风前，试探的“喂喂”了两声。 同样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发痒，气息从身体里出来、通过嗓子发出声音的时候，似乎有了点不一样的地方，让他觉得应该用这样的声音演唱。 于是，他的信心来了，他想学其他那些民谣歌手，对着麦克风说些什么，可是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只轻轻的说道：“呃……纸短情长，谢谢！” 纸短情长？？？ 什么东西，是歌名吗？ 底下嘈杂的观众突然听见了个这么特别的歌名，都渐渐的安静下来，看向舞台上的张少白。 张少白的指头轻轻拨动琴弦，顿时一阵悦耳的音符从琴弦之上流淌出来，饱满而动人，令人精神一振。 这是专精级别的吉他弹奏技巧弹出来的曲声，尽管不能说是天籁，可是一出手立即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抓住了。 “咦？” “不错诶！” “真好听呢！” 不管底下的人懂不懂行，会不会弹奏吉他，可基本的鉴别水平还是有的，只听了一小段吉他的弹奏，就已经忍不住发出赞叹。 二楼上。 那些民谣歌手全都收起了轻视之心，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底下那个新人蛋子的吉他虽然不能说弹奏得天下无双，可在圈子里也少有如此出色的了，足够站到舞台上表演，他们更多的关注是放到了曲词上面。 “这曲子……有点意思啊！” “的确有民谣的味儿。” “还行，再听听后面，主要是看他唱得怎么样，词好不好。” 张少白这时候已经有点忘我，纸短情长的旋律从他的脑子缓缓流过，通过他的手化作一个个音符展现出来，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让他非常享受。 生命中能有音乐，真的很美好。 很快，前奏过后，他踏准了乐点，对着麦克风张嘴轻唱： “你陪我步入蝉夏。” “越过城市喧嚣。” “歌声还在游走。” “你榴花般的双眸。” “不见你的温柔。” “丢失花间欢笑。” “岁月无法停留。” “流云的等候。” 张少白的声音并不很亮，带着点低沉沙哑，不过用来演绎这首歌曲，却很容易把人带进歌曲的画面之中。 那么短短的几句歌词唱出来，不管是一楼的普通客人，还是二楼的民谣歌手们，都一下子被突破了心防，这时候他们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剩下歌曲。 真的很美！ 真的很好听呢！ 所有人都想继续听下下去，因为他们的心已经被深深吸引。 “我真的好想你。” “在每一个雨季。” “你选择遗忘的。” “是我最不舍的。” “纸短情长啊。” “道不尽太多涟漪。”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啊。” …… 一句句歌词在张少白的嘴里唱出，所有人都突然像是回到了青春年少，缅怀起深深藏在心底的那一段纯真无暇的感情，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令人留恋。 没有人知道歌曲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因为当吉他的声音停下，他们仍然沉浸在旧事的余味中，难以自拔。 张少白看着底下，一点声音都没有，自觉有点凉了。 系统的要求是要得到20个人的掌声，才能得到额外奖励点，否则就只有完成任务的50奖励点。 如果想要把赊欠的那300奖励点换上，他就必须要得到100人的掌声，否则今晚上就算是白干了，还要倒亏。 当然，经过自弹自唱这一曲，张少白也觉得很过瘾啊，准备回去一定要买把好吉他，有空的时候好好玩玩，从这一点来说那300奖励点也不算白花。 就在他捧着吉他站起来，准备灰溜溜的走下去，没想到突然从吧台那边，居然传来了一声喝彩的声音：“好听！” 那是御姐老板，她正一边轻轻鼓着掌，一边两眼放光的看着舞台上的张少白。 这绝对是彩蛋，不但是整个音乐的彩蛋，而且还是对她和对她的酒吧的彩蛋。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搞起来今天晚上这个音乐会，原本音乐会圆满结束就已经让她很满意了，没想到到了最后居然有这么一首好听原创歌曲出现在她面前，只要一想到这首叫做纸短情长的歌曲是从high吧首唱的，御姐老板就感觉值了，太值了！ 紧接着，酒吧内沉默仿佛一下子被打破，掌声和叫好声全都轰然响起，就连二楼贵宾房里民谣歌手们，也都纷纷鼓掌。 “不错，这小子的舞台经验虽然完全不行，可唱得还是很不错的。” “歌好，词好，唱得也好，足够了。” “这首歌要炸啊！” …… 张少白突然得到这么热烈的回应，实在有点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系统的推送消息一一传来： “任务完成，陪朋友泡吧三小时，获得50奖励点。” “任务完成，登台演唱，获得50奖励点。” “收获全场掌声，额外获得1000奖励点。” “扣除300奖励点，赊欠清还。” 第二十三章 驻唱 “再唱一遍！” “对，再唱一遍吧！” “没错，这歌写得真好，再来一遍。” …… 张少白正为系统的推送消息感到高兴的时候，舞台下面除了欢呼，叫喊再唱一遍纸短情长的人越来越多，声浪也久久不歇。 这其中，李成溪他们这些和张少白同一桌的人，一个个都无比兴奋，就连那一只端着的宋青城也满面惊讶和振奋，就像刚刚一同见证了一场奇迹。 段伟最先发出感慨：“这小子可真够牛比的，吉他弹得这么好，而且还能写歌，我的天啊，没想到今晚居然能认识了个这么牛的人。” 李成溪也露出一点原来如此的神情，说道：“这小子在医院里就是个乖宝宝，本来开口约他只是顺带而已，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我本来还奇怪呢……嗯，现在看来是因为他对民谣感兴趣的缘故了。” “真有才华！” 三个女生也都发出类似感叹，她们看向张少白的目光中明显都多了一丝亮彩。 这时候，之前那个叫嚷着要郑楚encore的小女生，突然也站起来对着张少白大喊大叫：“小哥哥，再唱一遍，你写的这首歌好好听啊，都差点把人家唱哭了！” 她的声音清越，在众人的声音中显得非常突出，清清楚楚的传到了舞台上。 张少白本来还有点犹豫，犹豫着是不是要尽快下台走人，可是系统却似乎因为那女生的声音，再次传来的推送消息：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继续演唱，可获得50奖励点。”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1小时，十、九、八……” 张少白只能重新坐下，把嘴凑到麦克风上，说道：“那……那好吧，我再唱一遍。” 得偿所愿，客人们顿时满意了，纷纷坐了下来，准备再次聆听张少白的演唱。 当然，很多客人都拿出了手机，划开摄像。 张少白坐好后，特地压低了一点帽檐，好让自己的脸更好的藏在阴影下面。 经过之前的演唱，他多少有了点经验，已经能拿捏住弹唱的范儿，因此深吸一口气后，他沉声说道：“再次送上纸短情长，希望你们喜欢。” 随着手指扫弦，纸短情长的旋律再次响起。 张少白自弹自唱，声音中加载着美好的画面，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 “真好听啊！” 有人一边听，一边喃喃低语。 即使已经听过一遍，可等到再听的时候，那歌曲仍然让人心醉神驰，难以自抑的生出一份此情可待成追忆的情绪。 再次唱完，张少白清楚收到系统那完成任务的推送通知，转身就捧着吉他走下场去。 底下又一次掌声如潮，叫喊着“再来一遍”的人一点也没少，可这一次张少白没收到系统的推送通知，当然也不会再理睬。 下台后直接走向吧台，张少白把吉他还给御姐老板。 “来，认识一下，叶青筠。” 御姐老板随手把那把普普通通的吉他放到一边，朝张少白伸出手来。 那双手很白很肉，张少白轻轻握了握，说道：“我是张少白，谢谢你能让我上台唱歌。” “张少白……” 名字叫做“叶青筠”的御姐老板默念了两遍张少白的名字，然后才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这么好听的一首歌曲，能拿到我这里来唱，是我的荣幸，也是high吧的荣幸。” 微微一顿，叶青筠又说道：“这样吧，今天你们那一桌的酒水免单，你们的门票也免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张少白也不客气，连忙谢谢。 叶青筠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驻唱？” “啊？” 驻唱什么的张少白完全没概念啊，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这让他突然觉得今天那300奖励点好像花得还挺值得的。 叶青筠继续邀请：“只要你愿意来，价钱好商量。” 张少白想了想，虽然这驻唱听起来很不错，还能赚钱，可是一想到自己仍在医院实习，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提高医术，驻唱这事儿他实在没时间，所以就准备拒绝，可没想到嘴巴才刚张，系统的推送消息又来了：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驻唱十天，每天一小时，可获得500奖励点。”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二十天，十、九、八……” 我靠，这纯心是故意的吧？ 心底一边腹诽，张少白到底舍不得放过这500奖励点，所以嘴巴一边拐了一下，答应道：“我也没试过在酒吧驻唱，可以让我先试一试吗？就十天吧，从明天开始，你看怎么样？嗯，我平时要上班，每次过来的时间最多只能一小时，可以吗？” “可以！” 叶青筠听见张少白同意过来驻唱，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 那笑容很晃眼，让张少白怔了一怔，有点回不过神来。 说定正事儿，两人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张少白转身就想朝着自己那桌走回去，叶青筠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还有一件事情，你的纸短情长注册版权了吗？” “啊？注册什么版权？” 张少白就是个小白，完全不懂这些，有些懵。 叶青筠这回真信张少白真是个菜鸟了，解释道：“你的歌写得这么好，为了不让别人盗用，必须注册版权的，今晚回去赶紧去版权网站弄这个，我回头把网址发给你，别一不小心被人抢注了，到时候你就亏大了。” 张少白这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连忙道谢了，同时心里对这个酒吧女老板的印象一下子好了许多，这至少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回到酒桌，张少白一下子成了最受欢迎的人，同坐的几个人都好奇的问他关于弹唱和创作纸短情长的事情，让他好一顿敷衍应付，比高考政治的论述题还难。 张少白一边应付着，一边觉得自己这一次真有点欠考虑了，下次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儿，一定要好好吸取教训，适当的做点掩饰身份的措施才行，这样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免了单，这一顿酒直喝到酒吧打烊，张少白才总算挣脱了众人的魔爪，全身逃回宿舍。 不得不说，整个喝酒的期间，对他最为热情的不是三名女医生，居然是段伟这个妇科大夫。 这小子是个民谣迷，见识过张少白的弹唱功力，整整一个晚上都媚眼如丝，不停的对张少白抛媚眼，很有点恨不得以身相许的意思。 原因很简单，他满嘴酒气的说要拜师，这特么差点没把张少白逼疯，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见这厮。 第二十四章 发酵 回到宿舍，张少白自己一总结，今晚完成系统任务，一共给他带来了850奖励点，还有500奖励点跟在后头，这似乎让双手升级中级稳定的事儿唾手可得。 “系统，有什么能让我医术提高的兑换商品吗？” 张少白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奖励点攒起来，兑换双手的中级稳定，不过想想应该还有富余，就想看看还没有其他好东西。 系统这一次的回答非常快： “初级外翻缝合技术包，兑换需要耗费100奖励点，是/否？” “初级减张缝合技术包，兑换需要耗费100奖励点，是/否？” “初级皮内缝合技术包，兑换需要耗费100奖励点，是/否？” “初级皱缩缝合技术包，兑换需要耗费100奖励点，是/否？” “初级肌腱缝合技术包，兑换需要耗费300奖励点，是/否？” “初级不常用皮肤缝合技术包，兑换需要耗费100奖励点，是/否？” 系统的推送通知这么一罗列出来，不多不少刚好800奖励点，张少白就觉得自己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这特么绝对是故意的啊！ 每一次都要把他手头上所有的奖励点都榨干，完全不留残余。 不过看着系统给出的这一个个技术包，偏偏张少白又很想要怎么办？ 我擦，这些全都是我想要的啊！ 张少白觉得自己真的很尴尬啊，明明刚才还下定觉醒要把奖励点都攒起来兑换上手的中级稳定的，可现在却一下子就动摇了，很有点朝秦暮楚的婊子心态。 “兑换吧，兑换吧，这些都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全是缝合手术技术包，张少白很认真的想了想后，觉得自己的双手有了初级稳定后，现在对这些缝合技术的需要更迫切一点，因此决定先兑换下来。 “中级稳定先放放再说，努力做任务，一定很快就能兑换出来的。” 张少白一边选择兑换所有的技术包，把自己手头上的奖励点一次性清空，一边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 没办法，系统太狠了，这让他也暗暗发狠，准备接下来要多触发任务，一定要把医术全面提起来。 关于触发任务这一点，张少白已经渐渐有了那么点心得。 他发现如果老窝在家里或者医院，触发任务的几率很小，以他这几天的观察是几乎没有。 反而当他外出的时候，尤其是与其他人互动较多的时候，触发任务的几率就很大，就像今天晚上泡吧这样，连续触发了好多个任务，让他一下子收获了850奖励点，后面还有500奖励点跟着来。 因此，张少白已经决定以后有空就多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凑，不能老是宅在家里。 选择兑换之后，那些技术包一个个从系统加载到了张少白的身体里，张少白坐到电脑前把纸短情长的版权给注册了，然后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再也不敢磨蹭，很快跳上床，强迫自己数着绵羊睡了过去。 没办法，谁让明天还要上早班呢。 张少白在梦中谒见周公的时候，他一点也不知道，在网路上，他和他的那一首纸短情长，已经以一种病毒传染的方式迅速传播开了。 首先是附属医院、中心医院和人民医院的内部网、朋友圈中，张少白在high吧弹唱的视频分别被李成溪、段伟他们几个分别发了一遍。 “来，看看咱们小张下班后的生活日常。” 李成溪在急诊科的群组里发了这么一句，随后直接上传视频。 “嗯？这是什么？” 住院医甲是只夜猫子，居然第一时间回复了。 “小张的视频？” 住院医乙明明正在医院值班，可却也很快回复了，看来急诊今天晚上不忙。 一开始就这么两个人在群组里回复，可是过了一会儿后，大概是可以让视频播放一半的时间，小护士陈文英就忍不住说话了：“这是什么歌，怎么这么好听？这是张医生吗？灯光晃得太厉害，那帽子又压得太低，看不清楚脸……嗯，摄像的人很不专业啊！” 李成溪一直等着回复，被人怼了也不以为意，直接说道：“今晚和小张一起去high吧听民谣盛典，谁知道这小子技痒，居然拿自己写的歌上台去了，把我们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直接献上膝盖骨。” “哇，这么说真是张医生啊，真是人不可以貌相啊！”另一个小护士也跟着说话了：“啧，怪不得这歌以前完全没听过呢，原来是张医生自己写的，好好听！” 第三个小护士说：“我正在值班，刚打开视频的时候，旁边一个病人也听见了，说好听，让我开大点声让他也一起听呢！” “工作中的同志请认真工作，别开小差。在家休息的也好好休息，半夜三更的到这儿来捣什么乱？” 正在急诊值班的一名主治医生突然也留言了，看来今晚急诊真的不忙。 主治医生装了一下严肃脸后，又说道：“小张这吉他弹得不错啊，有我当年念大学时的几分风采！” 喵的，这么自己夸自己，您老人家的老脸还要不要？ 底下一行吐槽的图片排着队发了出来，搞得主治医生好尴尬啊，发了一句：“好了，有病人，先不聊了。” 主治医生退散后，小护士们和住院医们又出来了，把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热火朝天的议论着这首歌和唱歌的那个实习医，然后顺手把视频上传到自己的朋友圈，又或者发给亲朋好友，难得有这样的话题，不发一下对不起自己。 类似的事情，同样发生中心医院和人民医院的群组里。 反正这一晚上过后，鹏市几乎有半个医疗系统都知道附属医院出了个能够自弹自唱自己写歌的牛人。 至于那些在high吧里客人，都没从酒吧里出来，就已经把摄录到的视频发到网上去了。 虽然在所有的这些视频中，并没有一个是能看清楚张少白的模样的，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增加了视频的真实感，令所有人对“很牛，一个新人自弹自唱了自己写的一首歌，真好听”这样的描述具有认同感。 然后，视频也就迅速的一传十、十传百的在各种论坛、微博、朋友圈中传播开来。 当然，歌好是关键，有质量的东西总能得到最大的关注，也会让人有传播的欲望。 这一夜。 纸短情长，发酵中…… 第二十五章 影响 但凡看了纸短情长视频的人，都会说：“这歌好好听。” 一来是因为这歌真的好听，二来则是因为猎奇心理在作祟。 看完视频以后，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会想上网寻找清晰的音源，可是网上能找得到音源全来自视频，出自于high吧当晚的客人们。 这些视频不论从哪个角度拍摄，都没办法看清楚歌手的样子，而且酒吧的环境并不特别安静，视频里的声音也就不可能有非常好的音质。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所以，不论是对歌手，还是对歌曲本身，网民们都想知道更多，于是，从一名亲身在现场经历了整件事情的酒吧客人们的微博中，便出现了这样一个故事：“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点内向，给人感觉很拮据。他肯定是没有任何舞台经验的，其貌不扬，不过他一弹起吉他，身上就仿佛自带光环，一瞬间让所有人觉得眼前全是光耀，很有才华。酒吧老板介绍他的时候，说他很喜欢民谣，私底下写了一首歌，听完那些民谣歌手们的演唱后，他很希望能在酒吧唱出他自己写的歌曲，也就是那首纸短情长。原本酒吧老板是拒绝的，可是那个年轻人经过苦苦哀求，终于感动了老板，让他上台。然后，他就技惊四座了，成为当晚最耀眼的明星。那首歌真的好好听呢，我相信听过的人都会这么说。” 内向，拮据，有才华，写歌，被拒绝，哀求，技惊四座，明星…… 像这样的关键词一出来，就算不看内容，也足够让人自行脑补一整段热血的励志故事。 于是，事情直接升华了，“纸短情长”这四个字当晚就登上了微博热搜。 …… 第二天一早。 天艺传媒的总部，总裁王成军仔细的看完那一连几个视频，把平板放下，又摘下耳朵里面的耳塞，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一声不吭。 那中年女人穿着一身的职业套装，形容姣好，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只是这时候却似乎有意收敛风华，身上时时刻刻流露出一份严谨的女将军姿态。 “王总，这首歌很不错，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中年女人看见王成军没说话，斟酌了一下后开口说道：“我们一直想推一位民谣歌手试水，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一次突然出了这么一首歌，我觉得是个好机会。” 王成军像是回过神来，问道：“你想怎么做？” 中年女人早在走进这间办公室就已想好的全盘的计划，闻言立即解释道：“王总，我觉得我们应该拿下这首歌曲的版权，然后借着这首歌的势头，把陈宁推出去试试。” 王成军不置可否，只问道：“这歌能拿得下来么？” “应该没问题。” 中年女人又从手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王成军，说道：“我今早已经查过了，在国家版权登记中心，这首《纸短情长》的版权登记人是张少白，上面有一些他的信息，相信只要照着这些信息找，应该能找到他。” 微微一顿，中年女人又说道：“就算用这些信息找不到他，我也还另有办法。” 王成军看了一眼文件上的东西，想了想后又问：“找到他固然重要，可是他愿意把这首歌卖给我们吗？一个小年轻，难得凭着这首歌火了，如果运营得好能吃一辈子的，他愿意就这么卖给我们？” 中年女人自信满满的回答道：“我一定能说服他的。就算不行，我们也可以尝试把他签回来。在这段视频里，他的弹奏和演唱水平都不差，即使外貌条件差点，也能操作。” 王成军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好，既然你觉得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一边说，王成军一边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了字。 中年女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说了一句“王总，那我先出去了”，然后转身径自离开。 王成军转过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那春光明媚的景致，随即又转回头，把耳塞重新塞入耳朵，再次播放起里面的视频。 说真的，他很喜欢这首《纸短情长》，尽管音源不好，可是那歌曲中蕴含着的那份美好情感，却勾起他的心中往事，产生共鸣。 像他这样的人，早已是见惯了风雨，现在居然被一首歌曲打动，从而可见这首歌的优秀。 “真是写得好呢！” 王成军喃喃轻叹一句，身体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听着耳中的音乐，真是很好的享受。 …… 第二天，张少白一早爬起来，慌慌张张的就往医院里赶。 昨天晚上实在睡得晚，所以闹钟响了以后他还赖了十多分钟的床，让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比平时晚了许多。 “张医生，你好！” “张医生，这么早啊？” “张医生，你真的很厉害呢！” 一进医院大门，张少白就接受到了许多来自小护士们的问候，真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要知道平时他这个实习医就是小透明，根本没人看得见的。 直到进了急诊，见到王晓娟，胖大姐笑呵呵的夸了他一句“歌唱得不错”，他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们怎么知道的？” 张少白好奇的问胖大姐，胖大姐说了一句“你自己看手机吧”，便径自转身走开，忙碌去了。 张少白压抑着好奇，先把上班前的准备工作完成，然后才抽空看了一眼手机。 我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到了这会儿他才知道自己放卫星了……嗯，是被人放卫星了， 从医院群组到内部网，全是纸短情长。 然后，张少白又被群组里的信息和链接引着，在网上的微博和各类网站上逛了一圈。 我去！ 他忍不住又暗叫了一声。 这事儿好像闹得真的有点大啊，居然都上热搜了，除了那个大明星偷税漏税的事儿，就到纸短情长了。 有点小慌张、又有点小虚荣的点开网上的那些视频，看了一会后，张少白忍不住拍了拍胸膛，舒了一口大气。 还好还好，样子看不清楚，应该不会影响到个人。 张少白最担心的是自己被认出来，到时候在医院里工作就会受到影响了。 至于医院里的同事这边，大概也是一时八卦心起而已，等新鲜劲儿过去，就没事了。 当然，事情闹成这样，更加让张少白觉得下次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一定要隐藏好身份才行，否则会对他的工作和生活造成极大的影响。 想了想，张少白在急诊群组里发了一句：“大家帮我保密，别让其他人知道是我！” “大明星来了！” “好好听哦，张医生。” “好有才！” “是啊，才华满满的男人就是惹人喜欢呢！” 最后的这人是李成溪，张少白一看见这家伙就来气，如果不是他乱发视频，附属医院里的人根本不会知道。 所以他直接私信过去：“赶紧帮帮忙让大家别把我的名字泄露出去吧，不然到时候我要是过不了实习期，就去吃你喝你去。” “收到了，大明星。” 李成溪在底下留了个笑脸，立即转头发信息给其他几个昨晚一起去high吧的人，让他们都保密张少白的个人信息。 第二十六章 手术进行中 准备工作做好，张少白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坐在休息室里看起来。 没一会儿，关主任来了。 他来到张少白的身前，看了张少白几眼，问道：“昨天晚上喝了酒，现在醒着吗？” “我昨天只抿了几口，没喝多少。” 张少白的确没喝多少，其他人看他只是个小弟弟，也没跟他计较。 不过这种事情不好解释，看来昨晚上的视频关主任也看了，知道他去了酒吧。 没想到关主任却没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道：“那好，今天你在抢救室，专门做清创。” “啊？” 张少白闻言有点喜出望外。 让他呆在抢救室，专门做清创，这之前可是只有凌冉和王嘉怡才能得到的待遇。 惊喜过后，张少白连忙答应一声，把笔记本放好，走出休息室…… “张医生，2号床的病人需要清创。” 张少白刚做好一个清创，小护士立即对他招呼。 大概因为关主任的特别嘱咐，今天要让张少白专门做清创，所以但凡遇到清创的病人，小护士就会优先安排给张少白。 不过也因为昨天晚上唱歌的事情，小护士们对张少白的态度明显亲热了一大截，一个个“张医生”、“张医生”的喊着，让张少白觉得自己在科室里的地位大大提高。 张张少白洗了洗手，走过去那边坐下，看了一眼病人脸上的伤口：一道口子从额头上直拉下来，拉到了眉脚附近。 病人是一名老太太，张少白一边开始动手清理伤口周边的皮肤，一边对老太太问道：“老太太，这伤是怎么来的啊？” “摔的！” 老太太的神智还算清醒，口齿也清晰，不过被张少白一弄，顿时“嘶”的嗦了一口冷气，叫道：“轻点轻点，疼了死我了。” 一早上，张少白已经连做了不下十个清创缝合手术，对病人叫疼这事儿已经有了点免疫力，所以手上丝毫没停，继续快速清理，只是嘴上却和声对老太太安慰：“忍着点，为了避免伤口感染，暂时还不能用麻药，待会儿清理干净了才行。” 老太太也不是不明道理的，顿时抿起嘴巴忍住了，不再吭声。 张少白现在的手脚越来越快，一来“急诊常用技术包”让他很清楚处理的流程，二来他基本上已经得到了所有初级缝合术的技术包，这也让他缝合起来速度极大提升。 当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双手还不够稳定，没有办法将手术做得更加精致，不过在快这件事情上，整个急诊科已经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了。 “好，可以了！” 为老太太把伤口缝合好，张少白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其他收尾有小护士来做，他只对老太太嘱咐：“伤势没什么问题，尽量不要沾水。” 老太太有点惊讶：“这么快就完了？” 她来的时候照过镜子，伤口很大，骨头都露出来了，自己看着都觉得害怕，没想到这个小年轻医生一转眼的功夫就帮她弄好了，真让她有点不能相信。 张少白还没说话，旁边的小护士就说了：“我们张医生做清创缝合的速度在急诊里算是最快的了，老太太您就放心吧，您的手术又快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老天太知道好歹，连忙道谢，张少白笑了笑，又走向了另外一名病人…… 一整个上午，张少白做了超过三十个清创，速度快得惊人。 下午的时候，李成溪来了，同来的还有两名对张少白意见很大的住院医。 三个人一进急诊，就觉得不对了，因为今天急诊了的病人少得可怜，走进抢救室，大半的当值护士集中在其中一张病床前，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怎么回事儿？今天不用干了吗？” 三个人疑惑的也朝着那边凑过去，走近了才看见原来那张病床正在做缝合手术，而护士们正在围观。 怎么了？ 三个人朝那医生看了一眼，发现是张少白，都怔了一怔。 随即，他们又看了看那病人，发现那病人身上的伤真不少，好多血口子遍布手臂、大腿、身体，虽然都不致命，但是却绝对触目惊心。 他们打量的时候，张少白已经又完成了一条伤口的缝合，开始为另一条伤口进行处理。 护士们立即窃窃私语起来：“又完成一条了，又完成一条了，多少时间了？” 其中一个护士居然掐着手机的秒表，听见其他人问立即回答道：“二十秒，只要二十秒就完成缝合了，太快了！” 这是什么鬼？ 李成溪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开口对身旁的一名护士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们在看什么呢？” 那护士笑道：“今天关主任吩咐，让张医生专门做清创，没想到张医生的缝合速度这么快，大家都在为张医生计时呢！” 李成溪三人实在有点适应不了眼前的这个画风，不禁都不开开口，只看着前面张少白的动作。 这时候，张少白正在使用连续锁边缝合法，为伤者缝合一处流血较大的伤口。 连续锁边缝合法又称为毯边式缝合法，缝合的过程中每次将线交错固定，才可以缝下一针，止血效果好，对合更整齐。 连续锁边缝合法并不难，操作起来也应该算是省时的，可是张少白做起来就实在太快了，每一针下去都好像不需要想似的，打结也快，只转眼之间就把血口子缝起来了，快得吓人。 护士们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得到的结果是“十八秒”，比之前更快了。 我靠！ 李成溪有点被惊住了，他可是很了解张少白的，之前一直笨手笨脚的，连抽个血有时候都能直接把病人的血管戳爆的，现在做起缝合居然这么快，这特么简直就像是双手被玉皇大帝亲过一样。 当然，张少白下针、打结的手势还是有点糙，缝合出来的效果还比不上一些手巧的大神，不过这速度也实在太快了，那些手巧的大神在这方面没几个能胜过他的。 那两名住院医看着张少白，脸色也有点难看。 他们原本和张少白属于同一水平，在急诊的地位也相似，现在张少白算是把他们完全比下去了。 可以想象，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张少白会得到越来越多上手的机会，而他们的机会则会被极大的压缩。 第二十七章 最恨太监了 一天转眼过去，张少白做了不下一百个清创，急诊室的清创缝合手术今天几乎让他一个人包圆了。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终于得闲喘一口气。 张少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休息室，给自己冲了杯茶，慢慢喝着。 之前做手术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也不觉得怎么样，这时候一放松下来，顿时就觉得累了，整个人都有种想睡觉的昏沉感。 正喝着茶，突然从休息室外又进来一人，两人都第一时间看见对方，不禁怔了一怔。 “你好！” 张少白的睡意一下消减了许多，因为来人是王嘉怡。 王嘉怡看了张少白一眼，落落大方的也打了个招呼：“你好！” 张少白坐在桌子前继续喝茶，王嘉怡则走到饮水机那边，冲了杯奶茶。 然后，王嘉怡坐在休息室的另一张桌子前休息，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张少白知道王嘉怡和凌冉今天去了胸外那边，观摩学习如何收胸，这让他很羡慕，看起来在经过一个月的实习之后，这两位已经快要有机会尝试胸部缝合了。 相比起来，他虽然已经能够熟练应付清创缝合，可是要想上手收胸，似乎还不够资格。 “手要更加稳定才行。” 张少白知道自己的问题。 他的清创缝合已经很快了，可清创缝合和胸部缝合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他的手还不够稳，缝合起来还显得有点粗糙，想要上手收胸，就必须做到更稳才行。 很快，王嘉怡喝完了茶，把杯子洗好放好，这才转身离开。 她临走出休息室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说道：“你写的歌很好听。” “啊？” 张少白有点措手不及。 休息室里没有其他人，王嘉怡的话儿显然是冲着他说的。 看来，王嘉怡也看了昨天晚上的那些视频了，知道了纸短情长。 说完话，王嘉怡快步走了出去。 张少白这才回过神来，默默的说了一句“谢谢”，心里有点美，有点窃喜。 看来自弹自唱写歌什么的真不是什么坏事儿，今天护士们对他的态度就能够说明一切了，现在连王嘉怡都主动开口对他说了这么一句夸赞的话儿，这实在很难得。 要知道往日里他其实和王嘉怡没有什么交流的，在学校的时候他们虽然是同学，可人家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又是医科大女神级的校花，而他只是个普通学生，所以几年下来说过的话儿用一只手都能算得出来。 等到一起进了医院实习，他们平时最多也是见面的时候打个招呼而已，完全没有说过别的话，因此今天算是一个大突破了，张少白从前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休息了一下，张少白收拾妥当，换好衣服，准时下班。 已经约好了要去high吧驻唱，从今天开始一连十天，所以他打算先做一点准备，然后再过去。 经过昨天的事情，他决定要给自己买几件衣服，小乔装一下，不能再暴露身份。 张少白不是特别喜欢逛街的人，在商场里逛了一圈，买几套比较时尚的衣服，然后又买了顶比较时尚的鸭舌帽，再加上一幅没有镜片的眼镜框，大致就妥当了。 他在更衣室里把衣服换上，又戴上帽子和眼镜框，然后自己打量一下镜子里的自己，嗯，还不错，看起来像是变了个人。 “这样应该就没人能认得出来了吧？” 张少白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这时候的打扮和平时的喜好完全不同，换在正常情况下他绝对是不会置办这么一身的，外表的变化就算他自己都觉得出入很大，更不用说那些并不认识他的人了。 看看时间，还很早，张少白索性找了家靠近high吧的咖啡书屋，走进其中，点了一份晚餐吃过后，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看书。 阅读和玩游戏是张少白为数不多的娱乐，高中以后他已经没怎么玩游戏了，为了考入医科大他可是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考上大学后偶尔会玩玩手游，但也是浅尝辄止的那种，只有阅读一直陪着他。 他拿起来的那本书是一本惊悚类的小说，刚看了个开头，就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网上那些小说写得好看，正想换一本，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系统居然给他发来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写一本超过30万字惊悚类网路小说，可获得3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在网路上收获1000均订，可额外获得100奖励点；收获3000均订，可额外获得500奖励点；收获5000均订，可额外获得1000奖励点；收获10000均订，可额外获得2000奖励点；均订破任何记录，可额外获得1000奖励点。额外奖励点不重复计算。”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24小时，十、九、八……” 张少白心中一惊，这算什么，又发布任务了？ 这次的任务更奇葩，居然是让他写小说。 开什么玩笑啊，这小说要怎么写？ 虽说从小喜欢阅读，可张少白从来不是写作文的料，小时候老师让他写一篇歌颂祖国的文章，他能硬生生变成歌颂爷爷，高考的时候语文就是他的软肋，进了大学后他写篇论文都磕磕碰碰的，现在要他写小说，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 而且，他现在还在实习期，平时上班忙碌，有时间也要花在阅读各种期刊和文献资料上啊，哪有时间写小说？ 张少白想了想，对系统问道：“这个任务可不可以不接？” 系统回答：“任务失败或者不接任务，系统会追回宿主三个月内所获得的所有奖励点，删除所有宿主兑换的商品。” 三个月？ 张少白再吃一惊，对他来说这完全就是归零的意思啊。 所以…… 只能接受任务了？ 张少白琢磨了一下，试探着问：“昨天晚上你让我唱歌，还有什么弹奏和唱歌的技巧之类的技术包，这个写小说……嗯，有没有？” 系统立即回应： “写作技巧套餐，写手级50奖励点，作家级100奖励点，大作家级1000奖励点，大师级10000奖励点。” “平行世界小说套餐，一本100奖励点，五本600奖励点，十本1200奖励点，二十本10000奖励点。套餐为一次性，不可重复购买。” 果然有……张少白想了想，又问：“这些小说不会有太监的吧？” 系统回答：“太监小说无法入选平行世界小说套餐，入选此套餐的小说全都必须完本在百万字以上。” “哦，那我就放心了。” 张少白也看网路小说，最恨太监了。 在他看来，就算像是那本《从今天开始斩妖》那样烂尾也好啊，太监算什么事儿？ 第二十八章 不想红 “好吧，那就选择作家级的写作技巧，还有一本平行世界。” 张少白这时候一个奖励点都没有，不过他已经明白系统的规则，反正就是赊欠嘛，过期不还加利息就对了。 很快，兑换的东西自行进入他的脑子里，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试一下看看！” 张少白也没有心情再看书了，直接走向书店的电子区域，租用了其中一台电脑，然后打开word就是干。 传入他脑子里的平行世界叫做《鬼吹灯》，是一本盗墓类的。 按照《鬼吹灯》的故事脉路，他的作家级写作技巧快速反应，把故事变成文字，输入电脑，在两个小时左近的功夫，便已经写出了两万字来。 张少白没写过，不知道两个小时写出来两万字算不算快，不过他自己倒是挺满意的，从前写个作文都让他感到困难无比，现在居然能写，而且还那么流畅，真心不容易。 如果这时候有网络写手在当场的话儿，恐怕也被张少白的手速吓呆，平均下来一小时一万字，这简直有点快得惊人，算是天生就应该吃这碗饭的人。 停下手，张少白上网路上最大的悦文原创网注册作者账号，并且爽快的将写出来的文章全部上传。 上传完以后，张少白结账离开咖啡书店，直接走向不远的high吧。 来到大门前，张少白被high吧门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昨天过来还空空荡荡的大门前，居然拉起了排队的围栏，在围栏里面正有许多人排着长长的队伍，看起来这些人正在等着进门。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带着疑惑走近过去，只听见队伍里的人很多都在讨论纸短情长的事儿，听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视频知道了纸短情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所以特地过来捧场。 张少白很意外啊，没想到昨天晚上的视频还会带来这样的效果，high吧这一次算是借着他火了一把，要不要找老板要点广告费呢？ 看看这么多人挤在门口，根本进不去，张少白想了想，给御姐老板叶青筠打了个电话，问问怎么办。 “你到后门来吧，我下去接你进来。” 接到张少白的电话，叶青筠的声音显得很开心，回了一句后就挂断了。 张少白走到酒吧后面，果然有一道小门，御姐老板就在那里等着他，一看见他就问道：“怎么样，门前面的人是不是很多？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张少白正为这事儿烦心呢，说道：“叶姐，待会儿我如果上台的话，能不能不唱纸短情长？” 叶青筠在前面走着，听见张少白这么说，不禁停了下来，问道：“为什么呀？纸短情长现在在网上有多火你知道吗？不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红起来，那可就错过了。” 张少白摇了摇头，说道：“我有自己的本职工作，现在这样影响到我的工作了，我……嗯，我写歌唱歌就是个兴趣而已，没想着让自己因为这个红起来。” “……” 叶青筠无语的怔住了，看张少白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居然有人不想红，这是多少年没见过了？ 叶青筠年轻的时候也曾玩过一段音乐，因为渐渐意识到自己混不起来，这才开了这么一家酒吧，以此度日，平时搞些音乐会之类，算是没有离开音乐圈。 平日里，她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歌手音乐人，不管这些人的个性和为人怎么样，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就是想做自己的音乐，得到更多人的认可，说白了就是想红。 难得现在张少白写了首这么好的音乐，也得到了一夜爆红的结果，可他居然说自己不想红，这简直就有点颠覆叶青筠的三观，让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了一阵，回过神来，叶青筠试探着问道：“你说你本职工作，那你……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我是一名医生。” 张少白有点自豪的回答。 叶青筠有些错愕，不过还是微微一笑：“原来是张医生啊，真没想到呢！” 顿了一顿后，叶青筠又苦口婆心的说道：“就算你是医生，和你红也没有冲突啊，叶姐虽然只是一个小酒吧老板，可是对音乐圈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你这首歌只要推广做得好，绝对是要炸的，到时候如果真的红了，能让你吃一辈子，就算不做医生也没关系了。” 自从爷爷去世后那一年，张少白就一直立誓要成为最出色的医生，对他来说，医生是很神圣的职业，重要无比，他这样心理暗示自己很多年了，早已形成了坚如磐石的意志，不可动摇。 他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叶姐，拜托，待会儿我上台，你别介绍我是纸短情长的作者，我也不唱纸短情长，可以吗？” 听到张少白语声中的坚定，又让叶青筠沉默了一阵，然后她才试探着问道：“那你准备唱什么？” 张少白拿出一迭纸来，说道：“我就唱这些。” 叶青筠看了一眼，那叠纸上全是五线谱和词，看来都是一些歌曲的曲谱。 “那好吧……” 叶青筠也无可奈何了，只能暂时先答应下来，准备再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劝说这头小犟驴改变主意，她可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一首这么有大火潜质的歌白白埋没了。 张少白进了酒吧以后，先去换了个装，然后才走到候场室等着。 叶青筠也在候场室，一看见张少白，不禁怔了一怔，随即才笑道：“看不出来嘛，这打扮了一下，居然也挺帅的，都快让我认不出来了。” 张少白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打扮，总觉得有点装，不过听叶青筠说的确很难认出来，心里总算松口气了，问道：“那我什么时候上场？”微微一顿，他又说道：“我明天要上早班呢，叶姐，你如果能安排我早点会比较好。” 叶青筠听了不禁既好气又好笑，这小子可真是只菜鸟啊，什么都不懂，平常想上她酒吧来唱歌赚钱的歌手，只要有时间上场就谢天谢地了，现在这小子居然还要求这要求那的，如果换个人早就被她用扫把打出去了。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叶青筠却挺喜欢这小子，想了想后白了他一眼，说道：“好，等一下让你第一个上场，你可给我唱好了，别砸了我们家的招牌。” 第二十九章 段子手 叶青筠说话的时候，气呼呼的带动得胸前白花花的一阵乱颤，晃得张少白有点眼花，他淡定的看了几眼后若无其事的把视线转开，不好意思看太久。 叶青筠对自己突然泄露的风情似乎没什么自觉，更有可能是习惯异性的目光，径自转身走开，一边走一边又说道：“待会儿我就说你是新来的暖场歌手……嗯，就叫小白，我说了你的名字你就自己上场吧！” 张少白答应一声，老实等着。 不一会儿，叶青筠上台了，开了几个小玩笑让底下客人们的气氛热烈起来，然后才把张少白这位暖场歌手介绍了出去。 相比起昨天，张少白今天的范儿足了很多，不再是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再加上他时尚的着装，还有黑框眼镜和金色的鸭舌帽，已经让人认不出他是昨天演唱纸短情长的那个人。 张少白没说话，上去直接拨动吉他，弹奏起来。 他的吉他还是一把普通货色，和昨天的稍有点不同，不过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专精级别的吉他弹奏技巧让他足以应付任何吉他，最多只是手感和弹出来音质不同而已，在这时候却是足够了的。 “好听！” 张少白的琴声一出来，顿时就让所有人生出这样的念头，整个场子一下子就安静了。 叶青筠一直坐在吧台前看着舞台，手边是一杯她最爱的玛奇朵，原本她的心里对张少白不愿意唱《纸短情长》还感到有点失望，可是这时候听见张少白的吉他声，她却又觉得没什么了，就凭着张少白这份吉他演奏的功力，已经让她觉得值回票价。 一小段前奏之后，张少白把嘴巴凑近麦克风，开始唱了起来：“听说香山上有一条小路，当车速飙到像风一样快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彩虹……彩虹里面的姑娘啊，你怎么这么美……彩虹里面的姑娘啊，你怎么这么可爱……” 那是如今大夏共和国最出名的彩枫乐队的一首歌，本来是一首比较摇滚的歌曲，可是这时候张少白用他独特的方式唱出来，却带着浓浓的民谣味儿，让人耳目一新，精神一振。 “还有这样的唱法，真特别！” 底下有客人发出惊叹，虽然并不觉得张少白演唱这首歌会比原唱更好听，可是却感觉很特别，会想继续听下去。 张少白却没想那么多，明星级的演唱技巧就在他的身体里面，成为他的一部分，如同本能般发挥作用，让他觉得这样唱其实挺好的，于是他就跟随着做了。 一连唱了四首歌，张少白一句话没说。 每次唱完他只停顿一下，连歌名都不报，就直接又开始唱。 所幸他选的歌曲都比较有名的，底下的客人们才没被他搞迷。 可是这样的情况搞得底下的叶青筠很着急啊，大多数的歌手演唱，都会有的没的说两句话儿拖延下时间，舞台经验丰富的那些更是会弄几个小段子之类，让底下气氛更融洽，像张少白这样话都不说一句猛唱的还真是没有。 “都忘了他是只菜鸟，没提前交代他……” 叶青筠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幸亏张少白唱得好听，否则这么闷头猛唱一通，底下的观众肯定会渐渐审美疲劳，感到无趣。 眼看着张少白就要唱完第四首歌，叶青筠正准备上去帮他说两句，好让客人们的气氛放松下来，没想到张少白居然把吉他一撂，准备朝舞台一侧走去。 怎么了？不唱了？ 张少白虽然一通猛唱，也不歇歇，可到底唱得还不错，下面有些客人是很喜欢的，看见他要下场，顿时就有人不愿意了，叫道：“再唱几首，别走！” “……” 叶青筠也有点迷。 明明说好了唱一个小时，可现在才大一会儿啊，这头小犟驴想干什么？ 只见张少白走到舞台一侧，拿出来一瓶水，咕噜咕噜的灌了大半瓶，然后这才往回走，对着麦克风说：“唱得嗓子有点干了，喝点水。” 本来这事儿也没什么特别，可是因为之前有客人在乱叫，再加上张少白这鲸吞式喝水的样子，仿佛多久没有喝水了似的，现场气氛竟莫名的很有喜感，不少客人竟笑了出来，让整个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放轻松了。 这样都行？ 叶青筠有点意外，不过也觉得很好笑，刚从凳子上提起来的翘臀，就又q弹的放了下去。 与此同时，张少白的脑子里又接到了来自系统的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在舞台上讲段子，每一条可获得1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收获100人笑声，可额外获得10奖励点；收获200人笑声，可额外获得20奖励点；收获500人笑声，可额外获得30奖励点；收获全场笑声，可额外获得50奖励点；额外奖励点不重复计算。”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24小时，十、九、八……” 张少白没想到任务来得这么突兀，先稍稍失神，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开始有点习惯系统的这种抽风式任务发布方式，立即就问：“有什么推荐的商品吗？就是帮助完成任务的。” 系统立即回应：“平行世界段子套餐，初级段子包100奖励点，中级段子包500奖励点，高级段子包1000奖励点，超级段子包10000奖励点。” 段子都分级，也是醉了。 张少白想都没想，直接选择兑换初级段子包，继续赊欠100奖励点。 连续接了两个任务，一个奖励点都没赚到，倒是先赊欠了300奖励点，这让张少白心生警惕，不能再这么弄了，否则越欠越多。 兑换过后，系统将初级段子包加载到他的脑子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张少白加载段子包的时候，底下的客人们渐渐的不再笑了，开始等着他继续唱歌，张少白没有拿吉他，反倒是把麦克风拿在手里，侃侃而谈的说道：“我小的时候，妈妈总是告诉我多喝水是一件好事情，所以我一直牢牢的记着这一点，养成了好习惯，不论什么时候都会多喝水。” 客人们怔了一怔，不知道张少白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一番这样的话儿，究竟是什么意思。 同时的，他们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全都看着舞台上的张少白，想看张少白准备说什么，这让整个酒吧一瞬间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第三十章 这歌不卖 “后来，我交了个女朋友，我很爱她，每当她肚子疼的时候，我会告诉她多喝水，她头疼的时候，我会告诉她多喝水，她牙疼的时候，我会告诉她多喝水……直到后来有一天，她要和我分手，非常坚决，我问她：我们分手了那我要怎么办……”张少白一直用缅怀的语气说着，稍微停顿了一下，吊起了底下所有人的胃口，才突然笑了起来：“她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对我说：你特么多喝水啊！” 底下沉默—— “噗~~~~~~” 突然，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喷了出来，顿时所有人都一起笑了。 虽然这笑话很尴尬啊，可就是莫名的好笑，让人情不自禁的想笑出来。 张少白一下子就得到了系统的推送通知，获得60奖励点。 “怎么样，好笑吧？呵呵，我还没有女朋友，刚才就是开个玩笑，让他大家听歌之余能放松一下，笑一笑。”张少白等大家笑得差不多，又问：“你们还想不想再听一个？” “想听！” “再说一个！” “对，再说一个比这个更好笑的。” 底下立即有客人叫嚷了起来，很捧张少白的场。 张少白点点头，说道：“我可以再说一个，不过可不敢保证比这个好笑。”微微一顿，他又坏笑起来：“不过不好笑又能怎么样，难道你们还能找我退票吗？” “不好笑就退票！” 下面立即有客人叫起来，引得好些人也附和着叫了几声“退票”，哄笑连连。 high吧人多，进场的时候要买票，这是老板的收入，和张少白无关，所以张少白故意翻了个白眼，又说：“要退票找老板去，我可不管。” “反正不好笑就退票！” 下面的客人继续笑着，整个场子的气氛已经全都活起来了。 张少白轻咳一下，接着开始胡编起来：“好吧，那就再说一个，嗯，事情是今天发生的，大概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来酒吧帮忙帮东西，有一大箱酒特别重，怎么也搬不动，我累得像狗一样对老板埋怨说：这玩意儿实在太重，我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还是搬不动。我们老板听了以后，恶狠狠的骂我：吃奶的劲儿有多大啊？你应该把抓奶的劲儿都用上。我听完以后，看着老板好久都说不出话儿来。” 这是个有颜色的段子，说出来虽然不会像上一个段子那样令人笑喷，不过却让底下的客人们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有客人忍不住朝老板那边看几眼，看了看老板胸前的深v，不禁笑得更暧昧了。 那边的叶青筠咬咬牙，心想可以啊小子，居然拿我打趣起来了，看以后老娘怎么收拾你。 张少白说完这个笑话，又收到了获得40奖励点的推送通知，两条段子拢共就得到100奖励点了，看起来还不错，便问道：“还行吧？” 一听他这么问，好几个客人当即就笑着起哄道：“不行不行，要退票，退票！” 张少白说道：“那我再说一个。” 微微一顿，他也不给底下客人们反应，张口就来：“我小时候吧，很单纯，有一次我爸问我，你更爱爸爸还是妈妈？我当时比较黏我妈，就回答说爱妈妈，我爸听了立即把衣服撩开，指着他的胸膛对我说：你居然更爱你妈妈，你看看你把爸爸喝得奶都没了，你妈妈的还有那么多。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常常跟人说自己最爱爸爸了。” “噗~~~~~~” 这一次，又是全场哄笑。 张少白立即又接到来自于系统的推送通知，获得60奖励点。 看来那个平行世界的段子真是比较好笑，拿出来效果不俗。 看看下面叶青筠对他打手势让他唱歌，张少白也自觉这么继续刷段子拿奖励点有点过，就直接拿起吉他，又开始自弹自唱起来。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后很快过去。 张少白终于完成了任务，在客人们的喝彩声和掌声下走下了舞台。 叶青筠就在后头等着他，看见他出来，第一时间给他递了个红包，说道：“今天算是你第一天演出，给你个红包，还有昨天晚上你的表现也很精彩，这里面一共两千块，当是你昨天和今天的出场费。” 赚到奖励点，还能拿出场费，这挺划算的，都抵得上他目前在医院实习半个月的工资了。 “谢谢！” 张少白不客气，把红包收起来，问道：“叶姐，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了！” 叶青筠点点头，不过又指了指外面吧台那边，说道：“不过那里有个人要找你，你先过去见一见。” “啊？什么人？” 张少白连忙朝那边望去，却见是一个身穿衬衫西裤的中年女人，不禁有点好奇。 叶青筠没回答他，只说道：“你自己过去见一见就知道了。”说完，她转身上台主持去了。 张少白换好衣服，收拾妥当，这才走出候场室，走向吧台那个中年女人。 那中年女人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张少白都还没走近过去，她就已经留意到了，很快站起来对张少白笑了笑，说道：“你好，我是天艺传媒的林青凤。” 天艺传媒？ 张少白有点懵：“你……你好。” 那林青凤显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也不寒暄，开门见山就说：“你应该就是《纸短情长》的版权拥有者张少白吧？” 张少白回过味儿了，这是冲着《纸短情长》来的，便点了点头道：“我就是张少白。” 林青凤上下看了一眼张少白，说道：“真年轻，看不出来能写出这么有味道的一首歌，果然才华横溢！” 这算是在恭维我吗？ 张少白不接茬儿，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林青凤沉吟一下，才说道：“我们天艺传媒有兴趣从你的手里购买《纸短情长》这首歌的版权，不知道你有兴趣吗？”微微一顿，她又故意在后面补充一句：“当然，我们会以行业内收歌的最高价格来作，绝对能让你满意。又或者你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 在她看来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人来人往皆是为了名和利，眼前这个年轻人应该也不例外，她主动提钱的事情，摆出不惜代价的姿态，为的就是让谈话变得更容易一些，尽快事情定下来。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张少白的反应完全不在她的预想之中，直接就摇头了：“这歌，不卖。” 第三十一章 她在画饼 林青凤到底是见多了人事的职业经纪人，因为张少白的回答稍稍错愕之后，她很快就又回过神来了，对张少白说道：“我们天艺真的对《纸短情长》很有兴趣，如果你愿意将这首歌卖断给我们，我们可以在业内最高收歌的价格上再加百分之五十，您可以考虑一下，拿到这样的价格，以后你写歌的价格都会在这个基础上往上走，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 作为一名肥宅，对于钱，张少白的欲望并不大，他也并不缺钱，他觉得自己目前的生活就很好了，所以听见林青凤谈钱，他还是摇了摇头：“这首歌我不想卖。” 林青凤默默的看了张少白一眼，能看出张少白眼底的坚决，显然卖断歌曲这条路暂时是行不通了。 这让林青凤一下子不着急了，毕竟她不行，那其他人也不行，她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就是为了抢个先机，现在先机抢不到，她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这种时候更应该以了解张少白以及张少白的想法为主，因此她带着一丝试探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想把这首歌留给自己吗？” “是的。” 张少白如实的点了点头。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虽然在得到系统之前他并没有任何弹吉他或者唱歌的兴趣，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渐渐有点喜欢上自弹自唱这件事儿，《纸短情长》毕竟是他的第一首歌，而且他个人也非常喜欢纸短情长的意境，所以并没有打算把这首歌卖出去。 林青凤想了想，又开口了，带着点苦口婆心的意思：“张……我的年纪比你大，就倚老卖老，姑且喊你一声小张吧，你可能对这个圈子并不了解，觉得现在这首歌火了，能带给你一些东西，可是其实以我从业这么多年的经验看来，你如果把这首歌卖给我们，得到东西会比这首歌拽在你自己的手里更多。” 张少白微微错愕的看着林青凤，觉得对方可能误会了，不过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林青凤却以为张少白想听她的高论，所以微微一笑后自顾自解释起来：“小张，你现在还没有签约任何公司吧？或许很快就有很多的娱乐或者经纪人公司找上你，要签你，因为你的纸短情长具有大火的气质，那些公司只要签下你，就能轻易借着这首歌从你的身上赚一大笔钱。” “你可以收获一定的名气，成功出道，成为一名歌手……唔，至于你的名气有多大，就看你签的是什么公司了。” “不过呢，因为你是新人，就算你拥有纸短情长，所获得的合约也只是一份比较苛刻的合约，这会限制你将来的发展，甚至于如果你遇上了一家比较无良的公司，甚至会让你在纸短情长的热度消减后遇到大麻烦。” 稍微停顿一下，林青凤双眼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张少白，继续说道：“我们天艺是大夏南方最大的传媒公司，在业界的口碑怎么样，你可以去打听一下，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如果你把纸短情长卖给我们，首先，我们会给你一个非常好的价格，并且保证在我们天艺的发行下让这首歌达到一个其他公司无法做到的高度；然后，你会因为这首歌成为圈子里最热的词曲作家，让你将来的作品受到追捧，我们天艺也会长期向你约歌；最后，如果将来条件许可的话，我们天艺也可以签下你，找机会让你出道。” “所以，小张，这其实是一个双赢的合作，不论对我们天艺传媒还是对你个人，都是最好的也最稳妥的。” 张少白看着林青凤，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儿来。 不得不说，虽然他心里一点也没有签约什么公司、出道成为什么明星的想法，可是听见林青凤的这一番话儿，还是觉得很有说服力，非常能打动人。 林青凤说完话儿，浅笑着不再多说什么，只等着张少白的回应。 她的话儿里半真半假，纸短情长如果能买到手，他们天艺的确有实力让这首歌成为经典，至少也是当年大火。 至于后面什么能让张少白成为最热的词曲作家、什么长期约歌，什么签下张少白让他出道这些，就完全是在画饼了。 唱作歌手这种事情完全是以作品说话，虽然包装什么的也很重要，可最终拼的还是实力，如果张少白创作不出能卖钱的好东西来，谁搭理他是谁？ 娱乐圈里也并不是没出过一辈子只写过一首好歌的人，就如那夜里的昙花，只能骤然一现而已。 像张少白这样的新手蛋子，林青凤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大都凭着一时的灵感写出一两首好歌来，就算能红火一时，也很快会从此沉沦，再也无法出头。 因此她的目标还是在纸短情长上，只要能将这首歌卖断，许一些空头支票又有什么关系？ 看见张少白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林青凤自觉成功的机会很大，要说服这种对娱乐圈一点认识都没有的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是和林青凤料想的完全不一样，张少白沉默不语并不是因为在思考她给出条件，而是系统又一次发布任务了：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写歌出售，每卖出一首歌可获得200奖励点，每发行一首歌可获得2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收获一千万人的由衷喜欢，可额外获得200奖励点；收获两千万人的由衷喜欢，可额外获得400奖励点；收获五千万人的由衷喜欢，可额外获得500奖励点；收获一亿人的由衷喜欢，可额外获得1000奖励点；收获两亿人或两亿人以上的由衷喜欢，可额外获得2000奖励点。额外奖励点不重复计算。”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24小时，十、九、八……” 系统任务总是突如其来，张少白都有点麻木了，根本不会吃惊，反倒是第一时间去思考怎么完成任务。 他很快回想之前系统给出的可兑换的平行世界歌曲套餐，这任务似乎也不难完成……略一思考后，他便渐渐有底了。 第三十二章 还有好几首 张少白对出名没兴趣，不过完成任务很重要啊，直接关系到他之前的努力会不会被清零，关系到他能不能实现梦想。 而且，写歌出售这个任务简直不要太容易了，只要向系统赊欠些奖励点，弄他十首八首平行世界的好歌出来，简直稳赚不赔。 现在正好这个天艺传媒自己送上门来了，听林青凤的口气，他们天艺传媒在业内应该是挺牛比的，不好好利用一下他们都说不过去，所以张少白主要考虑的是具体应该怎么操作对自己比较有利。 等张少白沉默了好一阵，林青凤一口将面前的金汤力喝完，才又开口说道：“小张，你考虑得怎么样？把纸短情长交给我们天艺，我们一定能让这首歌成为经典，你的创作不会被埋没的。” 林青凤胸有成竹的看着张少白，等待着张少白的答复，可让她意外的是，张少白最终却还是说道：“不好意思，林……恩，林姐，这首歌我不卖。” “为什么？” 林青凤怔了一怔……随即，她很快收起脸上的诧然，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小张，你是怎么想的，能和我说一说吗？” 她是百折不挠的人，这点小挫折根本不算什么，她只是非常希望能了解到张少白的想法，这样才可以找到突破口。 张少白说道：“这首纸短情长是我自己写的第一首歌，我想把它的版权留在手里。” 林青凤闻言眉头轻轻一皱，又问道：“不论谁来、不论出什么条件你都不买吗？” 张少白摇头，跟摇浪鼓似的：“我真的不打算卖这首歌，也没有出道的打算。” 林青凤沉默了，脑子急转，开始思索对策。 说实在，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很棘手。 这些搞艺术的脑子里的古怪想法太多，想扭转非常困难，有的人固执得不论花多少时间和心思都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常常令人徒劳无功。 当然，张少白还年轻，还有希望。 不过，林青凤现在需要的是尽快拿到《纸短情长》，时间拖久了，这首歌的热度就降低了，到时候效果就会打折。 张少白偷偷的看了一眼林青凤，这位相貌清秀的中年女人思索的时候也有着一份严肃的好看，张少白便又道：“纸短情长虽然我不卖，不过我手里还有另外几首歌，不知道林姐你有没有兴趣要？” “小张，我们现在想要的就是纸短情长，你的其他歌我们可以以后再……” 林青凤对《纸短情长》还没有死心，满心想着的是怎么说服张少白，所以也没仔细去听张少白的话儿，不过她的脑子到底转得比普通人快，立即就回过味儿了，停顿了一下后认真看向张少白，说道：“你说什么？你手里还有别的歌？” “是！” 张少白扮演着老实孩子，点头道：“我手里还有别的歌，不知道你们天艺有没有兴趣？” “什么歌？” 林青凤想了想后，把话儿问得更直接一点：“你的那些歌……嗯，质量和纸短情长比，怎么样？” 张少白这时候没歌啊，都没跟系统兑换呢，想了想后只能含糊的回应道：“应该……应该不比纸短情长差吧？” “真的吗？” 林青凤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张少白，满脸写着不相信。 她年轻的时候也曾当过歌手，只是一直在二三线之间浮沉，年纪大了一些以后才无奈转行，做起了经纪人，并开始接触行政方面的工作。 正因为有过在音乐圈打滚的经历，林青凤对音乐圈的那点事儿实在太清楚了，《纸短情长》这样的歌不是在泥地里拔萝卜，说有就有的。 国内那些大牌的词曲作者能写出一两首，都可以自豪一辈子，当做代表作了，没看见那些综艺节目里但凡介绍曲词作者的时候，着重介绍的代表作也就那么一两首而已，哪是想有就有的？ 现在张少白居然说他手里还有好几首这样的歌曲，实在让人相信不能啊。 在林青凤看来，张少白所说的那些歌只要能达到《纸短情长》的七八成水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心里虽然有很固执的己见，可林青凤不会当面质疑张少白什么，反倒是鼓励张少白把那些歌拿出来：“小张，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看看那些歌曲吗？嗯，或者你唱出来让我听听也行。” “没问题啊，我可以明天给你。” 张少白打定主意今晚回去就把歌曲兑换好，然后把版权都注册好，明天再和林青凤谈条件。 “那我明晚再来这里。” 林青凤不过是抛砖引玉而已，她的目标很明确，还是《纸短情长》，答应一声后又劝道：“小张，我希望你还是多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别浪费了纸短情长这首歌，这样实在太可惜了……”微微一顿，她又装得很不情愿的说道：“如果你愿意把纸短情长卖给我们，我可以建议公司和你签约，为你也出一个你演唱的版本的ep，甚至可以制作mv。” 这也算是林青凤的一个套路，为了把歌拿到手，什么都可以答应下来，希望用一个ep和mv让张少白动心，至于之后会不会大力发行这个ep和mv就再说了。 不过她套路再深，对张少白来说都没有作用，张少白最不希望的就是写歌这事儿影响到他的本职工作，林青凤说什么发ep和mv，简直就等于把他送到聚光灯下，他绝不希望事情变成那个样子。 因此，张少白闻言立即摇头道：“林姐，谢谢你的好意，纸短情长我准备自己留着，就不卖了。” 对于张少白的坚持，林青凤很无奈，心里暗叹这事儿只能慢慢来了，再想想其他别的办法入手。 同时的，她心中也有些气恼，只觉得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明明有好机会都不抓住，将来等《纸短情长》的热度减退，一定后悔终生。 张少白没想那么多，和林青凤又说了两句，径自起身走人。 他准备回去再写几章《鬼吹灯》，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书写完，以后每天发存稿就是了。 第三十三章 第一个收藏(第二更) 回到家，洗了个澡，张少白第一时间坐到了电脑前。 第一次写，当然想得到关注和认可，因此他打开浏览器，进入悦文网站查看《鬼吹灯》书页。 在书页内，显示周会员点击为4，其他数据为0。 “可怜啊！” 张少白暗叹一句，顿时泄气了。 摇了摇头，他不死心的又进入作家专区，想看看收藏，可是上面显示收藏还是0，真是一点安慰都得不到。 这让他觉得挺没意思啊，都发了两万字了，却只有4个会员点击，平均就是每一章被人点了一下，只有这么一个读者，想想都让人泪流满面 不过很快的，他换位思考了一后，又让自己几近崩掉的心态稳定下来。 其实想想也正常，别说两万字的书，就算十万字又怎么样，谁看啊？ 换做他自己，也不会去看一本十万字以下的网路，这纯粹没事找罪受嘛，准备追更追一辈子么？ “以后不看数据了……嗯，还是一个星期看一次吧，完全不看也不行……反正埋头更新就是了。” 张少白给自己定下规矩，然后关掉浏览器，又开始埋头写作起来。 脑海中有故事脉络，再加上作家级的写作技巧，写起文来速度超快，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了两个小时，又码出来两万多字。 因为数据的惨淡，张少白索性也不存稿了，抬手就把文章发出去，然后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 在大夏北方的一座工业重镇之中，有一个刚入大学的一年级新生，正在百无聊赖的按着手机。 《鬼吹灯》那唯一的一个会员点击就是他贡献的，这时候他很丧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玩游戏，更不看视频，只在悦文app上翻着书，一本本的翻，觉得好看的就多看几眼，不好看的随手就关了，翻了很久也没翻到一本合适看的。 隔壁床的一哥们转头朝他看了一眼，问道：“小肥，怎么不玩游戏了？要不要一起打一把？” “不玩了！” 那被叫做“小肥”的男生摇了摇头，说道：“刚看一书正觉得有点意思，想继续看看，没想到突然就没了，心里不爽着呢！” 隔壁床那哥们奇了，问道：“什么书搞得你小子连游戏都不玩了？” 小肥把手机亮了亮，说道：“是本讲盗墓的书，以前都没看到过这类型的书，里面的东西都和真事儿沾边，看来作者是个行家。” 隔壁床那哥们质疑道：“你怎么知道他写的东西和真事沾边？” 小肥露出一个很吊的样子来，说道：“从前我爷爷那一辈，有好几个叔爷都是干盗墓这一行当的，小时候我常听他们讲那些下地的老事儿，多少知道一点。” 同寝室的另外一哥们原本正在看书，可听了小肥的话儿，突然来兴趣了，讶异道：“你家里还有人盗过墓？” 小肥点了点头：“是，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那时候他们连饭都吃不上，盗墓也没办法的事儿。” 微微一顿，小肥又指着手机里的书页道：“这书我也是刚发现的，里面写的东西有很多我都听叔爷爷们说过，很有意思，不过现在只发了两万多字，而且作者断章还有意卡在一个关键点上，真是恨死人了。” 天见可怜，张少白只是随写随发，根本没有想什么断章的事儿。 不过小肥的话儿到底让同寝室两个哥们儿生出了兴趣，忙问道：“你说的那书叫什么名字，我们而已去瞅瞅。” “《鬼吹灯》。” “鬼吹灯？” 其中一哥们平时也常看书，听见小肥报出的书名，不禁皱了皱眉：“这名字也太俗了吧？现在网上灵异正火，大都是什么鬼咬牙、鬼宿舍、鬼夜行……都没一点点开的欲望。” 小肥说道：“我也是刚巧点开，才发现这书的。” 小肥一边说话，手指又一边点了一下书页上的刷新键，正好发现《鬼吹灯》又有更新了，连忙点进去，也不和其他人说话了，全神贯注的起来。 过了一会儿—— “写得真不错！” 一口气将新更新的两万字看完，小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得很。 原本以为将更新看完就可以去做别的事情了，可没想到看完这两万字以后，却更想看后续了，有点欲罢不能。 他已经被书中的世界完全吸引，很想知道主角胡八一和那王胖子接下来所发生的故事。 呆呆的出神了好一会儿，小肥转头看了一眼同寝室的两人，发现他们也正捧着手机看着书，显然因为他的介绍正在看《鬼吹灯》。 小肥不禁觉得有点好笑，觉得这两货绝对会和自己一样，被书中奇诡的情节吸引。 “不过还好，作者的更新速度好像还挺快的……恩，新书呢，也说不准，先收藏看看再说。” 小肥有点小惆怅的用手点了一下，为《鬼吹灯》增加了第一个收藏，然后才把手机扔下，拎着自己的洗漱用具洗澡刷牙去了。 …… 第二天一早。 张少白起得比平时还早。 想起自己还没有兑换歌曲，连忙向系统发出请求，很肉疼的花了600奖励点，兑换了五首歌。 得到这些歌曲后，张少白很快将它们都弄出来，然后上版权注册中心注册版权，做完这些才急匆匆的出门，赶回医院。 今天回到医院，又比平时晚了，这让张少白很自责啊。 在成为最出色的医生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是以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的，尤其在勤奋这方面，更是如此，可是现在连续两天迟到，倒是让他有点小愧疚起来。 不过他虽然比平时晚，可还是比正常的上班时间更早，换好衣服后他立即做起了准备工作，不管是不是属于他一个实习医范畴的准备工作，他都努力去做好，这样顺带能熟悉仪器和工作流程，对他来说非常有用。 这个社会的风气或许已经让勤奋的人看起来像个笨蛋，可张少白却一如既往的努力，因为他感觉到自从自己得到系统之后，原本那遥不可及的梦想已经近在咫尺。 相比起不论如何努力也得不到结果，现在他只要稍一努力就能触手可及，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吗？ “在的人都过来一下，有任务。” 突然，关主任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步履急促的出现在抢救室，大声对所有人招呼。 看得出来，事情很紧急。 于是，急诊室新的一天从此开始了。 第三十四章 儿子都上大学了(第一更) “今天早上六点左右，在北环大道附近，发生了一宗六车连环相撞的车祸，其中有两辆车子是旅游大巴，车祸时车身发生翻转，使得车上一百多名乘客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现在，因为正值上班的高峰期，交通拥堵，没有办法将这么多的伤员快速送到医院来，所以经过政府领导的协调，决定让几家靠近事故发生地点的医院各派遣人员过去救护。” “所以，我要选一些人和我一起赶到事故现场去。” “好了，废话也不多说，下面我点到的人跟我来……” …… 关主任很快对着众人扫了一眼，开始点人，张少白正好也在其中。 点完人后，关主任转身就走，张少白和其他人连忙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张少白早就听说遇到大事的时候，急诊会派人外出救护的事情，不过从没见过，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碰上。 附属医院派出的四辆救护车一路呼啸，脚步蹒跚的穿过拥挤塞堵的马路，花了整整二十多分钟才来到事故现场。 这一段路，已经被交警封了大半，本来一个方向四车道，这时候只剩下一条道，车流只能像乌龟一样慢慢向前挤。 车祸中，几辆小一点的车子被撞得让人不忍直视，车上的人看样子不是重伤就是直接遇难了，早被送到医院去了。 还有两辆旅游大巴翻侧在道路一旁，损毁也很严重，许多伤者被更早赶到的交警和医护人员拖到了空地上，等待救治。 附属医院他们这一拨人是到得最早的，一下车，关主任先领着人转悠一圈，然后开始对众人分派任务。 他着重强调众人要先对病人分级，分别挂上1、2、3、4四个级别的牌子，谁负责什么级别的病人不能乱，不同级别的病人处理的方法他都嘱咐了一遍，这才开始。 “小张，你今天专门负责清创，主要针对3、4级的病人，1、2级的病人你不用管。” 轮到张少白的时候，关主任这样嘱咐。 1级病人是濒危病人，2级病人是危重病人，这两种病人要做的只能稳定情况，必须尽快送到医院去抢救，因此张少白也上不了手，自然有其他其他经验丰富的主治们处理。 3、4级病人分别是急症病人和非急症病人，短时间内不会有危及生命和致残的征象，他处理起来应该没问题，所以关主任放心让他上手。 “我知道了！” 张少白答应了一声，立即开始跟在其他人后面忙碌起来。 基本上，每一个医生的身边都会配一个护士或者助手，张少白也不例外，跟着他的小护士就是陈文英。 第一个病人胸肋骨折，呼吸急促困难，似乎疼痛难当，脸色和嘴唇都已经没什么血色了。 张少白一看就对那边的主治招呼：“王医生，这个胸肋断了五根，可能有内出血，要尽快做胸片。” 说完，他又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这个病人是女青年，神智还算清醒，身上的外伤比较严重，血口子不少，不过却没有生命危险。 她一看见张少白过来，立即就惊惶的问起来：“医生，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有没有生命危险？我怎么觉得头很晕，我不想睡啊，我怕一睡就起不来了……” 张少白被人扯着袖子，都动不了手了，不禁安慰那女青年：“放心，你没事，想睡就睡一会儿，你的伤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有点流血太多，所以感到晕而已。” 那女青年听见张少白这么说，顿时放心了一些，随即她又很委屈的哽咽道：“我本来以为坐得靠近窗口一些，能看看车外面的风景，没想到遇到车祸，反而让自己在车窗边上碰撞了好几下，变成这个样子……呜呜呜，早知道就不坐车窗位了。” 张少白学过心理学，知道有些病人在遭遇重大变故后，心理压力过大，所以要靠絮絮叨叨说话来宣泄一下，他也不介意，只一边敷衍的应和，一边开始为病人进行清创。 户外清创张少白还是第一次做，不过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他手速极快，清创、麻醉、缝合一条龙这么坐下来，不用一分钟就完成，那女青年都还没回过神来，小腿上一条口子已经缝好。 “伸一下手，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张少白让女青年把手臂放直，继续工作。 女青年看了一眼小腿上的拉链，嘴巴扁了一扁，说道：“这以后会长疤吧？这么丑，夏天还怎么穿裙子啊？” 知道自己不会死后，第一时间关注的就是美丑，这或许算是雌性动物的天性，张少白一边专注在双手的活计上，一边说道：“没事儿，可能会留点小疤，不过我已经尽量用皮内缝合法为你做了，好了以后应该不会太显眼。”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说：“如果你觉得还是不行，可以找家祛疤好的美容医院弄一弄，完全没问题。” 听见张少白这么说，女青年感觉到安慰了，说道：“医生，谢谢你。” “不客气！” 张少白说话的时候，手上动得飞快，又缝好了第二条口子：“来，侧一下身体，我帮你把背上的伤也处理一下。” 女青年连忙侧过身体配合张少白，同时一直偷偷打量戴着口罩的张少白，突然说道：“医生，听你的声音很年轻啊，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张少白怔了一怔，手上的动作却完全没停，然后张口就来：“我不年轻了，儿子都快上大学了，而且长得还丑，别没事吓到你。” 小护士陈文英一直在旁边打着下手，一听张少白这话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女青年听张少白说儿子都上大学了，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不过等听见陈文英的笑声，却又有点疑惑起来，想了想后说道：“医生，能让我看看你吗，你今天救了我，我也想知道自己的恩人长什么样。” “怎么？想以身相许？” 张少白也不客气，打趣道：“那我就更不能让你看我的样子，好趁早断了你的念想，坚决不让这样的孽缘发生。” 女青年没想到张少白把话儿说得这么直白，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顿时没了看张少白真容的心思。 又过了两分钟—— “好了！” 张少白已经处理完女青年身上的伤势，对她嘱咐了一句“你先休息一下，很快就有人送你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然后就径自走向其他病人。 这时候—— 又有好几辆急救车赶来，稳稳停下。 从车上，好些其他医院的医务人员走了下来，投入到急救现场。 第三十五章 一样虚伪(第二更) 那几辆急救车来的时候，张少白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又到下一个病人的身前，检查起来。 “醒脑静注射液，10ml。” 病人的脑袋有一处撞伤，陷入昏迷，身体从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只有一些皮肉上的擦伤损伤，所以张少白准备先把病人弄醒再说。 陈文英一边为张少白打下手，一边轻笑道：“张医生，你刚才太逗了，看样子你可能比那女的年纪还小呢，居然和她说什么你的儿子都上大学了，我真是忍不住了。” “没事，忍不住就尽管笑，反正我脸皮厚，不怕人笑。” 张少白一本正经的说着，说话时手一点也不慢，继续为病人扎针注射，转眼就已完成。 陈文英不说话了，只是瞥了张少白一眼，看着正戴着口罩的张少白，心里暗暗想着：“张医生虽然长得不怎么样，远远不如凌医生英俊，可是他认真工作的样子也一样很帅气呢，而且人还风趣，真逗。” 张少白完全没留意到小护士的关注，处理完这个病人后，又转头看另一位病人去了。 与此同时—— 正在事故现场忙忙碌碌的关安山看到那几辆急救车，眉头轻轻一皱，嘴里嘟囔一句：“来得真慢，跟蜗牛一样。”然后站直身体，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才大步朝着那边迎过去。 那几辆急救车来自中心医院，中心医院的急诊科主任张思成亲自带队赶到，一下车看见附属医院的人，眼脸微微眯起，等看见关安山正走过来后，他立即挤出一份很老友的笑容，大步迎上，同时嘴里朗声道：“老关，你已经到了啊……啧，看来你们附属医院就是比较近啊，我们早赶慢赶还是比你们慢了一步。” 关安山呵呵一笑，不软不硬的顶回去：“没有吧，我们附属医院和你们中心医院到这里应该是差不多的距离，只是我们附属医院急诊科出了名快，所以就最早赶到了。” 张思成眼中精芒一闪，说道：“你这人啊，就是这么不谦虚，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然后，两只稳定有力的手终于握到了一起，握得死紧死紧的，就好像恨不得要一把将对方掐死似的。 这两只手第一次握紧已经是二十八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两只手的主人都是医科大的学生，用今天的话儿来说就是一对好机油，一起上课，一起逃课，一起泡妞，一起泡图书馆…… 后来，他们毕业，开始走上各自的工作岗位，关系却发生了变化， 直至今日，两个人明明是可以随时为对方挡刀的关系，可是因为当初其中一人成功娶了另一人最心爱的姑娘，所以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他们都要暗暗较劲儿一番，比个高下。 人们常说女人是最善变的动物，让人捉摸不定，可是有时候男人的不可理喻也同样让人难以捉摸。 两个小气的男人就这么相爱相杀的争斗了这么多年，直到这时候在急救现场，也要比个谁快谁慢，其他人只以为他们俩关系不好，可要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都会暗骂一句：真是有够幼稚的！ 握过手后，关安山指了指身后的事故现场，说道：“现场我们已经基本上安排好了，这样吧，你们的人过来协助我们，把这一次的救护做得漂漂亮亮的。” “协助？” 张思成眼一瞪，直接sayno：“凭什么我们要协助你们附属医院啊？这一次市里领导的指示是我们几家医院协调救护，什么时候变成你们附属医院是主导了？不行，绝对不行，你这家伙别打的一脑子好主意，想用这个压我们一头？没门！” 关安山冷哼一声，说道：“随便，反正你们来得晚，好多工作我们都已经做好了，不愿意协助的话儿就自己找活干吧，反正你们的人别捣乱添乱就行。” 说完，关安山转身就走，继续忙碌去了。 张思成瞪了瞪眼珠子，心中有气：“只不过早来那么一点，牛气什么啊？老子就不信你们手脚那么快，都已经把事情全做好了。” 很快下达指令，让中心医院的医护人员投入事故现场，张思成自己一个人开始在现场溜达起来，一来了解现场情况，二来则是看看附属医院这些人马的战斗力如何。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有人说话：“给我二号羊肠线。” 二号羊肠线？ 张思成猛地一皱眉，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这种急救现场，无不以稳妥救治为主，羊肠线的坚韧度无法和尼龙缝合线相比，这时候用羊肠线，似乎有些乱来。 张思成转头一看，发现是一名附属医院的医生，本着挑刺的心态，径自迈步走了过去。 那医生带着口罩，也看不出样子，不过看外露出来的皮肤质地，应该还很年轻。 小年轻…… 张思成挑刺的心更重了，走过去一看，发现那医生正在为一名女性病人的下巴做缝合。 在病人脸上用二号羊肠线，这还算说得过去…… 所以理由变得不够充分了啊，张思成冷眼看着，准备再看看这小年轻的手术后再挑刺教训。 这时候，那病人也不顾下巴上正在穿针引线，委屈的问道：“医生，我的下巴以后不会有疤吧？” “别动，别动……” 年轻医生停了一下，等那女病人不动了，才用带着点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用细线帮你缝，应该不会留疤，就算以后有点疤，可我觉得你下巴会变得更圆润一点，视觉效果可能会更好。” 女病人一听，顿时不动了。 反正只要不会变丑，她就不担心了，随便医生怎么弄。 张思成觉得这小年轻还算懂得捉病人的心思，一句话这么一说，病人就乖了，心理治疗有时候比治疗身体上的伤更重要。 “嗯？” 随即，张思成眉毛一跳，感觉有点小吃惊。 这个年轻医生的动作很快啊，做缝合就像不用想一样，尽管还有点糙，可是十来秒就已经把伤口缝合好，然后又开始处理病人手上的另外一条口子。 好快…… 张思成有些不确定的继续看着，可是等他看完那年轻医生又做一个清创，心里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这小子手速真的很快。 “这是个人才啊！” 张思成有意转了个角度，看了一眼对方胸前的牌子，写着附属医院，这让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爽。 就这么静静看着那年轻人在短短两分钟内连续做完五个清创，各种缝合法信手使来，没有一点出错或迟疑，这让张思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医生愕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后，才说：“我叫张少白，您……您好。” 张少白？ 张思成没想到还是个本家，很快便记下了，又问：“工作几年了？” “我……我是实习生。” 张少白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是什么人，不过一看那派头就是领导，也不知道做错什么被盯上了。 这纯粹是他当了这么多年学渣的结果，自信心不足，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弄砸了什么。 “实习生？” 张思成心里的不爽莫名更重了，他皱了皱眉，说道：“你是实习医？你这缝合跟谁学的……嗯，是怎么练出来的？” 张少白不能说系统的事情啊，就说：“自己平时没事就胡乱练，然后练出来的。” 胡乱练？ 听到这么个答案，感觉就像“人家学霸考试得高分后说没怎么学，不知道怎么就考成这样”一样。 张思成沉吟了一下，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心里只是暗暗想着：“果然是一个窝里出来，老的小的都一样虚伪。” 第三十六章 了解(第三更) 经过这么连续两天做清创，张少白觉得他做的清创已经基本上达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极致。 虽然随着越来越熟练，他的水平还能有一点点的提高，可是已经非常有限，只有慢慢的磨，或许要好多年后才会再有一个飞跃式的提高。 所以，如果想让自己的水平在短时间内提高得更快，只能靠系统了。 张少白一直在事故现场忙碌着，他其实除了清创，其他急救技术也做得有板有眼，关键是判断很准，处理起来速度飞快，根本不存在出错这回事儿。 不一会儿后，又有几个医院的急救车赶过来，人手越发的充足，伤员陆续被送到各个医院去，张少白也终于可以停下来，随着附属医院的众人收队回程。 回到医院，急诊科今天意外的并不忙，张少白顿时没有事情做了，只能窝在休息室里等候。 实习医属于随时被召唤的状态，关主任虽然对他关照有加，可是为了平衡整个科室的人力资源，不可能只让他一个人上手，来科室里学习和实习的医生还有很多呢。 平平安安呆到下班，张少白只能又一次来来昨天去过的咖啡书店，找了台电脑继续码字。 又是两个小时的码字时间，居然神奇的码了三万字，比之前两次都快。 张少白觉得这又是熟能生巧的一次进步，所以没多想，一股脑的全部上传。 上传的时候，他被动的看了一眼收藏，居然有10个，这让他有点小窃喜，更加迷信的觉得不能看数据，或许这样会有好运气。 再次来到high吧，门前的人还是那么多，张少白熟门熟路的给叶青筠打了个电话，就顺利从后门进去了。 “今天林青凤早早就来了。” 两人顺着走廊往里走，叶青筠问了一句：“昨天和林青凤谈得怎么样？” 张少白好奇道：“叶姐你认识她？” “当然认识，她在圈子里可是声名显赫的大人物，金牌经纪人，手底下一手带起来的明星不下二十人，好几个都是天王天后级别的。” 叶青筠轻轻一顿，说道：“你如果能签在她的手下，就红了一半了。” “哦，是这样啊！” 说实在，张少白都忘了去网上查查天艺传媒和林青凤的相关信息了，现在听见叶青筠说起，便索性问道：“叶姐，你给我说说这个天艺传媒和林青凤的事情吧，我都不太了解。” 叶青筠闻言忍不住白了张少白一眼，都不能用菜鸟来形容这小子了，感觉上他对音乐圈、对娱乐圈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如同白纸一样。 偏偏就这样一个人，居然写出了《纸短情长》这样的一首好歌，而且弹唱水平还这么高，真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略微想了一下，叶青筠说道：“天艺传媒是十多年前，由王成军一手建立的传媒公司。王成军是一名退伍军人，一开始天艺传媒只做一些军旅方面音像作品的发行，因为口碑不错，业务越做越广，渐渐的拓展到方方面面，尤其经纪人业务做得最好，成为大夏南方最大的传媒公司。” “林青凤从前也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歌手，不过一直处于二三线的水平，唉，这种小歌手的心酸就不用说了，反正她最终是转行当了经纪人。” “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林青凤当歌手不行，可是带歌手却很有一手。她手下带的第一个艺人是章程，当年就成了最火的歌手，之后短短几年变成天王级别的大明星，登顶大夏乐坛。从此以后，林青凤的经纪人事业一发不可收拾了，很有点点石成金的意思，手下的人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都能被她带出来，火得不行，现在外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破脑袋想要被她签到麾下呢。” 叶青筠停顿了一下，转头对张少白说：“如果她愿意签你，那你就签吧，就算前头吃点小亏，将来也会收回来的。” 张少白想了想，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叶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我并不准备签约出道、当什么大明星之类的。” “啊？” 叶青筠怔了一怔，完全抓不住张少白的思路。 张少白又说：“我说过了，我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不会丢下的，因为那才是我的理想。嗯，今天我约了林青凤来，是有几首歌想卖给她。” “卖歌？” 本来叶青筠听见张少白说什么“不会丢下本职工作”的奇葩想法，还想用手敲一下这头小犟驴的脑袋，看他里面是不是只有一根筋，可转眼听见张少白又说什么卖歌，注意力不禁一下子被带偏了，问道：“你说你有几首歌要卖给林青凤？” 张少白点了点头：“对呀，昨天林青凤找我是想要买我的纸短情长，我没给她，想自己留着，所以就说另外还有几首歌可以卖给她，约了她今天过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叶青筠沉吟了一阵，问道：“你那些歌……嗯，好不好听？” 张少白已经把歌曲兑换出来，并且自己的听过了，有那个自信啊，所以很不客气的点头：“好听！” 这么不谦虚么？ 叶青筠瞥了这头小犟驴一眼，虽然觉得张少白的口气有点大，不过鉴于和张少白接触的这一段时间的了解，只觉得他既然说了好听，那就应该是真的好听了，不禁有点半信半疑起来。 写出一手《纸短情长》，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居然说还写了几首同样好听的歌，这真是挠的人心痒痒的啊。 脑子极快一转，叶青筠试探着问道：“待会儿你和林青凤谈卖歌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在旁边听听？” “嗯？” 张少白不明所以的看向叶青筠。 叶青筠连忙强行解释一波：“你什么都不懂，姐坐你旁边帮你把把关，你也不至于吃亏。” 有道理。 张少白无所谓啊，点头答应：“好，那待会儿我会和林青凤说的。” 第三十七章 学猫叫(第一更) 叶青筠把张少白领到酒吧二楼的贵宾房，林青凤已经在里面等着。 见面后，两人寒暄几句，林青凤问了一下张少白在医院上班的事情，显然对张少白的底细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张少白知道这些人神通广大，如果他们有心想查的话儿，查清楚他的底细并没有什么难度，这让他突然觉得应该给老爸打个电话了，让他帮帮忙处理一下这事儿才行。 叶青筠跟在张少白的身后进门之后，也没离开，林青凤看了叶青筠一眼，居然没问什么，转而直接进入正题，对张少白道：“小张，我昨天的话儿你考虑得怎么样？我回去想了想，还是觉得你把纸短情长卖给我们最好，趁着这个首歌现在在网上的热度，我们好好操作一把，这可是一次双赢的交易。” 张少白摇了摇头，说道：“林姐，我昨天已经说过了，纸短情长我是不会卖的。” 微微一顿，他又从包里掏出三首歌的曲谱，递向林青凤：“林姐，这是我自己写的另外三首歌，你可以看一下。” 对于张少白的执拗，林青凤感觉有些无奈，想要短时间内拿下《纸短情长》看来是不可能了。 不过，她并不抗拒接受张少白的其他歌曲，只要这些歌曲不要太次，她都有可能会说服公司买下来，因为这对她来说是一个突破点，这或许能让她快速拿下《纸短情长》。 接过张少白的歌谱，林青凤只看了一眼第一张歌谱上面的歌名，就已经忍不住讶异的抬头看向张少白：“学猫叫？” 张少白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没错，第一首歌的名字就叫做《学猫叫》。 他和系统兑换了十首歌的套餐，可是对于兑换出来些什么歌，却完全不受控制，这首《学猫叫》就在其中。 林青凤看疑惑的低下头，继续查看曲谱，在脑海中转换成旋律，好了一会儿后才问：“这是……民谣？” 张少白摇头：“不是！” 林青凤讶异：“你还能写民谣以外的歌曲？” 张少白坦然的点了点头，心里默念：不是他能写，系统能写。 林青凤又低头看了几眼后，问道：“这……这是一首合唱的歌？” 张少白点点头，说道：“这首歌原本写出来是男女合唱的，不过只要稍微改一下歌词，男女独唱也行。” 林青凤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小样？嗯，就这么看着，曲风还算轻快，就是不知道唱出来感觉怎么样。” 对于唱片公司来说，选歌的时候一般都会让人把歌曲唱出来，录制成小样，这样才能让歌曲给人直观的感受，更容易判断优劣。 张少白不懂这些啊，根本不会搞什么小样，不过为了完成任务，他也是拼了，沉吟一阵后说道：“我可以给你试唱一下，你听一听。” 林青凤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点头说了个“好”。 叶青筠一直坐在旁边，也没机会看歌谱，心里好奇极了，现在听说张少白要现场试唱，如果不是顾忌林青凤，她都要举手赞成了。 《学猫叫》这歌不适合弹吉他，张少白自己默默回想了一下系统把歌传给他的时候，同时传给他的平时世界这首歌的影像资料，然后轻咳一声，开始清场起来： “我们一起学猫叫” “一起喵喵喵喵喵” “在你面前撒个娇” “哎呦喵喵喵喵喵” “我的心脏砰砰跳” “迷恋上你的坏笑” “你不说爱我我就喵喵喵” 张少白这一开口，林青凤和叶青筠顿时就石化了。 她们完全没想这曲风居然是这样子的，因为之前都听过张少白唱纸短情长，还有其他民谣，那范儿和风格是那样的，现在突然来个大转变，实在让她们有点接受不了。 可张少白完全没什么自觉啊，仍然按照脑海中的影像继续唱着。 而且他故意让自己分成男女合唱，一开始是女声，所以他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娇柔嗲气一点。 一边唱着“喵喵喵喵喵”的时候，他一边还非常萌的做出一个小猫咪举爪子的动作，放在脸蛋旁点啊点，那股子萌劲儿都快滴出水来了。 难为两位大姐阿姨坐在他前面看着，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上来往他脸上掐一记。 张少白一人分饰两角，终于把整首《学猫叫》唱完，尽管只是清唱，没有任何的伴奏，可是歌曲里那欢快、轻松的情绪已经通过他明星级的演唱技巧表现了出来，完全没毛病。 等张少白唱完，叶青筠首先忍不住了，问道：“少白，这是你写的歌？” 张少白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回答：“是。” 叶青筠闻言看着张少白，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本以为张少白所写的歌应该都是民谣的路子，可是现在一看，居然是可爱风格的流行音乐，偏偏还挺好听的，至少不会让叶青筠这种钟爱民谣的人反感，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不过，这时候最惊讶的还要算林青凤。 相比起叶青筠的业余，林青凤可是专业的经纪人，以她的音乐素养和对娱乐圈的了解，对于一首歌能不能红她有着非常独特的一份敏感。 而这时候，她觉得这一首《学猫叫》能火。 简单而且朗朗上口的歌词，轻快可爱的曲风，再加上一点中毒性，这样的歌曲就算不被人喜爱，传唱度也会很广。 当然，林青凤从业这么多年，见过的好歌不少，她更惊讶的并不是歌曲本身，而是眼前写歌的这个年轻人。 一首《纸短情长》已经足够人惊艳了，现在又拿出这么一首《学猫叫》，林青凤突然意识到自己找到了一座金矿。 这个叫做张少白的实习医生，在写歌方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嗯，他的弹唱功力其实也很好，是个很好的明星胚子，只可惜外表太一般，在现在这个讲究颜值的时代，有点可惜了。 心念一动，林青凤忍不住又翻起了第二首歌。 只听了一首歌，就已经收获这样的惊喜，她实在想看看剩下那两首歌，究竟是怎么样的歌曲。 当然，就算下面两首歌很次，只要有一首《学猫叫》，这一趟就已经值了。 第三十八章 怎么跳楼最环保(第二更) 翻开第二页歌谱，抬头写的是《空空如也》。 林青凤仔细看了下，这首歌居然有两个版本，这让她抬起头，问道：“这首歌有两个版本？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说道：“一个男生版本，一个是女生版本，随便你给男生或者女生唱都行。” 林青凤还没见过这样卖歌的，居然分别弄出两个版本来，这让她觉得这歌的确是张少白之前写着玩的，否则专业的曲词作者谁会有意弄两个版本出来，真是闲着没事做么？ 林青凤认真看了下这首歌的曲谱，想象了一下旋律，还不错的样子，不过因为没有一个比较直观的概念，具体感觉如何不好判断，这让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张少白，觉得如果张少白能唱一下会比较好。 不过，看到张少白很没眼力劲儿的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主动请缨的意思，她也就觉得算了，毕竟后面这两首歌只要不差就行。 放下这第二首歌，又看第三页歌谱。 “走马？” 林青凤又忍不住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 这名字好古怪啊…… 今天张少白带给她的这三首歌，实在有点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不但歌曲风格奇特，就连名字都那么独树一格。 她原本准备只要张少白的歌不太差，就收下下来再说，可没想到这三首歌不但不差，那一首《学猫叫》绝对有大火的潜力，而另外两首虽然这么看谱还看不出什么，可也显然质量不差，这实在有点打乱了她的思路。 张少白看着林青凤看完三首歌后，有点出神，也没说话，便主动开口说道：“这三首歌我都可以卖给你，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一个月内必须发行。” 他赊欠了系统600奖励点才弄到这些歌，再加上之前为了写作赊欠的那些，他现在可算是负债累累，就怕天艺传媒买了他的歌后不发行，那他就真的破产了。 所以，给林青凤加个期限，会比较好一些。 林青凤回过神来，看了张少白一眼。 虽然只是那么一会儿的失神，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同时也准备调整对待张少白的态度，因此她想了想后说道：“一个月不行，至少要两个月……嗯，我能保证的是，两个月内会至少发行这三首歌的其中一首，至于另外两首，会陆续发行，时间不超过半年。” 张少白不太懂音乐圈的事情，不知道具体发行一首歌需要多久，不过听林青凤这么郑重的给出承诺，应该还靠谱，所以他就点头同意了：“好，就这么说定了。” 看看手机，就要到他预定上台演出的时间，他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先去准备一下，快要上台了。” 没想到他这么一说，却让林青凤和一旁的叶青筠怔了一怔，脸上同时流露出讶异的神色。 两位大姐阿姨的神色让张少白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不禁问道：“怎么了？” 林青凤没说话，倒是叶青筠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卖歌都没谈价钱，怎么卖歌？” “啊？！” 张少白这才醒悟了过来，连忙又坐下了：“是是是……这都忘了。” 他真心不是想卖歌的人，对他来说完成系统的任务最重要，价钱什么的反而是次要的，所以根本没上心。 张少白自嘲的笑了笑，问道：“三首歌多少钱？” 林青凤闻言又怔了一怔，旁边的叶青筠都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有点听不下去了。 “又……又怎么了？” 张少白很尴尬啊，实在有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了。 看见张少白这个样子，林青凤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三首歌多少钱？这不是应该我来问你的吗？” “啊？！” 张少白顿时明白了，自己这是又露了一回怯。 被人卖歌，都是生怕卖亏了，所以尽量往高了报价，而他那话儿里的意思就好像是让林青凤看着给似的，太奇怪了。 叶青筠道：“老实说，你小子是不是富二代？怎么听口气好像都不把钱当回事儿呀？” 张少白连忙否认：“我缺钱，非常缺钱，家里三代贫农，连做饭的锅都没有呢！” 林青凤又被张少白的话逗乐了，说道：“你这三首歌不错，按行业最高价格收，每首歌十万，版税分成另算。” 听见林青凤给出的条件，原本准备帮忙把关的叶青筠忍不住暗暗咋了咋舌。 这条件也太优厚了，即使叶青筠从前见过许多写得好歌的人，也没办法获得这样的待遇，卖断价能给个五万就不错了，八万已经顶天，版税分成什么的想都别想。 而现在，林青凤一开口就给每首歌十万，都不用张少白开口就直接给版税分成，这样的条件如果放到外面，简直可以让许多人为之疯狂。 叶青筠惊讶的时候，林青凤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张少白，看到张少白脸上的懵懂，她不禁轻轻一叹，总有点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感觉。 不过，她并不感到可惜。 她给出的条件或许张少白现在并不明白有多好，可是她要的是日后，只要日后张少白接触到这个行业，对这个行业的事情渐渐有所了解，就会明白到她今天给出来的条件有多优厚，到时候天艺传媒或许会成为张少白心中的第一选择。 张少白的确不知道林青凤给他的条件有多好，谈完钱，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他直接对着叶青筠和林青凤招呼一声，径自下去做任务去了。 相比起前一天，他的经验更丰富了，每唱两首歌他都会找机会说几个段子，一边唱歌一边说段子，不但把气氛搞得很好，自己也变得很轻松……等到他要下台的时候，客人们都报以如雷的掌声，充分体现出他的受欢迎程度。 等他下台，林青凤已经走了，叶青筠也有事忙碌。 张少白要了一杯果汁，走上酒吧顶层透气。 酒吧一个六层楼高，在顶层有个天台，被改建成了露天雅座，喜欢透气的客人可以到这里来坐着喝酒。 当然，一般情况下，到天台来的客人很少。 张少白来到天台的时候，并没有几个人，只有角落的位置，有一个年轻女生正独自喝酒，一看就是出来买醉浇愁的那种。 这样的人到处都有，酒吧里出现的频率更多，无非就是失业、失身、或者失财，所以张少白也没多看，自己走到天台前，一边喝果汁眺望远方灯火景致，一边吹风透气。 大概这么过了十来分钟—— 张少白突然注意到之前在角落的位置上喝酒的年轻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不远处的地方，爬上了天台的护栏，呆呆的站在那里。 想干什么？ 张少白皱了皱眉，多看了两眼，发现那女的泪流满面，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那样子完全是失魂落魄的，正一点一点的往护栏外挪。 护栏外，就是六层楼高的楼下。 我靠，这是要跳楼？！ 张少白生出一丝明悟，随即直觉自己这时候冲过去拦下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火石间心念一动，猛地想起一个急救车上流传的段子，张口就冲着那边的女生大声问道：“喂，你知道怎么跳楼最环保吗？” 第三十九章 救人一命(第三更)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原本心心念念想跳楼，一了百了，可是突然听到这么古怪的问题，那女生的脚步果然顿了一顿。 能听就好！ 张少白舒了口气，就怕这女的死意已决，什么都不听，一味向下冲，那可就救不了了。 所以他紧接着又说：“最环保的方式，是先找一个厚实点的胶袋，绑在自己的脑袋上，绑紧了，绑死了……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女的朝张少白看了过来，那张布满了泪痕的脸虽然妆容化得有点厉害，可竟出奇的精致，看得出应该是个美女。 张少白看见那张脸，心里忍不住暗叹，明明长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干什么不好啊，居然去跳楼，你浪费不浪费啊。 腹诽的同时，他嘴里继续云淡风轻的说道：“在脑袋上绑好了胶袋以后，才能跳下去，不然落地后‘啪’的一下，整个脑袋像西瓜一样摔碎了，脑浆溅得到处都是，你说多难清理啊？” 那女的听见张少白这么说，似乎有些顾忌张少白所描述的那种情形发生，脚下也不继续向前走了。 张少白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故意让自己的语声变得冷漠而淡然，不让那女的察觉自己的本意是要救人，慢悠悠的又问：“你知道什么样的自杀方式最好吗？” 那女的虽然没有说话，不过注意力显然已经被张少白吸引住了。 张少白转了个身，用背靠着护栏，伸了个懒腰，一点也不看那女的，接着自问自答：“我最推荐的自杀方式是买一瓶好酒，再弄一瓶安眠药，找个没人的地方用安眠药送酒，全干了，这样一觉睡过去，绝对没有痛苦。” 张少白这时候纯粹是张嘴胡扯，这一段时间他在急诊已经见过不少吞服安眠药自杀的人，一般都能救回来。 而且，吞吃安眠药不会就这么沉睡过去，然后安静死去。 因为吞服了安眠药后，对临死前发生在身体上的一切还有感知，有时候甚至会间歇性醒来，但是却动弹不得，因此在这种方式下死去，绝对属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 不过张少白这时候这么说，就是想让那女的对跳楼感到畏怯，从而选择其他方式，这样她就会下来了。 先解燃眉之急，再论其余。 这完全是附属医院急救科的基本原则，救人如救火，就把人命留下来，再解决其他的。 那女的显然把张少白的话儿听进去了，抬眼看了看自己那张桌子上的酒，似乎开始思考怎么才能弄来安眠药，用酒送药。 张少白一直用余光观察着那女的，看见她的犹豫，立即故意迈步朝着那女的那张桌子晃悠悠的走过去，同时又说道：“找死的，要不然我陪你喝一杯，临死前有个人听你倾诉一下，是不是能让你死的时候更解脱一点？” 张少白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那张桌子前坐下。 他距离那女的更远了，不过远不远的一点差别都没有，反正那女的如果铁了心往下跳，他不论如何都救不了。 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桌上就一个酒杯，刚才那女的就喝过了，酒杯的边缘上还能看见一些红印。 张少白找了个没红印的地方下嘴，喝了一口威士忌，那阵泥煤一样的味道顿时通过口腔涌上鼻腔，然后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由始至终，张少白没有正眼却瞧那女的一下，就这么随意的自斟自酌起来。 怔怔的看了张少白好一会儿，那女的似乎也想通了，慢慢的从护栏上爬下来，回到了桌子这边坐下，就坐在张少白的身前。 张少白看了那女的一眼，觉得有点小庆幸，自己算是赌对了，救了一个人。 就在这时—— 系统的推送通知在脑海中响起：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德’字项。” “任务内容：打消对方自杀的念头，可获得200奖励点。” 这个任务还是来得很突然啊，让张少白有点措手不及。 说实在，能把人从跳楼边沿劝下来，他就已经准备功成身退了，下去后立即报警，等警察来处理。 可现在猛地弄出这么个任务来，让他不得不重新琢磨起来，应该怎么弄这个事儿。 那女的坐下后没说话，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脸上的妆容化得更厉害了，脏兮兮的布满整张脸，看起来就像只大花猫。 她一伸手就拿起杯子，狠狠的给自己灌了一口。 不过因为灌得太狠，竟呛到了自己，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到气喘吁吁，那女的才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来看着张少白，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张少白怔了一怔，随即有点好笑了，你到底是想不想死啊，知道我救你还下来？ 与此同时，张少白觉得系统的任务似乎也不难完成，想了想后便指着后面high吧的招牌说：“我在这里工作，你从这里跳下去影响我工作，说不定……”微微一顿，他故意逗趣的压低了点声音说：“说不定明天你跳下去的地方，还要我来清理呢，多烦啊，所以请你帮帮忙，找别的地儿吧，别祸害我。” 那女的抬眼瞪了张少白一眼，没说话，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就和之前一样，这一口灌下去后，她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气都喘不过来，这才打住。 “怎么也不加点冰，难喝死我了！” 那女的咳完之后，抬头恶狠狠的瞪着张少白，似乎在怪张少白弄了杯这么难喝的酒。 张少白伸手拿过那女的手里的威士忌，自己喝了一口，再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有些唏嘘的说道：“以前有个人告诉我，他喝威士忌的时候从来不加冰，因为那就好像往酒里兑水，水混着酒一起流进血液，就像是往自己的灵魂里兑水一样，一点也不痛快。” 张少白话儿里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已经逝世多年的爷爷，那老头年轻的时候曾经去欧洲留学，最喜欢喝威士忌，每当喝酒的时候，他会舒服的坐在摇椅上，抱着小孙子，絮絮叨叨的说一些有的没的，让张少白至今记忆在心，愈久弥新。 那女的没想到张少白会这么说，怔了一怔后又抢过杯子，小嘬一口，默默的感受着酒里的力量，然后才像张少白一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第四十章 睡一觉(第一更) 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喝着酒。 张少白有点想爷爷了，不过他很有克制，只是第一口的时候喝得比较急，之后第二口开始，他就一直在轻轻的抿。 而那女生就不一样，不断大口大口的灌自己，灌完还要加，转眼就把大半瓶威士忌干了下去。 在张少白看来，那女生不是凡人，喝了那么多的酒，一点都没有倒下去的意思，反倒一双眼睛越来越亮，看起来像是越喝越精神了。 “看样子她应该不想自杀了……” 喝到最后一杯，张少白看看差不多，正想着把人送回家去，就算是完成任务了，没想到那女生居然自己先开口了：“谢谢你。” 张少白没想到那女的会突然这么说，有点不知所措。 然后，那女的又说：“刚才要不是你的话儿，我已经从这里跳下去了。” 张少白又轻抿一口酒，不着痕迹的试探：“那你现在不跳了吧？” “不跳了！” 那女的很坚决的摇头。 张少白松了口气，觉得任务已经完成，只是有点疑惑任务完成的推送通知怎么没来呢？ 紧接着，那女的又说话了，让张少白终于明白为什么系统没来推送通知：“你刚才的提议很不错，我待会儿就去买安眠药。” 我靠，这还是要死啊！ 张少白看着那女的，突然很直接的问道：“你这么想死……是为什么呀？” 那女的没回答，将杯子里的酒水全部灌入口中，然后才反问：“你觉得呢？” 张少白看了一眼对方，说道：“我觉得是失恋。” “为什么这么觉得？” “长得这么漂亮一女孩，喝着这么好的酒，戴着这么贵的一块宝珀，偏偏这么绝望，绝望到一心求死，这是心伤了，流着脓，渗着血，除了失恋我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张少白觉得自己很智慧，而且话儿也说得很文艺，他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像眼下这么牛比。 可是那女的摇了摇头：“我没失恋。” 纳尼？ 张少白无言以对。 那女的接着说：“我爱的人死了。” 你爱的人死了，你就要去死？ 你是说真的吗？ 这算什么逻辑？ 嗯，可能这就是爱情吧，反正没恋爱过哪怕一次的张少白不懂。 那女的继续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儿：“害死他的人是我爸。” 我靠，这么劲爆么？ 张少白觉得自己似乎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里，早知道唱完歌就老老实实回家去了，上天台透什么气、装什么文艺啊？ 所以现在听到的这事儿是关于一场谋杀？ 我特么的能不能中途离席？ 可任务完成不了，系统清零怎么办？ 张少白觉得自己心好乱，不过再乱他也分得清轻重，这话题不能继续聊了，他也不想听下去，所以反应很快的直接站起来，对那女的说道：“没酒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再喝一杯吧？” 那女的原本还想继续说她的故事，可是被张少白这么突然喊停，不禁怔了一怔。 她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终于露出一个大花猫脸的笑容，点头答应：“好，我们换个地方再喝！” 然后，她跟着也站起来了，不过脚才刚迈一下，就踉跄得差点摔倒了，看来她还是醉了，刚才那些酒没白喝。 张少白扶了一把，扶着那女的离开high吧，在门口的时候那女的就已经迷糊了。 苦兮兮的张少白只能叫了辆网约车，把人送到附近的一家酒店，然后又开了间房。 现在我要怎么办？ 把人送上床睡好，张少白终于有空好好想一想了。 看来这位小姐姐还没有打消自杀的念头啊，系统给出来的任务算是没完成，这要怎么办才好？ 想了想，张少白召唤系统：“任务总有个期限吧，她要是这辈子再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想自杀，总不能算是我没完成任务吧？” 系统回答：“系统会有自己的评判。” 张少白又问：“这样不行啊，你能说说评判标准吗？” 系统居然沉默了，不给予回答。 我特么……好气哦！ 张少白觉得挺无奈的，感觉这就是赖上自己了。 自己坐在酒店房间内左思右想，也没有个结果，张少白最终也只能沮丧的把事情先扔下不管了，径自走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钻上床睡觉。 这是双人房，房间里面有两张床，张少白自己睡了一张，那女的睡另一张。 他也不是不想弄两间房，问题是房间是他开的，到时候万一那女的半夜醒了要自杀，这事儿怎么解释？ 就算能解释清楚也麻烦啊，随便哪个媒体报道一下他一实习医生去夜店带了个陌生女的上酒店开房，然后那女的还自杀了，到时候他的乐子就大了，分分钟断送职业生涯。 晚上，张少白熟睡的时候，隔壁床的女生醒了，先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冲入洗手间，然后又出来，直接栽倒在张少白的床上，继续睡了过去。 张少白平时是特别醒睡的，一有动静就会醒，可今天因为喝了酒，睡得特别沉，压根没注意到那女生的动静，只翻了个身，和那女的面对面凑在一起，就又睡得沉沉了。 一切都是那么狗血…… 第二天—— “啊~~~~~~” 一声尖叫，把张少白从睡梦中吵醒。 那尖叫声就在张少白的耳边传来的，惊天动地。 张少白一打开眼睛，就迷迷糊糊的看见一张脸，和他凑得特别近。 那女的一看张少白睁开眼，迅速坐起，卷着被子问：“你是谁？你……我……你昨晚对我干什么了？” 张少白搓了搓眼，坐起来看了一眼那女的，说道：“你都忘了？” 那女的警惕的看着张少白：“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张少白也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睡在自己的床上，不过却没好气的说：“你昨天喝醉了想自杀，然后我把你劝下来了，你说要一起换个地方再喝，可是一出酒吧门口就醉倒了。” 那女的紧盯张少白：“然后你就带我来这里？你这个禽兽！” “我是禽兽不如！” 张少白翻了个白眼：“我也不知道该把你送哪儿去啊，就只能送酒店来了，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自己不会查看一下自己吗？喂喂，你想事情阳光点好不好，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啊！你自己连衣服都没脱，又臭熏熏的，我想禽兽也禽兽不起来啊，对不对？” 那女的终于冷静了一点，看了看自己，觉得张少白好像说的是事实，心底的警惕不禁放下了大半。 大概因为刚才的反应太剧烈，自己也有点拉不下脸，所以憋了一会儿，她又对张少白质问了一句找补找补：“那你为什么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张少白指了指隔壁床：“这个我倒想问你呢，你昨天晚上是睡在那里的，怎么就爬上我的床来了？哼哼，你到底想对我干什么禽兽的事情？” 那女的转头一看，果然，她的包包放在床上，鞋子放在床沿，然后她依稀想起了昨晚自己上洗手间的事情，显然就像对方所说的，她不知怎么地就爬错了床，而不是对方占她便宜。 所以，事情总算是解释清楚了。 昨天晚上，两个人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第四十一章 你欠我一条命(第二更) 走出酒店大门，天还没亮。 经过之前的事儿，两个人都有点怪别扭的，张少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家早餐店，说道：“一起吃点东西？” 那女的摇了摇头：“我要回家了。” 张少白不能让她走啊，任务都没完成，转头她一回去就吞安眠药自杀怎么办？系统分分钟直接清零。 所以张少白皱了皱眉，不客气的说道：“喂喂，你这样好像不太好吧，我昨晚救了你一命，回头还因为你住了一晚上酒店，刚才的房钱都是我出的，你也不说请我吃个早餐什么的，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那女的想了想，点头说：“那行，我请你吃早餐。” 两人走进那家早餐店，张少白要了豆浆头条猪肠粉，那女的则点了碗皮蛋瘦肉粥。 不一会儿，食物都送了上来。 张少白觉得挺饿的，哗啦啦就把东西吃完了。 抬头看看那女的，正一小勺一小勺的吃着，吃态很淑女，显示出她良好的家庭教育。 张少白斟酌一下，开口道：“其实昨天晚上我是骗你的。” “啊？” 那女的没想到张少白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儿，不禁停了下来，有点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张少白。 张少白接着说：“想自杀的话别吃安眠药，那会让你在半睡半醒之间承受濒死的痛苦，很难受的。” 那女的沉默了一下，才说：“知道了。” 张少白继续说：“相比起来，跳楼就好多了，完全没痛苦，因为你身体上的痛感都还没传达到你的脑神经，你就已经死了。” 微微一顿，张少白道歉道：“昨天晚上我是为了骗你下来，才说吃安眠药好的，回头你千万别真的去吃。” 又微微一顿，他继续补充：“当然啦，我劝你也别跳楼，太惨了，整个人像是大西瓜一样摔下去，啪唧一下皮肉啊骨头啊全部散开，想想都恶心。” 那女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紧张，似乎被张少白的话儿勾得想到跳楼的惨状……一会儿后，她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跳楼没痛苦的……嗯，你不会是又在骗我吧？” 脑洞这么大吗？ 关注点居然在这里。 张少白没好气的说：“我是医生，当然知道。” “你是医生？” 那女的一脸不信的哼了一声，质问道：“我记得你昨天不是说在酒吧里工作吗？” 张少白怔了一怔，然后半真不假的解释：“我那是在酒吧兼职，我的本职是医生。” 那女的不阴不阳的说道：“哦，所以，你一个大医生，放着本职工作不好好干，晚上跑到酒吧兼职，是这个意思吗？” 这事儿是不好解释哈…… 张少白轻轻一叹，只能语气诚恳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 “编，你就接着往下编……” 没等他把话说囫囵，那女的已经不屑的将他封禁：“你就是个大骗子。” 好吧，我特么就是医生，在酒吧兼职，不解释！ 张少白懒得说了，只问：“回头你还会自杀吗？” 那女的没吭声，又低头吃粥了。 这样不行啊，看起来对方还是准备寻死。 张少白连忙对系统求助：“能不能加个期限，如果我能让她一个星期不自杀，就当任务完成，怎么样？” 系统冰冷而机械的回答：“不行！” 张少白怒了：“这样的任务没法弄啊！” 系统沉默了，不予回应。 “我特么@#￥%&……” 张少白无奈极了，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能让她一个星期不自杀，一个星期后她自杀的欲望会不会就减弱了？ 这样或许还有一丝完成任务的希望。 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他组织了一下思路后，沉声开口：“你欠了我一条命，知道吗？” “什么？” 那女的抬头看过来。 张少白静静的看着对方：“昨天晚上是我把你救回来的，这没错吧？所以你欠我一条命。” “谁让你救了？” 那女的冷哼一声。 张少白摇头：“我不管你怎么想，欠债还钱，天公地义，你如果想要把命还给我，那么在接下里的一个星期你不准再自杀了，怎么样？” 那女的冷声道：“我要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张少白看了那女的几眼，轻叹一声，换了个语气说：“别自杀了，没有一种死法是好的，你这么一个大美女，死了多可惜啊？” 这话儿说得有点苦口婆心，明明一秒钟前还针锋相对的，可一秒钟后却变得这么温情脉脉了，那女的没想到张少白会这样，一时间竟有点说不出话儿来。 张少白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继续说：“虽然大家萍水相逢，但也算有缘，不如你和我真的做个约定，一个星期不去想自杀的事儿，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嗯，或许一个星期后你就没有自杀的冲动了。” 那女的闻言没吭声。 “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张少白只能耍赖，招手结账，同时又说：“你看，连早饭都是我请你的，像我这样的好人已经没多少了，我们的约定从现在开始生效了。” 结了账，两个人走出早餐店。 张少白拿出手机准备叫网约车，对那女的问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那女的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说：“刚才在宾馆里我就发信息回去，家里人已经来接我了。” 张少白朝那边看了一眼，那车是一辆宾利慕尚，豪车。 “那行，那我自己走了。” 张少白很快订好网约车，又对那女的嘱咐一句“记得我们的约定”，然后转身径自走开。 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完不成任务那也没办法，只有接受清零的后果。 张少白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先请个假，以便于应付万一真的清零后重头再来的痛苦过程。 那女生看着张少白钻进网约车，很快走远，直到这时候她才突然响起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看样子……是个不错的人！ 女生轻叹一声，转过头，走向宾利慕尚，开门坐了进去。 驾驶座上，是司机。 后排还坐着一个男人，年纪比女生大，他一看见女生，就忍不住问道：“你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爸妈很担心你？” 女生转头看向车窗外面，没回应。 那男人皱了皱眉，无奈的用比较平和一点的语气又问：“刚才那个男的是什么人？” 女生还是看着车窗外，仿若未闻。 那男人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只能对驾驶座的司机吩咐：“信叔，开车吧！” “是，少爷！” 司机应了一声，稳稳的将慕尚发动起来，很快驶离这里。 第四十二章 澄清 张少白回到医院，准备工作做好后，抽空打了个电话。 “喂，少白吗？” 电话接通后，话筒里传来一把沉稳的男声。 “是，郭叔叔。” 张少白走到角落里，轻声道：“郭叔叔，我爸呢？” 那男声问道：“书记他正在开会呢，你有什么事吗？” 张少白“哦”了一声，对这样的情形已经见惯不怪，说道：“那没事，不用找我爸了，找你也一样。” 那男声的主人是郭长峰，作为省纪高官的秘书，郭长峰能帮张少白解决他想要解决的问题。 张少白快言快语的把自己写歌并注册版权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向郭长峰说了自己希望可以避开别人查找的事情，郭长峰听了有点意外：“你说你写歌了？还卖出去了？” 张少白如实回答：“是，已经卖了三首。” “想不到啊，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郭长峰笑笑的夸赞一句，然后才答复道：“放心吧，你说的这些是小事，书记作为省里的主要领导，家人可以得到一定的保密保护，我会帮你处理的。” “哦，谢谢郭叔叔。” 张少白知道肯定没问题，父亲一直干的是纪委那一条线上的工作，平时总打老虎，而老虎会咬人，小的时候他甚至要隐姓埋名，以免遭到报复又或者绑架。 郭长峰又问：“除了这个还有事吗？” 张少白想了想，问道：“我还想问问，如果我卖歌赚了钱，这个会对我爸有影响吗？” 郭长峰想了想，反问：“卖了多少钱？” 张少白连忙回答：“一首歌十万，以后还有版税，据说是业内比较高的价格。” “这么多？” 郭长峰有些讶然，然后接着道：“这样吧，你把那家传媒公司名字和人名给我一下，我回头去查一查，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没问题！” 张少白连忙答应。 郭长峰又说：“还有，你写了什么歌？把歌名给我一下，我也要了解一下。” “可以！” 这就是张少白一直不太在意钱的缘故，对他这种家庭的人来说，钱够花就行，多了会烫手。 郭长峰又问：“还有事吗？” “没事了。” 解决了问题，张少白也没其他事情了。 郭长峰想了想，问道：“需要书记回头给你去个电话吗？” “算了吧，我爸他太忙了，回头有空我给他打吧！” 张少白摇了摇头，回答一句。 他其实和父亲不亲，因为工作关系，父亲和他离多聚少，两人见面的时候不多，相比起来他和母亲的关系更近。 “好，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郭长峰在那边叮嘱一句，很干脆的就挂断了。 …… 打完电话，张少白把手机塞进口袋，正想从角落里走出来，回到急诊去，没想到却听见角落外传来一把女声，说道：“你有没有听说王医生的事情？” “谁？”另一把女声。 “王医生，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王嘉怡医生。” 听见王嘉怡的名字，张少白的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随即他又后退一步，重新退回到角落里，静静倾听。 “你说是她呀，嗯，她算是咱们医院的院花了现在，怎么了，她出什么事儿了？” “听说呀，这几天一直有一个开着兰博基尼的男生，每天上下班接送王医生呢！” “啊？什么个意思？” “现在医院里都传疯了，说那就是王医生的男朋友。” “这也不奇怪吧，像王医生那么美的女生，有男朋友也正常。” “我听人说啊，那男的是个大帅哥……” …… 说话的人是两名小护士，她们从走廊经过，也没注意到小角落里的张少白，就这么一直扯着闲话过去了。 张少白等那两名小护士走远，这才从角落里出来。 “男朋友吗……” 张少白看着那两名小护士的背影，喃喃自语。 他第一时间回想到了那天在医院门外看到的兰博基尼，还有兰博基尼上的男生，应该就是小护士口所说的王嘉怡的“男朋友”。 因为那俩小护士的话儿，张少白难免感到有点小失落。 女神居然有男人了，这样的事情对每一个女神的拥护者来说都是打击啊。 回到急诊，没想到却看到了王嘉怡，正在专注的做清创缝合手术。 这几天王嘉怡一直到胸外去帮忙，也没怎么见到她人，今天能见到，让人有点意外。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张少白不由自主的自己就走了过去，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王嘉怡的手术情况。 “这手可真是巧啊！” 看了两针，张少白心里忍不住暗暗感叹。 相比起他的快，王嘉怡做手术的时候总能给人一种灵巧的感觉，流畅得让人感慨， 张少白觉得自己的手还不够稳，所以没办法把手术做成这样，虽然快是快了，可总有一总勉强的感觉，和巧完全沾不上边。 站在周围看的人不少，其中那名为王嘉怡打下手的小护士一直在和王嘉怡说着话儿，她的话题突然说到了兰博基尼男生那一块：“王医生，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最近有人老看见一辆兰博基尼接送你上下班呢！” 王嘉怡一边稳稳的在伤口上打结，一边语气淡然的说道：“那是我堂哥，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刚从国外回来，所以每天来找我玩。” 听见这样的话儿，虽然无法证实真实性，可是却没人怀疑是假的。 而且，周围的男性们不管什么年纪，结没结婚，都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如释重负。 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没人表露出什么，可是周围的气氛就是一下子变得欢快了，洋溢在空气中，让人感到愉悦 王嘉怡做完手术，转过头来，看了围观的众人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少白产生了错觉，他明显感觉到王嘉怡的目光似乎在从来都不受重视的自己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张少白自己对自己这么说着，同时又忍不住打心底高兴起来。 不管那天外飞来的一眼是不是真的在看他，反正他心似桃花，早已盛开，漫山遍野。 第四十三章 再见不难 第四十三章再见不难 悦文编辑部。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可是编辑部内仍然灯火通明。 灵异类板块的责编——贼子洞人，鼻梁上正架着厚厚的眼镜片，怼在电脑屏幕前查看后台数据。 最近有一本书的数据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有点难以判断。 屏幕里，那一本《鬼吹灯》的书，字数都还没到十万，收藏就已经突破五百，而且还在快速增长中，实在非常罕见。 要知道悦文是大夏网路上最大的原创平台，下面的作者和书也多，以至于新人新书在平台上很难出头。 一本新书，尤其是没经过推荐的新书，一般来说各项数据都会很低，零的可能性都有，因此这本《鬼吹灯》的数据已经可以用“异常”来形容了，第一时间引起了贼子洞人的注意。 “这是在刷数据吗？” 贼子洞人默默的想着，同时比较着各项数据，分析里面是否存在猫腻和水分。 刷数据有很多种方法： 有些人会直接上淘宝找那些专业刷票的刷子帮忙刷，付钱而已。 有些人则是自己发红包刷数据，又或者拉一大票土豪刷数据，反正有钱任性，只在乎是否有读者追捧的虚荣感，不在乎钱。 还有更给力一点的，就是到各类书单自荐，外加到外站拉流量，让自己的书在前期脱颖而出，使得真正的好书埋没。 总之，这些方法都能让数据变得“异常”。 不过—— 这本《鬼吹灯》似乎有点不一样。 贼子洞人看了一会儿后，觉得这书增长得虽然有点出人意料的快，可是看起来还算合理，他并没有看出任何漏洞。 看过后台数据，贼子洞人感觉有点拿不准，觉得可以再看看，不论哪一种刷子，都抵不过时间的检验，最终脱颖而出的一定是那些真正的好书。 当然，因为新书太多了，责编也看不过来，那些刷数据的书会乘此机会挤兑了好书在前期的生存空间，令很多好的作者和好书无力为继，这也让人很无可奈何。 因为《鬼吹灯》的数据太过不寻常，贼子洞人觉得要再看一段时间，准备等这本《鬼吹灯》写到二十万字的时候，再查看一下后台数据怎么样，才决定是否签约。 …… 张少白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一次签约的机会。 他完全没去看《鬼吹灯》的数据，唯一知道的只有收藏，看到那增长很快的收藏数，他的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下班后稳定无比的写了两万字上传，便又来到了high吧，继续他的驻唱任务。 经过这两三天的适应，他对舞台已经很熟悉了。 上台后唱歌、说段子都很自如，能把气氛控制得很好。 也正因为这样，现在他的客人粉丝越来越多，大家都知道他是第一个上台的歌手，所以会早早来到酒吧等着。 每当舞台的灯光亮开始亮起来，客人们立即会不约而同的大叫“小白”，每当张少白说段子的时候，他们还会一边笑一边叫喊着“退票”，这都成为high吧一景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眼过去，张少白现在对付这点时间就跟玩似的，很轻松的在欢呼声中走下舞台。 刚刚走出候场室—— “原来你是这里的歌手。” 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 张少白怔了一怔，转头一看，却见原来就是昨天那自杀那女的。 昨天见她的时候，因为泪水太多，搞得一直是脏兮兮的大花猫脸，虽然不能说丑，但也绝对不好看。 等到了早上洗完脸出酒店，因为是素颜外加宿醉之后，所以显得有点颓，不够精神。 眼前的她就完全不一样了，整理好了妆容的她面目姣好，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精神，有一种优雅大方的气质，非常吸引人。 “又来自杀？” 见到对方，张少白忍不住打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女的瞪了张少白一眼，轻骂一句，然后才又说道：“走，我心情不好，陪我喝一杯。” 你心情什么时候好过？ 张少白本来已经将对方的事情放下，想着自己已经尽了全力阻止她自杀，如果还不行就算了，他都做好了让系统清零的思想准备，没想到现在对方居然又自己找上门来了，这算是命运给他的机会吗？管他呢，要抓住啊。 “好，去哪儿喝？” “我知道有个好地方，跟来我！” 那女的想了想，转身示意张少白跟她走。 张少白跟那女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江玥。” 那女的领着张少白走出酒吧，停车场上停着一辆粉红色的保时捷，她直接钻入驾驶座，示意张少白上车。 张少白看了一眼这车，想想早上看到的宾利慕尚，顿时心生明悟：这个江玥出身不凡，显然是富家千金。 上了车，江玥直接启动开车，她转眼就让车子飙到了一百五十公里，呼啸在滨海大道上。 “她不会想自杀吧？” 张少白觉得自己挺衰的，紧张得扶着车边都不敢松手，人家飙车他飙冷汗。 早知道就不上车了，江玥一心想死，谁知道她会不会想要拉个人一起上路？ 还是思虑不周了，张少白脑瓜子很快一转，故作镇定的问道：“你要带我上哪儿去？” 江玥没回答，居然重重的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轰”的一声，驶得更快了。 张少白来气了，觉得特么的真是不能好好说话了，便道：“你发什么神经啊，开这么快干嘛？真想死就自己去死，别拉上我啊！” “你怕了？” 江玥转头瞥了他一眼，有点不屑的问道。 怕你妹哦，和你这一心求死的人在一起，傻子才不怕呢！ 这回轮到张少白不想说话了，索性转头看向车窗外，保持沉默。 江玥继续飞车，一个小时后，来到了鹏市海湾的一座巨大庄园。 那庄园就位于一座临海的山头上，依山而建，占地面积极大，庄园顶部有好几栋宏伟的宅子连在一起，可以俯瞰山下的海面，像这样的地方一看就不是平常人能来的。 江玥把车稳稳的停在山顶的几栋大宅子之前，说道：“到了，下车！” 然后，她径自下车，朝着那栋大宅子走了进去。 第四十四章 陪酒(第二更) 张少白很快下车，跟着江玥朝宅子里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江玥回答：“这里是一家私人会所，叫做博澜会所。整个山头都属于这家会所所有，里面什么吃的玩的都有，累了还可以在这里住宿，绝对私密。” “那要很贵吧？” 张少白点点头，看了一眼大门内的装潢，虽然不会让人感觉富丽堂皇，但是整个布局大气精致，每一件摆设都带着巧思，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江玥回道：“每个会员每年要缴纳五百万的会费。” “啊？五百万？” 张少白有点被镇住了，以他现下的工资水平，这五百万的年费够他干几十年的了。 果然是有钱人啊，随便人家一根头发丝，都比他的大腿粗。 江玥走到前台，拿出一张看似会员卡的东西扔过去，说道：“这会籍是我哥的，我只是附属会员，来混吃混喝而已。” 张少白闻言很认真的点头：“混吃混喝好，我也是来混吃混喝的，以后有空请您务必多带我来。” “扑哧……” 听见张少白这么说，江玥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双好看的眼睛弯弯的像月亮一样，剜得人一点也不痛，很酥。 两人被安排到了一件类似总统套房的房间中，需要什么服务都可以用智能设备进行要求，等于整个套房就成了他们俩的私密空间。 一坐下，江玥二话不说，就点了两瓶威士忌。 然后她拿起杯子，也不加冰，直接倒了两杯，一杯自己拿起，一杯推向张少白。 张少白看着江玥，说道：“就这么干喝啊？” “你不是喜欢这样吗？” 江玥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好像很爽的舒了一口大气，说道：“我觉得你昨天说得很有道理啊，不加冰喝的确会更痛快。” 张少白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吃了吗？” “我……我不饿。” “那就是没有，对吧？” 张少白摇了摇头，说道：“空腹喝酒，酒下肚以后，酒液会在胃里面停留的时间很短，然后百分之八十的酒精会被十二指肠和空肠吸收，其余的被胃吸收，一个半小时的吸收量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你喝不了多少很快就会醉了。” 江玥故意露出一个可爱娇憨的样子，反问：“这不是正好吗？我来这里就是要买醉的啊！” “这可不是醉不醉那么简单。” 张少白示意江玥把杯子放下，接着又说：“空腹喝酒五分钟后，人的血液里就有酒精了，当100毫升的血液里酒精含量在200到400毫克，就会产生明显中毒，400到500毫克时，就会大脑深度麻痹，甚至于死亡，所以你不会是想让自己醉死吧？我记得今天早上我们已经约定好了吧？你要是真的想死就一个星期后再想办法自杀，别说话不算话。” 江玥紧紧的盯着张小白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张少白，你不会真的是医生吧？” 张少白怔了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江玥用胜利者的姿态笑了笑：“你在酒店里用身份证登记，退房时我就看到你的名字了，你昨天晚上要是对我做了什么坏事儿，我也能找得到人。” 张少白反唇相讥：“哦，你倒眼尖，我还以为你和那些傻乎乎的流浪狗流浪猫是一挂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什么流浪狗流浪猫？” 江玥怒了，直接把酒塞进张少白的手里，又硬是和张少白碰了个杯，恶狠狠的说：“你还是不是男人？喝杯酒扯那么一堆有的没的……哼，你喝不喝？不喝……不喝就给老娘滚蛋！” 张少白看着江玥那张精致无比的脸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放下酒杯，起身就走。 还没走出两步，后面的江玥也慌慌张张的起身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别走！” 张少白能感觉到手上的滑腻触感，那双手肉肉的，特别柔软，似乎只要用力一掐，就能把里面的血肉和骨头掐扁。 “干什么？放手！” 张少白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竟然没能挣脱，他转过头来斜眼看着江玥，问道：“老娘你不是让我滚蛋吗？小的这就自己滚，你拉着我干嘛？” “扑哧”一声，江玥又笑了，她变脸的速度很快，刚才还张牙舞爪呢，这时候已经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来，轻轻的晃着张少白的手，恳求道：“你别走嘛，不是说好了陪我喝一杯吗？现在你酒都没喝就走，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张少白看着江玥，心中轻轻一叹，也不走了。 只看江玥的表现，就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心理水平极度不稳，这应该是心理受创后的后遗症所致。 她的爱人死于他父亲的手里…… 如果昨天晚上她的话没有撒谎的成分，那这件事情对一个从小优生惯养的富家千金来说，的确不容易接受。 而且，事情淤在心里，即使最亲近的人也没办法分享。 让自己喝醉，用酒精麻醉自己，或许是她唯一能找到的解决办法。 当然，有他这个并不熟悉的酒友陪酒，就更好了。 作为一个医生，再加上系统的任务，张少白沉吟了一阵，和声说道：“要不我们先点一点吃的，填饱肚子后我再陪你喝。” 微微一顿，他又补充一句：“我陪你喝到天亮。” “好，你说的啊！” 江玥拉着张少白坐下，很快把召唤服务的平板电脑递给张少白，让他点餐。 张少白不客气，点了许多没见过食物。 然后不一会儿，食物就一一送来了，两个人开始不声不响的吃起来。 …… 会所大门外，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稳稳的停了下来，车上的一名身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朝着会所山上的建筑看了一眼，很快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 电话接通，传来一把男子的声音，沉稳有力。 “老板，是我。” 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连忙用汇报的语气说道：“小姐进了博澜会所，我在门外，没办法跟进去。” 电话里的那男子问道：“她一个人吗？” 黑色西服的中年人回答：“她还带着一个男的。” “男的？” 电话里的男子语气不豫了，又问：“是什么人？” 黑色西服的中年人道：“是酒吧里的一个驻唱歌手，好像叫做张少白，年纪不大，可能比小姐还要小一点。” 沉默了一阵，电话里的男子才又说道：“好，我知道，你继续盯着，再有什么立即给我来电话。” “是，老板！” 第四十五章 医学在线 会所里的东西做得都很不错，张少白吃得非常开心。 江玥随着张少白很敷衍的吃了点，然后就催着张少白陪她喝酒。 张少白原本还想借着喝酒，和江玥聊聊天，舒缓一下她的情绪。 通常这种心理上的受创后遗症，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安抚受创者，让他们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然后接受现实，渐渐让事情变淡。 可是让张少白没想到的是，江玥根本没想和他聊天，只是一味的和他碰杯喝酒，杯杯见底，没多大一会儿就醉得不省人事了，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去，敢情她就是想灌醉自己而已啊！ 张少白没喝多少，他就干了第一杯，手里的这第二杯一直是轻轻抿着，沾一下嘴唇而已。 原本他还以为江玥喝醉了以后，肯定要跟他说她男朋友被害死的事情，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好几个借口用来打岔，想着千万不能去听这些豪门内的恩怨情仇，免得惹麻烦上身。 可现在江玥居然一身不吭的就醉倒了，没办法，张少白只能熟练的把人往套房里间的床上一送，然后自己舒舒服服的去洗了个澡，再回到外间的床上，拿出手机上网。 看了一圈新闻，张少白在角落里找到那个写这个“医”字的app，点击进入“医学在线论坛”。 医学在线论坛是张少白经常逛的论坛，这个论坛据说原本是一群医学院学生搞出来的小bbs，为的是相互交流学习心得，可是随着渐渐的发展壮大，论坛上现在除了学医的学生，还引来大量医学爱好者，还有医疗系统的各路大神大佬，变成了全国首屈一指的医学论坛，牛人极多。 张少白这样的学渣，虽然已经在论坛里猫了好几年，可是如果不算那些提问的帖子，他发帖的数量几乎是零，大多是为了积分而发的一些无营养的回复，什么“大佬你好牛啊”、“楼猪腻害”、“真.牛比”之类的。 不过，因为整天泡医学在线，这几年他在学习上遇到的好些问题，都在医学在线得到很好解答的，毕竟论坛上的牛人实在太多了，随便开开口就能帮他解决问题，因此他算是医学在线的忠实拥趸，几乎每天都要上论坛看看。 当然，论坛上有许多板块，有些板块基本上是大神大佬们的界域，里面讨论的问题根本不是普通的医学院学生能够插得上嘴的，一篇篇帖子就跟论文似的，看都看不明白，更别说讨论了。 张少白一般只会在几个“低手版块”上混，查看一下对他来说有营养的帖子，增广见闻。 “论坛初级会员‘同学请留步’成功登陆，欢迎您参与医学在线论坛的讨论。” 登陆之后，app跳出这样的欢迎框。 张少白在医学在线的账号是“同学请留步”，这个名字当初是同宿舍一哥们的，那哥们和他同宿舍一年后，就转到法医专业去了。 临走时，那哥们把宿舍里的东西全都留给了张少白，就连那台老台式电脑和医学在线的账号都留给了张少白，然后自己孑然一身去跟死人打交道去了。 张少白逛论坛主要是为了学习，所以也不在意账号的名字什么的，这个‘同学请留步’他一用就好多年，除了当初那已经转到法医专业去的哥们，根本没人知道是他。 刚进论坛翻了一下新帖子，张少白正想着随便发两篇回复混混论坛积分，没想到脑子里就收到了系统发来的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任务隶属‘智’字项。” “任务内容：在医学在线论坛发布新帖子，可获得100奖励点；附带图片，每一幅可获得20奖励点；附带视频，每一个可获得5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帖子获得100回复，可获得10奖励点；获得500回复可获得50奖励点；获得1000或1000以上回复，可获得100奖励点。”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4小时，十、九、八……” 张少白默默的再了一遍任务的详细说明，觉得发帖子发图片发视频这些并不难，问题要发一篇什么样的帖子，才能最大程度的收获回复。 而且，论坛是不许灌水的，要发帖子就必须言之有物，在论坛里潜水的大神大佬极多，他们对学术上的东西极其严谨，一不小心就容易遭到批判，到时候奖励点没赚到多少，他在论坛里可就要翻船了。 在论坛里逛了一会儿，张少白一边看，一边寻找好的切合点。 突然—— 他在其中一个低手区发现了一个帖子，是提问帖，询问有关各种缝合的事情，下面还有许多龙蛋跟帖，说是希望有大佬能够做一个详细的汇总贴，把各种缝合的技术特点和细节说一遍。 看到这个帖子，张少白顿时目光一亮，感觉终于抓到点了。 从系统中得到各种缝合技术包后，现在他擅长的就是这个啊。 虽然手上的功夫还不够巧，可是因为技术包里包含着体会和经验，让他对各种缝合技术的了解也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就连急诊里的好几位医生都夸他对各种缝合技术理解足够深，所以什么时候选择使用哪一种缝合术非常恰当。 有了发帖的思路后，张少白开始想象具体应该怎么操作了。 就在这时候，系统又来推送通知： “宿主想要完成任务，最大程度的获得奖励点，系统推荐兑换以下几样商品。” “颜值改造套餐，可让宿主达到初级帅气的状态，最出色的医生需要最出色的颜值，需消耗50奖励点。” “衣着品味套餐，可提高宿主的衣着品味，达到初级水平，最出色的医生需要最出色的衣着品味，需消耗20奖励点。” “坐姿套餐，可让宿主的坐姿达到初级端正的水平，最出色的医生需要最出色的坐姿，需消耗10奖励点。” “站姿套餐……” 又是这几样，看来系统推荐之心不死，对推荐这几样很有执念。 张少白都不想管了，任由系统说它的，等到了最后才又出现一样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视频拍摄套餐：可让宿主拍摄到满意的视频，业余摄影级别，需要消耗100奖励点；专业初级摄影级别，需要消耗500奖励点；专业中级摄影级别，需要消耗1000奖励点；专业高级摄影级别，需要消耗10000奖励点。” 第四十六章 香蕉和柚子(第二更) 按照张少白的想法，介绍每一种缝合技术，都应该要有一个视频，那么就必须要拍摄才行。 可他只有一个人，一边做示范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拍摄，用架子来弄的话儿，事后还涉及到编辑的事情，而且他还没有架子在手边，这样一折腾还不如直接向系统兑换一个摄影，就算是业余级别的也足够了。 没说的，继续赊欠，兑换了一个视频拍摄套餐，业余摄影级别的，花费100奖励点。 “可以开始了，嗯，还要点香蕉柚子什么的……” 张少白随身带着练习用的针具，这个不成问题，他想了想，拿起平板电脑，尝试着向会所发出要求，要了四十条香蕉，和十来个柚子。 …… 会所下面的管理处。 刚经过繁忙的时段，工作人员们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稍微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候，电脑的管理系统又发出了一阵“哔哔哔”的声音。 这声音是会所的客人发出服务请求的声音，从客人的面板电脑直接传到管理处的电脑上。 钟一文刚捧起饭盒吃着，都还没吃两口呢，听到这阵声音，不得不把饭盒放下，走到电脑前查看。 “真是一会儿都不能消停啊……” 钟一文有点无可奈何，不过也只是自己嘟囔两句，会所会员每年在会所花那么多钱，他能在会所里拿到那么高的工资，不就是要受这份折腾的吗，所以他心里还把以忠诚服务客人这一点放在第一位的。 不过等他看清楚系统里显示出来的客人要求，不禁有些错愕了：“什么？四十条香蕉？十五个柚子？” 香蕉是有的，可是柚子却不在季节，钟一文有点弄不准会所里有没有这种东西，便对管理处的小主管招呼一声：“老王，你来看一下，这个能不能处理？” 老王也正吃着饭盒，听到招呼，很快把饭往肚子里一咽，喝了口水就过来了。 “四十条香蕉……十五个柚子……大半夜的，这是准备干什么？” 老王比钟一文在会所里呆的久，见过的事情更多，看到这样的要求，很快就思索起了这要求后面更深层次的事情。 钟一文也被老王的话儿提醒起来了，说道：“刚才‘天韵’要了不少酒，还是我领着小冯亲自送过去的，里面就好像只有两个年轻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他们要这么些可吃不完啊，这不是浪费吗？” 老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说道：“现在的小年轻们可会玩了，还玩得很开，这些肯定不是用来吃的，大半夜谁还吃这个啊，而且还那么多。” 老王就是个标准的中年油腻男，中等身材，全身胖乎乎的，放到锅里能直接炸出油，他这么一笑，脸上的肥肉嘟嘟的挤在一起，显得特别贼、特别猥琐。 钟一文虽然年轻，可却绝对不是少不更事的年纪，一下子就明白老王的意思了，一想起平时在会所里见过的一些荒唐的景象，顿时有点发怔，说道：“不会吧，我看那两个年轻人都还算是正经的。” “谁不是一脱衣服就不正经的？” 老王随口开了一次车，然后又发挥爱钻研爱探索的精神，摸着下巴道：“这香蕉我大概能知道有什么用，可这柚子……要用来做什么呢？” 钟一文被老王的话儿引着想象了一下香蕉的妙用，特么的真是太刺激了，一想到刚才在“天韵”见过的那位漂亮女客人，再想想把香蕉用在她身上的情景，他就忍不住有点血脉贲张，心跳加速。 至于柚子，尽管已经把各种荒唐的情景想象了一遍，可他们还是觉得自己想象力受到了限制，没办法想到一种比较完美的解决方案。 “这些东西，我去送吧！” 一向惫懒的老王难得毛遂自荐。 “我和你一起。” 钟一文觉得自己也应该去见识见识新鲜事物，拓展思路。 所以两人也不吃饭了，直接到仓库选好东西，然后用精致的小车推着，送往“天韵”。 克制而有礼的按了下门铃，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一个稍显得有些胖的男青年很快把门打开，看见老王和钟一文送东西，显得很高兴，说道：“谢谢，大半夜让你们送这些东西来，麻烦了。” 两人把东西推进门，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内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亮着小灯，那灯光的色调显得有点旖旎，显然那女的就在里面。 趁着张少白转身的时候，老王轻轻碰了一下钟一文的肩膀，示意钟一文去看书桌的方向。 钟一文定睛一看，发现那里摆着一套工具，有钳子镊子什么的，还有针啊线啊，看起来都很小巧的，非常精致。 “我去，真的玩这么大吗？” 钟一文心中一突，忍不住想仔细多看几眼，可是就在这时候那男青年已经转过身来了，让他不得很快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在他看来，这个男青年虽然长得不算帅气，可是气质还算正派，并不像那种乱搞乱玩的富家子弟，不过想想那边桌面上的东西，真让他有种人不可以貌相的感慨。 “可以了，谢谢！” 张少白并不知道送东西的两个人正在打量他，他检查了一下那些香蕉和柚子，感觉都很不错，能用，这对他就足够了。 转过头，看见那两人都没离开，他怔了一怔，问道：“怎么了？” 老王的脑子转得快，说道：“先生，是这样的，这么晚了您点了这些东西，我们担心您没有办法处理，所以想问您需要我们帮忙吗？”微微一顿，他又解释：“那些柚子皮很难剥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您。” 原来是这样啊…… 张少白明白了，这家会所果然很贴心啊，那五百万年费也不是白收的，人家送来东西，还问要不要帮忙处理。 不过，张少白是用来演示缝合术的，根本不用处理，所以他直接拒绝：“不需要，这些东西我另外有用。” 看见那两人露出好奇和疑惑的神色，他想想人家大半夜折腾送来这些东西，便又解释一句：“我是用来练习针法的。” 老王和钟一文听见这么说，只能说一声“祝您愉快”，然后自行退出，并把门关上。 两人慢慢走远，老王才轻声叹道：“练习针法啊，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可真够大的，什么都敢来。” 钟一文也无语了，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可终究还是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贫乏了，根本想不明白年轻人的世界。 第四十七章 帖子:几种常用的缝合操作(第一更) 关于那两位会所员工的胡思乱想，张少白一点也没留意到，他关上门后立即准备开始进行缝合术的拍摄。 拿出一条香蕉，先表皮切开一条口子，然后张少白对系统说了一句开始拍摄，径自动起了手。 “按组织的对合关系，缝合术可以分为单纯缝合、外翻缝合和内翻缝合这三大类，而每一个大类中又按照缝合时缝线的连续与否分为间断和连续两种。” “现在我先要介绍的是单纯间断缝合。” “单纯间断缝合是最为常用的缝合方法，要点是针穿过皮肤，穿过表皮和真皮，经皮下组织跨切口至对侧皮肤出针，每缝一针单独打结……” …… 张少白从单纯间断缝合术开始，按着顺序将单纯连续缝合、内外八字缝合、锁边缝合、皮下缝合、皮内缝合……等等全部做了一遍，而且一边做的时候还一边介绍，将脑海中得自系统的知识全都讲解了一遍。 这一弄就弄了将近两个小时，几乎把香蕉和柚子用完，才堪堪完成。 他很少出错，不过因为时不时要将要点重做一遍，包括放慢速度的做，展示在镜头上，所以对于香蕉和柚子的消耗比较大。 做完之后，系统将一系列的视频和图片全部发到他的手机上，供他挑选使用。 张少白休息了一下后，看了下那些视频和图片，结果非常满意，让他觉得赊欠那100奖励点，兑换来的业余摄影级别视频拍摄套餐非常物有所值。 做好准备工作以后，张少白点下发新帖子的按键，在题目上写下：几种常用的缝合操作。 他用非常谦虚的口气，在帖子一开始就开篇明义的说明了自己只是一个实习医，发这个帖子主要是为了抛砖引玉，用自己的认知讲解一下几种缝合术的操作要点、它们适用于什么样的情况、以及各自的优劣。 然后，他用很清晰和很简单的文字对每一种缝合术进行描述，并在文字下面放上挑选好的图片和视频。 这么一直又弄了将近一个小时，张少白才把整个帖子弄完，检查一遍后没发现什么不妥，随即点下“发帖”。 花了差不多四个小时发出帖子，张少白忍不住靠在椅背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上最后一个小时的文字编辑比之前两个多小时的实操还要累。 不过张少白真的很振奋啊，在医学在线混了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在论坛上发技术贴，这是他从前想到没想到过的，要知道像他这样的手残plus学渣，别说发帖了，平时就连回复的时候都要斟酌一二，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发出一些错误的东西，招来那些对学术非常严谨的人打脸。 “任务完成，在医学在线论坛发新帖子，获得100奖励点。” “帖子附带25张图片，获得500奖励点。” “帖子附带14个视频，获得700奖励点。” “扣除650奖励点，赊欠清还。” 之前一直赊欠着系统的奖励点，没想到这一票那么给力，发一个帖子不但把赊欠下来的账给全清了，还有富余。 接下来，如果帖子回复的人足够多，那就赚大了，分分钟可以把双手的中级稳定兑换下来。 张少白发帖之后，自己对着手机看了五分钟，发现帖子一直没什么人看，一个回复都没有，渐渐的帖子就开始往下沉了。 “也是，这大半夜的，哪里有人到论坛上闲逛？” 张少白看了看时间，觉得自己的期待值可能是太高了，想了想后索性放下手机，钻进被窝睡觉去了。 …… 一千四百公里外的魔都医学院。 陈崇飞正为了明天的小测而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 作为临床外科专业，之前一个多月他因为回老家处理祖父的丧事，一直缺席了介绍缝合术的相关课程。 前天才刚刚回到学校，没想到就要面临月末小测。 这一次的小测对他来说极其重要，如果不能通过，按照系主任的说法，他或许就要来年重修了，毕竟他缺席太多，很难把落下的东西补回来。 “这到底要用在什么地方？都有什么不一样呢？” 陈崇飞看着从同学那儿借来的笔记，尽管笔记上面的东西已经非常详尽了，可还是有许多东西让他感到有点无从入手，如同云里雾里。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陈崇飞已经开始感到绝望了。 他并不是那种很聪明的学生，随便什么东西看一眼就能理解，一个月的缺课让他缺失太多，看来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补回来，并通过明天的小测了。 放下笔记，陈崇飞拿起手机，点开了医学在线的app，准备发一个帖子求助一下，顺带在论坛上倾诉一下子自己这时候所面临的困境，排遣糟糕的心情。 点入论坛，进入他经常逛的新人板块，只见第一页的帖子列表中，有那么一个帖子的主题中居然出现了“缝合”的字眼，一下子吸引到了陈崇飞的注意。 “几种常用的缝合操作？” 他正烦心这个呢，一看到“缝合”这两个字后，目光一下子就把那帖子主题顺带扫了一遍，然后忍不住点了进去。 点入帖子后，陈崇飞没有先去看文字，而是用手指上下翻了一下，发现帖子很长，有图片还有视频，视频没点开不知道怎么样，看起来都是缝合示范，而图片却是很快就load出来了，一张接着一张，都是缝合的细节，许多张图片上还有标注，划重点。 “好像很不错啊，看看有没有用……” 陈崇飞直觉这帖子的内容对他有用，顿时重新拉回到帖子的最开始，从头看了起来。 …… 张少白的帖子很长，陆续有人点入进去，不过要等他们看完，却需要很长的时间，想让他们回复，也就更久了。 医学在线是一个全国性的学术论坛，在论坛里转悠的人随时都有，只是大半夜的在线用户少了很多，不过点进张少白那个帖子的人并不少，就在张少白沉沉睡熟的时候，很快就已超过百人了。 第四十七章 系统低头(第二更) 第二天一早，江玥家的那辆宾利慕尚驶进了博澜会所。 没过多久，老王和钟一文来到一处贵宾会客厅，见到了宾利慕尚的主人。 男子的五官和江玥长得有点像，不过整体线条却更刚毅一些，而且带着点阴鹜之色，显得城府很深。 他上下看了一眼老王和钟一文，就像是老鹰在观察猎物，然后才开口道：“说一说，天韵房的客人来了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老王和钟一文一大清早被会所大总管叫到这里来，已经有点忐忑不安，这时候被那男子盯着看了几眼，更加有点心里没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听到对方的问话后，两人怔了一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男子想了想又说道：“就从他们走进会所开始说起。” 钟一文看了老王一眼，没说话，老王是他的顶头上司，开口的事情应该由老王来。 老王心里虽然慌，可还算见过点世面，说道：“那一对客人来了以后，就没再离开房间，他们大概一共叫了三次服务，第一次是要了一些酒，应该有五瓶威士忌，是格兰菲迪的单一麦芽威士忌。然后没过多久，他们又要了一些吃食，大概有盐酥鸡、红烧蹄膀……” 男子摆摆手，不容置疑的打断：“说重点，这些就不用说了。” “是，是……” 老王不敢乱扯，继续又说：“后来过了两个小时后，他们又叫了一次服务，这一次要的东西比较古怪，是我和小钟一起去送的……” 说到这里，老王故意停顿了一下，生出了点邀功的小心思，瞟了那男子一眼。 那男子想了想，对着默默站在一旁的一个类似仆人的西装中年人摆了摆手，那中年人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小叠现金，放在桌子上，然后那男子才又继续道：“有什么尽管说，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不过说完了以后就赶紧忘了这事儿，否则你们小心后果。” 老王连忙道谢：“谢谢江总，从今天开始，我们绝对会把这些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 那男子说道：“废话少说，赶紧说他们点了什么东西。” 然后才又压低了声音道：“天韵房里要了四十条香蕉和十五个柚子。” “香蕉？柚子？” 那男子眉头轻轻一皱，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之极。 老王连忙又把送柚子和香蕉的详细情形说了一遍，最后才说：“我们只看到那个男的年轻人，女的应该在里间，具体怎么样我们也不清楚。” 那男子沉吟一下，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记得，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还有别的人知道。” 老王和钟一文如逢大赦，拿着钱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那男子坐在原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对身边的西装中年人说道：“陈重，昨天我就让你查那小子了，查到他的来历了吗？” 西装中年人回答道：“昨天得到老板您的吩咐后，我立即去酒店拿了那小子的身份证信息，可是说来也奇怪，除了查到他是那家high吧的驻唱歌手小白外，就再也查不到其他的东西。” “查不到？” 那男子眉头一皱，如有所思道：“这么说来，这小子还有些来历？” 西装中年人微微躬身：“老板请放心，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这小子的来历查清楚。” “要快！” 那男子用手敲了敲椅子上的扶手，说道：“小玥刚受到刘威那件事情的影响，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时候如果被人趁虚而入，这可就麻烦了，到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爸妈交代。” “是，老板！” 西装中年人沉声答应，随即又问：“那现在小姐那里……”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就先不管了，记得二十四小时盯紧她，别让她出事就好。” 那男人交代完这一句，站起来径自外会所外走去，然后坐上他的宾利慕尚，很快离开。 …… 因为今天轮休，张少白没有早起，而是窝在床上准备睡到自然醒。 可是事与愿违，感觉上还没睡够，鼻子就被什么东西轻轻撩动而痒得难受，最终因为一个大喷嚏而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张少白第一时间看见一个窈窕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呀，你这人怎么这样，突然打了个这么大的喷嚏，喷的人一身都是。” 面前的身影就是江玥，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时候就坐在张少白的床沿，手上拿着一根小草叶，正一脸的不会所措。 张少白看看江玥的样子，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草叶，顿时明白过来了，敢情刚才自己鼻子痒是这家伙在作怪，不禁翻了个身，做出一副准备赖床的样子来，说道：“该，谁让你吵我睡觉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 江玥一把抓住张少白的被子，就往外扯：“赶紧起来，我们出去吃早饭。” 张少白紧紧把被子裹在身上，说道：“你要吃早饭就直接点好了，你吃你的，我睡我的，难得休息一天，你再让我睡睡。” 江玥不依不挠，继续扯被子：“这里的早饭不好吃，你赶紧起来，陪我出去吃！” “你要吃就自己去吃，反正我要再睡一会儿。” 张少白理也不理江玥，闭着眼睛说道：“陪你喝了一晚上酒，也不知道让人休息一下，太没良心了。” 江玥不够力气把张少白身上的被子扯下来，只能松了手，不过她不死心，又道：“你陪不陪我出去散散心，你要是不立即起来，那我们那个一个星期的约定，我只能单方面中止了。” “管你去死，你真那么想死我也没办法！” 张少白也有点生气了，特么的什么人啊，动不动就拿自杀说事儿，要死赶紧死。 江玥听见张少白这么说，不敢闹了，坐下来轻轻推了一下张少白，软玉央求起来：“你起来陪我去吃早点嘛，然后我们在到处逛逛，散散心，怎么样？” 张少白懒得理她，继续装死不动。 江玥继续嗲嗲的说：“你陪我一天，我们的约定再延长一个星期，好不好？” 那就是还是要死！ 张少白懒得理她，特么早清零比晚清零好。 不过就在这时，糟心的系统推送通知又来了：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陪江玥散心一天，可获得200奖励点。”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24小时，十、九、八……” 张少白想了想，直接杠系统：“这个任务不接受，你直接清零吧，反正她还是要死，这任务做不做没差。” 系统沉默了。 好一会儿后，系统又发来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修改：江玥在一个月内不自杀，便可视宿主完成任务。”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一个月，十、九、八……” 我去！ 张少白很振奋啊，这就是系统向他低头了。 泥煤哦，早这样不就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任务就好做了。 张少白脑子极快一转，转身对后面央求他的江玥说道：“这样吧，我们的约定期限延长到一个月，我就陪你，怎么样？” 第四十九章 收藏大涨(第一更) “一个月？” 江玥听见张少白的要求，停了下来，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张少白看着她，说道：“一个月其实不长，就算你真的想死，为什么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的再看看这个世界。” 江玥沉吟许久，才轻声道：“现在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怕就算答应了你也做不到。” 张少白突然觉得江玥挺可怜的，他千方百计阻止江玥自杀只是因为系统任务而已，其实并不清楚江玥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想了想后，他轻叹一口气：“那算了，两个星期就两个星期吧，你答应了就要做到，今天我陪你散心。” 江玥听见张少白答应陪她，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很真诚的说道：“谢谢你，张少白。” 张少白很快起身，简单梳洗之后，就陪着江玥离开了博澜会所。 坐在风驰电掣的保时捷里，张少白拿出手机刷了起来。 打开医学在线app看了看，他的那个帖子已经有两千多个浏览，其中回复超过50。 张少白兴致勃勃的打开帖子，查看里面的那些回复。 开玩笑，这可是他第一次发技术贴，正满心急切的想知道获得怎么样的评价，最好全都是夸奖加小红花。 “沙发，感谢楼主分享，真的觉得学到东西了。” “帖子里的内容很全面啊，介绍的比教授上课时教的都要详尽。” “收藏了，楼主满载。” …… 回复里面清一色都是这样的东西，有营养的并不多，可张少白还是看到津津有味，坚持把五十多条回复看了两遍。 看完手机，车子已经驶到鹏市最大的游乐公园——欢快山谷。 “搞什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张少白下了车，一脸懵c的看着江玥：“你说的散心，不会就是来这里吧？” 江玥一脸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小时候我最喜欢到这里来玩了，后来慢慢大了，就少来，今天算是重游故地。” 张少白想了想，点头道：“好，你玩可以，我可不玩，我就在下面看你好了。” 说实话，张少白从小到大，对这些机动游戏就兴趣缺缺，总觉得这些游戏不是把人晃来晃去，就是把人转来转去，一点真格的都没有，他根本就不怕，也不觉得好玩。 江玥抗议：“不行，你既然说要陪我散心，当然也要一起玩啊！” 张少白有点搞不清楚江玥究竟怎么想的，怎么就突然兴起跑到游乐场来了，不过他想了想了，还是点头：“好，那我舍命陪美女吧。” “谁让你舍命了？” 江玥瞪了他一眼，随即招呼：“快走，今天我们一定要把所有的游戏都玩一遍。” 大清早，还是工作日，来欢快山谷的人并不多，基本上每个游戏都不用排队，直接一过去就能上了。 一来就玩了一个悬挂飞车、一个矿车和一个飞椅，张少白看见江玥下来后脸色变得难看极了，他想了想，硬拉着江玥到小卖部要了两份早点，一起坐着慢慢吃。 昨天晚上喝了酒，早上不吃东西就过来晃，真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啊，尤其江玥还喝了那么多，所以吃完早点以后，她的样子明显好多了。 “还要不要再来一份？” 张少白打量着江玥，又试探着问：“你这么折腾自己，到底想干嘛？” 江玥想了想，回答：“你不是让我别死吗，我来这里是为了找活下去的理由。” “啊？” 张少白不明所以。 江玥又说：“小的时候，爸妈很忙，但不管他们多忙，每年暑假都会带我和哥哥来这里玩一次。那个时候，虽然家里没有很多的钱，但却是这一辈子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候。” 微微一顿，江玥接着说：“现在家里有钱了，可是所有的东西都变了，我真希望能回到过去呀……我来这里回忆一下过去的事情，或许就能原谅爸爸了。” 张少白听着江玥的话儿，看着江玥说话时的神情，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感觉有点难受，然后说道：“好，既然吃完了，我们继续，接下来你想玩什么？” 江玥说道：“那我们去玩蹦极吧。” 尼玛刚吃完早饭就玩那么激烈的，真疯啊。 张少白对着江玥翻了个白眼，可还是点头：“那走吧！” 接下来的一天，两个人在欢快山谷一直转悠，把所有能玩的游戏全玩了一遍，就连小火车这样的低幼游戏也没放过。 看看时间差不多，张少白说：“走吧，我们先出去吃个饭，然后我还有点事情，晚上要回酒吧去呢。” “我陪你吧！” 经过这么两天下来，江玥对张少白非常依赖，听见张少白这么说，她立即主动要求。 张少白没什么不可以的啊，先把江玥带到咖啡书店去，吃了点东西，然后他让江玥自己找事儿干，便自顾自开始码字，足足码了两万，这才再次上传。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不过今天打开作家后台的时候，那收藏数有点吓到张少白了，因为只那么短短两日而已，收藏数已经超过五千。 两天前明明只有五百多，现在居然涨了十倍，这也太夸张了。 “怎么会这么快？” 张少白上传完毕后，忍不住打开书页，看了一下具体情况。 他发现自己的书评区，已经爆炸了。 “书名太恶俗了，直接劝退书友啊，我也是听一朋友介绍这是一本好书，才点进来看看的，没想到写得这么好，大大加油啊！” “难得的好书，从没见过这种盗墓类型的，而且作者文笔流畅，写得这么有历史底蕴，真是好看，上架一定订阅。” “幸好在南极大大的书单里看到这本书，否则就错过了，这是真正的好书，更新也给力，以后所以的票都给你了。” …… 评论区里全是类似这样的评论，大多数人都觉得名字太普通，不过对故事内容却是点赞的。 因为还没签约，所以不能打赏，有很大一部分读者都留言将来一定要打赏，当然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具体怎么样只能等签约以后再见分晓了。 目前来说，鬼吹灯的推荐票非常多，已经五万多，直接进了灵异分类的前十，排在第八。 要知道灵异分类可是悦文平台最火爆的分类，能进前十就已经是很牛比的，何况只是一本新书，那就更了不得了。 “这书还没签约，那就不可能有推荐，这书是靠自己冲上去的。” 张少白感觉非常自豪，尽管他对鬼吹灯本来就有着一定的信心，可是这样的成绩还是超出了他的预计。 当然，到了这时候还是没能签约，未免有点小遗憾。 “不管了，埋头写就是了，故事越来越精彩，成绩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张少白把书页关闭，对江玥招呼一声，两人一起朝着high赶去。 第五十章 尽快做点什么 进了high吧，张少白把江玥领到一个视野好但是却比较安静的位置坐下。 “别喝那么多！” 嘱咐一句，张少白走向候场室，准备上台。 “那是什么人？你女朋友？” 御姐老板叶青筠有点神出鬼没，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笑吟吟的对张少白打趣。 张少白摇了摇头：“我一普通朋友。” 叶青筠明显不信，笑着说：“呀，你这位普通朋友长得够漂亮的啊，有男朋友吗？” 张少白没好气的说：“她男朋友刚死。” “呃……” 叶青筠有点呛到，停了一会儿才说：“刚刚天艺传媒的那一位又来了，本来说是要等你的，可没想到接了个电话，临时有急事就走了，留下那三首歌的合约在我那儿，说要让你签。” 张少白接口说道：“哦，那我现在就签吧！” 叶青筠轻轻皱眉：“你就不拿回去好好看看？万一合约里面有什么陷阱呢？” “啊？” 张少白可不懂这些，想了想后连忙点头：“幸好叶姐你提醒我，那我回去看看再签。” 听见张少白这么说，叶青筠可不放心了，问道：“要不要跟我给你介绍个懂行的律师？” 张少白是准备那合约递给老爸那边，让老爸的秘书郭长峰帮忙解决一下，因此摇头说：“谢谢你，叶姐，我还是拿回去自己看吧，我有朋友懂这个。” 叶青筠这才安心一点，嘱咐道：“这种合约可不能轻忽，要好好看清楚，姐我可是见过很多人因为一时的不小心，落入了别人的陷阱里，因此后悔一辈子的。” 知道御姐老板是为自己好，张少白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了，姐，你先带去取合约吧。” “在我办公室呢，跟我来。” 叶青筠把要嘱咐的话说完，领着张少白上楼去取合约。 酒吧里，客人们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这个时候，门口外的停车场来了一辆兰博基尼。 稳稳的停下后，驾驶座那边走下来一名英俊男生。 如果张少白在场看到那男生的话儿，肯定能认出来，那就是那天在附属医院外接王嘉怡的那个人。 男生很快走到副驾驶座，绅士的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然后伸手去扶里面的女生下车。 今天的王嘉怡打扮得格外不一样，在医院里她整天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就像是冰山一样，可是这时穿着一身休闲的衬衫和一条紧致收身的裤子，再加上脚上的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名清冷昳丽的知性美女，异常动人 两个人走进酒吧，一边走，那男生一边介绍：“听朋友说，这个酒吧很不错，最近一段时间还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歌手驻唱，每天过来捧场的人非常多，如果不是vip都要排队等候入场呢！” 王嘉怡只静静听着，有点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不论她做出什么样的神情，都是美的。 两人很快走到和江玥相邻的一张桌子坐下，他们坐下的时候还和江玥对视了一眼。 坐下后，王嘉怡想了想，对那男生道：“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去吧！” 那男生自无不可，王嘉怡径自起身走向洗手间。 正好这个时候，张少白从叶青筠的办公室走了下来，准备去候场室。 王嘉怡和张少白正好面对面的遇上了，两人都怔了一怔，张少白先开的口：“你怎么在这里？” 王嘉怡沉吟一下，立即用她那言简意赅的风格说道：“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张少白朝着远处的那个男生看了一眼，立即认了出来，点头道：“哦，你堂哥。” 王嘉怡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是我堂哥。” 这回轮到张少白错愕了：“昨天人家小李问你的时候，你不是告诉人家那是你堂哥吗？” 王嘉怡眼光微微一动，嘴角很小很小的弯起一点狡黠的弧度，说道：“我那是骗她的。” “骗她？” 张少白觉得自己脑子里长草了，他从来没想过王嘉怡居然会骗人。 我的天啊，这很神奇是不是？ 王嘉怡在他的心里，一直的印象就是女神，完美的那种，要知道完美的女神应该是不骗人的，这或许是固化了许久的印象，现在张少白感觉这个印象有点被颠覆了。 “我如果不骗她，事情就一直在医院里乱传，多麻烦啊？” 王嘉怡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声音一如既往的非常清冷：“撒个小谎就能避免很多麻烦，又没有伤害其他人，何乐而不为？” 女神……原来你是这样的吗？ 张少白觉得自己直到今天才开始有点认识王嘉怡了，他愣愣的问道：“那你为什么现在又对我说实话？” 王嘉怡说：“你不会说出去的，对不对？” 女神，你别用这样的目光看我，我特么的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可靠……好吧，这事儿打死我也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心念一转，张少白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指了指那男的，问道：“那他是什么人？” “他呀……” 王嘉怡微微耸了耸鼻子，只这么一个小动作，一瞬间她那张冰封万年的脸上仿佛一瞬间融化了，意外的让人觉得可爱，搅得人心乱乱的，真是祸害啊。 “他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后来他出国了好长时间没见，最近刚回来……嗯，这一段时间不知怎么地，他经常来找我玩。” 这特么是找你玩吗？这是要追求你啊，女神！ 张少白心头一突，猛地有种阴云密布的感觉。 他从来没把女神视为己有，因为那是奢望，万年学渣+手残+外貌协会拒收人员，和“女神”这两个字根本无法共存在同一个宇宙里。 不过这时候，听见女神被人追求，他还是打心底冒出了一份紧迫感。 “我先去洗手间，待会儿有空再聊。” 似乎没留意到张少白的异样，王嘉怡对他挥了挥手，径自朝着洗手间走过去。 张少白看着王嘉怡的背影，心心念念的想着女神要是沦陷了怎么办？ 他虽然看不见外面的天空，可却觉得天空有点灰暗，总想着自己应该尽快做点什么才行了。 第五十一章 外表的初始优化(第一更) 走进候场室，张少白还有点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使然，他脚步浮沉，居然进了更衣室，对着镜子端详起了自己。 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外形条件属于扔在人海中没有人会记得那种，从小到大他对自己的外观都没有在意过，可是这一刻他却突然觉得，如果能长得帅一点，其实也很不错。 沉吟了一下，张少白召唤系统：“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变帅一点？” 系统很快做出回应： “针对宿主的要求，系统推荐兑换以下几样商品。” “颜值改造套餐，可让宿主达到初级帅气的状态，需消耗50奖励点。” “衣着品味套餐，可提高宿主的衣着品味，达到初级水平，需消耗20奖励点。” “坐姿套餐，可让宿主的坐姿达到初级端正的水平，需消耗10奖励点。” “站姿套餐……” “发型套餐……” …… 又是这几样，张少白都已经有点耳熟能详了。 不过，这些却似乎正好能满足他现下的需求。 张少白琢磨了一下，又问：“那身材呢？没有办法让我变得健美一点吗？” 系统回答：“所有的套餐只能对宿主目前的状态做出微调，宿主想要变得健美，必须接受健身任务。” 然后—— “任务触发。” “任务隶属‘体’字项。” “任务内容：宿主进入健身房健身，每次可获取0奖励点。” “兑换奖励：健身效果加倍，需消耗10奖励点；健身效果三倍，需消耗20奖励点；健身效果四倍，需消耗50奖励点；健身效果五倍，需消耗100奖励点；健身效果六倍，需消耗1000奖励点；健身效果七倍，需消耗10000奖励点。” “任务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无，十、九、八……” 张少白有些讶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任务，不但没有奖励点，反过来如果想健身效果加倍，还要消耗奖励点。 不过这也挺吸引人的，健身效果加倍，那就是一次顶俩，好像很划算啊。 一瞬间张少白就决定了，等做完驻唱十天的任务，就去练健身，坚决把身上这些赘肉给甩掉。 当然，那是后话，现在要做的是—— 把所有这些系统一直想安利给他的套餐都兑换下来。 一连五个套餐，花了100奖励点，全部兑下。 有钱任性，就是这么豪爽。 一瞬之间，有许多东西先涌进了张少白的脑海，随之又在他的身上发生作用。 “好像……有点变了？” 张少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的脸型好像变了，不过一时间却又说不清哪里变了，反正就是人还是那个人，可是有些东西已经不太一样。 随即，他看着自己的发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膈应着他。 想了想，张少白转身出去拿了把剪子，重新走进更衣室，然后对着镜子就这么剪了起来。 “喀嚓、喀嚓、喀嚓……” 一开始动作很慢，有点生疏，可是剪了几剪子后，动作越发变得熟练起来，东一下西一下好像不着边际，不过整个发型渐渐变得立体起来，人看起来也显得非常精神。 张少白曾经听一些形象设计方面的达人说过，发型对一个人的外观很重要，重要程度大概能占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比重，可他从前从没当真，直到了这时候才觉得这话儿的确有道理，发型变了以后，他似乎也来了个大变样，再加上系统那个颜值套餐改造套餐和站姿套餐的作用，镜子里的他有一种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尽管还不能算是个大帅哥，不过看起来却有了点帅气的雏形，身上似乎多了一份叫做气质的东西，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普通人”。 “少白，你在干什么呢？该你上场了。” 张少白正打量着自己，更衣室外突然传来叶青筠的招呼声。 他连忙放下剪子，一边走出更衣室，一边应声：“来了，来了。” 外面的叶青筠看见张少白，整个人猛地怔了一怔，好像看到了什么令她惊讶无比的事情，指着张少白道：“你……你怎么……不一样了？” 张少白也怕叶青筠看出什么端倪，用手摸了摸头，说道：“自己乱剪了一下头发……嗯，叶姐，我上台去了。” 叶青筠看着张少白快速走上舞台的背影，沉吟了好一会儿后，才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这小子……收拾一下其实还挺帅气的嘛！” 张少白逃似的离开叶青筠的视线，这才稍微安心。 越是熟悉他的人就越容易看出他的变化，只要过了这一阵，看习惯了他现在样子，或许又会不觉得什么了。 “小白，你迟到了！” “退票！” “对，赶紧退票！” …… 张少白一出现在舞台，底下的客人立即叫喊起来。 他们之中有好些人都是连续好几个晚上每回必来，对张少白的喜爱溢于言表，因此嘴里虽然大肆声讨，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掌声也没有丝毫停顿。 张少白笑了一笑，张口就来：“我们江湖卖唱，唱得好，你们鼓掌，唱得不好，你们轰我下台，可是退票这事儿……哼哼，没门！没门啊！你们就别痴心妄想了！” 这和底下客人对着干的无赖样最是喜闻乐见了，客人们就吃张少白的这一套，他们因此一边哄笑，一边继续声讨，“退票”的声音一时间响彻全场。 远远的，江玥一个人看着舞台上张少白的表演，忍不住笑得咯咯咯的，渐渐的也随着其他人一起喊起了“退票”。 另一边，王嘉怡已经回到位置上，她身边的那男子给她介绍道：“这小子就是high最近最当红的歌手，歌唱得好，又会搞气氛，我有好几个哥们手底下都开着酒吧，听说都想挖他呢。” “哦，是这样呀！” 王嘉怡看着舞台上的张少白，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好奇，只觉得这个和她是同学加同事的男生，似乎和她之前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 第五十二章 闺蜜(第二更) “嘘~~~~~~” 随着张少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全场的“退票”声渐渐降了下来。 操纵自如啊！ 张少白很满意自己的号召力。 他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以后，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迟到吗？” “退票！” 下面又有人叫了起来，引得一阵哄笑。 张少白直接指着酒吧大门，义正言辞道：“你给我出去！” 底下客人笑得东倒西歪，又是好一会儿安静不下来。 “别闹，别闹，还让不让我说话了？还想不想听我唱歌了？” 张少白再次整理秩序，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新发型，说道：“今晚为了向你们展现我最帅气的一面，刚才在下面我特地给自己剪了个新发型，所以迟到了那么一丢丢……嗯，你们说，我今天帅不帅气？” “帅气！” 底下众口一致，给予肯定。 “你看，为了你们我容易吗，还要退票，真没良心啊！” 张少白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指着刚才喊退票那人。 “我错了！” 那人笑着道歉，不过随即反转：“不过票还是要退的。” 张少白作老羞成怒状：“来人，把他给我打出去！” 客人们再次满堂哄笑，气氛直接冲向高潮。 这时候，张少白拿起吉他，说道：“好了好了，玩笑开完，干点正事儿吧……现在我给你们唱第一首歌，希望你们在这里能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接下来—— 张少白每唱两首歌就说几个段子，现场气氛一直火热到爆炸。 直到他的驻唱时间到了，客人们仍然意犹未尽，硬是要留他，又折腾了半个小时才送他满堂彩，让他下台。 张少白回到江玥一旁坐下，眼睛的余光一直飘向王嘉怡那边。 “你们就两个人？” 那边，王嘉怡突然问道。 张少白立即回答：“是。” 王嘉怡开口邀请：“要不一起过来坐，我们也只有两个人。” “好！” 这不是一直期待的吗，张少白都没问江玥，就自顾自答应了下来。 江玥有些讶异，王嘉怡身边的男生也有些讶异，不过他们都没怎么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张少白就已经拉着江玥坐到王嘉怡那桌去了。 “他们是……” 那男生好奇的看向王嘉怡，他虽然之前在医院外见过张少白，可是这时候的张少白和那天有点不一样，他完全认不出来。 王嘉怡只说了一句话：“他是我的一个同事。” 同事？ 江玥看着王嘉怡，心里暗想原来她也是唱歌的吗，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很有明星相啊！ 那男生这时候主动向张少白伸手：“我是莫北辰，你好。” 这是情敌啊，张少白连忙调整好装比的心态，伸手和对方轻轻一握：“张少白。” 王嘉怡上下打量着张少白，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好像很不一样，刚才和你说话的时候都没还有这种感觉。” 那是因为我为你变身了啊…… 张少白心里默默回答了一句，嘴上却笑笑的说：“有吗？” “有！” 王嘉怡很认真的点头。 在她看来，张少白的发型是变化最大的，不过除此之外，他整个人好像也有不太一样。 整个脸部轮廓变得更好看了，不论是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虽然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可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同，会让人觉得很好看。 最大变化的是张少白这时候的坐姿，腰腹挺得笔直，整个人看起来很扩展，散发着强烈的雄性气息。 当然，所有的这些变化，结合起来造成更大的效果是张少白在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吸引人的气质，对女人来说真的很有魅力 王嘉怡从前并没有太注意这个总是泯然于众人的同学和同事，直到上次看了张少白唱《纸短情长》的视频，才真正注意到这个人，觉得这个男生很有才呢。 而眼下，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打量张少白，留意到张少白的外貌变化。 江玥其实也发现了张少白的变化，不过不论是她还是王嘉怡，都不会想到张少白的这些变化是来自于系统什么的，只纯粹的觉得张少白原本就是这样的，不过之前他没有收拾罢了，今天突然一收拾起来，就变了个样儿。 王嘉怡朝江玥努了努嘴，对张少白说道：“你的这位朋友，都还没给我们介绍呢……嗯，是女朋友吗？” 张少白有点小慌，连忙摆手：“她是我朋友……” 还没等他说完，江玥直接一把抱住他的肩膀，主动自我介绍：“我叫江玥，张少白是我的闺蜜，你好！” 闺蜜？ 特么谁是你闺蜜呀，别乱说啊，信不信我找警察把你抓起来？ 张少白挣扎着脱开江玥的魔爪，还想解释两句，可王嘉怡已经对江玥自我介绍：“王嘉怡，之前是张少白的同学，现在是同事。” “哦，老同学和同事啊……” 江玥满脸挪揄的看了张少白一眼，显然看穿了张少白的小心思。 张少白没空理会这一心想自杀的问题女生，转而对王嘉怡问道：“你不是去胸外了吗？怎么昨天又回急诊来了？” 王嘉怡想了想，回答道：“是，我和凌冉都去胸外了，过两天要正式上手开胸和缝胸，这两天胸外那边的罗主任让我回来再把缝合术都上手一遍，别到时候一紧张出错了。” 你会紧张吗？ 张少白看了一眼脸色清冷的王嘉怡，女神在他眼里一直都是这个冷冰冰的模样的，从没见过对方紧张或者其他什么都的，就好像不食人间烟火。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的性子，或许更适合做外科大夫，因为不论遇到什么样的突发状况，她似乎都能冷静处理。 想了想，张少白有些羡慕的说道：“真好啊，那么快就能上手开胸和缝胸了，我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机会呢！” 以他目前的水平，如果没有系统帮忙加成的话，可能这辈子都走不进胸外的手术室。 王嘉怡这人性子冷，完全没有安慰两句的意思，只拿起果汁啜了一口。 张少白又试探的问：“你们去了胸外，就不会回急诊了吧？” 王嘉怡点点头：“罗主任说，我和凌冉先要在胸外学习一段时间，然后再转到脑外去，跟着在各个外科科室轮转，看看哪个更适合我们，到时候医院再做决定把我们分到哪个科室去。” 说到本职的事情，王嘉怡明显变得健谈许多，从她嘴里出来的字句都变多了。 张少白听着既羡慕，又失落啊。 羡慕的是人家女神和大帅比注定是当外科医生的料，这么快就能去外科实习轮转了，而失落的则是恐怕从此很难再见到女神当面了，他还要继续呆在急诊…… 不行，我要努力，一定要追上女神的脚步！ 张少白从小到大，一直是饱受挫折过来的，说白了他就是一打不死的小强，羡慕和失落只在他的脑子里盘旋了那么一丁点的时间，很快下一刻，斗志又从他身体里的各个角落钻出来，重塑金身，镇压一切。 挟带斗志重生后，张少白很虚心的问起了胸外的事情，准备提前了解一下相关的事情，王嘉怡有问必答，还主动给张少白说了许多很重要的信息。 这时候，一旁的江玥和莫北辰都已经有点愣住了。 江玥愣住，是因为听了张少白和王嘉怡的对话，发现张少白居然真的是医生，这完全颠覆她的认知，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莫北辰愣住，则是没想到王嘉怡居然和张少白聊得这么投契。 要知道这一段时间，他一直本着淑女怕缠郎的心态，死死的追求王嘉怡，可王嘉怡对他始终冷冷淡淡的，很少主动说话，而且每次绝不超过十个字，让他郁闷欲死。 现在看见王嘉怡对着张少白居然能说这么多话儿，这让他有种“我之前约会的不是这个人”的错觉，身受重击。 不过这似乎还只是开始，莫北辰很快就感觉自己受到了两连击，因为王嘉怡居然主动对张少白说：“下个星期在九州酒店有一个医学讲座，主讲人是鸣国最著名的胸外科专家格林斯顿医生，我有两张票，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 第五十二章 咏春套装(第一更) 王嘉怡和张少白讨论医学讲座方面的学术问题时，莫北辰实在有点坐不住了。 王嘉怡和张少白聊的话题，他完全插不上嘴。 他不像江玥一样，虽然不明白仍能听得津津有味，双眼还时不时闪烁起一点不明觉厉的光芒，就跟好奇宝宝一样。 莫北辰很有礼貌的起身，独自走向洗手间。 他说要去洗手间的时候，王嘉怡只对他点了点头，连眼睛都没看过来一下，这让莫北辰难以抑制的生出一份挫败感。 花了那么多天的时间，费了那么多的心思，他都没能让王嘉怡主动开口和他正正经经的聊一会儿天，可是眼前这个叫做张少白的男生却轻易的做到了。 当然，他这时候也明白到什么是让王嘉怡开口的钥匙，只是这个钥匙他用不了，因为他不是医生。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叫做张少白的男生也对王嘉怡有意思，可这不是正常的吗？以王嘉怡的外貌条件和家世，相信是个男人都会喜欢，莫北辰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竞争的准备。 只是今天的事情，让他有点沉不住气了，一来因为王嘉怡对这个张少白的态度实在太亲近，二来则是看过这个张少白在舞台上的表演后，莫北辰实在感觉到了威胁，因此他走进洗手间后，第一时间拿出电话，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 “安叔，我爸呢？” “他已经睡了？” “嗯，是这样的，我遇到点事情，需要查一下一个人的背景，你能帮我一下吗？” “张少白，附属医院实习医生，和王嘉怡还是同学，对，就是他，我要知道他的家庭背景。” 挂断电话，莫北辰有点安静的等着。 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电话又回来了。 “医科大，实习期……嗯，这些我都知道，我要知道的是他的家庭背景。” “什么？查不到，怎么会查不到？” “需要时间？多久？三天？好，那你查吧，谢谢了！” 再次挂断电话，莫北辰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想了想后，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因为作为一个男人，他感觉到自己猎物正在被其他猎食者争抢，迅速脱离他的掌控。 他再次拿出手机，又拨了一个电话。 “大黑，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 张少白和王嘉怡聊了很久，他们今天晚上说的话，比起之前大学几年加起来的都要多得多得多。 大概十点半左右，王嘉怡看了看手表，有点意犹未尽的说道：“明天胸外科的常医生有一个心脏搭桥手术，我要去学习呢，所以今天必须早点睡觉了。” 张少白心里虽然有点可惜这么好的聊天气氛，可嘴里还是说道：“我明天也早班，不能搞太晚，那我们走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莫北辰道：“单子我已经买了，走吧。” “谢谢！” 张少白和江玥连忙对莫北辰道谢。 虽然今晚也没喝多少，可人家提前把单买了，还是要谢的。 几个人出了high吧，径自走向停车场。 莫北辰的兰博基尼和江玥的保时捷并不停在一起，双方道别之后，就各自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张少白和江玥走到距离保时捷还有十来步的距离，突然在停车场门口那边，传来一个人的大喝：“就是他，就是那小子，昨天晚上调戏我妹妹，别让他跑了。” 张少白和江玥转头一看，只见有一伙人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冲过来，大概有十五六人的样子，每一个都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两人站定没动，看着那伙人围了上来，张少白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事情来得有点古怪啊，无端端被这么一伙人堵住了，张少白实在搞不清楚状况。 那伙人中当先的那人是一个皮肤黑黑的胖子，他一手指着张少白，说道：“小子，我可算找到你了，昨天晚上你调戏我妹妹，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纳尼？调戏你妹妹？ 张少白端详了一下对方那张黑胖的脸，忍不住想象出那位“妹妹”的容颜，不禁哭笑不得起来：尼玛，谁敢调戏你妹妹啊？这样都能下得了手，真特么不是人！ 江玥首先反应过来，辩解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他昨天一晚上都和我呆在一起，怎么可能调戏你妹妹？” 那黑胖子一口咬定就是张少白，语气简直毋容置疑：“没错，就是你，小子，你别想抵赖了，识趣的就立即当众认错，否则我今天晚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候，另一边的莫北辰和王嘉怡也停了下来，看了过来。 “调戏人家妹妹？嘉怡，你的这个朋友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莫北辰装作疑惑的对王嘉怡问了一句。 王嘉怡想了想后，没说话，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莫北辰略一错愕，问道：“你要干什么？” 王嘉怡道：“报警啊！” 莫北辰摆了摆手：“报什么警，这种时候报警，等警察来了，事情都完了。” 王嘉怡打住了，问道：“那要怎么办？” “别急，先看看再说。” 莫北辰说话时一边解开自己西服，一边卷起袖子，说道：“我学过泰拳，如果真不行就过去帮忙，一个打十个都没问题。” 王嘉怡和莫北辰说话时，张少白打量了一眼那黑胖子，语气平和的说道：“这位大哥，昨天我别说没有调戏你妹妹了，就连女的都没见过几个，我看你是真的认错人了。” 黑胖子摇了摇头，指着张少白道：“我不会认错人的，就是你调戏我妹妹，终于让我逮住你了，哼哼，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张少白突然觉得这事儿有点难以善了了，他想了想后，对系统询问：“现在我遇上这样的事儿，你有没有什么商品推荐一下？” “针对宿主的要求想要躲避，系统推荐兑换以下商品。” “咏春套餐，可让宿主获得咏春拳法真传，需消耗100奖励点。” “太极拳套餐，可让宿主获得泰拳真传，需消耗200奖励点。” “形意拳套餐，可让宿主获得形意拳真传，需消耗200奖励点。” “八极拳套餐……”” 张少白没有多想，直接选了咏春套餐，这里面最便宜就是这个啊，cheaperisthebest！ 第五十三章 一个打十个(第二更) 兑换完成，张少白立即得到咏春套装。 许多招式和发力的技巧一瞬间流进他的脑海，随之融入他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整个儿绷紧了许多，筋骨和血肉变得力量十足。 张少白尝试着握了一下拳头，拳头上马上发出两声“喀喀”的声响，让张少白惊喜得差点喊出“我要打十个”的话儿来。 “小子，你是铁了心不认了是吧？” 那黑胖子看见张少白不吭不响的不动，顿时走上前来，想要扯张少白的衣襟，准备动手 那一瞬间，完全是下意识的。 那黑胖子的手才刚摸上张少白的衣襟，张少白的小念头已经自然而生。 咏春拳是武法，而不是兵法。 兵法，是用来弑杀敌人的，以攻击的手段为主，即是所谓的站戈为战。 武法，使用打斗的手段来保护自己，达到停止战斗的目的，止戈为武。 两者是“攻击别人”和“保护自己”的区别。 小念头是咏春拳最初级的套路，它的动作招式不多，但却集中了咏春拳攻防的最基本招式和手法，从安全到万全。 念头正，终身正。 小念头一经发动，便是连绵不绝。 张少白极快的一手拍开那黑胖子的手，随之另一手就是一掌顺势推向黑胖子的侧颚，将他整个推得踉跄倒退，差点站不稳。 这还是张少白手下留情的结果，如果他真的用力，只这一下就能把人彻底打晕。 一切发生的非常快，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一下交手就已经结束。 等到反应过来，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惊讶的看着张少白，有点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弄死他！” 那黑胖子吃了亏，虽然没有受伤，可是在手下兄弟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怎么能忍，所以他一站定后，立即大声叫嚷起来。 然后，其他人都醒悟过来，不约而同的扑向张少白。 “你站开一点！” 张少白极快对后面江玥说了一句，随即快步退到附近一辆车子的前面，然后摆开架势，站在那辆车子前面对这些向他扑来的人。 因为有那辆车挡在后面，他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只需要面对正面之敌。 那一伙人看起来并没有练过武的，顶多是一些孔武有力的普通人，张少白的小念头速度极快，正身二字拑羊马、左日字冲拳、右日字冲拳、左摊手、左三伏手……一招一式使出来，都有一人倒下、退下。 不一会儿—— 不过两分钟左右—— 这一伙人就已经全部被张少白打了一遍，即使还能站着的，也没人敢上来了。 “还有谁？” 张少白看着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黑胖子，很装比的问了一句。 对方人多，他刚才在乱战中也很是吃了几拳，可是相比起那几拳带来的疼痛，他心里更多的是兴奋。 尼玛，哥现在也是高手了。 张少白没想到自己这么牛啊，一个打十个还有富余，无敌真是寂寞的既视感不禁悠然而生。 “你怎么那么厉害！” 这时候，江玥走了上来，看着被张少白打得七零八落的那一伙人，也非常惊讶 刚才她还担心事情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都已经给家里发信息求救了，可结果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张少白居然那么能打，根本一点事儿都没有。 张少白指了指那黑胖子，说道：“我说了你认错人了，你偏不信，现在事情怎么说？” 那黑胖子觉得自己这一次踢到铁板了，脸色变幻几下，连忙低头认怂：“是我认错人了，这一次的事情都是误会，大哥您大人有大量，请多多原谅。” 张少白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儿不真诚呢，皱了皱眉，说道：“原谅？不行，这事儿肯定得报警。” 那黑胖子一听报警，脸色顿时一变，目光忍不住就飘了起来，不知道想要飘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候—— 一直在远处看着的莫北辰和王嘉怡走了过来，莫北辰说道：“少白，别报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赶紧走吧。” 张少白转过头，看着莫北辰一眼，对这货突然自来熟的喊他“少白”很有点不习惯，刚才在酒吧里喝酒的时候，这货对他可是有点爱理不理的。 莫北辰没等张少白发话，立即转头对那黑胖子恶狠狠的说：“还不快滚，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就死定了。” 说起来，他也是有够糟心的。 黑胖子的这些人都是他找来的，本来准备当着王嘉怡的面让张少白受点教训，可没想到张少白居然这么能打，一个人三两下就把黑胖子这十几个人全放倒了。 这特么还是人吗？ 原本按照莫北辰自己给自己弄的剧本，是等张少白被惨揍一顿后，他就出场摆摆泰拳的架势，把黑胖子这些人打走，然后好在王嘉怡的面前凹凹造型。 可结果……刚才莫北辰看着张少白出手时的动静，嘴巴都惊得有点合不拢了，那规模能塞进去五六个鸡蛋。 等到听见张少白说要报警，莫北辰就不得不站出来处理一下了，打算和个稀泥，让事情就这么过去。 看着莫北辰的样子，张少白虽然是学渣，可人不傻啊，脑子转了一圈后，总觉得今晚黑胖子这些人来得有点古怪，他正想着好好敲打两句，把事情捋一捋，没想到王嘉怡过来主动问他：“你刚才使得是咏春吧？” 张少白对女神的兴趣比其他事情都要大，立即点头：“是，嗯，你怎么看出来了？” 王嘉怡说道：“我学过自我防卫术，有一个教练擅长咏春拳，教过我一些，说很适合女生练习。” 微微一顿，王嘉怡又看着张少白道：“没想到你的咏春拳居然这么厉害，看来以后可以向你请教了。” 张少白难得能在女神面前凹造型啊，所以很有大师风范的点头道：“可以啊，我们有空可以切磋一下。” 就这么两句话儿的时间，黑胖子已经领着他的人，狼狈不堪的走了，很快离开停车场。 第五十四章 兰质蕙心(第一更) 黑胖子一伙人走远以后，莫北辰暗暗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王嘉怡说：“嘉怡，时间不早了，刚才这么一耽搁，又要推迟半个小时，我们还是快走吧。” 张少白正和女神说话说得开心，被莫北辰这么一搅，心里不禁有点不爽起来。 不过装比要善始善终，他心里不想，嘴里却也对王嘉怡说：“是啊，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 王嘉怡点点头，再次和张少白、江玥道别离开。 莫北辰看了张少白一眼，没说话，转身跟着王嘉怡走了。 这货之前还亲热的叫着自己“少白”，现在一转眼似乎就有点翻脸不认人的样子，真让张少白刮目相看，够无耻的！ 刚才那事儿和他有没有关系呢？ 不管和他有没有关系，这货都很让人不爽啊。 张少白突然恶向胆边生，心想着整人还需要理由么？于是第一时间问系统：“有没有什么整人的商品，让我出出这口恶气？” “针对宿主的要求，系统推荐一下商品。” “臭屁降头，一次性商品，能让受降者放臭屁直至虚脱，需要耗费50奖励点。” “呕吐降头，一次性商品，能让受降者连续呕吐直至虚脱，需要耗费50奖励点。” “失禁降头，一次性商品，能让受降者连续大小失禁直至虚脱，需要耗费80奖励点。” “鼻涕虫降头……” …… 看来系统在整人这方面还是很专业的，一连推荐了十数个商品，张少白听了几个后都不想听了，直接选择兑换臭屁降头。 “让你小子摆出这么一副臭屁的样子，那你就一直这么臭屁下去好了！” 张少白从系统那里得到臭屁降头后，第一时间的扔到了莫北辰的身上。 莫北辰正殷勤的和王嘉怡说着话儿，虽然他和王嘉怡一直处于问答模式的状态，可他还是乐此不彼，总不能冷场嘛。 正当他打开兰博基尼的车门，让王嘉怡上车，就在这时候—— “噗~~~~~~” 莫北辰突然只觉得自己小腹一紧，随即完全不等他反应过来，屁*股竟不受控制的撅了一下，放出一个响亮无比的大臭屁。 怎么会…… 莫北辰尴尬极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转眼看见王嘉怡也怔住了，显然已经听见这一声屁响。 “我……” 莫北辰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说不说话都很丢脸。 王嘉怡看了他一眼后，良好的教养让她只当做没听见之前的声音，好让莫北辰不那么难堪。 可是就是这时—— “噗~~~~~~” 莫北辰的屁股再次不受控制的撅了起来，再次放出一个响亮的臭屁。 这种事情来一次就已经尴尬了，再来一次，那简直让人抬不起头来啊。 尤其像莫北辰这样的人，在王嘉怡这样的大美女面前丢这么大的脸，简直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即钻下去。 “这是怎么了？” 莫北辰根本不敢拿眼睛去看王嘉怡，忍不住退开一点，不敢再给王嘉怡扶车门，尤其他已经闻到那股给力的臭味，呛得他自己都受不了。 可是这还没完—— “噗~~~~~~噗~~~~~~” 又是连续两下，仿佛一个赛着一个响亮的臭屁从他屁*股里钻出来，在静静夜色中更显突兀。 王嘉怡转头打量了一下莫北辰，开口道：“你这样……不太正常，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这就等于王嘉怡给他台阶下了，“噗”的又放一屁后，莫北辰连忙点头：“对不起，可能是吃错什么东西，闹肚子了，我送你回去以后就去医院。” 王嘉怡摇了摇头：“我自己回去好了，你先去医院吧！” 一边继续放屁，莫北辰一边很男人的准备带病坚持：“我没关系的，先送你回去。” 王嘉怡皱了皱眉，很无奈的看着莫北辰，突然小声说了一句：“你这样……我还怎么坐你的车子？” 莫北辰虎躯一震，“噗噗”连放两屁，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他这是被嫌弃了。 也是啊，这么一直放屁不停，这阵味儿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人家王嘉怡怎么和他一起坐在车子里？ “你快去医院吧，我走了！” 王嘉怡对他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张少白那边走过去。 张少白一直在等着看效果，远远的听见莫北辰那一阵阵屁响，觉得系统出品果然都是精品。 等到王嘉怡过来，他憋着笑问：“怎么了？” 王嘉怡白了他一眼，说道：“他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微微一顿，又问道：“你们能不能送我回家？” 当然可以啊，正巴不得呢！ 张少白转头看向江玥，车子是江玥的，怎么也得征求一下意见。 没想到江玥把车钥匙递给张少白，说道：“你会开车吧？这车你先开着。” 张少白没接钥匙，问道：“你呢？” 江玥指了指停车场外那条马路对面的一辆车子，说道：“我刚才发信息回家，家里派人来接我了。” 张少白想了想，这才接了钥匙，说道：“好，那你的车子先借我用一下……嗯，怎么还你？” “我会找你要的！” 江玥笑了笑，朝他和王嘉怡挥了挥手，转身要走。 张少白有点不放心，忍不住提醒一句：“我们约定的事情，你都记着吧？” “啰嗦！” 江玥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快步走远，出了停车场，穿过马路上了车。 张少白等江玥的车子离开，这才转头看向王嘉怡，说道：“你家在哪儿？” 王嘉怡道：“先上车啊，我告诉你怎么走……嗯，先去仙蜜湖。” 张少白刚进大学没多久就有驾照了，只是一直没怎么开车，人生第一次开上保时捷不免有点慌，尤其这还是在女神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没办法，只好求助系统，最后花了50奖励点后，获得了一个“业余车手套餐”，这才淡定下来，稳稳的把车驶出停车场，向着仙蜜湖的方向驰去。 “刚才的事情，对不起。” 车子在路上走了一段，副驾驶座上的王嘉怡突然开口说道。 “啊？” 张少白不明所以。 王嘉怡说：“刚才那些人……嗯，他们找你麻烦的事情，对不起。” 张少白笑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王嘉怡轻声说：“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事儿和莫北辰有关系。” 微微一顿，她接着又说：“都是因为我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 原来你都知道啊…… 张少白听着王嘉怡的话儿，心里猛地一跳，感觉别看女神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可是她心里边其实什么都清楚，这叫什么呀，网路里常用一个词儿来形容女子——兰质蕙心 没错，这就是兰质蕙心。 第五十五章 感谢帖(第二更) “其实刚才我已经用微信联系过朋友了，他在附近的派出所工作，五分钟之内就能赶到。” 一边说话，王嘉怡一边看了看张少白，又说道：“只是没想到你的功夫这么好，后来我又让那朋友不用来了。” “谢谢！” 对于女神没给出来的帮助，张少白只能道谢。 接下来，两人又开始聊起了医学上的事情。 张少白和女神独处的机会不多，感觉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就已经抵达目的地。 “这就是你家？” 张少白打量着眼前的独栋别墅，别墅前面有一个很大院落和车库，别墅后面则是小湖，隐约可见小湖上还有船库，里面应该有一艘小船。 果然是富豪之家啊，这么一栋位于整个鹏市最贵地段的别墅，没个十亿八亿的绝对拿不下来。 “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见！” 王嘉怡下车，对张少白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就走。 张少白怔怔的看着女神的背影，心里对那一句“明天见”很期待。 王嘉怡刚走没两步，突然像是想了什么，又走了回来：“是了，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问你的。” “什么事？” 张少白表现得像只二哈，立即回应。 王嘉怡嘴角微微弯了弯，冰冷的脸上难得又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很喜欢你的那一首《纸短情长》，不知道你有没有一个清晰一点的版本，如果有的话可以传给我吗？” 这个必须有啊！ 某二哈真想问你要不要听现场版的，我可以给你唱啊，随时都行，不论多少遍都行。 幸好他还有那么点自控的能力，想了想后才说：“我回去给你录一个清晰版的，到时候传给你。” “好，谢谢！” 王嘉怡又说一遍让某二哈心动的“明天见”，这才真的转身走了。 某二哈呆呆的看着女神身影消失的那扇门好一会儿，终于在带着点寒意的晚风中回过神，然后傻傻的笑了笑，这才开着那辆借来的保时捷，屁颠屁颠的回宿舍去了。 回到宿舍，一路拉着风、很激动的心情仍然没有平静下来。 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后，张少白舒服的躺在床上，开始刷起了手机。 首先，拿出天艺传媒给他的卖歌合同，一一拍照，然后发给郭长峰，让他看看有没有问题。 然后，他才去刷医学在线。 他的帖子已经得到超过一万人的点击，回复的数量也超过400，系统已经给他发过推送通知，奖励他10奖励点，只差一点就可以得到500回复的50奖励点。 “不错不错，这个技术贴的后劲够足，超过1000回复完全没问题……嗯，有个十天的时间应该就可以了。” 张少白刷了一会儿医学在线，想想明天早班，便放下手机，开始睡觉。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放下手机没过两分钟，医学在线的论坛上，很快出现了一个新发布的帖子，那帖子的主题是：感谢“同学请留步”大神的帖子，终于学会了缝合术。 这个帖子，就是魔都医学院的学生陈崇飞发的。 自从那天晚上他详细的读过张少白的帖子后，一下子为他解决了纠结多天的难题。 第二天的月末小测虽然不能说是毫无问题，可是问题也不太大了，直至今天下午拿到小测的分数，他终于满怀感激之情，特地到论坛上发帖感谢“同学请留步”、以及“同学请留步”所发的技术帖。 在帖子里，文笔很好的陈崇飞生动的描述出当初他所面临的困境，然后又讲述了绝望的他如何在论坛中意外的找到“同学请留步”的帖子，最终这个帖子给予了他怎么样的帮助，把其中的细节写得起承转折、跌宕起伏，搞得就跟网路似的。 不论在什么地方，不论是什么样的群体，这种大反转的狗血的剧情通常都是最能吸引人，所以陈崇飞的帖子一下子成为了论坛里的热门主题。 在陈崇飞的帖子里，他特地放上了张少白那个技术贴的链接，并且郑重其事的表达了感激之情，说明这个帖子里的东西讲述得比医学院的教授还要清晰，这评价简直高得没边了。 正因为这样，很多看了陈崇飞帖子的人，都会顺手把链接点开，进去看看虚实。 论坛的版主是个懂行的，他看到陈崇飞热门帖，第一时间进了张少白的技术贴查看，然后给这技术贴加了个精华。 开玩笑，医学院学生在论坛里得到帮助，这是给论坛脸上贴金，这样的技术贴如果不加精简直太说不过去了。 当然，版主还顺手给发帖不多的“同学请留步”加了一个“红十字”认证。 “红十字”是医学在线论坛里的一个认证标志，只有资深用户才能获得认证，“红十字”的数量越多说明用户的等级越高。 通常能拿到论坛“红十字”的用户，都是对论坛有贡献的用户，又或者是在真实世界医学方面的权威、专家。 目前整个论坛只有一个用户拥有五个“红十字”认证，那就是大夏的脑外科第一人——陈鸿飞教授。 张少白凭借一个技术贴拿到一个“红十字”认证，这个帖子的含金量已经毋容置疑，算是得到了版主的承认。 要知道医学在线的版主可都是业内牛人，眼光毒辣。 很快的，张少白的技术贴也成了热门主题了，回复数量在当天晚上就迅速超过一千。 “鉴定完毕，绝对是大神。” “深入浅出，简单易懂，这贴收藏了。” “大佬好帖啊，终于找到你了，以后考试就不用发愁。” …… 这一波是普通论坛用户的回复，其中还夹杂着几位论坛老牌大神的回复。 三个“红十字”认证用户“杀鸡敬母猴”回复：“楼主对缝合技术的认知的确超过了一般医生的水平，更重要的是就算有人有他这样的认知，也不一定能清楚的表述出来，他的这个教程已经可以当做教科书使用了。” 三个“红十字”认证用户“我的手很冷静”回复：“我决定把这个帖子发给学生看，比我讲的都好。” 三个“红十字”认证用户“十年前的美娇娘”回复：“小伙子手还不够稳，看来的确是实习生，理论水平是够了，可这手艺如果不好好练练，将来也只会是个嘴炮。” 下面还有一个三个“红十字”认证用户“转瞬光年”回复怼“十年前的美娇娘”：“你也太挑剔了，要给年轻人成长的时间嘛，这视频做得多好啊，理论水平扎实，就算将来无法做到顶尖，也是一把好手。加油！” 末尾的“加油”也不知道给哪个的，不过能让这么几位论坛里的大神同时出现在帖子里，也是难得一见了。 第五十六章 中级稳定(第三更) 第二天一早，张少白起床后收到系统的推送通知，他获得了帖子回复超过一千后的100奖励点。 所以，他第一时间点开医学在线app。 看着上面的回复一晚上就超过了两千，实在让他有点又惊又喜。 不过，他也没时间细细去看每一条回复，因为实在太多了，刚看了十来条，就收到了郭长峰的信息回复。 信息只有三个字：“可以签。” 张少白没说的，立即把合同签了，准备今天就快递出去。 就在他签字的一瞬间，他再次收到系统的推送通知，卖三首歌可以获得600奖励点。 这一下子，他手头上的奖励点已经超过1000，可以升级双手的中级稳定了。 毫不犹豫，张少白第一时间召唤系统，兑换升级。 “唰！” 张少白自己给自己配了个音，系统如出一辙的给他的大脑传来一股信息流，这股信息流又夹杂着其他东西，融入他的身体。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双手似乎不一样了，就好像整双手又长出了无数条神经和经脉，让他能够更加如意的控制住双手的动作。 而且，他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周围的东西，不管接触到什么，他的手上都会产生非常清晰的触感，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手指的力量和幅度，从而使得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更加精准。 太神奇了…… 张少白欣喜若狂，这也算是农奴翻身把歌唱了，有了这么稳定的一双手，他的手术技术肯定会有一个更大的飞跃。 看看时间差不多，收拾好东西，张少白开着保时捷就往医院赶。 当他来到医院的时候，因为自己开车，所以时间早了不少。 他开着保时捷上班的事儿，除了医院大门的保安，并没有多少人看见。 一进急诊，正想着做些准备工作，可没想到却遇到了突发状况。 两名印刷厂的工人，因为开夜班一时不慎，被切纸机切到了手指，一个断了中指和食指，一个手掌半断。 没说的，这样的伤势肯定是要做肌腱缝合的，属于骨科事儿。 可问题是，骨科那边的手外专家出差，这两天并不在鹏市，所以就由刚刚到急诊来当值的周副主任出手了。 周副主来了以后很快点将，把张少白和另一名主治点上，一起进入手术室。 其实这种手术有周副主任这个主刀就已经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助手，他点了另一名主治做一助，大概是帮忙处理一些琐碎工作的，而张少白这个二助，分分钟有可能全程旁观，周副主任点他的将其实更主要是让他近距离观看、学习。 这两天，关主任和几个副主任都通过气了，决定让急诊里的实习医多上手，提高他们的业务能力，因为他们都有共识，发现其实很多实习医只是缺乏锻炼而已，并不是没有能力。 这样的结果，很大程度和张少白这一段突飞猛进的进步分不开，这也是为什么周副主任一来就点张少白做二助的原因。 张少白第一次进手术室啊，心里有点被天上的大馅饼砸到感觉，晕乎乎的直到洗完手、披挂整齐还有点清醒不过来。 “准备好了吗？” 周副主任站在病人前面，看着一眼两名助手。 他这句话其实更多的是对张少白说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张少白身上。 那名主治医生姓黄，经验丰富，笑了笑，对张少白打趣：“小张，快醒醒，要开始了。” 张少白挺不好意思的，让自己深吸一口气，习惯一下手术室里的消毒水味道，然后点头说：“我准备好了。” “不错，不错，小伙子的启动时间就是快。” 黄医生一向是老司机，嘴一张就开出一辆车，引得手术室内的小护士忍不住都含蓄的笑起来。 周副主任作为主刀，并不反感这样的调调，这其实也是让手术室内众人放松情绪的一种方法，他仔细又看了一遍第一个病人食指和中指，问道：“知道肌腱缝合需要注意的一些要点吗？” 黄医生不吭声，笑笑的看着张少白。 张少白有肌腱缝合的初级技术包，想了想后，连忙回答：“手指深浅肌腱同时断裂，最好全部缝合，如条件不允许，可以缝合深肌腱，而放弃浅肌腱……” 张少白就像是背书一样，朗朗上口的把技术包里的东西念诵一遍，非常全面。 黄医生听了张少白的背诵，忍不住由衷夸奖：“不错啊，小张，果然不愧是我们医科大出来的高材生，理论水平可以啊！” 周副主任也暗暗点了点头，他心里非常看好张少白，这孩子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里，最近一段时间的进步更是不用说了，不管将来是不是留在急诊科，都应该多给锻炼的机会。 周副主任心念急转，对张少白谆谆教导道：“从功能的角度看，食指和中指比较重要，对于有条件再植的断离食指和中指，应该设法再植，其余手指除职业或者其他一些因素特殊需要外，一般情况就不用再植了。因为该手指再植存活后，指关节的活动范围受限将影像整个手的功能发挥。” “我知道了！” 张说白开始投入进来了，再没有第一次进手术室的杂念。 “好，那我们开始了。” 周副主任说完，宣布开始手术。 看着周副主任的动作，张少白开始结合脑子里断指再植手术的一般过程，对照和学习起来。 首先是麻醉。 一般会用臂丛阻滞麻醉，必要时采用连续高位硬膜外麻醉，个别情况也有应用醚插管麻醉或屈指肌腱鞘管内麻醉。 周副主任这时候使用的就是臂丛阻滞麻醉。 其次是清创，以及骨和关节的固定 因为病人是受到切纸机的切割造成伤害，所以伤口很平整，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周副主任在显微镜下进行清创，然后使用直径1mm的不锈钢1枚做髓腔内固定。 最后则是进行缝合。 缝合分为肌腱缝合、血管缝合、神经缝合和皮肤缝合四个部分。 在小小的一根断指内，要做这么多的缝合术，这对术者双手的稳定和精细程度，要求非常高。 第五十七章 这手，怎么这么稳(第一更) “十字交叉缝合法牢固，但抗断端裂隙作用差，对肌腱内血供影响大，异物反应大，不利于肌腱愈合。” “keesler法抗断端裂隙作用小，但对肌腱内血供影响较十字交叉缝合法少，牢固程度也稍差。” “klei仿十字交叉缝合法抗断端裂隙好，但影响肌腱内血供。” “tsuge缝合法具有和十字交叉缝合法相同的牢固程度，抗断端裂隙作用最好，对肌腱内血供影响最少，没有对肌腱断端‘卡勒’，目前是公认最好的缝合法。” “你要记住，缝合肌腱的时候，两断端应对合严密……” …… 周副主任一边做着手术，一边耐心的讲解着，他说的这些尽管张少白都知道，可是一边看着手术的过程一边倾听，对整个手术会有一个更直观的理解，效果非常好。 不得不说，周副主任虽然年过五十，可是他的手仍然很稳，而且他显然已经对tsuge法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说话的时候丝毫不会影响他的手上动作，就好像双手已经有自己的记忆，而他的脑子只用在组织语言上。 “我说的，你都听得明白吗？” 旁边的助手有两个，周副主任虽然没有明确给出称谓这话儿是问谁的，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问张少白。 “我听明白了。” 张少白真的全都听明白了，所以回答得很诚恳。 周副主任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然后说道：“真的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你要给反应啊，别一声不吭的，我都以为你走神了呢。” 张少白有点不知所措，他这时候就想安安静静的看手术，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一旁的黄医生看见张少白这副窘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主任，这小子还是第一次进手术室呢，紧张得嘴巴都张不开了，怎么说话？” “紧张就更要说话了。” 周副主任专心致志的看着显微镜，嘴上说道：“说话有助于缓解压力，越紧张就越要说说话儿，这样才能让心情放松下来。” 张少白知道周副主任这是在给他提点，可他明明一点也不紧张，要缓解什么压力？ 周副主任继续又讲解了几句手术中的要点，发现张少白还是没吭声，便也不再要求他什么了，毕竟还是第一次进手术室，能全程听讲看下来就很不错了，至于如何缓解紧张情绪，那就等以后进手术室多了，自然就懂得应该怎么调节自己了。 一个半小时不到，断端食指已经缝合完成。 周副主任站直身体，轻舒一口气，对张少白问道：“刚才我做的都看清楚了吗？” 张少白略一沉吟，算是稍微回想一下，然后点头：“看清楚了。” 周副主任又问：“tsuge法的要点都弄明白了吗？” 张少白又点了点头：“弄明白了。” “哦？” 张少白的干脆让周副主任有些讶异，想了想后，他问道：“让你试一下上手，你敢不敢？” 他这算对张少白稍作试探，看看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弄明白了。 手术的事情不能有一点的含糊，如果不行就绝对不能上手，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对病人负责，也对自己负责。 张少白看了一眼周副主任探询的眼神，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后，终于点头说：“我想试一下。” “哦？” 周副主任更意外了，随即决定让张少白试一下。 因此，他对作为二助的黄医生道：“你去做准备，待会儿那个断掌由你来做，我给你压阵，这个中指的缝合让小张来。” 黄医生看了张少白一眼，点了点头，立即转身出去重新洗手换衣，准备去做那个断半掌的缝合。 周副主任把位置让开，说道：“来这儿，交给你了。” 张少白心底一瞬间兴奋不已啊，原本以为只是来观摩的，没想到居然能上手，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深吸一口气后，他稍稍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稳步走到了周副主任之前的位置，准备进行中指的缝合手术。 周副主任看了一眼张少白，郑重其事的说道：“你每进行一个操作，我需要你把操作的要点先说一遍，我同意了你才可以动手。而且，在手术的过程中，我会随时喊停，当我喊停的时候，我希望你立即停手，以免发生任何意外。你听明白了吗？” 这没什么好说的，一般新人实操都会有这样的规矩。 “我知道了。” 张少白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周副主任满意了，打量了一眼张少白后，说道：“好，你开始吧！” 微微一顿，又忍不住嘱咐一句：“稳一点，别急。” 张少白极快回想一遍tsuge法的操作细节，然后又模拟想象了一下眼前所面对病症的解决方案，然后拿起齿镊和持针钳，开始动手。 “患者中指近节断离，应同时缝合伸肌腱的中央部和侧索，中节则缝合侧索的延伸部……” 张少白严格按照周副主任的要求，从进行第一步操作开始，便先大声说明，以示通报。 周副主任静静的听着，神情认真，比他自己动手都要仔细，毕竟他要想一想张少白所说的究竟会不会引起操作上的错误。 普通的伤口缝合，是个医生都能处理，就算以张少白从前的手残状况，也能磕磕碰碰的做出来，缝合得不好顶多会让病人的伤口丑一点，伤愈的效果差一点，不会造成医疗事故。 可是断指缝合就不一样，一不小心就会使得手指彻底丧失功能，到时候病患一旦因此归咎，纠纷、投诉、起诉……就会接踵而来，要知道今时今日的媒体无孔不入，很小的事情都会被无限放大，医院分分钟会被拖进一场麻烦之中，而作为主刀的医生，自然也难辞其咎，难以免责。 周副主任轻轻点头，张少白这才开始动手。 看见张少白把眼睛凑近显微镜，双手随之移近病患伤口，周副主任忍不住心头微动，眉头也轻轻的扬了一下：“这手……怎么这么稳？” 第五十八章 也很帅气(第二更，顺带求票) 周副主任从医三十多年，从他手里做出来的手术大大小小早已超过万台，他对手术的理解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明白的了，早就形成一份敏锐无比的直觉。 只看了一眼张少白执持手术器械的手，他就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稳，好像有一块磐石镇压，举重若轻。 “怎么会这样？” 周副主任感觉有点惊喜。 就他所知，张少白一直都是笨手笨脚的，手不稳是张少白最大的一个问题，没想到才过了那么几天而已，张少白竟会有这样的变化。 “难道是因为之前的上手机会少，现在终于锻炼出来了？” 虽然想来想去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周副主任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张少白的进步可真有点到了脱胎换骨的程度。 不过这时候正在手术中，有些事情也不能细问，周副主任想了想后径自让小护士们把手术室里另外一台显微镜推过来，准备在显微镜下仔细看看张少白的操作。 要知道对于正常人来说，不管从肉眼上看手有多稳，可是只要放到显微镜下去看，都会变成抖动不停，就像是在打颤一样。 想要在显微镜下做手术，除了天生有一双稳定的手，还要经过刻苦的练习，这样才能使用细小的圆针在肌腱、血管和神经上进行那些细致无比的操作。 透过显微镜—— 周副主任看到张少白的手一点抖动都没有，在镜头之下安稳如斯。 就连针头进入肌腱之时，那双手都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颤动，稳得简直不像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 周副主任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发出“嘶”的一声轻响。 纵观这些年来见过的那么多双年轻的手，还没有一双像眼前这双那么稳的。 “这小子的第一次手术，是我带着进来手术室的。” 周副主任突然感觉有些庆幸起来，今天的事情或许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值得他向人夸耀。 张少白听见周副主任的吸气声，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问道：“主任，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虽然分神说话，可是手上却仍然把持得稳稳的，一点晃动都没有。 周副主任觉得务必要让这小子也记住今天，所以他皱眉瞪了张少白一眼，说道：“专心做你的手术，别说话。” 哎哟我去，之前是谁说要多说说话，减轻大家的压力的？ 张少白感觉很冤啊，不过大佬怎么说都是对的，他连忙将身体挺得更加笔直，继续手上的操作。 就在张少白没看见的角度，一名小护士拿出手机，对着他笔挺的背影和侧影，偷偷的拍了好几张，然后直接发朋友圈：“张医生今天第一次进行断指再植，之前没发现他认真做事的样子原来也很帅呢，比心！” 小护士在这种时候是最闲的，区区一个断指而已，有一个副主任从旁压阵，别人根本插不上手。 女生无聊的时候，当然要找点事情做啊，今天张少白意外的让她们觉得很好看，不论站姿还是专注于手术的样子，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看了一眼会不由自主的看第二眼、第三眼……移不开眼。 “哇，是真的吗，张医生的身材有这么好看吗？” “同比心，只比凌医生差一点点。” “不会吧，怎么以前没注意到，难道是因为凌医生的光芒太炽眼，所以没被发现吗？” …… 那一条朋友圈才刚发没多久，下面回复立即就跟着来了，全都是附属医院的小护士们，他们一个个都献上红心，齐齐点赞。 王嘉怡正准备进入手术室，看到这条朋友圈后，忍不住点开图片看了几眼。 “好像是挺帅气的呢……” 迅速把那几张图片划完之后，王嘉怡轻轻嘟囔一句，然后才放好手机，仔细的洗起了手。 在王嘉怡的身边，是大帅比凌冉，他也在洗手。 两人虽然这一段时间都在胸外，也被人评为金童玉女般的一对，可他们一向没什么话说，只属于普通同事的关系。 王嘉怡忍不住偷偷看了凌冉一眼，在心里仔细比较了一下，最终忍不住暗忖：“其实他也不比他差嘛！” …… 这个时候。 张少白并不知道自己在医院小护士们的圈子里，已经被冠上了“也很帅气”的头衔，他的整个精神全都贯注于手上的操作。 tsuge法并不复杂，相比起其他几种方法都要简单，而且效果还好，因此算是最常用的肌腱缝合法。 张少白今天早上才兑换的双手中级稳定，没想到一上班就遇到这么一场手术，不得不说这是他的幸运，如果没有兑换到中级稳定的话，他肯定不敢尝试上手做这个断指再植。 之前，他并不确定中级稳定究竟有多“稳定”，直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完全了然了，中级稳定的稳定程度已经足以让他应付大多数的外科手术，除了一些要求更高也更精细的手术，他都能尝试去做了。 这样的结果当然让他振奋不已，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算真正摆脱掉“手残”这个帽子，拥有追逐梦想的基本条件。 最后一针缝合打结妥当，整个断指再植就完成了。 “呼！” 张少白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上的器械，整个人一下子都放松了下来。 “我完成了，主任。” 张少白轻轻的对周副主任说了一句。 周副主任还有点回不过神，他尝试着想挑一下刺，好让年轻人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可是看着那完美的断指吻合处，却一点不好都说不出来。 想了想，周副主任看着张少白道：“你最近的技术越来越好了，以后要更加努力，知道吗？” “知道了！” 张少白很感激这位长辈能给自己机会上手，所以真把对方的话儿听进心里去了。 这孩子的性子还是沉得下来的…… 周副主任嘴上没再多说什么，可心里却满意得很。 他们急诊这一次居然打磨出一块璞玉来，只要继续磨炼，说不定会成为让脑外、胸外那些眼高过顶的家伙感到目瞪口呆的人。 第五十九章 投喂群(第三更) 历年医科大的实习生来到附属医院，都是脑外胸外等外科先挑人。 他们挑剩下了，才会送到急诊来。 当然，最好的苗子会在各科室轮转，就像凌冉和王嘉怡，他们轮转过后会进入脑外或者胸外，急诊并不是香饽饽。 张少白从一开始就不是脑外胸外关注的苗子，以他的能力，甚至连实习期呆在附属医院都有点不够格。 不过急诊里的几位主任都知道，张少白是附属医院老院长亲自打电话嘱咐要照顾的人，老院长德高望重，附属医院这些年诺大的名头是他老人家一手一脚带出来的，因此他们当初虽然对张少白不满意，可还是把人要了进来。 原本他们是想等过了实习期，就让张少白转职到其他清闲一点的科室去，可没想到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锻炼，张少白居然有这么巨大的进步，这样的潜力似乎连凌冉和王嘉怡都有点比不过了。 这种事情如果传到脑外胸外那边，还不将当初到实习生里选人的人打脸打得面目全非？ 据说老院长同时也给脑外胸外那边去过电话，可他们死活不肯要人，张少白这才被塞到了急诊，现在张少白在急诊这边成长起来，到时候他们这几位主任见到脑外胸外那边的负责人，这腰板可就终于能挺直一回了：每年就知道把好苗子往自己怀里搂，你看你们不要的人在我们急诊培养起来的，还有什么话说？ 周副主任越看张少白越觉得顺眼，心里暗忖着回头就和其他人通通气，要多带带这孩子，给他更多上手的机会。 张少白不知道周副主任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感觉有点毛毛的，暗忖在急诊这么久，没听过周副主任什么不了癖好啊。 所幸，这阵子“毛毛”感只维持很短的一点时间，周副主任就把目光收回去了，正色道：“好了，现在我们开始进行断掌缝合，小黄，你开始吧！” 黄医生早就在一旁等了许久，听见这话连忙上位，动手操作。 让张少白没想到的是，黄医生动手的同时，竟然和他之前被周副主任要求做的一样，必须先说一遍操作细节，然后才能动手。 这和他这个小菜鸟的待遇完全一样，甚至更严苛。 黄医生做手术的同时，周副主任还很有耐心的一边对张少白进行讲解，把一些教科书上没有的东西都说一遍，让张少白受益匪浅。 张少白一边听，一边记，心里虽然对周副主任很感激，可却并没有多想什么。 倒是正在做手术的黄医生当然也能听见周副主任的话儿，忍不住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 “认真的，别分心，看你这手乱抖得……” 黄医生这一眼，顿时引来了周副主任的呵斥，一点都不留情面。 “是、是、是、是……” 黄医生连忙应声，重新集中精神，看向显微镜。 同时的，他的心底也忍不住有点感慨起来，周副主任算是他的半个老师了，当年他还是实习生的时候，就是周副主任带他的，手把手教了他很多东西。 他一直觉得周副主任对他已经很用心了，心生感激。 可是这一刻却觉得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蹲啊，周副主任对张少白可比当年对他用心多了，人家如果是亲儿子，他连干儿子都算不上。 “这小子是入了主任的眼了。” 黄医生心中酸酸的翻起小怨念，不过也只维持了很短一点时间，便又被周副主任呵斥了一声“专心点”，然后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个伤者的手术一共折腾了差不多五六个小时，张少白这才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打开口罩，张少白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精神一振。 尽管在手术里待久了让人有些疲惫，可是他心里却非常兴奋，毕竟学到了许多东西。 刚走到水槽，准备洗手再洗把脸，突然后面一名小护士走了过来，问道：“张医生，今天是你第一次进手术室做手术吧？” 张少白想了想，清创缝合那些根本不算手术，进手术室做断指再植算是他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因此笑笑的点头：“对，是第一次。” “既然是第一次，那我们合个影吧？” 小护士拿着手机，满脸期待。 这算什么合理的理由？ 张少白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人家都已经开口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合个影有什么问题，所以他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护士很高兴啊，这可是张医生的第一次呢，她连忙回头对着后面的几个同伴眨了眨眼，得意极了。 其他小护士见状，不约而同的发出一点轻轻的欢呼声，然后莺莺燕燕的一起围了上来，将张少白围在中间，准备照相。 谁来拍？ 直到这时候，拿着手机的那个小护士才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然后—— 她很快看到了一个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身影，心中一喜，连忙招呼：“黄医生，能帮我们照个相吗？” 黄医生刚做了一个断掌缝合，精神有点萎靡，听见招呼愣了一愣，看了一眼被小护士们众星捧月的张少白，心里的那一层玻璃好像一瞬间被什么重重的打击了一下，差点都碎开了。 不过他到底是行走江湖日久，这点小风小浪还能hold得住，因此挤出一丝油腻中年特有的虚伪笑容，点头道：“好好好，能给你们这些帅哥美女pe照，是本人的荣幸。” “一、二、三……茄子~~~~~~” 好复古的pe照口号，油腻中年仁至义尽的为张少白和小护士们拍了一张合影，很快交还手机，转身就走，由始至终头也不回一下。 小护士接过手机，第一时间打开照片查看，其他小护士们也连忙上前围观，虽然黄医生只拍了一张照片，可这照片拍得出奇的好，让她们都一致感慨那什么逆光也清晰、超大广角的手机拍照就是好。 张少白没看照片，低调的走人了。 小护士们回过神，才发现变帅气的小张医生已经离开，那为手机的主人很快操作一波，拉了个群，群名就叫：小张医生投喂群，并在群里发出第一张照片。 第六十章 又来一只蜂蝶(第一更) “快来看啊，这可是张医生的第一次。” “还别说啊，张医生最近好像变帅了，难道真是因为一个发型拯救了一位帅哥？” “才不是呢，原本底子就好，只是没有收拾好而已，现在稍一整理，就变帅了。” …… 小张医生投喂群的人越来越多，原本只有急诊的几个小护士，可是她们很快一个拉一个，群里的人一下子就超过百人了，全都是清一色的女性，就连一些年轻的女医生也被拉了进去。 这其中，王嘉怡也是一个。 “他做断指再植了？” 王嘉怡看着照片中，站在女护士之中的张少白，觉得有点疑惑不解。 就她的了解，张少白的实操一直不行，虽然最近一段时间似乎有了很大的改善，可也顶多能完成清创缝合而已。 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做断指再植了，这进步实在快得让人有点出乎意料。 王嘉怡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走向医院饭堂。 远远的就突然听见前面有人说道：“张医生，我这里有山竹，很甜的，你要不要试一下？” 台风山竹刚过去没多久，鹏市的人“山竹”这个词儿特别敏感，因此王嘉怡忍不住抬头朝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张少白正在坐在饭堂其中的一张桌子上，面前还有未吃完的饭菜，而旁边则有两名小护士正围着他说话。 张少白摆了摆手，对那手里拿着一个山竹递向他的小护士说：“谢谢啊，刚才赵护士已经给了我一个桃驳李，我怕吃不完。” 那小护士笑着说：“张医生，多吃一个山竹不占肚子的。” 说完，她把山竹一把放到了张少白的面前，然后和同伴转身很快离开，坐到另一边吃饭去了。 王嘉怡想了想，走到饭堂窗口打饭去了。 排队的时候，她很快看到有人往“小张医生的投喂群”发出一张山竹的照片，并附有文字：“给小张医生送去一个山竹，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呢？” 很显然，群里发图片文字的人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小护士了。 王嘉怡抬头朝那小护士看了一眼，只见她和同伴正一边吃饭，一边小声的说着话儿，目光时不时会朝张少白那边看几眼，显然话题还和张少白有关。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王嘉怡还是疑惑不解。 她知道医院里好几个颜值比较高的男医生都有女护士为他们建群，这一届的实习生中凌冉是唯一的一个，老实说她也被拉入群里了，只是一直潜水，从未发过言。 没想到现在张少白居然也有了群，算是这一届实习生中的第二人了。 王嘉怡忍不住朝张少白看了看，仔细打量了几眼后，她也不得不承认张少白是真的变帅了。 发型变得时尚好看，整个人也精神起来，或许还因为他的坐姿和吃东西的姿态，反正给人的感觉非常好，算是年轻帅哥一枚。 打好了饭，王嘉怡走向张少白那桌坐下，说道：“听说你今天做了断指再植？” 张少白怔了一怔，抬头见是王嘉怡，点头说：“是，碰巧遇上了，在周副主任的指导下缝了一根手指。” 话儿才刚说完，他又有点好奇的看着王嘉怡：“咦，你虽然人在胸外那边，可急诊这边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啊，我才刚从手术室出来，你怎么就知道了？” 王嘉怡看了张少白一眼，没应声。 投喂群的事情她不会和张少白说。 张少白已经有点习惯女神的冰冻模式，见王嘉怡没吭声，他也识趣的不继续多问。 想了想，他又问到另一个话题：“你今天不是说会上手开胸和关胸吗？感觉怎么样？” 王嘉怡想了想，说道：“其实大致和清创缝合差不多，主要是看到内腔的情况了，感觉压力会大一些。” 尽管以前解剖尸体的时候，也曾操作过开胸关胸，可张少白毕竟还没在活人身上动过手，因此没办法体会到王嘉怡的感受，便说道：“具体说说，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王嘉怡沉吟一下，有条不紊的把今早手术室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女神在说到有关医学的话题时，整个人会变得格外健谈。 张少白时不时抽空问一些关键的地方，王嘉怡也都详细的说了，两人不知不觉就聊了大半个小时。 “王医生，你在这里呢？” 突然，有人对这边招呼了一声，随即走了过来。 王嘉怡停了下来，抬头看了那人一眼，也点头招呼：“李医生。” 张少白打量了一下那人，看见是一名年轻医生，年纪比他和王嘉怡大不了多少，虽然长得不算帅气，不过五官端正，看起来也很是正派顺眼。 那人一过来，就不着痕迹的看了张少白一眼，嘴里对王嘉怡说道：“我刚从手术室出来，说是想找你一起吃饭呢，没想到你走得这么快……嗯，介意我坐过来一起吃吗？” “不介意。” 王嘉怡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又补充一句：“不过我们都快吃完了。” 那人完全当做没听见王嘉怡后面的补充说明，径自坐了下来，然后问道：“王医生，这位是……” 王嘉怡介绍：“这是我同学张少白，也在附属医院实习。” 那人对张少白伸手：“哦，你好，张医生，我是李长安，胸外科的主治医师。” 张少白和对方握手，自我介绍：“我是张少白，现在在急诊实习。” 握手过后，李长安对王嘉怡道：“王医生，你今天的胸部缝合做得很不错啊，刚才就连秦主任都夸你呢，看来将来要想留在我们胸外，完全没问题。” “谢谢。” 王嘉怡淡然的说了一句。 李长安又试探着问道：“王医生，你有考虑过留在我们胸外吗？” 王嘉怡想了想，回答道：“实习期还有很长时间，我也不知道呢，准备等实习期完了以后再看。” 王嘉怡的回答有点直接，李长安闻言不禁干笑一声，点头道：“也对，时间还早着呢！” 张少白吃了差不多了，看见李长安一个劲儿的缠着王嘉怡说话，让他有点腻歪，所以他主动站起来说：“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王嘉怡一听，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走。” 张少白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答应一声后，和王嘉怡一起又和李长安道别一句，然后很快一起离开了饭堂。 第六十一章 解释一下(第二更) 第六十一章解释一下 走出饭堂，张少白转头看了王嘉怡一眼，问道：“刚才那个李医生，是对你有意思吧？” 王嘉怡怔了一怔，眼底流露出一丝小疑惑的神色，问道：“有吗？” 张少白扶额，说道：“你真的一点也没看出来吗？” 王嘉怡摇了摇头：“你不说我一点也没想到，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 张少白算是看出来了，对男女感情这回事儿，女神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迟钝，完全没有她做手术时的灵性。 他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李长安，本来人家一点点接近女神，可以尝试润物细无声的，现在被他这么一说破，可以想象女神接下来或许会疏远李长安了。 张少白还没说话，王嘉怡先问道：“今天下班以后，你还会去酒吧唱歌吗？” 张少白点点头：“是，约好了要连续唱十天的，所以还要去唱个几天的。” 王嘉怡想了想，说道：“那我去捧你场，好不好？” “好！” 张少白巴不得啊，怎么会说不好。 王嘉怡又问：“那你会唱纸短情长吗？” 看起来，女神真的很喜欢《纸短情长》，张少白决定豁出去了，点头：“你要是喜欢，我就唱。” 网上的东西都是一阵一阵的，变化很快。 之前两天，《纸短情长》还连续两天呆在热搜上，最近一段时间热度就极速跌下来了，如果没有有心人推波助澜的话儿，这波热度很快就会消散下去，直至彻底无踪。 其实《纸短情长》之所以那么快就沉寂，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没有一个清晰的音源，喜欢它的人只能透过那不清晰的视频去听，所以传唱度没办法彻底展开。 张少白想了想又说：“你昨天问我的纸短情长清晰版本的事情，我没办法很快给你，因为我需要先找到一个地方能把歌曲录出来才行。” 他昨晚试着用手机录了一下，可是效果很不理想，所以他准备把合同寄给天艺传媒以后，再问问林青凤能不能帮忙把《纸短情长》录出来，就算他自己掏钱也没问题。 王嘉怡问道：“你要找地方录歌？” “是。” “我有一个同学，在一家录音室工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可以啊，这更好了。” 张少白其实并不想找天艺传媒，总局得录出来的东西落到他们手上不踏实，因此现在听见女神有推荐，当然愿意求助求包养。 “好，我帮你联系下。” 女神做事一向干脆利落，立即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稍微走远一点，低声说话去了。 张少白远远的看着，发现女神聊这一通电话的时候，终于有了点小女生的样子。 整个过程，她全程都是嘴含浅笑的，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就像冰山被劈开了。 张少白看得心头一震，隐隐觉得有点不安啊，这什么情况，女神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过了一会儿，王嘉怡回来了，说道：“没问题了，我已经和我同学说好。” “哦，那谢谢啊！” 张少白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问道：“你同学是男是女？” “哦，女的。” 王嘉怡给出的答案让张少白松了一口大气，然后她又说道：“她说你随时可以去找她，回头我把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传给你。” “好，谢谢了。” 张少白笑着再次道谢，不过心里还有点不放心，又问道：“你和你的同学是闺蜜吧？” 王嘉怡点头：“对，从小学一直就很要好。” 不是蕾丝边就好…… 张少白彻底放心了，决心好好把歌录出来，然后第一时间传给女神。 两人说好了事情，很快分开，王嘉怡去了胸外，张少白则慢慢走回急诊。 又过了一会儿，王嘉怡的短信传到，是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名片，上面的名字是“杨蓂”。 张少白连忙先加微信，那人没有用照片做头像，只用了肥肥胖胖的咖啡猫做图片。 他等了一会儿，那个杨蓂也没有通过他的验证，看来是在忙或者其他的，张少白也就先放下了，反正他准备下一个轮休日再去找对方的，还不用急。 下午在急诊，并没有太忙，大多是一些普通的急症，张少白没能捞到动手的机会。 不过事实上他也并不需要这样的机会了，毕竟在系统那儿得到急诊常用技术包以后，对于急诊一些常见病症的处理，他已经完全没问题。 就这么混到快下班的时候，才遇到了一例坏疽性胆囊炎的病人。 不过这个手术要由急诊一名主治医生孙医生负责处理，张少白等几个实习医和住院医只能在一旁帮忙。 病人是70岁的男性，孙医生吩咐准备手术后，又拿出手机刷了起来，顺带发了条朋友圈。 病人的儿子在一旁正好看到孙医生发朋友圈，忍不住投诉道：“医生，我父亲的病情都这么危重了，你居然还发朋友圈？” 孙医生说话一直不怎么亲和，听了之后立即没好气的说道：“我发朋友圈怎么了，又没耽搁给你父亲治病，你不懂别嚷嚷。” 那病人的儿子显然有点社会地位，一听这话儿就炸了，刚好也以为父亲的病着急上火，所以一点就燃了，指着孙医生就骂起来：“你还有没有医德，我父亲这么大的年纪，病得这么重，你不好好准备手术，还玩手机发朋友圈，我告诉你，这事儿我一定投诉，你就等着吧！” 微微一顿，他又嚷道：“把你们急诊的负责人叫出来，我要换医生，我要投诉他……嗯，孙建明。” 孙医生是老油条，平时因为嘴巴比较欠，没少受病人投诉，所以身上虱子多了也不怕咬，闻言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随便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想投诉尽管去，我等着。” 看这样子，是要撂挑子不干了的意思。 “卧槽@#￥%&……” 病人的儿子顿时怒不可竭，一声声亲切的问候从他的嘴里迸射而出，传遍整个红区。 护士长王晓娟给张少白递了个眼色，让他安抚病人，自己则赶紧跑向孙医生，准备把人给劝回来。 张少白只能拉住那病人的儿子，说道：“先生，您先冷静，别着急，我来解释一下。” “还解释什么，这有什么可解释……” 那病人的儿子已经急红了眼，大有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气势。 其他实习医和住院医都不敢太靠近他，张少白这么一来就等于自己撞到枪口上，他一转头想对张少白直接开喷，可是没想到才看了张少白一眼，不知怎么地心气居然就泄了一些，嘴边的话儿转而变成：“好，你解释，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第六十二章 急诊的缓急(第三更) 急诊这个词对普通人和医务人员心中的理解，是有很大不同的。 虽然送进急诊的病人都属于情况紧急的，但是处理起来，却千差万别，普通人大多对急诊手术存在着很大的误解，认为急诊手术耽搁一秒都会死人。 其实对于所有的急诊手术来说，最急的莫过于耳鼻喉科的急诊气管切开，那是一秒钟都不能耽搁的手术。 现在电视上，大部分有关医生的影视剧作品，但凡出现让主角在外野装比的紧急救人情节，一般都会用上这种手术。 具体情节应该是有人突然遭遇异物堵住声门处气管上端，完全堵塞气道，在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无法取出异物、也无法开通气道的情况下，主角身为艺高人胆大的强力外科医，会用水果刀、餐刀或者瑞士军刀之类的锐物切开病人的气管，使得病人得救。 然后，主角收获一波吃瓜观众的掌声，救护车来了以后从容补救和处理感染等问题，主角功成身退。 像这样的情景，简直是每一个医生所希望遇到的，因为它能瞬间一名医者的成就感飞涨爆炸，如同登上人生巅峰。 张少白看过很多这一类的影视剧，刚入学医科大的时候，他还曾自己给自己买了一把瑞士军刀，以防万一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找不到开喉的工具。 所以，这才是医院里最急的急诊手术，医生必须争分夺秒，稍有延误就会漏掉一条命。 事实上，这样的急诊非常少。 大学几年，张少白的瑞士军刀从未发市不说，他来到附属医院实习一个多月，也从未遇到这样的病症。 次一等紧急的急诊手术，则是内脏大出血，这一类急诊病症也很紧急，不过却需要准确的诊断，所以花时间做体检、诊断性腹腔穿刺、床边b超……如果病情许可的话还可以做个ct，相比起来已经不算是普通人理解的那种争分夺秒的情况了。 至于坏疽性胆囊炎这种，尤其是老人，胆囊发生坏疽和穿孔、结石其实很常见，手术难度不大，但是必须做好术前准备，包括纠正水电解质和酸碱平衡的失调，合理使用抗生素。 刚才孙医生对老人病情的处理，张少白都看在眼里，没有任何不妥。 而且，就张少白所知，孙医生这人说话虽然不太好听，可是他的手术水平在整个急诊的一众主治里面还算是高的，因此只要为老人进行完手术，老人的病情应该就能好转，完全没问题。 结果，病人的儿子就因为一条朋友圈和孙医生吵了起来，还说什么要投诉，要换医生，时间这么一拖下来，对老人的病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张少白解释了一波老人的病情，说明孙医生是最适合做这个手术的人，同时又婉转的告诉病人的儿子，其实孙医生发个朋友圈并不会影响到对老人的救治，然后才是结束语：“先生，其实情况就是这样的，孙医生刚才可能脾气不好，我在这里向您道歉，希望您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工作，毕竟我们的目的和你所想的是一致的，就是希望把老人家的病治好。” 病人的儿子耐着性子听完张少白的话儿，火气已经全消了，转而神色变幻不定，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儿来，表现得有点后悔。 毕竟这么一闹，把医生给闹走了，反而耽搁了给父亲治病的时间。 不过是人就要个脸，这时候他不可能放软话，只能对张少白质问：“那现在要怎么办？我爸这……你们就把他扔下不管了吗？你们还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吗？” “不会，不会，治病救人当然永远是第一位的。” 张少白继续安抚病人的儿子，说道：“我们的护士长已经去劝孙医生了，估计待会儿他就回来上手术，这肯定是没问题的。”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压低了一点声音道：“不过您待会儿就别嚷嚷了，之前的事情先放一放，你之后要是再想投诉，那是你的事情，我们现在先救人，行不行？” 那病人的儿子已经被张少白说得完全没火气了，点头道：“好，那你们赶紧给我爸做手术。” “没问题！” 张少白答应一声，转头对其他实习医和住院打了个眼色，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 只要这里说通就好了，到时候等做完了手术，估计这病人儿子也就没了投诉的心思。 其实就算投诉也不怕，发个朋友圈是多大的事儿啊，投诉上去也会不了了之，管投诉那边的人可没那个闲工夫管这种屁大的事儿。 张少白来到手术室这边，远远看见孙医生已经在洗手准备了，脸上云淡风轻，根本看不出刚才经历了什么。 对于这种事情，急诊的主治医生们应该已经见多不怪了，转过身就能忘个干净，否则一个星期都会来那么几次，他们还活不活了？ 王晓娟看见张少白，过来低声道：“不错，小张，我都听小陈说了，你刚才处理得很好。” 医务人员就怕病人家属在急诊里大吵大闹，不是怕他们闹到自己，主要是怕他们吵到其他的病人，所以能劝就劝下来，真不行就直接叫保安，毕竟这世上急的并不是只是一个人，所有人都有被抢救、被救治和被照顾的权利。 张少白笑了笑，没说话。 他的初级亲和用在这种时候的确很有效果，否则要说服那病人的儿子，恐怕还要花费一番口舌的。 孙医生的手术做得很快，张少白一直在医院里呆到手术完成，这才收拾东西，离开急诊。 走出急诊的时候，刚好看见刚才那老人的儿子和关主任站在一起，正说着话儿，让他怔了一怔。 看来居然是认识的…… 张少白留心看了一下，发现关主任对那病人的儿子说话时的态度很客气，看起来对方的地位不低。 “关主任。” 既然遇上了，张少白准备打个招呼就过去，直接回答。 没想到他这招呼一打，关主任和那病人的儿子都同一时间看向了他，那病人的儿子立即指着他就说了：“关主任啊，刚才我说的那个年轻人就是他，之前太着急忘了看他的名字，嗯，原来叫做张少白。” 我靠，居然对主任打我小报告！ 张少白觉得有点尬啊，心说早知道这样就悄悄过去好了，现在反而被人当面点名了。 第六十三章 送琴(第一更) 张少白只能硬着头皮停下来，准备接受批评。 他知道关主任对他很照顾，不过既然病人家属投诉到面前来了，怎么样也要做个样子批评两句，他只有配合一下，乖乖听训。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病人的儿子又说道：“相比起那位脾气糟糕的孙医生，这位小张医生对待我们病人家属的态度更和气一些，他的耐心解释让我认识到自己的急躁。如果今天没有他，我可能会一意孤行换医生，到最后影响到的就是我爸的病情，所以我必须说，我虽然不满意你们急诊某些医生的态度，但是同时还是要向这位小张医生表示感谢。” “啊？” 张少白没想到剧情居然这么反转，对方原来不是向关主任投诉他，而是在夸奖他。 “谢谢你，小张医生。” 张少白还没回过神，对方已经向他伸出了手，神态诚恳。 张少白只能也伸出手去，和对方握了一下。 关安山在这时候介绍道：“小张，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附属医院隔壁山圩村的于国胜董事长。” 山圩村？董事长？ 山圩村是鹏市最大的一个城中村，现在鹏市的这些城中村全都成立了股份公司，统一管理村里的土地资源，所以董事长其实就村长。 据说当年附属医院起建的时候，山圩村拿出自己的地送给附属医院，所以山圩村和附属医院算是兄弟单位的关系。 张少白一边听着关安山的介绍，一边暗暗为孙医生默哀，不知道他之前的表现，会不会惹来什么后患。 “小张医生很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于国胜这时候表现得很有领导范儿，对张少白和声鼓励，完全没有之前跳脚骂娘时的样子。 这些村干部其实学历普遍不高，素质也很一般，曾有句笑话形容他们是：开会时文质彬彬，端起碗来我干你娘。 不管怎么样，对方既然这么说，张少白得打好配合啊，连忙回应：“谢谢于董事长，我以后一定继续努力。” 于国胜点点头，然后又对关主任说道：“这一次我爸的病来得很急，幸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接下里还请关主任多多关心。” 关安山点点头，说道：“于董事长放心，手术之后，你父亲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 “谢谢！” 于国胜又说了两句，这才满意的离开。 张少白也想走人，可关安山却笑笑的看着他，问道：“听说你今天做了一个断指再植？” 张少白老实点头：“是，今天正好遇上了，周副主任给了我一个试手的机会，在他的指点下我缝了一根手指。” “不错！” 关安山当面给了他个赞，说道：“虽然进步很大，不过以后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知道吗？” 张少白闻言有点小惊喜起来，没想到关安山居然会给他这么大的肯定，就因为做了个断指再植吗？ 要知道一直以来，关安山在急诊一众实习生和住院医的心中就是一尊黑面神，极少夸奖人。 平时能得到他一句“还行”就已经是最顶级的赞美了，现在居然当面说出这么直白的夸奖，张少白真是想都没想到过的。 “好吧，你去吧！” 关安山夸完人，挥挥手示意张少白可以走了。 张少白连忙走了，关安山站在原地看着张少白的背影，不禁想起今天急诊几位主任的小例会上，副主任周一恒夸奖张少白的情形。 如果不是周一恒再三保证没有半点水分，他都有点不能相信张少居然可以做断指再植了。 半个月前连清创都做不好的人，现在居然能做断指再植了，这样的进步真的是让人惊叹，不禁使他感慨当初做出“给实习医多点上手机会”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就算只有张少白一个脱颖而出，他的付出就值了。 “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嗯，再多给他点机会，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大的惊喜呢？” 关安山喃喃自语一句，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 出了医院，张少白径自走向停车场。 已经一整天了，他没收到任何来自江玥的讯息，所以一边走，他一边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打过去，居然直接就被摁了。 连续打了三次，都是同样的遭遇，张少白不禁停下了手，暗忖着江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接电话，或许转头就会打回来…… 不知不觉间—— 他已经走到了停车场前。 远远看见停车场上，那一辆醒目的粉红色的保时捷前，站着一道倩丽的身影，正好就是他打电话要找的那人。 张少白皱了皱眉，迈步走过去，一来就问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江玥今天穿着一身皮质衣裤，格外朋克。 皮裤紧身，将她双腿的修长优势完美展现出来，而且将挺翘的臀*部包裹得严严实实，非常性*感。 皮衣上打着铆钉，上面还有些金属链条，内里搭配一件白色衬衫，野性中带着点知性。 不过让张少白觉得最完美的，是江玥今天的妆容，烟熏、黑紫唇色、白色粉底……整个儿就是一摇滚女文青的样子。 她看见张少白过来，没回答张少白的话儿，反而是埋怨道：“怎么这么晚，你不是六点就下班了吗？” “今天遇到点事情，所以晚……嗯？” 张少白突然回过神来，问道：“你六点就在这里等了？来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江玥嚼着香口胶，有点委屈的说：“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谁知道居然要等这么久。” 这算什么惊喜？ 张少白自觉有点弄不明白对方的心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心底的感动，想了想后说道：“等了这么久，你饿了吧？走，我们去吃饭。” “等等，我有一份礼物要给你。” 江玥露出一个神神秘秘的傲娇样儿，转身走向保时捷的另一侧，从地上提出来一个琴盒，说道：“这个送你！” “啊？” 张少白有点意外，看那琴盒的样子应该是把吉他，他过去接到手里，说道：“谢谢！” 江玥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怎么，不打开看看吗？” 张少白还真没想打开，听见江玥这么说，想了想后才把琴盒放在保时捷车头盖上，然后在江玥的注视下把琴盒打开。 第六十四章 试弹(第二更) 琴盒里面，就是吉他。 张少白虽然从系统里得到了专精级的吉他弹奏套餐，可他其实对于吉他的了解不多。 这一段时间，他在high吧登台，都是随便从酒吧拎一把吉他就上去的，对吉他优劣没有任何要求，和其他那些歌手完全不一样。 不过，看着眼前这把吉他，张少白还是难以自抑的生出“好东西”的念头。 因为这把吉他实在制作的太精美了，它就像是绝世美人一样静静的躺在琴盒里，面板上纵向纹理清晰，对比度相当大，横向的纹理像丝绸般稠密，整个面板的光泽并不是透亮的，而是收敛起来的。 用手指轻轻抚摸琴面，能感觉到上面的一点点粘意，似乎有一层胶质覆盖在面板上，手感很好。 张少白忍不住把吉他整个儿提起—— “嘶……好沉！” 让张少白没想到的，这把吉他居然比他平时使用的要重得多。 不过也正因为这一份沉甸甸的重量，使得张少白有一份踏实感，觉得这琴贵重。 他一边看着琴，一边对江玥问道：“这琴应该很贵吧？” 江玥说道：“这琴是斯摩曼的，我三年前托人从傲国买回来，本来是想自己学一学的，可是后来只弹过一次就一直丢在家里没碰过，现在不如给你好了。” 张少白很执着的继续问：“多少钱？” 江玥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二十多万吧！” 张少白一听这价钱，不禁把琴又放回到琴盒里去了，说道：“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作为省*纪*高官的儿子，张少白从小耳濡目染，当然不可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给自家老爹找麻烦。 江玥眉头一皱：“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为什么不能要？” 张少白实话直说：“太贵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江玥想了想，说道：“当初我买这琴就是一时心血来潮，买回来也只弹了一次，然后一直在家里丢着……反正现在我要这琴没用，你弹琴又这么好听，我还不如宝剑赠美人送你好了，你为什么不收？” 听见宝剑赠美人这话儿，张少白忍不住有点好笑，他算哪门子的美人啊，不过这琴太贵，不能拿，所以他还是摇了摇头：“那你把它放在家里吧，反正我不能要。” 江玥今天满心期待的来送琴，就想看看张少白惊喜的样子，虽说这琴当初买来的时候值二十多万，可是在她眼里这二十万和二十块基本上没什么区别，听见张少白这么说，她有点小赌气的说：“好，你不要这琴，我也留着没用，那不如把它扔到垃圾堆好了。” 说完，她把琴盒一关，就要提着琴往停车场一旁的垃圾桶走过去。 张少白眉头一皱，说道：“江玥，你要是敢扔了它，那咱们以后就绝交。” 江玥一怔，脚步也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张少白，有点委屈的大声说：“我送你东西，你为什么不收？你凭什么不收？” 张少白看着江玥那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不为所动道：“你有送我礼物的自由，我也有不收的自由，你不能总这样由着性子做事，达不到目的就发脾气，你心里对我有没有一点尊重，有没有把当我成你的朋友？” 江玥听了张少白的话儿，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走了回来，说道：“你说的，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对不对？” 张少白看了她一眼，懒得说话。 江玥又问：“那你以后就是我闺蜜了，对不对？” 张少白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白得能映照诸天。 江玥点头：“好，这琴我不送你了，不过我们是朋友，我把琴借给你用，总可以吧？” 张少白皱了皱眉，还想说话，可江玥又先一步拽着他的手臂摇了起来：“喂，人家都这么惨了，你差不多得了啊……嗯，我本来就是看你现在没有用得顺手的琴，把自己的琴拿给你用，又没有别的意思，你为什么要在这儿跟我倔？” 张少白看了江玥一眼，看她一副嘟着嘴的委屈样儿，终于点头：“那好，你的琴我借来用几天，等high吧登台的事儿结束就还你，到时候你可不能耍赖。”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说：“我真的不能收你这么贵的礼物，你要是真把我当闺蜜，就不要再耍小性子了。” 虽然这把吉他终究是没送出去，可是听了张少白的话儿，江玥的心里终究是熨帖了，把琴盒塞到张少白的手里，说道：“我知道了，那你快试弹一下吧！” “试弹？在这里？” 张少白看着江玥，真有点无可奈何。 江玥拽着他的手继续晃，软语恳求：“就试一下嘛，快点快点快点！” 张少白没好气的左右看看，说道：“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这么试？” 江玥也左右看了看后，终于拍了一下保时捷的车头盖位置，说道：“就坐这里，你弹一小段就好了。” 张少白真觉得这位千金大小姐的脑洞与常人不同，如果不是冲着她今天送琴的这一份情谊，真是都不想搭理她。 打开琴盒，把斯摩曼拿出来。 刚才没细看，这琴和其他琴有点不一样，琴颈和琴身之间有一条缝，居然是互相分离的。琴身两旁还有护手，非常特别。 倚着保时捷的车头盖，张少白捧琴坐好。 得到了系统的坐姿套餐后，他的坐姿非常好看，挺立笔直，再加上这些天在high吧舞台上练习来的范儿，整个人好像自带照灯，一瞬间变得光芒四射。 张少白手法老道，轻轻一拨拉，那琴弦顿时如流水一样跳出一颗颗乐符，如同落在盘子里的珠玉一样，悦耳动听。 “真好听！” 虽然还不成音乐，可是江玥已经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张少白毕竟拥有专精级的吉他弹奏技巧，指尖沉稳，扣动琴弦自然有着普通人没有力道和乐感。 张少白也有点惊讶啊，没想到这琴的音色这么好，比起之前他用的那些普通吉他高出了好几个级数不止。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琴弹奏出来的延音更长、音量也更大，只这么一下已经让张少白有爱不释手的感觉。 “等迟点天艺传媒的钱到账，要不要也卖一把这样的吉他？” 张少白暗暗想着，不过却又觉得二十万一把吉他实在太贵了，真心太奢侈了。 “开始吧，快开始吧，你准备弹什么歌？” 江玥有点等不及了，迭声催促。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那我弹首新歌吧，你没听过的。” “好，快点！” 江玥走到张少白一旁坐下，安静等待。 张少白回想了一下脑子里的乐谱，深吸一口气，开始弹起来。 这时候—— 就在他们两人没有注意到的一个角落，停着一辆小甲壳虫，车内正有一名准备下班回家的小护士，举着手机，正对着这边拍摄。 第六十五章 和凌医生一样(第一更) “我看过沙漠下暴雨。” “看过大海亲吻鲨鱼。” “看过黄昏追逐黎明。” “没看过你……” …… 柔和的音乐从吉他上传出，张少白就着曲声轻轻吟唱，只一开口就抓住了江玥的注意，让她沉浸在那带着点忧伤的曲词之中，不可自拔。 这首《奇妙能力歌》是张少白之前从系统兑换来的平时世界十首歌之一，他觉得一直想自杀的江玥应该会喜欢的，所以就随兴唱了出来。 一曲唱完，张少白放下吉他，却发现身旁的江玥没动，不禁转头看了一眼。 “你……” 没想到转头却看见江玥泪流满面，似乎思绪已经跟着歌曲，不知飞到哪个角落。 这种无声的哭泣看着最让人难受，张少白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江玥的背脊，说道：“别哭了，我们现在去吃饭吧，好不好？” 江玥还是哭着，张少白只能不说话了，一边轻拍江玥的背脊，一边陪她坐着，好一会儿后，江玥才自己回过神来，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张少白回答：“奇妙能力歌。” 江玥又问：“你写的？” 张少白厚着脸皮点头：“是。” 江玥闻言盯着张少白脸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张少白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有什么不对劲儿：“怎么了？” 江玥轻声说：“你知道吗，你真的很有才华！” 张少白脸红了，城墙脸也hold不住啊，毕竟这不是腼腆，而是羞愧。 江玥又说：“我很喜欢这首歌，能把歌词发给我吗？” 张少白点头：“可以。” 想了想后，他又说道：“我迟点会把这首歌录出来，到时候一起发给你。” 反正已经准备把《纸短情长》录出来，索性一并把《奇妙能力歌》也录出来。 “一言为定！” 江玥的用手抹了抹眼泪，说道：“走吧，我肚子好饿啊，想吃火锅。” “好，那我们就去吃火锅！” 两人坐上车，粉红色的保时捷很快驶出停车场，扬长而去。 另一边，那辆小甲壳虫上。 “好厉害啊！” 小护士停下拍摄，自顾自坐在车上把刚才拍到的视频看了一半，忍不住又发出一声感慨。 想了想，小护士很兴奋的把视频上传到“小张医生的投喂群”，然后附上文字：“小张医生在停车场对一名漂亮女生唱歌。” 这视频一发，顿时让群里炸了锅。 “什么情况？” “什么漂亮女生？难道小张医生有女朋友了？” “我鉴定一下再说。” …… 群里你一言我一句，一瞬间有好多人冒头了，都去点击视频看了起来。 这个时候，王嘉怡正在家里。 大圆饭桌上，她和母亲坐在一起，正小口小口的啜着汤。 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王嘉怡准备吃完饭休息一会儿，然后洗个澡就前往high吧捧张少白的场。 “叮咚~~~~~~” 手机突然响起微信的提示音，王嘉怡放下碗，打开手机看了起来。 “小张医生在停车场对一名漂亮女生唱歌？” 一般的群王嘉怡总会设置消息免提醒，只有少数几个群他才会留着提示音，这其中小张医生的投喂群就是一个。 看见那个视频的名字，她忍不住用手一点，直接把视频点开。 “开始吧，快开始吧，你准备弹什么歌？” “那我弹首新歌吧，你没听过的。” “好，快点！” 琴声响起： “我看过沙漠下暴雨。” “看过大海亲吻鲨鱼。” “看过黄昏追逐黎明。” “没看过你。” “我知道美丽会老去。” “生命之外还有生命。” “我知道风里有诗句。” “不知道你……“ …… 视频的进度条一直缓缓走着，声音里面虽然夹杂着一点气流声，可是曲声和歌声却仍然算是清楚的。 “这个词可写得真好呢，他是怎么想到的呢？” 王嘉怡一边听，一边暗暗想着。 她的性子虽然看起来清冷，可却并不是真的冷漠，她对很多东西都是很感性的，这时候听到张少白所唱这首歌的歌词，心底就觉得很有感觉。 “这首歌原来叫做奇妙能力歌吗？怎么歌名那么怪？” 把视频完整的看了一遍，王嘉怡忍不住再次点了一下视频，又开始重头看一遍。 “在看什么呢？” 王嘉怡的母亲吃完饭，看见女儿一直捧着手机看，忍不住探头过来，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谁在唱歌啊？” 王嘉怡也没阻止母亲“偷看”，说道：“是我们医院的一个同事的唱歌视频。” 看了一会儿，王嘉怡的母亲品评道：“小伙子长得挺帅气的，唱歌也好听，这是给女朋友唱歌吗？” 王嘉怡想了想，说道：“不是，那是他的好朋友，他还没有女朋友。” “哦？” 王嘉怡的母亲看了一眼女儿，问道：“你和这个小伙子很熟？” 王嘉怡照直回答：“他和我是同学，我们是一起进入附属医院实习的。” “哦，原来是同学啊！” 王嘉怡的母亲点点头，又看了一会儿视频，等到视频快播完，她才又问：“最近这一段你和北辰处得怎么样？” 王嘉怡眼睛都没离开手机，回答：“没怎么样呀，就是他说刚回国，人生地不熟，所以老找我陪他而已。” 王嘉怡的母亲试探道：“你们就没点什么？” “我和他能有什么啊？” 王嘉怡看完视频，又开始翻看起“小张医生投喂群”里的聊天信息。 王嘉怡的母亲说：“你的年纪不小了，之前一直在学习，也就算了，现在都实习了，是时候该找个男朋友淡淡恋爱了。”微微一顿，王母又说：“我看北辰这孩子还算不错的，你可以试着和他处处。” 王嘉怡转头看母亲一眼，摇头道：“妈，你就别管我的这些事儿了，我和他不可能。” 说完，她也不管母亲怎么说，拿着手机一边刷信息，一边朝着二楼房间走回去。 刚好这时候，投喂群里有人发出这么一条信息：“小张医生弹吉他的样子真帅，和凌医生一样，让人看了心里怦怦直跳。” 第六十六章 前男友的往事(第二更) 凌冉？ 看见投喂群里的信息，王嘉怡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凌冉的样子。 凌冉的确长得很好看，做手术的技术也高，不过王嘉怡却似乎对凌冉的帅气有免疫力，并没有像其他护士那样被深深吸引。 倒是这时候的张少白，因为知道歌曲是张少白自己写的，让她觉得挺厉害的。 “那个女的长得这么好看，不会真的是小张医生的女朋友吧？” “应该是吧，不然小张医生怎么会在停车场给她弹吉他、唱歌？” “不要啊不要啊，小张医生怎么会女朋友？以前从没听说过的……” …… 就在投喂群里许多小护士和年轻女医生为“小张医生有女朋友”这事儿纠结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地，王嘉怡竟鬼使神差的发了一句：“那不是他的女朋友。” “咦？是王医生。” “王医生也在啊，从来没见过你说话的。” “看来王医生对小张医生也有兴趣哦……哎呀，凌医生的群里都没见王医生说话呢。” …… 王嘉怡一开口，立即引得投喂群里一片“惊讶”，很快便有一个小护士问道：“王医生，快说说，你怎么知道那个女的不是小张医生的女朋友？” 王嘉怡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打趣，只回答道：“他昨天和我说的。” 又有一小护士紧接着追问：“王医生，你和小张医生……嗯，小张医生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 王嘉怡不傻，说道：“我和张少白是同学，昨天遇见他和他的朋友，听他介绍的时候说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真不是女朋友。” “满载，感觉心情一下子好了，不行，今晚我要出去吃宵夜。” “你不是要减肥吗？” “不怕，吃完宵夜以后再喝瓶酸奶减减。” …… 看见群里又是一片欢天喜地，王嘉怡准备功成身退，洗个澡然后出去。 突然，有一个小护士又发了一句：“太好了，王医生既然和小张医生是同学，那以后想要打听什么，就让王医生帮忙好了。” “同意，辛苦王医生了。” “附议+1，我想问问小张医生喜不喜欢山竹。” “附议+1，我想问小张医生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附议+1……” …… 王嘉怡想了想，只能回一句：“可以，有空的话我帮你们问。” 说完，她把手机放下，准备洗澡出门去了。 就在她放下手机的一刻，群主突然冒头：“这个视频不能转发，小张医生不喜欢别人知道呢。” “没问题！” “好，这算是本群的秘密。” “谁外传谁是叛徒。” …… 投喂群对视频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张少白和江玥也正在火锅店里吃得热火朝天。 这家店是张少白选的，就在向东村的村子里。 虽然店面狭小，布置简陋，可是这里的王八鸡煲火锅堪称一绝，特别好吃，所以往来的都是识货的熟客，生意火爆。 张少白高中的时候跟同学来这里吃过几回，非常喜欢，所以听见江玥想吃火锅，便把她领来了。 “好不好吃？” 张少白问江玥。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江玥一边吃着，一边点头，那满足的样子，完全没有了之前无声哭泣时候的悲伤。 张少白看着江玥好一会儿，终于决定问问：“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我能问问你男朋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这事儿是江玥的心结，也是她一直想要自杀的原因。 之前因为和江玥不熟，张少白也不想多听这事儿，免得惹麻烦上身。 可是这时候，他已经把江玥当成朋友了，不管是因为系统任务还是个人情感，都不希望江玥出事儿，所以他想主动了解一下，也好想办法劝一劝江玥。 江玥闻言，明显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好一会儿后才拿出一台手机来，不是她平常使用的那一台，扔在桌子上：“密码三个零一个二，你自己听吧。” 张少白看了一眼拿手机，上面还连着耳机的，看起来江玥经常会听这台手机，他想了想后把耳机塞进耳朵，然后打开手机，直接播放首页的那个音频文件。 “沙、沙、沙……” 首先是一阵气流的声音，还带着点嘈杂，显然音频录制时在室外。 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啜泣哽咽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 尽管没有任何说明，张少白直觉这就是江玥的男朋友。 那男的哭了好一会儿，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答应离开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一定要把我逼死吗？一定要这样吗？好，我死……砰……沙沙沙……” 音频很短，主要是那男的话儿其实没说几句，然后就结束，不过整段音频却让人很有想象的空间。 张少白默默消化了一下这段音频带给他的信息，然后摘下耳机，并把手机重新放回到江玥手边，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江玥一边吃着鸡，一边看似若无其事的说道：“这是他临死前给我发的短信，发完短信他就跳楼了，在滨海市。” 张少白说道：“那他为什么要跳楼呢？” 江玥说道：“我爸私下里找过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和我分手，没两个月他就这样了。” “哦！” 张少白结合了一下音频里的信息，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不过看起来江玥男朋友的死的确和她爸脱不了关系。 沉默了一阵，张少白试探着问：“你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江玥又从锅里夹了一块王八肉，说道：“他是个孤儿，当时知道他死了以后，我立即去滨海把他的骨灰接了回来，然后回家去问我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微微一顿，江玥眼中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说道：“我爸一点也没和我解释，只和我说，既然分手了就应该忘了他，他的生死和我没有关系。” 轻叹了一口气，江玥摇头道：“我爸这人从来不会对家里人撒谎，他既然不解释，这事儿肯定和他有关系。” 张少白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江玥：“你别难过，这里面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事儿呢？” 江玥接过纸巾，说道：“你不懂，他本来活得好好的，当初还是我自己主动追的他，所以……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死的，其实说到底都是我害了他。” 第六十七章 想去山区看一看(第一更) 吃完饭后，或许是因为把心事对张少白说了出来，江玥的心情渐渐好了许多。 张少白结账的时候，江玥途中接到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反正她着急赶忙的很快就走了。 张少白独自把天艺的合同寄出去后，还找了家网吧码了大半个小时的字，这才往high吧赶。 张少白一进high吧就看见王嘉怡了，因为王嘉怡和另外两个姑娘坐在整个酒吧位置最好的一桌，正在喝酒聊天。 物以类聚这句话用在王嘉怡身上明显相悖，因为那两个姑娘都不是美女，对比很明显。 坐在王嘉怡左边的那个，是个小胖妞，整张脸如果要形容的话，用太阳花会比较合适。 圆润，而且笑容满面，就像阳光照着一样灿烂，令人看一眼就觉得晃眼睛，不敢多看。 另一个不像女生，更像男的。 头上剪着干脆利落的蓬巴杜发型，身上套一件白寸衫，再加上牛仔裤、皮鞋，整个人看起来比一般的男生更英俊帅气。 尼玛这是个拉拉？ 张少白心中警报大作，连忙走过去打招呼，顺带查探敌情。 “今天我特地把两个最好的朋友带过来捧你的场。” 王嘉怡很大方的给张少白介绍了一下，原来这两位都是王嘉怡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也就是俗称的闺蜜。 小胖妞叫做章小鱼，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刚毕业就去了穷困山区支教，已经干了一年。 据说今天王嘉怡把两名闺蜜叫过来，就是因为章小鱼刚从山区回来休假，他们约好了要出来聚一聚，所以顺带过来捧张少白的场了。 张少白听了王嘉怡的话儿，还真对小胖妞有点刮目相看，古话说人不可以貌相，一点都没错。 小胖妞的样子长得不怎么样，可心灵却是美的，至少在支教这事儿上，张少白就已经领略到了她的风情。 至于另外那个拉拉，是张少白重点关注对象，没想到她居然就是王嘉怡之前提过的“杨蓂”，他之前已经加了对方的微信，而对方却一直没通过验证。 杨蓂和章小鱼一样，都是王嘉怡从小就认识的好朋友，目前在家里的一个录音室工作。 因为距离上台还有一点时间，张少白也就坐下和王嘉怡她们聊聊天。 小胖妞章小鱼明显是几个人之中主角，她支教一年，拥有太多让平常人感到好奇的经历，因此大家都想听她说一说： “那里真是太穷了，你没去过都想象不到，那里的人居然就住在干草和泥巴捏成的房子里，一下雨到处都漏水，雨下得大一点就会倒灌进屋子，要人手把水舀出去……” “孩子们每天除了上学，还要干很多的家务，他们的父母因为生活所迫，很多都外出打工了，只剩下他们和老人，看着他们在大冷天干着大人才能干的活儿，一双双小手冻得裂开那一道道口子，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你们知道吗，在那里支教一年，我吃了多少苦……唉，回家这几天，每天吃着我妈做的饭菜，我真觉得自己像是到了天堂一样……等休完假回去，我又有起码大半年的时间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了，真是太痛苦了。” 张少白看着章小鱼，只觉得你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惨啊，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子了，“吃苦”这两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不能让人相信呢？ 就在这时—— 久违的系统推送通知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捞’字项。” “任务内容：进入章小鱼所在山区一个星期，可获得2000奖励点。” “任务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两百天，十、九、八……” 看来和其他人互动的确是触发任务的主要途径，他才刚听小胖妞说了这么几句话儿，就又触发一个任务了。 进入山区一个星期，就有2000奖励点。 这任务没有任何难度，唯一的问题是时间。 他刚进附属医院还不到两个月，如果突然请一个星期的假，似乎不太妥当。 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就听见章小鱼对王嘉怡和杨蓂说了：“这一次休假回去后，我可能要到农历新年才能回来了，亲爱的，国庆就没办法和你们一起过了，你们要想我哦。” 国庆？ 张少白心头一跳，国庆假期可能是急诊最忙的时候，如果能和领导们说说，在国庆的时候多值班，过后再请个七天的假，应该能说得过去。 略一思索后，张少白打定主意了，就在国庆后往章小鱼所在山区走一趟，不行就找郭叔叔帮忙。 “不知道我能不能去你们那儿看一看？” 张少白找了个章小鱼说话的空档开口，说道：“国庆的时候可能要值班，走不开，国庆后想出去走走，你刚才不是说你们那儿风景不错吗？我想如果可以就去看看。” “啊？” 小胖妞有点讶异，完全没想到张少白会这么说。 王嘉怡和杨蓂也非常意外，一时间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少白的身上，无不在想着他说话的意图。 一下子，酒桌就冷场了。 张少白觉得自己这么说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突兀，连忙强行补充说明一波：“怎么了？我就是听章小鱼说了山区的事情，想过去看看，没别的意思。” 王嘉怡问道：“你真的要去？” 张少白点头：“想去，嗯，只要时间允许，一定去。” 脑子转了一下，又找了个勉强合格的理由，说道：“写歌要采风，我没办法去更远的地方，那就去章小鱼那儿走走好了。” 微微一顿，他转头问章小鱼：“我过去你们那里，欢迎吗？” 章小鱼总算回过味来了，连忙点头：“当然欢迎啊，你还是医生呢，我们那儿有几位老人身上一直有些老病，只是嫌医院太远费用又太贵，所以一直没去看病，你如果来了，那可要麻烦你帮忙检查一下了。” “那没问题啊！” 张少白看了看差不多到上台的时间，答应一声后就离开了。 章小鱼看着张少白的背影，眼底冒着小星星说：“嘉怡，你同学长得好帅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 杨蓂在一旁说：“你以为嘉怡和你一样，见到个帅哥就花痴啊？” “你个男人婆懂什么？” 章小鱼瞪了杨蓂一眼，又问：“你说他是不是想追我们嘉怡啊？” 杨蓂想了想，说道：“没发现啊，好像刚才表现还挺正常的。”微微一顿，又问王嘉怡：“嘉怡，你觉得呢？” 王嘉怡想了想，摇头道：“不会吧，我和他就是挺正常的同学和同事的关系，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接触多了点罢了。” 章小鱼撇撇嘴，说道：“你在这方面反应太迟钝，发言没有权威性，我觉得他心里肯定有点喜欢你的。” “是吗？” 王嘉怡看了一眼已经走上舞台的张少白，轻声说：“我怎么一点也没发现啊？” 杨蓂和章小鱼都没有听见王嘉怡后面那半句话儿，因为张少白一上场后，酒吧内就响起了如雷的掌声，还有起哄的声音，让她们非常惊讶，好奇张少白怎么那么受欢迎，一下子把她们俩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第六十八章 我们要投诉(第二更) 张少白表演完，下来又和王嘉怡他们三人聊了一会儿，特地跟章小鱼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才离开酒吧，回宿舍去了。 之前在网吧他只写了八千字，实在让他有点小愧疚，现在他每天的更新量基本保持在两万以上，所以心里一直想着要尽快赶回去码码字。 回到宿舍，“噼里啪啦”的对着电脑一顿猛敲，终于把两万字的更新量给凑出来，张少白这才如释重负的停下手。 他其实不知道，每天两万字的更新量在网路这一行，简直就是bug一样的存在。 一般的写手只要能稳定更新个六千字就已经不容易了，保持一万字的更新可以被成为触手怪，如果达到两万字，手速简直要快到不可思议才行。 而且，速度和更新在绝大多数作者的身上是成反比的，更新越多，写出来的内容就越差，可是这一点对张少白来说，却恰恰相反，鬼吹灯的情节是越到后来越好看，把读者看得难以自拔，欲罢不能。 因此—— 当张少白把写出来的内容上传好后，登录到书页去查看时，便看见评论区出现了这样一个怪现象——好多人在为他鸣不平。 “为什么这么好的都签不了约？悦文的编辑究竟在干什么呀？吃干饭吗？” “就是，想给作者打赏都打赏不了，搞毛啊？” “这特么是有什么黑幕吗？这么好的作者，每天更新这么多，悦文为什么不给签约？我特么还是头一次看书看到都不好意思催更了。” …… 像这样的评论积累不下500条，而在最新的评论里面，可是出现这样的论调： “不行了，老子忍不住了，一定要去投诉，投诉悦文不给鬼吹灯签约。” “对，我也去。” “一起投诉悦文去，尼玛这样的好书埋没了，没天理。” …… 在这样的评论出现后，一位叫做“恐龙回春”的黄金盟大土豪出现了，直接在鬼吹灯的评论区发散财楼：“本尊也看不过眼了，只要是去投诉区投诉的都可以回来报道，每一楼散财100悦文币，本尊不限数量，有血性的尽管来。” “大佬牛掰，支持！” “不管给不给悦文币，都要响应。” “悦文不签约，势不罢楼！” …… 然后，这座楼就高高的垒起来了，只不过一小时而已，直接达到了1500楼。 评论区里的评论太多，而且还在陆续增加，张少白有点翻看不过来，不过他能看到的大多数评论都是鼓励他的，还有就是为踏鸣不平。 张少白看了下书页数据，鬼吹灯的会员周点已经超过了五百万，推荐票则将近一百万，这实在让他有点又惊又喜。 要知道鬼吹灯目前的字数还没有超过二十万，就已经拿到这样的数据，好多书写个几百万完本，恐怕都拿不到这样的数据。 张少白为鬼吹灯的数据感到欣喜的同时，又有点疑惑为什么签约短信迟迟不来，要知道别的书三万字之前就已经签约了，而鬼吹灯再过不了两天就二十万了，还一点信儿都没有。 他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悦文的编辑已经被鬼吹灯的书友们惊动到了。 时间差不多到十二点，大部分的编辑已经下班回家去了，只剩下一个值班的编辑当值，以免出现任何意外。 原本以为能如往常一般安安稳稳的度过一个晚上，可没想到刚才技术部那边打来电话，说悦文的站内突然收到了很多投诉，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超过两千条。 技术人员一开始以为受到黑客攻击，可是检查过后才发现并非如此，所以打电话到编辑部，让当值编辑处理一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这些投诉全是关于这本鬼吹灯的？” 当值编辑爆痘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投诉，心里真觉得日了狗了，没想到大半夜居然遇到这样的怪事儿，这么多的投诉全是投诉一本书的，而且投诉的还是悦文为什么不和这书签约。 这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爆痘连忙打开鬼吹灯的书页，看了起来。 等大约翻看了一遍书评区的内容，爆痘算是面前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真的就是因为这书没签约。 不过随即的，他又心生疑惑起来，有点好奇这书究竟有多好看，怎么就让这些读者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于是，爆痘拿出手机，点开鬼吹灯的第一页，开始起来…… “我靠，这就没了？胡八一和王胖子究竟遇到什么了？” 一口气将鬼吹灯所有的章节看完，爆痘只觉得自己真的好久没试过看书看得这么酣畅淋漓了。 要知道他当编辑以后，每天都要看各种各样的书，虽然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判断书好书坏的准则，可是同时的他也丢失了作为一个读者时的愉悦感。 每一本书在他的眼里只有卖点，很难让他真正的沉浸其中。 而这一本鬼吹灯，却让他找到久违的感觉，真是畅快极了。 “这是一本好书啊！” 爆痘有点激动起来，连他这样遍阅群书的编辑都迷成这样，这书对普通读者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为什么不签约？应该马上就签约啊…… 爆痘第一时间查找出鬼吹灯的责编是哪一位，然后查看责编给出的书籍备注。 “数据异常，需要时间观察。” 看到这样的备注，爆痘明白了，很多时候因为书太短而数据太“出色”，责编都会压一压，设定一个时间点再对书进行审核。 责编贼子洞人设定的点是二十万字，也即是说鬼吹灯到了二十万字以后，后台才会提醒责编再审这书。 “不行，直接发签约短信了，免得再迟被其他书站的人拉走。” 爆痘有权利替责编提签，所以第一时间给鬼吹灯的作者发了个签约站短。 只是，签约站短发出时，张少白已经关机睡觉了，并没有看到。 而对于那些夜猫子书友来说，正是他们激情热血的为鬼吹灯请命的时候，一个个前赴后继冲入投诉区，发送投诉贴。 这一晚上—— 悦文收到了超过一万五千分投诉，全是关于为什么悦文编辑不签约鬼吹灯的。 这件事情在悦文的发展史上，被称为：“鬼签之夜”。 第六十九章 她是于离(第三更) 第二天一早，张少白起来后看到了签约短信。 写了那么多天，终于可以签约了，心里很振奋，很快按照签约短信的内容，把合约搞好，然后打印出来，就可以发了。 想了想，想起昨天书评区的乱象，张少白特地到作家后台发了篇单章声明：“已经签约，感谢大家支持。” 在单章里面，张少白没写太多内容，只是很诚恳的感谢书友们的支持，感谢他们昨天晚上做的一切，否则鬼吹灯签约的事情也不会那么快。 张少白之前没写过书，没经历过这种被书友追捧的感觉，说实在他非常感激，自觉只有用更好的写作和更快的更新来回报，其他说什么都是枉然。 网上流传的那一句话说得没错，打开word就是干，没有什么是多更新个一两章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再多更新一两章，一直更到问题解决为止。 处理好这些，时间耽搁了不少，张少白只能急急忙忙的离开宿舍，赶回医院。 走进医院大门，都还没走到急诊，张少白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因为一路以来看到的那些小护士，看见他都会笑笑的主动打招呼，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回到急诊，急诊的小护士们同样如此，还有好几小姑娘问他吃了早餐没，说是她们准备去买早餐，如果他没吃就给他带一份。 太热情了啊！ 张少白一直是小透明来着，就算这一段时间在急诊的地位有所改善，可还是有点不习惯，所以趁着没人注意，他拉着护士长王晓娟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啊？” 王晓娟一边把急诊器械摆放好，一边问道。 张少白更不明所以了：“王姐，你就直接告诉我好了，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王晓娟抬头看了他一眼，故意逗他般的提示道：“你自己想想，昨天下班之后干什么了？” “下班？” 张少白心底的疑惑没有减少哪怕一丁点，说道：“下班之后我和朋友一起去吃饭，然后还去了一会儿网吧，再然后……” “不是不是。” 王晓娟立即叫停，更具体的提示：“下班以后，你在停车场做了什么？还记得吗？” 这下张少白有点恍然了，说道：“我在停车场和朋友聊了一会儿天。” 王晓娟含笑着问：“只聊了一会儿天吗？” “还唱了首歌。” 张少白回答，随即又醒悟过来，问道：“王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晓娟说：“你在停车场给你朋友唱歌的事情，都被别人看见了，还录了下来，你说呢？” “……” 张少白有点无语了。 这让他感到意外，不过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其实在情理之中。 停车场可是医院的公众区域，所有人都能去的，他在那里唱歌被人看见，有什么出奇的？ 没想到的是，这事儿还被录下了，继而传开。 王晓娟看了张少白一眼，打趣道：“小张啊，之前可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才华和魅力……嗯，那视频我看了，要是我年轻个二十岁，恐怕也要被你迷得颠三倒四的。” 这就让张少白尴尬了，苦笑着说：“王姐，连你也开我玩笑。” 王晓娟笑了一笑：“这有什么啊，现在你们这些小年轻不都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得到小姑娘们的喜欢么？” 说实在，张少白还真的不愿意得到这样的关注，至于小姑娘们喜欢，呵呵，还真应了那一句话儿：你如果长得不帅，又怎么能了解一个女孩的可爱。 想了想，张少白问了一句更关心的问题：“王姐，那视频在谁的手里？不会传开吧？” 王晓娟说道：“放心吧，没有外传，她们都知道你不喜欢传开，所以说好了不传出去呢……啧啧啧，反正你现在正得她们的心，随便说一句话都比领导说话管用。” 那就行，只要不会惹来麻烦，张少白就不担心了。 不过同时的，张少白也更加觉得要想个办法尽量避开这些摄像头才行了，要知道现在智能手机普及，能与人人的身上都带着摄像头，想要完全避开，这可真是不容易啊。 所以他想了想后，召唤系统询问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系统在这种时候总是反应特别快，给人奸商的感觉： “针对宿主的要求，系统推荐以下几样商品。” “阴影鸭舌帽，可让宿主的脸藏在阴影下，避开镜头的瞄准，需要消耗100奖励点。” “隐形滤光镜，可让宿主处于特殊滤光镜下，隐藏身形，每次使用时限一分钟，一次性使用物品，需要消耗100奖励点。” “换形披风，可遮掩宿主身形，令人无法判断身形肥瘦，需要消耗100奖励点。” “伸缩鞋垫……” …… 系统一连推荐了十多样商品，张少白看了一下就那顶鸭舌帽比较靠谱，对他有用，所以他大手一挥，就忍痛兑换下来了。 然后那个滤光镜也不错，能隐形，这个简直就是神器，只可惜是一次性使用物品，一分钟有效，而且也忒贵了，或许在一些必要的时候使用会很不错，平时就算了，根本用不起。 接下来就是上班时间。 张少白一直呆在抢救室帮忙，现在他的业务水平已经渐渐展现出来，处理起一些常见的急诊病症完全没有问题，甚至比一些主治做得都要快、都要好，所以主治们也乐得躲懒，把工作都让给张少白做，他们只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做一下指点。 一天不知不觉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张少白突然接到了来自林青凤的电话，告诉他合约已经收到了，他们天艺传媒在确定合约没问题的同时，已经把钱打到了他的账户，让他查收。 张少白一整天忙碌，都没怎么看手机，所以也不知道，不过他对于钱这事儿也没太重视，只说会回头查看，然后对林青凤道谢。 正想挂线，林青凤突然又说了：“小张，还有一件事情……嗯，可能要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 张少白好奇。 接触过几次，林青凤在他的印象中可是女强人，做事雷厉风行，不像是会说话吞吞吐吐的人。 林青凤轻咳一下，说道：“我们有一位歌手拿到你的那首《空空如也》后，很喜欢，已经决定收录到她的专辑中了，不过她说对歌曲里的一些东西有些不明白，想亲自去鹏市和你聊一聊。” “哦……那好，可以啊！” 张少白没什么不可以的，当即答应下来。 歌曲卖出去，拿了那么多钱，也得有点售后服务嘛。 而且，人家唱得好也能更好的帮助他完成任务，所以他并不拒绝。 想了想，他又问：“你说的那个歌手什么时候来？他叫什么？” 电话里，林青凤苦笑一声：“她今天下午已经去鹏市了，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找你，嗯，她是于离。” 第七十章 小天后于离(第一更) 张少白听了之后点点头，说道：“她叫于离是吧，没问题，你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了吗？让他自己联系我就行了。” 林青凤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小张，你之前是不是没听说过于离？” 张少白怔了一怔，不知道林青凤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他不傻，很快就有点回过味来了，敢情这个什么“于离”还是名人？所以他很老实回答：“是，我平时不怎么关心娱乐圈的事情……嗯，林姐，你说的这个于离很出名吗？” 林青凤闻言有点哭笑不得的说：“她是我手底下最好的女歌手……唉，我就不自己夸她了，你要是想了解一下她啊，可以自己上网去搜。” “哦，我明白了，林姐，我一会儿就去搜，不好意思啊。” 张少白觉得挺尬的啊，人家说了个明星的名字，他却压根没听说过，搞得人家明星好像一点也不出名似的，忒打脸了。 他打定主意等下一挂电话就上网去查查这个于离的信息，免得到时候见到真人说错话，这样容易得罪人，不好。 “如果于离去找你，你记得让她给我打个电话，谢谢。” 林青凤又拜托了这么一句，很快挂断电话。 张少白拿着手机，脑子开始转动起来，回味着林青凤最后的这一句话儿，怎么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啊？ 林青凤既然是经纪人，为什么不自己直接联系那什么于离？现在反倒让他传话要于离打电话回去，感觉林青凤和这于离已经失联了。 经纪人和艺人失联？ 这算什么剧情？ 张少白觉得这于离如果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明星，说不定把这事儿捅出去，还是大新闻呢。 “不管了，他们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想这么多干嘛？” 张少白回过神，掏出手机输入“于离”的名字，开始查看起来…… 好一会儿后，把网上好些关于于离的信息看完，张少白终于对这个于离有了那么一点儿“片面”的了解。 这个于离虽然和大夏老牌几位天后女歌手还没法比，可是她却被好些媒体誉为新生代第一女歌手，是个很有实力的小天后。 目前她的星途正在处于飞速上升的趋势，如果能保持下去，不出三五年，就又是一位大夏歌坛的天后，能和其他几位老牌天后掰一掰腕子。 看着于离在网上的那些照片，张少白觉得还挺漂亮的，五官相当精致。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照片上看，于离总是给人一种感觉，好像她的身上能散发着一股野性的气息，非常特别。 好了，这样应该差不多可以了！ 把手机重新塞进口袋，张少白觉得有了这些信息，就算立即和那于离遇见，他也大致能应付过去，所以便放下这事儿，继续工作去了。 下了班，张少白坚持三点一线的行程。 先去网吧码两个小时的字，然后吃个饭，再往high赶。 系统十天的任务即将完成，500奖励点很快到手，张少白打定主意等这十天过去，就不再驻唱了。 主要是觉得太浪费时间，健身什么的都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始。 再加上国庆的时候已经决定要去章小鱼支教的山区转一圈，驻唱这事儿就更不能继续了。 停止驻唱的事情他之前就和叶青筠说过了，叶青筠一直想要挽留他，都把价钱开到一万一晚了，可张少白还是没答应。 最后碍于情面，张少白只能应承叶青筠以后会多回high玩，有空就上台表演，美女御姐这才遗憾的答应了下来。 稍作准备，张少白如往常一样走上舞台，立即赢得整个酒吧一片掌声，满堂彩。 底下，在一个不打眼的角落，有个戴着鸭舌帽的女生孤零零的坐在其中一张桌子上。 她的面前就摆着一杯红酒，基本上没怎么动。 她身上穿着一件薄毛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皮裤，这样的打扮把她姣好紧致的身材完全展现了出来。 不过因为头上戴着鸭舌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在酒吧的昏暗光线下也没办法看清楚她的模样，所以也不怎么打眼。 张少白上台的时候，她很认真的打量了一眼舞台上的人，嘴里嘟囔着说：“怎么林姐说他的外形条件不行啊？这不是很帅气么？” 等到张少白开口说段子，听了没几句后，女生顿时格格格的笑了起来，就和酒吧里的其他客人一样，忍俊不住。 张少白那些来自平行世界的段子非常新鲜逗趣，让人听了绝对会津津有味，发笑不已。 “挺逗的嘛，为什么林姐说他像根木头一样，是个书呆子？” 女生疑惑的想着，心里越来越觉得好奇了。 张少白信手拈来的说过一阵段子后，开始准备演唱。 女生看着舞台上开始弹起吉他的张少白，眼底难抑的流露出光彩来。 因为母亲是音乐老师原因，她从小就接触音乐，学过的乐器有许多，钢琴和吉他恰好是她最精擅的两种。 只听了张少白弹出来的前奏，她便已经被吸引住了，知道张少白这份指弹功力的深浅。 “比我弹得还要好呢！” 女生一边听，手指一边忍不住随着乐声轻动，就好像在琴弦上拨动一样。 张少白很快随着琴声唱了起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份独特的沧桑，非常适合诉说故事。 “还不错嘛，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外形条件，再加上创作能力，不出道实在有点太可惜了。” 女生托着腮，静静的看着舞台上的张少白，那好听的琴声和歌声这一瞬间已经飘进她的心底，让她听得非常投入。 很快—— 一个小时过去—— 张少白的演唱时间结束，他又再酒吧客人们的一再挽留下，多唱了两首歌，这才脱身下台。 和叶青筠打了个招呼，张少白径自从后门离开酒吧。 自从他的颜值经过系统的初始化后，这两天酒吧里门口经常有些女生堵他，不是约他去吃宵夜就是给他送东西，搞得他都不太敢走正门了，只能从后门偷偷离开。 当然，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那些女生迟早会把后门也堵上，所幸他也不准备继续驻唱了，所以心里打着避得一时是一时的主意。 没想到今天刚走出后门，就看见一个女生堵在了门前，两人一碰面那女生就招呼道：“你好，张少白！” 这就被发现了，可真够快的…… 张少白怔了一怔，只能无奈说道：“姑娘，我今天有点事，要赶着走，对不起，咱们下次再聊。” 那女生也怔了一怔，似乎对张少白的话儿有点反应不过来。 张少白又说了声“谢谢支持”，然后连忙和那女生擦肩而过，快步离开。 那女生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急急转身看向张少白离开的背影，突然有点明白了过来，哭笑不得的自言自语道：“他……谢谢支持？他……这是把我当成他的粉丝了？喂喂，我……我可是小天后于离哩！” 第七十一章 去你家睡(第二更) 张少白走出high吧的后门后，就顺着停车场一直往外走，准备叫一辆网约车回家。 刚走到路边，刚才那女生又追过来了，说道：“张少白，先别走，我有话儿想和你说。” 张少白无奈的转过身来，说道：“姑娘，我真的有急事，没时间。” 那女生快言快语的说道：“我是于离，天艺传媒旗下的艺人，林青凤是我的经纪人，我是为了你的那一首《空空如也》来的。” 于离？ 张少白怔了一怔，连忙转过头来，正面看向那女生。 之前没怎么注意看，所以也没看清楚，这时候仔细看了，才发现那女生果然和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于离的照片很像。 很快回过神来，张少白第一时间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不是你，林姐之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可我没想到……哦，对了，林姐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于离摇了摇头，说道：“先不管这事儿，我这一次来是想和你聊一聊《空空如也》这首歌的，里面有些东西我不太明白。” “可以啊，你说。” 这事儿是早就说好了的，张少白没意见。 于离转头看了看，好奇的看着张少白：“在这里吗？” 张少白完全处于“你有事就尽管问，问完了我回家”的心态，可是听于离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点不妥了，人家是大明星，让人家在路牙子上和自己说话，好像是不太好。 所以，想了想后，他说道：“那你想去哪儿聊？嗯，要不我们会high吧去？” “不要，那里太吵，空气太差。” 于离摇了摇头，说道：“去你家吧，可以吗？” 我家？ 这大半夜的…… 张少白看了于离一眼，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家里太乱，就怕你不愿意。”微微一顿，他试探着问：“为什么不找个咖啡馆之类的地方？” 于离继续摇头：“我怕被人认出来。” 这个理由很合理啊，她是大明星，走出来的确容易让人认出来，到时候万一闹出什么“深夜和一男子喝咖啡，神态亲昵”之类的绯闻，人家见惯了风浪，可能不怕，可他张少白以后就麻烦了。 于离又说：“而且我也需要一个地方睡一会儿，一直从滨海开车到鹏市，路上都没怎么睡过呢！” 敢情这是要到我家睡去？ 一大明星，到家里过夜？ 张少白感觉这完全就像网路小说里的yy情节，很荒唐啊。 想了想，张少白试探着说：“其实我平时都是在医院宿舍里住的，很少回家，你确定要去？嗯，要不你还是住酒店好了，找一家比较近的酒店，怎么样？” “不行，去酒店要登记身份证的。” 于离再次否决张少白的提议，然后抬眼看了看张少白，说道：“你一大男人，磨磨唧唧些什么呀，我去你家过夜都不怕，你怕什么？” 也是哈，人家一美女大明星都不怕吃亏，他张少白怕什么？ 想了想，张少白点头：“那行，去我家吧，今晚我也不回宿舍了。” “好，上车！” 于离很爽快的对张少白招呼一声，回身走向停车场。 于离的车子是一辆黑色的牧马人，整辆车看起来风尘仆仆，显然是因为长途奔行的结果。 于离的身材不算高大，开着这么一辆车，更显得娇小，不过张少白却觉得这车和她的气质很配，都带着一股子野性，相得映彰。 开车之后，张少白突然有种感觉，这些女的都是天生的车手，一个个开起车来跟不要命似的，搞得他小心肝直跳，战战兢兢。 好不容易终于驶到张少白的家里，下车的时候张少白觉得自己腿都有点软了。 感觉上，之前不怎么懂开车，坐上江玥的车子时还好点，可现在他从系统兑换了个业余车手的套餐后，坐上于离的车子简直就是煎熬，车子每拐一个弯都让他感觉太危险了，等于把小命挂在车窗上。 “这就是你家？” 下了车后，于离朝着周围打量，半是好奇半是打趣道：“想不到你家挺有钱的嘛，这么大的一栋院子在鹏市市中心，该是值不少钱吧？” 这是一栋独立院子，院子的占地面积很大，起码有两三个篮球场大。 院子中间有一栋三层楼的小别墅，周围栽种着许多花草，环境清幽，在鹏市市中心有一个这样的院子，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张少白说道：“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我爸妈在广城工作，一般不回来，我上大学以后也很少回来了，平时都住宿舍。” 张少白的爷爷是老革命，大夏建国以后，功成身退，回归乡土。 晚年的时候，老人一直住在这个院子里，这是他们张家的祖屋，所以张家才能有这么一栋位于鹏市市中心的院子。 张少白小的时候和爷爷住在一起，这个院子里写满了他童年的回忆，老人去世前曾留过遗言，这房子是要留给小孙子的，所以张少白已经决定了要一辈子留着这院子，绝不出卖。 平时虽然不回来住，可他一直雇人打理，所以房子里的一切还算是干净整洁的。 车子就停在院子里，于离打量了一圈后，点头道：“不错，住这里可比住酒店好多了。” 说完，她径自朝着房子内走了进去。 真不客气啊…… 这也太自来熟了吧？ 张少白挺无语的，只能跟着于离往里走。 于离只有一个小背包，拎在张少白的手里，她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嘴里同时问道：“浴室在哪儿？我要先冲个澡，差不多一天一夜没洗澡了，臭死了。” “浴室在……在二楼。” 张少白有点措手不及，连忙指着通向二楼的楼道。 于离的薄毛衣下面，只有一件吊带小背心，很窄很紧。 之前有毛衣遮掩也没觉得怎么样，这时候于离把薄毛衣一脱，她那傲人的身材就完全挡不住了，几乎要把吊带小背心撑爆，惊心动魄。 张少白不敢多看啊，连忙把于离领上二楼的客房，然后让她洗浴。 关上门，张少白还能听见浴室里水流淋洒的声音，想想之前于离的身材，他就不禁觉得好热啊，脸颊脖子都有点发烫起来，让他忍不住用手扇了扇，心说：“sohot！” 第七十二章 聊歌(第一更) 回到自己房间，张少白也决定先洗个澡。 忙碌了一整天，洗澡这事儿刻不容缓，顺带可以降降温。 一边洗澡的时候，他一边忍不住想，平常自己也不是没见过美女，今天看见于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很大程度是因为“明星”这两个字。 什么明星啊、公主啊之类的标签对男人的猎奇心理有很大的刺激，这些心理学上的东西张少白多少懂得一点。 洗完澡，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情绪随之稳定了。 不就是一明星么，那张脸蛋儿还不如女神好看，激动啥？ 心里很淡定的想着，可是等洗完澡走到楼下，张少白就又觉得热了，因为于离洗完澡后居然就穿着一件白色小背心和一条齐臀小短裤走了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于离的身形虽然娇小，可是顶不住人家有料啊，该大的地方特别大，该翘的地方非常翘，再加上一身雪白肌肤，真是本钱十足。 张少白不太好意思一直盯着于离看，便转开目光，走过去说：“好了，我们聊聊吧，你从滨海那么大老远的赶来鹏市，有什么想问我的？” 于离抬手把电视关了，想了想后，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林姐把你写的三首歌带回去后，我是最先看到的人，我很喜欢你写的空空如也，所以决定把它放进我下一张专辑里去，说实在，这首歌真的写得非常棒。” “谢谢。” 张少白点点头，道了声谢，然后继续等着。 他很清楚这种打开的方式，先夸一顿，再说不好的地方，彼此都能接受。 果然，于离接着又说了：“不过这几天我在练习这首歌的时候，觉得这歌唱起来好像有点软，怎么唱都感觉差了那么一点，所以才决定来鹏市找你聊聊，看看你在创作这首歌的时候，有怎么样的想法。” 张少白不是专业的音乐人，对于于离的说法不太明白，想了想后，试探着问：“要不你给我唱一遍，我听听，怎么样？” 于离没想到张少白会提这么个要求，她看了一眼张少白后，确定张少白没有什么其他别的心思，然后才说：“有吉他么？” 这个必须有啊，张少白从high吧回来，一直带着江玥借的那把吉他，闻言立即拿了出来。 “哇，斯摩曼啊！” 于离接过琴，试了一下后，便开始自弹自唱起来。 《空空如也》使用吉他弹奏，是最合适的。 于离的嗓音是属于带着一丝沙哑的类型，听起来很有质感，唱这首歌也很合适，总的来说还是好听的。 很快，一曲完毕。 于离捧着吉他，看向张少白：“怎么样？” 张少白做沉吟状，完全没说话。 因为这时候，系统的推送通知居然来了：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帮助于离解决歌唱难点，可获100奖励点。” “任务进入倒计时，十、九、八……” 这居然还有任务？ 张少白不禁一下子认真对待起来，思考于离之前所说的“软”，究竟是什么。 于离看见张少白的样子，虽然没有开口打断张少白的思考，可也感觉到失望起来，只觉得张少白这个原作者似乎并不能领会她的意图，这一趟鹏市或许白跑了。 张少白其实觉得于离把空空如也完成得挺好的，就和网路上那些文章所说的一样，她的实力很强，不愧是新一代第一女歌手。 刚才张少白从于离的演唱中没有听出任何的“软”来，因为他从系统中得到的平行世界有关于这首歌的影像资料中，似乎那个原唱女歌手唱得还不如于离呢，这倒是让他对于离所说的“软”非常好奇。 一边想，一边打量着于离，张少白突然心念一动，说道：“其实你刚才唱这首歌已经唱得很不错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这话儿一说，于离就更失望了，她巴巴的从滨海自驾过来，赶了一千多公里的路，并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不过还没等她说话，张少白又说了：“我虽然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我这里还有另一个对这首歌的诠释方式，你想不想听一听？” 于离怔了一怔，问道：“什么诠释方式？” 张少白没说话，只伸了伸手，示意于离把吉他给他。 于离没二话，立即把吉他递过来了。 张少白接过吉他，准备好后，轻轻一拨琴弦，顿时开唱起来。 系统给他的影像资料中，还有一份男歌手演唱空空如也的版本，当时也一并交给林青凤了，只不知道林青凤有没有重视。 张少白不太明白于离所说的“软”是什么，不过他刚才打量于离的时候，觉得于离的身上既然天然带着一份“野性”，那么让她柔柔的把空空如也唱出来，的确有些不是很契合，所以他索性照着影像资料中男歌手的唱法，把空空如也对着于离演唱了一遍。 “熟悉的陌生的这种感觉。” “重复的曾经的那些情节。” “也只是怀念。” …… 一曲下来，张少白看向于离：“怎么样？” 于离没有回话，不过眼中却异彩连连，显然已经有所触动。 好一会儿，于离这才回过神来，兴奋的拍手说道：“对了，就是这个了，我要的就是这个。” 张少白这才终于确定了，于离就是因为歌曲在风格上的一点点不契合，所以才会感觉到“软”，感觉到“差一点”。 “你太厉害了，我这一趟滨海果然没来错。” 于离一边说，一边拿过张少白的吉他，照着张少白之前所唱的唱了一遍。 “熟悉的陌生的这种感觉。” “重复的曾经的那些情节。” “也只是怀念。” …… 曲调虽然调整了一点，可于离还是唱出了张少白之前那硬朗的味儿，整首歌在她身上一下子就出彩了。 比之前的那一个版本好。 “太好了，这首歌绝对会炸！” 于离唱了一遍后自信满满的说，然后又继续唱了一遍，似乎准备没完没了了。 张少白很快收到任务完成的推送通知，那100奖励点也落袋平安。 这一次的系统任务真心良心，不算难。 看见正事儿已经解决，张少白正想和于离说晚安，没想到就在这时，外面院门居然传来了响动，紧接着似乎有一辆车子穿过院门，驶了进来。 第七十三章 见父母(第二更) 这种时候，还有谁会来家里？ 张少白站起来，准备去查看一下。 于离的性格有点工作狂的意思，已经完全沉浸在歌曲之中，一点也没意识到其他身外发生的事情。 张少白打开门，迎面就看见院子里停下了一辆他无比熟悉的小轿车，紧接着从那车上，走下来四个人。 后座上下来的一男一女，是张少白的父亲张近程和母亲唐燕妮。 驾驶座上下来的是父亲的司机老李，副驾驶座上下来则是郭长峰。 看见爸妈，张少白有点懵c，父亲自从进入省府主持纪%#委工作以后，一直在广城工作，母亲也随之调到了广城的电视台去，两人平时很少回鹏城来，没想到今天这么巧，他们居然回来了。 “少白？” 张近程看到儿子，也有点意外：“你怎么在家？” 唐燕妮走上前来，一把抱住儿子，问道：“小宝，你平时不是住在宿舍吗？” 和性格方正的张近程不同，唐燕妮一直宠孩子，在家里的时候，把张少明和张少白哥俩分别称作“大宝”和“小宝”，就算他们俩如今已经成年了，仍然如此。 张少白被母亲抱着，脑子渐渐恢复了一点转速，问道：“妈，你和爸怎么回来了？” 唐燕妮抱过儿子后，一边拉着儿子往家里走，一边说：“还不都是因为你爸，迟些国庆假期他要忙工作，可能就回不来了，所以提前休假两天，回来看看。” 微微一顿，她又说：“不错啊，小宝，妈妈听你郭叔叔说，你现在都会写歌了，怎么以前妈妈一点都不知道，你快给妈妈说说写歌的事……” 进了家门后，唐燕妮终于看到了客厅里的丁离，不禁怔了一怔，脚步也随之停顿下来。 母子两人后头紧跟着的是张近程，他正自己拉着包往里走，被妻儿挡了道，不禁问道：“怎么不走了？” 然后抬起头，他也看到了客厅里的于离。 张少白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儿，眉头一皱，顿时觉得有点不好了。 果然，母亲唐燕妮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转头看了儿子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明明就是“你这个小坏蛋”，然后才问：“这是谁呀？” 张少白只能硬着头皮介绍：“这是我一个朋友，从滨海过来找我的，晚上刚到，所以我把她领家里来了，就住一个晚上。” 那边于离也反应过来了，依依不舍的放下琴，站起来看向这边。 张少白见状连忙为于离介绍：“于离，这是我爸和我妈，刚从广城回来。” 于离很乖巧的笑了笑，喊了声：“叔叔好，阿姨好。” 张近程看了一眼儿子，点点头：“你好。” 唐燕妮倒是没有反应，露出点疑惑的神情，打量着眼前的于离，自言自语道：“咦，你这……你……我看着好眼熟啊，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嗯，这名字也听着耳熟……” “先进去再想吧，让长峰和老李把车里的东西都先弄进屋。” 张近程和气的在后面提醒一句，唐燕妮和张少白连忙走进客厅，把门道让出来。 车上带回来的都是一些水果之类的东西，郭长峰和老李把东西都搬进来后，很快上了三楼，休息去了。 他们在张家都有自己的房间，郭长峰就不用说了，张近程的贴身秘书，老李除了是司机，还是保镖，据说是特战&&部队退役下来的人，专门负责张近程的安全，两人平时都不离张近程左右。 不过这种家庭团聚的时候，他们俩都很识趣，不会打搅。 等郭长峰和老李离开，唐燕妮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于离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于离，对不对？那个唱歌的于离，对不对？” 于离微微一笑，点头：“对，我就是那个于离。”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就那么眼熟呢！” 唐燕妮放开儿子，朝着于离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打量：“啧啧啧，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呢，这可是大明星啊，真人比电视上都好看。” “谢谢阿姨！” 对于唐燕妮的夸赞，于离立即很可人的道了声谢。 唐燕妮很高兴啊，转头对丈夫说：“老张，你不知道，这姑娘啊，是近一段时间风头最劲的大明星，歌唱的可好了，我们电视台里好多小编导都是她的粉丝呢。” 张近程点点头，附和着妻子：“嗯，小姑娘的确长得漂亮。” “谢谢叔叔！” 于离连忙又道谢，然后又说：“今天晚上打搅你们了。” 唐燕妮连忙摆手：“没事没事，看到你，我们俩都不知道多高兴呢，我们家少白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带女孩子到家里来，平时我问他有没有认识什么异性朋友，他都不跟我们说呢，害得我们都担心……” 听见母亲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张少白连忙开口喊停：“妈，人家大老远从滨海来，需要休息，您就别聊了。” 没想到于离笑吟吟的看了张少白一眼，却说：“我平时都睡挺晚的，这个点还睡不着，既然阿姨想聊天，那我们就聊一会儿好了。” 我去，刚才是谁说开了一天一夜的车，很累了？ 现在居然又不想睡了？ 张少白看着于离，真有点对这大明星的脑回路捉摸不透。 “你看，是人家于离想聊天的，可不是妈妈缠着人家。” 唐燕妮闻言很高兴啊，当即就在沙发上坐下来了，拉着于离的手开始说起了话儿。 张近程打量了于离一眼，转过头来对张少白说：“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说完，他转朝二楼走去。 张少白连忙跟上，走进书房。 父亲先去换了身衣服，然后才走进书房的主位坐下，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你写歌的事情，你郭叔叔已经和我说了，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说一说，写歌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想了想，连忙把写歌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他当然不会说系统的事情，除此之外没有一点隐瞒，一切如实汇报。 父亲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很多事情必须经得起审查和推敲，张少白不想为父亲惹麻烦。 张近程听完之后，好奇的问道：“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会弹吉他？而且还能写歌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少白想了想，只能说：“我就是平时没事的时候练一下，算业余爱好，以前也没当真。” 张近程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语气唏嘘的说道：“爸爸知道，这些年来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对你一直有点疏忽了，在这件事情上，爸爸要对你说对不起。” 张少白没想到这事儿居然引得父亲想到了这方面，还给他道歉了，不禁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第七十四章 时间都去哪儿了(第一更) “你一直是爸爸最觉得骄傲的孩子，因为你靠着自己的努力考进医学院、当上了医生，所以爸爸不管对谁说起这事儿，都是底气十足的。” 张近程看着儿子，又说：“爸爸知道你是好孩子，所以呢，我对你交女朋友的事情没有什么别的意见，只要你真心喜欢就好了。不过有一点，你是男人，不能干那些三心二意、始乱终弃这样的事情，要是让我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 张少白听着父亲的话儿，都有点蒙圈了。 这误会也太深了吧？怎么好像是要把自己“嫁出去”的感觉，要知道他和于离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张少白想要解释什么，可张近程已经先一步开口说了：“你赶紧出去吧，你妈妈一直担心你们兄弟俩的感情问题，这回难得看见你带姑娘回家……就怕太热情了，吓着人家姑娘。” 张少白心想没错啊，母亲刚才打量于离的样子，简直都快流口水了，还是别让她和于离单独相处太久比较好，免得误会越来越深。 父子俩一起走出书房，果然看见客厅里的唐燕妮已经快和于离腻在一起了。 她紧挨着坐在人家姑娘身边，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人家又白又嫩的手，好像生怕一个抓不住人家姑娘就跑了似的。 手上抓紧的同时，嘴里也不闲着，轻声细语的一迭声说着什么，那腻歪劲儿都快流出糖水来了。 张少白看了于离一眼，这位大明星面对自家老妈的过度亲昵，脸上居然没表现出任何的厌烦，而且还能嘴角含笑的听得很认真，就算这是演技而不是真心的，也让张少白的心里对大明星的印象有了个大幅度的升华，她至少对自家老妈表现出了应有的尊重。 “在聊什么呢？” 张近程走到妻子的一旁坐下，问了一句。 唐燕妮笑了笑，说道：“原来于离她正在筹备一张新专辑，里面收录了我们家少白的一首歌，我和于离正聊着少白写歌的这件事情呢。” 微微一顿，唐燕妮很骄傲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就能歌善舞，少白的音乐细胞一定是从我这儿遗传来的，从前他还是小宝宝的时候，我每天给他唱歌，你看，这效果不错吧？” 唐燕妮从前当过电视台的主持人，嫁人以后才转到行政岗的，所以能歌善舞这一点还真不是开玩笑。 张近程对于妻子的自卖自夸实在感到无语，只能莞尔一笑。 张少白找准时机看了看时间，说道：“妈，现在很晚了，于离她可能累了，您就让她睡觉吧！” “啊？” 唐燕妮转过头看向于离，问道：“于离，你累不累？” 张少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老妈你怎么这么问人家啊，人家敢说累吗？ 他连忙接口道：“于离当然累了，她自己一路从滨海开车过来，都一天一夜没怎么睡了。” 唐燕妮一听，也点头道：“那是不能再聊了，于离你赶紧去睡吧，咱娘儿俩明天再聊。” 咱娘儿俩？ 什么鬼？ 你们这一会儿的功夫，都混得这么熟了吗？ 张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想说对于离说一句“你早点睡吧”，然后就散了，可没想到于离居然说道：“我还不累，能和阿姨聊会儿天，我觉得挺高兴的。” 唐燕妮听见于离这么说，不禁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是吧，于离，我就说一见到你就觉得亲近呢，如果你不累我们就再聊一会儿。” 张少白那个无奈啊，真觉得心好累。 于离又和唐燕妮聊了两句，突然看向张少白：“你能不能给我唱一遍纸短情长？那首歌我很喜欢，可惜林姐说你不愿意卖，网上的版本都太差，你能给我现场唱一遍吗？” 说时，她又转头问唐燕妮：“阿姨，您和叔叔听过他唱歌吗？” 听见于离提起这茬儿，唐燕妮顿时目光一亮，也忍不住急切的对张少白说：“是啊，你长这么大，妈妈都不知道你还能写歌唱歌呢，今天快点我们唱一首，让我和你爸都欣赏一下。” 张少白无奈的看了一眼于离，你说这事儿挑得……于离立即冲他微微一笑，他只能点点头，对母亲说：“好，那我给你们唱一遍这首纸短情长。” 然后，他把沙发旁的吉他拿起来，起了个范儿，在父母和于离的注视下，开始自弹自唱起来： “你陪我步入蝉夏。” “越过城市喧嚣。” “歌声还在游走……” …… 相比起当初第一次唱，也就是网路上流传的那些视频里唱的，他这时候对这首歌更加熟悉了，更能把握住整首歌曲的情绪变化，哪里该重，哪里该轻，都处理得很有层次。 一首歌唱完，“观众们”都鼓起了掌。 唐燕妮忍不住朝儿子走过来，双手捧起了儿子的脸，说道：“怎么妈妈觉得你好像变帅了，尤其刚才唱歌的时候，真是太帅了。” 然后，唐燕妮忍不住就往儿子的脸上亲，就跟对小孩子似的。 张少白那个尴尬啊，平时没外人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还有一个于离在边上呢，感觉丢脸极了。 不过自家老妈的性子张少白很清楚，跟个小孩似的，没办法也只能任由着她撅一口了。 还是张近程看出儿子窘况，开口解围道：“我说你差不多行了，还有人家姑娘在呢，你可给儿子留点面子吧！” 唐燕妮瞪了张&&书&&记一眼，说道：“儿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亲一下我儿子怎么了？” 张少白听着老妈这话儿，顿时没脾气了，准备说一句“明天早班，我要去睡了”好结束眼前的尴尬，可是转眼却近距离看见母亲的发鬓上，居然多了好些白发，心里莫名一软，反过来伸手抱了抱母亲，说道：“妈，你如果没事就多休息休息，别让自己工作得太累了，您看您头上都有白头发了。” 唐燕妮没想到儿子突然来这么一下，感动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搂着儿子对张近程说：“你看你看，我儿子多懂事啊，都知道关心妈妈了。” 张近程微微一笑，打趣道：“差不多得了，再这样我可吃醋了。” 这么一说，客厅里的几个人都笑了。 于离一边笑一边看着张少白，眼底闪烁着一丝亮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少白想了想，对母亲说：“妈，我还写了一首歌，是专门写给你和我爸的，从来没唱过，今天既然你们都在，那就唱给你们听吧。” 唐燕妮好奇：“什么歌？” “时间都去哪儿了。” 第七十五章 挤牙膏(第二更) “门前老树长新芽。” “院里枯木又开花。” “半生存了好多话。” “藏进了满头白发。” “记忆中的小脚丫。” “肉嘟嘟的小嘴巴。” “一声把爱交给他。” “只为那一声爸妈。”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 这首《时间都去哪儿了》同样是从系统兑换来的十首歌之一，张少白还是第一次唱，不过歌曲的难度不大，唱起来也并不需要太多的技巧。 主要是歌词打动人，听着那句反反复复的“时间都去哪儿了”，中毒性十足，而且还能引人遐想，把已经随风的往事都统统拽回来，让人缅怀过去。 这一次张少白唱完，完全没有掌声，因为“观众们”都沉浸在歌词曲意之中，久久回不过神。 “呼，这首歌……真好！” 张近程最先回过神，发出一声感叹。 他看着儿子的目光，带着宠溺。 要知道他平时在工作中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所以控制情绪的能力比普通人要好得多的，可这时候实实在在被儿子感动了一把，感动得一塌糊涂。 唐燕妮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又上来抱着儿子脑瓜子直亲：“你这孩子……能有这份心，妈妈就很高兴了！” 于离的眼眶里也充盈着泪水，她嗦了嗦鼻子，语声诚恳的问道：“这首歌，我很喜欢，你能卖给我吗？我一定会把它放在我的新专辑里，当做主打。” 张少白想了想，系统的任务内容里说明了，每卖出一首歌，可以得到200奖励点，每发行一首歌，可以得到200奖励点，至于发行后的奖励，那是后续。 也就是说，只要把这歌卖给于离，先是立即到手200奖励点，然后等她发行，又可以到手200奖励点，一共就是400奖励点了。 “可以啊，不过你要保证这首歌会出现在你的下一张专辑里。” 张少白一口答应下来。 是不是专辑的主打他没意见，不过必须确保发行，这才是最重要的。 没想到张少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下来了，于离不禁感到一阵惊喜。 本来以为能从张少白这里得到灵感，把《空空如也》唱得更好就已经让她很满足了，这一趟鹏市之行也算没白跑，可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得到一首《时间都去哪儿了》这样的好歌。 要知道于离虽然年纪不大，可她在音乐圈里其实已经摸爬滚打了许多年，才有如今这样的成绩。 对于一首歌好坏与否，她有着自己的判断。 《时间都去那儿了》无疑就是一首好歌，因为这首歌能勾起回忆，能引起情绪共鸣，简单点说就是能打动人心，就算不会成为经典，也绝对具有大火一把的潜质。 因此，她才会对张少白说想把这首歌放在新专辑中当主打，这并不是随口一说的。 现在张少白答应卖歌，于离心里欣喜若狂，又生怕张少白反悔，觉得有必要把事情尽快定下，便道：“那我们说定了，我现在就给林姐去电话，让她把合约传过来。” 张少白耸耸肩，露出一副“随便你”的样子来，然后静静看着于离拨通了林青凤的电话，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之后，然后才挂线。 做完这一切，于离心念一动，又对张少白试探的问道：“你还写了什么歌？能再唱一首我听听吗？” 张少白看看时间，也懒得搭理她，说道：“今天很晚了，我明天还要去医院上早班呢，先去睡了。” 说完，和父亲母亲说了声晚安，径自回房去了。 唐燕妮的情绪还有点激动，不过还是被张近程拉着上楼睡觉。 于离无奈的嘟了嘟嘴，也只能从沙发上起来，慢慢走回客房去。 她一边走，一边暗暗想着：“刚才问他还写了什么歌，他只说很晚了要去睡觉，却没说没有其他歌了，那肯定就是还有的……嗯，这人怎么这样，写了歌不痛痛快快的拿出来，偏要藏着掖着，好像要人家挤牙膏似的挤他才出来，真讨厌。” 刚好经过张少白的房门时，于离忍不住撇了撇嘴，心说我就要把你的牙膏全挤出来，看你还藏着什么好东西，然后才回房睡觉去了。 张少白回到房间，上床准备睡觉，可就在他刚睡好的时候，突然受到了系统的推送通知：“任务附加奖励，宿主的帖子获得超过100个网站转载，超过百万点击，可获得额外1000奖励点。” 这个有点突然啊，让张少白怔了一怔，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是医学在线那个帖子吗？” 张少白连忙起身，从书桌那边把手机拿过来查看。 打开医学在线的app，翻开他发的那个技术贴，张少白发现回复数已经超过了一万，其中好多人在回复中发表感谢，感谢这个详细的技术贴，因为好多医学院的师生都把帖子转载到校内网或者校内论坛去了。 按照医学在线的版规，对于这种学术交流的转载，只要知会就行了，并不会要求许可，尤其这个帖子还是发在新手区的，如果是在高级技术区，那就不一样了，不得许可是不能转载的。 张少白并不反对转载，毕竟因为这些转载，他得到了额外的1000奖励点。 看了一会儿后，他重新把手机放下。 而在这时候，系统再次发来推送通知： “根据宿主目前所获奖励点的结余，系统向宿主强烈推荐以下商品。” “中级肌腱缝合技术包，兑换需要1000奖励点，是/否？” “解剖经验包，兑换需要500奖励点，是/否？” 张少白看着这两样系统强烈推荐的商品，想了想后，选择兑换“中级肌腱缝合技术包”。 肌腱缝合对急诊来说更加有用，反而解剖经验这些，可以迟些再说，如果能到胸外去学些，或许会更有用。 兑换完成一瞬间，一如往常那样，系统往他的脑海中加载一大段信息流，瞬间融入他的身体。 张少白感受着身体上很细微的变化，也不多琢磨，只是闭上眼睛，安稳的进入梦乡。 技术包的效果，只能回到医院才能验证了。 第七十六章 你来说(第一更) 第二天一早，张少白如常来到医院，开始他的准备工作。 等他做完准备工作回到休息室，才刚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休息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都朝着他集中了过来。 怎么了？ 张少白有点摸不着头脑。 基本上所有该上班的实习医和住院医都来了，二十多个人挤在休息室里，把能坐人的地方都占领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或抬头、或转眼看过来，就像有什么按钮控制他们似的，那整齐一致的程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只看了一眼，众人又转开眼去，装得若无其事。 只是休息室里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气氛有点怪异。 张少白不明所以的走进休息室，等走到最内里那台饮水机一旁的桌子前，他心底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就在那张桌子上，摆着林林种种不下十分早餐，每一份早餐上都贴着便条，便条上的文字大都类似于： “小张医生，再忙也不能忘了吃早餐哦（笑脸）。” “顺带给你带了份早餐，小张医生加油（心）。”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随便买了点，希望你喜欢（比v）。” …… 张少白打开那些早餐看了几眼，挺无措的。 他记得之前大帅比凌冉刚来医院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后来不知道怎么化解了，虽然还时不时有各种东西送过来，可毕竟没有像眼前这样的场面了。 “我……我也得到像凌冉那样的待遇了？” 张少白怔怔的想着，觉得颜值初始化这事儿，是正义的。 不过这样的情况同样很让人困扰，他想了想后转身走出休息室，一直朝着二楼的医院小超市走过去。 花钱买了两大箱王老佶，张少白直接拎到护士站去，交给护士长王丽娟：“王姐，我看这两天天气有些闷热，容易上火，所以卖了两箱王老佶给大家，您帮忙分一分。” 王晓娟看了一眼那两箱王老佶，打趣道：“怎么，这算是回礼？” 急诊里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就算能瞒过主任的，也瞒不过护士长，所以张少白也不藏着，点点头说：“算是吧。” 王晓娟笑道：“早餐都吃了吗？这可不行啊，你也不能天天这么回礼吧？” 张少白无奈道：“王姐，要不您给帮个忙，帮我想想办法？当初凌冉也这样，好像是您帮忙解决的。” 王晓娟想了想后，答应下来：“好，我帮你这个忙，不过你可要记得欠我个人情啊！” 张少白连忙笑着应声：“没问题，以后要杀要剐都随您。” “什么叫要杀要剐啊，赶紧回去吧，待会儿朱副主任就要巡房了。” 王晓娟挥挥手，示意张少白可以离开了，张少白又道了声谢，把两箱王老佶留在护士站，然后转身很快就走了。 接下来，王晓娟一边把这两箱王老佶分发给小护士，一边对她们说道：“这是小张给你们卖的，说是要谢谢你们的早餐。小张脸皮薄，你们送的早餐太多，他吃不完，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我劝你们呀，以后要想给他送东西就轮着来，免得一下子塞太多，都浪费了。” …… 早餐的事情只是工作中的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今天当值的朱副主任，所有人都必须跟随他进行一轮很细致的巡房。 附属医院的急诊科一共五位主任，一正四副，朱副主任是临退休的老急诊，他一辈子都在急诊干，兢兢业业，经验非常丰富，是急诊里的老人。 查房的时候，主要在做两件事情：询问病情和安抚病人。 这两件事都很重要，每一件不能忽视。 “小王，你那里的8号床病人怎么样了？” “小李，你这件事情不能这样做，这样太不负责了，会出事的。” “小曹，下午的时候你再来一趟，问问病人究竟哪里痛，怎么个痛法，这事儿不能马虎。” …… 朱副主任要查看每一床的病人，倾听住院医们的汇报病情变化，如果可以的话还要和病人聊上两句、握握手。 每当这种时候，最让众人害怕的环节就出现了。 朱副主任会时不时对实习医和住院医提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简单基础的，也有古怪刁钻的，不过总体来说就像是有意刁难人，一旦回答不上他会马上出声批评，丝毫不留情面，因此这时候众人都有意无意的往后缩。 “谁来说说，危重病人应该观察哪些内容？” 朱副主任又开始提问了。 这个问题还算简单，不过众人都知道朱副主任的脾气，这是个开始，简单的问题后面跟着十个八个难的，能把人问晕，回答不上来就将会面对一顿喷，所以没有人敢开口回答。 朱副主任只能点人了：“你来说说。” 被点到的那个倒霉催是个面相略为猥琐的住院医，他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庆幸的其他人，只能苦着脸回答：“应该观察几个方面：生命体征，意识变化，瞳孔变化，精神状态，还有其他的情况，例如表情和面容、皮肤和粘膜、姿势和体位、排泄物、呕吐物、饮食、睡眠和治疗反应等。” 果然，朱副主任的简单问题后面都带着一连串刁钻问题，他完全没对那倒霉催住院医的回答表示赞许，接着又提问了：“那你说说，当病人心电监护显示血氧饱和度是75%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倒霉催住院医回答：“给……给氧！” “废话！” 朱副主任眼睛微眯，不满意道：“具体说要怎么做。” 倒霉催住院医思索起来，没敢张口。 “治病救急，这样的问题都要想那么久，还怎么救急？” 朱副主任毫不留情的当众批评，然后转眼扫向其他人。 众人知道这是准备另外点人回答问题了，一个个都忍不住缩了一缩，生怕会点到自己。 朱副主任的目光很快在一众实习医和住院医之中扫了一圈，不自觉的扫过一张还算让他顺眼的脸，不禁停了下来，然后径自指着那张脸的主人说道：“来，你来说。” 第七十七章 放马过来(第二更) 张少白是众人里资历最浅的，所以一直站在最后面，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到。 怔了一怔后，张少白看到众人都看着他，给他让出走到前面的空位，他不禁走了出来，略一思索后回答：“血氧饱和度这么低，首先要检查患者，排除外部因素的影响，外部因素包括指端皮肤是否冰冷，探头有没有松脱，监测指端血供障碍，被测部位是否剧烈运动，血氧饱和度周围是否光线太强，传感器的位置得不得当，指甲有没有过长，有没有涂指甲油，有没有灰指甲，手上有没有老茧……这些因素都会影响血压饱和度的测定。” 朱副主任不动声色：“那怎么给氧呢？” 张少白张口就答：“正常人体动脉血的血氧饱和度为98%，静脉血为75%，要先检查吸氧的量以及吸氧管路，如果没问题，根据病情加大吸氧量，监测血氧饱和度，注意监测病人的病情变化。” 这些都在急诊常用技术包里，对张少白来说这些完全不需要思考就能做出处理。 朱副主任难得的点点头，又问道：“持续吸氧，但是血氧饱和度还是低，怎么办？” 这个问题就属于刁钻的范围了，毕竟眼前没有这样的病人，朱副主任这么问，一点实例都看不到，完全就算是刁难人。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血气分析正常而指氧饱和度低，有两种可能，一是患者呼吸系统功能无异常，但因外周血管收缩，微循环障碍，因而监护仪上的指氧饱和度偏低，此时要注意扩容、扩血管、抗休克治疗；二是抽血时操作不当，动脉血样中混入了空气，造成检测结果正常的假象，应该首先复查血气分析，如果氧分压和饱和度降低，应该进一步行胸片、d-dimer等检查，除外还要看有没有ards或肺栓塞或肺部感染的可能。”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很淡定的问道：“您说血气分析无明显异常，能否具体点说病例？” 这话一说，顿时后面很多人都看着张少白的背影，暗叹一句“真汉子”。 这就等于向朱副主任叫板了，大佬问问题，你自己按照理解随便回答一下就是了，现在还要求具体一点的病例，那不是主动向大佬要求考题吗？很有点你尽管出题、放马过来的感觉。 朱副主任看了张少白一眼，略一沉吟后说道：“假设有一个肝脓肿病人，入院时血压110/80mmhg，半小时后突然呼吸困难，给予吸氧心电监护，血压下降，呈休克状态，静点多巴胺支持升压，血压控制还行，维持在115/85mmhg，心率快约125次/分。血氧饱和度始终偏低，大多时间86%，最低时80%。血气分析无明显异常，红细胞正常，血红蛋白103g/l。白细胞稍高。一夜持续给予多巴胺200m静点。” 斟酌着说了一连串病情后，朱副主任不苟言笑的看着张少白，等他回答。 张少白极快分析一下，然后说道：“这个应该是肝脓肿引起的感染性休克，在积极进行抗休克和抗生素治疗的同时，争取早点进行b超引导下穿刺抽脓，或者穿刺置管引流，如果脓液浓稠，可以注入甲硝唑稀释抽脓，最后脓腔可注入抗生素。这个病人是感染性休克引起的肺功能不全或adrs前期，要标本兼治，否则治标不治本，很难痊愈。” 听着张少白的话儿，几乎所有人都仔细思索起来。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大家都是学医，就算之前没有具体处理的思路，可是听了张少白的诊断和处理方案，也能大致判断出是不是有效，能不能有用。 朱副主任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朱副主任已经临近退休，平时当值的时候不多，之前那一个多月张少白也就见过对方五六回，每一次还都站在最后，毫不打眼，直到今天才算真正说上话儿了。 张少白回答：“我叫张少白，来医院实习已经一个半月了。” “张少白……一个半月了啊……” 朱副主任点点头，转头走向另一张病床，继续巡房。 众人一见，连忙跟上，不过他们也都忍不住朝张少白看了一眼，眼中带着羡慕和惊讶。 朱副主任没有评价张少白刚才的诊断和方案，那就是完全认可的意思，而且他还特地问了张少白名字，等于张少白已经入了他的眼，被他记下了。 这一段时间张少白虽然得到关主任和周副主任的看重，上手的机会很多，可是他“手残小透明”的印象在众人的心里并没有改变，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对他改观了。 要知道他刚才做出的诊断，没有厚实的功底是完全做不到的，就算能想到些治疗思路，也不能像他这样这么清晰的给出治疗方案。 因此，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终于意识到张少白变“强”了。 “张少白，你来说说，夜间低血糖要怎么处理？” “张少白，你知道输液外渗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张少白，持续高流量吸氧，会出现什么后果？” …… 接下来，整个巡房的过程中，朱副主任时不时就会把张少白点出来，让他回答问题。 其他人是既庆幸，又羡慕，庆幸的是有张少白顶在前头，他们就不用回答问题了，羡慕的是张少白回答问题又好又准，只看朱副主任那越来越和气的语声，就知道张少白已经圣眷在心。 巡房之后，各人回到了各自工作岗位。 因为急诊今天不算忙，住院医和实习医又那么多，张少白没捞到上手的机会，只能回到休息室，继续吃他的早餐。 早餐有点多，估计把它们吃完，中午饭都不需要去吃了。 这么无所事事到了将近中午的时候，张少白正想到外面逛逛，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小护士冲了进来，大声招呼道：“小张医生，朱副主任叫你过去，有一个重伤病人，刚刚送进急诊来，正准备手术。” 第七十八章 实习医学习中(第一更) 一听是手术，张少白立即惊喜的把手上的书放下，然后跟着小护士，走了出去。 休息室里还有其他人，听见小护士说的话儿，都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张少白，恨不能以身代之。 只是经过之前巡房的事情后，他们都知道张少白已经在朱副主任的心里挂了号了，羡慕不来，所以只能轻叹一声，继续低头干自己的事儿。 张少白走出休息室后，立即对小护士问道：“具体是个什么样情况？要做什么手术？” 小护士说道：“是一名刚退伍没多久的军人，因为路上遇见歹徒抢劫，他见义勇为和歹徒搏斗，最终被砍成重伤。” 张少白“哦”了一声，又问：“病人伤势有多重？” 其实对于大多数医生来说，病人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治病救人并不会因人而异，更重要的是了解病情。 小护士说道：“病人的身上有很多刀伤，非常严重，有生命危险。听朱副主任的话儿，只能尽力救治，不排除落下残疾。” 听话听音，张少白多少懂得急诊医生的这一套，情况虽然往重了说，不过生命应该能保得住，最多因为刀伤出现残疾。 抢救室内。 病人被一众医护人员围在中心，进行各种各样的抢救操作。 先是剪衣服、挂仪器、静脉点滴、用药……所有这些都需要团队完成，和死神抢时间。 朱副主任就站在最前面，他一面查看病人的伤势，一面如流水一般下达命令：“尽快作血气分析，还生化全套检查，看看出血的情况怎么样……” 这种时候，病人家属只能站在外围观看，安静等待。 其实他们也不是什么病人家属，只是叫救护把病人送到医院来的路人，所以从他们的嘴里并不能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就连手术签字都是拿给院领导签的。 张少白来了以后，也跟着大家一起进行抢救。 忙碌了一阵，朱副主任回过头看见他，问道：“进过手术室吗？” 张少白点点头：“进过了。” 一个半月就进过了？ 朱副主任听见张少白的回答，稍稍有点失望，便又问：“第一次进手术室做的什么手术？” 张少白看不出朱副主任心中的情绪，只想着把为数不多的经验说一说，好争取到进入手术室的名额，所以答道：“断指再植，周副主任是主刀，在他的指点下我也做了其中一根手指。” “你第一次进手术室，就上手了？“ 朱副主任怔了一怔，皱眉道：“还做的是断指再植？嗯……结果怎么样？” 张少白连忙回答：“手术还算成功的，病人目前恢复不错。” 朱副主任想了想，说道：“你待会随我一起进手术室，可能上不了手，不过要认真观察啊，观察别人的手术也是一种学习，别错过任何学习的机会。” 没问题啊，能进手术室就行。 “我知道的，主任。” 张少白大声答应，然后继续低头工作。 朱副主任默默的看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会儿，看着他那一双手很稳的用止血钳夹住一个出血口，不禁点了点头，这才转开视线。 现在的小年轻都鬼得很，嘴上说着附和的话儿，可心里却不这么想，朱副主任见多了这样的人。 不过，这种人就算表面上掩饰得再好，可是心气也会不平，工作的时候不免会乱，这些只从一些小细节就能轻易判断出来。 倒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仍能很稳，至少这心是稳的，这样的孩子就属于值得栽培的人，朱副主任这一刻算是真正把“张少白”这个名字记下了。 张少白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通过了一次考验，虽然他因为系统的帮助在技术上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可是他在心态上却还没升级，仍处在“手残小透明”、“万年大学渣”的位置。 能进手术室观察大佬们的操作，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能不能上手其实没关系，对他来说只要大佬们给机会让他进手术室，总有一天是会有上手的机会的。 不一会儿，各项检查结果出来，ct结果也出来了，朱副主任看了看后，很快下令把病人推进手术室。 张少白充当好小透明的角色，跟随大佬们洗手换衣，然后走在最后头，鱼贯般走入手术室。 这一次手术朱副主任当然是主刀，下面还有三名主治做助手，张少白算是添头。 病人身伤，大部分是刀伤，没有伤及内里，不过好多处刀伤都伤及肌腱，虽然性命无忧，可是却容易造成残疾，所以肌腱缝合很重要。 张少白站在旁边看了一阵，虽然之前已经打定主意观察学习，可他很快却有了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如果换在平常，他并不会这样，可是刚从系统得到中级的肌腱缝合技术包，再看看那三名主治的手段，就未免让张少白生出“不对劲儿”的念头。 因为在他看来，那三名主治的手法实在太过粗糙，明明还能做得更好的地方，可他们却这么马马虎虎的解决了，实在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人，让他憋得难受。 当然，在场中唯一的只有朱副主任所做的操作，在张少白看来是中规中矩的，不过他隐隐觉得如果自己上手，或许还能比朱副主任做得更好。 这样的煎熬直到了手术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朱副主任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道：“张少白，你上一次是不是做过断指再植？” “是的，主任。” 张少白应声点头。 朱副主任想了想，指着病人的右手说道：“他的手也有刀伤，你试着处理一下。” 这就是让他上手了。 张少白欣喜若狂，也不知道是不是憋得太久了，感觉这时候手都有点抖起来。 三名主治稍稍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诧然之色，随即又低下头去，继续各自手上的工作。 这个实习医，居然能上手了。 按照朱副主任之前的话茬儿，这个实习医之前还做过断指再植，这可真是稀罕事儿。 第七十九章 实习医的肌腱缝合(昨天的第二更，晚了，对不起) 张少白走过去，先仔细的看了一下病人的右手。 这只右手中了两刀，其中一道在手臂上，属于需要做清创缝合的伤势，这个伤口虽然看起来触目惊心，可是处理难度不大。 另外一道伤口横贯食指、无名指和中指，却是真正有挑战性的手术 张少白暗暗想象了一下，受伤的时候病人大概举手想挡一下，然后被刀刃砍中，所以伤处才会都在屈肌腱ii区的位置。 这样的伤势，和张少白之前所做过的那一根断指再植不太一样，因为那根断指属于i区，可以直接缝合，难度不算太大。 而眼前这三根手指的断裂处，都在屈肌腱ii区，又称为无人区，此区中指浅、深屈肌腱共同穿行于紧密的纤维骨性隧道，很容易发生与通道和肌腱之间的粘连，妨碍肌腱滑动，因此修复困难，很难有理想的修复效果。 张少白查看完，先处理第一个刀伤，进行清创缝合手术。 在双手升级中级稳定之前，张少白做清创缝合的手速就非常快，等到升级了中级稳定之后，他的手速虽然没有明显提高，可是灵巧度却有了个非常恐怖的飞跃。 而且，随着他的手术量不断增加，他的进步仍在继续，显然他的升级并不是一下子完成的，仍需要一段时间消化，等到完全消化完毕，或许手速又会有一个很大的提高。 不过不轮如何，以他这时候的手速和稳定，做一个十五针的清创缝合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完成。 然后，张少白正式开始进行手指的肌腱缝合手术。 …… 和张少白在同一侧的主治医生姓贶（kuang四声），名叫贶东来。 贶姓是一个不常见的姓，据贶东来自己说，贶姓是中国最罕见的四个姓氏之一，而且还荣登榜首。 贶东来来自河豫省，人长得憨厚，据说当年高考的时候他是在强敌环伺的环境下杀出来的，好不容易考上了中医大，当上了医生，这在他们家乡可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按照贶东来的说法，原本他是可以去滨海的，只是因为喜欢上了广南的一个姑娘，所以毕业分配的时候很是浪漫的毅然南下，最后在广南成家立业，从此一直呆在附属医院，兢兢业业。 因为贶东来是个很爱聊天的话唠，所以很多话都是据他自己说的，大家平时都会笑着去听，他的许多话儿究竟是不是那一回事儿，反正见仁见智。 贶东来处理完病人腿上的一道伤口，嘴巴又开始有点痒了，左右看看，想找个人说说话。 他第一眼先看向身边的小护士，在手术室医生拿小护士打趣，那是常有的事儿。 年纪大了，有家有业不能乱来，可是耍耍嘴皮子调戏调戏小姑娘还是可以的，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好了。 可他还没张嘴，就看见明明应该全神贯注给他递东西的小护士，正偷偷的盯着他身边的那个人，那小眼神……和平时真不一样。 贶东来忍不住转头朝身边那个人看去，却见张少白一脸认真，正手执持针钳和镊子，认真的看着显微镜。 “4-0套圈缝线。” “纱布。” “线剪。” 随着张少白不断要求器械，他身边的小护士非常快速而且准确的把东西放入他的手中，似乎担心放得太重，所以放下的时候动作总会放慢一些，直至张少白抓住了，才放开手。 那小护士这么做的时候，眼神时不时在张少白的脸上打转，明明那张脸已经被帽子和口罩遮挡了大半，可小护士还像是看不够似的。 贶东来砸吧砸吧嘴，有点无从评价。 年过三十的他已经满身肥肉，小肚子大得就跟已经怀上五个月似的，再也不复当年的叱咤绿茵场的雄健，这让他忍不住心想：“要是放在十年前，我也曾经是小护士们的目标。” 心中升起一份青春年华不复返的感概的同时，他终于注意到了张少白手上的动作，不禁一怔：“他这是在做什么？” 张少白正对着显微镜，全神贯注的进行着手上的操作。 尽管贶东来没能透过显微镜去看张少白手上的操作，可是也能隐约看见张少白正在对病人的食指进行肌腱缝合，而且使用的方法，居然是他不怎么见过的。 “你在干哈子耶？” 贶东来大吃一惊，情不自禁连乡音都冒出来了。 张少白说道：“我在做食指的肌腱缝合和血管缝合。” “什么？” 贶东来胖胖的身子忍不住剧颤了一下，脑子一瞬间出现空白，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这实习生…… 特么的居然在做肌腱缝合？ …… 小小的手术室只有方寸之地，可是在手术室之外，退伍军人见义勇为被砍伤的事情，却正在迅速发酵，获得越来越多人的关注。 退伍军人从受伤倒下伊始，就已经有人报警并喊来救护车，第一时间送进医院。 同时的，嗅觉敏锐的媒体记者也纷纷出动了，对事件进行采访和报道。 对于媒体人来说，“退伍军人”、“见义勇为”、“被砍伤”、“医院急救”这样的关键字组合在一起，天然就具有非常好的新闻价值，因此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往医院赶来，想方设法作进一步的跟踪报道。 事情在网路上传开，并在广南卫视的新闻简讯中也有所报道，这立即引起了政府相关部门的注意，他们反应很快，就在手术进行到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就已经有鹏市政府的几位领导感到附属医院，对手术进程进行询问。 院办那边根本没注意这事儿啊，每天送进医院的病人那么多，谁关注得过来啊，只能一打听，知道正在急诊那边的手术室，一名副院长和几名院办领导只能陪着市政府的领导们赶往急诊了解情况。 “黄晓光同志是一位英雄，他见义勇为的举动是一个值得正面宣传的好例子，救人的这件事情不但是你们医院的责任，也是我们鹏市政府的责任，所以我在这里宣布，要不惜一切把黄晓光同志治好，不能留下一点遗憾。” 走到手术室外的观察室，市政府来的主要领导发话了，做出了非常强有力的指示。 副院长和院办领导连忙点头答应，用小本本记下，打定了主意下去一定坚决贯彻领导的指示。 第八十章 实习医的新技术(今天的第一章) 观察室内，挂着好几个液晶显示屏，上面每一个屏幕分别对应着手术室内的一个摄像头，可以将手术室内的动静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因为摄像头都是静态的，所有画面千篇一律，如果不懂行的人根本没什么看头，所以看了不到半个小时，几位领导都忍不住翻出了手机，查看起外界的新闻。 事件持续发酵，在媒体的努力下，有更多的围观群众站了出来，讲述事情的经过。 在他们的话语中，黄晓光见义勇为的英雄形象变得越来越清晰。 警察局的动作非常快，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已经将犯案几名罪犯一举抓获，所以一切都尘埃落定，所有人的聚焦点也转移到了手术室这边，关心着黄晓光的安危。 突然—— “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名市政府领导正刷着手机，不自觉的抬头看一眼手术室，却发现手术室里好像出现了什么情况，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一下，观察室内所有人的头都抬了起来，看向那一块块液晶屏。 只见手术室里，作为主刀医生的朱副主任停了下来，走到其中一名医生的一侧，弯身查看起来。 这名医生显然在进行手术，他的面前有一架显微镜，整个身体如同岳镇，给人一份非常沉稳的感觉。 在这名医生的另一侧，还有一名比较肥胖的医生，他似乎在说着什么，身体动作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有点激动。 “他们在说什么？” 市政府最主要的那位领导问了一句。 副院长挺无奈的，只能回答：“我也不清楚。” 那位主要领导又问道：“能不能把声音打开，让我们在这里也听一听？” 副院长更无奈了：“这里……这里是没办法听见手术室里的声音的。” 观察室只供观察学习，也就是看手术的过程，是听不见里面的声音的，所以这里的液晶显示屏一点声音都没有。 当然，手术室的声音和影像是同步录下的，存入到医院的主机数据库中去，只供必要时才会调出来查看。 “那到底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都停了下来？” 主要领导眉头轻皱，似乎有点不满意的样子。 副院长连忙说：“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他立即当着领导的面，拿起观察室的座机，拨了个号出去。 …… 手术室内。 贶东来听张少白说正在做肌腱缝合后，他发呆了好一会儿，空空的脑子才终于恢复正常旋转，大声说道：“谁让你做屈肌腱缝合的？这是应该交给手外来进行的工作，你一个实习生，怎么能够没有经过主刀医生的同意，就进行这样的手术？” 贶东来一边说，一边觉得火气越大，屈肌腱的缝合手术即使是他也不能轻易上手的，这么个实习生怎么就胆大包天，居然敢自己做了呢？ 听见贶东来的话儿，手术室里所有医生都怔了一怔，目光一瞬间回到了张少白的身上，就连朱副主任也不例外。 “怎么回事儿？” 朱副主任声音低沉，就像一头狼王在发话儿。 贶东来说道：“主任，这小子擅自进行屈肌腱缝合，而且还是ii区的。” 朱副主任眉头一皱，立即对张少白问道：“张少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在做屈肌腱ii区的缝合手术？” 张少白的手稳稳的停了下来，他让眼睛从显微镜上移开，稍微转了下头，丝毫不影响手上的稳定，然后对朱副主任说：“刚才您不是让我处理病人右手的伤吗？” 贶东来闻言有点气急的说道：“主任让你做清创缝合，没让你做屈肌腱缝合，你这是混淆概念！” 屈肌腱缝合这样的手术，一般来说都不是急诊处理的范畴，尤其是难度最大的ii区，应该交由骨科的手外专家来处理，他们急诊只需要做好创口处理，就已经足够了。 现在倒好，这么一个实习生居然不知死活的动了骨科那边的活儿，但凡出现一点意外都算是医疗事故，今天在场所有人谁也别想脱得了干系。 朱副主任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停下手上的工作，一边朝着张少白这边走过来，一边沉声问道：“你真的在做屈肌腱ii区的缝合吗？” 张少白点点头：“是的，我不知道不能做，您说让我处理，我就做了。” 朱副主任是老急诊，遇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也碰到过各种各样的事，再加上他已经是临退休的老人，因此他的心脏比一般人的都要大，气魄也更加强。 他走到张少白的身前看了几眼，想了想后，问道：“你在用什么缝合法？” 张少白回答：“m-tang缝合法。” “m-tang缝合法？” 朱副主任脸上露出些诧然，又看了张少白一眼，再次低下头去观察手术创口，好一会儿没说话。 旁边的贶东来一直在瞪着张少白，但凡大佬一声令下，他会毫不犹豫的立即将这个实习医一举拿下。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大佬却久久没说话，仍在观察，搞得他有点捉摸不透起来，心里想着张少白所说的“m-tang缝合法”，怎么觉得这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想起，这“m-tang缝合法”是他曾经在一年多前的一份医学杂志上看到过的，那是一份专门介绍医学新技术的杂志，里面有一篇论文专门介绍这个“m-tang缝合法”的临床应用。 据说“m-tang缝合法”是“tang法”的变种，具备“tang法”生物学强度，操作却简便许多，使用缝线和外露线结少，能满足肌腱早期保护性主动活动的需求，是ii区屈肌腱修复的优选方法。 只可惜具体“m-tang缝合法”怎么操作，贶东来已经记不住了，他当时没有留心去看论文，一目十行的只当是了解一下而已。 “他……他居然会这个新的技术？” 醒悟过来后，贶东来突然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少白，只觉得喉咙里好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张少白只是个实习医啊，居然能操作一个他连听都差点没听说过的新技术，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现在医科大的教学水平都这么牛了么？ 直接让学生学这么新的技术？ 第九十一章 实习医快跑(第二更) “叮铃铃~~~~~~”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旁的紧急电话铃声响起。 一名小护士赶紧过去接听，随即对朱副主任说道：“主……主任，是管副院长的电话。” “管副院长？” 朱副主任闻言怔了一怔，连忙起身走过去，让小护士把话筒递到他的耳边，说道：“你好，我是朱昌庆。” 电话里传来管副院长的声音：“你们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都停下来了？” 朱副主任想了想，只能避重就轻的说道：“我们这儿其中一位医生采用了新的肌腱缝合技术，因为对这门技术我有点吃不准，所以停下来查看。” 管副院长“哦”的一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又问：“这门新技术对病人的伤情有没有好处？” 朱副主任只能半真不假的回答：“如果成功做下来，对病人的恢复非常有用。” 管副院长这就更放心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强调一下的，好让在前线工作的同志明白到他们的责任，便又道：“现在市政府的几位领导就在我的身边，等待着你们手术的结果，希望你们能排除万难，顺利完成任务。” …… 朱副主任让小护士挂断电话后，站在原位上沉默了好一会儿。 随即，他抬起头，看见手术室里的众人都停下了手，看向他，他终于有所决断，说道：“都别听，继续手术。” 然后他朝着张少白这边走过来，问道：“这个m-tang缝合法你有把握吗？” 张少白得到了中级肌腱缝合技术包后，里面就有“m-tang缝合法”，对他来说这个缝合法就是他身体里的东西，他当然有把握，因此点头道：“有。” “好！” 朱副主任点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贶东来，吩咐道：“你去接手我刚才没做完的手尾，血管已经吻合了，只需要缝合创口就行。” 贶东来一阵错愕后，看了张少白一眼，连忙点头：“是，我这就去。” 朱副主任随即让小护士推来另一架显微镜，说道：“张少白，你现在开始吧，一边做一边说，一个步骤都不能漏。” “是，主任。” 张少吧连忙答应，同时松了口大气。 这一次他并不是在偷鸡，而是真不知道自己不能做屈肌腱缝合，之前周副主任都让他缝合i区的屈肌腱，他以为这样的手术是可以做的，尽管屈肌腱ii区比i区的手术难度的确要大得多，可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差别，只是可能使用的缝合法更复杂一点而已，所以他就直接上手了。 其实“tang法”的治疗效果会更好，可是“m-tang缝合法”更简便一点，治疗效果比“tang法”稍弱，系统给他的技术包已经完全融入他的身体，让他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最优解题途径，也即是“m-tang缝合法”。 或许他如果使用的是“tang法”，带给人的惊讶并不会这么大，毕竟“tang法”已经出世好多年了，虽然复杂，可是能做出来的人不少，而“m-tang缝合法”却只是近几年的技术，临床使用并不多，能做出来的人非常少。 “我刚才已经将第一根线圈锁入肌腱近断端背外侧8mm处，将套针纵形穿越肌腱并到达远断端背外侧6mm处出针。” “现在我要在距远断端中心8mm处横穿肌腱中心到达对侧，在对侧距远断端背外侧6mm处进针，纵行穿越肌腱回到对端近断端8mm处打结。” “接下来我会使用第二根套圈缝线由远断端8mm掌侧中央锁入第一个套线圈结后，纵行穿越肌腱，到达近断端8mm掌侧中央打结……” …… 张少白一边说着，一边动手。 他的手又稳又快，随着他嘴里的话语描述，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做了出来，在显微镜下清晰明了，没有一丝模糊。 朱副主任看着显微镜的操作，时不时需要思索一下，将张少白的操作过程在他的脑子里模拟出来，渐渐弄明白了整个“m-tang缝合法”的过程。 虽说这个新技术比“tang法”更简便，那也是相对来说的，它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常用的那几种肌腱缝合法，普通的急诊医生根本做不出来。 看着张少白手上的动作，朱副主任心底的惊讶渐渐变得越来越大，这个年轻人的技术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快、还要稳，转眼间一根手指已经缝合完成，每一下动作都清清楚楚，没有瑕疵。 张少白完成一根手指的缝合后，不敢造次了，停下来试探着问朱副主任：“主……主任，我还继续吗？” 朱副主任略一思索，说道：“继续！” 张少白闻言，深吸一口气，又再把眼睛凑到显微镜上去。 其他三名主治都在做着手术，同时他们的注意力也时不时会投到张少白这边来，听见朱副主任的话儿，不禁都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心情复杂难明。 尤其贶东来，简直感觉真是日了狗了，心里乱糟糟的，长满杂草。 朱副主任让张少白继续，那就是认可张少白的手术了，换句话也即是说，张少白所使用的这个“m-tang缝合法”没有问题，能够完成屈肌腱ii区的缝合。 这还是只是个实习生啊…… 居然已经有能力做屈肌腱ii区的缝合了。 特么的使用的还是新技术。 贶东来只觉得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打击，是他自从强敌环伺的河豫省高考杀出来后，从来没有遭遇过的。 这是因为长时间呆在急诊，太安逸了吗？ 贶东来开始反思，自己也算是做手术的一把好手，怎么今天就被这么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给比下去了？ 这一刻，他真的无比想走到张少白的身边，好好的看一看这个“m-tang缝合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看看自己是不是也能领会、掌握，或许这门新技术也并不是那么难，他可以一看就会了呢？ 输给这么一个年轻的实习医，总让有种一个跟头跌下去却吃了一口狗屎的憋屈感。 那一边，张少白的动作更快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对“m-tang缝合法”有了更多的体会，所以做起来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也更加从容。 第九十二章 站好最后一班岗(第一更) “真快啊！” 朱副主任在显微镜下看着张少白的动作，忍不住从心底暗叹。 朱副主任也曾参与过用“tang法”做屈肌腱缝合的手术，不过那是他人生仅有的一次经历，他当时只在一旁观摩，并没有亲自动手。 不得不说，“tang法”实在太复杂，自从观摩过这么一次后，朱副主任便彻底断了学会这门技术的念头。 对于一名急诊医生来说，全科以及小手术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技能，屈肌腱缝合尤其是ii区的缝合，更多的是会限期转给手外专家，急诊医生并不需要掌握。 因此，对于“m-tang缝合法”这种屈肌腱缝合的新技术，朱副主任只是了解而已，并不会做。 当然，不会做是一回事儿，可老急诊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他能看出张少白手术的好坏，只从进出针位置、缝线打结、创口状况等等这些事情，就能做出判断。 在他的眼里，张少白不仅做得快，而且还做得好，那一双手稳得让人惊叹……眼看着张少白转眼就缝好第三根手指，正准备用对接缝合法将皮肉也缝起来的时候，朱副主任忍不住把眼睛从显微镜上移开，看向张少白的那一双手，心里暗暗感慨：“真是一双好手啊！” 这么稳的一双手，不去当外科医生，真是浪费了。 朱副主任略一思索，忍不住问道：“张少白，你的实习期结束以后，是想留在急诊，还是准备转去其他科室啊？” 张少白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想留在急诊。” 因为张少白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离开显微镜，所以看不到他的神情，朱副主任觉得张少白的回答有点快，所以不动声色的又问：“为什么？” “我觉得在急诊挺好的，能遇到各种不同的病人。” 张少白的想法很单纯，急诊里各种病人都有，他有着大量上手的机会。 朱副主任很高兴啊，这个年轻人能留在急诊，绝对会成为急诊的一把好手。 别的不说，就只凭他屈肌腱缝合的技术，以后在急诊就有他的一席之地。 现在该担心的是，如果骨科那边知道急诊这里有张少白这么一个人，恐怕会来抢人，那倒是个麻烦事儿。 朱副主任为张少白愿意留在急诊而老怀大慰的同时，张少白已经很快把病人右手的第三根断指缝好。 他放下器械，把眼睛从显微镜移开，轻舒一口气，转头对大佬汇报：“主任，我已经完成了三指屈肌腱缝合。” 朱副主任点点头，指着病人还有的几处伤口，说道：“你自己看看应该怎么处理，想好了就动手。” 病人还有好多伤口，有些地方需要清创缝合，有些地方需要肌腱缝合，不过不管怎么说，比起屈肌腱ii区的缝合难度，都要小了很多。 张少白刚才已经用一手完美的“m-tang缝合法”，证明了自己的技术，朱副主任也就不吝给出无限开火权，让他全面上手。 张少白一听很高兴啊，选了条难度最大的肌腱缝合，又埋头努力起来。 朱副主任看见张少白这劲儿头，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他依稀从张少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刚入行时的影子，也是一样的愣头青，只要能上手就兴奋不已。 第一次进手术室的时候，头一天晚上甚至一夜未眠，后来渐渐习惯了才好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要遇见没上过手的手术，就会觉得是挑战，就会高兴……然后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到了临退休的年纪。 “以后的急诊，就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朱副主任暗暗感慨着，心里也不知怎么地，看着张少白专注手术的样子，竟生出“站好最后一班岗”、“再为急诊带出一根好苗子”的想法。 朱副主任让张少白全面上手的话儿，手术室里的其他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几名主治闻言都忍不住朝张少白看一眼，尽管今天他们已经看了张少白好多回，可是心底仍然为朱副主任的话儿感到惊讶不已。 要知道这就等于放手让这个实习医操作了，不管出现什么问题，将来的责任都会由朱副主任来背，这即使是亲传弟子也不过如此。 这其中，贶东来最是怨念满溢。 他平时可以口口声声喊着朱副主任“老师”的，现在“老师”这么偏心别人，他这心里就别提有多郁闷了。 倒是手术室的那一个个小护士，听见朱副主任的话儿，心里忍不住芳心窃喜，暗暗想着：“小张医生真的很帅、很厉害呢，他的技术连朱副主任都认可，不惜为他站台。” 等整天手术完成，众人陆续走出手术室。 朱副主任叫住张少白，等其他人都走远，这才压低了点声音，对他警告道：“你还在实习期，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要做任何手术都必须先向主刀汇报，得到同意了才能进行，明白了吗？” 张少白虽然还并不太懂手术的规矩，不过听得出朱副主任是为他好，连忙点头应声：“明白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朱副主任不愿意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又和声说：“你的技术不错，这件事情我会和其他几位主任说的，让他们多给你上手的机会，你要好好努力，知道了吗？” 朱副主任从医这么多年，何曾对一个年轻人说话还要照顾他的心情了，可是他这时候就不自觉的这么做了，可惜张少白领会不到，反倒是对能多上手这事儿很高兴：“多谢主任。” 朱副主任笑了笑，问道：“累不累？如果还不累，那就随我去抢救室转转，看看还有没有合适你上手的病人？” 主任愿意带他去抢救室找上手的机会，那简直就是特殊照顾啊，就算找不到上手的机会，也比窝在休息室里无所事事强，所以他目光一亮，立即迭声答应：“不累，不累……我不累，主任。” “那走吧！” 朱副主任点点头，自顾自转身就走。 张少白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上，一老一少一起走出了手术室。 第九十三章 顶上了(第二更) 手术的门前，领导们已经在那里等待。 病人被推出去的时候，因为麻药药效没有结束，所以市政府的几位领导们很遗憾的没办法温言夸慰几句，以表达对病人见义勇为的赞美之情。 不过外面记者已经收到消息全都来了，市政府的领导们站在病人的病床前很是凹了几个造型，发表几句病人病情的介绍声明，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表明了鹏市政府不惜一切把英雄治好的决心，顿时收获一片镁光灯的闪烁和叫好声。 然后，市政府的领导在媒体记者们的瞩目之下，过来和每一位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们握手，表示谢意。 张少白站在最后面，很有幸也和领导握了一下手，那领导笑着对他说了一句“年轻有为”，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鼓励。 副院长一直跟在市政府领导的身旁，为领导介绍负责手术的几位医生，等他介绍到张少白的时候，语气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眼神里却明显带着疑惑、以及一丝惊怒。 过了一会儿后，采访结束。 几位领导志得意满的离开医院。 管副院长又走了回来，面色阴沉的对朱副主任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刚才在手术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种重要的一个手术，为什么他能够参与进行？” 他已经知道张少白是实习医，刚才市政府的领导在，他没有说话，直到这时候，才忍不住心底的怒火问了出来。 其他几名主治的脸色都是一变，忍不住偷眼去看朱副主任。 朱副主任却淡定得很，说道：“小张是我们急诊的医生，按道理是可以进入手术室，参与手术的，这没有违规。” 他是临退休的人了，只要不出医疗事故，他谁也不怵。 管副院长重重皱了皱眉，他对朱副主任这种光棍实在没辙，只能忍着气道：“老朱，你是医院里的老模范，应该知道这台手术有多重要，就算退一步，病人只是个普通人，这样的手术你让一个实习医生上手，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朱副主任看着管副院长，语气坚定的说道：“管院长，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病人的病情在我心里是第一位的，我不会拿他们来冒险。” 微微一顿，他又说道：“小张虽然只是实习医生，可是他的手术水平绝对不比我们急诊里任何一名主治医生差，而且他刚才对病人采用的新技术，对病人的恢复很有帮助，这一点绝对没错。” 管副院长沉吟了一会儿，没再说多余的话儿，只看了张少白一眼，又看了看朱副主任，点头道：“那行，我们等术后结果出来再讨论这件事情。” 说完，他转头径自走了。 这就算是和副院长顶上了…… 几名主治看着管副院长的背影，又看了看朱副主任，目光中或多或少都露出些担心。 朱副主任倒是露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张少白道：“走吧，别担心，他一搞行政的，不懂手术上的事情，等过两天手术结果出来，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就不会再啰嗦了。” 张少白算是看出来了，自己今天的确闯了一点小祸，幸好有朱副主任帮他顶着，所以没事，这让他心中暗暗想着，是不是过后让郭叔叔帮忙调解一下，免得朱副主任因为他受责。 心里这么想着，他同时加快脚步跟上朱副主任，走进急诊抢救室。 …… “急性左衰竭，少白，你准备怎么处理？” “生理盐水，20ml，静推，时间大于15分钟……” “哦，高血压，危急，少白，你来处理。” “生理盐水，500ml，静滴，15滴/分，硝酸甘油注射液1ml……” “这是什么？没错，就是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你怎么处理？” “机器通气，氧疗，给糖皮质激素……” 朱副主任领着张少白在抢救室里走着，他除了给张少白寻找上手的机会，还带着考评的意思，想看看张少白的全科水平究竟怎么样。 让他又惊又喜的是，张少白的理论功底很扎实，急诊里的这点小case根本难不住他，他能迅速做出判断并且进行应对。 “这孩子的反应好快，天生是做急诊的料！” 朱副主任看着张少白的眼神越发和蔼了，嘴里的称呼也从“张少白”变成了“少白”，这里面虽然只差了一个字，可是感情色彩上的差别何止十万八千里。 一天下来，虽然张少白再没有捞到做肌腱缝合的机会，可是在朱副主任的许可下，急诊里的工作随便他上手，和主治医生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 一天下来，虽然有点累，可张少白非常高兴，感觉今天的收获很大。 做了三个手指的屈肌腱缝合，又在急诊里当值半天，这一天比他刚才时的一个月过得都要充实。 回到家，一开门就嗅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那是母亲的味道。 张少白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医院或者医科大的饭堂吃饭，很久没吃家里的饭菜了，正高兴的想到厨房去看看，没想到进门第一眼却看见于离坐在沙发上，正在玩弄他的吉他，他不禁一怔：“你还没走？” 于离抬头瞥了他一眼，说道：“怎么？想赶我走？” 张少白一边把包放下，一边说：“你昨天不是说正在筹备新专辑吗，还说解决了空空如也的问题立即就要赶回滨海去，我还以为你今天就走了呢！” “我改主意了。” 于离手里仍然在拨动琴弦，显然是时间都去哪儿了的曲调，又说：“我准备再住几天，反正我觉得和唐姨挺投契的，在这里多呆一呆也不错。” 这就算白吃白住上了…… 张少白没好气的不去理她，径自朝着厨房走去。 母亲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砧板上放着苦瓜，心都被掏空了，切成一截一截的，而母亲正在剁着肉。 张少白咽着口水问：“妈，你是准备做酿苦瓜吗？” “回来了？” 母亲点点头，说道：“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酿苦瓜和酿蚝豉吗，妈妈今天都做了。” “太好了，妈，我这段时间就想着你这一口了。” 张少白闻言笑得嘴巴都快裂到耳朵上去了。 第九十四章 他是你喜欢的类型(第一更) “今天工作怎么样？累吗？” 唐燕妮一边做菜，一边询问儿子。 “还行，和平常一样！” 张少白没说实话，刚进急诊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忙，更不累，因为他就是个小透明，现在不一样了，他开始忙了，很忙，不过相比起来他挺享受这份忙碌的。 唐燕妮把剁好的猪肉塞入一截截苦瓜之中，然后放进盘子里，准备入锅隔水蒸，同时对儿子说：“我听说你们急诊是医院里最忙、最累的科室，你要是觉得累啊就和妈说，妈想想办法帮你转到轻松点的科室去。” “千万别！” 张少白连忙摇头，举手叫停。 且不说父亲的能量，就凭着母亲在电视台里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人脉，给他转科室真是一句话儿的事情，轻而易举。 只要他爹肯开口，进脑外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想了想，张少白有点不放心，又对母亲说：“妈，你千万别管我的事情，我喜欢呆在急诊，领导对我都挺好的，而且还能学到东西，我现在比起刚进去实习的时候，已经进步很多了。” “好，你工作的事情我不管！” 听见儿子这么说，唐燕妮也不再坚持，转而压低了一点声音，说道：“小宝啊，我挺喜欢于离的，今天她陪着我逛街，我们逛了整整一天……嗯，以后你和她好好处，妈支持你！” 张少白站在厨房门前，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客厅里的于离，才轻声说道：“妈，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和她刚认识没多久，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一回事儿。” “哦，普通朋友啊？” 唐燕妮挪揄的看了张少白一眼，说道：“既然是普通朋友，你为什么把她领回家里睡？” “她没地方住……” 张少白说这话儿的时候觉得挺没说服力的，不禁有点说不下去了。 这特么就是个误会啊！ 误会就误会在昨天晚上于离的穿着实在太过性感了。 孤男寡女呆在一屋子里，女的还穿得特别少，这事儿带给老妈先入为主的印象太深，很难扭转过来。 唐燕妮微微一笑，说道：“好，我明白了，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反正妈就是想告诉你，妈挺喜欢这姑娘的。” 张少白觉得这事儿不对，回头得赶紧把于离打发走才行，别以后误会越来越大，更难解释。 唐燕妮不管儿子怎么想，对他说道：“上去喊你爸、郭叔叔和李叔叔下来吧，吃饭了。” 张少白只能上楼喊人。 楼上，房间里，张近程和郭长峰在一起，正看着什么文件。 张少白为了避嫌，没走近去，只远远的说了一声，两人就把文件都收拾好，锁入保险箱，这才一起下楼。 随后司机老李也下来了。 下楼的时候，张少白想起国庆后请假的事情，便当着父亲的面对郭长峰说了，郭长峰点头道：“没问题，你要是请不了假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办妥的。” 张近程好奇问道：“你请假干什么？” 张少白老实回答：“我有个朋友在山区支教，她说山区那边的孩子缺医少药，我想过去看看，顺带当给自己放个假，旅游一下。” 这个理由实在太强大了，张近程听后顿时没什么说的了，点头道：“自己出去要小心安全，别逞强。” 张少白一口答应。 吃饭时，男人们基本没怎么说话，桌上只有两女人叽叽喳喳的聊着今天逛街的事儿。 “今天您买的那支乳液真不错，没想到这么便宜呢，比网上都便宜。” “我觉得你的那支护手霜挺好的，你用了以后给我说说效果，如果够润，下回我也去买一支。” “唐阿姨，要不下次您到滨海来吧？我带你逛街，我知道几个好地方，里面卖的都是好东西，外面都找不到的。” “是嘛，那咱娘儿俩说好了，下次我去滨海，就一定找你。” …… 张少白吃完饭，放下筷子，距离去high吧还有一段时间，他索性打开电视看起了新闻 正巧电视正在播放一段娱乐新闻，居然是关于于离的。 “据知情者爆料，天艺传媒的当红歌星于离现已失踪，原本正在筹备新专辑的于离似乎和天艺传媒产生了分歧，所以以失联的方式进行对抗……” “本台记者已经尝试致电天艺传媒，针对时间做出询问，却并没有得到具体回应……” “于离是天艺传媒近年来力捧的女歌手，如果她的出走一旦证实，这对天艺传媒将是一记重击……” …… 这一则娱乐新闻播放了两三分钟，不算太长，不过于离显然注意到了，看着电视露出一脸郁闷，那模样别提多糟心了。 张少白看了于离一眼，说道：“要不你给林姐打个电话问问吧？” 于离撇了撇嘴，沉吟一下后终于还是拿起电话，打开门走了出去。 找到林青凤的号码，拨通。 “啧啧，我的大小姐，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里，第一时间传来林青凤声音。 于离直接问道：“林姐，我才出来这么三天，为什么电视里就闹着这样的新闻了？” 林青凤沉吟一怔，说道：“同行是仇家，都是那几家发稿抹黑，我们已经正在应对了。” 微微一顿，林青凤又问：“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你还是尽快赶回来比较好，你的行踪就连王总都过问了。” 于离说道：“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林青凤质问：“为什么？” 于离回答：“我的新专辑还差几首歌，我想把这几首歌都找好了，再回去滨海。” “什么个意思？你昨天不是又从张少白的手里拿到一首歌了吗？还有？” “是，我想看看，我觉得他应该还写了其他的歌。” “怎么可能，我们从他的手里已经卖了四首歌了，他就算再高产，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好歌啊！” “我想试试，所以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滨海。” 电话那头，林青凤沉默了一阵，才又开口道：“于离，我可和你说清楚啊，你现在才是签约公司的第四年，按照合约，未满五年你是不能谈恋爱的。” 于离怔了一怔，随即皱眉：“林姐，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你自己琢磨。” 林青凤没好气的说道：“我也见过张少白，他可是个小帅哥，而且还那么有才华，我觉得这正是你喜欢的类型，所以你可要把持好啊！” “你尽胡说八道什么啊？” 于离冷哼一声，说了“挂了”，也不管电话那头的林青凤愿不愿意，径自把电话掐了。 把电话塞进口袋，于离静静的看了一眼小别墅的大门，好一会儿后终于喃喃的自言自语一句：“谁说他是我喜欢的类型啊？”然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第九十五章 打发你走 走进客厅的时候，于离的小情绪还在。 她看见懒洋洋倚在沙发上的张少白，忍不住瞪了张少白一眼，心里恶狠狠的想着：“他哪里帅了？” 张少白也看着打完电话进门来的于离，心里其实想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时候走人，可没想到无端端的被于离瞪了一眼，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随即看见于离重重的在沙发上坐下，像是要发些什么似的，他不禁好奇问道：“怎么了？林姐怎么说？” 这话儿简直正挠到了于离的腾出，当即翻了个白眼，情绪饱满的说道：“林姐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特么……这是不是关心你么？ 张少白觉得自己挺欠的，问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应该直奔主题啊……所以他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滨海？” “你想赶我走？” 于离重重的皱了皱眉头，盯着张少白。 我们有那么熟吗？ 你得到了想要的不是应该就走了吗？ 张少白斟酌着眼前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他刚要说话，没想到于离又说了：“我心情不好，你给我唱首歌！” 什么鬼？ 尼玛当我是点播机啊？ 张少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准备不搭理这货儿。 没想到这货儿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居然还提了要求：“我要听新歌，不要听那些听过的。” 张少白沉声道：“你别太过分，我干嘛要给你唱歌？” 于离质问道：“我心情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唱首歌？” 张少白闻言差点气乐了，正想回怼一句，没想到这时候唐燕妮正好把碗筷收拾好，走了过来，听见于离的话语，立即出声问道：“怎么了？于离，出什么事儿了？” 于离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微微扁了扁嘴，说道：“唐阿姨，我心情不好，想让张少白给我唱首歌。” 唐燕妮走过来于离的身边坐下，关切的问道：“怎么就心情不好了？是因为刚才新闻里的事情吗？别理他们，现在好多媒体记者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就知道生安白造，捕风捉影。” 唐燕妮刚才也看到了电视里有关于于离的新闻，她作为媒体人，对娱乐圈的一些套路都知道得很清楚，因此立即表明立场，为于离站台。 转过头，她又拍了拍儿子的大腿，催促道：“人家于离是女孩子，你就不能让一让？赶紧的，唱首歌，让妈妈也享受享受儿子的动听歌声。” 张少白无奈极了，狠狠地瞪了于离一眼，这才拿起吉他，也不说话，直接弹了起来。 张少白瞪于离的时候，于离也反瞪了张少白一眼，脸上带着点洋洋得意的神色。 不过，等听到张少白弹出来的琴声，她的神情立即就专注了起来。 那琴音就像散落的珠玉打在盘子里一样，悦耳好听，连成一串，便成了从未听过的曲子，让人忍不住认真去听。 一边听，一边看着张少白弹琴时的模样，于离忍不住暗忖：“这个人……也就弹吉他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点帅。” 前奏过去，歌声唱起： “我看过沙漠下暴雨。” “看过大海亲吻鲨鱼。” “看过黄昏追逐黎明。” …… 一首歌很快唱完，唐燕妮忍不住为儿子拍手叫好。 于离的眼底则流露出一闪一闪的光芒，看着张少白许久没说话。 张少白也在回味着自己刚才的演唱，他今天用一种身处人群却带着一点点疏离的感觉去唱这首《奇妙能力歌》，本来只是好玩而已，可却发现一首歌如果换不同的感觉去唱，出来的效果原来是不一样的。 这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门，让他觉得自己的演唱技巧又有了一个很大的提高。 回过神来，于离开口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张少白回答：“奇妙能力歌。” 于离重复了一遍“奇妙能力歌”的歌名，说道：“能卖给我吗？” 张少白闻言，斜着眼睛瞥了于离一眼，这货儿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露出一副卖萌讨好的样子，就像小哈巴狗似的，和之前那傲娇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模样。 到了这会儿，张少白算是看明白，这货儿刚才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从他身上挖新歌。 再想深一层，这货儿本来还说要赶着会滨海，现在却说要多呆几天了，这恐怕也是因为“新歌”。 想明白后，张少白没好气的问道：“你们天艺传媒已经从给我手里拿到四首歌了，还不够吗？” 于离说：“学猫叫和走马跟我没有关系，已经给公司的其他人了，我其实只有空空如和时间都去哪儿了这两首歌。” 张少白说道：“有两首歌还不够吗？” “不够！” 于离走过来坐到张少白的身边，挨得紧紧的，撒娇道：“求求你了，再卖给我一首吧，好事成仨嘛！” 泥煤哦，什么好事成仨，不一直都是好事成双吗？ 张少白被于离的“惺惺作态”弄得有点浑身不自在，立即挪了挪屁股，拉开点两个人的间距，嫌弃道：“有事好好说，别靠这么近。” 于离锲而不舍的跟上，大&&胸&&脯都差点整个儿贴上来了，央求道：“好嘛，张少白，你就把这首奇妙能力歌也卖给我嘛！” 喂喂喂，你可是大明星哩，有点矜持行不行？ 张少白其实并不反感把歌卖出去，不过他觉得如果任由于离这么“索求无度”，那他也吃不消，所以准备抻一抻这货儿。 “好嘛！” “……” “别那么小气嘛？” “……” “最多以后拿奖了，我上台感谢你！” “……” …… 一旁的唐燕妮一直笑吟吟的看着两个小年轻的互动，看见张少白死不搭理于离，便开口打圆场：“少白，难得于离喜欢你的歌，你又不准备当明星，那就卖给她好了。” 张少白也就想着找个台阶下来，听见老妈这么说，他就将就着梯子往下走：“既然我妈这么说了，那把歌卖给你也可以。” “真的？” 于离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说道：“我立即让林姐准备合同。” “不过……” 张少白摆手让于离打住，开始提条件：“不过这是最后一首了，明白吗？” 于离看见张少白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不能得寸进尺，连忙乖巧的点头：“好，最后一首！” 张少白接着又说：“还有，明天你就回滨海。” 于离眉头轻皱，问道：“你为什么老是要打发我走？” 唐燕妮也在这时候开口了：“对呀，你干嘛老想着让人于离回滨海去？妈妈在鹏市还要待两天，就指望着于离陪我逛街呢！” 张少白无奈，心想以后如果有机会见到哥哥，一定要让他赶紧娶个嫂子回家，天天陪老妈逛街。 第九十六章 火遍全网(第一更) 和于离说好了卖歌的事宜，张少白离开家，独自赶往high吧。 最后一场登台演出圆满完成，他当众宣布了因为工作原因没办继续驻唱的事儿，这立即引来整个酒吧的哄然鼓噪，反对声四起。 客人们一个个激动无比，都不肯让张少白下台，有几个妹纸甚至直接冲上台，搂着他就是一顿亲。 张少白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啊，被那几个妹纸很是结结实实的揩了一吨油，稍不提防差点连裤裆都被摸了。 后来还是叶青筠上台为他解围了，她提前给张少白注册了一个公众号，叫做“high吧头牌少白”，让客人们加，说明张少白会不定期回来high吧登台，然后会在公众号提前通知，这才好不容易平息了客人们的热情。 下台后，张少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没想到一摸口袋，发现居然里面有几张小纸条，都是之前那几个妹纸趁着揩油的功夫塞给他，真是爱得深沉。 张少白回到家，于离还坐在沙发上看曲谱，塞着耳机，时不时低声哼唱，态度非常认真。 张少白算是发现了，这货儿是个工作狂，只要投入工作就有点忘我，连他进门都好像没留意，完全沉浸在曲子里了。 张少白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后，开始码字。 这一写就是两万，速度飞快，只用了一个半小时。 上传的时候，他发现《鬼吹灯》的收藏已经突破十万，而且刷了一次，好像正在大幅度增长中。 张少白心中一动，连忙点开书页，这才发现已经改签约状态了，也即是说合同已经寄到，他和悦文正式签约成功。 书评区一片热闹，之前他发的那则签约成功的申明，让所有读者都有一种“庶民的胜利”的感觉，所以读者的黏性也因此变大，书评区的评论简直像流水一样，不要太多。 翻了一下那些书评，张少白才终于知道收藏大涨的原因，原来《鬼吹灯》已经登上悦文app的一个新书推荐。 “不是说推荐有短信通知的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张少白从前在悦文看过许多小说，那些小说一般有推荐的时候都要多更新的，这似乎是惯例，他要是早知道《鬼吹灯》上推荐，肯定会多更一点的。 而且，很让张少白惊讶的是，《鬼吹灯》才刚刚改签约状态，可是书页显示已经有超过100个打赏。 这其中，出现了四个盟主，都是一步到位，直接一笔打赏成盟主。 排在第一位的盟主就是那位为了“投诉不签约”一事在书评区建散财楼的黄金大盟“恐龙回春”，直接给《鬼吹灯》丢了个白银盟。 “恐龙回春”还在书评区放言，只要《鬼吹灯》上架的时候仍能保持水准，立即给一个黄金盟。 “有打赏啊，应该加更！” 张少白还是第一次写书，看到打赏很受鼓舞啊，这事儿其实和钱没关系，主要是他看到自己写的书有人喜欢，这情形让张少白很感动。 当即打开word，就是干，继续干，努力干…… …… 张少白还在为多更新努力的时候，整个悦文平台已经因为《鬼吹灯》受到不小的震动。 “这书也太牛了，写得真的有那么好吗？” 其中一个大神作家群里，有人发出了《鬼吹灯》的书页链接。 很快，潜水员们开始纷纷冒头了。 “我靠，才刚签约，就已经四个盟主了，太夸张了吧？” “哇塞，这可全都是钱啊，还没上架就已经这样了，上架还得了？” “是不是又是哪位土豪写书自娱自乐，引来一众壕哥捧场？” “有可能！” …… 众说纷纭的时候，群主突然冒出来了：“应该不是吧，这书我有留意过，写得真不错，之前悦文编辑部也不知怎么的了，一直没跟作者签约，被这书的读者集体去投诉了，事情搞得很大，很多人都知道的。” “那就是说……这书的成绩是正常的咯？” “应该是的。” “那这书了不得啊，我得去学习学习！” …… 悦文编辑部。 《鬼吹灯》的责编贼子洞人，在编辑会议上做了非常深刻的自我检讨。 “首先，我要承认是我的工作疏忽了，我必须检讨……” “我看到这书的数据太异常，其实当时已经第一时间去看这书了，可是这书的开头和其他的书太不一样了，有点散乱，所以我才决定再多看看，没有立即提签……” “我把这书的第二次提签时间点设定在二十万字，然后就忘了这事儿，这是我的过失，险些错过一本好书……” “我很感谢爆痘帮我提签了，如果再慢一点，万一让其他平台把这书拉走，这将会变成我职业生涯中最大的污点，也是最惨痛的教训……” 经过那天的“鬼签之夜”，悦文编辑部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鬼吹灯》这书，能让平台产生这样的大事件，这书算是近年来少有的现象级大作。 如果后续经营得好，作者又能保持水准和更新，最终成为一代经典，也并非不可能。 就目前来看，《鬼吹灯》的故事怎么样且不说，单凭作者每天至少两万的更新量，这书就强得没边。 所以，《鬼吹灯》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成就经典，其实现在要看悦文编辑部的营销怎么样了。 因为签约的事情，悦文编辑部已经出现了一次重大失误，《鬼吹灯》超过二十万字才签约，这样的事情或许会流传很久，成为旁人嘴里的笑柄。 当然，知耻而后勇，编辑部的众人都明白这一点，他们正憋着劲儿准备弥补过失。 不过看着鬼吹灯的数据，他们又有点感叹不已。 这书签约成功的时候，已经拥有五万收藏，简直有点自带流量的感觉，这样的书就算不宣传也能慢慢通过口口相传而大火起来。 他们的营销，或许真的只能挽回之前签约晚了的那一点时间而已。 也正因为有补偿的心理在，悦文编辑部在收到张少白的合约后的第一时间，就把《鬼吹灯》放上了推荐，根本不等换榜，也没有短信通知作者。 他们已经做好计划，在接下来的两周内，不断给《鬼吹灯》最好、最优先级的推荐，尽快上架，让这书火遍全网。 第九十七章 骨科专家(昨天第二更，有点晚) 第二天，张少白如常回到医院，发现朱副主任也在急诊。 昨天是朱副主任当的值，今天却并不是他的班，他的出现让张少白有点意外。 还没走进休息室换衣服，张少白就被李成溪拉到了一旁去，问道：“你昨天是不是做了屈肌腱ii区的缝合手术？” 张少白看见李成溪凝重的样子，点头道：“是，我做了，怎么了？” 李成溪眉头一皱，说道：“你怎么那么大胆，还只在实习期而已，就敢碰那样的手术？万一出点事儿，不怕实习期过不了啊？” 张少白脑筋转了转，想起李成溪昨天轮休，并没有到急诊来，不禁好奇道：“我做手术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成溪道：“这事儿急诊都传遍了，现在大家都等着看你的好戏呢！” “看好戏？” 张少白有点不明所以，问道：“看什么好戏？” 李成溪无奈道：“那个病人的事情都上新闻了，是市领导和媒体大众都关注的对象，大家说昨天朱副主任和管副院长顶上了，现在就等着看那病人的结果，一旦出点什么问题，朱副院长肯定会吃挂落，恐怕你也会受处分。” 原来是这样…… 张少白终于有点明白了。 他到急诊来没多久，对一些行政上的事情并不太懂，直到这时候才知道昨天他做手术的事儿，比想象中的要严重。 他不担心自己，反倒对朱副主任为他顶住了院办的压力，很是感激。 李成溪看见张少白没说话，以为张少白是担心了，便安慰道：“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你不用太担心。” 微微一顿，他又压低了点声音说道：“今天骨科那边的手外专家会过来给病人做检查，看看术后状况……嗯，只要不出大问题，正所谓家丑不能外传，院办那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事情搞大的，传出去对医院没好处。” 张少白一听李成溪这么说，顿时觉得踏实了许多。 他并不担心手术的结果，因为他亲手做的手术，有着一份自信，手术肯定没问题。 他正想仔细问问骨科那边的手外专家什么时候来，没想到这时候就有一名小护士过来了，说道：“小张医生，朱副院长让你过去一下。” “估计骨科那边来人了！” 李成溪拍了拍张少白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很快走开。 张少白只能对小护士说道：“谢谢，我知道了，换件衣服就过去。” “那好，我就在这儿等你！” 小护士没走，微笑着看了张少白一眼，突然像是鼓起了勇气，又添一句：“小张医生，你别担心，加油！” 张少白怔了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这可真是丑事传千里，看来他做手术的事情在急诊里已经是人人皆知了，只能又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快手快脚把白大褂穿着，跟着小护士朝朱副院长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朱副院长和昨天一起做手术的贶东来等几名主治医生都在，看见张少白进来，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落到他的身上。 朱副院长目光和蔼，说了句“少白来了”。 其他几人却没给张少白什么好脸，毕竟事情都是张少白惹来的，一不小心就是大过，他们心情都不怎么好。 朱副院长站起来，说道：“走吧，到特护病房去看看。市里的几位领导已经到医院来了，院办那边正准备过去呢，我们先一步去等着吧！” 没有二话，几名主治跟着朱副院长鱼贯而出，黄晓光的病房。 张少白资历最浅，落在最后面，屁颠屁颠的就像个小跟班。 急诊住院区的病床非常紧张，如果是普通病人，就算伤得再重，也只能住普通病房。 黄晓光因为见义勇为的事情，得到了医院的特殊照顾，住进了特护病房，是一个一应俱全的独立单间，里面非常宽敞，平常人就算有钱也住不上。 急诊的几个人走到特护病房外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一拨人在等着了。 站在最中间的那人是个和朱副主任年岁相仿的医生，朱副主任一看见他就招呼道：“老何，怎么来得这么早？” 那个被叫做“老何”的医生嘿嘿一笑，说道：“能不早点来嘛，难得有机会看你朱昌庆的笑话，提前一个晚上我也得早点到啊！” “放屁，我有什么笑话能让你看？” 朱副主任不屑的冷笑一声，又说道：“待会儿检查你好好做，别弄鬼，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急诊的真实水平。”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检查，绝对公平公正公开！” “老何”朝着朱副主任身后的众人瞥了一眼，问道：“是你们急诊哪个不长眼的小家伙敢抢我们骨科的生意，你叫出来让我看看。” 朱副主任想了想，转过头对张少白招了招手：“少白，过来。” 上级医生说话，小辈们只有乖乖听讲的份儿，张少白没想到这时候朱副主任居然会叫他，不禁错愕了一下，这才走了出去。 朱副主任等张少白来到身旁，这才指着那“老何”介绍：“少白，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骨科那边的何主任，赶紧问好。” 张少白连忙说道：“何主任好！” 急诊经常需要各科派人过来会诊，所以张少白对其他各科的人事都知道一些。 他早就听说过骨科那边的主任姓何，叫做何堂生，曾在德国留学，于微创手术方面和肌腱缝合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 看来，今天骨科方面派过来检查的专家就是他了。 何堂生打量了张少白一眼，大概有点惊讶于张少白的年轻，问道：“昨天的屈肌腱ii区的缝合手术是你做的？” 张少白点点头：“是。” 何堂生转头朝朱副主任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们急诊还真是出傻大胆啊，什么都敢乱来。” 微微一顿，他又回过头来问张少白：“说说吧，你手术具体是怎么做的？” 张少白没有回话，转眼看了看朱副主任，等看到大佬点头示意他说，这才讲述起来： “何主任，病人的情况是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断裂……” “我采用的是m-tang缝合法，这是在tang法的基础上发展起来……” “整个手术过程很顺利，在缝合食指的时候……” 第九十八章 检查(第一更) “m-tang缝合法？” 何堂生听着张少白的讲述，心里一个咯噔，忍不住朝着张少白上上下下打量了起来。 作为一个手外的专家，他对于许多新的技术都有一定的了解，“m-tang缝合法”就是其中一种。 “m-tang缝合法”虽然比“tang氏缝合法”简便了许多，可和其他“klei法”、“keesler法”、“津下缝合法”等常用的肌腱缝合法比起来，还是显得复杂，属于难度很大的方法。 通常遇到这种屈肌腱缝合的手术，急诊都会把病人送来骨科做限期，不会乱来。 可问题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敢直接在手术台上用上了“m-tang缝合法”，这要不是个愣子，那就是真的有技术，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嘛。 何堂生看来看去，都不觉得张少白是个愣子，因此结论只有一个了，这小子的技术很好。 “急诊居然有这样的实习生？怎么可能？” 何堂生很清楚实习医在附属医院里挑人流程，如果张少白真是好苗子，怎么也轮不到急诊把人挑走啊，这还真让人有点很离奇的感觉。 等张少白把手术的过程说完，何堂生问道：“你是从哪来学到m-tang缝合法的？” 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张少白不能说是从系统兑换来的啊，只能回答：“是我自学的。” 自学？ 何堂生闻言看了张少白一眼，没说话。 他突然有点看不清了。 “m-tang缝合法”是这么好自学的吗？ 没有任何实操经验，就在手术台上把一项新技术用出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即使是他自己，虽然对“m-tang缝合法”有很全面的了解，可也不敢说现在立即使用这种缝合法，能一举成功。 医生的技术都是练出来的，就算自学，也必须有学习和练手的机会。 一旁的朱副主任一直留意着何堂生的神情，见状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何堂生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不对，一切还是看结果吧。” 朱副主任有点疑惑的看着何堂生，说道：“老何，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何堂生想了想，正要把事情说透，可没想到那边电梯门打开了，一行人从电梯走了出来，一直走向特护病房这边。 管副院长和院办的几位领导，正众星捧月般引着几个人走过来。 那几人，都是市政府过来的领导，昨天手术后见过面，张少白一眼就认出来了。 何堂生朝那边看了一眼，只能把嘴边的话儿重新咽回去。 管副院长走过来，先给大家介绍几位市领导的身份，又给市领导介绍了何堂生，然后才道：“现在可以开始检查黄晓光同志的伤势了，评估他术后恢复的情况，” 说话时，他的目光向着朱副院长的身上一掠，又说：“特别要注意的，是黄晓光同志身体各处肌腱缝合的术后评测，尤其是屈肌腱缝合的评测。” 听到这话儿，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朱副院长，但凡知道听说了朱副主任和管副院长顶牛这事儿的人，都能看出管副院长有所针对的意思。 管副院长说完话儿，径自引着市政府的领导朝病房内走进去。 骨科那边的人连忙紧跟着进去。 何堂生拍了拍朱副院长的手臂，丢下一句：“自求多福吧！” 朱副院长眉头一皱，没吭声，也随后领着身后急诊的众人进去了。 病房里，空间很大，三拨人进去以后，仍然不显得拥挤。 黄晓光是退伍兵人，从家乡来到鹏市找工作，家属虽然已经得到通知，可却还没赶过来，所以病房里只有一名小护士陪护。 张少白又落在后面了，站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打眼。 等领导们对躺在病床上的黄晓光慰问了几句后，管副院长一声令下：“开始吧，老何！” 何堂生领着一名医生走了出来，他走到病人身前，说道：“黄晓光同志，我现在要给你做一个术后评测，你能听得清楚我说话吗？” “听得清楚。” 黄晓光虽然还有点虚弱，不过神智是很清醒的。 何堂生点点头，又说：“现在我要你配合我做一下一些简单的动作，可能会有点疼，或者不舒服，甚至做不到也可能，你尽量按照我的指示尝试做一下，可以吗？” “可以！” 黄晓光带着点军人的硬朗，回答得干脆利落。 何堂生让小护士把黄晓光身上的被子拿起，然后说道：“来，我们先看看你腿上的伤……” …… 接下来，从黄晓光的腿部开始，一直检查到他的身体，最后是手部。 何堂生着重检查的是病人肌腱方面的术后评测，只需缝合清创的伤口问题不大，肌腱缝合就不一样，一旦发生粘连，会直接影响到病人的恢复，情况严重的甚至会导致残疾和长久性的痛症。 看起来黄晓光的伤势都处理得不错，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何堂生一边做，一边对市政府的几位领导汇报，乐观的恢复情况让领导们都 最后，何堂生终于检查到了黄晓光的手部，也就是张少白所做的三根断指缝合。 他是有意最后才检查这里的，这也算是他对老友的事情尽一份心了。 先检查情况好的地方，让领导们听了心里高兴，就算这里出点什么问题，但愿也能对付过去，不会引来苛责。 “希望不出大事儿吧！” 何堂生一边拆着纱布，一边暗忖。 纱布拆开，看到上面表皮缝合的情况，何堂生心中一动：“咦，这针法……技术不错啊！” 已经是干了几十年的老医生，只看这整齐的缝合效果，就能对手术医生的水平有一个大致的判断。 如果连普通缝合都做不好，其他的就不用说了，根本不值得期待。 何堂生忍不住转头看了人群最后的张少白一眼，暗想这小子不像是个愣头青啊，难道他真的能做“m-tang缝合法”？ 众人之中，不少人留意到何堂生的目光，也都朝着张少白看了一眼。 这其中，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担心的，反正知道事情始末的，都心生急切，感觉戏肉来了，一切将见分晓。 第九十九章 关注点不同(第二更) “来，放轻松，不需要用力的……” 何堂生先对病人的手做了一些很简单的被动运动，同时对小护士问道：“病人的手能动了吗？你有没有为他做术后运动康复？” “有的，何主任。” 小护士点了点头，说道：“昨天晚上病人转到我们特护病房后，朱副主任就吩咐要为病人做运动康复了。” “很好！” 何堂生心里更有数了，问道：“运动康复的情况怎么样？” 小护士说道：“术后六个小时内，三根断指都能动，不过动得很轻微，不能曲弯。” “哦，那已经很好了。” 这一下何堂生已经彻底放心了，相信张少白的确用“m-tang缝合法”，成功的给病人完成了屈肌腱缝合。 管副院长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问道：“老何，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何堂生如实回答：“照现在的状况看，情况还不错。” 管副主任怔了一怔，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不禁又问：“你确定？” 何堂生想了想，说道：“也不能完全确定，还要评测过后，再看将来的恢复情况，才能具体给出结果。” 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管副主任皱了皱眉，看着何堂生没说话。 一时说情况还不错，一时又说要看将来恢复得怎么样才能知道结果，这么模棱两可，究竟这手术做得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当着市政府几位领导的面，有些事情不能问得太直白，毕竟家丑不可外传，只要不出大问题，有什么都得以后解决，简单点说就是秋后算账。 市政府的几位领导不懂得这些坑坑道道，他们更需要一个明确的结果，所以其中一人比较小白的问道：“黄晓光同志的身体状况怎么样？能不能恢复过来？以后还能不能走路？” 何堂生想了想，解释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黄晓光同志的手术还是成功的，尤其手部这里，采用了新技术缝合，术后六个小时内就可以动了，恢复效果很好。至于将来究竟恢复到什么水平，就必须看接下来的运动康复情况和物疗情况了。” “这就是说，手术很成功了？以后不会影响正常走路和生活，对吗？” 领导们需要的就是一句确定的话儿，这样才能对外界有个交代。 而且，对于他们来说，让黄晓光正常走路这一点尤为重要，这是个标志性的信息，有了这个他们就能对外公布，黄晓光被救治过来了，至少没有严重残疾，不需要坐轮椅。 何堂生行医多年，当然明白这些门道，因此闻言后挺无奈的，黄晓光大腿上的伤势虽然重，可是那里的肌腱缝合手术难度很低，肯定没有问题。 反倒是手上断指的屈肌腱缝合手术难度很高，更值得关注，这或许就是医生和普通人的区别，他们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个位面。 略一沉吟，何堂生只能点头说道：“是，暂时来看，手术是成功的，以后黄晓光同志在行走上不会有问题，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微微一顿，他又补充一句：“我还要对病人做些一些更详细的术后评测，以作确定。” 听到这样的答案，领导们都满意了，管副院长一直绷着的脸色也稍稍缓和。 对于何堂生所说的术后评测，市领导们不懂，也没兴趣，又和黄晓光说了几句话儿后，很快在管副院长的陪同下，离开了特护病房。 接着，何堂生开始对病人的手部进行评测。 “来，试着动一下。” “记下来，10分。” “不要用力，能做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千万不能勉强……” …… 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番评测坐下来，何堂生看着评测结果有点说不出话儿来。 尽管各项评测的分数并不高，可这毕竟还只是术后二十四小时内的结果，要知道很多评测项目想要得到初步的结果，都必须是术后两周才能得到的。 换句话也即是说，病人经过屈肌腱缝合手术之后，恢复情况非常乐观，很多项结果已经能达到术后两周的恢复水平。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管副院长把市领导送走，又转了回来，看见何堂生神思不属的样子，忍不住有点不安起来。 何堂生回过神来，忍不住“啧啧”的轻叹两声，说道：“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嗯，这结果，已经不比使用‘tang’法差了！” “m-tang缝合法”是“tang法”的变种，它在简化了“tang法”那复杂的操作的同时，其实也削弱了一点“tang法”的治疗效果。 可是现在，病人的恢复情况这么好，完全不比使用“tang法”的效果差，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手术医生的技术足够高超，抹平了两种缝合法之间的效果差距。 怎么可能？ 这小子还这么年轻…… 何堂生又忍不住看了张少白一眼，今天这事儿带给他的震撼挺大的，让他有种感觉——自己老了。 一个刚从医科大毕业的实习医，居然敢在手术室上使用这种程度的新技术，这是多么的自信，多么的意气风发。 当然，也只有惊才艳绝之辈，才有这样的胆量。 然后很快的，何主任的心里猛地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小子是个人才啊……应该到我们骨科来！” 管副院长主管行政工作多年，对于技术早已丢空多年，听见何堂生的话儿，不禁不明所以的问道：“老何，你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何堂生轻咳一声，解释道：“就是说这手术做得很好，恢复效果也好，属于顶尖水平。” “哦……” 管副院长明白了，转头看了朱副主任一眼，心里那从昨天开始积累的火气，好像一瞬间消散了许多。 既然手术没问题，病人的恢复情况良好，管副院长顿时就有底气了，不用担心出了岔子会背锅，对朱副主任这么一个临退休老急诊的顶牛也不再那么介怀。 当然，他的手术虽然做得不怎么样，可是见识却不少，知道屈肌腱缝合手术的难度，不禁转眼看了看人群后的张少白，又问何堂生：“老何，这几根断指缝得真的没问题？这么一个来了医院还没两个月的实习生，能做这样的手术？” 断指再植，尤其是屈肌腱ii区的缝合，算是手外最难做好的手术，尤其如果要采用这种高强度的多束缝合，更加是难上加难。 平常就算一些手外专家来了，也未必能做得好的，现在这么一个实习医居然把手术做出来了，而且效果还很好，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 第九十章 有天赋(第一更) “这小子在这方面有天赋。” 何堂生只能用“有天赋”来回答管副院长的疑问，然后微微一顿，他终于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管院长，应该把这小子调到我们骨科来，让我好好培养两年，将来就又是我们附属医院的一杆大旗了。” “休想打我们急诊的人的主意！” 还没等管副院长仔细思量何堂生的话儿，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朱副主任抢先说了：“张少白是我们急诊的人，我们自己会培养，不劳你来费心。” 何堂生转头看向朱副主任，说道：“别急嘛，朱昌庆，我们就事论事，这小子在肌腱缝合方面有天赋，就应该让他到合适的地方去发展，留在你们急诊只会埋没了好苗子！” 朱副主任面无表情：“别给我来这一套，你就是说出朵花儿来，他也还是我们急诊的人。” 冷哼一声，他又催促道：“怎么样，术后评测做完了吗？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走了，急诊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处理呢！” “有话好商量嘛，一说正事就走人，这态度可不好。” 何堂生没好气的摸了摸鼻子，对朱副主任说道：“手术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术后的运动康复还是要继续做的，‘m-tang缝合法’在我们医院还没人做过，具体恢复得怎么样，这小子必须跟进才行。” 朱副主任想了想后，回应道：“手术我们既然能做，术后恢复自然就会跟进，这一点你放心就好了。” 说完，他也不给何堂生继续再说，直接拉着张少白走人：“走，我们先回去。” 大佬走得这么光棍，其他几名急诊的主治没办法，只能对着管副院长和何堂生打了个招呼，也跟着走了。 “这人……” 何堂生真是没脾气，看着朱副主任的背影恨得直咬牙，可是却无可奈何。 管副院长回过味儿来了，想了想何堂生的话儿，问道：“那小子真的有天赋？值得培养？” 何堂生叹了一口气，说道：“管院长，屈肌腱缝合这方面的技术您可能不太了解，我来给你大概说说吧。” “屈肌腱缝合最怕的就是术后肌腱粘连，一旦发生，就会影响肢体功能，所以手术后，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被动或者主动的运动康复，这样才能有效防止肌腱粘连。” “可是想要在手术之后进行主、被动功能锻炼，缝合好的肌腱断端很有可能会发生再次断裂的危险，这会使得之后的治疗难度加大，同时也有可能对肢体造成难以弥补的损伤。” “因此，为了满足术后锻炼的需要，高强度的多束缝合就成了目前屈肌腱修复的主流思路，主要为4束或者6束缝合，甚至8束缝合都有。” “keesler法和津下缝合法都属于多束缝合法，其中tang法最复杂，技术难度最大，治疗效果也最好。” “那小子所用的‘m-tang缝合法’是在‘tang法’上变化发展出来的新技术，难度是比‘tang法’要小一点，可却同样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以他这个年纪，能把这样的手术做出来，只要给他两年时间，让他有足够的手术量，将来绝对是个顶尖好手，放眼整个广南省都是数一数二的。” “管院长，你想想办法，把人交给我，我绝对还你一杆大旗。” …… 走出特护病房。 朱副主任对张少白交代道：“这几天你尽量呆在急诊，别乱跑。你的事情我会和其他几位主任说的，只要你一心留在急诊，其他人谁也别想动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张少白当然是要留在急诊的，他的理想是当一名全科医生，接触不同的病症，救助不同的病人，并不愿意光做某一样手术一辈子。 想了想后，他又问道：“那黄晓光的术后运动康复呢？我要去跟进吗？” “去吧，没事儿！” 朱副主任回想何堂生刚才想要抢人的事儿，看着张少白的目光不禁变得更加和蔼，只觉得急诊这回真是捡到宝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头就和关安山和周一恒他们说，以后但凡遇到需要做屈肌腱缝合的病人，就不要给骨科那边做限期了，截流下来让张少白练手。 可以想象，不需多久，他们急诊就会有一名擅长做屈肌腱缝合的高手了，看以后骨科那边还怎么牛？！ …… 几名主治一直跟在朱副主任，之前在特护病房，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张少白的手术做得很好，就连骨科的主任都想抢人。 这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敢把张少白看做普通的实习医了，而是把他放到了和他们同等的地位。 在医院这个地方，资历固然重要，可技术强弱却更重要，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也是决定食物链高下的根本。 贶东来一直闷闷不语，看着张少白的背影，神色复杂。 昨天晚上回去后，他特地查找了一番关于“m-tang缝合法”的资料，恶补了一个晚上“m-tang缝合法”。 虽然他现在对这种脱胎于“tang法”的新技术已经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可是到最后他却感觉到失落无力，非常茫然。 因为他发现，这项新技术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并不是他在短时间内能掌握的，更不是看一眼就能在手术台上做出来的。 “m-tang缝合法”虽然比“tang法”简便，可是对他来说，如果真的想掌握这门新技术，没有个一百台以上的练习，根本做不出来。 所以，想要如张少白这样一上手术台就把手术做出来，那需要天赋。 “天赋”这玩意儿其实有时候很气人，有的人多到满溢，有的人却少得可怜，除了暗叹上天的不公平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改变分毫，只能认命。 意识到这一点，贶东来很是无奈，想当年他从强敌环伺的河豫省高考中杀出来，也是斩千军的人物，可现在却只能徒叹奈何。 “看来是没希望学会了！” 贶东来默默的想着，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心灰意冷。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在冰原上行走的孤狼，明明很努力的寻找食物，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唔，还真的很冷呢！ 第九十一章 消费不起(第二更) 按照朱副主任吩咐的，张少白一直乖乖的呆在急诊，一步都没有外出。 平常的时候，急诊中一旦遇到需要各科室派人过来会诊的紧急病症，通常都是实习医们跑腿去请人，可是今天张少白俨然成了实习医中超然的存在，不管有什么跑腿的活都轮不到他，就连那些主治和他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平等的语气，完全没把他当小菜鸟看待。 中午的时候，张少白晃晃悠悠的去饭堂吃饭，看见王嘉怡孤零零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不禁快手快脚的买了饭，走过去坐下。 “怎么一个人？” 张少白坐到王嘉怡的对面，半开玩笑的问道：“你们胸外的那个叫……叫李长安的医生呢？怎么没来和你一起吃饭？” 王嘉怡抬头看了他一眼，把嘴里的东西慢慢嚼烂、咽下，然后才说：“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什么？” 张少白用勺子搅着自己那碗青红萝卜猪骨汤，让底下的沉渣泛起，正想美美的喝上一口，可听见王嘉怡的话儿不禁顿了一顿，有点不明所以的看向王嘉怡。 王嘉怡说道：“上次你不是和我说嘛，说他对我有意思，我回去想了想，觉得好像有点这样的可能，所以就去问他了。” 问……问他？ 什么鬼？ 这种事情能问吗？ 张少白干咽了口口水，问道：“你问他什么了？” 王嘉怡说道：“我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张少白差点被这话儿惊得下巴都跌下来了，还有这种操作？真骚！ “你是怎么问的？” “我就直接问啊，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他……他怎么说？有什么反应？” “他看起来有点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后才回答我说是。” “然后呢？” “然后我就告诉他，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希望以后在工作中能共同进步。” “就这样？” “就这样啊，不然还要怎样？” 张少白看着平铺直叙的女神，有点脑速剧降，消化了好一会儿后才又问：“那……嗯，那……李长安有什么反应？” “他的反应很重要吗？唔，我没留意啊，我说完话就走了。” “……” 张少白突然觉得挺对不起那个叫做李长安的哥儿们的，如果不是他对女神多嘴了一句，女神不会直接去问这种问题。 女神用这么硬的处理方式断了人家的念想，连好人卡都没发一张，李长安这一次真是死得挺惨的。 感觉上，他是那个最阴险的人，在人家背后怼了一刀，简直杀人不见血啊。 但是同时的，他又有点闹不清楚，自己心底的那一点暗暗窃喜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好开森，好开森，好开森…… 王嘉怡一点也没把李长安的事情当一回事儿，擦了擦嘴后，对张少白问道：“你今晚还去唱歌吗？” 张少白摇了摇头：“不去了，昨天是约定好的最后一天，每天去唱太累。” 王嘉怡有点失望的说：“我还说想去听你唱歌呢！” 张少白算是看出来了，女神挺喜欢听他唱歌的，尤其喜欢《纸短情长》，这让他暗下决定：一定要尽快去找杨蓂把歌录出来，献给女神，让女神每天都能听见他的歌声。 王嘉怡又问：“你不去high吧唱歌，那晚上干什么？”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我想去健身。” 完成驻唱任务，从系统获得了500奖励点，张少白想去健身，好好塑造下自己的体型，和女神更匹配些。 “健身？” 王嘉怡想了想，问道：“你去哪里健身？” 张少白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想好，准备上网看看，随便找家网上评价高的……嗯，最好离我住的地方近一点的健身房试试。” 王嘉怡目光一亮，说道：“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家健身房，你去那里好了。” “啊？” 张少白听见女神居然给他介绍健身房，不禁有点反应不过来。 王嘉怡继续说：“市面上的健身房良莠不齐，我给你介绍的那家是我正在用的，比你随便在网上乱找的有保证。” 张少白闻言目光一亮，女神把自己正在用的健身房介绍给他，那敢情好啊，以后如果能和女神一起健身，那该多幸福啊……不过，张少白转念想了想后，又犹豫的问道：“你所说的那家健身房会不会很贵？我可和你不一样，太贵的我消费不起。” 张少白可是知道王嘉怡的家境的，根本不用愁钱的事儿，她去的健身房分分钟是鹏市最顶级的健身房，所以张少白觉得有必要先问清楚，免得到时候去了被价钱难住，那就真的丢脸了。 王嘉怡怔了一怔，没想到张少白会这么说。 消费不起？ 这样的字眼极少在她的人生中出现。 就连那些在她身边出现的男生，也仿佛和这样的字眼没有联系。 即使家境远不如她的男生，如果听说能和她一起健身，就算砸锅卖铁也会去的，绝不会提钱的事儿，更不会说出什么消费不起的话。 倒是这个张少白，直言不讳，让她觉得有点不一样。 或许这也是她愿意和张少白聊天的原因。 “应……应该不贵吧？” 王嘉怡想了想，回答了一句。 不过她的回答很没有底气，因为她的会员卡是家里给她准备的，她根本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当然，她准备回头就问问家里，还有没有会员卡多余，如果有就给张少白一张，只当是礼物了。 张少白想了想，怎么都觉得王嘉怡去的那家健身房应该很贵，不过“和女神一起健身”这事儿实在太吸引人，他胖算了一下自己靠着卖歌赚了点钱，再加上昨天晚上又从叶青筠的手里结了在high吧驻唱十天的钱，应该不会出现给不起钱的状况，所以就准备豪一把，去王嘉怡的那家健身房看看。 打定主意，张少白说道：“那好，今天你什么时候下班？下班了我跟你过去看看怎么样？” “我四点！” “我也四点……嗯，那下班后我过去胸外找你，还可以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好，说定了！” 第九十二章 健身(第一更，迟了) 下班后，张少白和王嘉怡一起离开医院。 王嘉怡平常上下班都有家里人派车接送，今天也不例外，张少白和王嘉怡坐上车，车子很快启动了。 因为时间还早，两人商量着先吃点东西，然后才去健身房。 “这家店是我最喜欢吃的。” 本来以为女神要去什么高大上的餐厅，可没想到车子直接驶到了一家从门面上看普普通通的麻辣烫小店前。 女神喜欢吃麻辣烫？ 张少白很意外，感觉女神一下子变得很接地气了。 有血有肉有骨感，贴近民生。 不得不说，这家麻辣烫小店的确做得很不错，汤底有料，烫出来的东西都很好吃，难怪女神会喜欢。 像这种做麻辣烫的店，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丰俭由人。 在店里你能吃得很多，也能吃得很少，能吃得很豪，也能吃得很实在……反正任何人都可以进去，只需看着自己的肚皮和钱包来吃，一般都能满足需求。 两人刚下班，并不算太饿，所以点的东西不多，只随便吃了点。 等吃完结账，不过50来块钱，女神走出小店的时候弯着眼睛微微含笑，很满足的说：“真好吃，好想天天都吃啊！”那美萌美萌的样子，让张少白差点就想张嘴大喊：“女神，我以后包养你！” 吃过麻辣烫，两人直奔健身房。 这座健身房位于鹏市cbd的一处高级的写字楼内，整个健身房从四层开始一直到九层，整整六层都属于它的范围。 张少白从进门开始，看着这健身房的架势，就知道自己的估计得没错，这里肯定很贵。 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健身房，只租金就足以让人咋舌了，而且还要配套这么多的器材，以及这么好的装潢。 能到这里来的，估计都是在附近工作的高级白领，全是不差钱的主。 他们一边练健身，一边搞社交，价格再贵对他们都不是事儿。 张少白不同，他真的是单纯为了健身来的，一是系统任务，二则是真心想让身体变强、变健美。 走进去一问，40次的套餐，价格九万八。 张少白顿时欧嘴了，比他想象中的贵得多的多。 “先生，这里面有五万是一年期会员的费用，登记成为我的会员后，您可以得到我们的一张会员卡。” “拿着会员卡，您可以在我们全国三十六家连锁分店中使用，享受我们的优质服务。” “在我们的健身会所里，我们会为您准备营养餐饮，您还可以享受我们的spa服务、按摩服务、洗衣服务……” 那位前台小姐非常耐心，面含笑容为张少白这个穷比进行解释，满是一副我在渡你的样子。 张少白虽然都仔细听了，可还是觉得挺贵的。 分店多了不起啊，谁健身会没事跑到你其他那三十五家连锁分店去？ 健身就健身嘛，搞什么那么多有的没的服务干嘛？这些服务正不正规啊？ 这么离谱的价钱真的能做到生意吗？简直太离谱了，谁会买？ 谁买谁傻比…… 所以最后，张少白只问了一句：“接受刷卡吗？” “现金、刷卡、微信、淘宝、银行转账我们都接受的呢，先生！” 前台小姐轻松拿下张少白，不禁又给了张少白一个更大一点笑容，说道：“因为王小姐是我们健身会所的白金会员，您是她介绍来的，还能给您打个九折。” 居然沾了女神的光了…… 然后很快的，张少白就回过味儿来了，敢情女神是这里的白金会员，等级更高。 所以说……也更贵。 张少白刷完卡，拿到了沉甸甸的会员卡，然后跟着王嘉怡往健身房里走去。 王嘉怡领着张少白到处参观，一边走一边说：“你还没有教练吧，不如就用我的那个教练吧，她是个美女，很多男生都想找她的。” 是不是美女张少白不那么在意，反正女神在身边，有美女也不敢多看啊，他更看重的是教练专不专业。 系统给他健身的任务，同时还可以让他健身的效果翻倍，如果健身教练不专业，没练到点子上，那么翻倍的效果就打水漂了。 所以他比较直接的问道：“我想把身上每个部分都练一练，让自己的体型更好看一点，你的教练在这方面专不专业？” “当然专业啊，她曾经拿过全国性的健美冠军呢！” 王嘉怡微微一顿，拿自己举例子：“我之前觉得手臂的力量不够，有时候长时间做手术会觉得累，还会发颤，后来和教练说了，她给我做了针对性的练习，让我手臂的肌肉群更加结实，现在手也变得更稳定了。” 张少白闻言，突然觉得女神真的好努力啊。 为了做好手术，为了手能够变得更稳，她可以针对性的做健身锻炼，这一份认真的态度，就很值得人佩服。 张少白暗暗想了想自己，对比了一下，他除了靠系统，就从没像女神这样想过用锻炼的方法来令自己的手变稳，这不禁令他有点小惭愧起来，觉得自己还远远不够努力，以后要向女神看齐才行。 心念转动的同时，他觉得女神的教练还是挺靠谱的，便点点头说：“那行啊，我就找你的教练。” 王嘉怡说道：“那我们先换衣服吧，我已经发信息给教练了，她一会儿就过来了。” 张少白怔了一怔：“你的教练随叫随到？” “我是白金会员，教练一般没课都会来的……唔，就算有课，她也会安排时间尽快来。” 张少白还是觉得白金会员牛比啊，可惜刚才他问了一嘴，一年期限的会员费需要二十万，根本玩不起。 刚才在会所小超市里买了套衣服鞋袜，张少白很快去更衣室换好，又走出来。 出来后看见王嘉怡，他不禁感觉眼前一亮。 平常女神都是穿着白大褂或者宽松的衣服，给张少白刻板印象就是身材很单薄，可是这时候等她换上这一套紧身的健身服后，张少白终于知道女神有多料了。 第九十三章 一起跑(昨天的第二更) 在紧身的衣服下，女神的胸&&脯胀鼓鼓的，虽然不能和于离那种好像要把全身的肉都长在胸&&部的比，可是就这个规模，赏玩价值已经很高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女神长得高挑，那一双大长腿笔直匀称，再加上蜂腰和小翘臀，这一件件全特么是杀人利器，男人见了不死的都不算是硬汉。 张少白惊叹之余，忍不住偷偷看了自己一眼，顿时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真心对不起这一身衣服啊，他身上的赘肉放养多年，野蛮生长，早就没有一点型体可言。 平时穿着大白卦也不觉得怎么样，这时候一换上这身衣服，顿时就蓬松垮塌了。 幸好人家女神没太在意他，一看见他从更衣室出来，就招呼道：“走吧，我们先去跑跑步。我平时过来大多是来跑步的，出身汗。” “好！” 张少白没说的，舍命陪美女。 两人走向跑步机，正准备上机，就听见有人招呼：“王小姐。” 王嘉怡转头一看，点点头，也打了个招呼：“李总，你好！” 张少白朝来人看了一眼，只见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男人，相貌堂堂。 那男的这时候也穿着一身健身的衣服，给人最大的印象是身材壮实，整个体型非常魁梧，那肌肉一块一块的即使在短袖t恤下都掩不住，块垒分明。 “有许多天没见你了，王小姐。” 那男的非常热情，很快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上一次和你聊得非常愉快，心里一直想着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所以我每天都来，可没想到这一段时间都没遇见你，直到今天。” 王嘉怡点点头，说道：“很高兴今天见到你，李总。嗯，我今天和朋友一起来，就不和你多聊了。” 那男的明显是冲着王嘉怡来的，眼里只看得见王嘉怡，直到这时候听了王嘉怡的话儿，才愕然的留意到边上的张少白。 张少白一直观察着那男的，知道又是蜂蝶，看见对方望过来，便也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那男的微一愣神后，很快就又恢复了笑容，主动朝张少白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李光佶。” 张少白看着对方风度翩翩的样子，心里不得不得佩服对方的城府，又想了想觉得伸手不打笑脸人，便也和对方握了一下：“你好，张少白。” 李光佶和张少白握过手，很自来熟却又不惹人反感的对王嘉怡问道：“王小姐，你今天还是跑步吗？” 王嘉怡看了一眼李光佶，想了想后说道：“嗯，先跑一会儿步，待会儿约了教练。” 李光佶很坦蛋蛋的说：“那我们一起跑吧，正好我也一个人。” 说完，他也不管王嘉怡怎么说，自顾自就走上王嘉怡另一边的那台跑步机，开始操作起来。 王嘉怡没说话，看了看李光佶后，只对张少白招呼一身，就径自跑步去了。 所以，跑步开始后，张少白在最中间的机子上，左右分别是李光佶和王嘉怡。 李光佶一边跑，一边主动和王嘉怡聊起了天，王嘉怡显然不太愿意搭理李光佶，只凭着她话题终结者的强大技能，生生将李光佶的那些话题一一扼杀。 不得不说李光佶这哥们是个人才，看样子是打算不屈不挠纠缠到底了，继续主动说着话儿，一个话题被掐死了，另一个话题立即又启动……这么聊着聊着，终于问到了工作方面：“王小姐，上一次和你聊天之后，都忘了问你是做哪一行的了，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合作呢！” 王嘉怡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医生。” “医生？” 李光佶两眼放光，似乎很为医生这个职业感动，张嘴就来：“原来王小姐居然是医生啊，真是太好了，我这个人一直以来最敬佩的人就是医生了，如果没有你们救死扶伤，这个世界会怎么样真是不堪设想。” “嗯，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我得了大病住进医院，是医院里的医生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他们都是我的恩人啊！” “后来长大了以后，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我见到医生就感觉到亲切……唔，怪不得我见到王小姐，哦，不对，是我见到王医生你就感到特别亲切，原来是被你身上的气质吸引住了。” 这瞎几把扯的…… 王嘉怡听到这番话是怎么想的张少白不知道，可他自己真的很想笑啊，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掩饰着停了下来，然后走到旁边喝水。 李光佶正想继续借题发挥，问问王嘉怡在哪家医院坐诊，没想到却被张少白这么一下打搅了，不禁皱了皱眉，不快的怼了一句：“张先生平时不太运动吧？跑个步都能跑成这样，身体也太弱了，怎么陪王小姐跑步？” 啧……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不好吗？怼我干嘛？ 张少白想了想，没好气的反怼道：“我忙着救死扶伤啊，没时间，不然这个世界怎么样真的不堪设想。” 李光佶怔了一怔，随即回过神来：“你也是医生？” 张少白打趣道：“李总，你看见我就没有亲切感吗？我也是医生啊，你有没有被我身上的气质吸引？” 王嘉怡突然也一脸好奇的问道：“是啊，李总，张少白是我的同事，你看见他不亲切吗？” 李光佶没想到张少白也是医生，被王嘉怡这么一补刀，不禁有点拉不下脸皮，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儿。 “我们不跑了，李总再见！” 很快的，王嘉怡对李光佶打了个招呼，径自离开跑步机，和张少白一起走到远处喝水去了。 跑步机上，只剩下李光佶一个人继续倔强的跑着。 走到远处休息区，张少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哥们真逗！” 微微一顿，他又问王嘉怡：“你看得出来吧，他对你有意思。” “看出来了。” 王嘉怡点点头，说道：“刚才你如果不笑，我差点就要开口让他别说话了，真是吵死了。” 张少白笑了笑，知道有句俗话叫做“烈女怕缠郎”，许多男生奉行不悖，往往有所收获。 只可惜王嘉怡不是那种能用纠缠就搞得定的女生，那个李光佶不明白这一点，所以翻车了。 想了想，他问道：“你的教练什么时候来？” 王嘉怡指了指远处，说道：“来了！” 第九十四章 女教练(第一更) 张少白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很挺拔的女人。 不过她的挺拔并不是在上半身，而在下半身，臀&&部。 感觉上，只有欧美那边的女人才能长出这么大、这么翘的臀&&部。 可这女人是个纯粹的华族，身材健美，整个人看起来是古铜色的，就像镀了一层铜水。 至于模样，还算漂亮的，是位美女。 “嘉怡，你怎么今天来了？我刚才正在给另外一个客人上私课呢，所以迟了，不好意思。” 女教练一来就笑着和王嘉怡打招呼，看样子两人很熟，神态非常亲昵。 “没关系的，阿兰，是我来得突然，没有给你准备的时间。” 王嘉怡和女教练击了一下掌，然后又给女教练和张少白介绍道：“阿兰，这是我的同事张少白，张少白，这就是我的教练司马兰。” “司马”这个姓有点武侠风，听起来就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女侠似的。 张少白和司马兰相互打了个招呼，王嘉怡又说：“阿兰，张少白想找个女教练，我给他介绍了你，你有没有时间给他上课？” 司马兰笑了笑：“既然是你介绍的人，我当然得有时间啊！” “那行，我就是介绍你们认识而已，具体的你们自己商量吧，我再去跑跑步。” 王嘉怡说完，很快走开了。 司马兰看起来性子很爽朗干脆，回过头对张少白笑了笑，直接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吗？是减脂，塑形，增肌，练力量……还是其实什么的？”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都有吧，就是想让自己的变得健美一点，当然也必须有力量。” 微微一顿，他提出更具体一点的要求：“我知道身体的肌肉群可以分为七个部分，我希望你能教我每一个部分的锻炼方法。” 作为医生，张少白对人体的了解比常人更多，他知道身体的肌肉群主要分为七个部分，分别是：腿部肌群、胸部肌群、背部肌群、腹部肌群、肩部肌群、肱三头肌、肱二头肌。 在他看来，健身其实锻炼的就是这些肌肉。 司马兰不予评价，想了想后，问道：“我可以摸摸你吗？” 张少白怔了一怔。 司马兰又笑着摆摆手道：“别紧张，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身体的状况。” “好……好吧！” 张少白点点头，夸张的张开手，摆出一副你来吧的慷慨就义状。 司马兰抿嘴一笑，走了过来，开始绕着张少白转起来。 一边转，她一边时不时用手在张少白的身上摸几把、掐一掐，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好一会儿后，她才说道：“你平时没怎么锻炼吧？” 张少白老实回答：“几乎没有。” 司马兰思索了一下后，说道：“以你目前的状况，我觉得应该从减脂开始，嗯，着重在全身减脂上，同时配合局部增肌，等身体适应了以后，再慢慢加大运动量……嗯，我回头会详细制定一个计划发给你，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我听你的！” 张少白觉得网上流传的“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句话很好，他不懂健身的事情，让司马兰来计划，完全没毛病。 “好，那我们今天先来做一些简单的运动，我也可以更全面的了解你的身体状况。” 司马兰是那种很爽快的人，说好的事情，立即就不废话，开始指导张少白进行一些简单的练习。 张少白也很喜欢这样的人，简单干脆，不用磨磨唧唧有的没的，反正他来就只有一个目的，健身，其他什么最好都别说。 就在看司马兰先给他做示范，然后让他尝试去做的同时，张少白偷偷的召唤系统，兑换了健身效果加倍。 他斟酌了一下，感觉用100奖励点兑换健身效果加五倍实在太不划算，要知道当初他兑换一个急诊常用技术包也只是100奖励点而已，所以他选择了花费50奖励点，让健身效果加四倍。 其实花这50奖励点，他还是觉得不划算的，不过因为这是第一次，他希望尽量能做到最高倍数，看看具体效果怎么样，所以也就咬牙豪爽一把了。 “兑换完成，加倍效果持续两小时。” 随着系统的一个推送通知，兑换完成。 和之前兑换技术包之类的不一样，这一次张少白没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变化，这让他有些讶异，看来效果怎么样只能练过后才知道了。 司马兰一边张少白做示范，一边给他讲解一些简单的健身知识：“我知道你和嘉怡都是医生，对人体的肌肉群有所了解，不过对于健身来说，我们通常把身体分成胸、背、肩、腿、手臂、腰腹核心这几部分。” 张少白感觉脸被打得啪啪的，刚才还装比的说什么七大肌肉群呢，人家健身教练说的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哎呀，真是挺为情的，下次不懂千万不能装懂。 司马兰很认真的做着示范动作，没留意到张少白的异样，继续说道：“对于你是初学者，才刚开始健身，我建议你每一次做锻炼，最好能将这几个部分一次练完。” “做练习的时候，要按顺序来做，必须先做大肌群，例如胸、背、腿等大肌肉群，然后才是肩、手、核心。”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顺序呢？因为胸背等大肌肉群需要肩和手的辅助来完成，所以肩和手必须保持有力的状态，否则肩和手先练过后没有力气了，那么推胸或者拉背的动作就根本练不好了。” “还有，通常来说，我们会先练上半身，再做下半身……” …… 张少白仔细聆听着司马兰的讲述，看着司马兰的示范动作以及司马兰提醒的动作要点，全都牢牢记在心里。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刚才那九万八好像没白刷，不说其他的，至少这教练还是有水平的。 等到司马兰讲述完毕，才起身对他说道：“好了，你可以开始了，慢慢来，别勉强，不过也别担心，我就在你身边，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 第九十五章 变大变硬了 司马兰让张少白首先做的是锻炼腿部肌肉群的动作，包括了五个练习动作。 第一个是杠铃深蹲。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要注意下蹲的角度，下蹲时膝盖大于90度是锻炼大腿正面股四头肌，下蹲时膝盖小于90度是锻炼臀部和大腿后侧股二头肌，所以一个动作可以锻炼大腿前后两个部分的肌肉……” 司马兰一边指点着张少白的动作，一边进行解释。 她说话很快，每一句话都干货很足，没有废话，所以必须仔细去听，稍不小心就漏掉关键信息。 不过这样很好，张少白很喜欢司马兰的说话方式，至少不会以为十句话里有五六句是废话而分心，那样的话儿会更辛苦。 “因为热身，就做两组好了，接下来是第二个动作：坐姿器械腿屈伸。这个练习动作主要锻炼的是大腿股四头肌……” 然后，第三个动作是坐姿器械腿举，第四动作是负重哑铃箭步蹲，第五个动作是坐姿器械腿弯曲…… 连续五个动作做完，按照司马兰的意思就是完成热身了。 “怎么样，会觉得累吗？” 司马兰看着观察着张少白的神色，问了一句。 张少白累倒是不觉得累的，只是双腿上的肌肉变得硬梆梆的，感觉有点发热起来。 难道这就是四倍效果？ 张少白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腿，有点不敢确定。 “怎么了？” 司马兰一直站在旁边，看见张少白的动作，不禁弯下身，扶着张少白的腿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张少白还没来得及应声—— 司马兰已经摸到张少白的大腿上，顿时轻声惊呼起来：“咦？变大……变硬了？” 什么鬼的变大变硬了，这……听起来怎么这么暧昧？ 张少白感觉好囧啊，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太久没运动了。” “我看看……” 司马兰顺着张少白的大腿前后按了几下，有点疑惑的沉吟了好一会儿后才说：“真奇怪，感觉这几个动作对你的锻炼效果很好啊，这么一点功夫，就已经让你肌肉群得到很充分的拓展。” 张少白这下算是确定了，这就是四倍效果。 司马兰想了想后，说道：“来，我们继续做背部的练习。” 接下来—— 张少白在司马兰的指点下，把所有肌肉群的练习都做了一遍。 然后，司马兰彻底震惊了。 张少白的锻炼效果太惊人，只做了下热身运动，身上的肌肉群就已经得到平常人埋头在健身房举铁大半天都得不到的锻炼效果。 “你……你累不累？” 司马兰看着张少白，就像看超级赛亚人一样，一脸诧然。 张少白摇了摇头：“不累！” 开玩笑，他虽然是个宅男，可是这一点点运动量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司马兰说道：“那我们继续，这一次每个动作做5组，可以吗？” 张少白感觉自己这一次可能有点玩大了，这四倍效果太惊人，他应该慢慢来，先从低倍数开始，然后循序渐进才对的。 不过事已至此，他不能浪费了这50奖励点换来的两小时，所以点头道：“可以。” “那好，开始吧！” 司马兰点点头，示意张少白立即开始。 她在很早以前，就听一些很资深的健身教练说过，这世上有很少数的一些人，他们的身体和大多数人不一样，进行很少量的锻炼，就可以获得常人无法达到的锻炼效果。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传说而已，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张少白，让她亲眼证实了这个世界上原来真有这样的人。 “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吧，只练了那么两组动作，就有这样的效果，如果让他这么继续练下去，岂不是要逆天！” 司马兰在一旁看着张少白的动作，有点神色复杂。 张少白完全没留意到司马兰的异样，只是努力的挥洒汗水。 这一晚，他在健身房奋战了两个小时，一直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这才搭了王嘉怡那不太顺风的顺风车回家。 …… 两天后。 于离驾驶着她那辆牧马人，风尘仆仆的回到滨海市的家中。 一进门，于离就看见林青凤坐在沙发上，正捧着平板电脑处理文件。 林青凤抬头看了于离一眼，用满腹抱怨的语气说道：“你可终于回来了。” “嗯……” 于离早有预计，把手里的钥匙随手往鞋柜上一扔，自顾自拖着疲惫的身体，摔到沙发上，然后舒服的发出一声呻吟。 “你这一次可真是玩大了，一走就是六天，闹得满城风雨的，连王总都催了我好几次，让你赶紧回来，你到底在鹏城干什么了？” 林青凤这几天为了于离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现在终于见到正主，便再也忍不住问了起来。 “邀歌啊，不是让你给我准备合同吗？” 于离舒服的瘫在沙发上，嘟囔着回答。 “邀歌？” 林青凤没好气起来，说道：“那已经是四天前的事情了，那两首歌不是四天前就已经定下了吗？算上你回程的时间，这多出来的两天，你在鹏市干什么了？” 于离回答：“逛街啊！” 林青凤美目一睁：“逛街？和谁逛街？张少白？” 开玩笑，于离可是她手底下最有潜力的女歌手，这几年正在上升期，需要稳打稳扎。 这个时候，如果搞出什么谈恋爱的事情，就算只是绯闻，对她的人气也是不小的打击，这由不得她这个经纪人不慎重。 而且，于离失联的谣传现在都还挂在网上呢，并没有完全平息，这时候如果她和张少白逛街被人发现，那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不是！” 于离的回答让林青凤稍稍放下悬起的心，不过之后的回答却让林青凤的心又一下子紧了起来：“这几天，我一直和唐阿姨逛街……嗯，唐阿姨是张少白的妈妈。” “你一个大明星，放着那么多正事儿不做，在鹏市逗留了整整三天，就为了陪张少白的妈妈逛街？” 林青凤长着一颗玲珑心，转得很快，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让她忍不住沉声问道：“于离，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张少白了？” “啊？” 于离睁开眼，看向林青凤。 两人相处日久，对彼此都很了解。 每当林青凤这么正儿八经的说话，就是认真的了，可不能再开玩笑。 林青凤看着于离，又说：“你必须给我句实话，就算你真的和张少白好上了，也没什么，不过这种时候这事儿绝对不能公开，必须想办法藏住了，等以后你的事业都稳定了，才能公开。” 看着林青凤一本正经的样子，于离虽然不想笑，可还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林姐，你说什么呢，我和张少白什么事儿也没有。” “真的？” 林青凤又惊又喜，说道：“这事儿你可要跟我说实话，不开玩笑。” “真的没有！” 于离摇了摇头，说道：“我陪唐阿姨逛街，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唐阿姨这人很好，我从小没妈，和唐阿姨相处起来很投契，想多和她处处；二来则是想感谢一下唐阿姨……嗯，你不知道，张少白这人很怪，有好歌藏着掖着也不愿意拿出来，那首《奇妙能力歌》他本来是不愿意给我的，是唐阿姨开口帮我说项，他才给的，所以我看唐阿姨想找人陪她逛街，就在鹏市多呆了三天。” 林青凤想了想，已经相信了，点头道：“好，你只要不是和他好上了，那就好说。” 微微一顿，她又说：“其实即使你和他好上了，也没什么，从他卖给我们的这几首歌看，如果以后他还继续写歌的话儿，肯定会是一位大词曲作家……嗯，像陈夏海那样的人物，就算王总见了他也是毕恭毕敬的。” 于离想了想林青凤的话儿，显然也同意林青凤对张少白的判断。 她可是亲眼见识过张少白的能力的，这让她总有一种感觉，天艺传媒买到的这五首歌，只是冰山一角，张少白的手里应该还有很多歌没拿出来。 只要张少白不断将他写的歌曲拿出来，在大夏歌坛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如果还能保持质量，有朝一日成为乐坛地位最高的顶级曲词作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于离不会因为身份或者地位喜欢一人，可是她扪心自问，确实很欣赏张少白的才华。 第九十六章 进展神速(昨天的第一章) 一连几天，张少白都去健身房健身，四倍的效果令他在短短的几天内进展神速。 可以用小学僧都懂的简单算术计算一下，他锻炼四天，就等于其他人锻炼半个月，这样的效果简直惊人，比吃什么蛋白粉都有效。 随着身上的肌肉变得越来越结实，张少白渐渐有点爱上健身这件事情了，每天在健身房里挥洒汗水，乐此不疲。 让他更高兴的是，这几天他到健身房的时候，王嘉怡都会来，尽管两人各做各的事情，可是彼此之间感情……嗯，友情，增进很快，说起话儿来变得非常随意了。 这天从健身房出来，张少白照旧蹭女神家的车子回家，王嘉怡有点好奇的问他：“今天你不回家吗？怎么去学校？” 张少白一边用手给自己疲惫的肌肉做按摩，一边回答：“我爸妈回广城去了，家里没人，所以我还是去宿舍住吧，方便点。” 父亲的工作很忙，能抽空回家一趟就不错了，所以他们家算是小团聚了几天，就又要各奔东西。 当然，母亲一直说希望张少白实习以后转到广城的大医院工作，可张少白不愿意，毕竟他还是喜欢鹏城，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都呆习惯了。 这一点来说，张少白算是个老气的人，恋旧得就像只老狗，趴在家门死活不愿意动弹，大概算是那犟脾气的爷爷在他身上的投射。 王嘉怡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后才又问：“国庆以后，你真的要去章小鱼支教的山区去？” 这事儿没说的，是系统任务，张少白肯定是要去的，所以点点头：“是的，一定要去。好久没旅游了，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放空的机会。” 王嘉怡想了想，说道：“那我也回家和家里人说说，如果可以，我也想去看看。” “真的？” 张少白很惊喜啊，能和女神一起去旅游，简直是天赐良机，这让他都激动得有点小心肝砰砰砰了。 “如果我爸妈不反对的话儿，我就去。” 王嘉怡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你明天是不是轮休？” “对，轮休！” 张少白这一段在医院里忙坏了，不论急诊里是哪一位主任当值，都会把他叫到身边，盯着他做事。 而且，只要遇到需要做肌腱缝合方面的病人，都会找他，让他来做。 这几天时间，骨科那边的医生过来会诊的次数锐减，搞得那边好些住院医、实习医怨声载道，怨气的源头都是冲着张少白的。 张少白对这样的情况虽然很清楚，可他没办法也不介意因为这事儿成为公敌，毕竟主任的话儿他不可能不听，而他自己确实也很高兴能有这么多上手的机会，短短几天下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消化了中级肌腱缝合技术包，手术水平又提升了一个大台阶。 这不，昨天遇到一个断指缝合的，他又用“m-tang缝合法”做了，骨科的何堂生主任听说后立即赶过来看了他的这台手术，结果整个过程何主任都一言不发，直到临走的时候，他才对急诊的关主任非常真诚的放了句算是恳求的软话儿：“你真应该让这小子到我们骨科来，别白白浪费了一根好苗子。” 关主任闻言立即笑了，一边笑得很开怀，一边怼人：“老何啊，你别给我装，你老家伙盯上我的人了，昨天管副院长还找我谈话呢，被我一口拒绝了，你这是明抢不到就跟我玩心眼啊！且，凭什么我们急诊就会浪费好苗子？这根好苗子就是我们急诊培养出来的，谁也别想抢！” 何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就气呼呼的走了。 关主任嘿嘿嘿的笑了好久，然后才像是摸宝贝似的拍了一下张少白的脑袋，严肃的嘱咐：“你的进步很大，我都看在眼里，不过一定要戒骄戒躁，知道了吗？你还年轻，千万不能这么快就自满了，这是会耽误你的。” 话儿虽然带着训人的味儿，可是说话时关主任眼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张少白心知肚明，连忙点头作出向主席保证的姿态：“我知道了，主任。” 也就在那时候，张少白见缝插针的提出国庆节过后放个假的要求，心情大好的关主任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去吧去吧，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走走，毕竟咱们医生也是人，也要有正常生活的嘛，只要不耽误工作，一切都没问题。” 张少白原本觉得还要让郭长峰帮忙才能解决的事儿，没想到这么一句话儿就搞定了，真是意外之喜，所以回头他立即就订好特价机票，做好了出行计划。 王嘉怡又问道：“那你明天是不是要去找杨蓂录歌？” 张少白点头道：“是，上次都和杨蓂说好了，我轮休就找她，今天还给她打电话问了，她说明天没问题。” 王嘉怡露出点失落的神情：“哎呀，真可惜了，明天我要上班，没办法去看你录歌了。” 张少白笑道：“录好了第一个传给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啊，嗯，我都不会录的，这首纸短情长就当是送给你了，我保证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有这首歌的清晰音源。” 王嘉怡闻言转过头，深深的看了张少白一眼，没说话。 张少白也没留意到王嘉怡的这一眼，又说道：“那个……国庆后去章小鱼那儿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能确定？唔，这样吧，我把我订好的机票发给你看看，你如果确定去，我们最好能把机票订在一起坐……嗯，国庆后出游的人少，机票便宜，应该没问题的，不过就怕万一，所以你还是尽快比较好。嗯，还有，如果你真的要去，最好还是和章小鱼说一声，他们那里的条件艰苦，不提前打招呼，恐怕去了她会安排不过来，到时候就糟糕了……” 一边说话，张少白一边把机票信息发给王嘉怡。 听着张少白的絮絮叨叨，王嘉怡没有一点不耐烦，这对性子清冷的她来说是很少见的。 她低下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默默的记下航班号和座位号码，打定主意这一次不论如何要说服爸妈，独自出游一次。 第九十七章 上架和攒稿 刚回到宿舍，张少白的手机就响了。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想了想后，还是接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喂，你好，是‘我真的是官二代’吗？” 对方说这话有点拗口，不过张少白还是听明白了，因为他在悦文平台注册作者名的时候，就是“我真的是官二代”。 张少白问道：“对，我是，你是哪位？” 电话里那男生的声音带着谦虚道：“你好，我是悦文编辑部的编辑贼子洞人，嗯，也就是你写的那本鬼吹灯的责编。” “哦，你好！” 张少白感觉有点意外，不知道对方打电话来是什么意思，便问道：“你……有事吗？” 贼子洞人听见张少白的话儿，很是有点尴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之前没有重视《鬼吹灯》，犯了一次挺严重的错误。 那天晚上网友投诉悦文不签约的事情，闹得非常大，不仅整个悦文的人知道了，就连外站都传了个遍，装比的说就是整个业界为之震动。 贼子洞人并不清楚这个作者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万一是那种自带狂暴光环的愤青，那该怎么办？有投诉签约这事儿打底，这个作者很可能会对悦文平台以及编辑产生怨气，这非常不利于将来的合作。 因此，他这时候打电话给张少白，主要是想和鬼吹灯的坐着聊一聊，修补修补关系。 现在听到张少白的话儿，很主观的就感觉到这个作者的确是有怨气的，接到他这个责编的电话，都不太想聊。 当然，贼子洞人也很能理解这个作者的“怒气”，要换做是他，恐怕连签约都不会签，直接转往别站去了。 要知道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悦文尽管还是一家独大，可却不再处于垄断的地位，以鬼吹灯这种质量的小说，再加上作者的更新量，随便转到别站去都不怕挣不到钱。 想了想，贼子洞人决定把态度放得更低一点，主动道歉：“是这样的，今天打电话给你，我主要有两件事情。这第一件事情呢，是想亲口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之前因为我工作上的失误，导致鬼吹灯这本书没能第一时间签约悦文，也没有让这本书得到应有的推荐，这是我的错，我在这里郑重的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张少白闻言怔了一怔，有点不知所措。 其实他并没有想太多，因为这书对他来说就是玩票性质的东西，在悦文平台上发表纯粹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获得奖励点。 当然，那天晚上投诉签约的事情、以及这一段时间书友们对他的支持，的确给了他很多的感动，让他明白了写书的乐趣，这也成为了他坚持更新的动力之一。 可是，说到底他对写书的得失没有看得太重，不会因为鬼吹灯受到编辑的“冷遇”而生气，更不会由此生怨。 略一沉吟，张少白很淡定的说道：“我知道了，没关系。” 这话儿听在贼子洞人的耳朵里，又被主观的想成了另外一种意思，那就是这个作者心里还是有怨气的，不过因为自身有着一定的素养，所以没有发作。 贼子洞人觉得有些事情需要慢慢来，既然自己不错都错了，也不求人家一下子就原谅自己，只有通过以后更加努力的工作和更加诚挚的心意，来化解这一份怨气了。 “谢谢你的见谅。” 贼子洞人感谢了一句，又说道：“这第二件事情，就是我们准备让鬼吹灯三周后上架，这三周鬼吹灯会分别上九江、强推和封推三个大推荐，希望你能放慢更新。” “啊？放慢更新？” 张少白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编辑会这么说，暗忖自己不会是遇到了个假作者了吧？ 人家编辑都是千方百计让自己手底下的作者加快更新的，更新少都不会给推荐，可自己这个编辑居然让自己放慢，简直有点反套路了。 贼子洞人解释道：“没错，鬼吹灯现在字数已经超过二十五万，如果你继续保持每天两万的更新量，三周的时间会让鬼吹灯的字数达到六十五万以上，这对将来的vip收费不太好，所以我们编辑部研究了一下后，希望你的更新量能保持在一万左右，就很好了。” 微微一顿，贼子洞人又补充道：“当然，我们作为编辑，是非常希望作者多写的，你如果能保持每天两万的创作量，那肯定是最好的……嗯，你可以每天发一万，再攒一万，将来就算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也能用攒下来的稿子应付了。” 听了贼子洞人的话儿，张少白突然得到了提醒，想到自己国庆节过后要出游的事情。 那七天里，他呆在山区，也不知道手机能不能收到信号，如果上不了网的话儿，鬼吹灯还真是没办法更新了。 所以就像贼子洞人所说的，这也算突发状况，他必须攒点稿子在手里才行，到时候提前把稿子设置好预定的时间发布，就不用再担心更新的事情。 想明白后，张少白点头说：“好的，我明白了，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更新一万字。” 贼子洞人还想和张少白拉近一下关系，又问道：“你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问我的？” 张少白想了想，回答：“没有了，谢谢。” 贼子洞人很失望啊，暗叹了一声后，觉得任重而道远，只能说道：“那行，没事我就挂了，我已经在作家后台把我的微信号和企鹅号发给你了，希望你能加我一下，有什么事情随时沟通和联系。” “我知道了，回头我就加，再见！” 张少白其实有点想上厕所，所以巴不得尽快结束谈话。 贼子洞人不知道情况，很无奈啊，只能说了句再见，才把电话挂断了。 张少白放下电话后第一时间冲进了洗手间，解决人生大事。 贼子洞人在另一边放下电话后，一直等着，想加了张少白的微信和企鹅号后再找借口多聊几句，顺带可以的话儿就拉张少白进入他麾下的作者群。 可是他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张少白加他，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挫折感，一夜无眠。 第九十八章 录音那些事儿(昨天第一更) 不是张少白不愿意加贼子洞人的微信和企鹅号。 而是他从洗手间出来以后，立即又收到了来自杨蓂的电话。 杨蓂告诉他明天录歌的事情需要延迟一个小时，因为录音室来了位很重要的客人要招待一下，非常抱歉。 反正明天休息，张少白也不在意迟一个小时，因此他很爽快便答应了杨蓂。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才结束通话，之后张少白彻底把贼子洞人的事情给忘了，开始坐在电脑前码字，攒稿。 这一写就是四个小时，一直写了将近六万字，这才罢手。 然后，他更新了一万字，把剩下的五万多字保存下来。 一晚上攒稿五万，堪称恐怖。 这固然因为张少白获得作家级的写作技巧，写得很快。 更重要是，他的脑子里已经有故事大纲、细纲、以及剧情，所以完全不用脑子多想就能写出来。 这样的速度，换一个人都很难做得到，更不用说坚持了。 睡觉前，他才终于记起贼子洞人，尝试加了贼子洞人的微信和企鹅号，不过因为已经是凌晨两点，贼子洞人大概早就睡了，所以也没有通过验证。 第二天。 张少白起来后，随便吃了点早餐，直奔录音室。 录音室的名字叫做“心路轮回”，杨蓂之前介绍说是个小录音棚，可来到跟前，却发现录音棚的位置在cbd附近的一栋大楼内，看起来规模并不小。 杨蓂就在大楼楼下的大堂内等着张少白，一见到他就有点讶异的说：“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啊？有吗？” 张少白低头看看自己，今天他的打扮比较休闲随便一点，上身一件长袖t恤，下身一件稍微紧身的棉裤，再加上运动鞋，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杨蓂伸出手指指了一下他上身，说道：“你怎么好像变壮了？” 张少白想了想，回答：“这一段时间玩健身，开始有点效果了。” 健身这几天，效果显著，身上的赘肉都变结实了，虽然还没有真正的形成肌肉，变得块状分明，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厚实了许多，不再是那么虚。 杨蓂还是讶然：“你开什么玩笑啊？健身能有这样的效果？我几天前才见的你，你还不是这样的，现在不过几天而已，你就变壮了，你这练的是什么健身啊？” 张少白笑了笑，没解释，他也解释不了。 接下来，杨蓂领着张少白坐电梯，往楼上录影棚走。 在电梯里的时候，她给张少白简单介绍了一下心路轮回录影棚。 这家录影棚是她叔叔办起来的，当年初办的时候杨蓂的父亲也投了一点钱，算是小股东，正巧杨蓂大学毕业后没什么事情做，所以索性给录音棚里帮忙来了。 心路轮回的规模虽然不大，远不如广城飞鸟录影棚这样的大棚，可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在业内的口碑还算不错。 而且，杨蓂的叔叔年轻的时候在圈子里打滚过一段时间，人脉很广，因此转而经营录音棚后，主要服务于比较高端的消费者和专业唱片公司，因此录音棚的生意并不差。 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一道玻璃门，门内是一个前台，背景板上写着大大的“心路轮回录音室”。 杨蓂领着张少白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说道：“今天我叔叔有一个老朋友突然从京城过来了，说是要想做一首歌曲做电影插曲，只可惜一直不满意，我叔叔正在录影室里陪着他呢……不过也快了，你先在会客室等一阵，等那人走了以后，我再带你过去和我叔叔具体说说录音的事儿。” 张少白没问题啊，就随着杨蓂朝会客室的方向走去。 经过其中一个录影室的时候，那道门突然打开了，不得不说这里的隔音真的做得很好，门不打开根本听不见里面说话的声音，这时候一打开，就听见一人大声道：“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先休息一下，好好清空清空脑子，想一想我说的，明天继续。” 很快，从录音室里，鱼贯走出来许多人，张少白和杨蓂连忙让到一边，让这些人先走。 最后，走出来两个中年男人，杨蓂冲着其中一人喊了一声“叔叔”，又向另外一人喊了声“马叔叔”。 那位“叔叔”匆匆的对着杨蓂点点头，又看了张少白一眼，也点了点头，倒是另外一位“马叔叔”看起来应该是心情不好，只对杨蓂“嗯”了一声，就快步往前走，很快走远了。 杨幂把张少白领进会客室，说道：“刚才那个就是我叔叔从京城来的朋友，大导演马赫，你听说过吗？” 说真的，张少白对娱乐圈的事情知道得近乎零，在这方面算是彻头彻尾的土老帽，所以只能很老实的摇头：“没听说过，我不太留意这方面的事情。” 杨幂双手抱拳，作道歉状道：“真的是突发状况，因为电影插曲的事儿，那位马赫大导演心情正不好呢，现在应该在我叔叔的办公室里聊事儿……不好意思啊，你再等一会儿，我叔叔应该很快就能过来和你谈了。” 张少白摆手：“没事，我今天有闲，等等就是了。” 杨幂说道：“主要是许多配乐、制作方面的东西需要我叔叔和你谈，给你一些专业的意见，等这些都谈好了，做起来就快了。” …… 杨蓂叔叔杨成的办公室，大导演马赫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沉着脸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杨成给他冲了一杯热茶，说道：“先喝点茶，别着急，这种事情你越着急就越难做好。” 马赫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稍稍缓和了一下心底的焦虑，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能不着急吗？眼看着电影那边就快要杀青，可是这些配乐和插曲都没做好，宣发那边已经全面发动，这事儿真是压得我都喘不过气了。” “你这是要求太高了，否则就凭你马赫的一句话，还怕找不到一首插曲？” 马赫摇了摇头，不屑道：“是，这一段时间我是收到了不少歌，可那些都是什么玩意儿，有能用的吗？如果连这点要求都没有，我马赫也走不到今天了。” 第九十九章 电影插曲 杨成走到老友的对面坐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呀，就是个偏执狂，什么都要在你的掌控下，什么都要按照你的要求来，不但跟着你干活的人辛苦，你自己也辛苦，你说说，这是何苦来着？”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年轻的时候了！” 微微一叹，杨成又说道：“那时候我们孑然一身，只要有一碗饭吃，不求赚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可现在呢？唉……你看看你后面跟着多少人，这都好几个团队呢，我劝你呀，还是试着学会放手，把事情交给他们来弄，这样你能省心他们也能省心，不是皆大欢喜吗？” 马赫静静的听完杨成的话儿，都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杨成的话儿他当然听得进去，可是听进去不等于认同，所以他摇了摇头，苦笑道：“老杨，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这辈子怕是都做不到放手了，你还是帮我想想办法，尽快把我要的东西给弄出来。” 杨成没好气的说道：“就算东西弄出来了，你还是不满意，能有什么办法？这事儿我一点都不着急，我们录音棚只帮你们制作，具体弄出什么东西，你们还是要靠自己。” 马赫苦笑一声，只能摇了摇头，长叹一句：“我真的没时间耗了。” 心里虽然还是着急，可心底的郁闷却因为听了杨成的这一番话消散了不少，他放下茶杯，起身说道：“我还是回去睡一觉吧，睡好了再过来。” “这就对了，先回去睡一觉，总不能这么没日没夜的苦熬嘛，别事情没做好就先把身体折腾坏了。” 杨成看了看时间，说道：“你自己走吧，我也不送你了，今天我那侄女还约了别人和我谈事情的，现在都已经迟了。” 马赫没多废话，推门径自走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杨成等老友离开后，稍微休息一下，这才起身走向会客室。 张少白和杨蓂一直在会客室里聊着，杨蓂虽然样子很男人婆，性格也爽朗，可底子里还是个女生，接触久就自然而然就能感觉出来。 “你的歌都是怎么写出来的？” “歌词里面的情景都是凭空想象吗？还是有真实经历？” “我看你这几首歌都是不同风格的，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 杨蓂一直尝试着询问各种各样的问题，看得出来她对张少白写歌这事儿挺好奇的。 张少白也就模棱两可的回答着，没办法啊，这些歌都是从系统兑换来的，还能怎么说？ 这么聊了半个小时，杨蓂的叔叔杨成就走进来了。 双方相互介绍寒暄过后，开始进入正题。 “小张，你准备录几首歌？编曲都做好了吗？有什么需要？或者说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直接说。” 杨成对于正事还是很认真的，拿出小本来，准备记录。 说实在，张少白对录音这事儿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也不太懂，他直接就把自己的词曲歌谱递出去，并不怕露怯，直接说道：“杨叔，我其实也不太懂，不过编曲我都做好了，您过过目。嗯，其实我没有太具体的要求，这算是自娱自乐的东西，就请您帮我看看应该怎么做。” 杨成接过张少白递过来的谱子，翻看了几眼后，有些惊讶的说：“七首歌……这些都是你写的？” 张少白点点头：“是我写的。” 杨成仔细看了一阵，翻到最后，更加讶异：“还有一首英文歌？” 张少白还是点点头。 他一共从系统那里兑换来十一首歌，除了《走马》、《学猫叫》、《空空如也》、《时间都去哪儿了》、《奇妙能力歌》这五首已经卖给天艺传媒，他自己手里还有六首歌。 这六首歌分别是《纸短情长》、《凉凉》、《平凡之路》、《我们不一样》、《往后余生》和《thatgirl》。 他今天要录的，就是剩下的这六首歌，还加上一首《奇妙能力歌》。 《奇妙能力歌》虽然已经卖给于离了，可是之前已经答应了江玥要把这首歌录出来，发给她，所以张少白决定一并录出来，这事儿在之前和于离签卖歌合同的时候，就已经说清楚了的。 杨成看着那些个，越看脸色越凝重，好一会儿后才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些歌是准备自己唱，对吗？” 张少白只有点点头。 这有点算是废话了，不自己唱，怎么会来录音室录歌？ 杨成想了想后，试探着问道：“这些歌卖吗？” 张少白摇了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从《纸短情长》以后，他算是知道这些从系统兑换来的歌曲的威力了，所以他再也不会轻易卖歌。 杨成斟酌了一下说辞，解释道：“我有一位老朋友，昨天正好来到鹏城，他一直想一首合适的电影插曲，正在对外收歌，只是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我觉得你的这首歌非常合适他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话儿，我希望你能允许我让他听一听你的这首歌。” 张少白看见杨成抽出来的歌曲是那首《平凡之路》，可他真的并不想卖，正要开口拒绝，可没想到系统的推送通知来了：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出售电影插曲，卖出电影插曲可获得2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电影票房达到五千万，可额外获得200奖励点；电影票房达到一亿，可额外获得300奖励点；电影票房达到两亿，可额外获得500奖励点；电影票房达到四亿，可额外获得1000奖励点；电影票房达到六亿，可额外获得2000奖励点；电影票房达到八亿，可额外获得3000奖励点；电影票房破十亿，可额外获得4000奖励点。额外奖励点可重复计算。”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无限期，十、九、八……” 既然系统又出来搅局，那就没话说了，张少白装得有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可以，只有这首《平凡之路》可以让您的朋友听一听，其他的歌曲我希望能够保密。” “没问题！” 杨成大喜过望，立即一口答应下来，还打包票：“我们可以签署保密协议，就算我的朋友不要你的这首歌，也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第一百章 录歌(第一更，昨天) 口头上约定好后，杨成开始帮张少白录制歌曲。 心路轮回录音室虽然不大，但是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包括世界顶级的录音标准系统、先进的数码录音系统、出版级录音音质、电台资深录音师、摄影师、音乐制作人、以及各种乐器和乐器演奏家、配乐手等等。 既然张少白已经做好编曲，那么整个制作过程就可以减少一道复杂工序，因此录制也变的容易了许多。 “你如果需要作出最好的结果……嗯，鉴于你的歌曲质量，我也建议你选择最好的录制效果，这样算下来大概每首歌需要一万元，你有没有问题？” 大致和张少白商量过后，杨成给出录制价格。 这是一大笔钱，比张少白预想中要多。 他之前从网上搜索过，制作一首网络歌曲，大概是600到5000元，唱片级别的超过5000，没想到杨成这里居然是一万一首。 不过张少白不认为杨成骗他，或许是网路上的信息不准确，又或许是杨成真的准备帮他按照最顶级的来弄，反正他想了想后，也就答应下来。 然后一切就好办了，先录了一首《平凡之路》，这是为了录出来让杨成的老朋友听一听，看看要不要这首歌。 接下来才是其他六首歌。 这其中，张少白特地嘱咐把《纸短情长》和《奇妙能力歌》单独录出来，其他五首歌则可以合成一个专辑。 “你准备用什么专辑名？” 杨成又拿出记录本，问了一句。 他做事一丝不苟，尤其对待专业方面的事情，非常较真，哪怕有一点点不确定都不行，这让张少白见识到什么是音乐圈的专业人士，和那些八卦杂志里的音乐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张少白想了想杨成的问题，回答道：“就叫那个女孩吧！” “那个女孩？” 杨成有点不解。 张少白指了指最后那首《thatgirl》的曲谱，说道：“它的中文意思。” “所以这首歌才是主打？” 杨成又开始琢磨起来，看样子是准备重新安排这首歌在唱片里的位置，毕竟是主打嘛。 张少白连忙摆手，说道：“杨叔，我其实没考虑什么主打不主打的事儿，就是这些歌是为了一个女孩才来录制的，所以就索性叫这个名字而已。” “哦！” 杨成恍然。 “哦~~~~~~” 一旁的杨蓂也恍然，不过还带着点挪揄的意味儿。 张少白刚才一时语快，什么也没想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他所说的那个女孩就是王嘉怡，如果不是王嘉怡的要求，他也不会有录制这些歌的想法，这事儿本身是没有什么不妥的。 可是听在杨蓂的耳朵里，就很暧昧了。 张少白把自己所录专辑的名字定为“那个女孩”，这不就是一份心意的表达吗？ 张少白只当没看见杨蓂脸上的笑容，继续对杨成说：“我这专辑没什么主打不主打，这些歌全都是自己平时写的，录出来也是闹着玩，杨叔只要帮我把歌都录出来就行了，其他什么的我也不懂。” “我明白了！” 杨成看了侄女一眼，对于年轻人的一些事情他也不八卦，继续准备去了。 张少白的唱功不错，再加上杨成的专业，七首歌曲花了五个小时就全部录制完成，剩下就是后期制作了，这不需要张少白费心。 张少白连续五个小时呆在小黑屋里，之前还有一两个小时的准备，这么一趟弄下来，他感觉挺累的，不禁感慨当歌手真不容易。 这话儿被杨蓂听了，忍不住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你是一个医生，难道在手术里呆几个小时就不累？” 张少白想了想，摇头说：“不累啊！” 微微一顿，他又补充：“嗯，就算累，也觉得比这个有意思。” 杨蓂笑了笑，打趣道：“我看你和王嘉怡还真是挺合拍的，只要有手术做就什么都没关系了，简直是手术狂人。” 张少白腼腆的笑了笑，和王嘉怡招呼一声，独自离开心路轮回。 杨蓂送走张少白，转回到工作室，看见叔叔正在调试音频，不禁问道：“三叔，怎么样，可以吗？” 杨成仍然很专注的操作着编辑软件，点点头道：“很不错！” 稍微调高了一点配乐声，倾听着效果，杨成又继续感慨道：“你这个朋友真的很厉害，他写的这些歌都是好歌，如果拿到外面去，都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强破头呢！” 杨蓂说道：“是啊，我听过他唱现场，真的很有范的……唔，我觉得他就算不买歌，把这些歌留着自己出道，也一定能红。” 杨成点点头，之前在录音室里也见识过张少白的唱功，虽然不能说是天下无双，可是也很有个性和特点，超过一般的明星了。 而且，张少白的那一手吉他实在弹得太好了，即使以杨成这种见多识广的老制作人，也忍不住暗暗赞叹。 这么好的唱作能力，再加上还不错的外表，怎么看都够得上吃音乐这一行饭了。 杨成一边听着平凡之路，一边感叹：“这一回儿老马算是捡到宝了，这首平凡之路太贴合他的电影了，我敢保证，他只要一听到这首歌，绝对会喜欢。” 手指在桌面上随着旋律敲了敲，忍不住又问：“你刚才说小张是个医生，是不是？” 杨蓂点头：“是，他和我一个闺蜜是同一个医院的同事，来我们这里录歌就是我那闺蜜介绍的。” 杨成轻叹：“哦，有这么好的创作能力，却是个医生，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杨蓂想了想，又对叔叔道：“三叔，张少白刚才把这首平凡之路交易的事情都委托给你了，你和马伯伯虽然是朋友，可你不能压他的价啊，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向他交代了。” 杨成没好气的瞥了侄女一眼：“你当你三叔是什么人？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如果我帮着他压小张的价，以后传出去还怎么在这一行混？”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而且，老马也不是在乎这点钱的人，只要能做出来他满意的东西，比市场价格再多一倍的钱他都会给。” “那就好！” 杨蓂放心了，又要求道：“三叔，我很喜欢张少白的这几首歌，等专辑做出来，让我先听听。” 杨成“嗯”了一声，又继续调试起来。 第一百零一章 钱已到账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马赫领着他的团队，又来到了心路轮回。 经过几乎一整天的休息，马赫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他走进杨成的工作室，问道：“忙什么呢？” 杨成抬头看了马赫一眼，说道：“我这里刚找到一首歌曲，你听一听。” “哦？” 马赫有些意外，随即打趣道：“你又从哪里弄来什么歌曲？我可说好了，别想拿些烂大街的东西糊弄我。” 杨成眉头一挑，直接把耳机扔给马赫：“你先听，听过了我们再谈价钱。” 马赫半信半疑的接过耳机，戴上。 杨成按下播放键，顿时耳机里传出一阵悠扬的歌声。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via，via。” “易碎的，骄傲着。” “那也是我曾经的模样。” 只听到这个开头，马赫脸上原本不以为意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混杂着惊喜、激动、期待等等的神色。 他继续听下去，在那缓慢抒情的节奏中，那把清澈好听的嗓音继续低声吟唱： “沸腾着的，不安着的。” “你要去哪？via，via。” “谜一样的，沉默着的。” “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 一直到一首歌全部播放完毕，马赫的脑海中仍在回荡着歌曲旋律，副歌部分的那几句歌词一直在他的心里载浮载沉：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起，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至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没错啊，平凡才是归宿。 马赫真的被歌曲引起共鸣了，世上这一切有什么不是归于平凡的吗？ 回过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马赫看向老友，问道：“这首歌叫做什么名字？” 杨成回答：“平凡之路。” 马赫立即一拍大腿，兴奋的点头：“好，这个名字好，太好了，太贴切了。” 微微一顿，他又说道：“这首歌我要了。” “慢着，慢着……” 杨成摆摆手，示意马赫稍安勿躁，然后才道：“都没谈条件呢，什么就你要了。” 马赫不在乎挥了挥手，说道：“这歌就是我想要的东西，嗯，条件你随便提，只要不太过分，我都接受。” 杨成说道：“价钱好说，按照市场价来就行……”微微一顿，他又补充一句：“我说的是目前市场的最高价啊。” “没问题！” 马赫知道杨成没说完，示意他继续说。 杨成说道：“这首歌的词曲作者和演唱的歌手是同一个人，他其实不是行内人，有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平时业余喜欢写写歌，算是自娱自乐那一挂的。所以，我游说他把这首歌拿出来，答应了他一个条件，那就是歌可以卖给你们，让你们用来当做电影插曲，不过后续的任何活动，他都不会参加。” 马赫闻言有点意外，好奇的问：“你没和他说是我拍的电影吗？” 杨成很恶趣味的笑了，回答：“说了，不过他不认识你。” 马赫怔了一怔，有点无言以对。 他在大夏电影界，已经算得上是排名前十的大导演，一直以来只要是他做的项目，无论是选角还是其他，都会有许多人趋之若鹜。 他这一次要找电影插曲，虽说只是一首插曲，可是只要放在他的电影里，分分钟会大火一把，让演唱者名利双收，这样的例子从前也并不是没有。 也正因此，他放出风要收歌后，这一段时间收到了数百首歌，只是没能找到他中意的东西而已。 现在看中了这一首平凡之路，他觉得只要报上名去，应该能让这个演唱者把条件放低，可没想到人家居然不认识他，这可真有点尴尬了。 杨成欣赏了一番老友尴尬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也别想太多，主要人家是专业人士，没有把进入演艺圈当回事儿，更没想着出名，所以才提出这么个条件。” 马赫想了想，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可以，这歌只放在电影里当插曲，其他的就不强求了。” 杨成微微一笑，从一旁的文件夹里掏出一份合同来，递给马赫：“你看看合同吧，我刚才说的都东西都在里面了，价钱也公道，如果没问题就签了吧。” 马赫随手翻了翻，大致看了看，就拿笔签了。 签完合同后，马赫问道：“既然合同都签了，我是不是立即就可以用这首歌了？” 杨成点点头：“可以了，我可以立即把音源发给你，你记得三天内把钱打到账上就行。” 马赫径自站起，说道：“那行，既然事情定了，那我也不在你这里多呆了，立即赶回京城去，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呢！” “这么快？” 杨成有些愕然：“你昨天才来的，咱哥俩那么久没见，都没在一起喝两杯呢？” 马赫摇摇头：“等我这一部《朝圣》忙完了，一定到鹏市找你喝酒，这一次就算了，实在耽搁不起。” …… 张少白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 洗完澡，又坐到电脑前，码字码到凌晨一点。 这一次，他码了将近四万字，然后按照责编的交代，更新一万。 两天下来，他手上已经有八万攒稿了。 之前一直是两万两万的更新，这两天变成一万，张少白有点担心会流失读者，所以偷偷上主页窥屏。 他看了下水平区里，的确有那么两三个人抱怨更新变少了，不过更多人是支持加油，有的说是保持质量很重要，有的说每天一万已经很多，反正还算比较正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支持者多的原因，打赏居然比前两天还多，还有好几个散财楼建了起来，高耸入云。 张少白见状挺感动的，每个人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书友能真金白银的拿出来打赏，就足以说明他们对《鬼吹灯》的喜爱了。 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加更感谢打赏，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候，他手机突然传来两下短信声，原来是银行入账信息，有一笔五万块钱进入他的账号。 “这钱是？” 张少白还没点开银行的app看，紧接着又收到了来自杨成的短信：“歌曲顺利成交，除去录音费用，余额已转账，请查收。” 张少白连忙回了个短信，回复已经收到钱。 他感觉挺好的，这一段时间花费很大，这笔钱来得真及时。 第一百零二章 蓝莓奶茶 在张少白回复短信的同时，他还收到了系统的推送通知： “任务完成。” “成功出售电影插曲，获得200奖励点。” 这一段时间，张少白每天都去健身房，每一次需要消耗50奖励点，所以奖励点用得有点快，这时候得到200奖励点，算是把收支勉强拉平。 按照系统的结算，他手上还有500奖励点。 张少白虽然觉得这500奖励点都不够他健身用的，可还是好奇的询问系统，有没有什么医疗方面的商品可供兑换。 系统很快给出一张“单子”： “初级大隐静脉高位结扎与剥脱术，耗费100奖励点，是/否？” “初级胆囊切除与胆总管探查术，耗费100奖励点，是/否？” “初级甲状腺胆囊切除术，耗费100奖励点，是/否？” “初级阑尾切除术，耗费100奖励点，是/否？” “初级脾切除术，耗费100奖励点，是/否？” …… 泥煤哦！ 这特么也太多了吧？ 看着那一长串“单子”，张少白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感觉，反倒很绝望啊。 林林种种不下一百条，每一条都要100奖励点，这得要多少奖励点才能全部兑换下来？ 而且，这还只是初级，如果将来要升级中级呢？ 之前升级过双手的中级稳定，还有中级的肌腱缝合术，张少白算是多少看出来了，每升级一项中级技术，大概需要耗费1000奖励点，这么一算下来……简直让人头皮发麻啊。 “难道就不能弄成技术包吗？” 张少白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对系统进行抗议：“这么一项一项的升级，需要多少奖励点啊？还能不能让人升级了？” 系统不带感情色彩的回答：“这是跨系统操作，宿主必须付出更多奖励点。” 这个跨系统也太黑了吧，简直没有人性啊！ 张少白气鼓鼓的说：“那你不如直接给我换成医疗系统好了，我不要你这个接班人系统行不行？” 系统沉默了一阵，回应道：“宿主需要解除系统？结果宿主将会被系统抹杀，是/否？” 抹杀？ 尼玛，这简直就是霸王硬上弓嘛！ 张少白彻底无语了，心里只有一万句mmp在循环播放。 这系统也太不科学了，上身的时候一声不说，现在解除居然要抹杀，完全不讲道理啊。 看来换系统是没希望了。 张少白不想再和系统废话，又看了看那可兑换的“单子”，详细研究了一番后，觉得这些技术都不是他目前用得着的，再加上那么多也兑换不过来，只有先放下，等以后需要用的时候再兑换好了。 好气哦！ 睡一觉消消气！ 张少白放下“单子”，钻进被窝直接睡觉，一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的时候，一边还忍不住不忿的想着：“为什么当初一开始的时候，就不来一个医疗系统呢……” …… 第二天，一觉睡醒，张少白一如既往的提前赶到医院急诊科。 等他做完准备工作，回到休息室，发现桌面上摆了一份早餐，上面有一张粉红色的小便条，用娟娟小字写着：“小张医生，这是你喜欢吃的猪肠粉，还有油条豆浆，新的一天，加油哦！” 张少白打开早餐看了看，好一会儿沉默不语。 自从上一次请护士长王丽娟帮忙解决问题以后，张少白再也没有出现早餐太多或水果太多吃不完的情况，不过每天一份早餐和一份水果还是有的，所以他时不时会买点东西送到护士站，算是人情上的有来有往，有所回馈。 不过这一段时间，张少白发现情况又有点不一样了。 这几天，似乎送来的早餐和水果，都开始又向着他喜欢吃的东西和品种变化。 就好像今天的猪肠粉、油条和豆浆，是他平时最喜欢吃的早餐。 还有就是水果，葡萄、石榴、橙等等，同样是他喜欢的。 换句话也就是说，他的喜好现在已经被小护士们知道了。 “有内奸？！” 张少白默不作声的想着，想着自己的这些喜好究竟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是谁泄露出去的？ 难道是以前同宿舍的那几个家伙？ 张少白想了想，觉得有点可能，那几个家伙虽然不在附属医院实习，可是现在资讯发达，如果有人想要询问这些，就是一个微信息的事儿，一点都不难。 “下次见到那几个家伙，要好好问问才行！” 张少白没多想，坐下把早餐吃完，然后出去工作去了。 急诊早上没有太忙，这么无所事事到了九点半的时候，小护士陈文英突然跑过来对他说道：“小张医生，关主任找你。” “啊？” 张少白有点高兴，以为有手术做了，连忙问：“主任在手术室吗？” 这一段时间，只要有屈肌腱缝合的手术，都会找他，一般都会安排到手术室去，张少白直接过去就行了。 陈文英摇了摇头：“不是，主任让我告诉你，让你换便服，他在东侧门等你。” 换便服？东侧门？ 张少白有点不明所以，问道：“这是要出去啊？知道去哪儿吗？” 陈文英回答道：“主任好像要出去开什么会，叫人找你和令医生过去。” “哦，我明白了！” 张少白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关安山找他干什么，不过还是对陈文英道谢：“谢了，小陈，下次请你喝鹿x巷的蓝莓奶茶。” 陈文英目光一亮：“那一言为定，小张医生。” 张少白笑了笑，转身去更衣室换衣服走人。 小护士看着张少白的背影，脸上忍不住笑眯眯的，心情大好。 一边往回走，她一边掏出手机，往投喂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噢耶，小张医生今天答应了，要请我喝鹿x巷的蓝莓奶茶呢！” “纳尼？” “鹿x巷的蓝莓奶茶？我也想喝！” “555~~~~~~为什么小张医生要请你喝奶茶？” “素呀，为什么，快交代！” …… 只这么一条信息，没多大一会儿就把大半个群里的人炸出来了。 陈文英看着群里的留言，又发了一条信息：“今天我帮小张医生做了点小事，小张医生说要谢谢我……嗯，重点不是这个啦，重点是小张医生居然记得我喜欢喝鹿x巷的蓝莓奶茶。” 第一百零三章 我跟领导去开会 领导就在东侧门等着，穿着一身西服，非常挺拔。 贶东来也到了，同样穿着西服，这身打扮让他看起来好像不那么油腻。 张少白低头看看自己，觉得穿得有点随便了，就这么t恤夹克外加休闲裤，和关安国、贶东来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有点不搭。 “昨天想提前通知你的，可是你轮休，我们一时忙起来就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关安山一马当先的坐进车子，同时给张少白说着：“今天在中心医院有一场关于急诊的交流会，我应邀上台做一个小讲演……嗯，当然啦，交流会上讲演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这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正好带你过去看看。” 张少白有点受宠若惊啊，大佬这话里话外是要培养他的意思，简直不要太幸福。 关安山说道：“待会儿去到中心医院的时候，少说，多看，主要是学习，明白了吗？” “明白了，主任！” 张少白忙不迭点头，下定决心当乖宝宝，希望以后大佬能多带他玩。 关安山的车子是一辆道奇公羊，经过改装，车身更高，轮子也更大，配着各种越野范十足的设备。 贶东来看来是早知道这辆车了，也没怎么样，倒是张少白当场就咋舌了，没想到大佬居然开这么野的车，而且还贵，车价加改装，没个百来万弄不下来，看来大佬的荷包很富裕啊。 上了车，车子轰轰的发动起来，直奔中心医院。 一路上，关安山一边开车，一边给张少白普及交流会的事情。 说是交流会，其实就是个成果展示会。 这些年，随着社会发展，大家对急诊的需求也愈来愈高，鹏市以及周边市、县、镇所有的医院急诊同行每年开一次这样的交流会，摆摆工作的成果，互通有无，互相启发，对各自的发展都有好处。 来到中心医院，关安山似乎对中心医院已经熟门熟路了，领着贶东来和张少白直接往里走，东转西转，很快进入一个会议室大堂。 一个同样西装笔挺的中年人站在大门前，看见关安山，脸上立即挤出一个很老友的笑容，招呼道：“老关，你终于来了，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关安山哼哼的冷笑两声，说道：“这种露脸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来？哦，是了，老张，你们中心医院是这一次交流会的主办方，应该有东西拿出来吧？” 那中年人就是中心医院急诊科的主人张思成，他胸有成竹的说道：“当然，我们中心医院的急诊每一天都在进步，可以拿出来的东西太多了。” 关安山点点头：“那就拭目以待了。” 张思成也点点头：“好，我也拭目以待” 两人的目光一触，都在一瞬间锋芒毕露，寒光闪烁。 寒暄之后，关安山领着贶东来和张少白往里走，张思成则继续挤着笑容，招呼后面过来的人。 找位置坐下后，关安山在大堂内看见好些熟人，便走开打招呼去了。 张少白和贶东来坐在一起，等周围没人以后，张少白问道：“刚才在门口和主任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张少白一来就认出来了，刚才说话的那人，就是之前他外出车祸现场急救时遇到的那位奇奇怪怪的“领导”，本来事情过去许久，他都有点忘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遇上了，看起来关主任还挺“熟”的，让他有点好奇。 贶东来压低了点声音说：“他是中心医院的急诊科主任张思成，和咱们主任是死对头。” “哦！” 张少白明白了，怪不得刚才关安山和张思成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原来是死对头啊。 张少白正扭头四处打量，突然听见有人对他招呼：“张少白！” 张少白怔了一怔，连忙转头去看，才发现居然是熟人，就是之前那天晚上一起泡过吧的聂华。 “咦，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聂华走过来，张少白连忙也站了起来，有点好奇的问：“这不是急诊开会吗？你一内科的人，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 “别提了！” 聂华有点没好气的摆了摆手，说道：“刚刚被急诊调用了，唉，我们这种爹不疼娘不要的小医生，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微微一顿，聂华又笑着问道：“怎么样，大歌星，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作品？” 张少白其实和聂华不算太熟，不过毕竟一起泡过吧，也算是朋友，能聊几句，闻言便做出一个双手合十的求饶状来：“您就饶过我吧，什么大歌星啊，就碰巧闹了一回事儿而已。” 聂华抿嘴一笑，上下打量了张少白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讶然，说道：“怎么一段时间没见，你的样子好像有点变了？” 张少白心知肚明系统的威力无穷，不过不能明说啊，只能举了举手臂，打掩护道：“最近健身，变结实了。” “嗯，是越来越帅了！” 聂华目光微亮，半真半假的点头道：“早知道是支潜力股，当初就应该早下手，现在成了大明星了，我们可就没机会了。” “你这样的万人迷，再大的明星也手到拿来啊。” 张少白笑着和聂华聊了几句，聂华因为还忙着会场上的事情，很快就走了。 贶东来一直看着张少白和聂华说话，等人走了，打趣道：“不错啊，小张，都发展到中心医院来了，这人脉挺广的。” 张少白连忙摆手：“就是一普通朋友。” 这事儿不能接招，一个处理不好明天就传遍整个急诊了。 贶东来指了指左侧的一张桌子，说道：“看到那个女生了吗？” 张少白转眼看了看，那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看起来有点混血feel的女生，眼睛深邃，鼻梁高挺，挺漂亮的，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便点头道：“怎么了？” “听说中心医院的急诊今年来了个xj的年轻女医生，因为病人内出血情况紧急，她直接在急救车上给人开胸，一直拖到医院，终于救了回来。” 贶东来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情况，用下巴点了点那个女生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她了。” 张少白闻言，朝那女生又打量一眼，原来是维吾尔族的，怪不得有点混血的味道。 想想贶东来的话儿，张少白忍不住暗忖：“在急救车上开胸，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技术有着绝对的自信，根本不可能在没有拍片的情况下给病人开胸，而且还是在急救车上，条件也太简略了，风险极大，一个不好就会出事故，而且还是大事故。 看着那女生这时候安安静静的样子，根本想象不出她有这样的决断力。 当然，医术也必定是过人的。 第一百零四章 展示 “看不出来吧，据说这事儿发生在年初，卫生局因此成立了调查委员会，和我们市的医学会一起进行医疗鉴定，结果是调查后发现她的操作虽然激进，不过却没有任何过失，又因为病人及病人家属对她非常感激，所以事情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贶东来看着那女生，也不知道是赞叹还是不屑的说道：“像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这种初生牛犊才有胆子干，在救护车上开胸……啧啧，一旦出事了，就和用手术刀杀人没什么区别。” 张少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在急救车上肯定拿不到家属的签名，这么贸贸然开胸，绝对是一次冒险的行为。 他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换他在当时的情形，敢这么做吗？ 结果肯定是不敢的。 因为他从没做过开胸手术，自然不敢乱来。 正所谓没有那个金刚钻，不揽那个瓷器活儿嘛。 除非系统有任务，而且还有可供兑换的技术包，或许他还能大冒险一把。 不管怎么说，张少白虽然只这么远远的看了几眼那个维吾尔族女生，可对方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当然，对方的颜值在这里有助攻。 过了一会儿，大堂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中心医院一名长相得体的女医生走上大堂最前面的演讲台上，拿着麦克风道：“我们的交流会即将开始，请大家尽快回到座位吧，谢谢！” 众人陆续返回座位，关安山也走回来坐好。 大堂渐渐安静下来，那女医生开始说了一番类似开幕讲话的发言，然后才请出第一位上台做讲演的大佬：“首先有请我们中心医院的张思成主任上台。” 张思成走上台，很有范的环顾一眼全场，才笑道：“很高兴大家都能来参加这一次的交流会，我作为地主就先来抛砖引玉，介绍一下我们中医医院急诊科这一年来的情况。” 说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朝着关安山这边瞥了一眼，关安山的脸色顿时一沉，嘴唇微微动了动，也不知道暗骂了一句什么。 张思成打开幻灯片，图文并茂的开始正式介绍起来。 他所说的东西很多，不过总括来说，有两个重点。 第一个重点，是中心医院急诊科今年采用了一系列的新措施，使得心梗的死亡率降低到了零。 张少白虽然在急诊工作不久，可是也知道心梗在急诊算是很常见的病，能把死亡率降到零，这是很牛比的一件事情，除了中心医院的新措施，恐怕运气也很重要。 所以，当张思成在屏幕上打出这个数据时，顿时全场一片哗然，啧啧称奇。 同时的，张少白还听到关安山低声嘟囔了一个人名：“苟思云！” 第二个重点，则是救护车救人的事情。 中心医院采取了更进取的方式救护紧急病患，鼓励救护车的医生尽其所能救人，让医护人员在救人之余，没有后顾之忧。 这其中着重介绍了病人内出血濒危，医生在急救车内开胸的例子。 张少白之前听贶东来说了这事儿，忍不住朝那维吾尔族女生看了一眼，发现那女生仍然保持着安静的神态，连眼神都没抬起来一下，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不禁在台下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说道：“胆子可真大，这么搞……以后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另有人又说道：“看起来中心医院还鼓励这样，太牛了！” 还有人说道：“这种事情打死我也不敢干，没有像中心医院这样的财政支持，出一单事故就得把全年的业绩给毁了。” …… 张思成完全没理会底下那些人的讨论，讲完要讲的东西，很快就走下台来。 一边走的时候，他一边朝着这边的关安山笑了笑，有点挑衅的意思。 关安山轻轻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中心医院之后是人民医院，接着是第二人民医院，然后是鹏市协和分院，再下来才到附属医院。 看起来上台的顺序是按照医院大小来的，附属医院在规模上的确不如之前的四家医院，不过因为背靠医科大，在技术上丝毫不比那四家医院差，许多领域上甚至比它们更有优势，所以关安山上台的时候，同样获得很多掌声。 “谢谢大家的掌声，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关安山走到话筒前，先打趣了一句，然后接着调侃道：“那好，接下来就让我给诸位领导、老师做做汇报，希望诸位能多提意见，给予关照。” 听见关安山的话儿，原本严肃听讲的众人顿时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会场气氛一下子变得欢乐了许多，随之而来又是一阵掌声。 张思成在下面看着关安山，嘴里没好气的自言自语道：“都多大年纪了，还胡乱搞怪，真是为老不修！” 从大学的时候开始，关安山就这样，喜欢搞怪，当年张思明最心爱的姑娘大概就因为这个被关安山拐跑了，这么多年过去，关安山还是没变，这让张思成有点心头发堵。 关安山也只是开了一句玩笑后，很快就进入正题，开始介绍附属医院急诊科今年的一些新举措。 首先第一点，是附属医院急诊科特地开设了儿科急诊。 儿科急诊一直以来都是各医院急诊的大难题，门诊量凶猛无比，极大的消耗了急诊资源。 儿科急诊难就难在孩子很讲述自己的情况，所以医生看的是哑科，而往往家长也因此会过度紧张，搞得在急诊中常常会遇到一些这样的现象：百分之八十的儿科急诊其实都不需要挂急诊；同一个孩子很多时候在同一天会看三四个急诊；一个孩子有五六个家长陪同看诊，他们全都围着孩子转…… 附属医院专门设立了儿科急诊后，大大舒缓了急诊科室的压力，有效分流并解决问题，效果很好。 张少白一边听自家主任讲话，一边忍不住看了贶东来一眼。 最近一段时间都是贶东来在负责儿科急诊那边的工作，显然主任把他带来，算是一份肯定。 很快，关安山介绍到了第二点。 当幻灯片上打出图片和文字的时候，张少白忍不住怔了一怔，因为他看出，那上面的……是他的屈肌腱缝合手术。 第一百零五章 质疑 “急诊是综合科室，需要全能全科的人才，可是我们的急诊医生和国外的急诊科医生有着一定的差距，因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并没有全科医生的这个概念。” “目前来说，我们国内大部分医院急诊科的运作，采取的都是从不同专业科室找医生来轮转，让不同的病种由不同科室的专科医生接诊。” “这拖慢了急救的时间，同时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消耗医疗资源。” “所以，培养自己的全能全科的人才，一直是我们附属医院急诊科的主要目标之一。” 关安山在台上侃侃而谈，很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这是我们急诊科医生最近做的一台断指再植手术，患者的伤口断裂处在屈肌腱ii区……” 大堂里坐着的全是各医院的急诊医生，每一个都是行家，因此一边听着关安山的介绍，一边看着图文，表现得非常惊讶。 就急诊来说，通常来说都不会做这类缝合难度高的手术，他们会选择只做清创，然后把病人转到骨科或者手外做限期（有的医院只有骨科，不会分出手足外科，有的医院分科比较细，会有手足外科）。 现在看到附属医院的急诊医生居然能做屈肌腱ii区的缝合手术，都觉得有点惊讶，暗想附属医院的急诊水平都已经这么高了吗，连断指再植都能做了。 关安山在上面讲的时候，张少白一直在下面认真听着。 他之前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做的屈肌腱ii区的缝合手术价值这么高，现在听了自家主任在台上不乏赞美和自夸的讲演，这才突然发现原来这手术对一个急诊医生来说有这么多可圈可点之处。 “原来……我这么牛了么？” 张少白有点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要飘起来，立地飞升。 关安山很快把张少白的这一例断指再植讲完，来到提问时间，突然协和医院的一名急诊科副主任站起来，说道：“关主任，你有没有这一台手术的视频，能不能放出来让我们看看？就这样听你讲，我们没办法知道手术的具体难度，更没办法知道医生的水平。” 关安山想了想，说道：“视频太长啊，放出来有点浪费时间……顾主任，或许我可以回头发给你。” 那副主任想了想，点点头坐下了。 一套断指再植最少需要一个半小时，通常四五个小时，多的十个小时也有可能，如果把视屏放出来，时间的确太长。 所以，也只能就此作罢。 就在这时候—— 张思成突然站起来，插嘴道：“已经到了午休吃饭的时间，视频可以在屏幕上放着，我们边吃边看，下午开会前如果都看不完，那就再说。”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二点半，中心医院这边会为众人准备一顿宴席，然后下午两点半继续开会。 在休会的时候播放视频，有兴趣的人可以选择看，没兴趣的人可以选择不看，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的确是个好主意，因此立即得到了现场好几个人出声附和。 关安山闻言，面无表情的瞥了张思成一眼，想了想后终于点头：“可以，那就放吧！” 视频很快被找到并打开，大屏幕上，一只指肢断裂的手出现在镜头前。 紧接着，一双套着手术服并戴着手套的手出现，开始对那只指肢断裂的手进行清创。 视频的清晰度不错，在场的都是行家，一看那只指肢断裂的手，就已经大概能评判出受伤严重程度，并且能想象出手术的难度有多少。 屈肌腱ii区缝合…… 这大概已经算是手足外科比较难的几种手术之一，通常来说这样的手术急诊都会交给手外那边经验丰富的专家来做，普通医生根本做不了，就算做出来效果也不会好。 首先是清创。 视频里的那只手非常稳定，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清创过程，却做得如同教科书，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速度很快。 快，而且稳。 这样的一双手，是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所需具备的基本条件。 张思成眉头轻轻一皱，感觉这双手的动作有点眼熟，只是具体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准，让他有点疑惑朝关安山看了一眼。 关安山打开视频后，已经从演讲台上走了下来，回到贶东来和张少白这边坐下。 休会时间开始，并没有多少人离开大堂，大多数人都认真的看着大堂正中的大屏幕，不时窃窃私语，讨论两句，啧啧称赞。 这样的情形让关安山笑容满面，很有点志得意满的意思。 他转头看了看张少白，低声说道：“不错，手越来越稳了，不过不许骄傲，要继续努力。” “哦……” 张少白哭笑不得应了一声。 您夸人就夸人吧，还要附送一句警醒的话儿，这也太不痛快了。 关安山不管，心情正大好呢，看着大屏幕上的视频，只觉得这小子就算骄傲了也没什么，本来就值得骄傲嘛！ 清创并不复杂，很快就做完，可是就是这么个在场所有人都做过的清创，才更容易看出功底高低来。 清创过程中，真的是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说明了正在做手术的医生对应该做什么、怎么做完全有谱，这已经是一个“手稳”那么简单了，必须有着丰富的经验，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和处理。 要知道清创的时候，究竟哪些是坏死或者即将坏死的部分，必须精准判断并且剔除，打麻药也必须准确避开伤口某些位置，避免造成水肿……这些，都需要医生的判断。 精准的判断和处理，没有足够的手术量，是无法做到的。 当然，一些理论扎实的天才除外，他们学得比常人快，用较少的手术量就能获得旁人没有的经验值，快速升级。 这跟开了挂一样，普通人根本难以企及。 这时候，邻桌有一名别家医院的主任好奇的问关安山：“关主任，你们急诊的这个医生多大了？你说这是你们培养出来的，这得培养多少年啊？” 虽然并没有恶意，不过这也算是质疑了。 经验丰富和年轻永远是相悖的两个词儿，恰好关安山刚才所介绍的，视频里的那个人正好应该是这两个词的结合体，怪不得会有人因此疑惑。 第一百零六章 师叔师伯 邻桌主任的声音不大，听见的人并不多，所以说他没有恶意，只是好奇。 关安山和那人相熟，想了想回答：“他到我们急诊来还不到半年。” 邻桌主任怔了一怔，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候，一些工作人员开始推着菜肴，陆续上桌。 这些东西虽然都是中心医院的饭堂做的，不过他们的水平明显够得上一些酒店大厨的水准，因此整个宴席非常丰盛。 大家一边吃，一边看视频，这时候大荧幕上，那双进行手术的手已经开始缝合肌腱。 在显微镜头下，那双手还是很稳，和没有显微镜头差不多。 这就很可怕了，即使没进行过屈肌腱ii区缝合的人，也知道显微镜会放大术者手上的所有动静，如果不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双手在显微镜下会像抖筛子似的，根本不可能如平常状况下的稳定。 很快，有人讶然的问道：“这是什么缝合法？” “看起来像是‘tang法’，可是又有点不一样。” “好像是‘m-tang法’，属于‘tang法’的变种。” “‘m-tang法’？具体是怎么样的？” …… 众人窃窃私语中，很快有懂得“m-tang法”的人开始科普起来，把技术要点大概介绍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居然还有这样的新技术。” “效果怎么样？真的只比‘tang法’差一点吗？” “看起来的确是比‘tang法’简单一点，不过仍然不容易。” “谁说不是啊，这手可真稳啊，而且技术也好，整个过程一点错乱都没有，一步接着一步，又快又准。” …… 视频中的手术进行到了关键的部分，懂行的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大屏幕，连夹菜吃饭都忘了。 这台手术虽然不能说是完美无瑕，不过每一个步骤清清楚楚，准确无比，等于现场演示“m-tang法”的全过程，能帮助他们更好的了解这种新技术。 张思成也看着视频，一声不响，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视频里的这双手很熟悉，只是想了很久，就是想不出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每一个术者都有自己的风格特点，这些风格特点小到入针打结、大到线圈走向，全都有着固定的脉路。 它们点点滴滴结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种手术节奏。 这种节奏无关快慢，更像是一种频率波动，经验丰富的医生很容易就能感觉得到。 张思成对眼前这双手的节奏有点印象，不过却没办法清楚回想起来。 他看了一阵，转过头对身边那维吾尔族女生问道：“阿法芙，这个手术你能做吗？” 那维吾尔族女生一直很认真的看着大屏幕，也没怎么吃菜，听见主任的问话，直接摇头道：“我没做过‘tang法’，只做过一些‘kessler法’，这种新技术我就完全没有接触过了。”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掌握一门新技术的代价很高，必须有足够的手术量才能练成。 人生有限，与其为了一种新技术而耗费时间，不如花时间去磨炼现有的技术、或者接触新领域，这样或许会更有效率。 这对急诊医生尤其重要，所谓全能全科，就是如此。 张思成也明白这一点，又再看向视频。 相比之下，屈肌腱ii区的缝合难度极高，“tang法”在治疗效果上的确更有优势，“kessler法”无法和“tang法”相比。 中心医院自然也有擅长“tang法”的专家，不过那不是急诊的人，从这点来说，附属医院这一次真的走在前面了。 想了想，张思成对维吾尔族女生道：“阿法芙，走，我带你去和附属医院的关主任打个招呼。” 维吾尔族女生怔了一怔，有点不解，不过她也不多问，跟着张主任站了起来，朝着关安山的那桌走过去。 张思成走到关安山之前，也不客气，直接指着维吾尔族女生就说道：“老关，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新收的徒弟，谢尔婉阿法芙，以后你可要多关照她。” 微微一顿，他又对维吾尔族女生说道：“阿法芙，和辅助医院的关主任打个招呼，他算是你师叔，你问他拿见面礼，看他好不好意思不给。” 谢尔婉阿法芙含蓄的点点头，对关安山打招呼：“关主任，您好！” 关安山瞥了张思成一眼，才转头对维吾尔族女生点点头，和声道：“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有胆有识，很不错……嗯，今天没准备，以后有空到我们附属医院来玩，我给你见面礼！” 没等维吾尔族女生道谢，他微微一顿，又说道：“记住，我是师伯，不是师叔。” 张思成嘴一撇，说道：“什么师伯？你年纪比我小，也好意思跟孩子说是师伯，还要不要脸？” 关安山对维吾尔族少女和气，对张思成却不给好脸，反怼道：“当年我毕业比你早，难道你不记得自己还有一门要补考了才能毕业？” 张思成脸色一沉，说道：“如果不是你把流感传染给了我，搞得我在考场晕倒，我怎么会补考？” 关安山哼了一声：“你自己身体不好，怪得了谁？” 张思成气得牙都痒了，正要发飙，没想到关安山不给他机会，直接拍了拍身边的张少白，说道：“来，少白，给你师叔打个招呼。” 然后，他又转头对张思成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张少白，今天既然来了你们中心医院，你赶紧把见面礼拿出来，别在孩子面前丢脸。” 张思成微微一怔，转眼朝张少白看过来，有点讶然：“咦？经过陈克哲那事儿以后，就听说你不收徒弟了，现在这……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收徒弟了？” 听见“陈克哲”三个字，关安山脸色微微一变，不过随即又恢复了过来，说道：“我喜欢收徒弟就收徒弟，废话什么？赶紧把见面礼拿出来！” 张思成对关安山没什么好脸，可是对张少白却显得很和气，他想了想后说道：“好，既然你是老关的徒弟，也就算是我的师侄了，我那里有一个听诊器，是我女儿从国外卖给我的，一直没舍得用，待会儿就便宜你了。” “谢……谢谢张主任。” 张少白也有点懵c，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关安山的徒弟了，不过他看得出关安山和张思成在别苗头，当然不会傻傻的问什么，所以只能道谢，谢师叔的赏。 一旁，倒是贶东来很羡慕的看着张少白，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在想着：“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这小子给遇上了。” 张思成和张少白说完话，正想回过头去和关安山说话，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点什么东西，让他忍不住呆了一呆，随即又重新看向张少白，诧然道：“是你？”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次飞刀 张思成终于记起“张少白”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了，就是那一次他去车祸现场急救的时候。 当时因为张少白戴着口罩，他看不见张少白的脸，所以一时也没想起，不过张少白做手术的情景让他印象很深，只要稍微细想一下，他和快就能记起来。 张少白知道张思成认出他了，尬笑道：“那天在车祸现场，就见过张主任了，我还和您说过话。” 不过，张思成认出的不仅仅是他，还猛地记了起来，自己为什么老是觉得正在播放的视频里的这双手很眼熟呢，想了半天原来关键在这里，那天张少白做缝合时的手术节奏，和视频里的那双手很类似。 “是他？不可能，怎么会？” 张思成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天张少白做缝合的时候虽然很快，可他的手却并没有这么稳，至少远远你没有视频里的这双手稳，两者相似的只有节奏而已。 现在才过去了那么十来天，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变化？ 不过到底心里存疑了，张思成转头对关安山问道：“你这视频里的主刀医生，不会是从什么地方挖来的手外专家吧？” 鹏市是大城市，附属医院也算是大医院，他们从小地方的医院挖人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常常会有一些小医院出来的专科“高手”，为了更好的待遇，甘愿在到大城市的急诊中去，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大抵如此。 关安山摇了摇头，不屑道：“这是我们自己培养出来的人，不是挖的。” 张思成有意无意的看了张少白一眼，又问道：“你们自己培养的？那你说说，究竟是哪一个？” 关安山想了想，轻轻一拍张少白的肩膀，说道：“来，少白，你给师叔说说，视频里的这台手术是谁做的？” 张少白心想你们俩自己不对付就互怼好了，干嘛牵连无辜啊？ 不过这时候也不能躲，他只能老实点头：“是我做的。” “你？” 这一下，不仅张思成惊讶了，就连张思成身边的谢尔婉阿法芙，也瞪着一双维吾尔族特有的如同弯月般的大眼睛，诧然的看着张少白。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你？” 尽管心里已经有所预计，可是张思成还是不能相信，毕竟只这么短短十来天而已，技术就有这么大的进步，简直不可思议。 就像一个婴儿，才刚学会走路，转眼却能够像大人一样奔跑了，这样的进步实在让人接受不了，不合常理。 张少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也不想解释，这事儿有什么好解释的啊，就算真对人说他有系统帮忙，别人也不信啊，只会直接送他到精神康复中心去。 倒是一旁的关安山不愿意了，瞪了张思成一眼，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视频都拍下来给你看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张思成皱着眉头道：“可他之前……我看过他做缝合，可没有这样的技术。” 关安山先冷哼一声，随即又得意的笑起来：“所以我才说他是我们急诊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啊，刚进来的时候这小子是有点笨，那是因为经验少、胆子不够大的缘故，这一段时间我们有意让他多上手，他就一天一个样，进步快得连我们自己的惊讶。” 微微一顿，他接着说：“年轻人只要有心，就应该多给机会，将来就算不能当名医，也肯定会是一把好手。” 张思成一边打量着张少白，一边摇头道：“我怎么还是不相信你说的呢？这么短的时间里技术提高这么快……怎么可能？” “爱信不信！” 关安山难得不老成持重的翻了个白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砸吧砸吧嘴，很是得意。 今天算是把老对手压下一头去了，让他感觉很解气，眼底投向张少白的神色，就更是和蔼了。 张思成想了想，说道：“我还是不信，除非你让这小子现场演示一下。” 关安山开始爆脾气了：“演示个屁，你要我徒弟演示就演示啊，凭什么？” 张思成见惯不怪了，略一沉吟，直接开条件：“你不是一直想要把洪湖那一片归入你们医院吗？只要你让这小子现场演示一遍，如果真的行，那一片就归你了。” “哦？” 辖区扩大，意味着资源增加，关安山动心了，想了想后问道：“怎么个演示法？” 张思成道：“我们这里正好有一例需要做断指再植的，断裂端也在屈肌腱ii区，你让这小子来做……嗯，算飞刀，钱照给。” 关安山沉吟起来，没说话。 张思成不动声色道：“怕了？你这宝贝疙瘩的手术成功率到底有多少？别不是只有这么一例吧？” “怕个屁！” 关安山在张思成面前从来暴躁，转头就对张少白说道：“怎么样？少白，敢不敢做？” 张少白还没发话，就听见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任务隶属‘劳’字诀。” “任务内容：宿主在中心医院进行手术，可获得500奖励点。” “任务额外奖励：第一次飞刀，可获得到100奖励点；手术结果判定为普通，可获得100奖励点；手术结果判定为良好，可获得200奖励点；手术结果判定为优秀，可获得500奖励点。额外奖励点不重复计算。” 关安山看见张少白没应声，因为这小子胆子小，有点怯场，便鼓励道：“不用怕，这里虽然不比我们附属医院那么好，可他们不敢给你使绊子，你只要专心把手术做好就行，回头拿到洪湖那一区，我让你有更多上手的机会。” 没说的，这任务奖励点那么多，肯定得接啊！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我想先看看病历。” 关安山满意了，而且是很满意。 这小子没有毛毛躁躁的应下来，还知道先看看病历，这淡定的样子已经多少有点大将风范了。 转过头，他得意的看着张思成，说道：“赶紧的，把病历拿来看看再说。” 张思成认真的看了张少白一眼，这才转头对谢尔婉阿法芙道：“阿法芙，去把今早刚送来的那例断指再植的病历拿来。” “好的，主任！” 谢尔婉阿法芙转身就走，那窈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堂的大门外。 第一百零八章 挖人 病历很快拿过来，是一个食指断裂的病人，需要做屈肌腱ii区缝合。 因为只有一根手指受伤，手术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张少白看完病历，又看了片子，想了想后和说道：“这个手术我可以做。” 张思成目光一亮，说道：“好，那我们立即开始啊！” 略一思索，他又说道：“这一次手术，就由阿法芙给你做助手。” 张少白闻言看了关安山一眼，得到自家主任颔首示意，这才点头：“好！” 张思成转头对维吾尔族女生道：“阿法芙，你带他去手术室，我已经让黄医生安排好了。” 谢尔婉阿法芙点点头，领着张少白径自走出大堂。 关安山看了一眼张少白的背影，对张思成道：“记得说话算话，洪湖那一片以后就归我们附属医院了。” 张思成微微一笑，说道：“放心，这事儿我绝对说话算话。” 关安山看见张思成的样子，心底一突，有种“中计”的感觉。 张思成压低了声音笑道：“你知不知道这个病人是什么人？” “什么人？” 关安山皱了皱眉。 张思成道：“那是卫生局冯局长的妻弟，上午刚送来的，正巧我们手外这边擅长做‘tang法’的医生不在，要到晚上才能赶回来，这时间拖得太长，索性就让你徒弟代劳了。” 断指再植的最佳时间是六到八个小时之内，如果拖得太久，再植的存活率也很低，所以拖不得。 张思成又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道：“我们科里正在申请扩建，需要上面批复呢！” 关安山眉头一挑，沉声问道：“你就不怕我这徒弟出岔子？” 张思成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我还不知道你，今天这是给我憋着劲儿放大招呢……哼，你这个徒弟如果没有三两三，也不敢上梁山，所以技术肯定是有的，我就想亲眼看看而已。” 关安山原本还有点志得意满呢，可现在听完张思成的话儿，却突然感觉高兴不起来了。 …… 张少白被领着来到手术室，很快更衣洗手，直接进入手术室，再让小护士帮忙穿手术衣。 谢尔婉阿法芙一直和他在一起，不过两人由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进了手术室，病人早就已经在病床上等着，张少白打量了一眼，周围有三名护士，还有一名医生。 谢尔婉阿法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医院最好的麻醉师黄医生。” 张少白对那麻醉师点点头，说了句：“你好。” 那麻醉师是个三十岁左近的人，鼻梁笔挺，上面架着一副眼镜，虽然看不见整张脸，不过还挺帅气的。 他对张少白有点爱理不理，只看了张少白一眼，就转开了眼，从口袋里拿出耳塞听起了音乐。 张少白没在意，反正不是自己需要长久共事的人，走过去查看了一下病人的伤口，想了想后，让护士把显微镜摆好，开始进行手术。 病人的伤口已经进行过清创，并不需要他额外多做什么，直接开始做缝合就好了。 “镊子。” “持针钳。” “4-0套圈缝线。” 张少白深吸一口气，把眼睛凑近显微眼镜，然后开始操作起来。 谢尔婉阿法芙也在另一侧显微镜前观看张少白的动作，只看了一眼张少白的手，她立即忍不住抬起头，朝张少白的脸看了看。 这个男生有着一双很稳很稳的手，就和之前在视频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点怀疑视频里那双手的主人是不是这个男生，这一刻那点怀疑便已全部烟消云散。 “他究竟是怎么练成这样的？要有多少手术量才能练成这样？” 谢尔婉阿法芙忍不住心生疑问，看起来张少白明明比她的年纪还要小，可是这双手却比她还要稳。 张少白心无旁骛，很仔细的进行着手速，尽管他已经放慢了速度，可在旁人看来他还是很快，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这是这一段时间他不断练习的成果，基本上他每天都有两台以上的断指再植。 在这样的手术量下，他得以全部消化双手的中级稳定以及中级肌腱缝合技术包，做肌腱缝合已经变成了呼吸一样熟练的事情。 …… 交流会大堂的大屏幕上，正在直播张少白手术的过程。 尽管已经到了两点半继续开会的时间，可是在张思成的说明并询问下，众人都愿意看一看这台现场演示的手术，因此交流会算是暂时搁置了。 “这是‘m-tang法’，和之前那个视频里的是一样的。” “就是刚才那个年轻人吗？这也太年轻了吧？” “看这手稳得……啧啧，附属医院这回可真是出人才了！” …… 周围不断有人窃窃私语，关安山听了这些话儿，心情多少变好了一点。 不管这次是不是被张思成“算计”了，张少白始终是他手底下的人，谁也改变不了，单从这一点来说他就压了张思成一头。 关安山忍不住朝张思成看了一眼，看见张思成很投入的盯着大屏幕的直播，表现出有点惊讶的样子，心情不禁又变得更好了。 张思成这时候已经无暇顾及关安山的目光，他实在有点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理由，才能让这个张少白在这么短时间内水平提高这么多。 “这或许就是天赋吧……” 看了好一会儿，张思成实在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如是感慨。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惊才艳绝的人，他们从不会以普通人能够够得着的轨迹出现，他们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人与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要是能把人挖到中心医院来就好了！” 张思成突然生出这么一个念头，然后就像野草疯长，到处乱生。 悄悄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关安山，张思成却又觉得有点过了，他如果真把人挖了过来，恐怕会招得这个家伙拼命的。 或许…… 嗯，得另外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张思成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徒弟，觉得和张少白的年纪真的很相近呢。 第一百零九章 女助手 张少白的手术做得很快，一个小时左近就已经基本上做好肌腱缝合、血管吻合，然后开始周边缝合。 谢尔婉阿法芙一直看着张少白的手术，自然知道手术基本上成功了，这时候看见张少白已经做完关键部分的缝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从医多少年了？” “我？” 张少白现在最尴尬就是别人问他这个问题，他才从医两个月，如果照实回答好像在装比似的。 所以沉吟一下，才说：“不到一年吧！” “这么说你还在实习？” 谢尔婉阿法芙面露讶然，有点不能相信，眼前这个还是实习医，就已经能做这样的手术了。 要知道刚才她看了手术的全过程，很清楚手术的难度，她自问自己做不出来，或许要经过一段数量的练习，才有可能。 张少白能把手术做得这么流畅，看起来已经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手术的打磨了，可他偏偏只是实习医，这样的情形实在让人很难想明白。 “你真的是急诊医生？不是手外专科？” 谢尔婉阿法芙忍不住又问。 如果张少白在大学里就是主攻屈肌腱缝合，或许更容易理解一点，急诊医生很少能做这么专精的手术。 张少白摇了摇头：“我就是急诊医生。” 谢尔婉阿法芙有想了想，又问：“为什么？” 张少白说道：“什么为什么？” “你这技术……完全可以进手外了，为什么要去急诊？” “我喜欢当急诊医生。” 张少白很敷衍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又觉得这女生的问题有点多，便转而问道：“周边的缝合你能做吧？” 谢尔婉阿法芙怔了一怔，点头：“能。” 张少白立即主动让位：“那你来！” 谢尔婉阿法芙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有点反应不过来，明明只是个实习医，居然命令她这个主治医生收尾。 不过，张思成的确说过让她做这台手术的助手，所以她想了想后只能接过张少白的手，开始收尾。 张少白走到一侧去看谢尔婉阿法芙的操作，看了两眼她手上的动作，这回轮到张少白好奇了：“你的手很稳啊，而且我之前听说过你的事情……嗯，你似乎更适合到外科去，为什么要当急诊医生？” 谢尔婉阿法芙一边缝合，一边说道：“我母亲当年因为急诊抢救不力去世，从此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当一名急诊医生。” 张少白怔了一怔，没想到维族女生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让他有所共鸣的话儿。 他因为爷爷的死而立志成医，而维族女生却因为母亲的死立志当急诊医生……不同的人，却有着相似的经历和心理历程，这让他对维族女生产生了一点不知道算不算是惺惺相惜的感觉。 张少白想了想，问道：“术后康复你知道怎么做？” 谢尔婉阿法芙说道：“应该知道吧，我们会转到手外那边，让他们跟进。” 张少白有点不放心，便耐心多说几句： “为了尽可能避免肌腱粘连，最好在术后六小时就做一些最简单的康复，主要采用保护性主、被动活动相结合的锻炼方式，例如用手部支具保持腕关节屈曲20度，掌指关节屈曲60度，指间关节伸直。” “术后七十二小时即开始主、被动屈指训练，要求术后一周主动屈曲pip关节30度，dip关节10度。术后两至三周主动屈曲pip关节80到90度，dip关节50到60度。” “锻炼过程中，适时采用保持mp关节屈曲下dip关节伸展训练，以消除关节僵硬。” “二十四天到二十七天后可以拆除外固定，转变为完全主动屈指，并尽可能屈曲到最大幅度。” “六周后进行抗阻力训练，使用握力圈，使用strdtam标准进行功能评估，看看恢复结果究竟怎么样。” 谢尔婉阿法芙仔细听着，有点讶然道：“术后六小时就要开始做康复了吗？” 张少白点点头：“‘m-tang法’出自于‘tang法’，它们的优势就在这里，可以更早进行康复运动，所以更有效避免肌腱粘连，发生断裂的可能性也小。” 谢尔婉阿法芙点点头，说道：“看来在这个方面，它的确比‘kessler’法有优势。” 微微一顿，谢尔婉阿法芙又说道：“刚才我看你好像对肌腱进行了修补，是不是？” 张少白点头道：“是，稍微除去一点伤坏肌腱，可以让它们更快更有效的恢复。” 两人一边收尾，一边聊着技术上的事情，你一言我一句，完全一改之前手术室里沉闷无声的气氛。 …… 交流会的大堂里，直播仍在继续。 这里是听不见手术室内的声音的，不过因为张少白已经把屈肌腱缝合做好，所以引得众人不断讨论。 然后，周边缝合的时候换人了，那双手明显更小更秀气一些，却同样很稳，很快用连续缝合把张口缝合好，非常流畅。 “啧啧啧，都是好手啊，这伤口缝合得也是又好又快。” “是刚才急救车上开胸那位？” “应该没错。” …… 张思成看了关安山一眼，得意的问道：“怎么样，我这个徒弟不错吧？” 关安山想了想，点头道：“不错。” 张思成听见关安山这么说，正想笑，没想到关安山又接着说：“你这个徒弟比你当年好多了……嗯，当然了，比起我徒弟，她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关安山明摆着是在奚落他，张思成脸一沉，说道：“阿法芙胆大心细，手也稳，如果不是一心要在急诊，她早就进脑外去……嗯，至于你的徒弟，虽然在这个屈肌腱缝合上做的不错，可是毕竟偏科，怎么能跟阿法芙比？” 关安山自矜的笑了笑，说道：“少白还年轻，只要我多给他上手的机会，凭他的能力，还有什么技术练不出来？” 张思成故意不屑道：“你就一嘴炮，哼，这么说谁也说不服谁，要不然我们让他们比一比好了。” “你要怎么比？” 关安山半眯着眼睛。 张思成假装想了想，才道：“这样好了，以后我们定期让他们两人到对方的医院去，一起做手术，相互交流技术，看看将来谁的进步更大，怎么样？” “哦？” 关安山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沉静的笑容来：“好，以后每个星期三你让你徒弟到我们附属医院去，星期四我让少白来你们中心医院。” 张思成立即应声：“一言为定！” 关安山也点头：“一言为定！” 两人说话时对视一眼，各自的嘴角都微微弯了弯，很隐晦的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搭档 “任务完成。” “在中心医院进行手术，获得500奖励点。” “完成第一次飞刀，获得100奖励点。” 张少白得到系统通知，知道手术已经完成，转身就离开了手术室。 他走出来的时候，手术室大门上的计时器正好显示——1：29：10。 谢尔婉阿法芙也走了出来，两人脱下手术衣、手套，再摘下口罩，然后才走到洗手池旁洗手。 “手术很成功，预后不错。” 谢尔婉阿法芙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张少白说道：“我还是那一句，术后康复很重要，希望你能跟进一下。” “我会的。” 谢尔婉阿法芙有点喜欢和张少白说话，并无关男女情感，只是纯粹的觉得趣味相投。 张少白洗完手，正想着去换衣服，没想到就有一名小护士走了过来，含羞答答的要求照相。 像这种要求，张少白这一段时间真是每天都遇到，附属医院急诊科的未婚小护士们，几乎人手都有两张以上和他的合影了。 因此，听见那小护士的要求，他一点也不扭捏，直接点头：“好啊，你想在哪里照？” “就在这儿好了！” 听见张少白答应，小护士两眼闪光，心想张医生不但手术做得好、人长得帅气，就连脾气也这么平易近人，真是完美呢。 有一就有二，张少白和这名小护士合影后，又陆陆续续和其他几名小护士照了相。 其中有一名小护士合影完后，还娇声娇气的问道：“张医生，你以后会不会转到我们中心医院来？” “不会！” 张少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问题，很狠心的给了个否定的回答后，这才挥一挥衣袖，快步走出手术区。 谢尔婉阿法芙一直在旁边看着，感觉有点新奇。 中心医院并不是没有帅哥医生，只是她身边并没遇到过，所以这样的情形她之前完全没机会见识。 两人一起往交流会场走去，进门的时候，看见交流会又重新开始了，台上已经有其他医院的大佬在进行讲演。 两人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张少白发现张思成居然搬到他们那一桌来坐了，就坐在关安山的旁边。 一看见张少白，张思成立即很和气的笑道：“少白啊，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术，累不累？” 张少白怔了一怔，感觉有点不习惯啊，张思成这时候的样子让他有点不期然的想起了狼外婆，不过人家怎么说是好心慰问，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了一句：“不累！” 关安山在一旁皱了皱眉，他刚才也想说话来着，可是张思成把他刚到口的话儿给抢先说了，让他有点无话可说。 张思成不管关安山，继续又道：“少白，怎么样，刚才在手术室里，阿法芙还帮得上忙吧？” 维族女生的技术极好，当然能帮得上忙。 张少白不违心，点点头：“她的技术很好。” 张思成笑道：“那以后让你们俩在一起搭档做手术，好不好？” “嗯？” 张少白不明所以，转头看了关安山一眼。 张思成立即又说：“别看你师父了，刚才我和他已经商量好了，以后每个星期三阿法芙去你们附属医院，星期四自己到我们中心医院来，你们俩搭档做手术，相互学习，共同进步，你觉得怎么样？” 这种事情，张少白不敢乱应声啊，还是看着关安山。 关安山有点恨得牙痒痒的，这种事情怎么也应该由他来对徒弟说的，顺带“语重心长”的嘱咐两句，可是张思成这个老东西居然抢着把什么都说了，简直欺人太甚。 “行了行了，你赶紧滚回去和你的徒弟说这事儿吧，少白这里不需要你啰嗦。” 关安山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让张思成走人。 张思成看看差不多了，微微一笑后，对张少白说了一句“继续努力”，这才晃悠悠的起身离开了。 关安山对着张思成的背影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压低声音对张少白道：“刚才他说的你都听到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你们都决定好了，能sayno吗？ 张少白说道：“主任，我听你安排。” 关安山眉头一皱，纠正道：“以后在外头，就叫师父。” “啊？师……师父，我听你安排。” 张少白觉得有点不对啊，怎么真变成师徒了。 关安山满意了，点点头道：“以后就这么着，星期三阿法芙到我们附属医院，星期四你到中心医院，你和她要好好处。” 微微一顿，他又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道：“老张这人不怎么地道，可这徒弟还是不错的，争取培养出默契来，做一对好搭档。” 张少白对关安山的话儿有点不明所以，可是又不知道应该问什么，想了想后只能答应：“我知道了。” 关安山转过头，朝那边的张思思和阿法芙看了一眼，心里默默想着：“看我这回不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 交流会很圆满的结束。 这一次交流会后，鹏市大大小小的这些医院，都知道附属医院出了个很牛的实习医，做断指再植很厉害。 作为当事人，张少白倒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只是因为在中心医院的这一次手术得到600奖励点，让他感觉有点意外之喜。 交流会后，他该干什么干什么，每天上班做手术，下班后健身、码字攒稿，生活规律极了。 他手上已经超过1000个奖励点，私底下他问了一下系统，有没有什么商品可以兑换，系统只给出了一个割痔疮的技术包。 割痔疮这种手术，基本上在急诊里遇不到，所以割得再好再专业，基本上也没什么用武之地，所以张少白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把奖励点留在手里再看看。 转眼四天过去。 终于到了普天同庆的国庆节。 国庆黄金周一共七天，其他行业或许都放假了，可是对于急诊来说，这七天却是最忙碌的时候，整个科室基本上相当于在打仗一样。 张少白死守在肌腱缝合的最前线，最忙的那一天，他一个整整做了五台断指再植，还有其他将近十台手术，忙得他几乎虚脱在手术台上。 所幸他这一段时间健身效果显著，虽然疲惫，可还是能支撑下来……等到这七天过去，他感觉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七天后。 张少白终于可以补放一个大长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难度很大 飞机稳稳的在西广省其中一个小城降落。 张少白出了闸口，走到机场大厅前等待。 因为这只是一个小城，所以这个机场也简陋得很，只有两条跑道、一座控制塔、和一个能当门面的大厅。 这规模，跟稍大一点城市里的长途汽车站差不多。 大厅里没什么，空着好多座位，张少白在飞机上坐了许久，也没坐，只想站着等一会儿。 从鹏市到这里，一个星期只有一个航班，张少白原本以为王嘉怡会和他一起来，可没想到女神居然临时说要坐私人飞机过来，遗憾的是张少白已经买好了特价票，退不得，所以只能错过了这么一次走进富豪生活的机会。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王嘉怡终于出现了。 “对不起，我晚了，遇上航空管制。” 女神一来就道歉，那样子和她平时云淡风轻的清冷样子完全不同。 张少白原本就没把对方迟到当回事儿的心瞬间被软化成了江湖，摆摆手说了句“没事儿”，然后把目光好奇的放到了王嘉怡身后那个人的身上。 那人年过四十，身材普通，乍眼看去属于扔在人群里不打眼的那种。 不过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虽然不算壮实，可身上所有的肌肉都是成条状的，让人能够正确的理解“精壮”这个词儿的含义。 王嘉怡连忙介绍：“这是郭志同叔叔，我家里派来保护我的。” “你好！” 张少白闻言朝那人打了个招呼，那人没说话，只点了下头以作示意，很酷。 王嘉怡难得露出点难为情的神色来，说道：“我爸妈担心我一个人出来不安全，所以让郭叔叔和我一起来……嗯，也因为这样，我才临时改坐私人飞机来的。” 没事，完全理解！ 豪门千金嘛，随身带个护卫啊、保镖啊之类的很正常，那些网络小说里不是常有的吗？ 而且，以女神这样的姿色，不说其他人，就张少白自己都有点担心一个把持不住，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现在有个保镖在，挺好的。 想了想，张少白说道：“那我们出发吧？” “好！” 王嘉怡点点头，背着她的那个大背囊，和张少白一起朝着机场外走去。 郭志同身上只有一个小背包，一声不吭，跟着前面的两个小年轻，慢慢向前走去。 张少白原本还想打车，可没想到一出机场，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鹿虎，郭志同径自从后面快步走过去，打开车门，示意他们上车。 “准备好充分啊！” 张少白有点惊讶，反倒王嘉怡有点见惯不怪了，直接做到后座去了。 张少白觉得自己有必要调整下心态了，人家把很多事情都准备好了，看来这一次行程会比他想象中的容易。 车子开动，张少白和王嘉怡都坐到了后座，郭志同则在前面开车。 “我已经和爸妈说好了，郭叔叔虽然会全程跟着我，可他不会过问我们的事情，你就当他不在好了……”王嘉怡一边掏出水来喝了一小口，一边对张少白说，说话时似乎觉得有点不礼貌，又歉然的对前面的郭志同道：“郭叔叔，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郭志同戴着墨镜，只冲着倒后镜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开车。 王嘉怡又转眼看向张少白：“你就当郭叔叔没有在好了，我们做我们的事情。” 张少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明明就有一个活人在，怎么可能当他不在？ 原本还想着尝试使用影视作品里的一些小招数，例如什么并肩行走突然小手碰小手，又或是两人掉东西一起去捡四目交投，再或者晚上看星星手指攀爬触碰……反正现在基本上是用不上了。 张少白偷瞄了司机一眼，觉得自己有必要尽快适应才行，看来想要进一步接近女神，难度很大啊。 …… 张少白坐在鹿虎上往西山省某个偏远山区赶的时候。 网路上，一首叫做《学猫叫》的歌曲在知名音乐网站——逊藤音乐悄然上架了。 这是一首单曲，由一队一男一女组成的组合演唱。 这队组合是新人，从未发布过歌曲，《学猫叫》是他们的第一首歌曲，也就是他们的出道作品。 在逊藤音乐上，每天出现的新作品都有好多，《学猫叫》没有什么特别的推广和宣传，所以它在每天的新歌列表很快落到了末尾。 如无意外，这首歌很快会绝大多数的新歌一样，湮没在海量的歌曲之中，成为填充歌库的其中一粒砂石。 但是—— 意外总是由于某些因素，发生了。 小雨是一名普通的白领，同时她也是西崖论坛音乐板块的副版主。 她从很久以前，就会经常写一些乐评文章在网路上发表，渐渐的拥有越来越多的粉丝，终于被西崖论坛招安，成为音乐版块的副版主。 她每一天都会花很多时间去听各种各样的音乐，发掘好听的歌曲，并且撰写乐评。 小雨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发掘出好音乐、推荐出去让更多人听见并认同，这会使得她自觉很有成就。 在过去的几年里，她曾经发掘了超过五首大火歌曲，这些歌曲霸版超过二十周，这些都成了她的资历，也令她收获众多粉丝关注。 今天，稍有点不舒服而请假在家的她，无所事事的躲在被窝里，一首一首歌的听，扫着各大榜单。 近一段时间，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火的好作品，榜单上大都是一些之前已经发了好久的歌。 小雨扫完榜单，感觉挺失望的，又开始扫新歌列表。 还是一首一首的点开，一首一首的听。 现在已经是自媒体时代，人人都能做原创，发上网路。 这直接造成一种后果，那就是很多歌曲，良莠不齐。 有些歌，根本就是粗制滥造，只听一个开头，就能直接点x了。 有些歌，开头或许能听，可是副歌部分只要一循环，同样可以点x。 小雨就这么一首一首的点x，失望再加上生病，她的意识都开始有点模糊起来了，渐渐的也变得越来越没有耐心。 急躁的心态下，继续扫榜已经变得没有意思，小雨正想着最后再听一首就去睡觉，目光迟钝的往下游走，突然被列表最下面的一个名字吸引，忍不住跳了好几首歌曲，直接点开那首叫做《学猫叫》的歌曲。 好幼稚的名字有没有？ 可谁让小雨是个爱猫族呢？ 所以，就听它咯……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进山 女：“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男：“每天都需要你的拥抱，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合：“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这首歌从一开始就是副歌，那带着点小可爱的甜美劲儿，虽然不说让人耳目一新，可是那节奏和歌词朗朗上口，基本上只听一遍就已经能记住了。 “还行……” 小雨一动不动的听着，觉得精神好像好了一些。 在垃圾堆里找食物，可真是困难，不过只要找到好东西，就会让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歌曲很快唱完…… 小雨觉得有点短，便又重播一遍。 女：“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男：“每天都需要你的拥抱，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合：“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这一次脑子清醒了许多，听得更认真了，连带每一句歌词都听得清楚，弄明白意思。 “越听越好听了！” 小雨觉得这歌真的不错，不能说有中毒性很高很高，可它主要是旋律节奏太容易入脑了，只听一遍就记了下来，能跟着哼唱。 这样的歌曲，会比那些中毒性高的作品更容易传唱开。 小雨作为半专业的乐评人，敏锐的感觉到这首歌将会大火，便一下子来劲了，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从椅子上坐起，又再重放。 单曲循环了这么五六遍，小雨点开写作app，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熟练而流畅的在手机键盘上打字，最后变成一篇超过1000字的乐评文章。 …… “【原评】来听听这首傻白甜，推荐《学猫叫》。” 一篇这样的帖子出现在西崖论坛的音乐版块，并且被置顶。 这个时代，通常会来音乐版块闲逛的，都是一些音乐上的爱好者和业内相关的人士，因此帖子的点阅量虽然并不是太大，不过每一个点阅量都能直接在逊藤音乐上给《学猫叫》带来好几个点击。 同时，播放《学猫叫》的音频是免费，播放mv却需要3.99元，在帖子发布后很短的时间内，《学猫叫》的mv在很短的时间内销售了超过上百份。 所以，《学猫叫》登上热销榜，位于千名之外。 千名之外的热销榜同样不会得到什么关注，但在同时，《学猫叫》这首歌开始不断被放进一些歌单之中，间接得到了推广。 “学猫叫？这个名怎么这么怪？” 陆续有人从歌单里看到这首歌，忍不住点击播放。 “真萌，还不错哦！” 这首歌的受众以小女生居多，开始越来越多人将它收入歌单，并推荐给周围的朋友。 《学猫叫》在没有任何推广的情况下，正一点一点的酝酿着热度，等待大肆传播的契机。 …… 几乎同时间的，《鬼吹灯》在当日上架了。 张少白把所欲存稿扔给了贼子洞人，然后才离开鹏市外出休假。 贼子洞人原本听说张少白要在小说上架的时候外出，很是婉转的劝说了几句，强调上架去的重要性，可是等他无奈的接收到张少白给他发的存稿后，彻底无话了。 存稿超过六十万，这个数字让他瞠目结舌。 “码字机器啊简直就是！” 贼子洞人又惊又喜，文章质量这么高，还这么高产，真是天生该吃这一碗饭。 只要保持下去，绝对会是金字塔顶尖的存在。 回想一下之前自己还不给作者签约的事情，贼子洞人不禁更觉得庆幸了，当时要是作者一气之下远走他站，悦文平台可就真的错过一个这么出色的作者了。 因此，贼子洞人拿着这六十万的存稿，决定要大搞一把，好助《鬼吹灯》直上青天。 上架的当天，他直接发了五万字的vip章节，并发单章求票求推荐，承诺看情况加更。 vip章节一上传，第一时间得到了“恐龙回春”一个黄金盟的打赏。 然后陆陆续续有不下三十个盟主打赏出现，整个书评区一片飘红。 “支持大大上架，没说的，全订！” “这个月的月票全给大大了，两个账号同时订阅。” “就冲着这份更新，也只有砸锅卖铁支持了！” …… 书评区里，全是叫好。 这和其他一些书上架的情况完全两样，免费的时候一切好好，只要一上架，说怪话的扎堆跳出来了，搞得书评区乌烟瘴气。 贼子洞人看着《鬼吹灯》的各项数据，有点惊喜莫名。 vip章节才发布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有超过五千订阅了，而且还在持续增多，看这样子似乎是冲着破新书首订纪录去的。 贼子洞人一直守着电脑屏，每出现一个盟主就加更两千字，黄金盟他直接加更两万，一时间又发了超过八万存稿。 “这恐怕要成就今年的新人王了。” 贼子洞人看着不断跳动的数据，喜滋滋的想着，恍惚间仿佛已经看到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 坐在鹿虎上。 张少白一边随着山路跌宕，一边默默的接收系统的推送通知。 尽管没有空闲打开手机看一看，可他已经知道《鬼吹灯》的均订超过五千了，又有1000奖励点落入他的口袋。 张少白真心感到高兴啊，这么一来，他的手里就有差不多2000奖励点了。 而且，今天才是《鬼吹灯》第一天上架，就已经有五千均订，看起来拿到一万均订应该没有问题，到时候又能额外获得1000奖励点，令人期待。 正想着询问一下系统有没有什么兑换的时候，鹿虎已经驶入一个小镇，在一个看起来应该是镇政府的小院落停了下来。 郭志同把车停好，转过头来对后座的两人说道：“接下来都是山路，没办法开车继续走了，我们要找个向导带我们进去。” 张少白之前从章小鱼那儿了解过一些西雎村的信息，知道村子位于群山峻岭中，只有难行的山路可通入里面，所以必须靠步行。 也正因为山道崎岖，修不了路，所以才导致了这个山村贫困，人均年收入低于2000元。 相比之下，郭志同准备得更充分，他把车子停下后，很快就找来了一名看似老农一样的向导，拉着一头驴子，带他们进山。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在路上 “你们跟迪佳来？” “去西雎做咪咪？” “家力喔？” …… 路上，老农向导一边在前面牵着驴子，一边说着话儿。 他的乡音浓重，那一句句半咸不淡的普通话里，掺夹着好些杂质，全都由当地俚语构成。 后面三人听得头大之极，完全靠半猜半蒙才能弄明白一点话儿里的意思，有的完全无法明白的，只能任其成为千古迷案。 驴子的主要作用是驼行李，三人减轻了负担，走在路上也并不觉得累，反而因为山路两旁山林葱郁，景致不错，让他们找到了点行山观光的状态。 “这里的环境真不错！” 自从进了山以后，女神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虽然不是那么明显，可是只要熟悉她的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情极好，平时那清冷的模样都无法掩饰。 张少白看着王嘉怡那张让他爱煞了的脸，有点无语。 女神你千年来一回，当然觉得环境好，可是如果让你住在这里，恐怕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没有路的村子，只能被活活困死，这就是贫穷的根子。 “你怎么不说话？” 王嘉怡好奇的看向张少白，一双漂亮的眼眸在阳光的映射下，就像一汪透明的湖水，能淌到人心底里。 张少白点点头，说道：“环境的确不错，我开始有点期待这一次的出行了。” 一边说话，他一边瞟了走得稍前面一点的郭志同一眼，在自己心底暗暗的补一句：“要是没有他就更好了。” “丫家乌咪咪好，穷啊！” 前面的老农向导听见后面两个小年轻的话儿，看着他们那不知生活艰辛的样子，忍不住大声感叹。 张少白大概能听明白老人是在感慨“这里那么穷，有什么好的”，想了想，问道：“莫大爷，西雎村有多少口人？” 老农张嘴就答：“拉杂死！” “多少？” 张少白听不明白，满脸懵c。 “拉杂四！” 老农很努力又发了一遍音，终于把个位数给发出来了。 可惜仍然无补于事，关键是前面两个字听不明白啊。 “拉杂四！” 终于，老农想到了用动作补充说明，晃了晃手指，比出了个“六”的手势。 “六十四？” 老农如释重负的点头。 泥煤！ 张少白觉得这交流实在太困难了，连猜带蒙的，才交流了这么一句。 所以—— 他想起了一句话—— 有困难，找系统。 “有没有什么商品能让我快速掌握俚语？” 系统立即回应：“俚语使用包，兑换需要耗费10奖励点，是/否？” 果然…… 张少白想都没想，就选择兑换了。 一瞬间，俚语试用包默默加载到位，张少白牛比无比的通晓俚语了。 “才10个奖励点，这也太便宜了。” 张少白默默想着，觉得自己或许能兼职成为一个语言学家，关键是这兑换耗费的奖励点太少，分分钟手到拿来。 很快，他满怀期待的对系统又问：“有没有让我能够快速掌握英语和拉丁语的商品。” 目前在国际上，大部分医学文献都是英语的，纯属的掌握英语对他接触新的医学知识和技术有着很大的好处。 至于拉丁文，医药学用得多，能掌握同样有好处。 系统很快又给予回应： “英语使用包，兑换需要10000奖励点，是/否？” “拉丁语使用包，兑换需要耗费10000奖励点，是/否？” 张少白怔了一怔，再次懵c。 怎么就变成10000奖励点了，刚才不是还只要10吗？ 这很不科学啊，张当场变脸了，直接召唤系统质问：“你故意的是不是？为什么英语和拉丁语的使用包需要这么多的奖励点？” 系统毫无感情的回答：“所有商品的根本，其实是对宿主目前的状态进行调整，调整越大，所需要的奖励点越多。” 这话说得很绕…… 张少白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了。 系统的意思，就是刚才的俚语使用包需要对他进行“调整”的地方很少，所以耗费的奖励点很少。 现在的英语使用包和拉丁语使用包对他“调整”很大，就需要很多奖励点了。 换句话也就是说，他的英语和拉丁语基础差，想要学会很难，俚语毕竟是中文，学起来反而容易。 这特么不是埋汰人吗？ 张少白觉得挺没劲的，不过总算有点弄明白系统的规则了。 沉吟了一下，张少白又问老农向导：“西雎村有多少孩子？” 他虽然已经“学会”俚语，不过为了不引人怀疑，所以还是用普通话问的。 老农回答：“卅杂。” 同时，手上比了三根手指。 “三十个孩子？” 张少白的俚语听力完全没有问题了，又问：“怎么孩子这么多？” 老农继续用半咸不淡的普通话说了一大段，大概意思就是村子太穷，稍微青壮一点的劳力都走出大山，去大城市打工，村子里只剩下老弱病残，其中六十四人里有将近一半的孩子。 “幸好有一位章老师来了，在村子里办起了小学校，否则那些孩子们都没办法上学，毕竟山路太难走了，想上学必须天没亮就出门，走三四个小时才能到，孩子们根本没办法每天坚持。” 这是老农的原话翻译，张少白听着这番话儿，突然觉得来支教的小胖妞章小鱼挺伟大的，人生中干过这么一件事情，仿佛灵魂都会因此比别人更高贵。 王嘉怡在张少白的帮助下也很快弄明白了老农的话儿，她沉默了许久，只说了一句：“真好呢！” 三个多小时后，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西雎村。 西雎村位于崇山峻岭之中，没有人会明白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地方出现这样一个小村子。 据说村子里的人从前都以打猎为生，是出色的猎人，只是大夏立国以后，渐渐严禁打猎，保护山林，所以西雎村的村民也就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手艺，彻底陷入贫穷。 至于他们贫穷的程度，完全可以从村子里的房屋看出来。 在这样一个时代，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落后村落，清一色的全是茅屋，屋墙是泥墙，屋顶是茅草棚，整个儿看起来充满了原始的气象，仿佛与世隔绝。 在村子口的一小块高地上，章小鱼就站在那里，含笑的望向这边，看到他们，她还招了招手。 小胖妞的身旁，有一群孩子，一个个怯生生的看着来客，不管他们的外表看起来如何，那一双双眼睛却都是晶莹通透的，毫无瑕疵。 第一百一十四章 棒棒糖 章小鱼穿着一件衬衫配一条休闲裤，脚下一对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充满活力，却又很符合支教老师的这个形象。 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比较起来，章小鱼今天的打扮已经非常朴素，颜色清淡，款式大众，可她这么站在那群孩子们的中间，这身打扮却仍然显得华贵。 因为孩子们的身上普遍穿得很破旧……嗯，或许不能说是破，不过衣服上有很多补丁，看起来给人破旧的感觉。 “小鱼他真的很棒呢！” 王嘉怡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回应的挥了挥手，迈步朝高地上跑去，跑向小胖妞，跑向那群孩子。 张少白没跟上去，先走到驴子旁，从他那个背包的最外面那层拿出来一个塑料袋，这才提在手里，快步走向高地。 “不错嘛，能把嘉怡也拉过来，挺有一套的！” 在异乡相逢，女神和小胖妞特别兴奋，两人拉着手已经聊了好几句，小胖妞看见张少白过来，忍不住开口挪揄了一句。 张少白笑了笑，偷偷的看了女神一眼，没说话。 女神的反应比较迟钝，根本没意识到小胖妞话里的挪揄，反倒开口道：“他说要来，我也想来看看，大家正好有伴，一起挺好的。” 章小鱼掩嘴一笑，没继续多说。 她很清楚，有些事能打趣，可却不能过了，否则好事变坏事，她就成了破坏者。 放开王嘉怡，小胖妞退后一步，对身边的孩子说道：“同学们，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老师的好朋友，嗯，女的这位是老师的好闺蜜，你们记不记得闺蜜是什么意思啊？老师很久之前给你们说过的。” “记得！” “闺蜜就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只有女孩子才有闺蜜，我的闺蜜是莫琪。” …… 孩子七嘴八舌的回答，看得出来小胖妞在他们之中的威望很高。 小胖妞点点头，拍了拍手，孩子们很快就又安静了下来，然后小胖妞才说道：“记不记得老师之前教过你们的？我们一起来欢迎到我们西雎村参观的客人吧！” “一、二、三……预备，起！” 一个个子较高的女孩子走出来，喊了个口号，接着所有孩子一起大声喊了起来：“欢迎你们来西雎村做客！” 张少白和王嘉怡被唬得有点手足无措啊，这阵势就跟小时候在学校大门口迎接上级领导视察似的，忒有仪式感了。 王嘉怡只能迭声说着谢谢，又捏了捏小胖妞的手，有点不好意思。 张少白有点准备，打开他的塑料袋，从里面掏出好几支棒棒糖，递给最前面的孩子：“谢谢你们，你们太热情了，我没什么准备……唔，只能请你们吃糖。” 这还叫没准备？ 王嘉怡轻皱着眉头，看着张少白，看着他从塑料袋里不断掏出一支支棒棒糖，分发给每一个孩子，哄得孩子们兴高采烈，她忍不住就过去轻轻用脚尖踢了张少白一下，说道：“你怎么还准备了这个？” 张少白头也没回就答道：“出来行走江湖，这种东西肯定要常备在身的啊！” 王嘉怡已经有点习惯张少白的说话风格，闻言继续皱眉：“好好说话！” 张少白没回头，看不到女神的眉头紧皱，所以很淡定的解释道：“人家章小鱼可是来支教的，当然会遇到孩子啊，想要快速和这些孩子拉近关系，不带点零食怎么行？俗话说得好，没有什么孩子是一根棒棒糖搞不定的，如果一根搞不定，那就再来一根。”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让我也好准备一些？” “我准备了不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一样！” 王嘉怡看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从张少白的手里接过棒棒糖，然后小心翼翼的对张少白说谢谢，心里就有点小生气。 “嗯？” 张少白这时才察觉到女神的语气有点不对。 他转头看了看，看清楚女神紧皱的眉头，想了想后，连忙很狗腿的把塑料袋递给女神：“要不你来发吧，我有点累了。” 王嘉怡满意的接过张少白的塑料袋，站上张少白让出来的位置，眉头这才终于松开。 张少白退到后面，看见许多孩子笨拙的撕开棒棒糖的包装纸，开始伸出小舌头，舔了起来。 刚才那个怯生生说谢谢的小女孩，就站在不远处，她把棒棒糖整根儿塞进小嘴里，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模样就像是得到了整个世界。 不大一会儿，每一个孩子都得到了棒棒糖，塑料袋里还有许多剩下，王嘉怡想了想，把双手背在身后，塑料袋就提在其中一只手里，也不还给张少白，说道：“这些先放在我这里，等迟点我再发给孩子们吃。” 张少白没有任何上诉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塑料袋被没收。 “我们走吧，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看看。” 章小鱼对张少白和王嘉怡招呼一声，又对孩子们招呼一声，开始往村子里走。 张少白和王嘉怡连忙跟上，老农向导和郭志同就等在高地下面，看见他们走，便也一起走。 村子里，很多人都走出茅屋，远远的看着远道的来客。 果然就老农向导之前所说的，村子里的人只剩老弱，一个个都一把年纪，没看见几个青壮年。 他们看见章小鱼，都会唤一声“章老师”，以示招呼。 看见几名客人，他们则笑笑的点头，不吭声，却也尽量表现和善。 进村之后，老农向导从郭志同的手里接过五十元的钞票，转身就拉着他的驴子离开了西雎。 一行人一直往前走，来到村子里唯一的一栋砖头房前。 那房子的房顶是瓦的，砖墙，周围用篱笆围了一个小院落，章小鱼很自豪的介绍道：“这里就是我们的学校了，也是你们这几天的临时住所。” 相比起村子里凌乱的茅草屋，这里的环境干净整洁，被衬托得如同天堂一样，张少白和王嘉怡非常满意，忍不住迈步走进，参观起来。 章小鱼一边跟着张少白和王嘉怡走，一边介绍：“学校是希望工程出钱建的，村民们也出了大力，因为许多材料需要从山外一点一点的运进来，非常不容易……” 说是学校，其实只有那么一间最多能容纳四十人的教室。 后面还有两个小房间，一个更小的洗浴室和一个厨房。 简单，但却整洁。 第一百一十五章 西雎，晚安 小学校里的两个房间，一个属于章校长，另一个还空着。 经过章校长简单的分配，王嘉怡和她住一个屋，而张少白和郭志同则住另一个屋，看起来非常妥当。 可事实上，两个房间环境差别很大，章老师的房间里有一张大床，有桌子有椅子，基本上日常用的基本都有了。 而另一边，只有两张临时搭起的床。 那床的两头是两个木板凳，上面铺木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拆下来的门板子，看起来坑坑洼洼，充满历史沉淀。 床板上，只有一张薄薄的席子，睡在上面硬梆梆的，磕得人的骨头生疼。 张少白一进房后，立即把自己的睡袋掏出来，铺在床上。 有睡袋垫一垫，怎么也舒服一些，否则睡惯了软垫的他，分分钟会睡不着。 安置好后，走出房间，看见章小鱼和王嘉怡正坐在小操场旁的板凳上，看着孩子们在操场里玩。 走近过去，只听见王嘉怡问道：“你平时是怎么上课的，就这样看着他们玩吗？怎么感觉像是幼儿园阿姨似的？” 章小鱼回答道：“今天下午为了欢迎你们，我没安排课，让他们在这里自由活动好了。” “啊？” 王嘉怡讶异道：“为了我们不上课啊，这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章小鱼摇了摇头，笑道：“这里可不像大城市里的学校，要求那么严格，一切都是我说了算，课程全部由我安排，进度也由我来统筹，只要不拉下太多、影响了每年预定的教学计划就可以了。” 王嘉怡想了想，又问：“这里好像上不了网吧？那你平时除了工作，都做些什么？” 章小鱼苦笑道：“你不知道，刚来的时候，因为不能上网这事儿，我差点都坚持不下去了，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现在我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书，打发时间。” “看书？” 王嘉怡问道：“这里能买到书？” 章小鱼点点头：“除了放假的时候我会自己带很多书回来，还有就是每个月都有组织的联络员过来，他们会给我带一些生活用品过来，我常常托他们给我带点书。” 微微一顿，章小鱼又道：“正巧，再过两天就是联络员过来的日子，你们或许能看见他。” 王嘉怡非常认真的想了想，对章小鱼道：“小鱼，你真的很了不起，我很佩服你呢！” 章小鱼哈哈哈的爽朗一笑，伸手轻轻摸了一把王嘉怡的脸，说道：“想不到我们的小美人居然也会佩服我呢，好好好，那今天晚上本大爷一定好好宠幸你，以慰解你的仰慕之情。” “别搞怪，孩子们都看着呢！” 王嘉怡一把将章小鱼的手拍开，又道：“等我回去了，我准备给你们学校捐点钱……嗯，捐东西好了，你们需要什么？” “嗯，捐东西就对了，捐钱的话我们也没地方花。” 章小鱼知道王嘉怡的家境，所以也不客气，思索了一下后，说道：“孩子们需要一批体育用品，还有就是干净的衣服和鞋袜。” 王嘉怡点点头，默默记下了。 看见张少白走过来，章小鱼说道：“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炖鱼，还有红烧兔子肉，再来点野菜蘑菇汤，量大管饱。” 微微一顿，小胖妞得意洋洋的又说：“别小看我们这里的东西，全都是全天然、无污染的，鱼是从山里的水潭现捉的，兔子是山里打的，野菜和蘑菇也是山货，外面想吃都吃不到呢！” 张少白半真半假的咽了口口水，说道：“那就劳烦大厨了！” 小胖妞笑了笑，说道：“你们这几天的吃住本校长都包了，这没问题，不过你们也不能这么白吃。” “校长，不带你这么骂人的！” 张少白第一时间抗议。 “口误，口误！” 小胖妞没什么诚意的道歉一句，接着道：“我准备实行以工代赈的方式，你们在这里白吃白住没问题，可却必须给我干活，从明天开始，你们要为我们学校的所有学生做一次身体检查，没问题吧？” 张少白老实点头：“没问题！必须的！” 小胖妞又看向另一边，问道：“我让你把体检的一些家伙什儿带来，你带了吗？” 女神微笑着点头：“带了。” “好，啵一个！” 小胖妞凑过去直接在女神的脸上啜了一口，看得张少白那个羡慕啊，恨不得以身代之。 回过头，得手后的小胖妞用手抹了把嘴，又说道：“当然，本校长也不是黑心资本家，所以可以让你们工作半天，休息半天，下午的时候我会找人带你们到山里去逛逛，还可以打猎呢！” 张少白和王嘉怡看着小胖妞牛气的样子，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同声答应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章校长站起来，拍了拍手，把孩子们都招呼过来：“差不多了，同学们，你们可以回家了，明天早上张医生和王医生会为你们进行体检，记得早点来，体检前不要在家里吃东西，知道了吗？” “知道了，章老师！” 可以看得出来，孩子们对章小鱼非常尊重，章小鱼说话的时候他们都很安静，所以答应得也很整齐，接着他们又说了一句“老师再见，医生再见”，这才像一群出笼的小鸡子，跑出学校。 章小鱼看着孩子们的背影，很自豪的转头问王嘉怡：“怎么样，我的学生听话吧？” “听话！” 王嘉怡用力的点点头。 章小鱼道：“当初我刚开的时候，好多孩子都不会说普通话呢，我花了大半年，才让他们改过来，现在已经能用普通话交流了。” 晚上。 章小鱼所说的几个菜全都出现在餐桌上。 厨艺不能算很好，可关键是原材料比较高级，做出来的东西鲜美好吃，自有一番山里的风味。 吃完饭。 几个人坐在院子里闲聊。 这里的夜色和城市里的夜色完全不一样，尽管没有五彩缤纷的灯火，可是天上的星辰却更加璀璨，一颗颗像是宝石一样镶在天上，仿佛触手可及。 到后来，蚊子越来越多，等到蚊怕水都无法阻挡丝毫的时候，他们只能退避房间，各自安歇。 这个晚上，张少白是有生之年第一次因为蚊子的骚然而辗转难眠。 最终，他把章校长给的所有蚊香都点着，才总算在熏死蚊子和熏死自己的微妙平衡中，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婆奶庙 第二天一早，张少白就被章小鱼叫醒了。 因为昨天晚上和蚊子战斗了许久，张少白还有点睡不够，爬起来后磨磨蹭蹭了许久，这才走出房门。 外面院子里，孩子们已经都来了，排着队正在章小鱼的带领下做早操。 王嘉怡就在一旁看，而郭志同则站在王嘉怡的后面，也静静的看着。 张少白看了一眼精神奕奕的郭志同，感觉很无语。 昨天晚上，他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几乎都要被蚊子从屋里扛走了，可郭志同却好像若无其事一样，睡得死死的……这特么真是不科学，敢情蚊子全都盯着他一个人咬了。 心底疑惑归疑惑，张少白连忙快手快脚的洗漱好，做好后准备。 厨房里，还有早点，就是一碗粥和一点野菜干，看起来不怎么样，吃起来却很可口。 等张少白走出来，学生们早餐已经做完了。 章小鱼让学生们排好队，准备开始进行体检。 第一项，就是尿检。 王嘉怡准备了一次性的小纸杯，分发给每一个学生，让他们在纸杯上写名字，然后以十个人一组，去厕所取尿液交还。 张少白则用尿检试纸一个杯子一个杯子的检测，得到的结果则报给王嘉怡记录。 两人分工合作很好，没多久就把尿检完成了。 用尿检试纸进行尿检虽然简陋，受到方法学限制，没办法像在医院里有机器检测那么准确，可用在这些孩子身上已经足够了。 像什么蛋白、ph、隐血、比重、葡萄糖、酮体、尿胆原、硝酸盐、白细胞、胆红素、维生素c这些项目都能够检测出来。 尿检之后，则是视力检查。 再接着是口腔检查。 然后是耳鼻咽喉检查。 再下来是摸腹，主要检查有没有阑尾炎、腹膜炎、是否有压痛、反跳痛、肌紧张等。 最后则分开性别，王嘉怡对女孩进行一些简单的妇科检查，张少白则对男孩进行****官检查，查看他们的发育情况。 虽然只有这么不到三十个孩子，可是一个个体检下来，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王嘉怡汇总了一下体检的结果，开始对章校长汇报：“一共二十九个孩子，检查结果他们的身体状况都还算不错，少数人有营养不良……” “等等，你说什么？” 章小鱼打断王嘉怡，问道：“只有二十九个人？” 王嘉怡翻了一下记录，点头：“没错，只有二十九个人。” 章小鱼伸手王嘉怡的记录要过来，说道：“我看看，怎么少了一个人……呢，少了谁？” 章小鱼看了一会儿后，似乎终于找出来了，转头对一个小女孩说道：“椿丫，你姐姐柊丫呢？” 那个叫做椿丫的小女孩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听见章小鱼的问话，有点犹豫，然后才回答：“哇呢姐不让我说。” 章小鱼道：“为什么她体检不来？张医生和王医生好不容易才来我们这里一回，错过了，你们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以后才能再体检了。” 椿丫有些愧疚的低下头，说道：“我姐说她身体很好，不用体检。” “身体好也要体检的，防患于未然，又不是一定要病了才能体检。” 章小鱼耐心的解释了一句，又问：“你姐呢？就算不愿意体检，也该来学校啊，她跑哪儿去了？” 椿丫想了想，才说道：“哇呢姐跑到婆奶庙去了。” “婆奶庙？” 章小鱼略一沉吟，对椿丫道：“你去把柊丫叫回来，就说是老师叫的。” 椿丫摇了摇头，说道：“老师，我不敢去，她如果知道我说了她在哪儿，一定会骂我的。” 章小鱼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好吧，我去找她！” 说完，对王嘉怡打了个招呼，就要朝外走去。 就在这时—— 张少白突然收到了系统的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任务隶属‘智’字项。” “任务内容：去拥有五百年历史的婆奶庙看一看，可获得100奖励点。” “任务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24小时，十、九、八……” 张少白二话不说，就叫住章小鱼：“我和你一起去。” “啊？” 章小鱼讶然的看着张少白。 张少白也知道自己这个主动请缨有点突兀，便解释道：“我就是想到处逛逛，正好陪你走一遭。” 章小鱼想了想：“好，那一起吧！” 两人一直朝着村子东头走去。 在一连串的茅草屋中，东面最尽头有一个比较大的茅草屋。 那茅草屋的屋墙很高，门面也非常宽，总体来看就和其他的普通住宅不大一样。 在屋子正中，有一张平桌。 桌子上摆放着香炉和几碟供品，桌子后面高高的立着一尊泥胎神像，是一个女性形态的神袛，整个形象看起来属于慈爱亲和的那类型。 “村子里的人都信奉婆奶，入乡随俗，不要盯着看……来了这里，至不济也应该低头颔首，表示尊重！” 章小鱼对张少白说了一句，领着他朝庙后走去。 庙的后面，有一个小院落，院落里还有几间茅草屋，看起来这里才是住人的地方。 院子中间，有三个人。 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头，一个是老大娘，还有一个是十岁左近的小女孩。 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在为老大娘把脉，手指就搭在老大娘的手腕上，半眯着眼睛仿佛在倾听什么。 章小鱼看到这情形，没说话，站在一旁等着，看样子是要等老头把完脉才开口说话，不希望打搅对方。 倒是老头后面的那个小女孩，看见章小鱼后主动站了起来，轻轻唤了声：“章老师。” 章小鱼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小女孩看见章小鱼这样，顿时也打住了。 不一会儿，白发老头终于把完脉，对那老大娘说道：“看你脉象，大起大落，属于热盛邪灼，气盛血涌，应该是热盛，待会儿你跟着柊丫到婆奶跟前拿三剂药去，晚上煎服，连续三天，很快就好了。” “谢谢阿公！” 老大娘连忙道谢，由小女孩领着走出了院子。 白发老头这才转过头来看向章小鱼，和声问道：“章老师，你来我这庙里，有什么事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能让我看看吗 章小鱼对白发老头很尊敬，听见问话，回答道：“阿公，昨天我有两个朋友到村子里来玩，他们都是医生，所以我让孩子们今天都到学校去进行体检，可是柊丫却没有来，我听说她在您这里，就来找她。” 白发老头想了想，点头道：“这事儿我已经听柊丫说过了，她说不想做什么体检，我也知道她的身体，虽然瘦了点，可没病没灾，也就没让她去了。” 章小鱼很耐心的说道：“阿公，不是有病才要体检的，体检就是让她自己和我们更了解她的身体状况，防患于未然。” 白发老头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体检这事儿没有错，从前政府的医疗工作组下乡也来过我们西雎，村子里的人都体检过，这是好事儿。”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不过柊丫是我的徒弟，我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不体检也没事儿，你就放心吧！” “啊？” 章小鱼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发老头又笑着道：“章老师，难道你信不过我的医术吗？” “当然不是。” 章小鱼无奈的摇了摇头：“那算了，就听阿公的……唉，我就是觉得有这么个机会，不检查一下就可惜了。” 和白发老头告别一句，章小鱼转头对张少白示意一下，两人一起离开院子，朝着庙前走去。 走到供奉泥胎神像的正堂，刚才找白发老头看病的老大娘还在，她一边道谢着从小女孩的手里接过几包草药，一边把一条肉干交给小女孩，然后才走出庙门。 那小女孩把肉干放好，转过头来对章小鱼招呼：“章老师，体检的事情对不起，待会儿我就回学校去。” “你呀你，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章小鱼没好气的对那小女孩说了一句，嘱咐了一句赶紧回学校，就和张少白一起离开了。 张少白刚才全程没有说话，脑海中已经收到任务完成的推送通知，有点不解的问道：“里面的那个老人是什么人？” 章小鱼一边走，一边说道：“他是这个婆奶庙的庙祝公，大家都叫他莫伯。他是西雎村地位最高的人，村子里虽然没有村长，可村民都听他的，所以他就相当于村长了。” 越是落后的地方，这种类似神棍一流的人地位就越高，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张少白想了想，又问：“他懂得看病？” 章小鱼点点头：“他应该算是中医，平常村子里的人生病，出去找医生太难，所以都由他来诊治。嗯，当初我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不退，吃感冒药也没用，还是他给我喝了一剂草药，然后很快就好了。” 这么神？ 张少白有点明白了，在这种地方，能治病，还是庙祝，地位想不高都难。 章小鱼接着道：“柊丫是莫伯的徒弟，据说将来会接他的班，成为婆奶庙的庙祝，小丫头跟着莫伯学了许多医术，听说你们来体检，她就不愿意了。” 微微一顿，章小鱼逗趣的问：“你说，这算不算是你们同行相轻？” 张少白闻言翻了个白眼，说道：“这哪里是同行相轻，明明只有我们单方面被看轻了好不好。” 章小鱼怔了一怔，随即忍不住格格格的大笑起来，点头道：“没错，是你和嘉怡被人家一个孩子给鄙视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 张少白看了小胖妞一眼，无言以对。 笑了好一会儿，小胖妞才停了下来，这笑点真有些莫名其妙。 两人正慢慢朝学校方向走，突然，迎面走来一群人，着急忙慌的往婆奶庙赶。 村里的路很小，章小鱼和张少白连忙停下来，稍微往路旁让开。 只见当先一人，是一个五十岁左近的男人，背上背着一个人，全身是血。 他一路走过来，背上那人就一直流血，看样子受了极重的伤，生死不知。 在这两人后面，还有许多人，有男有女，一个个脸色都惶惶不安，有几个人甚至哭了出来，显然是急的。 看见章小鱼和张少白，最前面男人根本顾不得打招呼，直接就过去了，一直冲向婆奶庙。 后面的人则都会和章小鱼点头示意，有的还会叫一声“章老师”。 章小鱼拉住其中一个人，问道：“安山婶，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婆娘轻叹了一声，用浓重的乡音说了起来，大概意思是：“莫奇、莫穷几个入山打猎，遇上山熊了，莫穷这不是被山熊抓了，现在……唉，也不知怎么样。” 章小鱼一听，急道：“伤得这么重，怎么不送去医院？” 那婆娘摇头道：“怕是来不及啊，流血太多了，这要是送医院去，都没出山人就没了。” 这也有道理，伤得这么重，山路又这么远，怎么送得出去？ 章小鱼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转头看向张少白。 张少白其实刚才看到有人受伤，就已经想过去查看了，现在弄清楚状况，便对章小鱼说：“我去看看，不过要先把王嘉怡叫来，我们所有东西都在她那儿。” 章小鱼一听就明白了，张少白所说的“东西”应该就是医疗方面的药品和器械，略一思索便道：“好，我去叫嘉怡，你先过去看看。” 转过头，章小鱼又对那叫做“安山婶”的婆娘道：“安山婶，我这个朋友是医生，很厉害的，你带他过去庙里。” 安山婶闻言目光一亮，立即点头：“好，我立即带他去。” 章小鱼和张少白点点头，转身就朝着小学校跑去。 张少白则跟着安山婶，赶回婆奶庙。 进了婆奶庙的正堂，好多人都在婆奶面前点香祈拜。 伤者被放到了一旁的地上，庙祝公莫伯正在蹲在一侧仔细查看。 莫伯的后面，之前把人背过来的男人正用俚语诉说着情况，语音急促，显然非常焦虑。 张少白主动走过去，说道：“我是医生，能让我看看吗？” 张少白说话时用的是俚语，这让周围的人全都听懂了，不禁怔了一怔了。 莫伯抬起头，认真的看了张少白一眼，点点头，同样用俚语回答：“你看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针灸术 地上那男人还穿着衣服，看不清楚伤势究竟怎么样，不过流血较多的几个地方分别位于大腿、手臂和胸腹，上面都有凌乱的口子，触目惊心。 “必须先止血。” 张少白心念一动，正想动手扯开衣服看看那几个流血不止的伤口，就看见莫伯掏出一个针袋，铺展在地面，然后从其中捻出长针，刺入伤者的身体。 这是……针灸？ 张少白有点目瞪口呆，看着莫伯的施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一会儿功夫，莫伯就连续施了十几针，都在那几处流血最多的伤口附近。 之前把伤者背过来的那个男人问道：“阿公，我莫穷兄弟怎么样？有救吗？” 莫伯轻叹一声：“流血太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过来，现在只有先止血，看看熬不熬得过明天了。” 那个男人以及后面的好些人脸色一沉，都难以抑制的流露出悲痛之色，有一个妇人当即大声哭起来：“阿公，救救阿穷，请您一定要救救阿穷。” 莫伯又说：“就算救回来，他以后也很难再下地走路了，脚上筋肉被撕断，以他这个年纪，不会再长回来。” 那背人的男人说道：“不能走路就不能走路，只要我兄弟能活下来就好了！” 莫伯点了点头，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问道：“怎么样？你能救他吗？” 张少白正看着伤者有些出神，因为他发现莫伯施针以后，伤口的血居然真的有止下来的迹象。 要知道张少白这时候手头没有任何止血的药物和器械，如果光靠徒手止血，基本上不可能，没想到莫伯这么十来针刺下去，居然有如此神效，实在让他难以置信，觉得长见识了。 听见莫伯的问话，张少白才回过神来，说道：“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如果能止住血，再找到人帮他输血，应该可以救回来。” 这就是西医和中医不同，西医在外科方面有着很大的优势，眼下这个伤者的伤势其实不算棘手，毕竟失血可以输血补回来，伤口可以清创缝合，肌腱可以接续再植……只要条件足够，还是能治的。 当然，就目前的条件，张少白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因为手头上要什么没什么，结果难说得很。 莫伯说道：“止血没有问题，请你尽力救他。” 张少白正想说话，突然脑海中收到系统的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任务隶属‘德’字项。” “任务内容：救死扶伤，可获得10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病人活过来，可获得100奖励点；病人行走自如，可获得200奖励点；病人恢复如常，可获得500奖励点。额外奖励点不重复计算。” 张少白没想到这里还有任务，这1000奖励点算是白给的，因为不管有没有任务，作为一个医生，遇到这种救死扶伤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想了想，他说道：“能不能把他放到床上去，还有，给我一把剪子，我要把他的衣服剪开，仔细看一看他的伤势。” 莫伯立即转头吩咐：“赶紧照着医生的话儿去做。” 背人的男人连忙转头，和其他人帮来一张木床，又小心翼翼的把病人放上去。 这么一折腾，病人的伤口又流了很多血。 张少白皱了皱，连忙接过剪子，小心而迅速的剪开病人的衣物，扔到一边。 病人的身上，起码有超过十几二十下爪痕。 这些爪痕每一下都带着五道血口子，全都来自于熊爪，好几爪都重复在一个位置，抓得血肉模糊，让人看了都忍不住皱眉。 不过这样的伤势随惨，但却只是皮肉伤，只要处理得当，会恢复过来。 反倒是在大腿、小腿和胸腹上三处伤口，却有点糟糕，血流得厉害。 张少白很快盘算了一下应该怎么救治，然后开口提要求：“我要热水，干净的毛巾。还有莫伯，我希望您能帮我止血。” 众人闻言不敢怠慢，立即有人烧水找毛巾去了。 莫伯走过来，看了一下伤者的情况，又施了几针，伤口上的血更流得少了。 一边操作的同时，莫伯一边对张少白说道：“后生，你的俚语说得真好，是这边的人？” 张少白当然不能说自己有系统提供的俚语使用包啊，只能含糊道：“我爷爷以前在这里工作过，懂得俚语。” 张少白这叫做答非所问，却并没有撒谎。 当年他的爷爷的确在附近打过游击，所以懂得俚语，只是从未教过张少白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难得，难得！” 老人看向张少白的目光顿时变得亲和了许多，毕竟能说如此流利的俚语，就算是半个乡人了。 张少白特别留意了一下伤者的情况，发现伤者的脸色、口唇都变得苍白不已，皮肤上冒着冷汗，手脚也变得冰冷无力，呼吸急促，脉搏更加是快而且微弱，看来失血过多的情况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了，如果不能尽快输血，很快他就会陷入休克昏迷的状态，到时候就麻烦了。 只是输血的器具都在王嘉怡的手里，张少白即使着急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 莫伯就在一旁，时不时伸手到伤者身上，轻捻长针转动几下，保证针灸止血的功效。 张少白看着莫伯的动作，突然觉得中医在外科手段上虽然比西医要差一截，可是它本身的优势也非常明显，并不需要太多的器具或者药物，就能对一些伤情进行处理。 就像眼前的止血，张少白自忖如果连把止血钳都没有，徒手止血恐怕没办法做到莫伯这样的效果。 更想深一层，如果这一次王嘉怡什么都没带过来，他甚至没有办法做太多的救治，毕竟现代医学太依赖各种器具和药物了，没有这些支持，他将寸步难行。 想到这里，张少白忍不住对针灸技术有点渴望，第一时间召唤系统：“有没有学习针灸术的技术包？” 系统很快给出回应：“初级针灸术技术包，兑换需要耗费1000奖励点，是/否？” 张少白怔了一怔，随即忍不住骂娘：“初级就要1000奖励点？是不是明抢吗？” 系统：“系统所兑换的商品，都是对宿主本身状态的调整，中医技术属于另外一个体系，宿主想兑换，就需要耗费更多的奖励点。” “好，你狠！” 张少白被噎的无语了老半天，才终于咬了咬很痒很痒的牙根，选择兑换。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默契 系统的信息流很快加载，张少白感受着那些信息和身体融合，有点摸不准这针灸技术包究竟有些什么东西。 他学的是临床医学，其实就是西医，之前加载的技术包，他只要想一想相关的信息，就很快会感觉到技术包的存在。 而对于中医方面的东西，他懂得很少，针灸更加一窍不通，因此系统信息加载以后，他并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就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一样。 “这……不对吧？” 张少白略一沉吟，转眼去看伤者身上的长针，心中立即闪过这些长针所对应的穴位，连带着每个穴位所作用的经脉……就像他一瞬间得到一个节点，很快顺着这个节点把整个针灸术的脉络找了出来。 “怎么章老师还没来？莫穷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一直在为伤者止血的莫伯突然开口，让张少白回过神来。 张少白连忙摸了一下伤者的脉搏和心跳，的确变得越来越弱了，时不时还会出现呼吸停顿的状况，这显示伤者的情况开始危险。 “不怕，应该很快就来了，他们可能要把东西都拿过来，所以时间会长一点。” 张少白安慰了一句，想了想才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了解病人的病史，连忙问道：“谁是病人家属，有些情况我需要了解一下。” 因为张少白讲的是俚语，在场西雎村的人对他都很信任，之前哭着的大娘连忙走过来，说道：“我是他的婆娘，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吧。” 一般在附属医院，手术前都是要对病人做检查的，还有就是了解病史。 术前检查包括八项：乙肝表面抗原、乙肝表面抗体、乙肝e抗原、乙肝e抗体、乙肝核心抗体、丙肝抗体、艾滋病毒抗体、梅毒血清特异性抗体。 现在条件不许可，术前八项就不可能做了，只能尽量去了解病人的病史。 在医院的时候，这种事情都由护士去做，张少白很少做，所以刚才他也忘了，这时候猛地想起王嘉怡一来立即要给病人输血，然后做手术，恐怕那时候再去了解情况，就有点晚了。 因为不能做术前检查，所以病史询问就尤为重要了，张少白特地在询问之前对那大娘嘱咐：“我要问一些病人的情况，你一定要如何回答我，不知道的可以说不知道，但千万别隐瞒或者乱答，否则对病人是很危险的。” “我仔啦，你问吧。” 那大娘连忙点头，很认真起来。 张少白拿了纸笔，一边问，一边记录起来。 他问的东西，大致是伤者以往的事情，包括他的生活习惯、嗜好、冶游史、婚育史、身体状况的回顾。 就连伤者的夫妻生活频率也问了一嘴，闹得人家大娘怪不好意思的，却都老实回答了。 询问得差不多，章小鱼领着王嘉怡也来了。 王嘉怡把她从鹏市带过来的医疗装备全都提在手里，一来就问：“什么情况？” 张少白不废话，简单说了一下，又把自己的问到的伤者病史递给王嘉怡查看，然后说道：“你立即做准备输血，我则去检查他们的血型，看看谁合适输血。” 他们手上没有血袋，只能靠现抽现用，尽管存在风险，不过村子里的人那么多，而且都是莫姓，应该没有问题。 “好！” 王嘉怡答应一声，两人各自分头忙碌起来。 张少白则从直系亲属开始，一个一个的用试纸检测，和伤者血型相同的人他一一记下，开始抽血。 平均一个人抽血不超过50，每抽到一份，就交给王嘉怡进行输血。 两人忙碌的时候，那个把伤者背到婆奶庙来的汉子莫奇抽完血后，把章小鱼拉到远一点的地方，小声问：“章老师，你这两个朋友的医术好吗？到底能不能把我兄弟的命救过来？” 章小鱼给了个肯定的眼神：“他们都是医科大的高材生，应该没有问题。” 莫奇还是有点担心，犹豫道：“可是他们看起来太年轻了，就怕经验不足。” 章小鱼想了想，说道：“莫奇叔，他们都在急诊里工作过，经验足够的，你就心吧！” 莫奇轻叹一声：“希望他们能把我兄弟救过来吧！” 连医术高明的阿公都说没办法救，就算救回来也可能会落下残疾，这让西雎村众人的心好像被悬了起来，焦虑着急。 张少白一边抽血，一边帮助王嘉怡做静脉注射。 因为条件有限，他们只能输全血，所以担心会让伤者有什么不良反应，只能放慢速度，要一刻不离的观察伤者。 不过—— 值得庆幸的是—— 伤者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经过输血之后，他的脸色明显红润了起来，呼吸渐渐平稳，就连心跳和脉搏也稳定下来，显然治疗奏效了。 接下来，则是要进行手术。 尽快处理好伤者身上的伤口，这样才能彻底止血。 张少白和王嘉怡对视一眼，王嘉怡问道：“你来还是我来？”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你来吧，我给你打下手。” 微微一顿，又问：“准备的东西都够吗？” 王嘉怡把包包朝张少白推了推，说道：“抗生素不多，要省着点用……嗯，肌腱缝合上，缝合线只是7号线，有点粗。” 缝合线一般分为可吸收线和不可吸收线，按照粗细来说，10号线是比较粗的，然后是7号、4号、1号、0号，0号又分一个0、两个0、三个0等等，0越多越细。 7号线做肌腱缝合，有点不合适，不过他们手头上的东西不多，所以只能看菜吃饭。 “你能做吗？” 张少白问了一句，想了想后又补充：“要不肌腱缝合让我来？” 王嘉怡略一沉吟，点头道：“好，你来吧，早就听说你现在肌腱缝合做得很好，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学习学习。” 被女神夸赞，张少白有点心情愉悦，点头道：“那好，你先做清创，差不多了我再接手。”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做好准备，开始进行手术。 “镊子。” “弧针。” “缝合线。” 随着王嘉怡说话，张少白连忙把东西递上，动作非常快速。 婆奶庙内的众人看着他们的动作，都渐渐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两人的动作都带着一份协调、有序的美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就连那一直不愿去体检的小女孩柊丫，也站在章小鱼的身边，瞪大眼睛看着身着手术衣和戴着口罩的两人，脸上充满惊奇。 张少白和王嘉怡没有留意到其他人，只全神贯注在手上的操作。 这一刻，有一种默契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流动。 第一百二十章 针灸 “只差一点点腹腔就被撕开了，真是幸好，否则就救不了了。” 王嘉怡做手术的时候，张少白一边打着下手，一边和她说话。 主要是在这种非手术室的环境下做手术，实在太有压力了，所以说说话希望能帮助王嘉怡减轻压力。 王嘉怡没吭声，不过似乎意识到张少白的目的，她时不时会抬头看张少白一眼，算是一种鼓励。 伤者的胸部和腹部都有爪痕，索性这爪痕不深，没有把腹腔剖开，否则肠子脏器流出来，就基本上弄不了了。 张少白和王嘉怡做手术这一会儿，莫奇又走近前来观看，他听见张少白的话儿，主动说明道：“那畜生突然冲出来，我们都没发现，我兄弟就被扑倒了，身上的伤就是那一会儿功夫被那畜生抓扯出来的。我当时慌了，什么都没想，举枪就给那畜生开了一枪，那畜生应该是中枪了，嘶吼一声转身就跑。” 微微一顿，莫奇像是有点后怕的补充道：“那些畜生最喜欢掏人肠子和内脏吃，幸好把它打跑，否则我兄弟的命当时就没了。” 莫奇说的是俚语，女神听不明白，张少白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便把莫奇的话儿向女神复述了一遍。 王嘉怡抬起头，很好奇啊，手术开始后还是首次开口对张少白说话：“你听得懂俚语？” 张少白硬着头皮说道：“听得懂一点点。” 王嘉怡打量了他一眼，就又把目光放回到手术上了。 张少白感觉过了一关，正想继续和女神说话，却突然听见莫奇有点惊慌的说道：“血，血……” 张少白怔了一怔，随即顺着莫奇的目光低头去看，才发现伤者的身下，居然开始大量流血，都滴到地面上去了。 “这么回事儿？” 张少白大吃一惊，连忙示意王嘉怡先停下来，连忙去查看出血点。 只见在伤者的大腿上的一个原本已经没有出血的伤口，突然不断涌出鲜血，滴到地上。 这是…… 动脉出血？ 张少白和王嘉怡对视一眼，眼神都有点凝重。 像这样的出血量，基本上已经可以判断是动脉外伤，如果不尽快处理，出血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直至病人发生急性失血，然后休克、死亡。 怎么会这样？ 他们刚刚才对病人进行输血，让情况有所好转，现在突然又来一个动脉外伤，简直是雪上加霜啊。 张少白连忙伸手过去按住伤口，希望能让减少出血量。 可是，这不按还好，一按下来，出血竟然更快，显然这道口子之前一直夹得紧，并没有开裂，现在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开裂，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办？ 张少白和王嘉怡再次对视，他们根本不需要交流，就能知道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况，问题是这时候应该怎么处理。 张少白想了想后主动说道：“先扎住动脉血管止血，以后送到医院去再做置换人造血管手术。” 这是急诊常用技术包带给张少白的判断，他直接就说了出来。 王嘉怡也很快思索一下，点头同意：“好，你来还是我来？” 张少白不迟疑：“我来！” 张少白结果手术刀，很快在伤者的腿上划拉，切开更大的口子，寻找动脉血管。 伤口这么一开大，鲜血顿时涌得更快，带着点喷射的状态，溅得张少白的手术衣上一片鲜红。 这样的情况，一下子吓到了周围的人，伤者的老婆更是当场哭了出来，大叫伤者的名字，想要扑过来。 张少白见机得快，丢下手术刀，就伸手进血肉之中摸索血管，同时用俚语对莫奇说道：“拦住她，别让她上来。” 莫奇连忙一把抱住那女人，拖到远处。 张少白一边摸，一边皱着眉对王嘉怡道：“要继续输血，血管收缩了，我需要一点时间。” 王嘉怡走过去查看了一眼输血包内的鲜血，看看所剩不多，连忙按照张少白之前记录下来的名单，再找人抽血。 张少白的手就在血水里慢慢摸着，动脉血管在血水里就好像是蚯蚓一样，很难一下捉住，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莫伯，只见莫伯主动过来在伤者的大腿附近下了几针，可是效果看起来却并不好。 “嗯？” 张少白看了那几根长针一眼，心念突然一动，之前得到的针灸术技术包让他想起了些什么，很快抬起一只手，向莫伯伸过去，说道：“给我一枚针。” 莫伯怔了一怔，虽然有点疑惑，可还是从他的针袋内捻出一枚针，递给了张少白。 张少白接过针，想了一下，随即看准一处穴位，戳了下去。 “嗯？” 莫伯又是一怔。 他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张少白这一针戳下去的巧妙，这让他感到很意外，没想到张少白居然还懂得针灸。 张少白连续问莫伯要了七枚长针，分别戳在七个不同的穴位上，然后才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往伤口里找断了的动脉血管。 针灸不是仙术，没办法像那些网络里的神医一样，让这么严重的伤势轻易止血，不过针灸能够减轻伤者的痛楚，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出血减缓，这还是有效的。 张少白所施的这七针，就是从针灸术技术包里来的，对眼前的状况有用。 一旁忙碌着抽血的王嘉怡也一直注意着张少白这边的情况，看见张少白施针，她眼底流露出一丝疑惑，不过却什么也没问。 终于—— 经过一番努力，张少白终于抓到“蚯蚓”了，连忙招呼王嘉怡过来，用止血钳分头钳住，这才松了一口大气，停了下来。 果然，动脉出血终于止住了，情况再一次得到控制。 不过同时的，病人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显然刚才的状况对他的生命又是一次冲击。 在这样的环境下，张少白和王嘉怡只能全力以赴，他们也没有更多的办法，病人能不能活下来，也需要看运气。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感觉上似乎更加心意相通了，也不用说话，王嘉怡就继续又开始清创缝合，而张少白则再次换了手套，帮忙打下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三束缝合法 莫奇那伤者的老婆安置好，又转了回来，看见伤者腿上的血迹，脸色显得非常担忧，忍不住问张少白：“流这么多血，我……我兄弟没事吧？” 张少白安慰道：“血已经暂时止住了，待会儿我们会想办法想把动脉血管打结堵住，你们要在半年内去医院做检查，做一个置换人造血管的手术，将动脉重新续上。” 莫奇并不明白置换人造血管手术是什么，不过听见张少白说没事，心里倒是稍稍放心了一些。 当然，因为伤者刚才喷涌出来的鲜血太多，给他的情绪带来很大的冲击，因此一时半会他也不能完全放心，只是搓着手在旁边看着，心情复杂。 西雎村的众人从没见过外科手术，这种对着血肉动刀动针的事情，实在让他们看得心惊胆战，很多人渐渐退出了婆奶庙正堂，在外面等待。 有些人则继续看着，可是每当看见王嘉怡用针线在血肉缝缝补补的时候，他们都会忍不住稍稍转开目光，不敢直视。 不一会儿，伤者身上的创口基本上都清理缝合好，王嘉怡把齿镊和持针钳放下，对张少白说道：“到你了。” 张少白不犹豫，过去用酒精冲洗一下器具，接手操作起来。 没办法，条件实在太简陋，只能将就着来。 术后补救有很多工作要做，预后恐怕也会出现不理想的地方。 因为针和线都没办法做太多的要求，张少白也只能选择比较简单的肌腱缝合方法来进行手术。 对于这类手术，他在急诊已经做过许多，所以即使眼前环境不好，可他也并不太慌。 稍微想了一下，便在大腿上划拉出一道较长的口子，然后修整断裂肌腱。 王嘉怡去了胸外已经有一段时间，基本上没看过张少白做肌腱缝合手术，看见张少白的划拉口子的动作，顿时忍不住目光一凝，有点难以置信。 张少白之前的手有多笨，她是见识过的，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从前那么笨的一双手，居然在这一刻变得这么稳定了，稳定得像是压上了一块石头一样。 接着，没等她想明白张少白这个变化究竟是为什么，她就看见张少白很快用止血钳夹住肌腱端断裂处，拉紧，取针线在距离断端1.5cm处横贯肌腱进针，抽出使两侧线等长…… 看到这里，王嘉怡已经明白了，张少白这是在使用bunnell埋藏缝合法。 她虽然没准备做肌腱缝合，可是作为一个医生，心底也预想过怎么处理，在这样的条件下，bunnell法的确是最适合的。 bunnell法操作简单，实用面广，尽管预后可能比一些更激进的缝合法稍差，可是在手术中只要注意一些处理上的要点，基本上还是非常不错的。 王嘉怡一边看着张少白的操作，一边回想肌腱缝合手术需要注意的要点，暗暗对比。 肌腱缝合首先要注意的是，缝合的张力要平衡，以防止愈合后功能不全。 其次是切口方向避免和肌腱长轴平行，以免发生粘连。 再次是肌腱损伤往往会发生回缩，特别是近端不容易找到，这样的情况下不能用血管钳盲找，以防加深组织损伤和感染机会。 最后是缝合时不能过多清除腱系膜和腱旁膜，还要在缝合时对齐断端，以防止血运遭破坏和愈合不良。 心里很快回想这些要点，王嘉怡发现张少白做得一丝不苟，完全把这些要点贯彻在了手术的过程中。 有些地方，张少白甚至做得更好，想得也更多。 就比如在缝合的过程，张少白基本上不使用血管钳，不会用它去夹多腱性组织，显然是为了避免发生坏死。 而且，更让王嘉怡吃惊的是张少白的手术速度，简直快得惊人，这样的手速会使得发生意外和错误的机会大大减少，只有经验最丰富、操作最熟练的医生才会有这样的速度。 “他的进步怎么这么快？” 王嘉怡眼看着张少白很快肌腱缝合完成，开始做周边缝合，忍不住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 这个时候，张少白正低着头，双眼聚精会神的盯着手上的操作。 “怪不得会让那些小护士着迷呢……好像真的挺帅气的！” 王嘉怡看着张少白的眼睛，忍不住这样想。 突然—— “能不能帮我擦下汗？” 张少白头也没抬，开口问了一句。 正堂里挺闷的，张少白这么一个大男人，全身被手术衣罩着，这手术一做就禁不住出汗了。 王嘉怡怔了一怔，随即回过神，连忙有点慌张的找到一块汗巾，给张少白的额头擦了一下。 也不知道慌张还是怎么地，一不小心碰了张少白的护目镜一下，让张少白不禁停下来。 “对不起！” 王嘉怡连忙道歉。 张少白笑道：“果然还是得配备个护士才行啊，你这擦汗工作做得一点也不熟练。” 王嘉怡差点气乐了，瞥了这人一眼，张口就说：“不满意就自己擦。” 张少白呆了一呆，看着王嘉怡有点懵。 他这一段时间虽然和王嘉怡走得很近，可却从来没见过王嘉怡流露出刚才那样娇嗔的样子，这让他感觉好像冰山美人破冰而出了，心跳都因此漏了一拍。 王嘉怡留意到张少白的目光，问道：“你看什么？别停手啊！” 张少白这才回过神，像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似的点头：“是是是，我继续，我继续！” 缝合好大腿肌腱后，张少白有用酒精清洗一下器械，准备开始小腿肌腱的缝合。 他做这些的时候，王嘉怡快手快脚对伤者进行了一番必要的检查，确定伤者的身体状况没出问题，这才对张少白点点头，示意可以继续。 张少白看了几眼伤者的小腿肌腱，想了想后，抬头对王嘉怡道：“小腿的肌腱缝合，我准备使用三束缝合法。” “三束缝合法？” 王嘉怡听着这个有点陌生的缝合法，忍不住问道：“你不用krakow锁边缝合法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救过来 三束缝合法是张少白从中级肌腱缝合技术包里得到的一种缝合法，相比起krakow锁边缝合法，这种三束缝合法的跟腱力学强度和术后并发症要更好许多。 简单来说，就是治疗的效果更好，但是却更复杂一些。 对于技术这方面，张少白并不考虑，因为自从双手的稳定达到中级，并且又得到了中级肌腱缝合技术包后，各种肌腱缝合法的技术难度对他影响不大，复杂和不复杂的区别其实只在于手术时间多少而已。 相比之下，他这时候更注重治疗效果。 毕竟伤者生活在这样的穷困山村里，术后恢复效果对伤者无比重要，所以张少白决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采用三束缝合法进行治疗。 所以，他言简意赅的把三束缝合法的基本思路对王嘉怡说了一遍。 说白了，其实就是对断端跟腱的修整，将不平整的断端跟腱重建为类似肌腱断端的三个头，然后通过肌腱缝合技术，将每个断端缝合，变成一股。 王嘉怡听完之后，有点惊讶的看着张少白，问道：“你确定能做这种缝合法？你之前有没有做过？” 虽然王嘉怡并不知道整个三束缝合法的技术操作具体是怎么一个样子，不够只听解题思路就已经很复杂了，可以想象其中的流程并不简单，所以她必须确定张少白能做出来。 张少白之前并没有做过三束缝合法的手术，不过他心里却很有把握能做好，听见王嘉怡这么问，也没有正面回答，只说道：“放心吧，我会做好的。” “好吧，开始吧！” 王嘉怡深深的看了张少白一眼，点头。 两人取得共识，张少白终于可以开始手术。 张少白首先拿起橡皮筋，在大腿部位捆扎止血带，才在后内侧进行切割，打开一个切口，然后全层切开至肌腱旁组织，仔细分离周围组织，暴露断端跟腱。 因为没有手术吸引装置，所以手术过程中只能依靠王嘉怡进行手动吸血清理，一边用吸血器，一边用止血纱布。 “谢谢！” 等王嘉怡清理完成，张少白继续手术。 对断端跟腱进行清创、冲洗，清除断端血肿，然后再将剩余的跟腱断端组织整理成三束，近端两束，远端一束，采用bunnell缝合技术缝合三束跟腱。 完成三束跟腱的修整和缝合后，再将三束断端按照端端缝合法进行缝合修复，整个手术就算是完成。 王嘉怡一直在旁边认真的看着张少白的手术，等到张少白开始进行周边缝合，这才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做得真好！” 能得到女神的夸赞，张少白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幼儿园的时候，得到老师的大红花，心里美滋滋的。 王嘉怡接着又问一句：“你什么学会了这种缝合法，我记得上课的时候可没有教过的。” 我自己看文献和教学视频学的，然后自己私底下练了几次，大概的技术要点都掌握了。 “自己学的？” 王嘉怡闻言看着张少白，就像看什么珍惜动物似的。 张少白不能说系统的事情，所以只能撒了个小谎，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这时候被王嘉怡这么盯着，不禁推了推自己的护目镜，尴尬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王嘉怡摇了摇头，轻叹道：“之前杨蓂几次和我说起，说你是个内秀的人，我还没怎么上心，现在看来，你真是个很聪明的人，和你比起来我可真是笨。” 你笨？ 你要是都算笨的，那其他人还怎么活？ 张少白挺无语的，如果不是有系统帮助，他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和对方站在同一个手术台上，因此听着女神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笨，张少白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总觉得说什么都是矫情。 很快将周边缝合完成，张少白放下手里的器械，看着王嘉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完成了。” 王嘉怡点点头，转过身来对章小鱼说道：“手术完成了，今天晚上我和张少白要留在这里照看，以免出现时什么意外。” 整个手术进行了超过五个小时，原本仍留在正堂里的人基本上都出去了，就算他们不用吃喝拉撒，家里也还有孩子，必须回去照顾。 正堂里，章小鱼是其中一个留下来的人，不过她人在正堂，却并不敢看手术过程，听见王嘉怡这么说，这才转过身，点点头答了一句“我知道了”，不过有点不放心，又问：“不会还有什么危险吧？” 王嘉怡实话实说：“手术环境太差，我们也不能保证术后会法生什么情况，不过照目前来看，人应该是救过来了。” “那就好！” 章小鱼连忙转身出去，和等在外头的人说这事儿。 不一会让，正堂外就传来一阵欢呼，屋外那伤者的老婆更是当即大声哭了出来，那是看见至亲之人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莫奇一直在旁边等着、看着，听说自家兄弟的手术完成，忍不住立即就上来握住张少白的手，激动道：“谢谢医生，谢谢你们救了我兄弟，你们就是我的大恩人。” 张少白背着五十多岁的汉子抓得有点手腕发疼，无奈道：“我身上全是血，你先让一让，要不你先去找张干净的床来，再有就是干净的褥子和被子，今晚病人要睡在这里，我们要看着他。” 莫奇现在对张少白和王嘉怡的话儿有点奉若圣旨，听了立即点头答应：“我立即去准备。”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这时候，莫伯也过来了，他年纪大，老人家支撑不住那么久，所以早就到后头去歇了一阵，听见前头的响动才又过来了，看见张少白正在收拾手术的器械，便问道：“他身上的针……可以收起来了吗？” 张少白点点头：“可以了。” 莫伯连忙把长针收起，又摸了摸伤者的脉搏，这才点点头：“嗯，脉搏沉稳多了，看来这命救回来了。” 说时，他又抬头看向张少白道：“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医术，真不简单。” 张少白谦虚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莫伯的针袋道：“阿公，能不能把这个留下来，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也能用。”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莫伯大方的把针袋交给张少白，又说道：“若非这套乌龙针是祖传下来的东西，我就是把它送给你也没关系。” “我就用一下，以防不测，不需要送的。” 听莫伯的话，就知道这套针石不简单，所以张少白接过针袋后，小心的放到一侧，这才继续收拾起来。 给病人包扎好，又清理好血迹，收拾妥当，莫奇终于和几个村民搬来的床，还有干净的被褥。 张少白和王嘉怡先用高浓度酒精拭擦了一遍那床，然后指使众人把病人搬上床，重新换好静脉点滴，这才让众人离开，以免人多手杂增加病人感染的机会。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张少白和王嘉怡坐在椅子上，吃着村民像是进贡一般送来的饭菜，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尽管忙碌了许久，可是能把人救过来，那一份满足，真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看流星 村民们的食物并没有做得多精致，不过胜在材料珍惜，其中居然有一只熊掌。 “吃这玩意儿不犯法吧？” 张少白举着筷子好一会儿不敢落下，犹豫着问王嘉怡。 王嘉怡略一思索，回答：“你如果在森林里把动物捉了，自己煮了吃，那是违法的；你如果在街上看到受保护的动物，买回家煮了吃，还是违法的；可这是人家煮好了送给你吃的，那就应该不违法。” 张少白琢磨了一下王嘉怡的话儿，问道：“那就是说，关键是自己煮咯？” 王嘉怡微微一笑：“不是，关键不是煮不煮，关键是食用野生保护动物，仅仅是不道德，并不算违法……嗯，当然啦，问题如果太严重，还是会罚款的，捕杀动物才是违法的，要判刑。” 张少白看着女神，没有说话，一来是因为在思索女神所说的话儿，二来则是因为女神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少白总觉得女神这两天笑的次数好像多了起来，总之给他的感觉不再那么清冷，反而变得有点像邻家女孩。 回过神来，张少白问道：“那就是可以吃咯？” “嗯！” 王嘉怡点点头，先夹了一筷子。 张少白也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有生以来第一次吃这样的东西，实在感觉新鲜。 不过说真的，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尤其因为这玩意儿是炖出来的，调味很浓，根本和炖猪蹄没什么区别。 一边吃，张少白一边半开玩笑的问女神：“你怎么这么清楚这方面的法律，是不是老躲在家里吃这些山珍海味？” 这本来就是一句打趣，没想到女神居然点点头，说道：“家里做着生意，长辈们经常要外出应酬，有时候和别人吃饭都不知道会端上来什么，所以有些事情就必须搞清楚，免得惹上麻烦。” 张少白怔了一怔，随即暗暗感慨果然吊丝就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对富豪的生活完全想象不到啊。 因为早上只吃了点早餐，然后一直为了手术熬到晚上，张少白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既然知道不犯法，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顿海搓狂吃之后，把所有食物清扫一空，临末才拍着圆滚滚的肚皮，倚在了椅背上。 “你可真能吃！” 王嘉怡小口小口的喝着野菜汤，看着张少白给了一句中肯的评价。 张少白本想回一句“你也没少吃”，可就在这时候，脑海中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推送通知，告诉他《鬼吹灯》的均订破万，使得他再获得1000奖励点。 “昨天才5000均订，今天就破万了……这么快吗？” 张少白又惊又喜，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均订就翻倍了，这让他觉得这均订很有可能会继续上涨，为他带来更多的奖励点。 因为没有信号，张少白也没办法到作家后台去看看详细数据，只能很期待的把这事儿放下，从山里出去以后再看了。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柊丫走了进来，说道：“张医生，王医生，你们吃饱了吗？如果吃饱了，阿公让我把东西收拾起来，说要给你们泡茶喝。” 小女孩的普通话还不错，张少白和王嘉怡都能听得懂。 他们俩已经吃饱，本来就像先歇一歇，看见小女孩要为他们收拾碗筷，不禁主动站起来收拾：“我们自己来，谢谢你了。” 柊丫把张少白和王嘉怡拦下，说道：“阿公说了，你们两个人是我们西雎村的贵客，不能怠慢，今天让你们受累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收拾碗筷的事儿让我来就好。” 说完，她很熟练的把碗筷收拾到一个面盆里，捧着就走了。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着柊丫那熟练的动作，张少白和王嘉怡都有些触动，不是觉得可怜，就是觉得这小女孩比起大城市里的孩子真是要懂事得多，懂事得让人心疼。 过了一会儿，柊丫又回来了，说道：“张医生，王医生，你们休息一下吧，我来照看莫穷大叔，待会儿莫穷大叔家的婶娘也会来，不让你们熬夜。” 张少白和王嘉怡对视一眼，忍不住打趣道：“你知道怎么照看莫穷大叔吗？” 柊丫想了想，人小鬼大的回答：“我会把脉，如果有什么事情会去喊你们的。” “你真厉害，我都不懂把脉呢！” 张少白摸了摸柊丫的脑袋，指点道：“最重要的是注意他的呼吸，只要呼吸平稳，就大概没事。还有就是注意看他体温，注意看他的心跳，留意有没有出血……嗯，我和王医生刚吃完饭，肚子有点胀，想到外面走走消消食儿，有什么事情你出门喊一声就行了，我们不走远。” “好，我知道了！” 柊丫用力的点点头，跟个小大人似的。 张少白看了王嘉怡一眼，示意她一起走出婆奶庙，到门外的空地上走走。 王嘉怡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朝后柊丫看，问道：“她这么一个人……你放心吗？” 张少白把手插进口袋：“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连号脉都懂，比不知道多少中医院的医生都强，看护病人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搞不定？” 转头看了女神一眼，他又说道：“何况我们也只是出来散散步，又不走远，待会儿就回去了，不会有事的。” 王嘉怡想了想，觉得张少白说的也对，便放下心了。 两个人绕着空地走圈，张少白突然问道：“你不觉得这附近好像没蚊子吗？” 王嘉怡说道：“我之前已经问过小鱼了，她说建造婆奶庙的木头是从山里砍来的最珍贵的香木，能防蚊虫，所以婆奶庙附近都不会有蚊子飞近。” “原来是这样啊……” 张少白想想昨天晚上被蚊子闹得睡不着觉的事情，暗忖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咦？” 突然，身旁的王嘉怡指着天上发出惊叹。 张少白连忙抬头去看，才看见一道流星，拉扯着长长的尾焰，划过夜空。 流星？ 张少白有点猝不及防，他也并非没看过流星，只是都是有目的的去观测的，不是什么流星雨的时节就是某某彗星经过节点，从没试过像现在这样一抬头就看见一点流星的。 这特么是应该赶紧许愿吗？ 心里才刚冒出这么个念头，就看见身旁的王嘉怡已经双手合十默默祈愿起来。 不管许愿这事儿有没有用，张少白觉得自己有必要赶个早啊，所以也连忙合十双手祈愿。 他的愿望是这样的：我想和她好，我想和她好，我想和她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脱口而出 “你许了什么愿？” 许愿完成后，王嘉怡对张少白问了一句。 张少白哪里敢说，便试探着道：“是不是……说出来就不准了？” 王嘉怡道：“那是生日许愿才会这样的，向流星许愿没有这个说法吧？” 张少白想了想，还是摇头：“我不想说，怕不灵了。” 王嘉怡看了张少白一眼，也没勉强，自顾自说道：“我许了一个愿望，希望病人能赶快好起来。” 哇塞，你要不要这么善良？ 这么好的一个许愿的机会，你居然还心心念念的想着病人，为什么不为自己想想？ 张少白感觉眼前的女神全身都在发光，就像观世音菩萨或者圣母一样，让他忍不住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愿望……嗯，自惭形秽。 砸吧砸吧嘴，张少白也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心理，问了一句：“病人肯定能好的，你为什么……不给自己许个愿？” “我不需要许愿啊！” 女神的脸上露出沉静的神色，理所当然的说：“我已经拥有很多东西了，相比之下，病人更需要这个愿望。” 也是啊，人家可是豪门千金。 长得这么好看。 还心灵手巧。 要是能用这些条件来诀生死的话，这地球上起码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得死。 人家还需要许什么愿啊？ 张少白彻底无语了，两人逛了一会儿，王嘉怡突然又开口问：“你没有女朋友吧？能问一下，如果要交女朋友，你有些什么标准吗？” “啊？” 张少白有点意外的看向女神，心想这许愿不会那么灵吧，问这样的问题，对我有意思？ 不过他的心情还没开始雀跃，王嘉怡又给了他一剂镇定剂：“是有人托我问的。” “谁托你问的？” 张少白不满的反问。 王嘉怡说道：“医院里的那些小护士呀，你不知道自己很受欢迎吗？” 微微一顿，王嘉怡又解释道：“她们知道我和你是同学，就向我打听很多你的事情，好像你平时爱做些什么呀，喜欢吃什么水果啊，喜欢吃什么早餐啊……还托我问你找女朋友的标准。” “原来是你出卖的我呀！” 张少白气乐了，怪不得这一段时间他发现，那些送到自己手里的东西都是他喜欢的，心里还疑惑着是什么人把他的事情传出去呢，现在看来这个组织里的叛徒就是王嘉怡了。 “这怎么叫做出卖呢，我明明在帮你嘛，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能得到这么合口味的东西呢？” 女神不高冷的时候，强词夺理的能力丝毫不比地球上的其他女人差，她一点也没有当叛徒的自觉，又问道：“快说，你找女朋友有什么标准？小护士们说了，只要我问出来，就给我两张快乐大家庭的入场券，可以去现场看节目。” “啊？你居然喜欢这么老龄化的综艺节目啊？” 张少白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女神不觉得羞耻，反而很自豪的说道：“我从小就喜欢何久老师，他是我的童年偶像。” 转过头，王嘉怡又催促：“快说，什么标准？” 张少白没办法了，几乎是脱口而出：“跟你一样就行，我喜欢你这类型的。” “啊？” 王嘉怡怔了一怔，转头看着张少白，没说话了。 张少白说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太轻浮，这种话儿怎么好当着人家的面说。 然后很快的，他又开始担心起来，冲着女神之前知道了胸外那哥们对她有意思就直接去拒绝那哥们的尿性，张少白很担心女神看出他心怀不轨的苗头，直接也给他来一记拒绝杀。 说真的，他其实挺满意目前和女神之间的状态的，真的已经算是好朋友了，如果能够再进一步，就是恋人未满，再然后是恋人……这玩意讲究的就是个阵地战，要一点一点向上渗透，可这时候如果遭到拒绝，接下来可能就接不下来了。 “你……” 就在张少白干咽口水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女神突然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说完，就径自婆奶庙里走去了。 张少白怔了一怔，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不知道王嘉怡这个反应算是什么。 她生气了？ 看出来了？ 还是反应迟钝，没看出来？ 张少白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忐忑呢，心底的那个小人好像被吊在了半空，不上不下。 王嘉怡回到婆奶庙后，先检查了一下病人的体征，然后径自躺到她的那张床上，睡了过去。 村子里的人在正堂内搭了两张床，两头都用木板凳支撑，中间放一块木板的那种，虽然简易，可是铺上兽皮褥子，舒适度上还算过得去。 张少白完全没有睡意啊，看着女神这么睡了，总觉得自己捅娄子了，不知道怎么弥补。 可是偏偏想不出什么办法啊，母胎单身这么多年，虽然在图书馆很刻苦的钻研了两本恋爱技巧大全之类的书，可这事儿需要的是实战技巧，纸上谈兵根本不顶用。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女生，更不用说王嘉怡这种很难搞定的高冷型女神了。 辗转反侧好久都没睡着，一旁守着的柊丫发现，小声问道：“张医生，是不是床不舒服，你睡不着？如果真觉得不舒服，你可以去我房里睡，就在后面。” “不是，不是，床很舒服，就是有点烦心事，睡不着，谢谢你啊！” 张少白连忙摆手，对小女孩道谢。 柊丫好奇道：“张医生，你这么厉害的人，也会有烦心事吗？” 张少白被这充满了孩子气的话儿差点逗笑了，说道：“是人就有烦心事，嗯，何况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柊丫坚定的说道：“你和王医生都很厉害呢，连阿公都说救不回来的人，你们却能治好，和古时候的那些神医差不多了。” 张少白没想到自己能得到一个孩子这样的推崇，这可比平时那些病人家属的赞美更让他感到开心，笑了笑便问：“那你想不想也变得这么厉害？” “想！” 柊丫用力的点头，然后问道：“你能教我吗？” 张少白摇了摇头，说道：“我教不了你。” 柊丫因为期待而发亮的眼神稍稍黯淡了一点，说道：“也是，你和王医生不会一直呆在我们西雎呢！”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我们的医术都是在大学里学的，你要想学就必须好好念书，考到医学院去学。” 柊丫的眼神更黯淡了：“那我就更学不到了，我交不起学费的。” 张少白听见这话儿，看着柊丫没来由的就感到一阵心疼，就像有什么人再用锥子戳他的心。 第一百二十五章 被蛇咬 张少白不是有钱人，家庭环境就像是一个先天的束缚，让他成为不了有钱人。 可他从来没有为温饱烦恼过，也从来不需要担心钱的事儿，他只要做好自己，一心追求成为好医生的梦想就可以了。 原本张少白觉得自己的的人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种，非常平凡，可是这时候看到了柊丫，他才猛地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蜜罐中，他却体会不到。 “我交不起学费。” 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儿，一瞬间让张少白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想了想，说道：“你长大以后想当一名医生吗？” 柊丫点点头：“想！” 张少白说道：“只要你愿意上学，你的学费我来出，怎么样？” 柊丫略一犹豫，慢慢的摇着头：“阿公说做人要自食其力的，我不能用你的钱。” 张少白更心疼这个小姑娘了，换了个说法道：“这钱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当了一声，能工作赚钱了，再还给我，好不好？” 柊丫意动了，张少白的这个说法既不用违反阿公的教导，又能让她成为医生，她忍不住想确定一句：“你真的愿意借钱给我交学费？” “真的！” 张少白很诚恳的回答。 “不行！” 突然，旁边有人说了一句。 张少白和柊丫都愕然的转头去看，才看见王嘉怡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柊丫说：“柊丫，你如果愿意读书，愿意考大学，愿意上医学院读书当医生，你的学费我借给你。” 听见王嘉怡这么说，柊丫有点不知所措的看向张少白。 原来刚才是假睡啊…… 张少白看着王嘉怡，好笑道：“你这算什么？明明我和柊丫已经说好了，你这突然冒出来，算不算是抢？” 王嘉怡俏脸微红，在这样的光线下也看不太清楚，不过她的语气却带着点强词夺理：“你不是常打趣说我是豪门千金吗？我比你有钱，柊丫的学费我来出，自然也比你适合。” 女神，你这是在傲娇吗？ 寻常难得能看见王嘉怡流露出这么蛮不讲理的神情，张少白想了想后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退一步，柊丫的学费份额我让一半给你，嗯，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再多没商量。” 王嘉怡轻哼了一声，向柊丫笑了笑，又躺下继续睡觉，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那我也睡了。” 张少白促狭的朝柊丫眨了眨眼睛，随即也老实睡觉了。 经过王嘉怡刚才这么一闹，之前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子安稳了下来，张少白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病人早早的就醒了。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体温正常、脉搏正常、呼吸正常、血压正常，所有体征全部显示正常。 伤口没有出现感染的情况，伤者在几个村民的帮助下上了厕所，并开始进食。 检查过后，张少白和王嘉怡相视一眼，都感觉安心不少，至少他们这一次的手术算是成功了。 只是由于伤者还比较虚弱，没办法送到山外的医院去做后续救治，只能过几天再说。 人被治好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西雎村，村民们对张少白和王嘉怡表现得感恩戴德，那伤者的老婆更是当场跪下了，搞得张少白和王嘉怡手足无措的连忙把人扶起来，好不容易才把人劝走。 这一下，张少白和王嘉怡算是在村子里拥有了号召力，当天下午，许多人主动过来找他们看病。 张少白和王嘉怡自然来者不拒，虽然手上缺医少药，他们只当是为村民做体检，一旦发现什么重大隐疾，也好劝说村民外出求医。 一连两天，两个人从早忙碌到晚上，他们之间的默契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好，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说话，相互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的意思，这一点连他们自己都不自觉。 又过一天，村民们全都体检完成，算算时间他们已经来西雎村超过四天，可是这四天里他们一直在治病人，说好的旅游观光打猎什么的却一点没做。 “今天联络员来我们西雎的日子，我和嘉怡到村口去迎一迎联络员，顺带在周围逛一逛。” 章小鱼对张少白交代了一句，转身就走。 张少白还要照看病人，只能看着女神被小胖妞拉走。 尽管术后没到两周的时间，病人还不能开始做康复训练，不过一些按摩还是必须做的，在没有护士帮忙的情况下，张少白只能自己来。 “张医生，我好了以后能下地走路吗？” 伤者莫穷的中气有点不不足，不过精神还算不错。 张少白一边为莫穷按摩肌肉，一边回答：“当然可以，手术算是很成功的，你最好能去医院做康复训练，如果没有条件的话按照我之前教你的做，将来肯定正常行走的，至于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恢复能力了。” 张少白已经把康复训练的一些要点都抄写下来，交给莫穷。 西雎村太穷，他真不知道莫穷有没有条件去医院做康复训练，而他又不能在西雎村呆太久，所以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为莫穷多做一点。 当然，他心底也有想法，想回到附属医院后，向医院的救助基金会申请一下，看看是不是可以为莫穷弄到一个减免医药费的名额，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出钱把莫穷接到鹏市去做治疗，等康复以后再送回来。 不过，这只是他的一个想法而已，还没能付诸实施，所以他不会宣之于口。 受了那么重的伤，只要还能下地走路，莫穷就觉得很高兴了，笑道：“张医生，真是谢谢你，这一次如果不是遇到了你和王医生，恐怕我连命都保不住了，你们真是我的大恩人。” 像这样的话儿，张少白这两天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每一次人家都情真意切，他只能摆手：“莫穷大叔，别再说这样的话儿，再客气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莫穷点点头：“对对对，你的俚语说得这么好，就是我们半个同乡，不是外人，不用客气。” 就在这时—— 走了已经好一会儿的章小鱼突然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快……快，张少白，快去救人……嘉怡她，她被蛇咬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上面有解药 一听说女神手上，张少白立即心急如焚，随手拎起急救包，就扯着小胖妞往婆奶庙外跑。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一边走，一边询问小胖妞。 “你走慢点，太快了……我喘不过气。” 章小鱼被张少白扯得有点踉跄，她的身材肥胖，走起路来特别容易喘，实在经不起张少白的折腾。 张少白只能放慢一些，嘴里又问：“你们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工夫，怎么就出事了？” 章小鱼把气平顺，这才回答：“我和嘉怡带着几个孩子，正往一处小山坡上走，突然从灌木丛里窜出一条蛇，那蛇原本是冲着我来，可嘉怡看见了，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让开了，那蛇却咬到了她。” “咬到那里了？” 张少白听着一阵揪心，眉头忍不住重重的皱了一下。 原本他还意识不到女神在他心里的份量，可这一刻他知道了，那心被揪得有多痛，那人在心里的份量就有多重。 “咬到手臂了，左手手臂，就是这里。” 章小鱼用自己的手给张少白比划了一下，就在手腕上去一点的位置，外侧。 这个位置…… 张少白想了想，离心脏还挺近的，便又问：“看清楚是什么蛇吗？” 章小鱼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看清楚是什么样子了，不过我分辨不出那是什么蛇。” 张少白连忙问：“你给我说说，那蛇具体什么样子的。” 章小鱼一边回想，一边描述：“背部是黑褐色的，颈背上有一些好像人字形的黄白色斑纹，躯干和尾部背面有窄的白色镶黑边横纹。脖子是土黄色的，腹部灰褐色，有一些黑色线条斑纹。” 张少白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按你说的这些，好像是眼镜王蛇。” 章小鱼脸色一变，显然也听说过眼镜王蛇，不禁着急道：“那怎么办，那好像是很厉害的毒蛇吧？” 张少白沉默不语，当初在医科大学习过一些有关于蛇毒的医学知识，对于蛇咬伤来说，最经济有效的治疗方法当然是注射蛇毒血清，只要注射相对应的蛇毒血清，患者很快就能好起来。 可问题是，目前整个大夏只有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生产蛇毒血清，而蛇毒血清非常难以保存，所以并不是所有医院都有蛇毒血清备着的。 同时，又因为眼镜蛇和眼镜王蛇的数量稀少，很难会在城市附近看见，被咬到的患者也很少，所以这家生物科技公司已经不生产眼镜蛇和眼镜王蛇的蛇毒血清了（注：这是我国目前的真实状况，如果不信，可以搜索一下相关资料了解一下）。 换句话也就是说，王嘉怡在短时间内将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就算沿着山路送出去，很可能在当地的医院也没办法找到解毒的血清。 这下棘手了。 张少白走得更快了，恨不得自己能长上翅膀。 小胖妞虽然跑到气喘吁吁，可是知道好闺蜜危在旦夕，便也竭尽全力的死命狂奔。 张少白赶到现场的时候，郭志同已经到了，他正紧皱眉头，拿着一只奇特的手机，在打着电话。 张少白一看就知道那是卫星电话，因为手机上那根巨大的天线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 张少白不管那么多，直接过去察看王嘉怡的情况。 这个时候，女神已经有点神志模糊了，身体出现发热的症状，心跳也开始加速起来。 结合章小鱼所说的，王嘉怡中毒已经超过10分钟，眼前这些都是中了混合蛇毒的症状，如果不能得到治疗和处理，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张少白看了看女神伤口处，发现伤口上被人割了个十字，有被挤压过的痕迹。 而伤痕处对上十厘米的地方，则绑上了一根布条，扎得紧紧的，显然是为了减缓毒液上行。 这也算是急救的手段，不过太简陋。 张少白首先松开那根布条，换做医用橡皮筋扎上，这样会比布条更有效的阻止毒液上行，而且每五分钟必须松一下，以防止受伤组织坏死。 然后，张少白又用冷水反复冲洗伤口表面的蛇毒，在伤口上铺上几层纱布，用嘴隔着纱布将伤口内的蛇毒吸出。 “张少白，你干嘛？这样你也会中毒的！” 章小鱼看见张少白的动作，连忙阻止。 张少白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先用水漱了漱口，说道：“只要嘴里没伤口，就应该不会有事，你以为我傻啊？” 章小鱼明白了，不好意思的讪讪道：“别担心，莫伯懂得怎么解蛇毒，今天他不在婆奶庙，据说是进山采药了，我已经让柊丫去找他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张少白看着王嘉怡，心如刀割，目前他手头连解蛇毒药片都没有，这可真是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 这么一会儿功夫，郭志同打完电话了，他过来问道：“怎么样？” 张少白摇了摇头，说道：这里的条件太差，我什么都做不了。” 郭志同语气凝重的给张少白说明情况：“我刚才已经报上去了，他们暂时还找不到血清，就算派人来接，也要三四个小时，而且只有省会的医院才能救治，时间可能有点长，” “不行！” 张少白看了看王嘉怡，说道：“她这个样子，最多能拖六个小时，否则就很危险了，必须尽快找到解毒血清，又或者是救治的办法。而且就算六个小时之内能得救，也会出现组织坏死的情况，会要截肢的，所以一定得尽快。” 这算是专业意见了，郭志同听见这么不乐观，脸色更阴沉了，说道：“我已经在催了，家里边也很着急，正在调动一切能调动的力量。” 张少白闻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可内里的五脏六腑几乎急得都要焚烧起来。 他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冷静，终于想到了系统，连忙召唤：“有没有什么解蛇毒的商品可以兑换？” 系统回答：“暂时没有。” 暂时没有？ 什么鬼？ 难道我需要的时候你没有，不需要的时候你就有？ 张少白有点怒了：“那你有没有能够帮我解决目前困难的办法？”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根据系统扫描，在宿主所在位置东面两公里外，有一处岩壁，上面有宿主急需的解药。” “什么？” 张少白怔了一怔，忍不住朝着东面转去，遥遥张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当然是爬上去啊 西雎村周围都是山，不高，但是延绵不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正因为这样的地貌，周围连一块能让人耕种的好地都没有，这日子才过得这么艰难。 张少白面向东方，只看到山，却不知道系统所说的山崖在哪里。 他正准备找个人带他过去看看的时候，脑海中收到了系统的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体’字项。” “任务内容：攀爬岩壁摘取解毒草药，可获取5000奖励点。” “任务倒计时，任务期限为6小时，十、九、八……” 张少白一阵错愕，没想到系统居然来凑热闹，竟把事情弄成任务了。 几乎同时间的，他的心底生出了一点不好的预感，因为这个任务的奖励点实在太高了，整整5000，几乎是他之前所遇到的所有任务中最高的了。 奖励点多意味着难度高，张少白心知肚明，所以略一总结就得出结论：这系统可能又作妖了。 不过，现在对张少白来说，救王嘉怡是最优先级的，他朝东面看了两眼后，对章小鱼说道：“你能不能找个人带我到那里看看，我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够解蛇毒的草药。” “啊？” 章小鱼怔了一怔，回不过味儿来：“你懂草药？” “懂一点。” 张少白不想多说什么，只催促：“找人带我去看看吧！” 章小鱼很快想了想，点了两个学生，然后对张少白说：“我和你一起去。” 张少白无所谓，他能看出小胖妞也是真着急了，因此对郭志同打了个招呼，就领着人往东面去了。 一路向东。 张少白一边走，一边向系统询问具体地点。 系统只给他一个回复：“继续走，到达目的地会给予提示。” 所以张少白只能继续走，走得很快，一直向前赶路。 章小鱼走得气喘吁吁啊，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找草药吗？怎么都不看看？” 张少白闻言也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没装个样子，不过他想了想，现在最主要是找草药救王嘉怡，不能浪费时间，其他的都可以放一边。 所以，他模棱两可的回答：“我要找的草药一般长在山岩上，这里没有。” 章小鱼不懂这些，听了张少白的话儿，算是有点“明白”了，便不再多说什么。 走了二十分钟，翻过两道山岭，张少白的眼前终于出现一面山岩。 整座山岩面对张少白的那面岩壁，目测有400米以上的高度，光滑平整，几乎没有植被。 另外几面，虽然有草木，但是同样陡斜，好几个地方甚至出现断层，没有途径可以上去山岩顶峰。 而系统所说的解毒草药，就在山岩之上。 所以，只有攀爬岩壁，才能得到解药。 “这特么是故意的吗？” 张少白终于知道系统在作什么妖了，怪不得这么个任务会有5000奖励点，这是要他攀岩啊，简直是拿命去拼。 张少白看着那面岩壁，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对系统发出质问：“你认为这样的岩壁，我能爬得上去吗？” 系统丝毫不掩饰它的早有预谋，直接给出回应： “宿主想要完成任务，获得奖励点，系统推荐以下几样商品。” “徒手攀岩技巧套餐，入门级50奖励点，玩家级100奖励点，专精级1000奖励点，大师级5000奖励点，大神级10000奖励点。” “手脚力量套餐，入门级50奖励点，玩家级100奖励点，专精级1000奖励点，大师级5000奖励点，大神级10000奖励点。” “徒手攀岩经验套餐，10次攀岩经验10奖励点，50次攀岩经验50奖励点，100次攀岩经验100奖励点，500次攀岩经验500奖励点，1000次攀岩经验1000奖励点。” 张少白“看”着系统提供的这些套餐，实在无语，还真是让他去攀岩，而且是徒手的。 张少白沉默了一阵，问道：“我这个宿主要是死了，你这系统会怎么样？” 系统回答：“宿主死亡，系统恢复默认设置。” 稍微停了一下，系统又补充道：“用你们人类的话说，系统也会消亡。” 听到这个，张少白感觉稍微好受一点，没好气问道：“既然你也会消亡，那你为什么还弄出这种任务来？这不是推我去死吗？” 系统回答：“宿主选择合适的推荐套餐进行任务，不会有生命危险，除非……” 张少白接了一句：“除非什么？” 系统：“除非宿主自己作死。” 敢情我死就是自己作死、活该，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少白当场被系统的话气乐了，感觉心底的邪性小火苗嗖嗖的往上窜，压都压不住，让他的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 “你笑什么？” 张少白这一点点笑容立即被身旁的章小鱼捕捉到了，她也朝着岩壁打量了几眼，问道：“这里光秃秃的，你找到什么了？” 张少白回过神来，掩饰道：“我要的能解蛇毒的草药就在这上面。” “什么？” 章小鱼略一错愕，随即目光开始在岩壁上搜索起来，追问道：“哪儿？哪儿？你说的草药在哪儿呢？” 张少白随手一指山岩顶峰：“在那上面呢！” 章小鱼顺着张少白的手指往上看，彻底呆了。 这根本看不到啊，山岩顶峰上草木郁郁葱葱的，距离老远，以人类的目力哪里能分辨出每一株草木的样子。 转过头，章小鱼满脸疑惑的看向张少白，问道：“张少白，你不是玩我吧，上面有草药你能看到？” 我是看不到，可是系统看到了啊！ 张少白对系统还是有着最基础的信任的，以系统的尿性，岩壁上肯定有能够救王嘉怡一命的东西，只是怎么去拿这事儿能把他玩死而已。 所以张少白半真半假的说道：“我要找的东西就站在这样的环境，上面肯定有，不会错的。” 章小鱼半信半疑，又抬头看着山岩顶峰，期待能看出点什么来。 然后很快，她还有点懵圈的脑子总算又开始运转了，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问道：“草药长在上面，你准备怎么去拿？” 张少白一边观察着岩壁，一边随口回答：“当然是爬上去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录下来 “爬上去？” 章小鱼张大着嘴，又看了一眼那笔直的岩壁，数百米的高度，让她忍不住惊呼出来：“你疯了？这……你会摔死的。” “我不会的！” 张少白很生硬的回答了一句，又说：“你回村子帮我准备一条足够长的绳子，方便我到时候下来……嗯，绳子最好超过600米。” 章小鱼犹豫的看了张少白一眼，本来还想劝说什么，可是看到张少白已经自顾自的走向岩壁，便也不说了，催促着带路的孩子又往回走去。 “大神级的攀岩技巧需要10000个奖励点，手脚力量套装又需要10000个奖励点，再加上1000次攀岩经验的1000奖励点，你发布这样的任务，我不但赚不到奖励点，还倒亏，这也太坑了吧？” 张少白一边抬头看着那岩壁，一边质问系统，他觉得自己今天很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 系统面对质问，倒是淡定得很，回答道：“这面岩壁并不高，难度也不算大，只需要大师级别的攀岩技巧就足够了，同样因为高度和难度比较小，手脚力量不用太多，专精级的就可以，至于攀岩经验，50次好了。” “说得轻巧，这一上去，就把自己的命放在刀尖上了。” 张少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直接吐槽。 分别“看”过三个商品的兑换说明后，他暗忖如果想要平平安安的完成任务，这三项商品还是必须兑换最高级别比较好。 攀岩技巧算是一种知识贮备，只要兑换了就会成为他的身体本能。 可是光有知识是不够的，他还必须拥有力量，否则就指力这一项就跟不上了，别说爬上几百米的山岩顶峰了，即使只有十米他很有可能都上不去 另外攀岩经验也不可或缺，因为这个就等于是给他一份随机应变的能力，经验越丰富，他就越能在攀爬的过程中针对各种情况迅速做出判断，越过险阻，攀上顶峰。 对比起自己的生命，多少奖励点都不是问题了。 所以张少白直接说道：“攀岩技巧和手脚力量全都兑换大神级别的，攀岩经验也兑换最高1000次的，我可说好了，你可别想着收我的利息，我付不起。” 系统沉默了一阵，说道：“如果你愿意录下整个攀爬过程，发布到网上，可以获得额外奖励。” 张少白摸了摸下巴，有点拿不定主意：“什么额外奖励？” 他现在手头只有那么3000奖励点，这一下子就要赊欠两万一，即使最后完成了任务获得5000奖励点，他还是要欠系统一万三，这特么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压榨啊，没有比这个更坑的了。 如果能得到一些额外奖励，如果奖励够高的话，张少白还是不介意被拍视频的，就像上一次往医学在线发缝合技术帖一样，完全可以接受。 系统很快发来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美’字项。” “任务内容：拍摄攀岩视频发布，可获得50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视频超过1000人浏览，可获得1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人浏览，可获得5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0人浏览，可获得1000奖励点；视频超过百万人浏览，可获得5000奖励点；视频超过千万人浏览，可获得100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视频超过1000人点赞，可获得1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人点赞，可获得5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0人点赞，可获得1000奖励点；视频超过百万人点赞，可获得5000奖励点；视频超过千万人浏览，可获得10000奖励点。” “任务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十天，十、九、八……” 只这么问了一句，居然就直接发布任务了，张少白真有种自己又被坑了一把的感觉。 不过这任务的额外奖励倒是很有诚意的，不需要他多做什么，只要让系统把视频给拍下来就行了。 张少白想了想，问道：“能避免尽头拍摄到我的样子吗？我不想因为这个视频影响到我的生活。” 自从经历过酒吧演唱的事情，张少白对身份曝光这事儿尤其忌惮，他只想好好的当一个好医生，而不是因为其他事情成为公众聚焦的焦点。 系统回答：“可以，拍摄过程中，镜头会尽量避开你的正面，完成拍摄后，视频还可以进行后期剪辑，成为你想要的样子。” 这就没问题了。 张少白不再犹豫，点点头，选择兑换商品。 他是医生，知道王嘉怡的伤势有多重，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治疗，就算之后能够保住命，恐怕伤口的部分也会出现组织坏死，截肢并不出奇。 就算不为了系统任务，张少白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成为米洛斯的维纳斯。 得到了系统的三个套餐，张少白开始用更“专业”的目光打量着岩壁，寻找攀爬的线路。 过了半个小时。 章小鱼终于回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莫伯和郭志同。 “你说这上面有解毒药？是真的吗？” 郭志同一来就问道。 张少白点点头，指了指山岩顶峰：“就在那儿。” 郭志同疑惑的向上看了一眼，不知道张少白具体所说的是什么，不过因为张少白的医生身份，他也没有质疑什么，只说道：“那让我上去吧，你把你要找的草药告诉我，我上去摘下来。” 张少白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我来吧，我懂攀岩，没问题的。” “你懂攀岩？” 郭志同怀疑的看着张少白，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别逞强。” 张少白点点头，没多说，转头问章小鱼：“绳子呢？” 章小鱼转头看向莫伯，莫伯背上有一个大箩筐，里面装着一大捆绳索，闻言立即给张少白递过来了。 莫伯说道：“我给王医生喂了一些能解蛇毒的草药，可是那蛇咬得太深了，药草没什么用。” “谢谢！” 张少白知道有些蛇非常聪明，就如眼镜王蛇，它们能分辨猎物，针对不同的猎物它们有的会放出大量的毒素，有的却甚至不会放毒素，因此如果它们咬下的时候放出的毒素很大量，就如王嘉怡这样，这毒会更加难解，伤者的情况也会更危险。 莫伯看了一眼山岩，问道：“你确定上面有草药能解毒吗？” 张少白一边接过绳索查看，一边回答：“是的，肯定有。” 莫伯带来的绳索应该是用某种藤类植物制成的，比草绳要细和轻，坚韧度却更好，非常适合。 而且，看得出来莫伯是用了心准备的，因为这箩筐的绳索明显分成了几段，应该是把好几家的绳索搜集在一起连结而成的。 用力试了试，绳索很结实，没有断裂的危险，张少白非常满意。 第一百二十九章 free solo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攀岩的装备了。 攀岩主要的个人装备包括安全带、攀岩鞋、安全头盔、镁粉袋和适意的服装。 既然是freesolo的徒手攀爬，安全带和安全头盔有没有都没关系了，服装也一样。 至于攀岩鞋，张少白有了系统兑换的商品后，觉得其实光脚爬，会更好。 所以，唯一需要的只有镁粉袋。 镁粉是碳酸镁粉末，主流观点是将它抹在手上，可增加摩擦和维持手指干燥。 增加摩擦这个功能，一直是镁粉被人诟病的地方，因为很多研究机构都做过研究，证明双手在不使用镁粉的情况下，会比使用镁粉的摩擦力更大。 所以，镁粉的最重要功能其实是干燥，在身体出汗的情况下，能让双手保持干燥，这一点在攀岩的过程中非常重要。 手边没有镁粉，张少白一直在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在攀爬的过程中，保持双手干燥。 没想到他还没找到头绪，莫伯却主动给了他一个解决方案：“张医生，你拿着这个，这个东西我们叫做黄蛇藤，它的汁液涂在手上，可以让手不滑，连手汗都会很快被吸干，我们平时爬山的时候都用它。” 随后，莫伯向张少白介绍这截毫不起眼的植物的用法：“你爬上去的时候，只要时不时摸一下这截断藤的切口，像这样，嗯，抹在手上，就可以了。” 张少白接过那一截黄蛇藤，从外表上看就和普通的藤类植物差不多，或许只有山里的人才能辨认得出它的不同。 黄蛇藤断口的地方正冒起一点一点的汁液，用手一摸，那汁液黏黏的，上手后很快干燥，让手指好像长了一层小刺，又干又有摩擦力。 张少白没用过镁粉，不过一千次攀岩的经验让他觉得这个汁液也不错，完全可以媲美镁粉。 他把上衣和鞋袜脱掉，身上只剩下一件短袖t恤和长裤，然后把绳索一头牢牢的系在裤子上，挂着黄蛇藤就准备走向岩壁。 在场众人，没有多少懂得攀岩，只是纯粹的这面岩壁陡峭，徒手攀爬很危险。 而只有郭志同，他是见过事的人，比其他人更清楚张少白这么在无保护的状态下，去爬这差不多400米的岩壁意味着什么，他追上张少白，低声道：“你想清楚了？这样很危险的，如果你没有把握的话，还是等一等，王家会立刻派人来的，嗯，最多过四小时，应该就能派直升飞机过来。” “等不了四小时了！” 张少白摇了摇头，四小时的时间说的是救命，并不是救人。 王嘉怡的伤口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最多能熬三个小时，就会出现大面积坏死，到时候就算不用截肢，也需要清除坏死组织，使她落下残疾。 一双手对外科医生有多重要，张少白清楚得很。 张少白更清楚王嘉怡在外科手术上是多么的有天赋，他虽然拥有系统的帮助，可是直到这时候也不敢说自己的手术做得比王嘉怡更好，因为王嘉怡的灵巧，那是与生俱来的，并不只是稳定而已。 这次的伤即使只会令王嘉怡的手丧失一部分机能，也必将直接影响到她的手术技术，这不但是王嘉怡自己不能接受，就连张少白也不愿意看到。 所以，徒手攀岩的危险，他愿意去冒。 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终于真真正正的知道，王嘉怡在他心中的位置。 要说以前他对王嘉怡，只是举头仰望，默默关注，那么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或许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对方。 这一份喜欢，或许在今天之后，可以称作爱了，因为甘愿去为对方付出的喜欢，才有资格叫爱。 “放心吧，我一定会成功把草药拿回来的。” 张少白慢慢把黄蛇藤的汁液涂抹手上，如是对郭志同说道。 郭志同默默的看着张少白的动作，突然觉得眼的这个年轻人让他有种陌生的感觉。 自从因伤从部队里退役之后，他就一直受雇于王家，在王家担任一名安保经理，平时的任务就是保护王家家人的安全。 这几天，他虽然没怎么说话，可却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人和事，毕竟细致的观察力是一名合格的安保人员必须具备的最基本素质。 对于这次和王嘉怡一起出行的年轻人，他当然观察得最多。 他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对自家的小公主有意思，不过以王嘉怡的人品长相，吸引到异性的追求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经过观察，他觉得张少白属于比较普通的那一类人，如果硬说有什么优点，那就是人还算老实，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这一点只从言谈举止间就可以轻易看出。 可以说，这个年轻人完全配不上自家的小公主，这当然只是郭志同自己的想法，对王嘉怡情感上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过问。 可是知道眼前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并不普通，这让他想起了一句老话，只有当遇到事儿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男人的成色。 这小子，终于露出他的成色了。 想了想，郭志同眼看着张少白就要开始攀爬，忍不住轻声说道：“你小心点。” 微微一顿，他又补了一句：“不管结果怎样，等嘉怡醒了，你的事……我会和她说的。” 张少白朝郭志同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看准岩壁上的受力点，手脚并用，像一只猿猴一样，快速向上爬去。 说起来，眼前这面岩壁虽然陡峭，可是其实攀爬的难度却并不算高，之前张少白不懂，可是等到获得系统加载了三个兑换来的套餐，终于明白为什么系统说并不需要大神级了。 并不是越高的山岩，攀爬难度就越高，相反一些岩壁垂直、没有多少着力点的山岩，却更容易消耗掉抱石者的体力，难度自然也更大。 张少白所面对的这面岩壁，虽然有400米以上，也非常陡峭，可是岩壁却并不达至垂直，因此攀爬起来也相对容易许多。 第一百三十章 喜欢上这种感觉 三点固定，是攀岩最基本的方法。 攀爬峭壁的过程中，身体要自然放松，尽量减少体力的消耗，以三个支点稳定身体重心，然后随着攀爬动作的转换不断移动重心，这样才是攀岩稳定、平衡、省力的关键。 攀爬的技巧仿佛长在张少白的脑子里，他并不需要去想，本能的就可做出需要的动作，迅速而稳定的向上爬去。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怯意，随着身体一点一点不断在岩壁上移动，那一点点怯意很快也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再也记不得了。 以他获得两个大神级的套餐和那一千次攀岩的经验，攀爬眼前这面山岩就如同正常走路一样轻松，试问一个正常人又怎么会为走路这样的事情感到害怕呢？ 十分钟不到，张少白已经爬过了50米的高度。 山岩下面。 章小鱼紧张得把手握成了拳头，看着张少白在岩壁上的动作，她突然觉得害怕和自责起来。 她害怕的是，张少白万一摔下来，会粉身碎骨。 她自责的是，这一切的源头，其实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拉着王嘉怡到处逛，王嘉怡可能还好好的呆在婆奶庙。 如果不是因为那蛇突然窜出来要咬她，王嘉怡就不会为了救她把她推开，最终自己却被蛇咬到。 如果不是因为王嘉怡被蛇咬伤，张少白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爬到峭壁上去采药。 这时候，她真情愿被蛇咬到的人是她自己，而不是王嘉怡，一想到王嘉怡昏迷不醒的样子，再看到张少白在岩壁上孤零零的身影，她的心就好难受。 “他爬得好快啊，不会掉下来吧？” 章小鱼急需得到一点心理安慰，忍不住对郭志同问道。 郭志同不懂攀岩，他虽然在部队的时候接受过一点相关的训练，可是如果说要他像张少白这样爬上这么一面峭壁，他自忖做不到。 所以他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微微一顿后，郭志同又说道：“不过啊，我觉得爬得快说明他能应付得过来，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快，是不是……嗯，在上面很消耗体力的，只有觉得很难爬的时候才会放慢的，越慢越消耗体力。” 一旁，莫伯也一直看着。 他是山里人，年轻的时候也曾穿山越岭，在大山里采药。 这些年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才变得极少进山，就算进山也不会往崇山峻岭里走。 莫伯也算是爬山的好手，可是即使在最年轻力壮的时候，他也不敢像眼前的张少白这样，徒手爬上这样的峭壁。 紧盯张少白在岩壁上不断上升的身影，莫伯忍不住插嘴对章小鱼道：“章老师，不用太担心，张医生爬山的本事很厉害呢，你看他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爬了这么高，只要力气跟得上，肯定能爬上去的。” 说话时，他指了指岩壁最上面的一段，又道：“只要过了一半的地方，最上面那里就多了许多岩石缝隙了，能借力的地方也多了起来，会安全一些。” 章小鱼听了郭志同和莫伯的话儿，果然觉得心里有底了一些，只默默的祈祷张少白能平安爬上山岩顶峰。 岩壁上。 张少白已经有点进入忘我的状态了。 攀爬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解题的游戏。 他移动的方式完全依靠双手双脚，只要有三个点进行支撑，他就可以向上找可以着力的点，然后继续三点支撑，让重心向上移动，继续寻找新的着力点。 就这么一个着力点一个着力点的不断往上找，看起来是千篇一律的，有时候还可能会错过最佳的路线，爬到找不到很好的着力点的位置，可是只要耐心，终究会是找到解题的思路。 在这个过程中，张少白从没想过自己的手指居然能拥有这么巨大的力量，虽然没有试过，可他觉得只要用一只手的手指扣住岩壁，他的整个身体甚至可以在岩壁上凌空也不会掉下去。 最艰难的时候，他试着用两只手扣住岩壁缝隙，让身体吊在空中，转移到更好的位置，然后继续上行。 这个大神级的手脚力量套餐，实在效果惊人。 张少白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上攀岩这个运动了，让他有一种用自己的身体征服山岩的满足感，那是从身体延伸到精神上的强大，构筑自信，无比壮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张少白的高度一直在上升：50米、100米、200米、300米…… 眼看着他就要爬上顶峰，底下众人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担心，到了期盼功成的喜悦。 岩壁前，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西雎村的村民们听说张少白攀岩取药的事情，都过来观看。 之前章小鱼所说的那个联络员也已经到了，他也随着村民来到岩壁前看热闹。 “我靠，徒手攀岩啊，而且还是为了采药救人……啧啧啧，这也太牛了吧？” 那联络员是个男青年，打听清楚情况后，第一时间把手机掏了出来，开始拍摄，对他来说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拍个视频，还真是说不过去了。 终于—— 三个小时之后，张少白终于成功爬上了山岩顶峰。 那一瞬间，底下所有人都欢呼起来，章小鱼忍不住一边跳着叫着，一边拍手，感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郭志同没有吭声，可是眼底的喜悦和兴奋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同时忍不住舒了口大气，悬得高高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张少白在山顶上，第一时间找了个地方坐下，喘喘气，放松一下。 “快说吧，你让我上来找什么药？” 张少白一边喘气，一边询问系统。 这是这一次攀岩最主要的目的，系统发过来的获得奖励点的推送通知他都懒得理了，反正全部要还赊欠。 系统很快给出答案，张少白起身看了看，果然看到一朵朵奇特的小花，就长在顶峰的岩石下。 “金蕊半边莲？” 张少白打量了一下那些小花，果然像是缩小版的莲花，不过却只有半边，而花蕊上带着点金色，果然就如其名，是金蕊半边莲。 “爬这一趟，就全为了你啊！” 张少白感慨一声，将面前的小花连根拔起，又陆续采了十余株，这才找了块石头绑好绳索，然后慢慢扯着绳索爬下山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离开西雎 相比起爬上山，下山就轻松得多了。 主要是莫伯拿过来的绳索质量很好，手感也不从，张少白经过一阵在山岩上的“行走”，终于脚落实地。 “洗干净，用它煎水，大概一株一碗水，煎好后让王嘉怡喝两碗，药渣不要扔，捣烂了外敷伤口。” 张少白把金蕊半边莲递给郭志同，郭志同接过后说了声“谢谢”，然后很快就走了。 张少白坐在地上休息，章小鱼过来主动递水：“累不累？” 张少白给自己灌了一口，笑道：“还行，不算太累。” 章小鱼盯着张少白看了一眼，说道：“张少白，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的喜欢王嘉怡。” 张少白怔了一怔，还没说话，小胖妞接着说道：“不过作为嘉怡的好闺蜜，我支持你，因为你是甘愿为了嘉怡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 我可没那么伟大…… 张少白觉得如果不是出于对系统得到信任，他恐怕不敢这么折腾。 不过这种话说不出口，所以只能默默的承受下小胖妞的夸奖。 小胖妞轻叹一口气，又说道：“如果你不是喜欢王嘉怡，恐怕我都想追你了。” 别…… 乱说什么？ 张少白闻言虎躯一震，正在慢慢恢复的气息险些因此走岔，导致走火入魔而亡。 说完这话儿，小胖妞显然也有点不好意思，包子脸微微一红后，转身逃似的就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去看看嘉怡。” 快去吧，快去…… 省得大家尴尬！ 张少白咽了口口水，默念十个数，逼迫自己把刚才小胖妞说的话从脑子里遗忘，再也不能记起来。 几乎同时间的，系统发来推送通知：“发现有人拍摄宿主影像，是否要做出干扰？” 张少白转头扫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男青年正举着手机，站在村民之中对他拍摄。 没说的，当然要干扰啊。 系统接收到他的指令后，很快回复：“干扰已完成。” 张少白沉吟了一下，觉得系统居然主动提醒他有人拍摄，这个表现有点狗腿啊，看来这货坑了自己这么多的奖励点，似乎也会不好意思。 休息了好一会儿，自觉力气已经渐渐恢复，张少白才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往回走。 西雎村的村民也跟着他走，莫奇大叔还过来扶了他一把，他笑着说感谢。 回到村子，药已经煎好了，郭志同正在一点一点的喂王嘉怡服下，而小胖妞则捣鼓药渣子，敷在王嘉怡的伤口处。 张少白就在房间内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安静的看着。 郭志同喂完药，小胖妞敷完药，两个人也站在旁边看着王嘉怡，默默等待。 不论是张少白出于对系统的信任，还是郭志同和章小鱼出于对张少白的信任，他们都相信金蕊半边莲有效，可是只要没在王嘉怡身上看到药效，不论如何都不能放心，所以只有等着王嘉怡蛇毒被解，他们才会真正的松一口气。 用了药大概半个小时—— 药效渐渐出来了，原本显得迷糊时不时会发出两声梦呓的王嘉怡渐渐平稳了下来，就算最不懂得医术的人，也能看出王嘉怡的呼吸变得平稳有力，不再是虚弱急促。 “这应该是开始好了吧？” 章小鱼又惊又喜，忍不住转眼看向张少白。 张少白过去查了一下王嘉怡的体征，烧已经退了，心跳和脉搏也大致恢复正常，这说明中毒的症状开始好转。 拨开药渣子看看伤口，上面青黑色的痕迹虽然没有完全淡去，可是也比之前褪去了好多。 所有这些都说明，药有效了。 在郭志同和章小鱼既期待又紧张的目光中，张少白笑着点点头：“应该是好了，记得每两个小时给她喝一碗药，每一个小时换一次外敷的药。” “没问题！” 章小鱼高兴得几乎要喊出来，听了张少白的话儿，立即大声答应。 “不行了，我要睡会儿了，你们先看着吧！” 心头放松下来，整个人也开始感觉到了疲惫，有点昏昏欲睡起来。 虽然从系统里兑换来的手脚力量套餐的确让他的力气提升不少，可是攀岩过程中消耗的力气也多，张少白嘱咐了一句后，索性回到房间，躺下就睡。 这一睡，睡得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时候，等他醒过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不知道她好了没有。” 张少白从床上起来，感觉肚子很饿，可是心底挂念着的事情让他第一时间走向王嘉怡的房间。 可是一进门—— 张少白没看见床上的王嘉怡，只看见小胖妞在书桌旁看书，不禁询问：“咦？人呢？” “你别急！” 章小鱼从椅子上站起，解释道：“你睡了以后，大概三个小时左右吧，嘉怡她家里就派人来了，把她接走，因为你还没醒，所以就没叫你。” “啊？！” 张少白有些懵，没想到是这样，看不到女神醒过来，总感觉有点小失落。 定了定神，张少白又问：“她怎么样了？中毒……好了吗？” 章小鱼肯定的点点头：“好了，好了，你的药很有效，不过两个小时王嘉怡就醒了，只是还有点虚弱，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听见王嘉怡没事，张少白顿时放心了，至少自己的努力没白费。 说话时，章小鱼似乎像是记起了什么事，又说：“是了，郭叔叔带着王嘉怡临走前，还留下来一个人，说是如果你醒了，想立刻回去，那人会为你安排一切，如果你想迟点再走，那人会留下来陪着，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回去的事情你就不需要担心了。” 张少白想了想，女神都走了，他留下来没多大意思，便问道：“人在哪里？既然这样，那我也走吧，别让人家留在这里陪着了。” “我把人叫来……嗯，莫伯还说了，如果你要走，就让我找莫奇大叔，说是他能带你出山，否则天黑在山里迷路就不好了。” 章小鱼听了张少白的话儿，很快把人找来，又帮张少白把东西收拾好，这才让莫奇领着他们离开西雎村。 虽然只在小山村里呆了几天而已，可是这治病救人，和村民们相处很多，他走的时候，很多人都听到消息来村口送他。 不得不说山里的民风淳朴，村民们虽然穷，可是却硬是塞给了他很多类似肉干之类的土特产，把他和莫奇的身上都挂得满满当当的，让人哭笑不得。 面对这样的盛情，张少白没有推却，只是一声一声的说着谢谢的话儿。 村民们看见张医生没有嫌弃他们的东西，笑得更开怀了，一个个用俚语嘱咐着让张医生以后有空再来西雎村玩，别忘了他是西雎村村民们的半个老乡。 “哇一定赖！” 张少白挥着手，挂着一身的肉干，慢慢走远。 直到看不见村里的老乡们了，他这才转过头，往前走。 走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感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那么几天功夫，就真的处出了感情，如果时间再长一点，恐怕离别的时候就更愁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想见你 回到鹏市，已经是凌晨。 张少白很想给王嘉怡打个电话，可是想想这尴尬的时间，便打住了，只发了个微信，问一句：“你怎么样了？” 等了许久，微信没回应，张少白怅然若失。 怎么说呢，他这时候的心情就像一会儿在云端，一会儿又落到谷底，上上下下，起起落落，总之脑海中时不时就会冒出女神的身影来，挥之不去。 这特么是没爱先相思了吗？ 张少白回到家好一会儿都有点失魂落魄，连觉都睡不着。 所以，他打开电脑开始码字，准备找点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自觉或许会好过一点。 很快码了一万多字，感觉还是没劲儿啊，状态不好，所以不写了。 这也叫状态不好，如果让其他写手知道他状态不好都写了一万字，恐怕连当场自杀的心都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张少白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他觉得自己这回陷得有点深了。 没想到女神的魅力强悍如斯，很有点润物细无声的意思，就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不知不觉侵略如火，在他的心里攻城掠地……等到发现的时候，他的心园已经沦丧大半。 张少白自觉不是情感那么丰富的人，不会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记得对上一回爱上一个人睡不着，还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当时因为看一部电视剧爱上了甜美清纯的女猪，从此粉了很多年，至今她的海报还贴在衣柜里，时不时看一眼，祭奠一下已然消逝的青葱。 正胡思乱想—— “叮咚~~~~~~”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放得很大，一下子吸引到张少白的注意。 打开手机看一眼，张少白忍不住笑了，因为那是王嘉怡的短信：“我很好，你到家了吗？” “到家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个面？”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张少白连发三条短信出去，他心急如焚，想拯救自己于水火。 很快—— 王嘉怡也回了两条信息： “谢谢你救了我。” “我也有事想和你说。” 张少白又发：“你在哪里？” “在医院。” “我去找你？” 王嘉怡回：“我会找你的。” 张少白继续发：“什么时候？” 然后，王嘉怡的短信再也没回来了。 张少白有点耐不住，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可是电话只响了一下，就被掐断。 他无奈的把手机扔到一旁，再次呆呆的看向天花板。 看来，这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了。 …… 被掐断的电话，这时候就在放在病床床头的柜子上。 王嘉怡看了一眼，轻轻皱了皱眉，说：“妈，你干嘛把我的手机关了。” 王嘉怡的母亲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满脸的愁容，听见女儿的话儿，她用一点也不能商量的口气说道：“你刚才没听见医生说吗？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还玩什么手机？” 王嘉怡虽然不满，可是声音却还是很平淡：“我也是医生啊，他说的话我最清楚了，刚才明明有人给我打电话，接个电话又有什么？”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现在你必须休息，睡觉！” 母亲抿着嘴，倔强的盯着女儿，紧接着眼泪又流下来了，说道：“知不知道你这一次都吓死妈妈了？我和你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该怎么办啊？” 王嘉怡的眼神顿时软了，连忙抓着母亲的手：“妈妈，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快别哭了，我不看手机了行吗？” 王母还是在抹着泪，这时候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的父亲站起来，走到妻子的后面，一手握着妻子的手，一手轻轻在妻子的背后拍着，和声劝慰：“别哭了，别哭了，嘉怡这好好的，你哭什么？” 等妻子的眼泪渐渐止住，王父转过头对默默站在病房门口处的郭志同道：“志同，你给我们说一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嘉怡的蛇毒后来是怎么解了的？你刚才说这是嘉怡的同事做的，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郭志同点点头，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把王嘉怡中毒和解毒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很客观的描述了王嘉怡中毒后的情况，又说了拖延时间会造成的后果，最后把张少白无保护徒手攀岩的经过也一并说了，没有一点添加，也没有一点减少，平铺直叙，忠于事实。 王父王母听完郭志同的讲述，好一会儿都沉默无语。 王嘉怡虽然在飞机上的时候已经听说过整个过程，可是这时候再听一遍，她还是忍不住用没伤的手摸了摸另一只手上的伤口，嘴角微弯。 郭志同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那个年轻人……唔，人不坏。” “人不坏”，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给出的评价。 以他的立场，如果把张少白夸得太天花乱坠，可能反而会起反作用，所以一句“人不坏”，已经最好最合适的了。 王父回过神来，点点头：“看来这一次，倒是嘉怡的这个同事救了她一命啊……嗯，我们要好好感谢人家才行。” 王母也点了点头，不过心念一转间，她又醒悟到什么东西，问道：“嘉怡，我听你说过，你有一个同学和你一起在附属医院实习，对不对？” 王嘉怡知道母亲想问什么，便直接回答：“是，张少白就是我的那个同学。” 王母又问：“你和他很熟？嗯，是很好的朋友？” 王嘉怡被问得怔了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王母被女儿的神情弄得心头一紧，还想问什么却不知从何问起了，不禁朝丈夫看过去。 王父也正看着女儿，两夫妻目光一触，心底咯噔一下，突然感到不安起来。 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是将女儿捧在掌心的，因此对女儿的个性他们自然也无比了解。 女儿的外表看起来很清冷，可是在这清冷之下，却藏着一份火热。 他们常常担心，一旦女儿遇人不淑，这份火热会将她烧得遍体鳞伤，毁掉所有幸福。 也正因此，他们对女儿的异性朋友一直非常关注，尽管小心翼翼不敢干涉，可是却必须一路看着，不容出现丝毫差错。 现在女儿的身边，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男生，而他们居然一无所知，这让他有种失控的不安全感，无比强烈。 王父想了想，主动说道：“别说了，让嘉怡好好休息吧，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看她。” 说话的时候，王父的手指微微用力，给了妻子一个小暗号。 王母明白了，起身摸了摸女儿的脸，嘱咐道：“赶紧睡觉，答应妈妈不许再看手机或者做别的什么了，知道吗？” 王嘉怡连忙点头答应，乖巧的钻进被窝，闭上了眼睛。 留下郭志同保护女儿，王家父母走出病房，关上门，等到走远了以后，王父才突然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小陈，帮我查一下一个人的资料。” “那个人是嘉怡的同学兼同事，叫做张少白。” “对，我要他全部资料，越详细越好，最好连上面三代都查清楚。” “嗯，什么时候能给我？十天？不行，三天，就三天。” “好，就这样，不说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要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猪的人生没有无眠之夜。 这句话是真理，张少白用自己的实践验证了这句真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当正午。 昨天晚上回来的很晚，再加上相思失眠，睡得也晚，醒过来就是这个时候了。 本来打算要在西雎村呆六天，可是因为王嘉怡的事只待了五天，所以还有两天的假，张少白觉得自己有必要想想该怎么度假了。 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梳洗一下，张少白跺着步子走向最近的食堂。 今天医科大的学生都在上课，食堂里也没几个人，张少白打上自己最喜欢的油条豆浆猪肠粉，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吃着。 正吃着吃着，前面没多远的一个位置上，突然传出了一阵熟悉的音乐： “我们一起学猫叫” “一起喵喵喵喵喵” “在你面前撒个娇” “哎呦喵喵喵喵喵” “我的心脏砰砰跳” “迷恋上你的坏笑” “你不说爱我我就喵喵喵” …… 张少白整个人顿了一顿，忍不住抬头就朝音乐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妹纸坐在那里玩手机，音乐声就是从她的手机里传出来的，原本声音也并不算大，只是因为食堂里没什么人，所以听得格外清楚。 这是……学猫叫？ 张少白虽然“创作”了这首歌，可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首歌的正式版本，不禁有点既熟悉、又陌生的错位感。 这歌发布了？ 很快的，张少白回过神来，三口两口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连忙掏出手机查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登上了国内最大的逊藤音乐翻看，果然发现《学猫叫》已经出现在了新歌热销榜之中，排名第19。 张少白不太懂得这个新歌热销榜的排名代表着什么，按照之前系统发布任务时的说明，最低需要收获一千万人的由衷喜欢，他才能获得额外的奖励点，因此没收到系统的推送通知，那就说明这首歌还没有达到获得最低额外奖励点的条件，这让他实在有点不满意。 如果这时候，有其他词曲作者听得到张少白的心声，恐怕都会义愤填膺的骂一句：成绩都这么好了，你还想怎样？ 要知道能上新歌热销前二十，就已经说明这首歌有大火的潜力了，尤其《学猫叫》才刚发布没几天，还没开始推广，一旦运营起来，那别说新歌热销，直接进曲库热销前二十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只要有这么一首歌，写歌这碗饭就算是能吃下去了。 这样还不满足，是不是要拉出去打死？ 张少白不懂这个，慢悠悠的拿出耳机，点开《学猫叫》听了一遍。 一边听，他一边觉得还挺新奇的，这个版本和系统给他听过的来自平行世界的原唱版本不太一样，不过整个歌的风格还是大致相同的，并没有让歌曲失色。 事实上，《学猫叫》并不难唱，所以演唱者不需要很强的唱功，只要能将歌曲里清新欢快的风格唱出来，就非常不错了。 听了一遍，又听第二遍，毕竟是自己“写”的歌，不听歌三四遍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听歌的时候，他又无聊的翻开歌曲下面的评论栏，看了起来。 留言的人很多，超过一千条，其中每一条里面还有许多回复的，林林总总不下一万条评论了。 这些评论里面，有叫好的，也有使劲黑的，反正网上说什么不用负责任，所以说什么的都有。 “这歌有毒啊，明明不喜欢这类型的，可身体就是不自觉的随着动起来了。” “怎么回事儿啊这歌，我妹这两天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搞得我都听吐了，必须差评。” “好听好听好听……太好听了，喷子滚球！” “新人新歌，大火的节奏啊，必须支持！” …… 张少白看着这些评论，看到有好多是冲着曲词作者狂喷的，说“写的是什么鬼歌”、“太幼稚了”之类，他都无悲无喜。 词曲作者的署名是“烧白”，这是他之前就和林青凤商量好的，所以他卖给天艺的歌曲都用着署名。 就连杨成帮他卖出去的那首《平凡之路》，也用了这个署名，保持一致。 有老爸的帮忙，他虽然在版权中心都注册了这些歌曲，可是个人信息别人都查不到，所以他再也不用担心因为这些歌曲而使得身份曝光。 整整听了五遍《学猫叫》，张少白自己都有点忍不住哼起来，只是觉得一大老爷们哼这样的歌太娘，连忙就此打住，收拾了一下餐具，离开食堂。 正思索着接下来要做什么，手机突然“叮咚”一声响了。 张少白连忙拿起来查看，高兴的看见是女神的短信：“我在仁德医院，你有空过来吗？” 这必须有空啊！ 张少白立即动手回复，把手机都按得啪啪的：“我现在就过去，你在医院的哪里？” 王嘉怡很快回复：“我在仁德医院留医部，六楼的第三号vip特护病房。” “好，我知道了！” 张少白回了一句后，立即打开app，叫了一辆网约车，直奔仁德医院。 仁德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据说有一点国外的背景，属于中外合资的医院。 这家医院的收费高昂，绝对是鹏市……哦不，就算放眼全国都是最贵的那一档。 不过因为医疗设施齐全、私密性高，而且遇到重大病症的时候，还常常会请来国外的专家学者会诊，所以仁德医院在富豪阶层非常有市场，属于一众公立医院之外的佼佼者。 张少白对这所私立医院有所了解，是因为从前在医科大的时候，曾有一名和他们寝室几个人很处得来的师兄进了这所医院，一上岗薪酬就很高，后来还获得了去美国深造的机会，惹得他们非常羡慕，一直会说起。 来到仁德医院，张少白直奔留医部。 不过到了留医部之后，他又犹豫了一下，转回超市买了一束花，其中有剑兰、康乃馨和红掌，这才走向六楼的第三号vip特护病房。 这是母胎单身的他第一次送花给女生，实在有点忐忑，不过他觉得心里的情感实在憋得有点难受，与其这么继续憋着，还不如爷们点，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女神让我做她男朋友 来到六楼特护区，闲杂人等是不能随便进出的。 一进门，除了有一个装潢华丽的护士站，还有安保区，有几名安保人员在里面带着。 看见张少白，那些安保人员的双眼像是能放透视射线一样，来回往张少白的身上的扫。 护士站的护士小姐姐就好多了，笑容亲切，语气亲和：“先生，您找谁？” 张少白连忙自报家门，完了又报上第三号vip特护病房王嘉怡的名字，护士小姐姐这才拿起电话打过去询问了一下，得到许可，领着张少白往里面去了。 这么好的服务态度，得花不少钱。 刚才从走进医院大门开始，张少白就没看到几个人，这和附属医院完全不一样。 附属医院的大堂挂号处每天都人满为患，各科室的医生护士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周围全是人声，有时候人多起来要是再遇上些纠纷，整个状况就跟菜市场一样，大家说句话都恨不得扯着嗓子吼，嘈杂已经是常态了。 再看看眼前的仁德医院，医院大堂只有这么小猫三两只，护士小姐姐说话细声细语的，还面带微笑，这在附属医院简直不能想象。 当然，这也说明这里的病人很少。 对于一名临床医生来说，诊治量很重要，所有经验完全来自于此，如果让张少白选，他不会选择这里，因为他希望拥有足够多的上手机会。 “先生，请进。” 来到第三号vip特护病房，护士小姐姐为张少白打开门，示意他自行进入。 张少白道谢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捧着花走了进去。 那是很宽敞明亮的一个房间，说具体点像是一个装潢奢华的酒店套间，病床在套间的内里，外面还有一个小厅，沙发茶几什么的一应俱全，和张少白所认知的病房实在有点出入。 病房里没其他人，只有王嘉怡坐在病床上，看见他来，女神的目光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收敛下去。 张少白捧着花走过去，有点紧张的问道：“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嗯！” 王嘉怡点点头，目光很自然的落在张少白手上的花上。 张少白留意到女神的目光，连忙主动把花递过去，说道：“送给你的。” “谢谢！” 王嘉怡接过花，笑了笑，凑过鼻子嗅了嗅，又笑了笑。 张少白可以发誓，女神这一刻的笑容比花好看。 看见张少白傻傻的站在边上，王嘉怡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你坐啊，傻站着干什么？” “是，是，我坐……” 张少白屁股刚挨到椅子上，又忍不住问：“你现在还发烧吗？体温多少度？” 王嘉怡回答：“我的体温正常，嗯，从昨天开始已经不发烧了。” 张少白接着问：“伤口还疼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头晕？心跳正常吗？脉搏有没有量？” 听见张少白一迭声问了那么多问题，王嘉怡没好气的说道：“你别好像主治大夫来查房好不好，我不是你的病人，我也是医生，我真的已经好了。” 这也算是职业病了，尤其遇到病人是自己关心的人，职业病就犯得更严重。 张少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对不起，我忘了，就想知道你恢复得怎么样了，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王嘉怡看见张少白那不好意思的窘样，嘴角忍不住微微弯了弯，不过在张少白的眼睛看到之前，它又恢复了原样。 “我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已经彻底退烧了，你的药很有用。” 王嘉怡轻声说了一句，随即又补充说：“你给我采药的事情，我已经听郭叔叔说了，谢谢！” “不用谢，你没事就好。” 张少白有点不知所措，连忙摆了摆手，然后有点不知道要把手怎么放。 王嘉怡的嘴角再次弯了弯，然后她把目光放在手里的那束花上，好像很不在意的问道：“张少白，上次我听你说，你还没有交女朋友，对不对？” “啊？” 张少白没想到女神会突然问起这么一茬儿，错愕了一下才点头：“对，没有，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王嘉怡没看他，又继续说话，语气云淡风轻：“正好，我也没有男朋友，如果我说……嗯，我是说如果啊，我想让你当我的男朋友，你愿不愿意？” “啊？” 张少白眼睛瞪得圆滚，直勾勾的看着女神，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儿来。 王嘉怡好像很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到花上去，清冷的说道：“我只是说如果而已，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别放在心上……” “我愿意！” 这必须愿意啊，没等王嘉怡把话说完，张少白就大吼起来，仿佛害怕回答晚了会错过什么。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下。 随即—— 王嘉怡那双好看的眼睫毛轻轻眨了一眨，嘴里轻飘飘的说：“哦，我知道。” 我知道了？ 这是什么鬼？ 张少白还有点蒙，不知道该怎么个反应。 “那好吧，以后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王嘉怡很有掌控力的做了决定，然后微微一顿，又像是上级命令下级一样说道：“那你先回去吧，等我出院以后，我会找你的。” 这就确定了？ 嗯，我回去？ 张少白感觉全程被主导了，问题是他居然感到乐意，听了女神的话儿他真的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准备走人。 等他傻乎乎的走到房门前，王嘉怡突然又说了：“我们的事情……你不要到处说，我不想让医院的人知道，影响工作。” “好！” 张少白很听话的点点头，说了句再见，就真的推门离开。 王嘉怡看着手里的花，又凑过高高的鼻尖嗅了一下，才小声的嘟囔一句“傻瓜”，然后她便再也忍耐不住，把花放到一旁床头柜上，自己埋头躲进被子里“格格格”的笑了起来。 …… 张少白神情恍惚的走出病房，走上电梯，最后穿过医院大堂，直至走出医院大门，他还有点的回不过神来。 末了，像只呆头鹅一样站在马路边上很好，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医院大楼，这才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一边笑，他一边走，只觉得这一刻，心里面好像钻进去了一个太阳，让他浑身都是劲儿，暖洋洋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视频 王志超是星火助学教育基金的联络员，基本上他每一天都在路上度过，为身处各地的支教老师们送去一些生活用品。 吃饭的时候，他会把车停在路边的休息站，一边吃饭一边蹭一下休息站的网路，看看新闻或者视频什么的，算是工作之余的唯一消遣。 又看了一遍那天在西雎村拍到的攀岩视频，王志超忍不住再次啧啧称奇，只觉得这视频和国外那些攀岩高手的视频一样精彩，而不同的是，这视频是他拍的，是真实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 看完视频，王志超想了想，找出自己经常去的攀岩论坛，发了个帖子，把视频一并发了上去。 攀岩这项运动虽然传入国内的时间还短，可是已经很快发展起来，像这个叫做“抱石天下”的网站，拥有超过百万用户，是国内最大的攀岩社区论坛。 虽然有很多人只是单纯的对观赏攀岩这项运动感兴趣，并没有亲身去体验攀岩运动，可也说明了这项运动正在被更多的人了解和接受。 王志超很早就接触抱石天下，成为用户。 毕竟工作需要，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山区里活动，翻山越岭。 尽管他并没有真正的攀岩经验，可是在野外，有时候遇到一些路不好的山区，还是需要攀山涉水的，所以他对攀岩这项活动一直很有兴趣的，做过一番了解。 王志超发完视频，看着帖子列表上他那个名字为《攀岩采药，只为救女朋友》的帖子，刷了一下，发现已经有十几个点击。 王志超微微一笑，有点自得。 他在抱石天下潜水多年，早就了解论坛的风气和用户们的尿性，故意把帖子名取得很八卦，很容易就吸引到他们的目光，让他们点进去。 当然，如果帖子里面的内容不精彩，点进去的人或许会因此反感，可是王志超很有信心，只要点进去的人看了里面的视频，不但不会反感，反而会因此喝彩。 这段视频唯一让王志超有点遗憾的，是没有拍摄到那天攀岩那哥们儿的脸，他依稀记得自己是拍到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视频里就是没有，这让他有点迷糊，只能归咎于自己记错了，挺可惜的。 不够，即使这样，也足够了，论坛里的人看的是技术，不是脸。 要看脸的话儿，还不如去看明星。 果然，大概过了整段视频播放一遍的时长，王志超再次刷了一下帖子列表，发现他的帖子不但有过百点击，还多了十个回复。 点开一看，只见第一个回复就是：“牛比啊，居然是freesolo。” 然后下面接着是其他回复： “这是哪位大神，太牛了，这高度起码超过四百米。” “膜拜，同问哪位大神。” “徒手攀爬，这样的高度，我们国内好像还没有谁敢做吧？” “这是哪里的山岩？看起来很有挑战性啊！” …… 王志超看着这些回复，心里挺有满足感的，不过他又看了看时间，休息得差不多了，还要继续赶路，只能恋恋不舍的把手机收了起来，回到车上，启动走人。 这一天，在很短的时间内，《攀岩采药，只为救女朋友》这个帖子就成了抱石天下最火的帖子，点击量超十万，回复过万，直接被版主置顶，甚至还开始被转载到了其他相类似的攀岩爱好者的论坛或者公众号。 …… 张少白离开仁德医院后，就回了宿舍。 他拿上笔记本，直接赶往医科大的图书馆。 准备看一会儿书，再码一会儿字，好让自己兴奋的心慢慢淡定下来。 以后哥也是有女票的人了。 哈，哥已经名草有主了。 知道哥的女朋友是谁不，是咱医科大的女神。 张少白一边走，一边看着路上的行人暗暗想着。 他感觉自己这一刻特别有倾诉欲，就像常年在外的游子归乡之时却锦衣夜行，风骚而不能让人看见，怪憋闷的。 来到图书馆，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埋头码字，张少白花了两个小时，码了四万多字，然后把手里的五万字一并给贼子洞人发了过去。 他现在已经准备不管更新的事情了，只要把稿子写出来，传给贼子洞人就好，反正他写得那么快，更新明显是跟不上他的写稿速度的。 码完字后开始看书，张少白实习前总喜欢泡在图书馆，看一些医学文献和杂志，了解前沿技术，尽管从前因为手残的原因没办法将那些前沿技术用于实际，可是对于他了解整个世界医学发展的大方向还是有帮助的。 现在当然不一样了，他的手残得到了“根治”，有许多东西就能用上了，所以看文献就变得更重要了，这是一个自我充电的途径。 让张少白没想到的是，他才刚拿了两本文献集翻看，没想到系统居然给他发了个五小时阅读的任务，奖励点是500。 张少白对这种任务一直是最喜欢的，所以毫不犹豫就开始了。 五个小时之后，图书馆即将闭馆。 张少白正准备收拾收拾走人，可没想到系统居然发来一条让他有些意想不到的推送通知： “任务完成，拍摄攀岩视频发布，获得5000奖励点。” “视频获得超过十万人浏览，可获得1000奖励点。” “视频获得超过一万人点赞，可获得500奖励点。” 张少白“看”着这推送通知，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拍摄的视频还在手机里面，哪里又发布了什么视频，让他完成了奖励点、并且还获得额外奖励？ 掏出手机想查一下，可是却发现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查起。 想了想，随便打了个攀岩的关键字搜索，出来的信息倒是很多，不过却没有和他有关的，大都是一些国外攀岩高手的视频。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随即问起了系统，可系统只回答：“视频发布，完成了任务。” 这就等于什么都没说，张少白想了想，只当是白送的奖励点，全拿来还之前赊欠了。 他一共欠系统两万一，之前还了八千，现在又还七千，现在只欠六千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江玥的哥哥找 张少白最后的一天假，仍然在图书馆度过。 他又码了五万字，再加上系统发布的五小时读书任务，到了傍晚该吃晚饭的时候才离开图书馆。 他其实挺喜欢这样的状态的，尤其五小时的读书任务，在系统的加持下他看文献的效率特别高，记忆里也特别好，整个人就跟扫描仪似的，一翻书就扫描下来，快得惊人。 吃饭的时候，张少白突然想起了江玥，眼看着一个月就要过去，阻止她自杀的任务似乎也快要完成了，可是这一段时间江玥却好像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了，这让张少白有点疑惑。 虽然他和江玥只算是萍水相逢，不过心底已经将对方当成朋友，这时想起这个人，张少白索性掏出手机，找到江玥的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嘟……”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 正当张少白已经想着放弃、要挂掉电话的时候，那边却很突然的接通了，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你好，你找谁？” 男的？ 打错了？ 张少白怔了一怔，从耳边拿开手机看了一眼。 没错啊，就是江玥。 张少白想了想，然后才重新把电话放到耳边，说道：“我想找江玥。” “你是谁？” 那男的先问了一句，然后又问：“你找她干什么？” 张少白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便说：“我是江玥的朋友，想找她……嗯，找她说点事，那个，你是谁？能让她接电话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问道：“江玥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找她的事情我会帮你转达的，唔，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在她的电话里显示是小医生。” 张少白听见对方这么说，也不敢多问了，就说道：“我叫做张少白，如果江玥有空你就让她给我回电话吧，谢谢！” “好！” 对方立即挂断，干脆利落。 张少白捧着电话有点发呆，实在不知道江玥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这个电话里的男人又是谁。 不过转念想了想，又觉得不必为江玥担心，毕竟系统都没通知他任务失败，那就是江玥应该是还活得好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把江玥的事情放到一边，张少白看了一眼微信里王嘉怡的头像，心底有点痒痒的，犹豫了一下后，他试探着发了个信息过去：“怎么样，好点了吗？明天我就要上班了，希望能在医院早点见到你。” 信息发完后，手机放桌面吃了两口饭，“叮咚”一声回复就来了，只见女神的回复是：“明天我也去上班，所以……明天见。” “啊？” 张少白又惊又喜，不过随即心里更多的是担心起来，连忙发信息询问：“你的手没事了吗？为什么不多休息几天？等伤口彻底好了再上班呀。” 王嘉怡回道：“其实就差伤口愈合而已，整天呆在医院里实在太闷了，我想回医院去。就算不能上手术台，也能在吃饭的时候见见你，和你说说话啊。” 我去…… “名草张”看见女神的这个回复，心都快融化了。 不带着这样撩男票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后果严重？ 会让人今晚睡不着觉的，真是…… 张少白突然很期待很期待明天到医院上班，他从没觉得上班是这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情，女神的影子又开始在他的脑海中肆虐起来，没完没了。 某人正意往神驰，桌面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他从痴傻的状态中唤醒过来。 “嗯？”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江玥的，张少白想着可能是刚才那人把他打过电话的事情转告江玥了，所以江玥现在打回来，他连忙接听，一开口就关切的问道：“江玥，这么久没你消息，你怎么样了？不会还想着自杀吧？” 没想到电话里却传来一把男人的声音：“我不是江玥，你是张少白吗？” 张少白怔了一怔，这个声音和之前接电话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不一样，显然不是同一个人，便说道：“我是张少白，你是哪一位？” 电话里那个那人说道：“你好，我是江玥的哥哥江文，” 江玥的哥哥？ 张少白捋了捋思路，问道：“你好，我打电话给江玥，是想看看她最近还好吗？那个，你……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 江文说道：“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是江玥的好朋友，前一段时间你们似乎经常见面，所以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张少白觉得有点绕，略一停顿，继续问了个关键的问题：“江玥还好吗？” “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 江文回了一句，然后接着道：“张先生，你在哪里？现在方便吗？我想和你当面聊聊。” 听见对方这么说，张少白回道：“我现在在医科大的图书馆附近，你如果要见面，我随时都可以。” 江文似乎在电话那头和别人说了几句话儿，然后才又说道：“那好，我现在就去接你，大概半个小时吧，到了给你打电话。” “没问题。” 事情说好，张少白把电话挂了。 然后，他大口大口的把饭吃完，这才收拾一下，独自步行回到图书馆的门前。 一边走，他一边想着刚才电话里的对话，从江玥哥哥的语气和话语中，他感觉江玥可能出了什么事儿了，只是具体是个怎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又自杀了？ 这傻妞…… 张少白觉得挺无语的，感觉上江玥是要和她那个已经死了的前男友做一对苦命鸳鸯了。 本来以为都已经快一个月了，这傻妞差不多应该能缓过来，可现在看来，这是遇上情种了，想劝下来，没那么容易。 “任务失败，一切要清零啊！” 张少白嘟囔着发出一声感慨。 说真的，他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心底却早已经把江玥当成朋友，清零这事儿他真心不是很在意，只觉得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傻妞自杀了，不论如何应该尽最大的一份力把人拉回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妞就是傻 张少白坐在图书馆大门前的一张长椅上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一辆宾利缓缓驶来，然后停下。 这辆宾利他之前见过，接过江玥，因此他立即站了起来。 从车上，走出来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那套西服的裁剪和款式都很好，穿着那男子的身上非常显身材，时尚好看。 张少白看了那男子一眼，就基本上能确定这是江玥的哥哥，因为他和江玥长得太像了，除了两人的轮廓一个比较柔和、一个比较硬朗，基本上脸型五官什么的都长得相似，说不是兄妹都没人信。 江文的年纪大概在三十往上，看起来比江玥的年纪要大许多，不过他们江家的基因比较好，江文算是不折不扣的英俊中年，再加上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给人感觉就很帅很有气场。 这时候刚过饭点，正是学生们往图书馆钻的时候，周围很多人都留意到这一辆宾利和帅哥，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江文显然认得张少白，看了看后很快朝着张少白走了过来。 “你好！” 他一来就对张少白伸手。 张少白连忙也伸手和对方一握，问了个好，然后直奔主题：“江玥她怎么了？” 江文朝左右看了看，用手一值附近的一个石凳，说道：“我们到那里去说吧！” 张少白自无不可，两人走过去坐下，江文才开口回答张少白之前的问题：“江玥她正在绝食。” “绝食？” 张少白皱了皱眉。 这还是要自杀…… 可这就算是死也要当个饱死鬼啊，怎么就选了个这么笨的自杀方式呢？ 江文轻叹一口气，又说道：“她已经绝食三天了，呆在房间里一动不动，把我们都急坏了。”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直接给她使用静脉营养啊，看她能折腾多久。” 静脉营养又叫做场外营养，医院里无法进食的病人都用这个方式维持生命。 好多短肠综合症的患者依靠这个，最长使用记录已经超过三十年，还能继续。 张少白这算是以毒攻毒，那傻妞不是要绝食自杀吗，那就给她挂水，看谁熬得过谁。 江文摇了摇头，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也咨询过医生，他们也给了我这个办法，可我认真考虑之后，觉得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不到最后我不准备使用，因为我实在怕万一有什么疏忽，她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来。” 微微一顿，他看着张少白很诚恳的说道：“张医生，我知道你和江玥是朋友，之前她男朋友刚死的那一段时间，你常常和她一起，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帮我去劝劝她。” 我劝过了啊…… 没用！ 张少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后，只能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啊，毕竟我对她男朋友的事情也不太清楚。” 江文沉吟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她那个男朋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不过我可以把事情给你说一遍，只希望你不要对其他人说，把事情传出去……嗯，毕竟家丑不能外传。” 张少白心里一个咯噔，觉得有点不妙啊。 他并不想知道这些豪门之内的恩怨情仇，否则要是真听见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都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去，不说可算是包庇罪的。 江文没给张少白犹豫的时间，已经自顾自开始说了。 张少白听着听着，觉得江文所说的一切似乎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根本没有什么谋杀类的事情。 在江文的讲述中，事情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江玥从国外留学回到大夏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遇到了一个男的，并和对方很快坠入爱河。 江家家大业大，江玥作为江家的千金大小姐，任何接近她的人自然要查清楚底细。 因此，经过一番暗中调查之后，江玥的父母和兄长江文发现江玥的男朋友竟是个感情骗子，身上已经劣迹斑斑，好几个女人被他骗得财色尽失，有一个甚至要自杀抵债。 这样的人，当然不能让他和江玥在一起。 同时的，为了不让江玥知道真相受到伤害，江文把那个男的单独约出来谈判，希望他离开江玥。 那男的从江文的手里勒索了很大一笔钱后，终于答应离开江玥。 原本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只要那男的离开江玥，江玥就算一时受到感情挫折，可也能够很快重新振作起来。 可是让江玥父母以及江文没想到的是，那男的在离开江玥没多久，居然遇到了车祸重伤垂死。 江玥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去见对方最后一面，那男的在临死前，对江玥说是江玥父母要杀他。 “这绝对是他心里有鬼，所以才杯弓蛇影的想法。” “我们绝对没有找人杀他，不值得，如果想要弄死他，我们有一万种更好的办法。” 江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笃定和冷酷，他沉吟了一下后，甚至更露骨的说道：“他才刚离开江玥，我们是不会动他的，事实上他从我们家得到了一个价值超过数亿元的房地产公司，我们已经做好了商业陷阱，只要我们愿意，在一年之内随时可以让他把从我们手里拿走的东西都吐回来，甚至还要因此坐牢，所以我们根本没有杀他的理由。” 对于江文的话，张少白是相信的，有时候杀一个人并不是报复一个人的最好解决方案，让那人生不如死才是，因此他更相信江玥的确是误会了，进而把他也带偏了。 江文轻叹一声后，继续道：“我们查过了，他的车祸就是一场意外，可是江玥不信，一直认为是我爸找人杀了那人。” 张少白问道：“你没有认认真真的把事情对她解释一遍吗？你把那男的以前骗人的证据拿出来给她看，她也不信吗？” 江文摇了摇头：“不得不承认，那男的在骗女人这事儿上很有一套，即使他和江玥分手，也用了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江玥依然爱着他。直到他死了，江玥正在刚分手的脆弱期，这事儿就先入为主了，后来我们说什么，她也没听。” 这妞就是傻啊！ 连自家人都不信，居然信一个外人！ 张少白突然有种蛋疼的感觉，这要是自己的妹子，他恐怕要大嘴巴抽才行了。 江文继续道：“我爸妈是年纪很大的时候才生的江玥，她和我差了十六岁，我们家里所有人真的都把她当做明珠一样捧着，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一点委屈，更不用说挫折了。这事儿我爸妈至今说起来都感到后悔，正因为这样才把她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微微一顿，江文又说：“张医生，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江玥，希望能让她迈过这个坎，我相信只要迈过这个坎，她一定能够有所改变的，谢谢你了！” 张少白无奈啊，这事儿人命关天，再加上还关系到他的系统清零，也只能去拯救那傻妞一回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怎么绝食最环保 坐上江文的宾利慕尚，来到江家。 一进门，就是满眼的富丽堂皇，江文把张少白领到里面的小厅，才看见江家的父母。 “爸、妈，这就是张少白张医生。” 经过江文的介绍，江家父母很有礼的站起来，对张少白点点头。 他们满面忧心，也没多说客气话，只有江父说了一句：“麻烦了。” 张少白不知道该说什么，点点头，就在江文的示意下，一起走上二楼，来到一个房门前。 “这是江玥的房间。” 江文对张少白说了一句，然后用手轻轻敲了敲门，说道：“”江玥，你的朋友张医生来了，他想进去看看你。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你进去吧，门没锁。” 江文示意张少白自行进入，然后退开一步。 张少白想了想，伸手把门打开，迈步走进。 门外的江文帮他把门重新关上，这才转身走下楼去。 楼下的小厅内，江父江母已经重新坐下，看见江文，两人的目光中都带着点探询的意思。 等江文在茶几的另一面坐下，江母忍不住问道：“怎么样，玥玥有说话吗？” 江文摇了摇头。 看见儿子的回应，江母的眼神不禁稍稍一黯，又轻叹了一口气。 江父看得不忍，在一旁伸手搂着妻子拍了拍肩膀，说道：“别急，她都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啊？” 江母的眼泪不自禁的开始往下掉：“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呀？” 江文连忙抽了点纸巾递给母亲，安慰道：“妈，你别急，我看之前江玥和张医生走得挺近的，他们俩的关系应该不错，这一次张医生能来劝她，我觉得他可以劝得动江玥。” “希望如此吧！” 江母这些天一直处在忧虑中，有眼泪也流得差不多了，所以很快便打住，问道：“这个张医生是什么人？为什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江父也问道：“你查过他是什么来历了吗？” 江文点点头，说道：“我查过了，张医生是省（*）纪（*）委（*）张书（*）记的小儿子。” 江母怔了一怔：“哪个张书记？” 江父很快想起来了，问道：“你说的是张近程？” “是，张医生就是张近程张书记的小儿子。” 江文给了肯定的回答，又详细的说道：“张医生叫做张少白，大学就读于医科大临床医学，现在正在附属医院急诊科实习。听说张医生才刚进去急诊科两个月，工作成绩非常不错，在医院里的口碑很好。” 江父江母的神情明显放松了，江父有点若有所思，江母有点急切的问道：“这个张医生是江玥的朋友？怎么以前从来没听江玥说起过？” 江文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认识的，不过张医生这人有个业余爱好，喜欢写写歌、唱唱歌，所以有一段时间下班后他会在一家酒吧当驻唱歌手。那一段时间江玥经常去找他，几乎每天都去那个酒吧，嗯，甚至有一次他们俩还去了博澜会所，过了一夜。” “过了一夜？这么说……” 江母转头看了一眼丈夫，欲言又止。 江父沉吟片刻，说道：“张近程是我们大夏执政团首席执政官的得力干将，以清廉干练著称。据说当年首席执政官的父亲干革命的时候，张家的老爷子就追随麾下，是他的得力臂膀，首席执政官的父亲退下来的时候，张家老爷子也跟着退了，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如果张医生是张家的孩子，那底子应该不坏。” 江文点点头，说道：“根据我的调查，张医生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年轻人，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非常努力，能考上医科大完全依靠的是自己。他平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感情生活更加是非常的干净，这对他们这些衙内子弟来说，实在属于很罕见的。” 微微一顿，江文又感叹道：“张家的家教很严，听说首席执政官家里也是如此，一贯以军法治家，我觉得这可能是他们两家能教出这么自律的孩子的原因。” 江父点点头，说道：“医生好，医生好，只要不涉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凭着他家里两代人的荫蔽，这辈子安稳是不愁了。” 江文说道：“我还打听到个挺有意思的事情，听说张医生八岁前大部分时间都养在张老爷的身边，祖孙俩感情非常好。当年张老爷子病逝，是因为在一次突发疾病的救治过程中，有一名医生操作不当，发生了重大医疗事故……自从张老爷子过世后，张医生就立志要当一名好医生，然后他一直为之努力，直至今天。” 江父再次点头，语带赞许：“不错，如果这事儿是真的，可以看出这孩子是个性子坚韧的人，这样的人不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江母一直默不作声的在旁听着，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轻声叨念了一句：“他既然和玥玥过了一夜……嗯，希望他能把玥玥劝下来，那就圆满了。” 小厅里的两个男人虽然没说话，不过他们心里都觉得江母的话儿并没有什么不对。 …… 张少白走进房间后，发现这房间真的很大，起码有七八十平米，比人家普通家庭一整套住宅的面积都要大。 房间里干干净净的，显然是每天都收拾。 整个布置和装潢走的是甜美可爱的公主路线，主色调以粉红和粉紫为主，看来患公主病的人都有感染源。 明明房间里有一张公主大床，可是房间里的那个人却躺在地上，想条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那条死猪裹着一条丝质睡袍，长度刚刚盖到大腿，前襟还带着深v，露出来的地方都是雪白，非常好看。 张少白走过去，看了死猪一眼，发现死猪的眼睛居然是开着的，有点呆滞的直视前方，泪痕满面。 “哟，三天不吃东西，你居然还没饿晕呢？” 张少白一屁股坐下，就在死猪的眼前，然后又老调重弹道：“你知道怎么绝食最环保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喂我 江玥也不知道是没力气动还是不愿意动，反正听了张少白的话儿，整个人仍然保持着死猪的状态，一动不动。 和之前的她比起来，江玥还是那个江玥，可是却没有了神采，就像躯壳没有了灵魂，是空洞的。 张少白打心底轻轻一叹，脸上却装得一副欣赏的样子来，伸手过去把江玥那落在脸上的发丝往耳朵边上捋了捋，又说道：“你说吧，好好一个大美女，居然要绝食，你说你傻不傻？” 江玥还是没动，张少白也不管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是医生，对人的身体最了解了，像你这样的绝食叫做主动绝食，通常来说，一个人如果想以主动绝食来自杀，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玥除了呼吸，什么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张少白的话儿。 张少白不理她，设问以后接着自问自答起来：“因为饥饿感。” 张少白有意用手在江玥面前的地毯上敲了敲，说道：“饥饿感是身体给你发出的信号，让你吃东西维持生命，这种信号非常强烈，越饿的时候就越强烈，常人是根本忍受不了的。就算你硬撑着，也会把你折磨得够呛，到最后或许饥饿感会消失，你也会感到麻木，可是只要你家里人给你使用静脉营养，让你从饥饿中得到满足，那一份满足感会让你再也不想绝食的，因为你没有胆量去再体验一次饥饿感的折磨了。”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问：“你知道怎么绝食最环保吗？我的意思是最有效的绝食，不会浪费时间，也不会浪费食物。” 说话时，张少白压低了一点声音，说道：“大家朋友一场，我可以免费告诉你，你或许应该试一试这个办法。” 江玥的眼眸似乎动了一下，如果不是张少白一直紧盯着她，都发觉不了。 有在听就好…… 张少白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所说的绝食方法叫做被动绝食，和你的主动绝食完全是不同的。你可以先从减少蛋白质的摄入开始，每天只吃少量的蔬菜和淀粉质，严格控制份量，经过一段时间后身体脂肪会迅速消耗，因为你的脂肪会分解成葡萄糖和蛋白质，供应身体的消耗……唔，这么大概一个月以后吧，你会不知不觉的患上厌食症，因为你的身体长时间没有进食蛋白质，而开始对食物产生过敏现象吧，到时候你什么都不想吃了，慢慢的还会出现各种并发症，直至死亡，就算再好的医生也救不了你。” 说话的时候，张少白把一进门就一直拎着的袋子里从身后拿了出来，打开后，里面有一个外卖碗，碗里盛着热粥，他假模假样的闻了一下，说道：“要不要试试我给你说的被动绝食法，可比你现在这样好多了，你再这么坚持下去，我看你父母就要找医生来给你挂水了，到时候你还是一样死不了。” 江玥的眼眸再次动了一下，那漂亮的鼻子也微微耸了耸。 张少白拿起小勺子，故意在江玥面前一边舀粥吹热，一边劝道：“你说你这是何苦呢，饿死的人可是最痛苦最痛苦的，比吃安眠药还惨，就算再傻的人也不选这种方式自杀啊，来吧，快起来把粥喝了，用我教你的办法试试看，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自杀啊！” 江玥的眼眸明显盯上了那碗粥，不过她还是没动，只是这么看着。 张少白觉得差不多了，轻叹一口气，又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之前和你哥聊过了，他把你前男友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嗯，我来给你分析一下吧，其实我觉得你爸妈和你哥都没骗你，他们没必要杀死那个人啊，毕竟钱都花了好几个亿了，那个人也已经答应离开你，杀了他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张少白立即继续说话，慢慢吹着粥，让时间有点留白，给江玥思索的机会，然后好一会儿后才继续又说：“你看过你哥的那些证据没有，我都看过了。你那个前男友应该真的是个感情骗子，骗财又骗色，都有好几个女的受骗了，有一个还被他害得欠了很多债，最后被逼得在家里割脉自杀了。你说你吧，就算不信你哥，也应该相信自己啊，你可以拿着你哥的证据自己去求证嘛，如果那人真是个骗子，你现在这样……不是很笨吗？值得吗？” 江玥还是没动，不过一双眼眸已经渐渐恢复生气了。 张少白觉得是时候下重药了，便假装神情凝重的说道：“我听你哥说，你好像有**落在那男的手里，是不是？” “谁说的？” 果然，一听这个，江玥忍不住开口了，虽然声音显得有气无力的。 张少白本来就是胡说八道的，闻言憋着笑，说道：“不是吗？我听你哥说，不但有**，还有你们那个什么的视频，就怕流传出去了。” 江玥说道：“哪里有什么**和视频，我和他都没有……没有那个。”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张少白表示安心的点点头，然后催促道：“你赶紧起来喝点粥，然后出去和你哥解释一下，让他不用担心了。” 江玥没动，看了张少白好一会儿后，突然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最环保的被动绝食，是骗我的吧？” “咦？” 张少白露出一个讶异的神情，说道：“你居然变聪明了啊，我还以为能骗到你呢！” 江玥轻皱眉头，恶狠狠的说：“从前在国外留学，我也选修过营养学，哪里有什么减少摄入蛋白质就会患上厌食症的说法？” “你真博学，厉害！” 张少白笑了笑，由衷赞叹，毫无当面被揭穿谎言的尴尬。 他刚才主动绝食那一段是真的，被动绝食之类的就是在胡说，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本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居然被这傻妞识破了。 “你这个人真的好讨厌！” 江玥说道。 张少白把勺子递过去，说道：“别绝食了，赶紧起来喝粥吧。” 江玥想了想，说道：“你喂我。” 张少白眼微眯：“凭什么？” 江玥瞪眼：“凭你刚才骗了我啊！” 张少白想了想，是有那么一点理亏，便道：“好，那就喂你喝一点，等你有力气了就自己喝。”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看不 “你坐好，别动！” 将有气无力的江玥从地上扶起来，让她靠着床沿坐着，张少白这才一手托着碗，一手持勺喂江玥喝粥。 这傻妞已经饿了三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连说话都费劲，喝粥当然也不轻松。 喂了两口，江玥连这么一个张嘴的动作都做不好，一不小心就把粥水给弄洒了，正好落在她的胸前。 她身上的睡袍是深v的，粥水落下，直接浸润着那胀鼓鼓的一抹雪白，然后往沟里渗入。 紧接着—— 问题来了，江玥虚弱得动不了，这粥水这样……要怎么擦？ 张少白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怔怔的看着那胸……哦不，是那粥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江玥瞪了张少白一眼，问道：“好看不？” “对不起！” 张少白反应过来，连忙道歉，硬着头皮到一旁的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稍微擦一擦，只擦干表面的粥水，也管不了渗入沟里的粥水了，然后继续喂粥。 江玥的俏脸微微一红，难得的有了点血色，她撇了张少白一眼后，张嘴喝粥。 张少白只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专心伺候小主，眼睛再也不往深v的位置看。 又喂了几口。 突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吞咽得急了，江玥居然被粥水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粥水喷得张少白和她自己一身都是。 张少白连忙把整个纸巾都拿过来了，先给江玥的脸上擦了擦，说道：“你慢点行不行，别跟个小孩子似的，连粥都喝不好。” 江玥咳了好久，才停了下来，有气无力道：“你这粥哪里买的，太稀了，让人怎么喝？” 张少白差点气乐了，这算是胡搅蛮缠吧，自己喝粥呛到了，居然怪粥太稀。 只是他这时候也不想和江玥争什么，本着医生照顾病人的想法，先把自己身上的粥水清干净，然后又给江玥擦起来。 “衣服就不管了，待会你自己换吧！” 深v位置还是一样处理，随便擦擦，然后再擦腿上的。 不得不说，江玥的身材在女生中的确算是傲人的，一双大长腿又白又匀称，没摸上去就已经给人一种丝质柔滑的感觉。 张少白看着粥水洒在长腿上的斑斑点点，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异样美感，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江玥留意到张少白的目光，又问了一句：“好看不？” “好看！” 张少白尬笑一声，连忙老老实实给小主清理干净，然后继续喂粥。 一碗粥喝了一半，张少白问道：“你差不多也该有力气了吧，赶紧自己喝。” 江玥摇了摇头：“我就要你喂我。” 什么鬼…… 这是撒娇吗？ 张少白不惯这小脾气，直接把粥放地上，起身走向房间里的卫生间：“我要去上个厕所，你自己喝。” “你……” 江玥幽怨的看着张少白，直至张少白进了卫生间，这才自己捧起粥，慢慢的喝。 等张少白从卫生间里出来，江玥已经把粥喝完了。 看见张少白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江玥没好气的直接开嘲讽：“你在里面怎么这么久？掉进马桶里了吗？” 张少白毫不介意的笑道：“一天没上厕所，解决的时间稍微久了点。” 江玥一听，顿时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说道：“有没有搞错，这可是我的闺房，我自己一个人用的卫生间，你在里面……你怎么这么恶心？” 张少白砸吧砸吧嘴，说道：“那你又不早说，早说我就到外面去用了，嗯，再说了，你这个用得一点都不舒服。” “张少白，你别太过分了！” 江玥怒了，鼻子里开始喷烟。 张少白没给江玥机会暴走，直接说道：“赶紧换身衣服，下去见你爸妈和你哥，他们都担心死了，你们好好谈一谈，平心静气把事情说清楚。” 江玥怔了一怔，好一会儿后才幽幽的说了一句：“我都不知道该这么面对他们呢！” 张少白和声道：“有什么不知道怎么面对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毕竟是一家人嘛。” 江玥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天我一直使劲儿折腾，为了我的事情他们没有一天能过得安心的，我真有点接受不了他们给我的事情真相，原来……原来一直只有我在一厢情愿，在无理取闹，错怪了爸爸妈妈，你说我还怎么面对他们？” 说着说着，大美女居然哭起来了，泪水沿着精致的脸庞流下，从下巴滴落，落在深v里。 张少白想了想，觉得这事儿应该从另一个角度去劝，便道：“其实我觉得你爸妈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啊？” 江玥怔了一怔，泪眼滂沱的抬头看向张少白。 张少白继续说：“我觉得他们的问题是不信任你，你明明已经是那么大的一个人了，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你自己的感情问题，可他们在知道那个人的真面目后却选择隐瞒你，用他们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从这一点来说他们干涉了你的自由，并没有给你足够的信任，这才是一切发生的根源。” “信任吗？” 江玥看着张少白，似乎被说服了。 张少白接着道：“如果我是你的父母，我一定会把事情和你说，让你自己去解决，如果你解决不好，我才会再帮你，这样的结果或许会更好，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的事情了。” 江玥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他们都是为了我好，我……我确实不是一个好女儿，他们从小那么爱我、疼我，我却情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爸爸妈妈，是我的不对，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只是不想让我受到伤害而已。” 懂的反省，懂得理解，事情就没那么难解决了，毕竟他们是一家人。 张少白轻声说道：“你换身衣服吧，有什么话下去和你爸妈、你哥说，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 江玥沉吟了一会儿，终于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慢慢朝着洗浴室走去。 张少白过去扶了一把，江玥的身体还很虚弱，站立不稳，别一不小心摔倒，磕到碰到就不好了。 等江玥进了浴室，张少白这才转回来，找了个位置坐下，安静的等着。 不得不说女生真能折腾，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等江玥再次走到张少白的面前，整个人就跟变身一样，来了个大变样。 一身时尚的连衣裙，深v，短裙，裙子的质地是丝绸的，印染着各种花色，非常好看。 这一套裙子，简直就像是为江玥设计，配合着她的身材，简直完美得无懈可击。 张少白看得有点发怔，实在觉得这些女生真是厉害，没多久前还奄奄一息，一转眼就容光焕发了，让人感觉就跟假的似的。 江玥很满意张少白看她的目光，微笑着问道：“好看不？” 张少白回过神，点点头，说道：“那走吧！” 江玥轻轻皱了皱眉，执拗的又问：“好看不？” “好看！” 张少白只能如实说道。 江玥这才满意了，说道：“你扶我一下，我走不稳。” 张少白连忙扮演好小内侍的角色，过去搀扶小主往楼下走。 第一百四十章 新的一天开始 就在两人走出房门的一刻，张少白接收到了系统的推送通知，他已经完成劝阻自杀的任务，获得200奖励点。 这就是说，江玥已经彻底打消了自杀的念头。 这让张少白心里生出一份自豪感，他也算是救回了一条人命。 两人下了楼，江家三个人看见后，几乎不约而同的从客厅里站了起来，有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想走过来，却又不敢走近。 张少白扶着江玥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对江文道：“饿了几天，她的身体有点虚，需要慢慢补，最好清淡点，从喝粥开始，调整过来后再加营养。” 江文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少白。” 称呼直接从“张医生”换成了“少白”，他对张少白的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 张少白看了江玥一眼，然后接着又道：“她应该已经没事了，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江母一听就劝道：“小张，你别走啊，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张少白摇了摇头，说道：“谢谢阿姨，不过不用了，你们一家人好好聊一会儿吧，我就不打搅了。” 说完，他对江父也点点头示意，这才低头看了江玥一眼，嘱咐道：“你好好的啊！” 江玥没说话，不过双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你别走，留下来陪陪我”的神色，显然不愿意他走。 张少白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走了！” 然后也不再看江玥，转身就朝大门走去。 “我去送送他！” 江文对江父江母说了一句，主动把张少白送出门。 小客厅里，只剩下江父江母和江玥。 江玥看了爸妈，嘴巴扁了扁，终于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听见江玥的话儿，江母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轻呼一声“我的宝贝啊”，立即冲过去抱着女儿哭了起来。 江父没有动，不过拿着茶杯的手也忍不住颤了一下，把里面的茶水都颤落在裤子上，也没有察觉。 江母抱着女儿安慰了好一会儿，江文才从外面转回来。 看见母亲和妹妹的样子，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忍不住有了笑容。 江父看见儿子，问了一句：“小张回去了？” 江文点点头：“是，我让信叔开车送他回去了。” 江父“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江母回过头，对江文说道：“这一次多亏小张了，下回我们要把人家里来，吃一顿饭，谢谢人家。” “知道了。” 江文一口答应下来。。 江母又看向江玥，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小张的，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江父和江文闻言，也都一起看向江玥，看她怎么说。 刚才张少白对江玥说话时，江玥脸上那依恋的神情他们全都看在眼底，这让他们对张少白更加上心了，想弄清楚女儿和张少白的关系，以及了解更多关于张少白的事情。 江玥闻言俏脸微红。 她和张少白之所以认识，是因为那天她想跳楼自杀被张少白阻止了，这事儿怎么好开口说？ 因此沉默了一下后，江玥只能撒着娇转移话题：“你们问那么多干嘛，我饿了，想吃东西。” 江父江母有些失望的对望一眼，想想有些事情急不来，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弄清楚了，所以江母不再追问，起身给江玥准备吃的去了。 …… 张少白回到宿舍，已经是傍晚，他直接去了食堂又吃了一顿饭，这才回家码了两万字，很早的就洗洗睡了。 明天就要回医院上班，一想到能见女神，张少白就有点心神振奋。 这还是两个人确定了关系以后的第一次见面，尽管是在工作中，可是对张少白这样的单身狗来说，一样具有里程碑似的意义。 因为太兴奋了，这一晚上都睡不踏实，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了，完全没有睡不好的萎靡，反而精神亢奋得不行，很快收拾妥当，就朝着医院赶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回到急诊科后，他居然在休息室看到了谢尔婉阿法芙。 “你怎么在这里？” 张少白讶然的对维吾尔族女生问了一句，虽然脑子里很快也想到了原因，可是仍然感到非常意外。 谢尔婉阿法芙说道：“我师父上一次已经和你们关主任说好了，星期三我到你们附属医院来，星期四你到我们中心医院去，嗯，今天正好是星期三啊！” “这样啊……” 话是这么说，可之前遇到了国庆，后来张少白又放了七天的长假，他一次也没去中心医院，这时候看见维吾尔族女生来了，未免感到有点压力，好像无故旷工、毁约。 他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阿法芙，你什么时候开始来我们这儿的？上个星期也来了吗？” 阿法芙点点头：“我来了两次了，正好两次你都不在。” 张少白无语了，看来明天还是得乖乖的去中心医院报到才行。 阿法芙转头拿出自己的袋子翻了翻，捧出一个盒子来，递给张少白：“给你。” “什……什么？” 张少白有点错愕，没敢接。 阿法芙说道：“这是上一次我师父说要给你的见面礼，是师姐从国外给他买的听诊器。” “这怎么好意思啊？” 张少白知道关安山和张思成不对付，不太敢收这礼，否则让关安山知道了，没准当叛徒处理。 阿法芙一把将东西塞进他的手里，说道：“你拿着吧，我师父说他虽然和关主任不对付，可那是他们师兄弟两个人的事儿，和我们这些小辈没关系。所以啊，既然是师伯和师侄的关系，就应该给见面礼，他特地让我给你送过来的，你要是不想要就自己还给他。” 微微一顿，阿法芙又亮了一下自己别再白大褂上的钢笔，说道：“这是关主任给我的，我都收下了，你的听诊器我本来是想让关主任转交给你的，可他说让我自己交给你，这算是他也同意了的。” 这下张少白放心了，在维吾尔族女神那“你怎么这么婆妈”的嫌弃目光中，讪笑着把听诊器收了。 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张少白把新的听诊器拿出来看了看…… 我去，这也太骚了，居然是粉红色，吓得他连忙又把听诊器塞回到盒子里，不敢拿出来用。 从更衣室出来，工作开始。 首先是跟随当值的主任查房。 今天是关安山的班，作为附属医院急诊科第一人，他查房的时候人是到得最齐的。 所有人马浩浩荡荡的行走在住院区，就如同一支严阵以待的大军，气势逼人，沿途的护士或者病人家属遇见了，就会主动停下，站到一边打招呼。 张少白和阿法芙走在一起，位置大概在队伍的中游，也即是主治医生之后、一众住院医靠前。 张少白发现，阿法芙虽然只来了两次而已，可是显然已经追随者了。 有三四名年轻的住院医，总是有意无意的走在阿法芙的周围，看样子应该是动物世界里雄性遇到合适的雌性时，经常会出现的那种现象。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多多交流 不得不说，阿法芙的美的确有着和汉人女子不一样的风情。 这种来自异域的风情对男人有着一份独特而且致命的吸引力，张少白暗忖如果不是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女神，再装不下别人，恐怕也会被吸引得心猿意马。 所以，他得到的结论就是有女票的男人真的不一样，他们心理健康，意志强大，有爱又有品。 “阿法芙，这是病历，你来看看，这一床病人需要问些什么。” 走入病房，来到第一张病床前，对病人和病人家属点点头后，关安山直接把阿法芙叫了出去。 张少白有点错愕，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师父一来就点了阿法芙的将。 通常这种时候，是大佬对麾下一众医生的考校和传授经验的时刻，谁被点到谁就要出来解决问题、回答问题。 一旦准备不足或者做得不好，很容易会受到大佬们的责备，要知道这情形可是当着所有同事和病人、病人家属的面发生的，因此常常会有一些面皮子薄的实习医或者住院医会受不了这个当众哭泣，继而愤然离开的医院的都有。 可是不管小医生们怎么想，急诊的这一份传统一直都在，它就像是悬在众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刻刻给予众人压力，让他们努力做好准备，不断进步。 张少白到急诊来实习的这两个月，对许多事情已经有点见惯不怪，以往的他每当这种时候都会躲在人后，和其他人一样祈祷着自己不要被点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技术提高后，又有急诊常用技术包的加持，他应付起急诊的各种情况完全是手到擒来，根本不害怕被点名。 而事实上，他被点名的时候也很少了，因为他的水平几名主任都非常清楚，不会拿普通的东西考校他。 这时候看到关安山把阿法芙点出去，张少白忍不住就会往关安山和张思成的恶劣关系上联想，觉得便宜师父这不会是想拿人家徒弟开刀吧？ 阿法芙那张精致的脸上没有表情，走过去接过关安山的病历仔细看了一遍，又开始思索起来，没有立即说话。 所有人都看着她，全都安静了下来。 如果换成其他人这么拿捏，肯定会被大佬催促的，不过阿法芙是从外院来的，并不熟悉病人的情况，有特殊优待，因此关安山也没催。 思索过后，阿法芙才对病人问道：“手术以后，小便稳定吗？” 病人家属回答：“稳定。” 阿法芙又问：“咳嗽得厉害吗？” 病人家属又答：“有一点。” “咳嗽的时候有痰吗？” “没有。” 阿法芙点点头，又摸了摸病人的额头，对病人问道：“大叔，呼吸起来还顺畅吗？有没有不舒服？” 病人笑着摇了摇头：“呼吸没有不顺畅，就是每天总喝粥喝汤，吃不饱。” 阿法芙笑道：“手术以后就应该这样，等你完全好了，你吃什么都没关系。” 病人家属连忙问道：“医生，我爸恢复得怎么样？” 阿法芙给了个很肯定的点头，说道：“手术很成功，因为他室间隔的缺损很小，所以恢复得很不错，半个月应该就能下床了。” 病人家属闻言，当即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忙迭声道谢。 阿法芙走回来，把病历递还给关安山，等着关安山发话。 “不错！” 关安山点了点头，说道：“继续。” 这就等于把这个病房都交给阿法芙了。 阿法芙“嗯”了一声，转身就走向第二张病床，开始翻看病历，并询问起来。 所有人跟在关安山的身后，静静的看着阿法芙的操作，这个过程中关安山一句话也没说。 事实上，阿法芙处理得非常好，一点错漏都没有。 对一个病人是这样不出奇，在一个病房走下来，她对所有病人的处理都很恰当，这就不简单了，要知道这可不是在中心医院，她对病人并不熟悉，能只凭病历就做出恰当的处理，不论在理论功底还是经验上都要求非常高，不是任何人能做得到了。 所以，在这个病房一圈走下来，关安山结结实实的给了“做得非常好”的评价，引得所有人看维吾尔族女生的目光都带着羡慕。 因为是美女，受到的关注特别多，等阿法芙走回到张少白身边站着，好几个一直单身的主治也忍不住朝这边频频注目，又要重复动物世界里的动人情节。 张少白也翘了个大拇指，说道：“厉害啊，从今天开始我最佩服的人的名单里有你一个。” 他这话儿是真心的，如果没有系统的急诊常用技术包，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成为合格的急诊科医生，维吾尔族女生能做到这个地步，可想而知付出了多少努力，这的确值得点赞。 阿法芙听张少白说得有趣，笑道：“你早就在我的名单里了。” 刚才在病房里，关安山不方便说，走出病房后，他才转头对大家说道：“阿法芙医生是中西医院急诊科派到我们附属医院急诊科交流的医务人员，刚才她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了，非常优秀，希望大家珍惜这一次机会，多多交流，共同进步。” 说时，他作势鼓了鼓掌，众人连忙也都鼓起了掌，表示欢迎。 阿法芙连忙不卑不亢的说了声：“谢谢。” 关安山摆摆手，让稍微显得有点热烈的掌声停下之后，又用打趣的口吻说道：“虽然我不希望科室里的医务人员因为办公室恋情影响了工作，可我还是要说，据我的了解，阿法芙医生至今还是单身，如果有人能把阿法芙医生留在我们附属医院，我不但不会责怪，还是奖励，唔，给奖金。” 这算什么？ 鼓励大家追求她么？ 所有人都怔了一怔，没想到一向板着个脸古肃无比的关主任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儿来。 这其中，张少白尤其感觉怪怪的，因为他发现便宜师父说这番话儿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在他身上停了一下。 什么鬼？ 这是暗示吗？ 张少白当场觉得心里一咯噔，不过想要再看清楚些，却发现便宜师父已经把目光转开了。 随即—— 那些已婚人士开始笑了起来，目光都带着调侃的意味，看向阿法芙。 然后其他人也笑了，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阿法芙似乎有点不适应这样的气氛，只能绷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一声不吭。 接下来—— 整个巡房的过程有点被带偏的感觉，非常和谐，关安山出奇的没有出难题刁难众人，直至巡房结束，众人的状态都保持着轻松。 第一百四十二章 跟踪测试 巡房完了以后，关安山把张少白和阿法芙留下，说道：“你们俩去我的办公室等一下，稍后我有点事情好和你们交待。 张少白只能领着阿法芙往便宜师父的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看见阿法芙四处打量，忍不住问道：“你看什么呢？” 阿法芙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这儿比我们中心医院急诊科干净。” 张少白身为主人翁，听见阿法芙这么夸奖自己医院，当即很有认同感的点头：“是，对于清洁这一块主任可是抓得很严的，我们都做了不少工作。” 阿法芙摇摇头，说道：“不是，你们这里的病人比我们那儿少多了，所以容易保持干净，真好！” 听见这话，张少白顿时有点认同不起来了。 附属医院急诊的就诊量已经不算低了，可是和中心医院这家鹏市第一大医院比起来，当然有差距，用就诊量少这一点来夸附属医院干净，听起来真不像夸。 也就张少白对谢尔婉阿法芙有一点了解才不会想歪，要是关安山在场，恐怕立即就不开森了。 张少白不想多说这话题，转而半开玩笑的问道：“刚才我师父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我保证他的话儿一传出去，今天你的身边就会有一堆追求者了，你准备怎么应付？” 阿法芙想了想，问道：“你准备追我吗？” “啊？” 张少白被阿法芙的问题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会不会，我好端端的追你干嘛？” 阿法芙点头道：“那不就对了，如果有像你这么优秀的人追我，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其他人就算了。” “你这是在夸我？” 张少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算是听明白了，阿法芙这是拿他打趣呢，小心肝顿时平复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美女的震慑力就是足，随口一句打趣都会让人心跳加速，莫名紧张。 两人来到关安山的办公室外没等多大一会儿，关安山很快就回来了，开门让他们进去坐下，然后才说：“让你们两个人交流，就是为了相互提高，所以今天我会尽量给你们俩尽量安排屈肌腱缝合的手术，你们俩在手术中具体应该怎么配合，你们自己商量着来，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求手术成功率。” 微微一顿，关安山先对张少白说道：“我把阿法芙交给你了，你要和她好好配合，你的技术不要藏私，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阿法芙掌握……嗯，‘m-tang法’的技术要点，可以吗？” “可以。” 张少白一口答应下来，这完全没问题。 “m-tang法”不是他家的独门术式，技术要点都在资料里记录着，没什么秘密可言，说白了就是谁都可以学。 想要掌握一门新技术，重要的是实操，只有接触得多、做得多了，才可能练出来，关安山的意思就是让他带着阿法芙来做，让阿法芙把技术练出来。 关安山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头看向阿法芙，说道：“我虽然和你的师父不对付，不过师出同门，我们的事情和你们小一辈没关系，你这个师侄我认，我们附属医院对你不会藏私，也希望少白去你们中心医院的时候，你也不要藏私，这才能达到交流的目的，好吗？” 阿法芙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师伯。” 这一声“师伯”，就等于承认他是张思成的师兄，让关安山听得心头大爽，对阿法芙和声道：“好，那你先出去准备吧，我还要带少白去处理一件事情，半个小时以后他就可以去找你了。” 阿法芙看了张少白一眼，干脆利索的起身离开。 张少白问道：“主任，你要带我去处理什么事？” 关安山不满意的皱了皱眉：“没人的时候叫师父。” 张少白只能无奈的改口：“是，师父。” 关安山站起来，领着张少白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跟我到特护区去，今天市里几个领导都来探望黄晓光，看他的复健情况，你作为他的屈肌腱缝合的医生，必须到场。” 微微一顿，说道：“老朱今天没来，不过他为你可是上了心了，本来还说要收你做徒弟的，可是因为只有不到半年就退了，他觉得没办法教你什么，就来找我、让我收你做徒弟，所以你可不能辜负了他对你的这份心。” “我知道了！” 张少白觉得自己最幸运的事儿，就是在急诊里遇到这几位领导，一个个对他都没说的，他全记在心里。 两人来到黄晓光的那间特护病房，领导都已经到了，骨科主任何堂生正在对黄晓光进行复健测试。 放长假之前，黄晓光的术后复健一直是张少白在跟的，黄晓光的恢复情况一直很好：在72小时后已经可以开始主、被动屈指训练；十天的时间里，他已经可以在有支具固体的条件下，曲腕三十度，曲掌指关节七十度。 而且，每天可以去敷料支具限位内行2被动充分屈指、主动伸直训练、以及小负荷主动屈指。 这样的恢复水平，已经相当于正常情况下术后2到4周的水平。 如果不是病人的身份比较特殊，其实可以采取更进取一点的复健方案：去支具，开始轻度功能性活动，这样或许对病人的恢复更加有好处。 张少白放假后，黄晓光这里的事情，就彻底交给骨科那边的人来照看，他也不知道又过去一个星期后，黄晓光究竟恢复得怎么样了。 屈肌腱缝合后的病人恢复期很长，起码要个大半年甚至更久，才能慢慢的恢复。 这个过程中，复健一直要做。 不过，现在已经是术后差不多三周，这个时间段可以做一些相关测试，了解病人的恢复情况。 当然，最终结果至少要六个月以后才能知道，按照stridtam标准做出评价。 “主动屈伸pip关节90度。” “主动屈伸dip关节60度。” “保持mp关节屈曲，dip关节伸展，关节活动……” …… 何堂生一边小心谨慎的做着测试，嘴里一边进行说明，旁边一名主治医生则认真记录。 除了那些领导，在场的都是行家，从这些记录中可以看得出来，黄晓光的手恢复得很不错。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找麻烦的来了(第三更求票) 因为市里领导都在，院办的几位主要领导也在，所以关安山领着张少白进门后，稍微示意，就静静的站到后面看着。 黄晓光的家属也在，是一名肥胖的中年妇人，张少吧之前见过两回，那是黄晓光的姐姐。 这位大姐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是为人却让人敬佩。 据说他们家父母很早就没了，黄晓光完全是由这个姐姐养大的，姐姐当爹又当娘，嫁人的时候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带着弟弟这个拖油瓶，错过了好多好姻缘，后来硬是拖成了大龄剩女，才在他们家乡当地找到一户老实人家嫁了，现在生活还算美满。 原本黄晓光参军复原以后，凭着他是军官的身份，回去应该能安排到好工作，可没想到黄晓光来了一趟鹏市找战友玩，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把大姐心疼得不行。 这个时候，她正紧张的看着何堂生，因为从何堂生嘴里说出来的结果，直接影响到她弟弟今后的人生。 对她来说，弟弟见义勇为的这些荣耀一点都不重要，她只关心弟弟的健康，或许如果有的选择，她甚至不愿意让弟弟见义勇为的。 今天病房里，还有三名记者，看他们身上的标志，是鹏市卫视第一现场的人。 其中一人扛着摄像机，另一人打着灯，再加上一个长相端庄而且化着妆的女主播，正在等着。 这是要等着出结果了，或许是准备把结果拍下来播出去，给关心黄晓光健康的广大市民一个交代。 其他创口都已经好了，现在就差肌腱恢复，尤其是断指再植这部分，会恢复得慢一些。 所以检测，也主要检测这些。 何堂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做完全部的检测项目，站起来，把负责记录的主治手上接过结果，默默的看起来，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少白感觉到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很古怪的凝重起来。 院办的领导们似乎都很紧张，尤其那位管副院长，“忐忑”两个字写满了他的那张大脸。 另一边，市里的几位领导也流露出很关心的神情，显然黄晓光的伤势“牵动”了领导们的心。 其中一名站得比较靠后的领导开口问道：“何医生，究竟结果怎么样，好还是不好，你直接和我们说吧！” 何堂生说道：“肌腱缝合后的恢复是需要时间的，尽管现在说结果还为时尚早，不过总体来说，现在的恢复情况应该算是优秀的。” “何医生，你这样说未免太笼统了吧？” 那位领导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然后又对身后的中年人招手示意了一下，说道：“正好我们把人民医院的手外科李主任请来了，他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以让他看一看这份结果，大家一起好好参详参详。” 那名中年人有点无奈的走出去，对何堂生道：“老何，让我看看。” 病房里，附属医院的所有人都怔了一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出，那管副主任的脸色甚至直接就沉了下来。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一声不响就把外院的人请来检查附属医院的治疗结果，行外人或许没什么感觉，可行内人却都会觉得这是挑衅。 只是市里的领导就在当面，附属医院这边不免敢怒不敢言。 何堂生显然和那李主任很熟稔，把检测结果交给对方，轻声道：“老李，这事儿……你怎么过来也不打声招呼？” 李主任微微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只说一句“公事公办，别在意”，就直接看起了检测结果。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更怪了，附属医院这边有种憋闷的感觉，连市里的几位领导都看出有点不对了，频频打量附属医院的众人。 那李主任把结果看了一遍后，有点讶异的抬起头，像是不能置信的看向何堂生：“这……这没错吧？” 何堂生两手一摊，说道：“我做检测的时候你都看着的。” 李主任点点头，又把结果看了一遍，开始慢慢消化脸上和心里的惊讶。 刚才说话的那位领导有点不耐的问道：“李主任，评测结果没问题吧？” 李主任抬头看了一眼，回答道：“没问题。” 想了想后，他又补充一句：“钟局，病人的恢复情况很好，后续复健很乐观。” “真的？” 那位“钟局”眼脸微眯。 李主任扬了扬手里的评测结果，点头：“真的” 按照strdtam法，可将恢复情况分为4级：恢复85%-100&为优；70%-84%为良；50%-69%为可；0%-49%为差。 目前黄晓光的恢复情况当然不可能达到优，不过在这个阶段能做到这个结果，只要继续坚持复健，达到优完全没问题，甚至能恢复受伤前相当接近的水平 评测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做的，评测结果一目了然，完全没有什么好说的。 钟局见状“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病人和病人家属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听见黄晓光的评测结果这么好，大姐当即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摸着弟弟的脑袋泪流满面，她总算是可以放下心了。 女主播这时候抓紧机会，连忙示意摄像打开机子，开始拍摄，她则按计划进行了一番采访，分别采访了病人和病人家属，还有就是何堂生和李主任，最后是市领导，反正一切都很正面、很鼓舞。 记者采访完后，众人离开病房，不再打搅病人休息。 所有相关医务人员转移到院办的会议厅，聆听市里领导的指示，这也算是应有之意。 路上，张少白忍不住问便宜师父：“刚才那个钟局是什么人？” 关安山很贼的前后扫一眼，才说道：“他是卫生局的副局长，一直想让我们医院的财政从医科大这边独立出来，都已经找了我们医院好多次麻烦了。” 轻哼一声，关安山又不屑道：“这一次是想当着市里领导的面给我们穿小鞋，你刚才也看到了，没成呢！” 附属医院属于医科大直属的下级单位，财政一直归医科大这边统筹和管理，虽然说公立医疗机构都应该归属卫计委关，可是医科大的附属医院一时半会有点掰扯不清，教育局这边也不愿意放手，卫生局只能看着眼馋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也算实力打脸 这是一笔烂账，双方都在较力，也不能说谁对谁错，反正官方一点的说法，就是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张少白对于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不感冒，既然弄明白事情的缘由后也就不再多问了。 走进院办的会议室，关安山作为主任，在大圆桌子上有一个席位。 而张少白作为最小土豆的实习医，则坐在一个靠墙边的位置上，混在一种主治医生中，一点也不起眼。 院办的领导和市里的领导进来后，分别落座，会议就开始了。 经过介绍，今天的市领导中，除了之前来过的那几位，还有一位来自大夏军队系统的首长，毕竟黄晓光是退伍军人，首长也会过来站台慰问。 市领导先讲话，那位主要领导肯定了这附属医院这一次对黄晓光的救治，显然因为之前评测得到的结果不错，让他心情很好，因此对院办的几位领导以及手术医务人员都着实夸了一番。 领导们一个接着一个讲话，或多或少都说上几句，表示肯定，就连那位军队系统的首长也对附属医院表示了感谢。 轮到卫生局那位钟局长，他扫视了一眼附属医院的众人，才说道：“刚才市里的几位领导对你们进行夸奖和表扬，这他们对你们的鼓励，也是期望，希望附属医院以后能够再接再厉，继续做好救死扶伤的本职工作，收获更多更大的成绩。” 微微一顿，钟局长的话音一转，用稍微严肃的语气道：“作为地方各级医院的主管部门，我就不夸你们，我想来说一说这一次你们附属医院做得不足的地方，希望你们今后能总结经验，不断提高业务能力和业务水平，让附属医院的发展更上一层楼。” 话儿说得好听，可底子还是批评。 所有人都听得明白，市里的几位领导看了那钟局长一眼，没说话。 毕竟是人家卫生局一亩三分地的事情，最好不说话，先看看情况。 附属医院的众人更听得明白，他们都静静的看着姓钟的，看他要说什么。 钟局长轻咳一声，说道：“这一次黄晓光同志的事情，不止是一次简单的急救救治，还是一件受到了公众瞩目的紧急事件，在这样关系重大的一场救治中，你们附属医院给我的感觉是反应稍显迟钝，没有及时请来各科室的专家对黄晓光同志进行会诊，而是直接让急诊医生进行救治，把病人送进了手术室。” 钟局长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说道：“这是第一点，你们对这样紧急的事件关注不够，反应迟钝，这说明你们公关部门的水平有待提高。” 微微一顿，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继续道：“第二点，在对病人的救治中，居然有实习医在手术台上做手术。” 钟局长重重的敲了敲桌面，语气凝重的说道：“同志们，在这么重要、这么紧急的一场手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实习医混在其中，并且还能上手手术，你们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吗？” 市里的领导并不清楚这个事情，闻言都怔了一怔，随即皱起了眉头，相互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附属医院院办这边领导们的脸则沉了下来，看着姓钟的思索应对之法。 其实实习医也是医生，上手手术无可厚非，只是问题在于病人的身份有点不一样，再加上这台手术受到了市领导如此的重视和关注，现在被姓钟的这么拿出来打开说，就算本来没错也变得好像有点欠妥当了。 张少白是所有人最受震动的，没想到自己上手了这么一个手术，事情居然闹这么大，看眼前这个样子，不是他、或者朱副主任、又或者急诊的事情了，已经牵连到了整个附属医院，一个不好就要因此吃挂落。 还没有人开口说话，这时候，附属医院这边倒是关安山先出声了：“钟局，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说吧，我们医院培养人才，一向都是以练带教、以教促学，实习医进入手术室，这没有什么不对的，至于他上手手术的事情嘛……” 微微一笑，关安山继续道：“钟局您不是学医出身，所以可能不知道，在我们这个行业里，手术台上谁有技术谁就是老大。黄晓光手上的屈肌腱缝合虽然是一名实习医做的，可是刚才评测结果您也看了，就连人民医院手外科专家李主任都说好，这就更没有问题了。” “这一次是你们的运气好，万一当时手术台上出现什么问题，你们就闯下大祸了。” 钟局长的脸色继续阴沉着，说道：“我特地提出这件事情，就是想让你们做好自我检讨，类似的情况以后不要再发生。” 市里那位最主要领导开口了，问道：“黄晓光同志的这台手术，是真的有实习医生参与了吗？” 管副院长连忙苦笑着解释：“是，的确有一名实习医生参与了手术，不过事情是这样的……” 不过，没等管副院长把话说完，那位领导已经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又开口问道：“是哪一位医生？今天在这里吗？” 一瞬间，附属医院这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少白的身上，大多是同情的。 手术做得这么漂亮，却无端被黑，这种事情放到哪里都让人感觉兔死狐悲。 张少白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说道：“领导好，我是张少白，是急诊科的实习医生。” 这一下，领导们的目光也都投了过来，上下打量张少白。 那位领导问道：“那天，你参与了手术？” “是的。” 张少白点点头，还算淡定。 他家里住着比这更大的领导，因此官威这东西在他这儿不太好使。 那位领导又问道：“你具体做的是什么手术？” 张少白连忙回答：“主要为病人做了右手手指的断指再植，还有两处肌腱缝合，和几处清创缝合。” 那位领导看着张少白年轻的脸，忍不住问道：“你一个实习医生，进入手术做这么重要的手术，你有把握吗？想过万一出事怎么办？” 这已经算是质问了，看来这事儿多少引起了领导火气。 张少白狠认真的想了想，说道：“这个手术我还是有把握的，他的断指伤口比较平整，而且送到医院也很及时，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那领导被张少白自信的话语堵了一下，看着张少白脸上那认真无比的神情，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 旁边那名军队系统的首长问道：“你叫张少白？” 张少白点点头：“是，我叫张少白。” 那名首长又问道：“你母亲姓唐？” 嗯？ 张少白心里一咯噔，忍不住朝那首长看了过去。 那首长看他这模样，心里顿时有底了，不过还是继续问道：“你母亲是不是姓唐？” “是……是的。” 张少白一边打量着对方，一边老实回答。 那首长点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我去过你家，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可我还能记得你，记得你小时候只有这么点高，和你爸爸站在门前迎客……啧，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 “哦……哦，您好！” 张少白是真不记得对方了，不过看对方的年纪和身上的军服，他多少能猜出这应该是自家祖父的老部下。 对方故意只问他母亲的姓，没说他爸的名字，这是为了不漏他的底。 会议室里其他人也有点懵，搞不清楚这怎么突然就变成“认亲”环节了。 那首长对张少白笑了笑，然后转头对刚才问张少白话的领导说：“这小子我认识，他家里人说话向来是一口唾沫一口钉，所以他说的话我信，他说这手术能做就是能做，不用追究了。” 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很有点大包大揽的意味。 其他几位领导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这事儿他出面兜着了，可以就此翻篇。 既然事情的结果是好的，这个面子众人都会给。 那位问话的领导意外的看着那首长，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站出来，不禁有些好奇的转眼去看张少报，上下打量。 附属医院的众人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峰回路转，都感觉有点惊喜，怔怔的看着张少白，回不过神。 倒是那钟局长，彻底愣在了当场。 他苦心营造出来的阴霾，好像一下子就被吹散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次教学 会议结束，市里领导们纷纷离开。 虽然钟局长临走时还强调了一次，希望附属医院要接受教训，努力改进，可附属医院这边听了只当是耳旁风，没人应声。 那位军队首长走在最后，直接把张少白叫出去叙旧了，附属医院的其他人不禁都朝关安山围过来，打听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事情意外的解决了，关安山的心里高兴得很，可是脸上却不显，关键是他也不知道张少白和那首长有什么关系，只用“你们自己问他吧”这种稍微有点高深莫测的话儿把人都挡了。 人民医院手外科的李主任没立即走，落在后面对何堂生道：“你们以后可要小心着点了，那位已经盯上你们医院的这个小子，他这段时间但凡在手术台上出什么事情，都别想善了。” 那位自然指的是今天没有达到目的的钟局长，何堂生心知肚明，不过他摇了摇头，不屑道：“耍这种小手段有什么用？只会把我们越推越远。不是我说啊，只要再过一个月，就算这小子在手术上出现失误，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了。” “怎么说？” 李主任好奇地问。 何堂生道：“这小子现在每天都做两台以上屈肌腱缝合的手术，等到一个月后，他的术后反馈就陆续回来了，到时候病人恢复的优秀率起码在百分之90以上，就算偶尔有失误一次，还有谁能说他什么？” “什么？才一个实习医而已，怎么给他这么大的手术量？” 李主任乍舌。 何堂生摆摆手，道：“你又不是没看他的术后评测，这样的好苗子，多给他一点手术量又怎么样？” 微微一顿，他又压低了声音道：“他做的屈肌腱缝合已经超过三十例了，那些病人我都去看了，恢复得非常不错，只要复健不落下，应该全都能达到优。” 李主任怔了一怔，有点难以置信。 这样的预后就很厉害了，三十例以上全是优，就算是号称人民医院手外第一人的他都不敢保证的，毕竟技术是技术，可病人的实际情况往往很复杂，稍微不慎就容易出现意外，三十例无一出错，这也实在太稳了。 又回想了一下刚才的那一份评测结果，的确令人惊叹，想想张少白的年纪，才这么年轻，要是能给他更多的机会继续钻研下去，将来就算不是全大夏首屈一指的屈肌腱缝合专家，也肯定会是广南省的头一号，毋庸置疑。 何堂生轻叹一声后，眼带不忿的瞟了那边的关安山一眼，道：“只可惜这么一个好苗子，居然长在他们急诊科了，我让他们把人转到骨科来，却死活不肯，你说气人不气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里都争斗，只看是良性还是恶性的而已。 医院里各科室虽然看起来各管一块，毫不挨着，可实际上一样有竞争，毕竟医院里的资源就那一点，有人多了自然就有人少了，不争不抢的只能等着淘汰。 人才历来是各科室争夺的大头，有人才的科室才能发展壮大，才能凭此抢到更多资源。 李主任作为人民医院的一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朝着远处的张少白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暗暗想了起来：“还是实习医啊，要是能转到我们人民医院来就好了……” …… “我叫包展铭，你回去和你爸一说，他就知道了，他小的时候啊，还要喊我一声哥呢。” 那首长对张少白毫不见外，一来就自报家门，然后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张少白小时候的事情，才道：“那年首长去世，他的葬礼我也去了，不过那天人很多，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我却记得很清楚，你在首长的灵前哭着说以后要当医生，要治病救人……这事儿我印象很深，所以刚才一听见你的名字就想起来了。” 听着包展铭的讲述，张少白也想起了从前许多事儿，只是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包展铭继续道：“我一直和你爸有联系，只是没听他说起你在附属医院当医生了，今天能遇到你小子，我真的很高兴。当医生好，如果首长在天之灵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谢谢你，包伯伯，今天的事情……幸好有你。” 张少白连忙道谢，今天这事儿如果不是赶巧遇到对方，就算事后找郭志平帮忙，也要先吃一个亏。 包展铭摆手：“你治病救人，还能错了？我虽然不知道卫生局那家伙想干嘛，可看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就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两人又聊了几句，包展铭看看表，说道：“我待会儿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聊了，下次约你爸妈吃饭，让他们把你叫上，咱们再好好聊。” 说完，他拍拍张少白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张少白已经有点习惯这种军人的作风，从小到大，他见到过很多这样的人，行事说话雷厉风行，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等包展铭走远，张少白这才转回来，走向关安山。 关安山问道：“聊完了？” “聊完了！” “那我们回急诊去吧！” 关安山也不管其他人，领着张少白径自离开会议室。 走到没人的地方，才问：“那位首长你认识？是你什么人？嗯，师父不是八卦啊，不过你多少给我个说法，我好拿来回复院办那边。”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他认识我爷爷，小时候见过我，所以听见我的名字就认出来了。” 这说法倒是中规中矩。 关安山听了点点头，觉得足够应付了，也不再继续多问。 回到急诊，张少白立即往手术室赶，阿法芙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做好准备，两个人也不需要多说话，只互换了一个眼神，便一起走进手术室，开始他们今天的第一台手术。 还是屈肌腱缝合，断了四指，其中三根手指在ii区，一根在i区，张少白先易后难，先从i区那根开始。 因为他的手术极快，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bunnell法缝合。 从第二根手指开始，张少白就开始采用“m-tang法”，所以他特地把速度放慢了下来，一边手术，一边进行说明，每进行一步，都要先说明，详尽程度堪比学校里的教授教学。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次约会 一台手术下来，四根断指再植，居然只用了两个多小时，这速度快得张少白都有点不相信。 回心想了想，做手术的过程中，虽然他会边说边做，可是实际上也只在第一个“m-tang”缝合术的时候放慢了速度，随后阿法芙很快就熟悉了他的节奏，总能在他没开口的时候就把器械送到他的手中，配合得比小护士更好，让他根本不需要多想，因此他的速度反而是快了。 “不错，比平时快了，看来你比护士们做得还要快，厉害！” 张少白随口这么一说，阿法芙也随耳这么一听，笑了笑便过了。 可是，旁边那名收拾器械的小护士听见张少白的话儿，顿时忍不住瘪了瘪嘴。 今天明明好不容易才轮到她上手术室给张医生帮忙，可没想到却突然杀出了个女医生，把她的工作抢了，现在张少白这无心的一句话儿，就好像是在嫌弃她一样，让她实在有点小委屈。 大家都带着口罩，张少白也没能留意到太多，一边朝着手术室外走去，一边看表。 这个时间有点尴尬啊…… 明明比平时快了一个小时的，可还没到午饭的点，如果不继续做手术的话，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想了想，张少白把手套脱了，掏出手机给自家的女神发了个信息：“你现在干什么呢？有空了吗？” 信息很快回来：“正准备进手术室，看主任做食管癌切除手术呢，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吃午饭了。” 张少白想了想，发信息道：“那好，那我们中午就不在一起吃法了，我四点下班，下班以后一起吃晚饭，好吗？” 王嘉怡很快回复：“好！” 张少白忍不住嘴角微弯：“那下班以后我去找你？” 王嘉怡道：“恩，你在胸外的手术等候室等我。” 张少白把手机重新放进口袋，转头对阿法芙说道：“累不累？” 阿法芙正在洗手，摇头道：“才这种程度，不累。” 张少白点点头，说道：“那行，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继续，待会儿让你尝试上手m-tang法。” 两人换好衣服后，一起赶往食堂点餐吃饭。 张少白点了一份鱼排饭，阿法芙点的是肉酱意大利面，两人吃饭的时候，居然如出一辙的沉默不语，大口吃饭，速度很快。 等到吃东西，张少白好奇的看了阿法芙一眼，问道：“你平时吃饭都是这样的吗？” 阿法芙好奇：“怎么样？” 张少白指了指她的嘴：“就是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然后吃得超快。” 阿法芙想了一下，点头道：“我好像一直是这样的，刚才想了一下，这大概是因为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从小跟着爸爸一起的缘故。我爸他是一名边防军的军官，在家里从来不煮饭的，只会下下面条，所以我平时都会跟着他到军营的食堂里吃饭，所以就养成了吃饭时不说话的习惯。” 张少白这下明白了，军营里面，士兵吃饭的时候是不能喧哗的，因此阿法芙在潜移默化下也就变成这样了。 他吃饭的时候其实在一般情况下也不怎么说话，因为爷爷在家里就是这样要求的，就像在军营里一样，不过渐渐长大以后，已经改变了许多。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张少白说道：“我们走吧，继续再做一台。” 阿法芙没有异议，两人起身，再一次走进手术室。 接下来的，还是屈肌腱缝合，张少白让阿法芙上手，他在旁边压阵。 就跟之前朱昌庆为他压阵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会让阿法芙先说明操作要点，确认无误后，再动手。 这个病人尽管只有两根断指，可是手术时间却比之前那台手术要长，整整花了四个多小时，两人才从手术室里出来。 阿法芙已经掌握到“m-tang法”的要点了，只是还有很多东西并没有熟练，常常会出现小失误，幸好有张少白在旁边看着，为她补救。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上手而已，已经很不错了，张少白自问如果不是有系统帮助，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看来不需要五次，阿法芙应该就能独立把“m-tang法”给做出来了。 “你真厉害，第一次上手就能做到这个程度，学得真快。” 张少白由衷赞叹。 阿法芙沉静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真心的吗？” “啊？” 张少白怔了一怔，点头：“当然是真心的。” 阿法芙道：“那我怎么听说你好像第一次上手做‘m-tang法’，就独立完成了。” 张少白才想起这茬儿，只能解释道：“我自己私底下练习很多，你们不知道而已。” 然后，他也不想继续多说这个话题，对阿法芙打了招呼，丢下一句“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转身就急匆匆的赶往心胸外科的手术等候室。 手术等候室里，都是病人家属在等着。 这种时候对病人家属来说通常是最煎熬的，手术室里是自己的至亲，也不知道手术结果怎么样，可他们偏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无助极了。 张少白体会过这种感觉，当年爷爷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他就和父母哥哥在手术室外等，最终等到了一个不好的结果，这一个经历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等了一会儿，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王嘉怡出来了，她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到张少白面前：“走吧！” 张少白记得自家女神的话儿，不让恋情曝光，便不动声色的和女神一起走出医院。 来到医院大门前，女神才问道：“我们去哪儿吃饭？” 张少白想了想，试探问道：“要不就去上一回你去的那家麻辣烫？” “好呀！” 王嘉怡一口答应了下来，看起来巴不得这样。 张少白叫了辆网约车，两人直奔麻辣烫小店。 车上，张少白指了指王嘉怡的手，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伤口愈合了吗？” 王嘉怡展示一样的动了动手：“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过动起来没问题了。”微微一顿，她又接着说：“我已经和主任说过了，这一段时间不上手术，只做旁观。” 张少白点头：“最好这样，防止过度用力，伤口崩裂。” 王嘉怡转眼看了张少白一下，问道：“你呢？你今天做了什么手术？” 张少白老实回答：“做了两台断指再植。” 王嘉怡接着问：“你一个人做的？” 张少白说道：“还有一个从中心医院来交流的医生。” 王嘉怡又问：“女的吧？” “恩？”张少白怔了一怔：“是，是女的。” 王嘉怡用打趣的口吻说：“我听说你们合作得很好，简直完美呢！” 张少白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问道：“你都是听谁说的？怎么传得这么快？”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想了解你 小护士下了手术室，立即把张少白和阿法芙携手做手术的事情往投喂群里发了。 而且有图有真相，还发了一张偷拍的张少白和阿法芙做手术时的照片。 那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和时机都掌握得很微妙，刚好是在张少白和阿法芙做周边表皮缝合的时候，没有使用显微镜，两人的脑袋紧密的凑到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是正脑袋抵着脑袋一样，神情亲昵。 小护士也没造谣，只将自己的小委屈在群里发了，有点夸张的说出外敌入侵、小张医生就要沦陷云云，号召大家要手挽手站起来抵御强虏。 王嘉怡虽然今天全程跟看手术，没空和张少白一起吃午饭，可刷手机的时间还是有的，自然也看到那张照片。 她并不担心张少白和阿法芙真有什么，倒是小护士们在投喂群里讨论的内容让她感觉有趣。 小护士们很自觉的打听阿法芙的来历以及各种信息，有人甚至去找中心医院的同学或者朋友帮忙打听，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已经把很多“重要”的信息打听到了，并在群里为阿法芙建立了一份个人档案，称作“大魔王”档案。 【一号大魔王】 姓名：阿法芙 祖籍：齐齐乌鲁 星座：摩羯座 血型：b 身高：1.75m 情感状态：单身（疑似从未有过恋爱经历） 毕业院校：西北民族大学医学院 工作单位：鹏市中心医院急诊科 最喜欢的食物：大盘鸡 最喜欢的颜色：白色 …… 看着这一份“档案”，王嘉怡真的有一种想要笑出声的感觉。 连胸围和臀围都有，这个人信息泄露得也真是够彻底的。 不过不得不说，阿法芙的样子的确很美，至少从照片里看是这样的。 而阿法芙的身材也很棒，这个从档案里同样能看得出来。 他会喜欢这样的吗？ 他喜欢我什么？ 王嘉怡对自己当然是有自信的，不过她也实在感到好奇，不知道张少白是怎么想的，所以才会忍不住拿这事儿打趣了一下张少白，。 “这事儿怎么传得这么快？我只不过是今天和阿法芙做了两台手术而已，这才刚下手术台，你就知道了？” 张少白一点也不方，因为心里光明正大啊，只不过他却真的很好奇这事儿究竟是怎么传到王嘉怡的耳朵里的，只有弄清楚这是怎么样的一个途径，以后才能有针对性的处理各种错综复杂的人际情况。 “你别问，我是不会告诉你。” 王嘉怡脸色淡然的回答一句，又问：“你先回答我，你觉得那个阿法芙长得漂亮吗？” 张少白怔了一怔，还有点搞不清楚王嘉怡突然问这个的意思，王嘉怡就又补充了一句：“我要听真话，你不能骗我。” 张少白看了王嘉怡，看见自家女神脸上认真的表情，想了想后点头回答：“漂亮。” 王嘉怡接着又问：“你喜欢不喜欢？” “不喜欢！” 张少白立即摇头。 开玩笑，这能说喜欢吗？ 就算是喜欢也不能说喜欢啊，何况这里面真没有涉及到喜欢。 王嘉怡继续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 张少白脑子里突然一转，看着自家女神道：“因为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靠，张少白，你可以啊！ 你真是可以的！ 张少白差点都被自己的机智感动到，心底连连给自己点了好几个赞。 王嘉怡听了张少白的话儿后，虽然很努力的没让自己表现出什么，可是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往上翘了翘，又问道：“好，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和她一起做手术吗？” 投喂群里，那小护士诉苦的最主要一点，就是说张少白对阿法芙这个助手很满意，看起来很喜欢和阿法芙一起做手术。 张少白觉得确认了关系以后，女神果然有点不一样了，今天话儿变得多了。 以前只有聊到医学方面的东西时，她才这么健谈的。 想了想，张少白老实回答道：“说真的，我挺喜欢和她一起做手术的。” 王嘉怡眨了眨眼睛，问道：“那我呢？你喜欢和我一起做手术吗？” 张少白无奈道：“刚才你不是说是最后一个问题吗？” 王嘉怡嘴角又翘了一下：“那你说不说？” “说，我说！” 张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才说：“我以前没和你一起进过手术室，只在西雎的时候合作过，感觉上和你一起手术，我还是有点紧张的，反而和阿法芙一起做手术，我的状态很放松。” “为什么？”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心里喜欢你，所以在意你，所以……恩，就紧张咯。” 王嘉怡显然对张少白的答案都满意，她很主动的给张少白夹了一块牛八叶，说道：“奖励你的。” 张少白夹起牛八叶就塞进嘴里，他从来没觉得牛八叶这么好吃，嚼在嘴里特别香、特别有劲。 两人吃了一会儿，王嘉怡又问：“你和阿法芙很熟吗？” 张少白摇了摇头：“也不算很熟，其实才刚认识没多久，不过可能因为她选择当医生的原因和我很像，所以有点投契而已。” 王嘉怡有些错愕，问道：“选择当医生的原因？难道你们不是因为喜欢医学才选择当医生的吗？” 张少白摇了摇头，把爷爷过世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阿法芙母亲的事情简单说了，才道：“我们都是因为家人至亲出了医疗事故，才选择学医的，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我和她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做手术的时候很合得来。” 王嘉怡看着张少白，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招手就叫小店里的服务员埋单，同时说道：“我发现自己对你真是了解得太少了……恩，不行，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我要知道更多你的事情才行。” “啊？” 张少白不知道王嘉怡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嘉怡又道：“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话儿，就从你小时候开始说起，我要知道所有你的事情。” 张少白怔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道：“我能不能再要盘牛八叶，这牛八叶太好吃了？” 王嘉怡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吃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天。”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为你氪金 张少白和王嘉怡走出麻辣烫小店，准备找一家安静的咖啡厅或者茶店之类的聊一会儿天，可是这家麻辣烫小店附近根本没有这类地方。 两人走了一会儿，张少白突然朝着路边一直，问道：“要不我们到那里去坐一坐？” “什么？” 王嘉怡有点不解的看着张少白手指的方向。 那里有一家“7字头”便利店，店门前对着马路的方向有一面落地玻璃，玻璃后面是一个类似吧台的小桌，坐在那里正好可以看见马路上的情形。 便利店里没什么人，王嘉怡想了想，就同意了。 两人走进7字头，里面飘来一阵熟食的香味，引得他们忍不住看了过去。 在收银台一侧，摆放着一台烤炉，香喷喷的热狗正在那滚筒上转啊转。 烤炉的旁边，则是两个电煲，一个里面是咖喱鱼丸，另一个里面则是茶叶蛋，都冒着热气，飘着香味。 张少白看了一眼王嘉怡，看见王嘉怡有点移不开眼睛，便试探着问道：“你想不想吃？” 王嘉怡点点头：“好呀，那就每样给我来一份。” 还真想吃啊…… 而且三样都要！ 张少白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三根黑线。 他算是发现了，自家女神居然是个吃货，而且看喜好应该是钟情小吃一类的东西。 这发现让张少白感觉有点惊讶啊，从前王嘉怡在他眼里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对什么都是一副清冷的样子，现在这层外壳似乎正在对他慢慢打开 当然啦，这对张少白来说是好事儿，女神喜欢吃这些东西完全没问题，又不是什么鲍参刺肚、山珍海味，自问卡里有个几十万私房钱的他完全养得起。 想了想，张少白又问道：“你要喝什么？” 王嘉怡转头朝着冰柜方向看了一眼，说道：“给我拿一瓶冰泉就行了。” 张少白让自家女神先去坐好，然后屁颠屁颠的拿了东西，手机支付后端过去，在女神旁边坐下。 热狗、咖喱鱼丸、茶叶蛋，他每样都拿了双份，给女神拿了一支冰泉，自己则拿了一瓶奶茶。 王嘉怡很有兴致的给咖喱鱼蛋沾了酱，然后开吃起来。 张少白则扭开奶茶的盖，先喝了一口。 王嘉怡一边吃，一边看着他，突然问道：“我发现了，你喜欢喝奶茶，是吗？” 好像回想了一下，王嘉怡又说：“你每次在医院吃饭，好像都会点一杯奶茶。” 张少白点点头：“是，我从小就喜欢喝奶茶。” 王嘉怡问道：“为什么？” 张少白说道：“小时候，我念小学的时候有个很要好的同学，她妈妈特别擅长做奶茶，我去过她家看过她妈妈做，用一个好像丝袜一样的细网过滤茶渣，奶茶冲出来以后很香很醇，很好喝，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喝奶茶了。” 王嘉怡又问：“你从小一直都在鹏市吗？” 张少白点点头：“基本上都在鹏市，爷爷去世后，离开过一段，跟着爸妈去了银海，大概不到一年吧，就又回来了。” 王嘉怡道：“那你小学在哪个学校？” “南华小学。” “中学呢？” “富田中学。” “你交过多少个女朋友？” “……” 张少白怔了一怔，没想到自家女神突然问了一条这样问题。 王嘉怡的眼底难得的流露出一丝娇羞的神色，催促道：“快回答。” 张少白说道：“我以前没交过女朋友。” 微微一顿，他又没好气的说：“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考个医科大跟玩似的，随便就拿了个高考入学第一名。唉，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进医科大的，平时除了刻苦读书，哪还有时间交女朋友？” 王嘉怡眨了眨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亲手拿起一颗茶叶蛋，剥好了壳，递给张少白：“奖励你的。” 张少白矜持了一下，没接茶叶蛋，厚着脸皮道：“你吃，我不要，你奖励我一点别的。” “恩？” 王嘉怡好奇的看着他。 张少白轻咳一声，有点小心虚的说道：“我能牵一下你的手吗？” 说完，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别开眼睛，端起奶茶又灌了一口：“我……我不吃蛋，就想牵……牵一下你的手。” 好一会儿，王嘉怡都没有说话。 张少白正觉得自己是不是惹恼女神了，想偷偷看一眼，没想到手里微微一凉，一只温润娇柔的手已经钻进了他的手里，将他的手握住。 “啊？” 张少白虎躯一震，差点奶茶都拿不稳。 转头一看，只见王嘉怡一手牵着他的手，另一手拿着剥好了的茶叶蛋，自顾自说道：“你不吃，那我自己吃了啊！” 说完，她也不客气，张开嘴就吵着茶叶蛋咬去。 那一瞬之间—— 张少白觉得王嘉怡吃蛋的样子特别美好，让他心儿荡漾，巴不得时间永永远远都停留在此时此刻。 好一会儿后—— 王嘉怡吃完茶叶蛋，转头看向张少白，问道：“怎么样？满意了吧？” 张少白傻傻的点点头：“满意了。” 王嘉逸喝一口冰泉：“你平时下了班以后，除了写歌唱歌，还有些什么爱好？” 张少白略一思索：“看看电影电视剧，有时候玩玩手游。” 王嘉怡好奇：“你还玩游戏？像凌冉那样玩农药？” 张少白摇头：“我不喜欢农药，我喜欢玩的游戏看起来比较傻一点，叫做黄石战争。” “咦？” 王嘉怡目光一亮，说道：“我也玩这个游戏……恩，我们互加好友吧！” 纳尼？ 女神居然玩游戏？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早就听说黄石战争里好多玩家都是妹纸，没想到女神居然也混迹其中。 张少白连忙掏出手机，和女神互加好友，然后翻看女神的资料……我去，所用卡牌居然全是满级。 转眼再看看自己的卡牌，全在十级和十一级之间，差好多啊！ “你的卡牌级数不够啊，没办法和你双打了。” 王嘉怡看了一眼张少白的常用卡组，摇了摇头发出轻叹。 张少白当场打定主意，回家马上充钱，一定要把卡牌给全部氪满级，花再多也在所不惜。 这世上有一种氪金，叫做为你氪金。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全面开花 两人坐在7字头便利店，面对着川流不息的马路，聊了很久很久，直到时间过了十点，这才离开便利店，手牵着手往外走。 说真的，张少白有点意犹未尽啊，作为一个刚有女票的人，和女票呆一起黏多久他都不觉得够。 可问题是明天要上班，地点还是陌生的中心医院，再不回去，可就没多少时间睡觉了，明天还怎么有精神应付？ 两人走出便利店，张少白正掏出手机准备叫网约车，可王嘉怡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附近的一家服装店。 “怎么了？” 张少白怔了一怔，也看过去，那家服装店的门面很小，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王嘉怡指了指店门前的音箱，说道：“你听啊。” 张少白这才发现，那个音箱里正放着音乐，旋律很熟悉，竟是《学猫叫》。 王嘉怡问道：“这是不是你写的歌？” 张少白之前把自己的歌录好后，第一时间给了王嘉怡一份拷贝，后来发现《学猫叫》在网上发布后，他也和王嘉怡说了。 王嘉怡听过《学猫叫》，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张少白好多天没留意《学猫叫》在逊藤音乐上的情况，没想到今天竟在大街上突然听到，这倒是让他感觉有点意外。 按照系统给出写歌任务时的说明，最低一等的附加奖励，必须是歌曲收获一千万人的由衷喜欢，才能得到200奖励点。 之前一直没收到系统的推送通知，说明这歌未能收获一千万人的喜欢，这给张少白的感觉就是没火，所以他完全没有在意。 “我不喜欢这首歌。” 王嘉怡很坚定的表明立场，说道：“我还是喜欢纸短情长、奇妙能力歌和往后余生。” 轻“嗯”了一声，她又说道：“thatgirl我也喜欢，旋律很好听，就是歌词太浅白了。” “说起来……” 王嘉怡看了看张少白，好奇道：“我怎么觉得你写的歌曲……风格好像都有点不太一样啊？” 张少白嘿笑一声：“我就是平时想到什么写什么，完全业余的，哪儿来的什么风格?” 他的歌全是系统提供的，这事儿没法细说，只能敷衍。 王嘉怡也没多问，又看向那家小服装店：“这歌好像最近挺火的，在网上好多短视频都开始拿它配乐了呢。” “是吗？” 张少白没留意，想着回头再上网看看情况。 两人继续往前走，那家服装店居然是单曲循环，他们走出很远，还能听见“喵喵喵喵喵”的歌声。 把王嘉怡送回家后，张少白自己也回到了宿舍。 刚洗了个澡出来，就看到了悦文编辑贼子洞人发来的消息： “在不在？” “有事找你，有空回我，我等你。” 这几天，张少白几乎每天都写五万字的稿子，写完后会立即把稿子发给贼子洞人，虽然没怎么和贼子洞人细聊，可一来二去总会说那么一两句，所以大家也都算是混熟了。 贼子洞人这么主动找他，肯定有事，所以他想了想，当即捧着手机回了一条信息：“什么事？” 贼子洞人果然一直在等着他，他回复过去后，没一会儿，贼子洞人的信息就来了：“是这样，鬼吹灯的均订已经过两万了，正在朝着三万冲，应该再过两个星期就能达到，冲着这本书的热度，有出版商联系我们了，想要出版鬼吹灯，我想问问你觉得怎么样。” 能出版当然是好事。 《鬼吹灯》是月初的时候才开始上架的，张少白虽然知道网上的订阅很不错，可是对于能拿到多少钱他并没什么概念。 现在听见可以出版，那就意味着能多拿一分钱，他肯定要答应啊。 所以，他回道：“没问题，不过出版的事情我不懂，你能帮忙选择出版社吗？” “没问题，我会帮你盯着的。” 对于贼子洞人来说，现在《鬼吹灯》是他旗下最火的一本书，已经帮他成为了这个月各组责编中成绩最好的一人，现在有出版商找上门来要出版《鬼吹灯》，他当然会出大力。 想了想，贼子洞人又说：“鬼吹灯这个月的月票很高，少有的新书就冲上月票榜前三，我接下来可能会加大更新量，争夺榜首的位置，这个没问题吧？” 现在贼子洞人手里拿着《鬼吹灯》超过三十万的存稿，对于争月票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就怕张少白不愿意更新太多，到时候如果消耗太多存稿就不好了，所以两个人必须事先协调好，商量着来。 张少白没问题啊，反正他现在越写越快了，每天写个五万跟玩似的，根本不在乎。 贼子洞人看见张少白支持他，很高兴，发了个笑脸道：“如果这个月你能争到月票榜第一名，这就破了我们悦文的一项记录了，新书直接空降月票第一，史无前例。” 破纪录好，张少白就喜欢这个。 按照系统的说明，每破一项记录，他会额外获得1000奖励点。 现在他还欠着系统6000奖励点，只有多破纪录才能尽快还债。 贼子洞人又说：“你如果有空的话，待会就去书评区发一条书评吧，你最近的打赏特别多，已经出了五个白银大盟和一个黄金大盟了，照理说应该去感谢一下的。” 又是破记录啊，真好！ 自从把更新的事情交给贼子洞人后，张少白就彻底没怎么去看《鬼吹灯》的数据了，所以也不知道打赏和书评的事情，听见贼子洞人这么说，他立即回复：“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看看，顺带码码字。” 贼子洞人发了个“好”，再加上一个大拇指，就不再说话了。 张少白打开《鬼吹灯》的书页看了看，果然发现粉丝排行榜上的壮观景象：一个黄金大盟，五个白银大盟，后面还有一百零八个普通盟主，后面宗师掌门一大堆。 书评区里，更是人满为患。 好多盟主都建立了散财楼，只要进入签到就散财，使得书评区非常热闹。 张少白想了想，发了一个书评，名字叫做《只能肝脑涂地》。 在书评里，他感谢了书友们的支持，表达了自己受到的鼓舞，最终化作一句话：只能肝脑涂地的去写作回报大家的支持。 张少白没有任何煽情，只写了不过十句话，看了看后便点击发了出去。 做完这些，张少白继续开始码字，完成今天的任务。 两个小时后，张少白码了五万字，再次发给贼子洞人。 贼子洞人一边接收稿件，一边给他发信息：“你再去看看你的书评区吧，现在即使悦文最大牌的大神作者，恐怕都没有你的号召力了。” 张少白怔了一怔，连忙又打开书页去看书评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发现自己刚才发的那条书评里，竟然得到上万条回复。 不仅如此，他的粉丝排行榜中，又多了一个黄金大盟和三个白银大盟。 那打赏的书评，在书评区里列了长长的一排，简直就是在刷屏。 新的黄金大盟“白看不厌”说道：“作者加油，这么好的书，再加上这么勤恳的作者，不打赏对不起自己。” 白银大盟“我想入戏不想入你”说道：“期待作者爆更，后续打赏正在打包待发。” 然后下面一堆人留言：“附议，后续打赏打包待发。” 第一百五十章 寻找大神 张少白临睡前上逊藤音乐看了看，发现《学猫叫》已经爬到新歌热销榜的前三，甚至进入了所有歌曲热销榜的前五十。 这成绩应该算是很牛了吧？ 张少白不太清楚，不过因为没有收到系统的推送通知，说明《学猫叫》还没有“收获一千万人的由衷喜欢”，这让他总感觉这首歌并没有多火。 正想着关屏睡觉，没想到脑子里居然收到了一条推送通知： “视频获得一百万人浏览，可获得4000奖励点。” “视频获得十万人点赞，可获得4000奖励点。” 什么鬼？ 张少白又惊又喜，高兴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他完全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居然给他弄到8000奖励点，一下就能把赊欠系统的奖励点给还清了。 视频到底是谁拍的？ 又是从哪里传的？ 张少白的好奇心一下被吊起来了，开始在网上找起来。 之前他找过一次，可是什么也没找到。 这一次进入了一个视频网站的app，键入关键字“攀岩”，很快就找了一个最热门的视频，那视频的名字叫做《攀岩采药，只为救女朋友》。 张少白一看那视频的照片，就知道没错了，因为那岩山太熟悉了，正是他攀爬过的那面岩壁。 看视频的时长，超过一小时。 下面显示视频的浏览量超过三十万，点赞也过五万，评论更是密密麻麻长长的一排。 这些评论大多很简单，“牛”是使用最多的字眼，“强”是使用第二多的字眼，其中还穿插各种图片文字。 张少白点开视频看了起来，发现视频是从他攀爬中途开始拍摄的，所以并没有清楚的拍摄到他的样子，只能看见他在岩壁上的身影和侧脸。 当然，拍摄设备的清晰度不错，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还算拍得很清楚，因此看起来画质很不错。 张少白那边完全沉浸在攀爬的过程中，甚至有点享受于攀爬的快乐，并没有太留意其他。 之后，他也没去看系统拍摄下来的视频，所以直到这个时候，是他第一次从山下的角度看自己攀爬的过程。 从视频里看，他爬上去的过程还是挺危险的，好几个他只靠着双手手指支撑悬挂半空的地方，引得山下的人都发出一阵阵惊呼和骚动，特别渲染了视频中的气氛，让人看着都莫名的紧张。 当然，作为岩壁上的当事人，张少白知道当时他的动作虽然有点难度，不过却并不算危险，以他从系统中兑换到的技术，他甚至可以用一根手指固定自己，让身体悬空而不落下。 整个视频一直拍摄到他安全下山后结束，由始至终都没有拍摄到他的正脸。 只在临近拍摄结束的时候，出现了他一个近距离的侧脸，显示他是地地道道的大夏国人，并非外来者。 张少白放心了，因为只要没有正脸，只凭那个很难辨认的侧脸，根本不可能追踪到他是谁，因此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同时的，也从那个侧脸的镜头，让他回想起来了，那天的确有一个男青年拿着手机对他拍摄，系统还帮他干扰了对方的拍摄，看来视频就是从那男青年的手里传出来的。 看完视频，张少白又往视频发布者的说明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视频发布者在下面写明了，这个视频是转载的，来自抱石天下论坛。 “抱石天下？” 张少白打开网页搜索这个论坛，很快就有了搜索结果。 这个论坛看起来不小，看发帖量和活跃用户量就知道了。 《攀岩采药，只为救女朋友》这个帖子正正就在首页，看起来热度很高，被置顶首页了。 因为不是用户，居然还不能打开浏览，就连进入帖子相应的板块都不行，张少白只能无奈的注册了个账号，用的一样是悦文的那个笔名“我真的是官二代”，填写了一堆资料才注册成功。 这么一弄，花了十多分钟，张少白才终于可以点开帖子所在的“会当凌绝顶”的板块。 一进门，就看见那个帖子置顶最上面，帖子的点击已经超过五十万了，回复也过万条。 张少白看了一眼发帖的用户，叫做“星火超人”。 想了想，他依稀记起章小鱼所在的那个支教组织，好像就叫做“星火助学教育基金”。 这个“星火超人”应该就是之前那个联络员，张少白有底了。 点击进入帖子，里面没有文字内容，只有视频，光秃秃的，有点寒碜。 不过就是这么寒碜的一个帖子，下面的回复却热情得很。 “我的天啊，居然是freesolo啊，我们大夏有这么牛的大神，一定要顶起啊！” “这视频真让我震撼啊，什么装备都没有，就徒手爬上去了，这简直牛得突破天际了。” “是啊，空手光脚就上了，真是没有比这个再牛了，说是我们大夏国内徒手攀岩的第一人都不为过。” “看着那几个两点支撑的技术动作，我的心都悬起来了。这技术绝对是经过训练的，不可能连装备都没有，想想真的就可能是像帖子题目所说的那样，这位大神是为了救女朋友，必须上去采药，手边又没有趁手的装备，只能硬扛了，牛得一批！” “这绝对是我们国内最顶级的大神，他的技术即使比起国外那些大神，都不会差。” …… 相比起那些视频网站的评论，这个论坛里的用户明显对于攀岩这个活动更具有“专业”眼光，更能看出视频里张少白那一举一动的价值，因此他们也更为狂热，丝毫不吝赞美之词，所发出评论的字数很多，有的资深用户分析起来就跟写论文一样，洋洋洒洒。 张少白对攀岩这项运动在国内的状况不太了解，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论坛，让他非常惊讶。 一篇一篇慢慢的翻过那些回帖，他发现有很多人都在猜测视频里的大神是谁，“寻找大神”的言论在帖子里非常多。 张少白没能看完所有的回帖，因为实在太晚了，那些回帖的字数很多，等看完他恐怕都不用睡，所以大略翻了一下后，他便放下手机，安心睡觉去了。 睡前，他忍不住美滋滋的想着，这帖子似乎还有继续火下去的潜力，到时候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奖励点了。 说起来，真该感谢一下那个星火助学的联络员，他并不知道抱石天下论坛，如果视频发到别的地方，可能效果就没有这么好了。 对方等于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这奖励点赚起来还真是轻松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走进中心医院 “阿嚏~~~~~~” “阿嚏~~~~~~” 张少白心里想着感谢星火助学的联络员的时候，远在另一个城市王志超狠狠的打了个两个喷嚏。 俗话常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在背后说坏话，打两个喷嚏是有人在背后想着自己。 王志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想到底是谁在想着我呢……恩，好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怕是老妈又念叨着要催婚了。 他舒舒服服的躺在旅店的床上，捧着正在充电的手机刷回帖。 他发的那个帖子这两天一直是抱石天下最热门的话题，他每天都要打开抱石天下刷个几遍，看看点击量多了多少，回帖多了多少， 虽然视频里攀岩的人不是他，可是看着那些不断增加的点击量和回帖，他觉得很高兴，就连每天奔波做事的时候都仿佛变得特别有干劲儿。 “叮咚！” 手机里传来一声提示音。 王志超只抬眼看了看网页最上面的私信提示，又多了一个，他也没去理会。 这两天，给他发私信的人多不胜数，大概都是问他视频是在哪里拍摄到的，视频里的人是谁，还有没有更清晰的视频之类。 一开始的时候，王志超还会大概回一下，可是发私信的人越来越多，每天都不下数百个，他完全回复不过来，所以也就彻底无视了。 又看了一会儿论坛，王志超觉得时间差不多，把灯关了，准备放下手机睡觉，毕竟明天还要赶远路，去给一处山区的支教老师们送东西。 他刚躺下来，准备关上手机屏，没想到这时候又是“叮咚”一声，提示他收到了一条私信。 王志超心想这么晚了还发私信，这也太疯狂了。 好奇心起，忍不住点开了私信窗口，准备看一眼就睡。 “恩？” 让王志超有点意外的是，这最后一条私信居然是抱石天下的总版主“出手越晚越好”发过来的。 王志超在抱石天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论坛那几位出名的版主多少有些了解。 这位“出手越晚越好”据说曾经是专业的攀岩运动员，参加过两届世界锦标赛，尽管没能拿到什么太受瞩目的成绩，可是这样的经历已经算是国内攀岩玩家中的大佬级的存在了。 要知道攀岩这项运动很少会有比赛，世界锦标赛和世界杯赛算是攀岩运动最重大的两项比赛，大夏在攀岩运动发展比较晚，能走出国门去参加这两项比赛的人，都是行内的前辈。 离开专业的圈子，“出手越晚越好”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创立了抱石天下论坛，给论坛拉来了很多比较专业的玩家，让他们给普通用户分享心得体会，渐渐的使得论坛越来越兴旺，攀岩这项运动也相应的得到推广。 正因如此，“出手越晚越好”在论坛里一向都很有威望，常常也会现身回答新人的问题，是一位老大哥一样的存在。 点开“出手越晚越好”的私信看了一眼，和王志超预想的没什么两样，“出手越晚越好”给他发私信同样是询问视频拍摄的地点和视频里人究竟是谁。 不过，同时的，“出手越晚越好”在私信中很详尽的解释了他发私信询问的原因。 他觉得视频里那面岩壁的攀爬难度虽然不是太高，不过能够徒手爬上去，并且没有使用任何装备，已经可以肯定视频里的那个人是个攀岩高手。 而且，从视频里所看到那个人的动作，一定不是野路子，很显然是经受过训练的。 “出手越晚越好”和几个专业的朋友看过视频后，都想不起来大夏有这样一个人，所以非常好奇，希望能知道那人究竟是什么人，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大家可以交流攀岩的心得。 私信尽管已经内容很多，可并不算长，王志超很快就读完了，他想了想后，立即捧着手机回复私信。 他把拍摄的地点详细说了，不过却没有说张少白的身份。 虽然只要问一下章小鱼，他很容易就能得到张少白的身份，可之前偷偷拍摄了人家的视频并私自发上网，已经有点过分了，这时候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公布身份，未经许可之下他可不敢造次，所以只含糊的说自己是刚巧遇上的，就把事情拍摄了下来，之后视频里的那个人很快离开了西雎村，他并不知道身份。 私信写完后，王志超检查了一遍，自觉没有问题，这才发送了出去。 然后，他又等了一会儿，想看看有没有回复，可却什么也没等到，看看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为了第二天的工作，只能把事情和手机一起放下，钻进被窝睡觉去了。 …… 第二天. 张少白一大早赶到了中心医院。 因为不熟悉环境，所以他起得比平时更早，好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去熟悉这个陌生的环境。 来到医院大门，让张少白感到惊讶的是，这里的挂号处居然已经有人排队了，人龙比他们附属医院长得多得多。 张少白进门后，叫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小护士，询问急诊怎么走。 那小护士被人这么叫住，原本一脸不耐烦，可是只看了张少白一眼后，居然很主动的说带他过去，这简直让张少白受宠若惊，迭声道谢。 “你要去急诊科的办公室？找谁？” 小护士一边领路，一边好奇的打量张少白。 张少白没想到中心医院的人这么热情，只觉得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所以面对好人的询问，他也没有隐瞒，直接回答道：“我找张思成主任。” “哦，你找张主任啊，那你要去主任办公室，主任办公室和急诊科办公室不在一起的。” 小护士点点头，然后又问：“你找张主任做什么？他这个点不一定在办公室的。” 张少白说：“我是附属医院急诊科的医生，过来中心医院急诊科是来交流学习的，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所以要去张思成主任那里报到。” “哦，原来你也是医生啊！” 小护士目光一亮，问道：“你好，我是初级护师护士吴薇，请问你怎么称呼？” 张少白怔了一怔，没想到这小护士年纪看起来这么小，居然已经是护师了。 护士工作六年以后，参加考试，通过以后才能成为护师。 也即使说，这个叫做吴薇的护士已经工作六年了，已经不是新人小护士。 看见吴薇仍然好奇的看着自己，张少白回过神，回答道：“你好，我叫做张少白，是一名实习医生。” “哦，原来是张医生啊，很高兴认识你。” 吴薇默念两遍“张少白”的名字，把人领到主任办公室门前后，看了一眼里面的灯光，说道：“看来张主任已经回来了，你自己敲门进去吧，再见，张医生。” 张少白连忙道谢，等小护士走了以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门。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二十六岁男生使用高难度姿势 “进来。” 敲门之后，办公室里传来张思成的声音，张少白连忙推门进入。 张思成正在里面看着什么文件，抬头一看是张少白，顿时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招呼道：“少白来了啊，坐，先到沙发上坐一下，我很快就看完这份文件了。” 微微一顿，他又补充：“自己想喝什么到冰箱里拿，想喝茶或者咖啡也行，就在茶几上，自己冲。” 说完，他又埋头看起了那份文件。 张少白走到门侧的沙发上坐下，什么也没拿，倒是静静的打量了这个办公室一眼。 不得不说，这个办公室可真够大的。 整个房间里除了张思成的那张大办公桌，还有一个小会客厅，摆着几张沙发和一个小茶几。 因为空间宽敞，布置也很雅致。 办公室两旁靠墙的地方，是两大排书架，里面整整齐齐的放满了文件夹子和书籍，还有一个架子装门拜访奖状奖杯，看起来就书香味十足。 在角落的位置，还白摆放着两株植物，一株发财树，一株平安树，让整个办公室平添了几分生动活泼。 张少白早就看出来了，张思成和自家的便宜师父一直憋着劲儿相互叫板，可是看见眼前这个办公室，他觉得关安山至少在工作环境这一项上输了一截。 在附属医院急诊科，关安山的办公室虽然比其他几个副主任的大，可是和张思成的办公室一比，他的办公室只是办公室，而张思成的办公室可以称作工作室，两者简直差远了。 等了一会儿。 张思成终于看完那份文件，提起笔在文件上签了字，这才放到一边，从办公桌后走到沙发这边坐下，笑道：“让你久等了。” 张少白连忙摆手，说没关系。 张思成继续道：“本来我已经嘱咐过阿法芙了，你来了以后她会带你到我急诊科转转，熟悉环境，今天你就由她来安排了。可是你来得有点早啊，我都没想到，阿法芙习惯了准点到，所以你也只能等一等了。” 微微一顿，张思成又道：“昨天晚上阿法芙给我打电话，说她在你们附属医院已经开始上手‘m-tang法’，这一点我要感谢你啊，没有藏私。” 张少白只能又摆手：“主要是阿法芙基础扎实，学得很快，我相信不用五次手术，她就能独立完成‘m-tang法’了。” 张少白这并不是客套话，阿法芙的理论功底的确扎实，技术又好，学习能力非常强，所以学起来很快，张少白真心觉得自愧不如。 张思成点点头，说道：“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和你师父虽然不对付，不过这和你们没有关系，既然你来了我们中心医院做交流，那我可以答应你，你在我们急诊不管看到什么手术，只要是你能做的、你想做的，我们都让你做，绝无二话。” 微微一顿，张思成带着点自傲的语气道：“怎么样，师伯这个够意思吧？我可跟你说哦，我们中心医院比你们附属医院要大，什么病人都能遇到，这一点可不是你们附属医院急诊科能比的。” 张少白当然知道中心医院在鹏市的地位，那可是第一大医院，据说每年急诊的接诊量就是他们附属医院的两倍以上，为全市之冠，非常恐怖。 有张思成的这句话，他或许还真能上手几个特别病患也不一定的。 心里正这么想着，脑海中突然收到了系统的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劳’子项。” “任务内容：在本单位之外的手术室进行手术，每一项手术可获得100奖励点。”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一个月，十、九、八……” 张少白有点又惊又喜，没想到居然能收到做手术的任务。 要知道他这个并不是医疗系统，系统从没给过他有关医疗方面的任务，现在这个可有点破天荒了。 难道接班人系统要变成医疗系统了？ 张少白心中的这个念头才刚刚冒起来，系统就感知到了，给他回应：“因为宿主进行的是医院外的工作，所以系统发布任务给于奖励，希望宿主可以多做工作，争做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接班人。” 这没话说了…… 真是好有道理对不对，系统还是那个系统，母胎原装。 张少白陪着张思成又闲聊了几句，张思成看看时间差不多，拿出电话发了个信息，很快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进来的是阿法芙。 “行了，你领着少白去我们急诊转转吧。” 张思成对阿法芙嘱咐了一句，就让她和张少白离开了。 阿法芙和张少白已经很熟，两人也没客气，阿法芙领着张少白开始在中心医院的急诊科转悠起来。 中心医院的急诊科的确比附属医院的急诊科要大，他们这里并不叫做急诊科，而是急诊中心，将很多科室的资源整合在一起，不论设备还是人员都非常齐全。 不过大的同时，这里也稍显有点乱，没办法，病人和病人家属人来人往的，就算人手再充足也没办法控制得住。 转了一圈后，张少白对中心医院的急诊有了点直观上的认知，这里的病人的确多。 冲着中心医院的名头，有些本来家里附近就有医院的病人，也会硬着头皮往这里挤。 想要享受到最好的治疗和照顾，这是每一个病人和病人家属最朴素的想法，无可厚非。 医生们能做的，就是努力做好本职工作，治病救人。 至于其他的，是领导们应该考虑的问题，不属于一名医生该多想的范畴。 转了一圈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张少白跟着阿法芙又回到了抢救室，张思成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现在刚进来两个病人，一个急性阑尾炎，一个右腿骨折，你们对哪个有兴趣？” 张思成非常直接干脆，一来就掏出两份病历，让张少白和阿法芙做决定。 阿法芙没吭声，只看着张少白。 今天是张少白第一天来中心医院交流，她准备让张少白选择。 切阑尾和处理骨折，张少白都没问题，他接过那两份病历，还没仔细看，突然就有一名小护士拿了一份病例跑过来，对张思成道：“主任，刚进来一个男病人，音镜出现血肿淤血，据说已经超过三天了，应该是白膜破损了，需要立即进行手术，黄医生说要转到泌尿外去，请您签字。” 张少白闻言怔了一怔，随即目光一亮，抢先说道：“我就要做这个。” 张思成一愣，转头看向张少白：“你要做这个？” “对，我要做这个白膜缝合。” 张少白很肯定的点点头。 他突然想起，之前系统给他提供的一系列可兑换商品中，就有初级白膜缝合术，价值100奖励点。 他做这个手术，正好可以用系统的任务奖励，支付这个白膜缝合术所需要奖励点。 这样一来，既不需要花费奖励点，又能兑换到新的技术，简直完美。 张思成眼珠子一转，瞟了一眼阿法芙后，才对张少白问道：“你有把握？” 随即，他又说道：“这个位置的手术有点敏感，必须要做好才行，否则很容易就闹出医疗纠纷。” 张少白点点头：“白膜缝合的话，肯定没问题” “好！” 张思成微微一笑，把病历拍给张少白，说道：“那好，这个手术你来吧！” 张少白接过病历，和阿法芙招呼一声，让那护士领路去看病人。 一边走他一边看着病例，只见那是一名男病人，叫做叶杨杨，年龄是二十六，患病的原因填的是：和性00伴侣左爱，使用高难度姿势，不慎折断。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 白膜破损，其实也叫“闭合性音镜海绵体破裂”，也就是俗话说的“音镜折断”。 很多对音镜没有多少了解的人，特别是女人，总以为音镜里面是有骨头的，所以才能在某些特别情况下硬起来，事实上并没有。 音镜之所以能硬，和骨头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就算没有骨头，音镜还是能折断的，就像飞鸟折断的翅膀。 （以下对没有多少了解的人科普下，顺带灌灌水） 音镜内部由3根平行的长柱形海绵体组成，背侧并排的两根为“音镜海绵体”，剩下的一根在腹侧，有尿道通过，所以命名为“尿道海绵体”。 平常的时候，音镜呈萎软的状态，在某些兴奋的时候，海绵体组织内的血管窦肌放松，血液大量流入海绵窦內，流量达到一定程度时，会使得包裹着海绵体的白膜充分扩张，所以就让音镜变得坚硬而有骨气。 白膜是一层血管不发达的致密结缔组织较厚的膜，看起来类似腱一样是白色的，所以称为白膜。 它包裹着海绵体，不让音镜充血时，血窦里面的血漏出来。 如果白膜破损，血漏了出来，音镜就没办法正常勃00起，当然也从而失去了正常的功能。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尽管有一些保守治疗，不过效果并不好，进行白膜缝合手术，才能最有效使得音镜恢复功能。 张少白一边跟随护士往病人的位置走，一边向系统选择兑换初级白膜缝合术，并且极快加载到自己的身上。 终于来到病人的病床前，病人很平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根本不像有什么痛苦的样子。 最奇怪的是，这病人居然带着口罩，还有鸭舌帽，把大半张脸给遮住了，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咕噜咕噜的乱转着。 张少白拿着病例走过去，问道：“你的伤已经三天了？” 病人点点头：“是，三天了。医生，我的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张少白没回答，继续问道：“是怎么受伤的？” 病人想了想，回答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就是我和一女的，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喝了点酒，有点嗨，所以就那个了，一不小心弄成了这样。” “能具体点说吗？” 张少白看着那病人有点欲言又止的眼神，便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病情的起因，没有别的意思。” 那病人看了看张少白，又看了看张少白身后的阿法芙和女护士，略一沉吟后，咬了咬牙，说道：“因为那天晚上玩得挺嗨的，我的状态也很不错，就想玩个比较难度高的姿势……嗯，就是女的头在下面，下面那什么朝上，然后她的双腿蜷缩到脑袋那里，我在上面弄……谁知道我正玩得起劲儿的时候，她说有点累，受不了了，我刚好就要那什么了，就说让她忍一忍，我加快速度，谁知道她没听我的，居然中途动了一下，然后我一下子没怼到位置，滑出来了，最后就弄成这样了。” 那病人越说越流畅，也不怎么感觉“娇羞”了，微微一顿又说：“我和那女的都听见了‘咔嚓’的一声，真的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折断了一样，当时我疼得受不了，一下子就软了。” 病人轻叹一声，苦恼道：“那女的走了以后，我没敢立即来医院，想着这事儿丢人啊，准备看看会不会自己好，可没想到情况越来越糟糕，变得又肿又青又紫，还一直起不来……唉，所以我没办法，只能到医院里来。” 张少白听完病人的话儿，沉默着想了好一会儿，才大概从脑海中索引到病人所描述的那个姿势的图谱，果然是高难度动作。 张少白想明白以后，指了指病人的下体，问道：“能让我看一看吗？” “能！” 病人点点头，很主动的把被子打开，把身体露出来。 之前已经经过检查，所以下体一直保持着真空状态，只有被子遮掩。 病床四周都围着帘帐，并不需要担心被其他人看到，唯一让那哥们有点难堪的是阿法芙，在美女医生面前被这样围观，实在很没面子。 当然，他有口罩遮掩，面子上还算过得去。 张少白看了看，那音镜果然又肿又青又紫，无精打采的垂着，看起来不是那么美观。 不过，张少白重点不是看鸟，他看的是鸟巢附近的状况。 看了看会阴、睾00丸、**等位置，发现它们都没有出现血肿情况，这说明音镜筋膜还完整，血肿只局限在了音镜位置，没有扩散到这些部位。 张少白一边看，一边问道：“这几天排尿很困难吧？” 病人哭丧着脸说：“简直痛得要命啊，好不容易才能撒一次，实在憋得受不了我才来医院的。” 张少白又问：“排尿的时候有尿血吗？” 病人回答：“那倒没有。” 张少白戴上手套，往音镜上摸了摸，发现音镜折断部位的触感质地比较结实，有膨胀感的鼓励包块，音镜的皮肤也能在上面来回滑动，情况还算好。 病人被张少白摆弄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医生，我这能治吗？” 张少白脱下手套，点点头：“能治，必须进行手术。” 病人一听要手术，有点紧张起来，又问：“手术以后能治好吗？能……能和原来一样吗？” 张少白点头：“你这个只是白膜破损而已，缝合好后能恢复原样。” 病人一听安心了许多，然后想了想，又有点担心的问道：“医生，你说要缝合，这以后是不是会留疤？”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手术的时候我尽量小心一点，希望不留瘢痕吧！” 病人顿时放心了，当即点头：“那就尽快做手术吧！” 开玩笑，堂堂一大老爷们，这话儿折了，以后还怎么过？ 张少白又问：“你家属呢？要手术就要家属签同意书。” 病人怔了一怔：“我没家属啊，就我一个人来的。” 张少白不管，一边在病历上记录着，一边说道：“那就赶紧打电话，让家属过来。” 病人苦着脸道：“医生，我就只有一个爸，他要是知道我这样，还不打死我啊？况且他也不在鹏市，让他过来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张少白想了想：“转头对阿法芙说，没家属签字你们这里怎么处理？领导签字吗？” 阿法芙站在后面，全程只看着，没过来动手，听见张少白的话儿，便点头道：“对，要院领导签字。” “那就赶紧准备吧！” 沉吟一下，张少白又指了指那哥们的下体，对护士道：“先把毛给剃了。” 那哥们一听要剃毛，脸顿时又苦了，不过却什么都不敢说。 张少白看了一眼那哥们，有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受伤的小鸟 那哥们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的问起了这个，他扭捏了一阵，解释道：“这事儿有点丢人，我就怕事情一传出去，会引来记者，万一到时候上了社会新闻，我这……也能遮掩一下，不至于丢大脸。” 这个…… 也对！ 医院里随便一个人，只要偷偷给记者打个电话，肯定就能拿到一笔报信的好处费。 现在资讯发达，记者无处不在，什么都能弄成新闻，像眼前这哥们的这种情况，分分钟能上一回社会新闻。 《二十六岁男子使用高难度姿势行房，意外折断生00殖00器》——像这样的标题，写成新闻发在网上，能吸引到不少人点击。 张少白想了想，也不勉强了，说道：“如果你不想解开面罩，那就把帽子脱了吧，待会儿戴着这个进手术室不太好。” 那哥们戴着一顶扭曰养鸡队的帽子，把额头都罩住了，那长长的帽檐突起很多，有可能阻碍到医生、护士的行动。 “好，我脱。” 那哥们已经开始对张少白建立信任感，而且大家都是年轻人，也容易说话，所以没多犹豫，就把帽子脱了。 脱了帽子以后，张少白才发现对方的发型居然很好看。 张少白从系统兑换了一整套造型方面的套餐后，对个人造型方面也有了一点贴近时尚和潮流的审美能力，只看一眼就觉得对方的发型不错。 再加上对方露出来的额头和眼睛，还在高高的鼻梁，这让张少白顿时生出“看来还是个大帅哥”的念头。 不过身为男人，还是一名医生，对于病人的美丑他并不在意，把病历写好后，开始转头对护士嘱咐起来：“虽然他说没有尿血，不过还是先做个尿常规吧，看看有没有红细胞。” “好的，张医生。” 那女护士年纪不大，双眼紧盯着张少白的脸，点头答应。 张少白没有留意到女护士眼神中的流彩，只继续说道：“如果有红细胞，就再做个逆行尿道造影，然后结果拿给我看。如果没有红细胞，直接做彩超……” 微微一顿，他转头看了一眼病人，问道：“费用方面，没问题吧？” 病人怔了一怔，随即摇头：“没问题，没问题。” “那行！” 张少白点点头，又对护士说道：“不做彩超，还是做mri吧，费用虽然比彩超高点，可是彩超很难发现小的破损口，尽量一步到位，周全一点。” 女护士把张少白的话儿记下来，很快找来人手，推着病人做检查去了。 张少白和阿法芙走出抢救室，阿法芙问道：“你之前做过白膜缝合？” 张少白摇摇头：“没做过。” 微微一顿，他又笑了笑：“所以才想做啊！” 他现在巴不得能在中心医院遇到更多没做过的手术，这样他就可以一边做任务，一边用赚到的奖励点兑换技术包，简直是完美循环，自产自足。 “真不知道说你技术好，还是胆子大！” 阿法芙看着张少白轻叹，一般来说，一名医生想掌握某种手术技术，都会先跟着有手术经验的前辈做几台，然后才自己上手。 像张少白这样新手上路，没做过就直接上手的，简直有点胆大妄为， 当然，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这世上从不缺少天才，不过平时不常见罢了。 阿法芙想了想，又说道：“我可没做过这种手术，到时候别指望我。” 张少白举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能做好，你看着就行了。” 虽然对于医生来说，病人肢体在他们眼里是另一个层面的意义，不过在男性00生00殖00器上动刀子这种事情，大多数的女医生真是兴趣不大。 两个人等了一阵，等各项检查出来，张少白仔细看了看结果，点头说：“情况不错，只有一个破损口，难度不算大。” 说完，他把结果递给阿法芙，让她也看一下。 阿法芙看过后，略一沉吟，说道：“白膜好像有点收缩了，要注意矫形。” 白膜破损后，会向着两边收缩，所以及时治疗很重要，如果拖延的时间过久，治愈后音镜的形状会发生变化，容易发生不正常弯曲的情况。 通常来说，如果超过半年不治疗，治愈的难度就很大了，几乎难以恢复原状。 眼前这哥们只拖了三天，还不算太久，虽然白膜也出现了收缩，不过难度不大。 准备进行手术，张少白和阿法芙开始换衣服洗手，最后进入手术室，由小护士帮忙穿上手术服。 两人在这个过程中都没有说话，他们虽然只在一起做过三台手术，可是彼此间很有默契，就像是同台了好长时间一样。 手术室内，麻醉师早就做好了准备，已经给病人进行了腰麻，下身完全失去知觉。 麻醉师还是之前第一次飞刀的时候见过的黄医生，张少白朝对方点点头示意，对方也朝他点点头，神态淡淡的。 张少白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啊，大家都不用太多应酬，各司其职，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工作，合起来手术就会很成功。 走到病人身前，张少白检查了一下麻醉的情况，问道：“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病人之前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可这时候进了手术室，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用有点发干的嗓音问道：“医生，这……这个手术……不危险吧？” 张少白戴着帽子和口罩，想给一个安慰笑容也不行，只能用很平和的声音安慰道：“放轻松点，没事的，只是个小手术，一会儿就过去了。” 那哥们果然感觉安心一点了，点点头：“那麻……麻烦您了，张医生。” 病人还戴着口罩，张少白想了想后，说道：“这里是手术室，你还是把口罩解开吧，方面我们随时可以观测你的脸色……和你的情况。” 那哥们想了想，神色间有点犹豫，不过终于还是答应了：“好吧！” 张少白示意了一下，有一名小护士主动想上来帮病人解口罩。 “还是我来吧！” 麻醉师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说道：“你们都戴着手套呢，我帮他吧。” 麻醉师全程基本上不用动手，他来解口罩还是比较合适的，所以那小护士便打住了，重新站到了后面去。 黄医生过去轻轻一扯，就把那哥们一直捂着的口罩给解开了。 那哥们有点紧张的看着黄医生，发现黄医生并没有多看他，就径自把口罩放到一边，然后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坐好，这让他稍稍放松了下来。 然后，他又看向张少白和阿法芙，发现两个医生只看了他一眼，过后便收回目光，把注意集中到他的下身。 这让那哥们更放心了，忍不住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张少白看到那哥们的脸，就和他预计的一样，对方果然是个大帅哥，看样子都快赶得上大帅比凌冉了……当然，凌冉是bug一样的存在，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和他比的。 张少白对帅哥没兴趣，他更关注的是那只鸟。 小鸟已经经过清洗和清理，非常干净。 鸟巢附近的毛发全被剃光，光秃秃的就像荒野。 张少白轻轻的用手扶着受伤的小鸟，观察了一阵后，将手术步骤在脑子里预想一遍，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准备打入食盐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咦，你不是那个谁吗? 通常的情况下，白膜修补的手术切口会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是明确了受伤部位的，可以进行局部切口，缝合以后音镜的外观会好看许多，瘢痕较为隐蔽而且柔软。 第二种是冠状环形切口，说白就是在音镜头冠下面的位置，进行环形切开，这样能够提供充分的暴露，使得修补更加容易，也能查看海绵体和尿道情况，及时作出处理。 虽然从检查结果知道病人的白膜只有一处破损，不过张少白还是决定使用第二种方式。 因为第二种方式更方便矫形，会让病人对修补结果更满意。 毕竟病人还这么年轻，对受伤部位的非常重视，心理也会变得很敏感，但凡有一点不合意，恐怕都会让他将来的生活受到影响。 所以环形切开皮肤后，张少白轻轻将它呈袖筒状退到音镜根部，然后开始观察受伤的部位和程度 注入了食盐水后，小鸟会坚硬勃00起，这个时候可以很完整的观察到出血的部位。 “手术的原则，是消除血肿，彻底止血，缝合白膜。” 张少白才用之前和阿法芙合作时惯用的先说明、后动手的做法，顺带也当做把刚加载到脑子里的技术提前复习一下。 阿法芙点点头，表示明白。 “在开始之前，先留置尿管做导向……恩，术后也要引流尿液，避免污染伤口。” 张少白只在中心医院呆一天，有些东西需要阿法芙跟进，所以必须提前说明。 阿法芙应声：“我知道了。” 两个人都带着口罩，只能通过说话和幅度较大的动作来给于对方回应。 “镊子。” “止血纱布。” “吸头。” 张少白开始对小鸟进行清创止血，他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做好了。 阿法芙看着张少白的动作，忍不住抿了抿嘴。 这样的手速是她见过最快，虽然手术中更讲究的是稳和巧，可是能够拥有这样的手速，仍然算是一种天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至少需要很扎实的理论功底，还有快速的反应能力。 血肿的问题处理好后，接下来，开始进行白膜缝合。 白膜缝合使用的是可吸收缝线，要用内翻缝合，这样做是为了减少丝线对海绵体组织的刺激，也能减少术后音镜硬结等并发症的发生。 张少白把略微收缩的白膜拉直，很快把破损的位置缝合好，不一会儿就已经处理完毕。 他看了看音镜的形状，示意小护士把小帷幕拉开，让病人可以看见自己的小鸟，然后说道：“自己看一眼，看看这个形状满意不满意。” 那病人一直能听见医生对他下身动手的声音，时不时还听到张少白说什么针啊钳啊的，心底一直乱糟糟的，只是想想自己下身的情形就觉得心慌，早知道之前医生询问的时候就选择全麻了，现在这样清醒着反而倍感遭罪。 突然听见医生和他说法，他都有点傻眼，下意识的抬头就往自己的下身看了一眼，那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为什么呀？ 因为这个时候，他只看见自己的***被剥皮了，变成一根血肉鲜红的***，实在是渗人。 心里还没能回过劲儿，他又听见医生有点不耐催促了：“别磨蹭，快说，这形状还行不行？” 病人的神经也算大条，稍稍回过神后，居然回答道：“能……能不能再往上……往上翘一点，这有点太……太向下了。” 张少白轻轻皱了皱眉，问道：“翘多少？三十度？” 病人死也不敢往下看了，干咽着口水回答：“嗯……嗯，可以！” 张少白朝护士示意把小帷帐在拉上，然后埋头动手，按照病人的需求塑形。 三十度、三十度、三十度…… 嗯，三十度！ 弄好了！ 张少白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点点头，开始把一开始就褪下去的包00皮拉上，然后进行表皮缝合，缝好就齐活。 “可以了，按照你说的，三十度。” 张少白打趣了那病人一句，收尾妥当后，和阿法芙一起离开手术室。 在手术室外，张少白轻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阿法芙道：“手术做好了，术后就靠你跟进了。” 阿法芙点点头：“看你做这个手术，真不敢想象你是第一次做。” 张少白笑了笑：“其实和清创缝合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位置比较敏感而已。” 阿法芙也笑了笑，没说什么，两人开始洗手。 张少白又说：“这种情况只要处理及时，一般预后都没问题，最重要的是预防发生并发症，这些不用我来嘱咐你，你应该比我还熟了。” 微微一顿，他压低了点声音说：“只是这个病人看起来不像是个定性子的人，就怕他术后乱来，你可要盯紧点，一定要把如果再出事的后果说得严重点，吓唬吓唬他，我看他就怕这个。” 一般情况下，做完这种手术，六周内禁止姓生活，张少白觉得那病人是个能折腾的，如果不吓唬吓唬，指不定很快就出事了。 可没想到阿法芙撇了他一眼，只丢下一句：“如果真是这样，那断了就断了，关我什么事？” 张少白怔了一怔，张口无言。 这话儿特么的说得太对了，断了就断了，关他们什么事？ 难道人家的鸟想飞，你还能关起来不让它飞吗？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两人走出手术室，看看时间距离午饭还有一段，张少白拉着阿法芙就往抢救室急急忙忙的赶过去。 阿法芙不解：“你走那么快干嘛？” 张少白回道：“找张主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手术做啊！趁着还没到午饭的点，我们再做一台。” “……” 阿法芙看着他，只能走得更快一点。 张少白这时候一心只想多做几台手术，不要浪费了这个免费向系统兑换技术包的黄金时间。 …… 叶杨杨被推出手术室后，完全忘了把口罩戴回去。 刚才那只被剥皮的***一直堵塞在他的脑海中，给他带来极大的心理冲击。 一路被推进病房，叶杨杨都有点懵懵的。 直到被抬到病床上躺下，他还没回过神来。 这时候，隔壁一来给爷爷探病的小女生看见他的脸，突然怔了一怔，随即惊讶的指着他轻呼：“咦，你不是那个谁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医嘱 李媛的爷爷因为心梗进了医院，由于抢救及时，老人的病情现在已经稳定下来，还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才能出院。 李媛一直是爷爷最疼爱的人，这几天放学没事就会来医院陪爷爷说说话儿，好让老人不那么寂寞。 今天学校放假，她已经来医院好一会儿了，正准备回家吃午饭，然后再去找同学玩，没想到居然看见邻床刚推进来的叶杨杨。 “咦，你不是那个谁吗？” 李媛呆了一呆后，不禁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一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认错。 果然，她没看错，那张脸，明明就属于最近挺火的那个人。 李媛又惊又喜，看着叶杨杨大声道：“你是叶昊明？！” 叶杨杨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站在他病床前的小女生，脸色一变，连忙抓起枕头旁的口罩和帽子戴上，手忙脚乱之际，嘴里同时有点苍白而无力的解释着：“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绝对没有认错！” “你就是叶昊明！” 李媛摇了摇头，根本不信叶杨杨的话儿，因为他把口罩和帽子戴上的动作，已经给他自己做了最好的反证。 而且，她的身边有好几个同学喜欢叶昊明，连手机屏幕上都是叶昊明的样子。 要知道，叶昊明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最火的网络男主播，以美色和歌声走红，极受关注。 “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媛朝着叶杨杨这边走近了一步，上下打量着叶杨杨，想弄明白叶杨杨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你真的认错人了！” 叶杨杨眉头紧皱，只是解释无力，连忙按动铃声，叫来护士要求换病房。 护士进来后，听完叶杨杨的要求，摇头说：“这我可没办法，我们医院的病房紧张极了，想临时换病房，哪有这么容易？” 叶杨杨只能苦苦恳求，好一会儿后护士才说：“你别说了，我真的帮不了你，这样吧，我帮你把帘帐拉上，你好好休息。” 说完，护士又转过头来对李媛说：“小妹妹，你探完病就赶紧走吧，别打搅我们的病人休息，否则我下次可不让你进来了。” 李媛看着护士把叶杨杨病床周围的帘帐拉上，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了，不过才走出病房，她就忍不住掏出手机，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刚刚叶杨杨和护士说话时她偷拍的照片，文字说明如下：“你们猜这是谁？哈哈，这是叶昊明。” …… 张少白做完白膜缝合后，接着又做了两台手术。 第一台是因为锁骨骨折而对病人进行切开复位内固定的手术，这让他又兑换了一个“初级锁骨骨折复位内固定术”。 另一台是开放性气胸清创，病人受到撞击而胸壁破损，导致严重的呼吸和循环功能絮乱，非常危急，几近死亡。 张少白从系统兑换了“初级开放性气胸清创术”，选择“带蒂肌瓣填塞法”将缺损缝合，成功把濒危的病人救回来。 两台手术连做下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因为第二台手术来得急，几乎没给张少白和阿法芙时间休息，因此他们一直在手术室忙碌，连午饭都没时间吃。 对张少白来说，虽然身体是有点疲惫的，可是精神却异常兴奋。 今天三台手术下来，他兑换了三个技术包，等于一下子让他多掌握了三项技术，他能做的手术顿时就多了三种。 从手术室里出来，阿法芙看他简直像是看怪物似的，嘴里忍不住询问：“刚才这两台手术，你真的是第一次做？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张少白能说什么，只能谦逊的笑笑，反正有些东西不需要多解释，让别人自动归结到“天赋”里就好了。 两人回到休息室，随便吃了点三明治充饥，张少白又拉着阿法芙去找张思成，准备再做一台手术。 张少白这样做自然是为了多兑换一个技术包，遇上这样的好机会，不刷白不刷啊。 而阿法芙也没有异议，她同样想继续。 虽然之前的三台手术她只当了张少白的助手，手术过程中能做的不多，不过以她的能力和底子，只是这么在旁观看，便已经能让她学到许多东西，将来自己亲自下场也不是不行。 因此，真要说起来，没有系统加持的阿法芙，得益并不比张少白少。 两人的劲头都很大，不过出来后却没在抢救室找到张思成，后来一问小护士，才知道张思成去了住院区。 两人连忙马不停蹄的往住院区赶，想着尽量争取时间在下班前多做一台手术。 可是两人来到住院区，却意外的发现这里人很多，而且这些人大多是年轻人，女生居多，还有一些带着相机、摄像机的人混杂其中，看起来像是记者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 张少白和阿法芙对望一眼，不明所以。 两人走到人群最聚集的地方，是住院区其中一间病房，张思成就站在门前，和几名护士一起，将人都堵在门外，同时能听见张思成话语声传出来： “这里是住院区，你们这样会影响到病人的休息。” “除了你们想要看的人，这里还有其他病人，请你们考虑一下他们可以吗？” “虽然不能透漏五号床病人的具体情况，不过我可以说他经过我们的治疗，目前情况已经没有大碍了，不需要多久就能出院，请你们到时候再去找他本人，好吗？” “如果你们继续这样，我只能叫保安了赶人了，所以还请大家自行离开，谢谢！” …… 张思成好说歹说，都不能让人群离开，最终只能真的叫来保安，才慢慢将人“驱”走，还住院区一个“朗朗乾坤”。 张少白和阿法芙要找的是张思成，只能无奈的站在远处看着张思成把事情处理完，这才走过去。 阿法芙有些好奇的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 张思成阴沉着脸道：“你们今天做的那个白膜缝合的病人，居然是个明星，也不知怎么的传出去了，引得一堆粉丝和记者过来。” “明星？什么明星？” 张少白怔了一怔，问道：“就是那个叶杨杨吗？” 张思成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叶杨杨，他叫做叶昊明。” 张少白讶然：“可我看过他的身份证，就是叶杨杨啊！” “叶昊明是艺名吧，谁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张思成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最麻烦的就是这些明星了，但凡出点什么事儿，都要被媒体放大……嗯，阿法芙，你可要注意了，术后照料要小心点，别出事了。” 微微一顿，他又问道：“手术做得怎么样？” 阿法芙说道：“手术做得很好，预后的问题也不大，我已经给他开了口服的雌激素，尽量避免他这几天出现生理反应。” 张少白想了想，补充道：“术后4天就可以拆网眼纱，7天就可以拆线，这7天就给他继续留置导尿管，免得出现感染。” 张思成点点头，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摇头道：“看来还是尽量给他安排一个单间才行，追着他的人这么多，这样日防夜防终究不是个办法。” 张少白朝房间内看了一眼，说道：“我看我还是去和他说说术后应该注意的事项，让他自己也小心点。” 张思成轻“嗯”了一声：“你去吧！” 张少白径自往里走，拉开帘帐走近病床，发现那哥们帽子口罩都戴着，身体也缩进杯子里了，看见有人进来，明显非常紧张和警惕，不过等看清楚是他以后，顿时才放松下来。 “怎么样，张医生，人都走干净了吗？” “是，都走了！” 张少白拿起病历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已经排尿了，显然状况不错，便道：“你的手术很成功，恢复应该不错，不过如果你想恢复效果做到最好，就必须配合我们，有些事情是需要注意的。” “谢谢你，张医生。” 那哥们先道谢，然后说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尽管说，我一定配合。” 张少白斟酌了一下，说道：“第一，术后三个月，尽量避免走路、骑车、性刺激和幻想，避免由于音镜反复**影响伤口愈合。” 那哥们听了，有点犹豫道：“不走路骑车这些还行，其他的……恩，有时候很难控制的。” 张少白道：“这两三个月内，我们会给你开一些雌激素，每天睡前口服，尽量让你不那么容易有生理反应。” 那哥们只能点头：“我明白了，我尽量控制。” 张少白又道：“第二，保持清洁，如果出现瘙痒的状况，也尽量不要抓挠，大小便都要擦拭干净，防止感染。” 那哥们静静的听着，看得出在用心记。 “第三，不要憋尿。” “第四，如果出现出血或者尿瘘……恩，也就是漏尿的情况，要及时回来检查。” “也就是这些了，只要你全都按医嘱做好了，我相信你的……你的情况一定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张医生好医术 对叶杨杨嘱咐完后，张少白离开病房，回到中心医院的急诊又做了一台化脓性膝关节引流。 这是个小手术，不过张少白本着又刷错没放过的心态，从系统兑换来“初级膝关节引流术”，在下班前把手术完成，操作顺利，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做这个手术的时候，张思成全程在旁边观看。 张少白的手速实在让他有点暗暗心惊，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这小子比其他第一次见的时候，真的手稳了很多。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步成这样，说是天才一点都不为过。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孩子有冲劲、有干劲，足够努力。 这时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台手术了，可是这孩子仍然专心致志，无比专注，只凭这一点，将来就是个能成大器的。 “这回他们附属医院可真是找到一根好苗子了。” 张思成一想到这样的好苗子居然是关安山的徒弟，心情就莫名的不好起来。 唯一让他感觉有点安慰的是，在手术的过程中，阿法芙和张少白的配合非常默契。 两个人虽然只认识了没多久，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好像已经在一起工作了好多年似的，一举一动都无比契合，配合起来毫无生涩。 “他们如果能成为一对，将来或许有机会把这根好苗子移植到中心医院来……” 张思成对自己手底下的地盘还是有着一份自傲和自信的。 中心医院急诊的接诊量比附属医院急诊大得多得多，这对任何有志气的医生来说，都会是一个更合适的舞台，拥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想要张少白离开附属医院，肯定需要一个理由，而阿法芙或许能成为这个理由。 张思成这辈子的愿望，就是把中心医院急诊从全国前十，变成全国前五，甚至第一。 这事儿深植他的心中，不忘须臾。 而想要达成，人才便是首要的条件。 眼前的这两个孩子，都能满足他的要求。 …… 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张少白收拾收拾，独自离开了中心医院。 一边走，他一边给王嘉怡发信息，看看她在做什么。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我要回去吃饭呢。” “所以今天不能陪你了，明天吧，我们一起看电影，好不好？” 看着王嘉怡回复过来的两条短信，张少白顿时无比期待起来。 一起看电影啊！ 除了从前学校组织全班一起去看电影，他还没试过和女生单独看电影呢，更别说那女生是自家女票了。 乌里麻黑的环境下，和自家女票单独相处，想想就很激动有没有。 张少白感觉自己身上的疲惫一下子全都消散无踪了，叫了辆网约车直奔宿舍，准备码完字立即睡觉，明天好好工作，养精蓄锐晚上和王嘉怡看电影去。 坐在车上，他翻出手机来刷了一下，特地查了查那叶昊明究竟是什么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那叶昊明这个名字的当月搜索量，居然在所有明星中排前十。 “这么红么？” 张少白被吓了一跳，感觉好几个他知道的老牌明星，都被挤到后面去了。 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张少白有点明白了，原来叶昊明进医院的事情也不知怎么被曝光了，所以他的名字进了各大媒体的热搜榜，所以搜索量才会这么大。 翻着翻着，张少白很快又翻到了一条有关叶昊明的热门新闻，内容大概就是根据知情人透露，叶昊明下身折断，疑似失去男性应有的能力云云，反正这对一个男明星来说，算是很有杀伤力的，当然也能吸引人眼球。 这新闻半真半假，叶昊明下身折断是没错，可失去能力就不对了，张少白其实挺有把握的，经过手术后，叶昊明下身的功能应该完全可以恢复。 不过这新闻恶心就恶心在没办法证明啊，叶昊明总不能脱下裤子给人看吧，所以他看起来已经身处麻烦之中，很难解释。 …… 这时候。 叶杨杨所在的病房内，一个中年女人正压抑着怒气，死死的盯着叶杨杨。 而叶杨杨，连头也不敢抬，丝毫不敢和那中年女人有眼神上的接触。 “你看看你，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你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吗？你到底还想不想混了？” 那中年女人压着嗓音，尽量不让声量往高走。 虽然叶杨杨已经被换到了单间里，可是隔墙有耳，谁知道这里的隔音做得怎么样，万一传出去，又是一篇篇黑得不能再黑的新闻稿。 叶杨杨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轻声辩解：“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牛姐，对不起，这事儿我哪好意思找你？” 中年女人怒道：“做你经纪人的第一天我就说了，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就找我、告诉我，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你要我怎么帮你收场？” “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了。” 叶杨杨只能再次道歉，如果道歉有用的话。 “还有下次？” 中年女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叶昊明，我今天和你说清楚，这种事情要是再发生一次，我就不会再当你的经纪人，我和你立即解约。” 叶杨杨表决心：“是，是，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中年女人想了想后，说道：“现在，你必须立即发一条微博，先把你的粉丝安抚好。” 叶杨杨拿出手机来，试探着问道：“要怎么说？” 中年女人轻舒了一口气，说道：“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就夸医生的医术。” “啊？” 叶杨杨有点不明所以。 中年女人撇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啊，现在外面都传你不行了，你夸医生的医术，就等于间接告诉所有人，你治好了，没问题，懂不懂？” 叶杨杨闻言目光一亮，顿时很狗腿的拍马：“牛姐，真厉害，还是你的脑子转得快。” “别废话，快发！” 中年女人没好气的瞪了叶杨杨一眼，根本不想听他这些废话。 叶杨杨捧着手机，开始“哒哒哒”的摁起来：“想不到张医生这么年轻，医术就这么好，遇到你，我真是太幸运了，谢谢！” 摁完以后，再配上几个卖萌的小图片，叶杨杨这才把内容给中年女人看，询问道：“可以吗？” “下次最好和张医生合张影，再发上去就更好了。” 中年女人看完，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叶杨杨应了一声，立即摁下发送键。 第一百五十八章 泌尿圣手的发家史 晚上，张少白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阿法芙发来了一条信息：“你要出名了。” 张少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回了一条：“说清楚点。” 阿法芙给他发来了一条链接，然后后面加一句：“我睡了，你自己看吧！” 张少白躺在床上，顺手点开链接。 链接所指，是叶昊明的微博，最上面显示着一条他刚发不足四小时的微博：“想不到张医生这么年轻，医术就这么好，遇到你，我真是太幸运了，谢谢！” 张少白只看了前半段，眉头就忍不住皱了皱。 他最不喜欢这样的文字形式了。 “年轻”两个字的后面加了个放飞吻的小头像，“医术这么好”的后面则加了三颗会变大的红心，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也不能怪他老派，小的时候随老爷子一起练过书法，写字在大小和排列上都有讲究，特别要求美感，像这样花里花哨的一串东西，真让他欣赏不能。 看完那条微博，张少白有点不明白阿法芙所说的“你要出名了”是为什么。 难道因为一个刚上热搜的明星在微博上夸了他一句，就出名了吗？ 张少白摇摇头，随即把那条微博点开，慢慢的去翻下面那一大串评论，然后他有点明白了。 评论里，有很多叶昊明的粉丝，他们发的评论大概是这样的： “好人有好报，昊明遇到好医生了，祝早日康复！” “老公，加油哦，替我向恩公说声感谢！” “楼上的，老公是我的，恩公也是我的，别想和我抢！” …… 当然也有黑子，他们的评论大概是这样的： “艹粉把老二艹断了，就不该有医生救你。” “什么医生这么强，能帮你把断了的鸡ba缝起来？” “能断一次就能断第二次、第三次……你这样的渣男，好医生也救不了你一辈子。” …… 在吵吵闹闹的一百多条评论之后，开始出现一些很奇怪的人，他们发的评论渐渐把评论区的风向给带偏了： “是鹏市中心医院的张医生吗？这可是神医啊，前两个月我表哥也发生了同样的状况，张医生一出手就弄好了，据说功能更胜从前啊！” “张医生专业就是治这个的，在我们鹏市这边很多人都知道他，号称泌尿圣手。” “怪不得能把你治好，原来是张医生的手笔，算你运气好！” …… 然后评论区很多人开始询问“张医生”的信息，看起来需求不小。 于是“张医生”在评论区得到了大量的讨论，就如阿法芙所说的，“你要出名了”。 张少白看着那些“带节奏”的评论，实在有点弄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昨天才刚到中心医院进行第一次的交流，做白膜缝合也是他这辈子的第一例，哪里来的就泌尿圣手了？ 难道是恰巧同姓？ 中心医院泌尿外科也有个医生姓张？ 张少白还真有点说不清，想了想觉得还是下次问问阿法芙。 不过，总的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他只当看了看热闹，随即把手机搁到一边，睡觉去了。 …… 第二天。 刚回到医院，就被关安山叫过去了。 今天不是关安山当值，不过作为附属医院急诊一哥，他有事没事都会呆在科里。 “怎么样，昨天去中心医院，还行吧？做了几台手术？” 关安山一看见他，就笑眯眯的问起来。 “昨天做了四台手术，从上班一直做到下班。” 张少白一说到这个就兴奋啊，说句没良心的，他现在真巴不得每天都去中心医院交流。 关键是在中心医院做手术，能顺带做系统任务赚奖励点，然后用这些奖励点去兑换技术包，攀技能树。 昨天做了四台手术，就点了四个技能，这样的进步速度简直杠杠的，让他爽得不行。 关安山笑眯眯的询问起来，听着张少白把昨天做的那四台手术的具体情况说了一遍，中间还问了许多小细节，基本上是把四台手术全都摸了个底。 “不错，这一段又有进步了，能做这样的四台手术，比好多主治都强。” 关安山嘴上不轻不重的表扬了一句，又道：“中心医院急诊的接诊量比我们这里大，能遇到的各种各样的病人也多，对你们年轻人来说，那里的吸引力还是有的，对吧？” 张少白想了想，回答：“我还是喜欢我们附属医院，那里人多杂乱，不如我们这里有条理。” 张少白这话半真半假，他知道便宜师傅和张思成的关系，当然不能当着便宜师父的面说中心医院的好，这是立场问题，他不傻，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不过同时的，他也的确真的更喜欢呆在附属医院，附属医院毕竟是医科大下辖的医院，整个医院的氛围更多的带着点学院派的风气，和中心医院比起来，呆在这里更让人感觉舒服、自在。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听到张少白这么说，关安山嘴上的笑容顿时更多了几分，点头道：“今天是老朱当值，他昨天就和我说了，让你全程跟着他，你现在就去找他吧。” 张少白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关安山看着张少白的背影，心情大好，嘴上的弧度好久都收不起来。 默默沉吟了好一会儿后，他忍不住喃喃自语：“这小子，一天一个样啊……恩，手术量还是得跟上才行。” 刚才他听张少白说的那四台手术的细节，虽然没多说什么，可是心底却再次为张少白的讲述大吃一惊。 要知道张少白的变化可是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之前连清创都做不好的小子，现在居然能做白膜缝合、开放性气胸清创这类手术了，真是想想都让人感觉好像做梦一样。 这让他暗暗打定主意，从今天开始一定要给张少白足够的手术量，只要急诊科能接到的手术，就让张少白优先挑，反正之前已经截了骨科的流，不防再把泌尿外、胸外、甚至脑外的流也一并给截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想调教你 急诊一哥自言自语的时候，附属医院里好几位科室主任很巧合的打了个大喷嚏。 骨科主任何堂生也不例外，他用手揉了揉鼻子，心说自己最近没得罪人啊，也不知道被谁惦记上了。 “何主任，我老公怎么样？以后这手还能工作吗？” 病床前，一个女人正拉扯着孩子，怯生生的站在一旁，满眼期待的看着何堂生。 何堂生回过神，看了一眼那女人，没有回话，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评测结果，才不冷不热的点头道：“恢复得还不错，继续坚持复健，以后工作应该没问题。” 那女人一听顿时高兴了，连忙拉扯孩子说：“小满，快谢谢医生，谢谢他们治好爸爸的手。” “谢谢……医生。” 孩子悦耳童稚的声音说了一句，那脸蛋儿红得像苹果一样，又萌又可爱。 何堂生看一眼孩子，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暖意，只肃着脸轻嗯一声，就领着人朝下一床病人走去了。 不是他心冷，而是在医院干了这么多年，早已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有的人在这一刻还卑微得像颗尘埃，下一刻就有可能变成能将人生吞活咽的畜生，不可理喻。 这或许正应了那句话：近之则不逊。 当然，这话后面还有一句：远之则怨。 相比之下，怨比不逊要好。 所以，保持距离最合适。 何堂生走向下一床病人，随便点了两名跟着巡房的医生，让他们接手之前的两人，按照评测表继续进行检查。 这个过程中，何堂生时不时会提些问题，让后生们出来回答。 他平时的行事风格算是比较温和的，不会像其他科的一些大佬那样动辄张口骂人，所以回答不上来的人他只会瞪上一眼，又或者调侃一句，然后再到下一人。 当然，并不会因为他的温和，底下的人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一直觉得，作为一个领导，手里握着权柄，只要赏罚分明，就会有威严，底下的人也会敬畏。 如果只光靠扯着嗓子大吼才能让人听话，那这领导当得也太没有水平了，还不如回家卖红薯呢。 又检查完一人，何堂生看着评测结果，有点说不出话儿了。 “还是优，这已经是第五个人了。” 何堂生虽然之前已经对这样的评测结果有所预计，可是亲眼看见，还是觉得惊讶不已。 作为手外的专家，这份结果在他的眼里可不仅仅是“优秀”那么简单。 评测的标准只是一些广泛的均值数据，每个人受伤的程度不同，伤势也不同，救治和恢复起来的难易自然也不同。 而且，虽然五个病人的结果都只是按照评测标准得到一些数据，可是实际上，他们的恢复程度远比“优秀”要好，将来完全恢复过来后，或许双手能回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功能，手术效果非常理想。 “这样的人，怎么就落到急诊去了呢？” 何堂生心里对某个人实在有点垂涎欲滴，问题是那人还这么年轻，如果能把人交给他调教个几年，再积累些手术量，将来不说全国顶尖，至少在广南一省肯定是首屈一指的。 到时候，但凡想做屈肌腱缝合的病人，第一个就会想到鹏市附属医院的骨科，绝对没有别的选择。 水涨船高，骨科肯定能拿到更多的资源，不论人才还是设施，以后将骨科发展成骨关节和手足肌腱中心、甚至基地都不成问题。 这样的前景，真是想想都让人激动。 正想着的时候，就听见有人从门外进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老何，你们已经开始了啊，我们来晚了。” 众人转头看了一眼，只见是急诊科的副主任朱昌庆领着张少白走进来了。 何堂生的目光只在朱昌庆的脸上略一停留，很快就像能够穿越障碍一样，直接落到了后面的张少白身上，忍不住微微一亮，然后笑着说：“你们可终于来了……怎么样，少白，想不想知道你的手术效果怎么样？” 前半句是对着急诊的两个人说的，可后面半句就直接放到了张少白的身上，完全将朱昌庆给无视了。 一边说，何堂生一边走了过来，很和蔼可亲的把手里的评测结果递向张少白：“你自己看看，全是优，虽然暂时只做了五个病人的评测，可是结果已经很乐观了。” 朱副主任眉头一皱，直接伸手将何堂生手里的评测结果接过来，说道：“我看看。” 何堂生面对朱昌庆的抢断，虽然不满，可却偏偏无可奈何，只能又张罗着笑脸，对张少白和声道：“少白，你在肌腱缝合这方面的确很有天赋，如果能在这方面继续下苦功，不出五年，你肯定就是全国最顶尖的专家了，到时候你还不过三十岁，你想想，这是多了不起的成就啊！” 这就算是在画大饼了，当然这大饼并不是吃不上的那种，以张少白表现出来的潜力，这张大饼只可能提前吃到，而不会虚无飘渺。 张少白还没说话，朱副主任已经大致翻完评测结果，抢先着把结果塞回给何堂生，说道：“少白的手术做得怎么样，我们都心里有数，这样的结果没什么奇怪的。” 微微一顿，他接着说：“老何，我可和你说清楚了，少白是我们急诊的人，你要是敢撬我们的墙角，别怪我和你翻脸！” 何堂生皱了皱眉，让自己继续保持着心平气和的说道：“老朱，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倔？不管是骨科还是急诊，还不都是我们附属医院的人？少白在肌腱缝合这方面有天赋，你又不是看不到，只要你肯把他交给我调教几年，将来他照样会念着你的好，你何必这么拘着他，把他耽误了？” “切~~~~~~” 打温情牌？ 朱昌庆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像只老母鸡一样微微挪移了一下身体，挡在张少白的前面，才道：“你这算什么话啊，他在我们急诊就是耽误了，在你们骨科就不耽误了？你可拉倒吧，就凭这孩子的这双手，他想去脑外、胸外都没问题，你们骨科算什么？” 半是得意、半是不屑的笑了笑，朱昌庆继续说：“我们急诊难得出了个好苗子，你就想来下黑手，嘿，这孩子当初可是你们拣剩下才到我们急诊来的，算是我们急诊自己培养出来人，这不但没耽误他，我们还宝贝着呢！” 是啊，每年分配实习生，急诊历来是最后才挑人的，说白了就是挑剩下的，这让人到哪里说理去？ 何堂生被噎了半晌，才转而看向张少白：“少白，你表个态，愿不愿意到我们骨科来？” 微微一顿，他又说道：“你别怕，有想法就尽管说，其他的我不敢保证，只要你愿意来骨科，以后手术任你上。” 这的确是够分量的诱惑，不过张少白的目标是全科，而且有系统在手，他要学什么不行啊，根本不需要别人调教，所以很果断的摇摇头：“谢谢何主任，我还是愿意留在急诊。” 这话一说，主副主任得意了，笑而不语的看着张少白，比看儿子还亲。 何主任的脸则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心里只暗暗对自己说：急了急了，不要急，千万不要急，慢慢来，一定要慢慢来，孩子还小…… 第一百六十章 白菜价 从住院区离开，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情。 一共是一名病人，评测结果全都是优，只要继续坚持复健，预后显然都会不错。 这样的效果，自然让骨科主任两眼脉脉，其他那些小伙伴们也被惊呆一地。 手术室里，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这既能带给人无限可能，也能带给人无奈。 技术好的，当然是无限可能。 技术差的，只能是无奈。 要知道像附属医院这样的大医院，各科室里的住院医、实习医一抓一大把，尽管人人心底都有一个辉煌无比的名医梦，可事实上能超脱于熬资历而快速上位的人其实少之又少，万中无一。 张少白这时候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他们心底对自己的期许。 靠着手中那惊艳一刀，破碎虚空，立地成圣，从此走上领导看重、同事敬畏、护士爱慕的人生巅峰。 因此，他们看着眼神也就自动调整为“80%羡慕+15%嫉妒+5%恨”的波动模式。 “这哥们这么牛吗？才刚进医院两个月的实习生。” “和我一起来的，听说是走了后门才进的急诊，当初好几个成绩比他好却被刷下来的哥们，私底下埋怨了好久。” “看看人家这手术做的……啧啧啧，特么我不会是上了个假的医学院吧？” …… 在那一片微信息提示声中，张少白跟着朱副主任离开了住院区。 “少白，今天做得很好！” 自从走出病房的门口，朱副主任脸上的神情就志得意满得很，等进了他们急诊的区域，他才悠悠的说：“下次就这样，不能有一点犹豫，给别人以为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反倒惹得以后麻烦。” 张少白老实的点点头：“知道了。” 朱副主任回头看了张少白一眼，顿时更觉得这孩子顺眼了，心情大好的说道：“走，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你做的手术。” 张少白就等着这个，连忙加快脚步，紧跟大佬的身后。 他手上现在有2000奖励点的富余，虽然不能像在中心医院那里一样，可以一边做任务一边兑换商品，可是他决定只要遇到能做的手术，就直接花奖励点点技能，尽快让自己的技术储备多起来。 …… 悦文集团的版权运营部。 贼子洞人有点拘谨的坐在会客室里，听着自家老大说话。 他是灵异类的其中一名责编，头上还有主编，也就是坐在他身边的那个胖子，网名“虎哥”。 “待会儿出版社那边的人来了，我们主要介绍书的内容，还有书的成绩，其他的我们尽量少谈……恩，其实书的内容也不需要介绍得太多，大家都是做编辑的，他们能主动找上门，肯定已经看过书的了。” 虎哥做编辑十余年，从一名到处拉人的小网编一直干到责编、再到主编，这一路来，也算见多识广，算是原创一行内少有的老行尊。 “他们春耕出版社是老牌的大出版社，一直在文学作品方面做得很好，《鬼吹灯》能在他们那里出版，绝对是一件好事，会让这书进一步扩大影响。” 贼子洞人点点头，他当然知道春耕出版社的，目前国内最知名的几位青春文学作家，都是在春耕出版社出的书，最终一举大火，成就目前的地位。 随着鬼吹灯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不久前，春耕出版社主动联系悦文集团，要求获得《鬼吹灯》的实体版权，也就是要出版《鬼吹灯》。 这让悦文版权运营部很高兴，特地把虎哥、贼子洞人都请过来，一起和春耕出版社的人见个面，希望能够尽快达成这一次出版合作。 《鬼吹灯》目前在线上非常火爆，以春耕出版社的销售渠道和销售能力，只要它们愿意全力运作，《鬼吹灯》肯定能在实体销售上斩获好成绩，这样既可以反哺电子版的销售，又能推动其他各版权的运营，无疑是一件非常完美的事情。 因此，贼子洞人很重视这一次的会面。 在他心里，他一直觉得《鬼吹灯》的火爆和他其实没什么关系，自己并没有给于作者做太多的帮助，毕竟从一开始就因为他的失误而错过了《鬼吹灯》最好的签约时间，后来书能大火，主要是内容质量够好，作者的更新也够勤快，他充其量只是帮忙发发书，连给推荐都是主编定的，真有点坐享其成的感觉。 如果能帮助《鬼吹灯》达成实体出版，这会让他感觉终于算是出了一份力，心里也能减少对作者的愧疚。 过了一会儿。 版权运营部的主管“黑手”回来了，他到楼下把春耕出版社的两位编辑接进了会客室。 双方简单的握手和寒暄过后，贼子洞人对对方两人终于有了点了解。 年纪较大、稍显富态的那一位，是春耕编辑部的主编丁楠。 另外一边瘦一点的人，则是春耕编辑部的编辑晋宇，也只是春耕出版社中主管青春文学这一块的编辑。 对方两人坐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贼子洞人感觉那一位丁主编还是比较客气的，反倒是那位叫晋宇的编辑，似乎带着点倨傲的冷淡，连握手都是轻轻一搭的感觉，很不实在。 双方很快开始进入正题，贼子洞人作为悦文这一方三人中的最小辈，一直坐在末位静静听着，就连书的内容、书的成绩这些都是虎哥在介绍的。 虎哥介绍完《鬼吹灯》的成绩，主动给个机会让自家小弟露脸，便说道：“你和鬼吹灯的作者交流比较多，你来给丁主编和晋编辑介绍一下作者的情况。” 会客室众人一下子都落到了贼子洞人的身上，贼子洞人不禁有点紧张起来。 他的手底下虽然作者无数，平时在网上和那些作者倒也言谈无忌，可说到底他只是不折不扣的宅男一名，因此愣了一下后，才有点不太流利的开始把自己所了解到的一些关于张少白的情况说了起来：“作……作者和我提过，他……他是一名医生，平时……平时工作挺……挺忙的，只在业余的时间写作，不过他的创作力毋……毋庸置疑……” 贼子洞人的话儿一直说得磕磕碰碰的，说到最后也没能让自己的口舌变得流利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贼子洞人的陈述不够精彩，还是对方对作者并不太感兴趣，丁楠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头对黑手道：“我们还是来谈一谈版权方面的事宜吧！” “好的，不知道春耕出版社对《鬼吹灯》的版权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呢？” 黑手笑着点点头，开始和对方谈起来。 贼子洞人只能再次透明起来，静静的聆听他们的讨论。 不过没过多久，贼子洞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了，因为对方的给出条件是百分之十三的版税，承诺首印一万本，其他纸质出版则给三万买断。 贼子洞人虽然不能说是经验丰富的原创编辑，可是他手底下出版过的书也有好几本了，通常来说实体出版社都会给百分之十三的版税，春耕出版社的出价虽然看起来中规中矩，可是就冲着《鬼吹灯》的火热，也不算是什么好条件。 更何况，其他纸质出版只给三万买断，这简直就是白菜价，贱卖都没有这么贱。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欢而散 “我们春耕出版社的规模你们是知道的，只要把《鬼吹灯》交给我们，我们会好好运作，到时候它的影响力绝对会比现在大，这是其他出版社没办法做到的。” 丁楠自信且自傲的说着，不论黑手怎么谈，他们就是不松口，咬死了开出来的条件，一点也不改。 黑手有点没办法了，只能说道：“你们真的会全力运作这本书吗？如果你们能给出一些具体的承诺，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没办法，这也算是行业常态了，网络文学虽然这些年来发展蓬勃，可是作品质量一直良莠不齐，饱受争议，因此在正统文学从业者的眼中，并不怎么看得起网路文学。 可以这么说，这里存在着一条鄙视链，是从传统文学单方面向着网路文学的。 黑手这些年做版权运作，早就不知道遇见过多少这样的事情了，和这些传统出版社的合作说是合作，可其实人家是爷爷，他们是孙子。 每每他们总要巴着求着人家来做出版，以期能够借助这些出版社在实体上的渠道，来为作者和网站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春耕出版社在行业内的知名度很高，实力自然也很强，以往他们求都求不来对方出版悦文的作品，这一次对方主动找来，让黑手其实已经打心底有了“委曲求全”的想法，说白了就是底线订得很低。 现在春耕出版社开出来的条件虽然比想象中的要低一些，可黑手觉得如果对方能够全力运作《鬼吹灯》，那比起把《鬼吹灯》交给其他小的出版社，结果应该还是会更好的，因此他心里基本上已经接受对方的条件了。 丁楠沉吟了一下，没说话，倒是旁边的晋宇说道：“其实只要这书交给我们，我们肯定会尽力的，你们可以试想一下，能给出版社带来经济效益的项目，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尽力？所以你们所说的具体承诺，真的没有必要。” 微微一顿，晋宇继续说：“如果你们能答应我们之前的条件，我们可以立即签约，出版的事宜我们回去就会提上日程，绝对不会拖。” 黑手想了想，也觉得对方说得没错，这是自己不甘心，所以才要求对方给出点具体承诺，成为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其实面前摆着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同意对方的条件，一是拒绝。 二选一，仅此而已。 踌躇了一阵—— 黑手觉得还是应该选择相信春耕出版社的信誉，正开口说了个“好”，可是话音没落，却突然听见有人突然说道：“不……不行，你……你们的条件我们不……不能答应。” 黑手怔了一怔，忍不住转头去看，却发现说话的人是一直静静的坐在末座的贼子洞人。 同时的，会客室里其他人也都看向贼子洞人，目光里带着惊讶。 虎哥最先反应过来，忍不住轻轻伸手在桌面底下拉了拉贼子洞人，想让他不要乱说话。 可贼子洞人没理会他，他的脸有点涨红，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羞的，反正看起来有点不正常。 贼子洞人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你……你们的条件太……太差了，我……我觉得这是对……对《鬼吹灯》……恩，对作品的不重视。” 会客室里所有人安静了一下，晋宇首先笑道：“这怎么是不重视呢？其实我们一直想涉足网络原创领域，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作品，这一次从网上一大批作品中筛选出其中的几本来，《鬼吹灯》就是我们约谈的第一本，这已经足以说明我们的重视了。” 贼子洞人摇了摇头：“《鬼吹灯》有多好，我……我作为责编非常清楚……你们这样的条件，我……我没办法和作者交代，所以不管怎么说，我……我是不会同意的。” 说时，他转头对黑手说道：“这样的出版条件，我没办法和作者说。” “你……” 黑手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心里对春耕出版社的条件也并不满意，现在贼子洞人这么旗帜鲜明的反对，让他突然觉得的确不应该接受这样的条件。 晋宇眼脸微眯，说道：“说到底《鬼吹灯》只是一本网络小说，在网络上它或许很火爆，可是在实体上具体会怎么样没人知道。凭我们春耕出版社的实力，也只能说是尽力试水一把，这是有风险的事情，如果你们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条件，那我们只能很遗憾的放弃了。” 这就带着点威胁的意思了。 不用再注意对对方客客气气的，贼子洞人的口舌开始流利了：“《鬼吹灯》在网路上能大火，我相信它……它在实体上一样能大火。不知道你们看过《鬼吹灯》的内容没有，它里面囊括了探险、寻宝、灵异、情感、惊悚、藏地、西疆、星宿海等等时下最热门的元素，只要宣传得力，这书的潜力绝对不可估量。” 晋宇闻言轻哼一声，没继续说话。 丁楠略一思索，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必须回去再研究研究。” 这种时候，没必要撕破脸，直接把话儿说死，不过丁楠这话儿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事情到底为止，他们不会考虑出版《鬼吹灯》了。 …… 双方不欢而散，春耕出版社的两人很快离开悦文集团。 会客室里，悦文方的三人对视了几眼，黑手才苦笑着指着贼子洞人道：“你小子啊，这是要将我的军啊！” 虎哥也没好气的瞪了贼子洞人一眼：“想不到你小子胆子这么大啊，我都没开口，你就嘟嘟嘟的对人家猛喷，什么时候这里轮到你做主了？” 贼子洞人腼腆一笑，说道：“他们的条件太过分了，我实在忍不住。” 黑手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也好，如果不是你开口拦住，我怕是都要答应他们了。” 微微一顿，黑手又道：“他们春耕出版社不要就算了，刚才你的话儿很有道理，《鬼吹灯》有那么多热门元素，我们再找几家出版社谈一谈，只要用心去做，我就不信做不出成绩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喜欢你喜欢的东西 春耕出版社的两人离开悦文集团后，坐上车子，很快朝着他们落塌的酒店飞驰而去。 车内，丁楠的脸色都显得不那么好看，晋宇倒还好些，似乎并没有太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看了一眼丁楠，说道：“丁老大，只是一本网络小说而已，别太当一回事儿。” 丁楠摇了摇头，说道：“这本书还是不错的，就冲着它在网络上的热度，只要稍微宣传一下，收回成本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再加上各个杂志上也可以投，应该能小赚一笔。” “也仅此而已，所以说您有什么好可惜的？” 晋宇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那书主要是题材比较新鲜，等以后网上跟风的多了，很快热度就下来了，到时候再回来看，其实也就是一般了。丁老大，我倒是觉得后面那几本书的潜力比较大，都是青春类别的，实体受众更大一些，运作得好的话儿，它们会比《鬼吹灯》的销售量更大。” 丁楠想了想，点头道：“现在《鬼吹灯》已经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了，尽快联络其他几本书吧！” 晋宇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我已经联络好了，明天就可以和对方见面。” …… 附属医院。 又到饭点，张少白捧着手机急急忙忙的往食堂赶。 之前已经和王嘉怡约好了一起吃午饭，可是刚才临离开急诊前又遇上了一个要做清创的，所以稍微耽搁了一会儿，倒是迟了。 赶到餐厅，远远看见王嘉怡已经在其中一张靠窗的桌子坐着，餐也点了，正慢慢的吃着。 张少白朝自家女票递过去一个眼神，很警觉的没有先过去打招呼，而是先去点了餐，然后才晃悠悠的走到王嘉怡的对面坐下，一如往常。 自家女票不愿意公开办公室恋情，张少白也觉得这样的地下情状态挺刺激的，很有点偷情的感觉，所以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来很久了？” 张少白稍微解释了一下迟到的原因，然后把多叫的一份芒果布丁给王嘉怡递过去，算是赔礼道歉。 “工作要紧，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 王嘉怡接过布丁，看了张少白一眼，然后才轻轻的晃了一下手里的布丁，又说：“谢谢啦！” 张少白暗暗为自家女票的善解人意点了个赞，随眼看了一下王嘉怡的餐盘，有点讶异道：“你今天不喝柠蜜吗？” 王嘉怡一边吃着她的意大利面，一边说：“我今天想试试喝奶茶。” “为什么？” 张少白有点好奇，趴了一口饭，问道。 王嘉怡举起奶茶喝了一小口，然后才回答：“因为我想试着去喜欢你喜欢的东西啊，这样的话儿，以后我和你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共同点了。” “……” 张少白完全被这个答案听怔了，好一会儿回不过气来。 哎哟喂……这也太能撩了吧？ 不带这样搞突然袭击的。 心都被融化了。 看着面前触手可及的那张精致的脸，如果不是在眼下这个地点，张少白真想凑过去狠狠的亲上一口。 慢慢消化着心底的酥酥，张少白还没能开口说话，王嘉怡有些好奇的又问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柠蜜的？” “我当然知道啊！” 张少白如数家珍的说了起来：“你喜欢喝柠蜜，而且是热的，平时喜欢吃肉酱意大利面，芝士肉排意大利面也可以，早餐的时候最好是蛋花三明治配红茶，两勺糖，一个奶油。” 王嘉怡很讶异的看着张少白：“原来你都知道呢！为什么你都知道？” 张少白好笑道：“因为你是我们学校的女神啊！” “恩？” 王嘉怡有点不明所以。 张少白解释：“学校里，喜欢你的男生可以从东门排队排到西门，你自己或许没在意，他们却一直在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在我们学校的论坛上，有一个情感板块，里面有一份男生们总结的你的档案，非常详尽的记载着你的各种喜好，我很久以前就看过了。” 王嘉怡在学校里就是一个学霸式的存在，从来不怎么逛学校论坛，更不要说情感板块了，因此听见张少白的话儿，显得错愕不已。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看了张少白一眼，眼底流露出一点点小狡黠，问道：“那你也是那些男生里的一员吗？” 张少白怔了一怔，没想到一时嘴快，居然自曝底细了。 不过，想想能从那暗恋大军中杀出来，终于迎获女神芳心，这也是挺爽挺有成就感的，所以他豁出去了，径自点头：“对，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王嘉怡闻言，嘴角微微弯了弯，把自己那份蟹肉沙拉划拉出半份来，送到张少白的碗里，说道：“奖励你的坦诚。” 张少白很哈巴儿的笑了笑，立即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接下来，两人吃东西的时候虽然没怎么说话，可是粉红色的气场一直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的流转，让人心底一直甜滋滋的，连吃饭都感觉特别香甜。 吃完饭，两人慢慢的嘬着奶茶，时不时对望一眼，都不想那么快就吃完离开。 “纸短情长啊，道不尽太多涟漪，我的故事怎么都是关于你呀~~~~~~” 王嘉怡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正式张少白刚录好没多久的清晰版《纸短情长》。 王嘉怡按下接听，听了几句后，说道：“你自己和他说吧，我也不懂。” 说完，她把电话朝张少白递过来，说道：“是小鱼的电话，说有人去西雎村找你了。” “啊？” 张少白感觉有点莫名奇妙，接过电话，说道：“小鱼，我是张少白，怎么回事儿？什么有人找我？” 电话里，传来章小鱼的声音：“少白，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几天村子里突然来了几个人，说是什么什么攀岩协会的人，打听前几天攀岩采药的人……嗯，他们还给我看了一个视频，找的人就是你。” 攀岩协会？ 张少白若有所思起来，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抱石天下那个他的视频，问道：“他们有说找我干什么吗？” 章小鱼道：“他们说看了视频以后，觉得你攀岩的技术很好，想认识你一下，所以从拍摄视频的人那里打听到地点，就过来了。唔，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他们找到你，所以并没有和他们说你的情况，只说你是临时来游玩的驴友。” 张少白想了想，说真的，他并不是很想认识什么攀岩协会的人，所以对于章小鱼的处理很满意：“谢谢你，小鱼，别告诉他们就最好了，免得麻烦。”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问：“那他们离开了吗？” “没有。” 章小鱼解释道：“他们来了以后，除了打听你和那天的事情，还叫人带他们去看你那天采药的那面岩壁，说是准备在村子里呆几天，也爬一下。” “哦，那我知道了，他们可能看了视频，也想爬一下，这算是见猎心喜吧。” 张少白又问了几句，就和章小鱼结束了通话。 抬起头，看见王嘉怡好奇的看着他，张少白苦笑一下，只能把抱石天下上那个视频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还有视频呢？” 王嘉怡看起来很高兴，说道：“我回头也要看一下，当时我在昏迷中，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后来，是郭叔叔给我说了一遍，我才知道的……嗯，还是有视频看最好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要找儿子 回到急诊，张少白比平常迟了十多分钟。 之前章小鱼说的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对方只是看了视频后，想相互认识一下而已，只要章小鱼对付过去就行，没有什么麻烦。 “怎么晚了？是不是前面累了？” 朱副主任早就在抢救室等着，看见张少白，立即问了一句。 后面，还有两名住院医跟着，一听这话儿，嘴角顿时忍不住抽了抽。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迟到，就算不被朱副主任“痛斥”，也肯定要批评两句的，可现在他对张少白说话的语气，柔和得让人不能相信，这真是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不累，就是刚才吃饭吃久了。” 张少白连忙诚恳道歉，今天急诊人虽然不少，可是因为没有什么太严重的病人，所以其实并不算忙，他当然不累。 这在朱副主任的眼里，这孩子有错就认，绝不会随口胡话搪塞，自然又是加分项。 只能说，只要看一个人顺眼，不管看哪里都是好的，完全无死点。 下午的时候，急诊还是没出现什么太紧急的病人，张少白跟着朱副主任在抢救室里晃悠着，就连清创都没捞到。 毕竟他现在是能做“大手术”的人，和其他两名住院医走在一起，一般不是太严重的清创手术，朱副主任都会让那两人上手，而遇到其他急诊常见的病症，两名住院医也基本处理得来，就算有他们拿不准的时候，也是一两句提醒的事儿，所以张少白便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这时候，张少白就无比怀念昨天在中心医院的情形了，果然还是大医院机会多啊，在这一点上附属医院还是没法比。 不过他下意识的忘了中心医院的接诊量虽然多，可底层小医生也多，如果不是张思成给他无限开火权，就凭他一个小实习医的身份，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呆在休息室等待上手的机会，慢慢熬资历。 正有点无聊的在抢救室各个区域里走着，突然，其中一个小隔间里传来一阵轻轻的嘈杂声，一名护士声音从那边传来：“阿姨，您不能乱动，正输着液呢，您的儿子我们会帮你找的，估摸着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躺着，好吗？” 朱副主任朝那边看了一眼，迈步便走了过去。 张少白和两名住院医连忙跟上，跟着朱副主任的屁股后面走过去。 只见那小隔间里，病床上躺着一名老人，这时候身上正挂着水，可她却不安稳的躺着，想强撑身体起来，而一旁两名护士则连忙拦住，不让她乱动。 “你们别拦着我……政宇啊，政宇，你在哪里？妈妈饿了，想吃粥，你在不在……” 老人的嘴里断断续续的絮叨着，也不管护士的阻拦，很固执的想要起来。 朱副主任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儿？” 其中一名护士连忙回答：“老人因为胸闷气短送进医院，检查过后没发现太大的问题，只等观察一下就能出院，可是他的儿子把她送进医院后就离开了，一直找不到人，打电话也不接……嗯，现在老人一直想要找儿子，谁劝也不听。” 朱副主任拿起老人的病历看了一眼，就顺手递给了后面的张少白。 张少白赶紧接过看了看，发现老人虽然因为胸闷气短进的急诊，看各项检查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再结合老人的年纪，已经超过九十岁，这样的寿数出现点小毛病其实很正常，主要是要注意保养。 张少白的心里很快有了判断，就和之前经手主治做出的诊断一样，观察一阵就能出院了。 看完病历，张少白把它递给身旁的两名住院医。 朱副主任对护士问道：“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护士说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不过据说老人一直由她儿子照顾，她儿子平常在家都不离身的，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老人就急了，我们问她感觉怎么样她也不说，就只说要找儿子。” 朱副主任道：“要安抚好，别让她的情绪太激动，这个年纪很容易出事。“ 护士有点无奈的摇头：“她现在很激动，我们喂她吃饭她也不肯张口，就一味要找儿子，这……这……” 说时，护士小心的看了朱副主任一眼，试探着问：“您看能不能给她一点稍小剂量的西泮，让她安静下来。” 西泮注射液是镇静的药物，能让患者快速入眠，保持病情稳定，大概药效能维持四到六个小时，然后就会重新清醒过来。 朱副主任想了想，说道：“先尝试劝一下吧，能不用药最好还是不要用药。” 微微一顿，朱副主任转头对身后的两名住院医道：“你们去安抚一下病人的情绪。” 通常来说，相比较起护士，医生的话儿对病人更有权威，自然也更容易安抚住病人，所以遇到这种情况，让医生出面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途径。 两名住院医连忙走上前去，开始劝说老人，想让老人平静下来。 “你们别拦我，我要找政宇，我不吃这些东西，我要吃政宇给我带的粥……” 然而，两名住院医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倒因为两名住院医的到来，老人似乎更不满了，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一味想要去起身去找儿子，对阻拦她的医生和护士敌意满满。 这种年纪，情绪这么激动，很容易出事，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真的就要打镇静剂了。 张少白想了想，主动走过去，拍了拍其中一名住院医的肩膀，说道：“让我来试试吧！” 那住院医被搞的束手无策，正巴不得有人过来接手，闻言立即就让出了位置。 张少白走到老人的身前，轻轻稳定住老人那别着滴液针头的手，说道：“阿姨，您别激动，听我说，您的儿子很快就会回来了，您先躺好，我们帮你找他。” 年纪大的人就跟小孩一样，完全不能讲道理，老人现在一心就想着找儿子了，任何人来劝阻都会变成她的敌人，她转头看向张少白，刚想大喊“放开我”，可是目光才在张少白的脸上一扫，也不知道怎么的，竟当场顿了一顿，就好像满心的不满和恼气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口子泄掉了许多，语气顿时也柔和了一些：“我要找政宇，你……你不要拦着我。” 张少白自然知道这是“被动亲和”在起作用了，他拍了拍老人的手，和声道：“阿姨，您别乱动好不好？现在正输着液呢，你儿子我们已经在找他了，他估计是有事没能回来，等输完液他应该就来了，我们再等一等，好不好？” 老人看着张少白，情绪又再平复一截：“可是我饿了，想吃政宇给我熬的粥。”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这可没办法啊，不过我们院里食堂煮的粥也很绵很好吃，要不我去给你买点，你先吃一点顶顶饿，好不好？” 老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安静的躺下不动了：“好吧！” 张少白立即转过头，对身边的小护士吩咐说：“去食堂买一碗皮蛋瘦肉粥，算我的。” “我这就去！” 小护士这时候的眼里简直能冒出小星星了，看着张少白那张帅气的脸，心里只想着：小张医生太厉害了，这么难搞的阿姨都被他一下子搞定了，这么有爱心又有耐心的男生哪里找啊？ 其他人看着张少白，也是满眼的惊讶，没想到张少白居然还有这份本事，那么难缠的病人被他这么三言两语的一劝，就服帖了，简直不要太能干了好不好。 朱副主任心里惊讶的同时，也很高兴、很欣慰啊。 一名医生能不能做手术是一回事儿，对待病人有没有这份心又是另一回事。 仅凭着张少白这时候的表现，就让他觉得自己没看错人，这孩子的心地善良，就算手术做得不好，也值得培养。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张医生很忙的 所以，等到老人的儿子赶回医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母慈子孝的情形：张少白端着粥碗，一口一口的喂着老人，和老人轻声的说着话儿；老人非常乖巧的喝着粥，看着张少白，慈爱的就跟看自己儿子一样。 “妈，你，你怎么样了？” 儿子的年纪不小，看起来大概已经六七十了。 护士见了老人的儿子，当即埋怨道：“你可终于来了……哼，你到底跑去哪里了？打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不要阿姨了呢！” 那儿子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解释道：“真是对不起，刚才我接了个电话，说是我儿子因为和人发生了一点冲突，被警察带到派出所去了，让我去领人，所以我只能匆匆忙忙的去了。后来，去了派出所后，警察为我儿子和对方调解冲突这事儿，不能接电话的，我只能关机了。” 有这样的原因，护士心里的怨气多少也平了些，不过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把阿姨一个人丢在医院，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着急？她一直吵着要找你，这样很危险的，阿姨年纪这么大了，万一急出什么病来怎么办？幸好有小张医生在，才把阿姨劝住了，他不但给阿姨买粥吃，还亲自喂阿姨呢！” 说着说着，小护士看了一眼张少白那边，眼里竟渐渐冒出了异彩，blingblink的，星光四射。 她刚才已经偷偷照了一张张少白喂粥的照片，发到了投喂群里，小伙伴们都在盛赞张医生将来一定是“大夏好女婿”的代表，恨不能以身嫁之。 老人的儿子看了病床那边的两人一眼，发现平时一直很黏自己的母亲这时候都不知道有多乖，任由那个年轻的医生喂粥，就连看见他来了都没多理睬。 “还是我来吧，谢谢您，张医生。” 他连忙过去，主动道谢，并且要接过喂粥的工作。 “不客气。” 张少白不坚持，不过还是等老人咽下嘴里的一口粥后，才放下勺子，把位置让给老人的儿子。 “医生，你要走了啊？” 老人看见张少白要走，竟有点不舍。 张少白点点头道：“对，你儿子回来了，我还有其他事情做，就不陪你了。” 微微一顿，他又嘱咐：“恩，你以后要乖乖的，定期来检查身体，小心保养，不能再像之前那么激动了，知道吗？” “知道了！” 老人很乖的点头。 张少白对老人的儿子笑笑，起身拍了拍自己的白袍，整理一下褶子，然后转身离开。 老人的儿子看得有点失神，平时自家母亲就算见到亲孙子都没这么亲，这个医生能让母亲这样，还真是奇了。 小护士则被迷得有点不能自已，看着张少白的背影暗忖：“小张医生真是越来越有范了呢！” …… 中心医院。 急诊挂号处。 一个男人风风火火的走上来，一来就直接说道：“我想挂个号，看一下你们的张大夫。” “张大夫？” 挂号处的护士是位胖大姐，微眯眼脸看着男人，问道：“你什么病？我们这是急诊，没有说挂号要看哪位大夫的。” 那男人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道：“我就要看你们急诊的张大夫，其他人治不好我的病。” 胖大姐好奇了：“你究竟什么病？唔，要看哪位张大夫？” 那男人支支吾吾的，不大想说自己的病，只说：“就是你们急诊的张医生，号称泌尿圣手的那个。” “张医生？泌尿圣手？” 胖大姐露出一张问号脸，想了想后才说：“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泌尿圣手，你要看泌尿方面的疾病，就去外面的挂号处挂泌尿科的号。” 那男人猛摇头，很坚持的说：“不，我就要看你们急诊的泌尿圣手张医生。” 胖大姐没辙了，问道：“那好，你告诉我你所说的张医生叫什么名字，我帮你问问看。” 那男人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反正就是你们急诊的泌尿圣手。” 胖大姐摇了摇头，没好气道：“先生，我实在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这样吧，你先回去问清楚名字再来，好吗？” 说完，胖大姐目光往后看，就想叫下一位挂号的人。 那男人见状急了，大声说道：“你怎么这样，我这个……着急得很，就想找你们急诊科的泌尿圣手张医生看病，你怎么说不知道？他之前不是刚为叶昊明做过手术吗？” 胖大姐怔了一怔，倒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想了想连忙让人去把主任找来。 不一会儿，张思成就来了，听完胖大姐的话，对那男人说道：“我明白了，你跟我来吧，先做检查，检查好了以后张医生会为你治疗的。” 那男人闻言又惊又喜，他是从网上看到的新闻才来中心医院求医的，没想到真找到张医生了。 不过没见到正主，这让他仍有点不放心，忍不住问道：“张医生呢？” 张思成眼珠子一转，说道：“张医生很忙的，检查、拍片之类的前期工作都由其他人做，他只负责手术。” 这话说得明白，那男人完全能理解。 张医生既然是泌尿方面的专家，自然很忙，前期的准备肯定不会是他亲力亲为的。 过了一会儿，那男人经过各种检查后，终于被推进手术室。 张医生终于出现了，带着帽子和口罩，又披上了手术服，看不见样子。 那男人问道：“你就是张医生？” 张医生点点头，很风趣的说道：“如果我爹当年没从医院抱错孩子，我的确姓张。” 那男人放心了，心想果然是张医生。 张医生朝麻醉师点点头，很快那男人便被全麻了，彻底失去了意识。 …… 从这天开始，很多男性病人过来指定要挂“急诊科泌尿圣手张医生”的号，中心医院的急诊科都一一收了。 随之，张姓医生们的手术量急剧上升，一时间“张”姓成为急诊科和泌尿科第一热门的姓氏。 …… 紧接着。 网上陆续有更多人发微博和朋友圈，证实“中心医院急诊科的张医生”的确是泌尿圣手。 他们分享了自己的治疗经历，不约而同的盛赞“张医生”的医术，使得“张医生”在网络上名气急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广南卫视 滨海。 天艺传媒的总部。 于离正在练习室，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练习着她新专辑里的几首歌曲。 新专辑《时间都去哪儿了》已经彻底灌录完成，只等双十一全面铺货上市。 不过在唱片上市之前，有一系列宣传的工作需要做，这其中包括了去各大电视台和电台赶场的行程。 这就算是路演了，路演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唱片的销量。 本来对于离来说，专辑内所有的歌曲，她都已经烂熟于心，只是她在工作上凡事较真儿的性子让她不会有一刻放松自己，每天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在练习室里打磨，精益求精。 练习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青凤从外走了进来。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在路演的行程表上，时间都是精确到分钟上的，不论外部环境会出现多少种意外和情况，他们必须预留更多的富裕时间来应对，做足准备。 于离停了下来，拿起毛巾擦了一下汗：“好，走吧。” 两人很快走出练习室，走向电梯。 等了一会儿，电梯的门打开，从电梯里走出来好几个人。 “林姐，于离。” 那几个人一看到电梯面前的林青凤和于离，立即出声招呼。 其中最中间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招呼于离的时候，也叫了一声“姐”。 “从哪儿回来啊？” 林青凤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 那几个人中一个中年男人回答：“他们俩刚从津海回来，参加一档选秀节目，充当表演嘉宾。” 微微一顿，那中年男人又说：“回来准备一点东西，晚上还要去滨海的电视台录一档节目。” “好，你让他们悠着点，别太累着了。” 林青凤交代了两句，领着于离径自进入电梯，下楼去了。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于离才开口道：“最近他们的《学猫叫》很火啊！” 林青凤沉吟一下，说道：“昨天听小林说，他们在逊藤音乐已经上了热销榜第一了，现在这歌的热度正在向网络外扩散，电台点播榜已经进前十了，我们国内最权威的大夏中文歌曲排行榜，也进了前五十。” “哇，这么厉害啊？” 听见林青凤所说的数据，于离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虽然她这两天在公司也听说《学猫叫》火起来的事，可这热度还是大大超乎她的预想，实在太过惊人了。 林青凤有点唏嘘的说：“我们也没想到这首歌会这么火，而且火起来这么快。” 微微一顿，她又接着说：“一开始我们只准备试试水，然后等你的新专辑出了，再一并带带它，毕竟左琳和单古还是新人，不多下一点资源是推不动的。可没想到就这么把《学猫叫》丢在网上，它居然自己火起来了，搞得市场部的老温都后悔了，悔不在单曲一出的时候就下力推，否则早就大火了。” 于离也觉得很离奇，忍不住想起了写歌的那个人，便好奇的问道：“《学猫叫》发出去这事儿，你们有没有和张少白说？” “没有！” 林青凤摇摇头：“都没做太多的宣传，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嗯，这一回也就是欺负张少白什么都不懂，否则这歌要是出自那些词曲大家，知道自己的歌这样不受重视，早有想法了。” 于离想了想，说道：“等我发歌，记得提醒我给他发个短信。” 林青凤道：“这事儿我已经让小林记下来了，她是你的助理，每天跟着你，这事你就不用记了，直接让她帮你发信息就好了。” 于离摇了摇头，有点坚持的说：“我想亲自给他发。” 林青凤闻言深深的看了于离一眼，略一沉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道：“张少白的确是个有才的，之前的《纸短情长》火了，现在《学猫叫》又火，他写的歌我看都有大火的潜质。今天为了这事儿，我已经和老板说过了，你的这张新专辑一定要集中公司的资源来推……嗯，所以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这一段时间会很累的。” “我知道了。” 于离答应一声，对此安排没有任何意见。 林青凤看了一眼这个个子不高的女生，在她手底下带着的艺人中，她最喜欢于离的性子，做正事儿的时候永远那么有冲劲，不怕苦也不叫累，倔强得看着都让人心疼。 走出总部大门，保姆车已经在外面等着，助理和司机都准备妥当，只等她们一来，就可以出发了。 这一次，她们是要去广南省的省府广城，参加录制广城卫视的一档综艺节目——《综艺喜刷刷》。 广南省是大夏改革开放最早的省份，这里的人因此获得巨大的改革红利，属于先富起来的区域。 广城卫视虽然在全国各大电视台中并不受人瞩目，可是耐不住广南人的消费力巨大啊，因此但凡有歌手发行专辑，都不会放过去广城卫视做宣传的机会。 《综艺喜刷刷》是广城卫视最拿得出手的综艺节目，做宣传的效果也最好，因此是林青凤为了宣传新专辑而安排于离上的第一个综艺。 下了飞机没多久，众人才刚刚走出机场，林青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林青凤。” 林青凤接听电话，随着电话里的人不断说些什么，她的眉头很快皱了起来。 “好，谢谢你，有消息请尽快联系我，对，谢谢！” 这个电话打了大概十多分钟，林青凤才脸色阴沉的将它挂断。 熟悉林青凤的人，都知道她这时候的心情很不好，处于要愤怒发火的边缘。 一行人看见林青凤的样子，都不敢问什么，不禁把目光放到了于离身上，因为这时候只有于离够资格去问一句。 于离也没犹豫，问道：“林姐，出什么事儿了？” 林青凤咬了咬牙，说道：“广南卫视那边好像有点反复了，我们这一次有可能会白来一趟。” “什么意思？” 于离不明所以。 其他人也面带疑惑。 林青凤解释：“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广南卫视其中一个和我们相熟的节目制作人，他说有人提议这一期《综艺喜刷刷》不让我们录，换杨洁莹上。” “杨洁莹？” 于离有点明白了，说道：“我记得杨洁莹好像也要出专辑吧，对不对？” 林青凤点点头：“他们也定在双十一，正好是我们的对手。” 这一下就全明白了，竞争对手要来抢他们已经订好的宣传机会，这手段实在下作，难怪林青凤的脸色那么难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唐阿姨出手了 杨洁莹比于离早出道三年，一直被人为是天后接班人。 说白了，她在如今大夏歌坛的地位，除了三位公认的天后，就轮到她，二档头名， 不过近两年，于离出道以后，不论是媒体还是普通的听众，更多的把赞誉和掌声给了于离，认为于离才是天后接班人，所以杨洁莹的处境也就变得有点尴尬了。 竞争是正常的，不过争抢已经定好的宣传机会，就有点过了。 明明人家天后都没下班，可底下的两个人却为了“接班”而争起来，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沉默了一下，于离问道：“那怎么办？我们立即回去？” 林青凤摇摇头：“来都来了，先看看再说，这一次广南卫视不地道，总不能让他们用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发了我们。” 于离无所谓，于是一行人带着有点压抑的情绪，按照原计划乘车赶往订好的酒店，住了下来。 林青凤一进房间后，立即开始打电话找关系，打听具体的情况。 终于—— 一个多小时后—— 林青凤才揉了揉有点疲惫的额头，说道：“事情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广南卫视那边还要开会，做最后的决定……嗯，明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于离很沉静的轻嗯了一声，翻看歌谱，没多问什么。 这种事情，她相信林青凤的能力，而她什么也帮不上，只能做好自己的那部分。 林青凤眼底厉芒一闪，说道：“看看明天怎么样吧，不行我们一早就走，这个亏我们以后再找补回来。” …… 广南卫视。 作为广南卫视频道节目制作中心副主任，唐燕妮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因为丈夫的位置，她在广南卫视基本上是一个吉祥物般的存在，台里给她安排的工作并不多，她平时只选择做好自己的需要做东西，其他的事情她绝不多问、也绝不插手。 “唐主任，今天有一个会议需要你过去听一下。” 秘书小李送进来几份文件，同时对唐燕妮进行提醒。 唐燕妮抬起头，有点诧异的问：“开会？开什么会？” 她最怕参加沉闷的工作会议，平时能不去就不去，台里的人也知道她的这点小心思，也没人逼她一定要参加，反正是能不通知就不通知她。 可这时候听见小李通知她去开会，唐燕妮忍不住有点好奇这会议的内容。 小李压低了一点声音，回答道：“听说好像是胡主任和周主任对于《综艺喜刷刷》新的一期嘉宾人选有不同意见，所以台长想请你过去听一听，搞个民主决议。” 胡主任是节目制作中心的主任，周主任是另外一名副主任，这两人向来不太对付，分别从属台里不同的派系。 平时他们时不时就会发生些小争执，不过从来没有影响到中心的工作，没想到这一次“矛盾”有点闹大了，为了一个节目的嘉宾，居然还要开会决议。 唐燕妮一瞬间就决定了，开会没问题，遇到需要表态的时候尽量和稀泥不得罪人，只要她不张扬，其他人也不会那么不开眼来招惹她，这一点自信唐燕妮还是有的。 继续工作，不知不觉就到了开会的点，小李进来提醒，唐燕妮收拾收拾就和小李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电梯前，唐燕妮对着镜子照了照，只觉得自己的鞋子很好看，越看越满意。 自从从主持人转到了行政岗，唐燕妮的打扮就变得朴素了许多，身上不会有任何花哨的东西。 这双鞋子是上一次和于离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穿起来舒服，看上去不张扬却好看，非常合她的心意。 “不知道于离那丫头最近怎么样了，哎呀，可惜人在滨海，太远了，这可真不方便。” 唐燕妮默默的念叨着，心里真的稀罕于离。 关键是于离是个明星，和她主持人的出身很像，这让她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觉得这丫头如果和自家儿子在一起就完美了。 走进会议室，其他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唐燕妮一边和众人打招呼，一边往自己的位置走过去，坐下。 这一次的会议是台长牵头开的，可他却没来，有事让制作中心内部决议，其实也是一种关照，免得家丑传出去，被其他部门的人看了笑话。 等人来齐，坐在主位上的胡主任先开口了，果然就和小李之前说的一样，他们要讨论的就是《综艺喜刷刷》下一期的嘉宾人选。 唐燕妮原本是准备不多说话的，可是等她看清楚那两个嘉宾人选的名字后，眼睛忍不住顿了一下，然后就移不开了。 “于离？” 唐燕妮抽了个胡主任说话的空，问道：“这个于离就是那个小天后？” 一旁的周主任点点头，回道：“唐主任，就是那个于离，她最近在出专辑，准备上我们的《综艺喜刷刷》做宣传，本来都订好了，可是胡主任突然说要换一个嘉宾，把于离拿下，我们的意见不一致，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个会议。” 刚才还想起这丫头呢，没想到一转眼就遇上了。 唐燕妮想了想，把文件一放，直接开口道：“不用说了，我觉得这一次就按照原定的计划，让于离当嘉宾吧！” “啊？” 唐燕妮这话儿一说，会议室内顿时一静，所有人都有点错愕的看着唐燕妮，说不出话儿来。 不带这么虎的，一来就表态，这也太直接了吧！ 唐燕妮的鲜明态度让众人都有点捉摸不透，一时间回不过神。 唐燕妮不客气，转头又对胡主任道：“胡主任，这一次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一个忙，这个于离是我儿子的朋友，这一次的嘉宾就让她上吧。” “这……” 胡主任没想到唐燕妮这么直接，要知道平时唐燕妮在制作中心的存在感是极弱的，大家也都把她供起来，不敢“麻烦”她，现在她这么一表态，倒是不得不重视。 关键是唐燕妮很明确的表达了，于离是她儿子的朋友，所以她要帮忙，这个理由听起来好像有点公器私用，可却也强大无比，让人拒绝不能。 胡主任也是老江湖了，心里一琢磨，就决定给唐燕妮这个面子：“好，既然唐主任这么说，那这一次《综艺喜刷刷》的嘉宾就照原计划，让于离上吧。” 微微一顿，他又组织了一下话语，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之前我说改嘉宾，主要是因为杨洁莹愿意到我们台来，做一档节目的固定嘉宾，现在既然唐主任说要让于离上，那杨洁莹那边就推了她吧！” “这样最好了，老胡，杨洁莹那边可以让她再下一期来嘛！” 周主任也开口说道。 之前他和胡主任虽然争执不下，可是事情一解决，立即递了两句软话，不让气氛搞僵。 毕竟撕破脸对大家谁也不好，这不是一个职场老人应该做的事情。 会议室里，气氛一下子又和谐了起来。 于离的嘉宾位置，稳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电话感谢 广南卫视频道节目制作中心的会议开完后，《综艺喜刷刷》的节目制作人王楠第一时间就想着通知林青凤。 她和林青凤是老交情了，当年林青凤还是艺人身份的时候，两人就认识，那时候王楠只是一名普通的小编导，而林青凤是二线小明星，两人脾性相投，交情就是在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这一次《综艺喜刷刷》换嘉宾的事情，王楠是站在于离这一头的，之前通知林青凤有反复的人也是她。 现在于离的嘉宾位置终于定下来，王楠当然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好友，不过她没有打电话，而是亲自来到林青凤他们下榻的酒店，当面谈。 “什么？你说已经定了我们于离了？” 林青凤听见王楠带来的消息，有点又惊又喜的站了起来。 一旁的于离也很高兴，毕竟不用白跑一趟，浪费时间。 她们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没想到柳暗花明，事情又有了彻底的反转。 “是，我也有些意外呢！” 王楠一脸含笑着说：“杨洁莹那边的能量不小，甚至还答应和我们广南卫视签约做一档节目的常驻嘉宾作为条件，得到了我们中心胡主任的力挺，本来我都以为事情没希望了，准备对你们说抱歉呢，可没想到结果还是好的。” 王楠说的是实话，虽然她的顶头上司周主任站在了于离这一头，可是毕竟胡主任才是制作中心的正印，在这种事情上周主任能争不能定，肯定是要被正印官压一头，顶多只能打击一下胡主任的威望，现在这样的结果算是意外收获了。 林青凤忍不住问：“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又决定用我们家于离了？” 王楠说道：“我现在也弄不清楚，本来这一次我们周主任和胡主任争得厉害，事情越闹越大，连台长都亲自过问了，上午为了弄出个决议来，还开了次闭门会议。” 接过林青凤递来的茶杯，喝了口水，王楠继续说：“可没想到今天会议都还没开始讨论，我们中心一向不管事的唐主任居然一来就表态了，把嘉宾人选定给了于离，还说于离是她儿子的朋友，不论如何让原本力挺杨洁莹的胡主任给她个面子。” “哦？” 林青凤闻言有点意外，没想到事情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忍不住转眼去看于离。 于离也怔了一怔，不过想起王楠所说的“唐主任”，心里隐约想到了一点东西，便问道：“王姐，您说的唐主任叫什么名字？” 王楠其实一直都好奇于离和唐燕妮的关系，闻言便道：“我们制作中心的唐主任就是唐燕妮主任。” “啊？真的是她啊！” 于离又惊又喜，虽然之前知道唐燕妮在广城电视台工作，可却不知道唐燕妮居然是广城卫视频道节目制作中心的副主任，这算是电视台里的实权大佬了。 王楠试探着问道：“你和唐主任是？” 于离想了想，说道：“我和唐阿姨认识，主要因为她的儿子是我的朋友。” 微微一顿，于离转头又对林青凤解释：“唐阿姨就是张少白的妈妈，就是上次去鹏市找张少白的时候认识的。” 林青凤这下明白了，同时心里也很是惊讶，原来张少白的母亲居然是广城卫视的频道节目制作中心的副主任，这个位置也算是个实权人物了，这条线以后可要好好维持才行。 之前她对于离“出走鹏市”的事情还有点不以为然，可这时候却觉得这丫头运气逆天，真是“遇贵人”了。 王楠有点探究的看了于离一眼，说道：“唐主任的丈夫的确姓张，这么说，你应该了解唐主任的家庭情况吧？” “嗯？” 林青凤看着王楠，知道王楠这么说肯定有什么原因，便问：“你有话就直说，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不用藏着掖着。” 王楠轻咳一声，说道：“唐主任的丈夫，可是我们广南省纪00委00书00记张近程书00记的夫人。” “啊？” 这一下，不但林青凤惊了，就连于离的面露诧然，有点回不过神。 这可是一省大员，这样的人物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于离完全没想到张少白的父亲居然是这么大的官，虽然那天多少也看出来张父应该是官面上的人物，可是这位置还是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 要知道那几天在张家，张父一直表现得很平易近人，并没有多少架子，甚至让人感觉有点妻管严，挺风趣挺好笑的，就和普通家庭的一家之主没什么区别。 于离扪心自问，如果早知道张父的这重身份，可能她就不能表现得这么随意随性，至少在言谈举止中会多一份拘谨，不是害怕，而是尊敬。 王楠一直留意着于离的神态，等看清楚于离表现出来的诧然并不像是装出来，才继续说道：“你能和唐主任家有这么一份交情，其他人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以后别说广南省，就算在整个大夏范围内，也很难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了。” 于离仍有点懵，听不出王楠的已有所指，可林青凤是人精，一下子就听出话外音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于离一眼，真没想到自己这一手带出来的丫头，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份机遇。 如果于离真的和张家有了一份“紧密”的关系，将来的路无疑会好走许多，说是坦途也不为过。 想了想，林青凤轻咳一声，打住心中的种种想法，对于离说道：“这一次唐主任帮了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忙，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应该给人家打个电话，说声谢谢。” 这句话提醒了于离，于离一下子回过神来，点头道：“对，我这就给唐阿姨打电话，感谢她帮忙。” 说完，于离把手机拿出来，快速翻查到唐燕妮的手机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嘟……” “喂，丫头，你总算是给我打电话了。” “我就想着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呢，来了广城都不找我，可真是让我伤透了心呢！” 电话接通，于离都没开口说话，唐燕妮好听的声音就在那头传过来了，虽然手机的扬声器没打开，可是语音还是透过话筒传出来，让安静的房间里的其他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青凤和王楠眼底都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没想到唐燕妮和于离的关系居然这么好，比她们预计的还要亲密。 于离是个工作狂，这一段在忙着新专辑的事情，什么其他的事情都顾不上了，因此听见唐燕妮的埋怨，心里不禁有些愧疚，连忙迭声道歉：“唐阿姨，我这一段忙着新专辑，忙得什么事都忘了呢，原本准备这一次来广南卫视的工作结束了，就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嗯，我已经听说你帮我的事情了，谢谢你，唐阿姨。” “这都是小事，别放心上，明天你过来录节目，我去看你，顺带领你到处逛逛，晚上咱娘儿俩一起吃饭，嗯，我试试叫你张叔叔，不过就怕他没空……” 唐燕妮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于离一直乖乖的听着，时不时应上一两声，心里别提多温馨了，真的就像是在和自己的母亲聊电话一样。 “以后你如果想来广南卫视上节目，就提前和我说一声，我来帮你安排。” 唐燕妮直接在电话里大包大揽，一点也不见外。 这话儿听得林青凤和王楠都有点咋舌，心思各异。 于离也不客气，带着点小埋怨的说道：“唐阿姨，你早说你是广南卫视的节目制作中心主任啊，我要早知道，这一次已经直接找你了。” “是，怪我之前没说清楚，以后你就知道了，阿姨能帮你的一定帮。” 唐燕妮有点歉然的说道：“今天我还有点事，就不去看你了，明天你早点来，我们一起吃早饭，再慢慢聊。” 于离乖巧的点头答应：“好的。” 电话挂断，于离看向林青凤，示意已经道过谢了。 林青凤和王楠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仍在消化之前这一通电话带来的信息。 第一百六十八章 跟腱撕裂 张少白一直跟着朱副主任，在抢救室里晃悠。 可是今天的抢救室异常平静，并没多少有难度的病症可看，这对鹏市市民是好事，可是对于一心想要上手练习技术的医生来说，却实在让人感觉失望。 直到下午将近三点的时候，才来个一个跟腱断裂的病人。 “初步诊断是跟腱撕裂了，先拍个片子，做个检查吧。” 朱副主任领着张少白看了一眼病人的脚，患处出现了明显的凹陷，应该是跟腱全断了。 那病人是个中年人，听见跟腱撕裂，没有多少痛苦的表情，倒是苦笑着问道：“医生，我这腿不会瘸吧？” 朱副主任看了看病人，有些好奇：“瘸倒是不会瘸，可看你的样子，伤成这样居然还能笑，不错，心够宽的。” 那病人无奈道：“事已至此，总不能哭吧！” 朱副主任点点头：“好，你有这样的心态就很好，继续保持。” 微微一顿，朱副主任问道：“这伤是怎么弄的？” 病人轻叹一口气，摇头道：“打羽毛球打的。” “羽毛球？” 朱副主任这才留意到病人身上的衣饰，恍然道：“敢情你这是直接从球馆过来的。” “是！” 那病人指了指急诊外面，说道：“我的球拍和球包还在车子里呢！” 病人挺乐观，慢慢陈述：“其实前几天我已经感觉跟腱有点酸疼，自己上网查了一下好像说是跟腱炎，还说要防止断裂，可我球瘾大，没理会，随便找了些药酒自己抹了两天，没想今天就出事了。也可能是刚才上场没热好身，反正起跳杀球后落下来震了一下，感觉就好像是脚跟后面被什么人踢了一脚，崩了一下闷响，然后就到底起不来了。” 朱副主任仔细听完，更确定了：“没错，应该就是脚跟撕裂了，看你这状况还挺严重的，属于完全撕裂。” “那我以后还能打球吗？” 病人的确就如他自己所说，球瘾很大，都到这时候了，心里还固执的念着以后能不能打球。 朱副主任想了想，觉得这病人还算是靠谱的，就转头对张少白道：“这个修复你能做吗？” 张少白点头：“能做。” “好，那你来和他说吧。” 朱副主任让出位置，让张少白来。 张少白走过去病人的床前，伸手在他的腿上摸了两把，问道：“你这个可以手术治疗，也可以保守治疗，看你要怎么选择了。” 那病人没怎么思考，就说道：“我不知道那种治疗比较好，比较适合我，我只是希望以后能继续打球，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爱好了，如果还把它丢了，那就真是没什么意思了。” 张少白斟酌着说道：“那就要做手术了，手术后你的脚能恢复基本功能，只要不太剧烈，打球应该没问题。” 病人干脆得很：“那就做手术吧！” 微微一顿，他又问：“要多久？” 张少白估算了一下：“这个手术不算什么疑难杂症，大概一个小时吧就可以完成了，不过手术完成后需要住院三到五天，才能出院。” “那行，我这就给我媳妇说。” 病人一边掏电话，一边说：“我媳妇本来听说我受伤，要陪我一起来的，可是想着她要在家看着孩子，就不让她来了，免得她来回折腾。” 张少白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这样豁达乐观的病人不常见，全身充满了正能量，给人感觉很好。 一通电话说了五六分钟，那病人才把电话挂断了，笑着解释：“媳妇比我还急，说是要亲自过来盯着，好说歹说才说服她了，让她通知我爸妈过来。” “没事，先去拍片子，做个检查。” 张少白停了一下，问道：“费用方面，没问题吧？” 那病人大气道：“没问题，尽管来。” 说话时，他掏出一张医保卡来，得意道：“用这卡报一部分，剩下的我有一份公司给买的商业保险，能全报了。” 这人还真的是心宽，都这样了，还得意什么？ 张少白不管这些，点头道：“那就做一个核磁共振吧，一小时能出结果。” 那病人露出一副鄙视的样子来，半开玩笑道：“你们怎么都这样，一听有保险就下狠手。” 其实遇到脚跟撕裂这样的病患，拍片子才是真的骗钱，因为拍不出来什么东西，只有核磁共振由于成像清晰，能够显示更多细节，对医生进行手术更有帮助。 不过，作为一名大爱无疆的医生，忍辱负重便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凭心直行，又何须向人解释？ 因此，张少白没理会病人的话儿，又问：“有什么特殊的病史吗？例如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又或者冠心病什么的？” 病人自傲道：“没有，我一直以来还算健康的，平常来一回感冒发烧都算是大病了。” 张少白点点头，这些都要做血检的，就算病人想瞒也瞒不了，只是提前知道，他好有所准备而已。 病人很快被推走了，朱副主任对张少白道：“待会儿的手术你自己做就好了，我只在旁边旁观，不会说什么。” 微微一顿，他又看向那两名住院医，说道：“你们两个待会儿做少白的助手，手脚机灵点。” 那两名住院医目光一亮，没想到居然还能捞到这么个助手的机会，让他们也可以拿到一点经验值。 一小时后，张少白终于走进手术室。 病人已经被推入手术室，做的是腰麻，下半身没知觉，上半身还是清醒着的。 这一段时间，张少白早已经历过许多台手术的洗礼，让他自带一份沉稳的气势。 他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主刀的位置，起手就要求手术刀，在病人的小腿后侧拉开一道匀称的s型切口。 朱副主任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张少白手上的动作，忍不住目光一亮，这一刻在他眼中张少白就像是绝世高手一样，招式美轮美奂，令人赞叹。 如果不是张少白还只是一名实习医，没有医执，他都根本不会进来，因为没有谁比张少白更让他放心的了。 那两名住院医倒是显得有点紧张，长在手术台旁，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放。 张少白看见两名住院医没动作，抬头看了一眼，说道：“手术拉钩，拉开。” 两名住院医这才反应过来，偷偷看了看张少白，张少白已经转过眼，没再看他们……他们又看了看朱副主任，留意到朱副主任那凌厉的目光，顿时如受电击，差点魂飞魄散。 稍微定了定神，他们连忙拿起手术拉钩，将切开的皮肤肌肉向两边拉开，让手术视野充分暴露出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聊聊丹神 通常来说，对于跟腱撕裂的治疗，都会选用手术治疗，因为保守治疗有着明显高于手术治疗的跟腱再断率，所以保守治疗更适合于对脚踝关节要求较低的老年人和手术禁忌病人使用。 手术治疗，可分为开放手术和微创手术两种。 其中微创手术容易损伤腓肠神经，引起患者的感觉异常，这是常见的并发症，没有办法避免，所以医生一般情况下不推荐。 开放手术是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法，对完全跟腱断裂效果最好，减少制动时间，再断裂的发生率也低。 在开放手术中，s型切口比传统的直切口更好。 它有效的解决了直切口“张力过大”、“局部血液供应贫瘠”和“皮肤褶皱严重”的三大问题，减少术后并发症的发生，是目前跟腱重建手术中的主流切口方式。 张少白的手很稳，一刀下去就流畅无比的切出了漂亮的s形。 上下长15cm，皮下组织尽可能不剥离，将它和腱鞘一起翻转，然后开始清除血肿。 两名住院医看着张少白的动作，都有点备受触动。 要知道只是这么帮忙拉开皮肤肌肉，他们就已经有点手忙脚乱，紧张得一身是汗，可张少白却显得淡定无比，手起刀落，游刃有余，一点都不受影响……这让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在医院呆的这两年，简直像是白活了一样。 病人俯卧在病床上，头朝下，那病床设计得就跟按摩床一样，床上有个洞让他的脸对着地板。 “张医生，手术开始了吗？” 病人好奇的问了一句。 “开始了。” 张少白一边对着显微镜进行手术，一边回答。 “原来已经开始了啊……” 病人咽了口口水，说道：“刚才在外面还行，现在我总算感觉有点紧张了……唔，张医生，我能说说话儿吗？” “可以！” 张少白做手术的时候一般不说话，不过却并不禁止别人说话，他自己也不是不喜欢说话，只是平常不说而已。 病人问道：“医生，我这脚以后真的还能打球吗？会不会有再次断裂的危险？” “手术过后，你的脚能恢复行走，这不会有问题。当然也能打球，不过还是那一句，不能进行太过剧烈的运动，否则的确有再次断裂危险。” 鉴于病人之前的表现，张少白选择实话实说，微微一顿，他又说：“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打羽毛球啊，应该打得很好吧？” 病人想说话，其实是他减压的一种方式，张少白作为医生，治病的同时，也救心。 病人轻叹一声：“我五岁就开始学羽毛球了，练了有十年吧，后来就没练了。” “哦，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啊！” 张少白从前也和同宿舍的哥几个去球馆打过球，不过纯属业余水平。 他见过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打球，球打得啪啪的，让人看了目眩神驰。 病人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张医生，不怕你笑话，当年我学球的时候，赢过丹神。” “啊？” 张少白有点讶然，手停了一下，不过稳稳的，没有半点颤动：“你说的是那个炒鸡蛋的丹神？” “是，就是炒鸡蛋的丹神。” 病人用有点唏嘘的口气说道：“当年我练球的时候，曾和丹神在同一个队里，我和他年纪相仿，在队里是竞争对手，大家比赛互有输赢。后来，在一次很重要的选拔赛里我输给了他，他被选中调离我们队，而我则留了下来。” “这样啊，看来你应该是真的高手。” 张少白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术中，继续清除血肿。 病人无奈道：“因为那一场球，我失去一个很好的机会，这事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我的心病，我心里总想着自己当时为什么就不能再努力一点点呢，只要再努力一点点，或许今天我也能像丹神那样，在羽坛叱咤风云了。” 自嘲的笑了笑，病人接着道：“好多年以后，我才想明白了，这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啊，就算我当年能赢丹神，也不表示我能像他一样，成为现在的炒鸡蛋。” 一个人的成功，绝不会是因为那一次或者两次的偶然，就算是偶然，也是必然中的偶然。 这话题有点沉重，张少白不想继续，打趣道：“不管怎么说，你曾经赢过丹神，这事儿够吹嘘一辈子的了。” 病人也笑了：“是啊，这事儿我一直和一起打球的哥们儿说，他们都羡慕得很……自从不再练球后，现在我打球纯粹是为了自个儿高兴，在球馆里打打球、交交朋友，开心得很，所以这脚要是再也打不了球，我恐怕真会被活活憋死呢。” 张少白点头道：“放心吧，保准让你重回球馆。” 病人还有点不放心，问道：“张医生，你这不会是安慰我吧，我怎么看新闻，那些nba的球员很多跟腱断了以后，做完手术还是打不了球，最后都废了……唔，那个很出名的雷克队的扣哔不就是因为这个退役了吗？” 张少白说道：“我们这个手术不能和那种预后要求很高的跟腱重建相比，就算手术过后，你也没办法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不过业余打打球还是可以的，如果你玩得太激烈，这跟腱还得断。”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说：“nba的球员运动量大，对抗激烈，就算跟腱做完重建手术后，那些球员大都没办法回到巅峰的状态……” 越是对预后要求高的跟腱重建手术，难度就越大，即使鸣国的医学那么发达，百分之百恢复的成功率仍然很小。 张少说着说着，心念突地一动。 他的肌腱缝合术是中级的，不知道如果升级到高级，病人的预后会不会达到最好的水平。 因此，他很快对系统问了一句：“高级肌腱缝合术，兑换需要多少奖励点？” 系统回答：“一百万奖励点。” 一百万？ 张少白无语了。 原本以为中级技术包是1000奖励点，那么高级的10000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居然是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系统似乎感应到张少白的想法，又说：“如果宿主优先兑换中级血管吻合术和中级解剖经验技术包，高级肌腱缝合技术包只需要十万奖励点。” 这是科技树？ 要先点亮其他技能点，才有减免？ 张少白问道：“中级血管吻合术和中级解剖经验技术包，需要多少奖励点？” 系统：“兑换中级血管吻合术，需要耗费1000奖励点；兑换中级解剖经验技术包，需要耗费1000奖励点。” 张少白手里正好有2000奖励点，兑换这两个技术包也不是不行，只是高级肌腱缝合技术包需要十万奖励点，这实在太多，根本兑换不来。 想了想，张少白又试探着问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减免一点吗？” 系统回答：“宿主先兑换中级血管吻合术和中级解剖经验技术包，才能计算出来。” 你故意的吧？ 不兑换就不给答案，这和要挟有什么区别？ 张少白心里不爽归不爽，可他对医疗技术包一向是舍得花奖励点的，因此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兑换。 兑换好后，两个技术包极快自动加载到了他的身上，系统又说道：“如果宿主优先兑换运动系统损伤技术包，高级肌腱缝合技术包只需要五万奖励点。” “这个运动系统损伤技术包需要多少奖励点？” “1000奖励点。” “还有其他的减免吗？” “如果宿主优先兑换运动系统神经损伤技术包，高级肌腱缝合技术包只需要两万奖励点。” “还有减免吗？” “如果宿主优先兑换软组织损伤技术包，高级肌腱缝合技术包只需要一万奖励点。” “还有吗？” “没有了。” 张少白略一沉吟，咬咬牙：“全兑换了，奖励点先赊欠着。” 第一百七十章 时间翻倍 一连串技术包同时加载，张少白握钳的手忍不住停了下来，然后就再也动不了了。 虽然术野之内的情况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他对眼前所见的理解却完全不同了，就好比同样一棵树在画家和木匠的眼里，是完全不一样的。 “怎么了？” 一旁的朱副主任看见张少白突然这么停下手，不禁问了一句。 两名住院医也好奇的看着张少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少白回过神，想了想后说道：“嗯，有点新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做。” 有新想法？ 在手术的过程中？ 两名住院医觉得在听天方夜谭，尼玛做手术不是应该预先定好治疗方案的吗？ 现在正做着手术呢，你才来临时改变，这样会不会表现得太牛了？ 能不能收敛一点，大家以后还能一起玩？ 朱副主任也怔了一怔，不过他对张少白的宠溺简直有点令人发指，没责备，居然问道：“有把握吗？” 张少白点点头：“有，效果应该会不错。” 朱副主任说道：“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有想法就大胆放手去做，年轻人嘛，要有冲劲儿。” “好！” 张少白答应了下来，开始动手。 现在在他眼里，想要做到好的恢复效果，其实问题就在于三点，第一是保证局部血供的完整，第二是避免术后跟腱粘连，第三则是减少污染，避免并发症。 其中，保证局部血供的难度最大。 跟腱血供一般不太丰富，它的新陈代谢会影响腱旁周围软组织的恢复，而这些软组织受损则会直接影响到跟腱术后的恢复功能，甚至引起并发症。 因此，腱旁周围软组织的血液供应，基本上决定着肌腱功能的恢复效果。 跟腱皮下的血管分布有三个，跟腱内侧血管区，跟腱中央血管区和跟腱外侧血管区。 张少白尽量减少对皮瓣的破坏，非常熟练的用kessler缝合法把断裂的跟腱缝合一起，然后开始进行血管吻合。 张少白这时候终于有点明白兑换解剖经验技术包，为什么能够减免兑换高级肌腱缝合技术包所需的奖励点了，只有对跟腱周围的血管分布有一个很透彻的了解，才能找出那丰富的血管网，一一进行吻合、修复。 “让一让，我来看看。” 看见张少白一直对着显微镜埋头苦干，朱副主任忍不住把两只可怜巴巴的住院医赶到一边去，自己主动凑到了另一台显微镜前，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少白，目光复杂。 要知道跟腱周围，除了跟腱内侧血管区的胫后动脉和腓动脉，其余的都是一些小动脉，还有各种血管分支，形成非常复杂的血管网。 想要把这些千丝万缕的血管网捋清楚，除了理论功底要强，还要在解剖上下苦工，对跟腱结构有着很透彻的认识。 朱副主任自问自己虽然从医一辈子，在这一方面也没办法做到如同张少白这样，随手拈来。 而且，年纪越大，精力也变得有限，只看了这么一会儿，他已经觉得有点老眼昏花了，分辨不出张少白的动作是对是错。 这让他有点自嘲的笑了笑，说是在给这孩子压阵，可是这情形……又能压什么阵呢？ 所以，他索性也不再看了，回头却见那两只住院医一脸小心的看着他，手里还吃力的拉着手术拉钩，保证术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看了张少白手术的关系，朱副主任看着这两只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嘛……想了想，他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只住院医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奈。 这两年，他们可没少在各位主任的面前晃悠，今天还一整天跟在朱副主任的身边，可没想到人家连他们的名字都没记住，这特么还真是白打两年酱油了。 “我……我是任忠堂，主任。” “我叫袁方，主任。” 两人心里虽然腹诽，可嘴上还是乖乖报上名去，只希望这一回儿大佬能记住他们的名字。 朱副主任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两人的名字往心里去，点点头，说道：“以后小张做手术的时候，你们就给他当助手吧，彼此固定下来，配合起来会顺手一些。” 两人没意见啊，还求之不得，可是看一眼张少白的脸，再想想张少白的身份……泥煤混了两年混到给人家一实习医当助手的地步，这事儿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好。 朱副主任把位置让开，说道：“既然要当助手，你们也来学习一下吧！” 任忠堂和袁方连忙走过来，凑到显微镜前轮流看……当然，手术拉钩还是要拉住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两人看过后又对视一眼，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跟腱缝合手术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亲自上场打下手也试过，可是像张少白这样的，真是少见。 一般的医生做跟腱缝合，把跟腱缝合好，能保证一条血供通道就可以了，他们会尽量少动其他部分，尽量快的结束缝合，避免术后并发症的发生，争取一期就把病人治好。 当然，病人恢复后只能回复跟腱的基本功能，不至于落下残疾。 可是张少白现在做的和平常他们所见的完全不同，他正在梳理血管网，不断修复损伤的血管，这样的手术难度自然大得多得多。 “他这是要干什么？” 两人眼中都透露出浓浓的疑惑和震惊。 据说只有最顶级的跟腱重建专家，才会这么做，这样能尽可能让病人术后恢复效果达至最好。 请得起那种级别的跟腱重建专家的病人，一般来说都是体育明星，又或者是富豪名人。 而这里—— 只是附属医院的急诊科二号手术室。 眼前的病人也不是什么体育明星，更不是富豪名人。 你一定要这么牛吗？ 明明只是吃个快餐，偏偏要吃出法式大餐的感觉，你到底想干嘛？ 不带这么装比的…… 随之而来的，就是难以置信，一个实习医而已，真有这么厉害的技术吗？这是要……突破天际啊！ 两人轮流看显微镜，看着张少白一点一点的将血管缝合好，虽然他们看不明白整个清理血管网的流程，可是能看清楚细节啊，显微镜下的那双手太稳了，随便挑出一条小动脉，就能快速缝合好，一点都不带拖泥带水的。 当然，这么弄下来，就算张少白手速再快，手术时间也要翻倍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电影旅途 张少白越做这个手术，就越觉得手术中极其矛盾的地方。 既要减少对软组织的破坏，又要吻合血管网，伤口开放的时间和术后并发症就好像是阴阳图中的阴鱼和阳鱼，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相悖相承。 张少白感觉自己的手就在钢丝上跳舞，尽力维持着矛盾双方的平衡，稍不小心就会翻车。 “擦汗！” 突然，张少白停了一下，轻轻的说出两个字。 他还是第一次在做手术的过程中，做到两鬓发汗，感觉痒痒的，极不舒服。 一旁的两名小护士都抢着想过来，其中那位巡回护士快了一步，另一人只能满眼幽怨的退了回去。 “张医生，你的汗好多哦！” 小护士细心得很，用小帕子细细的拭擦张少白额上的汗水，嘴里还吹气如兰的说了一句。 “谢谢！” 这个过程中，张少白一动不敢动，保证手中的器械不会有哪怕一丁点儿的颤动，等小护士擦完汗，他才又把眼睛凑回到显微眼镜前，继续手术。 手术的过程，其实是枯燥而乏味的，尤其像张少白这种做手术不喜欢说话的医生，让手术室里的气氛更显得沉闷。 最先受不了的是病人，竟呼呼的睡了。 这神经大条得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也许当过运动员就是抗压能力就是比较强吧。 这手术做了约莫两个小时，比之前预计的手术时间要长了一个小时，等张少白把最后一条血管吻合做好，抬起头来看了任忠堂和袁方一眼，问道：“收尾缝合能做吗？” 任忠堂和袁方听见张少白的问话，都意识到了什么，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能！” 不过回答完后，也有一点小羞耻。 面对人家一名实习医的询问，他们就像是被赏了根骨头的小狗，竟是雀跃不已。 张少白没想那么多，这些天没少和其他实习医一起工作，收尾工作一般都交给其他人来做，他只要把手术主要部分做完，就会打住。 要知道一开始的时候他可是会一把抓，从头到尾全做好，后来关安山私底下给他说过这事儿，让他把一些不要紧的工作交给助手做，一来让其他人能上上手，二来他也可以不用这么累，所以他这才改了。 打量了一下任忠堂和袁方两人，他随便点了更靠近一点的任忠堂，说道：“那好吧，你来吧！” 说完，他就让开了位置。 任忠堂有点惊喜，袁方则稍稍失落，不过两人很快调整情绪，接手张少白留下来的工作。 两人一直拉着钩，早就有点手软了，这时候轻放开来，手上舒服，心里不禁也感觉跟着张少白做手术其实挺好的，所以“实习医”什么的……嗯，很快被他们大气的抛到了九霄云外。 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确定任忠堂没问题，张少白这才转身走出手术室。 朱副主任也跟着走了出来，夸道：“不错，这手术我虽然看不懂，可预后应该不错，看来病人正应了那一句话，大气的人运气不会差。” 张少白笑了笑，没接话。 两人洗完手，看看时间，差不多到点下班，朱副主任晃悠悠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而张少白则快手快脚返回休息室，准备换衣服去找王嘉怡。 “咦，你怎么在这里？” 回到休息室，居然发现王嘉怡已经在里面等着，张少白有点讶异。 王嘉怡眨了眨眼睛：“你可以走了吗？” “可以走了。” 休息室里这时候人不少，有些事不方便多说，张少白快手快脚把衣服换好，就和王嘉怡一起离开了医院。 两人坐上网约车，往电影院所在的商场赶。 张少白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来急诊了？我还说去胸外找你呢！” “今天我们主任的那台手术比较早做完，所以我就想着过来等你啊。” 王嘉怡解释了一句，突然又说道：“我想你了。” 张少白心头猛地一跳，随即好像被热水从头淋了一遍，整个人一下子都暖洋洋的。 王嘉怡接着说：“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想起你，看主任做手术的时候都有点分神了。” 张少白看着自家女票脸上那一副女学霸遇到科学难题时常有的苦恼表情，忍不住既有点甜蜜又有点好笑起来，伸手过去牵起她的手，说道：“那我们算是扯平了，以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我就常常看着你愣神呢。” “真的吗？” 王嘉怡好奇：“怎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你要是能感觉到那才奇怪呢！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自家女票对情感方面的迟钝，张少白早已心知肚明。 他也渐渐明白过来，当初学校里的那些出色帅气的同学和学长，所做的一切大都是把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因为自家女票完全感觉不到啊。 所以，以张少白当初只会躲在角落偷看女神的行径，别说王嘉怡感觉不到，就连其他人大概也一无所觉，否则怕是有人立即会愤慨的拍案而起，逼问一句：“孬货，凭你也敢窥伺女神？” 到了电影院，两人先去找东西吃。 走进一家面店坐下，张少白点了一碗肥肠面，王嘉怡点了一碗香辣牛肉面，再加上一点特色小菜，然后就等着。 张少白掏出手机来，问道：“你想看什么电影？” 王嘉怡道：“有一部恐怖片正在上映，我想看很久了，我们去看它吧？” 恐怖片？ 果然—— 这既在张少白的预计中，又在他的想象外。 他早就想过了，自家女票不像是会看那种刨米花电影的人，不过本来以为她会看什么文艺片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恐怖片，这倒是有点独特的。 恐怖片就恐怖片啊，张少白无所谓。 “那我订票了，你想坐什么位置？” 张少白又问了一句。 两个人才刚开始在一起，很多事情都需要慢慢磨合，就像看电影这个事儿，彼此的喜好和习惯都可以相互了解，以后就可以更好的相处了。 “坐后面一点吧。” 王嘉怡回答。 “行！” 张少白捧着手机点点点，突然有点惊喜的说道：“呀，还能抢红包打折？” “什么？” 王嘉怡好奇。 张少白解释：“就是桃桃网有抢红包，能让票价打折。” 王嘉怡怔了一怔，主动坐到张少白身边：“什么抢红包打折？我都不懂。” 张少白疑惑：“你平时都不抢红包的吗？” 王嘉怡摇摇头：“我一般要什么就直接买，从来没花时间弄过这些。” 张少白顿了一下，随即无奈的接受现实了。 自家女票可是豪门千金，哪还会管什么打折不打折的，看个电影还花时间去找优惠券，这算什么有钱人？ 突然—— 张少白觉得要养好自家女票，任重而道远。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这夜花香 鬼片是恐怖片其中的一个分支。 这出《69号阴宅》就是一部鬼片，哦不，它的海报虽然鬼气森森，可打出来类别还是恐怖片。 大夏的恐怖片不能有鬼，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从一开始观众的脑子里就先入为主的不会去想任何鬼的事情，只会想这应该是主角的精神有问题，又或者是外星人作祟，反正和鬼没关系。 正因为咱大夏的鬼守法奉公，电影院里的人不多。 张少白把这类鬼片当悬疑片看，尤其主角是美女，视觉效果还算不错。 正看到中间一个比较紧张的情节，椅背突然被人踢了几下，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别提多扫兴了。 张少白回头看一眼，发现后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打扮都……都挺潮的。 其中那男的满是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从外露出来的脖子可以看出他的身上有大片纹身，都是龙虎猛兽之类。 本来电影院椅座之间的空隙挺大，可那家伙偏偏像个唱嘻哈的黑人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脚怼得老长，直接怼到了前面的椅背上，一踢一踢的，讨厌得要死。 张少白往后看了一眼，想着那人应该会收敛一下，可没过几秒钟，椅背又被踢了，这回儿连带王嘉怡的椅背也被踢了，祸害程度直接升级。 张少白和王嘉怡一起转头去看，那人看到他们俩的动作，却只瞥了他们一眼，连句道歉的话儿都没说。 张少白皱了皱眉，说道：“兄dei，能不能别踢，你这么弄得我电影都没办法好好看了。” 那人冷哼一声，说道：“爱看不看，看电影还不让人动了？我动我的，你要是受不了就换位置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踢我椅背还有道理了？” 张少白当场被气乐了。 电影院里的空位的确很多，可凭什么我一定要换位置啊？ 要换你为什么不换？ 那人用很嚣张的语气道：“我踢你怎么了，不服气出去练练？” “我……” 张少白真有点立即动手弄死对方的冲动，尼玛见过野蛮的，没见过这么野蛮的。 那人冷笑：“怎么？不敢？不敢就闭嘴，别特么bb。” 我靠，我这暴脾气，打不死你…… 张少白直接站了起来，准备和对方出去练练，真是不能忍了。 自从身上加载了咏春套餐，张少白还真不怕这种麻烦。 老话不是常说嘛：学点功夫，不让麻烦吓倒你。 身有功夫，胆气自足。 可他才刚起来，那人身边的浓妆女身就开口了：“吵什么吵，看个电影都不能让人安静一下，干什么啊？” 微微一顿，她又用手拍打那男的双腿，骂道：“你坐好行不行？踢人家椅子干什么，你有病啊？” 那男的似乎有点怕那浓妆女，闻言只能稍稍收敛，把腿收了回去，不过他嘴上却不输阵，狠狠的瞪了张少白一眼，说道：“小子你命好，今天要不是我老婆发话，肯定弄死你。” 泥煤，我是真想打你啊，拳头都握起来了，你说不打就不打了？ 张少白真有点火气没地撒的感觉，被顶在那里了。 “别理他，坐下来吧！” 正当张少白的心底流淌过那一万句mmp的时候，王嘉怡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回到座位上，然后手也没再放开。 “我……我坐……” 握着那只温润柔软的手，张少白心底那无处安放的火气一下子全都消散了，感觉只要握着它，刚才那些……都不算事儿！ 一场电影看完，果然就和预计的一样，69号阴宅的这些鬼事，全都因为一块外星陨石影响了主角的精神，让她产生幻觉的结果……最后女主很励志的战胜心魔，被送进精神病院。 神经病啊！ 这特么是什么鬼剧本，还有没有一点逻辑和创意？ 张少白觉得不好看，王嘉怡也觉得麻麻dei，唯一不错的是两人一直手牵着手，一起走出电影院。 对于恋爱中的两个人，只要在一起，不管做什么傻事都是有意义的。 走出商场大门的时候，居然还看见之前坐他们后面的那一男一女。 那男的恶狠狠的瞪了张少白一眼，还嚣张无比的扬了扬拳头，那女的见状立即骂了一句“你有病啊”，然后急匆匆的把这货拉走。 “……” 张少白和自家女票十指相扣，一点儿也不会生气，对那男的傻比行径只当没看见，转头问自家女票：“接下来怎么样？找个地方坐坐还是……” 王嘉怡看了看时间，摇头说：“不行了，我答应了爸爸妈妈今天要十点前回去。” 张少白有点小失落，不过还是很爽快的说道：“那行，我送你回去吧！” 王嘉怡默默的看了张少白一眼，想了想后，突然把脑袋凑过来，在张少白的脸上轻轻的啜了一口。 “(⊙o⊙)…” 张少白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大拍，整个人就像是被电打中，一瞬间从头发到脚指头都僵住了。 王嘉怡的脸蛋儿有点微红：“我真的要回家了，你别不高兴。” 不会呀，我真的不会不高兴！ 张少白想为自己辩解，可是这一瞬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今天和你一起吃饭看电影，我真的很高兴呢……唔，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会很高兴……”话语间微微一顿，王嘉怡瞥了张少白一眼，问道：“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有啊，当然有。” 张少白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哑，又说道：“那下次我们再来好不好？嗯，今天这出不好看，下次我们找一部花瓣上评分高的来看。” “好！” 王嘉怡似乎因为张少白的回答轻轻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昳丽的笑容。 “那我们走吧！” 张少白牵着王嘉怡的手，乘车离开。 来到王嘉怡的家门前，两人站在大树下，张少白有一句憋了一路的话忍不住说了出来：“我觉得……这样不公平。” “什么？” 王嘉怡疑惑的看着张少白。 “你刚才……” 张少白很快的看了王嘉怡的脸蛋一眼，鼓起勇气说道：“你刚才亲了我一下，我觉得这样不公平。” “……” 王嘉怡怔了一下，慢慢的才回过味儿，嘴角开始弯了起来，问道：“那……那你觉得怎样才公平？” 张少白没说话，直接凑过去，也在王嘉怡的脸蛋上啜了一小口，然后才按捺住跳得厉害心脏，说道：“这样……这样才公平。” “大坏蛋！” 王嘉怡抿了抿嘴，再次毫无征兆的凑上来，在张少白的脸上啜了一口，笑道：“我才不要什么公平呢！” 说完，她拧身就走了。 张少白呆呆的站在大树下，他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嗅闻到了花香。 这是与众不同的一种花香，它清新淡雅、幽远沉静、全无甜腻之感，又并不是躲躲藏藏、若隐若现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冤家路窄 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当然，对于猪的人生来说，再难眠也是能克服的。 第二天一早。 小伙子又精神抖擞的回到了医院，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 又是连续两台断指再植，肌腱缝合技术升级到高级以后，这两台断指再植让张少白更加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那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对他来说，屈肌腱ii区缝合的难度似乎一下子变小了。 如果说之前的技术只是精细，那这时候他就具有了抽丝剥茧的能力，固定好骨与关节，然后非常干净利落的缝合好肌腱部分，接着是缝合血管和神经，这个过程中还能尽量不损伤周围组织……一台手术做下来，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完成，又快又好。 张少白想了想，这其实更多的是得益于那解剖经验技术包，他对人体的了解有了一个巨大的飞跃，所以才能这么从容的进行处理。 庖丁解牛，就是这么个意思。 如果庖丁对牛的身体结构不是那么的熟悉，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出神入化的宰牛技艺。 张少白做手术的时候，他的助手固定就是任忠堂和袁方，这断指再植并不需要两个助手，所以任忠堂和袁方只能轮着来，一人跟了一台手术。 两台手术下来，两人都有点既兴奋、又沮丧的感觉，反正就一阵一阵的，让他们的心情矛盾且复杂。 兴奋是因为能参与断指再植这样的手术，而且接触的又是“m-tang”缝法这种新技术，只要将它掌握了，这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沮丧是因为他们跟的主刀是张少白。 每每在手术台上看到令他们惊艳的点，他们会忍不住抬头朝主刀看一眼……这时候，只要一看到张少白那张年轻且带着点帅气的脸，他们就会立即有种这些年活到了狗身上的感觉。 反正就是痛苦并快乐着。 两人回到休息室，一个坐在桌子旁喝茶，一个站着喝咖啡，脑子里都乱糟糟的，一点交流的心思都没有。 沉默了许久，突然—— “唉~~~~~~”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长叹了一口气，排遣心底的郁气。 随即各自醒悟过来，愕然看向对方，忍不住相视苦笑起来。 任忠堂试探着说：“其实……其实他的手术真是做得挺好的。” 袁方肯定的点点头：“嗯，比骨科那几个老专家都做得好！” 两人各说了一句话，随即又再相对无言，默默想着心事。 …… 张少白不知道自己的手术给两位助手带来怎么样的心理风暴，只是开始在急诊游走起来，希望能遇到个跟腱撕裂的病人，再做一台。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么转了一个多小时，居然一例都没遇上，倒是阑尾的遇到了好几例。 虽然能开腹腔，可张少白对割阑尾没多少兴趣，也就没有太主动过去接手，反正前面还有主治接手。 现在他在急诊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尤其当急诊的人知道他成了关主任的徒弟以后，都多少给他一点面子，就算最不屑于给上司拍马的主治，也会冲着他的手术技术，不为难他。 否则就凭他没有医执这一点，分分钟没得上手，更不用说挑病人了。 正走着走着，突然听见前面一个小隔间里，有一个大嗓门喊道：“废话什么，怎么可能不要了……当然要接起来……做手术就做手术，不做以后我的手还怎么拿刀……” 张少白也没在意，急诊里每天都能遇到这种事情，有些病人天生脾气火爆，别说这种说话不好听的，就算撒泼打滚的都不在少数，几乎每天上演，简直是人生百态大剧场。 紧接着，就看见一名小护士急急忙忙的从小隔间里冲出来，一看见张少白，顿时喜出望外：“小张医生，有一个病人，尾指末节断离，我们劝他不要再植了，可他不听，硬是闹着要缝回来，你过去看看？” “好！” 张少白想了想，答应下来。 除了周副主任，现在急诊里做断指再植的只有他，如果他不接，就只能转到骨科去了。 当然，他就算接了，也可以转到骨科去做限期。 小护士见张少白答应，不禁由衷的夸了一句：“小张医生，那病人能遇到你，运气真好，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断指再植做得最好的了。” 微微一顿，她又说道：“不过待会儿你要小心着些，那病人看着不像什么正经人，脾气差得很。” 刚才都听到了…… 张少白还是谢谢小护士的提醒，随口说了一句：“下次请你吃煎饼馃子。” 小护士闻言又惊又喜：“呀，小张医生你记得我喜欢吃煎饼馃子？” “当然，我家附近有一家特别好，下次给你带一份。” 张少白笑着点点头。 急诊的小护士们轮流给他带水果和吃的，虽然那是贪图他的“美色”，可人心换人心，他可不会像某个大帅比那样不当一回事儿，所以私底下他向护士长王丽娟了解过小护士们的一些喜好，时不时会还一些人情，反正都是顺手的事儿，完全不费劲儿，只要有心就能做到。 小护士听了很高兴啊，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心想着张医生不但帅，还体贴，真的好好呢！ 张少白一马当先，直接拉开小隔间的帐帘，走了进去。 “嗯？” 可是等他看清楚病床上的那个人，不禁怔了一怔，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真是冤家路窄了。 病床上那人原本还在对护士叫嚷着什么，可是看见张少白后，也猛地恍惚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问道：“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张少白真想笑出声来，昨天从电影院出来以后，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对方碰上了，没想到只隔了这么一晚上，这个在电影院里嚣张无比的家伙，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是医生？” 那人很快反应过来，看着张少白身上的白大褂和挂在胸前的铭牌和听诊器，那张脸要多臭有多臭。 张少白没应声，只含笑的走过去，拿起病床前的病历看了一眼，轻声念道：“张韶刚，25岁……” 那人见张少白没理他，连忙转头看向护士：“他是医生？我要换一个，我不要他！” 小护士没好气的说道：“小张医生是我们这儿做断指再植最好的医生，知不知道前一段那个见义勇为的英雄黄晓光，他的断指就是我们小张医生做好的，那手术的水平连院外的专家都说好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玩不死你 黄晓光是之前一段时间鹏市政府大张旗鼓做正面宣传的一名见义勇为英雄典型，各大媒体对他的宣传铺天盖地，张韶刚身在鹏市，当然知道黄晓光是什么人。 这么一个公众人物，备受政府的重视，居然是张少白做好的断指再植，这就很厉害了。 想了想，张韶刚仍有点半信半疑：“就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小护士听见张韶刚的话儿里有诋毁张少白的意思，当场就不愿意了，皱着眉头说：“我告诉你，我们这儿只有小张医生能帮你做这个手术，随便你爱做不做。” 张韶刚也没想到会遇上张少白，不禁脑子乱转，有点不知所措。 张少白看过病历，直接走过去张韶刚的身前看了几眼，说道：“断指再植不急，先给他做好清创，再送去放射科拍个片子吧。” 说完，张少白径自戴上手套，准备动手清创。 “不，不不不……我不要你，我要换医生。” 张韶刚回过神，身体一缩，大声反抗。 张少白摇了摇头，露出一脸看“砧板鱼肉”的表情，微笑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急诊，你没有挑选医生的权利。” 张韶刚眼带警惕，防备很深：“那我不治了，我去别的医院。” “你还走得了吗？” 张少白指了指床尾挂着的病历，吓唬道：“你的家属已经签字同意手术了，你再这么胡闹就是阻碍治疗，信不信我给你一剂强力镇静剂，让你立即人事不省？” 张少白作为救治一线的医生，的确有权利给病人打镇静剂，毕竟有的病人在疼痛或者病症的折磨下，有可能失去理智，这个完全能解释过去。 张韶刚心头一跳，有些怕了，梗着脖子道：“你别乱来，签字的那个人不是我的家属，只是我的一个小弟，我要是万一在你们医院出了什么事儿，你别想脱得开责任。” 张少白欣赏着对方的色厉内荏，半真半假的笑道：“我管他是谁，只要签了字，你做手术不管出什么事都找签字的人，反正我们这儿可是有录像的，你是他送进来的，签字也是他自愿的。” “我……” 张韶刚被张少白怼得无话可说，呆了一呆后发狠起来，直起身体挥动拳头，就想来一记左勾拳打张少白的脸。 “看来还是得给你打镇静剂啊？” 张少白狞笑一声，就等着这个呢。 单粘手一瞬间自然而然的发动起来，只随便一拨就将张韶刚的手给拨开了，尽得四两拨千斤的精髓。 随即，他打蛇随棍上，单手长驱直入，不轻不重的按在张韶刚的胸脖上，紧紧锁住。 “嗯~~~~~~” 张韶刚一下子就被彻底制住，连气都有点喘不上来。 张少白嘿笑着说：“切，昨天在电影院里你不是很牛吗？还敢跟我叫板，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老婆叫住，我早就弄死你了？” 张韶刚知道厉害了，又怕又急，可是想动，却哪里动得了？ 就算他好好的没受伤，也不是张少白的对手，更何况这时候身上好几道刀伤，一只手还废了，在张少白面前简直就和弱鸡差不多。 “小张医生，这……” 两名小护士在旁侧，见状有点担心，其中一人连忙小心的移到帐帘前看风，以防有人突然闯进来，另一人则想劝张少白打住。 张少白摆摆手，示意小护士不用说话，才又对张韶刚说道：“你别动，否则我就真的给你打镇静剂了……” 说时，手上又用力按了按，问道：“听到了吗？” “……” 这一下，张韶刚彻底喘不上气了，脸一下子涨红起来。 “听到了吗？” 张少白手上继续用劲，再问一句。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张韶刚只能无声点点头。 “这就对了嘛！” 张少白笑了笑，这才放开手，过去又换了一对手套，示意护士把做清创缝合的器械拿过来。 张韶刚是真不敢动了，刚才那一下他觉得自己都快要死了，这让他意识到这医生的手黑着呢，真能随时弄死自己。 尼玛，回头看老子不带兄弟来弄死你！ 张韶刚在心底发狠，表面上一动不动，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也。 可他的沉默没能维持多久—— “嘶……”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呀~~~~~~” 假模假式的话语声从张少白的嘴里发出：“不好意思啊，忘记给你打麻药了。” 我靠，你故意的吧…… 张韶刚看着张少白脸上那副没有一点歉然、反而带着满满奚落的表情，要是还看不出来张少白的恶意，那他就是沙雕了。 张少白拿起针管，开始一下一下把利多卡因注入伤口边缘。 一边这么做，他一边看似闲聊的对张韶刚说：“你知不知道，打麻醉很考功夫的，可以让你没感觉，也可以让你很痛的，我最拿手这个了，拿捏得刚刚好……” “嘶~~~~~~” 张韶刚突然又感到伤口处一阵刺疼，忍不住又吸了一口冷气。 张少白再次假模假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刚自夸完，就不小心弄疼你了……啧啧，真是……太久没练了而已，对不起啊！” 故意的！ 张韶刚看着张少白，眼里都快喷火了，可偏偏这时候……唉，只能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了。 张少白道歉后，又继续手里的动作。 之后，他的手上连续出状况，好几次戳得张韶刚直吸冷气，要不是麻药的药效渐渐发作，张韶刚险些都要疼晕过去了。 打完麻醉，张少白拿起镊子和持针钳，观察了一下，突然指着手臂上的纹身笑道：“呀，你这条是青龙吧？真漂亮！” 又想干什么？ 张韶刚已经被张少白折磨得有点麻木了，不过听见看到张少白的笑容，他还是一瞬间警惕起来，看着张少白满是防备。 张少白留意到张韶刚的表情，笑着安慰道：“别紧张嘛，就是看你这条青龙挺漂亮的，我担心万一把它弄得缺了一支角或者少了一只眼睛会很难看，你不介意吧？” 我靠…… 张韶刚差点要哭了。 大佬，不带这么玩人的，不爽你打我一顿嘛，这纹身如果毁了，我以后还怎么出来混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观摩观摩 在手术室里，医生操控着病人的生命和健康，这是人生之中最珍贵的东西。 尤其在不透明的医疗环境中，医生的权力更大，甚至说操控生死都不为过。 正因为这一份权力的巨大，为了不让权力遭到滥用，医生的职业道德水平直接决定了医生的好坏和优劣。 一个技术再好的医生，如果没有职业道德，没有责任感，也不会是一名好医生。 张少白从小立志当一名好医生，职业道德是他心里看得最重的东西，比技术还重。 他虽然有意捉弄张韶刚，可却只会在无关大碍的方面让张韶刚吃点小苦头，涉及到病情，他绝对不会乱来，毕竟昨天只算是小冲突而已，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怨。 “2-0号可吸收线，先做皮下组织缝合。” 张少白收起开玩笑的心思，开始进行减张精细缝合。 张韶刚手上的刀伤比较严重，先缝合皮下组织，把脂肪层和真皮层缝合好，然后再缝合表层皮肤。 张少白的手速极快，五分钟不到，就已经把刀伤缝合好。 他打量了一下那条青龙，放下器械，笑着对张韶刚说：“你看看吧，这只眼睛是有点变小了，不过还能接受，是不是？” 张韶刚一直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少白的动作，本来还想放两句软话儿好让张少白手下留情，可渐渐看到张少白手术下的缝合线非常细密，结果似乎并不差，这才放下了心。 张少白起身重新洗手，换了手套，又继续把其他伤口都缝合好，只留下手指断端。 对于病人有纹身的地方，他都会做减张缝合，让缝合后的效果不至于太影响到纹身的美观。 至于其他地方，就没那么多讲究，他只考虑预后，美观不美观可管不了那么多。 把伤口一一处理完，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情。 张少白把镊子和持针钳扔回托盘，一边脱手套，一边说道：“好了，推到放射科去，等我看了片子以后，立即做断指再植。” 张韶刚嘴角动了动，想说一句谢谢，可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 又是一个半小时后，张少白从手术室里出来，张韶刚的断指已经缝好了。 走出手术室，就看见昨天晚上和张韶刚一起看电影的浓妆女在外面等着。 她一看见张少白立即迎了上来，不过等看清楚张少白的样子，却明显怔了一怔，试探着问：“我……我老公的手术是你做的？” 张少白点点头，说道：“手术很顺利，注意听医嘱，做好术后复健。” 说完，张少白迈步走开，云淡风轻的就好像在和普通的病人家属说话。 浓妆女看着张少白的背影，沉默了好一会儿，怎么想怎么觉得凭自家老公昨天晚上的举动，人家这位医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不当一回事儿了。 她不禁有点担心起来，等到张韶刚被护士推出来，她立即冲上去，关心的问道：“老公，你怎么样了？手术……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断掉的手指已经缝起来了。” 张韶刚手上的麻药药效还没退，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之前流血过多，有点疲惫。 浓妆女问道：“刚才帮你做手术的医生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张韶刚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他没对我怎么样。” 虽然之前张少白捉弄了他一下，不过也仅此而已，张韶刚自问如果自己是张少白，可做不到这么大度，所以经过这一场断指再植的手术后，他心里其实对张少白已经没有怨气了，甚至多少还有点感激。 浓妆女听见张韶刚这么说，顿时放心了，想了想后又说道：“老公，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说，我已经让人查清楚了，这一次砍你的人是章鱼七，说是因为你害得他哥进了监狱。” 张韶刚脸色一变，说道：“他哥进监狱，那是他自己点儿背，关我什么事？” 浓妆女轻叹：“反正章鱼七现在已经疯了，正到处找你呢。” 张韶刚想了想，说道：“这一段时间让兄弟们收敛一点，等我出去以后，再找章鱼七算账。” 浓妆女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 张少白做完手术，就把张韶刚的事情放到了脑后，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当笑话一样对王嘉怡说了。 王嘉怡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儿，问了几句，觉得很有趣，仅此而已。 下午的时候，张少白终于又遇到了一则跟腱撕裂的病患，不过这个病人的跟腱只是撕裂，并没有完全断开，所以和他之前所做的那一台手术，有点不一样。 拿到核磁共振的结果，已经是四点以后，这手术起码要做两小时，张少白只能打电话给王嘉怡，告诉她这事儿，王嘉怡想了想后说道：“你认真做手术吧，我等你。” 自家女票的话儿很窝心有没有，张少白顿时充满干劲的直接杀入手术室。 他刚站到主刀的位置，准备动手，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了，骨科主任何堂生走了进来，说道：“你做你的手术，我只是听说你要做跟腱重建，所以过来观摩观摩，绝不干涉你。” 张少白好奇的看了何堂生一眼，不知道对方来这儿是要做什么，不过既然说明了不干涉自己的手术，那他也不去管对方，径自收回目光，开始动手。 这台手术任忠堂和袁方都在，他们俩对视一眼，有些诧然。 没想到骨科主任会来看一名实习医做手术，居然还说什么观摩观摩，这简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事。 当然，也因为何堂生的出现，他们同时感觉双手变得有些沉甸甸起来，压力倍增。 “让一让，我看看。” 何堂生对张少白说话很和气，对其他人可就老实不客气了，直接挥手赶人。 他虽说了不会干涉手术，不过却一来就占据最好的位置，把另一台显微眼镜拉过来，做好准备观看张少白的操作。 任忠堂和袁方不敢说不啊，老老实实的闪到一边。 他们心里虽然不情不愿，可脸上却难以抑制的流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那笑容如果他们自己看了，恐怕都会情不自禁的讨厌自己。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找上门 病人俯卧在手术台上，采用气管插管麻醉，已经人事不省。 他的胸部、骨盆的地方垫了垫枕，双手自然屈曲外展位到搁手板，大腿上上了电动止血带，张少白查看了一下，压力是38kpa。 张少白接过手术刀，精准的在病人跟腱后内侧弧形切开，锐性切开皮肤、皮下组织和腱鞘外膜。 “手术拉钩！” “拉开吧！” 张少白和任忠堂、袁方两人已经配合了几台手术，多少有了点默契，任忠堂和袁方听见他的话儿，立即过来拉开皮肉，保证张少白的手术视野。 张少白先对撕裂的部分进行细致的清理，切除不要的部分，然后估算了一下，开口对任忠堂和袁方说道：“估计断端缺损4到6cm，我准备使用lindholm法进行缝合。” lindholm法？ 任忠堂和袁方两人像是听天书一样，眼睛里尽是疑惑。 倒是何堂生把眼睛从显微眼镜移开少许，看了看张少白，问道：“你会lindholm缝法？” 张少白，点点头：“是，我会。” 何堂生有点讶异，一般医生都会采用kessler法和bunnell法来缝合断裂跟腱，lindholm法不算多。 张少白能用lindholm法，说明他的技术储备丰富。 要知道每一种技术的掌握，都需要大量的练习，张少白还这么年轻，就已经有这样的技术储备，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天赋好，学得快。 这让何堂生的心底更多了几分热切，这样的人才没理由不拉到骨科去，放在急诊真的是浪费了。 张少白没看到何堂生的目光，把眼睛再次凑近显微眼镜，说道：“钳。刀。” 接过器械护士递来的手术刀，张少白从断裂跟腱近侧端的两侧各切取一条长7cm、宽1cm的腓肠肌膜和跟腱瓣，向远端翻转，基部保留在跟腱近侧断面处，缝合于远端跟腱上。 说白了，lindholm法的手术要点，就是上方的断裂跟腱上，切开两瓣拉下来，缝合到下方的断裂跟腱上，然后将上下方都缝合起来。 张少白的动作很快，高级肌腱缝合技术包让他非常容易找到跟腱上对的位置，然后在半个小时内就已经完成了lindholm法的缝合。 这如果换成其他不熟练的人，恐怕只是确定位置，就要耗费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使用lindholm法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保证跟腱血运，因此缝合好后，张少白开始修补损伤的血管 这就又是一次走钢丝的过程，考验的是对人体熟悉的程度。 这让张少白再一次理解到解剖经验技术包带给他的好处，他很精准的找到损毁的血管，修复第一条血运通道。 何堂生在显微镜下看得点点头，这手术速度太快了，快得让人惊叹，何堂生自忖就算在自己最好的状态下，恐怕做不到这么快。 正当他以为张少白就要缝合表皮，手术结束，没想到张少白居然继续在跟腱周围的软组织中，寻找损毁血管，进行吻合。 看了一会儿，何堂生已经明白了，张少白还要建立另一条血运通道。 虽然说了是不干涉手术，可这时候何堂生还是忍不住了，问道：“你在做什么？手术已经完成，可以结束了。” 有一条血运通道，就已经能够保证跟腱得到滋养，不会“坏死”。 这时候应该尽快结束手术，免得切口开放太久，反而会增加感染的机会，并引起术后并发症。 张少白继续建立血运通道，这对技术要求太高，不属于普通医院的常规做法。 不过对于张少白来说，修复跟腱周围的血管网，对于软组织的恢复很有好处，这是手术之后跟腱功能恢复的关键，所以他会尽可能在手术中做好，并且尽可能快的完成。 所以听见何堂生的问话，他直接就回答：“我在建立第二条血运通道，对术后恢复有好处。” 何堂生想了想，说道：“这……没必要。” 张少白有点执拗的说：“很有必要。” 何堂生有点无语，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在手术中他的话什么时候会被人忤逆，偏偏眼前这小子这么做了，他还没觉得有多不开心，只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索性闭上嘴巴，彻底不说话了。 “嗯……” 又看了一会儿，何堂生渐渐感到有点惊讶起来。 因为张少白的操作实在是太巧太稳了，如果换做其他人，哪怕是精于肌腱缝合的他，都没办法这么快这么准确的找到损毁血管，并修复过来。 那情形，就好像张少白完全知道每一根血管的位置和分布，把需要吻合的血管轻易挑出来，进行吻合。 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出现何堂生担心的事情，那就是过多的触碰软组织，对其造成损伤。 “这手……真巧啊！” 何堂生暗暗感慨着，突然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虽然还不到自己已经死在沙滩上的时候，可他真心觉得自己老了。 多少年来，在骨科磋磨，他已经没有对手术精益求精的心思，有的只是对稳的要求，只要对病人进行好常规的治疗，就不会去追求更多。 这时候，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他突然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当年在得国留学学习骨科的时候，他也曾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要成为全世界最顶尖的手外专家，可是时至今日，他距离全世界还有很远，而这个孩子，或许会比他走的更远。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把他要到骨科！ 何堂生看着张少白一一的把血管缝合好，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 “你们来收手吧，注意清除嵌入的非跟腱的软组织。” 张少白做完吻合血管的工作，让出位置示意袁芳过来上手。 袁芳连忙走上张少白之前的位置，接手工作。 尽管为一名实习医当助手这事儿让他们感到有点膈应，可是经过这几台手术下来，他们其实心理已经没有多少抵抗。 因为张少白的实习医身份，他的表现和大部分主治颐指气使的态度不一样，非常亲和，这让人合作起来很舒服，而且还能经常有上手的机会，这里面的好处只有当事人冷暖自知了。 袁芳接手收尾后，何堂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很快走了下来，看了张少白一眼，转身离开手术室。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找上门 下了手术以后，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晚了半个小时。 张少白直接往休息室赶，因为王嘉怡说了会在那里等他。 可是等他到了休息室，却没看到自家女票。 “去哪儿了？” 张少白有点好奇，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问问。 很快，王嘉怡的信息就回复过来了：“你来食堂吧，我在这里。” 张少白很快收拾妥当，又赶向食堂。 走进食堂，发现人还挺多的，王嘉怡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和她平时的习惯一样。 不过和王嘉怡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还有两个男人，看样子不像是医院里的人，更像是外来人员。 张少白走进食堂的时候，王嘉怡正和那两个男人说些什么，这让张少白有些好奇，忍不住走了过去。 “你来了？” 因为面对着张少白这边，王嘉怡最先看到他，朝他挥了挥手。 同时的，那两个男人也扭头朝着张少白这边看了过来，目带打量，并慢慢站起。 张少白一边走过去，一边也终于看清楚那两个男人的样子。 稍壮一点的那个男的，年纪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手长脚长，头上小平头，上身穿着一件短风衣，下身一条冲锋裤，外加一对长筒军靴收脚，整个人看起来彪悍干练，非常精神。 另一个人稍显瘦削，年纪应该是二十多，头发很长，脸上带着睡不醒的气质，套着很宽松的冲锋衣和运动裤，叫上踩着一双跑步鞋，给人一点颓废的感觉。 张少白看了看那两人，又看了看王嘉怡，想让自家女票介绍一下。 不过王嘉怡还没说话，那两个男人中平头男子主动伸手过来和张少白打招呼：“你是张医生？” 张少白点点头：“是，我是，你是？” 那平头男子说道：“我叫做任志云，是抱石天下论坛的总版主，这一次是特地来找你的。” 抱石天下总版主？ 张少白有些意外，虽然知道抱石天下论坛有人去了西雎村打探他的消息，可他那天已经让章小鱼帮忙打掩护，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 任志云和张少白握完手，又指了指身边的同伴道：“他是童伟，我们大夏速度攀岩第一人，在国际上也拿过好多次奖项。” 速度攀岩第一人？ 张少白闻言对那个瘦削的男子点点头，和对方握了一下手。 按照从系统里兑换到的攀岩经验包，他知道速度攀岩就是运动员按指定路线进行攀登的比赛。 虽然同是攀岩，但是速度攀岩和徒手攀岩差别很大，不是一回事儿。 不过不论什么事情，能做到凌驾众人之上，就是很牛比的一件事情，绝不容易。 握手之后，双方坐下。 张少白坐在王嘉怡身边，对面则是任志云和童伟。 任志云的性格很爽快，也不绕圈子，直接就问道：“张医生，前一段时间，在西广省的西雎村，你是不是进行了一次徒手攀岩，为的是采药救人？” 对于任志云这么干脆爽利的把问题问出来，张少白很有好感，如果对方绕圈子，他反而不愿多说什么了，所以想了想点头道：“是，是我。” “果然没找错人，这一趟算是没白跑了！” 任志云很高兴，笑着感叹一句。 张少白有点好奇，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任志云笑道：“我知道张医生您一定是嘱咐了村民和支教的章老师，不把你的个人信息透漏，不过我们在那里呆了好几天，每天和孩子们在一起，他们还小，可做不到像大人们那样嘴严，他们只说了你和王医生是章老师的朋友，又说你们都是医生，然后我们就靠着这点信息一路找过来了。” 还有这样的操作啊…… 张少白看了王嘉怡一眼，无语了。 这怪不得孩子们，毕竟村子里许多孩子还很小，而且性子又淳朴，根本不懂这些。 而任志云只凭着这一点点的信息，就能顺藤摸瓜找了过来，简直手面通天。 张少白只能解释道：“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不想太受到公众瞩目，所以才让小鱼帮忙保密的，并不针对任何人。” 任志云摆了摆手，也说道：“张医生，我们这次来找你，无意打搅你的工作，只是你那天攀岩的过程被人拍了下来，放到了我们抱石天下上，我们好几个朋友看了都非常惊艳，想认识一下你而已。” 微微一顿，他又拍着胸膛保证道：“我可以保证，你的身份信息我们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张少白闻言顿时放心了，说了一声感谢。 接下来，双方开始聊了起来，算是相互进行一下基本的了解，交换一下个人信息。 张少白听到任志云介绍他在抱石天下的用户名是“越晚出手越好”，就知道这人应该是个攀岩的行家，毕竟在攀岩的技术中，能真正领悟到越晚出手越好这一点的，都有一定的水平。 通过任志云的自我介绍，张少白知道任志云以前是专业的攀岩运动员，退休以后开始经营攀岩运动馆的生意，目前在好几个城市拥有好攀岩运动场馆，是一位干的挺好的老板。 平时除了经营生意，任志云做得最多的就是对攀岩运动推广之类的工作，抱石天下论坛就是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建立起来的。 可以看得出他对攀岩是真爱，以此为生，以此为业。 “少白，我看你的技术很标准，你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吗？” “你平时都在哪里攀岩？” “平时都是玩徒手吗？” …… 任志云为人很四海，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话，却不会令人生厌。 话题聊开了以后，他直接称呼张少白为“少白”，让张少白如果看得起他，就叫他一声“云哥”或者“云老大”。 张少白听了任志云的提问，也都一一回答了。 除了攀岩技术是自学的这一项比较牵强，其他的他都合理的给出了答案，毕竟他从系统兑换了1000次的攀岩经验套餐，那可是对应现实许多岩壁攀爬经验的，他说起那些岩壁的特点，完全符合，没有任何可以质疑的地方。 任志云聊得很高兴，虽然对张少白自学攀岩这一点仍有点疑惑，可这样的天才也不是没有，国外很多大牛都是自己练出来的，这事儿其实更重要的是实战和经验，所以他也没有深究。 说话的时候，他和童伟对看了一眼，突然语声诚恳的问道：“少白，明后天，在广南这边的龙羽山有一个攀岩的活动，我和阿伟正要去，你愿不愿一起过去玩玩？” 张少白一听，本能就想开口拒绝，可是就在这时候，沉寂多时的系统作妖了：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体’子项。” “任务内容：出席攀岩活动，可获得1000奖励点；徒手攀爬龙羽山千仞壁，可获得8000奖励点。” “任务倒计时，任务期限三天，十、九、八……”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会撒娇的女人命不好 这任务的奖励点真高！ 张少白读完系统通知，暗暗咋舌。 只要答应出席就已经可获得1000奖励点，爬上去又有8000奖励点，这一下加起来就有九千奖励点，张少白现在正赊欠着系统一万三奖励点，算起来只要做完这个任务就能把赊欠还上大半了。 想了想，张少白尽量矜持的说道：“明后天我正好休息，没问题啊！” 可他的矜持听在任志云的耳朵里，却并不矜持。 任志云本来还准备了一些说辞劝说张少白，希望能尽量让他参与这一次龙羽山的攀岩活动中来，可没想到张少白居然一口答应了，真让他大喜过望：“好，那我们说定了，明天我开车接你，然后我们一起过去。” 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是真心喜欢攀岩的人，只是因为从前很低调，所以不为人知而已。 张少白不知道自己的矜持并没起作用，点点头后又补充一句：“云哥，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们能够帮我保密身份，我不想让太多人” “没问题啊，你给自己起个绰号，以后对外就用你的绰号，我们绝不会把你的身份资料说出去。” 任志云排着胸膛做出保证，就差没立下誓言了。 其实张少白的顾忌他能理解，毕竟攀岩这项活动在大夏才刚刚发展起来，在很多老一辈的人心里，搞这个就是不务正业，纯粹是活腻味了找死。 张少白的工作是医生，他玩攀岩的事情如果在单位传开，或多或少都会对他有影响。 双方聊了大半个小时，任志云才和童伟离开了医院。 等人走后，一直在一旁听着张少白他们聊天的王嘉怡突然说道：“明天我也想去，可是我要上班，连手术都安排好了，请不了假呢！” 张少白转头看了看王嘉怡，说道：“那你就好好的上班吧，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们再一起去。” “可是我很想去啊……” 王嘉怡很轻微很轻微的嘟了嘟嘴，说道。 张少白怔了一怔，居然被自家女票的这个小动作给煞到。 他发现自从确定了关系以后，王嘉怡对着他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流露出这种很可爱的动作或神态，和从前清冷的样子完全不同。 正巧这时候，在他们俩看不见的角度，一名小护士刚好吃完饭路过，听到了王嘉怡说的那句带着点撒娇味儿的话，不禁错愕了一下，然后才极快走开，离开饭堂。 王嘉怡说道：“嗯，以后我们尽量想办法把轮休的时间调到一起，这样就可以一起出去了。” 张少白回过神，点头附和：“这个办法好，从下个星期开始，提前告诉我轮休是哪天，我让主任帮我调。” 他现在在急诊如鱼得水，让大佬们帮忙调一下轮休日应该没有问题。 王嘉怡看着张少白：“那你自己明天去龙羽山要小心点哦。” “我知道了。” “要给我打电话！” “好！” “记得给我发信息，拍照发给我，我要知道你去了哪里。” “嗯！” …… 任志云和童伟离开医院门诊后，很快坐上一辆牧马人，然后驶离医院，朝着落脚的宾馆开过去。 车上，任志云一边操纵方向盘，一边问道：“阿伟，怎么看？” 童伟刚才其实没怎么说话，全程保持着懒洋洋的样子，这时候听见任志云的问话，他想了想，用惫懒的声音回答道：“看身形应该没错，刚才和他握手的时候，他的手很有力，这都没有问题。” 任志云问道：“直接说你看出什么不对的。” 童伟把手伸出来，朝着任志云平张开，说道：“我们玩攀岩的人，指关节一般都比较粗大，肌肤粗糙，手指上的肌肉也比较发达，可是刚才那哥们儿的手很修长，柔韧性也很好，好像和我们不太一样。” 任志云是攀爬运动员出身，自然知道童伟所说没错。 攀岩对于手指的力量和灵活度要求很高，有时候身处陡壁，生死成败往往决定在一根手指的抓握上。 所以，越厉害的攀岩者，他们的实力在一定程度上和指力成正比。 实力越强，指力越强。 而强大的指力，都是一点一点锻炼出来的。 坚持不辍的锻炼，会让手指肌肉乃至骨头都变得越来越发达、坚硬，以致于发生变形。 任志云刚才也留意到了，张少白的手虽然很有力，可是却不像他们这些攀岩者的手指粗大粗糙，反而显得很纤细。 想了想，任志云说道：“反正他会和我们一起去龙羽山，到时候再看吧！” 微微一顿，他又说道：“通过刚才那么一会儿的接触，我觉得少白不是那种会骗人的人。” 童伟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 张少白和王嘉怡一起离开医院后，随便找了个地方一起吃了个晚饭，然后手牵着手压了一会儿的马路，张少白这才甜蜜的把王嘉怡送回到家。 两人在那颗大树下，互相亲了对方一下，然后相互道别。 王嘉怡心情愉快的走进家门，和母亲说了一会儿的话儿，然后回到房间准备洗澡。 临放下手机，她看了一眼微信，发现张少白的那个投喂群里，提示信息正闪个不停。 打开一看，居然有上千条信息，其中还有好多是“@”她的。 “@书不够看，王医生说明一下，这是为什么呀？” “@书不够看，想不到你也觊觎我老公，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啊？” “@书不够看，你怎么是这种人？说好的冰山美人呢？” …… 王嘉怡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只能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慢慢一边喝水，一边刷信息，把之前的聊天记录全都看一遍。 花了十多分钟，终于把所有信息扫过，王嘉怡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原来在医院食堂里，她对张少白撒娇的那一句话儿，被路过的小护士听见了，那小护士回头就把这事儿在投喂群里发了，开玩笑的说王医生对小张医生伸出了魔爪。 这一来，群里的人一下子全被激活了，一个个或是开玩笑或是八卦的发言起来，所以才有了这么上千条记录。 平时其他小护士把自己撩张少白的信息发出来，投喂群里虽然能激起一阵信息潮，可却不会这么热。 今天这样，主要是因为王嘉怡一直被公认为医院里的女神，如果她也对张少白有意思，那其他人都得靠边站了，威胁巨大。 王嘉怡想了想，没对事件直接回应，只随手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就径自把手机放下，洗澡去了。 那条信息的内容是这样的：“@all，我妈说，不会撒娇的女人命不好。所以，要偶尔撒撒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羽化 张少白没回宿舍，直接回家睡了一晚。 当年哥哥张少明曾经迷过一段攀岩，有一套家伙什儿正丢在家里蒙尘，张少白正好拿它们用上。 黑色的大袋子就放在床底下，拉开拉链，最上面是一双攀岩鞋。 张少白试了一下鞋子，很紧，估摸着会比自己的脚小一两码。 选择登山鞋，通常要比平常的鞋子小两码左右，有的人甚至会选择小三四码的。 这双鞋只小一码，应该算是大了，不过对张少白来说却正好合用，毕竟他只准备用这一回而已，没想着长用。 鞋子下面，还有安全带、粉带、主锁、保护器、绳子、快挂、上升器、抱石垫和一套衣服。 对于衣服什么的，关系不大，主要是需要检查一下安全装备。 张少白那1000次攀岩经验，让他很快辨别出这些装备的质量，还算不错，尤其那条细扁带，很轻很方便，但是强度却很足，能够防水，攀冰都没问题。 检查完后，张少白码了一会儿字，很快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还没到五点，他就接到了任志云的电话，说是准备出门过来接他。 张少白克服了沉沉的压在身上的起床气，爬起来稍作洗漱，没等一会儿，任志云的车子已经抵达门前。 张少白穿上抓绒保暖衣和冲锋衣，拎起放装备的大包，再背上一个放私人物品的背包，就出门了。 坐上车，和任志云、童伟打了个招呼，车子立即启动，朝着龙羽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副驾驶座上的童伟给张少白递来一份早餐，是一碗牛腩粉，热气腾腾的，还新鲜着。 牛腩粉是广南这边有名的本土美食，和别处的牛腩粉不同，这里的牛腩是选择肥厚的牛腩，提前两天就要将牛腩和猪骨头熬汤，将牛腩熬软、熬脆。 在熬汤的过程中，要放入八角、陈皮、干蚯蚓等诸多药材，和牛腩、猪骨头一起熬，等到汤底熬好，加入过好冷河的宽河粉，便成就一碗好吃爽滑的牛腩粉。 有些老字号的铺子，那锅汤底不用的时候，会一直维持小火慢煨没，不断加入新料，十几二十年不熄火，汤汁入味，随便添加一点到食物内，都成美味。 张少白身为土生土长的广南人，当然也好这一口，牛腩粉简直就是他百吃不厌的食物，因此立即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 “嗯，这味道……是从前银海市七小侧门的那家，现在转到鹏市来了。” 张少白只吃一口，就辨认出来了。 他从小在银海呆过，最喜欢七小侧门那家牛腩粉，油条和油饼也炸得好，豆浆更不用说，号称张少白心底的满分食摊。 “厉害，我当年也在银海吃过，还和老板坤伯聊过几句。” 任志云见张少白识货，立即给了个大拇指点赞，又有点唏嘘的说道：“只可惜坤伯干不了了，他的儿子也没把手艺传承下来，只有当年的一些雇佣的小妹……嗯，现在的大姐们能做了，不过手艺都差了一层。” 接下来，车内的话题自动转成了美食环节，他们开始天南地北的聊起了各地的美食。 三个人里，任志云和童伟走南闯北，常年在各地攀岩，见识广，吃过的东西自然不少。 张少白虽然年轻，可是因为爷爷过世后，他就回到父母身边，而他们家因为父亲调动频繁的关系，总是各地走，所以对于各地美食的了解也不少。 三人说说笑笑，随着时间流逝，彼此之间很快熟络起来，迅速拉近关系。 这个过程中，张少白对任志云豪爽不拘小节的印象进一步加深了。 同时的，他渐渐发现童伟虽然很少说话，不过却并不是因为他的性格孤僻寡言，反倒似乎是因为他懒，懒得说话。 一旦遇到他有兴趣的话题，让他开口说话，从此他就会叨叨不绝，完全打开叨比属性，自带光环，比任志云还能侃。 这个发现让张少白有点不确定，这世上真有这么懒的人吗？连说话都嫌累？所以，等到越来越熟络以后，张少白忍不住问道：“伟哥，之前看你不怎么说话，还以为你本来性子就少话，可没想到原来你这么能说，你说的那几种馕的吃法，都说得我流口水了。” “不许叫伟哥，叫童哥。” 童伟不满的纠正一句，才说道：“平时训练量大，训练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只有一个人，习惯了不怎么说话。然后到了休息的时候，也不想动弹了，更不愿意说话了。所以，这么一天天下来，就变成这样了。” 还有这样的啊？ 张少白觉得真是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故事，如果不是亲耳听见，都完全想象不到的。 龙羽山虽然也在广南省，可其实距离鹏市很远，他们在路上飞驰了将近六个小时，才终于进入龙羽山的地界。 又沿着还算平坦的山路走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抵达他们举办活动的宾馆。 张少白走下车来，一边活动身体，一边朝那宾馆的大门望过去。 “羽化宾馆？！” 张少白一看那名字，就忍不住笑了。 还有起这种名字的，特么住进去是不是就羽化了？ 这特么起名的人简直逆天啊。 任志云走过来，似乎对张少白的笑容见惯不怪，问道：“你是第一次来龙羽山吧？” 张少白点点头：“是！” 任志云解释道：“这宾馆原名应该是玉华宾馆，可是一直被过来的游客和驴友叫成‘羽化宾馆’，老板纠正了好多次都没用。后来宾馆的名声越来越大，又碰到有一个竞争对手开了个旅馆，直接起名羽化旅馆，老板为了不让人抢注，只能直接改名羽化宾馆了。” 还有这样的啊？ 张少白觉得自己今天长见识了，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他们三人把自己的东西从车里拿出来，然后往宾馆里走。 按照任志云介绍，这一次龙羽山攀岩活动的大本营就在羽化宾馆，所有人会先在宾馆集中，然后一起步行到攀岩地点。 攀岩活动两点半正式开始。 第一百八十章 不是千仞壁 走进宾馆，大堂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看样子都是来参加这一次攀岩活动的人。 这些人形象各异，高矮不一，不过有一点却是有些共通的，就是他们大部分人都晒得皮肤黑黑，看起来有点古铜色的味儿。 任志云和童伟一进门，立即就被人认出来了，大堂里的人纷纷打招呼问好。 显然任志云和童伟的人缘不错，随便一个人过来都能寒暄几句，交游广阔。 张少白跟在任志云和童伟的后面，看见那些围过来的人，他不会傻嗨嗨的和人挤，索性退开两步，找了个位置倚墙而立，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儿，等任志云、童伟和那些人寒暄完毕，这才领了房牌，把背包先放进房间里，然后拎着装备袋回到大堂。 作为活动的主要发起人和赞助人，任志云和童伟先清点人数，然后才领着众人朝攀岩地点走去。 说实在，张少白觉得这活动搞得有点糙，不像什么正经的商业性的推广活动，更像是一群攀岩爱好者聚会，大家聚在一起攀攀岩。 不过这些对张少白来说没关系，他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做系统任务，攀爬系统指定的千仞壁。 一行人沿着一条狭小的山道走了约莫二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一面岩壁之前。 那岩壁高约二百米左近，表面还算平滑，不过却有很多裂缝，裂缝之中有零星的草木植被，和张少白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 毕竟这个任务可是价值8000奖励点，而且没说要徒手攀爬，比上一次徒手攀爬西雎村那面岩壁的任务还要多3000奖励点，张少白原本觉得怎么也应该更难爬才对的。 看见其他人都纷纷把手上的装备包放下，张少白想了想，对任志云问道：“云哥，这就是龙羽山千仞壁？” “千仞壁？” 任志云怔了一怔，摇头道：“这是石禹峰，不是千仞壁。” 果然…… 张少白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没想到还真是这样的。 他抬头又看一眼眼前的岩壁，问道：“云哥，这一次我们的活动爬这个……石禹峰？” “是！” 任志云点点头。 张少白不死心，又问：“我们会不会去千仞壁？” “不会！” 任志云摇头道：“千仞壁难度太高，不适合我们大部分人，只有非常专业的运动员才能爬上去。” 这事儿闹得…… 张少白有点无语了，他开始思索起要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 因为要协调众人，让活动顺利进行，任志云没和张少白多说，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然后宣布活动规则。 石禹峰的攀爬路线一共有三条，所以每次都可以有三个人攀爬，等一批人上了一半，第二批人再接着上，如此轮流攀爬。 每人可以攀爬三次，外加一次熟悉路线的机会，反正三次取速度最快的一次计算成绩，以此比赛。 任志云宣布完规则后，点名开始。 人群里，有三个人越众而出，准备妥当后径自爬上。 张少白站在人群后面看了一会儿，顿时有点无趣的收回了目光。 在他的眼里，这三个人实力属于很初级的水平，懂得一点技术，对于器械的操作也基本明白，但是一旦遇到难度系数高点的线路，就应付不了了。 连续这么看了三批人，张少白想了想，走到童伟身边，问道：“童哥，千仞壁在哪个位置？这里过去要多久？” 童伟怔了一怔：“你想去千仞壁？” 张少白老实点头：“早就听说那里是攀岩的绝佳地点，想过去看看。” 童伟随手往东面一指，说道：“沿着山路往这个方向一直走，大概半个小时吧，就能看到了。” 张少白看了一眼童伟所指的方向，若有所思起来。 就在这时—— “好快！” “这水平不错啊！” “哪里来的？” “好像是西广来的好手，在论坛里很活跃，好像叫做陈塘。” …… 一阵叫好声把张少白和童伟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去。 他们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瘦削的身影正快速往岩壁顶部爬去，他的动作很灵活，转眼就超出了同一批的其他两个人，慢慢追近在他前面上一批的那个人。 张少白看了两眼，又再收回目光。 这个叫做“陈塘”的水平高一些，技术比其他人都要高出一筹，不过同样是个业余水准。 沉吟了一会儿后，他对童伟说道：“伟哥，我想去千仞壁看一看。” 童伟愕然的看了张少白一眼，略一沉吟后，说道：“这样吧，少白，既然不来都来了，你先爬一下石禹峰，待会儿我陪你去千仞壁。” 张少白想了想，反正都来了，那就当是热一下身吧，便点头答应了。 过了没一会儿，那个陈塘已经成功登顶，比其他人快了老大一截，获得底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陈塘很高兴，对着底下招了招手，然后就下来了。 张少白没多看，自顾自整理装备，做好准备。 转眼又上了五六批人，张少白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已经等待多时，二话不说走上去，和其他两人一起，开始往上爬去。 因为只当是热身，张少白特地放慢速度，手脚并用，不缓不急的向上爬。 底下的任志云和童伟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张少白的身上，看见张少白的动作后，忍不住对视一眼，都带着惊讶。 他们可是行家，张少白的攀爬速度虽然不快，可是每一下举手投足都非常到位，技术要点掌握得很好，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干净利落，让人看着就会觉得舒服、漂亮。 这是专业级别的，毋庸置疑！ 他们心底之前的一点点怀疑，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因为张少白的动作不快，他一开始的领先优势并不明显，不过他的动作太干脆利落了，而且又省力，根本不用停歇，所以很快的他就一马当先的突出来了，领先其他两个人很多。 底下的人就算没有任志云和童伟的眼力劲儿，可看到张少白能这么不显山不露水的领先这么多，渐渐意识到什么了，注意力一下子全被张少白的身影所吸引。 “这是谁？好像很厉害啊！” “虽然不知道好在哪里，可是看他爬就像是在看那些大神视频一样。” “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 …… 人群里，刚才大出了一把风头的陈塘看着张少白的身影，久久没有吭声。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动作不快，爬起来却能这么快。 第一百八十一章 独上千仞 爬上岩壁顶部，张少白气都没喘一下。 省力对于攀岩这项运动至关重要，新人或许更喜欢难度高的技术，就像那些杂志里的照片或者攀岩视频一样，越炫目的技术越让人看着过瘾，可是只有经验老到的攀岩者才会明白，好的技术其实更意味着在攀爬的过程中省力，只有省力才能快，才能持久，才能不断克服障碍，攀上岩峰。 张少白沿着绳索慢慢下来，底下的人已经开始偷偷打听他的来历，有好几个人甚至问到了任志云的面前。 “他是我一个好兄弟，平时因为工作关系很少参加活动，这一次听说我搞活动，恰好他又有空，所以就来了。” 任志云半真半假的对众人解释，看见张少白下来，还过去搭了一把手。 “怎么样，感觉还行吗？” 任志云帮着张少白把安全带解开，先问了一句，随即他又笑着说：“什么感觉怎么样啊，这里对你来说难度有点小，没有多少挑战。” 通过张少白刚才的表现，任志云已经完全信服张少白的技术，在他看来，张少白的技术比他厉害得多，能放倒国外那些牛人堆里去比一比的。 至于手指上的“与众不同”，只能说这是个人条件不一样产生的结果。 张少白听见任志云这么说，索性挑明道：“云哥，待会儿你们的比赛我就不参加了，我想去爬一下千仞壁。” 任志云闻言先是一愣，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张少白不是那种对岩壁有征服欲望的人，也不可能练出这样的技术来，因此点头道：“没问题，我让阿伟陪你过去，你们一起好照应着点。” 微微一顿，任志云又有点遗憾的说：“可惜走不开，不然我也想亲眼看看你爬千仞壁呢！” 张少白笑了笑，没说话。 他把身上的装备解下以后，重新塞入包里，然后过去和童伟打了个招呼，两人很快离开石禹峰，朝着千仞壁的方向走去。 任志云看了一眼张少白的背影，虽然很想一起去看看，可最终只能转开目光，点名继续主持攀岩活动。 …… 童伟熟门熟路的领着张少白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介绍：“我之前来过几次千仞壁，都是担任评委的。虽然我不是专业搞野外攀岩的，不过国内很多举办这些活动的人都是外行，只冲着名头来的，我怎么说也是个第一人，哈哈，所以也就被请过来了。” “千仞壁是整个龙羽山攀爬价值最高、难度系数最大的岩壁，五年前才开辟出来的，岩壁上非常平滑，着力点很小，所以每年都吸引了许多国内外的攀岩爱好者过来。” “当然，现在这个时节比较冷，而且广南这边又湿，所以来的人很少。” “千仞壁上有两条线路，我没爬过，不过云哥他们说第一条下路容易一点，第二条线路比较难。” …… 两人边走边聊，走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千仞壁了。 看着眼前那面岩壁，张少白忍不住在心底轻叹：“怪不得给8000奖励点呢！” 这面岩壁不高，绝对没有名字中“千仞”那么夸张，不过三百米以上还是有的。 整面岩壁垂直向下，就像是被什么人用刀削过的一样，平整得像一面镜子。 别说刚才爬过的石禹峰了，就算是之前在西广西雎村爬过的那面峭壁，也完全没办法和眼前的千仞峰相比，难度差太多了。 张少白把手里的包撂下，慢慢在岩壁前转悠了一圈，发现的确就如童伟所说的，这里已经开辟出两条路线，有些地方都有钩子，有些地方还白白的露出了镁粉的颜色。 张少白观察着那两条路线，忍不住召唤系统，问道：“两条线路是不是随便哪一条线路上去都可以？奖励点一样吗 系统沉默了一下，回答：“第一条线路奖励8000奖励点，第二条线路奖励9000奖励点。” 这还真是够狗的，不问还好，一问就立即加料了。 张少白觉得自己已经渐渐开始对系统的尿性有点把握了，有些事情真要明白一些，否则它会装作什么都不说，蒙混过去。 这可是1000奖励点的差距，相当于把一个技术包升级到中级所需的奖励点了，所以没说的，肯定选第二条线路。 张少白把装备带好，和童伟打了个招呼，径自走向第二条路线，开始攀爬。 “你……” 童伟看着张少白的动作，想劝上一句，让他先试一试第一条路线，毕竟难度小点，不容易出事，可是等他回想起张少白之前在石禹峰的表现，就又把到嘴的话儿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然后，他就看见张少白的身体像一条壁虎一样，一点一点的向上移动，沿着第二条线路不断上行。 “还真是漂亮啊！” 童伟找了个地方坐下，抬头仰望。 他虽然擅长的是速度攀岩，可不论专业搞的是什么项目，他心底最原始的兴趣还是攀岩，征服那一面一面岩壁。 因此，之前他说自己当野外攀岩的评委，却其实不是专业搞这个，那是自谦而已，对于辨别技术的专业眼光他还是有的，远比许多业余攀岩者更懂。 在底下这么不断看着千仞壁上张少白一个接着一个的动作，他忍不住一下又一下的感慨起来，因为实在太干净了，干净得就像把国外那些教学录像里大神们所做的动作一个接着一个复刻出来一样，完全无添加。 “没想到我们大夏居然有这么牛的人……咦，我怎么不录像？” 童伟暗暗想着，突然醒悟到自己居然没录像，顿时骂了一句自己傻比，然后掏出手机，对着岩壁上的那道身影，拍摄起来。 张少白身在岩壁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摄录到手机中，他这时候完全专注于眼前的岩石上，寻找并分析着那一个个着力点，计算出最佳的解决方案。 丰富的攀岩经验让他能够得到最正确的解题思路，所以他一路向上，基本上没有浪费时间。 一个半小时以后。 张少白成功登顶，站在千仞壁上方，接受着山风吹拂，那感觉好极了。 就在这时，系统的推送通知又来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可选择性任务没选择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徒手攀爬千仞壁，可获得15000奖励点。” “本任务为可选择性任务。” “任务倒计时，任务期限三天，十、九、八……” 推送通知里的内容有点不一样，张少白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问道：“可选择性任务是什么意思？” 系统回答：“意思是宿主可选择做，或者不做。” “还能这样？” “能！” 张少白无语了，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系统的底线，之前言之凿凿的清零去了哪里？怎么又弄出个可选择性任务了？ 可选择性任务，那当然不做啊，徒手爬峭壁，你当开玩笑啊？ 张少白想直接拒绝任务，可是转念一想到那15000奖励点，却又觉得这超高奖励点，是至今为止所有系统任务中最高的一笔了，实在太吸引人，让他很是犹豫。 说真的，刚才从底下爬上来，虽然这里的难度要比西雎村的那面岩壁高，可他觉得自己还能应付，这15000奖励点似乎并不难赚。 不过，徒手攀岩实在太危险，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就要人命，这是他不能不考虑的。 从顶峰下来，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傍晚，这不是个攀爬的好时间，因此张少白收拾收拾装备，就和童伟一起往回走。 童伟没看出张少白的“心事重重”，只一个劲儿的夸奖他的技术很牛，非常兴奋。 两人回到石禹峰，任志云他们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还有两批人在石壁上爬着，基本上每一个人都爬了一次到两次石禹峰，算是个热身，比赛明天才开始。 张少白和童伟回来，很低调的走回到人群中。 不过还是有眼尖的人看到了他们，忍不住向相熟的人询问，他们两人刚才去了哪里。 “好像说是想去爬千仞壁。” “千仞壁？那可是专业水准才能爬的啊！” “没错，我来龙羽山参加过几次比较大型的攀岩活动，至今为止才见过一个人爬上去过，就算是专业玩攀岩的也不见得一定能爬上去。” “那你说他爬上去了没有？我刚刚看他技术好像不错。” “怎么可能，才这么点时间，估计是熟悉路线去了，上一次我看见那人爬上去，可是花了四个多小时的。” …… 几个人闲聊了几句，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石禹峰上去。 等到岩壁的那两批人全部爬上顶峰，大部队才一起往回走，回到羽化宾馆。 接下来，是聚餐时间，就在宾馆的餐厅里。 不得不说，羽化宾馆的硬件设施和那些大宾馆不能比，可食物却是顶级水平，主要是食材都是山货，味道鲜明。 张少白也是饿了，吃得飞快，吃着吃着，一直没有响动的手机发出“叮咚”的一声响，居然有信息提示音。 要知道之前在山里，根本没有信号，现在却突然连上了。 张少白有点惊喜，连忙停下嘴，动手掏手机，查看起来。 据说羽化宾馆当初的选址很是玄妙，刚好卡在一个电信基站能够覆盖的范围边缘，所以信号若有若无，时强时弱，不是时刻都能连上的，按照任志云的话来说就是“只有时机成熟”才能连上。 打开微信看了一眼，居然是江玥的信息。 自从上一次去了江玥家，把绝食的她劝好，张少白就再也没和她联系过，毕竟太忙了……忙着谈恋爱，其他的就放到一边去了。 打开微信息一看，只有一张照片，是阳光下的金字塔，宏伟壮阔，拍摄的角度让照片看起来很具有压迫感。 “叮咚、叮咚、叮咚~~~~~~” 张少白看着那金字塔照片有点不明所以，正想问一句，没想到又是连续几下信息提示音，接着又有几张照片传来。 那几张照片分别是狮身人面像，金字塔和大漠黄沙的风光。 “你去埃垃了？” 张少白键入疑问。 江玥的信息很快回来：“是呀，自从那天你走了以后，我和爸妈就决定出来散散心，先去了南菲，现在在埃垃。” 有钱真好！ 张少白默默感慨，穷人遇到再大的事儿，想散心最多在家门口小区转悠一圈，有钱人直接去菲洲转圈。 江玥的信息又发过来：“这一次出来玩，我给你买了很多礼物，到时候回去找你。” “太破费了吧？” 张少白发了个笑脸，然后又逗趣的说：“我听说菲洲的钻石很出名，能带就给我带一点。” “我真给你带，你敢要吗？” 江玥的信息里钳了个“鄙视你”的图片表情，“你卖身都值不了钻石的价，不过本小姐大方一点，只要你愿意卖身，我就给你带两颗非洲钻石。” “那还是算了吧！” 张少白关掉江玥的通讯窗口，点开自家女票的头像：“今天爬了千仞壁，给你看看我在千仞壁上拍的照片。” 千仞壁的位置特殊，周围没有多少比它高的山峰，所以在上面拍出来的照片还是挺好看的。 发完照片，过了一会儿，王嘉怡的信息回来了，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我也想去。” 这么一句话，可以感受到自家女票的怨念挺大的，再想像一下她说话时那小撒娇的情形，张少白忍不住心头一热，打字道：“下一次我们一起来。” 王嘉怡回复：“嗯！” 吃完饭，累了大半天的众人都回房睡了。 明天就是这次活动的正式比赛，必须养精蓄锐。 张少白和任志云、童伟一个房间，任志云端着童伟的手机看个不停，上面是张少白今天爬千仞壁的视频，看得任志云啧啧称奇。 “好快啊，少白，你这技术不去参加比赛真是可惜了。” 任志云一边看，一边打趣道。 张少白摇了摇头：“我只是个人兴趣，不走专业的路子。” 任志云点了点视频，问道：“这个我能不能发在论坛上？” 张少白怔了一怔，还没开口说话，脑海中突然传来了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攀爬千仞壁视频发布，可获得10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视频超过1000人浏览，可获得1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人浏览，可获得5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0人浏览，可获得1000奖励点；视频超过百万人浏览，可获得5000奖励点；视频超过千万人浏览，可获得100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视频超过1000人点赞，可获得1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人点赞，可获得5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0人点赞，可获得1000奖励点；视频超过百万人点赞，可获得5000奖励点；视频超过千万人浏览，可获得10000奖励点。” “任务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十天，十、九、八……” 紧接着，又是另一组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徒手攀爬千仞壁视频发布，可获得5000奖励点。” “本任务为可选择性任务。” “任务附加奖励：视频超过1000人浏览，可获得1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人浏览，可获得5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0人浏览，可获得1000奖励点；视频超过百万人浏览，可获得5000奖励点；视频超过千万人浏览，可获得100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视频超过1000人点赞，可获得1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人点赞，可获得5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0人点赞，可获得1000奖励点；视频超过百万人点赞，可获得5000奖励点；视频超过千万人浏览，可获得10000奖励点。” “任务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十天，十、九、八……” 我靠，连续两个任务，都是视频发布，这让人怎么拒绝？ 张少白想了想，对任志云问道：“看得到我的正面吗？” 任志云摇头：“看不到。” 张少白这才点头：“那可以发。” 任志云满意了，这视频里的动作太漂亮了，发在论坛里绝对能让论坛里的那些人炸锅。 张少白说道：“童哥，明天我还想去爬一次千仞壁。” 回头想了这么一会儿，再加上刚才这连续两个任务，张少白终于决定了，去爬千仞壁。 毕竟那是15000奖励点，再加上任务视频的奖励点，奖励分分钟超过25000奖励点，这实在诱惑力太大了，直接可以又升级一个高级技术包了。 这可选择性任务，其实让人根本没得选择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徒手上千仞 听见张少白要再爬一次千仞壁，童伟和任志云对视一眼，都没异议。 很多攀岩爱好者，如果觉得一面岩壁有攀爬的价值，会多次反复攀爬，锻炼技术，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饱饱的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众人就又出发了，一同赶往石禹峰。 陈坤走在人群中，目光一直在张少白的周围游走。 昨天回去他想了一晚上，觉得自己之前有些急于表现技术了，所以在攀爬的过程过多的使用上肢力量，反而忽略了着脚点的作用，这让他的速度在后半段变得慢了许多，毕竟上肢力量的消耗让他透支了太多的体力。 经过一晚上的总结，陈塘准备今天好好发挥，怎么也要比张少白更快爬上石禹峰，以此证明自己并不弱于对方。 一行人来到石禹峰，都开始做准备，或是热身，或是检查装备，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陈塘也不例外，先把装备拿出来，一一穿好、戴上，然后才开始活动身体关节。 可是等他再想去看看张少白在做什么的时候，他愕然的发现张少白已经不见了，人群里根本没有张少白的身影。 “去哪儿了？” 陈塘有些愕然，随即想想昨天下午张少白中途离开的事情，他忍不住又转眼去找童伟。 童伟也不在…… 陈塘明白了，对方又去千仞壁了。 这让陈塘之前高涨的情绪有点受到打击，他一心一意为了比赛做准备，可到头来却发现在对方的眼中，似乎由始至终都没把这次比赛当一回事儿。 陈塘的眼神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有点生气，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气从哪里来，不过就是感觉到受轻视了，这让他心底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不知道应该怎么发散出去。 张少白和童伟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到活动的正常举行，任志云等所有人都准备得差不多，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和之前的热身不一样，今天大家都表现得胜负心十足，爬起来的速度比昨天快了一倍不止。 这么上去了两三批人，任志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按键接听。 因为经常在野外活动，任志云和童伟的手里分别带着一台卫星电话，即使在野外也能拨打电话。 只见任志云接通电话后听了一会儿，眉头突然轻皱起来，问道：“你说什么？他要徒手攀爬？”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任志云眉头皱的更厉害了，问道：“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你没劝他吗？怎么能这样，为什么不听劝？” 电话那头又说话，过了一会儿，任志云轻舒了一口气，无奈道：“这小子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嗯，你等着，我立即过来。” 挂断电话，任志云想了想，找了个比较相熟的老伙计，把攀岩活动托付给他盯着，然后自己迈步就往那边赶过去。 没走一会儿，任志云突然听见后面有人跑过来的声音，不禁转头一看，却发现是陈塘。 “你怎么来了？” 任志云有点不解的看着陈塘。 陈塘说道：“云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也想去看看。” 任志云想了想，点头道：“那行，一起走吧！” 说完，两个人加快速度，几乎是小跑着赶向千仞壁。 …… 这时候。 千仞壁上。 张少白正小心翼翼的在岩壁上攀爬。 刚才来到千仞壁后，他好不容易说服了童伟，才开始爬的，所以还没爬多高。 虽然才刚爬了这么二十余米，可他终于感受到了有保护攀爬和徒手攀爬的不同。 有保护装备在身上，心里多少有底，没有那种游走在生死之间的压力。 而正因为有这一份压力在，他感觉精神紧张，体力消耗得特别快。 同时的，也因为这一份压力，他变得更加专注，不敢有丝毫的分神，全神贯注于手上和脚上的着力点上。 山岩底下，童伟正举着手机，冲着岩壁上的那个身影拍摄。 他的心里或许比此时正在山岩上的张少白更紧张，生怕张少白一个不小心就从上面摔下来，直接死在他的眼前。 张少白的徒手攀岩简直就是在刀锋上跳舞，刺激得让看的人都肾上腺素激增。 当然，童伟是认可张少白的技术的，他觉得张少白只要足够小心，肯定能爬上去。 一旦成功爬上去，那么他就是目前大夏野外攀岩第一人了，至少说是freesolo的第一人一点都不为过。 眼看着张少白很快就上了一百米左右，爬了三分之一的高度，不过速度一点都不快，甚至可以说有点缓慢。 不过，只要是熟悉攀岩的人都会知道，每一个攀岩者都有自己的节奏，保持节奏才会省力，这样才越有机会成功登顶。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山路那边有脚步声传来，童伟扶稳摄像头，不让拍摄受到影响，转头看了看。 只见任志云正领着陈塘走过来，两人一边走，一边抬头看，脸上都带着惊讶。 “云哥。” 童伟挥了挥手，以作示意。 任志云走过来，目光一直在岩壁上，问道：“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还不错，这小子稳得很，比昨天要慢一点。” 微微一顿，童伟又安慰道：“昨天他已经爬上去一次了，对路线已经比较熟悉了，所以只要小心点，应该没问题。” 任志云摇了摇头，问道：“你为什么不劝住他，这么乱来，万一出事怎么办？” 童伟苦笑道：“我劝不住他啊，这小子根本不听。” 任志云摇了摇头，他心里其实对徒手攀岩这事儿是有一点抵触的，国外那些大神水平高就不说了，人家是技术好，徒手也没问题，可国内的攀岩圈子一旦兴起了崇尚徒手攀岩的风气，肯定会有人因此出事，这不但是人命的问题，而且还会对刚刚发展起来的攀岩运动造成打击，舆论会把攀岩妖魔化。 不过，看着张少白在岩壁上的动作，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的技术绝对能够媲美国外那些大神的，带着一份令人赞叹的美感，这让他突然有一种自豪感：“我们大夏也有这样的牛人。” 另一边，陈塘就彻底傻眼了，因为他已经看清楚了，张少白的身上居然没有任何保护。 “我的天啊，这是freesolo！” 陈塘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点完全转动不起来。 原本还想和张少白较量一下的心思，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因为他自己很清楚，这面千仞壁，就算他在有保护的情况下也绝难爬上去，跟别说徒手攀爬了。 看着张少白一个动作接着另一个动作的不断向上爬去，陈塘的脑子渐渐恢复运转了，忍不住有点激动对任志云问道：“他是谁？他到底是谁？这么牛的人，在攀岩这个圈子绝对不可能默默无名的。” 任志云想了想，把张少白之前给自己起的外号说出来：“他叫白龙王。” 第一百八十四章 白龙王的牛 白，是张少白。 白龙王的王，是王嘉怡。 两个名字被某人很有心机的凑到一个外号上去，虽然有点土土的，但效果还不错。 “白龙王？” 陈塘有点呆滞，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那么吊炸天的外号，如果听过肯定不会没有印象的，所以陈塘只能不死心的又问：“他的名字呢？” 任志云说道：“这哥们因为工作关系，名字要保密，所以我不能和你说。” 工作关系？ 陈塘无语了，脑子闪过几个类似“007”、“国00安”之类的字眼，只能又抬头向上看去，想从上面身影上辨认出一点端倪。 说实在，他真的觉得上面那身影很熟悉，仿佛在哪里看见过，可这时候就是想不起来。 三个人站在下面，静静的看着，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他们的脖子都开始有点酸胀，可就是没人愿意把目光收回来，依然痴痴的抬头看着，一眼都不愿意漏过。 拍摄的手机已经从童伟那儿移到了任志云的手里，长时间举着手机保持不颤动，一时半会儿没事，可时间一久，就变成一个挑战了，让人累得不行。 任志云这时候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把那台gopro带上，留在石禹峰拍那里的活动过程真是有点浪费，否则眼下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当然，相比起如果不能拍到眼前的这次freesolo，任志云情愿举着手机累死，也不会把手机放下。 越是热爱攀岩的人就越会明白张少白这一次徒手攀岩的意义，这在国内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以张少白这个级别的技术，国内已经几乎没有了，就算有也不敢这么徒手攀爬。 而一些有这个胆子的人，却没有这个技术，属于傻大胆而已。 所以，能有这个技术并且有这个胆量的人，就任志云目前所见，只有张少白一人。 也正因为这样，张少白之前在西雎村的视频，才会在论坛那么炸。 “这小子太牛了！” 看着张少白成功用两手抓拉，攀过一个凸石，任志云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 这么半个多小时的功夫，他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这句话了，可是一遍一遍的重复，却仍然不能完全表达他心底的感慨。 一旁的童伟和陈塘听见任志云的感叹，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这说得太轻了，因为不是太牛了，而是牛比至极了，换个人恐怕都没办法做到。 要知道只凭着两只手支撑整个身体就已经很难了，而张少白靠的是两到三根手指的抓拉，硬是让身体在悬空的情况下横移，成功让脚搭上着力点，这其中但凡有一点失误，就是从两百米以上的高空跌落的结果，绝无幸免。 陈塘这时候已经没有丝毫和张少白较劲儿的心思了，他现在只有崇拜，死心塌地的崇拜。 他是个很好胜、很要面子的人，喜欢上攀岩就是因为喜欢征服的感觉，这让他有着战胜困难并获得成功的喜悦感。 他或许很自我，他的气量或许不大，但他是很纯粹的人，他会尊敬技术比他好的人，崇拜比他厉害的人，就像眼前的张少白。 如果说张少白只比他厉害一点点，他或许还会有较劲儿的心思，可是这时候在他的眼里，张少白就是那种厉害到了极点的大神，不但技术好，而且还自信，胆气十足。 只要玩过野外攀岩的人都知道，第一次上岩的时候，就算做好了所有的保护措施，爬上难度系数最低的岩壁，心里还是会害怕，因为心理上的压力太大，平时练习出来的技术可能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只有自信心上来了，才能抵抗住压力，变得从容。 虽然经过多年的练习，陈塘觉得自己的技术已经到了一定的水平，可他仍然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在无保护的状态下，心理压力暴增到了极点，会爬成什么样子。 如果让他像张少白这样爬千仞壁，可能不到五十米他就会因为抵受不住这份巨大的压力，摔下来了。 因此，他很清楚自己和张少白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他甚至连张少白比他厉害多少都计算不出来，因为差距太大了。 看着张少白渐渐接近顶峰，陈塘忍不住问任志云：“云哥，这……这个录像能不能给我一份？” 任志云说道：“放心吧，小白虽然不喜欢露脸，不过只要把露脸的镜头去掉，以后我会把视频放上论坛去的。” “这样好，放上论坛最好……” 陈塘闻言连连点头，他有种亲身见证了奇迹的激动，脸都有点涨红了，迭声道：“最好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个视频，实在太牛比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大夏还有这么牛比的人物。” 童伟在一旁也点点头说：“少……小白是我这两年来见过最牛的人了，可惜他不愿意露脸，否则就他这个水平，绝对会是我们圈子里人人膜拜的顶级大神。” “他就算不露脸，也是顶级大神！” 任志云有点不满的纠正道：“这么牛比的技术，以我们大夏目前的环境，就算再过十年也出不了一个。” 微微一顿，任志云又说道：“回头我把视频编辑好，就发上论坛去，不过小白的身份尽量为他保密，不要泄露出去。” 为张少白保密的事情，童伟自然是没问题的，所以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陈塘。 陈塘不傻，立即会意了，拍着胸膛保证道：“云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我要是走漏一点风声，就从山上摔下来摔死。” 从山上摔死对一个攀岩人来说是最恶毒的诅咒了，陈塘用这个发誓，可见他的郑重。 任志云摆摆手，说道：“没那么严重，你别乱说，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比人命重要。” 陈塘点点头，没说话。 能亲眼见证张少白徒手攀爬千仞壁，就是一份如同荣耀的事情，对陈塘这么一个好胜又好面子的人，这事儿真心比命还重。 第一百八十五章 白龙王的王 “牛比！” “厉害！” “tmd真是个疯子！” 张少白成功登顶的一刻，底下三人一个个扯着嗓子叫嚷起来，把刚才因为担心影响到张少白而憋了半天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张少白只能听到一点点声音，山上山风很大，他朝底下看了一眼，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这一次爬上来，他的消耗实在很大，比昨天有保护攀爬大了一倍都不止。 明明已经按照昨天爬过的路线攀爬，差别非常小，可就是感觉全身肌肉紧绷，仿佛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压着他，让他呼吸困难，所以在攀爬的过程中他不得不耗费更多的力量来缓解。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后半段，他渐渐的进入状态，彻底忘了什么保护不保护的，这才有所好转，不过消耗还是比昨天大了许多，现在都有点手脚发软。 休息了十来分钟，在山上吃了一条巧克力，又喝了一袋子果泥果汁，体力稍稍恢复，张少白这才开始进行岩降。 “兄弟，你实在太牛了！” 等张少白彻底落地，底下三人立即围了上来，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兴奋，任志云直接锤了一记张少白的胸膛，说道：“要徒手上去也不早说一声，害得我为你担心了这么久。” 这其实是废话，就算张少白说明了要freesolo，任志云还是会担心的。 童伟也过来和张少白抱了一下：“兄弟，下次再也不和你来，在底下看你爬，比自己亲自上去还紧张，刺激我的小心脏都受不了了。” 张少白笑了笑，没说话，他其实这时候也感觉很刺激，因为系统的推送通知来了，确认任务完成，两次任务一共两万五奖励点，其中一万三奖励点自动扣除出来偿还赊欠，剩下一万二奖励点落入张少白的口袋。 “哥们，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交个朋友。” 陈塘一脸崇拜的把手机怼过来，同时做出一副向毛00主00席保证姿态，说道：“我保证绝对不会向别人透漏你的身份。” 一来因为新增一万二奖励点，张少白心情大好，二来加个微信也不是什么大事，因此张少白直接把自己的微信号报过去，让陈塘自己加，他回头再验证通过。 “好、好、好……谢谢！” 陈塘原本还有点担心张少白不愿意加他，万一被拒绝就尴尬了，可没想到张少白这么爽快，这么给他面子，这让他对张少白印象更好了，只觉得从此以后这人就是自己的兄弟，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几个人兴奋过后，收拾收拾，开始往回走。 张少白因为觉得有点累，直接回羽化宾馆休息，童伟、陈塘陪他一起。 倒是任志云作为攀岩活动的发起人，只能独自回去石禹峰主持大局。 睡了一觉，疲惫尽消，不过时间已经将近傍晚。 因为张少白只有两天的假期，所以他起来后就得往回赶，童伟、陈塘开车把他送到当地的火车站，他买好票，准备独自乘坐火车赶回鹏市。 临别的时候，童伟和陈塘都有点依依不舍，约好了下次去鹏市找他玩，这才看着张少白入站离开。 回到鹏市的宿舍，已是凌晨。 张少白洗了个澡，准备睡觉，睡前还给王嘉怡发了个短信报平安。 这是之前就约定好了的，他安全回到鹏市，不管多晚都要给王嘉怡发信息。 信息发过去，张少白把手机撂一边，就准备睡觉，他觉得这个点自家女票应该已经睡了，可没想到一会儿功夫，电话居然打过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 “睡了，不过看到你的信息，就醒了。” “那是我吵醒你了？早知道就不发了。” “你想说话不算话？” “不是，我不是怕影响你睡觉嘛？” “反正我让你发你就发，不许说话不算话。”王嘉怡微微一顿，又说道：“这两天去攀岩好不好玩？给我说说。” 张少白想了想，就把攀岩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他重点不放在攀岩上，主要描述风景和羽化宾馆的食物。 不过他的女票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听见他说徒手攀岩，王嘉怡立即接口问道：“你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就爬上去，岂不是很危险？” “危险性……恩，是有一点……” 张少白斟酌着说：“不过只要仔细小心，把危险降到最低，应该不会出事的。” 王嘉怡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明白了，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支持你。” 微微一顿，王嘉怡又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不需要用借口敷衍我，我知道徒手攀岩的危险性，只要随便在网上一搜索就能知道了，不过我相信你的判断力，你肯定能应付的，否则你不会去这么做。” 张少白听见这话儿，真是既惭愧又感动啊。 拥有这么聪明的一个女票，什么都别想糊弄过去，可她偏偏有这么善解人意，真让人熨帖到心里去。 张少白一边体会着这份感动，一边忍不住说道：“喂，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很可爱，我都想娶你了。” 王嘉怡很认真的问道：“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这么说你原本是准备对我耍流氓吗？” “@#￥%&……” 张少白无语了。 他觉得自己成功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而且还埋得严严实实的，没办法出来。 王嘉怡又说：“我今天去急诊看了你的班表，明天你是早班，下午的时候能休息一会儿，晚上还要接着上，你快早点睡吧，不然明天你会累坏的。” 张少白化身痴情男，问道：“那你呢，明天我们能见面吗？” 王嘉怡道：“明天一整天都是手术，中午可能都没时间吃饭呢，只能在胸外那边随便吃点了。” 张少白觉得明天必须和自家女票见一面，很痴怨的纠缠道：“那我过去胸外见你？” “不好……” 王嘉怡说道：“我明天的时间真的排得很满，你来了我们也说不上话儿……嗯，等我下班的时候吧，我去急诊找你。” “好，那说定了！” “你快睡吧，我挂了！” 王嘉怡说完话，很快结束通话。 张少白捧着手机傻乐了好一会儿，才放下睡觉。 刚刚脱离母胎单身的某人，即使被王统治着，仍然满心欢悦，充满幸福。 第一百八十六章 视频发送 一觉起来，张少白一如既往提前一点回到医院。 他回到医院的时候，阿法芙已经来了。 今天又是阿法芙来附属医院交流的日子，转眼一周过去，时间过得还真快。 两人集中精力做断指再植，连续三台下来，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 “有一个电台节目找到我们医院，指明要张医生去参加一期他们的节目，明天我师父可能会找你谈的。” 两人坐在食堂里，阿法芙对张少白说。 “什么？” 张少白闻言微一错愕，有点不明白阿法芙的意思。 阿法芙吃了一口她的孜然红烧牛肉面，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前两天那个叶昊明……嗯，应该是叶杨杨吧，他借我们医院的会议室开了个小型的记者发布会，向公众公布他的病情。这个过程中，他没怎么说受伤的经过，反而主要说了治疗的过程，狠狠的夸了你一顿，说是因为你的救治，他才会恢复如初。” 张少白眉头轻皱，似乎想到了一点什么，不过一时间没想明白。 阿法芙看着张少白，解释道：“师父说，他这么做，一是为了转移外界的目光，不再关注在他的病情上，二是大肆宣传你的医术，好让人都知道他的病已经治好了。” 张少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这些娱乐圈的人真是复杂，走一步要算三步，什么都不漏下。 不过，这事儿对他没什么坏处就是了，人家免费帮你扬名，你还能说人家什么？ 可是参加节目…… 张少白问道：“让我参加什么节目？不去行不行？” 阿法芙说道：“叶杨杨的记者发布会让我们中心医院也出了一把风头，所以电台节目找到了院办，然后院办安排下来的……唔，你最好去一下，否则我们交流的这事儿恐怕就要叫停了。” 微微一顿，阿法芙又说：“其实是一个深夜的医疗节目，节目组想让你上去普及一下音镜撕裂方面的医疗知识。” “深夜医疗节目？” 张少白怔了一怔，一脸疑惑。 他之前在学校无聊的时候，也曾在深夜听过电台节目，那些电台大部分在深夜都会播音乐或者广告，其中还有许多医疗节目，很多黄绿医生会在电台做广告，说的东西都是忽悠人，反正只要给钱就能上节目，算是一种另类的广告形式。 所以，张少白一直对这种深夜医疗节目没什么好感，现在听见要让他去上一个这样的节目，实在有些意外。 阿法芙看了张少白一眼，大概知道张少白在想什么，便多解释了一句：“那档节目据说是卫生局一位老领导的儿子搞的，一直做得很不错，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节目。” 两个人不再聊这个话题，继续吃饭，准备吃完饭再做一台断指再植。 …… 骨科主任办公室。 何堂生正拿着电话，非常郑重其事的对着话筒说道：“老陈，我手上难得出一个不错的年轻人，这一次不论如何你也要给我个名额，让他过去你们那里长长见识。” 话筒那边的人说道：“老何，不是我不给你名额，实在是名额就这么几个，已经没了，如果不进手术室，你愿不愿意？” 何堂生脸色一沉，说道：“不能进手术室的话儿，我的人还去你那儿做什么？不如在家看录像还好了？老陈，你可不能这么不地道，我难得有这么一回求你，你就给我摆谱，这不合适吧？” 话筒那边的人苦笑起来：“老何，你可真是难缠啊，我这叫摆什么谱啊？我这实在是没办法啊……” “什么没办法，我不管，这一次不论如何要给我一个名额，就这么定了。” 何堂生不等对方说完，立即就拍板把事情定下，不容置疑。 话筒那边的人长叹了一声，才说道：“你这人啊，真是……唉，好，就给你留一个名额……不过我可告诉你啊，这一次我算是为你开了个大后门了，下回去了你那儿，你要不把那几瓶宝贝拿出来招待我，可说不过去。” 何堂生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终于露出笑容：“没问题，下次你来，我家里那几瓶好酒全归你。” 话筒两边的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挂断。 何堂生放下电话，想了想，一拍手自言自语道：“最顶级的跟腱重建手术，就算急诊那边再舍不得也不能不把人借出来……嗯，那孩子愿不愿意来骨科都没关系，不过可不能错过了长见识的好机会。” …… 张少白在做最后一台断指再植手术的时候，任志云已经在高铁上，分别把他有保护攀爬千仞壁和徒手攀爬千仞壁的两个视频编辑完成，上传到抱石天下论坛上。 在上传之前，他仔细把两段视频都完整的看了一遍，确认张少白没有露出正面才点击发表。 把帖子发出去后，任志云轻舒了一口气，开始忍不住点击刷新，来看反馈。 他已经很多年没试过这样了，最近三年来，他都没用过“越晚出手越好”这个账号发帖，这一次算是个例外，他实在非常期待的想知道这两个视频发出去后，会引来怎么样的反响。 一刷新，已经有六个点击，两个回复。 “怎么这么快就有回复了？” 任志云觉得好奇，两个视频的时间都很长，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人看完的。 点开一看，任志云哑然失笑了。 第一个回复是抢沙发，分明视频没看。 第二个回复是“风一样快”，这个账号属于童伟，只有一句话：“我强烈推荐这个视频。” 童伟看过视频了，回复那么快一点也不出奇。 至于那位抢沙发的……任志云随手赏了个小黑屋。 叫你抢沙发，让你一个星期都出不来。 过了五分钟，又刷一遍。 五百多个点击，六个回复。 任志云翻看那些回复，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 “我的天啊，第二个视频是徒手攀岩吗？我手贱没点第一个，点了第二个，只看了个开头就被吓尿了。” “同手贱！这也太牛了！” “我两个都没点开，先看回复，准备直接看第二视频了。” “今年是怎么了，都时兴freesolo了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好说话的张医生 四点的时候，张少白就下班了。 阿法芙很干脆利落的换好衣服，离开了。 张少白还是第一次看到阿法芙不穿白大褂时候的样子，居然很时尚、很漂亮，和娱乐圈里的那个叫什么热吧的女明星很像，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少白因为晚上还接着一个夜班，所以这段时间哪儿也别想去了，只能呆在医院里自己找节目打发时间，又或者到休息室的小床睡一睡，解解乏。 张少白选择码字，连笔记本都带来了，自己在休息室里噼里啪啦的快速敲击着键盘，引得在休息室里休息的医生一边看着他疯魔，一边很好奇他最近手术技术大涨，是不是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小张医生，还不走吗？请你吃一个水蜜桃。” “富士红苹果要不要？” “我这里有香biubiu奶茶，给你一个，醒醒神！” …… 小护士们每一个经过，都要问一句，不一会儿的功夫，张少白的面前就积攒起一小堆水果零食 “小张医生，你今天也要连着上夜班啊，我也是呢，要不要晚上一起吃饭？” 其中一个内科女医生不知道走过路过还是有备而来，反正也情深款款的向张少白发出邀请，引得一众休息室里的男医生都忍不住装得若无其事的把注意力放到了张少白的身上，其中好几个年轻人甚至还在心里暗叫：“答应她，答应她，你特么赶紧答应她！” 自从大帅比凌冉去了胸外以后，目前在急诊就以张少白占了最大块的资源，只要他一日不结束单身，其他人就没有任何机会，只能每日看着科室里的莺莺燕燕流口水，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张少白尽快找到心仪的另一半，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献上美好的祝福。 可张少白是有主的人，当然不可能接受别的人邀请，只摇了摇头说：“晚上约了王医生聊点事儿，下次吧……嗯，请你吃马卡龙，这个牌子是我最喜欢的。” 内科女医生虽然不能如愿，心有不甘，可终于还是拿着那个马卡龙甜滋滋的走了。 其他人纷纷收回注意力，那些年轻的哥们无不幽怨的看着张少白，心中哀叹一声，只能继续雌伏，等待时机了。 过了一会儿，任忠堂和袁芳进来了，他们俩刚才一直跟着张少白和阿法芙做手术，因为今天是阿法芙的主场，他们基本上没什么上手的机会，连表皮缝合都没捞到。 不过手术收尾的工作是他们在做，再加上全程跟看，所以倒也渐渐能够领悟“m-tang缝法”的精髓，只待来日时机成熟，定能一鸣惊人。 张少白这一段时间手术的病人，都由他们在照看，所以刚才做完手术后，他们俩先去病房转了一圈，这才回到休息室。 这一段时间天天相见，他们渐渐和张少白混得熟了，对张少白的脾性已经多少有了些了解，相比起那些主治和主任医师们，他们更喜欢和张少白相处，走进来看见张少白面前的那一堆东西，袁芳忍不住就打趣：“哇，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弄了这么多吃的，你手术费够花吗？” 张少白这一段时间的手术极多，一台手术下来，医生和护士的费用大概是7%左右，医生和护士再分一分，他大概能有个百来几百块钱，所以这一段还算不少的。 张少白把水蜜桃拣出来，递给袁芳：“你来一个。” 袁芳夸张的避开一点，摆手道：“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要敢吃你的东西，信不信明天我在急诊连水都没得喝了。” 急诊里的护士们都盯着呢，他要是敢吃这些“贡品”，分分钟犯众怒，被怼死。 张少白笑了笑，放下了手，继续和键盘过不去。 任忠堂给自己冲了杯热茶，朝着张少白这边走过来，犹豫了好一会儿，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张医生，最近连续看了你好多台断指再植，我……我呢，开始有点小心得了，不知道……不知道有机会的话儿……我是说有机会啊……你看能不能让我试一下。” 这话儿一说，休息室内的气氛顿时一凝，周围仿佛一下子变得更安静了。 袁芳本来正在冲咖啡，可是听见任忠堂的话儿，搅拌的勺子忍不住放慢放轻起来，脑袋强忍着没有转回来看，可是耳朵却已经竖都高高的。 休息室里的其他人，都是一些实习医和住院医，平时在急诊里只能干一些打杂或者打下手的机会，遇到主治或者主任医师们心情好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上手的机会，像张少白这样只实习了两个月就能进手术室主刀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听见任忠堂主动要求上手断指再植，众人不禁一下子被触动了神经，忍不住留心起来。 张少白没想到任忠堂会这么突然的提起这事儿，抬头看了看一脸赧然的任忠堂，还没说话，就又听见任忠堂说了：“张医生，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你的断指再植做得这么好，我能给你当了这么多台手术的助手，这一段时间收获很多，心里非常想试一试自己动手……” 任忠堂停顿了一下，稍稍平复自己的紧张，又说：“如果你愿意让我上手，我保证全程听你的指导，绝对不会乱来。” 这么说，就是认同张少白作为“师长”的地位，请他手把手教导手术。 张少白其实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想了想后说道：“你想上手没问题，不过要一部分一部分来，有些地方我觉得你应该还不能掌握，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才行。” 这几天任忠堂和袁芳一直当他的助手，他对两人的水平都很了解。 就天赋和技术来说，他们远远不及阿法芙，最多属于平常人的中等水平，所以目前应该还不能把整台断指再植做下来，起码要有个上百台的手术练习，才能完全掌握。 尽管张少白的回答有所保留，可听见张少白这么说，任忠堂却已经大喜过望，迭声道谢：“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张医生。” 对他来说，只要张少白答应让他上手就足够了，他很清楚自己的水平，也明白饭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只要有机会练习，他总有一日能把m-tang缝法学会。 也因为这样，这一刻他对张少白非常感激，没想到张少白这么好说话，心里暗暗庆幸能给张少白当助手，要是换成别的主治或者主任医师，恐怕他再当个一两年的助手，也混不到上手关键部分的机会。 同时的，休息室里的其他人也为这个结果反应各异。 袁芳就不说了，他心底除了兴奋就是高兴。 任忠堂能上手，他自然也能，关键是这事儿还不用他开口，等于搭了一趟顺风车，安逸得不行。 其他人那些人一个个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任忠堂，心情都不知道多复杂。 他们原本看见任忠堂和袁芳给一个实习医当助手，私底下都没少说小话，可现在除了那些酸溜溜的小话，心里还多了一份失落，只觉得这样的机会怎么就没让自己遇上，郁闷懊恼。 张少白却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不再说话的又码了一会儿的字，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收拾收拾，起身往食堂走去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出版了 张少白早就约好了王嘉怡，在食堂一起晚饭。 之后王嘉怡会自己回家，而张少白则要呆在医院，一直到九点，凌晨三点才会结束。 第二天正常情况下会连续早班，不过他要去中心医院交流，可以稍晚一点，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 在医院，百分之八十的实习医要值夜班，睡眠不足+被人支使得像条狗=实习医的生活现状，他们每天忙忙碌碌，真心过得比打杂的好不了多少。 张少白虽然已经凭实力改变了自己实习医的状态，不过该安排的班表还是没有优待，即使最看重他的朱副主任也不会为他改班表，毕竟在老革命们的眼里，小家伙就应该吃吃苦，这样对成长有好处。 当然，张少白对三班倒其实已经很淡定了，当初刚进急诊的头一个月，为了能寻找到上手的机会，他可是经常性的主动加班，上了晚班上夜班，上完夜班又轮早班，班班不息，爆肝不止。 虽然最后他手残症没治好，可是他熬夜的能力却因此极大增强，比在学校熬夜写论文的时候还要强。 走向食堂，途中收到了一个电话，来自于贼子洞人。 张少白走到过道一旁接听，只听见贼子洞人的声音传来：“喂，是官二代吗？” 这个称呼有点怪怪的，不过他笔名的确就是这个，所以张少白回应道：“贼子老大，怎么样，有事找我？不会是追更吧？我就这几天有点事写得少了点而已。” 贼子洞人闻言苦笑道：“昨天你才给了我两万字，如果你这样还算写得少，那其他作者怎么活？” 张少白也只是开个玩笑，问道：“那老大找我什么事？” 通过这一段时间和贼子洞人的聊天，张少白已经渐渐意识到自己的速度有多快。 一般来说，网络文学对于作者每天更新量的最低要求是四千字，每天六千字是职业作家的标准配置。 想走职业这一条路，就必须做到每天能写六千字。 每天一万字在网文中已经算是很厉害的更新量了，再高一档的作者，平均每天能达到一万五千字，属于大神级别。 如果能保持每天一万的更新量，再加上稳定的文字质量，那就是天生注定能吃网文这碗饭的人。 而像他这样，随便给个两到三小时，就能写出五万字来，在网文圈里简直就是神速。 当然，他这么快主要是因为鬼吹灯这本来自平行世界，他算是照抄而已，不能和其他网文作者比较。 所以，他现在有意放慢自己的速度，每天坚持花了一小时，码个两万字就可以了，反正一般情况下，贼子洞人每天只会上传一万字，写两万就足够更新和存稿了。 贼子洞人开始说正事儿：“这一次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告诉你，我们已经为《鬼吹灯》联系好了出版社，决定先把前面的一百万字结集出版。” “这么快就谈好实体出版了？” 张少白有点惊讶，没想到悦文的动作那么快，之前只听贼子洞人在网上提过一嘴，然后一转眼就做成了。 贼子洞人一直紧贴着话筒倾听，听见张少白语声中不加掩饰的惊讶，他很满意，笑着说道：“鬼吹灯是一本好书，市场潜力很大，我们编辑部对这本书都很重视。其实之前一直在和一些出版社谈，其中包括好几家国内排名十大的出版社，不过因为条件不合适，所以都没谈成。最近经过版权运营部的同事努力，终于找到了三连出版社，并且成功促成了这一次的出版。” “三连啊，那真是不错的出版社！” 张少白知道三连出版社，这可是国内口碑很不错的出版社，虽然规模不算大，但是在出版这一块一直很下功夫去做。 贼子洞人这一次全程跟进《鬼吹灯》的出版事宜，他非常满意这一次和三连出版社达成的合作，介绍道：“前一百万字我们会分成四集进行出版，每一集的首印都达到十万册，首印版税百分之十五，第二次加印十万册，版税是百分之二十五，第三次加印的版税是百分三十五，如果有第四次加印的话，以后的版税都是百分之四十。” 微微一顿，贼子洞人说道：“我们悦文集团会在你的稿酬里抽成百分之三十，扣税后稿酬会自动转入你的银行账号……嗯，如果没有意外额话儿，我相信你的第一笔实体稿酬会和你第二个月的电子稿酬一起到账。” 张少白其实对稿费的概念没有多少，因为还没有拿到过稿费，听了贼子洞人所说的数字，也不太敏感，只知道书越畅销，他的版税就越高。 贼子洞人继续说道：“回头我会发一份有关于出版的补充协议发到你的邮箱里，没问题的话把它签了，寄回到我们编辑部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结束了通话。 在最后，贼子洞人不忘展望了一下未来，说是只要出版成功，影视版权很快也会变得抢手，很容易就能卖出去。 张少白对这些没有太多感觉，不过结束通话后没多久，他就收到了来自贼子洞人的邮件，同时他的脑海中也收到来自系统的推送通知，告诉他获得了1000奖励点的额外奖励，这倒是让他很高兴，暗忖又一个中级技术包到手了。 走进食堂，王嘉怡已经在等着他了，他连忙点了饭菜，然后走到自家女票的对面坐下。 等走近了才发现自家女票居然只盯着手机很聚精会神的看，连他来了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又放到手机屏幕上去了。 “你在看什么呢？” 张少白忍不住好奇的问。 “我在看你呀！” 王嘉怡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回道。 “看我？” 张少白忍不住把头探过去，看向王嘉怡的手机屏幕。 原来，王嘉怡的手机正在播放一个视频，而他只看了一眼，就发现那面岩壁很熟悉，而岩壁上的那个身影更熟悉了，似乎就是他自己。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寻常的夜晚 “咦？这是……你在哪儿看的这个？” 张少白没想到会看到这个视频，第一个反应是从哪儿来的。 王嘉怡说：“在抱石天下论坛看的。” 张少白明白了，看来任志云已经上传了，随即又有点好奇的问道：“你居然在抱石天下注册了？” 在抱石天下，游客只可以浏览普通的帖子，论坛里面的视频或者图片，只有注册用户才能看，所以王嘉怡在看视频，就说明她已经是注册用户了。 王嘉怡回答道：“上一次我进论坛看你为我采药的视频，就已经注册了。” 张少白想了想，掏出手机道：“你的用户名是什么？我加你好友。” 两人互加了好友，又一起边吃边看了一阵视频，看完后王嘉怡很不满意的说道：“拍得真差，一看就不专业，从头到位只有一个角度，而且还晃动了好几次。” 张少白无言以对，这视频本来就是任志云和童伟举着手机拍下来的，还能有多专业？ 看完视频，王嘉怡瞥了张少白一眼，轻声说：“你以后要小心点哦，我会担心的。” 张少白认真的点点头：“我会的。” 吃完饭，时间还早。 张少白掏出手机说：“我们来合作一把黄石战争吧？” “好呀！” 王嘉怡目光一亮，那张神态清冷的脸好像一下子都回暖了不少。 微微一顿，王嘉怡又问：“你充值过了吗？” “充值好了！” 张少白自豪的点点头。 他可是花了上万元，上某宝找人帮忙充值了，所有卡牌都生生推到了最高级。 张少白这辈子还没试过如此重度氪金，付钱的时候肉疼不已，可是等看到卡牌满级，又暗暗窃喜，非常振奋，真是应了那句话：越堕落越快乐。 两人讨论了一下，第一盘选择了同样的猪桶结合的牌组，一个带地狱塔防守，另一个人带狂暴药水，一开局就双猪跳河，以猪蹄压顶之势冲向敌人的疆域，狂暴推塔。 敌人猝不及防，完全来不及作出反应，转眼一塔就没了。 然后敌人放出戈仑石人、双王子再加蝙蝠反攻，张少白已经很淫荡的放出了地狱塔，同时王嘉怡放出冰冻法术将敌人定住，拖延时间。 等地狱塔把石头人烧化成两个小石头人，张少白已经有水放哥布林大队了，而王嘉怡则放了个女武神，同时对双王子进行伤害。 双方第一回合攻守完毕，张少白和王嘉怡一塔在手，对方在水费上稍稍占优，但是并没有好多少。 张少白和王嘉怡抬头对视一眼，目光里都带着点赞许，显然是觉得彼此技术都不弱，应对得很好，配合也不错，是个好开始…… 接着，他们一共玩了七局，竟罕见的全都赢了，无一输阵。 两人意犹未尽，只是时间差不多了，王嘉怡家里来接她的车已经到了医院大门前。 “你玩多久了？” 张少白一边送王嘉怡下楼，一边问道。 “有两年了。” 王嘉怡抿着嘴说：“一开始是我宿舍的一个舍友在玩，那天她正玩着的时候，临时有事被叫了出去，急急忙忙的让我替她，我一玩觉得挺有意思的，索性自己也装了一个。” 张少白点点头：“怪不得玩得那么好，已经有两年以上的游戏年龄了。” 王嘉怡说：“下次等我们有空再一起玩，好不好？” “好！” 张少白没意见呀，能和女票一起玩游戏，这是多少屌丝梦寐以求的事儿啊。 王嘉怡又说：“嗯，回头我要找找有没有什么好的双打牌组，弄几套练练，有空我们可以找人打比赛去。” “……” 张少白看着干劲满满的自家女票，真有点错位感，怎么从前就一点都没看出来，这居然也是个游戏迷呢？ 不得不说，真是隐藏得够深的。 …… 王嘉怡走了以后，张少白独自返回急诊，躲进休息室睡一觉 晚上还要连着上夜班，不睡觉肯定受不了的，只能眯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没想到这一觉居然睡到了自然醒，也没人叫起。 张少白翻身起床，看了一眼挂钟，居然已经快十点了，也即使说他迟了将近一个小时，实在有点过分。 急急忙忙整理好后走出小寝室，看见袁芳正在休息室里坐着喝水，张少白问道：“今天不忙吗？怎么都没人来喊我？” 袁芳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你明天要到中心医院去交流，我和老任正好轮休，所以今天的班表是连着的。从你睡了以后，我们一直忙得脚都停不下来，刚刚才有空进来喝口水呢！” 张少白不解：“那你们不喊我起来帮忙？” 袁芳的眼神更幽怨了：“谁敢喊你呀？连护士长都说你明天还要上早班，要让你多睡会儿。” 张少白闻言讪讪一笑，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朝袁芳挥挥手，快走出休息室去了。 急诊里，果然酒喝袁芳所说的，进进出出的人群络绎不绝，什么样子的都有，医务人员游走在形形色色的病人之间，忙忙碌碌。 只看这阵势，就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张少白左右看了看，朝着护士长王丽娟的方向走过去。 “王姐，有什么我能干的？” 张少白主动过去找活儿。 通常像他这种实习医，应该听从主治医生的安排，可是因为他现在在急诊的地位有点……嗯，说好听了是超然，说不好听了是尴尬，没有主治敢管他，所以他只能见缝插针，哪儿有火往哪儿赶，自己找事情做。 这时候，王丽娟对科室里的情况甚至比主治们都要清楚。 王丽娟看了他一眼，指着地上的几个人道：“你看看能不能处理，一直在发疯，血都流一地了。” 张少白早就闻到了，酒气、血腥、汗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充斥着附近的空气，几个衣冠不整的人就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他们一脸醉醺醺的模样，身上也不知道伤到哪儿了，还不断流着血，流到地上，形成了一个小血洼，看起来就像是他们坐在血泊里一样。 第一百九十章 你看看这一刀下去 几个小护士站在那几个人的旁边，束手无措，想拉一下其中一个满手是血的人，那人立即就会大喊大叫的狂舞手臂：“放开……别动……老子特么……特么没醉……” 这一下，鲜血四溅，甩得到处都是，连张少白站得那么远，都被溅了几滴。 皱了皱眉，张少白问道：“怎么回事儿？” 王丽娟道：“还能怎么回事儿啊，醉酒后外伤闹事呗，他们自己拦截的士过来的，送过来后的士司机都快哭了，说车子里全是血，都不知道回头该怎么洗，关键是他们不肯给车钱，硬是在这儿耗了好久才没办法走的。” “这样啊……” 张少白看着那几个人，真心无语。 说实在，他们急诊上下最烦的就是这种醉酒的。 一个个在酒精的作用下毫无理智可言，什么麻痹操00蛋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常常出现打医生骂护士的事情。 没多久前才有一个新闻，说是南海那边有个醉酒患者因为嫌急诊几百块医药费太贵，居然当场把值班医生给开瓢了，醉酒的还是当地一所小学的副校长。 这事儿一时传为奇谈，这些人随便开瓶酒都不止这几百块的医药费，只能保佑他们一辈子别生病，别有需要医生的时候。 不过，心中怨念归怨念，可是身为医生，只要披上白大褂，就注定圣母，完全没有挑病人的权利，只有被病人投诉找茬儿的份儿，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说，医生算是弱势群体。 当然，如果一个医生没有职业道德，在打击报复这件事情上可操作的余地很多，正常情况下，病人不敢以自己的生命和健康来试探医生的底线。 只有醉酒的人，他们什么都不在乎，是医生护士们最头疼的群体。 偏偏每到夜幕降临，急诊里见得最多的却是这些人。 张少白调整了一下心态，随手拎起一双手套戴上，然后才圣光四射的走过去，说道：“怎么，来医院不治病，准备在这里继续掐？” 他的语气已经尽量和蔼可亲，可是那手臂布满血渍的大哥又抬起了手，准备狂甩：“你……你走开，我要继续和他……和他说道说道……他背地里勾搭我的马子……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没等那大哥手臂甩起来，就已经一把抓过去，用力按住，笑问道：“原来是这样啊……马子被抢了？那不行，真得干一架，这样，你先让我帮你止止血，然后你再继续干死他。” 那大哥大开大合，不爽被张少白按住，转头就想瞪向张少白，另一只手起手扇一巴掌。 可是，等他的看到张少白的脸，张少白的被动亲和就在这一刻发生作用，让他心里的疯劲儿顿时一泄，似乎不怎么发泄得出来了。 而且，张少白的手劲极大，只随手压了一下，就把那他的手摁下去了，然后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扶起来，走向病床：“不着急，我们先止血，止完血再干死他，敢抢咱的女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好，好……听你的，医生，先……止血……干死他……” 那大哥终于从地上起来了，身上还淌着血，衣服裤子都濡湿了大半。 一身酒气汗味儿，外加强烈的血腥气味，熏得张少白直皱眉头，只能忍住呼吸。 把人放倒在病床上，张少白轻舒一口气，对小护士道：“找个人给他处理一下，估计只是普通外伤，清创处理就行。” 小护士推着那大哥立即走了，临走时还小声的张少白夸了一句：“小张医生，你真厉害！” 会夸男人的女生就是可爱！ 地上还有三人，张少白返身回去，看着其中一个长得白净的一点大哥，问道：“你受伤了吗？伤到哪里了？” 那白白净净的大哥正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听了张少白的话儿，没回答，反而悲伤的辩解道：“我们是兄弟……我没有……我没有抢他……他的女人……他早就不爱她了，她……也要和他离婚了……我才和她在一起的……我……我们真的相爱……” 这关系真乱啊，且回家自己慢慢捋吧！ 张少白挺理解的，和刚才那位比起来，就算他是女人也选眼前这位啊，毕竟小白脸嘛，谈情说爱多合适。 “既然上医院来了，先治伤，再说其他。” 张少白直接上手把人拉起来，放倒在病床上，检查了一下后，对小护士道：“有点肌肉挫伤，没什么大事儿。” 还剩两人，张少白都懒得废话了，过去一手就拉起一个，放在病床上略一检查，说道：“输液解酒，不行就加点安定，别让他乱动。” 转眼间，四个醉汉就都搞定了，地上的血看起来都是第一位大哥的，张少白想了想，挺同情的，女人被好兄弟撬走了，流泪还流血，真不容易。 处理完人，剩下的自有小护士和护工们收拾，张少白走到王丽娟那儿，问道：“王姐，接下来我做什么？” 王丽娟抬头看了他一眼：“刚才流了那么多血的那个，你怎么不把清创一并做了？” 张少白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和他们抢。” 急诊里那么多实习医和住院医盯着，普通的清创缝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肉，正所谓狼多肉少，其他人都不够分的，他已经是能做“大手术”的人了，如果还盯着这些，那就真是过分了，分分钟被人诅咒得举不起来。 所以他现在在急诊，算是“天下无术”的人。 王丽娟没好气的给他扔来一个小病历夹，说道：“那你去五号小隔间吧，有一个割脉的，不知道有没有伤到正中神经，你去帮忙检查一下，顺带处理了。” “好咧！” 张少白接过病历，转身就乐呵呵的走了。 割脉的话，只算普通小伤，随便处理就好了。 可是如果伤到正中神经，那就比较严重了，这种情况比较符合他此时此刻的身份地位。 就算检查出来没伤到正中神经，他也能一并处理了，其他人无话可说。 刚走到五号小隔间，还没揭开帐帘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生埋怨之声：“你看看这一刀下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间急诊二三事(1) 深吸一口气，张少白轻咳一声后，撩开帐帘就迈步进去了。 小隔间里，只有一男一女，都是年轻人。 就长相来说，算得上是男的俊朗、女的漂亮，挺般配的。 这个时候，那男生站在病床一侧，帮忙捂住女生的手腕，上面有一块毛巾，正渗着血。 女生平躺在床上，双脚垫高，这个姿势是为了防止万一出现什么情况，脑部会供血不足。 看见张少白进来，男生立即就停下说话，转头打量起张少白。 女生也看了张少白一眼，不过只扫了一眼而已，就又把目光放回到了天花板上，神情呆滞。 张少白对那男生点点头，自顾自戴上口罩，又抽了一双手套戴上，问道：“怎么回事儿？” 那女生望着天花，不吭声，男生连忙说道：“今天发生了点事儿，我们闹别扭了，我本来正给她解释，可她不听，突然拿出刀子，往自己手腕划了一刀。” “哇，这么壮烈啊？” 张少白半开玩笑的打趣一声，示意男生走开让出位置，他好过去看一下女生的伤势。 男生连忙让开了，医生的到来似乎让他一直绷紧的心放松了许多，他站开后又忍不住对女生说：“我和李静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就是刚巧在路上遇见了，给她搭把手而已。你看看这一刀下去，影响多不好，传出去还以为我干什么了呢！” 女生木然的看着天花，继续保持缄默。 张少白打开棉布看了一眼，血已经就开始止住了，看起来伤势不重，不过因为血渍黑糊糊的堵在上面看不清楚，所以他准备先做清理，确定没问题后，再做清创、包扎。 那男生的话儿他也听了，张少白抬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女生，略一沉吟，搭话道：“她这手腕是当着你的面割的吧？” “是！” 那男生点点头，轻叹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就把刀拿出来了，我想拦都拦不住。” 张少白起身一边把清创的器械和药品都拿出来，一边开始忽悠起来：“割脉属于见效比较慢的一种自杀方式，以我从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如果真的存了死志的人，只会静悄悄找个地方，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打开满浴缸的热水，割了脉以后让伤口浸在热水里，等待生命的结束。” 那男生没想到这位医生会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一时间也没想明白医生话儿里的意思。 女生眼皮子颤了颤，有反应了。 张少白一直留意着女生，就等着呢，有反应就是好事，然后他又多怼了一句：“女生当着男生的面割脉，这不是自杀，而是威胁，挺不靠谱的。” 然后呢，男生有点明白了，看着女生脸色开始不大好，女生则忍不住流眼泪了。 张少白轻轻地为女生处理好伤口上的血渍，看了看，确定没伤到里面的神经和动脉，开始清创、包扎。 一边这么做，他一边继续说：“其实我觉得吧，既然已经有女朋友了，就应该知道避讳，别瓜田李下的老是整一堆误会，影响大家的感情。如果真想分手的话，就痛痛快快的，谁也别墨迹，这样对大家都好，以后老了回忆起来，还有一份美好，是不是？” 男生怔了怔，被张少白的突然转台打了个措手不及，这说着说着居然扯他的不是了。 张少白和声对女生道：“下次别割脉了，知不知道你这一次是运气好，差点就割到手腕里面的神经了，万一真割断了，肌腱神经血管会很快缩回近端，那就需要进行手术了，且还要延长切口来完成手术，非常麻烦……嗯，一个不好就要落下残疾，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女生的身体轻轻一颤，显然被张少白的话儿吓到了，忍不住转眼朝张少白看过来。 张少白对着女生点点头，说道：“女生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就算你家男人不爱你，你也要爱自己对不对？何必对自己这么狠？割脉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 女生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张少白接着道：“你看看，就算以后好了，这里还是会留疤的，万一你和现在这位过不下去，一脚踹了他，再找别人，你以后怎么跟人解释这疤是怎么一回事儿？” 女生听了张少白的话儿，只流眼泪，不吭声。 那男生听了却冒黑线了，这特么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一脚踹了咱家啊，还让咱家的女人找别人，真是mmp了。 张少白一点得罪人的自觉都没有，继续说：“以后你生孩子了，孩子看见这疤，问你怎么来的，你怎么解释？这些都是你今后要遇到的问题，好好想想吧！” 女生听了这么一会儿，终于啜泣着开口问：“没有办法不留疤痕吗？” 张少白摇了摇头：“我没办法。” 微微一顿，他又提供了一个解题思路：“不过你可以去一家正经的整形医院问一问。” 女生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去把钱付了就行。” 张少白开了消炎药，递给那男生。 那男生接过单子，试探着问：“这大概要多少钱啊，医生？” 张少白撇了那男生一眼，说道：“你们运气好，只割到表层的静脉，一百来块吧，如果割到下面的神经，你们的荷包就得真的见血了。” 那男生听见价钱这么良心，顿时欢天喜地的缴费取药去了。 张少白转回目光，对那女生说：“看得出来，你家这位挺关心你的，你别动不动就自杀，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我也会觉得丢脸的。” 那女生有点惭愧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张少白转身离开，叫来一名小护士跟进，又开始在急诊里晃悠起来。 没走两步，突然听见有人在前面不远处叫道：“护士，护士，快来，快来啊，我儿子没反应了。” 张少白抬头看了一眼，却见是一个女人正着急的冲着护士站大喊，可是这时候护士们全都正忙，还没人理她。 张少白连忙加快步子走过去，问道：“你儿子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 那女人一看张少白身上的白大褂，顿时大喜过望，连忙领着张少白朝旁边的儿童急诊的抢救室跑过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夜间急诊二三事(2) 附属医院急诊的儿童急诊是刚开辟出来没多久的部门，专门接诊儿童病患，给急诊分流。 它就在急诊之内，位于急诊大堂一侧的一个小厅里。 走进儿童急诊的区域，张少白抬头朝周围张望了一下，今天儿童急诊这边的人真多，到处都站满了人，到处都有婴儿的啼哭声传出来，嘈杂得就像是个菜市场。 这里的医务和护士们忙得跟陀螺似的，每走一步都会被人拦住，这种时候不管搭理不搭理，都会被人埋怨态度不好，所以“你什么态度啊”、“孩子病得那么重，你们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啊？”、“这么久了，怎么都不来看看我的孩子”之类的声音此起彼伏。 人那么多，态度能好才怪了。 所以长时间在急诊工作的医务人员，在尽职尽责之余，都养成面冷心不动的冷冻技能，心太热有时候是件坏事，伤己又伤人。 其实儿童急诊同样有为病患分级的制度，病重的优先治理，病情轻的往后排，只是家长们普遍对孩子的病情过分紧张，所以也就表现得比较急躁了。 张少白一走进儿童急诊区域，就开始被人拦道：“医生，你来帮我看看我的孩子，发烧一直不退，又不吃不喝，这可怎么办啊！” “医生，我孩子头上摔了个口子，流了好多血，麻烦您先看看。” “医生，孩子的手指被门夹了，肿得厉害……” …… 张少白面对沿途的堵截，采取一路急行，嘴里说着“前面有个孩子有生命危险，我要先看看”的借口，穿过人群，来到那女人的孩子前面。 那孩子被一个男人抱着，看来应该是女人的丈夫。 张少白走过去看了看，孩子果然已经不动了，他伸手过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烧得厉害，大致估计，三十九打不住。 所以，张少白一边拿出体温计为孩子量体温，一边又半蹲下来，开始对孩子进行检查。 “医生，我孩子没事吧？” “刚才还哭着的，转眼间就没反应了。” “你看他牙关一直紧紧咬着，眼白都露出来了，好吓人啊。” …… 那男人一迭嘴的说着，就算张少白用听诊器探听孩子身体的时候，他也没停。 张少白检查完毕后，发现孩子四肢僵直，眼白上翻，牙关紧闭，诊断应该是高热抽搐。 “小李，过来一下。” 张少白把听诊器挂好，起身招呼一名小护士过来。 那小护士一看是张少白，很快就小跑过来。 “高热抽搐，准备给孩子上压舌板，吸氧，静注鲁米那，输液，抽血，上心电监护。” 张少白用最简短的语言把意图向小护士交代，小护士立即转身准备去了。 一气呵成的给孩子进行了一系列抢救措施后，孩子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过来。 “谢谢医生！” “谢谢您！” 夫妻俩感恩戴德的向张少白道谢，就差跪下了。 张少白摆摆手，转身就要走，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老大娘扯住了，着急的说道：“医生，你帮我看看我的孩子，我家的孩子发烧很厉害，而且还长了很多红疹子。” 一看是个老人，张少白也不能甩手走人，不过他还没说话，后面一名护士就说了：“刚才不是说了吗，赶紧把你的孩子送到感染科去，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那老人转过头，一脸不满的说道：“我家的孩子发一个烧而已，又不是什么传染病，去感染科干什么呀？” 那护士没好气的说道：“你家孩子应该是长水痘了，不去感染科去哪里？” 一听“水痘”两个字，周围好些抱着孩子的家长顿时都缩了一缩，用仿佛看阶级敌人一样的目光盯着那大娘，警惕无比。 那大娘着急的对张少白道：“你再帮我家孩子看看吧。” 张少白想了想，问道：“孩子在哪里？” 那大娘随手一指，有一个中年人抱着孩子，站在角落。 张少白走过去，看了一眼孩子身上的疹子，然后对大娘道：“你看，红疹子里面有疱液，清亮易破，这应该就是水痘，你赶紧带孩子去挂一个感染内科的号看一下吧。”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耐心地多解释一句：“你这个发烧是水痘引起的，一般水痘两天左右会有低烧情况，你如果不把病根治好了，这烧退不了。感染内科是专门收治水痘的专科，非常专业，有专科医生治病，比在我们急诊的效果好多了。” 正常情况下，普通人一听见感染科就不愿去，更不用说送孩子去了。 那大娘也是这种心态，听了张少白的话儿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那好吧，我们带孩子去看一下你说那什么感染内科，在哪里？” 张少白连忙给那大娘指路，那大娘这才和那中年男人抱着孩子离开了急诊。 离开的时候，脸色还是怏怏的。 做了事，却不讨好，这是常态。 张少白连续处理了两个病人后，很多家长都抱着孩子朝他集中过来，张少白见状连忙摆手道：“今晚的人有点多，请大家耐心等候，按照我们的安排轮流对孩子进行诊治，谢谢！” 说完，他转身就走。 刚走出儿童急诊的门口，一个女人就抱着孩子风风火火的往里闯，看见张少白身上的白大褂，就想看见了救星，一头就朝着张少白撞过来，扯着张少白道：“医生，我女儿咳嗽得很厉害，还发高烧，一直哭闹，完全不肯喝奶，请您帮忙看看。” 唉…… 居然走不出这门口了。 张少白暗叹一声，挺无奈的，只能打开那女人紧抱的被子，解开婴儿的衣服，查看起来。 只见婴儿的胸骨上窝、锁骨上窝随着婴儿吸气时明显凹进去了，发着将近40度的高烧，这时候正哭得厉害，嗓子都有点哑了。 张少白想了想，领着女人返身进入儿童急诊，找来机器做了个检查，氧饱和度88%，呼吸64次/分，心率160次/分。 重度肺炎！ 这个初步诊断结果一瞬间在张少白的脑海中闪出来。 张少白连忙抱着孩子进入抢救室，吸氧、心电监护，然后抽血分析，最后诊断的结果果然就是重度肺炎。 遇到这种，没说的，主要是控制炎症和防止并发症，说麻烦不麻烦，但是之后必须进入重症监护室进行治疗。 张少白把结果告诉女人，说道：“孩子这种情况，是要进重症监护室的，这一点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女人怔了一怔：“重症监护室？那就是要隔离？” 张少白点点头，表示肯定。 婴儿得到这样的重症，肯定要住重症监护室，监护室内的医务人员都穿隔离服，有利于减少并发症的发生，同时要随时给予婴儿呼吸、循环支持，这样的话儿家长在旁边就不方便，所以重症监护室不允许陪护的。 女人一听立即像是炸毛的猫一样，大嚷着摇头起来：“不行，不行，我一定要陪着宝宝，我要和她在一起。” 张少白虽然也想好言相劝，不过很快想到之前跟随某位大佬巡房的时候，曾听那位大佬说过：我们的工作和律师在某些方面有点像，我们所代表的是病人的利益，只要是对病人好的事情，作为医生就应该强硬。 所以，张少白略一沉吟，便冷着面说道：“孩子是你的，进不进重病监护室你说了算，不过我要事先说清楚了，如果你坚持不让重病监护室，很有可能引起并发症，包括呼吸衰竭、脓气胸、中毒性休克、肾衰竭、缺氧性脑病……” 那一连串并发症的名称一出来，都没等张少白的话儿说完，那女人的脸色已经“唰”的一下变白了连忙打断张少白：“医生，我听您的，重症监护室就重症监护室吧，只要孩子能尽快好起来就行。”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武装医生 张少白对那重度肺炎的孩子完成一系列救治措施，然后把她交到儿科那边去。 “喲，处理得不错啊，小张，以后要不要来我们儿科？” 儿科那边接手的是一个副主任医师，那位三十多岁还保持着苗条身材、并且一直单身的御姐一来就打趣张少白。 张少白最近这一个月在附属医院名声“大振”，写歌唱歌这事儿就不说了，关键是他能做屈肌腱缝合的手术，引得骨科请院办出面到急诊抢人，这种小道消息在医院里传得很快，使得很多人都知道了他这一号人。 当然，这也少不得投喂群的成功推广，越来越多女医生和女护士加入其中，张少白的投喂群在附属医院已经仅次于大帅比凌冉的群租。 每天都有许多张少白的偷拍照片被传到投喂群里，这些照片都是经过各自的主人精选的靓照，充分展现了张少白作为潜力小奶狗的风采，吸引了很大一票人。 儿科这位副主任医师御姐就是其中一号，平时在群里不怎么发言，不过看到真人绝不会放过上手调戏的机会。 “我们儿科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正需要你这种单身帅哥过来挑大梁，免得我们阴盛阳衰。” 御姐说话时，那一双眼睛不断在张少白的身上游走，一时盯两眼胸肌，一时瞟两眼翘t，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最懂得什么样的男人最好了，健身有成的张少白在她的眼里，真是棒棒哒，简直就是人形打桩机。 张少白倒是被御姐的目光看得有点浑身不自在，就好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一样，只想尽快走人。 所以，被调戏了也只是笑笑，和小护士交接清楚后，返身就走。 御姐看着那男人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甘心撇了撇嘴，好一会儿后又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自言自语：“看来居然还是个雏儿，真稀罕！” …… 张少白好不容易回到急诊，已经差不多凌晨两点半，一回来就被护士长王丽娟打发去诊治一个来自哈萨克国的病患。 现在急诊科几乎人人都知道，张少白特别能对付那些难缠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所以一旦遇上这样的，小护士会第一时间找上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一走进那个隔间，看见一圈都是外国人，不禁试探着问了一句。 两名小护士就站在帐帘外，好奇的看着他，看他怎么解决这些哈萨克国的醉汉，其中一个小护士甚至还摸出了手机，随时准备跟拍。 “喝酒……受伤……” 其中一个哈萨克的青年一嘴酒气，说了一大堆话儿，其中只有这么几个词儿张少白听明白了。 张少白挺无语的，看来这些哈萨克国人都说不好大夏语，根本没办法交流。 他直接朝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哈萨克男人走过去，说道：“让我看一看。”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简单的英语：“letmehavealook.” 那哈萨克人一动不动，没睡着，但完全漠视周围的人，听了张少白的话儿好像没听到一样。 张少白摇了摇头，主动过去查看了一下，发现有两处伤：一处在头上，像是什么东西砸了，流血很多；另一处在手上，有一道口子，伤势不算严重，但很长。 两个地方都需要进行清创缝合，张少白只能自顾自拉过凳子，示意小护士把器械送过来，开始干了起来。 患者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就是一动不动，任由张少白处置，很有点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其他那些哈萨克人，一个个站在周围，不吭声的看着，除了浑身散发酒气，就好像不存在一样，这景象很奇。 张少白手速很快，把缝合弄好以后，准备起身离开。 这些哈萨克人有些怪，不过只是病人而已，急诊里每天接手的病人那么多，谁会多管他们到底怎么了。 张少白打开帐帘，走出小隔间，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是凌晨三点，正是他下班的时间，准备回休息室睡一睡，早上直接赶往中心医院。 就在这时—— 一伙人从抢救室外闯了进来，约莫有七八个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进门后立即掏出藏在大衣内的的砍刀，明晃晃的。 抢救室里的人一看到这些人，全都让到了一边，不敢挡他们的路，就算一些护士看见了，也第一时间退到一边，不敢上前询问。 张少白因为一直为哈萨克人缝针，一眼就看出这些闯进来的人应该也是哈萨克人，样子实在很像，所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小隔间里的哈萨克人也都看到了闯进来的这些人，都怔了一怔，脸上流露出畏惧之色，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急诊就是这样，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闯进来，很难彻底把抢救室和外面大堂隔绝开，所以很多时候也因为这样闹出大事儿。 终于有一个小护士壮着胆子对闯进来的人质问：“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医院的抢救室，请你们立即离开！” “你……走！” 为首的那个哈萨克人用刀子在一张桌子上敲了一下，恶狠狠的对小护士吼了一句。 小护士只能退开了，同时有人去找医院的保安队，并报警。 这时候，那闯进来的几个哈萨克人很快在抢救室扫了一圈，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也就是之前张少白所在那个小隔间的那些哈萨克人，顿时呜哇呱啦的叫嚷了几句，直接冲了过来。 一场流血惨剧即将发生。 张少白脑子极快一转，顿时随手拿起两根提供给病人使用的手杖，就迎了过去。 一边走，张少白一边警告：“你们不要乱来，这是医院，有什么事情请你们到外面去自行解决。” “你……走……嗯，滚！” 为首那个高大的哈萨克男人直接想用刀身去拍张少白，让他别挡道。 张少白想都不想，身体肌肉自发发动，咏春短棍二十四式中的右立挡棍法一气呵成的就打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好有安全感 右立挡棍法是咏春短棍二十四式中典型的防守招式，当对方横扫攻击，施展者以立棍格挡，当对方收棍时随势反击对方的头部。 这一招简单利落，非常迅速。 只那么一个呼吸而已，张少白的手杖已经挡开那个哈萨克人的砍刀，并打到他的脖子上。 当然，张少白不可能出尽全力，否则这一棍子下去，就算不把人打死，也能把人打个脑震荡。 而且，他也没打脑袋，只打在了脖子上。 刚好对准了血脉连通大脑的位置，用不太重的力量打下去，能让人产生段时间的晕眩感，起到不伤人却制人的作用。 一招而已，那哈萨克人立即捧着脖子踉踉跄跄的倒下去了，落地的时候眼里还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其他那些哈萨克人看见领头的被张少白一下子打倒，不禁又惊又怒，都纷纷举着刀朝他围了过来。 张少白不傻啊，对方人那么多，他就算有九阳神功外加乾坤大挪移也扛不住那么多把砍刀啊，所以连忙向后退开，一边退一边施展咏春短棍二十四式，沉着应付。 这恰好和太祖的游击战法契合了。 抢救室里的空间狭小，能够腾挪的地方不多，不利于对方人多围攻。 而张少白的棍法极快，适合单挑。 那些哈萨克人虽然拎着砍刀看似很凶猛的样子，其实都是空有蛮力的汉子罢了。 因此，被张少白这么一打，基本是一招撩倒一个……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所有拎刀的都已经倒在地上了，只有张少白鹤立鸡群的独自站立在抢救室正中间。 抢救室周围，躲着许多人。 除了护士们，还有那些来不及退出去的病人和病人家属。 他们呆呆的看完张少白以一敌十的全过程，虽然不能完全看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可那整件事情的的确确就在他们眼前过了一遍，直到最后一名哈萨克人倒下去，他们都有点回不过神。 “小张医生，你真厉害！”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小护士先拍手叫的好，紧接着所有人陆续鼓掌起来，转眼间抢救室里变成了一片喝彩声的海洋。 张少白自己也感觉有点震撼啊，这特么一出手就放倒十来个手持砍刀的壮汉啊，咏春短棍的杀伤力比拳脚来得更猛。 以后我就真的是高手了…… 张少白稍微尝试着酝酿了一下寂寞的情绪，可是酝酿不出来。 明明就自我感觉很吊，哪里会有什么寂寞？ 回归现实，转头看了一眼周围众人的喝彩，实在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从小到大都没这么露脸过，所以缺乏经验的他连忙把手杖扔下，假模假样的对周围问了一句：“大家都没事吧？有没有没被吓到？” 其他人只是吃了一回瓜而已，哪里有什么事啊，就算一开始被吓了一下，之后的这个瓜也抵回票价了，所以都纷纷摆手，继续欢呼。 张少白凹着一副认真脸，对刚才出声尝试劝退哈萨克人的那名小护士道：“你没事吧？怎么保卫处的人还没来？要不找个人去催催吧！” 小护士道：“好的，小张医生。” 微微一顿，她又对张少白笑了笑，轻声道：“小张医生，你真棒！” 这笑容的含糖量有点重，张少白负担不起，连忙轻咳一声，转头对其他人说：“大家继续吧，别耽搁了治疗，这里的事情待会儿保卫处的人会处理的。” 小护士有点幽怨的收回目光，转身走开了。 张少白酒站在原地等待，其他人则继续忙起来，该救治的病人还得救治，不会因为刚才的这一番打斗就停下来。 当然，经过刚才这一遭，抢救室里显得特别的有序和安静，即使最难缠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只要一看到站在抢救室中间的张少白，都会自动安静下来。 之前被张少白做过清创的那个哈萨克人被同伴搀扶着过来，走到张少白的面前，用很生硬的语音说了一句：“谢谢。” 张少白抬眼看了看刚才一直漠然的哈萨克男人，只冷淡的点点头，懒得说话。 那哈萨克男人看见张少白这个样子，很快退回去了，和他的同伴静静的带着小隔间里等着。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保卫处的人终于来了，他们很快了解完情况，把地上躺着的这些人和小隔间里的哈萨克人一并都带走了。 这一下，抢救室终于又恢复了原样。 张少白看看时间差不多，伸了个懒腰，慢慢朝着休息室走去。 他准备就在休息室里睡几个小时，明天一早赶过去中心医院。 张少白走出抢救室后—— 一名短发小护士跑到另一名长发小护士的身边，激动道：“你刚才是不是全都录下来了？” 长发小护士掏出手机来，更激动的说道：“本来我只想拍一下小张医生的，没想到居然拍到这么厉害的东西，小张医生真是太厉害了，一下子就把那些人全打倒了，比电影里的那些武打明星还要强。” 短发护士认同的点点头，催促道：“快打开来给我看一看，刚才我都没看清楚呢！” 长发小护士连忙打开手机，点出之前拍下的那段视频，播放起来。 两个小脑袋就这么一直怼在一起，紧盯着这那块手机小屏幕前，好一会儿后都分不开。 终于，把整个视频看了一遍…… “小张医生，真的好厉害呢！” 两人不约而同的又赞了一句，然后对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的眼睛里正冒着小星星。 很快的—— 一个新的视频被上传到了小张医生投喂群里。 视频的名称叫做：“和他在一起，好有安全感！” 然后—— 深夜—— 投喂群炸了。 一堆潜水不睡觉的宅女们，全都因为这个视频冒头。 “这是什么？小张医生吗？” “又发生什么事儿了，大半夜的发视频？” “不是吧？是刚才小张医生在抢救室制服持刀歹徒的事情吗？居然有视频？” “什么持刀歹徒？抢救室里？” …… 一会儿后—— “小张医生居然会武术？” “这也太厉害了吧，一个人打十个人？那些人还全都拿着刀的？” “哇塞，男神啊，以后小张医生就是我的男神了。” “我滴个神啊，好猛的男人，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 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视频开始向外流传。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找不到小的 在大夏大部分人的心里，“医生”通常挂着“文弱”和“书生”的标签，会武术并且能一个人制服十多个持刀歹徒的医生根本让人难以想象。 因此，张少白在抢救室的所作所为大大满足了人们的猎奇心理，视频发出去后，即使在深夜，也很快传播开去，至少在朋友圈是先火了一把。 “来看看我们医院的猛男小帅哥。” “医院急诊医生现场演绎什么叫做‘我要打十个’。” “不管找医生还是找男朋友，都要找这样的！” …… 同一段视频，以类似的标题不断发往朋友圈，相信等到天亮大部分人起来看朋友圈的时候，都会被这段视频刷屏。 张少白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安心的在休息室睡他的觉，可是调好的闹钟还没有响，他却被外面的休息室外的噪杂声闹醒了。 张少白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揉着眼睛让自己定了定神，仔细一听，外面果然很吵。 休息室的隔音已经很好，可还是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在用麦克风说话。 出了休息室，首先看到的是护士长王丽娟。 昨天王丽娟下班比较早，因为今天一早又要连着上班。 张少白一边朝着嘈杂声传来的大堂方向打量，一边和王丽娟打招呼，问道：“王姐，外面这是怎么了？” 王丽娟一看是张少白，忍不住就笑着接口道：“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儿呀，因为你呗。” “我？” 张少白愕然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明所以的看着王丽娟。 王丽娟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因为昨天晚上你制服持刀歹徒的事情，鹏市大大小小各个媒体的记者一大早都来了，院办和保卫处正在那边和媒体介绍情况呢。” 张少白怔了一怔，没想到是因为这事儿……他连忙朝外张望了一下，发现人好像真的很多，心想这么一件事情居然也能闹那么大，这些媒体是吃饱了闲着么。 王丽娟看了张少白一眼，又打趣道：“可以啊，小张医生，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可这身手居然那么厉害。” 张少白知道抢救室有摄像头，不过保卫处轻易不会放出来，因此他觉得昨天晚上抢救室的事情应该口口相传开了，便笑道：“别听他们乱说，就是对付了几个醉汉而已。” “怎么会是乱说呢，我可是都看了。” 说时，王丽娟把手机拿出来，点开朋友圈的一条视频，让张少白自己看。 张少白看了两眼，怔了。 昨天他在抢救室一打十的事情居然被人拍了下来，而且角度还特么特别清楚，他看了都忍不住暗暗感叹原来自己居然这么生猛。 一边看，张少白忍不住一边问王丽娟：“王姐，这个……发到朋友圈了？” “昨天晚上就发上去了，今天一早我的朋友圈被它刷爆了。” 王丽娟以一副“你现在明白了吧”的表情看着张少白，说道：“好些媒体天没亮就赶过来了，越来越多，院办被闹得没办法，只能和保卫处一起出面应付这些记者。” 微微一顿，王丽娟又意有所指的看着张少白，继续道：“不过呢，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有彻底搞清楚，所以院办特地嘱咐，这一次不准备让任何和昨天晚上相关的医务人员露面，也不许你们在媒体面前多说什么。” 王丽娟的话儿虽然说得含糊，可张少白想了想，立即就想明白了。 毕竟事情发生在急诊的抢救室里，只这么过了半夜的时间，院办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去了解情况和消化，才能作出一个比较妥当的应对，否则万一出点什么纰漏，不论对医院还是对医务人员都非常不利。 张少白想了想，对王丽娟问道：“王姐，那我现在从侧门出去，没关系吧？” 王丽娟怔了一怔，没想到张少白对这事儿居然这么不关心，不过她嘴上还是回答一句：“侧门没问题，你可以走。” 张少白说了声谢谢，转身就朝着侧门走去。 王丽娟看着张少白的背影，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忍不住喃喃的感慨了一句：“现在像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 张少白离开附属医院后，叫来了一辆网约车，就往中心医院赶。 因为是早高峰时间，网约车比较难叫，花了老大一会儿时间才来，张少白坐上车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买辆车了。 平时上下班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他每个星期都要去一趟中心医院，再加上又是有女票的人了，有辆自己的车会比较方便。 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张少白觉得这事儿靠谱，真应该买车了。 然后，他掰着手指头算了下，准备看看自己这个月的稿费究竟有多少再说，钱多就买辆好些的车子，钱少弄辆便宜的小车子，主要是代步而已，不需要太奢华，太奢华反而会给老爹惹麻烦。 “挑车的时候和她一起去，看她喜欢什么样的。” 某人看着车窗外，幻想联翩，嘴角也忍不住好心情的弯了起来。 喜欢一个人，就会不知不觉的把她放进生活，让她成自己未来的一部分，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失恋的时候，会痛苦万分，因为未来和生活都崩塌了。 张少白正在憧憬未来有车的日子时，骨科主任何堂生急匆匆的赶到了急诊。 “什么，张少白不在？” 听到王丽娟的回答，满心希望的何主任如遭重击，好一阵错愕后，才忍不住皱眉问道：“我看了他的班表，他今天不是应该上早班的吗？” 王丽娟解释道：“何主任，你可能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小张医生都要去中心医院交流，所以排班表里虽然有他，可他今天不在我们这儿。” 何堂生心里还想着只要把那个好消息告诉那小子，一定能让那小子惊喜、激动的，他也做好了准备要好好欣赏一下那小子听到消息后的表情，可没想到乘兴而来，却得到这么出人意表的结果。 “何主任，你有什么事情要找小张？” 王丽娟试探着问了一句。 何堂生找院办要想急诊抢人的事情现在医院里无人不知，因此王丽娟的潜意识里自然就有一种防范阶级敌人的警惕。 何堂生回过神，看了王丽娟一眼，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小事想和他聊聊。”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找不到小的，那就先找老的，都一样。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先找老的 关安山的主任办公室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完何堂生拿来的邀请函，关安山随手放下，看着何堂生问道。 何堂生坐在关安山的对面，指了指邀请函，说道：“我的意思很明白了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想让张少白去学习学习。” “然后呢？” 关安山毫不给面子的直指问题核心：“学习完你继续忽悠这孩子转到你们骨科去？” 何堂生淡定无比，他觉得自己的这算是阳谋，即使关安山看出来也不得不往里跳，因此他笑了笑后，说道：“这不能说是忽悠吧，张少白还是实习生而已，他还有选择的权利，我只是想让他更清楚认识到自己的优势罢了。” 关安山摇了摇头，说道：“老何，张少白现在可是我的学生，你一门心思的想从我的手里抢人，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何堂生耐着性子道：“这事儿我从来没想过要冲着你或者急诊去，之前看那孩子做断指再植，我就知道他是干手外的好苗子，不过你既然不愿意放人，那就算了。可是前两天我又看了他做的跟腱修复，我真的不能坐视不管了，他在这个领域就是天才，只要给他十年……哦，不，或许五年就够了，他一定能成为全世界首屈一指的跟腱重建专家。” 说着说着，堂堂的骨科主任越来越激动起来，忍不住站起来道：“世界一流的跟腱重建专家，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只要有他在，我们就可以建立一个大型跟腱重建医疗中心，到时候全世界的体育明星都会关注这里，不但我们骨科能得到好处，整个附属医院都会因此受益，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 关安山闻言略一错愕，不禁沉吟起来。 他不是手外方面的行家，虽然知道张少白的肌腱缝合手术做得很好，不过也仅仅觉得这孩子有天赋而已，完全没想到作为专家的何堂生对张少白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他了解何堂生的脾性，知道这位从德国留学回来的骨科大夫骨子里带着一份古肃和严谨，绝对不会因为想抢人而把人夸得天花乱坠，所以他对张少白的未来或许真的有着非常高的期许。 何堂生看见关安山没说话，劝道：“老关，把人交给我吧，他仍然是你的徒弟，你硬要把他留在急诊，那对他的能力是最大的扼杀，这太不负责任了。” 关安山沉吟过后，摇头道：“你不懂，这孩子从一开始就被看漏了，他应该在各科轮转才对的，你觉得他应该去你们骨科，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他接触胸外、脑外、泌尿外、普外的手术，或许他在这些地方更有天赋，所以把他送到你们骨科去，才是我这个师父不负责任呢！” 何堂生怔了一怔，突然在一瞬间醒悟到，关安山的话儿似乎也没错。 张少白还这么年轻人，手又这么稳，随便去哪个科都有可能发展得很好…… 不过，话儿又说回来了。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在某个技术有所专长，就已经能够功成名就，可以用一辈子去追求。 张少白在其他方面的天赋究竟如何，何堂生不知道，也不在乎，可他非常清楚张少白在跟腱方面的天赋有多优秀，只要张少白在这个领域深钻，肯定能走到世界的巅峰，毋庸置疑。 因此，他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指着办公桌上的那封邀请函，说道：“其他的我不管，老关，你现在就给句实话儿吧，这个观摩卡特杜撸多教授做手术的机会，你让不让他去？” 关安山想了想，点头道：“当然要去，你既然舍得拿出这样的香饽饽来，我们怎么能不吃？”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何堂生也不废话了，起身就走。 …… 附属医院急诊病房区。 张韶刚正吃着他家那口子带过来粥，粥是用猪肘子和花生熬的，补身子。 广南这边有句俗话叫做“以形补形”，传遍了大江南北，大白话就是吃什么补什么。 张韶刚刚做了断指再植，吃点猪肘子补回来，正好以形补形。 广南这边有很多粥档是很出名的，张韶刚的粥就是其中的一家老字号出品。 “老大，快看，快看，你们这家医院出了个猛人，牛比大发了。” 一个小弟急匆匆走进病房，捧着手机非常兴奋。 张韶刚喝着粥，懒得理那个一直以来脑子都少根筋的小弟。 倒是张韶刚的那口子忍不住骂道：“吵什么吵，这里是病房，再吵信不信老娘打断你的腿？” 小弟连忙把声音放轻，把手机放到老大身前，很兴奋的打开朋友圈里的那段视频。 只看第一眼，张韶刚和他家那口子就已经认出视频里的男主角是谁。 看完视频，张韶刚突然觉得喝不下粥了。 他看了一眼自家婆娘，突然发现自家婆娘真是个有福气的，那天如果不是她拉着他，他可能早就被打死了。 女人看了一眼自家老公，暗暗庆幸那天把他拉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特么地…… 现在医生都这么猛了么？ …… 张少白下了车，走进中心医院。 因为之前已经来“交流”过一次，张少白熟门熟路走进急诊，换好衣服后才对出来，找了个小护士询问阿法芙的踪迹。 “张医生，阿法芙医生现在正在巡房呢！” 小护士一看见张少白，顿时目光一亮，问道：“张医生，需不需要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看看吧！” 张少白觉得不好麻烦人家，连忙拒绝。 小护士却有些失望，想了想后又坚持说：“张医生，还是我带你过去吧，你对我们这里不熟，找起来可要花功夫了。” 然后，没等张少白说什么，她就已经径自在前面领路了。 张少白怔了一怔，只能任由对方领路。 小护士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来，指着朋友圈里的一条视频，问道：“张医生，这是你吗？” w……what？ 都传到这里了吗？ 张少白看了一眼那视频，有点无语了。 那分明就是昨天晚上他才抢救室一打十的视频。 看来就和之前王丽娟所说的一样，虽然只过了半夜而已，这事儿已经在朋友圈刷爆，尤其鹏市这边。 “张医生，这就是你吧？” 小护士在前面转头看着张少白，说道：“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你原来还会武术，真是太厉害了。” “嗯，是我！” 都被人认出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张少白问道：“医院里知道这事儿的人多不多？” 小护士听见张少白承认，顿时目射星光，回答：“我们急诊这边好几个人知道了，其他看过视频的人很多，不过不知道你来了我们急诊。” 听了小护士的话儿，张少白想了想，拿了个口罩戴上，又对小护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引得小护士会心一笑。 第一百九十七章 怎么不是这个张医生 阿法芙只比张少白大三岁，可她已经是主治了。 她手底下负责的病人不少，包括张少白之前来交流那天所做的几个病人，都算在她的手下。 找到阿法芙的时候，她正在为一个骨折的病人检查恢复情况。 “不错，恢复得很好，接下来一定要注意修养，你这个年纪骨头伤了恢复起来要慢一点，想要彻底恢复过来，也就是我们术语所说的骨髓腔再通，起码要两年。” 阿法芙对那病人说完，便要转身走向下一床病人，不过抬头看见张少白，随即停了下来。 看见张少白戴着口罩，把脸遮得严实，阿法芙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张少白摇了摇头：“你没看到那个视频吗？” “什么视频？” 阿法芙一脸疑惑。 好吧…… 张少白觉得阿法芙“技术女”的形象在自己心中更加立体了：“没什么……继续查房吧！” 阿法芙深深的看了张少白一眼，转身走向下一张病床。 十几分钟过去，基本上把手头上的病人都检查完了。 阿法芙领着张少白往特护区走，一边走一边说：“那个叶杨杨的手术之后正好七天了，本来想着三天就让他出院的，不过他坚持要多留几天，我觉得可以让你来给他复诊，所以就没赶他走。” “这里住着要上万一天吧，他居然住着不肯走？” 张少白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这些明星都很有钱啊！” 走进其中一件特护病房，果然就看见叶杨杨了，这哥们看起来气色很好，正在房间里看电视。 一看见张少白，叶杨杨的目光顿时一亮，很自来熟的打招呼：“张医生，终于又见到你了，这几天都是阿法芙医生来给我做检查，我一直想再见到你的。” “见我干什么啊？我一个急诊科的小医生，每天忙得脚不着地的，有什么好见的？” 张少白笑着对叶杨杨笑了笑，第一时间走过去拿起病例看了起来。 叶杨杨说道：“你是帮我做手术的主刀医生啊，我要当面再谢谢你。” 张少白继续保持微笑，没应声。 作为实习医，他还没有资格做这个级别手术的主刀，就算手术是他做的，主刀也必须挂其他人的名字。 看完病历，又让叶杨杨躺好，查看手术后的音镜，然后张少白点点头：“不错，恢复的很好，继续努力。” 其实叶杨杨的手术完成得非常好，只要护理得当，预后自然也没问题，已经可以出院了。 张少白给了几句医嘱，就想走人，可是叶杨杨却第一时间拦住：“张医生，能不能合个影？” 张少白想了想，点头道：“合影可以，不过不能放真名，可以吗？” 这没问题啊，叶杨杨立即同意了，掏出手机让阿法芙帮他和张少白拍了一张合影。 看了一下拍出来的照片，叶杨杨又抬头看了看张少白，说道：“张医生，你拍照出来很好看，真的很上镜呢！” 张少白摆摆手：“怎么能和你们这些大明星比。” “加个微信吧，张医生。” 叶杨杨又提要求。 张少白略一沉吟，点头道：“好，加一个。” 两人互加了微信，张少白这才和阿法芙离开特护病房。 一出门，阿法芙就说：“和他拍照，转头就发微博朋友圈了。我前两天和他合影了一张，就被发上去了，你不怕吗？” “没关系，发就发，人家帮咱出名，找过来的病人都会变多，有什么不好的。”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好奇道：“你长这么漂亮，他发了你的照片，应该很多人点赞吧？” 被张少白当面赞美，阿法芙怔了一怔，随即也没说话，只快步走向电梯方向，按下等待键。 张少白没留意到阿法芙的些许异样，自顾自的翻出手机看了起来，想看看叶杨杨和阿法芙合影的靓照。 找叶昊明的微博账号，发现他刚刚和叶杨杨合影的照片，已经被发出来了，文字描述是：“好医术的张医生，还好帅气。” 好快的速度啊！ 张少白有点无语。 不过更让他感到无语的是，这条微博下面居然已经有点评了，真特么快啊。 “医生好帅气，比心。” “这么年轻就是泌尿圣手了吗？我也想给他治。” “颜值这么高的医生，真少见啊！” …… 张少白没耐心去翻看那越来越多的评论，只翻前面的微博，很快就看到阿法芙和叶杨杨的合影了。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张少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照片中，阿法芙居然没笑，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双眼之中竟然发放着寒光，带着点凶劲儿。 美是美了，不过让人压力很大。 张少白看了看底下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这女医生很凶，有人说着女医生很美，更有人调侃叶杨杨要被凶狠女医生调教，***不保之类的。 张少白把手机收起来，笑笑的看着阿法芙，说道：“你拍照的时候，样子为什么那么凶？” “不好吗？” 阿法芙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从小以来，照相都是那样的。” “从小都这样吗？” 张少白真好奇啊，你这样居然还敢照相，就没人告诉过你拍照要笑之类的吗？ 阿法芙说：“我一直觉得这样酷酷的，挺好看的。” “哦，你喜欢就好。” 张少白觉得不适合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今天我们做什么手术？” 阿法芙想了想，拿出一份文件之类的东西递给张少白，道：“师父说你要先签了这份协议，再做手术。” “什么东西？” 张少白接过那份东西看了一眼，居然是一份到电台做节目的协议书，这让他抬头看向阿法芙，不明所以。 阿法芙说道：“昨天我就和你说了呀，有个电台节目邀请你去做嘉宾，这就是邀请协议，你签了我们就去做手术。” 微微一顿，阿法芙说道：“师父说，今天急诊里的手术还和前一次一样，任你选，只要你签了协议。” 这是几个意思？ 利诱么？ 张少白有点犹豫，不过其实已经愿意一大半了，就在这时候，系统推送通知姗姗而来：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做电台节目嘉宾，每次可获得1000奖励点。” “任务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一个月，十、九、八……” 张少白不犹豫了，直接提笔签字，把文件丢还给阿法芙，说道：“走，做手术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泌尿圣手的师父 说来也怪，张少白兴致勃勃的想要做手术，可是转悠了大半天，却一个手术没做到，想想那协议都签得有些亏。 中心医院急诊的接诊量的确大，当然会有需要做手术的病人，可那些手术却都不是张少白目前能应付的，直接转到各个科室去了，所以他什么也没捞到。 一直盯着抢救室的大门，看见两名护士又推着一张病床进来，张少白连忙上去问：“这是什么情况？” 护士回答：“不知道，他说自己下体不舒服，还长小疹子。” 张少白说道：“我来看看。” 只见那病人的下体局部上，果然长着一片红色小疹，张少白看了两眼后，忍不住抬头和阿法芙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阿法芙明白张少白的意思，就是这做不了手术，所以就径自对小护士说：“有可能是梅毒。带他去查梅毒螺旋体明胶颗粒凝集试验和快速血架反应素试验，看看结果。” 护士一听，看那病人的眼神变得有点怪，不过这点大风大浪也不至于让她们有太多的反应，推着病人就走了。 张少白和阿法芙又继续转悠起来，没多大一会儿，又送进来一名老人，说是在家里吃了一块薄荷糖，出现意识不清，四肢抽搐的情况，然后120送到急诊来。 吃一块薄荷糖，就吃出病来了？ 张少白询问了一下病人家属，更具体的情况出来了。 病人一小时前含服了一块薄荷糖，而后感觉头晕，四肢无力，没有呕吐，再接着就发生意识障碍，伴随四肢抽搐，持续十多分钟自行缓解，意识转清，家人连忙把人送到了急诊。 张少白想了想，身上的急诊常用技术包让他有了初步的判断，便试探着对病人家属问道：“她吃了什么薄荷糖？” 病人家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妈从哪里弄来的薄荷糖，反正都是她自己说的。医生，我妈没事吧？” 张少白转过头，对阿法芙问道：“你怎么看？” 阿法芙若有所思道：“这的确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引起的，不过具体的我没有头绪，需要进行一系列的检查才行。” 张少白点点头，说道：“我觉得吧，她可能不是吃了什么薄荷糖，而是樟脑丸。” “樟脑丸？” 听了张少白的话儿，身边两个人几乎同时重复了他的话儿。 一个是病人家属，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几乎是惊呼出来的。 另一个则是阿法芙，阿法芙只轻轻的重复了一下，显然一下子的恍然大悟了。 略一沉吟，阿法芙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怎么这么快就能做出判断？” 张少白不能说是因为系统给的急诊常用技术包，事实上技术包只是带给他经验，而他是凭借经验判断的，因此回答道：“病人没有太多的病史，腹部只在二十年前做过割阑尾的手术，头颅脑外伤和癫痫病史全无，而且没有食物过敏，更没有高血压、糖尿病等，所以我就得出这个判断咯。” 阿法芙点点头，完全明白了。 病人家属问道：“医生，那现在我妈要怎么办？” 张少白回答道：“误服樟脑丸是我的初步判断而已，还要先做检查才能进行治疗，这样吧，病人先做一个血常规，再做一个凝血功能常规，还有一个血气分析，看看情况再说。” 病人家属一听脸色顿时不好了：“那么多检查啊？得要不少钱吧，医生？” 张少白看了一眼病人家属：“这都是最基本的检查，你不做没人敢对病人进行救治的，年纪这么大的人，万一有什么纰漏，算谁的？” 病人家属有时候就像那句话里所说的小人，近之则不逊，完全不能对他们太“惯”。 病人家属一听，不敢多说什么了，连忙道谢。 隔壁的小护士懂得看眼色，立即引着病人家属先缴费签字去了，人也很快推走，去做检查。 只剩下两个人，阿法芙看着张少白道：“你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这么快就能做出判断，看着比那些老急诊的经验都要丰富。” 张少白嘿笑一声，说道：“主要是我家里也有樟脑丸，现在许多樟脑丸做得比糖果都要好看，前一段我卖了一点，那样子我看了都想吃一口，所以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好吧，你故事讲得这么好，阿法芙也只能信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遇到能做的手术，一名小护士匆匆的赶过来了，说道：“张医生，有一个新送进来的病人，吵着闹着要让你帮他做手术，你快过去看看吧！” 什么情况？ 张少白不明所以的看着阿法芙，阿法芙只能把这一段时间他们来了许多人，寻求“泌尿圣手张医生”救治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又把他们急诊用各种“张医生”应对的过程说了一遍，最后，她带着点挪揄的口气道：“叶杨杨的微博上过热搜，所以‘张医生’在我们这里已经是一块金漆招牌，主任之前还想着是不是在我们急诊里开辟一个小专科，专门处理这方面的病人。” 张少苦，白没想到还有这么扯的事情，本来只以为是出了点名而已，没想到真有人慕名而来，这些明星的影响力可真够大的。 跟着护士走到那个病人的小隔间，只听见里面有一个暴躁的声音说道：“我要看你们的张医生，不是你，你快给我把你们张医生请过来。” 另一个声音比较和气，说道：“我就是张医生啊，专门接诊泌尿科的病人，你要找哪一个张医生？” 暴躁声音说道：“反正不是你，我要找的张医生是这个，很帅气的。” 张少白和阿法芙掀开帐帘走进去，正好看见病床上的病人掏出手机，把张少白和叶杨杨合影的照片亮了出来。 张少白一下子就明白了，早知道就和叶杨杨那丫合影了，反而“暴露”了“张医生”。 不过，脑子极快一转，张少白只看了一眼那个小隔间里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便张口招呼道：“师父，你怎么亲自来了？” 那中年医生怔了一怔，没回过神，随即又见张少白对他打了个眼色，又说道：“师父，你这几年轻易都不出手了，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 中年医生反应过来，说了一句：“你来了啊……嗯，太久没动了，也该活动活动了。” 张少白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病人，说道：“你这回真是撞大彩，难得我师父愿意出手为你做手术，你就偷着乐吧。” 病人看到张少白，一眼就认出来了，听了张少白的话儿后，他一愣一愣的，看看“张医生”，又看了看“张医生的师父”，终于是安静下来，然后被推手术室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泌尿圣手，有人找 直到午饭前，张少白和阿法芙才遇到一例断指再植，两人终于如愿进入手术室。 手术过程中，张少白让阿法芙全程主刀，他只在旁边压阵。 阿法芙的m-tang缝合法已经掌握得差不多，就是有些地方还略显生糙，需要大量练习来提高熟练度。 也即是说，可以出师了。 等到手术即将做完，阿法芙开始缝合周边皮肉，张少白看见她光洁的两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张少白一边示意小护士帮忙擦汗，一边说道：“你已经学会m-tang法了，平时自己也可以做几台，不用非等到我来交流才做，这样可以快速积攒手术量，很快就能熟手了。” 阿法芙漂亮的打了个方结，说道：“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断指再植这种手术基本上很难有得做，我们医院医生多，手外那边的医生每天都过来等手术呢。” 张少白知道中心医院和附属医院不一样，手足外科和骨科是分成了两个科室的，而附属医院的骨科可手外却没有分家，说白了这种差异就是因为医院接诊量的不同造成的。 中心医院接诊量大，病人多，手外就能单独出来，而附属医院在规模上还差着中心医院许多，手外和骨科就不分家了。 也因为中心医院是大医院，每年抢破头想要挤进去的医生不知道有多少，这直接造成了一个问题，很多医生没机会上手术。 所以，为了能够“抢”到手术，很多医生只能常常到急诊来转悠，以占领先发优势。 附属医院也有这样的现象，虽然不如中心医院的“争抢”激烈，但张少白心知肚明。 两人做完手术，慢慢往外走，准备换好衣服就去吃个午饭，然后再战江湖。 正走出手术室外的那条走廊，迎面就看见一个中年医生领着三四名年轻医生走过来，非常不客气的一来就对阿法芙问道：“听说你做了一台断指再植？” 阿法芙先打了个招呼，喊了一声“陈医生”，然后才点头回答道：“是，我刚做了一台断指再植，尾指。” 一般情况下，尾指i区断了，医生都会劝说病人不用缝回来了，毕竟只要不是特殊工作需要，这断指对生活影响不大，所以阿法芙特意点了出来。 那“陈医生”却不依不挠，说道：“阿法芙医生，你也知道我们手外的情况，下次如果再有这种，还是请你把病人转到我们手外来吧。” 阿法芙想了想，也不转弯，连敷衍的话儿都不说，直接道：“陈医生，最近一段时间我在练习m-tang缝合法，所以需要一些手术量。” “m-tang缝合法？” 陈医生摇头叹道：“阿法芙医生，你这是准备抢我们手外的饭碗啊！” 阿法芙摇摇头：“我是急诊科的医生，不会去手外。” 说完，她也不想再多说，转头给了张少白打了个眼色，示意一起离开。 阿法芙走得干脆利落，陈医生也没有任何办法，他正看着阿法芙的背影皱眉，后面一名年轻的医生说道：“陈医生，现在怎么办？这……这事儿我看就算了，阿法芙是急诊张主任的徒弟，不好撕破脸。” 陈医生想了想，说道：“走，去看看病人，看看手术的情况怎么样再说。” 一边说，他一边一马当先的朝住院区域走去，那几名年轻医生对望一眼，连忙跟上。 …… 食堂。 张少白和阿法芙点完餐，开始相对无言的吃起来。 因为没有中心医院的饭卡，张少白的这一盘臊子面是阿法芙卖的。 昨天阿法芙在附属医院，吃的那一顿则是张少白的刷的卡。 “你们这的厨师比我们那儿的好。” 张少白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面，一边忍不住发出赞叹。 中心医院的厨师水平的确比附属医院的高，大医院就是有钱，所以后勤和福利一向是好的，这也是为什么大医院能够吸引人才的原因。 阿法芙吃的是大盘鸡排饭，她吃饭的时候一般不说话，就算张少白说的时候她也只是默默的听着，只有谈到手术说着医疗技术，她才会活过来。 两人正吃着，突然一个人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也不问他们的意见，直接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有点愕然，抬头一看，却见原来是张思成，捧着一碗炸猪排饭坐下来了。 “师父！” “师伯！” 两个人连忙招呼，同时嘴和手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看大佬有什么指示。 “先吃饭，其他的吃完饭再说！” 大佬冲他们摆摆手，也不理会他们两人，只对着自己碗里的那一块炸猪排较起了劲儿。 张少白和阿法芙对视一眼，两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这一段时间的合作让他们默契到不行，只一个眼神就已经能够交汇彼此所想。 阿法芙：我师父肯定有事。 张少白：手术？ 阿法芙：应该是。 张少白：大手术？ 阿法芙：不知道，先吃饭吧！ 交流完，两人连忙把各自的食物吃完，然后一个人啜着奶茶，另一个人抿着酸奶，静静的看着张思成“慈慈慈”的啃着炸猪排，等待谜底揭开。 过了一会儿。 张思成终于放下筷子，用纸巾抿嘴。 饭没吃光，炸猪排却啃了个干干净净，这显然是生物链中最顶级的肉食者。 然后，他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嘴里的油腻，这才看向面前的两个小年轻，说道：“下午别回急诊了，跟我走，有一个手术需要你们俩去做一下。” “什么手术？” 阿法芙问道。 “小手术。” 张思成抬眼看了看张少白，目光中流露出一点挪揄的神色来，说道：“有人想找我们科里的泌尿圣手亲自过去做手术。” 张少白怔了一怔，他也知道“泌尿圣手”这事儿，本来只觉得好笑，没想到眼前这事儿还跟这个有关系。 张思成拍拍屁股站起来，说道：“你们准备准备吧，待会儿就跟我一起走，人家点名要泌尿圣手，我也推脱不了，所以只能走一趟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关系到断子绝孙 听到这个结果，张少白其实是失望的，既然张思成说的是有人找泌尿圣手，那就应该是有关于“姬姬”方面的手术。 今天他可是一个手术都没做成，也就是一个技术包都没拿到手，让他非常失望，难为他还为此期待了一个星期。 不过，大佬既然发话了，张少白也有身为实习医的自觉，所以和阿法芙准备了一下，就坐上张思成的车子，赶往不知道哪里去见病人。 坐在车子上，张思成简单介绍了一下病人的情况，大概就是昨天晚上因为意外折断音镜，至于是什么意外就不用多说了，反正时间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 今天早上病人家属找到了张思成，希望能够找中心医院的泌尿圣手张医生为病人做手术。 张思成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看着坐在后排的两小，说道：“我们现在要去的这家姓文，文老爷子是我们鹏市有名的大书法家，中心医院的招牌就是他题的，家里五代单传，这个病人是他的单传孙子……所以呢，这事儿关系到文家的传宗接代，你们可要重视起来，嗯，尤其是你，少白，争取要把这台手术做好，不出岔子。” 都意外成这样了，他们传宗接代关我什么事儿？ 张少白实在无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阿法芙性子比较直，说道：“师父，做手术这种事情哪能打什么包票？就算做不好，他们传宗接代这种事情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张思成非常了解自己的徒弟，平常话不多的阿法芙可很少会出声维护一个人，因此他看了张少白一眼，有点满意两个人的“进展”，微笑道：“你们可以想想啊，如果你们今天的手术出了岔子，传出去人家会怎么说？人家会说文老爷子给我们中心医院题了字，可我们却搞得人家断子绝孙，那笑话岂不是就大了。” 张少白和阿法芙同时怔了一怔，都没想到这一层。 的确，有时候这种牵强附会的段子，生命力会出奇的强，而且还会让人信以为真，认定是事实。 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中心医院，还有就是他们急诊。 张思成轻叹一声，又接着说道：“本来文家这破事儿我是不想接的，我都已经在电话里让他们去找正经泌尿科的专家来做这个手术了，可谁想到他们放下电话后，回头立即就把电话打到了院办去，现在院长亲自给我电话让我带人过去看看，我也只能照办了。” 微微一顿，张思成指了指张少白道：“要怪就怪你现在名头太大了，我也没办法。” 张少白真心无奈了，这一切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了，他就这么做了一次白膜缝合，无端端就变成了泌尿圣手，这事儿上哪儿说理去？ 而且，这样的名声别人想都想不到，他现在自然而然就得到了，还能说什么？再纠结就显得矫情了。 车子很快驶入龙丹区，驶进龙丹区人民医院。 文家是龙丹区的本地大族，日常说的是客家话，这也是为什么文家不愿意把病人转到中心医院的原因，因为龙丹区人民医院中有很多医务人员、尤其是护士，懂得说客家话，这更方便病人、病人家属和医务人员交流。 中心医院的三个人一来到龙丹区人民医院，文家和相关的医生就过来了，那医生是泌尿科的一名主任医师，显然认识张思成，寒暄了两句后就开始介绍起来：“这是核磁共振结果，这是术前检查的结果，这是病人的病历，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麻醉师也到位了，现在就差你们这位‘泌尿圣手’出手了。” 对方虽然态度上没什么，不过显然对于这样的小手术还要请外院医生的事情仍有介怀，眼睛一直在想着“泌尿圣手”本人打量，在“圣手”那张年轻的脸上很是狠狠的看了几眼。 这种时候不能得瑟啊，张思成懂得这个道理，否则他也坐不上中心医院急诊主任这个位置了，所以苦笑一声，说道：“老李，你就别打趣我们了，我其实已经和文家说了，让他们找泌尿科正经的医生来做，别找我们急诊的人，可他们就是不听啊。” 那位李医生闻言轻叹一声，也有点无奈的说道：“我也和文老爷子说清楚了，这样的手术根本没必要请人到这里来飞刀，可文老爷子对那小子太宠了，只愿意听那小子的话儿，那小子说要找你们，他就坚持找你们，我们也没办法。” 不过又再盯了张少白一眼，李医生又道：“不过我还是得说，我们泌尿科听见文家邀请外院的‘泌尿圣手’来主刀，很多人可是等着和你们别苗头的，要是真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们可别放心上。” “放心，我们就来做个手术，做完立即走人，绝对不影响兄弟单位的和谐。” 张思成拍了拍李医生的肩膀，示意感谢，然后就领着张少白朝内走去。 一路行往泌尿科的会议室，进入泌尿科的地盘后，带着“敌意”的打量目光一下子多了起来。 当然，其中有一大半“敌意”在看到张少白的脸和阿法芙的脸后，都消散了。 两个人俊男美女的组合，对年轻的心实在太有杀伤力，有个小护士甚至躲在角落偷偷的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张少白知道进了龙潭虎穴，一直收敛目光，不管乱看。 不过他行走的姿态是从系统兑换来的套餐，自有一番翩翩风度，这么一路走进来，要是有点东张西望的打量表情还好，这么一味的不说话也不乱看，就很有点冷酷帅的意思了，看得雌性生物春心荡漾，雄性生物则恨得要咬碎银牙。 进了会议室，文家的人早在里面等着，还有泌尿科的主任作陪。 文老爷子是满头银发的老人，整个样子看起来完全满足人们对于“慈祥”这个词儿的想象，他手里拄着根红木拐杖，等张思成一进来，就直接问道：“哪一位是泌尿圣手张医生？” 第两百章 一夜七次郎 哪一位是泌尿圣手？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应是也不行，应不是也不好。 这问的可是泌尿圣手啊，好大一个头衔，人家说说可以，自己开口应下来是不是有点恬不知耻？ 可是文老爷子指明了问张医生是哪个啊，不应怎么好？ 张少白只能在其他人注视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道：“你好，我是张少白，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泌尿圣手什么的不敢当。” 文家的几个人一下子都把视线集中到了张少白的身上，看到张少白年轻而且好看的脸，都有点意外。 文老爷子皱了皱眉，说道：“这么年轻啊，你从医多久了？” 这话题就尴尬了，张少白有点心眼，觉得这时候如果说出自己才进医院实习不到三个月，恐怕会坏事儿，就很淡定的说道：“我从医的时间不长，不过在白膜缝合方面，我的手术做得还算不错。” 张少白的话儿回答得并不得体，不过文老爷子一来就质疑医生的资历，也不是那么礼貌，所以张少白的话儿在其他人的理解力，就是一名年轻医生傲气的表现，并不会有什么不妥。 张思成看了张少白一眼，打圆场道：“老李，我给你的手术录像你看了吧？那是小张做的一例白膜缝合，你觉得没问题吧？” 李医生知道张思成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稍微背书一下，把文家的质疑对付过去，因此他点点头说道：“文老，张医生的手术录像我看过了，他的手术做得很好，让他主刀安南的手术没有问题。” 文老爷子对李医生还是信任的，闻言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人，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后面那两人是一男一女，中年人。 那男的样子长得和文老爷子很像，应该是儿子。 另外那女的就不用说了，是文老的儿媳。 文老的儿子问道：“张医生，你对我们家小南的手术有什么看法？你主刀……没什么问题吧？”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我刚才已经看过病人的病历和各种检查结果，没有什么问题。” 微微一顿，他又说道：“其实白膜缝合不是什么难度太大的手术，你们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这话儿之前李医生也对文家几人说过，不过他们可不这么看，毕竟文家几代单传，就这么一根独苗，现在受伤在苗根上，他们能放心才奇怪了。 文家夫妻俩对视一眼，说道：“那好吧，就请张医生多费心吧。” “我知道了！” 张少白点点头，转头对李医生道：“我能在手术前见见病人吗？” 李医生点头道：“当然可以！” 说完，李医生转头对后面的护士吩咐几句，让她领张少白去见病人。 张少白和阿法芙很快离开会议室，文老爷子对张思成问道：“小张啊，你们这个后生的手术应该没问题吧？” 听到这话儿，张思成差点想翻白眼。 他本来就不想接这个手术，可文家却直接找院办施压下来让他把人带来，现在居然还不放心，这可真是让人没话儿了。 …… 张少白离开会议室后，忍不住呼了一口大气，对阿法芙说道：“我们朱主任常说最怕这种地位特殊的病人家属，很容易就影响到病症治疗的正常程序，甚至影响到手术，对病人的治疗非常不利，今天我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阿法芙想了想，说道：“不就是一个小手术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什么好多想的。” 张少白无语了，这位异族女生就是这样，在技术这件事情上一根筋，完全不管其他，对她来说文家是什么人都没差。 当然，张少白也不会对文家有什么敬畏的情绪，毕竟他家也不是普通人家，只是觉得文家几个人的表现，让他觉得有点烦人而已。 两人来到特护病房，是个单间。 刚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个年轻的男生说道：“护士小姐姐，你的裙子真好看，为什么你不穿制服，这样不好吧？” 小护士声音清清脆脆的：“这就是制服啊，大家都一样的。” 那男生立即发出惊呼：“什么？这是制服？大家都穿制服，怎么你穿起来就不一样呢？这么好看，一点都不像制服。” 小护士忍不住格格格的笑了出来：“你胡说什么啊……哼，油嘴滑舌，不跟你说了。” 那男生还想说什么，可是张少白和阿法芙已经被护士带着进了病房，他的目光很快看到了漂亮的阿法芙，不禁怔了一怔，一味的盯着不放了。 张少白看了那男生一眼，见对方大概二十岁左右，人长得还算白净，五官也端正，只是那双眼睛让人喜欢不起来，总给人轻浮的感觉。 张少白转头问护士：“给他打镇痛剂了吗？” 护士回答：“打了。” 张少白看着那男生，真有点无语。 打了镇痛剂，下面就真的没反应了，都这情况了还能调戏小护士和盯上阿法芙，这特么也太生猛了吧？ 张少白走过去，问道：“你就是文安南？” 那男生听见张少白问话儿，直愣愣的目光才从阿法芙的身上收回来，放到了张少白的身上……然后，他很快就认出张少白了，有点兴奋和激动的说道：“呀，就是你，你就是给那个叶昊明做手术的泌尿圣手张医生。” “……” 张少白无语，现在他听见“泌尿圣手”这个词儿，就有点燥，只能稍微镇定一下自己，说道：“我能看看你的伤势吗？” “可以，当然可以。” 病人文安南点头答应，一边当着女护士和阿法芙的面脱裤子，一边毫无负担的对阿法芙问道：“小姐姐，你怎么称呼？你也是医生吗？和张医生一起来的？” 阿法芙对这种撩显然没有多少触动，只冷冰冰的回答道：“我叫谢尔琬阿法芙，是张医生的助手。” “哦，这样啊！” 文安南看了张少白一眼，显然对张少白能有这种姿色的女助手羡慕不已。 张少白看了一眼文安南的姬姬，已经出现血肿，不过情况还行，看得出来并没有恶化，血肿也没有渗透到其他地方，说明尿道应该完好无损。 张少白查看完后，问道：“能说一说，这是怎么造成的吗？”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补充道：“如果有什么不能说的，可以简略一点，我只想知道引起病情的原因，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文安南很唏嘘的长叹一声，说道：“也没什么不能说，就是昨天碰到个漂亮的小妞，和她玩了一晚上。本来说好了好聚好散的，可她偏要临走时再来一次，我想着也好，正好凑够七次，就做了……嗯，结果，突然有一下子感觉很疼，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一夜七次啊…… 张少白顿时打心底对眼前这个病人有所改观。 毕竟—— 这是个猛人！ 第二百零一章 大家来找茬儿 一夜七次导致断根，这种事情其实很正常。 张少白之前曾经看过一段更离奇的新闻，是一个鸭子被三名如狼似虎的贵妇包在宾馆里一天一夜，最终造成“机体”撕裂。 什么东西都有使用寿命，不保养光滥用，结果就会出问题，没有什么可说的。 张少白弄清楚病因后，没什么其他疑问了，对护士说道：“可以手术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特护病房。 阿法芙立即跟着他一起离开。 “这就完了？我……” 后面，文安南见状大急，连忙招呼：“张医生，我们加个微信……阿法芙医生，加个微信好不好？” 张少白和阿法芙没理会，很快走远。 换好手术服，两人开始洗手。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白膜缝合而已，并不是什么大手术，他们一点都不紧张。 不一会儿，张思成和李医生也来了，他们换了衣服并开始洗手。 文安南的手术太重要，他们准备全程旁观，其实就是监督。 四个人洗完手，鱼贯进入手术室，护士连忙过来帮他们披上手术服。 一边穿手术服戴手套的时候，张思成一边压低了声音对张少白道：“今天可要打起精神来，他们泌尿科的人可全都是观察室看着，别丢人。” 张少白怔了一怔：“不至于吧？” 又不是什么很要紧的手术，这有什么地方值得观察的？ 本来做这个手术没什么压力的，现在这么一弄，反倒好像有点压力了。 张少白想了想，觉得自己手上有那么多奖励点，要不索性升级一下白膜缝合术的技术包好了。 这么想时，他不动声色的召唤系统，询问中级白膜缝合技术包的价格。 系统回答：“中级白膜缝合技术包需要500奖励点。” “咦？” 张少白有点讶异，本来以为要1000奖励点，没想到居然变便宜了：“怎么这个技术包升级所需要的奖励点少了一半？” 系统回答道：“因为宿主已经拥有中级解剖经验技术包，所以初级白膜缝合技术包升级中级所需要的奖励点会变少。” 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好奇的问道：“现在这样，那是不是所有初级技术包升级中级，奖励点都变少了？” 系统回答：“大部分是这样的。” 没想到中级解剖经验技术包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处，能让中级技术包的升级费用减下来。 爱琢磨的张少白琢磨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如果我把解剖经验技术包升级到高级，是不是还能减？” 系统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是的。” 这个答案让张少白的目光一亮，问道：“那升级高级解剖经验技术包需要多少奖励点？” 系统：“一百万。” “……” 张少白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好吧，当我没问吧，先帮我把白膜缝合术升级到中级。” 开玩笑，一百万奖励点，让他到哪里去找？ 都不知道要做多少任务才能赚到一百万奖励点的。 系统很快扣除500奖励点，为他升级中级白膜缝合技术包。 技术包加载完后，张少白也穿好了手术服，戴好手套，举着手来到了手术台前。 文安南已经被腰麻，有点局促的躺在那儿，看样子似乎紧张了。 看见张少白走过来，他立即就问道：“张医生，我这个手术，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张少白回答一句，对器械护士说道：“盐水针。” 护士立即把针筒递过来，先把盐水注射到音镜之内，让那根带着血肿软沓沓的音镜直立起来，然后才又要手术刀，开始轻轻环茎切割，把表皮卷下…… …… 手术室外的观察室内，挤满了人。 除了泌尿科的人，还有其他几个科室的医生，汇聚在这里。 他们都听说了外院来的“泌尿圣手”正在为一名很重要的病人做手术，特地赶来“观摩”。 其实说白了，就是准备鸡蛋里挑骨头，玩一次大家来找茬儿。 如果说往音镜注入生理盐水这一步还不能看得出什么，等到张少白熟练无比的环茎切割，一丝血迹都没出现时，立即就有人忍不住轻声惊讶出来：“没出血？” “还真是，居然没出血！” “他是怎么做到的？” “碰巧的吧？” …… 通常来说，像这样的切割，病人是会出血的。 只有手术经验非常丰富的医生，才能完美避开会出血的点，切出一个无血口子来。 这在手术中，虽然不能说很牛比，但却是技术实力的一种展示。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手术室里的那个“圣手”，开始清理起血肿。 尽管没能身处手术室内近距离观看，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屏幕里的那双手实在太巧了，他非常轻而易举的就找到破损的口子，把血口清理好。 病人的音镜并不只有一个破损口，因为是使用过度撕裂的，所以下方两条海绵体中各有两道口子，需要一一清理，再进行缝合。 清理并不难，视频里的那双手不紧不慢的做着，似乎只有手巧的这个优点。 “好像也不是那么厉害嘛！” 有人突然开口。 这很有点灭他人威风，涨自己志气的意思。 像这样清理血肿，大部分人都能做到，这并没有人什么特别。 然后，这话儿立即得到好些人的附和： “就是啊，这样也敢称圣手，太过了吧？” “我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 “绝对比不上李医生的。” …… 当然，更多的人没有吭声。 这虽然不能说出色，可也绝对不差了，虽然他们也不认同“泌尿圣手”一说，不过他们也不好意思睁着眼睛给差评啊。 很快，视频里的那双手开始进行白膜缝合。 看了几针—— 一名年轻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若有所思道：“呀，好快的手速！” 在座的都是行家，自然看得出视频里那双手的手速很快，而且缝合的质量还很好，看着他不断打着小结，竟让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扪心自问，如果在手术室里的是自己，能做得这么快、这么好吗？ 大多数人自觉不能。 所以，这茬儿没办法找了。 第二百零二章 延长 一个破损点、两个破损点、三个破损点…… 转眼间，四个破损点全部缝合完成，快到无伦。 那支完好的音镜一柱擎天的立在那里，看起来已经么有破损点了。 尽管之前已经看过核磁共振的结果，可张少白还是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第五个口子，这才示意护士撤开格挡的架子，对文安南问道：“以后像这样的角度，你满意吗？” 文安南有点懵，听见张少白的话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等到张少白用手指了指他的下体，以作示意，他的目光才有点呆滞的转下去，看向自己的下体。 被剥了皮的音镜，普通人根本接受不了，文安南只看了一眼，就已经吓得不敢看了，只觉得心跳加速，非常不适。 张少白又问：“这样可以了吗？你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儿，我可以现在帮你调整角度，否则以后就这样了。” “向上一点。” 文安南弱弱的说了一句。 这种要求很合理，一般男人都会要求调整向上的角度，让姬姬看起来有斗志昂扬的劲头。 不过紧接着，文安南突然又问：“能让它变长吗？” “什么？” 张少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文安南只能重复：“能让它变长变粗吗？我以前上网在一些广告上看到，好像可以变长变粗的。” 张少白明白过来了，想了想后说道：“理论上是可以通过手术延长的，不过那是和目前这个手术不同的东西，技术含量比较高，我现在没办法帮你做。” 文家的几个人都在盯着呢，现在只要做白膜缝合，就算真的能做延长术，张少白也不会为自己节外生枝。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作死就不会死嘛。 文安南闻言有点失望，随即略一沉吟，又问道：“那医生，这个手术以后，我能去找你做延长吗？” 这就是不依不挠了…… 张少白想了想，指着那只剥好皮的姬姬，耐心解说道：“其实你的这个……嗯，这个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要做音镜延长术，延长的长度不大，对你的帮助很小。” 音镜延长术是一种整形手术，传统的方法是在适当位置切断浅悬韧带和深悬韧带，使得埋藏在体内的音镜海绵体分离出来，再采用内填外拔的缝合技术，让音镜延长， 目前有很多整形医院采用比较先进的gp-max延长术，利用内窥镜技术在耻骨上做一个1-2个2cm的小切口，引入内镜，在内镜直视下进行海绵体延长，简单易行，损伤小，功能好，说是基本上不留瘢痕，不影响术后美观。 不过，不管是传统方法还是新的技术，术后效果也只能让音镜延长个3-5cm，对于本身没有缺陷却一味追求粗长的人来说，其实帮助真的不大。 而且，有些东西怎么说也是原装比较好，开封过的东西将来保养和保修起来，会是个麻烦。 文安南点点头，说道：“那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 这就是没有放弃…… 张少白随便啦，立即示意护士把挡架重新架上，然后动手把之前卷起来的表皮拉直，开始缝合。 他用的是减张缝合，缝合好后能尽量避免瘢痕，让音镜看起来和原装一样。 他做减张缝合的时候，隔壁观察室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张少白的减张缝合简直做得如同教科书一样精准，手稳的同时，还给人灵巧的感觉，这样的操作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出来的，即使手术经验无比丰富的主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们，也不一定能做到。 所以，这里面涉及到一个能概括一切的概念，那就是天赋。 张少白这时候所展现出来的技术，被很粗暴的全部归于天赋之中，因为他们实在不能相信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张少白身边的张思成，心中也感慨万分：“这小子，进步真快啊！” 他是一步一步看到张少白的“进步”全过程，这时候在他的眼里，张少白无疑又比上一次他所见到的时候进步了许多。 张少白的手速快他一直是知道，可是第一次见的时候，他觉得张少白还不够稳，没想到在第二次交流会见面的时候，张少白就变稳了，而现在，在稳的同时，张少白居然又多了一份巧。 快、稳、巧……这样的蜕变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实在惊人。 但是偏偏却又让张思成觉得这是层层递进，脉路非常清晰，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当。 如果真要说起来，这还是只能归功于天赋啊。 在这一刻，张思成都觉得让张少白做这样的手术，实在有点大材小用了。 张少白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看，他只一心做好手术。 很快将表皮缝合好后，就算是基本上完成手术了。 和阿法芙一起做好收尾工作，两人朝张思成和李医生点点头，鱼贯离开手术室。 出了气密门，几个人走到水池边洗手，李医生忍不住开始感慨起来：“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小张，你这手术也做得太漂亮了。” 张少白不敢应啊，只能争当老实孩子，笑笑了事。 张思成接过话茬儿道：“老李，你就不要夸了，可别把年轻人给夸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李医生摇了摇头，说道：“他这白膜缝合的确做得好，就跟以前看过的教学视频似的，泌尿科这碗饭他是稳了，放在你们急诊可惜了啊。” 张思成笑了笑，说道：“他在急诊什么手术都能做，这多好啊，要是去了泌尿科，做手术还得排资论辈，哪能成今天这样？” 张少白虽然不是他们中心医院的人，可毕竟是急诊医生，张思成可不能让急诊的好苗子流失，这大概算是同“行”敌忾。 出了手术区，文家三个人就在外面等着，一来就问：“手术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文老爷子你就放心吧！” 李医生连忙回答，然后对张思成眨眨眼，示意他打打预防针。 张思成会意，开口道：“手术是没问题的，只要之后谨遵医嘱，做好配合，可以完全恢复。” 这就是涉及到“医嘱”和“配合”的问题了，如果将来出什么事儿，就完全不是手术的事儿了。 文家几个人虽然宠溺文安南，不过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连忙保证会严格遵循医嘱、配合医院的工作。 这手术做完了，预后什么的有人民医院的医生管着，大概就已经完事儿，张少白觉得是不是可以走人了，可没想到张思成却对文老爷子主动发出邀请：“文老，许久没见，今天希望能和您吃顿饭，叙一叙，不知道您赏不赏光。” 因为孙子的手术成功，文老爷子心情大好，因此闻言想了想后，点头答应：“好，吃饭！” 一行人立即马不停蹄地转往龙丹区一处有名的饭店，据说最出名的菜就是龙丹鸡煲。 第二百零三章 真泌尿圣手 张少白不知道张思成为什么要吃这一顿饭，不过既然便宜师伯已经答应了下来，他也不会再开口反对，只和阿法芙一样，不出声的跟着张思成。 在饭桌前坐下，张思成、李医生和文家的三位开始聊起来，他们大多聊的是文安南病情的事情，以及术后需要注意的地方。 在这方面，医生天然具有职业优势，文家三人非常虚心听讲，对张思成和李医生也保持着必要的尊重。 很快的，龙丹鸡煲送上来了。 其实这鸡煲的做法不算很特别，主要还是鸡煲的食材上乘，因为龙丹鸡非常出名，都是走地鸡，也就是所谓的放养的土鸡，吃起来肉质香爽，鸡味十足。 也正因为这样，龙丹鸡煲放在桌面，热气腾腾的，闻起来特别得香，令人食指大动。 众人纷纷起筷，张少白和阿法芙都是第一次吃这鸡煲，吃了第一块后就再也不说话了，不断吃吃吃，非常忘我。 张思成叫老板送来一瓶农家土酿的药酒，和李医生、文家三人边吃边喝起来。 那药酒里面泡着蛇和刚出生的幼鼠，还有一些药材，看起来特别恐怖，可他们喝酒的时候嘴巴不断砸吧砸吧的响，像是在喝什么绝世佳酿，爽得不得了。 让人看不出来的是，年纪花甲的文老爷子居然是个能喝的。 他喝酒不用杯子，喜欢用碗直接盛，然后开喝的时候他会用中指扣住碗沿，很有范儿的一口一口抿，看起来并不大口，但是喝得极快，转眼就喝了五六碗。 喝酒的同时，还有鸡油饭送上来。 香喷喷的黄鸡油包裹着米粒，再加点盐，真是好吃得不得了，光吃饭都能吃下去几碗去。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吃饭一边吃菜，转眼就酒足饭饱了。 张思成乘着酒兴，拉着已经喝得油光满面的文老爷子说道：“文老，我早就想您的字了，这回儿难得来一趟龙丹，能和您一面，您老不论如何都要赐一份墨宝，好让我拿回去传家。” 文老心情很好啊，闻言也没犹豫，直接答应道：“没问题啊，叫店家把笔墨准备好，我现在就给你写一副，让你带回去。” 张思成早就等着了，立即让饭店里的服务员准备去了，不一会儿一张还算平整的桌子就摆上来了，铺着软绵，文房四宝放在一旁。 文老在饭桌上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可是走过去一提起笔，架势立即就上来了，好像有一股子精气神从天外飞来，注入了他的身体，让他一下子龙精虎猛，像是动漫里的猪脚变身一样。 张少白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看着文老爷子的笔锋在至上承接转折，眼睛一眨不眨。 他曾听说写书法能修练精气神，许多老人退休之后都把这个当成一项业余活动，保健延寿。 从前对于这种说法，他也不以为意，并不觉得练习书法的作用有这么大，可是现在看来，却似乎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文老爷子写的是四个字：“医德双馨。” 然后下面还题了名，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锦囊，里面是一方小印，摁上。 “怎么样？” 文老爷子没放下笔，指了指那幅字，对张思成问道。 张思成连忙手动点赞：“好字，好字，不过这四个字我愧不敢当啊，文老。” “你还是当得起的！” 文老爷子意气风发，又指了指李医生说：“也给你写一幅。” 李医生一直在斟酌着怎么开口求字呢，闻言大喜过望，连忙道谢：“那我今天就沾老张的光了。” 文老爷子又写，还是四个字：“妙手回春。” 李医生见字呵呵直笑：“怎么敢当，怎么敢当……” 文老爷子摁好印后，抬头又看了看张少白，说道：“小张医生虽然年轻，可这一次救了我家小南，我也给你写一幅。” 张少白有点不好意思，他连实习期都没过，要是拿到一幅类似“医德双馨”、“妙手回春”这样的字，多不好意思啊，不过个十年八载的都不好意思给人看。 转眼看看张思成，张思成对他眨眨眼，示意他不要谦虚，张少白总算有点明白这位便宜师伯之前要吃这顿饭的原因了，敢情就是冲着文老爷子的字来的。 文老爷子不管张少白怎么反应，他正在兴头上，又即时挥毫写了一幅字。 这幅字和之前张思成、李医生的不一样，它一共有五个字，分别是：“真泌尿圣手。” 然后在那幅字的下面，文老爷子还写了两行小字，注明了这幅字是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赠予张少白的，非常仔细。 张少白拿着字，连忙迭声感谢，虽然这“真泌尿圣手”让他的鸭梨没那么大，不过还是有点过奖了，挺不好意思的。 有了文老爷子的字，这一顿饭就吃得圆满了，到最后就连阿法芙都得到了一幅“光明天使”的字。 坐车离开龙丹区，张思成的心情大好，有点醉意的对张少白和阿法芙嘱咐：“你们把这字好好收起来，将来哪天文老要是不在了，这字可就值老钱了，没个十万都别想拿下来。” 张少白对书法的价格不了解，也没想着拿这么一幅字去换钱，不过听到张思成说这幅字这么值钱，还是觉得有些惊讶，看来这真是可以留着来传家的东西。 先把张少白送回到宿舍，看见张少白还住在医科大的宿舍，张思成立即就喷着酒气道：“少白，你毕业后只要愿意到我们中心医院来，我立即做主，给你分一套房，市内的，就算没结婚也行，你考虑一下。” 张少白怔了一怔，没想到便宜师伯的手笔这么大。 他这一段时间也看出来了，便宜师伯有拉他过档中心医院的意思，可现在听到便宜师伯的话儿，他还是惊讶了，随即心里也有点感激，能为了他这么一头小菜鸟拿出一套房子来，这就真的是看得起他了。 不过，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生是附属医院的人，死是附属医院的鬼，否则也对不起那几位主任们对他的照顾，做人不能不知好歹不是。 所以，他只能笑着谢了一句，什么也没说。 张思成心中一叹，自然能看出张少白的心意，不过失望的同时，他也更看重张少白了。 年轻医术好固然让人喜欢，可是张少白如果是那种见了高枝就攀的人，这人品可就值得商榷了，只有这种有情有义的年轻人，才更值得花心思去挖、去培养。 第二百零四章 传到国外 进了宿舍，张少白的脑子里就收到了两条来自系统的推送通知： “攀爬千仞壁视频得到百万人浏览，超过十万人点赞，可获得6000奖励点。” “徒手攀爬千仞壁视频得到百万人浏览，超过十万人点赞，可获得6000奖励点。” 张少白又惊又喜，想不到连续得到两条额外奖励，这一来他就又多了一万二奖励点了，加上原本手上的一万一千五，他现在手上已经有两万三千五奖励点。 这是要财富激增的节奏啊！ 张少白可从来没有富余过那么多的奖励点，感觉很有点财大气粗的感觉。 正想问问系统有什么东西可以兑换的，又或者是升级一下自己的技术包，没想到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自家师父。 “喂，师父。” 接通电话，张少一边对着话筒打招呼，一边极快的思索着关安山这儿晚打电话来是做什么。 话筒那边，关安山轻嗯了一声，和声问道：“在哪里呢？” 听得出来，关安山的心情很好，不过张少白猜不出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便回答道：“刚回到宿舍。” “哦！” 关安山也就是随口问一句而已，然后说道：“明天早点回医院来，有好事。” “什么好事啊，师父？” “院办今天已经决定了，明天早上要召开一个发布会，把你在抢救室里制服持刀歹徒的事情进行一个详细的说明，到时候将会有很多媒体和记者到场，你作为当事人，也要到场。” 关安山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这一次警察局那边已经有结果了，你制服持刀歹徒的事情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市委、卫生局和院办方面准备这件事情当做一个正面典型来宣传，所以你要好好把握机会，说不定还能提前拿到医执呢。”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张少白又惊又喜。 他从小的理想就是要当一名好医生，这个理想必须从先成为一名医生开始。 尽管现在已经能做跟腱重建这样的大手术，可他毕竟还是小实习医一枚，并不是真正的医生，只有拿到了行医执照，才算是真正的医生。 所以，听到关安山说自己有机会提前拿到医执，张少白真有点喜出望外，非常振奋。 关安山又说道：“想不到你小子居然还懂功夫，看来我们急诊以后就不用配保安了。” 这话儿就是玩笑了，张少白没有应声。 “反正这一次你做得不错，这样的事情宣传出去，对我们急诊和医院都是有正面作用的，明天好好表现。” 又说了两句，关安山便语气轻松的挂断电话了。 张少白想了想，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新闻，果然他在抢救室打斗的视频已经被置顶在鹏程在线的首页了。 而且，好几个全国性的大门户，也把这个新闻放到了首页。 朋友圈就不用说了，从视频一发出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刷疯了，微博上甚至上了热搜榜。 张少白看完相关的新闻，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算是让全国人民都知道鹏市附属医院有他这么一号人了，这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儿。 说实在，他倒是不介意自己以医术高明而扬名，可偏偏每次闹出动静来都不是因为“好医生”这个身份，这让他非常无奈。 不过事已至此，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的了，所以他只能放下，打开抱石天下的app，查看那两条刚刚给他带来一万二奖励点的视频。 点进一直置顶的帖子看了看，两条视频的浏览量在本帖只有二十万上下，点赞数万，不过转载很多，都列明了的，看起来百万点击和十万点赞都是从那些转载来的。 其中，徒手攀爬千仞壁那条的浏览量比较高，比第一条有保护攀爬千仞壁的视屏多了将近一倍，看起来大家对徒手攀岩更有兴趣一些。 张少白翻看了一下帖子底下的回帖，发现除了叫牛的回复，更多的是吐槽视频拍得烂，一点都不专业。 “这么牛的攀爬技术，拍成这样，也太寒碜了吧？” “这拍摄，实在对不起大神的技术啊！” “大神牛比，摄像手残。” …… 张少白看着这些回复，真心想笑。 他其实很替任志云和童伟委屈，两人在千仞壁下举着手机拍得这么辛苦，为了保持摄像头的稳定，手都快举废了，回头居然被人说烂，这可真够冤的。 笑笑的继续翻了好几页回帖，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任志云在底下居然发了一篇回复，内容是承认自己拍摄不好，辜负了白龙王的这一段freesolo，并郑重地保证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拍摄，一定会找来最专业的制作团队来做。 张少白挺无语的，看着任志云这帖子，就好像自己的下一次徒手攀岩已经在计划中一样。 索性也不再看帖子了，张少白开始码子，码完立即上床睡觉，准备应付明天的发布会。 …… 大夏已经进入深夜的同时，远在星球另一端的欧美地域，一则视频被上传到了网路上。 视频的标题是英文的，大概意思是：大夏也有玩freesolo的高手。 这则视频就是张少白徒手攀爬千仞壁的视频，从视频一上传开始，立即获得了大量的点击。 在欧美，攀岩这项活动已经发展得非常好，人们对它的接受度也非常高，因此看见“freesolo”这样的字眼，很多人都愿意点击进去看一看。 然后，很多人就被吸引住了，并开始向亲友或者其他人推广。 在他们看来，大夏在许多极限运动方面是非常保守和落后的，可是看了视频他们才发现，原来攀岩在大夏也开始流行了，而且大夏居然有了玩freesolo的人，看视频似乎玩得还不错的样子，所以这则视频对他们来说很新鲜，很有意思。 当然，视频的制作质量就太渣渣了，不但视频里的人看不到脸，就连一些技术的细微部分都看不清楚，只能从底下看到一个人爬上垂直岩壁，大概知道岩壁的难度而已。 “这是哪里的岩壁？” “难度看起来不低啊，很有攀爬的价值。” “那个人是什么人？这样的技术在大夏应该很有名了吧？” …… 视频下面有很多欧美观众的评论，他们基本上对视频中的攀岩者的技术都是认可的。 所以，点赞比例也相当高，和浏览量比大概是2比1的样子。 上传的第一天，点击10万，点赞5万。 第二百零五章 发布会 “小张医生，准备好了吗？关主任让我进来和你说，院办那边已经在催了呢！” 张少白正在更衣室里换穿一套崭新的白大褂，还没有挂上那只新的听诊器，外面就已经有人过来催促了。 今天一大早过来，没想到居然遇上了一个因为车祸而被碾得一只手完全破碎的病人，和其他人一起对病人进行抢救，最终结果是止血截肢，这么忙了一个多小时，他弄得一身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然后关安山来了，看到他的样子，都不知道是该生气好还是该欣慰好，总之什么话也没说，给他扔了一套崭新的白大褂，还有一只新的听诊器，转身就走了。 张少白只能冲了个澡，稍微洗去身上的血腥味儿，然后换上便宜师父准备的新衣服，挂上新的听诊器，这才走出休息室。 他一出休息室大门，那来催他的小护士眼睛顿时一亮，由衷赞道：“小张医生，你今天这样……真是精神！” 能不精神吗，除了白大褂，连里面那身都是新的，人靠衣装嘛。 平常时候哪会这样啊，急诊的人忙得脚不沾地，处理的病人一个接一个，根本来不及换衣服，衣服邋邋遢遢的褶子又多，像乞丐多过像病人。 今天全身都是新的，穿在身上异常笔挺，再加上张少白健身有成后的好身材，这一出来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衣架子。 来到院办的一个大堂，媒体基本上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院办方面那些主管公关事务的领导也到了，就差卫生局方面的领导和医院的院长。 急诊这边张少白是最迟到的，关安山和周副主任早就来了，其他那天在抢救室里的护士也都在，看见张少白进来，都朝他招手，让他过去就坐。 张少白很有幸和自家的两位主任坐在第一排，还有就是那个那天晚上曾经出声阻拦持刀歹徒的小护士，虽然她最终被那几个哈萨克人唬退了，不过能站出来拦一句，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已经算是表现得很勇敢了，所以她也是这次事件中需要进行表扬的主要人物。 当然，张少白作为最有新闻噱头的武装医生，是这一次事件的最主要的人物，看见他坐好，立即就有记者举起相机对他咔嚓咔嚓的对他拍了起来，连带那小护士都拍了进去。 看得出来，那小护士有点紧张，面对镁光灯，小脸儿都涨红了，表现得手足无措。 张少白倒是没紧张，不过却觉得镜头这么不断对着自己拍，让他也有点困扰。 就在这时候，主管公关的院办领导用开玩笑的语调开口为他们解围：“记者朋友们，请大家控制一下自己的采访热情，现在发布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你们这样会让我们一线的医疗同志们很紧张的。” 张少白和小护士毕竟是正面人物，记者们闻言都发出善意的笑声，随即纷纷控制自己，不再用镜头对着张少白和小护士了。 不一会儿，卫生局领导和院长一起进来了，入席坐好，然后发布会就开始了。 首先是主管公关的那位领导出面说明情况，除了讲解那则流传在网上的视频的细节，又公布了当天抢救室的摄像头拍下来的录像，最终详细说明公安机关审理的结果，给事情做一个定性，然后才请卫生局领导和院长对事件发表讲话。 卫生局领导对事情当然是表示肯定和赞扬，鼓励全市所有一线医务人员，都学习这种不论遇到什么危急情况亦守护病人不离不弃的好作风。 院长则谦虚了一番，又说附属医院会继续努力、响应号召、回报社会之类的。 然后，话筒就转到急诊这边。 张少白和小护士自然是焦点，尤其到了提问时间，很多记者都把问题集中在张少白的身上。 “张医生，你学过传统武术？学了多少年？学的是什么武术？” “张医生，面对那么多的持刀歹徒，你不害怕吗？能分享一下你当时的心情吗？” “张医生，现在已经成为网红了，想请问一下您现在的心情，感觉好吗？” …… 这种问题属于比较正常的访问问题，不过渐渐的，提问的问题开始变得走样了，变成了网路上很多人关心的问题。 “张医生，请问一下，目前你是单身还是……” “张医生，我想替广大的网友们问一下，你的择偶标准是怎么样的？” “张医生，你的身材这么好，是因为练习武术的原因吗？” “张医生，能分享一下你到底在哪里学习武术，在哪里健身的吗？” …… 张少白被弄得很狼狈啊，面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同时怼过来，真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那名主管公关的院办领导懂得如何应付这种场面，第一时间笑着说道：“各位记者朋友们，你们问的这些都是张医生的私事儿，今天这种场合，问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要不你们私下再找机会问吧，好不好？” 这一次抢救室制服持刀歹徒的事情，是得到了市里领导的认可的，能来这里的都是一些比较官面上的媒体记者居多，因此听见那位院办领导的话儿后，他们都陆陆续续偃旗息鼓，不再追问那些八卦的问题。 发布会结束后，现场的一些照片和视频开始传出去，各大媒体的网站和app都能看得到。 不到半个小时，一名不起眼的网友的一条不起眼的微博出现了：“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位制服持刀歹徒的医生和叶昊明的那个泌尿圣手很像？” 在微博下面，有叶昊明发出来的那张“张医生”的照片，还有鹏市在线的新闻稿中张少白的照片。 “咦，对啊，博主你是怎么发现的？” “都姓张呢，好像真是同一个人” “可不是说那泌尿圣手张医生是中心医院的人吗？怎么现在又变成附属医院了？木叶分身术？” …… 然后，这条微博得到了疯狂的转发，瞬间被推上微博热搜第一。 同时的，那条微博的博主变成了机智的代表，被网友们无比一致的评为“找茬达人”。 第二百零六章 深夜电台 开完发布会的张少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非常荣幸的又上了一次热搜。 他被关安山叫到了主任办公室，和他说了去滨海观摩学习著名的跟腱重建专家手术的事情。 “卡特杜撸多教授是米国非常有名的跟腱方面的专家，这一次他来大夏交流，允许国内的医生在手术室里近距离的观看他的手术过程，机会非常难得，老张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求到这一次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珍惜。” 关安山语重心长的说着，主动给张少白安排好班表，让他到滨海走一趟。 张少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作为实习医，还从没听说过谁能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出公差的，所以直到关安山把事情说完，他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离开关安山的办公室，张少白才终于对“要去滨海”这事儿有了那么点感觉，从前好几个同学就在滨海那边的医院实习，去滨海正好可以去打土豪了。 回到急诊，又开始忙忙碌碌起来。 昨天他不在急诊，关安山给他攒了好几个跟腱重建，他一回来就立即开始做起来，连续不断。 升级了高级肌腱缝合技术包后，现在他在跟腱重建手术上，在附属医院已经算是一哥的存在，他在做手术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有人进来旁观，急诊这边的人比较多，另外还有骨科那边过来的，级别从住院医到主治、主任医师都有。 张少白对这些人进来旁观没什么感觉，最多抬头看一眼就算了，因为他的注意力必须放在显微眼镜上，无暇理会其余。 倒是作为助手的任忠堂和袁芳，被搞得很紧张啊。 在那些外来者、尤其是正副主任医师们的注视下，他们感觉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就好像所有肌肉被打了麻醉剂冰冻住一样，想动都动不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下午，直到渐渐习惯了，才有所好转。 一口气把所有手术做完，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早就超过了他正常的下班时间。 然后，他随便在食堂吃了一顿饭，便独自回宿舍去了。 一整天，他只在午饭的时候和王嘉怡见了一面，因为王嘉怡要跟进一名刚刚做完胆囊切除手术的病人，晚上要在医院里值班，所以就不回去了。 张少白晚上还要去参加那档深夜的电台节目，所以要回宿舍洗个澡，顺便捯饬一下自己。 一边淋浴在稍烫的热水之下，张少白一边习惯性的回想自己今天做手术的过程，又想到了便宜师父所说的让他到滨海去观摩学习的事情，忍不住暗想自己的跟腱重建手术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只是不知道和国际上那些著名的专家究竟有多少差距。 “国际上那些有名的专家应该比我的技术更高吧？感觉上有些人甚至能让nba的运动员完好无损的重归赛场，这可不容易啊……” 想着想着，他突然灵光一闪，召唤系统询问道：“我的肌腱缝合方面的技术包，已经升级到了高级，后面还可以升级吗？如果可以的话儿，那是什么级别？” 系统回答：“可以升级，后面还有一个大神级。” 果然…… 张少白既有点高兴，又有点无奈。 高兴的是后面还有升级的空间，无奈的是他花了九牛一虎之力才升级到了高级水平，可后面还有一级，都不知道要花多少奖励点才能升上去。 想了想，他又对系统问道：“大神级的升级要多少奖励点？” 系统给了个天文数字的回答：“一千万奖励点。” 张少白顿时无语了，想了想后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可以先升级一下其他东西，能够减免的？” 系统回答：“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宿主需要升级的东西太多，所以目前不在考虑的范围。” 什么叫做需要升级的东西太多，目前不在考虑的范围？ 张少白索性不问了，他其实也有点明白了，医学上的东西都是有关联性的，是一个很完整的科学体系。 想要在某一方面有所专精，其他方面也不能完全零蛋，必须是在一个夯实的基础上，在某个方面拔尖。 究竟有多拔尖，这就要看基础有多夯实了。 所以，如果想一味追求某个方面的尖峰，实在不容易。 与其这么浪费大量的奖励点堆起来，还不如慢慢把其他方面都打扎实，然后让它自行突破。 事实上，自从上次升级了解剖经验包以后，张少白发现自己除了在跟腱重建和断指再植方面长进很大，其他手术他做起来也得心应手许多，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基础变扎实以后，带来整体的提升。 洗完澡，张少白先码了一会儿的字，然后才选了一套比较合适的西服，出门去了。 他要参加的这档节目叫做《深夜医馆》，是凌晨12点半才开始播放的节目。 因为今天是第一次过去电台，张思成嘱咐他尽量早一点过去，好和电台那边的制作人以及dj做一下沟通，所以九点半还没到，张少白就已经来到电台。 “张医生，您好啊，很高兴您这一次能来我的台里参加这档节目。” 迎接张少白的是节目的其中一名制作人农汉光，年纪在三十左右，文质彬彬的，一上来就和张少白握手，并且开始介绍节目的其他人：“这位是我们深夜医馆的dj小楠，这两位是我们的导播安山和京京，这位是我们的编辑成玉泽……” 张少白和所有人都一一握手，他的年轻让所有人都有点讶异，毕竟对方最年轻的就是两名导播了，可是也快三十出头，所以看见张少白，他们都忍不住上下打量，审视一番。 “张医生，你现在在网上很火啊，我们是得到消息太晚了，否则一定大肆宣传一波，拉点流量。” 农汉光有点遗憾的说着。 张少白今天登上了热搜，再加上鹏市这边正在大肆宣传抢救室制服歹徒的事情，相关的新闻铺天盖地，他们电台没能抓住这一波大势提前做宣传，让农汉光感觉非常可惜。 不过事实上只是今天才发生的事情，想提前宣传都提前不来，农汉光在可惜之余，也只能无奈了。 第二百零七章 电台内幕 《深夜医馆》这个节目的流程其实很简单，大致分成三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向观众普及一个到两个医学和健康方面的知识，纠正一些大众常有的错误观点。 第二个部分：是回答观众在网路上的留言，也就是回答问题。 第三个部分：现场接听来电，回答观众的现场提问。 这三个部分之中，第三个部分为重中之重，对张少白这个医生来说应该是最有难度大的环节。 因为没有人知道来电听众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那些问题有可能很刁钻，回答得怎么样，能不能让听众们接受，完全要看嘉宾的现场发挥，张少白还没有做节目的经验，所以对他的挑战很大。 制作人农汉光把张少白迎入会议室后，很快就离开了，把张少白交给两名导播和dj小楠，让他们和张少白过一下流程，并且对一下稿。 不知不觉一个半小时就过去了，眼见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张少白找了个空档去了一趟洗手间。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节目，说不紧张那真是假的，所幸之前有过在酒吧驻唱的经历，这让他多少还算有点底，不至于紧张得心跳加速、冒虚汗、发抖之类的。 在洗手间里，坐在马桶上解决大问题，过了一会儿，外面又有人进来了，听声音应该有两个人，看来是在便池那边解决小问题的。 “刚才那个新来的嘉宾你怎么看？好年轻啊！” 两个人解决完问题后走到了洗手盆前洗手，其中一个人说话了，声音有点嘶哑。 另一个人的的声音比较清亮，回答：“看样子应该没干医生多久吧，我有个同学也是学医的，念了七八年吧，忘了是本硕连读还是本硕博连读了，反正我们好些同学出来工作结婚甚至生孩子了，他才刚毕业，还要到医院里实习……唉，今天看那小子的模样……嗯，真不知道行不行。” 医学院的专业很多，学年制也各有不同，有的专业是四学年制的，有的专业是五学年制的，还有六学年、七学年、八学年制的，非常多。 在大众的眼里，读书时间越长的医生自然越厉害，经验越多的医生也会越厉害，所以在这样的固化的看法中，年龄大一点的医生才有成为好医生的资格。 张少白知道自己的年纪比较轻，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弱点”，并不太够格来做嘉宾，这不是看轻他，为了不让对方发现他造成彼此尴尬，他只能呆在小隔间里一动不动，尽量不发出声响。 嘶哑声音又道：“我觉得也是啊，如果水平不行，可是会直接影响到节目的收听率的。” 清亮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应该不会，我听接待处的小唐说，那小子今天上了热搜，不大不小算是个网红，应该能带动一些听众的。” “今天上热搜？网红？” 嘶哑声音：“都没宣传，怎么带动听众？如果首播之后水平不行，口碑不好，以后就算有流量也没用了。” 清亮声音轻叹一声：“现在黎文长就等着看农汉光的笑话呢，他一直支持继续让蔡医生当嘉宾的，可是农汉光不接受蔡医生涨出场费，两人吵了一架，现在《深夜医馆》完全由农汉光管了，如果节目效果不好，不出一两期，黎文长肯定会找台里反应，到时候农汉光就倒台了。” 嘶哑声音道：“黎文长这人不怎么样，一向对上面奉承，对下面的人刻薄，但凡跟过他做事的人都没有说好的，不过做节目倒是一把好手，我觉得农汉光可弄不过他。” 清亮声音道：“我也觉得是，在做节目这方面，黎文长可比农汉光强太多了。” 微微一顿，清亮声音又压低声调道：“黎文长捞钱的本事也不小，之前那个蔡医生就是他的人，涨价的事情我看是他们俩商量着弄出来的，如果正让他们弄成了，谁知道有多少会进黎文长的口袋？” 嘶哑声音感慨的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只能希望农汉光找来的那个小医生水平还行吧，否则的话黎文长可就有机会下手了，到时候农汉光肯定保不住饭碗。”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洗手间。 张少白在洗手间内憋了好久，这才走了出来。 洗完手，摸了摸屁股，有点疼。 作为医生，他很明白干坐马桶的害处，说白了就是容易生痔疮，对肠子蠕动不利。 他虽然没有痔疮，可是干坐了这么一会儿，却平白让屁股疼了起来，真心无奈啊。 独自在洗手间呆了一会儿，好让身体里的血液流动重复顺畅，张少白回想之前那两人的话儿，只觉得自己似乎莫名其妙的就卷入了人家内部的政治斗争之中。 “这事儿闹得……” 看起来今天做节目还必须做好才行了，否则节目做砸了事小，还有可能会害到那位制作人丢了工作，那就不好意思了。 从洗手间出来，张少白若无其事的回到会议室。 两名导播和dj小楠仍在做准备，从工作态度上来说，《深夜医馆》的这几个工作人员还是很认真的，非常敬业。 认真的态度是会传染的，张少白连忙也拿出今天要回答的网友问题过了一遍，然后又看起了今天要向听众普及的知识点。 按照导播和dj所说，听众们最喜欢一些有关保健方面的医学知识，其中两性方面的健康最受欢迎，例如什么“一夜情会不会有害健康”、“初次性生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能否从外观体貌判断一个女人是否处女”…… 今天晚上张少白需要在节目中普及的是：男性升值器撕裂修复后，能不能恢复如初？ 导播说之所以选择这个问题，主要是因为这是张少白最“擅长”的领域。 张少白之前听见这话儿，其实很想说一句“这并不是我‘擅长’的”，不过想想强行解释这事儿没什么意义，所以只能把话儿压在心底。 又过了一会儿，直播时间快到，在导播和dj的示意下，张少白跟着dj小楠走进直播室，准备开始节目。 第两百零八章 遇到听众张小姐 “听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如期守候深夜医馆，我是主持人小楠。” “今天我们的嘉宾是附属医院急诊科的张少白医生。” “你好，张医生，欢迎你来到我们深夜医馆的直播间，你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dj小楠的声音非常好听，主持节目的时候和平常还是有着一点不同的，似乎多了点磁性。 张少白连忙打起精神，对着麦打招呼：“主持人好，听众朋友们，大家好。” dj小楠笑着说道：“张医生，你最近可是风头无两啊，先是为歌星叶昊明做了音镜缝合手术，被网友评为泌尿圣手，然后前两天又在抢救室制服持刀歹徒，今天鹏市的各大媒体都有报道，可以说你现在已经是鹏市最出名的医生了。” 张少白无奈笑笑，说道：“很多事情都是巧合，我的运气也还算不错，所以就变成这个结果了。” dj小楠道：“张医生真谦虚，好吧，那现在就先请我们的泌尿圣手为我们讲解一下‘男性升值器撕裂修复后，能不能恢复如初’这个话题……” 张少白虽然不是真的泌尿圣手，不过对于升值器撕裂修复方面的问题，他还是很了解，所以就开始把自己已经想好的东西说了一遍。 “说白了，海绵体充血就会胀大，白膜就像是封装膜，把海绵体包裹着，不让里面的血漏出来……” “升值器撕裂以后，只要把封装膜重新修补好，就能修复成功……” “修复之后，的确还有一些因素会影响预后……” …… 张少白用最通俗的说法解释着，把白膜比作封装膜的说法一说出来，顿时引得dj小楠笑了起来，连说形象。 直播室外面的两名导播原本对张少白都有点没底，不知道他做节目嘉宾效果怎么样，直到这时候总算是松了口气，觉得张少白虽然年轻，医术或许比不了以前的那位嘉宾，可这做节目的效果还算不错，不会太差。 而且，从网上的即时反馈来看，网友们的总体评论都是很好的，很满意张少白的讲解，有的网友在知道嘉宾是张少白后，反应都很热烈。 “这期嘉宾居然是网红医生啊，有点意思啊！” “我之前看过张医生在抢救室的视频，他的身手真的很吊，没想到深夜医馆居然能他来，可不能错过了。” “呀，居然是泌尿圣手啊，现在打电话提问还来得及吗？” …… 从这些评论来看，节目收听率应该不会太差。 节目第一部分讲完后，第二部分是回答网友问题。 现在电台节目都是网台结合，电台和网站同步播送，许多听众能在网上留言提问，又或者是给于反馈。 dj小楠从所有的这些问题中拣选出有价值的来询问张少白，张少白则针对这些问题一一回答。 因为这些问题都是之前就预习过的，张少白答起来一点也不困难，很快就全部回应完毕。 接下来，进入第三部分，接听听众电话。 这算是张少白今晚最大的挑战了，dj小楠打了个手势示意张少白做好准备，然后开始进行接听。 很快，第一位听众的电话接进直播室了，那听众是个男的：“喂，是我吗？” dj小楠用好听的声音打招呼：“是的，就是你，赵先生，你好，请问你有什么要问张医生的吗？” 那位赵先生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他的升值器撕裂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一直没有去医院治疗，不知道现在还能修复不？” 朋友？ 张少白有点想笑，不过这时候不可能点破，回答道：“半年的时间应该是可以的，不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建议您的那位朋友今尽早到医院做个检查，再确定治疗方案。” “这样啊……”赵先生又问道：“张医生，我能……唔，我的朋友能去找您治疗吗？” 张少白说道：“我是急诊医生，您的朋友要看的是泌尿科，所以理论上是和我没有关系的。” 听众有点急了，问道：“张医生，您是泌尿圣手，怎么会是急诊医生呢？我如果想找您治疗，那要怎么办呢？希望您能帮帮我……我的那位朋友。” dj小楠这时候连忙开口了，他第一时间把赵先生的电话掐断，然后说道：“因为时间有限，我们要尽可能接听更多听众的电话，赵先生，您的电话我们只能接听到这里，不过您的问题其实我也很好奇，张医生，您被网友称为泌尿圣手，为什么竟会是急诊医生呢？” 张少白说道：“我一直在急诊工作，那天遇到叶昊明也是巧合，泌尿圣手什么的我是不敢认的，不过我的确对升值器撕裂方面有一定的了解。”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张医生您太谦虚了，您的技术有目共睹，我相信听众朋友们都是认可的。” dj小楠打了个圆场，很快又接听第二名听众的电话。 一个、两个、三个…… 其实接听听众电话没有想象中的难，这些听众提的问题大都是很浅显的问题，张少白只要正常回答就好了。 遇到一些比较刁钻的听众，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dj小楠都会及时开口圆场，解决问题。 不知不觉节目已经到了最后，dj小楠道：“让我们接听最后一名听众的电话，您好，张小姐。” “终于轮到我了吗？” 那位叫做张小姐的听众，声音有点低沉：“我想问张医生一个问题。” 张少白怔了一怔，说道：“你好，请问。” 这位听众说话有点不对劲儿，大部分听众打电话上来，一般都是开口就问主持人和嘉宾好的，可这位听众一来就提问，显得很不礼貌。 张小姐问道：“张医生，我的丈夫下面断了，还能救吗？” 这可不是撕裂修复了，这是切断再植了，其实不符合今天的主题。 不过张少白想了想，还是问道：“能问一下，是什么时候断的吗？怎么断的？” “什么时候啊……” 张小姐的情绪有点不对，沉默了一阵后回答：“就……就是刚刚断的，被我剪断的。” 这一下，不但张少白怔了，就连dj小楠也错愕了一下，随即问道：“张小姐，您现在在哪里？医院吗？” “不是……” 张小姐轻叹一口气，石破天惊的回答道：“我现在就在家里，我丈夫已经晕过去了，流了很多血。” 第两百零九章 直播间的突发状况 靠！ 所有听到“张小姐”这番话的人，都情不自禁在心底迸出这么个字。 大气电波覆盖到的听众是这样，张少白和dj小楠也是这样。 两个人在直播室里你眼看我眼好几秒钟，都有些不知所措。 两名导播在外面也表现得有点梦游，情况来得太突然，让他们反应不过来。 他们沉默，那张小姐却没有，她又继续问了：“张医生，我想问一下，我丈夫的……断了，还能接回来吗？” 张少白回过神，把目光看向dj小楠，dj小楠则对外打了个“切”的手势，想问外面两名导播出了这样的事儿，要不要把电话给切了。 两名导播很快很快的低语两句，其中一人走开打电话去了，另一人立即通过麦克风对dj小楠和张少白说：“继续，你们拖一下。” dj小楠和张少白都戴着耳麦，能听到导播的指示，所以他们相视一眼后，dj小楠对张少白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说话。 张少白只能想了想，说道：“你好，张小姐，你这事情有点突然，我……我能先了解一下情况吗？” 张小姐回答：“你想问什么？” 张少白脑子急转，已经想到了许多东西，问道：“张小姐，请问一下，您的丈夫还活着吗？” 张小姐：“应该还活着，刚才我才摸过他的鼻子，有气。” 人没死就好！ 张少白看了一眼dj小楠，又问：“张小姐，你刚才说你丈夫……嗯，是用剪刀剪断的，是全断了，还是半断的？我主要是想问问，伤口的情况怎么样。” “全断了。” 张小姐回答得干净利落，又问：“还能就接回来吗？”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张小姐，如果按照你所说的，你丈夫的伤口应该是很平整的，肯定能接回来。” “真的？” 张小姐的语气终于有点热乎气儿了，问道：“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吗？” 张少白说：“能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好说，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东西，很复杂，主要看手术的效果。” 微微一顿，他接着又说：“张小姐，我觉得你现在与其关心这样的问题，不如先想一想，应该怎么对你的丈夫进行简单的救治，然后尽快想办法把人送到医院去。” 张小姐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要先知道他还能不能接回来，否则去医院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死了还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张少白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儿听着像是如果治不好，就索性夫妻俩抱着一起去死的意思。 这时候，dj小楠写了一行字在纸上，给张少白看，上面是：“拖住她，已经报警，正在查找她的身份。” 同时的，dj小楠对着麦说道：“张小姐，其实我想告诉你啊，张医生被网友们称为泌尿圣手，他在这个方面是很有功底。如果你愿意的话儿，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尽快把你的丈夫送到附属医院去，张医生会在节目后赶到医院，给你的丈夫看看，处理伤势。” 张少白瞥了一眼dj小楠，感觉自己被代表了，不过这时候什么反对意见也不好表达，只能接着话茬儿说道：“张小姐，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觉得目前你应该先做两件事情：第一，先找个保鲜袋，把你丈夫的断肢放进去，然后封口，再找能保温的容器装上点冰块，把保鲜袋放进去保存好；第二，用干净的棉布压住你丈夫的伤口，做一下简单的止血处理，防止感染。” 张小姐似乎被dj小楠和张少白说动了，应了一声“等等”，就放下电话“做事”去了。 张少白和dj小楠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奈。 dj小楠做了个拜谢的手势，对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表示抱歉。 张少白摆摆手，示意没事，两人只能在直播间里等着张小姐回来。 …… 这时候。 大气电波覆盖的范围内。 那些正在收听《深夜医馆》的听众们，都被这在节目最后出现的突发状况，搅得炸锅了。 “我靠，真的假的，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剪断升值器啊，开玩笑，听着就觉得疼啊！” “想不到泌尿圣手做节目，还做出这样的效果来了，真劲爆！” “不行，要通知哥几个，让他们也听听。” …… 听众们开始自发的在节目网页上留言，其中还包括《深夜医馆》的官方微博号。 所有人都想知道事情的后续发展，遇上这样的大新闻，他们都忍不住在这大半夜里呼朋唤友，叫人过来收听节目。 于是，不论在收音机前还是在网站上，听众都开始出现暴增的现象，这是节目组完全预想不到的。 收到导播的电话，节目制作人农汉光从外急急赶来，推门而入，一来就开口对两名导播问道：“情况怎么样？” 之前打电话的那名导播立即把之前这么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已经报警了，警察赶到手机号主人的家里却没发现人，看来出事的地点不在家里，所以现在警方那边正尝试定位，需要一点时间。” 另外一名导播问道：“农老大，这事儿闹大了不会对我们节目后续有什么影响吧？” 出这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万一相关部门觉得这是负面的影响，有可能会勒令停播，到时候就百口莫辩了。 农汉光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有点无语。 《深夜医馆》是一档深夜节目，为了节省成本，节目组并没有设立电话编辑，接线的工作平时都由两名导播兼理，所以没办法很好的筛选打电话进来的听众。 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属于完全不可控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直播间里，张少白和dj小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尽量不让直播停止，事实上包括他们两个在内的所有人都等着那位“张小姐”的后续。 过了一会儿—— 电话那头又有声响了，张小姐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已经帮他按住了，张医生，接下来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当然是送医院啊！ 张少白心里在呐喊着，嘴里却苦口婆心的说道：“张小姐，现在这样的情况，希望你还是尽快把你的丈夫送到医院去吧，只有在医院里，他才能得到最可靠的救治。” 第二百一十章 我命不好 张小姐沉默了一下，又重复之前的那个问题问了起来：“张医生，我的丈夫……真的能好吗？” 张少白想了想的话，说道：“张小姐，因为没看到你丈夫的具体情况，我没办法做出最正确的诊断，不过根据你之前所说的，他治愈的希望很大。” dj小楠连忙插话道：“张小姐，张医生作为一名负责任的医生，在没有见到病人、并且没有得到任何检查结果之前，他也没办法向你做出什么保证，希望你能尽快把病人送到医院去救治。”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农汉光发出指示：“尽量问出对方的具体位置，警察暂时只能查找到对方所在的大概区域，希望我们协助。” dj小楠听到指示后又道：“张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儿，你可以把你所在的位置告诉我，我们能够立即为你叫救护车，把你的丈夫送到医院去。” 张小姐再次沉默，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显然她是在考虑把自己丈夫送到医院的这个建议了。 dj小楠也不敢催促，只能安静的等着。 张少白当然也不会说话，这时候少说少错。 所以，大气电波一瞬间静默了下来，听众们都和直播室里的人一起，安静的等着，等待一个结果。 通常来说，除了出现故障，电台一般二十四小时都是“发声”不断的，这种静默的情况不但不会引起听众的反感，还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等待，绝对是非常罕见的。 静默之中，听众们在网页的留言彻底爆炸了，他们不断讨论事情的经过，预测着后续，非常火热。 然后，消息开始迅速向外扩散，节目的听众已经开始不仅仅局限于鹏市一地，全国各地有更多的网友打开网路广播收听节目，并且浏览网页留言，关注事情的走向。 看着不断翻滚的评论，直播室外的农汉光和两名导播都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一直都希望节目能够有一个好的收听率，现在的收听率已经超出他们的预计，可他们却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惊喜，因为这样的状况并不是每一次都会有的，而且对《深夜医馆》这档节目来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过了好一会儿—— 张小姐的声音再次在话筒的那一头传来：“张医生，如果我把他送到医院，你能亲自为他诊治吗？” 张少白闻言怔了一怔，有点犹豫起来。 他从没做过升值器再植，这和白膜缝合绝对是两回事儿。 升值器再植对技术精度要求高，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把断肢缝合回来就行的，毕竟让音镜存活容易，可是如果想要让它恢复功能，提高生存质量，就必须做好血管吻合。 而男性升值器作为血管丰富、瞬间血流量变化最大的器官，越是能够多吻合几条血管，就越利于血液回流，减少局部肿胀，回复它的充血、勃00起等生理功能。 所以，这手术的重点在血管吻合，非常精细，并不容易。 张少白还没吭声，一旁的dj小楠似乎单独接听到了外面的什么指示，抢先开口道：“张小姐，你如果愿意把丈夫送到医院，我保证张医生会立即赶到医院去……嗯，我也会一起去，为网友直播手术过程，并且公布最终结果。” 泥煤哦…… 这手术我说了能做吗，你就替我答应了下来，开什么玩笑？ 张少白闻言差点要骂娘起来，这特么是又把自己给代表了，着实不客气啊。 还说什么要直播手术过程，你以为你是谁？手术室是让你乱来的地方吗？ 张少白斜眼看着dj小楠，真有点不知该说什么。 dj小楠也知道自己过分了，连忙做了求饶的手势，然后在纸上写着：“先救人。” 张少白无语了，随即很快又释然起来。 想想自己还真有点理工技术男的耿直啊，这有什么可当真的，先救人呗，何必从技术的层面考虑问题？ 听见dj小楠的话儿，张小姐终于答应了：“好，我现在在晶都旁边的xxx酒店xxx号房间……” 张小姐也是耿直的人，直接就在电话里把所在位置说了出来，通过大气电波传入所有人的耳朵，dj小楠想拦都拦不及。 外面的导播脸色大变，连忙捧着电话拨打出去，希望警方和救护车会快过那些嗅觉比狗还灵的记者吧。 dj小楠和张少白继续通过连线安抚张小姐，直到电话那头听到几声嘈杂然后挂断，外面导播也做了个ok的手势，他们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听众朋友们，我们今天《深夜医馆》就到这里，谢谢大家的收听。” “因为这一次的突发事件，已经延长了直播的时间，接下来我们张医生将会一起赶往医院，跟进张小姐和她丈夫的后续情况，我们节目组将会直播整个过程，大家可以通过我们的节目网页和飞鸟直播继续关注。” “听众朋友们，晚安，明天同一时间，《深夜医馆》将继续为您播送。” dj小楠匆匆把节目结束了，就坐上电台配置的车子，一起往附属医院赶去。 同时的—— 从他们走出直播间那一瞬开始，网络直播就开始，其中一名导播拿着摄像头跟随，全程跟拍。 你们很会玩啊…… 张少白坐在车子上，有点头疼的看了一眼对着自己的摄像头，直接对坐在前排的农汉光道：“手术是不能受到干扰的，所以你们的直播是不可能进到手术室里去，这样不好。” 农汉光想了想，回答：“我已经和台里的领导沟通了，他们现在正在联系你们附属医院的领导，商量这件事情，应该很快机会有结果的。” “……” 张少白无语了。 人家干媒体的就是玩得转，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考虑到方方面面了，看来为了节目效果，全都长着一副十曲九折的肚肠。 拿着摄像头拍摄的导播对dj小楠示意了一下，dj小楠问道：“张医生，你现在所在的直播室里已经有超过十万人了，打赏很多，有网友想问你对这一次的手术有把握吗？” 张少白摇了摇头：“这个还不好说，现在我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实在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微微一顿，他又没好气的说：“说真的，就算有把握的手术，我也不敢说有把握啊，否则事后出什么问题，我还不被人怼死啊？” dj小楠闻言顿时笑了，看着直播室里因为张少白这番话的刷屏留言，说道：“张医生，网友们都说你耿直呢，嗯，那好，我们还是问点别的，有网友问，你经常接触人体这方面的器官，不会觉得恶心吗？” 张少白想了想，很认真回答：“谢谢关心，其实是恶心的，不过我命不好，大家千万别学我。” 第二百一十一章 手术室见 “命不好？这么年轻都已经是泌尿圣手了，还怎么命不好？” “张医生，才知道你这么搞笑的，我就是想学你怎么办？” “幽默的男人本来就帅，幽默的男医生就更要命了，不懂幽默的人没活路了啊！” …… 张少白一本正经的开了个玩笑，顿时让直播室里的观众嗨了，各种各样的火箭航母抛出来，刷屏一片。 dj小楠先怔了一怔，随即也笑了起来：“张医生，你这话儿说得真是太有意思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幽默。” 张少白指了指直播，问道：“听说做直播是有打赏什么的，今天这个直播的收入你们会不会分我一半？” dj小楠继续笑：“全给你。” “那我记下了，别说话不算话啊！” 张少白连忙笑着道谢，诚心诚意道：“小楠你这么够意思，下一次如果找我做手术，我一定免费给你多缝几针，凑个吉利的数字。” dj小楠配合得好，闻言立即装得哭笑不得的拱手：“我谢谢您咧！” 直播室里，很多人已经笑翻了。 “哎哟，笑死我了，多缝几针，原来缝针还能选吉利数字的。” “泌尿圣手怎么突然化身段子手了，好惊喜！” “这是准备直播讲相声了吗？” …… 车子一直疾驰，直播一直开着，张少白一直讲着段子，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就到了附属医院。 途中，在直播室内不知道刷过了多少波的礼物，那些网友都觉得张少白的段子讲得好，还起哄说张少白就算不做医生，靠着讲段子也能维生了。 直播室的人数激增，这么一路上已经超过五十万，翻了五倍。 进了急诊科，张少白直接进入休息室换衣服。 直播一直在继续，张少白换衣服的时候，dj小楠也挤进了更衣室：“我们台里已经和你们医院的领导协调好了，待会儿我也跟进手术室去进行直播，不过为了尊重病人的隐私，就不拍摄手术的过程了。” 居然真谈下来了…… 张少白不知道电台是怎么跟医院协调的，没想到院办那边居然让他们进手术室做直播，这让他感到有点惊讶。 当然，唯一让他觉得靠谱的是院办不让直播拍摄手术过程，否则他都想掉头走人了。 换好衣服走出休息室，院办方面就来人了。 这时候已经是大半夜，院办方面只派出了一名办公室的副主任，因为今晚他值班，所以被院领导临时叫过来了。 “王主任，病人来了吗？” 张少白对那副主任问了一句。 那副主任道：“人已经送过来了，正在放射科那边做检查，还有血气分析，术前检查，呆会儿就可以送进手术室了。” 微微一顿，副主任又道：“小张，你能做这个再植手术吗？”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应该没问题。” 那副主任点点头：“院办已经吩咐了，让泌尿科那边的云医生过来给你压阵，如果出现什么状况，云医生会协助你的。” 听话听音，那副主任说“协助”这两个字的时候，特别加重了语气，张少白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这是说如果有什么问题，手术可以代他做的意思。 张少白怔了一怔，没想到自己似乎在院办领导的心里好像还挺重要的，他们为了不让他塌台，居然还送外援来了。 等着病人的检查结果的时候，dj小楠开始在周围拍了起来，说是增加气氛。 张少白则召唤系统，询问升值器再植所需要消耗的奖励点。 “初级升值器再植技术包，需要消耗80奖励点。” “中级升值器再植技术包，需要消耗800奖励点。” “高级升值器再植技术包，需要消耗10000奖励点。” 张少白想了想，三项都选择了，直接把升值器再植技术包升级到最高级，一共消耗10880奖励点。 技术包加载完毕，患者也从放射科出来了。 那是一个长相还算端正的中年人，名字叫做徐秀波，36岁，是一名从事金融行业的分析师。 他是独自一人被送到医院来的，他的妻子、也就是那位张小姐，已经在警察找到他的第一时间被拘捕了。 没能看到淡定的张小姐，张少白觉得有点遗憾。 一个女的能拿剪刀咔嚓自家男人，然后冷静下来后又从容的打电话到电台询问情况，简直神了，实在让人想一睹“大神”真容。 有同感的人不在少数，直播室里很是因此刷了一波屏，小楠在一旁迭嘴解释。 和那中年人一起出来的，还有各项检查结果，全都来到了张少白的面前。 张少白很快查看了一下，升值器在远三分之一的位置横断，没有皮肉相连，远端苍白，受伤已经有两个小时了，指压反应还没完全消失，创面平整，有活动性渗血。 这就肯定要做升值器再植手术了，张少白已经加载了技术包，一看完结果，技术包的东西很快就在他脑子里翻了起来，让他清楚的知道应该怎么做。 “手术吧！” 张少白拍了拍病床的床沿，问小护士：“有家属过来签字吗？” 小护士摇头：“没有，张医生，不过院办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可以立即进行手术。” 这时候，病人已经从昏迷中醒了，他听见张少白和护士的话儿，连忙用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虚弱的声音问道：“我老婆呢？” 张少白还没开口，小护士已经很干脆的回答道：“你老婆在警察局。” “警察局啊……” 病人很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说道：“和她没关系的，是我对不起她，是我的问题，不要抓他。” “这些……等你好了以后再说吧，我们手术室见。” 张少白说了一句，然后示意小护士把患者送入手术室。 转过头，对院办的那名副主任道：“王主任，云医生在哪里？” 那名副主任苦笑一声，说道：“他应该已经去手术室那边等着了，你直接过去就行。” “谢谢，王主任，那我过去了。” 张少白说了一句，想走，可是那副主任却拉了他一下，斟酌着措辞低声道：“小张啊，是这样的，云医生的脾气不怎么好，这一次泌尿科那边也是临时找不到其他人了，所以才找的他，如果他待会儿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在意。” 张少白怔了一怔，不知道对方的意思，不过他也来不及细想，很快就领着得到准许进入手术室的dj小楠，一起朝着手术室走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达成共识 张少白来到手术室前，泌尿科那边派来的人已经在等着了。 对方一共三个人，两个年轻些的，三十出头，一个年纪大些，四十往上。 云医生就是那位四十往上的胖子医生，大晚上的油光满面，看得出来人很精神，说话也中气十足，一来就劈头问道：“你做过这种再植手术吗？” “没有。” 这种事情骗不了人，张少白只能实话实说，不过他最后还是加了一句：“不过检查结果我看了，这个手术我有把握。” “你都没做过，能有什么把握？” 就和之前院办的那位王副主任提醒的一样，这位云医生说话很直，直戳人心，不留余地。 因为有过祖父的经历，张少白对这种耿直反倒有种受虐倾向的欣赏，在他看来这是为病人考虑的好医生，所以他没辩解，只说：“一会儿在手术过程中，还请云医生多多指点。” 张少白的反应和回答落在云医生的眼底，就是他做不来手术，在求助，不过却又放不下身段，扭扭捏捏的，透着一股子年轻人的虚荣和虚伪。 在医院里工作了大半辈子，云医生什么人没见过，所以冷哼一声，不想再说话了，径自转身离开，去做准备。 另外那两名那年轻一点的医生，应该是云医生的助手，连忙也跟着云医生离开，一边走他们还一边嘀咕：“院办那边都在想什么啊，大半夜的把我们拉过来，就为了这么个毛头小子撑场子，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吵什么吵，人家可是网红，泌尿圣手呢，现在卫生局和院办正在立典型，你赶紧闭嘴吧，别得罪了人。” 张少白把对方的话儿都听得清清楚楚，没当一回事儿，然后转头看一眼，dj小楠正举着手机对着一名小护士问着什么。 “赶紧过来吧，想进手术室就要先换衣服、洗手，我们要准备进行手术了。” 张少白对dj小楠招呼一声，dj小楠很快就过来了，张少白见他一来就用摄像头对着自己，满脸笑容，忍不住好奇的打趣道：“你怎么一来就撩起我们家医院的护士小姐姐了？” dj小楠说道：“我哪有撩，我只是问问小姐姐平时张医生你在医院的口碑怎么样而已。” 张少白问道：“哦，那问得怎么样了？正好我也很想知道呢！” dj小楠回答道：“我才知道，原来张医生在医院的口碑好得很啊，居然很受欢迎的，是很多人心里的男神。” “呀，有这么回事儿？” 张少白有点惊讶，然后又故意露出一个小装比的样子，用手拨了拨并不存在的留海，催促道：“快给我仔细说说，护士小姐姐都是怎么夸我的？” 张少白这话儿一出，直播室里当场又炸了。 “圣手，要稳住，别飘！” “这个比装得好，给满分，让你骄傲得变成大公鸡，火箭送上。” “快说说，我也想再听一遍，听听护士小姐姐是怎么夸的。” “幸好我和张医生不要脸的程度有得一拼，否则差点都看不下这直播了。航母送上。” …… 张少白和dj小楠一边说笑，一边做着直播，开始换衣服洗手做准备，然后朝着手术室内走进去。 “你站那儿吧，别过来。” 一进手术室，云医生看了一眼举着手机dj小楠，不客气的下命令。 dj小楠看了张少白一眼，得到张少白点头示意，他才应了声好，站到墙角去了，远离手术台。 张少白走过去让小护士帮他穿好手术衣，又戴上手套，这才对云医生说道：“可以开始了。” 云医生看着张少白这副做派，似乎真把自己当主刀了，忍不住眉头轻皱。 他还没说话，旁边其中一名助手则不乐意了，忍不住小声说道：“怎么着，这还真当回事儿了啊？” 另一人老成一些，用胳膊肘碰了碰同伴，提醒道：“直播着呢，少说话，不记得院办那边怎么说了？别惹事！” 然后那人才不忿的看了张少白一眼，不吭声了。 手术室的气氛有点古怪，张少白已经走到了手术台前，可是云医生他们三人却站着没动。 张少白抬头看了一眼，对云医生道：“云医生，我可以开始了。” 云医生眉头仍然皱着，想了想后，才耐着性子问道：“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张少白知道对方不放心自己，这也算正常，毕竟自己没有做过此类手术的记录，理论上他没有医执，如果不挂在一个大佬的名下，他甚至连上这个手术台的机会都没有，云医生的质问合情合理。 斟酌了一下，张少白拿出接受指导的状态，先说一遍手术方法。 “对病人进行全麻，先插入导尿管14f，在升值器断端找到背动脉、静脉、神经，用3-0丝线缝合尿--道，尿--道海绵--体白膜，固定腹侧皮肤。” “接着，依次用10-0无损伤缝合针尽量吻合升值器背动脉、背静脉、背神经。” “再用3-0丝线间断缝合创面，不留死腔。” “留置皮片引流条，留置尿管，局部安置防护罩……” …… 张少白把脑子里的东西大略说了一遍，然后看着云医生，摆正了让他指导的态度。 云医生听完张少白的话儿，想了想后，才说道：“理论知识和动手实操区别是很大的，只吻合动、静脉和神经这一项工作，就不是简简单单能做好的，你确定你能做？” 的确，说和做之间的区别很大。 能把手术方法说清楚，并不等于能把手术做出来，做漂亮。 事实上，不止大夏，就算是全世界范围内，有很多医生都是嘴炮型的，让他们写个论文什么的很拿得出手，可是一旦遇到实操就萎了，这种情况非常普遍。 张少白想了想，很认真的说：“云医生，我们先开始手术，你给我压阵，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尽管指点。” 云医生看了一眼张少白，看见张少白口罩外露着的那双真诚的眼睛，终于点头道：“好，开始吧。” 微微一顿，他又补充道：“我可要事先声明，一旦手术中出现问题，我会立即叫停，你如果敢乱来，别说我不给你留面子，把你赶出去。” “好！” 张少白很坚定的点头。 双方达成共识，手术开始。 第二百一十三章 自有主张 张少白站在主刀的位置上，看了一眼那两名助手，指了指之前说怪话的人那人，道：“你来做我的一助，没问题吧？” 那人不论是年龄还是年资都比张少白大，听见张少白的话儿，有点不情不愿的看了一眼云医生，看到云医生微微颔首，这才无奈的点头，走了过来。 张少白转头朝麻醉师说道：“可以了。” 麻醉师算是急诊的人，和张少白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了，闻言也不废话，伸手把一个口罩戴在病人的口鼻上，问道：“怎么样，好闻吗？知道是什么味儿的吗？” 病人很虚弱，昏昏欲睡，不过毕竟是没睡，听见麻醉师的话儿，怔了一怔，说道：“有……有味儿的吗？我没闻到什么味儿啊？” 麻醉师打了个响指，点头道：“那就没错了，本来就是没味儿的。” 没味儿你问个屁啊…… 病人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是双唇只能那么微微一动，脑袋已经一歪，彻底失去了神智。 麻醉师抬头对张少白笑了笑：“可以了。” 张少白点点头：“刀。” 小护士立即递上手术刀。 张少白看了欲言又止的云医生一眼，主动说道：“我要先做耻骨上膀胱造瘘术。” 云医生没反应，只看着他。 张少白先用手指触碰了一下病人耻骨，选定位置，然后在上正中切口，动作又快又稳。 除了麻醉师神神道道的盯着仪器，手术室里的人都看着张少白，一声不响。 耻骨上膀胱造瘘术主要是为了暂时性解决病人的排尿问题，引流膀胱内的尿液到体外，这是整个再植手术的第一步。 云医生看着张少白的动作，问道：“为什么不用穿刺造瘘套装？” 张少白理所当然道：“我还是第一次在病人身上做这个手术，想试一试传统的方法。” 云医生闻言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忍不住不说话了。 随时医学科技的发展，做耻骨上膀胱造瘘术，已经出现了一次性的穿刺造瘘套装，很多医生都在使用，非常方便好用。 云医生问的就是这个，相比起张少白现在使用的传统方法，使用一次性穿刺造瘘套装，会使手术变得更加简便。 不过张少白的回答也没什么不对的，毕竟一个医生选择使用什么样的技术，是他的自由，只要对病人没有坏处就没问题。 就如同现在做手术已经有缝合器可用，可是有些医生还是更喜欢传统的人手缝合，旁人对此并不能置喙什么……唯一会表示抗议的，只有那些医药代表。 做完尿液引流，张少白放下器械，转头又道：“断离部分。” 这个再植手术的第二步，是要处理断离部分。 小护士把一个容器送上来，断离部分被置于4摄氏度的等渗盐水之中。 张少白将那肉团团取出来，用含0.1%的肝素等渗盐水反复冲洗，包括背动脉、深动脉和海绵--体。 甚至还要轻轻挤压海绵体，将里面的积血挤压出来，直到里面挤出来的都是清澈液体为止，这才算是清创完成。 本来这些工作可以让助手来做，不过一来张少白还是第一次做升值器再植手术，想把所有的程序都自己做一遍，二来则是因为那助手没有主动请缨帮忙的意思，所以张少白也就索性自己来了。 处理断离部分并没有什么难度可言，张少白做得不算快，这也并需要快。 云医生看张少白操作的时候，忍不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虽然这一部分并没有什么技术难度，不过如果换做其他没做过这个的人，就算最终能把事情做出来，整个过程也会显得忙乱，要耗上一阵子，可是像张少白这样做得这么有条有理的，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做的。 张少白在几个人的注视下做好清创后，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角落里的dj小楠，问道：“想吐吗？想吐的话说一声。” dj小楠一直举着手机，脸色不大好看。 他的镜头虽然没对着手术台这边，不过眼睛倒是一直朝着这边瞟的，看着那些血啊肉啊的，实在感觉肠胃不太舒服。 这其实是正常的，没经过医学院几年洗礼的人，基本上都受不了这些东西。 dj小楠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的。” 张少白不管他了，目光转回到男子的下身，对小护士道：“显微眼镜。” 器械护士立即过来，为他戴上显微眼镜。 张少白用橡皮带为升值器残端止血，彻底清创，还和之前处理断端的工序一样，用肝素等渗盐水反复冲洗，使创面干净，并轻轻挤压海绵--体内积血。 做这个工作的时候，张少白突然生出一个感觉，这和小时候在厨房里给母亲帮忙洗猪肠子似乎差不多，用油、生粉和粗盐混在一起，然后搓揉那些猪大肠，使得里面的脏东西都清除干净，还能辟味儿。 “不能想，再想以后就不敢吃猪大肠了。” 那古怪的念头才刚冒头，张少白就很有自制力的控制住了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清创好后，考验技术的时候就开始了。 张少白必须先解剖出升值器的背动脉、深静脉和背神经，还要游离出少许尿道残端，将残端创面修整。 背动脉和背神经都很容易就处理好了，深静脉却缩到很里面，让张少白一顿好找。 “深静脉如果收缩得太厉害，就不用吻合了。” 云医生看着张少白的动作，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张少白没有停下，头也没抬，说道：“想要让病人恢复原本的功能，就必须尽量将它吻合好，我再看看。” 云医生听见张少白这么说，顿时打住不再全劝说了。 那名一助撇了撇嘴，说道：“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尽快把断端缝上，时间拖得越久，存活的可能就越低，术后并发症的可能也越大，你知不知道？” 张少白闻言停下手，抬头看了那人一眼，毫不客气的反怼道：“我是主刀，我自有主张，你有什么意见，等你当上了主刀再说。” “你……” 那一助脸色一变，又想开口。 可是，他旁边的那个同伴已经及时拉住了他，说道：“你休息一下，接下来我来当张医生的助手。” 同时的，云医生也开口了：“手术室里，保持安静。” 那人其实站在手术台前什么都没做，被拉得挪了位置后，恨恨的瞪了张少白一眼，终于还是顾忌云医生的话儿，什么也没再多说。 张少白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终于把那条深静脉找到，忍不住吁了口气，终于要开始做吻合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好猛啊 观察了一下动、静脉的情况，张少白取来f16气囊导尿管，从截断面只尿道外口插入。 然后，再通过近端尿道把导尿管插入膀胱，作为尿道支架和引流尿液用。 同时，还要小心的将离断音镜段的解剖位置和近端音镜断端相应对位，利于之后吻合。 张少白做这些的时候，其他人都看着，因为这里头没有什么技术难度，重要的是小心和仔细，所以花费的时间也比较长。 那名刚换上来的助手干看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主动问一句：“张……张医生，要不我来吧？” “不用！” 张少白摇摇头，继续操作。 事情并不难，他宁愿自己一手做下来。 技术包虽然加载在身上了，可是自己做一遍下来，毕竟不同。 那助手抬头看了看张少白，有点无奈，随之又撇了撇嘴。 在他看来，这年轻小子是在犯倔了，刚才那一点点的“冒犯”已经让他听不进旁人的话儿。 尿道吻合是整个手术中最优先的一步，这是升值器的基本功能，如果尿道吻合不成功，排尿会出现问题，很容易使得升值器在术后遭到感染，引起一连串的并发症，那么整个再植手术就相当于彻底失败了。 “钳！” “剪子！” “纱布！” 张少白对两端尿道稍作游离，并进行了一下修整，将它们剪成斜面。 剪成斜面，是为了增加尿道周面，可更好缝合。 然后，张少白用3-0羊肠线进行间断全层端端吻合。 如果说之前的操作都没有太多的技术难度，那么这个时候，一个医生的能力和技术就开始得到体现和检验了。 云医生和他的两个助手都是整日进出手术室的人，自然有着一份眼光，看见张少白那稳定而灵巧的手，当即忍不住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 在尿道这么细微的周面进行缝合，做得一丝不苟，实在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云医生想了想，觉得如果换自己上去，大概也就只能做成这个样子，甚至还有不如。 那两名助手自觉不论如何做不到张少白这个程度，心里不禁都暗暗惊讶起来：“听说还只是实习医啊，就已经这么猛了吗？怪不得会被人叫做泌尿圣手呢，看来还是有点门道的。” 转眼间，张少白已经把尿道吻合好，又要了4-0尼龙线间断缝合音镜海绵—体和中隔。 都是细致功夫，张少白慢慢做好，尽量不出什么遗漏。 “显微眼镜。” 把手术显微镜架好，准备进行血管吻合。 “9-0号线。” 先进行背浅和背深静脉缝合，张少白打起精神，开始动手。 这才真正考较技术的时候，云医生忍不住走前了一些，准备近距离看清楚。 升值器将来的升值功能恢复得怎么样，完全靠血运通道和神经的吻合好坏程度来决定的。 而且，会不会有术后并发症和后遗症，也与此有直接关联，所以这是整台手术的关键，也是最难点。 那两名助手也都盯着张少白，不管之前张少白在缝合尿道上技术有多牛比，可他毕竟没做过生殖器再植手术，在血管吻合这块极容易出错，绝对是打脸和教做人的好机会。 手术角落的dj小楠已经干等了许久了，因为镜头不能拍摄手术过程，所以他一直在用嘴巴给直播室的网友直播手术过程，逗逼打趣，什么招都用了，好不辛苦，现在看见云医生和那两名助手的状态，他本能的直觉手术已经到了最关键处，所以忍不住对张少白发问：“张医生，网友们都想听你亲口说一说，手术还顺利吗？” 正是关键时候……吵吵什么？ 云医生顿时转头朝dj小楠看了过去，寒芒凛冽。 不过云医生的嘴巴还没张开，张少白已经先一步笑着说：“暂时还算顺利，不过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步了，血管吻合。” “怎么说？” dj小楠赶忙追问，顺带也很不知死活的走前了几步，把摄像头对准了戴着口罩架着显微镜的张少白。 “哇塞，张医生好帅气啊，奴家好喜欢！” “制服诱惑制服诱惑制服诱惑……” “老公，你什么时候下班？” “楼上的小三们别张狂，老公今晚回正房睡。” …… 大半夜里，直播室的人数已经持续增长到了七十万，涌进了不少妹纸，这一波她们开始集体发浪，刷礼物刷得粉红一片。 张少白不知道直播室里的浪潮啊，一边盯着显微眼镜，一边回答：“这么说吧，如果不吻合血管，升值器可能也会存活，但是生存质量不会很好。正常来说，吻合一套音镜背动脉和静脉血管，就足以保证升值器的存活了。但是，升值器是血管最丰富的器官，也是瞬间血流量变化最大的器官……嗯，你们懂的，所以如果想升值器恢复得越好，就越要尽量多的吻合几条血管，以利血液回流，减少局部肿胀，恢复它的生理功能。” 因为这么一句话，直播室里又疯了起来。 “什么你懂的？懂什么呀？人家不懂，张医生说详细的点好吗？”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老公你懂的真多。” “学霸老公懂的东西就是多，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上床。” …… “张医生，还有网友想问问你……” dj小楠看着直播室里的躁动，很高兴啊，还想继续提问，可是这时候云医生不满意了，紧皱眉头对张少白说道：“专心点，别分心说话。” 张少白抬头看了云医生一眼，其实对于主刀医生来说，在手术室说说闲话，反而更有助放松，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人。 而且，张少白的手一直稳得很，完全不受说话的影响，他才刚把两条背静脉缝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听见云医生的话儿，他还是给予尊重，索性打住不说话了。 云医生看见张少白听劝，心里终于有那么点满意了，只觉这个小子还算懂事的，虽然人是狂了一些，不过水平很不错嘛，这也算是有本事的年轻人的通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尽量不破坏软组织的情况下，吻合血管，让升值器的血运通道变得充沛，这并不是容易做到的，不过对于拥有了中级解剖技术包的张少白来说，难度不算大，他完全能应付。 一条、两条、三条……转眼之间，张少白已经缝合好5条背静脉，又用10-0线缝好两条背动脉，又快又好。 那两名助手一直在盯着张少白，他们越看越心惊，张少白对升值器的血管分布实在太熟悉了，随手拈出来就能缝好，如果换做他们来，只怕找出来对准都要花一番功夫的，哪里能做到这么快。 关键是，张少白的缝合技术太好了，仿佛带着一份美感，只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难以转睛。 这是第一次做升值器再植吗？ 怎么可能？ 两人趁着张少白准备换线缝合神经的时候，忍不住抬头对视一眼，相互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浓浓的惊讶。 尼玛，现在新人都好猛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手术成功 最终吻合了两条背动脉，五条背静脉，缝合完成后，张少白开放近端背动脉的无损伤阻断钳，查看一下血运情况。 只见吻合口远端动脉搏动，吻合后的静脉充盈，远端音镜和音镜头立即恢复正常的血色，显然血运正常。 接着，两条背侧神经用10-0号尼龙线吻合，最后音镜筋膜则用5-0尼龙线剪断缝合，外围皮肤则用1-0丝线缝合。 手术的关键部分就算完成了，不过还需要再音镜背部一段作一个纵形全层皮肤切开，减少术后水肿。 “张医生，要不接下来让我收尾吧？” 看着张少白准备换器械，那名助手试探着问了一句。 眼前这个助手和之前那个呛声的助手，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不服气了，他们一直看着张少白把整台手术做下来，之前那点儿挑刺的心早就不复存在。 虽然他们在助手的位置已经做过很多例这种升值器再植的手术，可毕竟不是主刀，要让他们像张少白这样完完整整的做一台再植手术，就目前来说还不可能，因此面对起能把整台手术坐下来的张少白，他们是一点心理优势都没有。 手术室里，其实在一定程度上讲究的就是那些网络小说里所说的强者为尊，不管你在外头有什么样的职称级别，能做手术而且做得好的就是老大，不能做手术的只能靠边站，丝毫没有什么资历可讲。 张少白虽然只是实习医，但是他的技术好，能自己把升值器再植一手一脚的做下来，让一助在旁边全程干看着，就算你说他脾性大犯倔，那他也是倔得起来。 张少白并不知道自己在人家眼里是头小倔驴子，抬头看了那助手一眼，想想整个过程都没给人家助手动手，说不过去，便点了点头，答应：“你来吧。” 微微一顿，他又特地嘱咐道：“做好后，创面加一层油纱布覆盖，纱布稍微加压包扎，音镜放在背伸位，以利血液回流和消肿。” 那助手想了想，连忙点头答应。 张少白让开位置，让助手收尾。 其实这种时候他可以直接离开了，不过因为还是第一次做升值器再植，他想看完整个过程，尽量不出纰漏。 后面的dj小楠看见张少白停了下来，应该是有空做直播了，便问道：“张医生，手术怎么样了？一切……都顺利吗？” 张少白没回头，只点了点头：“一切都顺利，只差一点收尾的工作，手术就做完了。” dj小楠很惊喜啊，问道：“就是说，手术很成功？” 张少白想了想，回答：“暂时来说，是这样的。” “太好了！” dj小楠立即对着手机说了起来：“大家都听到了吧，张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病人的……被救回来了。” 云医生转头看了dj小楠一眼，虽然不喜欢这货在手术室里闹腾，不过他却没有再开口制止。 直播室里，又刷起了礼物雨。 “真牛，断吊都能接回来，果然是圣手啊！” “你真棒，老公，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难倒你了！” “快告诉我，你到底是中心医院还是附属医院的医生，怎么网上一时说你在中心医院，一时又说你在附属医院？” …… 张少白不知道直播室里的事情，对dj小楠问道：“病人的妻子怎么样了？” dj小楠回答：“刚才我已经向台里了解过了，张小姐被拘捕到了警察局，会被控告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罪，具体怎么样还要等病人好了以后，取得他的口供再定。” 张少白闻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夫妻俩闹成这样，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要是那位张小姐被判得重一些，他们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生活在一起。 想到这个，张少白心底那一点点因为手术成功而得到的喜悦感顿时减弱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助手把收尾工作做好，众人一起离开手术室。 “术后尿道扩张，不可忽视，一般要坚持三个月以上，疗效确切……” 张少白一边走，一边对那助手嘱咐。 虽然术后的复健要交到泌尿去，和他没有关系，可他还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一遍，如果这样还出问题，那就真的和她没关系了。 云医生一直站在一旁聆听，听到张少白说起一些只有经验老到的医生才知道的点，他忍不住朝张少白很是认真的看了几眼，非常好奇张少白所知道的这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学校里教的？ 难道他家里有什么亲朋好友是干泌尿的？ 云医生猜不出来，从医这么多年，张少白还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惊讶的年轻人。 虽然他心里还是不满意张少白那“泌尿圣手”的称号，不过经过这么一遭，却也不会太反感了。 离开手术室后，dj小楠拉着张少白去了一趟住院区，看了一眼仍然麻醉未醒的病人，这才结束了直播。 网友们又刷了一波礼物，直到直播结束的时候，直播室里已经有超过九十万人。 直播结束后，dj小楠和其他电台的人很快告别张少白，离开了医院。 张少白看看时间，索性也不走了，直接在休息室里找了张床，倒头就睡。 他睡觉的时候，网路上关于电台上发生的事情，再一次登上了热搜。 各大媒体也都有所报道，一个因为感情纠纷而剪断了自家老公的女人，打电话到电台求助，最终在主持人和嘉宾的劝说下去了医院，从而让丈夫获救，并且有望恢复。 这样的新闻，绝对是天然带着喜闻乐见的属性，八卦点和噱头都有了，非常吸引人眼球。 作为电台节目的嘉宾，以及主刀手术的医生，张少白的名字随之也出现在各大媒体上，狠狠的出了一把风头。 “当啷啷……” 张少白正睡得深沉，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他睡眼惺忪的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 “少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最近的新闻真的很多啊！” 话筒里，第一时间传来父亲的声音。 第二百一十六章 惊动父亲 “什么？” 张少白还有点脑子不清醒，听见父亲的话儿，不禁反问一句：“爸，你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还早啊，我已经在车上了。” 张近程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又说道：“刚听你郭叔叔汇报工作，没想到居然汇报起你的事情了，我说啊，你郭叔叔要是不注意，恐怕你给我放了卫星我都不知道呢。” 张少白很清楚父亲的工作模式，经常要往来省内各市处理工作，而且每次都必须保密行程，所以起得很早，睡得很少，就算再困也只能在车上眯一会儿，非常辛苦。 说了这么两句话，张少白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问道：“爸，你直说什么事情吧？” 张近程问道：“你是不是在网上被传作泌尿圣手？你是不是在抢救室制服歹徒被市里表扬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电台做节目，遇到一个妻子伤害丈夫的事情？然后你是不是直播做手术了？这些事情现在在网上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你知道吗？” 张少白才醒悟到是怎么一回事儿：“是，这些都有，昨天晚上……做完手术我就睡了，没上网看。” 微微一顿，他又问：“爸，我……这些事情，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有一位省内要员的父亲，其实并没有常人想象中那么风光和舒坦，不论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谨言慎行，顾忌影响。 小的时候，张少白和哥哥张少明上学，必须隐姓埋名，什么跟母姓，什么谐音姓，什么复姓……都用过，反正就是不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父母是谁。 哥哥刚上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曾在班里和别的同学吵嘴，攀比着“我家谁谁谁是解放军”之类，然后比着比着，他吼了一句我爸是谁谁谁，是很大的官，当天晚上就被揍了个半死，不久后转学去了别处。 中间有好几次特殊时期，他们甚至要住宿在别人家里，常常几个月看不见自己的父母。 哥哥张少明曾经开过一个玩笑，说是有时候他差点都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毕竟平常在学校用惯了假名，真名如果猛地被叫起来，反而会反应不过来。 长大后，参加工作，情况好些了，可兄弟俩仍要尽量隐瞒身份。 他们的档案上，父母那一栏填写的名字，不是张近程和唐燕妮，而是张山和唐娟。 对于这些种种，兄弟俩从小到大一直被迫的承受着，心里也曾有过埋怨，可是最终只能渐渐麻木、习惯，毕竟说白了，父亲一直做的都是纪00委一线的工作，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所以，现在遇到什么事情，张少白首先考虑的，是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张近程笑道：“你的档案早就已经被省里锁定了，没有什么影响。” 张少白顿时放心了，别自己在外头浪，一不小心给父亲招惹麻烦就不好了。 张近程又说：“可是我很好奇啊，你才刚进医院实习三个月，怎么就已经被传为泌尿圣手了？还有，你怎么去了中心医院？” 张少白想了想：“我做手术还不错，正巧又遇上了一个大明星病人，所以就被网上那些人给捧起来。至于中心医院那边……我是去交流的。” 张近程又问：“那在抢救室里制服歹徒呢？你什么时候懂武术的？” 这一点的确来得是有些突兀，张少白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一波：“中间跟人学过一段，师父夸我有天赋，学得很快很好，那天正巧遇上了，所以就……闹成这样了。” 又是正巧……好没有说服力。 张近程追问：“你跟谁学的？师父叫什么名字？” 张少白只能扯起了网络小说那一套硬挺：“师父是高人，说了不准我泄露半句的，我不能说。” 电话那头的张近程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说：“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别以为学了一点三脚猫功夫就乱来，以后遇上这种事情，能躲就躲。” 这就像一个普通父亲对儿子说的话儿了，张少白听了有点感动，在他的印象中，自家老子一直是严厉的，很少会说这样的话儿，所以他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爸爸。” 张近程又说：“你妈妈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我劝你呀，最好自己给她打电话去坦白，否则她要是知道了，怕是你可没那么容易对付过去。” 哥哥在军队里已经没了消息，没办法联系，所以平常母亲就尽盯着他“关心”了，如果真知道他干出在抢救室制服歹徒的事情，分分钟要他立即赶到省城去，提溜着他的耳朵嘱咐他以后不能多事。 张少白这才想起这一茬儿，连忙说：“我会给妈妈打电话的。” 张近程想了想，又说：“鹏市里面有些人是我的老部下，虽然他们见你的次数不多，不过肯定还是有人能记起来的，你现在出了这样的风头，他们恐怕会认出你来，你自己要谨慎些，如果有什么应付不来的，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 张少白知道父亲在鹏市也呆了好几年，共过事的人不少，有些人是见过他的，现在他这么“火”，被人认出来也不出奇。 “看来以后我还要多关心关心我们家的小儿子了，这么能折腾，怎么以前都不知道？” 张近程半开玩笑的说道：“才工作三个月，就闯出了诺大的名头，再这么下去，可不敢让你再在广南呆了，免得别人说我这个纪））委））书00记给儿子扯虎皮大旗。” 张少白连忙保证：“我以后尽量低调。” 他可不想离开鹏市，事业正遂，还谈着恋爱呢，怎么能走？ “也不用这样嘛，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只要问心无愧，我们什么都不怕，知道了吗？” 张近程提醒了儿子，又怕折了儿子锐气，语重心长的又道：“爸爸主要是担心你的安全，你不像你哥哥，在军队里什么都不用怕，我就怕你被那些铤而走险的人盯上，所以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知道了，爸！” 第二百一十七章 稿费到账 和父亲通完电话，看看时间，已经快到早上六点。 张少白被这一通电话搅得睡意全无，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梳洗过后晃悠悠的去食堂吃个早餐。 一路上，遇到许多医院里的医务人员，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会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打量一下。 就连那做早点的大师父，也很客气的对他招呼了一声：“张医生，早上好。” 张医生想了想，知道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成了“名人”，至少在医院里他是人尽皆知了。 捧着早餐，坐到一旁慢慢吃着，手机上突然“叮咚”的响了一声，随即屏幕亮了起来。 那是消息提示音，张少白随手看了一眼，发现是来自银行app的通知，说是有一笔钱到账了。 张少白把手机拿起来，打开银行app，查看起来。 让他吓了一跳的是，这一笔到账的钱居然有一百多万。 我靠，怎么回事儿？ 张少白连忙看了看这笔钱的来源方，居然是悦文集团，他突然就有点明白了，这敢情是稿费？ 一百多万？稿费？ 张少白彻底懵了，他也想象过《鬼吹灯》的稿费会很多，可却不知道会这么多，这大大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这怎么会？ 不会是搞错了吧？ 张少白回过神来，连忙打开作家app，查看后台。 仔细研究了一下稿费构成后，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他的稿费中，有三十多万是电子稿费和打赏，而另外的六十多万将近七十万，则是实体稿费。 《鬼吹灯》的实体书出了两本，十万首印，每本稿费差不多就是三十多万的样子，加起来就是六十多万了。 “看来还是实体赚钱啊！” 张少白轻声感慨，又看了一下电子稿费和打赏的构成，其中是一半一半的样子，电子稿费十多万，打赏十多万。 可以说，如果不是有网友打赏支持，电子版的稿费比起实体的，真是差距好大。 当然，张少白也明白网络小说的优势在于门槛低，字数可以写得很长很长，现在《鬼吹灯》的字数还少，等到字数多了，稿费会有大爆炸，虽然不能说追上实体稿费，不过也会是一份很不错的收入。 不过不管怎么说，突然有了这一百多万的收入，简直让张少白又惊又喜，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啊，况且还是靠自己挣的。 想了想，张少白觉得这事儿要汇报一下，连忙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通，他把事情一说，那一头父亲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后才问道：“你是说，你写的小说，拿到了一百多万的稿费？” “是，刚刚到账的。” 张少白老实回答，这么大一笔钱，想要安心去花，不论如何要先通过老爸这一关。 父亲又沉默了，又过了一会儿才说：“好，我知道了，既然是稿费，应该没问题，我会找人去核查一下。” “那这钱……我能花了？” 张少白试探着问了一句。 父亲说道：“你自己赚来的钱，你自己决定吧，不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要好好把握花钱的分寸。” 张少白就等着这一句呢，后半句劝诫自动省略了，连忙应了句“我知道了”，然后欣然挂线。 把电话从耳边拿下，张少白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一百多万发着金光的数字，心里喜滋滋的。 他觉得自己要尽快去弄辆车了，有了车去哪里都方便，上下班也更从容。 最重要的，以后和自家女票外出，就不需要等车了。 吃完早餐，张少白回到急诊，准备工作。 今天急诊的一众医生和护士看到他，都很是亲切，笑容满面。 张少白明白这是最近几天的事情在起作用，所以摆正态度，还和以前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不骄不躁。 “张医生，今天有好几个病人送到我们急诊来了，指明要你给他们进行手术。” 护士长王丽娟过来了，给张少白递来几分病历，她原本一直称呼张少白“小张医生”的，今天把“小”字去了，显得郑重了不少。 “王姐，您以后还是叫我小张吧，我听习惯了。” 张少白接过那几分病历，翻了翻，随即有点无语了，这几份病历的病人，不是白膜撕裂，就是睾00丸受创，这特么全是下半身的手术，完完全全应该送去泌尿外科去的，根本轮不到急诊，这也不应该看急诊。 看来他泌尿圣手的光环又在发生作用了，张少白想了想，试探着问道：“王姐，这应该去泌尿那边啊，你不劝劝？” 王丽娟白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直播了一次手术，现在这些人都慕名而来了，就堵在我们急诊外面不肯走，我们能怎么样？” 张少白无语了，想了想后，说道：“好，那这几个就送进来吧，不过之后的就不能再接了，这毕竟不是我们急诊的事儿，抢了人家泌尿的病人，人家会有意见的。” 过了一会儿，张少白进了手术室，任正非和袁芳也早就在里面准备好了。 “今天这个……做的是白膜缝合？” 任正非和袁芳一直跟着张少白做断指再植和跟腱重建，这是手外的手术，现在突然转到泌尿去了，他们都有点不适应。 “小张医生是泌尿圣手嘛，一大早就有好多人堵我们急诊的大门了。” 今天来手术的小护士是陈文英，和张少白很熟络，平常在投喂群非常有面子，所以听见袁芳的话儿，她第一时间就笑着说了。 张少白自嘲一笑，说道：“今天任务有点重，早上有三例白膜缝合，其中一例时间有点长了，超过半年，可能会困难点。然后还有一例**需要切除的……嗯，我们尽量上午就把这四台手术做完，下午再看看有没有断指再植的，如果有，老任你可以试试上手。” 一听张少白说准备上午做四台手术，任正非和袁芳心里就当场“咯噔”了一下，连续这么在手术室里呆着，可是很考验人的意志力的，不是说身体上的累，主要是精神紧张而导致的疲惫，非常折磨人。 不过等听到张少白说下午找断指再植做，让任正非上手，他们俩顿时又精神一振起来，开玩笑，这是主刀给机会啊。 像他们这样的小住院医，如果换在其他人的手底下，就算再熬个几年也是不能上手的，现在张少白愿意让他们上手，简直就是大好机遇啊。 霎那间，两人看着张少白，尤其任正非，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士为知己者死的神色，准备今天拼了，一口气把这四台手术做下来，然后下午就可以做断指再植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走偏了 张少白一口气做了三例白膜缝合，平均每一例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算是比较正常的手术用时。 以张少白拥有中级白膜缝合技术包的水平，普通的白膜缝合手术应该是很快能做好的，第一、第二例他才用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完成了，反而第三例有点麻烦，花了比较多的时间。 因为那个患者受伤太久，讳疾忌医没去医院医治，一直干拖着，导致白膜收缩，直到在网上看到了张少白泌尿圣手的新闻，这才赶来医院。 因此，张少白除了要为他缝合破损处，还要花时间矫形，尽量让器官恢复正常，最后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把手术做下来。 第四个患者需要进行的是睾00丸切除手术，张少白向系统兑换了初级的技术包，花了80奖励点。 他做手术的中途，云医生也进了手术室，站在旁边看着。 这原本是应该转到泌尿去的病人，张少白截了下来，所以看到云医生出现，他也难免有点小愧疚，只能假装专注于手术，对云医生视而不见。 其实睾00丸切除并不难，主要是先将精索结扎切断，然后再进行切除，手术并不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 云医生在旁边看了没多久，张少白就已经完成手术了，然后交给任正非和袁芳收尾，他自己径自离开手术室。 云医生也跟了出来，问道：“有没有兴趣转到我们泌尿来？” 张少白原本是想着避开云医生的，没想到人家居然跟上来了，闻言只能摇头：“我觉得急诊挺好了，没打算去别的科室。” 云医生看起来不是太擅长交际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你的手术做得很不错，看来在泌尿这方面是下过功夫的，如果不来泌尿，有点浪费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张少白洗完手，一边快步走开，一边笑着敷衍：“谢谢你的夸奖，云医生，不过我还是想留在急诊。” 云医生看了一样张少白离开的背影，有点无奈的轻叹一口气，终于也朝着手术区外走去。 张少白离开手术区，刚觉得能松一口气了，没想到却迎面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看见他，立即就笑着说了：“正想找你呢，没想到你就出来了。” “何主任！” 张少白怔了一怔后，只能停下步子，打招呼。 何堂生亲切的端着笑脸，问道：“刚做完手术？” “嗯！” 张少白点点头。 他知道何堂生过来找他肯定有事儿，所以也不说什么，等着何堂生说话。 何堂生问道：“去滨海学习的事情，你们主任跟你说了吧？” “说了！” 张少白再次点头，同时又感谢一句：“何主任，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不客气。” 何堂生摆了摆手，语重心长道：“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你在这方面有天赋，有这样的机会，我肯定要为你争取的。” 能说什么啊，只能再次感谢了。 “谢谢！” 张少白能感觉得到对方的善意，虽然他不会转到骨科去，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对你好，总不能不知道感恩吧。 何堂生说道：“你准备一下，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去滨海的，卡特杜撸多教授可是当今世界上跟腱重建方面的专家，能亲眼看一次他手术的过程，对你的帮助是很大的，你要好好把握。” “我知道了。” 张少白连忙点头答应。 之前听关安山说过这件事情后，他已经私底下在网上搜索过这个卡特杜撸多教授的信息，这位米国来的教授可是个大牛人，跟腱重建方面的专家，拥有自己的研究中心和诊所，世界上许多运动明星都是他的患者，可以说是他代表着这个领域的最顶尖水平。 能去看他的手术，而且还是近距离的观看，这绝对是很好的学习机会。 张少白虽然自认为自己的手术已经做得很不错，可是他更想知道自己和世界顶尖水平的差距，所以他自从弄清楚了卡特杜撸多教授是什么人后，对这次滨海之行一直满怀期待。 何堂生很满意张少白的乖巧，一边暗赞孺子可教的同时，一边笑着拍了拍张少白肩膀，又说：“听说你昨天晚上做了个升值器再植手术？” 这手术是直播的，这么一个上午过去，大概已经传遍整个医院了。 张少白坦然回答：“是，正好参加一档电台节目，遇上了。” 何堂生问道：“手术做得怎么样？” 张少白据实回答：“应该还算是成功的，至于预后怎么样，要看复健了。” 何堂生沉吟了一下，正色道：“升值器再植的确也不容易，不过我觉得，你在肌腱缝合和跟腱重建上更有天赋，年轻人一定要专注，千万别走偏了。” 听见这话儿，张少白有点哭笑不得了。 跟腱重建是跟腱重建，升值器再植是升值器再植，怎么自己做一个升值器再植就算是走偏了呢？ 当然，这想法只能在脑子滚一滚，看着何堂生一脸严肃的样子，张少白可不敢辩解什么，只能小虚伪的点头受教：“我明白了，何主任，谢谢您的指点。” 何大主任不知道眼前这小子心里的小九九啊，看着他一脸纯良的样子，更觉得这孺子可教了，真恨不得一把就把他拉到膝下，好好调教。 两人又聊了几句，何堂生趁着这个机会和张少白交换了电话号码和微信号，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张少白急急忙忙回到休息室换了身衣服，然后赶到食堂去，和自家女票共进午餐。 “下午什么时候下班？” 张少白一边吃饭，一边问自家女票。 王嘉怡抬头看着他：“四点啊，你呢？” “我也是。” 张少白压低了一点声音道：“下班以后我有点事儿，想你陪我一起去做，好不好？” 王嘉怡眨了眨眼睛：“什么事儿？” 张少白故意卖关子：“到时候去了你就知道了。” 王嘉怡也不多问了：“那行，到时候我们在外面的冷饮店等。” 就喜欢这样的，不说就不追问，这样才有神秘感。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这是什么车? 下午，做完两台断指再植，张少白踏着准准的下班时间，来到了门外冷饮店。 那家小店在医院一侧的拐角处，平时人不多，张少白走进去的时候，王嘉怡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才一个晚上没见，你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王嘉怡正在收听着昨天电台节目的重播，《深夜医馆》这一期的音频，被放到了网上，收听人数众多。 “弄得我昨天晚上一直忙到差不多四点才睡的呢。” 张少白没好气的答应一句，说道：“我们走吧。” 王嘉怡摘下耳机，很听话的起身了，问道：“我们去哪儿？” “买车！” 张少白志得意满的回答。 ……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一起走进了福特的4s店。 4s店里，张少白领着王嘉怡直接走到一台白色的f150前面，问道：“这台车怎么样？” 王嘉怡对车子的兴趣不大，不过看着那高头大马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喜欢的，反问道：“你很喜欢这车吗？” 张少白笑道：“以前在网上经常看，觉得这车很得劲儿，一直想买一台。” “哦，挺好的，你喜欢就行。” 王嘉怡一边打量着车子，一边点点头。 张少白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说道：“来，进去试一试。” 王嘉怡坐了进去，张少白关上车门，连忙绕到另一边，坐进了驾驶座。 “嗯，挺不错的，车身真高。” 王嘉怡坐在车子里，感受了一下，给出评价。 这台车子是店里的样子，装了很多例如探灯之类的东西，连轮胎都是改了大几号的，所以车身也被抬高，人坐进去显得特别高大。 两人正摆弄着车里面的一些小东西，一名女销售走了过来，问道：“两位，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今天店里的人有点多，销售们都各自忙碌着，女销售其实早就留意到张少白和王嘉怡了，只是没分得出身来招呼他们，直到这时候才过来了。 张少白笑了笑，说道：“我们想买车，不过要先看看，你先忙其他的，让我们商量一阵，待会儿再叫你。” 听见张少白说“我们”，王嘉怡忍不住甜甜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那女销售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两位是一对，听张少白这么说，她笑着点点头，先分别给张少白和王嘉怡递了两张名片，说道：“没问题，两位慢慢看，看好了记得叫我，我的名字就在名片上，叫做赵雯。” 说完，女销售干脆得很，转身就走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张少白和王嘉怡收好名片，又再摆弄车里的东西，一边摆弄一边聊着，说说哪儿好，哪儿不好，就跟小两口在菜市场上买菜挑挑拣拣一样。 女销售走远以后，又接待了一对小夫妻，非常热情的了解情况并介绍着车子的性能，不过她的目光时不时会瞟向张少白和王嘉怡这边，随时等待他们叫人。 那对小夫妻是来看家用车的，两人意见有点不统一，女的喜欢小房车，男的却更喜欢suv，准备两辆车都看一下，试一下，做对比。 女销售聆听着小夫妻俩的讨论，脸上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不过她已经觉得眼前这单生意可能今天做不下来了。 连车型都没有具体看好，说明对方今天主要是来看看而已。 而且，就她这么和这对小夫妻交谈了一阵子，已经有点摸清底细了。 这对小夫妻显然不是富豪大款，不是那种会冲动消费的客人，所以这事儿回头且有得商量呢，不可能当场定得下来。 所以，女销售的注意力就更多的放在张少白和王嘉怡那边。 那台f150五十万起步，两个年轻人一来就直奔着去了，目标明确，看上去更有戏一点。 小夫妻俩一直坐在赵雯的面前讨论着两款车的优劣，时不时问些问题，进行对比。 赵雯心里其实有点烦腻，这一台是小房车，一台是suv，根本不是一样东西，真不能平行对比的。 不过，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汽车销售，赵雯还是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耐心的对客人进行着讲解，嘴角一直挂着和气的笑容。 “谢谢你，赵经理，我们回头再商量一下，如果决定要买的话，一定找你。” 果然，临了，那位丈夫很诚恳的说了一句话，就和妻子站了起来，拿着从赵雯这儿得到的一叠资料，准备离开。 赵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客人，眼前这对并不算什么，属于正常的，所以她连忙递上名片，说道：“好，你们回去再确定一下，如果有决定，尽管给我打电话。嗯，名片上有我的微信，你们可以加一下，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在微信上问，我会尽快回答你们的。” 小夫妻俩接过名片，心满意足了，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候，张少白在那边招呼了：“赵经理，请您过来一下。” 赵雯觉得单子来了，心中一喜，顿时有点不淡定的应了一声“好的”，然后急急忙忙的对小夫妻俩致歉道：“不好意思，那边是先来的，我刚才先招呼了你们，这回儿他们喊我呢，我就不送你们出去，抱歉。” “没关系，你忙吧。” 小夫妻俩连忙摆手，以示大方。 赵雯转身就朝张少白那边走了过去，问道：“你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张少白笑了笑，说道：“我想买这车，什么时候能提车？” 赵雯也笑了，看来这单有戏了，真容易啊，都没费什么功夫，就跟自己撞上来的一样。 脑子里很快转了转，赵雯说道：“提车最快要明天……嗯，可能不行，加载一下软件方面的东西，要两天的” “两天啊……” 张少白沉吟了一下，试探指了指身下这台车子，问道：“如果我就要这一台呢？” “嗯？” 赵雯怔了一怔，随即实话实说道：“这个倒是可以立即提车的……嗯，不过这台车子是我们样子，顶配，还装了很多东西，可能要被原车价贵一点。” 张少白想了想：“没问题啊，那就它了，开单子吧！” 赵雯不无欣喜的问道：“先生，您是全款还是贷款？” 张医生豪气干云：“全款！” 赵雯目露崇拜，笑道：“全款的话我们还有优惠，你们到我办公室来细谈吧！” 张少白和王嘉怡没什么问题，跟着赵雯进办公室去了。 刚才那对小夫妻俩没有立即走，一直在附近游荡着，赵雯和张少白的对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等赵雯和张少白离开后，他们这才走到f150的面前，看了起来。 那位妻子对车子了解不多，看着f150高大的车身和铮亮的车身，忍不住摸了摸，发出感慨：“老公，这是什么车子？好像很阔气呢！” 第二百二十章 车子+回家+青铜小印 大半个小时后，张少白满意的驾驶着他的新车从4s店出来，王嘉怡就坐在副驾驶座上。 虽然是样车，可是提车前，女销售赵雯亲自监督修理师傅们把车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非常上心。 像张少白出手这么爽快的客人，赵雯不是没有遇到过，不过爽快的同时却完全不需要她接待的，这算是头一次。 越是有钱的客人，越是要陪着小心，因为气性大啊，可是这个小年轻领着自己的女朋友来看了，然后就直接开单子了，一点也不墨迹。 这单做得轻易、爽快，赵雯自然也要对后面的事情多上心，不能白赚这提成啊。 “免费换十次机油，车子大件都有保修，论坛有一年保修……” 赵雯在张少白提车前详细的说了许多，很多都是她向老板申请送的。 毕竟这是样车，比原车贵了十万。 而且张少白和其他那些客人不一样，完全不会问什么“能不能便宜点”啊，或者是“有没有什么东西送”啊之类的话儿。 问那话儿的都是外行，车价一般很透明，没办法赚太深，4s店要赚的是各种加载配置的费用，还有就是服务费。 遇上什么也不懂的客人，有些黑心的销售只会往狠里弄，绝不手软。 张少白早就有驾照了，这是他头一次有自己的车子，而且车子旁边还坐着自家女票，人生至此，别提多得意了。 “怎么样，这车感觉还行吧？” 张少白之前加载过一个业余车手套餐，车子开得又稳又好，车子里一点颠簸都没有。 王嘉怡点点头：“很好啊，而且位置坐得高，视野也很不错。” 张少白问道：“你想不想去我家看看？” “你家？” 王嘉怡怔了一怔，随即她那张清冷的脸上很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扭捏的神色来：“我……我没有准备呢！” “准备？” 张少白先有点错愕，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伸手牵起自家女票略有点冰凉的手，笑道：“有什么可准备的，我爸妈都不在家。” “啊？” 王嘉怡转头看向张少白。 张少白解释道：“我爸妈都在广城工作，平时不回家的，我哥在部队里，据说是特殊部门，所以两年没消息了，现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我都很少回去的。” 王嘉怡恍然了，点点头：“那好啊，你带我去看看。” 然后，她难得的又开了句玩笑：“以后你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我就上你家找你爸妈去。” 张少白闻言好笑，问道：“那你先说说，什么样的事情算是对不起你的事儿？” 王嘉怡笑了笑：“你自己想啊。” …… 两人开着玩笑，很快就来到张家的小院子。 “你家怎么在这里？” 王嘉怡没想到在鹏市的市中心，居然还有这么一栋小院落。 张少白指了指左近，说道：“这是我家的祖屋，原本附近是一条村落，那边还有我们村子的祠堂呢！村子里的其他人早就建了小楼了，后来又遇上旧城改造，那些楼房也都拆了，建成了高楼大厦。就我爷爷念旧，舍不得拆，一直留着这么一个小院子，现在反倒显得珍贵了。” 王嘉怡明白了，现在鹏市各处都在进行旧城改造，很多城中村的村民们一夜之间成了亿万富翁，这样的新闻时常可见，已不出奇。 王嘉怡虽然平时不太关注这类事情，不过她也知道张少白家里能保留这么个院落，很不容易。 张少白对这院子很有感情，半开玩笑的对王嘉怡说：“爷爷临终的时候留下遗嘱，说要把这院子给我，所以啊，以后我们结婚了，很有可能就住在这里了，你要好好看看。” 王嘉怡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的玩笑话儿，自顾自在周围看了起来。 张少白进了屋，上楼到自己房间里找出一个小玩意儿，又拿了下来，走向王嘉怡：“我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 王嘉怡好奇的看过来。 张少白拿出一个青铜小印来，递给王嘉怡：“送给你。” “这是什么？” 王嘉怡接过去，打量了起来。 那小印只有拇指大小，是青铜制成，印上有一头古朴的龙形，底面则有一片铭文，字很小，如果没有放大镜根本看不清楚。 虽然不知道这小印是什么东西，不过王嘉怡能看得出来，这青铜小印应该是古物，看样子价值不菲，所以她好奇的抬起头看着张少白，等他解释。 张少白笑着说道：“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古物件儿，据说上面刻着一篇向上天祈求平安的铭文，我小时候一直戴在身上辟邪，现在送给你了，算是……嗯，算是我们俩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王嘉怡有点想笑，这都什么年代，还定情信物。 “我帮你挂上吧？” 张少白主动拿起青铜小印，为王嘉怡挂上。 小印上面有一条铜链子，刚好能挂到脖子上。 一边挂的时候，张少白一边半开玩笑的把之前王嘉怡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挂上这个，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你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我就上你家找你爸妈去。” 王嘉怡没搭理他，看了一眼胸前的小印，看起来还挺好看的，说道：“快带我进去参观一下。” “好啊！” 张少白领着王嘉怡往里走，又问：“你什么时候带我到你家去参观一下？” 王嘉怡想了想，说道：“等我家没人吧。” “这多不好啊！” 张少白打蛇随棍上：“既然去了，当然要拜访一下叔叔阿姨嘛，为什么要等没人啊？” 王嘉怡说：“等过了实习期再说，免得他们担心我吃亏，到时候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们反而不能好好处了。” 张少白领着王嘉怡把家里参观了一遍，最后去了他自己的房间，说道：“这就是我的房间了，你上床坐坐，我床特别软，特别舒服呢。” 王嘉怡冰雪聪明，撇了搞怪的张少白一眼，当然不会中计，径自在书桌前坐下来了。 张少白见计不得授，又生一计，自己往床上躺去：“昨天睡得晚，今早又起得早，真困啊！” 王嘉怡没应声，张少白又说：“现在还早，要不让我睡一会儿，到了七点的时候，我们再出去吃饭，怎么样？” “好呀，你睡吧，到点了我叫你。” 王嘉怡看了看张少白的书桌，抽出一本医科的书籍，翻看起来。 张少白看着自家女票好看的侧脸，贼心不死道：“媳妇儿，你不来躺一下吗？” 王嘉怡认真看书：“我不累。” 张少白无奈，尽最后的努力问道：“要不你也来躺一下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干。” 王嘉怡似乎想起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少白傻眼了，问道：“你笑什么？” 王嘉怡边笑边说道：“我以前看过一书本，说男生骗女生上床有几大谎言，其中一条就是你现在说的这个。” 张少白被闹得那个面红耳赤啊，只觉得不是国军不努力，而是gong军太狡猾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要求换嘉宾 没能把自家女票骗上床，张少白只能老老实实的爬起来，驾车带着自家女票离开小院。 两个人先吃了一顿火锅，再看一场电影，然后张少白才把王嘉怡送回家里。 不得不说，有车的优势又一次得到体现，临别时两人在车上热吻，可比在大树下偷偷摸摸有安全感多了。 张少白的色胆随着安全感的增加而增长，甚至把手伸到自家女票的腰上，狠狠的摸了两把。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就是克制，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其实由始至终王嘉怡都没反抗，张少白克制了以后，心里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再进一步，自家女票可能也不会拒绝的。 王嘉怡下车之前，张少白又把自己即将去滨海学习的事情说了，王嘉怡想了想，只说了一句，差点把张少白融化了：“要去一个星期啊？那我可就找不到人一起吃饭了，你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哦。” 把王嘉怡送回家以后，张少白直接赶到电台去。 他还要继续去《深夜医馆》当嘉宾，之前签订的合约是五天的。 张少白熟门熟路的走进电台所在的大楼，来到《深夜医馆》节目组的办公室，正想进门后就给里面的人打招呼，可没想到今天深夜医馆节目组居然有不少人，他才刚说了一句“大家好”，里面所有人都错愕的朝他看了过来，办公室里也好像一瞬间被冻住一样，气氛凝固。 这是……在开会？ 张少白有点小尴尬啊，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笑道：“不好意思，我来得有点早了……不知道你们在开会，唔，你们继续，我到外面去等。” 说完，他转身就想离开，到外面等一会儿。 “张医生，您请进来。” 制作人农汉光回过神来后，对张少白出声招呼。 张少白只能停下脚步，重新转身走回来。 农汉光拉着张少白，对办公室里正在开会的众人介绍：“这位就是张少白张医生，昨天我们的节目嘉宾就是他。” 然后，他又对张少白说：“昨天节目上发生的事情有点太突然，也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我们正在进行讨论，这位是我们的郭副台长。” 那位“郭副台长”就坐在办公室的主位上，张少白听见农汉光的介绍，朝他点了点头，他也朝张少白点了点头：“张医生既然来了，那也坐在一旁听一听吧！” 张少白只能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郭副台长等张少白坐下后，才又对一个稍微瘦削一点的高个子男人说道：“小黎，你继续说。” 那个“小黎”看了农汉光一眼，说道：“现在台长已经被市里叫了过去，这么晚都没个消息回来，虽然不知道最终会有什么结果，可是《深夜医馆》昨天晚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很危险的。其实，昨天晚上的是事情完全可以避免，只要在接听电话前先加一道甄选的程序就能做到，偏偏我们没有这么做，所以这是失误，这样的失误如果再发生，会毁掉我们的节目，我希望台里能把节目交给我全权负责。” “黎文长，之前我们已经说好了，这节目暂时让我来负责，你现在出尔反尔，算是什么意思？” 农汉光没等郭副台长作出回应，就忍不住先说话了。 听见“黎文长”这个名字，张少白不禁回想起昨天在洗手间“偷听”到的对话，看来眼前这个瘦削的男人，应该就是《深夜医馆》的另一名制作人，和农汉光不对付的那个人。 黎文长面对农汉光的质问，他表现得很冷静：“没错，之前我们因为蔡医生加价的这件事情上有意见分歧，所以我才说把节目暂时交给你来负责，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我还怎么能袖手旁观？” “出了什么样的事儿了？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请你不要乱说。” 农汉光的语声中带着气愤，和黎文长完全是两个样。 张少白在旁边看着，不说做节目的能力怎么样，单从情商这一项来说，农汉光就已经输一截了。 黎文长说道：“你们这样是会毁了《深夜医馆》的，我怎么能放任不管？” 农汉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黎文长，你被太过分了，且不说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就算有也轮不到你说话，我现在是负责人，我会向台里交代。” 当着领导的面拍桌子，这种事情连张少白都觉得尴尬，怎么能这么干呢？ 果然，郭副台长的眼底几乎为不可察的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开口道：“小农，你先坐下，别激动嘛，小黎也是关心节目，你们既然都是节目的制作人，就应该同心协力，现在这样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农汉光被领导这么一说，顿时没趣了，只能忿忿的重新坐下。 黎文长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郭副台长问道：“昨天的收听率有多少？” 说到这个，农汉光就有底气了：“收听率最高超过5%，网上超过五十万人即时收听，重播破百万。” 黎文长插嘴道：“这是特殊情况，遇上这样的事情，这些数据很正常。” 农汉光皱眉反击：“你见过哪一档深夜节目有这样的收听率？” 黎文长冷笑：“如果这一次我们的节目被市里叫停，我想你就没有这么大的口气说这样的话儿。” “你……” 农汉光轻易的又被激的急眼了，郭副台长连忙叫停，说道：“都给我住口！这像什么话啊？一开口就吵，我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哼，我问，你们回答，没问到的谁也别说话！” 微微一顿，郭副台长看向黎文长，问道：“你说说，如果把节目交给你，你准备怎么办？” 听见这话儿，农汉光眼睛一瞪，又忍不住了，可郭副台长目光狠狠的扫了他一眼，他到嘴的话儿最终只能重新咽下去，不敢吭声了。 黎文长得意的瞟了农汉光一眼，才说道：“我要求节目嘉宾应该立即换人，换回蔡医生，我已经和他沟通过了，好说歹说，他愿意不加价，继续做我们节目的嘉宾。” 第二百二十二章 预售成绩惊人 听了这么一会儿，张少白大概听明白了，昨天节目上发生的事情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电台的台长都被叫到市里去了，具体是个什么结果，还不知道。 不过，只看台长这么晚还被“扣”在市里没回来，连消息都没有，就不容乐观，所以才有了眼前的这个会议。 那个黎文长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拿回《深夜医馆》的控制权，而且还要换回节目的嘉宾。 张少白对做节目嘉宾这件事情并很上心，反而感觉有点浪费时间，如果不是答应了张思成，他都不大想过来，因此听见黎文长的话儿，他也没有太在意。 反倒是农汉光一听，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毛了，说道：“我们节目改版才刚做了一期，现在就说要换人，怎么可能？” 黎文长道：“之前蔡医生做我们的节目嘉宾时，在听众之中的口碑一直很好，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把他请回来我觉得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说时，他朝着张少白这边看了一眼，接着道：“张医生的确年轻有为，不过和蔡医生比起来，或许在经验上还是有所欠缺的，所以我觉得应该把蔡医生请回来。” 这就是通过质疑张少白的年纪而质疑张少白的医术了，算是普通人中比较普遍的对医生的看法。 农汉光辩驳道：“张医生的年纪虽然轻，但他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昨天我们的手术直播吸引了超过七十万人观看，人气很高。” 黎文长接口道：“我们这个是专业性质的节目，需要的是专业意见，不是比的人气，我认为蔡医生的经验对我们节目今后的发展更有好处。” “你……” 农汉光闻言立即想要回嘴，可是郭副台长看不下去了，两人这么一直吵，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又是一拍桌子，喝道：“都别吵了！” 农汉光不禁打住了。 黎文长看了农汉光一眼，也不再说话。 郭副台长冷冷看了看像是斗鸡似的两人，想了想后，说道：“这样吧，事情还没有结果，一切都要等台长回来再做决定。不过……” 微微一顿，郭副台长看了一眼黎文长，说道：“我觉得小黎说的有点道理，不然今天我们就先把蔡医生请回来吧，至于节目以后怎么样，等有了结果再说。” “郭台……” 听见郭副台长的话儿，农汉光顿时急了，这就等于要把张少白这个嘉宾给踢掉啊，他当然不能同意，正想辩解，可没想到郭副台长摆了摆手，对他说道：“现在是敏感时期，就先这样吧。” 说完，郭副台长也不管农汉光怎么说，起身就径自走了。 农汉光简直被搞得有点措手不及，等回过神来，他第一时间就要朝着门外追去：“不行，我要和他说清楚。” “随便你，不过今天晚上的节目，我就先负责了。” 黎文长满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不屑的看了一眼农汉光，淡然说道。 农汉光的脚步一顿，简直气得有点说不出话儿来，连带节目组的人，包括编导和dj小楠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起来。 唯一能保持冷静的是张少白，他站起来，问道：“这么说，今天晚上的节目，不需要我了是吗？” 农汉光反应过来，连忙走向张少白，道歉道：“张医生不好意思，今天这事儿……唉，改天我请你吃饭，真对不起。” dj小楠和张少白的感情深，也走过来说道：“张医生，今天是我们没协调好，害你白跑一趟了，有什么事儿我们迟点再说，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张少白无所谓啊，本来对做节目他就兴趣缺缺，摆手道：“没关系的，这样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和节目组的几个人再见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那个黎文长也假惺惺的起身送人，还说了一句：“张医生，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张少白听了这话儿，也不想和那黎文长废什么口舌，直接当做没听见就走了。 离开医院后，张少白直接回到了宿舍，刚进门就收到了来自贼子洞人的电话。 “你的实体书已经定在十二月初上市，我们这一段搞了个网上预售，没想到反响很热烈，今天才刚打开预售通道，十万册图书就被抢光了，然后出版社决定加印，对网上的预定不限量，你猜猜有多少预定？哈，已经超过三十万了，而且还在增加，出版社方面和我们运营部都高兴坏了……” 贼子洞人一来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那兴奋的劲头，根本不给张少白有任何发问的机会。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说话的机会，张少白问道：“那加印了，是不是版税也相应增加了？” “没错啊，版税当然增加，这是原先就商量好的，估计这几天稿费就会到你的账号去，你注意查收。” 说起这个，贼子洞人就非常得意，《鬼吹灯》的实体出版是悦文和出版社一起做的，收入这一块双方各占一半，所以《鬼吹灯》实体的火爆也让悦文赚了一笔，关键是随着实体书和电子书的火爆，可以预期《鬼吹灯》的后续ip版权也会大火，到时候悦文集团可操作的余地就大了。 张少白虽然签了实体出版的合约，可是当初并没有太上心，所以对具体出版的版税也没记在心上，不过就算只按照十万册的版税，现在出版社加印二十万，他能再获得一百二十万的收入，只多不少。 又来一百二十万啊…… 一想到这个，张少白就觉得有点懵，实在是钱太多了，让他感觉有点烫手。 贼子洞人在电话里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儿，一来是汇报成绩，分享喜悦，二来则是要张少白稳住，坚持创作。 这没说的啊，一整套从系统兑换来的《鬼吹灯》全都在脑子里，他肯定会把整部写完。 毕竟这关系到系统任务，就算没钱他也必须写完，否则可是要清零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首周销量 夜色中，于离正坐在车上，飞驰于笔直的高速公路中。 车里的其他人，都已经睡了，司机专心驾驶，开得非常平稳、安静。 保姆车的椅子是可以放平的，于离在椅子上侧身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个多月来，她一直游走在全国各地，为新专辑做宣传，忙得脚不着地，大半时间都是在车上度过的。 现在专辑已经发布一个多星期，今天回到公司总部，应该就可以得到新鲜出炉的数据，这就是她为什么急急忙忙赶回滨海的缘故。 “应该没有问题，你这张专辑现在有五首歌已经杀入华语音乐榜top100了，销量肯定不会差。” 虽然这几天林青凤总是会这么对于离说，可是事情就怕万一，一天拿不到第一个星期的销量记录，她的心一天就不能放下。 要知道在这一张专辑上，于离所灌注的心力可是前所未有的，如果不能拿到一个好的成绩，那对她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于离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路灯，有点胡思乱想着。 这张专辑，当然是属于她的，可是在她的心里，同时也是属于张少白的。 专辑里面最让她满意的几首歌，都出自张少白，这让她时常会想到那个有才华却要挤一下才出一点东西的人。 “就他那个样子……嗯，大概一点也不会关心吧？” 于离想起当日在鹏市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才从张少白的手里挤出那几首歌的情形，忍不住撇了撇嘴。 然后，她不自觉得想起了张少白的母亲唐燕妮。 那一次在广城卫视做宣传，也幸好有唐阿姨的帮忙，她才成功挤开同期推出新专辑的对手杨洁莹，登上了《综艺喜刷刷》的舞台，。 当日，她在《综艺喜刷刷》的演唱大受好评，广南卫视和天艺传媒借着这个势头很是炒作了一番，各有获益，因此新专辑的宣传工作也得到了一个开门红。 正因为在广南的成功，运气仿佛一下子就好了过来，于离这一段在全国各地的宣传都很顺利，尽管忙碌，但是没有遇到什么难题和阻滞，看起来形势大好。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呢？” 于离拿出手机来，打开通讯录，找到张少白的电话，有点犹豫起来。 还是算了吧…… 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于离最终还是选择把手机关掉，重新放回到口袋里。 这种时候给张少白打电话，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直到这时候她才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和张少白并不熟。 那几天的接触中，她和张少白聊得最多的是音乐，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了。 当然，她现在对张少白的家庭情况和张少白的职业都是知道的，很多信息来自于热心的唐阿姨，不过这还是让她觉得对张少白很陌生。 突然—— 于离的心里猛地冒出一个念头，觉得等这一段新专辑的工作忙完，自己应该要花点时间去和张少白多沟通才行。 “嗯，他是那么优秀的词曲作家，我应该和他保持关系的，这和其他的……没有关系。” 于离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着，忍不住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一个小时后，于离终于回到公司总部。 一行人从车子上下来，第一时间赶回到总部办公室去。 “怎么样，上周的销量出来了吗？” 林青凤比于离还要着急，一进办公室，就直接找上了天艺市场部的负责人，着急询问。 “销量出来了。” 天艺市场部的负责人同样是一个中年女人，肥肥胖胖的，带着黑框大眼镜，像一只加菲猫。 林青凤追问：“多少？” 加菲猫笑问：“你猜猜！” 看见对方的笑容，林青凤已经放下大半的心了。 这次公司在于离新专辑上投入那么多的资源，如果销量不好，对方肯定笑不出来，现在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就说明销量应该不差，至少不会比预期差。 当然，林青凤还是很急切的想知道销量具体是多少，新专辑的第一周销量直接关系到专辑销售的走向，达到预期和超过预期，完全是两个概念。 因此，林青凤催促道：“快说，究竟是多少，别给我卖关子了。” 加菲猫一边从桌上掏出一张纸递给林青凤，一边说道：“放心吧，销量很好！” “首周破十万？” 看了一眼那张纸上的数据，林青凤又惊又喜。 “没错，截止今天12点为止，确切来说已经破十二万了。” 加菲猫笑眯眯的，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转眼看向林青凤后面的于离：“于离这一次的专辑做得很不错，线上线下都是一片好评，我们市场部估计销量还会继续走高的，一年内拿个白金不成问题。” “破百万？” 于离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半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现在时代变了，随着移动网络的日渐发达，大部分的歌迷已转到了网路上，碟片销量大不如前，首周能有个两万的销售，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十万这个数字是天王天后级别才会有的。 于离一直被誉为“天后接班人”，是因为她曾经做到过首周销售七万的成绩，七万和十万看起来相差不多，可实际上越往上涨哪怕一点都是很难得，这一次能突破十万，对于离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首周能达到十万，只要专辑的质量不要太差，拿个百万白金是绝对没问题了，这同样是每一个歌手都梦寐以求的成就。 只要有一个白金级别的销量，将来宣传就可以冠以“白金天后”的称号，这就等于封后了，意义重大。 在娱乐圈打滚这么多年，林青凤当然知道这其中的意义，她拍了拍手，以宣泄心底的振奋，又问道：“杨洁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加菲猫更笑得开怀了，说道：“杨洁莹这张新专辑做得不怎么样，没有任何突破，靠着吃老本大概有个五万的销量，不过口碑不好，预计接下来销量会慢慢缩减，如果没有什么刺激，也就拿个三十万到顶了。” 听到这个结果，林青凤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拍了拍手，感觉解气极了。 因为杨洁莹和于离的新专辑同时发行，两人算是针锋相对的对手，这一段时间来，双方在宣传之中时有冲突，到了这一刻终于把将对手彻底击败，这其中的畅快就不用多说了。 “好了，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于离长长舒了一口气，多日来的疲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很快朝着林青凤和加菲猫打了个招呼，径自走向休息室。 “去吧去吧，辛苦了！” 加菲猫笑眯眯的看着于离，点了点头。 这一段时间，天艺的市场部主要是为于离的新专辑作战，战果斐然。 这其中，除了是因为他们做事得力，更重要的是于离的专辑做得好。 否则就算他们再努力，也只会是事倍功半，白费力气。 因此，没有做市场的不喜欢像于离这样努力而又有才华的歌手， 第二百二十四章 查房日常 因为受到巨额稿费的刺激，张少白的状态惊人，写了将近八万字才满足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张少白依然很早起来，赶往医院。 今天是周副主任当值，周副主任领着人巡房，张少白一直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和任忠堂、袁芳走在一起。 以现在张少白在主任们心里的位置，巡房的时候一般什么提问之类都不会问到他的身上，所以他跟着巡房完全是做个样子而已。 当然，随着近一段时间他做的断指再植和跟腱缝合越来越多，这些病人留院普遍需要三周到七周，所以他在住院区的病人变得越来越多。 “小张，这几个是你的病人，你来看看吧！” 来到其中一个病房，周副主任捧着平板电脑翻看了一下里面的电子病历，他很快转头找到人群后的张少白，说了一句。 断指再植和跟腱缝合的病人都交给骨科那边做复健，所以张少白没怎么管术后的事情，以他的手术技术，暂时来说也没出过问题。 眼前这个病房的病人，都是做了白膜缝合的，那个刚刚做好升值器再植的也在其中，所以周副主任才会让他来做查询。 “谢谢主任。” 张少白走上前去，从周副主任的手里接过平板电脑，然后一个一个病床查问过去。 几个做了白膜缝合的病人都恢复得不错，没什么问题。 最后走到那个做了升值器再植的男人床前，张少白先问了几句“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啊”之类的问题，主要是观察一下那男人的精神状态。 医生除了看病，也要留意病人的心理状况，这是应有之义。 对于张少白的提问，那男人全都应答了，看起来精神还算好的，就是眉宇间锁着一丝郁愁，任人都能看得出来，显然是心情不太好。 不过想想也很容易理解，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那话儿被切了，虽然缝上了，可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毕竟不是原装的啊。 而且，他老婆直接被拘了，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都还不知道呢，能不愁吗？ 事情闹那么大，将来出院后还要面对家人朋友，以及社会上各种各样的目光，真不是一件轻省的事情。 张少白作为医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问了几个问题后，说了一句：“谨遵医嘱，安心养病，先让身体恢复好了，再说其他。” 病人能感受到张少白话儿里的诚恳，点点头，感谢道：“谢谢您，张医生，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谢谢你救了我……和我老婆。” 这话儿一点也不假，如果不是张少白和dj小楠把他老婆劝下来，一旦病人失血而死，那他老婆可真要牢底坐穿了，到时候绝对是家破人亡。 张少白摆摆手，说道：“不用说这些……嗯，我要给你检查一下伤口，你躺好，放松。” 那男人依言躺下，张少白还没动手，旁边任忠堂和袁芳已经主动走过来帮忙了，把病人的伤口上的保护罩打开，让张少白查看。 两名住院医为一名实习医打下手，这算是医院里绝对罕见的奇景，不过包括周副主任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张少白看了一下，注意观察再植体的色泽和水肿情况。 总体来说，再植体色泽红润，没有出现水肿，一切都算正常。 张少白又测了一下皮肤的温度，也正常，这说明音镜远端的血运没有问题，供血不错。 检查过后，张少白点点头，示意任忠堂和袁芳可以重新把保护罩重新合上。 他刚要收手，一直在后面看着他动作的周副主任突然说话了：“小张，像这样的升值器再植平常都是转到泌尿外科做限期的，在我急诊并不多见，你给大家说说术后需要注意的事项。” 张少白有点措不及防啊，后面这一堆人里，不乏主治和主任医师，让他一个小实习医说话，这也有点太抬举了。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周副主任，却见大佬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显然是要他大胆说话的。 没办法啊，张少白想了想后，说道：“其实只要温度和时间合适，升值器再植一般都是可以存活的，而想要升值器存活得更好、功能恢复得更好，那必须做好血管吻合，这些都是在手术中就要做好的，和术后的关系不大。” “换句话也就是说，如果手术做得顺利，术后恢复应该问题不大。” “我觉得需要术后注意的事项大概有这么几样：第一，尽量让病人平卧，有效使用抗生素，防止感染；第二，留置导尿管，保持尿道清洁；第三，每天更换敷料，注意再植体的情况……唔，有可能出现局部坏死的情况，最有可能是皮肤坏死，如果出现，要做皮瓣推移植皮术，控制炎症；第三，进行常规抗凝治疗，防止血栓出现；第四，应用镇定剂和雌激素，防止音镜**。” “大致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灵活应对。” 张少白把所想到的东西一口气说完，其他人还在琢磨着他的话儿，周副主任已经点头道：“不错，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句话儿说得好，病人不同，情况也不同，我们要做到的就是必须心里有底，针对不同的情况做出不同的应对。” 大佬都这么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也都认同。 离开这个病房，周副主任领着众人走向下一个病房，张少白突然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连忙走开两步，站到一旁接听电话。 “喂，是张医生吗？” 电话里没有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张少白觉得对方的声音有点耳熟，问道：“我是，你是？” 话筒那头的那个人立即说道：“我是农汉光，张医生。” 怪不得那么耳熟呢，昨天才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而已。 张少白问道：“你好，农制作，有事吗？” 农汉光说道：“张医生，今天给您打电话，是想请您今天晚上到我们《深夜医馆》来，继续当我们节目的嘉宾。” “啊？” 张少白有点意外，没想到农汉光会这么说，要知道他还以为上电台当嘉宾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所以彻底抛到了脑后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请回来 农汉光接着又说：“张医生，昨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太对不起了，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我可以向你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同样的事情。” “不是……” 张少白回过神，问道：“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怎么今天又来找我了？” 农汉光说道：“我们台长已经从市里回来了，觉得还是你来做节目嘉宾比较合适，所以特地让我给你打电话请你。” 张少白想了想，拒绝道：“其实吧，我这一段时间真的有点忙，实在抱歉，我今天没办法去做你们的嘉宾了。” 农汉光闻言怔了一怔，随即有点着急了：“张医生，我知道昨晚的事情是我们考虑不周，我可以在这里向你郑重的道歉，节目嘉宾的事情，还请你千万不要拒绝，好吗？” 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确让张少白感觉有点不爽，不过说真的他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睡一觉醒来早已忘了，他这时候拒绝主要是觉得浪费时间，所以听见农汉光这么说，知道对方误会，笑道：“农制作，我没有生气，主要是我今天已经有安排了，真的没办法去做嘉宾，对不起。” 微微一顿，他看见走在前面的周副主任转过头来，遥遥的看了他一眼，张少白没办法多解释了，连忙加快语速又道：“农制作，对不起，我现在正忙，就先不多说了。” 说完，也不管农汉光愿不愿意，他很快说了句“再见”，立即收起电话，小跑着朝周副主任过去：“主任，您找我？” 周副主任问道：“来，你给他们说说，跟腱重建的一些要点。” 张少白觉得大佬今天是硬拉着他要让他露脸，没办法，也只能有问必答，不辜负大佬的一番好意。 …… 电话另一头。 农汉光怔怔的拿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有点回不过神。 他的话儿都没有说完，张少白就把电话挂了，让他感觉好像用力打在了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劲儿。 农汉光这时候就在台长办公室里，台长欧阳雄正坐在办公室的主位上，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另一边，则是副台长郭东城，也满眼期盼的看着他。 农汉光回过神来，把电话放下，有些无奈的说道：“他挂了。” “什么意思？” 郭东城皱了皱眉，问道：“他答应还是没答应？” 农汉光摇了摇头：“他说来不了。” “这……” 郭东城脸色一变，顿时阴沉了下来。 台长欧阳雄沉吟不语，问道：“他说了什么原因吗？为什么不来？” 农汉光想了想，说道：“他说已经另有安排了，工作很忙，来不了。” 略一沉吟，农汉光又站在张少白的立场补充了一句：“感觉上他真的很忙，似乎正有事情做。” 欧阳雄缓缓的点了点头：“现在他正在风头上，工作多点也不奇怪的……嗯，不过看起来大概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了。” 郭东城冷哼一声：“那要怎么样，难道要我们亲自上门道歉吗？不过就是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实习医生，这谱也太大了吧？” 欧阳雄淡淡的看了郭东城一眼，说道：“他可不是普通的实习医生，现在市里正把他立做典型，前天晚上的事情，也是要进行舆论导向的，还是要想办法把他拉回来。” 郭东城急了：“可是欧台，他这……” 欧阳雄不等郭东城把话儿说囫囵，立即就摆手直接打断：“我说了，他不是普通的实习医生！” 郭东城被欧阳雄的眼睛一瞟，顿时打住了，不管心里怎么想，这时候也只能认了。 一旁的农汉光看见郭东城吃瘪的样子，忍不住打心底生出一丝酸爽的快意。 “让你牛，让你独断专行，让你不听劝告……” 昨天晚上张少白离开电台后，农汉光立即赶到了郭东城的办公室，想要劝说郭东城收回成命，改变主意。 可郭东城一意孤行，坚持要把节目交给黎文长，并且把张少白这个嘉宾重新换回之前那个想加价的“蔡医生”，最终农汉光甚至对着郭东城拍桌子大吼，可是仍然无法让郭东城改变主意。 那一晚，《深夜医馆》由黎文长负责，嘉宾则是“蔡医生”。 一开始，节目的收听率直接破五，和之前张少白的那一期节目的最高收听率持平。 可是当听众们听到嘉宾不是张少白，变成蔡医生，直接表现出了不满，收听率快速跌破二，创出新低。 而且，网上收听的听众大肆在节目的网页留言鼓噪、谩骂，大喊着要听张医生的讲解，不要什么蔡医生。 这其中，以女听众居多。 然后，打电话上来提问的听众中，甚至有一个人直接就问这期节目张医生为什不来？他打电话上来就是想向泌尿圣手提问的，现在张医生不来，还问什么？ 这让那位蔡医生尴尬得啊，脸色当场就黑了。 dj小楠也有一肚子怨气，要知道本来蔡医生和dj小楠一起做节目时间不短，多少也有点交情，可是蔡医生想加价的时候，拼命贬低dj小楠这个主持人的作用，刻意抬高自己，使得dj小楠怨念满满，所以他这回逮到机会，索性也不打圆场，反倒和那听众聊了好久的关于“泌尿圣手张医生”的话题，算是结结实实的给蔡医生来了一记补刀。 如果不是直播室外黎文长已经几乎是怒吼的做指示，dj小楠恐怕要把蔡医生彻底透明化，让他完全失去存在感。 这一期节目当然是不行了，更要命的是台长回来后，带回来了一个信息，市里并没有叫停深夜医馆的意思，相反的，市里主要是想了解情况，借着深夜医馆这一次的事情，对鹏市的医疗体系正面宣传一波，缓解日益尖锐的医患关系。 所以，欧阳雄和郭东城才会第一时间叫来农汉光，重新把《深夜医馆》的制作权限交回到他的手中，并让他尽快把张少白找回来。 可是这时候的结果是，张少白不愿意来了。 欧阳雄沉吟了一阵，指了指郭东城，说道：“你再打一个电话试试。” “我？” 郭东城怔了一怔，完全没想到欧阳雄会这么说。 欧阳雄点点头：“人是你赶走的，如果不行，你就亲自到医院走一趟，无论如何要把人请回来。” 郭东城看着欧阳雄的严厉眼神，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涌上心头。 第二百二十六章 他在手术室 郭东城赶到附属医院的时候，急诊科正人山人海。 他来前给张少白打过电话，可张少白没有接，这让他只能亲自走一趟，把张少白请回去。 “我想问一下，张少白张医生在哪里？” 郭东城满头是汗的挤进抢救室，拉住一个小护士询问。 “你找张医生做什么？” 那小护士表现有点奇怪，一听郭东城要找张少白，目光先在郭东城的下体转了一圈，然后才说道：“这里不是专科，张医生不坐诊，你还是出去挂个号，去泌尿外科吧。” 郭东城明白了，敢情小护士以为他是来找“泌尿圣手”看病的，所以刚才才在他身上乱瞄呢，不禁有点尴尬的说：“我不是来找张医生看病的，我是鹏市电台的郭东城，想找张医生聊一点工作上的事情。” “电台？” 小护士当然知道张少白前天到电台做节目嘉宾，然后救回来一个人的事情，这事儿在医院里传得沸沸扬扬，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听见郭东城这么说，小护士想了想，说道：“那你要等一会儿了，张医生正在手术室，现在没办法见你。” 郭东城有点释然了，怪不得之前打电话给张少白没接，原本还以为对方是不愿意和他们多说了，现在看来，情况要比较好一点，对方只是进了手术室而已。 郭东城略一沉吟，说道：“那手术室在哪里？我想在外面去等一等张医生。” 小护士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你往那里去吧，手术就在那里，外面有一个等候室，你可以坐在那里等着，张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你就能看到他。” “好，谢谢！” 郭东城对小护士道谢后，转身就往那边走去。 手术室前，大门紧闭，门上亮着灯，示意里面正有手术在进行中。 郭东城朝左右看了看，看到左侧的等候室，还有等候室的座椅，便慢慢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候室内，人不少，好些人穿着工作服，有的工作服上还带着污渍，看起来都是刚从工作的地方赶过来的。 这些工人的中间，还有两位老人和一个中年妇女，那位中年妇女正在小声地啜泣，时不时说上一句：“不知道他的手以后还能不能正常活动。” 另一边，两位老人也神色郁郁，老头还好点，还能绷住悲痛，那老太婆却一直在哭，虽然没哭出声，可眼泪还是忍不住默默地往下流，只能不断用手里的纸巾拭抹。 其中一名比较年轻一点的工人看着两位老人和中年妇女的样子，很是懊恼的说道：“都是我不好，本来车床检修这事儿应该是我干的，不过刚好接了个电话，吴大哥就替我上了，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唉，本来应该是我的……” “别说了！” 旁边一个比较老成的工人轻喝了一句，让那年轻工人打住，然后才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机器出故障，又不是你们做错了什么，别在这时候添乱了。” 那老头也点点头，对那个年轻的工人说道：“李主任说得没错，小孙，这事儿不赖你，你别往心里去。” “可是我……” 那个年轻的“小孙”还想说话，另一边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工人先说了：“大家都别担心，在里面给吴博做手术的是张医生，他的手术做得好着呢，一定能把吴博给治好的。” “老戴，这个张医生真的行吗？” 之前那个说话的“李主任”问了一句，又说道：“我刚才看那张医生还挺年轻的，比我家那小子可大不了多少。” 老戴说道：“放心吧，肯定没问题，这位张医生虽然年轻，可是医术一点也不差，这都传遍了。” 看见其他人都把目光看过来，等他继续说，老戴又解释道：“你们别看张医生还很年轻啊，他现在在鹏市可算是名人了，而且前一阵子我家一个亲戚也是手断了，都让他给缝了回来，现在已经出院回家，恢复得很好，手上的功能都基本上恢复过来。” “这么厉害？” 李主任又惊又喜，说道：“这么说吴博他的手还有可能恢复？” 老戴点点头：“刚才张医生不是看了吗，他说能做手术，那就是没问题。” 微微一顿，老戴说道：“我之前为什么一定要120送到附属医院来啊，就是冲着这位张医生来的，他做这种缝断掌、断指的手术特别有一套，肯定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老头听了老戴的话儿，顿时迭声说道，脸色也随之放松了许多。 接着，老戴又把张少白为大明星做手术、被网上的人成为“泌尿圣手”、和在抢救室制服持刀歹徒的事情说了一遍，引得众人都啧啧称奇，原本那紧张、沉重的气氛也一下子消缓了不少。 泌尿方面的手术虽然是和断掌、断指再植风牛马不相及，可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把断了的东西缝回来，因此他们听完后都安定了下来，觉得里面的病人有望恢复。 郭东城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听着，心中也是惊讶莫名。 他可没想到张少白名声居然这么大，这可不仅仅是市里宣传口的宣传那么简单了，听那个老戴的说法，这是他本身医术好的口碑在发酵的结果，一传十、十传百。 这就隐隐有点名医的样子了，市里的宣传只会让他知名，却不会让普通人真正把他放在心上。 像眼前的这事儿，只要这个病人被治好了，以后这些人都会把他牢牢记住，但凡再遇到相应的病人，他们会想起他，自发地为他宣传。 突然，郭东城的心底间，原本被台长命令着亲自上门请人的憋屈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只觉得相比起蔡医生，这位张医生的确更适合做《深夜医馆》的节目嘉宾。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郭东城都觉得有点熬不住了，才手术室门前的等突然暗下去，所有人顿时都站了起来。 病人首先被推了出来，两位老人和那中年妇女立即围了上去，查看病人。 病人仍在麻醉之中，没有醒来。 其他人看了一眼后，则看向后面走出来的几名医生。 张少白走在最前面，后面是袁芳和任忠堂。 “医生，吴博他怎么样了？” 李主任第一时间走向张少白，问了一句。 张少白现在手术做多了，很能端得住，不冷不热的说道：“手术还算成功的，应该问题不大。不过，病人之后复健也很重要，我们会安排护士去跟进的，从病人一醒过来就要开始了，虽然有点痛，不过对恢复有好处，必须坚持。” 说完，张少白领着任忠堂和袁芳穿过众人，很快离开。 听说手术成功，李主任和工人们都忍不住叫好起来，虽然不敢大声，不过喜悦的神情溢于言表。 两位老人和那中年少妇也喜极而泣，连那老头也不例外。 一群人高兴的时候，后面的郭东城看准机会，一来朝着张少白尾随而去，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劝说。 第二百二十七章 求爷爷告奶奶 “张医生，请等一下。” 郭东城从后追上张少白，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张少白停下脚步，见是郭东城，有点意外：“是你啊，郭台长。” 郭东城笑道：“张医生，我们能不能聊一聊。” 张少白想了想，转头对身后也停了下来的任忠堂和袁芳说道：“你们先走吧，我这有点事。” 任忠堂和袁芳朝郭东城看了一眼，心思很快的在张少白刚才招呼的那声“郭台长”上转了一下，朝张少白和郭东城点点头，径自转身离开了。 等两人走后，张少白领着郭东城走到过道一旁，问道：“郭台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郭东城谦和的笑着，那看张少白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什么得意的后辈一样，说道：“张医生，之前农汉光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我来其实也是为了电台嘉宾的事情。” 果然…… 张少白心里轻叹。 其实他对郭东城的来意已经有所猜测，之前农汉光才打过电话，他拒绝了，现在郭东城又找上门，显然都为了同一件事。 张少白摇头道：“郭台长，我在电话里已经和农制作说得很清楚了，其实我这一段时间真的非常忙，嗯，就是手术很多，每一天下来都非常累，实在没有办法去做节目嘉宾，所以我才会拒绝弄制作，还请你们见谅。” 这一段时间，张少白的手术的确很多，不过也没有到吃不消的地步，他只是单纯的对做节目没兴趣，所以找个借口推脱而已。 可是张少白的话儿在郭东城听来，却又不一样的感受。 如果换在之前，郭东城肯定会觉得张少白是在故意拿捏，不过经过之前手术室外等待的那两个小时，他“无意中”见识了张少白的“厉害”，多少有点明白张少白的“忙碌”了。 甚至因为之前和小护士的对话，了解到小护士为张少白挡住“慕名而来”的病人这事儿，郭东城就更加会通过自行脑补，来夸大张少白的“忙碌”。 其实也很容易理解，一来张少白的医术好，二来则是因为网上以及媒体对他的宣传，他的病人自然就多。 这样的情况下，张少白当然不愿意那么晚到电台做节目。 更何况昨天晚上被“赶”回来了，吃力还不讨好，何必呢？ 脑子极快转了一圈，郭东城斟酌着说道：“张医生，我其实非常理解你的，如果不是亲自过来一趟，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忙。不过到电台来做节目，对你也是一种宣传，而且能帮助到更多的人，我觉得非常有意义，希望你能者多劳，不要拒绝我们的邀请。”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张少白其实对这位副台长的印象很一般，不过人家这时候亲自上门，还把话儿说得这么诚恳，也算是诚意满满了，他不好硬梆梆的直接“打”回去，于是选择了婉转一点说辞：“郭台长，我是真的没有空，不瞒您说吧，过两天我还要出差去一趟滨海，要一个星期的，真的没办法参加节目。” “这……” 没想到张少白还要出差，这可真让郭东城坐蜡了，有点不知所措。 张少白假装看了看手机，说道：“郭台长，不好意思啊，我接下来还有一台手术，要先走了……嗯，谢谢你们的邀请，我真的没办法去，对不起了。” 说完，他也不管那郭台长怎么说，径自就走了，急匆匆的。 他下面的确还有一台手术，不过却并不是那么的赶，主要是约了王嘉怡一起吃午饭，不能迟。 郭东城怔了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张少白走远了，等回过神来，真是愁啊，这可怎么回去和台长交差？ 正巧这时候，路旁经过两个小护士，她们看了一眼郭东城，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人刚才是在和小张医生说话吧？” “是，小张医生才走呢！” “他这样子……是怎么了？” “不知道……” 那小护士沉吟一下，发挥起了想象力：“这一段时间来找小张医生的人不少，这人大概也是来找小张医生做手术的吧？” 微微一顿，她又把声音压得更低：“大概是因为小张医生不肯帮他做手术吧，听说小张医生已经说了，所有来找他的人，都推到泌尿外科那边去。” “哦~~~~~~” 那小护士恍然大悟了，瞄了一眼郭东城的裤裆，同情道：“那怪不得是这副死了爹妈的样子呢，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两个小护士嘀咕着很快走远了。 郭东城能听到那么一两句，真有点哭笑不得，想了想后只能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手术区域。 …… 张少白安安稳稳的和王嘉怡吃了一顿饭，又和任忠堂、袁芳来到手术室前，准备手术。 “叮咚咚……” 刚要洗手，张少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张思成，想了想，便走到一边接听了。 “师伯，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也不等对方说话，他就先甜甜的招呼一声。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有点摸清楚张思成的性子了，就喜欢听他叫“师伯”，所以他先把这声“师伯”叫出来，后面什么事都好说了。 果然，电话那头的张思成“嗯”了一声，说道：“你怎么样？在忙啊？” “是，正准备进手术室呢！” 张少白老实回答，又问：“师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思成轻咳一声，说道：“刚才鹏市电台他们台长那边把电话打到我这儿了，说了要你去当他们的嘉宾，你怎么想的？” 果然…… 张少白就猜到是这样的。 不过张思成都问了，他也只能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自己下个星期要去滨海的事情。 “哦，是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啊？那倒是不能错过的……” 张思成显然也知道卡特杜撸多，沉吟着道：“那这么说，你真不是因为昨天他们把你换下来的事情生气咯？” “不是，那有什么好生气的？” 张少白对着话筒笑了笑，心里暗暗补一句：我真的不想去。 张思成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这样吧，他们既然都求到我这里了，你今晚就再去一次，嗯，你去滨海之前不是还有几天吗，那就卖他们个人情好了，之后的事儿……我来想办法。” 听见便宜师伯这么说，张少白也不好拒绝了，毕竟之前就答应好了当一个星期的节目嘉宾的。 不过，很快的，他脑子里灵光一转，试探着说道：“师伯，你看要不这样好了，今晚我去，明天要不然就让阿法芙去……嗯，对，以后如果阿法芙不想去，我们还可以再换其他人，这个节目嘉宾可以找人轮着去嘛，这属于单位合作，可以让医院里的医生都去露露脸。” 张思成想了想，说道：“你这个主意也不错，我去问问看吧，也不知道他们愿意不愿意。” 微微一顿，张思成道：“那说好了今晚你去，记得别迟到了！” 张少白只能应了。 两人在电话里又聊了几句，本次通话才正式结束。 张少白把手机一揣，晃悠悠的洗手进手术室去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回来了 下班的时候，张少白一共做三台断指再植。 现在，除了屈肌腱ii曲的缝合他会亲自动手，其余的断指或者断掌手术，他都交给任忠堂和袁芳上手，他只负责在旁查看，以免出漏子。 俨然间，他已经有了些手术室老教授的风范，任忠堂和袁芳则是他的弟子，兢兢业业的尊师重道代其劳。 因为王嘉怡晚上还有手术不能走，张少白换好衣服，独自离开急诊，走向停车场。 不得不说，他现在也是有车一族了，去哪儿都方便，准备先回宿舍吃个晚饭睡一觉，然后晚点再去电台。 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收到一条短信：“下班了吗？” “嗯？” 张少白看一眼信息来源，居然是江玥的，这让他怔了一怔。 难道回来了？ 上一回收到江玥的信息，说是和父母外出旅游去了，看样子这是回来了。 张少白按动手机，回了一条：“下班了，正准备回宿舍呢，你在哪儿？” 信息发出去，江玥那边秒回：“我在停车场！” 也在停车场啊，那就巧了，张少白径自走过去，很快就找到那辆粉红色的保时捷。 张少白朝着保时捷走过去，保时捷里的人也看见了他，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正是许久没见的江玥，很高兴的朝他招手示意。 “咦，一阵子没见，气色好了不少啊。” 张少白一边走过去，一边打量着江玥。 和之前相比，这位大小姐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仿佛蜕掉了一层皮——颓废的皮，现在变得容光焕发，充满生气。 看到江玥这样，张少白挺有点自豪的情绪在心底悠然升起。 这自杀是他拦下的，然后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劝住，虽然不全是他的功劳，可毕竟有份参与营救，心里小虚荣一下真不算过分。 江玥眨了眨眼睛，打趣道：“你看起来不怎么样啊，怎么好像那么累的样子？” 张少白故意抹了抹自己的脸，开玩笑道：“我可是天天奋战在手术室里治病救人，哪像你这么悠哉闲哉的满世界转悠，唉，本帅哥都瘦了、憔悴了。” “噗嗤~~~~~~” 江玥忍不住被张少白这顾影自怜的样子逗笑了，笑完了才说道：“上车，我们找个地方聊会儿天，我有东西给你呢。” 张少白错愕：“什么东西？” “上车吧，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江玥先坐进驾驶座，很快发动车子。 张少白想了想，也只能坐了进去，就在副驾驶座上。 “嗡”的一声，保时捷就冲出医院，冲入马路。 江玥的驾驶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火辣，坐在车子上张少白不由自主的想要找东西抓一下，而且还不怎么敢看前方，因为看了就心惊肉跳，不如不看。 张少白很想和江玥说开慢点，可是又怕打搅到车手的发挥，所以索性闭嘴，心心念着自己治病救人积了那么多功德，总该有神佛保佑才是的。 幸好车子并没有开多久，就停下了，正正停在一家咖啡馆前。 两人下车，江玥从车后座提了一个小背包，和张少白一起进了咖啡馆。 “喏，都是你的。” 坐下来后，江玥迫不及待的把整个小背包往桌上一撂，说了一句。 张少白有点错愕的看着那个小背包，问道：“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呀！” “那……好吧！” 张少白只能在大小姐的注视下，打开了背包。 背包里，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比如什么造型独特的小刀，比如鲜艳斑斓的羽毛，比如风格怪异的银饰，又比如刻画着古朴图腾的木牌……反正就是玲琅满目，全都是小东西。 这感觉……是刚从小商品市场走了一趟回来？ 张少白抬头看着江玥，等她解释。 江月说道：“这些都是我旅游的时候，每到一个地方看到有趣好玩的东西，就买一样，然后积攒下来的。” “这么多啊？” 原来是不是小商品市场的东西，而是真的是外国货，嗯，虽然看样子还不如小商品市场的东西精致。 江玥笑了笑：“不多啊，旅游的时候看见了就想给你买，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话儿就让人有点感动了，旅游的时候还能想到给自己买东西的人，都是好朋友，张少白细细看了一遍，点头道：“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都收了。” 看见张少白这么爽利的收下东西，江玥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问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我家去吃顿饭？我爸妈一直说想请你到家里去，好好谢谢你呢！” “这就不用了吧？” “用！”江玥鼓了鼓嘴。 张少白连忙迂回拒绝：“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啊，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江玥果然缓和了一点，点头道：“我也这么和他们说了，可他们还是坚持说要请你到家里吃一顿便饭。”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我最近要去滨海一趟，吃饭这事儿，等回来再说吧！” “你要去滨海？” 江玥眼睛一亮，问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很久没去过滨海了，到时候一起到处逛逛。” 张少白连忙摆手：“不行，我这是跟着一位主任到滨海出差一个星期，没空和你玩。” 江玥闻言有点失望起来：“这样啊，那岂不是要很久见不到你了？” 张少白听见这话儿，就想笑了：“怎么，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这就出差一个星期而已，你到外头旅游那么久，怎么不见你说这话儿？” 江玥有点半真半假的看了张少白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去旅游就没想你了？这不是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吗？” 张少白被江玥这一眼看得心头一跳，暗忖这位大小姐脱离苦海以后，连魅力都增加了，现在是电力十足啊……不过他也只是一瞬间惊艳而已，心境很快恢复如常，想着拿人手短，只能主动求和：“好吧，出差回来以后我一定第一时间找你，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江玥翻了个白眼，满意了。 张少白笑了笑：“好吧，快给我说说，这回出去都去了什么地方了？有什么趣事儿没有。” 第二百二十九章 出发滨海 当天晚上，张少白和江玥聊到十点多，这才走出咖啡馆。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少白感觉这位大小姐今天有点特别黏他，他好几次想开口走人，可都被大小姐软语央着留下。 实在等到赶不及了，他这才让江玥送回医院，自己开车回宿舍洗漱一番，然后赶到鹏市电台去…… 三天后。 张少白跟着何堂生，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向滨海市出发。 张少白之前也去过滨海旅游，印象中滨海就是一个繁华的大城市，新旧时代都在它身上留下了浓郁的痕迹，充满魅力。 不过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最近一段时间他对滨海的了解，全部来自于网络和电视。 这一次，算是张少白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出差，其实多少还有点兴奋的。 上飞机之前，他特地给老妈去了个电话，说了出差的事情。 唐燕妮一听，就张罗着说要给他找地方住，找人接待，张少白闻言连忙告饶：“我这是去出差的，又不是去旅游，您就别去麻烦您那些朋友了。” “这怎么麻烦呢，我那些朋友都是老交情了，都说想看看你呢，你就当是帮妈妈的忙去给他们问个好要是好的。” 唐燕妮不依不饶，张少白只能对自家老妈撒了一回娇：“妈，你说人家其他人出差做正事儿，家里都是巴不得全力支持的，你怎么就只想着拖我的后腿呢？不说了，反正我这一次真的没空，给你那些朋友问好的事儿，下回再说吧。” 说完，张少白就干脆利落的挂线了，完全不给自己老妈多说的机会。 飞机直飞滨海，完全没遇到什么航空管制一类的事情，然后很准点的就到了。 从飞机场出来，张少白和何堂生坐上早就安排好的车子，直接赶往滨海市开博医院。 开博医院是一所私人医院，经常会请一些享誉国内外的医生和学者来交流，是大夏目前首屈一指的手足外专科医院，非常有名。 “这一次到这里来的人不少，都是全国各地叫得出名儿的人，到时候进去以后尽量少说多看，毕竟做手术这种事情还是手艺活儿，光说没用。” 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见开博医院的招牌遥遥在望，何堂生笑着嘱咐张少白。 “我知道了，何主任。” 张少白觉得老何这人还不错，如果不是他心里更喜欢呆在急诊，其实转到骨科去实习也没什么问题。 下了车，走进开博医院，何堂生打了个电话，对着电话里的那人寒暄了几句，然后很快就有人小跑着出来接待他们俩了。 “是从鹏市来的何主任吧？” 那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医生，相貌堂堂，皮肤白皙，咋眼就这么看属于小白脸的类型。 他一来就主动伸手和何堂生相握，同时还朝张少白点点头，招呼示意。 “我是钟煜童，现在是陈主任手术团队的一员。” 打完招呼后，来人很是热络的主动自我介绍，并帮何堂生接过手里的箱子，说道：“何主任，现在陈主任正在外面没回来，嘱咐我先带你们到酒店里去安顿，等他回来以后，会过去找您的。” 一边把何堂生和张少白往距离医院不远的酒店送，钟煜童一边又说道：“何主任，待会儿去酒店安顿好后，需不需要我领你们到我们医院转一圈？” 何堂生想了想，指着张少白道：“我就不去了，你带他去吧，他还是第一次来了，你带他进去逛逛，见识见识你们开博有多财大气粗。” 听见何堂生这么说，钟煜童忍不住笑了。 能说这样的话儿，可见这位何主任和自家陈主任的交情，怪不得陈主任会特地嘱咐照顾好呢！ 看了张少白一眼，钟煜童道：“那张医生，待会儿你放好东西以后，我带你到开博逛一逛吧。” “好的，谢谢了！” 张少白在来路上听何堂生说开博的硬件设施是国内最顶尖的，他实在想见识见识。 酒店是五星的，而且分别给张少白和何堂生各开了一个单人房间，只从这一点，张少白都还没进开博的大门，就已经能感受到人家的财大气粗了。 进了酒店之后，何堂生直接进房歇了，张少白则被钟煜童领进了开博。 不得不说，私立医院在硬件方面绝对要甩公立医院几条街。 那地面干净得能当镜子照，而且还没有一点消毒水的味道，每十几二十步就有一株植物，真是看着都让人感觉舒服。 至于医院里面的人，那些医务人员一个个都精神整洁，身上的白制服连一点褶子都没有，干净得令人发指。 当然，这样的环境除了因为有钱，还因为病人少，私立医疗的资源可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这是我们的放射科，里面设备都是今年上半年刚换的，全进口于得国和米国，算是全国第一了。” 张少白看了一眼，感觉就像是进了医疗产品展示现场，一台机器对着一个房间，摆放有序，干净明亮，相比之下，附属医院放射科那些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机器跟这里的一比，简直寒酸得让人自惭。 钟煜童一直在留意着张少白，看见张少白眼中的神色，心底忍不住有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也曾经在公立医院呆过，自然知道公立医院的环境，张少白的心理活动他多少能揣摩得出来，因为当初他第一次踏进开博的时候，也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样。 在公立医院的那几年，他整天没日没夜的和各种病患打交道，紧张、忙碌、甚至到了麻木的地步。 他仿佛一台机器，不断地运转，超负荷的运转，他有时候甚至会想自己是不是有那么一天，会突然累得停止运转，直接宣布报废。 不过他没有选择，只能咬牙坚持。 幸好也是这一份坚持，让他得到了开博大佬陈克凡教授的看重，终于将他挖到了开博来。 自从跳槽到了开博，钟煜童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医院，在他看来，或许像开博这样的医院，才算是未来医疗系统的希望。 所以，他喜欢这里，连带也有想别人展示这里的欲望。 第二百三十章 成正比 领着张少白在开博转了一圈，临了，钟煜童把张少白往食堂领：“走吧，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我们食堂的饭。” 就和张少白预想的一样，开博医院的员工食堂也比附属医院的高档，而且不是高档一星半点儿。 这居然是一个自助餐厅，东西摆得整齐有序，各种各样的食物飘着腾腾的热气，可以看得出烹饪水准很高。 张少白再次惊讶了，钟煜童很满意的欣赏着张少白脸上的这份惊讶，欣赏够了才拉着张少白说：“走，我们先去那边打个招呼，然后再拿东西吃。” 张少白朝着钟煜童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那是一张长桌，已经坐了不少人。 因为不是饭点儿，餐厅里这个时候人不多，那张长桌坐着十来个人，算是人最多的一桌了。 钟煜童拉着张少白过去，对长桌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对众人介绍张少白：“这位是来自鹏市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张少白张医生，也是这一次过来学习的，以后大家要多互相照顾、互相帮助。” 桌上坐着的人都很年轻，闻言立即对张少白打招呼或者点头示意，目光同时也打量起张少白。 “大家好！” 张少白连忙也打招呼，同时看向钟煜童，等他介绍。 钟煜童笑着解释道：“他们和你一样，也是因为卡特杜撸多教授过来做交流，所以特地从全国各地赶来学习的。” 哦，人还不少！ 张少白明白了，早就听何堂生说过，卡特杜撸多教授这一次来大夏之行，会和许多各地来的年轻医生进行交流，何堂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一个名额的，看来这些年轻人就是其余的那些名额的主人了。 钟煜童微微一顿，又说：“我们先去拿吃的，一会儿回来你再和他们一一认识一下。” 张少白答应一声，跟着钟煜童拿吃的去了。 这张桌子的人一直打量着张少白，等张少白和钟煜童走远，其中一个矮矮胖胖的年轻人好奇的问道：“鹏市医科大附属医院，你们听说过吗？我怎么好像没听说过鹏市有在手外方面出名的医院？”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女生说道：“鹏市的医科大我倒是知道的，这家附属医院应该就是医科大下面的，不过一直以来鹏市医科大强的是心胸外科，手外倒是没听说出过什么厉害的人。” 旁边一个马脸年轻人眉头轻皱：“也不一定要有什么厉害的背景，我觉得个人能力更重要一些。” 金丝眼镜的女生看了一眼那马脸年轻人，抿抿嘴，没说话了。 她知道对方所在医院的手足外科也并不出名，只是偏偏这人做的断指再植特别好，据说全是优，因此发表过好几篇论文，算是年轻一辈中手足外的佼佼者。 金丝眼镜女生本来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着针对那马脸年轻人，可是那马脸年轻人这么一插口，倒是让气氛变得有点冷了。 另一名瘦高个年轻人呵呵一笑，打圆场道：“反正来了以后，不是都要上手表现一下嘛，是驴子是马，到时候拉出来遛一遛就知道了。” 之前那个矮矮胖胖的年轻人连忙附和：“对对对，做手术这种事情，一上手就知道了，一点也做不得假，你们别自己被人家比下去，到时候可就尴尬了。” 这话儿说得半开玩笑一样，其他人也都笑着点头起来，气氛这才一下子又放松下来。 这么一会儿功夫，张少白和钟煜童都回来了，各捧着一个碟子，装满了食物。 张少白坐下后，通过钟煜童的介绍，才渐渐和这些年轻人认识了。 眼前的这些年轻人都来自于全国各大医院，就张少白所知道的，大夏排名最前的几个三甲医院的人都有了。 那个矮矮胖胖的年轻人，叫做高明，来自帝都协和。 那个金丝眼镜的女生，叫做云姗，来自华西医院。 那个马脸年轻人，叫做诸葛临，来自西京医院。 那个瘦高个年轻人，叫做陈金，来自瑞金医院。 还有来自复大华山医院、中大附属第一医院、帝都大学第一医院的……反正都是国内最大的几所医院。 相比起来，张少白所在的鹏市医科大附属医院和这些大医院比起来，还真是不起眼，完全排不上号。 当然，其他人也不会因为附属医院是小医院而表示出什么鄙视之类的情绪，不过自己个子小自己知道，张少白还是比较低调的，大多数时候都在吃东西，少说话，听别人聊天。 “按照这一次活动的安排，所有参加卡特杜撸多教授交流手术的人，都要提前进手术室练练手，明天我有一台断指再植的手术，你今晚早点睡，明天早上早点过来，我回给你具体介绍一下手术的情况，到时候你就跟我一起进手术室吧！” 快吃完饭的时候，钟煜童突然压低声音，对张少白交代了一句。 张少白怔了一怔，随即问道：“这事儿……我们主任知道吗？” 钟煜童笑道：“何主任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他刚才已经和我说了，明天他就不来了，你听我安排就好。” 居然不早说…… 张少白没听何堂生说起过这茬儿，有点无语。 不过，他对进手术室这事儿一点也不担心，尤其是断指再植，之前在鹏市他做过上百例了，甚至还带出任忠堂和袁芳这两个徒弟，都已经快出师了。 所以，就单凭这么丰富的手术经验，即使让他单独进入手术室，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江张少白没说话，钟煜童以为他没信心，不仅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手术主刀是我，你放宽心就好了。” 张少白能说什么呀，只能点头道谢了。 钟煜童和张少白的小互动同样也看在同桌的其他有心人的眼里，看着张少白这副样子，他们不禁都觉得张少白的能力或许和他的低调成正比，一直处于低位。 很快，吃完饭的诸人一起离开了食堂。 钟煜童把张少白重新送回酒店，让他休息，然后就径自走了。 张少白想了想，特地去敲了下何堂生的门，却没有人应，所以他最终只能无奈的走回自己的房间，码了一会儿字，洗澡睡觉。 第二百三十一章 照顾 第二天一早，张少白独自来到开博医院，去了钟煜童的办公室。 他走到办公室的时候，钟煜童还没有来，所以只能站在门外等候。 过了一会儿，钟煜童才姗姗来迟。 “你来得那么早啊？” 钟煜童看见张少白，有点讶异，随即想想又明白了，带着点唏嘘的说：“当初我在滨海人民医院的时候，也是每天上班上得特别早，因为准备工作太多，都需要提前做好，和你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 领着张少白进了办公室，钟煜童把一台平板电脑扔给他，说道：“这是病人的具体情况，你自己看吧。” 张少白接过平板电脑，一打开就是一份病人的病历以及各项检查结果，他也不犹豫，仔细看了起来。 病人是一名车床技工，因为疲惫，不小心把手指给弄断了，事情就发生在凌晨，很快就送到开博来了。 张少白看着病历和检查结果，若有所思。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钟煜童问了一句，很有点帮扶后辈的好心，笑道：“如果对病历和检查结果有什么疑问的，尽管问，不用顾忌。” “病历没问题，检查结果也没问题。” 张少白的确对病历和检查结果没有疑问，像这样的病人他也遇到过，甚至更严重的都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这个病人，怎么会到开博医院来？他付得起这里的治疗费吗？” 钟煜童怔了一怔，没想到张少白疑惑的是这个。 开博是私立医院，费用也比公立医院更高许多，这么一个普通工人送到这里来，这看着就有点奇怪。 钟煜童回过神来，解释道：“因为卡特杜撸多教授来交流的缘故，所以我们陈教授已经和滨海好几家医院联系好了，但凡有类似的病人都会送过来，尽量让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上上手。” 微微一顿，钟煜童又说：“嗯，到时候你们手术过程的视频都是要公共的，让大家一起观看、学习和讨论的，所以待会儿你在手术室里要表现好一点，把自己的能力都尽量展现出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总算解惑了，原来是从公立医院拉过来的病人，怪不得呢。 “还有什么问题吗？” 钟煜童看见张少白把平板电脑放下，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少白摇摇头：“没问题了。” 钟煜童有点不放心的又问道：“对于病历和检查结果，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应该有问题吗？ 张少白被问得有点错愕，心想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连忙回想了一下，却什么问题也想不到，只能老老实实的摇头：“没……没问题了。” 钟煜童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无奈，点头道：“那行，你先出去准备吧，出门后向左拐直走就可以看到护士站了，我已经让人为你准备好白大褂和手术服了，你去取了吧。” “好的！” 张少白连忙起身，做准备去了。 钟煜童看着张少白的背影，等办公室的门彻底闭上，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原本想着既然是陈教授特地吩咐要照顾的，他就尽量把人照顾好，可是经过接触，他已经知道这次从鹏市来的这个年轻人只是个刚从医科大毕业的实习医而已。 人倒是没什么的，相处起来也还不错，只是这能力恐怕就缺口太大了，看了病历和检查结果，居然什么都问不出来，看起来到时进了手术室，也只能让他做点边边角角的工作了，完全没办法“照顾”啊。 …… 张少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钟煜童打上了“能力欠缺”的标签，离开了钟煜童的办公室后，他自顾自的走向护士站，领衣服去了。 “你好，钟医生说为了准备好了衣服，让我来取。” 护士站这里有三四个护士在当值，坐在最前面的那个是一个中年护士，她抬头看了张少白，问道：“是张少白张医生吗？” 张少白连忙点头：“是，我是张少白。” “你等一下！” 中年护士站起来，往护士站后面去了，大概是去找衣服。 张少白静静等着，左右看看，整个护士站井井有条，装潢大气，那宽敞的程度也是普通公立医院不能比拟的。 他正等着的时候，突然一旁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是网上传的那个武装医生吗？” 张少白怔了一怔，回头一看，才发现了护士站里的一个年轻小护士，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张少白还没说话，对方又问了：“你是不是那个帮叶昊明治病的泌尿圣手张医生？” 这……这是认出来了？ 张少白挺意外的，想不到自己是真的火了，居然到了滨海都有人能认得出他。 他只能点点头：“是，我是为叶昊明做过手术。” “呀~~~~~~” 小护士得到确认，居然发出一声惊呼，你声音说大不大，在这安静的环境下却也不小了。 张少白也没吓了一跳，真被对方弄的有点不知所措了，心想你要不要这么激动啊？ 护士站里的其他人都看向小护士，想知道她干嘛，同时目光也警惕的扫向张少白。 张少白能感觉到周围火辣辣的目光，有点无辜啊，只能退后了一步，保持点距离。 没想到那小护士居然跟上了一步，激动地说：“你真的就是张医生啊，我看过你在网上那个制服持刀歹徒的视频，真是帅呆了……没想得到你居然回到我们开博来，我那个……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张少白只能又退后一步，看着那小护士的样子，感觉有点怪怪，暗忖我居然也有粉丝了么？ 小护士思维跳跃得很快，直接掏出手机递向张少白：“张医生，我们能互加给微信吗？” 这…… 张少白看着对方眼底的期待，想了想后，只能掏出手机：“好！” 两人互加了微信，小护士满意了，正想又和张少白说什么，可中年护士已经回来了，拿来了张少白需要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个听诊器。 张少白拿了东西签了字，对一副还有很多话没说的小护士说了一句：“我还要进手术室，先不说了，再见。” 说完，他转身就走。 小护士没办法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少白离开了。 护士站里，刚才那些留意到动静的护士门很快围了上来，询问那小护士张少白是什么人。 然后，那小护士就很得意的说了起来。 叽叽喳喳…… 第二百三十二章 刚刚好 九点整，张少白换好衣服、洗好手，跟着钟煜童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宽敞明亮，环境比公立医院的手术室不知道要好多少。 张少白已经有点见惯不怪了，他顺从的让小护士帮忙穿上手术服，再戴手套，眼睛一直往病人那边的打量。 病人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被全麻了。 通常这种手术都是局麻或者臂丛，当然为了防止病人紧张，又或是麻醉效果不理想导致病人产生心理障碍，很多时候也用臂丛加全麻。 不过让张少白有点讶异的是，病人的伤处，似乎是没有经过初步清创的。 这些通常应该在手术进行之前就做好了，可是眼前这个显然不太常规。 他戴好手套，正想朝着手术台走过去看一看，却听见那小护士轻声说了一句：“张医生，加油。” 张少白怔了一怔，朝那小护士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个小护士原来就是之前在护士站找他要微信的那一个，居然也进手术室了。 有个粉丝在手术现场，张少白都不知道是什么一种感觉，有点新鲜，有点奇怪，不过怔了一怔后他还是向对方点点头，表示感谢。 钟煜童核对了一下病人的情况，然后很有大将风范的扫视了一眼手术室里的所有人，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张少白站在一助的位置上，闻言立即托起病人的断手近端，准备配合清创。 钟煜童看了张少白一眼，觉得这小子还算是机灵的，随手从器械护士的手里接过小刷子，开始为病人的伤手洗刷起来。 一边这么做，他一边说道：“因为病人转过来太急了，也没有做清创，只能我们自己来了。” 张少白恍然了，点点头，配合好钟煜童的操作。 这是第一步的清创，主要是清理血迹和污染物，避免伤处受到感染。 因为病人是机床导致的断伤，伤处带有打量的机油和其他物质，必须用汽油和其他专门的东西去洗，花费时间不少。 钟煜童洗完近端，已经需要擦汗，然后接着又要清洗远端，张少白很主动的说道：“让我来吧。” 钟煜童对张少白的配合还算满意，闻言点点头：“好！” 张少白连忙拿起断指远端，开始仔细清洗起来。 虽然像这样的工作，张少白现在已经不需要做了，一般都有任忠堂和袁芳代劳，可他做起来又快又好，不一会儿就已经将各个断指清洗干净，放在托盘里。 每一根断指远端都有标注，准确对应每一根断指。 每次手术前，都必须要确保断指远、近端没有错。 临床上有很多教训，就如接错断指的，把食指接到中指，把中指接到无名指，反正什么情况都有，所有核对准确并做标注很重要。 钟煜童看着张少白的操作，心里很满意。 不管张少白的手术做得怎么样，只眼前这一份细致，普通的实习医就没办法做到了。 “不错，看来平时没少打下手吧？” 钟煜童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他也有过这样的日子，实习医嘛，想蹭一下手术台，就得打下手，而且还要打得好才行，只有掌握了这个初步的生存技能，才围绕着手术台打转，最终获得上手的机会。 在他的眼中，张少白的这项蹭手术台的技能显然练得很好。 张少白笑了笑，没说话，事实上他对自己的表现也挺满意，虽然许久没做了，可做得还是很好的。 第一步清创完毕，接下来是在显微镜下进行清创。 钟煜童让器械护士把显微镜推过来，然后和张少白一人一边，开始对断指进行进一步的清创。 “刀。” “镊子。” 钟煜童随手接过小护士递过来的器械，同时又对张少白说道：“要把没有活力的组织全部切掉，注意不要伤害那些好的软组织，这是清创的关键……” 他的话儿没说完，显微镜下就看见张少白已经轻轻地撩起一块发白的死肉，等待他切除。 钟煜童怔了一怔，没想到张少白的动作那么快。 要知道如何判断没有活力的组织这一步，对于一些刚出大学的实习医来说，是最最难的。 可以说，张少白的判断还是很准的，一来就能找到死肉。 钟煜童轻轻下刀，把死肉切除，非常准确。 可是没等他把死肉挑出，张少白已经又再撩起了另外一块死肉，等待他再次下刀。 和之前一样，还是找得很准。 钟煜童没犹豫，立即把之前那块死肉挑走，再次下刀。 一连几次，钟煜童都准确切除死肉，张少白每每在他上一刀刚刚落下之际撩出死肉，为他下一刀做好准备 两人越做越快，转眼就将三根手指清创完毕，只剩下最后一根。 钟煜童停了一下，自觉刚才的操作实在太快了，自己的状态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真是奇了怪了。 然后他回想了一下，张少白找死肉的能力似乎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强，而且撩出来的手法也轻巧的很，之前没细想也注意不到，这时候一细想就讶异了，感觉就算是他自己去做，也未必比张少白做得更好。 不会吧，这技术……竟然这么好？ 钟煜童看了张少白一眼，不动声色道：“剩下这根手指的清创由你来，可以吗？” “可以！” 张少白不动声色，表现得很淡然。 “那你开始吧！” 钟煜童点点头，示意张少白可以开始。 “刀！镊子！” 张少白很快从小护士的手里接过器械，也不需要助手帮忙，直接对着最后一根断指，撩起其中一小块死肉，轻轻切下。 “哦？” 钟煜童眼睛一睁，充满惊讶。 不过因为眼睛没有离开显微镜，所以也没人从他那儿看出什么异样。 切除没用的软组织，除了判断，切深切浅同样是挑战，通常来说新人都会往深了切，等到技术慢慢成熟，才会越来越浅，越来越准。 不得不说，在他的眼中，张少白这一刀切得不深不浅，刚刚好。 第二百三十三章 漂亮的助攻 钟煜童心底的惊讶并不只限于张少白这一刀表现出来的准确和高效，更重要的是张少白的手居然是那么的稳，在显微镜下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这绝对不是偶然。 好家伙，原来是个高手啊！ 钟煜童感觉自己之前似乎有点看走眼了，这个实习医不是普通的实习医，至少不能以实习医来看待。 很快，张少白就清创完毕，比钟煜童自己动手似乎还要快上一些。 钟煜童把眼睛移开纤维眼睛，看了张少白一眼，说道：“接下来，就是固定骨折了。” 患者有四根手指离断，其中三根位于关节部位，还有一根在骨与骨之间。 钟煜童先开始处理那根在骨与骨之间离断的手指。 “知道为什么要从这里开始吗？” 钟煜童一边示意器械护士递上咬骨钳，一边对张少白询问。 张少白捧着病人的手指，让钟煜童有一个好的术野，同时嘴里回答：“由易到难，正常的骨头之间离断固定起来比较简单，关节部位离断的处理比较复杂，所以先从这个开始。” 钟煜童看了张少白一眼，忍不住又问：“正常的骨头之间离断应该怎么固定骨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张少白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在考试一样，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正常的骨头之间离断，固定骨折需要用克士针、钢板或者螺钉来进行，视情况而定……重要的是要把污染的骨端去掉，去掉的部分最好是限制在0.5公分以内，如果有更多的污染，就只能去掉更多，这有可能会涉及到手指短缩的问题。” 张少白的回答有板有眼，完全没有问题，所以钟煜童不问了，仔细咬掉受污染的骨端，然后用克士针将断骨小心固定。 这个过程中，张少白一直让断指近端处于钟煜童最舒服的位置，术野良好，动起手来也非常顺手。 钟煜童感觉自己做得真快，效率极高，一点疲惫的意思都没有。 骨头固定好后，接着是吻合肌腱。 这是手术中最难点，也是医生能力体现的时候。 张少白快速找出需要吻合的肌腱，清理得干干净净，弥起来给钟煜童缝。 钟煜童怔了一怔，对于张少白的举动他没有不满意，不过却感觉到了一丝遗憾，似乎这事儿不能凭自己完完全全做出来，会有点意犹未尽，如鲠在喉。 当然，手术一下变得快了许多，因为一切都好像变容易了。 没错，就是变容易了。 随着张少白不断把远、近两端的肌腱找出，让钟煜童缝合，钟煜童完全感觉不到手术的难度，似乎本来这号称手外明珠的手术，一下子变得没有趣味了，做出来的成就感也大大减半。 钟煜童弄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他只能快速缝合，就连在显微镜下，速度也没有减慢多少。 在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血管上，缝合四到六针，居然异常顺畅，因为张少白早早的就将要吻合的血管修正成斜面，非常精准。 原本一根断指只要一根动脉两根静脉就可以存活，吻合两根动脉和四根静脉算是比较完美的，不过难度比较大，钟煜童今天却一口气将两条动脉和四条静脉吻合出来，仍然游刃有余。 有一些手指神经受损，可以放弃，可钟煜童却看着张少白把那一条条神经挑起，修整好，让他得以一一吻合。 这手术做得太轻易，不过出奇的却并没有多少满足感，钟煜童处理完一根断指后想了想，觉得这都是因为张少白，因为这个助手的助攻实在太漂亮了，让他完全没有升级打怪的畅快感。 张少白不知道钟煜童的“欲求不满”，继续捧起第二根断指，找好角度，准备迎接钟煜童继续动手。 钟煜童这一次却没有急着下手，只看着张少白，突然问道：“你以前自己做过断指再植没有？” 张少白毫不谦虚的点点头：“有！” 事实上，他最近一段时间做过的断指再植，可能是一位主治好几年的量。 钟煜童半信半疑，想了想，问道：“关节部位的骨折固定，你懂得怎么做吗？” 张少白回答：“就是在远端或者近端去掉一部分骨头，使得手指缩短，尽可能把关节保留下来，对功能的恢复是有帮助的。” 钟煜童犹豫了一下后，说道：“那你来吧！” 张少白闻言也不客气，直接就开始上手了。 钟煜童默默地看着张少白的操作，越看越惊讶。 没想到这个实习医居然这么牛气，看这去骨的动作，居然比他都还要熟练。 这还是实习医吗？ 操作也很娴熟啊，这打下手打成这样，都快可以主刀了。 等张少白做完，钟煜童看了那固定好的骨折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进行肌腱缝合。 还和之前如出一辙，张少白的助攻无比漂亮，让钟煜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只是一味的快。 当然，钟煜童也很是反思了一下，如果换成其他医生，或许得到这么漂亮的助攻，会大感振奋，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因为成就感不足而对流畅的手术过程不爽。 剩下两根断指，钟煜童想了想，试探着问张少白：“剩下来的手术，你来做，有问题吗？” “没问题！” 张少白一边回答，一边已经很主动的从器械护士手上接过持针钳和镊子。 钟煜童看着张少白这么迫不及待，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张少白如何操作。 张少白做断指再植的经验丰富，可谓久经沙场，而且这还不是难度较高的屈肌腱ii曲的缝合，对他来说更是小菜一碟，所以他根本没有多想就径自上手，把肌腱缝合好，然后吻合血管、神经。 一气呵成的做下来，张少白的手速极快，用时极短。 等张少白把器械放下来，准备为最后一根断指做骨折固定的时候，一旁的钟煜童已经惊得说不出话儿了。 这特么……也太快了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 需要仰望的对象 等张少白一手一脚将整台手术的收尾工作都做完，钟煜童已经基本能够确定，这小子的确能做断指再植。 实习医…… 断指再植…… 钟煜童看着张少白那张年轻的脸，也不知道是惊讶或是羡慕还是嫉妒……或许什么都有一点，有点复杂。 回心想想，自己实习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嗯，好像正在哪位主任医生手下当跟屁虫巴结着，只希望可以得到人家的青眼，好有手术能上手。 那时节啊，人家不把他当人，他也不把自己当人，实习医嘛，原本就是整条医疗系统食物链的最底层，只能挣扎往上才能熬出头。 一晃那么多年，他终于也算是熬出头了。 虽然还没有自己的手术小组，不过作为陈克凡教授的头号助手，以陈教授在大夏手足外科方面的地位，他这位门生当然不愁没有手术做。 随着这几年手术量越来越多，钟煜童的技术自然也愈发精湛，不说在整个大夏有一席之地，至少能独挡一面。 也正因为这样，他这时候才感到惊讶，因为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实习医的技术居然比他丝毫不差。 没错，张少白的技术不仅比他丝毫不差，而且看样子还比他更强。 这怎么敢想？ 一个实习医，从学校出来没多久，就已经拥有比他一个从医多年的医生更好的技术。 这事儿应该怎么解释？ 特么的能怎么解释？ 是因为他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不可能啊，他无比清楚自己的进步。 所以，是天赋咯？ 没错，只能是天赋了。 这或许是最让人沮丧而无力的解释。 钟煜童仔细想了想，这一次到滨海来的年轻人，都是从各地来的精英。 张少白是所有人里年纪和资历都最轻的，其他人基本有几年的从医经验，至少有个医执，只有张少白连医执都没有，真是脆生生的实习医一枚。 钟煜童也看过一些其他人的手术，印象中没有一个能比张少白更好的。 也即是说，张少白是所有人中天赋最好的。 “没想到这个从鹏市来的小子，才是真正的天才……” 钟煜童等张少白做完收尾，和张少白一起离开手术室，都没有说话。 张少白不知道钟煜童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对方不说话有点古怪，便问道：“钟医生，接下来我还要做什么？” 钟煜童看了张少白一眼，回过神想了想，说道：“下午还有个跟腱重建手术的研讨会，到时候你们都要参加。” 研讨会？ 张少白觉得有点怪怪的。 一堆新人有什么好研讨的，就算他自己自觉跟腱重建做得还行，也没什么好交流的，毕竟他的手术都是有赖于系统的技术包，经验什么的可不好说。 不过，他也明白做人有时候就要随波逐流的道理，所以点点头，表示明白。 之后，张少白就可以自由活动了，直到下午两点半。 钟煜童不可能一直带着张少白，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所以离开手术室后对张少白交代了一句，很快就走了。 张少白无所事事，只能转悠到开博医院的资料室，准备看看专业相关的书刊和视频打发时间。 昨天他就跟着钟煜童在开博医院的资料室转了一圈，只从空间来看这里像个小型的图书室，不过因为大多资料是采取数码保存的方式，所以这里的资料库完全不逊色于一个城市中型的图书馆，而且专业方面更强，许多期刊和资料都更新得很快。 张少白早在学校的时候，就养成了阅读期刊的习惯。 那时候的他虽然不能通过这些期刊学习到太多的东西，不过却觉得这能帮助自己打开眼界，增广见闻，了解到世界上最新的医疗技术和医学观点，所以他一直坚持了下来，算是一个硬培养出来的好习惯。 他走进资料室，却迎面看见资料室里有几张熟面孔，都是昨天在开博医院的食堂吃饭时的年轻人，包括了那个矮矮胖胖的高明、戴金丝眼镜的云姗、马脸的诸葛临和瘦高个陈金。 他看见人家，人家也看见了他，那个矮矮胖胖的高明最先冲他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嗨，张医生，来这儿坐。” 张少白连忙也对对方几个人点头示意，然后走过去坐下。 资料室里面的座位不多，每个座位都对应一台电脑，电脑屏幕嵌在桌面，方便点触查阅资料。 高明他们加上张少白正好围坐一圈，占了一张桌子。 “听说你今天进手术室了，是吗？” 张少白一坐下，高明就问道。 张少白点点头：“是，今天一早就进手术室了，是一台断指再植。” 其他人听见张少白这么说，都抬头看了一眼。 高明又问：“手术顺利吗？” 张少白还是点头：“顺利，钟医生是主刀，没出什么问题。” 高明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怎么样，上手了吗？” 这种问题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在附属医院的时候，小菜鸟们在私底下的时候总会问类似这样的问题，所以张少白老实回答：“上手了，钟医生挺愿意提携后辈的。” 这算是标准答案了，一点错都没有。 高明看了看张少白，更进一步的问道：“整台手术你参与的部分多吗？” 张少白想了想，刚才那个病人有四根断指，他只缝合了最后两根，其实说起来并不算多，像平时在附属医院的时候他都是自己一口气全部做下来的，所以真不算多，只能摇了摇头。 “哦……” 高明表现出一点“我明白了”的神情，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其他人。 其他人似乎也“明白了”，不再多问，转而继续讨论他们之前的话题。 张少白坐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很快弄明白他们讨论的是一个特殊的术式，这是在拿一个病例，针对病例中的那个跟腱断裂患者，使用改良后的ma-griffith术式进行重建手术。 改良后的ma-griffith术式属于微创经皮缝合法，不需要太大的开口，使得手术过程中产生的创伤小，引起的术后并发症也会少，手术效果还算不错。 由于有系统的技术包，张少白了解ma-griffith术式的操作步骤，不过因为从未做过，所以他也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静静的听着面前这四个人的讨论。 显然，这四个人对ma-griffith术式都有了解，看样子是都做过，至少上手过，所以各自陈述观点，倒也能让张少白和脑子里的技术包相印证，有所获益。 而且，张少白渐渐地也看出来了，这四个人的技术水平都很高，绝对当得起“精英”这个词儿。 如果不是有系统帮忙，他们全都属于张少白需要仰望的对象。 第二百三十五章 研讨会 一直听着别人讨论，张少白由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其他人不知道是讨论得太投入了还是没把他当回事儿，反正也没有人问一问他有没有什么意见，所以直到午饭时间，众人一起离开资料室，他都像是个小透明一样。 高明他们四个人进了食堂后，各自拿东西吃去了，张少白左右看了看，只拿了个三明治和一瓶水，就径自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正想打开水解解渴，没想到微信的语音通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于离。 嗯？ 张少白有点奇怪，自从上次鹏城一别，他就再也没有和于离联系过，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收到对方的语音通话。 没有细想，张少白按下了接受通话请求的按键。 “你来滨海了？你来滨海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语音通话才一接通，就听见于离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张少白先怔了一怔，紧接着脑瓜子很快一转，就明白了。 他来滨海的事情老妈知道，这大概是传给于离了，所以于离才会这么找了过来。 略一斟酌，张少白说道：“我来滨海是出差的，时间很赶，所以就没找你。” “这怎么行？” 于离很不满意的说道：“你难得来滨海一趟，我作为朋友，怎么也该招呼你一下的。” 张少白想了想，没拒绝，人家都知道了，还拒绝什么呀，便试探着问：“那……你请我吃个饭？” 于离说道：“先吃饭，吃完饭再领你到处逛逛……嗯，我还有几个好朋友，都说想见见你，大家找个地方坐一坐怎么样？” “啊？你的好朋友见我干什么？” 张少白有点不明所以。 于离说道：“你没看新闻吗？现在‘烧白’已经被公认为今年圈子里最有才华的词曲作家，想认识他的人多了去了。” 微微一顿，于离也不等张少白说什么，立即接着说：“我现在就过去接你，你在哪里？” 张少白想着那什么“最有才华的词曲作家”还有点回不过神，随即听见于离说要过来接他，连忙拒绝道：“我下午还有个会要开，你别过来，等可以了我再给你去电话。” “好吧，我等你！” 于离也干脆利落，答应一声后就停止通话了。 张少白放下电话，转眼看见同桌的几个人都盯着他看。 张少白怔了一怔，才发现高明他们都拿了食物，坐到了这张桌子。 高明笑着问张少白：“女朋友？” 张少白摇摇头：“不是，就是一个朋友。” “是女的吧？” 高明指着张少白的手机笑了笑:“刚才听到了一点，声音真好听。” 这货很八卦啊…… 张少白才发现高明的新属性，不过这人亲和力很强，让人很难生得出恶感，应该是平时人际关系很好的那种人。 云姗吃了一口沙律，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说道：“我听说啊，下午的研讨会陈克凡教授会亲自来，到时候卡特杜撸多教授这一次的几位手术对象也会到场，算是正式进入开博医院排期手术，我们所要讨论的就是针对他们的手术方案的可行性。” 诸葛临皱了皱眉道：“手术方案不是已经制定了吗？那可是卡特杜撸多教授亲自制定的，这有什么可讨论的？” 陈金微微一笑，说道：“这其实就不是什么讨论，照我看啊，搞这么个研讨会主要是让我们清楚手术方案究竟是怎么样的，别到时候进了手术室，连看都看不明白，白白浪费了学习的机会。” 高明也点点头，附和道：“至于那几位手术对象，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趁着今天进院等待手术，同时通过研讨会让他们也了解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方案，一举多得。” 张少白其实也不知道这个研讨会是研讨个什么东西，听见高明他们这么一说，倒是开始有点了解状况的。 想了想，他问道：“你知道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方案是怎么样的吗？” 云姗看了张少白一眼，低头继续吃沙律，没说话。 诸葛临则是连看都没看张少白，只对着他面前那盘泰式趴差大口大口的吃着。 高明和陈金对视一眼，陈金说道：“我们比你早来几年，所以都大概打听到了，如果你想知道，咱们加个微信吧，我发给你。” 没说的，张少白立即掏出手机，和陈金加了微信，又加了高明的，至于云姗和诸葛临，这两人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没有反应，张少白索性也不自讨没趣了。 加了微信以后，五套手术方案很快就传过来了。 这一次卡特杜撸多教授的大夏之行，主要做五台手术，都是跟腱重建。 其中，有四个患者是运动员，一个勘探工作者。 五份方案各不相同，因为病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所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看完的。 张少白边吃饭边翻，一个小时后终于翻完了，不过也只是粗略的翻了一遍而已，里面的许多细节需要另外花时间再看几遍和仔细思考、分析，才能彻底吃透。 他看方案的时候，高明他们四个人都已经离开食堂了，桌子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张少白看了看时间，发现研讨会差不多快要开始，便收起手机，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研讨会的现场，是一个很大的多功能演示厅。 张少白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他找了个没人注意的位置坐下，左右看了看，发现高明几个都坐在最前排的位置，正对着演讲台。 还有好些见过的和没见过的年轻人坐在周围，另一边有好些样子不像是医生的人，其中有几个特别健壮的，看样子像是运动员。 不一会儿，陈克凡教授到场了。 那是一个和何堂生年纪相仿的中年人，不过和稍显肥胖的何堂生不太一样，陈克凡身材瘦削，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很精神，很有干劲。 他走上演讲台，也不罗嗦什么，只说了两句开场白后，就直奔主题。 然后，他开始详细介绍起卡特杜撸多教授为五名患者制定的手术方案。 张少白在下面认真的听着，渐渐入迷，之前许多模糊的地方，在演讲台上那人的讲解下，豁然明了，让他对整个手术方案有了一个非常立体、非常全面了解。 第二百三十六章 那是狗仔 陈克凡教授的讲解非常的详尽，每讲解完一个方案，都会让底下的年轻人们讨论，然后提问。 不少年轻人很主动的问了许多问题，陈克凡教授为他们做了一一解答，并没有被难住。 张少白没有什么问题，因为他觉得陈克凡教授已经讲解得很透彻，他完全理解了整个手术方案的全过程，他甚至可以在自己的脑中模拟出手术步骤。 得益于系统的技术包，在技术方面他或许比许多人都要好。 不过技术很重要，如何使用技术同样重要。 卡特杜撸多教授的这些手术方案，其实就是有效使用技术的方案。 这些方案仿佛让张少白的眼前推开了一道门户，让他的眼界一下子变得宽广起来。 研讨会开完以后，张少白有点神思不属的走出演示厅，他的脑子里还在转着那几个手术方案。 说实在，他的脑子一直在不断模拟着按照那几个方案进行手术的过程，给他带来的震撼真是不小。 有点漫无目的的走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都走出医院了，张少白这才回过神来。 看看外面马路上过往的车辆，他再低头看看自己，连白大褂都没脱呢，这怎么走？ 连忙转身回去换好衣服，才又走出医院。 一场研讨会下来，已经五点半，张少白掏出手机给于离拨了一个。 “你等着，我就来！” 于离问明白张少白的位置，很爽快的撂下一句，就挂断了。 张少白站在门前等了约莫十分钟，就看见一辆揽胜风风火火的驶了进来，稳稳的停在他的前面。 “上车！” 车窗摇下来，于离在驾驶座上对他招呼。 张少白看了一眼那车，坐上副驾驶座，于离也不等他坐定系好安全带，就又是一脚油门，驾着车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开博医院。 揽胜驶离后。 医院大门后面，高明他们四个人也走了出来。 看着揽胜的影子，高明有点讶然道：“看不出来，这小子可以啊，刚才那开车的是个女的吧？” 云姗推了推眼镜，不屑看着高明道：“谁没几个朋友呀，值当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可惜我今天约的朋友是个男的。” 高明看了云姗一眼，笑了笑，径自先走了。 云姗有点没趣，转头看了一眼诸葛临和陈金，问道：“今天我想去吃火锅，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陈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今天约了朋友，就不去了。” 诸葛临也有点抱歉的说：“我也是！” 这下可就应景了，呛得云姗皱了皱眉，冷哼一声后，急急的走了。 …… 上了车后，张少白问道：“你换车了？这车很新啊！” 上一次在鹏城，于离开的是牧马人，几年换成揽胜了，而且看起来还崭新崭新的，像是换新车了。 于离点点头，打趣道：“托你的福，这一张新专辑卖得好，前两天过生日的时候老板送了这辆新车给我当礼物。” “哇，你们老板好阔绰。” 张少白打量着这辆揽胜，说道：“专辑卖的那么好吗？” 于离撇了他一眼：“你难道都不看新闻的吗？要不就当是关心一下我行不行？你不知道你写给我的那几首歌，现在都已经在国内几个大的榜单霸榜了吗？” “有这样的事儿？” 张少白近来还真没怎么留意这方面的新闻，平时就算有时间都花在和自家女票腻歪上了，哪还管得着外面的山崩地裂、洪水滔天。 于离原本对自己的这张新专辑也是充满自豪，见了张少白这个最大功臣，一心想着要分享成功喜悦的，可没想到碰到这样一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这还分享个p啊，分享的欲望当场就被浇灭大半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幽怨和不满。 “喂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说我专辑里的几首歌都是你写的，你就不能多关心一下吗？” 微微一顿，于离皱着眉头质问：“我专辑都还没上市，就给你寄了好几份，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你寄到医院去了嘛，我是在医院里拿到的。” 张少白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不端正，连忙端正态度。 于离又问：“那专辑你听了吗？” “……” 张少白有点哑口无言。 说真的，专辑收到后，他一直扔在一边，完全没听。 主要是没时间，收到专辑那天一连好几台手术，他只随手把专辑塞到储物柜里，然后就忘了再拿出来了。 于离看见张少白这样子，也当场无语了。 这天还要怎么聊？ 分享的欲望是彻底被浇灭了。 敢情这事儿只有她自己在一头热，人家根本不在意啊。 张少白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强行解释一波：“最近一段时间真的很忙，没时间……嗯，之后就忘了……好，我今天晚上过了之后，一定好好听一遍你的专辑。” “你说的啊！” 于离一边开车，一边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有点凶。 刚巧这事儿，车子经过的地方有个小起伏，里面的两人都颠了一下。 张少白也就算了，于离胸00前那两台重型波动装置随之颤动起来，也很是用力的颠了一下。 张少白看得怔了一怔，随即连忙转开目光，往车窗外看去。 于离也没留意到张少白的异样，自顾自道：“再有一个星期，我的专辑销量就突破百万了，而且口碑还在持续发酵，现在各大媒体都说这张专辑是现象级的，还把你这个‘烧白’捧为近年来最杰出的词曲作家。” “哦，恭喜啊！” 张少白有点言不由衷，实在是他心里没关心这个，所以就不上心。 不过他看着车窗外的倒后镜，倒是遇到了能让他上心的事儿，问道：“我发现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这是？” 于离也看了眼倒后镜，等看清楚后，眉头轻皱：“真够烦人，居然又跟上来了。” 张少白怔了一怔：“是什么人？” 于离没好气的答道：“那是狗仔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和大明星的正常互动 狗仔？ 张少白听到这个名词儿，的的确确懵比了一瞬，随即才醒悟过来这是个什么意思。 那是一群依附在名人身上吸血的生物，距离普通人无比遥远，张少白可以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接近这些生物的一刻。 很快的，他有点理清楚目前的状况了，因为他才醒悟过来，坐在自己旁边开车的这个人是位大明星。 没错啊，她是大明星。 张少白斜眼看了看于离，问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专业的问题，就应该交给专业人士解决。 张少白觉得于离作为大明星，解决狗仔应该是最专业的。 于离想了想，说道：“能怎么办啊，不理他们咯。” “啊？” 张少白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 于离又补充说明：“不用管他们，就让他们跟着呗，待会儿进了会所，他们自然就跟不了了。” 张少白想了想，忍不住很婉转的问道：“这时候不是应该试试把他们甩掉的吗？” 于离没好气的看了张少白一眼：“你这是看电视太多了吧，现在这些狗仔的车技那么好，谁能甩得掉他们？而且我们可是身处滨海市区里，一个不小心超速被警察拦下，那乐子才大呢，明天分分钟会因为这个上热搜，题目大概就是什么‘小天后和未知男子酒驾被抓’、‘小天后超速被警察叫停’、又或者是‘于离新专辑大火后迷失方向’之类。” 张少白闻言不敢吭声了。 他的确受到了电视上的影响，才会说什么甩掉狗仔，可这时候听于离这么一解释，总算知道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果然是电视害人啊。 于离不缓不急的扶着方向盘，一边从一旁的掏出一顶鸭舌帽来，扔给张少白：“戴上这个吧，挡一下，尽量别让人拍到你的正脸。” 张少白看了一眼那鸭舌帽，猛地想起自己有一顶从系统兑换出来的鸭舌帽，能避免被摄像头拍到，顿时把于离的鸭舌帽放到一边，从自己包里掏出那顶鸭舌帽来，然后戴上。 于离转头看了一眼，看见张少白帽子上那大大的黑底白字“接班人”，忍不住笑道：“你这帽子哪里买的，款式挺酷的啊。” 这当然，系统黑科技产品嘛，价值100奖励点，功能好，款式也很潮。 于离追问道：“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一顶。” 张少白半真半假道：“我自己做的，绝无仅有。” 这可是系统的东西，哪里会有卖？ “骗人！” 于离冷哼一声：“不说就不说，我自己上网搜去。” 你搜得到才怪呢！ 张少白没吭声，不搭理于离。 于离气呼呼的开着车子一直向前飙，不一会儿就进了一个会所模样的地方，把狗仔的车辆抛在了外面。 这会所不算大，充其量就是在市区内的一栋比较大的楼房，经过一些装修，改成了会所模样。 相比起张少白之前被江玥领着去过的博澜会所，这家会所小了不止十倍。 不过楼房的周围都有高墙围着，而且基本上每二十步就有一个摄像头，看起来保安严密。 于离一边领着张少白往回所里走，一边介绍道：“这里以前据说是一处过敏党00特务的大本营，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我们大夏建国以后收归公有，变成了一个国营的旅馆，再后来旅馆做不下去了，被盘了出去，经过好多次的转手才落到现在老板手里，然后他就把这儿建成了会所。嗯，我和这里的老板有些交情，又因为这里的私密性很不错，所以一直是我和朋友们聚会的老窝。” 张少白一边听着，一边左右张望。 这里的装潢的确很独特，保留了很多过敏时期的特色，不过所有的摆设都是新东西，不会让人感觉陈旧。 于离领着张少白直接往最内里走，沿途遇到好些身着中山装的服务员，他们似乎认得于离，想要给于离带路，可是于离都摆了摆手，将他们一一打发。 走进一个可以容纳三四十张桌子的餐厅，于离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很绅士的给张少白拉出椅子，示意他坐。 张少白没好气的看了这小天后一眼，自顾自走到另一边拉开椅子坐下，根本不搭理对方。 “哼，对你好都不领情！” 于离嘟了嘟嘴，只能无趣的自己坐下了。 张少白拿起菜单看了看，问道：“你说要请我吃饭，那我可不客气了，要是点得太贵，你会不会生气？” “我有那么小气吗？” 于离瞪了张少白一眼，不屑道：“你尽管点，这么一两顿饭还吃不穷我！” “那好！” 张少白也不客气了，看准了几个鲍参刺肚之类的东西，然后叫来服务员，不客气的点了起来。 于离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等服务员走开了以后，她才开口说：“你还真不客气，全是贵价不饱的东西，真要把我往死里宰啊！” 张少白对这小天后的脾性已经有了点了解，知道这姑娘大气着呢，言语上互怼两句不但不会生气，反而能更好相处，因此闻言晒笑道：“是你自己说不用客气的，我点好了东西你又来哭穷，这可不配你小天后的身份。” 于离无话可说了，只又哼了一声。 饭菜很快上来，两人吃着东西，也不怎么说话。 不得不说，会所的烹饪水平很高。 好的食材再加上好的烹饪水平，简直让人欲罢不能，这也是为什么两人吃饭不说话的主要原因。 吃完饭，一定要喝一口汤，等那碗鱼胶菜干汤下肚，张少白总算是无比满足的吁了一口大气。 “怎么样，好吃吧？” 于离看见张少白的样子，忍不住好笑。 张少白点点头：“不错，这广南菜做得可真够地道的。” 于离拿起手机：“好吧，吃完饭，那我们就先到房间里坐一坐，待会儿我把朋友都叫过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微微一顿，于离又道：“其实就三个人，有两个是你的那首《学猫叫》的演唱者，他们一早就说了想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这首歌，他们也不能像现在这么火。还有一个就是我的闺蜜，她不是圈里人，平时在一个投行里工作，不过很喜欢你写的歌，听说你来了，就不论如何要见见你这位大才子。” 反正不来都来了，见见人也不无不可，张少白也就随意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狗仔自有谋略 海富会所，是张少白和于离所在的会所名。 会所大门外的对街上，之前一直跟着于离的那辆狗仔车已经停下了，两名狗仔从车上下来，整蹲在街道横栏前吞云吐雾。 “王哥，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在这里干等着吗？” 两名狗仔的年纪不一样，年轻的那个二十出头，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看样子稚气未消，脖子上挂着一台照相机，有点苦恼的看着会所里面。 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已经三十多了，神色沉稳，他的眉宇间带着点阴沉的气息，一边抽烟，一边沉吟道：“连续跟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跟到她出来约会男生，现在于离的新闻随便什么都能卖出个好价钱，可不能错过。” 年轻狗仔连忙又问：“那我们要怎么办啊？现在都进去快大半个小时了，如果她和那男的真有点什么，我们可就错过了。” 那个“王哥”摇摇头，说道：“不急，现在这个点，最多是吃个饭，能错过什么呀？” 微微一顿，王哥又说：“你小子不懂，所以想多了，海富的私密性虽然好，可是于离就算真要私会男人，也不会选这种地方，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刚才那个真和她有什么关系，他们今晚肯定要回家的，不会在这里。” 年轻狗仔入行未久，有点明白了，不过还在消化王哥的话儿。 王哥接着说：“我们只在这里等着，拍两张于离和刚才那男的几张照片，说她私会男友，以于离现在的人气，也肯定会火的。” 年轻狗仔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又摇头：“可这一次我们难得跟上于离了，她居然换了台新车出来，要不是王哥你眼力劲儿好，恐怕我们还和其他那些家伙一样，傻傻的在她小区外蹲点呢，这么好的机会只拍几张这样的照片，岂不是亏了吗？” 王哥也摇摇头，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遇上这样的好机会，肯定不能放过啊。” “啊？” 年轻狗仔露出懵比脸。 王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道：“这行里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你好好学着吧。” 说完，他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年轻狗仔不明所以的看着王哥，仔细等待着聆听王哥会对电话里的那人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王哥用懒洋洋的声音说道：“瞿秘书，我这里有个消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哦，没兴趣？那可是关于于离的……嘿，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的。” “先说价钱吧……多少？不行，这一次必须双倍。” “于离现在正在海富会所，和一年轻的男人在一起，嗯，单独。” “现在应该正在吃饭吧，过一会儿可不知道了。” “要来就赶紧的，否则等下他们离开会所，我可不管，钱照收。” 很快，王哥把电话拿开耳边，按下挂断健。 年轻狗仔看着王哥，若有所思。 “知道这是谁不？” 王哥一边把手机往口袋里塞，一边笑着问。 年轻狗仔想了想，试探道：“我记得宝利陈公子的秘书好像就姓瞿。” “不错！” 王哥满意的用手拍了拍年轻狗仔的后脑勺，笑道：“算你还用了点心，回去有做功课。” 年轻狗仔有点疑惑的问道：“王哥，你给陈公子报信儿，这是为什么？” 王哥笑道：“陈公子之前是杨洁莹的男朋友，后来大概是玩腻了，就分手了。杨洁莹这一段发展不顺，和这事儿脱不了关系，要知道这些年她借着陈公子的势儿，才顺风顺水的，现在没了靠山，跟红顶绿的人可一点也不少。” 微微一顿，王哥继续说：“于离呢，早两年就被陈公子看上了，只是一直没得手，据说是要慢慢来。最近这一段时间，于离出了新专辑以后火得一塌糊涂，隐隐有成了新一代天后的架势，陈公子就憋不住了，千方百计的要拿下于离。” “所以……” 年轻狗仔恍然大悟了：“王哥你想把陈公子引过来，好演一场争风吃醋的大戏？” 王哥点点头，又摇摇头：“争风吃醋恐怕是不能够了，我看刚才那男的和于离的样子，不大像是一对儿……唔，而且以陈公子的身份，那男的又有什么资格和他争风吃醋？” 年轻狗仔皱着眉头：“那这……你这是为什么呀？” 王哥说道：“把陈公子引过来只是明面上的，争风吃醋最好，不争风吃醋我们今晚也要尽量让于离和陈公子同框，只要他们同框了，这照片才能卖出好价钱。” 没错啊，帝都四大公子之陈起灵私会于离，这样的标题想想都让人觉得劲爆。 年轻狗仔努力听讲，满脸认真，就差拿出小本本记下来了。 王哥神神叨叨的继续说：“等陈公子来了以后，我再给杨洁莹去电话，如果能把她引过来，到时候才是真的争风吃醋呢！嗯，据说杨洁莹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找机会和陈公子复合，希望她能来吧。” 这又是一雕了，只不知道能不能射中。 年轻狗仔看着王哥的那张老脸，心里那个崇拜啊，险些要把膝盖骨献上了。 两人抽完烟，猫坐在路坎上静静的等着，都没了说话的心思。 不过半个小时左近，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风驰电掣般呼啸而来，稳稳的在海富会所的大门前停下。 “来了！” 年轻狗仔还是有点沉不住气，看见那辆流线好看的车子，忍不住轻呼出来。 这辆车子是兰博基尼限量版，据说全球只有十台，在大夏境内唯一的一台就在陈起灵的名下。 既然这车已经到了，那没说的，车内的驾驶者肯定就是帝都四大公子之一的陈起灵了。 年轻狗仔连忙拿起相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咔嚓咔嚓咔嚓”的先拍了一通，连带陈起灵下车的全过程都拍了下来。 王哥好整以暇的看着，等陈起灵进了海富会所，这才慢悠悠的又把电话拿出来，找到杨洁莹经纪人的电话，不慌不忙的拨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就知道是他 张少白跟在于离的身后，进了六楼的一个套间。 里面有客厅有房间，还有大露台，露台上种满了各种花草，看起来不像是会所房间，倒像是居家厅堂。 于离关上门，一屁股坐在舒服的沙发上，说道：“这个房间是我长期定下来的，不会让别的人使用，所以就跟自己家里差不多。” 张少白也在沙发另一头坐下，看看周围的环境，点点头：“嗯，不错。” 于离看着张少白，说道：“上一回我到广南卫视做宣传，遇到了点事儿，幸好唐阿姨知道了，帮我把事情摆平，这一次知道你来了滨海，我特地给唐阿姨买了点东西，你回去的时候一并捎上。” 张少白皱了皱眉：“我妈在广城，我要回鹏城，根本不顺路，你要真想把东西给她，就用快递吧，反正现在物流那么发达，快递小哥可比我更快更可靠。” 于离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去一趟广城看看唐阿姨吗？那可是你妈妈，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啊？” 我去…… 张少白忍不住转眼看向于离，暗忖这到底是谁的妈呀，怎么感觉你和她还要更亲一些？ 于离毫不示弱的看着张少白，理直气壮道：“这一段我和唐阿姨通电话，都听她好几次说想你了，你有时间的话儿还是赶紧去广城看看她吧，哼，一点都不孝顺，我要是能有唐阿姨这样好的妈妈啊，一定天天黏着她、哄她开心，绝不会像你这样。” “……” 张少白无语了。 自从到附属医院实习后，他的确没怎么去广城，可那不是因为工作忙嘛。 老妈虽然在广城，可是基本上每个月还是能见一回的，只是上个月父亲说了工作忙，所以才没回鹏市。 于离的话儿倒是给他提了个醒，看来的确要往广城走一趟了。 张少白默默的想着，心里随之冒出一个念头，要把王嘉怡带去给老妈见一见，免得老妈继续扯着于离表错了情。 于离看见张少白没说话，也不继续说了，拿起桌面上的平板电脑按了几下，问道：“我想要一杯橙汁，你要喝什么？” “柠檬汁吧！” 张少白回了一句。 饭后喝点柠檬汁，有益健康。 于离点好后，放下平板。 过了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吧！” 于离应了一声，房门从外面被打开，进来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 看见那人，于离怔了一怔：“怎么是你？” 张少白也有点疑惑的看着那人，那人一身笔挺西服，一看就不是服务员之类的人，自然也不是来送橙汁和柠檬汁的。 那人极快打量了一眼张少白和于离，随即用带着点倨傲却又不是恭敬的语气说道：“于小姐，我们陈公子就在隔壁，想请你过去见个面。” 于离眉头一皱，几乎没有多想就回应道：“对不起，我这里有朋友，没办法走开。” 那黑框眼镜男闻言不动声色，又道：“于小姐，我们陈公子可是很有诚意的，因为听说你在海富会所，特地取消了一个很要紧的会议，赶过来和你见面，希望你不要推辞。” 于离冷哼一声：“瞿秘书，你们陈公子取消了什么会议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了我这里有朋友，没办法走开，请你立即离开！” 那黑框眼镜男没有半点着急的说道：“于小姐，你这样就让我很为难了，我们陈公子只是希望请你过去见一面而已，你又何必这么不给面子呢？” “请你立即离开，我这里不欢迎你。” 于离非常干脆利落，可那黑框眼镜男却好整以暇的转过目光，看向张少白，然后才道：“你就是于小姐的朋友吧？” 张少白一直静静的听着于离和黑框眼镜男的对话，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他没想过要插嘴什么，只看于离怎么解决，没想到黑框眼镜男居然这么突然的和自己说起了话儿，倒是让他怔了一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黑框眼镜男也不需要张少白有什么反应，直接又道：“我们陈公子是宝利集团的少东家，想请于小姐过去见一面，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能给个面子。” “关他什么事？你和他说什么？” 于离忍不住跳了起来，指着门外大声道：“你赶紧给我滚。” 黑框眼镜男不依不饶的盯着张少白，继续道：“还请你劝一劝于小姐吧，过去和我们陈公子见一面就好。” 微微一顿，他又转眼看回到于离的身上，说道：“于小姐，我想你的这位朋友应该不会介意你暂时走开一阵，和我们陈公子见上一面的。” “你滚！” 于离几乎是吼出来的，满眼的怒火简直要化作实质喷出来。 黑框眼镜男没有移步，正要再说什么，可张少白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很不客气的问道：“宝利集团？你说的陈公子是陈平还是陈念清？” 黑框眼镜男眉头一皱，说道：“小子，管好你的嘴，我们陈公子的名字是你能乱叫的吗？” 张少白不动声色，又问了一句：“到底是陈平还是陈念清？” 黑框眼镜男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像一只饿狼一样盯着张少白道：“小子，你找死！” 张少白看见对方不回答他的问题，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说道：“不管是陈平还是陈念清，你让他自己来见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一个想要请于离过去。” 黑框眼镜男不是傻子，听见张少白这么说，怒火一下子消散了，他惊疑不定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转身走了出去，临走时不忘把门带上。 房门关上后，于离转眼看向张少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担心！” 张少白摆摆手示意，说道：“我应该认识这个陈公子。” “陈公子是陈念清。” 于离回过神，解释道：“我和他没关系的，就是这一段时间他老缠着我，我一直躲着……” “哦，我就知道是他，他哥陈平做事可比他靠谱多了。” 张少白笑了笑，打断于离的话儿：“没事，陈念清认得我，我保证从今以后他绝对不会再来缠你了。” 第二百四十章 故人 张少白没再多说什么，只安静的等着。 于离同样不出声的看着张少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响动了，有一个人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今天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人敢跟我叫板。” 然后，房门被推开了，刚离开没多久的瞿秘书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张少白的注意从一开始就放在那个人的身上，多年未见，他已经有点忘了对方的样子。 那人的年约三十，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眼睛细长，小鼻子小嘴巴，很有点兵马俑的特色。 这张脸，很快和张少白记忆中的那张脸慢慢重合起来，并不算突兀。 这人就是陈念清。 张少白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打量他。 陈念清的眼光不断在张少白身上上下打量，似乎并没有找到什么能认出来的痕迹。 所以，他很快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是什么人？” 张少白站起来，说道：“陈哥，你大概是不记得我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能记得我哥。” “你哥？” 陈念清微眯眼脸，不耐烦地问道：“你哥是谁？” 张少白笑了笑，说道：“我哥是张少明。” “张少明？” 陈念清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更用力的打量张少白了。 张少白说道：“我记得好多年前有一回去帝都，正好遇到叶家的几个人，我哥和叶家的那几位打了一架，你正好也在的，还记得吧？” “你是……你是张少……” 陈念清大概是有印象了，露出思索的神情来，说道：“你是张少明的弟弟张少白？” “没错，你记起来了！” 张少白点点头，说道：“陈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巧。” 陈念清想起张少白后，他很快看了旁边的于离一眼，那张脸几乎是说变就变的一下子挤出了笑容来：“没错，少白，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你，这可真是巧啊。” 微微一顿，他转头对身边的瞿秘书道：“今天我遇到好朋友了，赶紧去把我存着的那几瓶好酒拿过来，我要和少白好好喝两杯。” “别，陈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嗯，实话实说吧，这一次滨海来我可是来工作的，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可喝不了酒。” 张少白连忙拦住那瞿秘书，半诉苦的推掉陈念清的酒局。 陈念清脸色不变，笑道：“原来是出差啊，我就说呢，听说你一直在广南的，怎么突然到滨海来了呢。” 接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起来，谈话的气氛还是挺愉快的，一点火药味都没有。 陈念清好像完全不记得于离的那一回事儿了，一句都没提，也没再多看于离一眼。 张少白虽然没混官场，可是身在这样的家庭，耳濡目染也懂得许多这方面的东西。 他自然知道陈念清的言行其实就是在表达一个态度，那就是于离的事情就此翻篇了，这点默契张少白还是有的，自然也不会特地去多提什么。 “说真的，其实我和你们兄弟俩还挺有缘的，今天这么突然碰见你不说，两个月前我去了一趟暹罗，没想到也遇到你哥了。” 谈了一会儿，陈念清突然提了这么一件事情，引得张少白一下子来兴趣了。 “你说什么？两个月前你在暹罗见过我哥？” “没错，我刚好过去办点生意上的事情，没想到就在暹罗见到你哥。当时我看到他，他也看到我了，不过他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人，都是暹罗人。他只看了我一眼并没和我打招呼，我觉得他大概是有什么事情，所以我也没有主动去向他打招呼，免得坏了他的事情。” 陈念清一边笑笑的说着，一边看着张少白。 张少白心里挺惊讶的，他已经许久没有哥哥的消息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从陈念清这里听到，真有点意外。 不过他脸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很淡然的说道：“我哥最近一段比较忙，我都很久没他消息，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陈念清从张少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眨了眨眼睛后，很快转开视线，说道：“下一次有机会，一定把你哥也找出来，我们好好聚聚，嗯，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嘛！” 张少白也笑着说：“下次陈哥你到鹏城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陈念清才和张少白打了个招呼，领着瞿秘书径自离开了。 一出房门，陈念清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之前的笑容早就冻结成冰，一声不响的走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这才转过头来对瞿秘书说：“立即去查，查清楚于离和这小子有什么关系。” 瞿秘书之前一直心有疑惑，这时候小心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忍不住试探的问道：“陈少，刚才那小子……是什么人？” 陈念清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皱眉道：“他姓张，是广南纪07委08书09记张近程的小儿子。” “张近程？” 瞿秘书怔了一怔，随即眼睛瞪大：“那岂不是张肃南老将军的……” “没错，就是他家的，据说这小子从小养在张老爷子身边。” 陈念清眉头一直锁着，无奈笑道：“没想到于离居然和这小子扯上关系了，可真是让人意外啊！” 瞿秘书想了想，不解道：“不是说张家的家教一直很严的吗？他怎么会和一个娱乐圈的明星搅在一起了？” 陈念清抬头看着瞿秘书，像看傻瓜一样：“我这不是让你去查吗？” 瞿秘书点点头，连忙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几个电话过后，他又走回来：“陈少，都吩咐下去了。” 陈念清点点头，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瞿秘书说：“张家和首席执政官走得很近，据说首席执政官一直在上面运作，要让张近程接任下一任广南省的首席执政官……嗯，如果这个时候，张家小子有什么把柄落到我手里，这里面的乐子可就大了。” 说完，他慢慢在沙发上坐下，轻轻的敲着木质扶手，一下一下。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最简单 陈念清离开后，张少白一直默默的想着刚才陈念清所说的在暹罗遇到哥哥的事情。 不是说哥哥在需要保密的特殊单位里吗？ 他怎么会去了暹罗？ 难道是执行什么任务？ 这么被陈念清认出来，会不会有危险？ 虽然张少白刚才一口一个“陈哥”称呼着陈念清为，可是实际上他和陈念清可没有多少交情，如果真要说起来，自家哥哥和对方倒算是有仇的。 当年在帝都的时候，哥哥张少明和叶家的人打了一场大架，并因为这事儿结了仇，当时陈念清也在场，是叶家那一方的人。 记得当其时，陈念清还被自己哥哥拍了一酒瓶子，直接开瓢进了医院抢救的。 那么多年过去，谁知道对方还会不会记仇？ 如果哥哥真的是去暹罗执行任务的，陈念清借着这事儿乱搅一下，那哥哥的安全似乎就成问题了。 张少白胡思乱想了一阵，觉得是不是应该给老爸去个电话，说一说这事儿。 不过，张少白很快又想到陈念清刚才所说的细节，哥哥显然也见到陈念清了，如果他真的是在执行任务，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 所以，他悬起的心多少放下一点了，决定还是先给爸爸去个电话打打底。 “我打个电话。” 张少白和于离打个招呼，自顾自走到一旁的洗浴间打电话去了。 于离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张少白，不动也不说话。 张少白很快打完电话，把刚才从陈念清嘴里听到的事情给父亲说了一遍，张近程听完后沉默一阵，然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很快挂断了电话。 张少白放下电话，就在洗浴间里等着，他知道父亲肯定是找人打听消息去了。 张少白觉得时间过得有点煎熬，索性打开作家助手，查看《鬼吹灯》的后台数据。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鬼吹灯》在悦文的收藏已经超过百万了，只悦文单一平台的平均订阅就超过五万。 “这才一个月啊！” 张少白继续查看打赏，因为他的更新量一直是很前列的，所以打赏也非常惊人，这个月才刚开始就已经超过十万了，基本上每天都有一个白银盟。 张少白一直没有收到系统的附加奖励通知，并不知道悦文平台的各项纪录具体是怎么样的。 不过就目前来看，以《鬼吹灯》这么惊人的数据都没能破纪录，这破纪录实在也太难了。 看完后台数据，张少白又点入书页里去。 他的书评区不像其他作者的书评区，充斥着大量的催更留言，这里的书评主要是书友们讨论剧情的帖子，各种预测和分析，洋洋洒洒数百字甚至上千字，随便一个都能成为真正的精华帖。 张少白翻看了一阵，觉得有些书友的预测挺有意思的，如果不是他的脑子里已经有了整部《鬼吹灯》，或许都忍不住按照那些书友的预测写一写。 看了一阵，电话再次响起。 张少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即接听，那是父亲的电话。 “你放心吧，少明他没事。” 张近程的声音第一时间从电话里传来。 “哦，我知道了！” 张少白一听，顿时放心了。 不管父亲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张少白觉得是可信的。 “好了，你照顾好自己吧，我还在开会，就不和你多说了。” 张近程又说了一句，很快挂断电话。 张少白放下手机，默默地想了一会儿，随即轻吐一口气，这才转身朝着洗浴间外走去。 于离还坐在沙发上，连姿势都没变。 不过桌面上倒是摆着两杯果汁，显然是送过来了。 张少白看见于离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 于离摇摇头，说道：“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认识你。” “嗯？” 张少白拿起柠檬汁，喝了一口。 嘶~~~~~~ 真酸！ 不过还不错。 于离接着说：“你知不知道在那个陈念清的手底下，这几年有多少女明星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上了他的床？他这一段时间缠着我的事儿，我们公司的老板托了好些人都没能让他收手，结果你来只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走了……嗯，你说我该怎么谢谢你？” “不用谢！” 张少白摆摆手：“其实你如果愿意，只要和我妈说一声，我妈也会帮你搞定的，只不过今天让我遇上了，顺带的而已。”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道：“其实我和他不熟，只是当初他被我哥打过，后来见着我哥一直都是躲着的，所以我帮你站站场子，他会退让……这主要还是我哥的功劳。” 于离沉默了一阵，说道：“那提我谢谢你哥吧！” 张少白笑了笑，不置可否。 于离想了想，转了个话题：“今年我可能会参加春晚。” “嗯？” 张少白先是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说道：“那可要恭喜你了，看来这一回可真的要当天后了。” 于离瞥了一眼满嘴打趣意味的张少白，说道：“大夏央视指定了要我唱《时间都去哪儿了》这首歌，说是这首歌充满正能量，将会整晚演出的第一首出现的独唱歌曲。” “哦，了不起。” 张少白知道大夏央视春晚的牛比之处，于离能得到他们的看重，绝对是牛大发了。 当然，张少白更高兴地是这首歌如果真的上了春晚，肯定会得到许多听众的喜欢，连带其他几首于离的歌曲都有可能会再火一把，到时候附加奖励点就有了。 于离不知道张少白的兴奋点在哪里，以为他纯粹是为了自己高兴，忍不住嘴角微翘，说道：“你就不用捧我了，这首歌主要是你写得好，歌唱技巧方面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换谁来唱都能火。” 微微一顿，她又问道：“因为是现场演唱，在编曲方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建议啊……” 张少白的脑海中极快闪过系统给他的有关这首歌在平行世界的一些影像，斟酌着道：“其实我觉得吧，最简单的才是最打动人的。这首歌的味道其实已经够了，不如去掉那些有的没的的修饰，简简单单用一台钢琴伴奏，你来自弹自唱，这样效果或许才是最好的。” 于离顺着张少白的话儿想了想，眼眸慢慢亮了起来，看着张少白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一直纠结在她心里许多天的事情，这么三言两语就被张少白给解决了，真让她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既高兴，又有点不服气，真是好矛盾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参见，卡特杜撸多教授 过了没一会儿，《学猫叫》的那对年轻组合来了，于离的朋友也来了。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的话儿，气氛还算不错。 那对年轻组合对张少白表达了感谢之情，因为《学猫叫》实在带给他们太多的东西，像他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组合，仅靠着一首歌就走红，真是难以想象，要知道圈内不知道有多少人苦苦打拼而见不到一点天日，相比起来他们简直像是走了大运一样。 当然，他们今天来主要也是想对张少白示好，张少白作为词曲作家的能力已经在于离的新专辑中展露无遗，任何歌手都不会放过交好这么一个词曲作家的机会。 至于于离的那个叫做胡睿儿的朋友，见到张少白就像粉丝见偶像一样，问这问那，然后大肆讨好，表示崇拜。 “你有没有兴趣成立工作室？现在很多词曲作家都成立工作室的，如果你需要投资的话，我绝对可以帮忙。” “这两年大夏国内的娱乐业发展很快，我们投行对这方面非常有兴趣，前一阵子才投资了一个导演和一个作家的工作室。” “我很喜欢你写的歌啊，每一首都听了很多遍，我觉得你绝对有机会成为新一代最出色的词曲作家。” …… 胡睿儿一直说话不断，张少白低头看了看胡睿儿的名片，居然是一家大投行的高级经济分析师，看来真是能带来投资的人，不想随口说说而已。 只可惜张少白目前没有任何什么成立工作室之类的想法，更不需要投资，所以胡睿儿的话他也没当回事儿。 聊了一会儿后，张少白主动提出离开。 因为他刚加入的高明他们那个微信群里传来信息，说卡特杜撸多教授已经从米国抵达滨海了，明天一早将会进行一个演讲，张少白这些来学习的年轻人必须提前到场，所以他决定早点回去。 尽管除了张少白之外的几个人都有点意犹未尽，可于离还是驾车把张少白送回了酒店。 第二天。 张少白早早来到了开博医院。 同样是那个多功能演示厅，坐满了人。 人群中，除了昨天的那些年轻人，还有许多年纪较大的医生，看样子大多是开博医院的人。 张少白发现已经两天没见的何堂生居然也在，和昨天见过的陈克凡坐在一起，旁边还有许多年纪相仿的人。 张少白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过了一会儿，三名白人和一名大夏人鱼贯进来，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位走上了演讲台。 “早上好，各位。” 那白人说的是英语，身边的那个大夏人立即为他翻译中文：“我是卡特杜撸多，很高兴受邀来到大夏滨海，很高兴见到你们。” 张少白在底下看着那白人，有些讶异。 他在网上搜索过卡特杜撸多的资料，相比起网上的那些照片，眼前的卡特杜撸多似乎胖了许多。 整个人看起来很圆润，就像是加塞了一圈。 卡特杜撸多没有一点拘谨，站在台上谈笑自若，一张嘴就巴拉巴拉的说了起来。 进主题前，他先说了一堆来中国的感受，什么喜欢大夏的美食啊，什么大夏的天气和雾霾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好啊，什么大夏的发展让他吃惊啊……反正就是神能侃。 正式开始演讲后，他的学识很快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边演讲一边播放ppt，都是一些很有代表性的实例。 唯一让人很不满意的是那名翻译的翻译，因为感觉上有点词不达意，不够准确。 “我要兑换英语使用包，快！” 张少白第一时间召唤系统。 之前他就询问过系统，兑换英语使用包需要10000奖励点，当时因为觉得太贵没舍得兑换，现在正好用得上，再加上手里有“闲钱”，所以就咬咬牙阔绰一回了。 英语的使用包很快加载完毕，张少白只觉得耳朵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震了一下，随即他就能听明白卡特杜撸多的话语了，如同聆听母语一样。 然后，张少白对于卡特杜撸多的水平有了更加直观的了解。 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经验很丰富，这让他对于肌腱方面的理解非常深刻，在演讲中，他往往能够只用了一个单词，就准确表达出一些手术中会遇到的情况，非常厉害。 这里所说的手术经验丰富，和临床经验丰富是两码事。 临床经验丰富，是做过的手术很多，不过大多是同类型的手术。 在这方面欧米国家的医生完全不能和大夏医生相比，因为大夏医生所能接触到的病人实在太多了。 而卡特杜撸多教授更多是因为他在肌腱方面做过各种不同类型的手术，有着各种特殊手术的经历，所以他所接触到的面更广。 张少白很认真的听着卡特杜撸多的演讲，觉得不虚此行啊，这让他对已经加载在身的高级肌腱缝合技术包又有了更多的感悟。 一场演讲下来，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接着是提问时间，很多这次来交流的年轻人开始主动举手，进行现场发问。 卡特杜撸多教授一一点人，聆听询问，并且现场做出回答。 在这个过程中，从第一个人开始，用的就是英语提问。 这很快就成了标配，感觉如果不用英语提问，都不能表现出个人水平。 张少白没什么想问的，就算有也会在手术的过程中，其实技术都是死的，只有在实操中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如何处理、如何活学活用才是关键。 他静静的听着别人的提问，只感觉有点尴尬。 因为加载了英语使用包，让他的英语水平一下大幅成长，感觉上都可以直接国外的医学文献了。 所以，他听着眼前这些人的英语提问，真心很迷。 直到最后一个人的提问回答完，再也没人发问了，毕竟用的是英语，真正能用英语问出点有水平的问题的人只是很小一撮。 “好吧，那我们明天再手术室见！” 卡特杜撸多教授显然很满意年轻人们的热情，临末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同时也算是把手术时间给公布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拥挤的手术间 听完演讲，张少白很快离开了演示厅。 他没有像其他的年轻人，聚在一起讨论一下刚才听到的细节，相互印证。 得益于系统的技术包，所有的东西已经在他的脑子里，这让他对明天手术更期待了，只想回去早早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近距离观摩卡特杜撸多的手术。 所以，他从头到尾只和何堂生打了个招呼，然后径自返回酒店。 “这几个方案都很复杂啊……” 张少白又看了一遍高明传给他的几个手术方案，默默想象如果自己上手，会是怎么一种情况。 有时候，在脑子里模拟手术是很有用的一个练习方法，将手术的细节在自己的脑子里模拟出来，然后再想像各种将会发生的情况，一一解决，能让人在手术中更胸有成竹。 这几个方案虽然复杂，不过张少白觉得自己都能做，如果可以先看一场，或许会更有底。 连续将几个方案都模拟了一遍，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这的确也是烧脑子的事情，张少白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有点睡眠过度的张少白早早的来到开博，等待手术开始。 一个小时后，人都过来了，卡特杜撸多教授也带着他的两名助手来到了医院。 开博准备了最大的一个手术室，让卡特杜撸多教授使用。 这一次来交流学习的十余名年轻人全都跟随卡特杜撸多教授进入手术室，其中也包括张少白。 十余人围在手术台前，还包括那名翻译，这让手术室显得有些拥挤。 手术开始。 卡特杜撸多教授一边进行说明，一边进行手术。 翻译在旁边同声传译。 “开口尽量长一点，以弧形开口为佳。” “因为患者受伤的位置有点特殊，所以我们的开口会在侧后方。” “整个手术的过程中，保持良好术野尤其重要……” …… 卡特杜撸多的嘴很快，一句句说明从他嘴里蹦出来，清晰而重点明确。 同时的，他的手更快，手术刀在他的手里划出一道好看的s形长口，充满独特的美感。 张少白站在后面看着，他的位置虽然不算最好，不过却已能看清楚卡特杜撸多教授的一举一动。 他看了一眼这位白人医生的脸，从对方提起手术刀的一刻，他就忍不住暗暗感慨：果然名不虚传。 对方的手速不算快，不过却稳定而灵巧，看得出来是经过大量的手术才练成这样的，手术对这位白人医生来说已经是像呼吸一样平常的事情，他对技术操控自如。 张少白在卡特杜撸多教授每做一个动作之前，都会想想如果换成是自己，将会怎么做。 然后，等卡特杜撸多教授操作的时候，他又暗暗想象自己也在手术台前动手，把动作模拟出来。 张少白的模拟动作看起来有点可笑，不过手术台周围和他一样的人不在少数。 好几个年轻人都会情难自禁的一边看着卡特杜撸多教授，一边手上虚弄。 口子开好后，把表皮和脂肪层都切开，露出下面的跟腱，卡特杜撸多教授趁着两名助手用钩子把口子拉开的机会，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年轻人们。 有意无意间，他的目光特别在张少白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尤其是看了看张少白手上模拟的动作。 这个年轻人的动作和他的有点不一样，不像其他的年轻人，只是照搬他的动作重复出来，因为他进行切口的执刀方式是执弓式的，而这个年轻人则是握持式的，非常自然。 通常来说，积累了大量手术经验后的医生，都会形成鲜明的个人风格，或是钟情于某种术式，或是养成了某种小习惯，总之只要是有心观察，总会看到与众不同的东西。 采用不同的执刀方式，很多时候就是医生们不同风格的表现。 执弓式是最常用的一种执刀方式，卡特杜撸多教授一直使用它，从来没有改变过。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手术室里的其他年轻人们，都拷贝他这个方式，进行模拟。 倒是张少白，按照自己的习惯进行。 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经验无比丰富，只从这么一个动作就留意到了这个年轻人的与众不同，直觉对方的手术经验已经非常丰富了，让他忍不住特别多看了一眼。 不过等看清楚那张年轻的脸，他又暗暗摇头，怎么可能，像这个年纪，恐怕连上手术台都吃力呢，就算真的能上手，也不可能主刀，更不可能形成什么个人风格。 在欧米，整个医疗体系和制度对于医生的控制更严，而且因为病人来源少，所以年轻医生们能上手的机会也更少，比大夏国内要难得多。 在卡特杜撸多教授的固有印象中，这些年轻医生的手术经验不会太丰富。 当然，看到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至少说明是个不会墨守成规的人，这多少让卡特杜撸多教授留上心了，暗暗记下。 一眼过后，低下头，卡特杜撸多教授又继续他的操作，同时进行讲解。 “断裂的跟腱已经完全裸露出来了，可以看得清楚。” “和之前我们看核磁共振的结果时推测的一样，患者的跟腱断裂位置是呈马尾状，非常棘手。” “所以这让我们的手术难度大大增加，手术过程中的工作量也相应增加。” “嗯，接下来要怎么做呢？谁来回答一下。” 卡特杜撸多教授微微一笑，停下收脚，问了个问题。 翻译很快把他的话语传译出去，有人抢着回答了：“对马尾状跟腱进行梳理，然后缝合。” 通常遇到这种马尾状的断裂跟腱部分，大多数医生会将其进行梳理，然后缝合。 这样做，可以让断裂跟腱部分废物利用，成为加强缝合的材料，属于常规操作。 卡特杜撸多教授的目光一转，看向其中一张年轻的脸，问道：“你来回答一下。” 没想到卡特杜撸多教授会突然点人，一瞬间手术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少白的身上。 张少白自己也有点愕然，呆了一呆后，脑子里的答案就脱口而出：“剪掉它！”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助 剪掉它？ 手术室里的年轻人们看着张少白，都怔了一怔。 随即，有人若有所思起来，有人则满脸不服。 张少白也回过味儿来，不过他对自己的答案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倒是因为自己被这位白人大佬突然点了出来，心底有点忐忑。 这感觉就像是平时在班里低调无奇的学生，突然受到老师的关注，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是祸是福。 在手术室区域的另一边，有一排手术观察室，其中最大的一间手术观察室里，陈克凡和所有这一次把年轻人们带过来的大佬们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透过显示器看着手术里面发生的一切。 为了配合这一次卡特杜撸多教授的交流活动，手术室里那几个摄像头的影像和声音都会连接到这里。 “这个小伙子是哪家的？” 作为主人家，陈克凡坐在最前排，他周围都是从各地来的手外专家，毫不夸张的说，大夏手外的半壁江山都在这里了。 何堂生在众人之中坐得比较靠边，看见张少白突然被点到，忍不住有点惊讶。 尽管私底下他和陈克凡是老友，可是鹏市的手外专科方面放在全国还排不上号，所以不管为了低调也好，又或是为了尊重也好，他一直都没说什么话。 听见陈克凡的问话，何堂生有点回不过神来，倒是站在观察室更后面一点的钟煜童连忙说了：“陈主任，这是从鹏市附属医院来的张少白张医生。” “哦？” 陈克凡琢磨了一下“鹏市附属医院”，顿时转眼看向何堂生，忍不住笑道：“可以啊，老何，这一次是给我们放卫星了，几年不见，倒是调教了个好徒弟。” 尽管鹏市附属医院的手外专科在大夏不怎么样，可何堂生在业内的人缘却很不错，在场的人大都认得他，因此听见陈克凡的打趣，无不善意的笑了起来。 何堂生回过神，“徒弟”什么的他很想认下来，奈何人家孩子不同意，他只能模棱两可的笑了笑：“这小子是有那么点天赋，所以这一次才带他来看看，见识见识世面，顺便向你们这些前辈们学习学习。” “难得谦虚这么一回，不容易啊！” 陈克凡哈哈一笑，又把头转了回去，继续观看手术室的影像。 手术室里。 卡特杜撸多教授看着张少白，问道：“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要剪掉这些断裂的马尾状跟腱部分。” 张少白加载了英语使用包后，英语已经成了他与生俱来的本能，所以也需要什么翻译，张口就回答：“如果是普通的病人，我们可以保留这些断裂的马尾状跟腱部分。可我们的病人是一名铅球运动员，为了能让治疗更加彻底，也为了他日后的康复，我觉得应该把这些马尾状跟腱部分剪掉，毕竟这些跟腱部分一个不小心处理，就会引起感染，对手术的预后不利。” 张少白用英语直接回答，听得手术室里的年轻人们都一愣一愣的，只觉得这哥们可以啊，就凭这一嘴遛遛的英文，已经把很多人比下去了。 这其中，尤其以高明、云姗他们四个人最惊讶了。 他们虽然和张少白打过几次交道，可心里面其实并不太看得上这个从鹏市来的小子，没想到这时候人家居然冷不丁的冒出头了，实在让她们感觉有点不真实。 卡特杜撸多教授听见张少白的话儿，那字正腔圆的米式发音实在让他大感惊喜，他又问道：“剪掉这些马尾状跟腱部分，会使得跟腱变短，你是怎么考虑这个问题的？” 张少白说道：“看样子，患者的马尾状部分并不长，剪掉没有任何问题，就算跟腱变短了一点，缝合以后也能够生长回来，只是恢复的时间稍微长一点而已。”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补充道：“我觉得还是要站在患者是职业运动员这一点上考虑，相比起稍微长一点的恢复时间，手术的效果对他来说更重要。” “不错！” 卡特杜撸多教授笑了，冲着张少白点了点头，直接对器械护士要求剪子。 毫不犹豫，白人医生把那一段马尾转的跟腱部分剪掉，细细修剪平整。 他的实际行动，让所有人都知道张少白的回答是正确的……哦不，或许在医学方面，没有正确一说，不过张少白的回答应该是目前的最优解。 手术室内的众人看向张少白的目光更不一样了，不过不服气的仍然不服气，惊讶的仍然惊讶，没有人会因为他回答了这么一个小问题而心服口服。 手术室里从来不是以理服人的地方，这里讲究的是强者为尊，谁的技术牛比谁就是老大。 卡特杜撸多教授修剪好患者的跟腱后，径自开始动手缝合。 他采用的是改良kessler缝合法，没有什么太特别的。 不过张少白却很清楚，在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方案中，跟腱缝合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之后的血运恢复。 跟腱位置的血管网络非常细密庞大，想要跟腱恢复得好，就必须要尽可能保持这些血管网络的完整。 这其实存在着一个悖论，在那么大切口的开放性手术中，想要不伤害和不触及这些血管网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此，自相矛盾的地方就是切开的口子要大，术野要清楚，可之后也要将它们修复回来，简直可以说是要清理一团乱麻。 张少白自从加载了高级肌腱缝合技术包后，他做的跟腱重建手术，基本上都是按照最高难度来做的，技术难度丝毫不弱于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方案，只是整个手术过程，没有人家梳理得这么好。 当然，优秀的解决方案意味着更加精细和复杂，这除了在技术上的要求，更需要耐心。 张少白看着卡特杜撸多教授缝合完跟腱后，开始做血管吻合，他忍不住问道：“我能看一看吗？” 他所说的“看一看”，是指到显微镜前看。 尽管显微镜下的动静，都会在手术室的液晶电视上显示出来，可张少白却更希望能亲眼对着显微眼镜看一遭，这能让他更好的理解整个手术方案。 不过，这样的要求在这种时候未免有些无理，这导致卡特杜撸多教授的那名金发女助手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眼中带着浓浓的不悦。 卡特杜撸多教授闻言停顿一下，想了想，点头说：“好，你来看吧！” 微微一顿，他又对那女助手说道：“你让他来吧！” 那金发女助手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听话”的让开了，把一助的位置让给了张少白。 张少白不客气啊，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在身周一众年轻人“不善”的目光下，堂堂正正的走上了一助的位置，把眼睛凑到了显微镜前。 第二百四十五章 厉害的助手 “哟，小家伙胆子很大嘛，仗着英语说得遛，都敢找机会上手了。” 观察室里，陈克凡看着张少白走上一助的位置，忍不住转头对着老友开起了嘲讽。 何堂生也没想到张少白居然这么不认生，看起来平时一声不响的，关键时候却很拿得出手……嗯，就跟上一回抢救室制服持刀歹徒一样，显然是性格使然。 别人都不知道，张少白这其实是“艺高人胆大”，他的技术到了，心里对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方案拥有无比热切的学习欲望。 以他目前的技术水平，一个好的解决方案对他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能让他获得更大的发挥空间。 透过显微眼镜，张少白看见卡特杜撸多教授已经开始吻合起那一条条或粗或细的血管，在不伤害其他软组织的前提下，尽量将切口下的血管网络恢复过来。 张少白看了一会儿，拿自己的技术和这位白人医生比较了一下，卡特杜撸多的手虽然稳定而灵巧，可是似乎并没有比自己厉害多少，只是他对于跟腱部分的血管网络非常熟悉，别人或许找半天都弄不清楚的地方，他轻易的就能找出来并吻合好，这一份基本功绝对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想了想，张少白有点唐突的问道：“教授，您的解剖经验应该挺丰富的吧？” 卡特杜撸多教授闻言先怔了一怔，随即用很轻松的语调说道：“我曾经在一家医药公司干了三年，专门进行人体解剖工作。” 张少白尽管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显微眼镜，可是仍然能从对方的话语中，想象到他脸上这时候肯定露出很得意的笑容。 当然，他的坦诚也让张少白很有好感。 只有拥有丰富的解剖经验，才有可能对人体这么熟悉，以致于旁人弄不清楚的东西，他能够如此轻松自如的信手拈来。 张少白又看了一阵，问道：“教授，你准备修复多少条血供通道？” 卡特杜撸多教授没有多想，随口就答：“没有设定上限，尽可能修复。” 张少白想了想，又问：“需要我帮忙吗？” 站在一助的位置上，只这么白白看着，张少白觉得不是个事儿，如果可以的话儿，他愿意出出力。 卡特杜撸多教授随便得很，说道：“可以啊，你能行吗？” “我试试！” 张少白回答一句，很不客气的从器械护士的手里接过家伙什儿，径自开始动手起来。 这一下，他当即又收获了周围频频递来的不善目光。 居然真的上手了？！ 你以为你是谁，敢在卡特杜撸多教授的示范手术中动手？！ 能站在手术室里的，都是各地的精英，在他们这个年纪，谁也不服谁，傲气是普遍存在的。 眼前这个一直不起眼的家伙，突然这么一骑杀出，真让人恨不得把他狠狠的拉下来，直接丢到手术室外去。 张少白却完全没有成为人民00公敌的自觉，操起家伙就开干起来。 在卡特杜撸多教授吻合血管的空档，他很快找到附近一条断裂血管，熟练无比的修整好斜面，等待主刀完成手上的工作后进行吻合。 “咦？” 张少白的手才一出现在显微镜头之下，周围立即有人发出一阵轻叹。 这手真稳啊…… 是运气吗？ 还是真这么厉害？ 在场的都是行家，只看一眼镜头下这一双手的动静，就知道这双手的主人到底有多少斤两。 让人很意外的是，这小子的手很稳啊，稳得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在显微镜头一点颤动都没有。 更要紧的是，他把血管两端挑出来的手法无比轻巧，一点也不会触碰到其他的软组织，简直让人生出错觉，就像是那双手是由什么精密仪器控制着的，精准到不差毫厘。 卡特杜撸多教授用了五针的功夫把一根小动脉吻合好，立即接过张少白已经准备好的那根断裂血管，进行吻合。 同时的，他的嘴里很由衷的给了一句赞赏：“干得不错，小家伙！” 张少白没说什么，继续挑起另一根断裂血管，做好准备。 连续几条血管吻合好，张少白的配合都打得不错，卡特杜撸多教授的速度一下子明显快了起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张少白的水平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一下半下是运气，那么接下来呢？ 张少白的手一直又稳又巧，看他挑起血管的动作，绝对不是生手，这份水平就算放在一些成名的手外专科医生那里，也不多见的。 看着液晶显示器里的那双手，高明和陈金面面相觑，都有点说不出话儿来。 诸葛临的眉头皱成了一个死结，沉着脸、抿着嘴。 他一直自觉技术牛比，国内少有同一辈的人能和他相提并论了，可现在看到张少白，直接就跟照镜子一样，让他无遮无掩的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四个人里，这时候只有云姗在一旁喃喃自语：“怎么会这么厉害？” 对呀，就是厉害。 这份厉害不知他们能看得到，就连卡特杜撸多教授的那个金发女助手也看出来了。 她站在一旁，一直盯着张少白看，浓浓的诧异已经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完全覆盖。 她一直是卡特杜撸多教授的一助，自然知道在手术的这个阶段，能跟上卡特杜撸多教授的节奏有多了不起，因为即使是她自己，有时也会感到吃力。 而眼前的这个大夏人，却完全做到了和卡特杜撸多教授配合无间，实在让她非常惊讶。 外面的观察室内，惊叹声一直持续响起。 “不错啊，这手可真够稳的。” “关键是对跟腱部位的熟悉，这得做多少解剖才能达到啊！” “啧，看来平时这类手术也没少做。” …… 在一众大佬们的啧啧称奇声中，陈克凡转头对何堂生道：“怪不得你这回这么肯下血本啊，原来是真的找到好苗子了！” 何堂生没应声，耳朵收集着周围的赞叹，表面上看着很淡定，心里已经开始有点飘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他已经实习三个月 张少白跟着卡特杜撸多教授打了一会儿的下手，他渐渐有点明白对方的思路了，比之前光听光看的理解更深许多。 首先，通过精准的内侧弧形开口，尽量避开跟腱吻合后皮肤褶皱最多且最深的区域，避免在坚硬、游离度差的皮肤做切口缝合。 这不仅减少了手术中勉强缝合时的操作难度，也减少了切口张力过大而影响血运的可能。 其次，对于跟腱周围血运的恢复，白人医生有着近乎偏执一样的高要求。 软组织带的毛细血管他不会去管，因为毛细血管会以生芽的方式再生，有点甚至会不断改建，自行增厚血管管壁发展为小动脉、小静脉，以适应身体功能的需求。 他主要做的是大血管的修复，努力做到在不伤害软组织、并且不过多触碰其他软组织的情况下，对断裂血管行端端吻合，将整个血管网络尽可能的重新构建出来，完成恢复。 对普通医生来说，这是无比艰难的，难度系数不啻于在钢丝上跳舞。 可白人医生在做这些的时候，举重若轻，他对于人体跟腱的理解，远超常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技术精湛，每次进针都无比准确，根本不会有反复进针而加重血管损伤的情况发生。 在缝合时，他的动作轻柔，绝对不会使用镊子，就连细镊也不使用，这样的技术风格实在让人无法想象。 相比之下，张少白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就没办法相比了。 他虽然觉得自己从系统得到的技术并不会比白人医生差，可就目前来说他实在无法做到完全不用镊子。 这大概是要经过大量的手术练习，才能熟能生巧到这个地步，养成一个术中不用镊子的“好习惯”并不容易。 “冲洗！” “抽吸！” 又缝合了一根血管，白人医生轻吁了一口气，对那个棕色头发的二助招呼。 那位二助一直忙忙碌碌，主要是冲洗和抽吸，还有就是递纱布。 在手术过程中，要不断用肝素盐水冲洗滴注官腔、管壁，以保持血管湿润和冲除凝血块，防止产生血栓。 白人医生趁着这个空档，扭了扭脖子，然后问张少白：“小伙子，累不累？” 张少白这一段在鹏市，可没少做这样的手术，而且还是一台连着一台，早已习惯高强度的手术台工作。 现在这个手术才不过进行了两个小时，让他收获极多，以他的年纪兴奋还来不及，怎么会感到累，不过这种时候说不累是找抽，因此他很虚伪的回道：“有点。” 白人医生笑了笑，说道：“待会儿手术过后，我们可以去吃一顿大夏的美食犒劳一下自己……唔，什么羊肉火锅之类的就很不错，我可是知道滨海有一家羊肉火锅很不错。” 张少白有点无语的看着对方很有滋有味舔起了嘴唇的样子，只觉得此情此景下说吃的，真的合适吗？ 白人医生却没有顾忌，而且似乎兴致来了，又说道：“吃完饭，我们还可以去做个spa，按摩一下。你们大夏的按摩真是棒极了，只要躺着不动，就能让人舒服得飘上云端，什么疲惫都会通通消失，真是全世界都找不到的超级享受。” 张少白真没去过什么spa和按摩，老实孩子的阅历就是不够丰富，只能处处露怯，没法搭话儿。 白人医生又说了两句，等那名二助处理完毕，这才意犹未尽的又把眼睛凑到显微眼镜上，继续做起来。 张少白连忙紧随其后，做好配合。 两个人的速度极快，相互间极为默契，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在一起做手术，更像是经过了无数台手术的磨合。 手术过程中，白人医生忍不住好几次抬头打量张少白。 手术做到这个地步，他也忍不住有些惊讶和好奇起来，眼前这个大夏年轻人看起来年级并不大，可是技术居然能达到这个程度，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在对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米国一家三流小医院里蹉跎，根本进不了手术室。 后来因为忍受不住医院里死水一般的生活，他才跑到了一家有名的生物医药公司当顾问，解剖了三年的尸体。 从此以后，凭着他对人体的了解，再加上他的天赋，让自己的技术突飞猛进，经过十数年的积累，才有了今时今日在手外专科的地位。 “可是这个年轻人，又是怎么练出这样的技术呢？” 白人医生怀着这样的疑惑，继续做着手术，心里有些纷杂的想法在脑海中不断闪动，让他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起来。 张少白这时候全情投入，无暇分神。 庞大而细密的血管网络在手底下一点一点的重新恢复，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玩一个重建帝国的游戏，将破碎的帝国重新建立、再现辉煌，真的很过瘾。 他一点也没感觉到白人医生的速度变快了，因为他的手速原本就很快，随着白人医生的速度变化，他也相应变快，自然而然，一点都不勉强。 这对他来说是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可是看在别人的眼里，却又顿时引来一阵吸冷气的声音。 “居然这么快么？” “这小子的手速很恐怖啊！” “完全跟得上卡特杜撸多教授，真……真的有点牛比啊！” …… 手术室里并不严禁说话，窃窃私语也只等寻常，年轻人们有点心情沉重的看着张少白，原本以为张少白之前的表现已经是超水平发挥，可没想到居然还能加速，这简直是绝望补刀了。 观察室里。 陈克凡沉默的看了一会儿，转头对何堂生问道：“这小子……你们究竟用了多少台手术喂出来的？” 有天赋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关键是技术运用得这么纯属，恐怕是上百台手术也不一定能练出来的。 何堂生看着液晶显示屏，也感到惊讶啊，因为他是在场众人中最了解张少白的，自然看得到张少白的进步，这种进步的轨迹和速度，比技术本身更让人惊艳。 听见陈克凡的问话，他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尽量装得很平淡的说道：“他才刚刚从鹏市医科大出来，正在实习之中，唔，已经实习三个月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外国吃货 实习？三个月？ 这是在开玩笑吗？ 陈克凡错愕的看着老友，好一会儿，似乎想从老友的神色中判断出这究竟是真是假。 何堂生这时候却一脸坦然，还带着点无辜，那模样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如果真有什么让人感觉碍眼，那就是他眼底那一丝兴奋和骄傲的神色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啊，不管是谁手底下能遇到一个这么出色的学生，都会和他一样，绝无例外。 那就是真的了…… 实习医啊…… 才三个月…… 陈克凡真有点无语了，都不知道该说鹏市医科大的教育水平高，还是说这孩子天赋惊人。 其他大佬们明显也想到和陈克凡一样的事情，相互对看，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观察室内，最镇定的或许应该算是钟煜童了。 他之前和张少白一起做过手术，对张少白的水平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张少白这时候的表现仍然超出了他的预计，可他毕竟是有心理准备的，因此还算淡定。 “这小子……可真够厉害的，本来以为他年纪轻，就算技术再好也会经验不足，没想到啊……” 钟煜童暗暗感慨着，只觉得这小子神了。 手术室内。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小时。 手术渐渐到了尾声。 原本预计需要四个多小时的手术，现在堪堪三个小时就结束了，时间缩短了将近四分之一。 卡特杜撸多教授把最后一根需要吻合的血管缝好，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对张少白问道：“你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 张少白对着显微镜仔细看了一会儿，又翻看了一下那湿湿滑滑的皮肉，这才点头道：“没问题了。” 卡特杜撸多教授把手中的器械放下，交还给器械护士清点，然后问道：“收尾你没有问题吧？” 这当然是没问题的，张少白应了一声后，白人医生就自顾自径自往手术室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收尾之后到我的临时办公室来一下。” 张少白轻嗯一声，也不看白人医生，自顾自开始动手收尾起来。 那名金发女生和棕发二助没走，分别走近前来，看着张少白动手，那架势俨然有两个意思：一是把张少白当主刀了，他们俩准备辅助；二则是监视张少白接下来的收尾工作，不让他有犯错的机会。 张少白没理他们究竟有几个意思，他主刀了那么多台手术，早已经养出点“刀手”的气质，直接把这两人当任忠堂和袁芳使，一点客气都没有。 如果换成其他人，场面恐怕就没那么和谐了，毕竟还要翻译同声传译，让人有想一想的时间，可以做出一点别样反应什么的。 可是张少白的英语比较拽啊，指示起人来一点滞碍都没有，金发女生和棕发二助听了他的话儿，就算再不满意也只能快手快脚的做了，完全没有动小心思的时间。 张少白一口气把收尾工作做好，也不过是二十分钟的事情。 等患者被推出手术室，张少白这才晃悠悠的摘下面罩，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又搞定一个！” 又搞定？ 为什么是又呢？ 周围那些年轻人一个个打量着张少白，看着他肆无忌惮的伸着懒腰的动作，毫无仪态可言，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张少白懒腰没伸完，就被那一圈人的目光给灼伤了，才醒悟过来手术室里还有这么多人呢，自己这样也有点太放肆了，连忙收了回来了，呵呵一笑：“手术做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谁不知道手术做完了呀，你这是在炫耀什么吗？ 包括高明他们四个在内的所有年轻人听了张少白的话儿，目光都沉了一下，随即也没人想开口说什么，全都很有默契的直接转身，鱼贯般朝着手术室外走了出去。 这气氛…… 有点古怪啊！ 张少白就算再麻木也能察觉到这里头的不对劲儿了，略一思索后，只能抿抿嘴，也跟在“大家”的后面离开手术室。 除了手术室后，张少白换好衣服，直接朝着卡特杜撸多教授的办公室行去。 卡特杜撸多教授虽然在大夏的行程不会太久，可是开博医院仍然为他准备一个雅致宽敞的房间，让他作为临时的办公室。 张少白走进白人医生的办公室时，首先闻到了浓浓的咖啡香味。 白人医生很没有形象的瘫在椅子上，把脚搁到了办公桌上，正一晃一晃的摇着身体，手里端着咖啡慢慢喝着。 “坐吧，小伙子。” 白人医生看了张少白一眼，带着点疲惫之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张少白自己找位置坐，同时又说：“要咖啡吗？要的话自己动手，这是我从米国带来的正宗的蓝山咖啡，你可以尝一尝。” 张少白连忙在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摆了摆手：“我不喝咖啡。” 他之前看过一份报道，说国内一大堆咖啡店打着蓝山咖啡的旗号赚钱，可实际上正宗的蓝山咖啡基本上都被东瀛小国的商人包圆了，国内、乃至世界上许多地方销售的蓝山咖啡，其实都是蓝山附近的一些地方产的咖啡，并非正宗的蓝山咖啡。 现在白人医生说自己的蓝山咖啡是正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正宗。 当然，张少白一向不喝咖啡，他更喜欢喝茶，这些习惯来自于祖父。 他从小在老人的身边长大，自然也带着一点固执的老派。 “等安娜和安德鲁过来，我们就出发去吃饭，嗯，羊肉火锅，算我的。” 白人医生笑呵呵的说着，说话的时候舌头又吐出来舔了舔唇。 张少白怔了一怔，原本以为白人医生找他来要说什么事情，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看起来这家伙居然是一个吃货啊，外国的。 白人医生又有点无奈的说：“我们要赶紧出发才行了，晚上我已经和克凡陈约好了，要和你们大夏的这些专家们吃晚饭，并且交流……啧啧啧，行程太紧了，留给我的时间可不多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邀请&诱惑 安娜和安德鲁很快来了，还带着那名翻译。 张少白之前所做收尾，其实只是做了手术方面的收尾，医嘱方面的事情，安娜和安德鲁都没让他做，他们两人亲自把病人送到病房，安排妥当后才转了回来。 从这点细节，可以看出米国人在这些方面的认真。 他们虽然看起来有点大大咧咧的，可是对于病人的利益非常重视，生命在他们心里的高度，并不会比大夏国内差。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完全信任开博医院，这种事情他们全部亲力亲为，绝不假手，毕竟出了问题砸的只会是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招牌。 “我们走吧，不要浪费时间。” 卡特杜撸多教授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催促着几个人往外走。 张少白偷眼看了看安娜和安德鲁，这两人似乎已经是一副见惯不怪的神色，什么也没说，直接把白大褂一脱，就跟着白人医生走了。 翻译也没二话，他属于一切行动听指挥的那种，连问一句去哪儿都没有。 张少白认命了，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走。 出了医院大楼，几个人直接上了一辆商务车，也不知道是医院配的还是白人医生自己租的，反正翻译小哥还客串司机，啥也不问就点火开车，往马路上驶去。 “去这里……嗯，应该不远，我查过网络地图，应该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白人医生掏出手机，打开导航，递到了翻译小哥的面前。 翻译小哥也是牛比，开出了赛车的感觉，沿途逢车必过，一路呼啸，简直没有把交通规则放在眼内。 当然，他是个命好的，路上没有遇到交警，更没有遇到摄像头，等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店前，一个急刹，车胎发出清脆的咯吱声，终于稳稳停下。 白人医生就坐在副驾驶座上，直接开门下车，兴致勃勃的看着那门面，迭声道：“没错，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 安娜和安德鲁扶着门下车，脸色有点不好，看着那翻译小哥，神情似恨似怒，反正说不清楚。 说实在，张少白也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直翻腾啊，翻腾得胸口闷闷地，很不少受。 尼玛见过车技很辣的，没见过这么辣的，这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张少白觉得待会儿有必要主动请缨，回程让他开回去好了，否则从小店里面吃饱了出来，再体验一边这样的车技，可真会吐的。 “安迪，快来！” 白人医生是唯一不受翻译小哥那一手火辣车技影响的人，他径自推门走进小店，然后在里面招呼翻译小哥进去，大概是帮他和店里的人交流。 翻译小哥很狗腿的小跑着进去了，张少白和安娜、安德鲁对视一眼，苦笑道：“走吧，我们也进去吧！” 安娜和安德鲁其实一直对张少白都带着点敌视的情绪，这是刚才从手术室里就带出来的，可是这时候看见张少白的样子，他们都有一种算是同仇敌忾又或者是同病相怜的情绪，不禁对张少白点点头，一起朝着小店里面走进去了。 进门的时候，张少白特地看了一眼小店门前的那块招牌，非常简陋、破烂，就叫做“杨老倌羊肉火锅”。 原本以为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可没想到里外都是败絮。 小店里面一样是简陋、破烂，桌椅都脏兮兮的，墙壁也脏兮兮的，到处都好像沾着一层油污，散发出一阵阵腥膻的味道，呛得人只想打喷嚏。 像这样的小店，真不知道白人医生是怎么找到的，看起来他似乎以前曾经来过，因为好吃，所以重游故地之后就又来了。 张少白跟着安娜和安德鲁，走到白人医生选好的那张桌子坐下。 他偷偷看了一下，安娜和安德鲁打量着小店内的环境，都表现出一点惊愕、厌恶的神色，大概如果不是碍着白人医生的面子，他们恐怕都要立即扭头走人了。 白人医生没留意张少白他们几人，只和一个模样看起来像是老板娘的人说话，翻译小哥为他同声传译。 张少白听了听，白人医生这是在点菜，和老板娘讨论了好一会儿羊肉新鲜与否的问题……最后，白人医生图穷匕见，点了两条羊鞭。 “羊鞭？还两条？” 张少白真心有点无语，没想到这米国人居然也有好这一口的。 等老板娘下单离开后，白人医生才得意洋洋的转过头来，对张少白、安娜和安德鲁解释：“三年前我曾来过大夏，吃过这里的羊肉火锅，当时是大夏最有名的中医师梅宏志先生请我来吃的，他告诉我这里的火锅汤底用了中医学里最温补的药材，加上羊鞭，有提高性……嗯，提高身体活力的功用，嗯，梅先生说的词是‘壮阳’。” 难得一个白人说出“壮阳”这么个大夏词语，真是让张少白佩服之至。 看来不管是哪一国人，只要触及到“壮阳”这么个概念，都会表现出强烈的向往和欲求。 安德鲁听见白人医生的话儿，终于好像开始感兴趣了，倒是安娜表现得更加嫌弃的样子，不知道待会儿火锅端上来，她到底愿不愿意下箸。 趁着火锅还没端上来，白人医生转头看向张少白，含笑说道：“小伙子，你的技术很不错啊，愿不愿意加入我的团队？” “啊？” 张少白没想到白人医生会突然说起这样的事情，不禁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白人医生又自顾自道：“我看得出来，你技术已经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似乎完全可以按照我所做出的方案独立完成跟腱重建的手术，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加入我的团队……嗯，如果你愿意的话儿，我可以给你发邀请函，邀请你到米国来，加入我的研究所，到时候你会接触到最先进的跟腱医疗技术，然后不需要三年……哦不，不需要三年，你就会成为世界最顶尖的跟腱方面的专家，并拥有自己的研究所。” 白人医生说这一番话儿的时候目光炯炯，非常自信。 他相信不论是谁听到他的邀请，都会动心的，像张少白这样的年轻人更不会例外。 要知道不管张少白以后会不会成为顶尖专家，只要他接受邀请前往美国，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份资历了，足以让他在大夏成为香饽饽。 这样的诱惑，卡特杜撸多教授觉得张少白无法抵挡。 第二百四十九章 拒绝邀请 邀请我？ 去米国？ 张绍有点懵c，这话儿来得太突然了，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安娜和安德鲁在一旁看着张少白，眼底忍不住流露出浓浓的羡慕嫉妒恨来。 他们都是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团队成员，即使现在张少白也进入团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理论上似乎并没有比他们更高一头。 可实际上，他们之所以能够进入卡特杜撸多教授的团队，那是因为他们分别毕业于米国最好的医学院，并且都有着一份完美的工作履历。 安娜毕业于哈佛大学的医学院，安德鲁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的医学院，这两家医学院都是米国最顶尖的学校。 毕业后，安娜和安德鲁都以全a+的成绩获得教授和学校的推荐信，进入米国最好的医院实习、工作，并拿到医执。 他们除了技术优秀，还积极参与各种研究，获得数项研究奖项，可以说，他们能够进入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团队，绝对与他们努力和优秀分不开。 可是现在，在他们眼里，张少白获得教授的邀请也太容易了，就因为在教授的面前充当一助，做了一台手术，就得到教授的青睐，这样的结果简直和一步登天差不多，实在让他们不能服气。 “heisaluckydog!” 两人心底不约而同的冒出这么一句感概，让他们怎么看这个大夏小子怎么不顺眼，之前刚刚消减下去的敌意又再一次炽盛起来。 张少白没留意到安娜和安德鲁的异样，他回过神后，稍微想了想，很快摇头拒绝道：“教授，很感谢您的看重，可是我不能接受您的邀请。” 卡特杜撸多教授怔了一怔，脱口问道：“why？” 张少白把自己目前还是实习生的情况说了一遍，他不但连医执都还没有，实习也只有那么三个月的时间，这样的资历真不配受到邀请。 听完张少白的解释，不但卡特杜撸多教授有点讶异的看着张少白，就连安娜和安德鲁也都懵了，看着张少白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 虽然他们都知道张少白还很年轻，可米国人对于大夏人的生理认知还是有着一定障碍的，他们没办法准确的从面相判断出张少白的年纪，原本以为张少白至少已经是工作好几年的执牌医生，可没想到居然是实习医，这差距也太大了。 实习医就实习医吧，这原本也没什么，问题是这个实习医的技术居然一点也不匹配他实习医的身份，实在让人很颠覆。 你一个小实习医，技术怎么这么好？ 才实习了三个月，你的技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怎么练的？ 天赋么？ …… 反正，三个米国人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很多，都属于无解的类型。 不过不管他们这时候的心理活动有多么的激烈，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们已经在张少白的脑门上打上了“天才”的标签。 才只是一名刚才医学院出来不过三个月的实习医，就有这样的技术水平，能够给世界首屈一指的跟腱重建专家卡特杜撸多打下手而一点也不吃力，这还不是天才是什么？ 卡特杜撸多最先回过神来，说道：“虽然不知道你的技术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可是我知道你技术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有这一点就足够了，只要你愿意，我会不惜代价把你带到米国去，让你进入我的研究所，成为我的团队的一员。” 张少白没想到卡特杜撸多教授会这么说，说实在，听到这番话，他挺感动的，以白人医生目前在江湖上的地位，这已经算是很看得起他了。 不过，他略一沉吟，还是摇头道：“对不起，教授，目前我还是想留在大夏，这里有着足够多的东西让我学习。” 话儿说到这个份上，白人医生不可能继续多说什么了，毕竟张少白不愿意去米国，他也不能不顾身份去哭着求着一个小实习医，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所以他想了想，给张少白递出一张名片，说道：“小伙子，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的承诺一直有效，只要你愿意改变主意，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发邮件，我会给你发邀请函的。” “谢谢您，教授！” 张少白郑重的接过邮件，放进口袋，不管他愿不愿意去美国，白人医生的这一番好意他是接受了，也感恩。 当然，“还只是实习医“什么的不过是推脱的借口而已，他其实不愿意接受白人医生邀请的理由有两个： 第一，父亲的身份让他不太合适外出，传出去容易让有心人做文章。 即使整件事情是清清白白的，可是如果有人用这个对父亲一抹黑，那就很难解释了，毕竟这属于裤裆里掏泥巴的事儿，不是屎也是屎； 第二，他身上有着系统，并不需要到米国去学习什么。 经过这一次的交流，他已经打开了自己的视野，拓宽了眼界，他总算意识到了手术方案的重要性，所以回头准备多看一些相关的资料，更好的了解各种手术方案的设计，这去不去米国对他的影响都不大。 正因为这两个理由都不适合明说，所以张少白只能那自己还是实习医的这个理由把邀请推掉了。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火锅端上来了，众人不再多说了，立即开吃。 不得不说，这家小店的店面和环境虽然不怎么样，可是这火锅还真是不错的。 那汤料带着清香的中药材的味道，薄薄的肥羊肉在里面一涮，真有点入口即溶的奇妙口感，好吃得不行，就连原本一脸嫌弃的安娜也边吃边举起了大拇指，连说了好几声：“good！good！good！“ 白人医生见众人吃得高兴，他也忍不住得瑟起来，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笔记本来，拍在桌面上让众人传阅：“这一次到大夏来，我已经做好了完整的规划，这里面有十多家好吃的餐厅，我统统都要吃一遍，你们跟着我，就尽情享受美食吧！” 张少白忍不住好奇的翻了一下白人医生的小黑本子，只见上面真的记录了好多不知名餐厅的资料，上面除了有这些餐厅的名字和地址，还有他们出名的菜式，非常详尽。 看着这些资料，又看了看白人医生兴致勃勃的脸，张少白真的不得不承认，外国的吃货疯狂起来，一点也不比大夏的吃货差。 第二百五十章 今晚一起吃饭 一顿火锅吃了两个多小时，眼看着外面的天色都暗下来了，才终于偃旗息鼓。 白人医生瘫坐在椅子上，露出一副吃撑了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想象他待会儿还要去赶场，参加陈克凡教授他们给他安排的晚宴。 张少白不需要去赴宴，打定了主意自己回酒店后，去酒店的健身房玩一会儿，消消食，顺带做一下每日的功课。 现在，他虽然不会每天都去健身房，可是即使在家的时候，也会趁着睡觉前的一会儿功夫，做几组运动健身，反正五倍的健身效果，他一直是供着的。 也正因为这样，他的身体越来越有料，如果不是平时整天穿着白大褂，随便穿点清爽些的衣服，都能让人看见里面的块垒分明，捕获“钢铁直男”的真义。 休息了一会儿，自己几乎独享了一条羊鞭的白人医生很辛苦的从椅子上爬起来，带着翻译小哥去结账了。 张少白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回程让他来开车的事情，电话居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居然是任志云，他心里有点高兴，立即就接听了。 之前和任志云聊天，知道他虽然在帝都那边生活，可是因为其中一家攀岩馆就开在滨海，平时没事也会过来看看生意，所以来了滨海以后张少白试着给任志云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在滨海，如果任志云他人在滨海就出来见个面，可是一直都没有得到任志云的回复。 本来这事儿张少白已经放到一边去了，觉得任志云可能并不在滨海，没想到他这时候居然打电话过来，倒让张少白有点讶然。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任志云的声音在话筒里传过来：“兄弟，你还在滨海？” 这话直来直去，张少白笑了笑，点头道：“对，云哥，我还在滨海。” 说实在，他挺喜欢任志云和童伟这两人的性格的，直接爽朗，没有那么多小肚鸡肠，相处起来让人非常舒服。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来滨海，就主动给任志云发信息的原因。 “太好了！” 任志云高兴的大笑起来：“我这两天一直呆在野外，没留意查看你发的信息，后来看见就急急地赶回来了，幸好还能赶得及。” 张少白笑道：“我因为出差到滨海来了，想着看看你在不在，其实你要是有事就别管我了，我们下次再见也可以。” “没事，我已经在赶回来了，大概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回到滨海，难得你来一趟，说什么我们也得见一面的。” “那行，我等你。” “你现在在哪儿，我直接过去接你。” “我在……嗯，我刚在一个叫做杨老倌羊肉火锅的小店里吃完了饭，估计就在附近转悠转悠。” 电话那头任志云闻言立即笑了起来：“你说的地儿和我开的攀岩馆很近啊，要不你直接到我攀岩馆坐坐好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进门就报姓名好了，我会安排人接待你的。” “行，那我就去看看。” 两头都干脆得很，说完话就直接挂了，然后没多大一会儿，攀岩馆的地址很快发到了张少白的手机，地图gps显示步行不超过十分钟。 等白人医生买完单，张少白稍微解释了一下，就独自走向任志云的攀岩馆。 跟着gps的路线一直走，果然不超过十分钟，就已经来到了一家门面还算是很时尚的攀岩馆前。 张少白朝四周打量了一下，这里还算是挺热闹的一个地儿，占地面积超过一千平，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场馆在国内算不算大的，不过张少白知道在寸土寸金的滨海，这里如果是租的话儿，那租金绝对不便宜。 看来任志云虽然不怎么多说，可这攀岩馆的事业做得还是挺大的。 张少白推门进入，自报姓名后，立即就有一个经理模样的女生，非常热情的领着他直接进了一间位于二楼办公室。 “这里是我们任总的办公室，他特地吩咐把您带过来的，让您在这里等他，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 女经理一边给张少白斟茶倒水，一边如是说。 “谢谢你！” 张少白道谢一声，好奇的打量起这个办公室，其中最里面的那面墙全是落地玻璃，可以居高临下的俯览整个场馆，位置真的很好。 走到那块落地玻璃前，看了看整个场馆的布置，发现馆内除了一块块各种各样、各种难度的岩壁，还有许多休闲区域，像什么阅读区、餐饮区、桌游区……很有点多功能综合场馆的感觉。 “咦，有健身区？” 看着看着，张少白的目光一亮，看到了一片摆放着许多健身器械的区域，忍不住对那女经理问道：“我能去你们的健身房玩玩吗？” “当然可以！” 女经理甜甜的回答，立即又领着张少白前往健身区，并给张少白安排好了替换的衣服。 张少白把女经理打发走后，自己在健身区转悠了起来。 先跑了半个小时的步，又按照女教练司马兰安排的功课做了十来组运动，这才满身是汗的坐下来休息，慢慢放松筋骨。 …… 张少白举铁挥汗的时候，滨海市的另一头，于离正懒洋洋的窝在自家的沙发上，拿着手机犹豫不决。 手机的屏幕上，显示出了张少白的微信，在于离的备注上，张少白的微信名字叫做“小气鬼”。 “这个时候找他……嗯，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他应该有空了吧？” 于离看着张少白的微信号，喃喃自语起来。 因为新专辑大火，这一段时间原本应该是她最为忙碌的时候，可是知道张少白来滨海出差后，她特地让林青凤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一连几天都窝在家里。 “这算什么嘛？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晚饭时间才找？大大方方的给他发信息不好吗？” 于离鼓了鼓嘴，很快编辑了一条信息，要给张少白发过去。 “你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吃饭怎么样……嗯，这样会不会太直接，万一他没空怎么办？” 编辑信息的时候，于离又有点纠结起来。 “他到滨海来是出差的啊，应该很忙的，要不还是等到晚饭时间再找他好了。” 于离连忙又猛摁删除键，把刚编辑好的信息内容给删了个干干净净。 就这样等着吗？ 怎么感觉这个状态……那么像是电视里的怨妇呢？ 于离刚删完信息，心里又忍不住懊恼起来，这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她让林青凤帮忙推掉所有工作的时候，林青凤对她说的话儿：“于离，你可千万不能沉进去啊，你现在正在事业的上升期，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情现在可不是你应该考虑的。” 面对林青凤的警告，于离表面上不屑一顾，可暗地里却非常认真的进行过思考，她觉得自己的确对张少白的事情很上心，要知道她从来没试过对一个男生的事情这么上心，这真的很罕见。 不过她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两点理由：一是由于张少白为她写歌，使得她的新专辑能够大火，所以她感谢张少白，把张少白当朋友了；二是因为张少白的母亲对她的好，那位唐阿姨带给了她从小就缺失的母爱，所以她也愿意对唐阿姨的儿子好。 这时候，这两点理由又一次在于离的心里流过，让她很快恢复强大，也不再顾忌了，直接给张少白发了个信息：“我们今晚一起吃饭，怎么样？”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头号粉丝 于离那栋别墅所在的小区外，狗仔王胜和他的小兄弟搭档周宝店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山路下面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高档小区，清一水的全是独立别墅，占地面积很大，有着三个进出口，如果想要紧盯于离的出入情况，并不容易。 不过王胜的盯梢经验很丰富，没有去守进出口，直接绕了个大圈，爬上小区背靠着的小山上，找到的这个黄金位置，能看得到于离家的车库大门，只要守在这里，就能知道于离的动向了。 今天他们已经守了一天了，于离一直没出门，眼看着天色渐渐要暗下来，山头上的蚊虫也慢慢多起来，周宝店忍不住有点丧气的说道：“王哥，她今天不会不出门了吧？” 王胜用手拨了一下在他眼前飞舞转悠的小蚊子，对周宝店说道：“干我们这行就要耐得住性子，你要比这些大明星还要有耐心，才能挖得到好料。” “可这……” 周宝店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实在有点没底，难道真要在这里守一夜吗？ 王胜的眼睛一直盯着下面的车库大门，不慌不忙的又说道：“你想想啊，于离的新专辑现在正在大卖，这种时她不是应该把行程安排得满满的，忙得连脚都停不下来才对的吗？” 周宝店顺着王胜所说的思路想了想，顿时点头：“没错啊，这种时候她这么一整天窝在家里，太不正常了。” 王胜点头道：“所以说啊，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时候可是我们挖料的大好机会，就算在这里盯上个几天几夜，也绝对不能错过了。” 周宝店觉得王胜说得有道理，可是一听见真要在这里盯个几天几夜，他又忍不住有点愁起来，这特么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王胜抬头看了这刚入行的年轻狗仔一眼，说道：“所以说啊，你以为我们这一行容易啊，随便拍两张照片就能赚到钱？要是真这样，岂不是谁都能当狗仔了？” 微微一顿，王胜又用手拨了一下面前飞舞的蚊子，说道：“不过呢，按照我干了这么多年狗仔的直觉，越是到了晚上，于离就越有几率要出去，说不定就在今晚，所以我们不一定要守很久的。” 周宝店听见王胜这么说，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可暗地里却真的松了一口气，要是真让他在这种地方守个几天几夜，他可能会直接崩溃的。 两人沉默了一阵，周宝店掏出一包烟来，给王胜递上，自己也叼了一根，然后殷勤点上火，问道：“王哥，前天在海富会所的事情，我真有点不明白，你说那个陈公子都来了，为什么最后啥事儿也没发生就走了？照理说以陈公子的脾气，这事儿怎么也应该闹一场吧……唔，就算不闹，也该把那个和于离在一起的小子给赶出来，这事儿到最后……于离还和那小子一起出来了，我真是看不明白。” 王胜抽着烟，吞云吐雾，回想着那天的事情，说实在，他也有点看不明白。 原本以为陈公子对于离这么上心，听见于离私会男人的事情，一定会有所行动的，至少要让那个和于离在一起的小子吃点亏，然后于离再在一旁护着人，那事情就闹大了，说不定能拍到几张好照片。 可没想到陈公子气势汹汹而来，最终却悄然无声的离开，由始至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后来，王胜花钱向会所里面的员工打听过，那天陈公子的确是进了于离的房间，可是却没事一般的退回来了，然后直接离开了海富会所。 这样的情况和王胜预计中的完全不同，让他实在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后来他设计把杨洁莹叫来的那一步棋也没办法实行了，只能就此作罢。 现在听见周宝店问起这事儿，他还是没有头绪，不知怎么解释。 正沉默时，周宝店突然轻呼一声，随即大声叫了起来：“开门了，开门了，王哥，车库门开了。” 王胜精神一振，连忙抛开脑子里的疑问，朝着山下看去。 果然，就和周宝店所说的一样，于离所住的那栋别墅的车库大门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上打开，车库里面的车灯已经透过大门直射了出来。 王胜把烟一掐，直接扔到地上，对周宝店招呼道：“走，上车！” “哎！” 周宝店连忙答应，然后起身直奔停在山路旁的小破桑塔纳上，跳上了驾驶座。 都守了一整天了，目标终于有动静，王胜心里别提多兴奋了，直觉今晚就要拍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等干完这一单，恐怕之后三个月都不用愁了。 等王胜坐上副驾驶座后，周宝店点火启动，开车前问了一句：“王哥，去哪个出口？” 王胜想了想，回答：“去北门，东门蹲点的人不少，她会走那边。” “好咧！” 周宝店闻言一踩油门，立即驾着车朝山路下方狂奔而去。 两分钟不到，小破桑塔纳就已经来到小区的北门了，正好看见于离的揽胜从那里出来，直接驶入上马路，急匆匆的去了。 “耶！” 周宝店佩服的看了王胜一眼，嘴里怪叫一声，立即驱车过去，不远不近的吊在揽胜的后面，融入夜色中。 …… 在一个清静的小酒吧里。 张少白已经和任志云见面了，没想到和任志云在一起的还有陈塘，另外还有一个哥们，一脸络腮胡子，外加长发，野性十足，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修剪了。 “我们刚去附近的丹云山搞了个活动，陈塘也参加了，听说你来了，他就和我一起来了。” 任志云和张少白结结实实的抱了一下后，开始给他介绍：“这是张志龙，也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朋友，上次我们给你拍的视频发布以后，这小子一直追着我骂，说我们的摄影水平白糟蹋了你的技术，说是下次如果你再有什么计划攀爬的计划，一定要找他……这不，听说你来了，他也巴巴的跟过来了。” 张少白和陈塘是认识的，平时微信经常会聊几句，所以见了面也相互抱了一下。 听见任志云的介绍，张少白看向那大胡子，原本是准备点点头，打个招呼就算了，可没想到那大胡子居然出人意料的热情，直接就是双手伸了过来，紧紧的握住了张少白的手，非常激动的说：“你就是白龙王？靠，假的吧，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技术了，怎么练的？大神，我是你的偶像……哦不，你是我的偶像，我是你的粉丝，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快开口，我都听你的。” 这特么是偶像见粉丝的感觉啊…… 张少白有点哭笑不得，转头看看任志云，任志云点头说：“志龙在抱石天下给你组织了个后援会，他是后援会会长，算是你的头号粉丝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代言人 后援会？ 这特么不是开玩笑吧？ 张少白感觉有点像是在听天方夜谭，自己就攀个岩而已，居然也有后援会了？ 看样子，大胡子张志龙不像是在开玩笑的，他那双手一直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不放开，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大美女似的，如果这时候有特效的话儿，绝对是在闪小星星。 张少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倒是一旁的任志云为他解围了：“志龙，你先放开少白，反正他跑不了，大家坐下来慢慢聊。” 张志龙只能讪笑着松开手了，不过那热切的眼神仍然在张少白的身上打转。 几个人坐下来，任志云问起了张少白近况，张少白都说了。 之前任志云和童伟一直为张少白保密身份，就连陈塘都不知道张少白的真实姓名，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后，张少白觉得陈塘还是值得信任的，因此也就没藏着掖着了。 现在任志云既然能把这个大胡子张志龙带过来见面，大概是他能信得过的人，张少白自然也信得过任志云的眼光。 “大神，你居然还是个医生？天啊，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大胡子听了张少白的话儿，不禁又大惊小怪起来，看那样子如果不是中间隔着个任志云，他恐怕立即又要凑到张少白的身边来表达一番敬仰和倾慕之情了。 张少白笑了笑，实在有点无奈，看来偶像果然不能跟粉丝太过接近。 “瞎咋呼什么呀？” 任志云用眼睛一瞪大胡子，示意张少白别理这货儿，又说道：“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徒手攀爬千仞壁的视频传到国外以后，在优图的网站已经有超过一千万的浏览量了，点赞的人也超过了百万，反响很好呢！” “我知道，你给我发的链接我去看了。” 张少白点点头，其实他没细看任志云发的链接，不过倒是在之后收到过系统的推送通知，告诉他已经获得一万五千奖励点的额外奖励。 现在张少白一直在积累奖励点，平时除了加载一些新的额技术包，系统给他发布的一些商品他都不多看，因为他觉得那是系统有意在“引诱”他花销奖励点，所以他准备把奖励点积累多了以后，用来加载一些重要的技术包，为自己点亮新技能。 他现在手头拥有超过三万五千点的奖励点，看起来很多，可他知道如果真要用起来，其实远远不够，随便加载一个高级技术包都能把这些奖励点耗光。 任志云又兴致勃勃的说：“其实你这回就算不来滨海，我也打算迟点到鹏市去找你了，因为一个星期前我收到了一份来自‘始祖象’公司的邮件，你猜猜这封邮件的内容是什么？” 张少白对始祖象倒是有些认知的，毕竟他有一件冲锋衣是这个品牌的。 始祖象创立于加国，是北米市场上最出色的户外服装厂家，虽然后来被芬兰的阿穆尔体育集团收购，可是它依然保持着独立运营，对新工艺和新技术有着近乎疯狂的追求。 它只用了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就成为了顶尖的领导型户外品牌，产品线触及户外服装、背包、帐篷、以及各种攀登护具和装备，享誉全球。 听见任志云收到来自始祖象的邮件，张少白真心有点好奇，不知道会是什么内容。 在他好奇的眼神下，任志云没有多卖关子，继续又说了：“始祖象公司也看到了你徒手攀爬千仞壁的视频，他们非常欣赏你的攀岩水平，觉得你很适合做他们公司在大夏区域的代言人，因为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就找到了我这里，希望能帮忙联系你，为他们牵线。” “啊？代言人？” 张少白真有点意想不到，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个视频而已，居然就有国外顶级的户外公司找自己做代言了。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那视频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张少白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错判“徒手攀岩”这件事情的影响了。 在国内，攀岩这项活动虽然发展度还不能和国外相比，可是圈内的爱好者们对这项运动的狂热和忠诚，看起来远远不是圈外人能想象得到的。 就如眼前的大胡子张志龙，那一副狂热粉的状态，真让张少白有点受宠若惊。 任志云接着说道：“没错，就是代言人。始祖象那边希望你能去一趟北米，所有的费用他们都会出，只要能证明你的攀岩技术没有水分，他们就会和签订大夏区域的代言人合约。” 任志云说话时，满脸期待的看着张少白，显然是希望张少白往北米走一趟的。 陈塘听了任志云的话儿，也有点激动起来：“我去，始祖象要找少白当代言人吗？我记得他们之前在大夏区域的代言人是一名常驻香江的阴国人吧？没想到这一次终于要找我们的人来当代言人了。” 张志龙一脸愤青的插嘴道：“没错，这些国外的一线户外品牌，一直都看得不起我们国内的攀岩者，从来没试过让我们大夏人来代言他们的产品呢！” 张少白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不过听见任志云他们这么说，觉得始祖象找他做代言人的这件事情，似乎还是“诚意满满”的。 任志云又道：“少白，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啊，就算不为了钱，只要你当了始祖象的代言人，对我们攀岩这一项运动在国内的发展，也是有着非常巨大的促进作用的。” 张少白对当代言人什么的并不太抵触，不过他目前似乎并没有时间前往北米，所以有点忧郁的问道：“除了要我去北米，他们还有什么要求吗？嗯，如果我愿意去北米，那需要去多长时间？” 任志云连忙解释道：“邮件里并没有提太多的要求，主要是希望能联系到你，还有就是希望能够验证你的攀岩水平是否真实。至于北米的行程要多久，这些就需要进一步沟通才行了。” 微微一顿，任志云又道：“少白，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儿，和始祖象打交道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来，我会向他们了解具体的细节，然后把所有的细节都发给你，让你自己来做最后的决定。” 张少白当然是信得过任志云的，听见任志云这么说，当即点头：“那就麻烦你了，云哥！”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知道的一面 对于一些人来说，攀岩充其量就是一项运动而已，即使喜欢，也是很个人的事情。 可对于任志云这样的人，他对攀岩的热爱远远超出了普通人，这让他并不仅仅把攀岩看成一项运动，他希望攀岩能够被推广，他希望攀岩在大夏的发展能赶上外面的世界，他更希望国内会出现厉害的攀岩者，并会以此为荣。 所以，他讲责任，也讲担当，这或许对普通人来说是沉重的，可他却乐此不疲，因为这就是他的人生意义——大义。 心怀大义的人，往往向外表现出来的特点，就是热血。 任志云就是这样一个满腔热血的人。 张少白对攀岩这项运动接触并不多，但是攀岩的刺激和畅快已经在他的身上扎下了很深的印记，他喜欢这项运动，开始为之着迷，不过还达不到任志云这样的高度。 但是，他能感受到任志云的热血，并为之感染。 他看得出来任志云很重视很重视始祖象发来的代言人邀请，直觉中任志云甚至会为了能让他成功成为始祖象的代言人，而做出牺牲。 所以，他毫不犹豫就把事情交给任志云来处理，无条件的相信对方，毕竟在攀岩的这个圈子中，这位老大哥比他更了解圈子里的事情。 任志云很高兴张少白如此信任他，尤其张少白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一口答应把事情交给他，这让他的胸膛内有一股或许应该算是“兄弟背靠背以命相托”的东西在激荡，心很热，也很烫。 “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我一定办得妥妥贴贴的。” 任志云拍了拍胸膛，没二话儿，直接和张少白干了。 张少白碰完杯，一口灌下，转眼看见于离从酒吧门外走了进来，他连忙放下杯子，招了招手。 任志云、陈塘和张志龙都转眼去看，看见于离，虽然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可都看出是美女，任志云笑了笑，低声打趣张少白：“这是你女朋友？” 张少白连忙摇头：“不是，就是我在滨海这边的一个朋友。” 任志云见多识广，对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看过不少，听见张少白的解释也并不太在意，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等于离走近了，张少白为众人相互介绍了一下，大胡子张志龙才突然认了出来：“你……你是于离？就是……就是那个唱歌的……于离？” “对，我就是那个唱歌的于离，你好！” 于离笑了笑，点了点头。 以她这一段时间的人气，如果还不能被人认出来，那才真是奇怪呢。 任志云和陈塘不怎么知道娱乐圈的事情，张志龙给他们一解释，才明白了过来，然后两人忍不住拿眼睛偷偷去瞧张少白，居然认识这么个大明星，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于离和三个人打完招呼后，大大方方的就坐下来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这一次你的新专辑里面，有一首歌的mv我也参与制作。” 大胡子张志龙等于离坐下后，很热情的自我介绍。 “是吗？我……我不记得了。” 于离看着大胡子，很努力的去想，可还是没能回忆起对方，最后只能说了一句对不起。 张志龙摆了摆手，说道：“那天我就在摄影棚里帮忙，你没看到我一点也不奇怪的。” 他对于离说这个，只是个引子，很快又转头对张少白自我介绍：“大神，我是从帝都电影学院的摄影系毕业的，上一次云老大给你拍的视频实在是太差了，完全对不起你的水平啊，你让我给你当御用摄像吧，我来帮你拍视频，绝对给你派出欧米那边那种攀岩大片的感觉。” 任志云也说：“是，少白，如果你将来真的签下了始祖象的代言，的确需要一个随身跟拍的摄影师了，志龙他正经的科班出生的，这方面他专业。” 张少白其实并不太重视什么视频，对他来说那就是个赚点击量的东西，只要能拍下来放到网上就很足够了，不过现在听任志云和张志龙这么说，倒是重视了起来，觉得如果视频真的拍得好一点，或许发出去以后看的人会更多。 所以，接下来他详细和张志龙聊了一下，让大胡子说说想法，几个人边喝边聊，都很尽兴。 于离来了以后只要了一瓶科罗拉外加一片青柠，坐在张少白的身边慢慢啜着。 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男人们的话语，表现得就像是个安静的小媳妇，不过却因为张少白他们的话儿，打心底感到惊讶起来。 他们居然聊的是攀岩，这让她完全没有想到。 而且，她从任志云、陈塘和张志龙说话的语气中隐约判断出，张少白还是攀岩圈子里很牛很牛的存在。 张志龙一直一口一个“大神”的叫着张少白，这让于离想起了自己的那些狂热粉。 陈塘的年纪虽然明显比张少白大，可是对张少白说话的语气带着尊敬，完全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推崇。 而任志云给于离的感觉最特别，这就像一位老大哥，对张少白是尊重和爱护都有，让人感觉很窝心。 他会攀岩？ 于离忍不住看了正在说话中的张少白一眼。 从她的位置，可以看到张少白的侧脸，那轮廓就像是刀削的一样，很好看，让人觉得有股子坚毅的味道。 看来我还真不是太了解他啊，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呢！ 于离默默的想着，突然有种想把一本书看完的感觉。 …… 酒吧外面，王胜和周宝店正猫在车子里，透过就把的玻璃门面，往里张望。 周宝店的手里，已经掏出一个装着大长炮的专业相机，瞄准酒吧里的人。 王胜的手里也拿着一个拥有夜视功能的小望远镜，能清楚看到酒吧里的情景。 “王哥，里面一共有五个人，要怎么拍？” 周宝店调整着对焦，拿捏着拍摄的角度，只是没找好要摁快门的画面。 王胜说道：“每个人都照一下，回头我们再慢慢选。” 王胜一边说，一边用望远镜打量着于离所在那一桌的每一个人，他实在很好奇这几位都是些什么人。 朋友？ 同事？ 还是什么其他别的？ 王胜看着张少白的脸，一下子就认出来是前天的那个小年轻，这让他立即找到了关注的重点。 又是他！ 看起来和于离很熟啊……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于离偷看张少白的眼神，心底忍不住一跳，有点激动起来：我靠，这里有料啊！ 第二百五十四章 和预期极度不符 因为张少白第二天还要早起开会，所以聚会在十一点前就结束了。 在酒吧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于离开车送张少白会酒店，她一边开车，一边好奇的问：“你居然还玩攀岩？” “是。” 张少白点点头，转眼看了看倒后镜，看着后面那辆一直跟着的小破桑塔纳，忍不住又拉了拉帽檐。 离开酒吧前，于离告诉他有狗仔在外面守着，所以他又特地戴上了那顶“接班人”的鸭舌帽，确保不会被人摄入影像中。 “唐阿姨知道吗？” 于离好奇的问道。 张少白摇摇头：“我妈她不知道，免得她担心。” 于离想说一句“攀岩太危险了，你自己小心点”，可是话儿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他们刚才好像说你是徒手攀岩……嗯，你攀岩的时候会怕吗？” 张少白想了想，回答道：“一开始的时候有点吧，不过我会很快投入进去，只要专心，就不会害怕了。” 于离沉默了一下，说道：“不是说有你攀岩的视频吗？我……我可以看看吗？”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张少白应道：“回头我把链接给你发过去。” 回到酒店，张少白进了门，于离开车揽胜很快离开。 小破桑塔纳停在酒店门口，有点犹豫不决。 “王哥，现在怎么办？” 周宝店看着张少白进了酒店，直接走上电梯间，他试探着问道：“要不我跟着那小子上去看看，看他住在哪里。” 王胜沉吟着，没有立即应声。 说实在，他也有点犹豫不决。 干了这一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一个年轻的女明星，窝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就为了晚上出来和朋友聚一聚，然后就回家，这事儿怎么看怎么反常，让他觉得奇怪极了。 难道真不是男和女之间的那点事儿？ 不可能啊，那男的是于离什么人？ 纯粹朋友？ 开什么玩笑，这样一对小年轻，有纯粹的友谊吗？ 王胜觉得有点看不准，不过他心底只是一转，很快就有转过弯来，对周宝店道：“开车，跟着于离。” 于离才是他们要跟的人，那个男的什么也不是。 况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知道那男的住在这家酒店里，还怕他能跑了吗？ 所以，紧跟着于离才是最要紧的，谁知道她会不会转头就去幽会别的人？ “哎！” 周宝店应了一声，立即开车朝着于离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 第二天。 张少白还是很早来到开博医院，参加卡特杜撸多教授第一场手术后的总结会。 这是这一次交流的固定安排，卡特杜撸多教授会做四台手术，每一台手术之间都会隔开一天的时间。 空出来的这一天，卡特杜撸多教授会开手术总结会，和年轻人们交流心得、分享要点，讲解手术中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 来到医院后，张少白先到食堂吃个早饭。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他明明已经提前很多来到医院了，可却看到高明他们四个比他更早，都已经点好东西坐在桌子上吃了。 “嘿，少白！” 高明坐在正对食堂大门的位置，一看见张少白，就主动打招呼。 今天他打招呼的口吻显得比较热络，不喊“张医生”，而直接称呼“少白”。 “早啊！” 张少白对他们四个人挥挥手，也打了个招呼。 “先去拿东西吧，然后过来坐！” 高明笑笑的摆摆手，张少白径自去选好食物，然后端着坐到了过去。 开博的食堂里居然有广式早点，肠粉、炸油条和甜豆浆，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张少白坐下后，不客气的开始大吃起来，吃了一阵，发现同桌的四个人居然都放缓了手脚，一个个有意无意的看着他。 “怎么了？” 张少白不傻，人家这个状态显然是有事啊，所以他也放缓了下来，问了一句。 高明他们四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陈金开口了：“昨天我们也在手术室，你的精彩表现我们都看到了，从手术室出来以后一直想着这事儿，就想问问你，你以前做过跟昨天那样类似的手术吗？”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像昨天这种手术我之前没做过，这个手术方案设计得很新颖，带给我的启发也很大……唔，不过跟腱重建的手术我之前是做过的。” 陈金试探着问道：“就是说你之前做过跟腱重建的手术，对吗？” 没错啊，张少白现在是附属医院急诊少数能做跟腱缝合的医生，或许应该说他是唯一一个在做这种手术的医生，因为其他能做这种手术的医生都不愿意做，嫌吃力不讨好，直接转给骨科做限期更好，又不用负责任。 所以，他点点头：“对，做过！” 陈金看了云姗一眼，云姗就接着问了：“你做过多少台？” 这倒是把张少白问住了。 他现在基本上每天都能做跟腱重建，反正附属医院急诊的几位大佬都很看顾他，他想做什么手术无不紧着他来，所以他有时候能做两三台，有时候做三四台，甚至多的时候加班加点做个五台的都有。 这么算算，三四十台肯定是没跑的。 张少白回答道：“做了有四十台。” “四十台？” 云姗有点讶异，显然这个数量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其他三人也都有点懵，心理活动和云姗相似。 虽然他们都执刀张少白只是实习医，可是按照昨天他们所看到的张少白展现出来的技术，没个上百台都不可能练到这样的水平，而且这还是在有天赋的基础上的。 他们自问也是有天赋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一次能够到开博来做交流的原因。 看过张少白的表现后，就算心底不得不承认张少白的天赋比他们高，可他们仍然固执的觉得张少白的技术不是仅凭天赋就能有的，必须要有足够多的手术量，才能练出来。 一百台、甚至两百台，那才是他们心目中标准的答案。 可张少白现在说是“四十台”，这就未免和他们的预期极度不符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直接招人 他在撒谎？！ 可是……他为什么要撒谎啊？ 四个人看着张少白，虽然心里有好几座大山要翻，可他们还是选择相信张少白，因为这事儿没必要撒谎。 张少白能猜到一点对方四个人的想法，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这事儿他解释不来，全都是系统的功劳，所以只能全凭人家自行脑补和想象了。 过了一会儿，四个人稍微消化了一下张少白的回答，高明忍不住又问：“你说的四十台手术，是怎么个情况？做助手？还是主刀？” 这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张少白更难回答。 他从一开始做跟腱重建的手术，就是做的主刀，这事儿说出来实在有点太装比，不好解释。 当然，在附属医院急诊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儿，不过他们见过张少白的技术，已经完全接受张少白突然开窍并变成“天才”的这个事实，所以不论张少白做出多么令人惊讶的事情，都不会感到太奇怪。 反倒是眼前的高明他们四个人，张少白看了他们一眼，只能敷衍道：“我也是从做助手开始的。” 高明追问：“你做助手的时间，包括在刚才你说的四十台手术里吗？” 张少白想了想，给出一个比较合理也更容易模糊概念的答案：“其实我一直对手足外科比较感兴趣，所以在学校的时候对这方面就花了比较多的时间，后来进医院以后，领导们给机会，很快就上手了。” 高明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没再继续问了。 其他三人也看了看张少白，随之转开了目光。 张少白松了口气，其实他什么也没回答。 高明所问的做助手的时间是不是包括在那四十台手术里，他根本没正面回应，这就算是敷衍过去了。 之后，桌子上的几个人聊起了其他话题，包括滨海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有什么好吃的美食啊、有什么值得去买的东西啊之类，聊得还挺融洽。 张少白发现高明他们四个人明显对他的态度变好了许多，就连一直傲娇不已的诸葛临也不再端着那张大马脸爱理不理，主动和他说了好几句话。 这是被认同了吗？ 看来干医生这一行，真是得凭实力说话。 虽然觉得这些家伙很有点势利眼，可张少白心底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份终于被组织认可的成就感和虚荣感，扬眉吐气啊。 早饭吃得差不多，几个人一起离开食堂，往之前的那个多功能演示厅走过去。 手术的总结会就在这里开。 总结会的主要讲解人并不是卡特杜撸多教授，而是金发女安娜。 她很有当教授的潜力，一面播放视频，一面时不时在关键的点上或快进、或倒退、或暂停，进行详细的讲解，把整台手术分析得非常透彻，让人收获极多。 张少白坐在下面，虽然看起来好像很认真，可他其实无所事事。 因为安娜所讲的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帮助，昨天他是一助，所有关键部分都亲身参与了，对于手术应该怎么做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说，就算现在让他按照预定方案来主刀都没问题。 等安娜讲解完，就到了提问时间。 年轻人们又开始提问了，很多没能弄明白的东西，就靠这时候问一下，希望能搞清楚。 不过，外科手术毕竟是一个实操性的东西，说得再明白，最后还是得上手才能知道究竟怎么样。 所谓知行合一，说起来很容易的东西，可是一实际操作，就会让人抓瞎。 不说别的，就说跟腱上的那些动脉，如果没有丰富的解剖经验，只是想要将它们梳理好，就必须花很大的功夫，而且还不一定能做得到。 所以，很多事情即使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一番问答过后，总结会就算差不多结束了。 回答完问题的卡特杜撸多教授向台下扫视一周后，把目光放到了张少白的身上，说道：“张，明天的手术，还是由你来担任我的一助，没有问题吧？” 张少白怔了一怔，没想到白人医生会突然点自己的名，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同时的，他发现就在白人医生说完话儿的一瞬间，几乎演示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汇聚了过来，就连那些大佬们都不例外。 “张，没有问题吧？” 白人医生看见张少白发怔，不禁又问了一次。 “没……没问题！” 张少白点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个手术的方案和第一个不一样，如果可能的话，张少白同样想亲身上手去体会整个操作过程，所以答应得没有犹豫。 虽然自从第一次手术之后，卡特杜撸多教授就没向其他人说起过张少白，不过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来自鹏城的小子，已经获得卡特杜撸多教授的青睐了。 在众人的解读里，卡特杜撸多教授当着所有人的面钦点张少白为一助，简直就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张少白这一次所有来交流的年轻人里最优秀的。 所以，在下一个一瞬间，各种羡慕嫉妒恨像飞刀子一样飞过来，深浅不一的插了张少白一头一脸。 张少白能感受到别人的瞩目，这时候不能怂啊，更加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得意或者开心，免得找恨，所以他只能装得一脸沉静，不动声色。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表现看在别人的眼里，又多了一个“沉稳”的印象，很多人都在心底发出感慨：“别看这小子年轻，可真是沉稳啊，这样下去，以后可不得了！” 远处，陈克凡教授轻轻用手肘戳了戳老友何堂生，低语道：“这样的好苗子你是从哪里挖的，真不错啊！” 何堂生心里乐开了花，可脸上还是绷得死死的：“什么挖的，这是我们医科大自己培养出来的人，你要是眼红啊，下次到我们医科大多招点人，我们那儿出来的年轻人可都不错。” “你就吹吧，像这样的好苗子啊，你们医科大十年都不了一个。” 陈克凡教授低调的翻了个白眼，心里倒是琢磨起来，下一次是不是也试着直接到那些医学院去招人，就不要去各大医院挖人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以后作出补偿就行了 总结会开完，张少白就直接回到酒店。 刚在电脑前看了没多久的新闻，脑海中就收到了系统的推送通知。 “任务完成，电影插曲所属的电影票房达到五千万，额外获得200奖励点。” “电影插曲所属的电影票房达到一亿，额外获得300奖励点。” “电影插曲所属的电影票房达到两亿，额外获得500奖励点。” “电影插曲所属的电影票房达到四亿，额外获得1000奖励点。” “电影插曲所属的电影票房达到六亿，额外获得2000奖励点。” “电影插曲所属的电影票房达到八亿，额外获得3000奖励点。” “电影插曲所属的电影票房破十亿，额外获得4000奖励点。” 张少白有点懵了，这一连串的推送通知跳出来，让他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 他之前所卖出去的电影插曲，也就是那一首《平凡之路》，他一直都没怎么关心，对于额外奖励什么的也没有期待。 可没想到，这额外奖励是可以重复计算的，那电影的票房这么连续提高，就给他带来这么一串奖励了。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都超过一万一奖励点了。 “我去，真厉害啊，票房都破十亿了！” 张少白惊喜之余，又忍不住暗暗为那电影感到讶异，说真的，他之前还真没留意《平凡之路》卖给了什么电影做插曲，当时就光想着完成系统任务，不要被清零好了。 这时候得到这么多的奖励点，张少白好奇了，连忙搜索了一下《平凡之路》，才发现这首歌是电影《朝圣之渤海行动》的主题曲。 《朝圣之渤海行动》上映一个月，票房已经成功破二十亿，是今年大夏国内票房排名第二的电影，和排名第一的那一部相差不了多少。 张少白看着《朝圣之渤海行动》的票房，实在感觉有些可惜啊，如果系统给出来的额外奖励能够给到二十亿那该多好啊，这样或许还能多个好几千奖励点。 当然，这么一下子就弄到一万一奖励点，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毕竟本来是没有任何期待的，现在突然有了，很有点意外之喜的感觉。 在电影的官方主页上，有《平凡之路》的音源放出来，能够在线收听，张少白看完电影票房相关的新闻后，忍不住点了进去。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via，via。” “易碎的，骄傲着。” “那也是我曾经的模样。” …… 电影方面找的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歌手演唱，那歌手是位大叔，嗓门不但沧桑，而且还很特别，让这首歌听起来很有味道。 不得不说，这首歌如果换张少白来唱，还真不如人家唱得好，毕竟人家唱出来感觉是阅历到了，完全秒杀张少白这明星级别的演唱水平。 听歌的时候，张少白忍不住拉到底下的评论看了一下，只见很多网友留言给了好评，都说这首歌好听，其中还有好些评论说到了词曲作者。 “这首歌写的真好啊，可这叫做‘烧白’的人士谁，怎么都没听说过？” “咦，不对啊，好像在哪见过，就是记不起，楼下的友军请解答。” “‘烧白’这个名字好像于离的新专辑有关系……不确定，因为平时不怎么听于离的歌，就喜欢朴大叔这种沧桑的。” “哦，记起来了，于离的新专辑火爆了，里面好几首歌都是出自一个词曲作者，就是这个‘烧白’。” “有才啊，绝对是才子，这首平凡之路写得真好！” …… 官网的评论不算多，张少白三下两下就看完了，然后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其他的新闻上去。 …… 就在张少白收到系统推送通知的同时。 《朝圣之渤海行动》的大导演马赫，正坐在办公室里，听着手下的两名助理汇报从各地院线汇总来的关于电影的票房情况。 “根据昨天得到数据，朝圣的上座率正在急速下降，所以各地的院线都在大幅下调朝圣地排片数，相信再过一周到两周，朝圣就应该落画了。” 女助理汇报着数据，她口齿清晰，话儿说出来非常悦耳动听。 马赫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思考时的状态，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罢了。 女助理说完后，马赫一直没吭声，男助理略一沉吟，犹豫着说道：“马导，我觉得票房本身的潜力已经差不多耗尽了，现在是时候把周边产品铺开了，或许还能对票房有一点推动的作用。” 马赫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男助理：“周边？你指的是什么？” 男助理连忙解释道：“马导，电影周边我们之前都有过讨论了，投资商们和院线方面都非常支持，只要让市场部去做就可以了，我其实想说的是电影的主题曲。” “主题曲？怎么了？” 马赫不明所以，看着那男助理，示意他继续说。 男助理看见老板在意，便侃侃而谈道：“我发现这首主题曲……嗯，就是这首《平凡之路》非常受欢迎，网上很多人给了好评，而且他们大都要求我们发布这手主题曲的正版音源。所以啊，我就想是不是可以把主题曲和电影里的两首插曲和片尾曲凑一凑，出一张专辑，放在网上捆绑销售，说不定能为我们的电影又吸一波票房的。” 马赫闻言立即就动心了，《朝圣》的票房只差一点就能超过现在排名第一的那一部电影，可是那一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眼看着《朝圣》的票房潜力即将耗尽，也不知道能不能超过去。 要知道排名第一和排名第二好像在票房上差别不大，可是宣传上却有着天渊之别，只要《朝圣》成为今年的票房冠军，那简直就是能够载入史册的，而且只要用这个噱头再发力宣传一下，说不定还有助于票房的进一步提高，对于之后的卖片也有极大好处。 心念极快转了个圈，马赫想起当初在鹏市和杨成谈好的条件，又有点犹豫道：“可是《平凡之路》的版权有点问题啊，我们不能私自销售，这样似乎违反了和词曲作者方面签订的合同，不太好。” 男助理连忙说道：“马导，这首歌既然卖给了我们，我们用它来进行销售哪有什么问题？何况这对作者也有好处啊，我们的电影知名度越高，他的名声也水涨船高嘛！” 微微一顿，男助理又劝道：“马导，这首主题曲对我们是一个的契机，就算词曲作者因为这个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可以用这个合同纠纷来做一波宣传，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们在电影票房方面都是得益的，不会有任何损失。” 马赫想了想，觉得虽然男助理的建议对词曲作者有些欠缺公平，不过这种事情……还要以大局为重，只要以后自己这边对那个词曲作者做出补偿就行了，又何必白白浪费这么个好机会呢？ 所以，他长呼一口气，直接拍板：“好，就这样定了，你去安排吧！” 男助理闻言大声答应一声，立即转身出去安排去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回头得去买个彩票 张少白并不知道自己的《平凡之路》会被人侵权，不过其实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大会理会。 毕竟他不是专业的词曲作家，对版权的保护意识比较弱，而且就他自身来说，这首歌带给他的奖励点已经完全值当了，所以即使知道被人侵权，他也不会觉得是什么大事儿。 第二天，他精神抖擞的站上了手术台，继续他一助的工作。 经过之前的第一台手术之后，张少白对白人医生的手术方案理解得更深了，所以操作起来也更加自如。 这落在外人眼中，只觉得他和白人医生的配合变得更加默契，简直完美契合。 他在手术的过程甚至不需要白人医生招呼就能主动做好准备，让人白人医生做得得心应手，非常迅速。 其他人就不说了，安娜简直看呆了，她已经在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下工作超过五年，好不容易才挤开众多同侪，成为了一助。 正因为如此，她才知道像这时候的张少白这样，与教授配合得这么默契有多不可思议。 对她而言，这简直如同神迹。 张少白只用了两台手术，就做到了她努力了五年也未曾做到的事情。 这突然让她生出了一丝危机感，如果不是知道张少白已经明确的拒绝了教授的邀请，她恐怕立即会将张少白的名字排入她的竞争对手名单的首位去。 手术结束的时候，比昨天的手术用时更短，而且是短了三分之一，比原本计划好的手术时间缩短了将近一半。 卡特杜撸多教授做手术的时候没说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手术无比顺利，非常畅快淋漓，等到手术结束后看到大门上的时间，忍不住若有所思的看了张少白一眼，然后说了一句：“welldone，张。” 张少白没吭声，只是摆了摆手，因为他正在和器械护士对数，无法开口说话。 卡特杜撸多教授率先离开手术室，那些在手术室里旁观的年轻人们也紧随其后。 他们一个个在离开前，目光都流连在那个正在喃喃数数的某个人身上，流露出些许的无力。 如果对手只比自己强大一点点，或许心里还会有竞比的想法，可是如果清楚的看出对手比自己强大得太多，也许不论是谁都会感到无力，从而失去竞比之心。 张少白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他只一心一意的对着数，没办法，数学老师去得早，他从来不擅长干这个。 对完数后，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离开手术室。 这一会儿，他有点怀念附属医院了，怀念任忠堂和袁芳在身后站两边的感觉。 有任忠堂和袁芳这两个哼哈大将在，对数这种事情他从来都是不用做的。 刚才那一刻他心里真有那么个冲动，是不是找系统兑换个数学技术包，彻底解决烦恼。 不过最后总算是克制住了，不能浪费奖励点啊，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手术后，还和之前那天一样，卡特杜撸多教授第一时间拉着他的“团队”外出觅食。 张少白作为这台手术顺利进行的大功臣，自然是重点受邀对象。 他们这一次去的是一家海鲜馆，吃的是各种海鲜。 这家海鲜馆有些特别，食材不是那种贵得离谱例如大龙虾、帝王蟹之类的东西，而是地地道道的小鱼小虾等海产。 食材虽然不起眼，可是值得一赞的是厨师的技艺了得，普普通通的东西硬给他整出了大餐的感觉，吃得众人痛快无比，非常香甜。 吃完海鲜，白人医生又要回去接受开博方面的招待，张少白则独自挺着肚子回酒店去消食。 接下来的一天又是总结会，然后再下一天手术。 第三台手术仍然很顺利完成，用时又一次缩短了一些，不过也只是十分钟左右，和第二台手术的差别并不大。 不过即使这样，周围的人都是行家，自然看得出手术的用时已经压缩到了极限，能再缩短个十分钟，实在是很了不起了。 对于一个开放性的手术来说，手术用时越短，就越能减少术后感染的机会，这对患者的恢复有着难以言喻的好处 所以，每一分一秒的缩短都是至关重要的，白人医生和张少白能把手术做到这样的极致，仅从用时这一项来说就是无比成功的，堪称典范。 手术过后，白人医生再次兴致勃勃的带队外出觅食，张少白受邀去了…… 然后是总结会，白人医生自觉时日无多……哦，是停留在大夏的时日无多，所以抓紧时间，会后又一次外出觅食。 可这一次张少白只能拒绝了，原因是母亲把他到滨海来的消息透漏给了一个闺蜜，那位阿姨让张少白务必要去她家一趟，吃顿便饭。 这位阿姨有一个和张少白同样年纪的孩子，当年两家父母同时怀上孩子，还闹出了一场指腹为婚的事情，偏偏后来两个肚子出来的都是儿子，这事儿才不了了之。 也正因为太熟了，张少白拒绝不得，只能拒绝了白人医生的邀请，去了那位阿姨家。 第二天，张少白做好准备，如期来到手术室。 其他年轻人们也都来了。 可是—— 之前一直很准时的白人医生团队却没出现。 手术时间到了，患者已经提前被麻醉，可白人医生还是不见人影。 这是怎么了？ 手术室内众人的脑门上都忍不住冒出问号。 就在这时，换好了手术服的陈克凡教授进来了，他走到众人面前，一来就说道：“我这儿有个不好的消息，卡特杜撸多教授和他的手术团队的几个人，因为食物中毒陷入昏迷，现在正在医院急救室抢救，所以今天的手术他们只能缺席了。” 手术室内众人一片哗然。 “啊？天啊，这……” “怎么会这样？” “手术不会取消了吧？” “陈教授接手？” …… 张少白也很讶异，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随即的，他很快有点暗暗庆幸起来，这食物中毒的事情显然和昨天的外出觅食分不开，他居然避过一劫，这运气还真够好啊，回头得去买个彩票碰碰运气才行了。 “安静！” 陈克凡教授轻咳一声，扫视一番众人，等到所有人都静下来，这才把目光投向张少白，说道：“根据卡特杜撸多教授的安排，这一次手术由他原本的一助张少白张医生来担任主刀……张医生，没问题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生活有时候真的很狗血 张少白怔了一怔。 在他的预想中，白人医生来不了，而陈克凡出现在这里，那手术应该是他来做的，可没想到白人医生居然要他担任主刀。 生活有时候真的很狗血啊，白人医生突然来不了了，却给了他一个在这种场合锻炼技术的机会。 这事儿简直让他生出一丝错觉，感觉自己的脑门上笼罩着一个巨大的主角光环。 看见张少白没说话，陈克凡又说道：“张医生，你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请尽快开始手术，我来做你的一助。” 可是…… 陈克凡教授做一助？ 他可是大夏国内的大牛，寻常人想当你的一助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可能让他当一助？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还能不能好好混了？ 张少白虽然被主角光环砸得有点晕，不过理智未失，做人不能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啊。 所以，他准备推辞一下，主动请缨当一助，让陈克凡来主刀，可没想到就在这时，系统居然来凑热闹了，发来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德’字项。” “任务内容：临时代替主刀进行手术，可获得20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手术结果良好，可获得1000奖励点；手术结果优秀，可获得2000奖励点；手术后病人恢复百分之八十，可获得4000奖励点；手术后病人恢复百分之九十，可获得6000奖励点；手术后病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可获得10000奖励点。”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24小时，十、九、八……” 张少白“看”着这推送通知，还能说什么呀，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应下来了。 因此，他稍微沉默了一下后，沉声应道：“好，我来主刀，手术立即开始。” 手术室内又是一片哗然，都没想到张少白居然连推让一下也没有便应下了。 在这个讲资历、讲人情世故的社会里，连一点谦逊的客套功夫都不愿意做，这简直是傲慢和自大的表现。 陈克凡也微微一怔，随即不露声色，很快让巡回护士过来，帮忙披上手术衣和手套，并戴上口罩：“我们开始吧！” 张少白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点张扬，不过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谦让，因为他并不清楚陈克凡的真实想法，万一自己谦让了，对方直接站上主刀的位置，那他的任务可就泡汤了，后面等着他的结果是被系统彻底清零。 所以，他索性不理会旁人的目光，直接应下主刀的位置，先把手术做了再说。 张少白走上了患者左边的位置，这是主刀的位置。 在传统开腹的手术中，主刀的位置一般都在病人的右边。 可是眼前这个跟腱手术，病人是平躺俯卧的，所以主刀的位置在左侧。 陈克凡走到了右侧去，并没有任何犹豫。 主刀和一助都有了，还差一个二助，。 张少白不准备再对手术的人事安排置喙，所以只看着陈克凡，等他说话。 陈克凡似乎明白张少白的意思，略一沉吟后，沉声说道：“既然你是主刀，那么今天这台手术的一切都由你说了算，所以你来选个二助吧！” 手术室里的年轻人都在留意着陈克凡和张少白之间的互动，要知道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回头和别人说起，可是够他们说好久的话题，所以他们非常安静，生怕漏了一星半点儿。 这时候听见陈克凡说让张少白选二助，他们的目光不禁一下子全都汇聚到了张少白的身上。 张少白同样没想到陈克凡会这么说，不过他也不想拖了，转眼扫视了一周手术室里的众人，指着人群中的云姗道：“云医生，你来帮下忙吧，可以吗？” 云姗没想到张少白会点到自己，怔了一怔后，随即脸上泛起一阵兴奋之色，点头道：“可以。” 然后，她很快在巡回护士的帮助下，披上手术服，并且戴上手套。 一众年轻人看着云姗做准备，眼中无不流露出羡慕之色，觉得她真心好运气，居然成为了继张少白之后第二个能上手的人。 张少白也看着云姗，静静等待。 他是故意选云姗的，原因是云姗是个女的。 可选的人那么多，随便选谁都会得罪人，索性选个女的，能让其他人的敌意减少一点，毕竟年轻男性对于女性的宽容度还是比较大的。 这是心理学上的一点小技巧，效果不一定好，不过算是张少白在短短一瞬间所能想到的比较好的选择了。 等云姗就位，手术正式开始。 “刀。” 张少白极快回忆了一下卡特杜撸多教授制定好的整个手术方案，然后开始对器械护士伸手。 可是让他有点的意外的是，他要的刀却并没有第一时间递到他的手上。 他怔了一怔，抬起头，看了一眼器械护士。 发现器械护士正斜眼看着陈克凡，似乎在等陈克凡发话儿。 张少白眉头一皱，说道：“我是主刀，在手术台上可不是开玩笑的，请你全力配合我，否则就离开。” 对于主刀来说，一名合格器械护士无比重要。 因为器械护士的职责是准备器械缝线，在手术的过程中准确的递给主刀。 手术台上全是刀、剪、针等锐器，如果不能规范的递东西，主刀很容易被割伤刺伤。 一旦这些刀针上沾有病人的血，而病人又有乙肝艾00滋之类的病毒病菌，那是很容易受到感染的。 张少白在上感染管理相关的课程时，教授曾在课堂上声泪俱下的说了一个实例，非常生动，让他记忆犹新。 那个实例是这样的，教授曾经有一位同门师兄，博士刚毕业，在手术台上被刺破手指，病人是丙肝患者，最后那位师兄在一个月后死于暴发性肝炎，距离他的婚礼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不管眼前这个器械护士到底在想些什么，张少白无法容忍她的迟疑。 陈克凡用严肃的语气对那器械护士道：“现在张医生是主刀，你做好本职工作，其他的不要胡思乱想。” 器械护士听见陈克凡这么说，只能点了点头，对张少白道歉：“对不起，张医生，我刚才没准备好，现在……接下来没问题了。”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张少白深深看了那器械护士一眼，又再重复：“刀。” 器械护士连忙把手术刀递上，正好吧刀柄落在张少白安全取用的位置。 张少白取过手术刀，按照之前就已经在病人脚踝上画好的标记，开始进行切割。 这一刻，他的气场无比强大，所有人都看着他的动作，还有他的脸，打心底难以抑制的生出一份凝重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霸气侧漏 卡特杜撸多教授这一次的滨海之行，一共准备做五台手术，其中前面四台的患者都是运动员，最后一台的患者是勘探工作者。 眼下的这一台是第四台，患者是一名标枪运动员，因为一次训练中不慎撕裂跟腱，后经手术治疗康复，可没想到三个月后出现二次断裂。 正常情况下，跟腱在断裂后经过手术治疗康复，会有二次断裂的可能，统计的概率的达到10%-15%，一般术后的3个月到6个月是二断的高发期。 原因是断裂的跟腱在经过治疗后，会变粗，但是其柔韧性与正常的跟腱相比差了很多，因此在从事剧烈运动的时候，如果热身不够，又或者是对跟腱的保护不足，就会造成二次断裂。 这位标枪运动员显然遇到了这个情况，跟腱再次断裂，手术难度很大，主要是恢复的难度大且麻烦，康复时间会变得非常漫长。 张少白虽然做的跟腱重建不少，可是这还是他第二次做二次断裂的缝合。 在附属医院的时候也遇到一个，不过那是一个中年人，对预后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够恢复过来，正常行走没有问题就足够了，所以张少白做起那个手术完全没压力。 可是眼前的这个患者，却是专业运动员，对于手术预后的要求和普通人不同，所以白人医生制定下来的手术方案自然对预后也有更高的要求。 因为患者是二次断裂，他在第一次断裂时进行过手术治疗，已经对断裂部位的跟腱有所修建，这时再次断裂，跟腱断端已经长度不足，不能对接吻合。 因此，按照白人医生制定的方案，要将患者的比目鱼肌与腓肠肌合成的小腿三头肌，倒转一部分当做跟腱，延长出来与远端断裂的跟腱相吻合，最后再取同侧阔筋膜，包裹整个重建好的跟腱三头肌的倒转部分。 其实，用一句话来说，整个手术方案就是移植阔筋膜，修复病人二次断裂的跟腱。 说起来好像很简单，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却对术者的能力有极高的要求。 因为手术的过程中，术者不但要避免破坏软组织，防止术后感染、坏死等情况发生，更要对患处周围的神经和血管进行精密、细致的吻合，最大程度的保证重建后的跟腱部分能够存活。 张少白对整个手术方案了然于胸，切开一个漂亮的长s形口子后，直接开始对跟腱进行清创，修剪断裂的跟腱部分。 像这种自发性断裂，一般两个断端都是呈马尾状的，张少白毫不犹豫，直接将马尾状的部分剪短，一一清理出来。 而且，张少白还特地向远、近两端更向上的位置修剪了一下，把第一次缝合的部分都清理干净。 看着张少白这么毫不犹豫的动作，作为一助的陈克凡忍不住看了张少白一眼。 这一刻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从鹏市来的年轻人可真够大胆的，大胆到了近乎莽撞的地步。 就连没有撕开的跟腱部分都敢动刀剪下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年轻人敢做到的，至少陈克凡从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即使是一些天赋过人的年轻医生，也不敢这么做。 可张少白就是做了，没有一点犹豫。 这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鲁莽呢？ 陈克凡一边想，一边默不作声的看着，看见张少白做好清创后，已经开始摆弄比目鱼肌和腓肠肌。 陈克凡忍不住轻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他一直站在张少白的身边，什么都没做，就连平时需要人拉钩保持术野，今天也因为一助是他而改成自动的了，所以他很有点无所事事。 张少白没想到陈克凡会突然这么问，他其实把对方当成是来监督手术的大佬，并没准备让对方动手的。 要知道在附属医院，通常一个新人医生刚开始主刀手术的时候，一助的位置总会站着某位大佬，说是来辅助，其实就是监督，算是老带新、传帮带的一种方式。 不过现在对方既然这么问，也不好再不理会，张少白只能想了想，问道：“接下来我要用三头肌倒行对街远端，你能帮我吗？” “可以。” 陈克凡答应得很爽快，立即对器械护士要求：“镊子。” 没等器械护士有所动作，张少白已经先开口了：“不用镊子……嗯，抽吸。” “嗯？” 陈克凡怔了一怔，器械护士同样怔了一怔。 当然，同时怔了一怔的还有站在周围安静围观的年轻人们，以及帮忙抽吸的云姗。 张少白趁着云姗抽吸的空档，对陈克凡解释道：“用镊子有可能伤害周边的软组织，更有可能引起术后感染，我们尽量不要用。” 张少白这是跟卡特杜撸多学来的，他见识过白人医生的技术后，觉得这个术中尽量不用镊子或者细镊的好习惯有必要学下来，所以这也成了他现在对自己的要求。 陈克凡教授听完后，深深的看了张少白一眼，点头回答：“好！” 说完，他很老实的向器械护士换了一把手术剪。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着张少白，忍不住流露出满目的不可思议。 尼玛要不要这么牛？ 连陈克凡教授在手术台前都必须听你的指挥，知不知道传出去你真会上天的？ 当然，他们暗暗惊讶的的同时，也觉得张少白这么不客气的指使这么一位大佬，实在太张狂了。 就连那个见多识广的器械护士，递剪刀的时候也忍不住看了看张少白，差点戳到陈教授。 张少白却没有霸气侧漏的自觉，低头很快把比目鱼肌和腓肠肌处理好，开始倒行对接跟腱远端，进行缝合，然后一直阔筋膜，将对接跟腱包裹在一起。 这是手术方案第一个难点，阔筋膜的包裹折合的创口边缘必须做内翻缝合，这样才能避免缝合的针尖损伤神经及血管，还能防止术后跟腱粘连，有利于跟腱重建后保持完整的光滑度。 做这个部分，讲究的就是一个稳，缝合技术的好坏完全能够在这里体现，否则就算缝好了，术后的恢复效果也不会好，后遗症很多。 第二百六十章 快速吻合 云姗和陈克凡教授站在同侧，那里是二助的位置。 通常二助都站在一助的旁边，而三助站在主刀的边上，因为这台手术并不需要三助，所以器械护士就勉强称得上是三助了。 其实在普通的跟腱重建的手术中，有主刀和一助就已经足够了，并不需要二助。 卡特杜撸多教授是来交流的，整个手术的安排比较规范，所以也就有了二助的这个位置。 云姗是大夏最大的一家军医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后在家里的运作下，又直接进入华西医院，短短的两三年已经是主治，不管从家世还是从本身的能力来说，都算是新人医生中的天之骄子。 让她担任二助，实在是屈才了的。 自从进入华西医院后，她是从一助开始的，而近一年来更是没有当过助手了，一直是主刀，所以对她来说，这个手术二助的位置算是破天荒。 可是，今天担任二助的她没有一点委屈，甚至从一开始就有些跃跃欲试。 在眼前这样的场合下，谁会没有一点幻想，在众目睽睽下一战成名，就如同张少白所做的那样。 不管心里是羡慕还是嫉妒，张少白打从第一天在手术台上当一助的表现，完全契合了一众年轻人们对自己在这次交流手术中的所有幻想，说是yy都不为过：一个不为人知的小菜鸟，因为一个不经意的机会被主刀大佬发现，将他在一众人中挑选出来参与手术，然后他在手术的过程中表现惊人，得到大佬的青睐，最终在一众同侪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成为传说。 云姗并不觉得自己比张少白差，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当初也和张少白一样，走了狗屎运被卡特杜撸多教授叫出去当一助，做得一定不会差。 可是直到这时候，看见张少白在阔筋膜上做的内翻缝合，云姗却突然有点不自信了。 因为在她的视线之内，那双手实在太稳了，稳得就像是一具机械，没有一点点的误差和偏移，每一针一线都在最恰当的点上，精准得叫人诧异。 如果只是一时半会的稳定，云姗虽然会惊讶，却不会失去自信，可是那双手一直维持着这份稳定，让她都有点看呆了，久久回不过神，不敢确定自己的手是否也能做到如斯地步。 “抽吸！” “抽吸……” “唔……云医生，你怎么了？” 张少白缝完最后一针，让云姗抽吸，想保证术野清晰，可是连喊了两声，云姗都没有动作。 等器械护士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云姗，云姗这才回过神来。 转眼看见手术里的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尤其陈克凡教授的眼中带着一丝不豫，云姗这才醒悟到自己差点犯错了。 要知道在手术中心不在焉，这可是术者的大忌，她连忙收起心神，强自按耐下心底的慌张，进行抽吸，填纱布…… 等云姗操作完毕，张少白仔细查看一下，放下持针钳和剪子，说道：“可以了，手术方案的第一步我们已经完成，现在我们进行第二步，血管和神经吻合。” 陈克凡、云姗和器械护士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一刻，张少白俨然是手术室里的王，他的话语宛如纶音，所有人都要服从。 这就是一名主刀在手术台上的权力。 转过头，张少白看向麻醉师，问道：“可以继续吗？” 麻醉师一直神神叨叨的坐在他的小椅子上写着什么，是整个手术室内唯一可以坐着的人。 他听了张少白的话儿，先转头看了看后面那台价值六十多万的全麻用麻醉机，上面有心电监护、呼吸、血压等各种仪器，通过传感器监测病人的各项生理指标，然后回过头来，也没说话，只是有点小冷酷的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可以继续。 张少白点点头，这才低头接着进行手术。 在整个外科团队之中，麻醉师是除了术者之外最重要的人。 行内有句俗话，手术医生管病，麻醉医生管命。 麻醉医生的医学知识面要很广，内外妇儿都要懂，好的麻醉医生在抢救病人这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 如果不是紧急的外科手术，手术医生都要先做好准备，把病人术前的一些预备工作做好，然后在手术之前，把手术通知单递到手术室去。 麻醉医生看过通知单后，会去病房查看病人，看完病人以后，他会给个指示，如果指示是手术可以做，那么手术医生就会乐颠乐颠的进行手术，如果麻醉医生要是说检查不完善，手术暂停，那手术医生就要乖乖的听指示去完善检查，就算瞪眼也没用。 因此，如果说一个手术团队的核心和灵魂是手术医生，是团长，那么麻醉医生就是政委，不可或缺。 张少白得到麻醉师肯定的答复后，手术继续进行。 完成了跟腱对接和阔筋膜移植，张少白开始进行血管和神经吻合。 这是手术方案的第二个难点，也是最关键的部分。 张少白打起精神，开始摆弄起跟腱周围的血管网络。 他把眼睛凑到显微眼镜前，尽自己的能力把这些杂乱得如同一团乱麻的血管网络修复好。 一条、两条、三条…… 有些只需三四针，有些需要五六针，一连吻合了十余条动脉、静脉，张少白缝了不下七十针。 七十针听起来并不算多，可是若都在显微镜下看，那就不得了了，张少白的手由始至终稳得惊人，就像一点也不会累一样。 一旁的云姗看到张少白在显微镜下，将一条条堪比头发丝粗细的血管缝合起来，快得就像工厂里的流水线机器一样，真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她自问也能在显微镜下完美吻合血管，可是缝合几根血管和缝合十几根血管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要这么连续高强度做缝合，她实在没有办法做到不犯一点失误，更不可能做到像眼前的张少白这样，中途都不用休息一下。 “好快！” “怎么这么快？” “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手术室里并不只有云姗一人被惊到，其他那一众年轻人同样被这么快速的操作震得不轻。 之前张少白在卡特杜撸多教授手下当助手，做的只是一些辅助性的工作，血管吻合这些操作张少白全然没机会做，直到这时候，他显示出来的技术和能力，实在让人惊叹不已。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完成 作为一助，陈克凡的眼睛也一直对着显微眼镜，所以没有人发现他的目光中也流露出惊讶之色，而且越来越浓重。 他并没有为张少白的手速和稳定感到惊讶，毕竟他从医多年，早已过了那个单纯崇尚技术的年纪。 对他来说，“医生”这个词儿有着和小菜鸟们不一样的感悟和意义：医生要做的是治病。 不管一个医生的技术有多牛气，最终的目的都是治好病人，不能治好病人的医生不是好医生。 因此，一个优秀的医生，不一定是技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能治病的。 张少白所展现出来的手速和稳定当然是令人惊讶的，可是更让陈克凡感到的惊艳的，是张少白对于跟腱周围那一块血管网络的熟悉。 张少白面对着这一条条细小血管，信手对接，仿佛在自己的小菜篮子里挑拣青菜似的，毫无错漏。 这样的能力不是每一个天赋优秀且技术好的医生能做到的，这更多是要有足够的沉淀，除了对医学知识的理解，还要拥有丰富的解剖经验，才能在实际操作中游刃有余。 否则，就算手上功夫再好的医生，也只能吻合好几条主要动静脉和神经，其他的就不得不放弃了。 “这小子……基本功好扎实啊……” 虽然不知道张少白在这个年纪是怎么做到这个地步的，可是看到张少白玩弄着切口下的血管网络，不断将可以接好的血管一一接好，又把神经吻合正常，陈克凡真有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 “以后……跟腱重建这一项，国内还有谁能比得过他？” 陈克凡自问如果亲自主刀，也能像张少白这样将血管吻合好，只是这速度肯定是没办法和张少白比了。 要知道像这种开放性手术，手术时间越拖得久，患者在术后感染的机会就越大，所以真要较真的一较高低的话儿，张少白这手术做得甚至比他都要更胜一筹。 年纪轻轻就能把手术做到这个地步，不管将来怎么样，只要保持水平不出意外，五年后铁定又是一个大夏名医录里的人物。 “不得了啊！” 陈克凡暗暗轻叹，把眼睛从显微眼镜移开，转眼看向眼前那张有点小帅的脸，如有所思。 …… 陈克凡能看出来的东西，观察室里的那一众大佬们也都能看出来。 像这样的年轻人他们从未见过，先是吃惊，随即开始讨论了起来。 “这一手也太漂亮了吧，看看这手法，比经年在手术台上的老医生都要玩得溜。” “没个几百台手术，恐怕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这可不是只靠冲量能冲上去的，说到底还是要天分高。” “老何，你这一次可真淘到宝了。” 何堂生默不作声，任由别人怎么说他都只是笑笑的看着液晶显示屏。 说实在，他也被张少白的表现惊到了，之前张少白给卡特杜撸多打下手，他就已经觉得孩子进步够大了，可没想到那才是牛刀小试而已，现在才是动真格的。 回心想想，这根本就不需要挖到骨科来啊，放哪儿都是活招牌，经此一役，“跟腱重建专家”这顶帽子这小子想躲都躲不掉了。 …… 过了一会儿。 手术室里的年轻人们也渐渐回过味儿来了，张少白的手速和稳定已经让他们麻木，可是张少白对于血管网络的熟悉，却开始提升到他们的意识中。 换成他们任何一个，这么细密凌乱的血管网，想要理出个所以然来，都是s级的难度，像张少白这样做得轻轻松松好像一点难度都没有，简直不可思议。 由此，巨大的差距终于被意识到了，如鸿沟一样。 如果只差一点点，或许还能自己给自己鼓劲儿，奋起直追。 可差得那么多，怎么追啊？ 所以，这么一会儿功夫，整个手术室里都弥漫着一股子消沉的气氛，负能量如雾霾一样笼罩着手术台这方寸之间。 张少白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什么变化，他这一刻已经完全自闭六感，全身心的投入到手术之中。 按照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方案，先吻合好腓肠肌附近的动脉，再吻合软组织中的动静脉……张少白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拼图游戏，一点一点的将小块拼图拼好，拼凑出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这手术做得畅快淋漓，并不是因为这里的设施更好，又或者是人员更齐整，主要是手术的思路被打通了，让他有一种行如流水的畅快感。 而且，之前虽然也能上手手术，可毕竟是助手，许多东西都没能亲自去做，只是在旁边辅助观摩，现在能站到主刀的位置，整个手术方案对他来说就变得更直观了，让他可以更加全面的掌控全局。 “抽吸！” 把血管网吻合完毕，张少白先让云姗清理，然后在清晰的术野下观察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开始缝合表皮。 缝合表皮这种事情，原本都是助手干的，只是一助上站着的是陈克凡，张少白不敢劳驾，所以只能自己动手。 这么一场手术下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手一脚的独立完成，张少白缝完最后一针后，终于长吁一口气，把持针钳和镊子轻轻放下。 “完成！” 手术室非常安静。 随即，陈克凡教授先鼓掌起来。 接着，手术室里的年轻人们也鼓起了掌。 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张少白这么顺利的把手术完成，的确让人佩服。 张少白有点不好意思，道谢之后，就首先走出主刀的位置，朝着手术室外走去。 “张医生。” 他临出门前，身后传来陈克凡的声音。 站定转身去看，只见陈克凡道：“这一次手术很成功，我看也不用等到明天了，今天下午你就给我们做个总结吧，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啊，大佬都开口了，只能答应。 “好的！” 张少白知趣的点点头。 陈克凡说道：“那好，大家先去吃个饭，今天下午两点半，我们开总结会。” 第二百六十二章 没了，因为蛇毒 下午，总结会如期召开。 张少白凭借着自己在手术中的表现，赢得了一个在所有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说实在，能做出一台畅快淋漓的手术，的确让人身心舒爽，张少白也从中得到非常多的感悟，这些感悟的影响不是一时半会的，能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持续对他产生影响，让他的技术不断成熟，变得更强。 不过，对于面向众人做演讲这个，他就没多大的兴趣了，反而觉得有点别扭。 试想他这么一个小实习医，站在讲台上，面对底下一堆大佬，还有那一个个年资都不比他低的同侪，那感觉不像是在做演讲，更像是被拉出来遛的驴子。 所以，他的演讲内容有点乏善可陈，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把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方案说了一遍，然后就直接进入提问时间。 张少白在演讲台上的普通表现，并不会让人感觉有什么不妥，毕竟在手术室里，有人说得比做得好，有人做得比说得好，张少白显然属于后者。 提问的时候，张少白主要面对的问题有两个，一是这个手术你是怎么做的，二是为什么能做得这么好。 面对这些问题，张少白全都归功于白人医生的手术方案，把这当挡箭牌，一一敷衍过去。 年轻人们一直问不到点子上，最终还是钟煜童忍不住了，问了个比较关键的问题：“看完整台手术，我发现张医生你对患者跟腱周围的组织结构很熟悉，能说一下这是怎么做到的吗？” 有系统技术包帮助啊…… 这样的答案显然是说不得的。 张少白现在的问题是年纪轻、年资低，很难用经验或者努力钻研这两点对付过去。 所以，他只能耍赖了：“可能是我在这方面有点天赋吧，一直以来，我的解剖学成绩都很好，很容易上手。” 这不算假话，张少白在医科大里属于刻苦无比的孩子，实操虽然糟糕点，可综合笔试成绩，各科还算还可以，即使真有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 当然，也不会有人蛋疼到去查他什么了。 下面听了他的答案后，顿时都无语了。 这特么都扯上天赋了，还让人说什么？ 谁不知道天赋这玩意儿最扯淡啊，不管你怎么努力、怎么刻苦，都比不上人家一句有天赋。 有人天天在家里睡大觉，学习成绩总是第一。 有人天天去图书馆苦熬，挂科却是常态。 这样的事情还少吗？找谁说理去？ 谁让人家天赋高啊！ 接下来，提问时间就变得不那么踊跃了，最后总结会也草草结束。 明明平时白人医生要开上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总结会，到了张少白这儿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张少白这个名字算是在众人的心里留下位置了，没人不知道鹏市出了这么一个跟腱重建的天才。 张少白如释重负的离开演示厅，只觉得这到台上演讲比在手术台上做十个小时的手术还要累人，背脊上的衣服都被汗渍濡湿了。 和何堂生一起走出演示厅，张少白还没和大佬说几句话，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 张少白拿出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任志云，连忙走到一旁接听。 “兄弟……” 电话里，第一时间传来任志云的声音，不过只说了两个字就停顿了下来，鼻音浓重。 比起之前，张少白觉得今天任志云的声音有点消沉，这让他眉头一皱，忍不住接口就问：“云哥，怎么了？” 任志云哽咽了两下，才吸着气说道：“兄弟，有个事情想和你说一下，童伟没了。” “什么？” 张少白怔了一怔，有点回不过神，他一时间还消化不了任志云所说的话儿。 “童伟没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 任志云轻叹一声，说道：“事情很突然，我也没想到，唉，我是真没想到啊……” 张少白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一点转动的能力，明白到任志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又让他有点接受不了，童伟居然死了。 虽然他和童伟见过一次面，交往不算多，可是自从千仞壁回来后，他们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平时在微信里总会聊上几句，朋友圈里也会相互关注彼此的动态，非常亲近。 有些人，即使认识了一辈子也只是认识。 有些人，初次见面就会彼此交心。 张少白觉得自己和童伟就属于一见面就交心的那种，因此听见任志云说对方死了，一时间他的脑海中不禁翻腾起了那个瘦削的身影，只觉得胸膛有点闷闷的，很不舒服。 “云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童哥怎么突然就没了？” 张少白轻吁了一口气，让自己胸中闷气略微排遣，又问道：“你现在哪里？” 任志云道：“我现在在医院呢，正帮童伟处理一些后面的事情。” 张少白立即追问道：“云哥，你在哪个医院？我去找你，童哥的事情你慢慢和我说。” 任志云也干脆，立即把医院名报给了张少白。 张少白回头和何堂生简单解释了两句后，就匆匆的赶往任志云所在医院。 来到地儿，张少白看见任志云正颓然的坐在等候大厅的一个位置上，神情消沉。 在任志云的周围，还有好些人，好些都具有皮肤黝黑、身材精廋的特点，一看就是常年玩攀岩的圈内人。 其中有好几个的身上还穿着攀岩专用的衣裤，显然是刚从山上下来，都来不及更换。 陈塘也在，一看张少白，立即就招呼一声：“少白！” 任志云抬起头，看见张少白，不禁站了起来，眼眶都是通红通红的。 张少白二话没说，走过去和他抱了一下。 抱着的时候，还重重地用手拍了几下他的背心，算是一一点点的安慰。 和任志云抱过后，他又和陈塘抱了一下，然后才问：“怎么回事儿？” 任志云唆了唆鼻子，才说道：“你来滨海之前给我们都发了信息，童伟他正好有个活动，没办法过来，然后前天他给我打电话，说是这两天会有个活动在滨海附近，完了就来找我们玩，可没想到……” 微微一顿，任志云指了指旁边那几个还穿着攀岩服的人，说道：“今天他们给我打电话，说童伟在山上被蛇咬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蛇，送到这里人就已经不行了，我来了也只能见他最后一面。” 说着说着，这个一直给人感觉硬朗的汉子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汩汩的往外冒，流得整张脸都是。 张少白忍住伤心，转眼去看那几个穿着攀岩服的人。 除了陈塘，周围的人虽然不知道张少白是谁，不过看见任志云对他的态度，都知道张少白和童伟的关系不浅，所以那些身穿攀岩服的人里，一个看样子像是领头的人主动站出来，说道：“童哥是在岩上被蛇咬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蛇，我们本来是把他送到最近的一家医院的，可是那医院太小，说是没有血清，我们只能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把他送到这里……可谁想到还是来不及。” 蛇毒啊，又是蛇毒。 张少白无语轻叹，心情糟糕之极。 第二百六十三章 触动 如果换在以前，张少白虽然知道蛇毒的致命性，可却并不把这当一回事儿。 毕竟对于所有的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来说，中蛇毒这种事情只存在于电视剧中，极少成为现实。 就连平时在急诊，也遇不到几个中蛇毒的病人。 可是自从上一次王嘉怡因为中蛇毒而危在旦夕，再到这时候童伟的中毒身亡，张少白算是真正意识到了蛇毒的危险。 经常在野外跋涉的人，中毒的几率很高。 关键是因为蛇毒血清的稀缺，一旦中毒，中毒者的死伤率更高。 童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才刚认识不到一个月，人就突然没了，这一切真是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接下来要怎么办？” 张少白对任志云问。 任志云低着头，抹了一把脸，说道：“童伟家里没什么人了，就一个弟弟，在乡下务农。他自己又没老婆孩子，后事只能是我们帮他办了。”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我在滨海不能呆太久，不过葬礼还是能参加的，反正这事儿……嗯，要人我没办法，要钱的话儿云哥你尽管说。” 任志云感动的点点头：“童伟这些年还是有点积蓄的，都放在我这里了，丧葬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办完了他的后事以后，剩下的钱我会交给他的弟弟。” 微微一顿，他又说道：“等医院这边的手续弄完，童伟的身子就会直接送到殡仪馆去，我们尽早把他葬礼办好，让他入土为安。” 张少白听任志云这么说，算是都有安排了，也没多说什么，只陪着任志云等办手续的事情。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一个小护士走过来说：“不好意思，你们还是回去吧，今天太晚了，没办法安排车把你们的朋友送走，只能明天才办了。” 任志云皱了皱眉：“还要等到明天？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人就不能送了吗？” 小护士很硬气的说道：“今天的事情有点多，我们的人都出去了，没办法送……嗯，你们快走吧，明天早上再来。” “这……” 任志云有点着急，还想说什么，可张少白已经拦了他一下，示意自己来处理，任志云这才打住了。 张少白看着那小护士，态度平和的问道：“那我朋友怎么办？要在医院过一夜吗？” 小护士说道：“对。” 张少白想了想，又问：“按照国家相关政策规定，病人在医院去世以后，医院方面要在两个小时内和殡仪馆做好接运转送的工作，你们现在这样，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在急诊工作了那么久，对于这一套流程都很熟了，所以说起来有理有据。 小护士没想到居然遇上个懂行的，不禁怔了一怔。 张少白脸色一正，不客气了：“请你们还是赶紧安排一下，尽快办完手续，把我们的朋友送到殡仪馆去，否则我真的要打电话到相关部门反应情况了。” 那小护士看着张少白，目光闪烁了好几下，终于硬梆梆的丢下一句“你们等着”，然后就很快转身走了。 张少白重新坐下，对任志云道：“他们这是有意拖我们呢，这是为什么？” 任志云想了想，说道：“刚才他们那个医生介绍了个殡葬公司的人，说是要给我个什么套餐，我没答应，唔，难道是因为这个？” 张少白点点头：“那就应该没错了，那些殡葬公司的人可黑了，说是什么套餐，其实就是黑钱。我们根本用不上他们，直接上殡仪馆去订里面的服务，更好更便宜……唔，那个医生帮殡仪公司穿针引线，可能会有回扣。” “擦他00妈00的，连死人钱也敢昧，真不是东西！” 任志云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随即转头看向张少白：“幸好今天有你在，不然真要被他们晾到一边了。” 张少白摆摆手：“小鬼难缠，社会上多少总会碰到这种人的，不过他们怕投诉，只要我们懂政策，就不怕他们了。” 周围那些攀岩圈子的人也都看到刚才的一幕，尽管他们还是不知道张少白是什么人，可经过刚才这一遭，他们看向张少白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认同。 “今天一定要把童哥送去殡仪馆的，谁也别想糊弄过去。” 张少白说了这么一句，打定主意如果那个医生那边还敢拖，他就算找人找关系，今天也要把事情办理妥当。 不过就像他所说的一样，那医生也怕懂政策的人，小护士很快就回来领着任志云把手续办好了，紧接着安排好车子把童伟送走。 接下来，张少白该干什么干什么，抽空也帮任志云他们的忙为童伟的后事跑腿，直到葬礼的那天。 葬礼那天，任志云安排了一个大厅，因为童伟在圈子里有名也有人缘，所以来的人很多。 任志云作为葬礼的主办人，忙前忙后，还要顾着招待这些人，实在不可开交。 张少白在葬礼的时候，一直呆在角落边上，看着童伟的照片，真有点感慨万千。 明明这么年轻，而且还是大夏室内攀岩第一人，却因为意外遭到蛇咬就去世了，怎么想怎么为他不值。 这让张少白的思维慢慢发散，忍不住想到王嘉怡中蛇毒的那一次，他攀岩为王嘉怡摘到的草药。 “不知道那玩意儿多不多，能不能制成药剂之类呢？” 张少白一边想着，脑子一边闪电般冒出个念头来，立即召唤系统，询问道：“上次你让我徒手攀岩，去摘下来的那种草药，能不能制成药剂？” 系统很快回答：“能！” 张少白目光一亮，立即又连续问道：“那……它能不能大规模种植？用它制成的药剂能不能大规模生产？” “它可以大规模种植。” “用它为原料，制成的药剂也能大规模生产。” 张少白的目光更亮了，说道：“我要求兑换制作药剂的配方，还有种植草药的方法。” 系统回答：“兑换金蕊半边莲的种植方法，需要一万奖励点；兑换以金蕊半边莲为主药制作的药剂配方，需要两万奖励点。合共三万奖励点，兑换是/否？” 我去！ 张少白看到兑换所需的奖励点，差点气昏过去。 敢情这又是算着他口袋里的奖励点来的啊，只要一兑换就完全清袋。 不过气归气，张少白实在没办法抵挡系统的诱惑，终于还是咬咬牙，毅然而然的选择了兑换。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尊重原创 就在童伟去世的当天，《朝圣之渤海行动》的主题曲、片尾曲、插曲一共五首歌曲，做成了一张名为《朝圣之路》的专辑，被推出上市。 不得不说，朝圣的片方动作很快，导演马赫那一头才刚做了决定，这几首歌曲很快就已经合集完成，开始发布。 其实现在已经是数码时代，专辑首先在网络发布，所以很快。 而且，在发布之前，宣发部门已经开始大肆宣传，什么“最强民谣”、“电影最经典”、“平凡的不凡”之类的宣传词不要钱似的通过各个渠道发出去，随便浏览个网页都能看得到。 《平凡之路》在诸多大大小小的音乐网站和app中获得极力推荐，各大电台节目中它的点播率也直线上升，真是走到哪儿听到哪儿。 当然，因为歌曲本身的质量不错，受众很多，所以在这样大力的推广下它彻底火了，迅速占领各大音乐榜单的前列，成为一匹让人意想不到的黑马。 因为歌曲的火爆，它所对应的电影——《朝圣之渤海行动》的票房又有了一波不小的涨幅，一举超过了之前排名第一的那一部电影，成为实打实的年度票房第一。 片方当然很高兴，庆功宴、记招会、访谈之类的活动连续不断，只希望能让电影影响力向着其他各个领域扩展开去，攫取更多的连带利益。 可以说，所有参与电影各部分制作的人都皆大欢喜。 只有一个人—— 心路轮回录音室的老板杨成，听完《平凡之路》后一脸阴沉，立即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一头传来马赫的声音，带着一点轻松、高兴的语调：“老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最近怎么样？一切还好吧？” 杨成脸色难看，尽量压抑着怒气道：“听你这个口气，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得意的很嘛！” 马赫嘿嘿一笑：“也没有，主要是《朝圣》这里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所以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杨成一听到“朝圣”两个字，心里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升了起来，直接道：“你的《朝圣》是火大发了，可是我就想问问，按照当初我们签订的协议，你好像没有《一路平凡》单独出版的版权吧？现在你推出来的《朝圣之路》是怎么一回事儿？” 马赫一下子被问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事儿他理亏，面对老友的质问，他如果再狡辩什么就太不是东西了。 杨成也不客气，又说道：“人家词曲作者信得过我，把这首歌交给我代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你说我应该怎么向他交代？” 马赫沉默了一阵，说道：“老杨，认识了那么多年，我是怎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这事儿我肯定不让你难做……唔，我按照市场正常的价格付给版税，怎么样？” 杨成摇摇头，说道：“当年你也经历过晓嵩的事情，应该还记得他被唱片公司逼成了什么样子，我就想问，你现在这样的做法，和当年那家唱片公司的做法有什么不同？” 马赫连忙说道：“我当然还记得晓嵩，也记得他的遭遇，这一次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这样吧，我以高出市场正常价格的一倍付给版税，这总可以了吧？” 杨成冷哼道：“这就不是钱的事儿，这是尊重，尊重我们原创作者，尊重版权，你懂不懂？我告诉你，那小子根本不在乎钱，否则他来我这里录的歌曲，随便卖一首出去都有人抢着要。” 微微一顿，他又用带着点讥讽的语气说道：“更何况，你的这个朝圣之路里面，全靠这么一首平凡之路撑着，你所说的付给版税是怎么个给法？整张专辑的版税吗？还是单纯只一首歌的版税？” 马赫又一次被问住了，说不出话儿来。 《朝圣之路》在网上是打包销售的，也就是说听众付费是购买整张专辑的，所以单曲版税和专辑版税可真不一样。 马赫虽然是电影制作的总导演，可实际上不论是资方还是发行方，在这部电影里的利益错综复杂，因此下面有无数人紧盯着盘子里的蛋糕，紧盯着他。 电影专辑是电影的衍生，所获得的收入自然也属于各方分润的利益。 偏偏按照这几天的势头，《朝圣之路》的销售很好，所带来的收入也会非常惊人，绝对不是什么小利益。 马赫能顶住压力付给更多的版税，可是却不能拿整张专辑来给版税，这让他没办法向电影的各个利益方交代，所以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只能叹着气道：“老杨，你这……涉及到太多的东西，超出了我的权力范围。” 杨成冷笑道：“你决定侵犯版权的时候，怎么不说超出你的权力范围？现在得了便宜，却又反过来装出这么无可奈何的样子来，给谁看？” “老杨，我们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这样说话有意思吗？” 马赫感觉有点恼羞成怒了，沉声道：“这一次的确是我不对，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我以后的电影还会用那个‘烧白’的歌，唔，我甚至还可以介绍其他电影导演用他的歌，这样对他也有好处，皆大欢喜不好吗？” 杨成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在电话里干脆利落的说道：“没错，你是大导演，很多人对你的招揽趋之若鹜，只要你招招手，就算不用钱他们也愿意让你使用他们的歌曲。可是请你记住，尊重原创，这不是一句空话，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对你趋之若鹜的。没错，你们的体量大，就算你们侵权了，我们小胳膊小腿也没办法和你们争什么，不过我想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不值得拥有好的原创。最后，我想说的是，我们以后不适合再做朋友了，你好之为之吧！” 说完，杨成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很决绝的把那个电话号码从通讯录里删掉。 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杨成也不知道是懊恼还是气愤，好一会儿后，他又拿起电话，找到了张少白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他觉得这时候，应该让张少白知道这事儿，再对他说上一句对不起。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成长 杨成的电话打到张少白这边，张少白正陪着任志云喝闷酒。 任志云今天是真伤心了，一边喝酒一边哭，絮絮叨叨的说着和童伟的一些往事，有些平凡，有些热血，有些罗嗦，有些感人…… 张少白在一旁只是静静听着，全程什么也没说，听着的时候和陈塘一起陪任志云一杯一杯的干，这是他这时候唯一能做的了。 接到杨成的电话，张少白听完事情的经过，心里并没有太多感受，只对杨成说我知道了，一切都交给杨叔你来处理，就很快挂断了。 杨成没想到张少白是这么个反应，拿着电话坐在椅子上，发怔了好一会儿。 虽然张少白没表现任何气恼的情绪，可却让他愈发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对不住张少白，非常愧疚。 “这小子，真是大气！” 最终，杨成喃喃的说了一句，只能无奈的事情暂时放到了一边，心里只是狠狠骂了马赫几句“利欲熏心。” …… 另一头。 马赫被杨成挂断电话，脸色难看之极。 他心里本来并没有把侵权的事情太当真，毕竟这事儿虽然有点理亏，可是为了大局，他还是懂得如何取舍的。 之前他想的是只要合理作出赔偿，事情就能揭过去，毕竟现在市面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给他送歌的，说得更现实一点，他就算不赔偿，只要连带把歌曲带火了，这对歌曲的原创人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奖励了。 可没想到，杨成居然会为了这事儿和他闹，还说什么绝交，这实在让他心里生闷气。 “真是年纪越大，脾气就越倔了，完全不知道变通……唉，这事儿看来只能等以后他气消了，再说了！” 马赫摇了摇头，很快拿起桌面的一本书，继续看了起来。 封面上，写着《鬼吹灯》三个大字。 马赫一直有阅读的习惯，对于一个导演来说，阅读是不可或缺的好习惯，尤其是各类小说、故事，更是能给他的创作提供很好的养分、养料 每隔一段时间，他的助理就会把市面上书籍扫一遍，送到他桌前。 这本《鬼吹灯》据说最近一段时间非常火，热销到脱销，正因如此才被助理买了回来。 马赫本来对这一类神神鬼鬼的东西不感兴趣，只打算随手翻一翻，没想到一看之下竟然就停不下来了，他完全被书里面离奇诡异的情节给吸引住，整整一天捧着书都有点废寝忘食起来。 能让自己沉迷至此，都不知道是多久没有过的事情了，马赫一边看着书内的情节，一边忍不住打心底冒出了个念头：“这书如果能拍成电影，那或许还真不错！” …… 张少白并不知道他的《鬼吹灯》已经被大导演看中，从第二天起，除了呆在开博工作，其余时间他都去帮忙准备童伟的葬礼。 因为卡特杜撸多教授还未病愈，所以原本隔天进行的第五台手术并没有如期进行，拖延了下来。 也因为这样，张少白的滨海之行只能多停留几天了，抽空的时候他去探望了一下住院中的白人医生，那家伙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应该很快就能完全康复。 让张少白感觉讶异的是，这一次食物中毒事件并没有打击到这个贪嘴白人对大夏美食的热情，他只是很单纯的懊恼自己选择餐馆的时候没有更加小心，反而闹出这么一出，使得他很多美食计划都要泡汤了。 “那天吃的小田蟹，的确很不错、很美味，就是餐馆的卫生情况太糟糕，如果他们能注意一下这些，我甚至都想给米其林写信推荐他们，要知道，我可是有着一个特殊的秘密身份，那就是米其林的观察家。” 白人医生躺在病床上如是说着，这让张少白觉得这家伙应该出生在大夏，而不是米国。 一连几天，张少白都忙忙碌碌。 童伟葬礼那天，来的人很多，都是攀岩圈子里的人。 因为张少白有意低调，任志云也没把他介绍给其他人，他只是默默的替任志云盯着葬礼的事情，让整个流程顺利完成。 直到童伟入土，众人才一起去了一家酒楼吃了一顿解秽酒，然后散去。 在酒席中，张少白听大家聊天，他们这些玩户外运动的人，经常会遇到蛇咬虫噬的事情，死人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这让张少白不禁生出了一点紧迫感，觉得真的有必要尽快把自己从系统中弄到的蛇药弄出来，这样或许可以让更多像童伟这样的人幸免于难，对童伟的在天之灵未必不是一份告慰。 酒席后，又陪任志云、陈塘喝了一顿闷酒。 张少白主动说了自己即将回滨海的事情，任志云和陈塘什么也没说，就默默地和他干了一杯。 晚上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时分。 眼看着时间刚迈过十二点，张少白的脑海中突然收到了系统来的推送通知。 “小说实体销售单本达到十万册，每本可获得1000奖励点，一共4000奖励点。” 张少白略一错愕，随即很快回过味儿来，鬼吹灯之前结集出版实体，一共出了四集，如果每一本有1000奖励点，那四本加起来的确就是4000奖励点。 这让他有点小惊讶，他记得鬼吹灯出版才没多久啊，没想到单本销量居然已经超过十万册了，看起来实体一样很火啊。 随即转念又想，记得系统当初在任务中的附加奖励项是破纪录了才会给奖励点，不知道这单册破十万，算是什么纪录。 尽管想不明白，不过这么晚了张少白也懒得去问贼子洞人，累了一整天，终于可舒舒服服洗个澡，然后躺到床上睡一觉了，他没多大一会儿就已经睡得死沉。 第二天下午，张少白随着何堂生，踏上了返回鹏市的飞机。 临行前，陈克凡特地把他叫到办公室去谈了一会儿。 谈话的内容大概是陈克凡言明开博医院可以提供他到国外深造的机会，只要他签好合同，回国后继续在开博医院服务五年的合同，就可以获得开博医院的资金和机会。 面对陈克凡的招揽，张少白只能婉言拒绝了。 他并没有出国的想法，更何况白人医生已经和他说过，可以直接给他发邀请函，让他到米国去，所以现在陈克凡的条件，他更没有兴趣了。 从飞机上下来，脚踏上鹏市的土地，张少白感觉整个人好像精神一振，一下子有劲儿了许多。 这一次滨海之行，虽然只经历了几台手术，一场葬礼，可是对他来说，却好像让他的心变得不一样了，他隐隐觉得这似乎就叫做成长。 第二百六十六章 药方的思路 走出机场，坐上来接他们的车子，张少白第一时间给自家女票发了个短信，说我回来了。 虽然这一段时间，他每天都要和王嘉怡聊上一阵，不过对于刚开始恋爱的两个人来说，这一点点的聊天时间根本不够，所以信息发出去没多久，王嘉怡的回信就来了：“你先回宿舍吗？我去找你。” “不用，你在医院等我吧，我先回去洗个澡，把东西放好，再去找你。” 王嘉怡还在医院，刚下班，所以张少白想了想，觉得还是直接去医院接人。 过了一会儿，王嘉怡回道：“好，我等你。” 张少白回到宿舍，把行李放好，又洗了个澡，才拿着给自家女票准备的礼物，开着自己的那辆f150赶往医院。 医院外的那家小冷饮店前，王嘉怡早就等着了，她一上车，张少白就开车直奔平时一起总吃的那家麻辣烫。 两人一边吃着麻辣烫，一边聊着这几天分开后发生的事情，这其中主要以张少白讲述他在滨海的经历为主。 听到张少白说起被卡特杜撸多教授选作一助的事情，王嘉怡会为他感到惊讶：“呀，他为什么会突然选你？你没问题吧？” 听到张少白说起卡特杜撸多教授食物中毒，张少白因此成了主刀，王嘉怡会为他感到高兴：“居然还有机会主刀啊，你这一趟去滨海，真是值了。” 听到张少白说起童伟去世的消息，王嘉怡的情绪也不禁低沉了下去。 那天任志云和童伟一起到附属医院找张少白，最先找到的是王嘉怡，因此王嘉怡和童伟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之前通过视频聊天，王嘉怡已经知道童伟去世的消息，不过却不知道详情，现在听张少白这么一说，不由得也觉得非常遗憾。 “童哥的情况其实跟你上一次在西雎村差不多，只是他中的蛇毒更严重，而且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所以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张少白说起这事儿，心里仍然有点唏嘘，感觉上人的生命是那么的脆弱，真是说没就没了。 王嘉怡主动伸手过来抚摸了一下张少白的手背，说道：“别伤心了，有些事情我们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张少白点点头，又道：“虽然童哥已经走了，可是经过他的这件事情，我觉得自己在解蛇毒这件事情上，可以做点什么。” 王嘉怡眨了眨眼睛：“你想怎么做？” 张少白说道：“其实我手里有一条解蛇毒的药方，上一次帮你解毒，其实靠的就是这条药方。唔，我攀岩摘下来的那几株金蕊半边莲就是药方里的主药。我希望把这条药方拿出来，制成药剂，这样以后就不会再发生像童哥这样的事情了。” “药方？” 王嘉怡眼里有点疑惑，看着张少白道：“你的药方是哪里来的？真的有用吗？” 这个问题张少白只能瞎话一下了：“祖传的，当然有用。嗯，你不是它的受益者吗？” 王嘉怡想了想，然后说道：“如果你的药房真的有用，那我觉得应该先申请专利，然后才能说其他的。” 张少白本来对怎么把药方变成成药，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这时候听见王嘉怡这么一说，顿时醒悟了过来，自家女票家里就是开医药企业的，这事儿问她准没错啊，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嘛。 醒悟过来这事儿，张少白连忙虚心请教：“你是说要先申请专利吗？” 王嘉怡点头道：“先申请专利，确保药房不会外泄造成损失，然后再申请批号，才能正式生产。” 张少白想了想，问道：“可是中成药不是不应该去申请专利吗？我记得以前在新闻上看过一个实例，有一家公司的药方申请了专利，可却另外一家不良商家在药方里添加几味药，然后再去申请专利，搞到最后很难界定侵权与否，只能不了了之了。” 王嘉怡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通常这种专利申请，都必须要找高水平的专利事务所才能进行，会最大程度防范侵权的可能。” 张少白有点明白了，仔细想了想后，笑着对王嘉怡说道：“媳妇儿，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好的专利事务所吧？” 王嘉怡瞥了他一眼，才点头道：“我家里一直和一家专利事务所合作，等我回家问问，到时候再告诉你吧！” “谢了！” 张少白凑过去自家女票的脸上啵了一个。 王嘉怡任由张少白亲着，脸蛋儿微微有点泛红，连忙举起奶茶啜了一口，以掩饰心里的羞涩。 张少白看着王嘉怡的动作，心里忍不住感到好笑起来，这算不算欲迎还拒。 药方的事情能找到解决的思路，让张少白一下子感觉轻松不少。 在他的构想中，药方最好能够尽快生产成药，只要成药能生产出来，获得销量，那就缺不了金蕊半边莲这味主药。 他从系统那儿得到了大规模生产的技术，到时候可以教给西雎村的村民，毕竟金蕊半边莲就必须种植在山地地形上的，他们有地利优势。 如果西雎村的村民可以凭借种植金蕊半边莲脱贫，对张少白来说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两人聊了一会儿，电视里突然冒出一段特别新闻，大概是报道南亚发生海啸的事情，波及了好几个国家。 张少白和王嘉怡说着话儿，也怎么留心去看，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都收回了目光。 两人结账离开小店，去看了一场电影，这才各自归家。 第二天，张少白精神奕奕的回到附属医院，开始他新的一天的工作。 走进医院，时间还早，他直接走到护士站，把一个礼物袋交给护士长王丽娟：“王家，这是我从滨海拿回来的一点小礼物，就当是给大家的手信，你帮忙发一发吧！” 王丽娟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全是猫肉球棉花糖，一个个萌萌的，非常可爱。 王丽娟拿起一颗，看了看：“这东西怎么舍得吃啊？” 张少白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就是个小礼物。” 王丽娟看过后，笑笑的把棉花糖塞进口袋里，然后想了想，才把一份病历递给张少白：“你的病人，等了你两天了，你去看看吧！” “啊？” 张少白怔了一怔，自己连衣服都没换呢，这病历也来得太快了吧？ 没办法，只能接过病历，一边朝更衣室走，一边翻看起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又断了 十分钟后，换好衣服的张医生在急诊住院区见到了病历上的病人。 张少白看着病人那张苍白而疲惫的脸，问道：“出什么问题了？听说你一定要见我，宁愿在这里住了两天，都不愿意到泌尿外科去。” 换作其他人，就算是急诊做的手术，来了也会被挂号到相应的科室去，急诊是不会收的。 可只有眼前的这一位，才有能量留下来。 躺在床上的年轻人，就是之前张少白在龙丹区人民医院做过手术的文安南，大书画家文老爷子的单传孙子。 当初到龙丹区去做这个手术，是便宜师伯张思成领着去的，张少白记得清清楚楚，手术很成功，只要复健得当，预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文安南看见张少白，脸上明显流露出如释重负的欣喜之色，说道：“张医生，你终于回来了，快帮我看看，我……我那儿好像又断了。” 又断了？ 张少白轻轻皱了皱眉，忍不住拿起手里的病历，又看了一眼。 没问题啊！ 虽然急诊不大愿意收人，不过既然已经收下了，各种常规检查自然也不会马虎，做得一丝不苟。 病历上明明写着，所有检查都正常，一点毛病都没有。 所谓的断了，更加无从说起。 想了想，张少白问道：“你没问题啊，你所说的断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文安南有点着急道：“真的又断了，我之前试着……试着……嗯，就是做了一次那回事儿，一开始第一个女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到了第二个，正高兴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啪’的一声，然后就断了，和之前第一次断了的时候一样，直接软了下来。” 信息量有点大啊…… 张少白觉得自己要捋捋。 记得自己为文安南做手术，大概还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吧。 当初作医嘱的时候，可是说好了让他在4-6周禁欲的，这小子这么快就去开斋了，算怎么一回事儿？ 而且，他做了就做了吧，居然还分第一个女的和第二个女的，这特么又是一皇n后的节奏？ 你小子也太会玩了吧？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先放一边，重点是病历上显示一切正常啊，这小所说的断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又翻了翻病历，沉吟了一回事儿后，问道：“你怎么上我这里来了？上次你是在龙丹人民医院做手术的，你没去那儿做一个详细点的检查吗？” 嘴里的话儿只说了一半，张少白更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去中心医院找便宜师伯张思成，反而来了我这里？ 文安南这人虽然贪花好玩，可性格上却是个耿直的，很直白就说道：“这事儿我不敢让家里知道啊，要是去人民医院，我爷爷立即就知道了，嗯，也不敢去找张思成主任，他肯定也会和我爷爷说的……所以，想来想去，我觉得这事儿只能找张医生你了，当时是你给我做手术的，我信得过你。”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谢谢您的信任啊！ 张少白挺无语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小子了。 想了想，他想到了一个不对劲儿的地方，问道：“那你是怎么进了我们急诊的？照理说我们不会收你的，只会让你到泌尿外科去。” 这小子不敢把事情和家里说，那就是不能动用家里的能量，急诊这边怎么会让他住进来？ 文安南得意道：“我找到了当初你在龙丹人民医院做手术时候的签名，他们一看就让我进来了。” 哦，这就很明白了。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心机。 张少白哭笑不得，总算弄明白了。 不论如何，既然病人已经找上门了，治病救人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他又回想了一下上次从文老爷子那里得到那幅字，更不会推脱什么，直接下令道：“那你脱裤子吧！” “张医生，你好直接啊！” 文安南闻言怔了一怔，转而一边笑一边开始掀开被子脱裤子，自嘲道：“一直是我让别人脱裤子的，张医生你还是第一个让我脱裤子的男人。” 那我是不是该很荣幸啊？ 张少白都不想和这小子说话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达到要翻大白眼的临界点。 脱裤子的时候，这小子又好奇的问了：“张医生，你们附属医院好像护士不多啊，脱裤子这种事情都没人帮个忙什么的。” 脱个裤子还想让人伺候啊？ 张少白果断翻了白眼，以宣泄心底的躁动。 文安南脱裤子脱得很认真，也没留意到张医生的白眼，等到终于脱下来，他赤着下半00身任由张医生查看。 张少白戴上口罩和手套，先过去把那软塌塌的东西扶起来看了看，色泽不错，没有任何不妥。 温度上，也还好，正常。 至于音镜周边的情况，更没有任何异状。 没事啊！ 就和病历上的检查结果一样。 张少白略一沉吟，问道：“自从你说的……再断了以后，你这里还能硬起来吗？” 文安南摇摇头，给了个否定的回答：“硬不起来了。” “你吃药了吗？” 张少白比划了一下，说道：“那个乙烯雌酚片，是雌性激素，能够防止**的，你吃了没有？” 文安南摇了摇头，说道：“我在网上查了，说那玩意儿吃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感觉自己好了以后就没吃了。” 微微一顿，他才又有点后悔的说道：“就是因为没吃那玩意儿，我才想着去做那事儿的，然后就搞成这样……唉，现在就算不吃也硬不起来了。” 张少白看见这小子情绪低落，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一下，可问题是对方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根本没有“再断”，所以这安慰的话儿真的可以省省了。 认真思索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张少白问道：“你当时听见‘啪’的一声断了的响声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疼痛？” 文安南想了想，茫然地摇头：“不记得了，好像没有，又好像有，反正就是听到响声以后，我就软了。” 这回答让张少白有了点大致的判断，如果是真断了，肯定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像这样的记不起来，真有点不可能。 第二百六十八章 心理障碍和bu举 “喜欢听音乐吗？” 张少白沉默了一会儿，问了个问题。 “啊？” 文安南有点回不过味儿，张少白突然问这么个问题，完全和病情无关啊。 张少白绷着严肃脸，又问：“平时喜欢听音乐吗？听哪一种？节奏快的还是舒缓的？” 文安南看张少白不想开玩笑的样子，就忍着疑惑想了一下：“我喜欢节奏快的音乐。” 张少白点点头：“你和那两个女的发生关系的时候，也在听音乐吧？” 文安南见张少白又绕回来，眼睛微眯的思索了一下：“对，听音乐了。” 张少白暗想果然是这样的，继续又问：“听什么音乐？哪首歌？” 文安南撇了撇嘴：“我哪里记得啊，就是随便打开逊藤音乐播放一个歌单的。” “你的手机呢？”张少白不依不挠。 “张医生，你想干什么？” 文安南不知道张少白想要做什么，有点不情不愿，不过还是去找了手机，说：“你是想我找出那个歌单吗？” 张少白点头：“找出来，我想听听你都听了什么歌。” 找了好一会儿，文安南终于找到了：“好像就是这个……嗯，应该没错了，就是这个，我还记得这个歌单的封面。” 张少白接过手机，看了看，是一个车载disco的歌曲合集，和他预想的那个可能就更加接近了。 “记得听的是那首歌吗？” 张少白随口问了一句。 文安南挠了挠头：“哪里记得啊，当时那么混乱。” 你也知道混乱啊……张少白在心里吐槽。 他其实也没期望文安南能记得起来，所以随便点开第一首歌停了起来。 “张医生，你究竟想干什么呀？” 文安南被张少白搞得有点懵c，不知道张少白这是什么意思。 张少白完全没鸟他，第一首歌听了一会儿后，就直接点下一首，然后又听了一会儿，再点下一首…… 就这么连听了十几首歌曲，终于—— 其中一首歌的副歌部分突然传来了“啪啪啪”的声音，配合着巨大的鼓点，挺震撼的。 当然，张少白这时候没把手机开得太大声，如果把手机直接连上好一点的喇叭，这个声响的就更劲爆了。 张少白把歌听了一遍，又重播起来，转眼看向文安南：“怎么样，是不是这首歌？” 问安南有点发怔，这首歌刚才的“啪啪”声让他想起了什么，只是却又不知所以，不明白张少白的意思。 “是不是这首？”张少白又问。 “好像是吧。” 文安南回过神来，很认真的问张少白：“张医生，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能不能明说？” 张少白把音乐关了，指着文安南的下00体道：“其实你……这里并没有断，手术很成功，你恢复得也很好，你所说的断了、硬不起来，很有可能是你的心理因素引起的。” “什么意思？” 文安南眉头一皱，随即怒了：“张医生，你这话儿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是精神病吗？” 面对这小子一副凶恶相，张少白也不怵，不慌不忙的摇了摇头：“心理问题和精神病不一样，你的反应不需要太大。” 没等文安南说什么，张少白又自顾自的解释起来：“像你这样发生白膜撕裂的患者，有一部分人会在手术过后出现心理障碍，这大概是因为之前的撕裂让他们的心理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所以就算手术成功，恢复也不错，他们还是会在特定的时候出现你这种不举的状况。唔，这完全是心理上的问题，你的身体机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什么心理障碍？那是什么东西？可我明明在断了的时候听见‘啪’的一声，这也是特么的心理障碍吗？” 文安南有点急了，声音很大，似乎是要和张少白辩解、争执什么。 张少白想了想，想到一个更容易接受一点的说法来解释：“你的这个心理障碍简单说，就像一个电灯的开关，‘啪’的一下被打开了，出现你现在这种硬不起来的状况。就是刚才那首歌，不是有‘啪’的声音吗，正好在那个情境下让你的心理出现了应激反应……唔，然后问题来了，因为之前的创伤让你心理压力太大的缘故，你不懂得怎么去把开关关掉，说白了就是你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调节，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文安南静静的消化了好一会儿张少白的话，最终露出一个哭丧的表情，问道：“那……那这么说你没办法给我治？这可怎么办啊，我还这么年轻，都没有给我们文家传宗接代……张医生，现在这该怎么办啊？” “别紧张，别紧张，你先别紧张。” 张少白连忙伸出双手虚着向下压了压，示意文安南不要太紧张，等文安南稍微冷静了一点后，他才说：“你不要急，像你这种情况，最怕就是着急，越着急就越难调节。” “能不急吗？” 文安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帅帅的小白脸蛋儿变得更白了了，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张少白看把孩子吓得够呛，连忙安慰道：“你真的不用怕，你这种情况虽然不常见，不过也不是特例，只要你配合治疗，是完全能够治好的，所以你不需要太担心。” “真的？” 文安南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线曙光，说道：“我这个……能治好？” 张少白看在文老爷子的那一幅字的面子上，给了个结结实实不带一点虚假的点头肯定，然后才说道：“你现在就办出院吧，然后去我们医院的心理科挂号，就挂荀主任的号，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好好好……我立即就去。” 听见张少白这么说，文安南有点迫不及待起来，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找人治病去。 “停停停……先把裤子穿上。” 一个大老爷们光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的景象实在太美，张少白连忙叫停，然后一边执笔在病历上写起来，一边说道：“我会在病历上写清楚你的具体情况，到时候见了荀主任你也不用多说什么，直接把病历交给他就行了，反正说白了就是不用担心，配合治疗，小事而已，很快就能好的。” “谢谢你，张医生！” 穿好裤子，文安南接过张少白的病历转身就出去了，感觉就像一阵风，一转眼就跑不见影了。 真是风一样的男子啊！ 张少白感叹，晃悠悠的走出病房，朝着急诊科门诊走回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又忙起来的张医生 “你小子总算回来了。” 关安山看到张少白，一开口就语带幽怨。 原本说好了去滨海只去个三天，加上周六日也不过五天，可没想到这一去就去了十多天，逾期得简直不讲道理。 张少白之前已经打过电话给关安山申请延期，把理由解释得很清楚，可毕竟有点过分，只能很狗腿的笑着讨好：“师父，我从滨海给你带了小礼物，回头拿给你。” “哼，还以为你小子去了滨海就不愿意回来了呢。” 听到徒弟还算有孝心，知道带礼物，关安山的心里顿时熨帖多了，嘴里的话儿虽然不好听，可语气明显变得柔和起来：“今天你刚回来，要是累了就早点下班回去休息，从明天开始，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干活。” 现在才刚上班呢，主任你就说下班的事儿，是不是太早了？ 关安山的旁边跟着好几个主治，听见关安山对张少白所说的话儿，看向张少白的眼神里都别提有多羡慕了。 这就是天子门生的待遇啊，有个主任当师父，真是靠山靠大发了。 张少白连忙乖巧的答应一声，逾期归来的事情总算就此揭过。 关安山上下看了张少白一眼，轻嗯一声后，领着人慢慢走远。 张少白转头看了看，清晨的抢救室里人不多，就算有人也是救治好了的，只等着转到别地去，又或者多观察一会儿后离开。 张少白径自朝着接诊那边走过去，想了解一下最近的状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手术能做的，只等任忠堂和袁芳两人回来，立即开始手术。 过了一会儿，任忠堂和袁芳两人回来了，两人很快换好衣服，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石一样，迅速走向张少白这边。 “张医生，你总算回来了。” 袁芳一来就对张少白热情的招呼，看那样子差点都想直接对张少白来个欢迎拥抱了。 任忠堂的年纪比袁芳稍大，性格也老成些，感情没有袁芳这么外露，只微笑叫了声“张医生”，就站在旁边不说话了。 “是了，我给你们俩都带了小礼物，待会儿拿给你们。” 张少白很想念这两名助手啊。 什么事儿都怕比较，在附属医院的时候理所当然不觉得怎么样，可是出外稍有对比，就记起好来了。 这一次去滨海，他主刀的那台手术里，陈克凡教授当一助不给力，根本不敢使唤，整台手术都是他一个人弄下来了的。 那时候，他就特别怀念任忠堂和袁芳，暗想着他们如果也在滨海就好了。 和两名助手打过招呼，张少白又问：“你们都还好吧？” 听见张少白的话儿，袁芳摇了摇头，回道：“不好。” “啊？怎么不好了？” 张少白怔了一怔，原本只是一个打开话题的方式而已，没想到袁芳会这么说。 袁芳说道：“张医生你出差以后，我这些天一台手术都没做过，真是闷得慌。” 微微一顿，袁芳又指了指任忠堂，说道：“老任倒是进了一次手术室，不过却是干的三助的活儿，连上手的机会都没有。” 任忠堂苦笑一下：“能进手术室就很不错了。” 张少白顿时有点明白了，任忠堂和袁芳两人都是住院医，在急诊处于食物链的底部，地位只比实习医稍稍高那么一点。 没手术做是常态，能在抢救室干点清创之类的针线活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有机会进手术室？ 他们之前之所以能进手术室，都是因为张少白，如果没有张少白带着他们，他们就只有等年资熬够了，混上个主治，日子才会好过一些。 “那我们今天就多做几台，争取补回来。” 张少白半是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把之前选出来的几份病历交给任忠堂，让他和袁芳先看看。 接下来。 从早上开始一直到下午两点多，张少白几乎都在手术室里度过。 一台手术接着另一台手术，主要做的都是断指再植，其中有两台他让任忠堂和袁芳分别主刀。 任忠堂和袁芳虽然只是住院医，可是两人跟着张少白已经做了不下五十台断指再植，多少有了点经验。 目前他们俩对屈肌腱ii区的缝合或许还有点力有不逮，可是其他几个区都不成问题了，手术的过程中做得有板有眼，整体来说是成功的。 从第四台手术中出来，张少白虽然不觉得累，可也不想继续做了，主要是专注力减退，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所以他和任忠堂、袁芳一起到食堂吃饭，准备吃完饭再继续。 走进食堂，张少白一眼就看见了大帅比凌冉。 凌冉坐在角落里，可是周围的那几张桌子，有意无意的坐满了女生，隐隐有种要把大帅比周围的空间填满的态势。 张少白对任忠堂、袁芳打个招呼，让他们先去打饭找地方坐，自己则朝着大帅比那桌走了过去，准备过去聊两句。 “嘿，怎么一个人吃饭呢？听说你都有手术组了，组员们不陪你这个大boss吃饭么？” 张少白径自在大帅比的对面坐下来，笑着调侃了一句。 他和大帅比是同学，虽然平时交集不多，可是之前同在急诊实习，交往起来一直很和谐，没有任何矛盾存在。 当然，主要是两人差距太大，根本没有产生矛盾的基础。 也因为这样，张少白和凌冉的关系还算不错的，说起话儿来也能随意自如。 大帅比看见是张少白，先用纸巾擦了擦嘴，才笑着说：“他们熬不住早吃过了，我自己来随便吃点。” 张少白看了眼凌冉的盘子，皱眉道：“我听王嘉怡说，你现在做手术都是连轴转的，从凌晨三点半就开始，一做就是一整天……喂喂喂，我说你就悠着点吧，别伤了身体，唔，这饭也吃得太少了，还不定时，这可不行啊。” 凌冉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就别管我了。” 然后又上下打量张少白，说道：“王嘉怡和我说了，你现在也进手术室主刀了，虽然没有手术组，可是配了助手……嗯，我怎么觉得你这一段时间的变化很大啊！” “有吗？” 张少白不管凌冉怎么看，压低了一点声音对凌冉道：“你现在都有手术组了，改天你做手术，能不能带我一个，我只在一旁旁观学习，绝对不捣乱。” “哦？” 凌冉斜眼看着张少白，一脸严肃的思考起来。 张少白连忙端正坐姿，做出一副等待考察的讨好状。 凌冉经过一番长考，终于露出一个微笑：“好吧！” “耶！” 张少白挥了挥拳头：“感谢大帅哥的友情支持，愿我们之间的友谊万古长青。” “你想来的时候，提前和我说一声。” 凌冉没好气哼了一声，站起来收拾一下自己的盘子，很快离开了。 第二百七十章 优点，缺点 鹏市cbd的一栋摩登大厦内，王嘉怡正坐在其中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内，悠闲地品着一杯锡伯红茶。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王嘉怡今天轮休，上午的时候先是陪伴父母喝了个早茶，然后才赶这里来。 今天她来得比原本预定的时间早，办公室的主人还未到，所以她需要等上一会儿。 突然，手机传来一阵提示音的轻响，王嘉怡放下杯子，拿起手机查看起来。 那是微信群的提示信息，王嘉怡看了一下后，发现是小张医生的投喂群，有六百多条未读信息，这让她心里有点好奇，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了，怎么群里突然变得这么热闹起来。 点开一看，信息条还在唰唰唰的往下蹿： “哎呀，凌医生已经走了，只剩下小张医生在了，好可惜哦，没能看到他们同桌共餐的样子。” “下次一定还有机会的，一想到他们可能一起吃饭，相互给对方夹菜的场面，就觉得好温馨啊，为什么会这样？” “你个腐女，是不是耽美看多了……啧，可是我明明不喜欢这调调的，为什么也感觉好期待？” …… 凌冉？ 看到那些信息里提到的名字，王嘉怡更好奇了，自己男朋友的微信群里，怎么出现凌冉的名字了？ 王嘉怡一下子变得认真了起来，很快手指上划，找到未读信息里最开始的那一条，然后很认真看了起来。 “小张医生和凌医生同桌了，快冒头啊潜水员们，我们医院两大帅哥终于在食堂里历史性的会晤了。” “呀，我也在食堂啊，本来只有凌医生一个的，小张医生突然就出现了，真是好意外、好开森啊！” “听说小张医生不是出差了吗？” “回来了，据说是今天才刚回来的。” …… 微信息里不断有凌然和张少白的照片出现，他们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说着话儿。 也不知道是因为群员们故意找了最好的拍摄角度和时间，反正这些照片上的张少白和凌冉看起来都很好看。 “如果只论长相的话儿，凌医生比小张医生更帅气，鉴定完毕。” “可明明小张医生更有男人味。” “凌医生的眼睛真好看，就好像漩涡，能把人吸进去。” “小张医生的身材很有料啊，面部轮廓也好，不是那种一看上去就很帅很帅的，可是越看越有味道，嗯，有种刚毅的感觉。” “我还是喜欢凌医生。” “我更喜欢小张医生。” …… 群员们冲着照片里的两个人不断发表看法，这个过程中，产生了超过两百条类似于甜党和咸党之间争论的信息。 然后呢，就在甜党和咸党各执一词的时候，一张凌冉和张少白含笑说话的照片一下子化解了双方的争论。 接下来的微信息立即就变成了：“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的场面真是好好看。” “是呀，真不知道该怎么选啊，一个长得好看，一个也不错还很man，都喜欢怎么办？” “醒醒吧，你以为他们是你想选就选的啊，反正我只喜欢小张医生，不过平时能看看凌医生那张脸也不错，工作的时候心情都会变得愉快。” …… 类似微信息变成了之后的主旋律，剩下的几百条都是这样的。 王嘉怡看着这些微信息，心里有点既好笑又得意，因为这两个人中姓张的那个，是属于她一个的，谁也不知道呢！ “他有那么好吗？” 王嘉怡又翻了一下群员们争辩凌冉和张少白哪一个更好的时候的信息，心里忍不住默默想着。 “越来越帅……会功夫……会弹吉他……会写歌、唱歌……举止帅气……人nice（比凌医生更亲民）……手术做得好……” 王嘉怡默默地数着那些信息里所描述的张少白的优点，开始往她自己的那张list里面添加。 “咦，好像优点还挺多的嘛。” 王嘉怡放下手机，自言自语的轻叹了一句。 她和张少白在一起，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谈恋爱，也就是书里所说的初恋。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对张少白有一点好感，不知道是因为张少白会写歌，还是因为张少白能坦然随意的和她说话，不像其他的男生，反正她愿意和张少白来往。 渐渐地，随着和张少白相处得多了，她愈发的了解这个人，对张少白的好感就更多了，觉得他是自己认识的同龄男生中，算是比较好的。 这其中，或许也有两个闺蜜的作用。 杨蓂信誓旦旦的说张少白写歌是为她，让她多少有点小感动。 在西雎村的时候。章小鱼也说张少白对待村民不摆架子，人善良，也耐心，这样的男生可不多。 反正这些乱七八糟的加起来，就让她那一直清冷外壳下，出现了一点融化。 再之后，就是张少白为了救她，冒着生命危险徒手爬上绝壁采药……这个事情王嘉怡虽然是得救后才知道的，可从知道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里就正式把这个叫做张少白的男生放进去了，填满所有的位置。 王嘉怡一直没去想自己的男朋友有什么优点，因为她一直坚信从书里看到的道理，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不论他优秀与否、贫富与否。 直到这个时候，因为小张医生投喂群里的讨论，她才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男朋友有那么多的优点，好像还真不错呢。 “那他有没有什么缺点呢？” 王嘉怡无聊之下脑洞大开，又忍不住好笑的想着。 “……” 想了一会儿，王嘉怡都想不到什么结果。 一些很小的方面根本不算缺点，感觉在人格上张少白是没有缺陷的，至少没有让王嘉怡感到不满意的地方。 如果说张少白真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动手动脚，却又不敢直说。 “胆小鬼！笨蛋！” 王嘉怡想到两人相处时，拥抱亲吻的情景，心里忍不住冒起一丝小甜蜜，脸也微微的泛红了。 “嗯，看来以后要好好对他咯，免得就和小鱼说的那样，不好好疼他的话，好男人会跑的。” 王嘉怡想了想，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张少白发了个信息：“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之后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第二百七十一章 药方专利和男朋友 “好！到时候把地址发给我，我接你。” 张少白的回复很快就来了，而且还是一来就来两条：“我要去做手术了（图片比心）。” 王嘉怡看着张少白发过来的比心图片，忍不住微微一笑，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过了一会儿—— 办公室的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职业装的中年女性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来，一边走，一边笑着对王嘉怡道：“不好意思，嘉怡，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的，白阿姨，是我今天没什么事情做，来早了。” 王嘉怡站起来，对那走进来的女人打了个招呼。 这女人目前是这家事务所的其中一个合伙人，事务所的主要业务是为客户处理专利相关的事情，且不说它在整个广南是最大的也最知名的，单论眼前这位白丽白阿姨，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王嘉怡母亲的最好闺蜜，这便足以令王家把产业内相关的业务交给她，赋予最大的信任。 “说吧，今天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白丽很随意的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含笑的看着王嘉怡。 她也不转弯抹角，对王嘉怡直接询问，眼神里明明白白的透露出看自家女儿似的溺爱。 白丽是位职场女强人，至今未婚，所以一直把闺蜜的女儿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和王嘉怡相处起来几乎跟母女一样。 王嘉怡拿出张少白给她的药方以及药方的一些说明资料，递给白丽：“白阿姨，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忙为这个药方申请专利。” “哦？” 白丽没想到王嘉怡的来意是因为这个，不禁有点疑惑的看了王嘉怡一眼，然后接过药方和资料，很快的翻了一下。 “是解蛇毒的药方？” 白丽没有细看，因为药方上没有具体的方剂用量，所以她只大略扫过药方的说明，然后问道：“这个药方验证过吗？有用吗？” 王嘉怡早在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一些问题的答案，立即回答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祖传秘方，应该是有用的。” 白丽看了看后，把药方放下，说道：“你对申请专利的流程了解吗？又或者说，你朋友对这个了解吗？” 王嘉怡摇摇头：“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让我来找你咨询的。” 白丽沉吟了一下，耐心介绍道：“那好吧，我给你详细说说吧，你回头也好和你的朋友说一下。申请专利的流程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主要要过这么几关。” “首先是资料关。需要药品稳定性试验资料、结论和该药品使用期限的有关研究资料和文献资料，临床研究单位的总结资料，生产用药品原料和成品的说明，质检和要卫生标准检验报告书，药品性能和规格、标签、设计样稿和说明……嗯，这些最重要，可以前期进行准备，慢慢来。” “其次是费用关。大概需要几千元吧，这并不难，不过不交的话申请就作废。” “第三是药方透明关。既然想申请专利，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祖传的药方会公布全世界。如果想保存秘方，不注明方剂用量，这不符合专利全部公开的规定，就算申请费交了也没用，是申请不了的。” “第四是审查关。这一关特别难过，必须向专利局提供每个方剂中的化学成分，要有权威性的实验室检查报告，最好还要有临床试验报告……嗯，像你朋友的这种祖传药方，没有药品批号，医院是不愿意用的，所以也就难以拿到临床的实验报告了。” “最后，就算药方的专利申请通过了，国家药物权的控制在药监局，而不是专利局，所以专利证书只能说明你搞了个发明，你没办法用这个申请药物批号，这只能是药品企业才能做的事情，因为这个药方想要生产出来成为成药的话儿，或许要花个几百万才能成功。” “所以，嘉怡，你可以和你的朋友说明白，让他好好考虑清楚，因为如果真的申请专利，很有可能导致药方泄露，而且空耗钱财也没办法把药物生产出来。” 王嘉怡没想到药方的专利申请那么复杂，有那么弯弯道道，原本还以为只要提交了申请，就可以拿到专利，然后也就可以生产了。 可现在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王嘉怡很快想了一下，问道：“如果我把这个药方交给我爸爸，让他以公司的名义申请专利，然后再生产，会不会容易很多？” 白丽微微一笑：“这个药方如果真的有用，交给你爸爸来申请专利，当然是会更容易，毕竟你家经营的是医药公司，在这方面已经很有经验了。” 说话时，白丽停顿了一下，把身体放松，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然后才又说道：“不过这个药方是你朋友家祖传的，他如果把药方交出来，以后怎么保障？他愿意吗？说真的，如果你家里用这个药方申请了专利，究竟是归公司所有还是你的朋友所有？以后药品生产出来了，卖钱了，该怎么分？这些事情非常复杂，稍微处理不好，以后就会引来无穷无尽的扯皮和官司。” 王嘉怡略一沉吟，说道：“不会的，这事儿我会和爸妈说清楚的，让他们帮忙申请专利，专利归我朋友的名下就好了。嗯，我的朋友不是那种太计较的人，他只希望这样药方能大规模生产，能救更多的人，现在药方交给我家的公司生产、销售，正好了，他会相信我的。” “哦？” 白丽眼珠子突然一转，问了一个和专利没有关系的问题：“你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王嘉怡怔了一怔，随即回答：“男的。” 白丽眉头一挑，又问：“多大了？” 王嘉怡犹豫了一下：“他是我的同学……嗯，白阿姨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丽“哦”的看着王嘉怡的眼睛，直到王嘉怡有点心虚的退避开，她这才又说道：“你的这个朋友……啧，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啊？” 王嘉怡没想到白丽居然这么敏锐，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不禁迟疑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儿。 白丽原本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却看见王嘉怡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顿时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不禁惊讶起来：“哎呀呀，这事儿你爸妈知不知道？我的天啊，我们嘉怡居然都有男朋友了。” 王嘉怡知道瞒不过了，嘟了嘟嘴，说道：“白阿姨，这事我爸妈还不知道，你千万不要和他们说。” “为什么？” 白丽指着王嘉怡道：“你这个小坏蛋，这种事情都不说，要让你爸妈知道你偷偷和男生谈恋爱，他们该有多担心？” 王嘉怡道：“我就是怕他们太担心了，我和少白只是刚开始而已，如果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做些什么的，到时候我和少白反而不能好好相处了。” 微微一顿，她又软语央求道：“白阿姨，你就帮帮我嘛，这可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觉得我和少白在一起真的很开心，不想受到其他的事情干扰……嗯，等以后机会成熟了，我一定会告诉爸妈的。” “少白少白，是你男朋友的名字吗？看你喊得多亲热啊，我听了都有点吃醋了！” 白丽打趣了王嘉怡一句，然后才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谈恋爱可以，可千万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你爸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好的，那可就真的会伤他们的心了。” “谢谢你，白阿姨。” 听见白丽这么说，也就是答应不和她爸妈说了，王嘉怡连忙甜甜的道了一句谢。 “来，给我说说你和你男朋友的事情，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丽也不说专利的事情，自动转入八卦模式，开始问了起来：“有你男朋友的照片吗？让我看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男生能追到我们嘉怡。” 王嘉怡也不扭捏，在手机上把张少白的照片翻出来，让白丽“过目”，然后在白丽的不断追问下，开始把自己和张少白开始恋爱的经过说了一遍。 “看样子还算是个帅哥，嗯，听你这么说，人也还不错。” 白丽听完王嘉怡的讲述后，像一位母亲一样表达了观点。 事实上，和父亲相比，母亲在相看未来女婿的方面还是比较宽容的，不会将其视作仇雠。 当然，张少白在照片上还算帅气这一点很重要，是第一印象的加分项。 娘儿俩聊完“男朋友”的事情，白丽再一次正色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你还是要先和你的男朋友说清楚，他如果想个人申请专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搞个人专利的人，最终都落得倾家荡产的下场，结果也只能得到一纸证书，一文不值。所以呢，想申请这个专利，并且将药方进行投产，最好就是和你家合作。不过这一点你爸爸恐怕是不会答应的，通常医药公司如果想要这种个人拥有的专利，会选择买断的形式，很少合作，毕竟将来牵涉到太多的东西，很难说得清楚。” “我知道了，白阿姨。” 王嘉怡对白丽所说的都明白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王嘉怡这才离开事务所，赶回附属医院。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给你的 吃完饭后，又做了三台断指再植，终于熬到下班。 张少白也不用去接人，王嘉怡就已经在医院等着他了。 两人去了一家面馆吃饭，王嘉怡把从白丽那里打听到的有关专利申请的事情和张少白一一说了，最后给出建议。 “就是说，要把药方交给你们家的医药公司申请专利，对吗？” 张少白听完自己女票的讲述，已经大概明白了。 王嘉怡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张少白会不会愿意把祖传的药方交到别人的手里，又多解释了一句：“我回头会和我爸说清楚的，虽然专利申请是以医药公司的名义进行，不过药方还是你的，会写在合同里，到时候药品投产以后，后期受收益会按照比例分成。” 张少白摆了摆手：“没问题啊，收益分成什么的并不重要，我只有一个条件，这个药的名字要叫做童伟解毒片……嗯，不一定叫做解毒片，解毒液也行，不过一定要有童伟的字样，我希望以后受益于这个药方的人，都能记住童哥。” 王嘉怡怔了一怔，随即眉头轻皱：“什么叫做不重要，这可是你家祖传的药方，要是不把这些细节都弄清楚，以后因为这个出纠纷怎么办？” 张少白也怔了一怔，随即脑子转了个弯，才想明白王嘉怡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个药方是祖传的，王嘉怡自然也信了，现在自家女票大概是担心如果收益这些事情如果不说清楚，将来会掰扯，影响感情。 这时候，只有张少白自己清楚，他这药方是从系统那里兑换来的，他的根本目的其实就是不愿意再有人像童伟那样，进行户外活动因为一点小意外送了命，仅此而已。 至于收益什么的，张少白不是圣人，能赚钱自然是好的，可是他不会太上心，更不会因为这个和王嘉怡的家里产生什么纠纷。 想明白王嘉怡心里想什么，张少白笑了笑，伸出咸猪手过去抓住自家女票那双柔柔嫩嫩的手，嬉皮笑脸道：“你是不是担心这药方是我祖传的，以后要是起纠纷，我爸妈会不认你这个儿媳妇？” 王嘉怡的性格虽然清冷，可那都是对着别人的，听见张少白把话儿说得这么直白无赖，她也会脸红：“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现在我是在和你说正事，你认真点、严肃点好不好？” 张少白继续嬉皮笑脸：“药方的事情我能做主，嗯，我也信得过你，就算老丈人真要把我这药方吞了，一分钱也不给我，那就当是我提前支付彩礼钱了。” 微微一顿，张少白彻底不要脸了：“要不这样好了，媳妇儿，这专利申请就当是我给你的，以后分成收益你直接拿着，老丈人总不能坑自己的女儿吧？” “我才不要呢！” 王嘉怡的脸更红了，不过她很快又把脸皮绷紧，一本正经的说：“反正我回去会和我爸说清楚的，你既然放心交给我，那我就会把事情弄妥当的。” 张少白没说的，直接点头：“媳妇儿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嗯，你也别担心我这一头，这药方我说了算，我家里人一点意见都不会有。” 两人把“正事”说好，就该说说其他的了。 王嘉怡好奇的问：“听说你中午在食堂碰见凌冉了，你和他聊什么了？” “咦？” 张少白做出一副惊恐状：“媳妇儿，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今天明明没上班啊，怎么连我在食堂碰见凌冉都知道了？” “你别管，快说，你和凌冉聊什么？” “没聊什么啊……” 张少白眼珠子转了转：“媳妇儿，你不是在我身边埋眼线了吧？究竟是谁？这可不行啊，影响我们相互间的信任基础，不好！” 王嘉怡没好气道：“人家凌冉是大帅哥，走哪都有人盯着，我们医院女同志的微信群里整天在发他的靓照，还用在你身边埋眼线？快说，你和他聊什么了？” 张少白知道凌冉在女性世界的强大影响力，基本上相当于神一样的存在，因此一点也没怀疑王嘉怡的答案，直接回答自家女票之前的问题：“我听说凌冉都有手术组了，所以说想去见识见识，旁观手术，今天和他一提，他当场就答应了，真是够意思。” “你想转到我们胸外来？” 王嘉怡闻言目光一亮，笑笑的看着张少白。 张少白知道自家女票是什么意思，之前她就提过了，想让自己转到胸外去，那么他们俩就能在同一个科室，可以经常见面了。 张少白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去观察观察，学习一下，我觉得自己还是比较适合呆在急诊……嗯，你也知道的，急诊里的几位主任对我很好，其他人对我也很好，这时候我如果说要转到胸外去，我师父非活活气死不可，所以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王嘉怡有点失望，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喜欢腻着男票的人，她和张少白毕竟还在同一家医院，每天都能见见面，工作之余还能找时间见见面、一起吃吃饭什么的，这就很不错了。 所以，他们不再多说这个话题，吃完面后很快结账，手拉着手一起看电影去了。 第二天，一进急诊，张少白又开始了密集的手术行程。 不过今天他没有遇到断指再植，只有两个割阑尾，还有一个做锁骨骨折切开复位锁骨钩内固定手术。 所以中午的时候，张少白很准时的在12点的时候就坐在食堂里吃午饭。 今天王嘉怡有手术要做，没办法一起，因此坐在张少白身边的就变成了任忠堂和袁芳这两个哼哈二将。 三个人分别点了餐，正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吃饭，边吃边聊，袁芳突然看见正走进食堂的一人，抬手打了个招呼：“吴护士，这里。” 张少白和任忠堂转头去看，也都看到了“吴护士”，不禁都弯了弯嘴，笑了起来。 他们都认得这人，是检验科的吴学友。 这人明明是个男的，可是他们这些医技人员平时不怎么爱穿白大褂，只有白上衣，所以有一次他走出去被一个老大娘认作是护士，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然后被硬扯着跑了大半天的腿，从此成了医院里不大不小的一个笑话，吴学友也荣幸的得名“吴护士”，小有名气。 “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袁芳和吴护士是同学，两人平时挺熟络的，听见招呼，吴护士就走过来了，脸上带着一副死了爹妈的神情。 第二百七十三章 走进检验科 吴护士走过来坐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提了，今天倒霉透了。” “怎么了？到底遇到什么倒霉事了？快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 袁芳打趣起吴护士一点也没有顾忌，反正两人关系好，正常情况下吴护士会回嘴两句，大家这么互怼，也算是安慰开解的一种方式。 可今天吴护士却一点反怼的心情也没有，只哭丧着脸说：“今天抽血，遇到了个小孩，本来以为凭我这手针法，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没想到……” 同桌的三个人静静的听着吴护士的讲述，终于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有点哭笑不得起来。 原来吴护士给那小孩抽血的时候，明明摸着都很明显的血管，可是针头扎进去，却不见回血，他只能微微调整针头，控制深度和方向，尽量找到血流。 可偏偏那个小孩的母亲是个刁钻和刻薄的，一看吴护士的动作，立即就出声挖苦了：“大夫，你技术行不行啊，这么用针在我儿子的肉里乱扎？” “我在找血管。” 吴护士只能这么说，然后继续调整针头，直到终于感觉针头进了血管。 找到血管以后，吴护士立即握住针栓往回拉，想把血抽出来。 可没想到针栓没拉动，而且大概是因为负压的原因，针栓居然还反弹回去了。 这个情景落到了那位母亲的眼里，瞬间暴怒了：“医生，你抽血抽不好就算了，怎么还往里推空气？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啊？” 吴护士直接懵c了，这事儿实在不好解释，他虽然没推空气，可落在人家眼里真的就像是推空气了，所以他只能耐心解释：“我没往里面推空气，只是里面负压力的缘故，针栓往里退回去了……” 那母亲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反正全程黑脸，目光里流露出来的都是不信任。 给孩子换个胳膊抽血，抽完血后吴护士本来以为这事儿就完了，可没想到过了一个小时不到，那位母亲居然叫来了好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找到吴护士之后指着就说：“就是这个抽血的医生，往我们家孩子的血管里打空气。” 然后，那几个男的立即朝着吴护士围上来了。 幸好吴护士反应比较快，一看这架势，连忙转头就跑，直接躲进门诊化验室里去，没让那几个男人抓住，否则一顿暴打是免不了的了。 暴打是躲过了，可事儿没有躲过去。 那几个男的之后一直堵在检验科不走，吵吵闹闹的要说法。 正巧检验科的主任是个软骨头的，听说了这事儿以后立即做出指示：好好的和人家解释，看看人家有什么需要。 然后化验室的组长就与那位母亲和那几个男的“沟通”起来。 沟通的结果，无非是要赔偿。 家属提出两点要求，第一是赔偿5000块，第二是吴护士当众道歉。 明明没做错事，赔钱就当是息事宁人了，可当众道歉这一点，吴护士实在很抗拒，可是检验科的主任都不罩自己，他有什么办法，只能道歉了。 可没想到对方接受吴护士的鞠躬道歉，并拿了5000块以后，转头不到两个小时，就又回来闹了。 这一次比之前更过分，说是小孩抽血后发高烧，要求医院赔偿一万元。 检验科这边没办法，只能找主任拿主意，可软骨头的主任却依然说是要尽量满足病人家属的要求，大事化小，然后吴护士就悲催了。 “这特么就是讹诈啊，明明是因为小孩感冒发烧才来医院的，抽血关他发烧什么事？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钱，现在一开口就要一万，主任说让我自己掏腰包，这究竟算是什么事儿嘛！” 吴护士皱着张苦瓜脸，有点痛不欲生。 张少白他们都深表同情，处在医患关系严重紧张的现在，一不小心摊上事是正常的，可是偏偏遇上这么个软骨头的顶头上司，不说什么挺身而出罩住下属了，连最基本的维护公正都做不到，实在让人憋屈。 袁芳拍了拍吴护士的肩膀，表示同情，然后问道：“那现在怎么办？给钱了吗？” 吴护士道：“已经签好协议了，钱先从检验科的账上走，我以后再补上。” 袁芳听见这么一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只能无奈道：“算了吧，别想了，就当是破财挡灾吧，这种事情谁也想不到，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任忠堂也说：“是啊，干我们这一行，总会遇到这种奇葩的病人，免不了的。” 吃完午饭，吴护士还是闷闷不乐的，不过在张少白他们三个人的劝慰下，脸色多少好看了一些。 大家都觉得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可是第二天一早，张少白才回到医院，就听见护士长王丽娟和他说：“听说了吗？检验科那边有人来闹事了。” “闹事？闹什么事儿？” 张少白一时没想起吴护士的事情，毕竟觉得前后都陪了一万五了，这点小事还要怎么闹？ 王丽娟道：“今天一早啊，就来了十多个人，看那样子都不像是正经人，一个个身上都有纹身的，直接把检验科给堵了，叫嚣着检验科给病人抽血的时候注入空气，导致病人高烧不退，如果不赔偿损失，这事儿就没完了。” 张少白怔了一怔，才想起来这应该是吴护士的事儿，不过也不敢确定，问了一句：“是因为吴护士？” 王丽娟点点头：“就是吴护士，我听说啊，他也是倒霉，昨天抽血的时候因为没找准血管，针栓负压倒推，被病人家属看到了，所以事情就闹了起来。” 张少白觉得自己真心低估了那些医闹的底线，都已经拿了一万五了，居然还来闹，这简直是要把人往死里坑啊。 “那现在事情怎么样了？检验科那边怎么解决？有叫保卫科的人过去吗？”张少白问道。 “对方人太多，保卫科的人倒是赶过去了，不过也不敢做什么，只能不让对方闯进检验科去，两边正僵着呢！” 护士长简单的说了一下检验科那边的情况，又有点无奈的轻叹：“病人看来是找了医闹的那一伙人了，那些人有经验得很，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堵在检验科门口，现在谁也进不去，刚才我去送检验物，没想到直接被拦回来了。唉，这一弄，倒是把我们整个医院都搞瘫痪了，听说院办那边都已经派人过去调解了。” 这么一点小事，居然闹成这样，以后谁还老老实实为人民服务啊？ 张少白想了想，准备到休息室去坐坐，既然检验科被堵了，看来这事儿没解决之前，手术是做不成。 他正想转身走向休息室，突然就收到系统的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进入检验室送检验物，可获得1000奖励点。” “任务进入倒计时，任务有效期为2小时，十、九、八……” 张少白沉吟一下，主动对王丽娟道：“王姐，把检验物交给我，我过去检验科看看。” 王丽娟怔了一怔，连忙正色道：“小张，你过去看可以，可不能动手啊，否则要吃大亏的。” 张少白会武术的事情现在整个医院都知道，听见他要去检验科“看看”，王丽娟担心他忍不住动手，会惹出大事儿，所以特地嘱咐。 “我知道了，就是去看看。” 张少白对护士长笑了笑，转身就走了，一路走向检验科那边。 化验室前，果然就和王丽娟所说的那样，堵满了人。 保卫科的人站在化验室的大门前面，严阵以待。 另一边，十几二十个身上背着纹身或者刀疤的男人，就站在外围，和保卫科的人对峙。 他们也不动手，只是吊儿郎当的围在那里，堵住过往的通道，不让人进出。 检验科对整个医院的运转很重要，许多项术前检查都要在这里做，还有其他林林种种的检查，如果检验科没办法正常运转，医院也会因此瘫痪，毫无疑问。 这些医闹也正式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找人把这里围了的，为的就是以此要挟，达到目的。 在更外围一点的地方，有很多围观的群众。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不缺八卦好奇的人，他们东一堆西一堆的围在一起，看着这边的情况，不断小声讨论，免费热闹不看白不看。 张少白看了几眼，大概看清楚情况，然后直接往检验室走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被辜负 今天是急诊副主任朱昌庆当值，他早早就穿着笔挺的白大褂，朝着抢救室走过去。 这已经是他在附属医院工作的第三十二个年头，也是他工作的最后一年，过了今年，他就达到退休的年龄，可以从副主任的岗位上退下去了，回去安享晚年。 “如果再迟一年，就要晚五年才能退休了。” 朱昌庆默默地想着，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只是单纯的感慨。 按照大夏官方公布的政策，从下一年开始，退休年龄就进行调整了，延迟五年。 也即使说，如果他的年龄再稍微年轻那么一点点，或许就要在自己的岗位上多干五年才能退休。 朱昌庆常常会问自己，愿不愿意再干五年，可他每一次都没办法得到答案，因为他留恋急诊这里的一切，不想离开，可是同事的，他却又会感到力不从心，心生退意，矛盾之极。 他二十八岁之前，在一所小县城的医院工作，获得医执。 后来凭借着努力和能力，走进鹏市，走进附属医院，走进急诊，并成为这里的副主任。 然后一干就是三十二年，朱昌庆已经把自己生命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了这里，这用官方一点的说法或许叫做奉献，可他却并不认可这样的说法，因为他喜欢这里的人，喜欢这里的事，这里的环境比他的家更让他感到舒服，他愿意呆在这里。 “退休以后，或许可以接受返聘，再回到这里来。” 朱昌庆一直这么打算着的，以他的级别和条件完全符合医院返聘退休人员的要求。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收钱，他也愿意继续呆在急诊。 不慌不忙的走向抢救室，还没走近过去，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人，让他怔了一怔：“老何？” 那人正是骨科主任何堂生，何堂生比他小五岁，原本只要再干五年就会退下来，可是偏偏这时候官方延迟退休年龄，所以何堂生就变成了还能再干十年了。 五年和十年的差距很大，那感觉就是“正当盛年”和“临离退休”的区别。 何堂生也怔了一怔：“老朱，今天你们急诊你当值？” 朱昌庆点点头：“是，你有事？” 何堂生把手里的一份文件袋拍到朱昌庆的手里：“看看吧。” 有话不好好说…… 朱昌庆疑惑的看了何堂生一眼，然后低下头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细细查看。 里面当头是一封信，全英文的，不算长，但也差不多占满了一页纸。 朱昌庆属于老干部，英文什么的懂得不多，不过抬头还是能看得明白的，上面写着“deardr.zhang，shaobai”。 “给少白的？” 朱昌庆抬头看了看何堂生，发出疑问：“这是什么？从哪儿来的？” 何堂生是留德的骨科医生，英文算是同年龄段的医生中比较好的，一向洋派，所以听见朱昌庆的问话，表现得有点没好气的指了指后面的纸张，说道：“后面有华文版，自己看。” 朱昌庆忍住怼对方两句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翻开英文信的后页，看起来。 把华文版的信件阅读了一遍后，朱昌庆明白了，这是一封来自卡特杜撸多医生跟腱康复研究中心的邀请函，邀请张少白到米国去学习，为期三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朱昌庆皱了皱眉头，心里生出点莫名的情绪，有点高兴，又有点可惜，甚至还有点恼怒，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楚，需要整理。 何堂生说道：“信上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之前我带着少白去了一趟滨海，参加从米国来的卡特杜撸多教授的手术交流会，人家相中他了，所以给他发邀请函，想让他到米国去。” 这话说得简单，可朱昌庆听起来却不怎么好听，只是继续皱着眉头看着何堂生，等他解释。 何堂生当然明白朱昌庆的意思，便把张少白在滨海开博医院里的表现详细说了一遍，然后有点唏嘘的感慨道：“像他这样的孩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每一次看他做手术，都让我觉得惊喜，因为他的进步实在太快了，虽然不知道他的断指再植做得怎么样，可是就说跟腱重建这一项，他肯定远远的超过我了，如果把他放在我们骨科，就是这个……”说话的时候，何堂生比了个大拇指，不过停顿了一下后，他又改口：“噢不，就算放在整个广南，也是这个。广城那几个老专家或许在理论方面还行，可他们几年都做不了一台手术，在技术上肯定也是不如这孩子的。” 朱昌庆听着何堂生的话儿，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突然还是信息量太大，反正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儿来，依然沉默。 何堂生轻叹一口气，有点语重心长的对朱昌庆道：“老朱，你是知道的，我之前一直想把这孩子挖到骨科来，可是经过这一趟去滨海后，我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这孩子的天赋太高了，让他到我们骨科来，就是浪费了他。” 微微一顿，他指了指朱昌庆手里的信纸：“或许那里才是这孩子应该去的地方，他如果能去这一趟，将来一定是全世界手足外最顶尖的专家。” 朱昌庆终于回过一点神来，嘴里有点干涩的问道：“这事儿少白知道吗？” “知道！” 何堂生点点头。 “他怎么说？” “我听说卡特杜撸多教授已经在私底下给他提过这件事情，向他发出邀请了，可他却拒绝了。” “哦？”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何堂生的话儿，朱昌庆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似乎有一点点骄傲和高兴混杂的东西沁染他的心头，让他之前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通通为之消散。 “为什么？知道为什么他拒绝吗？”朱昌庆忍不住问。 何堂生看了朱昌庆一眼，有点无奈，又有点羡慕：“他说他想留在大夏，他说你们急诊这里有足够多的东西让他学习，他喜欢呆在这里。” “这孩子还是有心的。” 朱昌庆的心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情变好了，因为他感到自己之前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没有白费，那是没有被辜负的感觉，那个他一直看重的孩子没有因为更好的前途和更高的台阶就离开附属医院。 追逐更好，没有什么可非议的。 可是心怀诚挚，却更让人感到珍贵。 很自然而然的，朱昌庆又有点担心起来，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具有这样的天赋，如果让他留在附属医院的急诊，会不会真是一种耽误？ 是不是应该支持他到米国去，这样才可以走得更高更远？ 朱昌庆一时间有点理不清心绪。 正当他想要在和何堂生问点具体情况的时候，护士长王丽娟突然快步走了过来：“朱主任，小张他去了检验科，我怕出什么事儿，决定还是应该和你说一下这事儿。” “小张？” 朱昌庆怔了一怔。 王丽娟很快很简短的把检验科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才道：“小张医生听说我到检验科送检验物被拦下来了，所以他就拿了检验物自己过去了。” “他自己一个去了检验科？这不是胡闹嘛……” 朱昌庆有点气急败坏的朝着检验科赶了过去。 他不是发怒，而是担心，他这个时候，万万不愿意那孩子哪怕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尽管他知道那孩子会武术，身手了得。 第二百七十五章 病人是大佬 张少白一走近检验科，那些医闹汉子直接就伸手拦人：“你想干什么？没看见里面正在处理事情吗？赶紧走！” 张少白稍微让了让，没让对方的手碰到自己，然后举了举手上的检验物，说道：“我有东西需要交到里面去化验，你稍微让一下，我就进去一会儿，放下东西就出来。” “不行！” 那汉子的眼角有一道十字痕的刀疤，他轻轻耸动一下，恶狠狠朝张少白挥了挥手：“不行，现在谁也别想进去，赶紧走！” 张少白指着手里的那些检验物说：“你们就让我进去一下吧，这些病人都着急手术，只等着化验结果出来，真的是人命关天啊！” “废什么话啊？叫你走你就走，别再这里磨蹭了，今天我们的事情如果不解决，谁也别想进去。” 那汉子直接伸手就对张少白推了一把。 张少白也没硬顶，顺势就退了一步，看了头顶上的摄像头一眼，又看了看那汉子，点头说：“好，是你先动手的，那就可别怪我了……” 他其实在没来之前就做好了硬闯的打算，虽然他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判定他完成这个任务与否，是不是脚步踏入化验室的大门就算陈工，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大打一场，直接进到化验室里面去，把检验物交进去。 所以—— 话语间，他已经迈步欺身而上。 小念头同时在他身上发动，只要对方敢再碰他一下，他指定不会留手。 就当他的脚下才刚刚迈出去—— 突然—— 有人很着急的在后面大叫道：“住手！” 张少白闻声一怔，收发自如下极快又退后开来。 转眼一看，原来是检验科那位软骨头的主任来了。 张少白这一段时间做的手术多，没少到检验科这边来厮混，催促化验结果，因此对检验科的人事也挺熟的。 检验科的这位主任叫做杨晨光，是一位临退休老干部，年纪和朱副主任相差仿佛，大概都是过了今年都要退下来的。 人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什么奋斗心了，只求平平稳稳干到退休，就算完事儿。 因为这样，这位杨主任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软绵绵的，属于特别没有存在感的那种人。 但凡遇到事情，他只会和稀泥、妥协。 就像是这一次的事情，他还是用这一套方式处理，结果让这些医闹变本加厉，越闹越猖狂。 不过既然人已经来了，张少白向来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便招呼道：“杨主任。” “小张啊，你想干什么？现在这种时候，你还到这里来干什么？” 杨晨光把张少白拉开一些，皱着眉头质问。 张少白把手里的检验物拎起来一下，说道：“杨主任，我是来给化验室送东西的，病人正等着手术呢，他们这么堵在这里不让进，不是个事儿啊！” 张少白这么说时，忍不住朝那些堵门的家伙看了一眼。 之前伸手拦他那人不屑的笑了笑，无声挥了挥手，大概是让他赶紧滚蛋的意思。 “那你也不能硬闯啊！”杨晨光苦口婆心道：“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正和病人家属进行调解呢，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你稍微等等。” 张少白皱了皱眉：“杨主任，这还有什么好调解的，之前就已经赔了五千，后来又是一万，现在他们还想要多少？总不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讹人吧，像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纵容？” 杨晨光也皱了皱眉，劝道：“小张啊，你还是太年轻，这种事情能大事化小就大事化小，赔点钱能把事情了结了就是好事，你别管了，赶紧走吧。” 就算不为了系统任务，今天不论如何也不能这么缩了…… 张少白实在受不了这个软骨头的检验科主任，懒得废话，直接丢下一句“我就不信进不去了”，径自转身朝着那刚才对他动手的刀疤汉子走过去。 又一次迈开脚步—— 突然—— 又有人在后面大声招呼：“张医生，怎么回事儿？需要帮忙吗？” 张少白顿了一下，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张韶刚。 这家伙经过张少白的断指再植手术后，恢复得不错，很快就出院了，最近一段时间坚持回来做复健，恢复的情况乐观。 张少白和他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张少白为他做手术的时候他还不大清楚情况，等他住院以后，才知道张少白为他所做手术的价值，然后他和他的那口子直接把张少白当恩人对待了，每次张少白去查房，都是谢谢前谢谢后的，各种送礼讨好。 张少白虽然不喜欢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不过两人以前发生过的不愉快只算是小摩擦，没有什么特别大恩怨，所以他只把对方当普通病人，没有刻意亲近，更没有刻意疏远，反正对方送的礼他是不收的，说的好话也没当真。 没想到今天居然遇上了，看样子这家伙是来医院做复健的。 “张医生，什么情况？” 张韶刚很狗腿的走到张少白的身边，一边打量面前这群医闹汉子，一边询问张少白。 张少白朝张韶刚挥挥手，说：“就是一群医闹，嗯，你去做你的复健吧，这里没你什么事。” 哥要打人呢，赶紧闪一边去。 张韶刚眼珠子一转，直接开口对那站在张少白面前的刀疤汉子问道：“兄弟，你混那个道上的？我是向西的张韶刚，听说过吗？” 那刀疤汉子怔了一怔：“向西的张韶刚？” 张韶刚咧嘴一笑：“看来你知道我是谁。” 那刀疤汉子脸上有点凝重，转头看了看其他人，才说：“你就是向西和文景度那边的大佬刚？” 张韶刚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收敛干净，有点神情阴冷的说道：“好吧，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立即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这里，以后再让我在附属医院看见你们，就别想再在鹏市混了。” 那刀疤汉子脸色不大好，转头和其他人对视一眼后，终于领着走人。 不一会儿，堵门的这些医闹走了个干干净净。 等那些医闹走后，张韶刚的脸上又重新挂上讨好的笑容：“张医生，我自作主张帮你把人赶跑了，哦，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先走了。” 张少白没想到张韶刚还有这样的本事，看来也很牛比啊，便冲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说了一句：“谢谢！” 张韶刚挥挥手，很快走远。 张少白转过头，看见检验科主任正处于石化般的呆滞状态，有点回不过神。 另外，那些护在化验室门前的保卫处保安们也傻眼了，表现得不知所措。 张少白不得又看了张韶刚的背影一眼，暗叹：“当大佬果然很装比啊！”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人更好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张少白拿着检验物，迈步走进化验室。 那些站在门口钱的保安有点呆呆的让开道路，一个个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带着敬畏。 虽然刚才赶人的是张韶刚，可保安们都知道那是张医生的病人，张韶刚对着张少白时露出的那一副很狗腿的样子，他们都看在眼底，自然也知道这属于谁的能量。 张少白进了化验室后，看见里面的化验员一个个都脸色忧愁，收缩在一个小角落附近，看样子很有点相互取暖的意思。 吴护士也在人群里面，脸色最难看。 看见张少白进来，化验员们怔了一怔，有人诧异道：“小张医生，你怎么进来了？” 张少白把检验物往桌子上一放，说道：“没事了，人都走了，赶紧工作吧，我们那儿等着化验结果上手术呢！” “啊？” 化验员们面面相觑，有点回不过神来。 随即有人反应过来，立即跑到门外去打量，然后又很快的跑回来，惊喜无比的大叫道：“走了，走了，真的都走了。” 吴护士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人，他走到张少白这边，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都走了？难道是院办那边调解成功了？” 张少白还没说话儿，后面的杨主任也跟过来了，对张少白问道：“小张，刚才把人赶跑的那个人是你的病人？你们的关系怎么样？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儿，就可不用怕了，直接找他就行了。” 张少白眉头一皱，看着这位检验科的主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么大一家医院，连这么几个医闹都应付不了的，还要请社会上的人帮忙，这脸还要不要了？以后怎么还怎么运营？ 也只有这么一个软骨头的家伙，才会这么想、这么做，要是张少白来当这个主任啊，早就报警了。 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对方投诉到上级部门也顶着，反正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要是这也顾忌那也担心，还不如回家种红薯好了。 就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朱昌庆和何堂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一进门，朱昌庆就首先找到张少白，劈头骂道：“你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不是乱来嘛？事情自有院办处理，你瞎操什么心啊？” 张少白没想到自家主任居然回来，连忙解释：“我就是过来送一下检验物的，什么也没干。” 何堂生没好气道：“送检验物这种事情交给小护士就好了，你来做什么？以后不准到处惹事儿。” “老何说得没错，以后少到处惹事儿，哼，赶紧跟我回去！” 朱昌庆难得的附和了一句何堂生，然后瞪了张少白一眼，就要领张少白往外走。 刚走没两步，朱昌庆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杨晨光，犹豫了一下后说道：“老杨，本来事情是你们检验科的事情，我也不想多嘴，可是你当主任的，这事你负有主要责任，如果连自己手下的人都护不了，你这主任当得也太不及格了。” “老朱，我……” 杨晨光想辩解什么，可朱昌庆也不理他，直接转过身，就往外走了。 张少白连忙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 何堂生看了看杨晨光，说道：“老杨，你这主任当得也太不及格了，以后这人心散了，你还怎么带兵？” 说完，何堂生也走了。 杨晨光怔了一怔，很快回过神，转头看了看科室里的化验员们，发现他们正偷偷的朝他看过来，一个个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一丝疏离。 杨晨光的脸色一白，轻哼一声后，急急地就离开了化验室，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逗留。 化验室里，短暂沉默。 很快—— “刚才……听主任的意思，是……是张医生帮我们解的围？” 等主任走后，终于有人回过味儿来。 众人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过听说和张少白有关，不禁都议论纷纷起来，有人走到门外找保安了解情况。 不大一会儿，事情终于打听清楚了。 “原来张医生的一个病人是社会上的人，刚好路过帮我们解决了事情。” “想不到张医生还有这样的病人，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你是医生吗？你是化验员而已！” “张医生自己就很牛，连他的病人也这么牛，真牛！” …… 张少白跟着朱昌庆回到急诊，一路上被朱昌庆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大致主题是让他以后不要多管闲事，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中。 虽然被骂着，可张少白能体会到这位副主任对自己的关心，只能陪笑着任他骂个痛快，完全不反嘴。 找了个主任骂人的空档，张少白很知机递过去一小瓶没开过的矿泉水：“主任，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朱昌庆看一眼水，又看一眼张少白，接过水，指了指张少白：“你啊你……” 终于骂不下去了，进了急诊以后，朱昌庆说了一句“今天你不许再出急诊”，就径自走了。 何堂生从后走过来，把卡特杜撸多教授的邀请函递给张少白：“这是我昨天下午收到的。” 张少白打开看了起来，何堂生又说道：“这事儿老朱已经知道了，他说让你自己决定，不管你想怎么样，他都会支持你的。” 张少白看完邀请函，已经明白是什么了，又看了看后面的资料，大概都是一些关于卡特杜撸多教授研究中心的介绍、他们团队的介绍、还有就是张少白如果接受邀请会得到什么待遇之类。 张少白把邀请函重新塞进文件袋，摇头道：“我不会去的……嗯，其实我已经拒绝他的邀请了。” “我知道。” 何堂生点点头，又说道：“他们发这封邀请函，其实就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将来改主意了，可以随时拿这封邀请函申米国去。” 这是卡特杜撸多教授的好意，张少白心里非常感谢，领情了。 何堂生又说：“少白，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趁年轻的时候多到外面走走看看，不管你将来留在哪里，这对你都有好处，能帮你打开眼界。”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谢谢您，何主任，我会考虑的。” 何堂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张少白短时间内是不会改主意了，这让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暗忖这样的孩子怎么当初就没选到骨科来呢，天赋好，人更好！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个上午 把邀请函随便往自己的杂物柜一塞，然后锁上，张少白转身就往抢救室走回去。 他并不准备接受白人医生的邀请，所以这事儿到此为止，他没想着再把这邀请函拿出来。 回到抢救室，急诊里的病人开始变得多起来。 几名当值的主治已经在忙碌，因为来了几个遭遇车祸的患者，急诊里鲜血淋漓，各种仪器的动静响个不停，搞得整个抢救室的气氛非常紧张。 张少白没能帮什么忙，因为挤在那几名病人周围的人太多了，有骨科的、有内科的、有胸外的……好几个科室的医生都来了，他只能走到接诊那边，处理其他病人。 “医生，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脑子有点昏沉沉的，照镜子一看，哇，眼睛充血很厉害，然后心跳也不太正常，血压偏高，说话有点说不清楚，我怀疑我有点小中风了。” 第一个病人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太大的老太太，不过病历上记录已经七十多了，一来都没等张少白询问什么，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小中风是爆发性中风的前兆，如果能在小中风发作的时候及时发现，并进行必要的治疗，就可以有效的对病人进行抢救，最大程度保证病人的生命，因此这很重要。 通常来说，小中风的征兆是口眼歪斜、头痛头晕、肢体麻木、意识障碍、乏力呕吐，一旦发现这种征兆，最好第一时间赶去医院，接受治疗。 很多人因为对于这个不懂，所以出现这些征兆的时候都没有注意，最终错过了治疗的黄金时期，错失生命。 当然，也有许多人因为对于小中风了解不够，又或者是一知半解，所以总是有事没事就跑医院，觉得自己得了小中风，可其实经过检查后却不是。 不过，能够警觉总比不警觉好，不怕万一嘛。 张少白在急诊里，已经见多了像眼前这老太太这样的病人，往往他们自己都有先入为主的“诊断”，但凡自己身上有点事，就会往所了解到的医疗知识上靠，所以每每身体上出现一点小问题，马上自然而然觉得自己就是这个病了，非常担心。 张少白听着老太太的“诊断”，不动声色看了一下那老太太的眼睛，嗯，的确充血厉害，看起来红通通的，还有点流眼水。 至于心跳、血压什么的要测，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不过说话不清楚这个肯定没有，小中风不是这样的。 张少白一边拿血压计量血压，一边问道：“您昨天晚上很晚睡吧？” 老太太点点头：“昨天晚上打麻将，打到三点。” 张少白有点囧，七十多岁人了，打麻将到凌晨三点，这样真的好吗？ 而且，眼睛充血这一点就能找到原因了。 量完血压，有点高，然后是心跳，也有点心律不齐，不过还算正常，张少白有底了。 “阿姨，您放心吧，这不是小中风，就是昨天睡太晚了，嗯，太疲惫了，所以今天身体才会出现一点小状况。” 张少白一边在病历上写着，一边对老太太说着。 “我真的不是小中风？” 老太太还有点不信，随即上下打量起张少白，说道：“医生，你年纪不大吧？参加工作多久了？” 在大多数病人的眼里，医生年纪越大越有经验，医术也越好。 像张少白这种小年轻，属于毛都没长齐的，根本没有经验可言。 张少白当然不会正面回答老太太的问题，只说道：“阿姨，这和我的工龄没有关系，您的这个病情其实很容易判断，就是缺少睡眠太疲惫引起的，您看啊，您的脸部肌肉没有出现异样，身体也没有毛病，我听你说话条理这么清楚，脑子也还很灵活，这些都证明了您没有小中风。” 老太太原本对张少白已经生出了“警惕”，可是心里的“警惕”才刚生出来，目光一落到张少白的脸上，不知怎么的立即就没脾气的，只觉得这个医生虽然年轻，可看起来还是很诚实可信的，所以仔细听完张少白的话儿，她问道：“这样啊，医生，那我今天起来后不舒服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解释道：“您身体虽然好，可是年纪毕竟在这儿了，晚上太晚睡对身体害处极大，下次您啊就别打那么久的麻将了，一来会对睡眠有影响，二来打麻将一直坐着不动也不好，还是要养成一个早睡早起的作息习惯。” 老太太沉默了一阵，问道：“那我现在还是不舒服啊，要怎么办？”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其实您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应该就没有问题了，不过如果您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给你开点安神的药，帮助您平复下来。”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特地说明：“我开的药是中成药，对身体没有什么副作用的。” 相比起西药，老人们更信任中药，讲究调理，所以张少白这么一说明，老太太就放心了：“好，谢谢你，医生。” 开完药，老太太高兴的离开了，张少白继续接诊下一名病人。 这是个头疼的，已经两天了，也没见好，而且一直不说话，还开始出现晕眩等症状，所以直接来了急诊。 张少白先检查了一下病人的眼睛，发现有点黄，心里不禁一咯噔，连忙询问病人家属：“病人有什么特别的病史吗？例如肝病？” 病人家属是儿子，点点头：“我爸有肝硬化。” 张少白立即起身，对病人家属道：“赶紧带你爸去挂肝病科吧……嗯，还是我带你去，走！” 病人家属怔了一怔：“医生，我爸头疼，怎么去看肝病科？” 张少白道：“这是肝性脑病，是因为肝功能严重不正常引起的，有可能危及生命，赶紧走吧，别浪费时间。” 病人家属一听，立即急了，连忙搀着父亲跟上张少白，一直朝着肝病科去了…… 就这样，一个上午下来，张少白一个手术都没捞到，转眼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三天够吗? 急诊有的时候就像电视剧里的那些急诊，惊险得如同抢险救灾。 不过更多的时候，就是忙，纯粹的忙，忙得医务人员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忙。 明明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可是病人依然一个接着一个，让人身心疲惫。 张少白为人民服务了一个上午，正经病人就是一个肺部感染发高烧的老人，吊水开药，上呼吸机，就此搞定。 张少白中午休息的时候回头想想，其实大部分的病人都不用到急诊来，可是每一个人都会为自己生病着急，也会觉得自己的病是最急的，所以心里想着“不管什么病都先挂个急诊再说”的人不在少数，这也是造成急诊的接诊量一直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 吃午饭的时候，王嘉怡上手术没来，所以坐在张少白身边的依然是任忠堂和袁芳。 任忠堂和袁芳上午虽然没能做上手术，可两人显然没闲着，八卦到了张少白去检验科平事儿的消息，不禁一个劲儿的打听起来。 “张医生，听说你那个病人是文景度那边很有名的大佬，整一片的混混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对吧？”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小护士们都说当初他和另外一位大佬起争执，九死一生，是你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的，所以他把你当做救命恩人，是不是？” “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能不能让他帮个忙？” 张少白听着袁芳结合打听来的八卦消息问的那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实在没有多解释的欲望。 那个张韶刚，谁知道他是什么大佬啊？ 如今在大夏，混社会的没几个有好下场，就算知道他是大佬，张少白也不会把他当一回事儿。 而且，当初他就是帮张韶刚做了个断指再植，还有清创，这完全和什么“九死一生”、“鬼门关”、“救命恩人”没有关系。 如果结合之前和张韶刚的小冲突，顶多算是个“以德报怨”。 吃完饭，正想离开，张少白的电话就在这时候响起来，是任志云的来电。 “云哥。” “少白，始祖象那边有回信了。”电话里的任志云有点激动，语调中带着喜意。 “怎么说？” “他们那边的条件我基本上已经了解了，先说代言费吧，签三年，第一年是五十万，第二年一百万，第三年是一百五十万。” 任志云知道张少白虽然技术很好，可也只是当运动在练，对攀岩圈里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因此很诚恳的说道：“这样的代言费比欧米那边虽然是少了点，可是对于我们大夏是前所未有的，我觉得这个意义重大，可以签。” 张少白其实对于钱这方面要求并不高，既然任志云说这样的代言费是可以的，那他就不会再纠结。 想了想，他问道：“还有别的什么条件吗？” “有！” 任志云继续介绍：“其他一些小的条件，例如你以后攀岩必须使用他们赞助的装备，还有穿带着他们品牌标志的衣物这些就不说了，他们的要求是每一年，你必须攀登一座不低于四百米的岩壁。至于攀岩的费用，只要有单子，他们可以报销。还有平时一些岩壁的攀爬，只要你有录像，他们会对录像进行审查，足够精彩的话他们会采用宣传，愿意为之支付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百的费用。” 张少白听明白了，这就是说，只要有好的录像，以后他攀岩基本上都有赞助了。 任志云语态激动的说道：“这样的条件简直是我们每个攀岩者梦寐以求的，可以看出这一次始祖象对于我们大夏的市场是非常看好，所以才愿意投入进来。嘿，只要你这个代言成功了，相信以后我们大夏的攀岩运动就会有一个井喷式的发展，到时候带动一连串的产业发展起来，这会是一个很好的良性循环。” 张少白没什么问题了：“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米国和他们当面谈了？” 任志云给了肯定的回答：“他们希望你近期能去一趟米国，和你进行基本的面试，大概就是要看看你的攀岩实力。” 稍微停顿一下，任志云进一步解释：“始祖象是枫叶国的品牌，他们的总部也在枫叶国，不过因为他们希望你能试爬船长峰……嗯，并不需要你爬上船长峰，只是让你在那里展示一下技术就行了，所以把面试地点定了在米国，这样更方便一些。” “船长峰？” 张少白虽然对攀岩圈内的东西了解不多，可是对于船长峰还是知道的，尤其系统加载在他身上的攀岩经验包中，也有船长峰。 它位于米国优胜美地公园，曾被认为是不可攀登的绝壁，自从五十年代后期开始就成了攀岩在这里就诞生并发展了起来，成为世界上大部分攀岩者最向往的地方。 张少白打心底喜欢攀岩，对于船长峰这样的攀岩者圣地，自然也有着一份向往，想想能到那里去走一遭，就忍不住有点兴奋起来。 任志云介绍完，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米国？” 张少白想了想，自己刚要了假去西雎，然后又出差去了滨海，这回又请假去米国，未免有点太频了，就说：“迟一点吧，这一段时间工作上比较忙，怕是走不开。” 任志云想了想，说道：“兄弟，我不是催你啊，你尽量早点定，因为再过一段我们抱石天下每年一次的初学者训练营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我可能走不开，说不得你就要自己一个人去米国了。” 张少白之前听任志云说过这个初学者训练营，任志云现在除了管着自己的几个攀岩馆，还做着很多义务推广攀岩运动的活动，都是免费的，抱石天下的初学者训练营就是其中之一。 它主要是让抱石天下有兴趣尝试攀岩的人聚集在一起，进行一些基本的技术培训，让更多的人能参与进来。 这也是张少白佩服任志云的原因，因为任志云这人比较纯粹，对攀岩是真爱，为了这份爱，基本上把赚来的钱都又投进去了。 张少白琢磨了一下，请假就请假，早去早回就好了，于是便说道：“那我试着请一下假吧，去个三天行不行？如果加上周六日，应该有个五天了。” “三天？” 任志云怔了一怔：“三天够吗？那可是船长峰啊！” 第二百七十九章 给领导看病 大致说定了米国之行的事情，张少白又把解毒药的事情和任志云说了。 “真的，你这药真的有用吗？” 任志云有点又惊又喜，说道：“你这药只要有用，就算没有生产批号，我们也可以通过网络卖到国外去，现在玩户外的最需要的就是解蛇毒的药，蛇毒血清一剂难求的情况，国外和我们国内是一样的。” 在关于蛇毒血清这一点上，张少白所知道的要比任志云多。 国外生产抗蛇毒血清的企业，大多因为经营困难而停产，甚至倒闭。 早在多年前，无国界医生就发出警告，fav-afrique，世界上最有效的蛇咬伤药物，最后一批已经过期，这将会使得数万人的生命置于险境。 所以，其实国外的情况比国内更加严峻。 不过，张少白考虑得更多。 在网上销售蛇药，的确能销售出去，短期利益是可观的。 但是系统给他的蛇药不像那些蛇毒血清，它更易于保存，不会有生产出来如果卖不出去，就很快要过期报废的情况，这一点来说系统蛇药更有优势。 当然抗蛇毒血清治疗高效，系统蛇药是比不上的，不过也不会差得太多。 因此，张少白更多的考虑长远利益，申请专利后获得药品批号，大规模投产、销售才是正经的。 他不会贸贸然就放到网上去卖，这反而对将来蛇药的推广不利。 他要的是用这蛇药救更多的人，不出现像童伟这样因为一次意外而轻易丧生的悲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张少白在岗位上兢兢业业，做了一台断指再植，还有一台断掌再植，然后又变得没有事情做了，只处理些感冒发烧胃疼之类的病人。 临近快下班的时候，朱昌庆突然领着一个没穿白大褂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把他叫到一旁：“这是院办的李主任，你跟他出去一下，为一位病人看一下他的腿。” “什么病人？” 张少白怔了一怔，有点疑惑的看着朱昌庆。 朱昌庆说道：“别多问，你跟着李主任去，到了地方为病人看病就是了。” 张少白听见这么说，心里虽然更疑惑了，可还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连忙给王嘉怡发了个信息说明，张少白很快进更衣室换好衣服，跟着那位李主任出了急诊，坐上车离开医院。 张少白看了一眼那位李主任，是个面生的，院办的一把手郑主任他见过，不是眼前这位。 眼前这位看起来好年轻，应该是搞行政的。 李主任和张少白同坐在后排，等车子开出医院好一段距离，才对张少白说道：“待会儿你要看的病人是一位领导，你和他见面的时候要谨慎一点，讨论病情的时候措辞也要委婉一些。” 原来是给领导看病…… 怪不得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转念一想，张少白又有点疑惑起来，不知道给领导看病这种事儿要找他，照理说他这么一个实习医，这种事情轮也轮不到他的。 犹豫了一下，张少白忍不住好奇又问：“不知道那位领导是什么病？” “左腿跟腱断裂。” 李主任回答。 听到是跟腱断裂，张少白一下子有底了，之前还有点悬起来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找上自己，可是既然是跟腱重建方面的手术，他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信心的。 “难道是何主任介绍的？” “又或者是那些我治过的病人介绍的……” “到底为什么会找上我？” 张少白虽然还有疑惑，不过看见那位李主任似乎不大愿意开口了，他也就没有再问什么。 车子驶离鹏市，很快进入大彭湾的区域，最终在一片别墅区停了下来。 车子正正停在其中一栋别墅门前。 全程跟着李主任不说话，张少白终于见到领导正主，是一位年纪五十多的富态中年人，不知道具体职位是怎么样的，反正院办的李主任称呼对方为“罗主任”。 “主任”这个官位很经典，经典在于难以琢磨，同样是主任，有可能是一个小办公处主任，也有可能是街道办主任，更有可能是发0改00委里某个办公室主任，反正一个不重视就得罪人。 张少白觉得自己有必要向李主任学习，尽量冷面、少说话，这样或许更显得专业。 可没想到李主任进入别墅后，却像是变了个人，笑容终于从脸上长出来，非常灿烂：“罗主任，这位就是我们医院的张少白张医生。” 罗主任很有点上位者的威严，看了一眼张少白，转头对身边另一个坐着的中年人问道：“吴教授，你所说的张医生是这位？这么年轻？” 那位吴教授是个中年人，他看了一眼张少白，虽然眼底有点疑惑，不过还是点头道：“应该没错，就是他。” 罗主任闻言才对张少白点头示意：“你好，张医生。” 张少白有个当大官的老爸，也见识过更多官更大的人，所以对于眼前这位罗主任的官威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很淡定的回了一句：“你好。” 罗主任转过头，示意吴教授说话。 “张医生，你好，我是浙东医学院的吴少聪，嗯，我年纪比你大一些，就称呼你一声小张吧！” 那位叫做吴少聪的教授对着张少白笑了笑，然后接着道：“我一直负责罗主任的病情，这一次因为从陈克凡教授那里听说了你，所以专门来鹏市找你，希望你能为罗主任进行跟腱重建的手术。” 原来是陈克凡教授…… 张少白总算明白这找上门来的手术源自哪里，这就合理了。 说话的时候，吴少聪拿出一块平板电脑来，递给张少白：“这是我为罗主任制定的手术方案，你看一看。” 对于对方的来意已经没有疑惑了，可张少白的心里突然又有了新的疑问，不明白对方看起来又不是什么对于跟腱康复有很高要求的人，这么从浙东大老远找过来鹏市，未免有点奇怪。 第二百八十章 拒绝手术 张少白一页一页的在平板电脑上划拉着，慢慢的观看那手术方案，尽可能在眼前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把里面的技术要点弄明白。 可是越看下去，他越有点疑惑起来，眉头也忍不住轻轻地皱了皱。 大厅里的人都在等着他，吴少聪最先留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便问道：“小张，是不是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如果有什么疑问，你尽可以提出来，我可以为你解答。” 张少白想了想，对吴少聪问道：“这个方案是您制定的？” 吴少聪之前已经承认过了，这时候自然也点头：“是，我制定的，有问题吗？” 张少白看了一眼罗主任，问道：“我能看看罗主任的片子吗？” 吴少聪沉吟一下：“可以。” 他转头朝一直站在罗主任身后的那个看样子像是秘书一样的青年人打了个手势，那个青年人便从一旁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张少白，想了想他又嘱咐了一句：“罗主任的身份特殊，他的身体状况必须保密。” 张少白点点头，表示明白。 心里忍不住好奇的猜测这个罗主任的级别，感觉好像很高的样子，就连自家老爸也没听说过要保密身体状况，倒是当年爷爷在世的时候，有过要保密的时候。 看完片子，包括核磁共振的结果，张少白更疑惑了，所以眉头也皱的更厉害。 吴少聪看见他这个样子，便问道：“怎么样，小张，有什么问题吗？” “这……” 张少白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他看来，手术方案有点出人意料的复杂，不是说他不能做，只是这样的方案比卡特杜撸多教授设计的几个方案要复杂许多，会使得手术的成功率大大降低。 眼前这位罗主任，看起来并不像那些运动员，需要这么好的术后效果，这样的手术方案对他来说实在没有必要。 看见张少白这个样子，吴少聪还没说什么，倒是一旁院办的那位李主任有点着急了：“小张，有什么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 李主任的大名叫做李成文，毕业于袋鼠国某知名医学院。 他主修的是药剂学，回国后并没有进入临床岗位，而是走了行政的路子。 因为家里的一点关系再加上优秀的学历，他进入附属医院没几年，就已经成为院办最年轻的副主任，如无意外，他很有可能在四十岁的时候就能主持院办工作。 李成文虽然在国外留过学，可是他非常清楚国内官场上的那一套，一直以来他在工作中的处事原则是：对上亲近而不谄媚，对下严厉却不苛刻。 正因为这样的处事原则，上级对他的感觉是很懂事，年轻有干劲，而下级则觉得他不是容易对付的上司，必须做事努力。 因此，李成文在院办做得有声有色，属于医院里最有前途的干部。 这一次，李成文知道眼前这位罗主任的来头，主动在医院领导面前“挑担子”，争取到了来这里的任务，就是为了在领导面前有所表现。 可是这时候看见张少白这么欲言又止，生怕张少白会得罪领导，连带让他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他才第一时间提醒张少白。 张少白听见李成文这么说，便索性直接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刚才看了吴教授您的手术方案，看样子对于术后的恢复要求很高，这……这有必要吗？” 吴少聪的目光有点闪烁，沉吟了一下后才说道：“罗主任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他们市足球队的队员，现在年纪虽然大了，可是他对于足球的热情不减，还会经常参与业余的足球比赛，所以这个手术方案就是为了他能够尽可能恢复过来，不影响他的足球运动。” 这话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张少白看着吴少聪，真心有点无语，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起刚才在平板电脑里看到的病历。 这位病人，也就是罗主任，他的跟腱就是踢球的时候因为热身不足弄断的，刚上场没有五分钟就断了，这种情况如果继续踢球，实在太危险了。 喜欢一项运动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亲自去参与啊，采用这样的手术方案来重建跟腱，张少白真不觉得是一件好事。 张少白很认真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道：“对不起，这个手术，我做不了。” “哦？” “啊？” “嗯？” 一时间，好几种语气助词出现在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也一瞬间全都落到张少白的身上。 罗主任和他的那位秘书，眉头几乎不约而同的轻轻一皱，看向张少白的目光中带着点不豫。 而吴少聪则怔了一怔以后，直接开口问道：“小张，我看过你的手术视频，我的这个手术方案你应该是能够做到的，你怎么也不尝试一下讨论细节，就直接拒绝了呢？” 张少白一旁的李成文也连忙说道：“是啊，小张，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先研究一下手术方案的细节，再说其他的。” 张少白摇了摇头，很坚定的再次拒绝：“这个手术方案过于复杂，我真的做不了。” 说话时，他想到的是之前自己因为“泌尿圣手”而名声大噪时，关安山曾经和他说过的话儿：“要学会拒绝那些不恰当的手术，这才是一名医生真正成熟的标志。” 因此，他又多加了一句：“就算我勉强接受了，恐怕也做不好这个手术。” 李成文忍不住拽了一把张少白，沉声道：“小张，不用急着拒绝，我们可以回去研究一下。” 对他来说，就算真的要拒绝，也不能这么硬梆梆的当着领导的面拒绝，可以回头婉转点拒绝，这样不得罪人。 张少白转头看了李文成一眼，说道：“李主任，这个手术我真的额做不了。” 李成文不禁无语了，只觉得自己这次主动请缨的这个活儿，真是挖了个大坑埋自己。 一时间，大厅内沉默了下来。 所有人都各自想着心事，张少白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答复。 第二百八十一章 抢险救灾小队 张少白最终还是跟着李文成离开了那栋别墅，反正他离开的时候，大厅里的气氛和李文成的脸一样阴沉。 上车后，李文成一声不吭，也不看张少白，就像是海面上，那酝酿着风暴的云层。 张少白也不想说话，反正要说的刚才他都已经说了，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现在他唯一有点疑惑的是，陈克凡教授为什么会把自己介绍给对方，难道就真因为他的技术好？张少白可不这么认为。 一路返程李文成都没说话，等到了附属医院下车时，李文成才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小张，你现在还在实习期吧？” 张少白怔了一怔，点头：“是，我才实习三个月。” “好，你去吧！” 李文成面无表情，挥了挥手，示意张少白可以离开。 张少白看了对方一眼，有点摸不准对方的意思，只能自顾自转身走回急诊去。 走了没一会儿，张少白突然就回过味儿了，有点弄明白李文成刚才话儿里的意思。 那大概是说他只是实习医，就闹出这样的事情，让他好自为之的意思。 看来得罪人了…… 张少白暗叹，又回想了一遍之前的事情，盘算自己是不是应该就如李文成所说的，回头婉转点拒绝才好。 不过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记起了从前祖父在生时，常常对他说的话儿：做人必须有决断力，拖泥带水的妥协绝对不是个“好习惯”，这样是会让人失去锐气的。 反正不得罪也得罪了，只能这样了，顶多以后让老爸帮忙了。 张少白很快把事情丢到一边，径自走向急诊。 才刚一入门，迎面就看见关安山，关安山有点讶然道：“老朱不是说你跟院办的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之前是朱副主任当值，晚上就轮到关安山了，张少白其实已经下班，可以直接打卡走人。 张少白见到关安山，想了想，连忙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道：“师父，我这么做没错吧？” 关安山一直沉着脸把话儿说完，想了一会儿才轻叹道：“这一次你得罪人了。” 微微一顿，他又说：“不过也没关系，你才是一个实习医，这种手术拒绝就拒绝了，也没人会多说什么的，在急诊这一亩三分地里，你师父还是罩得住你的。” 张少白闻言有点感动，这个便宜师父平时虽然严厉些，不过对他是真好，那位罗主任一看就不是善茬儿，再加上李文成这个院办的副主任，便宜师父说担下就担下了，这份情义绝对成色十足。 当然，张少白觉得这事儿有必要尽快和郭长峰说一声，免得便宜师父因为自己的事情吃亏。 和便宜师父说完话儿，张少白去停车场取了车很快离开。 王嘉怡已经下班，正在约定好的一个小牛排餐厅等他。 两人一天没见面，见了面王嘉怡一来就说了：“我们之后可能会有一个月的时间见不了面了。” “啊？” 张少白一阵错愕，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女票那张漂亮的脸蛋儿。 王嘉怡解释：“南亚海啸，我们鹏市各大三级甲等医院都要抽调人手，组成救援小队，前去灾区抢险救灾。” 话语间，稍微停顿了一下，王嘉怡露出一个“对不起”的表情，用手摸了摸张少白的手背，继续又说道：“我和凌冉都被选中了，成为救援小队的一员。” 张少白有点消化不过来，傻傻的看着自己女票，好一会儿后才说：“这事儿为什么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也参加……嗯，我可不可以申请和你一起去？” 王嘉怡摇摇头：“我打听过了，抽调人手的事情都是院办那边安排，他们说你们急诊的接诊量大，必须保证人手充足，不能轻易调人，所以这一次就没有从你们急诊抽调人手。” 张少白没想到还能这样，连忙问：“那我主动申请呢？志愿去总可以吧？” “你别闹！” 王嘉怡拉着张少白的手，柔声道：“我只去一个月，很快就回来的，嗯，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最多……最多回来我再给你补偿。” “啥？” 其实自家女票参加抢险救灾小队，那是工作，张少白不会因为这个闹什么别扭，只是想着一个月不见有点舍不得，现在听见自家女票主动提出“补偿”两个字，他顿时目光一亮，张口就强调道：“这怎么行，怎么可以回来才补偿？要补偿就提前补偿，这样我才同意让你去。” 王嘉怡盯着张少白那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好一会儿，直到张少白自己都差点绷不住了，她才微微一笑，问道：“那你要什么补偿？” 妥了…… 张少白干咽了口口水，强自壮着胆子道：“恩，这样好了，你……你那个……咳咳，你那个……到我家去过……过一夜，就当做补偿好了。” “过夜？” 王嘉怡侧了侧脑袋，好奇的看着张少白。 “嗯……对，过夜。”张少白有点小心虚。 “什么也不做？” “不做……”张少白脱口而出，不过很快又改口：“做一点。” “做一点是做多少？”王嘉怡有意撩某人。 某人很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做我们爱做的事情。” “坏蛋！” 王嘉怡啐了他一口，然后想了想后才说：“那好吧，明天晚上吧，你早点下班接我。” 耶…… 张少白差点欢呼出来，好在他还能强忍得住，默默地挥了挥拳头，决定明天不论如何也要排除万难，早点下班。 两人把“正事儿”说定，张少白又对王嘉怡说起了始祖象代言人的事情，还说了自己会在近期去一趟米国。 “真可惜，我没办法陪你一块儿去米国了。” 王嘉怡嘟了嘟嘴，有点失落的看着张少白：“我好想亲眼看看你攀岩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 张少白摸了摸王嘉怡的手：“这一次我只去很短一点时间，你去不了就算了……唔，下次吧，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好好玩一玩。” 王嘉怡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还有一个情况 回家之后，张少白先给陈克凡教授去了个电话，把吴少聪找上门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少白的话里话外没有质问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这吴少聪是怎么找到鹏市的。 陈克凡听完，用带着点歉然的语气说道：“吴少聪是一个学院派的学者，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手术，不过他一直说想创造一种术式，让跟腱重建达到完美……嗯，这一次我们大夏计委研究室的罗主任就是被他带来的，先找到了我这边，可我实在没空陪他折腾，刚好那天我正在和手术组的几个人开会，讨论你的那个手术视频，吴少聪看见了，就把视频要了去看，然后直接去鹏市找到你。” 陈克凡的解释中规中距，有些话儿说得隐蔽，可张少白自行脑补，倒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这个吴少聪想出名，设计了一个手术方案，所以急于找枪手完成手术，好写论文发表，让自己功成名就。 像这样的人在圈子里并不罕见，张少白早听人说过，这次还是第一次见到。 罗主任是受吴少聪的忽悠的病人，到处找人做手术，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算了，偏偏罗主任还是位高官，这就有点裹挟的意思了。 弄明白事情以后，张少白首先给郭长峰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处于关机状态，没人接听。 张少白又给老爸打了一个，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给老爸打电话的，有什么事情都通过郭长峰转达，除非迫不得已，这就是高官家孩子的待遇。 没想到老爸的手机也关机了，张少白想了想，这可能是老爸正在处理什么大案子呢。 从前常有这样的情况，遇上大案子的时候，老爸和他属下所有人都必须关手机上缴，谁也不能对外联系，同时防止窃听。 张少白沉吟了一下，既然这样，那这事儿就迟点再说，反正也没那么急。 之后，他全情投入，写了五万多的鬼吹灯，这才去睡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原本以为没那么急的事情，却来得比他想象中的要快。 第二天一早，罗主任的电话就达到了鹏市市长田远方的办公室。 罗主任和田远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相互间算是有点交情，两人在电话里寒暄了一阵，罗主任也没说太多太具体的事情，直到最后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自己这一次是因为要做跟腱手术，所以慕名来鹏市的，可没想到鹏市的医生很大牌，拒绝了给他手术，所以他准备离开鹏市了，回滨海去想办法。 这通电话过后，鹏市市长田远方独自在办公室沉吟了好一阵，才把秘书给叫进来：“查一查，计委研究室的罗主任到我们鹏市来做手术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查清楚是哪家医院的哪位医生，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他们克服困难，帮罗主任进行这个手术。” “好的，田市长。” 秘书闻言立即出去，什么也没问，干脆利落。 田远方继续埋头工作，鹏市的发展很快，可是各种各样的问题也集中到了他这里来，让他必须尽快处理。 刚才计委研究室罗主任的电话他很快放到了一边，罗主任虽然在电话里没有明说，可是有些事情不需要说透，只要提一下就能点明白了，这是请求他帮忙。 作为一地的主管，像这样的电话田远方平时没少接到。 请求他帮忙的人各色各样，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能帮一把是一把，这是正常的人情往来，没有什么可说的。 可这里面有些事情是让田远方感到好奇的，帝都和滨海的医疗条件照理说比鹏市的要好，但罗主任却说慕名到鹏市来求医，究竟是哪一位医生有这么大的牌面呢？真让人感到意外。 当然，田远方也仅仅是好奇而已，他没空理会这个，一切都交给秘书去处理了，或许等到空闲下来的时候再问问，就当做是茶余饭后的话题说一说好了。 没多大一会儿，田远方就彻底把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一心一意都放到了办公桌前那叠厚厚的文件中。 没想到约莫半个多小时以后，秘书居然又进来了，主动给他的茶杯里家了热水，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市长，刚才您吩咐我去办的事情，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田远方怔了一怔，抬起头来看向秘书。 这事儿已经交给秘书处理，他就没准备再过问，可是这时候秘书主动回头给他汇报情况，那就说明这里面有情况了。 田远方素知自己手下这位秘书的办事能力，沉吟间放下手中的笔和文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用一个疑问句打开话题：“怎么了？查到是哪家医院哪家医生了吗？” 秘书点了点头，字正腔圆的回答：“查到了，罗主任因为一场业余的足球比赛撕裂了跟腱，原本是计划到滨海开博医院进行跟腱重建手术的，可不知道怎么的又转道来了我们鹏市，昨天他找了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张少白医生去见了一面。” “张少白？” 田远方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可是日理万机的他又没能很快想起来，只能求助的看向秘书。 秘书说道：“张少白医生就是前一阵子在抢救室里制服持刀歹徒的那位医生，还受过市里的表彰，参加过我们举办的记者招待会。” “哦……这么一说我就记起来，就是那位在网上上过热搜的‘武装医生’，对不对？” 田远方说话的时候突然怔了一怔，仿佛醒悟到了什么，说道：“咦，我记得那位张医生的年纪好像不大啊，还是实习医对不对，这……这怎么能让罗主任慕名而来呢？” 秘书点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不过罗主任的确是点名要让张少白医生为他做手术。后来，我向附属医院院办方面的同志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他们的解释是张少白医生虽然还很年轻，可是业务能力非常不错，近一段时间还去过滨海，参加过米国一位著名跟腱手术的专家卡特杜撸多教授的学术交流，据说得到了卡特杜撸多教授的盛赞，还主动邀请张少白医生去米国学习。” “这么说，这位张少白医生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嗯，罗主任或许就是听说了这个，找了过来……”田远方沉吟着说道，又问：“那你现在协调好了吗？张少白医生愿不愿意为罗主任进行手术？” 秘书犹豫了一下，才又说道：“市长，我这里还有一个情况想向您汇报一下。” 田远方看见秘书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什么情况？快说！” “张少白医生，据说是张肃南老爷子的孙子。” 第二百八十三章 逼迫未遂 “张肃南？” 田远方一开始还有点回不过味儿，可是随即很快意会到了这名字所代表的份量，心头猛地一跳，连忙求证的多问了一句：“你说的是张近程书记的父亲？” “对。” 秘书点点头，给了个肯定的回答。 田远方还是有点懵，下意识的又问：“所以这个张少白医生就是张近程书00记的儿子？” “应该是的，司机老张曾经在张近程书00记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认得张少白医生，刚才听见我打电话的时候问了几句，他就告诉我了。” 秘书用很简短的话儿就把事情说了，然后又补充道：“张少白医生应该是张近程书00记的小儿子，刚从医科大毕业，就在附属医院实习。” 田远方慢慢消化着这个消息，说道：“这消息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啊……啧啧，想不到张书00记的小儿子居然是一位医生，而且还留在我们鹏市了，没去广城。” 秘书连忙说道：“我刚才特地去查了一下，在信息库里没办法查到太多张少白医生的家庭关系，估计是省00纪00委那边做了调整了。” “这个很正常，毕竟张书00记的工作性质有点特殊嘛。” 田远方点了点头，有思索了一阵，才又问道：“看来罗主任还不知道张医生的家庭背景，否则那通电话也不会打到我这儿来了……嗯，知道张少白医生为什么拒绝给罗主任做手术吗？” 秘书回答道：“据说张医生觉得罗主任要求的手术方案太复杂，手术的成功率不高，所以就拒绝了。” 微微一顿，他又压低了一点声音道：“另外，市长，我还打听到一点别的消息，手术方案是由罗主任身边那位健康顾问吴教授制定的，吴教授之前有论文抄袭的纠纷，虽然最后不了了之，可他这一次到鹏市来是要找替他做手术的人的。” 田远方虽然目前对具体情况了解得还不算多，不过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想了想后当着秘书的面，就给罗主任回拨了一通电话回去。 “喂，罗主任啊，你手术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过情况了，据附属医院的张医生说啊，你那边的手术方案太过复杂，他没有把握啊！” “哦，对，要不这样好了，我给你安排几位专家，再研究一下你的方案，怎么样？” “你觉得手术方案没问题，没有研究的必要……” “嗯，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张医生坚持不愿意做这个手术，因为他担心手术失败。” “是的，我已经让人和张医生沟通过了，可他就是不愿意。” “年轻人脾气大，不能逼迫太过，而且张医生还是张近程书记的儿子，我怕他向张书记告状，将我一军，那我就尴尬了，哈哈……” “没错，张医生就是张肃南老爷子的孙子。” “我说的虽说是句玩笑话，可张书记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您考虑一下，对，再见。” 放下电话，田远方显然心情很好，笑了笑后对秘书道：“你回头和附属医院的人打个招呼，像小张医生这样，业务能力强且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不多见了，能照顾就多照顾。” 秘书连忙一口答应，然后出去做事了。 田远方喝了几口茶，把事情放到一边，继续埋头到文件丛中努力起来。 …… 电话的另一头。 罗主任紧皱眉头，拿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消息来得有点突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一时间都有点接受不了。 居然是张老爷子的孙子？ 罗主任只觉得怎么就这么巧，居然这样都碰上了。 而且，更让他惊讶的是，平常见惯了那些尽干些狗屁倒灶事情的官二代，没想到张家居然出了个这么出色的小子。 年纪轻轻就已经有点名医的意思了，那手手术技术连吴教授都说好，巴巴的撺掇着他赶到鹏市来，就为了让他做手术。 “唉……是张家的人，那就逼不得了。” 心里暗叹可惜，罗主任同时又计较起这事儿是不是会得罪人，迟些要不要给张近程打个电话沟通一下。 尽管他现在已经是正00部00级的，比张近程这个省00纪00委00书00记要高一头，可是近来谁不知道张近程是首席执政官的心腹爱将啊，中秧早有消息传出来，首席执政官正在运作张近程接任广南省的首席执政官，将来张近程能走到哪一步谁又说得清呢？ 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人，可不值得！ 罗主任心里盘算着的时候，一旁的吴少聪看见罗主任没说话，倒是有点忍不住了，问道：“罗主任，怎么样？事情有转机吗？” 吴少聪天生不是做手术的料，想要往上爬就只能多发论文、多出研究成果，可有时候知行是合一，特别是走到某一个阶段，光会写论文、做研究没用，还要能操作。 就好比这一次的手术方案，他是设计了出来，可是想要严格按照方案进行手术，却非常有挑战性，普通术者根本做不出来。 原本吴少聪是想找陈克凡的，毕竟陈克凡的技术他是知道，只要陈克凡愿意把手术做出来，他宁愿分出一半的成功给陈克凡。 可是陈克凡却拒绝了他，让他非常无奈。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意外的发现了张少白。 这个发现让他惊喜若狂，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技术这么好的实习医。 在他的眼中，只要能把这个实习医掌握在手里，以后他的研究就都有实现的可能了，而且还不用把成果分出去，这简直就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枪手。 昨天，张少白的拒绝同样让吴少聪很无奈，不过他知道罗主任的能量，觉得罗主任只要稍微施压，这个实习医肯定会乖乖就范的，没有退路。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罗主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吴教授，这一次的手术估计要另外找人了，张少白医生那边我也没办法了。” “啊？为什么？” 吴少聪一脸惊讶，有点着急的劝道：“罗主任，张医生是目前主刀手术的最合适人选了，我实在找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为了您的病情考虑，请您一定要让他答应这一次的手术。” 罗主任摇摇头，无容置疑道：“吴教授，你不用多说了，还是赶紧另外找其他人吧。” 说完，他在秘书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向房间休息。 吴少聪彻底愣了，完全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让他之前幻想得好好的前景，全都化作了一团乱麻。 第二百八十四章 真正的医生 张少白无从知道罗主任ht市长之间的小互动，他在第二天上班以后，就一直很忙碌。 今天是阿法芙来附属医院交流的日子，他一整个上午都和阿法芙在手术台上度过。 期间做了一台跟腱重建，很是又震惊了阿法芙一把，让阿法芙问出了“你这是怎么练出来的”的傻问题，搞得张少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院办的李成文又找过来了。 张少白还以为对方是想劝说他去为那位罗主任做手术，心里很快想好了推脱的说辞，可没想到李成文居然是过来安慰他的。 “小张，不用太担心，只要你不愿意去做的手术，没有人会强迫你。”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定支持你，你尽管放心好了。” “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困难，可以主动来和我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 …… 张少白面对这番充满关怀的话语，只能演好乖乖熊，点头答应。 说到最后，也没什么好说了，李成文沉默了一阵，试探着问：“小张，你家里是不是在市里有什么关系？” “市里？没……没有啊！” 张少白觉得自己没有，老爸从前那些老部下不算是他的关系，他也没找过这些关系，说白了他只在省里有关系。 “哦，这样啊……” 李成文半信半疑，既然问不出什么，他也不继续问了，又安抚了张少白两句，便径自离开。 张少白看着李成文的背影，好一会儿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他都没跟老爸汇报罗主任的这件事情，照理说这事儿应该和老爸没什么关系。 不过，张少白看李成文刚才说这一番话儿的意思，却觉得这似乎是因为自己在官面上得到了什么特殊的照顾，非常奇怪。 张少白虽然不热衷于政治方面的事情，可是对于官场上的东西多少懂得一些，能从一些小事上看出端倪，这或许算是他出身于张家这种家庭与生俱来的本能。 默默的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张少白只能把事情放到一边，准备等以后问过老爸再说。 下午继续手术，一台断指再植和一台跟腱重建。 两台手术下来才不过四点半，还能再做一台断指，可张少白却早早的叫停了，收拾东西等下班。 “怎么这么早就停下了？” 休息室里，阿法芙满脸好奇的看着张少白：“明明还能再做一台的，要不让我主刀好了，你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 旁边，任忠堂和袁芳也偷偷的看着张少白，想知道原因。 今天阿法芙过来交流，他们全程没有捞到上手的机会，心里难免充满幽怨。 张少白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只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今天晚上有点事，就不做了。” “你有什么事？” 以阿法芙对张少白的了解，张少白虽然不能说是手术狂人，可是一旦进了手术室，就会有点不愿意出来的劲头，今天这样……实在让阿法芙很好奇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张少白突然转了性子。 “有点私事，不方便说。” 张少白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有点突兀，只能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 他和巴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赖在手术台的凌冉不一样，他做手术的劲头源自于多年来因为手残而产生的“心理阴影”，能进手术室流畅的做手术，对他来说做多少都是不够。 如果放在往常，他情愿一直在手术室呆到下班都不愿意走。 不过今天情况实在有点特殊啊，严重关系到他能不能成功从“母胎处男”转职成“真正男子汉”，所以他必须早点收了，等自家女票下班。 听见张少白这么说，阿法芙没办法了，只能轻叹一声，无精打采的托着腮，懒洋洋的啜着她那一盒柠檬茶。 异族女子惫懒的样子实在有种与众不同的风情，仿佛是一个魔法光环，让周围方圆五米内的雄性都有所触动，一个个心跳漏拍，呼吸放轻，眼珠子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转动不能。 张少白算是最早从魔法光环的杀伤力中脱离出来的男子，把人家美女搞得这么失望，真有点说不过去啊。 而且他之前去了滨海十多天，他和阿法芙之间的交流也屡屡兑现不了，实在很愧疚有没有，所以他想了想，便试探着建议：“要不你继续，老任和老袁给你打下手，你来主刀，怎么样？” 阿法芙目光一亮，随即又有点犹豫道：“这样……可以吗？” 阿法芙不是附属医院的医生，一般来说医生的医执都是跟医院的，所以阿法芙在附属医院理论上不能行医，只是现在她算是交流，而国情……也没有几个人会较真。 不过如果是主刀的话儿，就要注意了，万一出了医疗事故，这责任该由谁来承担是一件能扯皮的事情，所以阿法芙一直都是充当一助。 张少白摆了摆手，说道：“没问题的，放心。” 微微一顿，他又过去拍了拍袁芳道：“如果真出什么事情，老袁会一力承担的。” “啊？” 袁芳完全没想到张少白会突然这么说，不禁怔了一怔。 张少白问道：“老袁，你说话啊，你能承担的，对不对？” 阿法芙转眼看向袁芳，满脸期待。 面对阿法芙那双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大眼睛，袁芳心底一突，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只能无奈的点起了头：“对，我承担。” 阿法芙满意了，张少白也满意了，打气道：“那就赶紧走起吧，我记得刚送进来一个断了中指和无名指的，你们快去拦下来，不然就送到骨科去做限期了。” 阿法芙闻言立即起身，招呼着无奈的袁芳和同情袁芳的任忠堂，很快离开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张少白放松了，心里的愧疚感也消缓了许多。 他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看，周围还有许多没事做的实习医和住院医，他发现他们正偷偷的留意着自己，不禁让他愣一下。 这场景好熟悉啊…… 曾几何时，他也像这些人一样，坐在无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留意着大佬们互动，心怀向往，充满羡慕。 直到这时候，他才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好像、也许也成了其他人偷偷关注的对象。 这说明他在急诊地位的提高。 如果说从前他只是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这一点，那么从这一刻，他就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尽管自己还没有拿到医执，但他已经不是实习医了，而是一名真正的医生。 就在骄傲和自豪的情绪在心底冉冉升起的时候，电话铃突然响起……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双花红棍 “你从滨海回来了吗？怎么都没给我打电话？” 电话是江玥打过来的，这让张少白有点小慌张。 从滨海回来后，他的确完全把江玥忘到了九霄云外，一边忙工作，一边忙着谈恋爱。 现在猛地接到江玥的电话，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也是那种有了女朋友就没朋友的人，真是可耻可恨啊。 “忘了忘了，对不起，一直很忙。” 张少白连忙解释，解释的虽然不是大实话，不过是一种态度，必须道歉的。 “你这人，心里完全没我啊！” 江玥怨念满满的说着。 张少白连忙表明态度：“我去滨海的时候给你买了份小礼物，见面的时候带给你。” 他的小礼物都是随便买的，人人有份，并没有花多少心思，相比起之前江玥外出旅游的时候，每到一处就给他买一份礼物，简直有点拿不出手，不过这时候他也只有拿这个出来应付了。 “真的？” 果然，江玥要的是态度，对于礼物本身并没有太注重，口气一下子阴转晴了。 两人相互逗趣了几句，江玥才开始说正事儿：“我爸妈本来说想请你吃顿家常便饭的，恰巧后天我们要举办一个酒会，你要不要来参加，就当是吃饭了？” 张少白想想后天暂时没什么事，便爽快的答应下来：“没问题啊，什么时间，我一定准时到……嗯，要不要穿正装之类的？” “晚上六点，你穿随便点就好了。” 两人说完正事儿，很快就结束通话了。 张少白独自在休息室等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着急，忍不住给自家女票发了个信息：“准备下班了吗？” 信息没有回复。 张少白索性晃悠悠的走到胸外那边去打听。 一问才知道自家女票正在手术室里，跟着胸外这边的大佬做右肺肿瘤切除，有一会儿才能出来。 怪不得不回信息呢，敢情是没空啊。 一般情况下，在手术室里回信息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跟大佬做重要的手术时，这种事情还是少干。 张少白无聊的在手术室前转了两圈，转身走到观察室去，准备观摩一下手术。 手术观察室里，人不少，约莫有十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分站周围，盯着前面的液晶显示屏。 看见张少白进来，好几个人转头看了一眼。 和急诊的医生们不一样，这里的人一个个都自带一股子让人不明觉厉的气度，沉静安定，好像身体底下藏着力量。 不认识张少白的人不发一言，第一时间转开目光。 有认识张少白的人，向他点点头，也随即转开。 张少白找了个位置，朝着液晶显示屏上看去，虽然第一眼只看大镜头，那里显示的是术野区，只有医生们的手，可张少白第一时间就认出那双稍显纤细娇巧的手属于自家女票。 然后，他又转眼看了看另一块有所有分镜头的液晶屏，看到了自家女票的位置，看样子应该是在一助的位置。 已经是一助了啊…… 张少白暗暗感慨。 自家女票才进胸外不过一个多月，就已经混到了一助的位置，要知道这可是胸外大佬的手术，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抢着想要这些助手的位置，哪怕只是三助。 王嘉怡能成为一助，不管是因为自身能力还是家世，都说明她已经得到了大佬的看重。 张少白对胸外的手术接触不多，以他从前手残的自身条件，对于肺肿瘤切除手术的了解完全来自于课本。 看了一会儿，他总算有点了解状况了，手术已经完成了分离肿瘤和肺门粘连的部分，现在正在清除肺门、肺下韧带淋巴结，然后可以开始间断缝合肺下叶胸膜裂口。 做完这一步，只要检查胸腔无活动性出血，便可冲洗胸腔干净，留置引流，逐层关闭胸部切口。 大佬做完主要部分，剩下的工作全都交给那双纤细娇巧的手来做。 那双手非常轻快灵活，有条不紊的完成着一道道工序，没有一点慌乱和错漏。 “真厉害！” 观察室里，有人发出这么赞叹。 “小王的确做得不错，我们医科大这一届的新人都很了不起啊，凌冉已经开始带组，小王看着不用多久也能主刀了，真是让人不得不服啊。” 另一名白大褂壮汉附和着，啧啧称奇。 “我前两天才听到一个传说，说我们医院今年从医科大进来的实习医有三杰，凌冉和小王是其中的两个，还有一个在急诊，就是上回抢救室里救人的那个张少白，说是因为能文能武，被称我们附属医院的双花红棍。” 又有一名眼镜框很厚的医生开口笑道，那说话的样子就给人感觉很宅。 双花红棍？ 听见这话儿，张少白有点哭笑不得。 你才双花红棍呢，你全家都双花红棍！ 另外观察室里认得张少白的几名医生，闻言都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其中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不过没人叫破张少白，就算觉得好笑也只是暗地里笑笑罢了，免得刚才说话的眼镜男尴尬。 那眼镜男似乎有点来劲儿，又说道：“前两天我听护士小张说，我们主任为了这个急诊的张少白，还和当初去医科大挑人的崔副主任吵了一架，骂他怎么这么没眼光，白白把一个好苗子漏给了急诊，搞得急诊的几个主任在院办开会时老是拿这事儿得瑟，说什么他们自己培养了人才之类的，让人憋气。” 眼镜男既起了头，另外立即有人就顺着聊了起来：“还有这种事儿啊，急诊每年都捡些残羹烂菜，今年倒是捡漏了……” 张少白觉得这话儿越说越没谱，自己这么一个“外人”不方便继续听了啊，也不能人家叫破他尴尬，主动起身开门就离开了观察室。 他没在胸外继续呆着，直接回到急诊换好衣服，然后径自去停车场坐到车上，静静等着自家女票下班。 过了半个多小时，王嘉怡终于出来了，有点急匆匆的。 “怎么样，累不累？” 张少白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 “还好！” 王嘉怡甜甜的笑了笑。 张少白看了自家女票一眼，忍不住说道：“你要是累就先睡一会儿，今晚咱们去吃烧烤！” 除了麻辣烫，王嘉怡最喜欢吃的就是烧烤，尤其是烤小羊排。 听见张少白，王嘉怡顿时雀跃起来，应了一声后缩在副驾驶座上闭上眼睛了。 张少白调好空调，尽量把车子开得平稳，不急不慢的驶向前海的那家烧烤店——那是王嘉怡最喜欢的店。 第二百八十六章 后天早上 在烧烤店前停下车，王嘉怡睡得正酣，轻轻的呼吸声带着安稳的节奏，让人心里宁静。 张少白把车停下，没熄火，维持着车内空调的温度，同时把自己上衣脱下，覆在王嘉怡的上身上。 看着自己女票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上呈现出来的惬意，张少白忍不住微微一笑，然后掏出手机，先用app在烧烤店内订位点单。 “四份小羊排，一份鱼香茄子，一份酿豆腐……嗯，还要一份西洋菜骨头汤，她最喜欢喝的……” 点完单后，王嘉怡还没醒来，张少白便继续刷起了新闻，主要看南亚那边关于海啸灾害的新闻。 “印大洋海底强震引发海啸，海浪速度达到900km/h，周边十二国遭到波及。” “世界最恐怖海啸，仅白象国就造成三十万人伤亡（附图）。” “斯里黑卡国因海啸已致死十万，海滩上遗体随处可见，海边城镇被夷为平地，破坏力惊人。” “南亚海啸，威力相当于14.2颗核弹。” …… 张少白默默的着这些新闻，心里同时根据自己曾经在学堂里学到过的知识，想象着经过这样的灾害之后，灾区将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以及发生什么样的疫情。 “看来这一次的海啸灾害真的很严重啊……” 因为海啸发生在南亚，和大夏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张少白之前也没有多大感觉，可是这时候有了一定了解后，倒是忍不住为自家女票这一趟抢险救灾的行程担心起来。 虽然身为医生，张少白不会有阻止自家女票去救灾的念头，可他觉得实在有必要提醒自家女票要小心、要多做准备才行，毕竟王嘉怡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稍有不慎就会有危险。 这么看了好一会儿新闻，副驾驶座上的王嘉怡突然动了一下，随即平稳的呼吸也一下子收起来了，紧接着就看见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张少白放下手机，伸手过去捋了捋王嘉怡稍有点散开的留海。 王嘉怡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周围，一开始还有点处于离魂的状态，等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车外的天色，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张少白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计算了一下后回答：“一个多小时吧！” “呀，竟然睡了这么久啊……” 王嘉怡脸上流露出小惊讶，慢慢坐直身体，才发现身上覆着张少白的上衣。 她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嘴角微弯，把衣服裹得更紧一点，然后看了看外头，说道：“都到了，为什么不叫我。” 张少白没回答，反倒说道：“今天下班前，我去看你做手术了。” “嗯？” 王嘉怡错愕，转头看向张少白。 “媳妇儿，你手术做得真好！” 张少白先由衷的夸了一句，然后才又说：“怕你太累，就没叫醒你。” “我今天只做了一台手术，不累的……唔，就是因为今天要做这台手术很重要，昨晚太紧张睡不好，所以有点困。” 王嘉怡怔了一怔后，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径自开门下车，说道：“走吧，我们进去吧，肚子饿了。” 原来你也会紧张啊…… 平时看样子总是那么云淡风轻…… 冷冷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张少白一边看着自家女票的脸，一边跟着下了车。 两人走进烧烤店，早就点好的菜很快就送上来了，他们饱饱的吃了一顿，完事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 从烧烤店出来，张少白驾着车，带着王嘉怡直奔自家小院。 对某人来说，好戏这才正式开场。 一进门。 “我要先洗个澡。” 王嘉怡早已来过张家，熟门熟路的拎着她的背包，走进洗浴间。 张家的房间基本上都是套间，张少白的房间里也带着洗浴间，他独自坐在书桌前，近距离的听着洗浴间的水流声，渐渐有点心猿意马。 “这是紧张了吗？” 张少白感觉口有点干，连忙跑到楼下拿来几瓶水，自己先开了一瓶猛灌下去，这才稍微好点。 “母胎处男的防御力就是弱啊，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呢，就已经有点受不了。” “万一这第一次表现不佳，她会不会嫌弃我？” “要不要找系统求助下，有没有什么一秒钟变猛男的东西……唔，这种事情也找系统，是不是太过分了？” “乱想些什么啊，我本来就是猛男啊！” …… 脑子里尽冒出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张少白最终只能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了，不过口干舌燥的感觉一点都没好转，反倒是心跳变得更快了。 好一会儿后，洗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浴室的门打开，王嘉怡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少白看着自家女票，突然间就杂念全消了。 因为王嘉怡身上穿着的睡袍是一套熊猫套装，加上刚洗完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整个人看起来要多萌有多萌，就像原野上吹过一阵清新的风，令人宁静安定。 张少白给王嘉怡递过去一瓶水，说道：“我今天上网看了下南亚那边关于海啸的新闻，好像挺严重，我觉得你应该也多留意一下，多做点准备。” 王嘉怡想了想，点头道：“那好，我用一下你的电脑。” “你用吧，我也去洗个澡。” 张少白把电脑打开，输入密码登陆后，就径自进了洗浴间。 等张少白洗完澡出来，王嘉怡已经把海啸的新闻看得差不多：“明天上午要去市里开动员会，听说有几个参加过国外救灾的专家，到时候我要好好问一下个人防疫的问题才行。” “明天就开动员会了呀？”张少白眉头一皱：“这动员会一开，那企不是说你要走了？怎么这么快？” “时间提前了。” 王嘉怡解释道：“据说南亚那边的灾情太严重了，联合国卫生组织号召各国的救援队要快些进入灾区。我们离得比较近，物资什么的可以慢慢来，所以人要先过去，把救援工作先做起来。” “那具体什么时候走？” “后天早上。” “啊？” 张少白真感觉有点晴天霹雳啊，还以为怎么也得一个礼拜以后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第二百八十七章 哦第一次你 人家常说老夫老妻小别胜新婚，可新婚的小别算什么？ 张少白和王嘉怡这才刚谈恋爱一个多月，就要分开，比新婚小别的情况惨多了。 张少白郁闷的看着王嘉怡，都无语了。 王嘉怡也知道这事儿“理亏”，便主动转过身，坐在椅子上拉着呆站一旁的张少白的手，轻轻摇着，无声撒娇。 憋闷了好一会儿，张少白突然咬牙切齿的说：“现在就上床。” “哈？！” 王嘉怡闻言，几乎要笑了出来，只觉得以前看的那些书上所说的东西果然没错，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张少白发狠了，弯下腰一把将自家女票横腰抱起，气冲冲的走向目的地——床。 平时两人不乏亲密接触，每每把王嘉怡送到家门前，他们会在树下、在车里肆意亲吻，基本上除了最后那几步，该亲的都亲了，改摸的也都摸了，因此这时候将王嘉怡抱起来，张少白并不会手生。 抱着那修长却又不乏肉感的身体，张少白觉得这一刻自己有化身大灰狼的兆头，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心跳加速，国旗也随之升了起来。 把王嘉怡放倒床上，张少白随之扑上，重重的将自家女票压在身上。 王嘉怡嘴角含笑的作势挡了一下，问道：“你想干嘛？不是说睡觉吗？” “没错啊，现在就是睡觉。” 张少白点了点头，顺势俯下头在自家女票那好看的嘴唇上啜了一下，然后又有些讶异的问：“怎么，你不紧张吗？” 王嘉怡想了想，摇头：“为什么要紧张？” 张少白傻傻的问：“不是第一次都应该紧张的吗？” 王嘉怡挣出手来摸了一下张少白的脸：“我觉得……这应该叫做期待吧？” “期待？” “对，期待。” 王嘉怡笑了笑，自然而然的说道：“我们学医的，本来就比普通人更了解自己的身体，或许现在……这个事情是我最不了解的部分了，所以我很期待去了解它啊。”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张少白觉得自己竟有点无言以对。 医科女学霸都是这么想事儿的吗？ 你早说啊，早说我早就把你就地正法，哪会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试探，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张少白暗想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自家女票啊，想想之前所坚持的循序渐进原则，真是有够傻的，都傻到家了。 他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王嘉怡已经主动抬起头，亲了他一下：“你在想什么呢？” 软软的嘴唇，好像果冻一样，印在某人的唇上。 这简直就是大火燎原的火星。 是战士发起冲锋的号角。 是健儿起跑的司令。 然后—— 啊呜~~~~~~ 某只大灰狼露出来狰狞的面孔，凶残无比的伸探它的利爪，剥开身下小绵羊的皮毛，大肆侵略。 小绵羊挣扎着、轻呼着，可是在饥渴而强壮的大灰狼身下，却徒劳无功。 良久…… 当一切欲望重复平静，小绵羊和大灰狼并排躺在床上，脑袋亲密的相抵在一起。 两个人都没说话，只喘着气。 好一会儿，张少白亲了一下王嘉怡的额头，问：“疼吗？” “有一点。” “流血多吗？” “还好，只有一点，应该不算多。” 两人都是医生，对于首次流血的事情很清楚。 首次不一定流血，流血的话流多少都有可能，少的可能只有几毫升或者几滴，多的大出血都有可能。 不过，通常来说，出血的量不会超过月例，一到两天就会止，否则就应该去看医生了，因为有可能是银币撕裂之类。 当然，在民间，很多人都以查看有没有出血来判断女性是否处00女。 其实，首次不流血的人不少，原因很多，例如处00女00膜00肥厚、坚韧、孔大、含有血管少、先天缺失……等等。 反正，流血固然能证明一些东西，可是不流血却不能代表所有，很多事只能自由心证。 张少白想了想，问道：“要我帮你拿毛巾吗？” “不用，我已经垫了卫生巾了。” 王嘉怡早有准备，通常这种时候，尽量不要用其他不干净的东西擦，垫卫生巾就可以。 张少白又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试探着问：“我刚才……你满意吗？” 王嘉怡怔了一怔后，突然笑了起来：“满意！” “那就好！” 张少白感觉自己还是比想象中要快，从前在同宿舍舍友那台电脑上，浏览那将近1t的视频时，那些男主角的时间都很长。 虽然作为医生的他也知道正常人没办法维持那么长的时间，视频里的那些都是“特效”，可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达到那个水平。 想了想，张少白又问：“为什么刚才不让我用保护伞？” “因为是第一次啊！” 王嘉怡又笑了笑，仿佛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我们都是第一次，想着就算了，反正吃点事后药就是了。” “哦。” 所有的疑问都得到解答，张少白脑子变得空空的，只有一点小幸福在里面转悠。 沉默了一阵—— 突然—— 王嘉怡问道：“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啊？” 张少白转头看了看自家女票，诧然道：“你不疼吗？” “感觉还能再来一次。” 王嘉怡若有所思，随即催促：“快点，刚才有点疼，我想再来一次，这一次应该感觉更好。” 张少白正在食髓知味的时候，听见自家女票这么说，顿时来劲儿了，一下子翻身上马，又开始重演一段可歌可泣的大灰狼折磨小绵羊的故事。 当然，这一次张少白比之前更有经验、也更小心，生怕弄疼自家女票。 小马慢骑，欣赏陌上花开，就这么一路徐徐而行…… 每一分一秒都美妙、惬意。 第二天，张少白把自家女票送到附属医院，然后自己驾着车直奔中心医院。 今天是他到中心医院急诊的交流日，他来得特别早。 他去滨海的那些天，阿法芙都会正常的到附属医院急诊交流，相比之下他就不像话了，前前后后已经缺席好几次，这让他强烈感到对不起人家阿法芙。 可没想到一进中心医院急诊，刚和阿法芙碰面，阿法芙就告诉他：“从下个星期开始，我可能就去不了你们附属医院了。” “为什么？” 张少白感觉有点突然。 阿法芙说出了一个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理由：“我被选中参加南亚海啸的抢险救灾小队，明天就要出发，所以没办法再去你们医院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送别 “你也要去南亚啊？” 张少白撇了撇嘴，满脸失落。 自家女票和最佳搭档都去南亚救灾了，他反倒没捞着这么个任务，真有点被掉队的不良感受。 “也？” 阿法芙好奇的看着张少白，问道：“你还有别的朋友和我一样，要去南亚吗？” “哦……对。” 张少白知道自己说漏了，连忙给自己打掩护一句：“是，我们医院也有好几个医生被选进你们抢险救灾小队了。” 微微一顿，他又说道：“看来还是你们中心医院还真是人力资源充足啊，连你们急诊都能抽出人去，我们附属医院急诊这一次一个去救灾的人都没有，说是抽不出人。” “本来师父没让我去的，不过我想去试一试，所以就主动提出要求咯。” 阿法芙脸上流露出一似期待来，说道：“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挺想加入无国界医生这个组织的，帮助更多的病人，这一次出去就当是积累经验咯。” 无国界医生？ 张少白也听说过这个组织，这个组织的名字一直活跃在各种媒体以及影视剧中。 无国界医生组织简称msf，该组织的资金主要由私人捐募，是一个非牟利团体，曾经获得诺贝贝和平奖。 它于七十年代成立于高卢国的首都笆篱，最初的成员都是一些医生和记者，他们深信全世界人类都有获得医疗的权利，所以他们一直致力于独立的医疗救援事业。 经过不断的发展，目前组织成员遍及全世界，每年都有三千多位救援人员和全球三万多名来自各个项目所在地的当地员工在超过70个国家中服务，是全球最大的独立医疗救援组织。 张少白虽然知道无国界医生组织很牛，也对他们的作为表示认同，不过仅此而已，从没想过加入什么的，因为对他来说有些太遥远了。 从前他是手残，能当上医生已经是最大的愿望，根本不敢奢望人家什么大组织肯收他。 现在他虽然得到系统的帮助，越来越出色，可他更多的想法是继续磨练自己的技术，不断点亮自己的技能树。 因此这时候突然听见阿法芙说出“想要加入无国界医生，帮助更多病人”的话儿，倒是让他产生了一点莫名的佩服，觉得异族美女真棒。 给阿法芙比了根大拇指，张少白笑着打趣道：“那今天怎么办，要不要多做几台手术给你送送行？” “好啊！” 阿法芙挑了挑眉头，冲着张少白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天我要主刀，你给我打下手。” “没问题啊，美女，我们走起！” 笑语间，两人肩并肩走向抢救室。 沿路上，几个小护士看见走在一起的张少白和阿法芙，都忍不住酸溜溜的交头接耳：“张医生和谢尔琬医生在一起真的很配呢！” “额，我要是也能长得像谢尔琬医生那样，好看、身材又好，我和张医生一样配。” “你这不是废话吗，问题是这辈子你也不可能长得像谢尔琬医生那么好看了。” “你懂不懂聊天啊，哼，不理你了！” …… 一天下来，张少白一直给阿法芙打下手。 阿法芙现在做断指再植已经很有一套了，尤其m-tang缝合法练得纯属无比，虽然预后比张少白做的要稍稍差一些，不过暂时也达到了百分之百以上的优秀率。 做完最后一台手术，虽然时间还早，可张少白已经不想再做了，偷摸着提前离开中心医院，开车回到附属医院，停在了路边。 给王嘉怡发了个信息，王嘉怡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医院大门前，穿过马路，开门上车。 “怎么样，直接送你回家？” 张少白看着自家女票系安全带，问了一句。 王嘉怡有些歉然的看着张少白：“对，今天晚上没办法和你一起吃法了，我爸妈说要和我一起吃晚饭。” “没关系，你今天晚上自己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去送你。” 张少白知道王嘉怡的父母是反对她去南亚的，毕竟抢险救灾会有危险，可王嘉怡执意要去，她的父母也只能勉强答应了。 不过，答应归答应，王父王母临行前肯定会有各种不舍以及嘱咐，这就是这一顿晚饭的主要功能了。 所以，今天晚上王嘉怡必须要回家吃，而张少白只能自己吃自己的。 把王嘉怡送到家里，张少白停稳车子，两人在车子上一个长吻，然后王嘉怡下车进门，张少白则依依不舍的驾车离开。 过了一会儿，张少白那辆f150驶过的一个小岔道上，一辆劳斯莱斯蓦然发动，亮灯，慢慢驶了出来。 车上，前排除了司机，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上一次陪王嘉怡和张少白进西雎村的郭志同。 后座上，坐着一个人，是王嘉怡的父亲王剑麟。 车子驶到张少白刚才停车的位置，王剑麟道：“先不要进去，就在这里停一下。” “是。” 司机立即把车停下，车子一点晃动都没有，非常的稳。 王剑麟想了想，对郭志同问道：“志同，刚才那个送嘉怡回来的年轻人，就是那个张少白吗？” 刚才张少白把王嘉怡送回来、并且两人在车上亲吻的情景，都落到这边所有人的眼底，郭志同自然也看到的，只能为张少白和王嘉怡祝福的同时，老老实实回答：“是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张少白张医生。” 王剑麟沉默了一阵，突然又问：“志同，你觉得这个张医生的人怎么样？” 郭志同想了想，回答道：“人挺和气的，嗯，如果不是王总你告诉我他父亲是张书00记，我都不能相信这是那样家庭出来的孩子，一点盛气凌人的感觉都没有。” 王剑麟沉吟道：“你觉得他……会不会是装出来的？” 郭志同略一思索，很快摇头：“给我的感觉吧，他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因为在西雎村经历过的一切，尤其是看到张少白毅然而然决定徒手攀岩采药的事情，郭志同绝不认为那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世上恐怕就没有比这更会伪装的人，因为这都已经装到不顾生死了。 “好，我知道了！” 王剑麟再次沉默下来，闭上眼睛想着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又再度开口，吩咐司机开车，驶进别墅。 第二百八十九章 葫芦岛盛产葫芦娃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少白就赶到附属医院了。 这一次去南亚的医生，都会统一从各家医院出发，最终在机场聚集，然后一起乘飞机前往南亚。 被选中的医生护士们当然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走，医院领导肯定要送行一番，送行的时候说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鼓舞士气，拍几张照片当做留念，这都是应有之义。 最后，才是医务人员登车离开。 整个过程，张少白都在抽空和王嘉怡说话。 对于年轻人来说，分别这件事情并没有太过多的愁苦滋味，那是有了阅历以后的人才会有的情绪，张少白和王嘉怡这时候纯粹属于“恋奸情炽”之下，舍不得彼此而已。 当然，在他们的脑子里，一个月应该很快过去，所以嘱咐了几句“要想我哦”、“记得视频聊天”、“有空就给我打电话”之类，便挥手告别了，没有表现得太多的情绪波动。 王嘉怡离开以后，张少白很快开始起新的一天的工作，除了中间拿出手机查看一下微信，看看王嘉怡给他发的信息和图片，例如什么“到机场了”、“全体照相”、“遇到同学xxx”之类。 这天并不很忙，张少白并没有碰到断指或者跟腱断裂方面的病人。 感觉上，如果世上真有神明，或许伤病之神和死神都已经把目光集中到南亚那边了，其他地方反而因此平安不少。 中午的时候，张少白收到了贼子洞人发来一条短信，说是鬼吹灯的均订即将突破八万大关，即将要破悦文的订阅记录。 同时的，实体书也在半个月内再次加印，已经达到了每册七十万的洋码，四册加起来洋码就快超过三百万了，开始冲击各大实体书店的热销榜。 虽然这是“即将”破纪录，系统还没有发出任何额外奖励的推送通知，可张少白经过上一次得到的大笔稿费，知道这些销量都代表着钱，或许下个月发稿费的时候，又会给他一个惊喜。 下午，王嘉怡发来信息，救援队已经抵达斯里黑卡，准备进入灾区进行救援工作。 因为斯里黑卡的网络设施并不完善，所以可能就没办法上网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少白感觉受到了连击，这么也太……太特么的了。 两人分隔两地也就算了，居然还不能随时联系，只能等王嘉怡方便的时候才能找地方打电话，这等于关禁闭啊。 张少白一下子变得无精打采起来，怔怔一个下午都处于梦游状态。 “他这是怎么了？” 虽然的确没有手术可做，可是任忠堂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张少白的“变态”，偷偷询问袁芳。 袁芳想了想，笑道：“估计是没手术做闹的，如果现在立即让他进手术室，他恐怕就不是这样子了。” “手术？” 任忠堂毕竟更稳重一些，思考的面也更广，他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不象……嗯，他这个样子，我觉得应该和阿法芙有关系。” “阿法芙？” 袁芳不明所以。 任忠堂压低了一点声音道：“我听说阿法芙进了抢险救灾小队，和我们医院的人一起，今天去了斯里黑卡。” 袁芳怔了一怔，随即醒悟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是说……” 任忠堂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不会吧？” 袁芳目光一下子锁定梦游中的张少白，思索起来：“没道理啊，我怎么觉得不像？” “否则他这个样子……”任忠堂用下巴点了点刚刚因为拿错针扎了病人一下而道歉的张少白，悠悠的问道：“你怎么解释？” 是啊，这没法解释啊…… 没手术做也不会是这个状态啊…… 袁芳觉得任忠堂说的有点道理，可是又觉得还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疑点重重。 …… 张少白不知道自己的异样引来了一尾巴的猜测，他“失魂落魄”的照片也成为了今日投喂群内的热点，引得好多群员心疼难受。 下班后，他继续无精打采的开车回家，换了身衣服，然后又开着车子往江玥所说的酒会地点赶过去。 酒会是江家召开的，在一个很高档的宾馆里面。 张少白一进去，江玥就出来迎他了，吧啦吧啦的给他介绍起来。 这家宾馆是江家名下的产业，每年他们家都会开一个这样的酒会，请来亲朋好友、生意上的伙伴、还有官面上的人物，让大家欢聚一场，轻轻松松会面交流，总而言之就是一场联络感情的饭局。 “没想到这居然是你们家的产业啊？！” 张少白忍不住咋起了舌头，对着江玥也不用收敛。 这家宾馆他知道，号称全国唯一一家达到七星级标准的宾馆，只比白驼国那边的帆船酒店稍逊一点。 它在全国有五处连锁，基本上国内最大的那五座城市里都各有一家，鹏市的这家一直是市内酒店宾馆的标杆，多次获得国内外重量级政治人物入住。 看到张少白露出这一副土老帽的样子来，江玥低头往手里的小包包翻了下，掏出一张卡来，递给张少白：“以后你如果想到这儿来吃饭或者住店，拿着这张卡，可以免单。” 张少白看了一眼那卡，样子很平凡，就是灰色的，随便印了几个号码，还有一个二维码，可听江玥的意思，这就属于超级vip的那类别，拿着就可以一路免费通关。 张少白看了看后，很快收回目光，也没接那卡，只笑道：“别，你千万别给我，我怕我今天晚上就忍不住搬进来，让叔叔阿姨笑话。嗯，还是你拿着吧，以后我跟着你尾巴后面吃香的喝辣的好了。” “也好，保证以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江玥也不在意，顺手又把卡收回去了，然后问道：“你不是说给我从滨海带礼物了吗？礼物呢？” 张少白连忙把一直揣在兜里有点见不得人的小盒子拿出来，快快的塞给江玥：“给你，不用谢。” 江玥好奇，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个不到半个手掌大的小葫芦，葫芦上有画有字，看起来还挺精致。 张少白不太敢看江玥的表情，这葫芦就是普通的工艺品，随手在滨海卖的，本来是买来送给小护士们，还挺不错，可现在拿来送江玥……真心有点送不出手。 “在哪儿买的，还挺好看！” 江玥把葫芦拿起来左看右看，似乎还挺满意。 张少白连忙胡诌起来：“这东西虽然不贵，不过却是葫芦岛的特产，葫芦岛那边就盛产这个。” “葫芦岛盛产葫芦？” 江玥似笑非笑的看了张少白一眼。 张少白很认真的点头：“要不怎么叫做葫芦岛呢？” 江玥没好气道：“哦，我还以为葫芦岛盛产葫芦娃呢。” 张少白觉得还是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连忙催促道：“好了，别看了，我们进去吧！” 说时，他又做出一副向毛执政官保证的样子来：“这回比较忙，没空选礼物，下回如果再去滨海，我一定给你买一份更好的礼物。” 第二百九十章 酒会中的烂俗情节 两人一边说这笑，一边走进会场。 作为客人，张少白先跟着江玥去和江父江母以及江玥的哥哥江文打了个招呼，这是对主人家的尊重，算是基本的礼貌。 因为来的人太多，江父江母和江文虽然对张少白很热情，可也没说太多，让他自便、随意，便没有其他的话儿了。 打过招呼后，张少白和江玥躲到一个角落，小声的聊着天。 酒会现场，采取的是自助的形式，气氛比较轻松，主要是让客人相互交流，不受束缚。 这时候，一个个大大下小的圈子就逐渐形成了，官面的、商场的、年纪大的、年纪小的、男人的、女人的……这其中，十来个年轻人，有男有女，随意的坐在东首那两张桌子上，谈笑聊天。 江玥没接到张少白的电话前，就在这两张桌子逗留，这些年轻人都是她从小在一起玩的玩伴。 他们的家庭背景很相似，彼此知根知底，相互了解，所以即使长大后因为这些那些渐渐生分，可见了面仍算是能说得上话儿的朋友。 有人留意到站在角落里的江玥和张少白，忍不住问道：“那个男的是谁？看起来和江玥很熟？” 旁边有一个头上染着土灰白的女生看了一眼，说道：“咦，是啊，那个男的是谁？啧啧，居然是个小帅哥，怎么从前都没见过，面生得很哪？” 两人这么一说，这边两张桌子的人基本上都转头朝那边的张少白看了过去，打量着张少白的样子和身型，想从脑海的记忆中搜索出应该有的印象来。 可是过了一会儿，都没人认得张少白是谁。 一名穿着皮夹克、留着蓬巴杜发型的男生看了看张少白后，说道：“这哥们不是我们圈子里的人，从没见过。” 之前坐在江玥身边的一名紫唇女生道：“刚才江玥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我觉得应该就是这个小帅哥打来的，所以说江玥特地出去迎的人就是他。” 听见紫唇女生这么说，头上染着土灰白的女生仿佛发现了什么大八卦，两眼顿时亮了起来：“哦，这么说，这个小帅哥难道是江玥的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啊，不是说江玥的前男友才刚死，她为了这事儿还要死要活了好一阵子吗？”最先说话的那个男生有点好奇的打量着那边的张少白，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交新男朋友了？” 紫唇女生说道：“我也觉得不像，没看他们一起走的时候，江玥都没挽对方的手吗？他们应该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旁边，有一个瘦小一点且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女生突然开口道：“这个男生我认得，他好像叫做张少白，是一名网红医生，好像是附属医院的医生吧。” “网红？医生？” 瘦小女生的话儿一下子为她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那土灰白女生问道：“快说说，这个网红医生怎么个网红法？” 瘦小女生从没试过像这样受众瞩目，她有点不习惯的缩了缩头，然后才又把在报纸上看到的有关于张少白制服持刀歹徒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还夹杂着张少白为叶昊明做手术后，被网友称为“泌尿圣手”的事情。 “这么说来，还是个牛人？” 土灰白女生有点讶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张少白：“哎呀，我怎么都不知道我们鹏市竟出了个这样的帅哥医生？” “你平时只顾着交男朋友和购物，哪里有空关心时事新闻？” 紫唇女生怼了土灰白女生一句，然后才说：“听小聂这么一说，我总算是记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儿，我也看了这个医生的新闻，当时还觉得他有点帅呢，没想到真人比照片更帅！” 土灰白女生看了张少白一会儿后，说道：“不知道江玥是怎么认识他的呢？看这样子，江玥对他挺上心的啊！” 紫唇女生笑了笑：“难道江玥这一次准备泡个网红医生男友？啧，要不要开个局，就赌江玥能不能泡得上人家？” 皮夹克男生撇了撇嘴，不屑道：“这有什么好赌的，说是网红，其实不就是普通男人一个，看他的样子就是普通家庭出来的穷小子，现在有机会傍上江玥，还不要上杆子来？” 另外一个穿着灰寸衫的男生也点点头：“说的没错，网红医生我不知道，网红女友我倒是有那么几个，一个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钱，只要出得起价钱，没有泡不到手的。”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生笑着道：“你们也别赌了，赌这个有什么意思？不如赌一赌今天张医生会不会和人打起来还好吧！” “什么意思？” 众人看着那男生，等他解释。 那男生压低了声音道：“听说瞿琨这几年一直在追江玥，前两年也就是江玥躲到国外去了，瞿琨才消停了点，今天听说他也要来……嗯，到时候他进来一看到这位网红医生，以他的脾气，还不好戏看？” 众人都识得瞿琨，闻言一下子目光都亮了起来，感觉今天晚上可能要不虚此行了。 一伙人又聊了几句，土灰白女生突然轻呼一声：“瞿琨来了。” 众人不禁转眼看向入门处，果然，他们刚才所说的那个人进来了。 最开始说话那男生喃喃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啊！” 瞿琨是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穿着一身宽敞的夹克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脾气很燥，热衷搏击，前几年甚至打人打得致残，也幸好他们瞿家在鹏市有钱有能量，帮他摆平了事主，否则他早就进监狱了。 这两年他倒是收敛了许多，不过圈子里没人敢招惹他。 瞿琨很快扫了一眼酒会大厅内的人，目光很快落到了江玥的身上，目光先是一亮，随即又留意到和江玥一直在笑笑着说话的张少白，眼神这才又沉了沉。 沉吟了一阵，瞿琨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主动走向江玥，招呼道：“江玥，好久不见。” 江玥怔了一怔，看见是瞿琨，眉头轻轻一皱，出于礼貌也点头招呼：“你好，瞿琨。” 瞿琨过去后，又问：“前些天一直给你打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啊？还想着说约你出来叙叙旧。” 江玥不冷不热的应道：“没接电话，嗯，可能是我没留意吧……以后有机会再约。” “好，没问题，我回头再给你打！” 瞿琨一脸笑容，对于江玥的冷淡也并不在意，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很和气的问：“这位是？” 既然人家都问了，不介绍说不过去，江玥看了张少白一眼，得到张少白的许可，便介绍道：“他是我的朋友，张少白。少白，这位是鸿宝集团的瞿琨瞿总。” “你好！” 张少白看得出江玥对瞿琨的冷淡，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这种场合下，对方伸手过来了，他也主动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瞿琨握手不放，直接又文绉绉的说道：“张先生，我一直很倾慕江玥，在努力追求她，希望你和我不会成为敌人。” 这特么又是狂蜂浪蝶啊…… 张少白怔了一怔，算是明白江玥的冷淡来自哪里。 他试着想把手收回来，可瞿琨握的紧紧的，根本不放。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张少白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国外的电话号码，他顿时手一翻，极快发力把手挣脱出来，然后也不管瞿琨微微一边的脸色，转头对江玥道：“我要先接个电话，急事。”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直接把瞿琨晾在原地。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轻不重的打脸 电话是王嘉怡打过来的，张少白从听到王嘉怡那一声“喂”开始，整个人好像得到了再次充能，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这是他等待了一整天的来电，可王嘉怡并没有说得太久，只说了一分钟。 据说斯里黑卡的环境特别艰苦，王嘉怡他们进驻的地方已经遭到海啸的彻底破坏，连打电话都困难。 所以救援队的人每天要打电话，都必须在晚上工作之余乘车到数十里外的地方，大家排队轮候，规定每人只有三分钟。 这三分钟的时间，王嘉怡除了要打给张少白，还要往家里打，所以只匆匆说明了一下情况，就挂断了。 一分钟的通话时间…… 可以想象啊，几句“你好吗”、“累不累”、“我想你”就已经没了大半，其他的根本来不及多说。 救灾的具体情况完全问不到，王嘉怡的工作情况问不到，就连王嘉怡的安置情况也问不到……张少白怅然所失的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心里忍不住开始期待明天的通话。 把电话重新塞进口袋，张少白返身走回江玥那边。 瞿琨居然还没走，还在主动的和江玥说着话儿，而江玥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快要掩饰不住了，如果不是为了等张少白，恐怕早就扭头走人。 张少白一过去，江玥就说：“走，少白，你刚下班，应该饿了吧？我带你去拿点东西吃，虽然今天是自助餐，可这里的菜品还是很不错的。” “好！” 张少白看见江玥脸上的急切，忍不住有点好笑。 谁知两人才刚想走，瞿琨立即也说道：“正好，我也有些饿了，那就一起吧。” 江玥重重地皱了皱眉，说道：“瞿琨，我和我的朋友有点私密的话儿要说，你如果饿了就自己去拿东西，别跟着我们。” 瞿琨用很诚恳的语气对江玥道：“江玥，这个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你别多心，我主要是担心你被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人骗了，想和他认识一下而已。” 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人？ 张少白闻言，眼睛眨了眨，觉得这哥们说话夹枪带棒的，看来开始急了。 “我要交什么朋友是我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江玥也恼了，说话开始不留情面起来：“我再说一遍，瞿琨，请你走开一点，别跟着我们。” “江玥，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这事儿你应该知道，请你认真的考虑一下，给我一次机会，怎么样？” 瞿琨脸上的神色依然诚恳，随即转过头来对张少白道：“张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江家的背景我想你应该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你有底气要追求江玥，我们可以公平竞争，不过……你如果只是想玩玩而已，我劝你你还是离江玥远一点比较好。” 这话儿说得…… 看起来客气，可其实充满攻击性。 张少白想了想后，说道：“你追江玥那是你的事，其实可以不用扯上我的……嗯，我和江玥是好朋友，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反正说白了，就是你追你的女人，我交我的朋友，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可你硬要一来就把我当假想敌，然后装出一副光明磊落、公平竞争的样子来，这就很虚伪了。” 瞿琨怔了一怔，随即脸色也沉了下来，看着张少白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善。 他想追江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更加不是他的个人行为。 江家从江玥父亲这一代，就是南方数省数得着的富豪，生意和产业遍及各地，底子很厚。 原本这些年江父退下来后，江文全面接管江家的产业，大家都觉得江家的发展会变慢下来，毕竟老话常说富不过三代，江文就算再怎样厉害也比不得江父的。 可没想到江文虽然纨绔，可是做起生意来手段却高，因此江家这几年发展的势头更快了，生意不但在南方做得大，还向着北方扩张，全国都有他们的影子。 瞿家同样是南方的富豪之家，原本在生意场上和江家有得一比，这些年虽然借着大夏经济发展的势头也不断扩张，可是和江家一比，却远远不如了，被彻底甩到了后头。 也正因此，瞿家一直想和江家联姻，为的是能借助江家的势头，让自己也更快的发展起来。 瞿琨一直盯着江家唯一的女儿江玥，一是为了家里，二是为了自己。 对他来说，什么“爱不爱”、“喜不喜欢”之类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能为他带来什么。 他在家里是次子，上头还有个哥哥，兄弟俩为了继承权这事儿，一直暗暗较着劲儿，针锋相对。 只要能娶到江玥，这对瞿琨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加分项，会为他将来继承家业铺出一条坦途。 因此，瞿琨知道江玥之前有过一些男朋友，却并不在意，像他们这种出身的人，谁没几个情人之类？ 就拿他自己来说，他睡过的女人还少吗？ 他要的只是那个夫妻名义，其他的都无所谓，所以也丝毫不在意江玥身边的男人。 今天，他只是纯粹的想和江玥接触一下，好让双方的关系能够缓和，并有意无意的在圈子里宣示主权。 可没想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姓张的小子，居然敢跟他呛声，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心里正转动着念头，盘算着有什么办法让这个姓张的小子消失，就在这时，一个走过的人突然发出“咦”的一声轻呼，然后就转向这边走过来：“你是……少白？” 张少白看见那人，也有些讶异，随即忍不住苦笑起来，想不到居然能碰见熟人啊，不过他不敢怠慢，连忙招呼：“刘伯伯，你好。” “还真是你啊，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来人是一个年纪差不多五十岁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秘书模样的人，一看就是官面上的人物。 他这时候满脸笑容，显得非常惊喜，也没管一旁的江玥和瞿琨，直接走向张少白，指着张少白说：“刚才我还以为自己年纪大看错了……啧啧啧，好些年没见，整个人都变了，我差点认不出来你。” 张少白连忙乖巧的说道：“以前小的时候我和哥哥常去您家吃饭，这些年一直没机会再去，我都想着吴伯母做的肥肠煲了。” 那男人一副怨念满满的样子，说道：“你呀你，还敢说，这几年也不说来家里看看你刘伯伯，上回你爸妈回鹏市都到我们家去了，你还是没来，害得你吴伯母直说当年白疼你了。” 张少白也不好意思啊，这几年的确忙，尤其他以手残之身进入医科大，真是别人花一分力他要花九分，整整五年都是埋头在图书馆和自修室里度过的……就这样还差点毕不了业，哪里来的闲暇时间？ 想了想，张少白连忙主动作出承诺：“刘伯伯，我刚实习三个多月，等过几天闲下来，就去看您和吴伯母。” “好吧，我等着。” 那男人终于笑了笑，点头道：“你实习的事情我知道，上一次还看见你上新闻的事情，嗯，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尽管来找你刘伯伯，别客气。” “我知道了！” 张少白连忙笑着应了一声。 那男人这时候才看了看旁边的江玥和瞿琨，问道：“你朋友？” 张少白指了指江玥：“这是我的朋友江玥，今晚是她邀请我来的。” 江玥不认得对方，连忙跟着张少白叫了声：“刘伯伯，您好。” 那男人却认得江玥，问道：“你是江文的妹妹吧？” “是，您认得我哥哥？” 那男人笑道：“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哥哥呢，我和他可是常见面啊！” 说时，他又转眼看向另一边的瞿琨。 瞿琨倒是认得对方的，连忙尊敬的叫了一声：“刘市长。” 作为根基在广南的商人，瞿琨当然认得主管工商的鹏市副市长刘正源，他之前在好几个场合见过这位刘市长，并且还说过话儿，只是不知道对方记不记得他而已。 不过这时候最让他惊讶的是，是刚才这位刘市长的表现，他和这个姓张的小子的交谈中，所蕴含的信息量太大，让他一时间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他们居然是认识的？ 他小时候还在刘市长家吃过饭？ 他的父母之前去过刘市长家，和刘市长很熟…… 他的父母是什么人呢？ 瞿琨忍不住瞥了张少白一眼。 这个他最看不上眼的小子，居然……不简单。 瞿琨突然有点后悔起来，后悔自己之前的莽撞，恐怕得罪了一个不应该得罪的人。 刘市长不知道瞿琨在想什么，见他认得自己，便好奇问道：“你是？” 瞿琨顾不得其他，连忙说道：“刘市长，我是鸿宝集团的瞿琨，上个月在隆华的招商会上，我还和您说过话的。” “哦，鸿宝集团的瞿琨，我记得你了。” 刘市长点点头，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然后又笑笑的对张少白说了两句“记得要到家来啊”的话儿，这才离开。 然后—— 剩下原本的三个人—— 场面就尴尬了。 瞿琨看着张少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玥也看着张少白，等张少白说话，自从自杀的事情后，她已经习惯了张少白给她拿主意。 张少白想了想后，能捉摸到一点瞿琨的想法，也不准备理会，反正这人原本就是个路人甲，所以只对江玥招呼了一句“走吧”，然后就和江玥走开了。 所以—— 角落这边只剩下瞿琨一个人。 他看着张少白和江玥的背影，眼色阴沉。 这一刻，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谁扇了一下。 第二百九十二章 米国去 张少白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刘正源，因为这位刘伯伯当年曾经和他父亲在银海搭过班子，父亲还是他的副手。 所以说，这是父亲的老领导，父亲每年总要去看他。 有这一层关系，张少白小时候没少去刘正源家蹭饭，尤其在父亲处理大案要案的时候，刘正源家更是张少白和哥哥张少明的留宿点。 在他心里，压根儿没把对方当做市长，只当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 和江玥一起走开后，张少白很快就把之前的事情抛诸脑后了，倒是江玥很是不满的小声骂了瞿琨几句，大抵属于小女生讨厌一个人骂几句泄愤的情况。 两人走到自助餐桌前，开始找东西吃，江玥一路给张少白介绍这里的特色菜品，张少白很快就拿了满满一盘子的食物。 正想找个地方吃，突然电话又响了，张少白一看，还是之前王嘉怡打来的时候那个外国来电，这让他又惊又喜。 他惊的是都过了这么久，不知怎么王嘉怡又打电话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喜的是能和自家女票多聊几句，也能好好的问一下斯里黑卡那边的情况。 “喂，怎么了，怎么又打电话来？不是说只有三分钟吗？” 张少白赶紧接听，冲着话筒就说了。 没想到，那边传来的居然是阿法芙的声音：“什么又打电话来？刚才谁给你打电话了？嗯？你怎么知道我只有三分钟的？” 张少白怔了一怔，事情完全脱离他的想象，打电话给他的居然是阿法芙，这乌龙闹得有点大了。 不过也只是很快的一会儿，张少白就回过神了，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阿法芙在那头沉默了一下，说道：“每个人只有三分钟，刚才我给家里打了，我爸没接，后来又给师父打了，师父也没接……嗯，好像他今天有个会要开的，所以我实在想不出该给谁打了，又不想浪费这三分钟的时间，就给你打咯。” 这样都行？ 你要是用不了这三分钟，可以让给别人打啊……比如那个叫做王嘉怡的。 张少白真有点无语，感觉异族女生居然没朋友到这个份上了，连个打电话消磨时间的朋友都没有。 想了想，张少白索性把原本想问王嘉怡的话儿拿来问阿法芙：“怎么样，去了那里习惯不习惯？条件是不是很艰苦？” 阿法芙回答道：“还行吧，一来就开始工作了，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这里的条件很差，我们工作的地方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又闷又热，湿气非常重，比我们鹏市都要厉害……嗯，最重要的是这里缺医少药，病人特别多，医生少，而且就算医生帮病人进行了诊断，手头却没有药品救治病人，所以只能暂时将他们安置起来，等后续的物资到了，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张少白问道：“那你们住在哪里，环境还可以吗？” 阿法芙说道：“我住在帐篷里，四个女生一起，环境也就那样了，还凑合吧！” 张少白觉得自家女票应该和阿法芙的待遇差不多，又问道：“今天一下飞机就开始工作，累不累？” 阿法芙苦笑道：“累是挺累的，主要因为和病人沟通需要翻译，非常费劲儿，有时候翻译自己也听不明白我说什么，所以半天下来，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木木的。” 听见阿法芙的话儿有点沉重，张少白想了想，连忙换了轻松一点的语调打趣：“喂，搭档，你要打起精神好好干哦，要知道这一次你是代表着我们大夏全体医生去抢险救灾的，可别丢了我们的脸啊！” 阿法芙被张少白说得有点想笑，说道：“我也就没事找你诉诉苦而已，明天一觉醒来，我还是会努力工作的，你担心什么？丢你的脸吗？” 两人在电话里又说笑几句，阿法芙在电话那头似乎被人催促了，说道：“时间到了，我要挂了。” 张少白沉吟一下，说道：“搭档，记得要保重身体，注意休息，别累着了……嗯，还有多喝水。” 阿法芙“噗嗤”一声笑了，“注意休息”和“多喝水”是他们医生对病人说得最多的医嘱，等同于“吃了吗”这种常用问候语。 现在张少白用在她的身上，倒让她感觉新鲜有趣。 “我知道，谢谢你！” 阿法芙很快说完这一句，就把电话挂断。 张少白拎着电话想了想，阿法芙只去了一天，就已经积累了这么些负能量，看来斯里黑卡那边的环境很恶劣啊。 也不知道王嘉怡具体怎么样了，是不是也会感觉到累。 “怎么了，谁的电话？” 张少白还在想着，江玥看他愣愣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少白实话实说：“哦，是一个朋友，参加医疗救援队，刚去了斯里黑卡抢险救灾，给我打了个电话，聊了几句。” “呀，救援队啊，快给我说说，救援队究竟是怎么样的。” 江玥好奇。 张少白摇摇头：“我没去过，他们也今天刚过去，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江玥只能失望的不再问了。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吃完饭的时候，张少白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郭长峰。 “呀，张医生，业务很繁忙嘛！” 在江玥的打趣声中，张少白接通了电话：“郭叔叔。” “怎么了？你找过我？” “是，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张少白也不用避开江玥，先把自己拒绝罗主任手术的事情说了。 郭长峰听完，很沉稳的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我会向书记汇报的，听你这么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别担心。” 张少白原本就不怎么担心，只是秉着“向组织汇报”的原则汇报一下而已。 听见郭长峰这么说，他当即把事情放下了，又说起了自己准备去米国的事情。 他的家庭背景比较特殊，要出国就要申报审查，尽管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因为他比较急着走，所以希望老爸能帮忙加快一点。 “你说你要去米国攀岩？要当代言人？” 电话那头，郭长峰听得有点愣了，张少白去米国的理由实在让他大出意料之外。 “对，枫叶国的始祖象公司说是只要我这一次面试过了，就能和他们签订代言人合同。” 张少白实话实说。 这事儿也是要提前报备的，否则将来真要拿了代言人的钱，又不好说了。 当然，代言人这事儿张少白真心不是冲钱去的，他其实更多的是不愿让任志云失望。 而且，他自己也是攀岩运动爱好者中的一份子，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愿意为攀岩这项运动的发展出一份力。 “好吧，这事我也会和书记说的，到时候等他给你回复吧。” 郭长峰真心没办法拿主意，只能如是说。 挂断电话后，张少白刚把电话放下，一旁听了许久的江玥睁着大眼睛道：“你要去米国？攀岩？” 张少白点点头：“就三五天，去去就回来。” “我也要去！” 江玥兴奋的表示。 “这么短的时间，你去凑什么热闹啊！” “我没看过攀岩啊，正好去见识见识……嗯，想不到你还会攀岩，不错嘛，张医生，才艺挺多的呀！” “随便你吧，反正先说好了，到时候没时间照顾你，别拖后腿！” “好，一言为定！” 第二百九十三章 船长峰 一个星期之后的星期五，张少白下班之后，准时踏上了前往米国的飞机。 同行的还有任志云、张志龙、陈塘和江玥。 任志云算是张少白半个经纪人，一起去米国这没说的。 大胡子张志龙则是以一个御用摄影师的身份硬生生的插进来的，费用由任志云先垫付，以后张少白如果能成功签约，始祖象或许会报销。 而陈塘在钱方面很松动，据说是云贵那边的土豪，家里有好几个农场，因此这一趟纯粹是自费旅游，目的就是要看看张少白如何爬船长峰。 最后一个江玥，属于张少白的亲友团。 任志云一见面的时候，忍不住小声挪揄张少白是不是换了女朋友，张少白好说歹说一顿解释，才堪堪把事情解释通。 “男女之间也是有纯粹好朋友的关系的，云哥你年纪大了，不懂。” 张少白上了飞机以后，仍在解释，任志云听完笑眯眯的没说话，张少白就知道这歪曲的三观是永远没办法扭转回来了，只能放弃。 飞机起飞前，张少白给王嘉怡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正前往米国。 虽然王嘉怡这一段时间都没办法上网，可张少白还是有事没事发一个信息，把自己平常一些重要的事情发一下，以作告知。 这一个星期他们两人基本隔晚都能通电话，聊个三分钟，暂时来说王嘉怡一切还好，虽然累点，可是能学到很多东西。 不知道和王嘉怡的家庭背景有没有关系，反正她在斯里黑卡非常得到带队领导的看重，因此把很多组织和管理方面的事务交给她，王嘉怡在电话里笑称自己已经算是半个医疗救援的专家。 一路平安无事，飞机提前在旧金山降落。 始祖象的人就在机场等候，双方见面后，立即就在机场旁的一个酒店进行了有效的会谈和磋商。 总体来说，双方相处的气氛非常好，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分歧，最关键的部分就是张少白必须去一趟船长峰，试爬一下，让始祖象方面的专家“认证”。 任志云很谨慎的打听了一下始祖象方面所谓的专家，其实就是两名半退休状态下的攀岩人。 一个叫做路易斯.德林，一个叫做史东.亚当斯。 之所以让张少白到船长峰去试爬，而不是去其他地方，就是因为那两个专家此时就在船长峰，需要张少白去将就他们的行程安排。 听到这两个名字，任志云轻轻地对张少白点点头，表示没问题了。 张少白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不过看任志云的样子，他当即会意，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启程。 始祖象方面早有准备，听见张少白这么问，立即做出安排。 然后，一行人行出酒店，直接坐上一辆商务车，直奔船长峰。 优胜美地公园位于米国西部加利福尼亚州，内华达山脉西麓，是米国的国家公园。 船长峰就在优胜美地公园之内，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一处垂直岩壁，高约910米，峭壁上的花岗岩据说已经有一亿年的历史，岩石间几乎没有便于攀爬的缝隙，因此在世界各地点的攀岩者眼中，船长峰都是极大的挑战。 旧金山距离优胜美地公园不远，车程在正常情况下约莫是三到四个小时，张少白一上车就靠着椅背睡过去了，等到醒来已经在公园内的一家叫做马杰斯提克的酒店前。 一行人入住其中，吃了一顿饭后便各自休息，他们的行程从明天正式开始。 …… 凌晨，天已经微微发亮，不过刚刚跳出地平线的旭日仍然被囚禁于浓重的云层中，没有绽放光芒。 船长峰斜对着地平线，就如同巨人的冠冕，沐浴在漆黑中。 这个时候，船长峰有许多星星点点的光亮，都是那些攀爬岩壁的人，睡在挂在岩壁上的吊床，而点着的光亮。 很快，只要等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岩壁上，岩壁上的这些星星点点就会消失，紧接着它们的主人会收拾行装，开始新一天的攀爬。 在船长峰之下，同样有很多宿营者的帐篷。 他们都是攀岩爱好者，即使自己不爬，也会到这里来观看，来朝圣。 路易斯.德林和史东.亚当斯各有一顶黄色的小帐篷，他们已经穿戴整齐，从帐篷中爬出来，正围坐在火堆前，考着牛奶和面包，准备他们的早点。 “史东，昨天晚上始祖象的人给我发邮件了，说是那个来自大夏的家伙已经到了优胜美地公园，今天就会来和我们见面。” 路易斯.德林一边烤着面包，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 史东.亚当斯给自己的杯子倒入已经热好的牛奶，又给好友倒上，这才一边满足的喝着，一边说道：“我也收到邮件了，据说已经入住马杰斯提克酒店……我的天啊，居然住酒店，这是远道而来的观光客吗？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我要为从东方来的观光客们做导游。” 路易斯接过牛奶，也喝了一口，然后舒服的轻叹了一口气：“你准备好要介绍点什么了吗？我有个好建议，你详细和客人们说说船长峰有几条路线，哪一条比较容易摔死，或许他立即就会转身离开，要知道这里可不是观光的好地方。” 史东哈哈大笑：“从未听说大夏有什么能攀岩的人，始祖象为了抢占那个东方国度的市场，真是连脑子都不要了。” 路易斯冷哼道：“管他呢，我只看表现，如果客人们不能展现出他的那段不清不楚的视频里的技术，那我就让他从哪里来的滚回到哪里去。” 史东想了想，说道：“客人们毕竟来自大夏，我们必须宽容一点……嗯，就让他爬诺斯线吧，只要能爬四分之一，就算他通过了。” 船长峰一共有三条攀爬的线路：第一条是诺登线，也就是最容易爬的一条线路；第二条是赛拉瑟岩壁；第三条是最难的猛鬼吓人线。 诺斯线是最多人的挑战的线路，用来考验新人的技术也不错。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那渐渐迎来旭日光芒的船长峰，对那漂亮的岩壁充满迷醉。 这可真是上天恩赐的造物啊！ 不可辜负！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安全系统 “嗨，史东，嗨，路易斯。” 路易斯和史东正在喝着牛奶的时候，一个白人小伙从远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了火堆旁边。 这个白人小伙一身毛发非常旺盛，看样子也不知道有多久时候没有修建过，反正长发长胡子，就跟个野人差不多。 他的身体，精廋精廋的，脸上、颈脖、身上的肌肤带着点被太阳过度暴晒之后的颜色，干干的，黑黑的，配合他的毛发，整个人显得无比颓废。 不过欧米所有热爱攀岩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这个名字下所蕴含的能量，他是目前世界年轻一代攀岩人中最有名的一个——汉斯.弗林。 路易斯和史东看着这个出色的年轻人，眼中难以掩饰的流露出一丝欣赏，因为这就是攀岩圈的未来。 史东主动把小锅里剩下的一点牛奶倒出来，递给年轻人：“怎么样，汉斯，今天准备再试一次吗？” “谢谢！” 汉斯接过牛奶，有点腼腆的轻轻抿了一口：“已经等了很多天了，我想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今天天气不错，所以想再试一次。” 路易斯看了一眼年轻人的小腿，问道：“你的腿没事了吗？” 汉斯点点头，下意识的动了动腿，应道：“已经好了，嗯，我感觉我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路易斯和史东对视一眼，两人嘴角都忍不住微微弯了一下，随即同时说道：“祝你好运，伙计，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这一段时间，汉斯.弗林一直带在船长峰，冲着诺斯线的最短时间纪录发起进攻。 目前诺斯线的最短时间纪录是两小时四十三分，汉斯之前已经做过两次尝试，离破纪录最少只差两分钟。 可以说，汉斯距离船长峰诺斯线最短时间纪录的宝座，已经近在咫尺。 不幸的是，之前的一次攀爬，汉斯因为太过疲惫，轻微拉上小腿肌肉，所以只能停止了原本即将破纪录的冲击，退下来休息。 一连耽搁了十天，直到今天才终于好了。 路易斯和史东都是汉斯的支持者，听到他准备今天再次冲击纪录，都不禁为他松了一口气，并为之感到庆幸。 “谢谢！” 汉斯把牛奶喝完，笑着站起来：“路易斯，史东，那就这样了，我去准备一下装备。” “去吧，去吧！” 路易斯和史东挥挥手，目送汉斯转身离开。 “真是个不错的小家伙！” 路易斯轻声感慨。 史东也轻叹道：“如果始祖象愿意把他签下来当代言人，我甚至愿意用我名义为他担保，不需要测试就直接在认证书上签下我的名字。” …… 张少白在九点多的时候来到船长峰下，见到了那两名要为他“认证”的专家。 昨天晚上任志云已经大致给他介绍过路易斯.德林和史东.亚当斯，这两位都是在攀岩圈有名的攀岩人，虽然他们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可是他们当年曾经以多项纪录保持者的身份闻名于世，算得上是圈内“名宿”。 有这样两个人作为专家对张少白进行认证，任志云觉得这事儿完全没问题，对方会“认证”得出来张少白的技术。 “嗨，路易斯，嗨，史东，这位就是今天要让你们测试的少白.张，你们可以叫他白。” 来到露营地前，始祖象的人对路易斯是史东打招呼，并为他们介绍张少白。 路易斯和史东淡漠的点点头，没吭声，他们的目光只是一个劲儿的打量着这个来自那个东方国度的黄皮肤年轻人，充满挑剔。 这个肤色……可不像是常年在户外的样子。 他的身体，倒是强壮的，可是这对攀岩人来说却是负担。 手指呢……开玩笑吗？ 这样的手指应该去弹钢琴或者当外科医生啊……他试过攀岩吗？ 路易斯和史东都因为自己的观察而皱起了眉头，对于攀岩人来说，因为长期的攀岩锻炼，他们指节会比普通人的更加粗壮，手指指端也会变短，手指肌肉会变得更加有力，尽管整个手掌就像是猩猩的手掌那样，可这却是攀岩人最值得骄傲和炫耀的掌型。 可是眼前这个大夏年轻人，手掌却完全没有这种特征，看起来就像压根没有攀岩经验一样，真让他们人觉得始祖象找来的这个所谓代言人，是不是在开玩笑。 路易斯和史东沉吟着的时候，另一边来自大夏的一行人，也在沉默。 任志云、张志龙和陈塘他们的英语不行，没有办法和路易斯、史东交流，只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客客气气的说一句“hello”或者“howareyou”，就此打住。 张少白的英语倒是完全没问题，不过他觉得对方这两名专家看自己目光有些怪怪的，所以也没开口。 还有一个江玥，一直在国外留学的她英语交流也世没问题的，可是她纯属观光客一名，正拿着手机往巍峨的船长峰上拍照，根本没时间说什么。 所以，双方的气氛也就变得有点尴尬了。 始祖象方面的人担心出问题，连忙协调：“路易斯，史东，白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要不你们给他介绍一下船长峰的情况，好让他能快点进入状态吧。” 介绍情况…… 路易斯和史东看了一眼张少白，问道：“你了解船长峰吗？” 张少白想了想，回答：“了解！” 他虽然没有来过船长峰，也不知道太多关于船长峰的资料，可是他有系统加载的船长峰攀爬经验，所以对于船长峰，他自信还算是了解的。 路易斯问道：“你了解些什么，能说说看吗？” 张少白了解的东西都是比较实操性的，让他说些什么，倒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因此他抬头看了一眼船长峰，指了指诺斯线的位置，说道：“我知道这是诺斯线，我准备试爬这里，可以吗？” 虽然只对话了这么两三句，可路易斯对张少白的英语水平是满意的，至少能交流。 不过他对张少白的回答却不满意，看着张少白的目光变得更加挑剔了。 什么叫做你知道这是诺斯线，然后你准备试爬，攀岩是这么儿戏的事情吗？ 对于越高段位的攀岩者来说，安全就越重要。 他们把安全称为一个系统，只有拥有一个安全的系统，他们的生命才能得到保证，并且也能提高他们的速度。 因为，安全会让他们在峭壁上更加放松，攀爬的速度也会因此变得更快。 第二百九十五章 说上就上 张少白来米国的时间不多，他拢共向便宜师父了三天的假，再加上周末的两天，满打满算只有五天。 星期五一下班就飞过来，花了将近十多个小时在飞机上，昨天又休息了一晚，这就去了两天。 用最简单的数学推导，返程同样要花个一天到两天，那实际上他只有一天的时间来爬船长峰了。 所以，张少白想的是打铁趁热，要尽快把“认证”弄下来，然后返程。 本来还有点时差什么的，昨天晚上为了这事儿他向系统要了一个能让人保持精神的药剂，花了一百奖励点。 今天出门的时候，张少白已经把药剂怼下去了，至少在十个小时内，他能保持精神充足、体力充沛，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他没去管路易斯和史东这两名专家眼中的异样，用手指指了指船长峰下诺斯线的起步点方向，径自问道：“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吗？我想过去看看，可以吗？” 爱好者们的露营点虽然就在船长峰下，不过距离岩壁还有一段距离，毕竟峭壁上时有落石和人为抛落物坠下，具有一定的危险，所以除了那些攀岩爱好者，没有人会没事在岩壁底下转悠。 路易斯和史东对望了一眼，已经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不是始祖象的人在，他们恐怕立即就扭头走人了，根本不会再和这个从大夏来的小子多废话什么。 始祖象的人能看得出两人的情绪不对，主动说道：“路易斯，史东，请你们拿出你们的职业精神来，带白过去看看吧，顺带为他介绍一下上面的情况，” 路易斯和史东闻言，更无奈了。 他们是圈内的名宿，半退休后除了他们无法割舍的攀岩活动，其实更多的是以推广攀岩运动为生。 说白了，他们就是受聘于商业机构，参予各种推广攀岩运动的活动。 例如培训新手；参加商业机构举办的各种发布会和推销活动，介绍产品；定期举办各种攀岩活动，担任评委……还有就是像这一次这样，担任“认证”的专家。 总之，他们的职业就是这个，始祖象的人所说的“职业精神”，自然也是提醒他们在这种时候要完成约定好的事情。 “跟我来吧！” 路易斯和史东虽然对于这些大夏观光客没有任何好感，可是他们不会和自己的赞助商过不去，毕竟他们这种休闲的攀岩生活背后，还要依靠赞助商源源不绝的供给。 所以他们招呼一声后，转头就朝着船长峰走。 与其这么纠结磨蹭，还不如尽快做完这所谓“认证”的活儿，好让这些大夏观光客赶紧离开。 在他们看来，这个大夏小子恐怕连五十米都爬不了，就会知难而退的。 张少白连忙默默跟上路易斯和史东，朝着船长峰走去。 他和任志云不一样，对这两名专家一点都不熟悉，所以不会有任志云这种看见偶像一样的心态，无感的他只想尽快完成试爬，然后走人。 按照始祖象的人之前话里话外的意思，只要张少白能爬上一百米以上的地方，充分展现出他的技术，就能通过认证。 要知道始祖象的人找的是代言人，他们的认证只是想要弄明白张少白是懂得攀岩的，不会找一个作假而不会攀岩的代言人，闹出国际大乌龙。 张少白对于“展现技术”这一点没有任何负担，要知道他从系统兑换到的可是大神级技术包，他相信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所以并没有多担心。 可是就在他抵达巍峨的船长峰下后，系统居然出来捣乱了。 “任务触发。” “任务隶属于‘体’字项。” “任务内容：徒手攀爬船长峰，可获得20000奖励点。” “任务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二十四小时，十、九、八……” 同时的，系统连续发来另一个推送通知。 “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攀爬船长峰诺斯线视频发布，可获得100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视频超过1000人浏览，可获得10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人浏览，可获得50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0人浏览，可获得10000奖励点；视频超过百万人浏览，可获得50000奖励点；视频超过千万人浏览，可获得1000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视频超过1000人点赞，可获得10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人点赞，可获得5000奖励点；视频超过100000人点赞，可获得10000奖励点；视频超过百万人点赞，可获得50000奖励点；视频超过千万人浏览，可获得100000奖励点。” “任务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十天，十、九、八……” 张少白怔了一怔，抬头看着那压迫感十足的船长峰，好一会儿都平复不了心底的震惊。 徒手攀爬的奖励也就算了，两万不算多，毕竟这是船长峰啊。 可是，视频发送的这个任务里，额外奖励就太惊人了，是之前攀爬千仞壁的奖励十倍，根据张少白之前的经验，这个任务或许能帮他弄到数十万的奖励点，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多。 “我能爬上去吗？” 张少白遥望顶峰，默默的想着。 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翻腾着之前加载的一千次攀岩经验包，诺斯线的种种细节全都涌了上来，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一旁，路易斯和史东开始介绍了起来：“早在1958年第一次成功登顶之前，诺斯线就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它是漫长的、充满美感的，它可以立即就上手，它拥有所有的经典路线的气质和线条……” “诺斯一直被认为是船长峰这么多条路线中最简单的全长路线，所以它吸引着大量缺乏经验的攀岩者。” “同时的，诺斯线在某些点上也需要复杂和高难度的技术去处理，新手可能会难以应付，例如……” “诺斯线总共有28段绳距，或者更多，这些因人而异……” 讲着讲着，路易斯和史东就发现这个大夏小子的注意似乎并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因为他的目光有点恍惚，怔怔的看着船长峰，似乎有点游离的样子。 这是…… 被吓到了吗？ 路易斯和史东渐渐停了下来，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 看来就和他们之前所估计的那样，这小子完全是个新手的样子，还没开始爬呢，就已经被吓住了。 相比较更稳重一点点史东，路易斯的性格里带着点米国人幽默，忍不住对张少白打趣道：“你确定要爬吗？要知道这里或许和你之前爬过的地方可不一样，很危险的，即使有绳索保护，可稍不小心还是有可能会摔下来，嗯，摔下来就死了，你明白吗？” 张少白从系统给予的巨额奖励中回过神来，看向路易斯，看到路易斯眼底的那意思戏谑，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任志云和陈塘都亲眼见过张少白的freesolo，张志龙也从视频中看过，他们三个都是攀岩人，所以虽然惊讶于船长峰的巍峨，感觉比看图片和视频都要震撼，却并没有畏惧和担心，更多的是崇拜的感觉。 只有英语很好的江玥听明白路易斯的话儿后，脸色青白，忍不住开口对张少白道：“你真的要爬吗？这看起来很危险啊！” 张少白其实已经决定了，他真的要爬，因为系统给的奖励点实在太诱人了，让他觉得不可错过。 而且，他有信心能够爬上去，这是对自己的技术和经验的自信，没有问题。 如果说唯一让他感觉有点犹豫的，就是系统给出的任务内容是要他“徒手”攀爬，也即使说他不能带绳索，要在无保护的状态下攀爬，否则他想都不用想就答应了。 “别担心，没问题的。” 张少白对着江玥笑了笑，安慰了一句。 江玥还是不放心，说道：“可是这里……我昨天搜索了一下，这里是最著名的攀岩地，每年都有死人的事故发生，很危险的。” “别担心，相信我。” 张少白不知道该怎么和江玥解释，只能又说了一句“空话”安慰。 反倒一旁的任志云说道：“江玥，你放心吧，今天少白是来这里试爬的，展示一下技术就行了，不会爬到顶峰上去，所以危险性不大。” 在任志云看来，张少白今天的主要目的的确是来展现技术的，而不是真的爬船长峰，所以他也没有太担心，心态很轻松。 如果他知道张少白准备freesolo上去，恐怕就不是这么想了。 路易斯和史东看着这几个大夏人的互动，虽然听不明白大夏语，但是自行脑补觉得他们是在打退堂鼓了，便趁机添柴加火，摆出“认真脸”道：“要不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真的很危险，和普通的攀岩地不一样，请你们慎重考虑。” 张少白不多说什么，直接把背包拿下来，放倒地面上，先脱下衣服塞进去，里面是一件舒服的短袖衫，裤子就不用换了，然后又拿出准备好的镁粉袋和鞋子，穿好装备好后，笑道：“我们开始吧！” “啊？” 路易斯和史东都怔了一怔。 刚看到张少白把背包放下的一刻，他们就意识到什么了，可是张少白的举动对他们来说仍然有点奇怪，不敢相信张少白居然这就要开始了。 直到这时候张少白说什么“开始吧”，他们不禁彻底懵了，心里只想呐喊：你是说真的吗？ 要知道，攀岩可不是儿戏，事前有许多准备工作，准备装备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不算事儿。 更重要的是要熟悉路线，对路线上的每一个点都要有了解，知道难易。 一些高段位的攀岩人冲击纪录之类的时候，他们甚至在之前就进行无数次攀爬，除了熟悉路线，弄明白每一块岩石的手感，甚至还要攀爬前清扫路线上的碎石之类，以免在攀爬的过程出现意外。 可是眼前的这个大夏小子，居然脱个衣服、换双鞋就说要爬了，这特么是在开玩笑吗？ 而且，就路易斯和史东所了解的，这个大夏小子似乎还是第一次来船长峰，鬼才知道他对船长峰的了解有多少呢，恐怕更多的是从网络搜索来的那些信息。 “见鬼！” 路易斯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因为就在他和史东这么怔了一怔的时候，张少白已经一边活动者手脚关节，一边慢慢走向岩壁的起步点。 他们连忙快步追上去，想拦住这个像是疯子一样的大夏小子。 第二百九十六章 疯狂的free solo “你想干什么？现在就爬吗？你做好准备了吗？” 史东快步走到张少白的身边，带着点质问的口气说道。 路易斯的情绪更大一点，直接骂道：“狗屎，你特么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说爬就爬吗？知不知道这样你会死得很难看？” 张少白继续往前走，说道：“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爬船长峰，而不是来送死，所以你们的担心多余了。” “你怎么爬？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连准备工作都不做就爬吗？” 史东皱着眉头，紧盯着张少白，觉得这个大夏小子实在有点太不知天高地厚。 路易斯转过头，对始祖象的人说道：“你看看你们带来的都是什么人，一点都不专业，知道吗？你们知道什么专业吗？这么不尊重攀岩的人，你们要签下他作为代言人吗？” 始祖象的人想了想，说道：“路易斯，史东，你们要做的就是看看他的技术，至于其他的，我觉得……嗯，这或许是他的个人风格。” “个人风格？” 路易斯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之以鼻道：“狗屎的个人风格！大夏人懂攀岩吗？他们天生就没有攀岩基因，知道吗？你们要赚钱可以，可你们不能签下这样人，这只会侮辱攀岩！” 这话儿一说，任志云、陈塘和张志龙他们三人脸色都沉了一下。 他们的英语虽然不好，可是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能听到的，听到路易斯用这么不屑的口气说出“大夏人天生没有攀岩基因”这样的话儿，这对大夏任何一个攀岩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侮辱。 没错，大夏的攀岩运动相比起国外，起点低，发展得很慢，可并不代表他们这些人不热爱攀岩。 就如任志云，他是可以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投给攀岩的人，他为了推动攀岩运动在国内的发展，可以不求回报、甚至贴钱贴时间在全国各地奔波，举办各种攀岩活动。 又比如陈塘，他虽然不是专业的攀岩人，可他同样热爱攀岩，否则不会因为张少白表现出好的技术就巴巴的求微信、加好友，更不会为了看张少白试爬船长峰，就自费来米国这一趟。 他们绝不会接受什么“大夏人天生没有攀岩基因”的说法，这让他们对两名著名攀岩者的感观一下子跌到谷底，这两人不再是他们的偶像，而是借着攀岩这项他们最热爱的运动侮辱他们的人。 在攀岩一道，张少白属于半路出家，他对攀岩的热爱不能和任志云比，甚至也远不如陈塘，可他依然是喜欢这项运动的人。 听见路易斯的话儿，他的情绪可能没有任志云和陈塘那么大，但同样不舒服，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爬船长峰，所以索性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走向岩壁前，准备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路易斯和史东看见这个大夏小子执意要爬，一起闭上了嘴巴，他们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不管张少白试爬得怎么样，他们都不会在认证文件上签上名字。 来到岩壁前。 张少白往手上涂上一些镁粉，在岩壁上试抓了一下，看看岩壁的硬度湿度是否和经验包里的一致，同时也想试试自己手指的抓力是不是正常。 试完之后，张少白开始做准备活动，让身体热起来，其中包括肩、腰、髋和膝等大关节的伸展，还做了手指互压、对掌礼佛、弓步后压腿等项目的练习。 所有人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张少白做这些活动，没有人打搅他。 这其中，包括路易斯和史东，他们虽然对这个大夏小子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屑，不过在他们的眼中，这个大夏小子的热身运动还是到位的，毕竟攀岩对于人身末端的力量、柔软和精细控制的要求很高，所以准备运动主要针对指、掌、腕、肩、胯、踝等关节及相应小肌群的拉伸，这是攀岩人比较专项的热身。 做完准备运动，张少白回过头来，对着众人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我开始了”，然后就往上爬去，速度不快不慢，但是却很稳。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只看张少白这么一上手，路易斯和史东立即心头一动，目光中的不屑随即消缓不少。 这个大夏小子的动作虽然没有展示出任何的灵活、迅捷，可是看在拥有大量攀岩经验的人眼里，却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因为那动作中有一种非常特别的美感，就像是带着独特韵律的音乐，令人印象深刻。 路易斯和史东对视一眼，他们相互间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讶色。 这是节奏感，非常好的节奏感。 最顶尖的攀岩人，除了拥有好的技术，还要有好的节奏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人保持长时间的专注，稳定的在绝壁上攀爬，而不会出现错误和疏忽。 一旦节奏乱了，即使明明还有力量，也还能继续爬，可是都会让人出现难以为继的情况，只能放弃或者停下调整，因为在绝壁上随便一个小失误都会造成难以估计的可怕后果。 路易斯和史东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这个大夏小子的攀岩技术出人意料的好，不过他们看着张少白越来越高的背影，还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 等到张少白爬过一道石缝，没有停顿，立即又朝上爬去，路易斯和史东这才意识到是什么不对劲儿了。 “他没带绳索！” 路易斯惊呼出声，转眼看向任志云等大夏人。 “赶紧让他下来！” 史东的脸色也变了：“他真的是疯了吗？竟然敢这么乱来，不要命了吗？” 任志云其实早就发现张少白没有带绳索了，不过他见识过张少白freesolo的水平，觉得张少白爬上去展示一下技术就会下来，所以信心满满道：“少白可以说是我们大夏freesolo的第一人，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史东怒道：“什么大夏freesolo第一人，他还是第一次来船长峰就敢这么乱来，简直是就是个疯子！” 通常freesolo之前，都要对攀爬路线进行熟悉，只有攀爬过多次以后才能进行freesolo，这基本上已经是圈子里的共识了。 像张少白这样一来就无保护攀爬，简直就跟找死差不多。 路易斯转头对始祖象的人吼道：“你们立即让他下来，他这是找死，不是攀岩。” 始祖象的人有点为难起来，转头看向任志云，问道：“这样……不会出事儿吧？” 始祖象的这人是个大夏裔米国人，英语和大夏语都能说，任志云想了想后回答道：“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少白的技术很好，他的freesolo并不需要提前准备什么。” 说着，他把张少白之前为了采药无保护攀岩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张少白只爬过一次千仞壁就能freesolo的事情也说了。 始祖象的人听完，虽然还有犹豫，不过却也没有按照路易斯所说要求把张少白叫下来。 他转过头，把事情对路易斯和史东转述了一遍，路易斯和史东的态度依然不好，可是却没办法了，嘴里只说道：“随便你们吧，反正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和我们无关。” 第二百九十七章 我要徒手登顶 既然“达成共识”，众人都不再废话，站在岩壁前看着张少白往上爬，只等他爬到第一段绳距后，下来再说。 对于普通的攀岩人来说，攀爬船长峰需要四到六天的时间，五天算是一个平均值。 他们将整个行程分作28段或者更多的绳距，攀爬时一段接着一段的完成，定好行程表，每天爬多少、什么时候休息都会预定好，直到成功登顶。 大致上，第一段绳距需要五十分钟左右。 可是对于高段位的攀岩人来说，尤其是为了冲击时间纪录的攀岩人，他们只需要不到三个小时就能爬完全程。 所以，第一段绳距可能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儿。 在有保护下攀岩，攀岩人会在攀岩前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准备装备，其中有许多固定用的设备，可以让攀岩人万一出错摔下时，绳索迅速收紧，把人拉住。 这会让攀岩人爬的更快，因为不需要太担心人身安全。 可是对于freesolo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这里不允许有一点出错，因为一出错就重则没命，轻则伤残。 所以，攀爬的节奏比时间更重要。 freesolo或许无法创造最短时间纪录，可是它对攀岩人的技术和专注度要求更高，尤其在船长峰这样的大岩壁的漫长路线中，难度大了不止百倍。 张少白觉得自己对船长峰真的有一份虔诚的心，从一开始他的精神就变得高度集中，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攀爬之中。 他很享受自己的这一份专注，手上的每一次抓握仿佛都能带给他极大的爽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渐渐的，他攀过第一段绳距、第二段绳距、第三段绳距……极快的向着第四段绳距进发。 诺斯线上，有许多其他的攀岩人正在攀爬，他们一般都是以组合的方式进行，少则两人，多则五六人，通力合作，一起登顶。 在第四段绳距即将开始的地方，有好些凸起的镰状边缘地，可以供人暂时休憩或者用挂袋露营。 攀岩人平时在山上遇见的时候，都会相互打招呼并说说话儿，如果别人需要帮忙也不会吝啬出力，相处起来纯粹而和谐。 这时候在镰状边缘地附近，攀岩人们都在进食、喝水、聊天。 张少白爬上来的时候，好些人都看到了他。 当他们看到张少白这张大夏人的面孔，首先表现得有些错愕，毕竟在攀岩圈子里，大夏人的面孔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更不用说在船长峰这样的地方了。 随即，他们又看见张少白身上没有任何保护装备，完全徒手向上爬去的时候，便更加惊愕了。 其中一个一脸大胡子的白人忍不住问道：“嘿，伙计，你从哪里来？大夏吗？你这样很危险，知道吗？” “谢谢提醒，伙计！” 张少白笑了笑，慢慢沿着镰状地带向上走，一边活动手脚，然后继续往上爬去。 所有在此休息的人都投目于张少白的背影上，看着他用带着美感的动作不断往上爬去，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儿来。 过了一会儿，等到张少白的背影渐渐看不见了以后，之前冲张少白说话的那个大胡子才说道：“这伙计的技术好像不错，不知道从哪里来……嗯，样子像是大夏人，可口音不像，难道是个夏裔米国人？” 另外有人说道：“不管他从哪里来，敢在这里做freesolo的，都很了不起啊。” “嗯，没错，刚才你们看到没有，他用双手抓握然后双脚悬空动作，实在太叼了。” “我看到了，这动作平时只在杂志上看到，可没想到他轻轻松松就做出来了，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一点难度都没有。” …… 众人议论纷纷，张少白的出现可是攀爬路上难得的一个话题，足够充当他们好几天的谈资。 此时，在岩壁底下，等待张少白下来的几个人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焦急。 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可是上面的张少白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怎么还没结束？” 始祖象的人一直仰着头，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可他还是不放弃：“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任志云对张少白的技术最有信心，摇摇头：“不会，可能是因为什么耽搁了而已。” 一直没说话的路易斯和史东对视一眼，史东说道：“用通话器问问吧。” 张少白没带绳索，下来必须有人上去接他，他身上带着一台通话器，可以和下面的人联络。 下面的人不会随便用通话器和张少白通话，毕竟突然的通话有可能会惊吓到他，尤其像张少白这种做freesolo的，任何一点惊吓都有可能造成翻船，所以底下的人不会随便使用。 听见史东这么说，始祖象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后，终于拿出通话器呼叫张少白：“白，试爬可以结束了，你现在在哪个位置？” 通话器一片静默…… 过了好一会儿后，就在始祖象的那人已经有些沉不住气想要再次冲着通话器说话的时候，通话器突然沙沙的响了两下，然后张少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已经在dolthole了，正在爬向第七段绳距……” 通话器中，同时传出喝水的声音。 显然张少白正在一个能休息的地方补水。 “dolthole？狗屎！” 路易斯脸色微变，对始祖象的人道：“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他难道想徒手登顶吗？真的不要命了吗？” “登顶？” 任志云也是脸色一变。 他一直以为张少白只是试爬一下而已，差不多就下来了，从来没想过张少白要freesolo登顶。 试爬和登顶完全是两码事啊，其中的危险性真的差别很大。 他就算对张少白的技术再有信心，也没办法想象张少白徒手爬完全程。 开玩笑，这可是圈子里最顶级的大神都不敢去做的事情。 “我靠，大神这一次玩得这么疯啊？” 任志云愕然的转头看向说话的张志龙，还有陈塘，他能清楚看见他们的脸上那浓浓的震惊。 任志云相信自己的脸上这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和他们如出一辙。 他们这个几个人里，只有江玥因为不明白徒手登顶的意味着什么，所以表现得有些傻傻的，不过眼底的担心和忧虑同样掩饰不了。 始祖象的那人对攀岩圈有所了解，知道徒手登顶的意思，语声都有点颤抖了，冲着通话器对张少白问道：“白，你准备就这么……就这么徒手登顶吗？” 这一次没等多久，通话器里很快就传来张少白坚定的声音：“是的，我要徒手登顶。” 第二百九十八章 拍下来 虽然已经有所预计，可是听见张少白确切的回答后，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以作消化。 就算是极为不满的路易斯和史东，在这一刻也不得不对这个大夏小子的胆量感到佩服，即使他们处于最巅峰的状态下，也不敢在船长峰做freesolo的。 好一会儿后—— 史东突然轻叹了一口气，用比较平和的语气说道：“和他说，让他下来吧，别冒险，我们愿意为他在认证文件上签字。” “史东，你……” 路易斯怔了一怔，不知道搭档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史东摆了摆手，说道：“能够徒手爬到dolthole，他已经证明了他的技术……嗯，还有勇气，冲着这份勇气，我愿意为他认证。” 路易斯听见史东这么说，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了，算是默认了史东的决定。 始祖象的人闻言立即拿起通话器凑到嘴边：“白，这样太冒险了，你还是先停下来吧，你的认证已经通过了，你只要下来我们立即就可以签合同。” 通话器里，张少白的语气坚决得不容置疑：“不，这和签约没有关系，我已经决定了。” 始祖象的人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仍在犹豫间，任志云主动走过去：“让我来说两句吧！” 始祖象那人想了一下后点点头，把通话器交给了任志云。 任志云按下通话器的通话键：“少白，是我……你真的决定要徒手登顶吗？” 张少白：“是的，云哥。” 任志云深吸了一口气，把胸膛里拿不知道是担心忧虑还是兴奋惊讶的情绪压下去，沉声问道：“你有信心吗？” “我有！” “好，那你专心爬吧，其他的都不要想了，我们支持你！” “谢谢！” “祝你好运……嗯，再创奇迹！” 任志云咬牙说完这一句，转身把通话器交还给始祖象那人，说道：“他已经决定了要徒手登顶，现在谁也没办法改变他的决定，所以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 任志云虽然没有把话说白，可其实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成功，一个则是失败。 如果张少白能够成功登顶的话，始祖象的认证就不重要了，因为能够在船长峰做freesolo的人，不管是哪条线路，这个世界上都没有几个。 张少白可以凭借今天的成功，一举成为攀岩圈内最顶级的大神，以后只有他有资格认证别人，其他人根本没资格认证他，就算路易斯和史东也不行。 如果张少白失败的话……就什么都不用说了，那是不死即残的结果。 任志云不敢想象张少白失败的话会怎么样，他现在只能一心祈祷已经在路上的张少白能够成功，并为张少白的成功做好准备。 所以，他转过头来，对张志龙问道：“小龙，你的拍摄装备都在车子上吧？” 张志龙还有点为张少白要徒手登顶的消息震得有点回不过神来，听见任志云的话儿，不禁怔了一怔，随即才点头：“是，在车上，我都准备好了。” “快去取过来！” 任志云直接用命令的口气吩咐。 “好！” 张志龙不敢犹豫，大声答应一声，转身就朝着停车点跑过去。 然后，任志云转头对始祖象那人道：“你问问他们两个，从哪条路能够尽快到顶峰上去了。” 任志云所指的两个人是路易斯和史东，始祖象那人不明所以的问：“你要干什么？” 任志云指了指岩壁上方，道：“少白徒手爬船长峰这样的事情，必须拍下来。现在想要从后面追上他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们必须赶到上面去，从上面下来迎他，尽量能多拍一点是一点，不能错过。” 始祖象那人顿时明白了，而且很快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要知道一个大夏人在船长峰玩freesolo，一旦成功，那就是可以惊动整个攀岩圈的大事。 这事传出去后，不但大夏国人会为之振奋，就连亚细亚地区的其他国家的人也会关注，一并受到这个热点新闻的辐射。 要知道亚细亚地区同样是始祖象想要扩张市场的区域，现在能够借一个热点做一个大大的广告，还有什么比这更实惠的了吗？ 所以，就如任志云所说的那样，这事儿不能错过，绝对不能。 始祖象那人的脑子里一瞬间想到了许许多多，顿时就不淡定了，马上着急的转过头，和路易斯、史东两人沟通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他指着旁边的一条山路对任志云道：“驾车上去，如果快的话，半个小时就能上到峰顶。” “半个小时么？” 任志云想了想又问：“少白做的是freesolo，不可能比有保护攀爬更快，就算他是三个半小时吧，现在他已经出发了半个小时，所以……嗯，如果我们现在立即启程，而张少白又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的话儿，大概还能拍摄到他三分之一的行程。” 始祖象那人目光一亮，立即催促：“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上山吧！” “好！” 任志云点点头，指了指路易斯和史东两人，说道：“你让他们帮一下忙，准备一下装备，待会儿我们的摄影师要进行绳降操作，这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迎上少白。” “我知道了！” 始祖象那人马上爽快答应。 现在没有谁比始祖象方面更希望张少白成功登顶了，只要这事儿成了，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了。 虽然张少白的代言费可能会要得更高，可是以张少白“大夏freesolo第一人徒手登顶船长峰”的名头，一切都是值得的，始祖象绝对愿意为此开出更大数额的现金支票。 众人很快回到停车点，张志龙已经把摄像机准备好了，众人准备好装备，开始沿着山路往岩壁顶峰上赶去。 整个过程中，路易斯和史东还算非常配合，主动准备好所有装备，并一路随行。 他们也想看看，这个大夏小子能不能成功徒手登顶。 半个小时后，心急如焚的众人终于来到船长峰山顶。 第二百九十九章 最大的挑战 就在任志云他们抵达山顶的同时，张少白已经来到了船长峰最著名的elcaptower。 这里是整个船长峰的12段绳距的结束，正好有一个好像平台一样的地方，可以让人休息，并且观看远处景致。 当然，平台的空间不大，宽度最多能站一个人，然后外面就是万仞绝壁。 张少白就站在平台上补充水份，并且吃一点能量棒。 因为是freesolo，张少白上来前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只有两瓶水和几条能量棒，这已经足够他上到顶峰。 其实由于喝了从系统兑换来的精神药剂，张少白根本没感觉到任何的饥渴。 他补水、吃东西只是一种休息和放松的方式而已。 目的是让自己的情绪舒缓下来，这样才能更好的在攀爬的时候掌控节奏。 “嘿，伙计，你是大夏人？” 在elcaptower上，还坐着两名白人，他们已经打量了张少白好一会儿了，其中一人实在忍不住了，试探着问了一句。 “对，我是大夏人。” 张少白点点头，用英语回答。 “真的是大夏人……” 那哥们看起来已经将近四十，就缩在平台上，他的背包上画满涂鸦，像是小孩子随手用蜡笔画的，显得脏兮兮的。 他继续打量着张少白，疑惑道：“可是伙计，你的口音听起来更像是大夏裔的米国人。” 张少白摇摇头：“我就是大夏人，这一次还是第一次来米国……嗯，谢谢你的夸奖，看来我的英语学得还不错。” 另一个白人问道：“你准备徒手登顶？” “是的。” 张少白老实点头。 那白人道：“你……原来你们大夏也有这么厉害的攀岩人啊……啧啧，居然敢在船长峰freesolo，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大夏人。” “谢谢！” 张少白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手脚后，又再继续往上爬去。 两名白人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张少白就像是一条壁虎一样，沿着岩壁往上游走，眼中都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敬佩之色。 等张少白越走越远，之前最先说话的那名白人突然像是醒悟过来什么，张开嘴从后大声招呼：“小心点，大夏人，再前面就是国王的秋千，你要是没有把握，就不要冒险。” 对于整个诺斯线来说，做freesolo最难过的地方就是“国王的秋千”。 那里有着一面巨大的石壁，非常光滑，通常一般的攀岩人都会从高处固定一个点，然后凭借绳索荡过去，这么做就算有绳索保护也具有一定的风险。 可是对于做freesolo的攀岩人来说，想要在没有绳索保护的情况下荡过这面光滑的石壁，显然是不可能了。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做freesolo的攀岩人，不会选择诺斯线登顶船长峰的原因。 因为国王的秋千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堑，想要过去必须从高处有岩石凹凸、或者有裂缝的地方爬过去，而那些地方很多都是向下倾斜的，在上面攀爬整个人就像是被倒吊一样，面临悬崖，非常危险。 这简直就像是用生命向大自然挑战，一个不慎便会直接摔死。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白人向张少白招呼的原因，他完全出于好意。 张少白没有回头，继续快速上行。 他拥有系统的一千次攀爬经验，自然知道“国王的秋千”有多难行，可是他觉得自己能够做到，也愿意一试。 这个时候，他甚至隐隐有些兴奋起来，似乎越危险就越会激起他的挑战心，让他莫名的充满斗志。 沿着石壁的缝隙慢慢前行，一点一点的向上，终于来到了国王的秋千。 张少白虽然有系统的经验包，可他毕竟还是第一次来到船长峰，来到这面巨大的石壁前。 真的就是一片平整的石壁，上面根本没有能够着手落脚的地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它如被刀切，一点棱角都没有，也没有裂缝。 “要从那里过了……” 张少白抬头看了一眼，在更高一点的地方，有着一些凹凸，还有一些石与石的裂缝，只有从那里爬过去，才能越过国王的秋千。 当然，那里的难度极高。 张少白估算了一下，要过去的话，整个过程很多地方没办法落脚，所以只能用双手悬爬，就像是玩monkeybar一样，用一只手悬吊身体，另一只手去抓着力点，然后如此循环，不断向前。 甚至还有一个地方，要用两脚悬挂身体。 然后，必须用足够的腰力和脚力支撑，伸展身体，再伸探双手去抓着力点。 这一切都要在很短时间内完成，否则体力巨量消耗，很容易就会支撑不住，直接跌落悬崖。 这样的难度，根本不是普通攀岩人能做到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诺斯线的设计，会选定“国王的秋千”这个点荡过去，而不是爬过去。 张少白伸手往镁粉袋内抹了一些镁粉，深吸一口气，开始他整个行程中最大的挑战。 就在这时—— 之前在elcaptower休息的两名白人也赶了上来。 他们经过之前和张少白的谈话后，都想知道张少白要怎么爬过国王的秋千，所以急匆匆的就启程了，从后追上来。 “天啊，他……他想干什么？” 之前主动先和张少白说话的那名白人，在看到张少白的一刻，一下子就傻了眼了，嘴里喃喃的说了一句，就像是梦呓一样。 他的身边，那名同样是白人的同伴也呆住了，看着已经开始向上攀爬的张少白，眼神发愣。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那个大夏年轻人正在爬向死神的陷阱，那里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过得去的地方，而他却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他在找死，他在找死……简直就是个疯子啊！” 先说话的白人继续喃喃自语。 另外那名白人突然被山风吹得打了个冷颤，随即醒悟过来，极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岩壁上的张少白拍了起来。 这样的情景，可不能错过啊！ 他用仿佛在见证神迹的心情，很稳很稳的举着手机，准准的对在张少白的身上。 这一刻发生的事情，他不愿意错过哪怕一丝一毫。 第三百章 国王的秋千 登山，是另一种形态的征服。 攀岩者征服的不仅仅是山、是险境，还有自己的怯懦、自己的恐惧、自己的焦虑…… 张少白从未试过如此专注，这种状态即使在手术室里也未曾有过。 他整个身心全部投入到了自己的手脚之上，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精准控制之下。 他仿佛能衡量出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大，甚至可以平均分成十个或更多的细小等份，然后用不同等分的力量去抓握岩壁上的凹凸或缝隙，支撑身体向前行。 负重而行，缓慢而坚定。 张少白的性灵好像得到了一次彻底的浇灌，再无悲喜。 岩壁上，有的地方只能容纳他放置两根手指，而且只可以让他的指肚在上面支撑，他就这么凭借手指上的抓力，让身体轻灵的如同轻猿，荡漾而过，继续向前。 “天啊，这……这可真是太特么牛比了！” 底下那两个白人看见张少白的动作，惊得呼吸都变轻了，似乎生怕呼气稍重就会影响到张少白，使他跌下山崖。 对于普通攀岩人来说，面对船长峰这样的大岩壁，他们更多的是凭借器械攀岩。 基本上，他借助精良的器械，沿着定点路线，拖拽装备和补给一点一点的往上走，真正需要攀爬的时候不多。 像张少白这样，只凭单手就把身体稳定的悬挂在悬崖上，简直如同神迹。 “你看见了吗，庄尼……” 那哥们想转过头，和好兄弟分享一下此时此刻心底的激动，才发现自己兄弟正在拿着手机拍摄，不禁也想起来了，忍不住问道：“你……你都拍下来了吗？” “闭嘴，汤姆，我正在拍！” 庄尼一边举着手机，一边不满足手机的小屏幕，盯着手机拍摄之余，时不时还要用眼睛去看上头的那个身影，真是苦恼极了。 汤姆只能闭嘴，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又小声说道：“回头一定要把这个视频传给我，我要发到我的intagram去，让那些人都看看。” “闭嘴！” 庄尼再次不爽的低斥了一句，随即又看向张少白……不过这一眼，却让他自己忍不住惊呼了出来：“我的老天啊，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汤姆连忙也抬头去看，然后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大得能塞进去两只……哦不，三只鸡蛋。 在他们的视界之内，那个大夏年轻人正用一只脚抵在一道岩石缝隙中，随即又用另一只脚勾住一个岩石凸起，然后竟试探着放开了手，让身体倒悬。 我靠，他想干什么？ 他……他放手了，居然……他想干什么？ 不要命了吗？ 他到底特么的想干什么？ 庄尼和汤姆彻底呆了，身体好像被一道道静电打击，所有毛孔都扩张开来，汇聚成一道冷气直蹿背脊。 紧接着在很短的一瞬，他们看见，那个大夏年轻人彻底放开双手，仅凭两只脚的支撑，向后轻荡，伸展身体，去触摸距离非常远的一个握持点，也是岩壁上唯一可供前进的握持点。 我擦，我擦，我擦，我擦擦擦擦擦…… 在庄尼和汤姆的心里，都不知道对空擦了多少下，如同大雨泼洒。 那个大夏年轻人的脸是朝下的，面对着万丈悬崖。 他似乎一点畏惧都没有，就这么用脚支撑身体，像是荡秋千一样摇晃，然后让身体最大幅度的荡起来，用手去触碰握持点。 我擦，我擦，我擦…… 庄尼和汤姆继续对空擦着，他们简直不能想象，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是得有多大的胆气和自信，才敢像这样摇晃自己的身体，荡漾自己的生命。 更让他们紧张得心都快要蹦出来的是，上面的那个大夏年轻人荡了好几下都没能够握住那握持点，好几次触碰上了，可是却差之毫厘，堪堪错失。 尤其在那个大夏年轻人的脚下出现松动，让他不得不重新回过身调整双脚……那一瞬间，庄尼和汤姆简直被吓得直想闭上眼睛了。 这么惊险的场景当前，尼玛心血稍微少点的话，恐怕都要立即心脏病发，暴毙当场。 调整过后，那个大夏年轻人再次尝试荡漾身体，去触碰握持点……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 在第五次尝试的时候，终于抓住了握持点。 “呼……” 庄尼和汤姆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几乎不约而同。 不过，他们还没有完全放心。 这时候的情形就像是买复合式的彩票一样，过了一关，后面还有很多关要过，只有全部通关，才算赢了。 那个大夏年轻人，正用一种“头尾支撑”的方式，悬挂在绝壁上。 接下来，他必须松开双脚的支撑，让身体向前荡去。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身体荡起来的力量太大，很有可能会让他手上握持不住，整个人一下子松脱开来，从而坠落下去。 所以，这里的风险很大，必须足够缓慢，也要足够轻巧。 “一定可以的，他一定可以的……” 汤姆默默地念叨着。 悬崖上挂着的人虽然不是他，可他却感觉就像自己挂在上面一样，紧张无比。 “只要过了这里，后面就没那么难了。” 庄尼也情不自禁在调整自己的呼吸，仿佛正和上面的那道身影一起奋战。 在他们两人的期待下，上面那人很慢很慢的松开了双脚。 他的身体没有一下子向下荡下，而是很违反物理规律的一点一点慢慢向下落。 这特么…… 是怎么做到的？ 庄尼和汤姆死死的盯着那道身影，脑子一片白木。 然后，那道身影就这么一点点的蜷缩下来，最终如同猿猴一样悬挂在握持点上。 稍微调整，一个呼吸或者两个呼吸的时间，他便再次动了起来，单手固定，另一手向前抓探，迅速向前行进。 我擦，我擦，我擦，我擦擦擦…… 庄尼和汤姆想象不出那个大夏年轻人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在这一刻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宣泄自己心底的情绪了，只能这么无声的擦着，目露崇拜。 不一会儿—— 其实整个过程也不过一两分钟而已—— 那个大夏年轻人已经成功越过最难过的国王的秋千，攀爬到了另一边。 “耶~~~~~~” “fuk！hedidit！hefukindidit！” 庄尼和汤姆忍不住欢呼起来，在底下又蹦又叫，兴奋得就好像他们自己爬了过去一样。 就在他们欢呼雀跃的时候，上头的张少白终于发现有这么两个小尾巴跟着了，便朝他们笑了笑，又挥了挥手，然后才很快爬入岩壁之后，消失不见。 “这特么的才是国王的秋千啊！这才是我们的国王！这才是国王！” 汤姆和庄尼大声叫着喊着，对着镜头疯狂的宣泄积蓄已久的情绪。 第三百零一章 救人 “你们看到了吗，那个大夏人，他就是个疯子，特么彻头彻尾的疯子，但他也是个天才，疯狂的天才。” “我告诉你们，我，庄尼.布朗，从这一刻开始，就是那个大夏人的粉丝了，我特么的爱死他了。” “我也是，我，汤姆.马丁内斯，也是他的粉丝。” “你们能相信吗？刚才的那些，你觉得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能做到的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真的完全不可能！” “天啊，我只是看着都感觉心脏病快犯了，他居然做到了，这简直就是神迹。” 张少白离开以后，庄尼和汤姆仍然处于激动和兴奋的状态中，他们两人都没有了攀爬的意愿，只是轮流对着手机的摄像头，大呼小叫，絮絮叨叨。 他们需要发泄心里的情绪，之前的压抑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变得语无伦次。 …… 张少白继续前进，这时候差不多已经爬过一半的行程，还剩下一半的行程。 对于普通攀岩者来说，只要过了国王的秋千，之后要面临的就是连续的垂直岩壁。 这些岩壁上都有石缝，只要用岩石塞挂进去，扣好绳索，就能用一点一点的往上走，不再有什么难度。 可是对于做freesolo的人来说，难度却仍然不小。 毕竟只能依靠石缝作为支撑点攀爬长距离的垂直岩壁，这对体力是巨大的挑战。 唯一的好处就是作业单一，不会再有什么需要冒险的地方。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危险的地点，那就只有“伟大的穹顶”这一处了，它需要攀岩人抓握屋顶一样的岩石的石缝，双腿顶住垂直岩壁，支撑而过。 当然，“伟大的穹顶”的难度比起“国王的秋千”，简直有点不够看，张少白一点也不担心。 而且，他使用了系统的精神药剂以后，体力一直非常充沛，好像根本没有消耗不消耗的问题。 一路上行，速度很快。 过了国王的秋千后，连续两段绳距都比较容易，直达“第四营地”。 经过“第四营地”的时候张少白停了一下，喝点水，吃点能量棒，准备进攻“伟大的穹顶”。 他才刚喝完水，就听见一直系在屁股上的通话器响了起来：“白，你现在在哪里？方便通话吗？” 张少白把通话器拿起来，回应：“我方便通话，现在正在第四营地，准备攀爬伟大的穹顶。” “你已经在第四营地了吗？真快！” 通话器那头，传来始祖象那人的惊呼声。 张少白看过时间，自己还算是比较快的，如果保持下去的话儿，或许在三个小时之内就能成功登顶了。 一口把能量棒塞进嘴里，他冲着通话器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我就继续了。” “不，等等。” 通话器那头传来一点嘈杂声，然后很快换说话的人了，换成了任志云：“少白，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刚刚赶到船长峰的山顶，正准备把小龙派下去，对你进行跟拍。” “跟拍？” 张少白怔了一怔，被搞得有点懵了。 任志云连忙在通话器里解释：“少白，虽然现在没办法把你攀爬的全过程拍摄下来，可是只要把剩下的部分拍下来，一样很重要。” 张少白想了想，问道：“要多久？” “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吧！” 任志云道：“小龙已经准备进行绳降了……嗯，少白，你做的是freesolo，时间纪录就不要去冲击了，等一会儿吧！” 张少白从来就没想过冲击什么时间纪录，他要做的是徒手登顶，系统的任务内容就只是这样而已。 所以，他索性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静静等待。 之前一路攀岩，也没怎么观看周遭的景致，这时候停下来，才有时间眺望，只觉山下风景优美，一片又一片的云气缭绕在山巅，看起来非常怡人。 看完山下或远或近的景致，张少白又时不时抬头张望，想看看张志龙绳降下来没有。 正看着的时候—— 突然，张少白发现有点不对劲儿了。 他在伟大的穹顶下，发现了一条绳索，长长的，偏到了一边。 绳索的一头像是系着重物，落于乱石之中，也看不见是什么东西。 而另一头则挂在岩石上的钩子上，牢牢的系着。 “怎么会有根绳子？” 张少白好奇起来，连忙站起身来，朝着绳落下的方向摸过去。 通常攀岩人带着绳子来，爬上去后就会把绳子、机械塞、安全扣之类的全部收回去，不会留下，可这时候的情形倒是非常奇怪了，就像是有人遗弃了什么东西一样。 张少白走在乱石边缘，却发现悬崖上，正挂着一个人。 这让他大吃一惊，连忙远远张望，发现那人全身向下，似乎已经陷入昏迷。 从对方的外表，完全看不出伤来。 不过肤色却可辨认是个白人，而且身上带着种种装备，应该是个攀岩人。 “这是……摔下来了？” 张少白一边猜测，一边用力去拉扯绳索，把人拉上来。 那人不算重，不过加上装备，倒也不轻。 张少白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从悬崖拉了上来，然后平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 探了一下鼻息，还有气。 又摸一下脉搏，虽然微弱，但仍在跳动。 抚额，体温正常。 生命体征没有消失，算是好的。 那究竟是怎么晕过去的呢？ 张少白用手在那人的身上轻按了几下，总算是有点头绪了。 对方的胸肋有骨折的状况，正好处在胸膛呼吸起伏的位置，这样的伤势，稍稍拉扯就会疼得入心入肺，所以这是疼晕了。 张少白作为急救医生，遇到这样的伤势，第一时间检查的是有无出现血胸或者气胸的情况。 如果有这两种情况的话儿，抢救不及时伤者很快就没命，所以非常危险。 幸好，病人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看样子暂时没出现气胸或者血胸。 想了想，张少白很快站起来，查看周围，想找找这个白人的行囊。 通常这种攀爬大岩壁的攀岩人，会随身挂着一个行囊包，里面或许有些能用来急救的东西。 可是张少白看了一圈后，却有些失望的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个白人居然和他一样，两手空空。 比他多的，就是腰上挂着的各种岩塞、绳挂、保护扣等装备。 “看来居然是个高手。” 张少白看着那昏迷中的白人，有点无奈。 不带行囊，那就说明自信能够很快登顶。 通常能做到如此自信的，应该都是圈内的高手。 至少在技术上有着独到之处。 没办法，张少白只能拿起通话器，呼叫上面的人。 第三百零二章 等待救援 张少白才刚张嘴，把有人受伤晕迷的事情报上去，并大致形容了一下受伤者的外貌长相，系统的推送通知就来了： “任务触发。” “任务隶属‘德’字项。” “任务内容：保证病人生命，等待救援，可获得2000奖励点。” “任务进入倒计时，任务有效期限为三小时，十、九、八……” 很快。通话器那头又换人了，史东的声音从通话器传来：“白，那是汉斯……嗯，你救起来的那个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胸部肋骨断了两根，不排除还有摔裂的，应该算是挺严重的……唔，唯一的好消息是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张少白一边消化系统的新任务，一边实话实说。 胸肋断裂，虽然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毕竟处于绝壁之上，伤者没有办法用力，所以他只能等待救援。 而且，在救援的时候，还必须保证他不受到颠簸，避免伤势恶化。 说白了，就是原本只是断裂的肋骨，必须避免因为震动插入内脏的情况发生，否则分分钟造成大出血死人。 当然，第四营地的位置不错，上面大多是垂直岩壁，所以如果安排妥当的话，把伤者平稳升上去不是难事儿。 救援起来还算容易，也能节省时间。 史东问道：“你确定伤者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我确定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张少白给了个很肯定的回答，略一停顿，又补充一句：“我除了是一个攀岩人，还是一名医生，急救科医生。” “好，我明白了。” 史东在通话器里明显舒了一口气，语气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我们即可安排人手救援，请你对伤者多照顾一下，有什么情况随时通报。” 这是应有之义，这时候就只能等待救援，张少白表示明白：“没问题，我会一直照顾伤者，等待救援来到。” 史东在通话器里略一沉默，随即又郑重地说了一句：“白，谢谢你。” 他现在对张少白的攀岩技术已经没有任何质疑了，毕竟他是行家，知道张少白已经抵达第四营地的意义。 不管张少白是如何爬到第四营地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爬到这个位置，如果说张少白只是胆大妄为，那可真说不过去。 没有高超的技术，根本不可能爬得这么高，这么快。 虽然张少白剩下还有一半的路程，可是以张少白前半段用时的情况来看，后半段即使要等待摄像师，他或许能在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就成功登顶了。 这样的用时，已经够得着能进入诺斯线最短时间纪录的排行榜了。 要知道张少白这时候所做的可是freesolo，而排行榜上的那些纪录是在有保护的状态下做出来的，两者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可以说，张少白只凭freesolo登顶这一点，就足以耀目得把排行榜上所有人比下去，让他成为攀岩史上永远被铭记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少白愿意停下照顾一名伤者，承诺一起等待救援，那是愿意把个人荣誉放下的意思。 要知道摄像师绳降很快，可是救援人员下去却还要很久，安排的设备也要很多，没一两个小时根本做不到。 张少白却从没考虑什么进入时间纪录排行榜的事情，对他来说，完成系统任务和救人一样都很重要，两者并不冲突。 “不客气！” 他冲着通话器说了一句后，就在那伤者的身边坐下了，等待救援。 不一会儿—— “少白！” 远远的，他听见有人招呼。 抬头看，发现张志龙正背着一个大包，扯着绳子，着脚岩壁，慢慢降下。 张少白对张志龙打了个招呼，张志龙下来后，很兴奋的说道：“想不到我也能来亲身感受一下船长峰的风情。” “风情？” 张少白有点哭笑不得，这用词可真够骚的，果然不愧是搞摄影艺术的。 张志龙也有通话器，所以知道伤者的事情，所以落地以后，先看一眼伤者，这才点点头：“没错，就是汉斯.弗林，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他很有名吗？” 张少白没觉得太意外，只是有点好奇。 毕竟这人应该是个高手，在攀岩圈子里为人认识并不出奇。 张志龙道：“欧美这边说他是年轻一代最出色的攀岩大师，身上已经有四座岩壁的最短时间纪录了。” “哦！” 张少白没想到自己还能救下一个“年轻一代最出色的攀岩大师”，这可真是路边捡到一个大师。 张志龙解下自己的背包，自顾自的拾掇了一下后，很快就拿出了一台像模像样的摄像机来，把镜头对向张少白，问道：“少白，准备好了吗，我可以开机了。” “啊？现在吗？” 张少白有点意外，看着张志龙那已经怼着自己的摄像头，有点不自在的说道：“不是说拍我攀岩吗，现在这样……拍什么？” 张志龙稳稳的举着摄像机，一点晃动都没有，显然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做到这样：“我是跟拍，从一开始就拍，反正就是所有的事情都纪录下来，等到后期制作在从里面挑选素材。” “哦……” 张少白不太明白，也不太习惯像这样面对镜头，有点犹豫。 张志龙安慰道：“你放轻松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反正就是当我不存在。” 当你不存在吗…… 张少白看了一眼大胡子，心里腹诽你身型那么大，很难当你不存在啊。 不过调整了一下后，他终于还是点点头：“好吧，你开始吧！” 张志龙轻咳一声，很有仪式感的说道：“好，三、二、一……action！” 就跟拍电影一样…… 张少白收回放在张志龙身上的目光，就当对方不存在一样，然后又很专业的检查了一下对方的生命体征，没有太大变化，这才又坐了回去。 张志龙下来以后，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 “轰隆~~~~~~” 远处，另一座大山峰上，猛地传来一声雷鸣，震彻天地。 虽然距离还很远，可是远远的能够看见，那边白色的云气缭绕，似乎开始下雨了。 第三百零三章 暴雨 要下雨了？ 张少白眉头一皱，心里暗觉有点不妙起来。 这种时候下雨，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手里没有雨具，伤者又只能躺在地上，如果这样任由雨水打在身上，体温会迅速流失，而且山上的温度也会骤降，这对原本就重伤的伤者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怎么办？ 张少白只能拿出通话器，和山顶上的人商量。 “我们这里有一个更坏的消息。” 始祖象那人听完张少白的话儿，苦笑着道：“因为这一场雨将在二十分钟内降下来，所以救援方面的人说暂时没办法展开救援了，必须要等雨过之后……嗯，而天气预报又说大雨可能要持续一个小时以上，所以，天就快黑了……你们可能要过一夜再说了。” 张少白怔了一怔。 居然要等过夜？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派人救命？ 这样的事情，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如果换在大夏国内，直升飞机可能都冒雨飞来了。 可在米国，一个发达的超级大国，竟然说要让一个重伤者等过夜才来救援？ 张少白实在想不明白，忍不住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冲着通话器质问起来：“为什么要等那么久？下雨或许不行，可天黑没问题啊，一样可以救人啊。” 始祖象那人轻叹了一口气，道：“白，这里不是大夏，其他地方有更多更紧急的情况需要救援，救援中心听说伤者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就把优先级调低了。” 张少白彻底无语了。 早听说欧米各国在基建方面的投入越来越低，导致民生和公共服务方面也越来越差，这时候的情况……可见一斑了。 始祖象那人道：“你们想办法先避一下雨，我们会一直联络救援队的。” 说完，通话就算结束了。 怎么办？ 张少白觉得荒谬极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很快把那狗屁的救援先放下，开始思索应该如何解决目前的困境。 对于攀岩人来说，攀爬船长峰这样的大岩壁，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天气情况是阻挡攀岩人脚步很重要的一个因素，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伤者。 伤者还没醒，这晕过去的时间有点长了。 张少白开始担心起来，如果是颅内损伤或者出血造成神经受压而昏迷，那就很危险了。 张少白转过头，看了一眼跟拍的摄影师，问道：“你包里有什么东西，都拿出来看看。” 摄影师犹豫了一下，直接把背包扔给张少白，说道：“你自己看，我拍着。” 都这样了，还继续拍，可真够敬业的…… 张少白没好气的接过背包，打开看了看，除了几瓶水几块能量棒，就只有几块电池和两块挡板了。 张少白想了想，把挡板打开，居然意外的大。 他试着把挡板放到伤者的身上比划了一下，似乎能遮住身体，两块挡板加起来能够覆盖的面积还是挺大的。 于是，张少白很快起身朝周围打量了一圈，最终选定一处两块稍大一点的岩石夹着的空地，对摄影师道：“别拍了，赶紧帮我把人移到那边去，不然待会儿下雨就来不及了。” 张志龙犹豫了一下，终于把摄像机暂时关了，放下，然后和张少白一起，在尽量平稳的情况下把伤者移到了选定的位置。 把人安置好，张少白把两块挡板铺到了那两块岩石上面，找些小块岩石仔细压住。 折腾了好一会儿，准备就绪，张少白朝张志龙招呼一声，两人也躲进了那个临时避雨处，和平躺着的伤者缩在一起。 虽然这个临时避雨处很简陋，不过也还凑合，至少不用担心被大雨暴淋了。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境，张少白用了一点水洗手，然后开始在伤者的脑袋上摸索起来。 “你在干什么？” 张志龙又举起了摄像机，对着张少白。 张少白回答：“我检查一下他的头，看看有没有受到撞击。” 张志龙又问：“为什么要检查？” “他昏迷太久了，我担心他的头受到撞击，会有危险。” 张少白一边摸，一边说。 其实他也是预防万一而已，病人的生命体征还算正常，脑袋受到撞击的几率很小。 检查后，没发现什么，张少白开始尝试唤醒伤者。 如果在急诊，遇到这种陷入昏迷的病人，一般的处理方法是给氧。 供氧能够增加血氧的浓度，改善脑部的血液循环，可以让病人清醒过来。 再严重一点情况就给药，例如唑吡坦之类。 可是这个时候，张少白只能靠叫唤了，辅以一些按动穴位的办法，刺激病人醒转。 经过约莫五分钟的努力，伤者终于缓缓醒过来了。 “你是谁？我在哪里？” 伤者醒过来，看着张少白和举着摄像机的张志龙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 张少白说道：“你受伤晕过去了，我救了你。嗯，我是一名医生，你现在回答我，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我叫汉斯.弗林。” 伤者还算配合，立即回答。 张少白伸出两根手指，问道：“告诉我，这是几根手指。” “两根。” “好，试着动一下你的手指头。” “……” “不错！脚呢？这里，可以动一下吗？” “……” “好，可以了，问题不大。” 张少白经过一番测试，感觉情况还不错，终于舒了一口气。 伤者汉斯问道：“我怎么了？我感觉这里很疼，呼吸都疼。” “那就轻点呼吸。” 张少白微笑着指了指对方的胸膛，说道：“伙计，你的肋骨断了两根，或许还有其他骨裂的，不过你的运气真好，断裂的肋骨并没有碰到你的内脏，所以你还活得好好的。” 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吗？ 汉斯这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很疼，情况很糟糕，并没有一点幸运感。 张少白没等汉斯说什么，主动把目前“大雨＋救援迟到”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又道：“现在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了……嗯，伙计，口渴吗？需要喝点水吗？嗯，或者吃点东西？” 汉斯闻言下意识的动了动嘴唇：“好，请给我点水，谢谢。” 张少白扭开水瓶，喂汉斯喝了两口水，然后停下：“不要喝太多，一点一点来，待会再喝。” 刚刚昏迷醒来，喝水不宜太多，只湿润一下嘴巴和喉咙，缓解一下渴意就好。 汉斯又道谢一声，打量了张少白一眼，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谢谢你救了我……你也是攀岩的吗？唔，你有跟拍的摄影师，所以……你在冲击纪录吗？” 汉斯是行家，一眼就看出张少白不是普通的攀岩人。 就在这时—— 张少白还没答话儿—— “轰隆~~~~~~” 一声巨大的雷鸣从天而降。 紧接着，暴雨如水泼一般，打落下来。 第三百零四章 让 雨下得特别大，一点铺垫都没有就直接泼洒，周围的温度也随着大雨弥漫而迅速下降。 张少白只有一件短袖，直接脱了，覆在汉斯的身上。 然后他拿眼睛看向张志龙，没有说话。 这货儿实在有点不识趣，张少白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才醒悟过来，错愕问：“怎么，我也要脱？” 张少白指了指地上的汉斯：“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现在说不准他究竟怎么样了，如果体温流失过快，会让他伤势加重，很可能出问题。” “好吧！” 张志龙一听这样，只能脱衣服。 他穿着一件风衣，还有一件短袖，在张少白的示意下全脱了，一点不剩。 张少白等张志龙也和他一样变得光脱脱的，这才满意，转过眼看向汉斯：“伙计，你忍着点疼，我为你把衣服穿上，这样会比较好。” 汉斯看了看张少白，又看了看张志龙：“你们这样……不行的。” 他常年呆在山里，尤其在优胜美地的时间最多，知道山上气候随时变化，导致气温的变化也很大。 一个小时前可能还是炎炎夏日，可一个小时之后就可能气温骤降，让人如堕冰窟。 现在下雨，温度会开始下降，而且随着夜晚的降临，就会更寒冷。 张少白和张志龙不穿衣服，虽然不至于冻死，可是却很有可能因此生病。 张少白笑了笑：“比起我们，你更需要这个。” 说完，他也不管汉斯怎么想，示意张志龙帮忙，小心翼翼的帮汉斯穿上衣服。 张志龙舍不得把摄像机关了，便找了个还算平稳的地方把摄像机平放好，让摄像头始终对准张少白和汉斯。 只是那么轻轻动了几下，汉斯已经疼得几乎要晕过去，整张面孔都变得惨白起来，一点血色也没有。 雨，仍在下。 而且越来越大。 汉斯等疼痛减轻了一点后，才虚弱的说道：“谢谢。” 张少白摆摆手，问道：“伙计，你应该吃点东西了。” “好的，谢谢！”汉斯点头。 张少白撕开一条能量棒，喂给汉斯。 汉斯张嘴，想要大大的咬上一口。 “慢点，不要噎着，否则会引起咳嗽，加重你的伤势。” 张少白给出医嘱，汉斯便很小口的咬了一点，慢慢咀嚼。 一边吃，汉斯一边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嗯，为什么你的身上没带装备？是因为救我把装备放下了吗？作为攀岩人，装备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放下。” 汉斯看不见张少白的装备，所以这么说了一句。 这话儿是忠告，无比诚恳，因此这是他从前初学攀岩时，他的第一位攀岩老师郑重其事的告诉他的，他现在送给救了他命的张少白。 “我叫做张少白，你可以叫我白。” 张少白说道：“我不是把装备放下了，而是我没带装备。” “没带装备？” 汉斯怔了一怔，不明所以。 张少白更明白的说道：“我正在做freesolo，准备徒手登顶。” “freesolo？” 汉斯面露惊讶，简直有点难以置信。 从没见过有人选择诺斯线做freesolo的，在船长峰这些路线中，诺斯线虽说是最容易攀爬，可那是对器械攀岩来说的，无保护攀爬的难度太大，稍一不慎就会出意外。 没想到这个大夏人居然说在做freesolo，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汉斯却又不得不信，因为对方带着摄像机跟拍。 随即，他很快回过味儿来，想到张少白已经爬到第四营地了，也即是说之前的绳距张少白都通过了，那就更不可思议了。 想想第四营地到山顶的距离，汉斯突然皱了皱眉，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应该已经登顶了吧？” 张少白想了想，点头：“有可能。” 在张少白的“经验”中，从第四营地到登顶，会比前半段更快。 对他来说一个小时应该就可以了，所以如果他没遇到救人这事儿，这时候真的应该已经在山顶了。 汉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对不起，白。” 他突然意识到张少白为了救他付出了什么。 在诺斯线做freesolo，只要成功，就会名震天下。 而张少白停下救他，耽误了行程，这是非常不利的。 要知道对于攀岩来说，尤其是冲击时间纪录又或者是做freesolo时，都有一口作气的说法，中途长时间停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张少白怔了一怔后，明白汉斯的意思，笑道：“我是医生，伙计，我宣读过希波克拉底誓言，救死扶伤是我成为医生的承诺。” 他真的没把中途停下当一回事儿。 救人除了是他作为医生的天职，也是系统任务。 两者叠加，属于最优先级的。 汉斯的性格有点内向，是不太善于言辞的人，听了张少白的话儿，压下心底的感谢，默默的吃着能量棒。 连续吃了两根能量棒，再加上一瓶水，他才感觉身体的饥饿和干渴好转了许多。 张少白喂完汉子，很小心的把垃圾清理了一遍，饭后放入袋子里装好。 攀岩的时候，垃圾不能随处扔掷，因为这样会对环境造成破坏，这已经共识。 更重要的是，在攀爬大岩壁时，抛落物很可能会对后来者造成伤害，非常危险。 在船长峰，因为抛落物或者落石出现的事故，占总数的百分之十，比例相当不低。 所以收拾垃圾，是必须要做的。 汉斯看了一眼张少白的动作，转头又看了一眼一直举着摄像机，同时在啃着能量棒的张志龙，轻轻皱了皱眉，问道：“白，你为什么不吃东西？也不喝水？” 张少白一边把装垃圾的口袋绑好，一边回答：“我不饿，也不渴。” 他说的是实话，精神药剂还一直起着作用，他并不饿，更不渴。 可是这听在汉斯的耳朵里，却又不一样，要知道已经过了这么久，他都没见张少白吃过东西喝过水，这让他一瞬间想到了更多东西。 他自己是来冲击时间纪录的，原本以为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就能完成这一次的攀爬，食物和水都带得不多。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之前已经消耗了不少，所以应该所剩无几。 而张少白是来做freesolo的，自然也是轻装上阵，食物和水同样应该没带太多。 唯一的张志龙，这家伙是个摄影师，看样子不像带了很多东西。 这让汉斯突然感觉嗓子有点干哑起来，他看着张少白，轻声问道：“白，我们的食物和水还有多少？” 张少白并没有意识到汉斯在想什么，看了一眼，回答道：“还有两瓶水，一根能量棒，放心吧，足够了。” 三个人，只有两瓶水，一根能量棒，这怎么看也不可能“足够了”。 汉斯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白，你吃点东西吧，救援可能不会那么快到的。” 张少白错愕了一下，很快有点明白汉斯的意思了，安慰道：“放心吧，伙计，我没问题的，只要你没事就行了。” 第三百零五章 一夜 汉斯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单亲家庭。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因为当年母亲的私生活很乱，在怀上他的时候，那几个有可能是他父亲的人很不负责任的跑了，导致他从小就没有父亲，一直由母亲带大。 在家里，母亲对他并不好，平常动则打骂，隐隐有点把生活的不如意全部归咎于他的意思。 后来，母亲和另一个男人组成了新的家庭，汉斯的处境就更糟糕了。 那个男人是个酒鬼，醉了以后不但打母亲，还会打他，他常常因此遍体鳞伤。 所以，汉斯一直是个内向的人，他不善言辞，表达情感的方式也是内敛的。 在公校读书，他没什么朋友，属于受同学欺凌的对象。 七年级的时候，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了攀岩。 那是他的学校组织大家去的，原因是他的老师有一位好朋友开了一家攀岩馆，需要推广。 就在那天，汉斯成为了所有人最受瞩目的一个，因为他是唯一那个爬上最高那面岩壁的人，所有人都为他鼓掌、欢呼，攀岩馆的教练也说他有天赋。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方式，他开始有朋友了，就连平时欺负他的人也不再骚扰他，母亲和继父在发现他开始学习攀岩后，看着他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不敢再随便打骂他……总总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攀岩。 对汉斯来说，攀岩的意义非比寻常，甚至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正因对攀岩的看重，因此看到张少白为了救他而停下脚步，让他觉得自己亏欠了许多。 而张少白此时不吃不喝，看在他的眼里就是为他节省食物和水，这更是一种牺牲，让他异常感动。 汉斯没再说谢谢，也没再劝张少白，因为那样就太矫情了，他只是转变话题，想和这个救了他的人聊几句，增进了解：“白，你是大夏人吗？” 张少白点头：“是，我来自大夏，嗯，我还是第一次来米国。” “大夏……你们那儿的攀岩水平都那么高了吗？” 汉斯用比较婉转的语气说：“我从前一直听说大夏……哦，不，应该是整个亚细亚的攀岩水平都不高，因为攀岩运动并没有太多人接受，可是现在看见你，却让我突然觉得大夏的攀岩人也很awesome！” 张少白其实对大夏的攀岩圈并不是太了解，因为他只是半路出家的野生种，想了想汉斯的话，他很诚恳的说道：“我们大夏的攀岩水平的确还发展得很慢，水平应该没办法和你们米国相比，不过我们那儿依然有很多真心喜欢攀岩的人，他们对攀岩的喜欢并不比你们少……” 张少白给汉斯讲了任志云推广攀岩不留遗力的事情，又讲了童伟如何热爱攀岩却因为意外死去的事情。 他语言之中，没有什么夸张或者修饰，只是平平淡淡的叙述，直到了最后结束才建议了一句：“如果有机会的话儿，请你和你的攀岩朋友一起到大夏来做客吧！我们两个地方的攀岩人可以相互交流，这会或许能推动攀岩运动更好更快的在大夏发展起来。” 汉斯一直安静的听着张少白的讲述，他能感受到张少白的坦诚，对那个叫做任志云的大夏人和那个叫做童伟的大夏人，天然就有好感，感觉那就是自己的同类。 当然，听到那个叫做童伟的大夏人死了，让他感觉有点遗憾，忍不住说了好几句“sorry”。 他也曾有一个同样喜欢攀岩的好朋友，因为被蛇咬伤而截肢，最终淡出攀岩圈。 他的朋友虽然不像童伟那样死亡，可那同样是个悲剧。 每次去看望那个朋友，他都能感受到对方眼中和心里的绝望，因为对方已经永远无法再接触热爱的攀岩了，这让他非常难过 所以，张少白的讲述成功让他对大夏的攀岩圈生出了好感：“看来大夏也有很awesome的攀岩人啊！” 汉斯听了张少白的建议，点头道：“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大夏的，听说那里也有许多很不错的岩壁，我希望能去试一试。” 张少白作出承诺：“好，到时候如果你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汉斯想了想，又说道：“白，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攀岩技术怎么样，可是你能够做freesolo来到这里，我觉得你应该尝试冲击一下最短时间纪录。” “冲击最短时间纪录？” 张少白还真没想过。 他做freesolo一是因为系统任务，二则是因为自己喜欢攀岩的感觉，冲击最短时间纪录对他来说根本没意义。 汉斯说道：“从没有大夏人进入过最短时间记录的排行榜，如果你能做到，我相信在大夏绝对是一件大事，这会让你出名的。” 张少白摇了摇头：“我后天就要离开米国回大夏了，实在没时间在呆在这里。” 汉斯叹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张少白笑道：“没什么可惜的，能爬一次船长峰，我已经很高兴了。” 汉斯看着张少白脸上的笑容，心里似乎突然有一股电流穿过，让他有一种被触动的感觉。 他之前的小腿拉伤其实并没有彻底好过来，只是为了冲击时间最短纪录，他有点急了，所以才会在没有完全好过来的时候上了山。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有了这一次跌下来的意外。 而张少白这时候的话儿让他猛地醒悟：“是呀，攀岩是很单纯、快乐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冲击什么时间纪录呢？” 汉斯发起了呆，好一会儿没说话，眼睛睁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少白以为汉斯累了，也陪着不说话，转头问张志龙：“你冷吗？” 张志龙已经冷得打了好几个寒颤，不过他还是摇头：“不冷。” 微微一顿，他又问道：“你真的不用吃点东西吗？要不喝点谁也好。” 张少白的精神药剂已经失去效用，不过他准备再兑换一次，所以摇头道：“先不用了，暂时还能撑得住。” 正在拍摄当中，张志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沉默了下来，不过他心里其实是想对张少白说：“你别管这个白人了，先顾着自己再说，别饿着了。” 大雨下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渐渐停了。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汉斯一直在想着张少白的话儿，毕竟身上有伤，疼痛让他迷迷糊糊的，终于在大雨停下之前睡了过去。 张少白兑换了新的精神药剂后，没有睡，每隔半个小时就为汉斯检查一下，保证汉斯的伤势不恶化。 这一切，张志龙都用摄像机完整的拍了下来。 第三百零六章 登顶 第二天，天刚刚亮，通话器里就传来好消息，救援队来了。 因为昨夜大雨，救援队下来得小心翼翼，所以速度不快，将近用一个半小时，他们才岩降到第四营地。 “他有两根肋骨折了，是左胸第四根和第五根，暂时不清楚其余地方有没有骨裂……” 张少白给救援队的人介绍情况，他们很快对汉斯检查了一番后，把人放上架子，开始派人护着送上山去。 原本救援队的人想要把张少白和张志龙也送上山，可是他们拒绝了。 开玩笑，系统发布的徒手登顶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否则之前的就算是白忙活了。 救援队离开以后，张少白很快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推送通知，等待救援的任务完成，获得了2000奖励点。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岩壁，感觉并不适合攀爬，便索性坐在岩石下吃着救援队带下来的能量棒，喝点水。 经过昨夜大雨的浇淋，岩壁上还带着很重的湿度。 湿就意味着滑，对于想要徒手登顶的张少白来说，这样的情形是危险的，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所幸今天看起来阳光不错，周围的温度也极快升高，也许在午后就能把岩壁晒干，至少表面上干了。 张少白自己估摸了一下，从第四营地到山顶，他有把握一个小时多一点就能完成，所以等到午后再上去，应该能赶得及已经定好的回程飞机票。 张少白和张志龙就这么无聊的在第四营地等着。 一直谨守岗位的张志龙在这个过程中也把摄像机关了，毕竟要等待的时间太久，没有必要一直拍着，那纯粹费电。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三点，猛烈的太阳已经把岩壁结结实实的晒了一遍，船长峰左近的水汽都被蒸发向上，形成白色的雾气缭绕在半空，让周围看起来就好像是仙境一样。 张少白试着爬了一下，觉得可以了，这才对张志龙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 张志龙其实早就开着摄像机了，闻言连忙把摄像机放下，先给自己绑好保护绳索，又用通话器通知了一下山顶的人，这才又把摄像机扛起来，对准张少白。 张少白伸手掏了一把镁粉，让双手均匀的抹上镁粉，然后轻轻地把手塞入石缝，找到可以支撑的握持点，开始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去。 在“伟大的穹顶”这段绳距中，几条石缝都是垂直向上的，直到了那块被称作“穹顶”的岩石凸出，石缝这才打了个九十度的转折，变成了天花板和墙壁之间的一点缝隙，变成最难过的位置。 张少白就凭着这么一点岩石缝隙，稳稳的向上攀爬，他的速度不算快，但也不算慢了，因为这样的路线非常消耗体力，所以他必须尽快完成。 张志龙就在张少白的旁边跟拍，摄像头一直对着张少白，没有漏过一丝半点。 他虽然之前就看过张少白攀爬千仞壁的视频，知道张少白的技术牛比，可是现在这么亲眼看着，却又感觉更加震撼。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千仞壁，这里是攀岩圈里最著名的大岩壁——船长峰。 在如此绝壁之上，亲眼看着一个人在丝毫没有任何保护的状态下攀爬天堑，人力的渺小和天堑的伟大形成了极其强烈的感观冲击，让人打心底忍不住生出激动和崇拜。 “他绝对已经是大夏攀岩圈的第一人了，这个视频只要传回去，绝对能让所有人都惊到。” 张志龙一边拍着，一边小心的调整着自己的位置。 他感觉有点遗憾，张少白这一次的决定实在是太突然了，如果能够提前一点准备，他会带上一整只视频拍摄的团队，这样就可以更加好的把张少白整个攀爬过程拍下来，让这个视频成为一个经典，永远流传下去。 张少白不知道张志龙在想什么，他继续攀爬着，很快就到穹顶之下。 把身体稳定在穹顶下，张少白再次摸了摸镁粉袋，让自己的手变得干燥。 在他的预计中，因为穹顶的位置特殊，没办法接受阳光直射，所以这里的石缝和岩壁或许还带着湿意，他必须更加谨慎小心。 轻呼一口气，张少白很轻巧的伸手到石缝内寻找握持点，然后又伸脚寻找落脚点，接着再伸手，最后才又伸脚。 每一举一动，张少白都严格遵循着三点固定的原则，不过相比起攀爬普通岩壁，他正正位于天花板下，他只靠双手的支撑和双脚的推顶而让自己维持在垂直的岩壁上，难度大了不止百倍。 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移动，张少白终于来到“伟大的穹顶”的边缘，只差一点就能翻越过去，突破天花板。 不过，这种位置也是攀爬难度最大的时候。 因为双脚要在一瞬间从推顶转变成踩踏，力量的变化极有可能造成身体的不协调，从而松脱跌落。 “慢慢来，慢慢来，不难的……” 张少白一边自己对自己暗暗说着，一边调整呼吸，移动手脚。 不远处的张志龙看得身体都绷紧了起来，因为紧张的情绪正填充他身体的每一处。 突然—— 张少白的脚一松，整个人竟猛地向下坠了一下。 “我靠……” 那一瞬间，张志龙的心差点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张少白的双手牢牢的扣在了穹顶边缘，就这么处于双脚悬空的状态，稳稳的并没有坠落下去。 张少白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志龙，尴尬的笑了笑。 他眼睛里也带着一丝庆幸和后怕。 因为就在刚才，岩壁的湿滑给他造成了一个惊险的意外。 所幸他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手上及时发力让自己稳住了，否则……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张少白稳住身形后，再次用脚寻找合适的固定点，继续上爬。 张志龙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背脊上一阵又一阵凉凉的，那刺激的感觉真是酸爽无比。 一切都是真实的，危险也是真实的，这并不是开玩笑。 张志龙生出这样的想法，之前对于视频的期许什么的在这一刻都消散了，他只希望镜头里的那个人，能够平平安安的爬上去，不要出事。 所幸—— 过了这个坎后，一切都好了起来。 张少白再没出现任何惊险的场面，艰难但却很顺利的不断向上，直至登顶。 第三百零七章 攀岩无国界 张少白成功登顶的一刻，上面所有等待他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给予他热烈的掌声。 包括路易斯和史东，也都大力的鼓着掌，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 张少白救人的事情已经让他们之前的态度完全扭转，他们对张少白是欣赏的，并且怀有感谢。 “谢谢你，白，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攀岩人。” 路易斯的性格虽然跳脱一点，可他也更加直来直去，一点也不扭捏的承认了自己之前在态度上的不好，并对张少白表示肯定。 史东也紧随路易斯之后，走过来道谢：“谢谢你，白，不得不说，你改变了我对大夏攀岩人的看法，我为之前的不友好向你表示道歉。” 张少白对这两人的感官一般，毕竟他之前还讽刺过大夏的攀岩人，所以听了他们的话儿也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任志云和陈塘就兴奋了，直接过来抱住张少白，他们非常清楚张少白今天徒手登顶船长峰的事情如果传回国内，将会引起怎么样的轰动。 可以说，这件事情甚至比张少白成功签约始祖象更有影响力。 一番兴奋过后，他们开始回程，离开船长峰。 始祖象的人已经在张少白成功登顶的一刻，联系好了总部，发来了新的合同。 对签约张少白成为亚太区代言人的事情，他们给出了更多更优厚的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体现在价钱上。 张少白第一年的代言费直接涨到了两百万，之后每年会逐年递增一百万，直到五百万封顶。 合约有效期为五年，也就是说这份合约的价值达到了一千八百万大夏币，在大夏史无前例，在全世界范围内也算是最顶级的了。 于是，在律师的见证下，张少白签下了这份合同，正式成为始祖象的代言人。 张少白签字的时候，格外满意，因为他收到了系统的推送通知，救援任务完成的两千奖励点和徒手登顶的两万奖励点如期到账，正好解了他之前把奖励点挥耗一空的窘况。 始祖象第一时间从张志龙的手里拿到了在船长峰拍下的视频，准备进行剪辑，然后在宣布张少白成为它们亚太区代言人的同时发布出去，进行一波宣传攻势。 张少白不管这些，签下合约以后，他们很快就在旧银山登上飞机，返程大夏。 飞机需要十多个小时的行程，张少白一上飞机就直接睡了。 精神药剂过后，虽然没有副作用，可他在心理上就是感觉很困，所以一直处于渴望睡眠的状态下。 正好上了飞机，而且还是头等舱，自己有着一个独立的空间，就跟小床似的，睡得还挺舒服的。 就在张少白沉沉睡去的时候，始祖象已经飞快的剪辑好他在船长峰的视频，开始对外发布。 同时的，张少白成为代言人的公告，也在始祖象的官方网站首页刊登。 “wtf？freesolothenoseofelcap？a大夏guy？” 始祖象的官网不算热闹，但是人也不少。 作为一家著名的户外品牌，平时浏览它的都是一些户外爱好者。 他们看到始祖象的公告，再加上视频在首页发布的解说词，不禁都感到惊讶起来。 要知道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大夏的攀岩几乎属于空白，从未听说有什么厉害的攀岩人，始祖象突然发出来这么一个签约新代言人的公告，简直就好像在告诉他们“沙漠里是能钓鱼的”一样。 很多人都忍不住第一时间点进了视频，观看起来。 一开始，就是张少白救人的事情，汉斯的脸和张少白的脸都很清楚的出现在视频里。 整个视频里，张少白其实说话很少，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静默无声的。 可是始祖象方面通过编辑，把救援的过程缩减了，并且加入了画外音，完完整整的介绍了张少白在徒手登顶的徒手停下救人的事情。 这和那些点入观看视频的人的期望完全不符，他们点进来是想看张少白怎么攀岩的，没想到却看的是救援。 不过，虽然视频和期望不符，可点进来的人却没有离开，仍然被视频所吸引住了，继续观看下去。 始祖象把张少白和汉斯的互动全都留下来了，剪去了漫长的等待救援的片段，只用文字或者画外音概括掉。 在始祖象方面无比专业的剪辑下，整个视频的前半段就好像是救援纪录片一样，非常有悬念和故事性，把人牢牢吸引住。 “原来大夏也有攀岩人啊，他们的攀岩圈子里似乎也有很不错的攀岩人。” 看着视频，大部分观众都会这么想。 张少白为汉斯介绍大夏攀岩圈的片段，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始祖象方面在这个点上掐得非常准，他们特别做了字幕，去阐明这么一件事情：攀岩运动是无国界的。 这让所有喜欢户外运动的人都会心生认同，他们其实是一个圈子的，这个圈子里并无国界。 也正因此，他们对张少白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份认同，认同他是攀岩圈子的人，而不是大夏的攀岩人。 尤其看着张少白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汉斯，他们对张少白的认同感更深了，不正是因为无国界，这个大夏人才会救下汉斯，并陪伴、照顾汉斯，等待救援吗？ 最后，等到救援人员把汉斯就走，所有人的心底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情绪也随之愉悦起来，这样的大团圆结局总是让人心怀美好的。 然后—— 视频里—— 张少白继续做他的freesolo。 看着张少白在垂直绝壁上无保护攀爬，观众们的心又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开玩笑，这可是船长峰啊…… 视频中，张志龙总是有意无意把镜头对向悬崖之下，把万仞绝壁的压迫感展示得淋漓尽致，这就让张少白的攀爬在镜头前充满了惊险的气氛。 懂得攀岩的人，还能看得出张少白的技术水平，不会太过担心。 可那些不懂攀岩的人，却会因为视频中所呈现的影像而紧张得心跳加速，坐立不安。 视频仍在继续。 始祖象方面完全没有剪辑张少白攀岩的过程，因为他们看过整段视频后，里面的内容让他们舍不得删减哪怕一帧。 “实在太精彩了！” 这是项目主管的原话。 也是在他的一力坚持下，最终始祖象给张少白开出了优厚的签约条件。 他被这段原汁原味的视频征服，他相信这段视频同样能征服所有喜欢攀岩的人。 第三百零八章 质疑 的确，张少白徒手登顶的这段视频，征服了很多点击观看的人。 前半段的救援让他收获了观众们的好感，后半段的freesolo则让他得到了大部分观众的支持。 尤其他在“伟大的穹顶”，因为脚下打滑差点跌落的一幕，让很多人惊出了一身汗，更加直观的了解到了freesolo的危险性，让整个视频也变得更加真实。 于是，自来水来了。 很多人开始自发地把视频转发出去，给更多的亲朋好友观看。 视频首先在户外爱好者之间传播，随即在六个小时后，陆续出现在一些门户网站的新闻内，就连国内的一些人也看到，开始自发转发。。 这导致了张少白还在飞机上沉睡的时候，他成功在船长峰徒手登顶的事情，已经渐渐在大夏这边的攀岩圈子发酵开来。 任志云、张志龙和陈塘他们三个在其中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们人在飞机上，心却系在了网路上，三个人捧着手机一直没放下，一点没去享受飞机上的优质服务，简直白瞎了昂贵的头等舱机票。 因为和始祖象有协议，他们不能私自发布张志龙拍摄的视频，可是这并不能阻止他们在抱石天下发帖子，对张少白徒手登顶船长峰的事情做文字说明。 而且，等到始祖象把视频发出来后，他们立即就转发到论坛上了，并直接把帖子置顶，放入首页封推广告。 “我靠，我们大夏也有这么牛的人吗？没看先顶！” “真的是freesolo吗？船长峰啊，别闹好不好？” “白龙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又是白龙王，从此以后就是大夏第一大神了！” …… 几个帖子在段时间内就得到了过万回复，简直就是炸了。 任志云他们三个人一遍又一遍的刷着论坛，每一个人都亢奋不已。 “云哥，你看到了吗，点击已经破三万了，而且点击和回复的比率超高的，几乎是三比一。” 张志龙有点口干舌燥的对任志云说着，毕竟这视频是他拍下来的，他已经看过始祖象方面的剪辑，真的非常满意，所以心底的兴奋也就不说了。 任志云点点头，说道：“我已经联络了两个门户网站的新闻编辑，请他们转发了，相信新闻很快就能出来。” 作为三个人的领头，他表现得比较沉稳，不过眼角的笑意却将他愉悦的心情展露无遗。 “少白真是太牛了，我原以为这回去米国，就是看他试爬船长峰的，没想到他居然直接freesolo，真是牛得突破天际了，就算欧米的这些大神，也没几个人能做到他这样。” 陈塘感叹着，由衷的高兴。 他这一次的米国行完全属于自费，花销一点都不少。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作为云贵土豪的他完全觉得这一趟物有所值了。 因为他从头到尾见证了整个事情的发生，这或许是他可以说道一辈子的事情了。 三个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到了一旁躺在隔间熟睡的张少白，眼神都难以抑制的变得柔和起来，然后相视一笑，又再继续投入到网路世界中去。 他们三人的年纪都比张少白大，因为彼此混得熟了，平时更多的是把张少白当成一个弟弟。 可是这一次张少白的成就实在是震到他们了，在他们心里说是惊才艳绝都不为过，要知道那可是攀岩圈里所有人都渴望征服的船长峰，在船长峰上做freesolo，绝不是在千仞壁做可以比的。 …… 当然，不管有多少支持和赞美的声音，同时伴随着的，也有会有质疑的声音。 并非所有人都认同“攀岩无国界”这句话。 看到一个大夏人突然像是放卫星一样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那些心思不明的人立即就跳出来质疑了。 质疑的声音大多是酸溜溜的，并没有多少能让人引起注意的点，唯一一个有理有据的质疑是：整个视频只从第四营地开始，之前的绳距这个大夏人究竟是怎么爬上来的，真的是freesolo的吗？ 这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也让很多原本已经支持张少白的人，出现了一丝动摇。 对呀，既然有摄影师跟拍，为什么不怕整个freesolo的视频都放出来？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始祖象……不会为了利益造假吧？ 于是，还真有人直接给始祖象方面发电子邮件，要求完整视频。 是视频底下留言的人也很多，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网友还是别有用心的人，反正都清一色的吵着要完整视频，并发出质疑。 始祖象方面有苦难言啊，他们没有完整视频，因为张少白的freesolo完全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只有后半段的视频。 所以他们只能发出一个公告作为解释，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语气强硬的表示始祖象已经有专家对张少白的技术进行了认证，并不需要向任何人提供视频证明。 这样的解释，正中了那些质疑的人的心思，他们立即把事情闹得更大了，甚至都联系了门户网站的新闻编辑，发出了好几篇质疑的文章。 《始祖象亚太区代言人freesolo疑似造假》 《真的还是假的，大夏人的freesolo》 《始祖象，请不要把市场策略和攀岩挂钩》 …… 就在质疑的事情越演越烈的时候—— 同时也是张少白一行人抵达香江国际机场，准备乘车返回鹏市的时候—— 一段长短不过十分钟的小视频在米国著名的视频网站“右腿”上载，用户名是“长胡子的庄尼”。 这一段视频同时还在另一个个人博客中上载了了，博客的博主是一个著名的户外运动评论家“会涂鸦的汤姆”，他平时常常会发布一些户外运动的视频和照片做出相关评论，拥有许多跟随者和粉丝。 视频中，它把张少白艰难爬过“国王的秋千”的过程都录了下来，后面还有庄尼和汤姆“疯狂打call”的全过程，真实无比，一点作假的痕迹都没有。 这个视频一开始只在很小范围内传播，直至有人发现视频里的主角和始祖象的那位新代言人是同一个人，这才被人大肆传播开来。 第三百零九章 直播亲吻猪屁股 对张少白发出质疑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种族主义和民粹主义很重的白人。 他们并非有组织或者有预谋的去针对张少白，借此炒作什么，他们完全属于自发行为，要针对的只是“大夏人”这个词儿而已。 威廉.罗宾逊就是其中一个发出质疑的人。 他是米国西部一个土生土长的白人。 在很小的时候，威廉.罗宾逊所生长的区域就曾发生过大规模的本土米国人和新移民的冲突，所以他受到了很深的种族观念的影响，以致于成年以后成为了一个带着种族偏见的米国人。 他毕业于一所三流大学，原因是他的父母没有钱供养他去更好的大学。 当然，他的成绩也无法得到好大学的青睐，获得什么奖学金之类。 所以，在那所三流大学混了几年以后，威廉.罗宾逊就和许许多多大夏的年轻人一样，没毕业就已经失业了，成为社会上的无业游民。 人总是要谋生的，威廉.罗宾逊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困苦潦倒后，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他的工作，就是成为一名主播。 一开始的时候，他用家里一台老式电台，成立了一个私人性质的电台，电台覆盖的范围只有他所居住的小镇。 他专门在电台里讲一些黄色和暴力的话题吸引听众，从而招揽各种广告商，勉强为生。 渐渐地，他发现只要自己说一些带种族00歧视味道的话题，马上能吸引更多的听众收听，广告的费用也因此增加。 所以，聪明的他立即对自己的主播话题进行了调整，使得他的节目成为了疯狂的种族00主00义宣泄地。 再后来，威廉.罗宾逊把节目做到了网络上，迅速聚拢了一大批种族00主00义者，让他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右腿”网红，财源滚滚。 正因为屁股决定脑袋，威廉.罗宾逊敏锐的留意到始祖象亚太区新代言人的视频后，第一时间抓住了这个热点话题，在“右腿”进行直播，不断攻击张少白freesolo的真实性，并全方位的进行质疑。 他也是发电邮给始祖象，质疑张少白的其中一个人。 他不但在直播里公布了邮件的整个内容，还直播了打电话到始祖象公司去质疑事情的全过程，当天就获得了超过十万人的点赞。 在始祖象方面发表了公告，解释因为张少白临时决定徒手登顶，所以他们只拍摄了后半段的行程后，威廉.罗宾逊马上兴奋起来，直接再开直播，炮轰始祖象涉嫌造假。 他当着将近十三万在线粉丝，说始祖象为了亚太区的市场策略，不惜为一个名不经传的大夏人制造噱头，捧为代言人，实在是最不诚信的行为，号召所有白人都抵制始祖象，直至始祖象和那名大夏人发公告向所有人道歉。 威廉.罗宾逊是吃准了始祖象方面没办法证明什么，又不能跟他这么一个小主播纠缠，所以才这么笃定的大肆黑始祖象。 要知道他还巴不得始祖象告他之类的，这样只会让他在网上更有名声，将来会获得更多的广告商赞助，从而赚到更多的钱。 “一个大夏人，懂得什么攀岩？他们或者连哪根甚至是主力绳都弄不清楚呢！” “这简直就是一场闹剧，真不敢相信这样的闹剧会发生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会发生在我们伟大的米国。” “如果那大夏人有证据证明他真的成功做了freesolo，我甚至可以直播亲吻一头猪的屁股……” …… 威廉.罗宾逊在镜头前，肆无忌惮的卖弄着他自以为是的米式幽默，看着直播间内不断增加的粉丝数，心里无比兴奋，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又成功的抓到一个财源滚滚的点了。 正当他侃侃而谈的时候，底下突然有一名粉丝发了一条链接，说道：“那个大夏人真的在船长峰徒手登顶了，看看这个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反正我已经是他的bigfan了。” 一转眼，直播间里立即少了很多人。 那是一条同样来自“右腿”网站的链接，粉丝一点进去，马上就转出直播间了。 威廉.罗宾逊感觉有点不妙了，不过他正在直播中，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分神去看那条链接，所以一边继续做着直播，一边准备等等再看，或许粉丝一会儿就又都回来了呢？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走了的粉丝不但没回来，直播间的粉丝数还在继续锐减，从十三万在线人数一下子减到了六万，然后还在继续往下减少。 威廉.罗宾逊急了，眼看着在线人数一下子减至不到三万，他也不想继续直播了，充充的把自己的直播停下后，也用了一个小号点进那条链接。 链接内，是一条视频。 由一个叫做“长胡子的庄尼”的人发布出来的，今天才发布的视频，已经有超过二十万人的点击。 链接一打开，视频很快就自动开始了。 视频中，正有一个看着眼熟的身影在攀岩。 威廉.罗宾逊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是他今天一直在开直播质疑的大夏人。 同时的，威廉.罗宾逊还认出来了，那面岩壁，应该属于船长峰。 船长峰是米国乃至全世界最著名的攀岩圣地，尤其它的诺斯线，是大岩壁最经典的路线，只要稍微有点接触的人，都很容易认出来。 这让威廉.罗宾逊生出了点不好的预感，连忙认真看下去。 这段视频就是张少白在攀爬国王的秋千时，那两个白人“偷拍”下来的整个过程。 最末位还有两个白人无比兴奋和激动的“评论”，一点造假的痕迹都没有。 尽管威廉.罗宾逊看完视频以后，知道这视频并不能证明那个大夏人徒手爬完前半段诺斯线，可是他知道，这不重要了。 果然—— 就在视频的下方，评论数非常多，密密麻麻的全都来自于看过视频的网友。 “原来是真的freesolo啊，就凭他在国王的秋千这一段表现，我选择相信他。” “这样的技术，居然会在一个大夏人的身上出现，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太厉害，那一段用双脚倒悬的镜头，我看了不少于十次，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做出来的动作，真是令人惊叹啊！” …… 看着这些评论，威廉.罗宾逊的脸黑得像那些他最讨厌的黑人。 要知道一个能在国王的秋千做出这种表现的人，你如果再质疑他前半段的freesolo造假，还会有多少人愿意听信？ 这是一种征服，那个大夏人直接用他的攀岩技术征服了所有质疑他的人，老实说如果威廉.罗宾逊的屁股不是歪得太厉害，他恐怕都要立即开直播转态了。 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威廉.罗宾逊想到自己刚刚信誓旦旦的说过要亲吻猪屁股的话儿，脸色不禁一下子变得更阴沉了。 第三百一十章 真能折腾 张少白一行人下了飞机后，任志云才刚把自己的电话卡插上手机，电话立即就接二连三的来了。 “云哥，你去米国了？和白龙王一起？他的freesolo你是不是亲眼见证的？” “太牛了，想不到我们大居然有这么牛的人，什么时候介绍给兄弟认识认识，这样的牛人如果不认识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我是玩攀岩的。” “云哥，我看了白龙王在米国的那个视频了，听他提起你和伟子的名字，当时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帮我跟白龙王说一声，谢谢他，谢谢他让所有人都记住了伟子。” …… 任志云的电话应接不暇，因为张少白在视频里提了他的名字，所有在攀岩圈里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白龙王在船长峰freesolo的事情和他有关，所以电话全打到了他的手机里。 当然，更多的是发微信过来的。 不过任志云在飞机上的时候很忙，直接把手机关了，没去看。 这导致电话一直在打进来，即使关机也挡不住那些人的热情，一直持续的打，直到他一下飞机把手机打开，立即被逼得不得不再次关机，然后拿陈塘的手机给一些亲近和重要的人打。 电话“骚扰”虽然让任志云不胜其烦，可他整个过程都是振奋的。 早在张少白成功完成了freesolo的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见证了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没想到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发酵，回到大夏时，这件事情的能量终于爆炸了出来，仍然让他感到超出预期。 在机场花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该打的电话都打完，任志云如释重负的看着张少白道：“刚才给那几个和我一起创立了抱石天下的哥们打了电话，他们告诉我你这一次船长峰freesolo的事情彻底炸了，国内好几个大的媒体都在联络我们，想跟你做专访。还有就是今天的央视早新闻播了这件事情，虽然只有五秒，可这也是一个信号，今晚的新闻联播或许还会播。” “央视早新闻？这种事情……怎么也能上央视了？” 张少白有些错愕，觉得这种事情怎么会上央视早新闻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事儿会有那么大的影响。 张志龙在旁边说道：“当初亚里斯霍诺德第一次freesolo登上船长峰，米国总统都公开祝贺了，现在你在诺斯线freesolo成功，为国争光，咱们央视发一下新闻有也算是正常操作嘛。” 总统公开祝贺…… 张少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这样一比起来，央视发新闻似乎还真不算什么。 不过，户外运动在米国都很受欢迎，总统为攀岩人喝彩很正常。 而大夏的国情不一样，大夏的新闻有多难上，国内的人都清楚。 船长峰freesolo这事儿能上一回新闻，已经算很了不起了。 错愕之后，他并没有多兴奋，反而有点担心不知道会不会给老爸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决定回头赶紧给老爸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才行。 “你们……你们快来看看这个。” 陈塘一直在旁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机，这时候突然惊呼起来。 其余三人连忙过去看，却见原来是一段视频，视频里的正好是张少白。 任志云和张志龙只能认出张少白，没能认出地点，可张少白一眼就认出视频里的位置在国王的秋千。 视频拍摄的角度极好，正好把张少白如何险到毫厘的爬过国王的秋千的情景完全拍了下来，简直能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看完视频，任志云和张志龙转头看着张少白，久久说不出话儿了来。 陈塘之前已经看过一遍，心理上已经多少有了点接受度了，带着后怕的对张少白道：“你小子是不要命了吧，这样都敢过，太乱来了。” “啊？我……在上面的时候真没想那么多！” 张少白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攀爬上，完全没去想什么危险或者不危险的，所以这时候自己看视频，都觉得好像很危险。 任志云消化了一下视频的内容后，也皱着眉头道：“下次可不能这么乱来了……嗯，如果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都不会让你试爬。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和我们商量着来，你这么贸贸然的就说要徒手登顶，真是太危险了。” 张志龙砸吧砸吧嘴，说道：“我现在感觉好遗憾啊，这么精彩的镜头居然不是我拍的……嗯，前面还有那么长的一大段，我都没能拍上，真是浪费了。” “不说这个了，反正都过去了。嗯，云哥，我们赶紧走吧，你们还要赶着回鹏市转机，别在这里耽搁了。” 张少白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他现在只想回去洗个澡，再睡一觉。 等到了晚上，和王嘉怡通个电话，那就最好了。 去米国的这几天，他都没能和王嘉怡通电话，所以他已经有五天没听见自家女票的声音了。 他和王嘉怡已经约好了，如果可以的话，王嘉怡会每天都给他打电话，如果他从米国回来了就一定会接听，如果电话打不通，就是他还没回来，就算了。 今天晚上，他准备一直呆在家里，等着接电话。 任志云他们三人都要回鹏市转机回家，任志云和张志龙回滨海，陈塘回云贵，机票已经定好，的确不能耽搁。 所以，他们三人虽然对张少白冒险的事情怨念满满，可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便一起离开机场，乘车回鹏市。 回到家，张少白给老爸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在米国之行的详细情况汇报了一下。 整个过程，都是他在说，老爸在听，完全跟下属给上级汇报工作一模一样。 张近程在电话那头一直打开免提，让身边的郭长峰也一并听了。 “我也想不到央视早新闻会播……嗯，爸，这事儿对你没影响吧？” 汇报完毕，张少白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张近程听完后，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没说话。 郭长峰倒是表现出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因为有太多的东西想问了，真不知道这小子居然还会攀岩，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不过，看见领导没说话，他也继续保持沉默，心里只是有点好笑的暗想：“哈，原以为这小子比他哥哥听话，没想到却更能折腾啊，这都折腾到央视早新闻去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老实交代 张少白在电话那一头安静的等着，他的事情必须让父亲好好想清楚才行，毕竟都闹到央视去了，影响实在有点大了。 张近程想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是一项户外运动而已，就算央视新闻播了，也没什么。” 微微一顿，他又苦笑一下，接着道：“不过如果被有心人用来发挥，却不知道是怎么一个结果，要看了。” 这就是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咯…… 张少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坑爹了，不过却又感觉自己没做错……唉，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瓜田李下的就怕分说，因为难以分说清楚。 张近程又道：“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嗯，这事儿就这样吧……我会让你郭叔叔把早新闻和你的视频都找来看看的，迟点再和你详细说。” “好！” 张少白答应一声，准备挂断电话，不影响老爸工作，不过想了想他又在后面补充一句：“爸，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 张近程闻言笑了笑：“这其实也没什么，我们立身自正，也不怕别人挑毛病。” 说时，他稍微有点霸气侧漏的又说道：“这一点小事儿，爸爸要是都护不住你，那还谈什么为民做主啊？” 本来说是要挂线了的，可是话儿说到这里，张近程忍不住又多说两句：“小时候看你们兄弟两，你哥他就是个会惹事儿的，你看着都还好，可没想到临了临了，反而是你这小家伙能惹事儿，这一桩接着一桩的，都不让人省心啊……嗯，你给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又学会攀岩了的？怎么还这么厉害？” 张少白最怕人问这些了，可没办法啊，老爸问就只能“老实”回答：“我哥他不是有一段经常去攀岩吗，我就也喜欢上了，然后自己偷偷的练，没想到这么有天赋，居然厉害到上新闻了。” 这话儿带着点自吹自擂的意味儿，其实主旨是为了蒙混过关。 张近程听了果然接受了，还因此有点自鸣得意，觉得自己的孩子就是聪明，不但当上了医生，还有各种特长，什么作曲唱歌、写书弹吉他、武术攀岩……真是没见过哪家的孩子能比得上的了。 不过心里虽然得意，可是面子上不能表现出来啊，张近程轻咳一下，用严父的嘴脸嘱咐道：“以后在医院里好好工作，消停点，嗯，我之前留意了一下，你写的那本叫做什么鬼吹灯的，最近好像销售挺火的，以后每月稿费到账都要给郭叔叔申报一下，要清清楚楚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 张少白连忙答应，随即又想起代言人和代言费的事情，连忙也趁着这个机会老实交代了。 “一千八百万？” 张近程听了以后，既感愕然，又有点头疼了。 这写书的版税还好解释，突然弄了个这么大金额的代言人，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本来为儿子办签证去美国，以为只是个小代言，权当让儿子走出国门看一看，毕竟他和唐燕妮都很忙，从小就没怎么带儿子旅游。 可没想到居然闹出个这么大金额的代言费来，简直让他措手不及。 一旁的郭长峰也怔住了，心里连续闪过好些年头，其中之一就觉得境外是不是有什么特00务组织，准备借着这么个代言，要对张少白进行腐化00渗透。 当然，这荒谬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他真想象不出来，哪会有这么白痴的特务组织，拿这么多钱来搞这样的渗透，简直跟白送大白菜似的。 张少白自己其实也挺忐忑的，钱太多烫手说的就是他这时候的状态。 看见老爸一直没吭声，他想了想，主动说道：“要不这样好了，爸，要不我把这些钱都捐了吧，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儿简直就给张近程打开了一个解题的思路，觉得还是儿子的觉悟高啊，便点头道：“这个方法不错，不过还是要慎重一点，就算捐也不能乱捐，要选好机构……” 刚说了没两句，张近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顿了一下。 这钱毕竟是自己儿子光明正大的赚来的，既不是偷又不是抢，现在为了他的事业，就要这么捐出去，张近程突然感觉有点亏欠儿子了。 是啊，这么多年来，因为他的仕途，他已经亏欠了父亲，亏欠了妻子，亏欠了家庭，今天又要亏欠儿子，他这个父亲做得失败啊。 张少白在电话那一头看不到自己老爸，以为老爸想到了什么为难的地方，便说道：“要不这样好了，我把钱交给郭叔叔，到时候让郭叔叔帮我弄这事儿吧！” 他是真心不在乎这些钱。 一直以来他的物欲都不强，手里只要有钱够花就行，反正以祖父留给他的那些家当儿，他这辈子都饿不着。 所以，钱捐了就捐了，也不当一回事儿。 听见儿子这么说，张近程心里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不过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他接着的会议很重要，不能迟，便说了一句“你的意思爸爸明白了，这事儿我们迟点再说”，然后挂了电话。 张少白放下电话，觉得这就算是交代完毕了，直接收拾东西洗澡睡觉，只等晚上的电话。 …… 旧银山和鹏市相差11个小时，正好黑白颠倒。 张少白过“国王的秋千”的视频，这一个晚上在北米简直传疯了，等到天亮的时候，便已经成了“右腿”最热的视频。 不仅玩户外运动的圈子知道了这件事情，就连不是圈子里的人也知道了，好些新闻都把视频播了出来，当做一件奇谈来说。 “大夏居然有这样的人，太强了，简直就是神啊！” “这个人有没有推特？有没有instagram？我要粉他。” “他最后那个动作是怎么做出来的，怎么可以那么慢的让身体放下来？就像slowmotion一样。” …… 很多人都因为看了新闻跑到右腿瞻仰“神迹”，视频下的留言和评论简直多到爆炸了。 在右腿，一百点击值一块米元，有好事者给“长胡子的庄尼”算了一下，他仅靠这个视频，一晚上都赚了不少于十万米元。 另外，博主“会涂鸦的汤姆”的那个博客，也成了最火的博客，里面的视频点击过百万，广告费都能让他做梦都笑醒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成神 张少白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还是电话铃声把他叫醒的。 他以为是王嘉怡打过来的电话，可一看来电显示，却是任志云。 “喂，云哥？有事吗？” 张少白的声音有点沙哑，懒洋洋的，带着很浓重的梦游音。 “少白，你还在睡觉？” 电话另一头，任志云有点没好气的说道：“亏你还能睡得着，你这心可真大啊！” 张少白揉了揉眼睛，的确是睡得有点久了。 这有点像是受到时差的影响，可他明明只去了米国五天而已，哪儿来的时差呀？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作息被打乱了，所以导致现在这样——嗜睡。 张少白问道：“云哥，你有什么事吗？我还要等一个电话呢，如果没什么急事我就先挂了，待会儿再给你打。” 任志云听他这么说，便快言快语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让你打开电视……嗯，我收到消息，今晚你要上央视的新闻联播了。” 央视的新闻联播对大夏人来说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可以这么说吧，即使最不喜欢看它的人，也知道它的存在、以及存在的价值。 能上央视的新闻联播走一遭，张少白的心里就算再云淡风轻，也不可能等闲视之。 挂了电话以后，张少白很快爬起来，打开电视准备收看自己在新闻联播里的飒爽英姿。 不一会儿，新闻联播开始了。 经过一连串完整的呈现了祖国各地欣欣向荣的繁盛景象的新闻之后，直把人都看得热血沸腾起来，那一条被剪得只剩五秒钟的攀岩片段，终于在“下面来看看国际方面的消息”中出现。 不得不说，央视大概把帝都卫视的剪辑师给挖了，虽然片段时长只有五秒，但是张少白的样子被完整的播放了出来，并且他爬过“国王的秋千”中最危险的场景也被保留了下来。 “还挺帅的嘛……” 看着新闻联播里的自己清晰无比的一闪而过，张少白忍不住有点喜滋滋的自言自语起来。 这辈子能上一回新闻联播，也算是值了，要知道老爸张近程都还没上过新闻联播呢。 而张少白从很小的时候就听老妈说过，她这辈子的梦想就是进入央视做新闻主持，同样未能实现。 原本，老妈是有机会的成为央视新闻主持的，可是因为嫁给了老爸，不得不调到广南工作，就把进入央视的机会给放弃掉了，从此再也无缘实现梦想。 张少白看完央视新闻，就当是自得其乐一下，也没在意。 他心里是觉得现在看新闻联播的人越来越少，能认出他的人更不会多。 可是——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他的手机就开始响了起来，同时还伴随着接收到微信息的提示音。 “嗯？” 张少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居然是便宜师父。 这是上级领导的电话，不能不接，所以他想都不多想就接了：“师父。” 话筒里，传来关安山的声音：“你回来了？” “是。” “新闻里的是怎么一回事儿？” “啊？” 张少白没想到便宜师父居然还能看到新闻联播了，很惊讶啊，想了想后回答：“之前和您说了，就是去米国时候攀岩了，然后正好被拍到。” “胡闹！” 关安山明显生气了，怒气冲冲的说：“你难得长了一双巧手，干什么不好啊，居然去干这么危险的事儿，早知道是这样，就不给你放假了。” 的确，对于外科医生来说，手指的触感非常重要，常常许多时候在手术中切多切少，完全要依靠指触来判断。 而攀岩注重的是手指的握持能力，力量比指触更重要，所以长时间攀岩的话儿，是会让指触的感觉退化的。 因此，看见张少白拿一双外科巧手去攀岩，关安山怎么能坐视不管。 当然，张少白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攀岩技巧来自于系统，并不会让手指指触退化，所以他也从未担心这个。 但是这没法和便宜师父解释，他只有摆出虚心接受的姿态，答应道：“师父，您放心，下一次我一定不会乱来。” 听见张少白这么保证，关安山总算是满意了。 然后，他沉吟了一下，又说道：“明天早点来医院，跟我一起去巡房。” “啊？” 张少白有点愕然，不知道便宜师父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提起巡房的事情来。 自从他能进手术室当主刀以后，基本上巡房的事情已经不怎么找他了，现在突然提起这一茬儿，似乎不太寻常。 嘱咐完后，关安山没多说什么，很快就挂电话了。 张少白拿着电话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明白，最终只能放弃了，反正明天去了就知道，何必多想？ 低头查看了一下手机，只和便宜师父聊了那么一会儿，手机已经多了十余条未接来电，其中包括了于离、杨蓂、任忠堂和袁芳。 张少白感觉有点疲于应付啊，连忙把手机调了静音，准备不管什么电话都直接掐了，只接王嘉怡的电话，希望她打过来的时候没人往自己手机上打。 中途，张少白还给老妈打了个电话，主动通报自己的事情。 唐燕妮一听说儿子上了央视新闻，立即就把电话给撩了，说是要找重播看去，这让拿着电话听忙音的张少白真有点哭笑不得。 之后张少白一直等电话，只可惜等了一个晚上，却没接到王嘉怡的电话。 直到过了十二点，他这才无奈的放弃了。 是因为太忙了吗？ 还是遇到别的什么事情？ 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张少白胡思乱想着。 他已经好几天没和自家女票联系了，心里怪想念的。 然后就这么抱着手机，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 这一晚上。 张少白安然入睡的时候，“白神”的绰号首先从抱石天下被人叫开，随即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迅速传开。 同一时间，始祖象发布的官方视频和那段“国王的秋千”的视频，被发到了国内的各个视频网站，也随之传播开来。 经过这一日一夜发酵，在大夏的攀岩圈子里，“白神”已经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因为他是第一个为大夏扬威海外的攀岩人。 第三百一十三章 提起诉讼 威廉.罗宾逊每天都要做直播，这是他的职业，也是他的收入来源。 在国外，直播收入是一头，广告商的钱是另一头。 威廉.罗宾逊的承诺是每天在直播里为广告商做广告，才能获得这一头稳定的收入。 经过一晚上的担心，第二天做直播的时候，威廉.罗宾逊又变得狗胆包天了。 对他来说，始祖象是大企业，质疑他们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不会和一个小主播较真儿，这样的事情闹大了，得益的只会是他这个小主播，因为他借此出名了。 所以，在直播的时候，他继续对着镜头质疑大夏人做freesolo的前半程造假，毕竟没有证据直接证明这一点。 早上的直播是一个半小时，做完了以后，威廉.罗宾逊留意了一下网上的风向，大多数人仍然在为那一段“国王的秋千”的视频喝彩，即使那些忍不住说酸话儿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视频里的大夏人技术牛比。 威廉.罗宾逊的直播仍有市场，那些种族主义者和民粹主义者是盲目的，即使他们的眼里看见了神，只要不是他们想要的神，他们也会寻找理由把神拽下神坛。 当然，他的质疑不能为他拉来更多的观众了，因为只要三观不会太歪的人，都有自己基本的判断。 威廉.罗宾逊开始和一些朋友聊天，打听一下“市面上”最新的资讯，毕竟要在网络上生存，就要知道最新的“消息”，如此才能很好的把握住热点，为自己的直播拉来人头。 “威尔，你悠着点吧，不要再喷那个大夏小子了，他的技术没说的，现在粉丝很多，小心事情闹大了，他们找上你。” 提醒威廉.罗宾逊的是一个攀岩人，叫做詹姆斯.约翰逊，虽然在圈子里不是什么技术很厉害的人，不过他一直在右腿做直播，介绍相关的东西，包括为广告商介绍产品，所以人气还是很大的。 威廉.罗宾逊和詹姆斯.约翰逊曾在右腿举办的一次派对上见过面，所以有些交往，平时会聊聊天，毕竟詹姆斯.约翰逊也是一个偏向民粹主义的人。 威廉.罗宾逊并不怕那些大夏人粉丝，如果只是一些粉丝来闹事儿的话儿，他觉得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可以用这件事情大肆为自己诉苦，打着言论自由的旗号，反而能收获不少同情。 “放心吧，詹姆斯，我只是说了该说的话儿，即使抹黑了他，可这事儿就算上了法庭面对法官我也不怕，他们没有证据。” 威廉.罗宾逊和詹姆斯.约翰逊聊了一会儿后，很快就下线了，准备进行新一轮的直播，应对那些或许会出现的大夏人粉丝。 可是这一次直播期间，并没有任何人来闹事，而来看直播的人数也变得更少了。 这让威廉.罗宾逊很奇怪，平时他做的直播里，一档接着一档，人数都会越来越多，可是今天有点反常了，这第二档居然少了那么多人，让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 就在直播即将结束的时候—— 威廉.罗宾逊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直播间里，一个网友给他发了一条链接。 点击链接，打开的是始祖象官网下的一条公告。 公告上表示，始祖象鉴于目前网上一些人他们亚太区代言人的污蔑，将会对这些人发送律师函，提起诉讼。 公告下面，则是一排被告者名单，大多是一些博客博主和直播间主播之类。 威廉.罗宾逊的名字也被列入其中。 “诉讼？” 威廉.罗宾逊看着这份公告，有些不屑起来。 这样的诉讼有什么意思？ 不但会把事情拖得天长地久，而且就算将来始祖象赢了，他们这些被告顶多也就是罚钱和道歉，罚钱这个还可以赖账，道歉就更没什么意义。 相反因为这个事情，他们能好好的上蹿下跳一番，让自己得到一次宣传的机会。 始祖象的公关都是傻子么？ 威廉.罗宾逊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把公告又看了一遍，终于在公告底下发现了玄机。 那里有一行小字，说明了那是为张少白征集证据的链接。 只要能为张少白的freesolo作证的人，都可以点入链接，输入姓名和联系方式，甚至上传证据，始祖象的人会去核实和联系。 威廉.罗宾逊点入链接，看了一圈后，脸色渐变了。 链接里面，已经出现了许多“证据”，都是张少白那天做freesolo的时候，沿途遇到的那些攀岩人留下的，包括图片和短视频。 其中，有始祖象方面专门去采访汉斯的视频，还有路易斯和史东两人的视频。 汉斯在视频不吝赞美的夸了张少白一番，表示自己已经看过张少白在国王的秋千的表现，非常惊艳，愿意以自己的名誉作为担保，张少白并无造假。 “他就是了我，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请不要因为他的国籍和肤色质疑他，他是最出色的攀岩人，请相信这一点。” 汉斯在视频的最后，一字一顿的对着镜头说了这番话，态度无比真诚。 路易斯和史东也分别在视频里坦言了一开始对张少白的偏见，以及后来张少白用他的技术和人品彻底征服了他们，使得他们的偏见得到了纠正，他们两人同样愿意用名誉和生命做担保，张少白并无造假。 仔细看完这些证据，威廉.罗宾逊的脸色彻底白了。 这些虽然不是直接证据，可是认证在法庭上一样有效，张少白freesolo没有造假这一点，已经不存在疑点。 威廉.罗宾逊刚才还笑话始祖象的公关部门不给力呢，可这时候却觉得他们可真够狠的，这么大张旗鼓的找“认证”和“物证”，就等于一次大规模的宣传，不但为张少白正名了，还把所有质疑他的人挂到了风口上，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在对立面的，根本不给他们一点辩驳的机会。 静静的坐在电脑前发呆了好一会儿，威廉.罗宾逊突然“惊醒”过来，连忙点开始祖象的邮箱地址，准备发一封邮件给始祖象，问问是否有调解的可能。 这种时候，只有今早把自己的名字从名单上剔除，才是最好的结果了。 威廉.罗宾逊一边飞快的写着邮件，一边有些懊恼起来。 早知如此，就不该直播质疑这件事情了。 钱没赚到，还惹来一堆麻烦。 第三百一十四章 特殊患者(二更求票) 第二天一早起来，张少白急急赶回附属医院，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老实说，虽然只有五天没摸手术刀，可是已经让他有点手痒痒了。 相比起攀岩，他更喜欢当一名医生，尤其是拿手术刀的医生。 回到急诊科，关安山已经一早来到这儿等着他了。 “走吧！” 关安山神色不动的招呼了一声，就径自朝着住院部那边走去。 张少白连忙跟上，什么也没问。 这是准备干什么？ 张少白心里暗暗嘀咕。 往日便宜师父巡房，一定有一大群人跟着，包括那些主治、住院医和实习医。 可是今天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不太对劲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张少白觉得今天肯定有什么事情在前面等着他。 两人不急不慢的巡着房，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走过去，关安山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不一样，询问病人的时候还那么仔细，时不时还让张少白代劳一些检查工作，就好像真的只是巡房而已。 一路上，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张少白上新闻联播的事情似乎已经小范围的传开了。 小护士们见到他，都会忍不住小声说一句：“小张医生你在新闻里的样子真帅！” 张少白在米国扛回来一大包巧克力，瑞士莲的，相比起国内的价格简直便宜到不行，每当遇见小护士们的时候，他就会掏出一颗来，递过去，笑着说一声“谢谢”。 然后，小护士们就会甜滋滋的拿着巧克力跑开了，舍不得吃，先拍照，然后发到朋友圈和投喂群里去。 “哪儿来的瑞士莲？我也想要！” “好吃的瑞士莲只有一家，请认准小张医生那张帅气的脸。” “小张医生从米国回来后，又变帅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会攀岩的男人真的很man，比心。” “算了吧，我已经看穿你的额小心思了，明明就是有颜值的男人做什么都会很帅好不好？” “不管了，我要去拿巧克力，要吃小张医生……的巧克力。” …… 投喂群因为小张医生的瑞士莲，又掀起了一番波澜，张少白无从得知，因为他正在为便宜师父说的一句话暗暗吐槽。 发现朝张少白围过来的小护士越来越多，一个个拿了巧克力后露出的喜不自胜的样子，关安山忍不住有点酸溜溜的说道：“当年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很受小护士们的欢迎。” 你是说真的吗？ 张少白转眼看了便宜师父一眼，那张结实黝黑的方脸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吸引到小护士的样子，只能说当年国人的审美或许和现在有点差异吧。 心里稍作吐槽，张少白不继续深入探讨“受小护士欢迎”的这个话题，试探着对便宜师父问道：“师父，你今天带我来巡房究竟有什么事儿？直接和我说说吧？” “你看出来了？” 关安山看了张少白一眼，想了想后一转身，背着手径自向前走去：“跟我来吧！” 张少白连忙跟上，发现关安山所走的方向是朝着特护病房区去的。 难道又要给什么领导看病？ 张少白暗暗猜测着。 等走到其中最大的一间特护病房前，关安山才停了下来，低声嘱咐道：“待会进去以后，别乱动，也乱说话，一切都要听我的指示做事。” “哦！” 张少白连忙点头。 他忍不住猜测究竟是什么样大领导，才会让便宜师父表现得这么谨慎。 便宜师父嘱咐完后，走到门前，伸手在门上敲了敲，看那样子是不敢用力，只是很轻很轻的敲了两下。 这小心的劲儿…… 张少白忍不住更好奇了。 门被打开，里面的是一名医生。 张少白看见那医生，忍不住怔了一怔，因为他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那医生居然是医院精神科的主任洛文城。 他怎么在这里？ 张少白还没回过神来，洛文城已经分别看了他和关安山一眼，低声说道：“你们来了。” 关安山说道：“今天带我徒弟来看看。” 洛文城点点头，又看了张少白一眼，说道：“不错，小伙子真精神啊……嗯，都进来吧！” 他一边把关安山和张少白让进病房，一边说道：“老何昨天也来看过了，他也推荐你徒弟，说你们急诊的这小子做这个最拿手。” “还行！” 关安山闻言笑了笑，虽然谦虚，可是脸上的自得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了。 连骨科的主任都说自己急诊的人做这种手术拿手，这是多大的夸奖啊，他得意一下不过分。 张少白倒没什么感觉，只是仍在好奇病人是什么人。 这间特护病房很大，带客厅带休息间带独立卫生间还带房间，简直就跟市面上的精装小公寓似的。 房间里的人也很多，一进门就看见四五个黑衣人站在四角，把窗户、门口这些位置都堵住了。 然后还有三四名护士，外加洛文城这位大主任。 剩下在客厅里坐着的，还有一些看起来应该是病人家属的人。 关安山和张少白进来后，病人家属都站起来了，那是一位老人、一对夫妻、一个年轻男生和一个小女生。 那年轻男生和小女生看起来应该是兄妹俩，因为样子很像。 这时候，病人家属都带着一脸愁色，让张少白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洛文城和关安山的对话，病人不像是来做跟腱重建手术的，反倒像是来治什么绝症的。 洛文城为双方进行介绍，首先介绍病人家属：“这位是董向前老先生，我们国内的著名大商人、慈善家，这位是董老的儿子董簧董先生，以及董簧先生的夫人俞女士，这位是董老的大孙子董云和小孙女董雨。” 然后他又介绍关安山和张少白：“这两位就是我们急诊科的主任关安山主任和张少白医生。” 微微一顿，他特地多介绍张少白一句：“张少白医生就是昨天何主任推荐主刀手术的小张医生。” 一瞬间，病人家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少白的身上，对他进行全方位的扫描式打量。 第三百一十五章 精神科病患 张少白的样子是出挑的，从那小女生的眼神就可以判断出来。 唯一能让人挑剔的就是他的年纪，作为医生，他的脸有点太嫩了，让人放心不下。 所以，在一番大量过后，病人家属很快就抛出了这么个话题：“张医生从医多少年了？” 这话题没法接着聊，张少白心知肚明，只能看向便宜师父。 便宜师父早在进门前就说过了，进来后要少动少说话，张少白决定坚决贯彻到底。 果然，关安山不会让病人家属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只是模棱两可的说道：“董老，您别看我这个徒弟年纪轻轻，可是他在跟腱重建这方面，是很有天赋的。刚刚去了一趟滨海，参加米国来的卡特杜撸多教授在我们大夏做的手术交流会。卡特杜撸多教授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那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跟腱重建方面的专家，nba很多明星球员都是他的病人……嗯，我这个徒弟去了以后，得到了卡特杜撸多教授的好评，还给他发来了邀请函，要他到米国去……” 关安山自卖自夸起来很有一套，语态无比诚恳，措辞无比精到，没几下就把病人家属说得连连点头了，连带看向张少白的眼神都和之前不一样。 张少白啥也不用做，只顾绷着脸闭着嘴装比就行，这一刻他是深感师恩深重了。 关安山夸完自家徒弟以后，又说道：“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董老您这个孙女儿的手术，少白他来主刀是没什么问题的，您请尽管放心。” 董老听完，眼底的不信任完全消失了，点头道：“关主任，你说的那位卡特杜撸多教授我也听说过，毕竟因为小雪受伤以后，我们也找了一些专家了解了一下，如果不是小雪……唉，我们或许也会选择到米国去，找那位卡特杜撸多教授做这个手术。” 又是轻轻一叹，老人继续说道：“小雪现在这样的状况，实在不宜长途跋涉，所以我们只能选择就近医治。在广南这边，我们打听过了，你们骨科的何主任是最好的，这也是我们找到附属医院来的原因。不过昨天我们和何主任见过面后，他却向我们推荐由你们急诊的小张医生来主刀，本来……我觉得小张医生会不会太年轻，缺乏经验，现在听了关主任你的介绍，那老头子我就放心了。” “谢谢您的信任！” 关安山很诚恳的道谢一句，转头又对自家徒弟使了个眼色。 张少白连忙也说了一句：“谢谢。” 这让人感觉有点无语，就跟上杆子帮对方做这个手术似的，人家让他主刀，他还要道谢。 像人家卡特杜撸多教授，又或者陈克凡教授，病人上门就是求爷爷告奶奶的，轮到他就调过来了，想想其实还是名气不够大。 “我们是不是先看看病人？” 关安山又和董家的人寒暄几句，然后提要求。 董老爷子看了一眼儿子，那位董簧连忙主动说道：“关主任，小张医生，来，我带你们进去吧。” 旁边的精神科主任洛文城对关安山和张少白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病人的情绪不太稳定，你们待会儿要尽量小心，看我示意。” “知道了。” 关安山回答。 张少白也点点头。 他之前听了董向前老人的话儿，知道病人是老人的另一位孙女儿，而洛文城这个精神科的主任出现在这里，更让他对病人的状态有所预计，这时候听见洛文城这么说，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董簧走到客厅一侧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一下，说道：“小雪，爸爸进来了，为你做手术的医生想过来看看你。” 房间里面，没有回应。 董簧不可奈何的摇摇头，正准备自顾自开门进去，房间里突然传来一把带着一点愤怒的女声：“你给我滚！” 声音之中，带着点疯狂的意味儿，似乎还伴随着挣扎。 “小雪，你正受伤呢，别乱动！” 董簧急了，连忙打开房门冲了进去。 房间里，有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女生，年纪比外面的那个大一点，样子长得更清秀，不过这时候那女生正指着大门，对刚闯进去的父亲大喊大叫：“滚，滚出去，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当然，她没办法离开床，因为他的脚受伤了，没办法动弹，这也是董家为什么会找到附属医院来的原因。 关安山和张少白进门以后，就在门口一侧贴着墙站，什么也没说。 董簧和洛文城则走近病床一些，想制止小女生起身。 “你给我滚，不要进我的房间，我不想看到你。” 小女生表现得有点歇斯底里，抓着枕头死命的朝他爸的方向挥舞，想要阻止他过去：“你不是我的爸爸，你一点也不相信我，他们就是想害我，你也不帮我，你滚，不要过来……” “小雪，你别动，你的脚有伤，千万不能乱动。” 董簧一脸着急，不过看见女儿的样子，却不敢过去，只拿眼睛看向洛文城。 洛文城用很柔和的口气说道：“小雪，我是洛医生，你还记不记得我？昨天是我为你办理入院手续的，记得吗？” 小女生吼道：“你也滚，我不想见到你，我没病！” 洛文城想了想，指着身后的关安山和张少白，说道：“小雪，你的腿受伤了，这两位医生是来为你治伤，如果你腿上的伤不治好，以后都可能走不了路了。” 然后，洛文城的和气却换来了小女生的一口口水，朝他啐过来，然后死命的喊着让他滚。 洛文城摇了摇头，对董簧示意了一下，便又转身从房间退了出来。 全程打酱油的关安山和张少白连忙也跟着退了。 客厅里，董老他们虽然没进去，可都能听得见房间里的情况，脸色显然都不好看。 关安山想了想，主动问道：“病人……嗯，是什么个情况。” 洛文城看了一眼董向前老人，请示道：“董老，我把小雪的情况向关主任和小张医生介绍一下。” “嗯，麻烦洛主任了。” 董向前老人表现得有点心力交瘁的样子，轻叹一口气后，挨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洛文城便和关安山、张少白离开了病房，走到外面小声地把病人的情况，给关安山和张少白介绍了一遍。 原来，病人董雪是董簧的二女儿，半年前因为遭人绑架而精神受到刺激，现在总是疑神疑鬼的，觉得有人想要害她，就连平时在学校都认为老师和同学要密谋伤害她。 而且，情况日益变坏，病人常常扬言要报复学校老师和同学，杀光学校里的人，并且不让父母家人接近，一看到他们就让他们滚开。 无奈之下，董家只能让病人暂时休学，回家静养。 几天前，因为家人的照看疏忽，病人从家里的二楼阳台跳下，想要寻机逃跑。 可是由于从阳台太高，病人鲁莽的把跟腱摔断了，所以董家不得不把她送到附属医院，进行跟腱重建治疗。 洛文城把情况介绍了一遍后，无可奈何的说道：“病人的情况有点特殊，她因为刚刚住进医院来，情绪还有点激动，所以我想着只能待会儿在饭食里给她一些安神镇定的药物，让她安静下来，你们再来为她进行检查吧！” 关安山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转头看向张少白：“你怎么看？” 张少白略一沉吟，说道：“手术可以在麻醉中进行，这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病人这个样子，术后的复健怎么办？能保证她配合吗？” 洛文城对于跟腱手术有一定的了解，皱着眉头说：“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之前病人一直是康宁医院的医生在为她治疗，现在转到我们这边，我们也只能尽量做好。。” 张少白试探着说道：“其实病人这种情况，完全可以采取保守治疗，虽然以后跟腱上没办法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可是对于行走时完全没问题的。” 洛文城摇头道：“昨天何主任来了以后，也提过同样的建议，不过病人变成现在这样，家属其实非常愧疚的，所以希望她的跟腱能完全治好，并不同意保守治疗。” “这样啊……”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如果术后复健不能保证的话儿，手术即使做好了也不能取得很理想的效果，我希望能看一下病人的病历，嗯，包括精神方面的。” “好，没问题！” 洛文城一口答应回头把电子病历发给张少白，然后双方才分开了 关安山领着张少白往急诊走，说道：“手术你要做好，不能勉强。董家的先祖可是我们大夏第一代首席执政官嘉奖过的赤红资00本家，能量很大的。” 关安山只点了一句，没更多说什么别的，不过张少白立即就领会到其中的精神了。 便宜师父的意思就是董家势力很大，宁可不做这个手术，也不能勉强去做，否则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张少白虽然不怕董家，不过也不愿意惹麻烦，一切还要看过病历再说。 第三百一十六章 交流是第一步 回到急诊，洛文城就把病人的病历发过来了。 病人的名字叫做董雪，今年十六岁，之前因为遭人绑架落入匪徒的手里而受刺激太大，导致精神上出了些问题。 在病历中，隐晦的透露出病人曾经遭过匪徒的虐待，似乎有性00侵的迹象。 不过匪徒并没有得手，因为病人还是处子之身，后来警察很快把病人从匪徒的手里解救了出来，整个绑架的过程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 张少白看着病历，觉得病人挺可怜的。 正是花样年华，家庭环境又好，没想到却遭遇这样的事情，真是飞来横祸。 当然，也正因为是这样的家庭环境，病人从小养尊处优，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所以经过这样事情后，精神就出问题了。 不论是康宁医院那边的医生，还是附属医院这边的洛主任，都觉得病人只是受刺激太大，所以心理上出现问题而已，还没到精神病的程度。 只要病人能够接受治疗，慢慢让创伤平伏下来，应该就能恢复过来。 张少白看完病历，觉得病人的病情其实并不严重，主要是需要时间来恢复，说白了就是时间可以抚平一切。 这时候，如果急着给她做手术，反而有可能因为她的情绪不稳定，不配合做复健，甚至于自残，出现不堪设想的后果。 “暂时还是不能手术，和洛主任商量一下吧，勉强对大家都不好。” 张少白暗暗想着，准备把病人的病历放下，不再多看了。 可是就在这时候—— 脑子里居然又来系统的推送通知了：“任务触发。” “任务内容：为病人董雪做手术，可获得5000奖励点。” “任务附加奖励：病人恢复达到优秀，可额外获得完美级开胸术技术包。” “任务开始倒计时，任务期限为三天，十、九、八……” 张少白怔了一怔，连忙又“看”了一遍推送通知，这个附加奖励有点特别啊，居然是一个技术包。 完美级开胸术？ 张少白忍不住目光一亮，系统奖励这样的好东西可不常见啊。 通常附加奖励都是给奖励点，而这一次居然是技术包。 而且，这个“完美级开胸术”中的“完美级”这三个字，实在太吸引人了。 要知道张少白兑换的医疗技术包中，最好的也只是“高级”而已，每一个都要花他好多的奖励点。 可是即使很贵，那些高级技术包还是让他觉得物有所值，如果不是手里的奖励点太少，他都巴不得把所有的技术包都升级到高级。 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个“完美级”的技术包来，也不知道这“完美级”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张少白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能错过了，这个手术不论如何都要做下来。 仔细想了想，张少白连忙点开病人董雪的病历又看了一遍，然后上网查找了一下相关资料，经过好一会儿的努力研究，终于明确了一点：交流是第一步。 有了头绪以后，张少白起身离开急诊，肚子朝着特护病房走去。 再次来到董家他们的病房，董家一家人都对张少白突然到来有些讶异，张少白说道：“我回去研究了一下病人的病历，觉得还是要先看看病人。” 董家的人虽然不大明白张少白的意思，不过还是让他“请便”。 张少白径自走到董雪的房间前，敲了敲门：“小雪，你好，我是张医生，想进来给你做个检查。” 房间里，依然是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滚，你们谁也不要进来！” 张少白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和声笑道：“你别紧张，你的腿受伤了，要动手术，我是为你做手术的主刀医生。” “谁让你进来，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董雪一边大叫着，一边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手里把枕头拿起来，看样子像是要随时扔过来。 张少白说道：“你冷静一点，我就是一个医生，不会害你的……嗯，你到底和你的同学、老师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要不你跟我说一说，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我不要你帮，你赶紧滚！” 董雪的样子和外面她的哥哥妹妹很像，这时候一脸愤怒和癫狂，如果不是她的脚受伤了，恐怕这时候都要从床上跳起来了。 张少白很自然而然的走过去，假装先看了看董雪病床前的一些病历纪录，说道：“随便你怎么样吧，反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刀医生了，在手术前我必须要时时刻刻留意你的伤势变化，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来给你做检查的。” 张少白假模假样的翻了一下病历后，就在小姑娘那暴怒的眼睛瞪视下，把病历放下，转身离开。 走出房间，把门关山，张少白对着董家的众人说道：“我同意为小雪做手术，不过手术时间必须我来定，你们没问题吧？” “没问题！” 董簧看了一眼父亲后，站起来答应了，又问：“小张医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或者配合的吗？您请尽管说。”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张少白笑了笑，说道：“可能这两天我要多来几次，检查病人的伤势变化，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没关系的，小张医生，您请便，嗯，谢谢！” 董簧连忙说。 张少白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然后，每隔一个小时，他就会回来一趟，打着为董雪检查伤势的幌子，到病房里转悠一圈，找机会和董雪说说话儿。 一开始的几次，董雪还会叫喊开骂，可是渐渐的大概发现没什么作用，便也不再这么歇斯底里了，只是用愤怒的眼神死死的盯住张少白，仿佛要撕开他一样。 一整天下来，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张少白去了董雪的房间有小十趟。 让他非常失望的是，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去引董雪说话，可董雪就是不说话，只是对他深深戒备着。 第二天，张少白还是早早的就来到董雪的病房，正好小护士给小姑娘送进来早餐，张少白看见董雪一副不要吃的样子，便用带着点激将的语气道：“你脚上受伤了，非常严重，如果你想快点好，就必须吃东西，不然别人要害你，你连跑都跑不了。” 董雪一声不吭，也不吃东西，更不喝水，反正就是无声抗拒。 张少白不管，还是按照昨天制定好的作战方案，每隔一个小时就来一次，和董雪说说话，不管董雪怎么反应，差不多了就离开。 第二天，董雪依然如故。 不管张少白如何进行心理暗示、疏导，她都无动于衷。 第三天清晨，张少白又来了。 还和前一天一样，遇上小护士送早餐，张少白又劝道：“我们是医生，是为你治病的，你何必对我们也这么仇视呢？这么好的早餐你不吃，太浪费了。” 董雪沉默了一阵，突然恨声道：“你们医院的医生是不是有病啊，整天这么絮絮叨叨，烦不烦？” 张少白怔了一怔，心里忍不住欣喜若狂。 他原本都没打算能得到回应了，没想到董雪居然会开口，这事儿看起来有戏！ 第三百一十七章 唯一信任的人 “我是医生，是治病的，怎么会有病？” 张少白耍了个干瘪的小幽默，反正就是想让病人感受到他的轻松，然后又说道：“你说你一个小姑娘，这么苦大仇深的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和我说说，我作为你的医生，能帮忙的一定帮你的忙。” 董雪闻言没说话，只是死盯着张少白的脸。 她的眼底除了愤怒，似乎还多了一点其他什么东西。 张少白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云淡风轻的，他觉得机会可能来了，心里有点忐忑。 可让他失望的是，董雪居然一直没说话，直到他不得不转身离开，董雪都什么话儿也没说。 张少白离开病房后，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急了，毕竟这是精神有问题的小姑娘，哪里能那么快就搞得定？就如教科书上所说的，耐心真是一个好医生必要的品质。 关上房门，张少白准备过一个小时再来。 经过这两天的实践，用这种水磨石穿的功夫，已经证明了是有效的，他会坚持下去。 任务期限是三天，也就是说明天是最后的动手术的机会，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不行就直接上麻醉，先把手术做了再说。 经过特护病房的客厅，张少白准备和之前一样，给病人家属打个招呼就离开，可没想到董雪的母亲俞女士先主动站了起来，说道：“谢谢你，张医生。” 这话儿说得有点郑重其事，弄得张少白怔了一怔，随即才有点不明所以的摆手道：“不……不用谢。” 这时候，董老爷子因为年纪大，所以熬不住已经回家去休息了，董雪的父亲董簧陪着去了。 董雪的哥哥董云也上学去了，离开了鹏市。 所以特护病房这边只有俞女士和董雪的妹妹董雨，俞女士站起来的时候，董雨也跟着站了起来，好奇的看着张少白。 俞女士说道：“这一段时间，小雪她情绪非常不稳定，一直不肯和我们多说话，不管是见到医生还是我们，就算说话也只是叫骂。刚才我听见她和你说了一句话，真是……真是谢谢你。” 张少白听见这话儿，感觉挺感慨的。 病人生病，除了病人自己难受，家人也会跟着难受，有时候他们所承受的，比病人自己承受的都要更多。 想了想，张少白安慰道：“不用客气的，俞女士，不是常说医者父母心嘛，我虽然还没能达到那个境界，可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我只是在做我的本职工作而已，不算什么。” 说完，他对病人家属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张少白离开后，董雪的妈妈和妹妹再次坐下。 董雨若有所思的看了特护病房的大门一眼，对妈妈说道：“妈妈，这个张医生不但人长得帅气，人也很好呢！” “嗯。” 俞女士肯定的点点头，说道：“像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 董雨小声道：“我昨天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张医生的信息，发现他居然是一个网红呢。” “哦？” 俞女士看了女儿一眼，仿佛看穿了女儿的那一点小心思，笑问道：“网红？什么网红？” 董雨说道：“网上说啊，这个张医生帮过歌星叶昊明……嗯，他帮叶昊明做过手术，被网友网友称为泌尿圣手。后来又在医院抢救室里制服了持刀歹徒，被鹏市政府评为“十大见义勇为英雄人物”。然后就在刚刚，他还去米国攀岩了，说是徒手爬上了那个什么船长峰，嗯，就是我们以前去过的那个米国的优胜美地国家公园里面的那座好大的山峰，成了始祖象的亚太区代言人。” “泌尿圣手？英雄？攀岩？” 俞女士有点讶异，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张医生居然这么……这么不一样。 如果说是给明星治过病，成为网红，这并没有什么出奇。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全民自媒体的时代，出个小名……尤其是在网上出个名，其实并不难。 可是因为制服持刀歹徒被鹏市政府评为“十大见义勇为英雄”就不容易了，这个分量明显比那什么“泌尿圣手”要重，尤其对俞女士这样的人、这个年纪的人，更把这个看得重一些。 至于那什么攀岩和代言人……年轻人嘛，总会有喜欢的运动之类的，俞女士对这个的了解不多，不会像那些年轻人或者攀岩人一样，因为张少白在船长峰freesolo而感到振奋，不过却也让她对张少白的印象多了一份阳光和健康的感觉。 “来，你把关于张医生的新闻找出来，让妈妈看一看。” 俞女士对张少白的好奇心来了，忍不住对女儿说道。 反正在特护病房中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正好看看这位张医生的新闻打发一下时间。 …… 张少白离开了病房后，一个小时后并没有回来。 因为他刚好遇到了一台断指再植手术，任忠堂和袁芳早就望夫石般等他回来了，因为他只能进了手术室，看着任忠堂和袁芳一人缝了一根手指，这才出了手术室。 任忠堂和袁芳现在的技术，已经基本上能应付断指再植了，虽然术后还会出现粘连的问题，不过效果大抵都能达到优秀，放在骨科他们已经独挡一面。 当然，虽然术后效果同是优秀，可张少白做出来比他们两人好太多，所以张少白的口碑正在慢慢传开，现在很多人都是指定要他主刀的，让他有点应接不暇。 正因如此，张少白已经有挑手术的权力了，有时间就做，没时间就不做，俨然是名医的样子。 做完手术，正好是午饭时间，张少白没去吃午饭，看看时间已经迟了，便朝着特护病房去过去。 来到病房，正好又是小护士给董雪送午饭的时候。 “怎么样，早上她吃了吗？” 张少白还和之前一样，在病房里晃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医生做派，完全没理会董雪那副忿忿的目光。 小护士摇了摇头：“没吃……嗯，只喝了点瓶装的橙汁。” 瓶装橙汁？ 张少白点点头，转眼看向董雪，说道：“我准备明天给你进行手术，你没问题吧？” 董雪瞪着他：“我不要你做手术。” “为什么？” 张少白好奇：“我可是整个医院……” 微微一顿，他用更骄傲一点的口气说：“我大概是整个广南做这种手术最好的医生了，你不要我做手术，那想要谁做？” 董雪道：“我不要你做手术，你想害我。” “啊？” 张少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和你无仇无怨的，为什么要害你？害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董雪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张少白，思考了一下，问道：“你真的不害我？” 张少白不屑地撇撇嘴，不说话。 他有点后悔没事先向系统兑换个演技技术包之类的东西，这时候也不知道表演到不到位，反正自己感觉就是太浮夸了，有点像是哄小孩儿的意思。 董雪沉吟了一下后，突然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害我，那你现在立即把这里的午饭都吃了，证明给我看。” “啊？” 张少白看了一眼小护士刚摆上来的午饭，不明所以。 “你不敢？” 董雪警惕的盯着张少白。 张少白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个逻辑，不过人家小姑娘精神有问题，想也想不明白啊，便也不管那么多，拿起筷子和勺子就开吃起来。 正好没吃午饭，小姑娘住的是特护病房，午饭搭配得还很不错，张少白没多大一会儿就把所有的东西都一扫而光了。 董雪一直死死的盯着张少白，那模样好像是生怕他吃漏了哪怕一小块肉片或者一小颗豆子似的。 等到张少白把午饭全都吃下去后，就连那杯矿泉水也在小姑娘监督的目光下喝得干干净净，小姑娘才抢过那瓶果汁，打开慢慢的喝着。 张少白吃完饭，用纸擦了擦嘴，示意小护士先出去，然后问道：“你这是为什么呀？让我把你的午饭全吃了，你自己只喝果汁吗？不会饿？” 董雪固执的说道：“喝果汁不会中毒。” “中毒？” 张少白怔了一怔。 董雪道：“你就坐在这里，我看看你有没有中毒。” 张少白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诧然道：“你的意思是……你以为午饭里有毒？” 董雪很认真的点头：“是，我怕有人想下毒毒死我。” 张少白真心无语了，看来小姑娘是让他当了一回试毒小白鼠了。 稍微消化了一下这有点无稽的事情，张少白问道：“你觉得谁想害你？” “我……我不告诉你，你少问。” 董雪恶狠狠的瞪了张少白一眼，示意他不要多问。 张少白沉吟了一下，转了话题问道：“你不吃饭，只喝果汁吗？这一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 按照张少白所看的病历所知，董雪的精神出现问题后，一直是被关着的，如果每天都不吃饭，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董雪想了想，回答道：“医院里的东西我可以吃，家里的我不吃。” “为什么呀？” 张少白很好奇，想弄明白这个逻辑究竟是怎么来的：“刚才……我吃的这个也是医院的东西啊，你为什么不吃？” “这里有那么多人，我怕有毒。” 董雪回答。 这么多人？ 张少白的脑子转了个弯，才想明白这个这么多人是个什么概念。 这么说，她心里怕的是自己的家里人害她？ 张少白实在弄不清楚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逻辑，显然这里面有事儿，不过看样子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否则康宁医院的那些医生和洛文城早已弄清楚。 当然，就算问出来，精神病人的逻辑恐怕也很难理解，这不是张少白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 张少白问道：“那你已经来这里三天了，你不吃东西，是怎么过的？” 董雪回答：“我现在还不相信你，等过一会儿你没中毒，我确定能相信你了，才告诉你。” 这思考事情的条理还是很清楚的嘛…… 张少白无语，只能等着。 他感觉事情已经开始好起来了，至少病人已经能够和他交流。 等了一会儿—— 过了约莫半小时的样子—— 董雪看到张少白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终于满意了：“看来你真的没有下毒害我，我可以相信你了。” 这就通过测试了吗…… 张少白竟感觉有点振奋，很有点类似于当年知道自己终于被医科大录取而不用去重读一年再考的心情。 董雪有点郑重其事的又说：“你现在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了。” 平复一下心情，张少白问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这两天都是吃什么过来？为什么你觉得……嗯，有人会害你？”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交给警察 “这两天我吃的是这个。” 董雪从被子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几包薯片之类的零食，让张少白看。 张少白有点错愕，问道：“这……这是谁给你的？” 董雪道：“是我爸给我的。” “董先生？” 张少白好奇的问道：“你相信他？” 董雪摇头。 “那你怎么还敢吃？” 张少白指了指那袋薯片。 董雪冷笑：“这是密封的。” “哦……” 张少白有点明白了，又一次试探着问：“你为什么觉得有人会害你。” 董雪沉默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最终还是说道：“我不能告诉你。” 张少白感到有点小失望，不过随即又觉得能交流就已经不错，想了想，说道：“你的腿有伤，总是吃这种东西不行的，你相不相信我？如果相信我的话，我亲自去给你弄午餐来，这样你就不怕有人害你了。” 董雪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张少白，好一会儿后才问：“你真的不会害我？” “我保证！” 张少白很郑重其事的回答。 “好。” 董雪点点头。 张少白喜出望外，连忙转身出去准备。 过了一会儿，他推着餐车进来，对着俞女士点点头，俞女士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浓浓的之色，眼眶都一下子红了。 张少白把午饭送到董雪的手里，董雪大概是饿得狠了，立即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张少白就在一旁看着，等董雪吃得差不多，这才拿出一份用小塑料杯子装着的药丸来，说道：“这是你的药，你必须准时吃药，明天我们要做手术，没问题吧？” 董雪吃完饭，看着那些药，问道：“这些药有什么用？” 张少白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是安神镇定的药，会让你的情绪变得平静下来。” 董雪想了想，终于还是拿起塑料杯子，一仰头就把里面的各色药丸吃了下去。 “喝点水。” 张少白连忙给小姑娘递杯子。 董雪接过杯子，喝了水，顺带把药丸也吞了下去。 放下杯子，小姑娘张开嘴让张少白看了看，说道：“你检查一下吧，我真的吃了。” 张少白看见她这样，心底难以自禁的被戳了一下。 通常这种服药后检查，都是精神病医院特有的，属于强制性的规矩。 为的是防止有些病人假装吃药，其实却只是含着，事后再吐出来，这样就等于没吃药了。 一个小姑娘，遇上这样的事儿，真是挺令人心疼的。 心底暗叹一声，张少白说道：“我保证，我绝对是你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明天做完手术后，我会带着你好好做复健，你的脚一定能恢复过来的。” 董雪看了张少白一眼：“好，我相信你，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张少白有点哭笑不得，也没说什么，收拾好午饭的筷子碗什么的，很快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然后就推着餐车出去了。 进过客厅，俞女士又一次站起来，很诚恳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张医生”，那眼眶还是通红通红的。 张少白摆摆手，没有停顿，推着餐车离开了病房。 之后，张少白还是和之前一样，每隔一个小时就过来，给董雪“检查”一下，其实就是和她说说话，增强交流。 直到了晚上快下班的时候，精神科主任洛文城因为接到张少白的通知说要明天为董雪进行手术，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洛文成主要是想评估一下董雪的状态是否能进行手术，可没想到却看见张少白和董雪居然能很“和谐”的相处，并且能交流说话。 相较之下，董雪看见他的时候，却流露出浓浓的敌意，真让他惊讶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事后把张少白拉出特护病房，洛文城忍不住追问。 张少白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用了水磨豆腐的办法，多在病人面前转悠，增加她的熟悉感，减少她的敌意，然后慢慢找机会和她交流。” 微微一顿，他又说道：“洛主任你太忙了，可没办法像我这样，我这是笨办法，正好病人的情况也不是太糟糕，就凑巧奏效了……嗯，如果不行的话儿，我都准备放弃了。” 洛文城想了想，这其实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所有精神科医生都懂，可是做起来却不容易，尤其遇到上一些“顽固”的病人，更加事倍功半，所以能这么做的医生很少。 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子居然懂得这个，而且还成功了，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运气。 洛文城想了想，说道：“这样，手术就没问题了，术后复健你要承担起来，她现在只相信你。” 能得到病人的信任，并且走到她的心里，这很关键，只要做到了，就能合理的引导病人接受治疗，慢慢走出心理阴影。 所以，张少白成了那个关键的人。 …… 第二天，手术如期进行。 因为董雪的事情，张少白其实已经耽搁了很多台手术，闹得任忠堂和袁芳他们两员哼哈大将都有些怨念了。 今天终于可以手术，两人不禁乐得屁颠屁颠的。 进了手术室后，麻醉师还没开始，躺在手术台上的董雪突然一把抓住张少白的手，说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会骗我，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儿，求你到我病房的那个花瓶里，找到我放在那里的一封信，交给警察，可以吗？” 张少白怔了一怔，看着小姑娘那张略有点苍白的脸蛋儿，终于点了点头，说：“放心吧，你很快就会醒的，我会保护你。” 说完，他对麻醉师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了。 因为病人是董雪，一向嗨起来很风骚的麻醉师今天出奇的配合，静悄悄的开始了麻醉后，又静悄悄的检查了一下病人的情况，才对张少白打了个手势，示意噢了。 “好，我们开始！” “刀。” “钩子。” 张少白冷静从器械护士手里接过家伙什儿，开始切割。 …… 手术之后。 董雪因为麻醉未退，所以一时还没醒。 张少白直接去了特护病房，找到了那个花瓶，并从里面拿到那封信。 他仔细看了一遍后，想了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第三百一十九章 帮忙打听 当天晚上，张少白把董家老爷子、董簧夫妇和鹏市公安局长请到了医院，就在急诊科室的一个小会议室里碰面。 然后，他把那封信拿出来，放到他们的面前，便径自离开了那个会议室。 那天晚上，董簧夫妇狠狠的吵了一架，董老爷子气得用拐杖打了儿子，公安局长则在一旁对情况进行说明，表示已经对董雪绑架案的几名人员进行了布控和抓捕。 张少白回到特护病房，看着吃过晚上，已经熟睡中的董雪，觉得小姑娘是真的可怜。 董簧勾搭上了董雪的女老师，而那名女老师因为欠下巨额网贷，和社会上的人合谋绑架董雪。 虽然董雪被解救了出来，可是几名绑匪中有人被击毙当场，有人逃跑在外，警察并没有抓到活口。 董雪回家后，无意中偷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对话，董簧和俞女士已经查到了女老师是绑架案的幕后之人，他们为了不让事情曝光，影响董簧在公司董事会的位置，在争吵中达成了共识，就是决定不向警察说明情况，掩下事情真相。 董雪因此更受刺激，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董雪的心结，必须彻底解开，才能让小姑娘恢复过来。 所以张少白看完那封信后，第一时间找到了鹏市的公安局局长，那个曾经的父亲的老部下，请他帮忙解决这乱七八糟的豪门烂事。 睡梦中，董雪突然翻了个身子。 随即，小姑娘似乎察觉到什么，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直接从床上坐下，受惊的看着张少白。 等看清楚是张少白以后，她警惕的看着张少白：“你……你想干什么？” 张少白没动，只是摆了摆手：“别紧张，就是过来看看你，想知道你怎么样了。” 微微一顿，张少白又问：“怎么样，腿疼吗？” 董雪似乎是感受了一下，然后摇头：“不太疼。” 张少白又道：“好，今天已经和你做了一点复健运动了，不过明天要做得更多，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 “我知道了。” 小姑娘现在对张少白还是比较信任的，尤其她在术后麻醉醒过来后，态度明显有所改变。 “你睡吧，我走了！” 张少白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董雪出声叫住他，张少白只能停下来，探询的看着小姑娘。 董雪问道：“张医生，我的信呢？你是不是拿了？你……你看了吗？” 张少白老实的点点头，说道：“放心吧，那件事情……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怕了。” 微微一顿，他担心小姑娘可能还听不明白，索性又说明白一点：“我已经联络了警察，把你的那位老师逮捕了，她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把其他人给供出来了，所以警察会把他们也抓了。你放心，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你爸爸妈妈那里……我也把事情和你爷爷说了，相信他们会得到教训的。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他们虽然为了你们家里的生意而选择了妥协，可并不表示他们不爱你，甚至于他们要害你，你不要多想，反而伤害了自己。” 董雪怔怔的听着张少白的话儿，好一会儿，泪水就这么无声的流了下来，布满脸庞。 张少白轻叹一声，和声道：“你一定要好起来，可不是每个被绑架的人都像你这么幸运，能都好好的回来的，你是幸运的，知道吗？” 说完，张少白转身就走。 他走到门前，董雪突然问道：“张医生，我以后都能一直相信你吗？” “嗯，可以的。” 张少白点点头，径自推门而出。 “谢谢！” 门后的声音，很轻很轻。 …… 离开特护病房区，张少白感觉心头一阵轻松，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心情居然好得不得了。 在急诊逛了一圈，张少白也没换衣服，直接走向关安山的办公室。 正常来说，他今天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早就可以下班了，可他还有点事情想要麻烦便宜师父。 “你怎么来了，有事？” 关安山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看见张少白进来，放下笔，活动了一下颈椎。 “师父，有点事情想请您帮忙。” 张少白关上门，坐下，讨好的笑着。 “什么事？说！” 关安山挺喜欢这种感觉。 这小子这一段时间来的表现无可挑剔，让他这个师父当起来很没意思。 现在表现出这有事相求的样子，倒是让他终于有点当师父的感觉了。 张少白说道：“是这样的，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最近我们医院派去斯里黑卡的人怎么样了，就是……嗯，有个人我最近几天总是联系不上她，有点担心。” “哦？” 关安山好奇的看着张少白，脑子开始转了起来，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张少白有点扭捏，不过最终还是想起那句祖传名言：丑妇终须见家翁，便回答道：“女的。” “谁？” 关安山眼珠子急转，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的样子也觉得特别有意思起来。 张少白支吾了一下，终于说：“王嘉怡。” “王嘉怡？” 关安山可没想到是这个名字。 刚才他脑子里闪过的好几个名字都是其他几个小护士和年轻女医生的，唯独没有这个名字。 “王嘉怡？你？” 急诊科主任很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徒弟，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虽然他不是那些年轻男医生，可是也听说过“女神”的风头，知道那是有多么的无两，院里院外都不知道有多少雄性生物紧盯着她呢，可没想到却被自家徒弟不声不响的给弄到手了，这可真把所有人都瞒得好苦啊。 主任师父觉得要好好八卦清楚才行，这事儿是真的么？ “你和王嘉怡……嗯，谈恋爱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端着师父的架子，关主任镇定的问道。 张少白回答：“是，有一段时间了。” 关主任听到确定的答案，心情一下子大好了起来，问道：“多久了？” “一……一个月吧！” “行啊，你小子，王嘉怡这么好的姑娘，你就追到手了，还没人知道，不错，有你师父我当年的风采。” 关主任哈哈一笑，忍不住得瑟了一下当年他和中心医院的急诊科主任张思成掰腕子追女生，最终他赢得美人芳心的得意事迹。 张少白耐着性子听完，并拍了一记好马——“师父牛比”，然后又赶紧把话题转到王嘉怡身上：“师父，王嘉怡去了斯里黑卡后，我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她的消息了，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看看？只要听到她平平安安的消息，我就放心了。” 关主任想了想，笑着点头道：“既然是咱徒弟女朋友的事情，那我这个当师父的当然要多关心关心嘛，嗯，我这就帮你问问。” 说完，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第三百二十章 我要去斯里黑卡 张少白不知道关安山的电话打给了谁，不过关安山作为附属医院急诊科的主任，手眼通天，打听一下王嘉怡的情况应该不算什么，所以他很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看便宜师父和电话里的人寒暄，然后打听消息。 说着说着，终于说到王嘉怡了，关安山的神情变得有点严肃起来，这让张少白开始感到紧张。 好一会儿后，关安山终于挂断电话。 他的脸色有点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张少白忐忑的问道：“师父，怎么样了？” 关安山看了张少白一眼，给出了一个不好的答案：“王嘉怡病了。” “啊？” 张少白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追问道：“什么病？严重吗？怎么会病的？” 关安山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现在能问到的，就是斯里黑卡在海啸过后，爆发疟疾了，我们派过去的医疗小组中，有十来个人被传染了，王嘉怡是其中之一。” “疟疾？” 张少白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怪不得这几天都接不到她的电话呢，原来她病了。 疟疾是俗称的打摆子，是一种会感染人类和其他动物的全球性寄生虫疾病。 水患之后，如果卫生条件比较差，很容易就会让已经被疟疾感染的蚊虫大量滋生，从而传染到人的身上。 看起来，斯里黑卡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差，所以医疗队的人才会受到感染。 张少白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师父，那边是不是大规模爆发疟疾？嘉怡她情况怎么样？能得到有效的救治吗？” 关安山沉默了一下：“我也想说些话儿来安慰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边现在的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我只能说领导会把保证医疗组成员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 这样的回答，不但没有让张少白好受一点，更让他感觉到不放心了。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问道：“师父，我能申请去斯里黑卡吗？现在他们那里正大规模的爆发疟疾，非常需要人手，我希望能去那里帮忙。” 关安山看着自家徒弟，挺无奈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年轻人嘛，听说女朋友病了，想要立即赶过去，陪伴左右，很容易理解。 不过这种时候，想申请去斯里黑卡，哪又是这么容易的？ 医疗派遣队方面都没有向这边请愿，又怎么可能接受这边的申请？ 想了想，关安山安慰道：“少白，你先别急，我会再为你打听的，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帮你申请加入派遣队。” 微微一顿，关安山又说：“这样，我继续打几个电话的，打听一下具体情况，你今天工作一天了，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会把打听到的情况和你说的。” 张少白也没有办法，听见关安山这么说，只能说了句“谢谢师父”，然后离开了医院。 驾着车往回走，张少白的心情可以说是糟糕极了，王嘉怡病了的消息就像一块沉沉的石头，压得他非常难受。 车子走到一半，他也没回去，直接拐到了海边。 那里是王嘉怡平时最喜欢来的地方，她曾说只要来这里看看海，看看海边的红树林，看看红树林里栖息的各种海鸟，心情就会自然变好。 张少白平时都是陪着她过来的，的确会觉得心情放松，人也会感觉到惬意。 可是今天过来，却一点也放松不了，人也感觉不到任何惬意。 张少白独自在车里想了好一会儿，主动拿起电话打给了老爸，先把自己和王嘉怡的关系交代了一遍，然后又说了王嘉怡目前的情况。 “你想怎么做？” 张近程无声的听完儿子的讲述，问了一句。 “我想到斯里黑卡去。” 张少白实话实说。 他只提要求，具体要怎么做到，老爸自有办法。 张近程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才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去了解一下，怎么安排我会再和你说。” “谢谢，爸！” 张少白轻舒了一口气。 只要老爸肯帮忙，应该就没问题了。 张近程冷哼一声，说道：“你淡恋爱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们说一声，这太不像话了……嗯，你说这个王嘉怡是你的女朋友，那上次那个于离呢？你妈可是很喜欢她的。” “于离就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我和你们说过了。”张少白坚决表明立场：“王嘉怡才是我喜欢的人。” 张近程哼哼两声，说道：“反正我管不了那么多，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干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回头打断你的腿。” 张少白沉声道：“爸，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我一定要去斯里黑卡。” “你等着吧！” 张近程撂下这么一句话，直接挂断了。 张少白唆了唆鼻子，点火启动车子，朝着宿舍开回去。 回到宿舍，张少白没了睡意，坐在电脑前猛打字，鬼吹灯只剩下五十多万字了，他准备这两天就把它全部敲完。 到时候如果真去了斯里黑卡，就没办法再继续写了。 一直敲到天亮，张少白向系统兑换了一瓶精神药剂，灌下去继续去医院上班。 驾车的时候收听电台广播，发现居然连电台都播报了他成功在船长峰做freesolo的新闻，看来这事儿已经真的铺开了。 回到急诊，张少白控制着自己的担心，如常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虽然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可其实他在等着消息，等着能去斯里黑卡的消息。 没事的时候，他一直把电话拽在手里，生怕错过了电话铃响。 这么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他才收到了一个电话，不过这个电话却是来自于贼子洞人。 “我想和你说，今天我们收到了来自大导演马赫工作室的电话，他们说有意购入鬼吹灯的版权，想要为鬼吹灯拍摄系列电影……” 贼子洞人的语声中带着兴奋，显然大导演马赫对鬼吹灯的看重，让他和悦文的编辑部都很高兴，觉得这是一个ip改编的大好机会。 可是张少白一听见“马赫”的名字，立即就反感了。 虽然他之前并不把马赫用他的电影插曲赚钱的事情，不过这样的人他却绝对不想再有任何瓜葛了，况且今天他正因为王嘉怡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直接就对贼子洞人说：“帮我拒绝了吧。” “啊？拒绝？为什么？” 贼子洞人还以为张少白会高兴得立马应下呢，可这时候听见张少白的回应，倒是让他一下子愣住了。 张少白想了想，决定开诚布公的把事情说白：“我之前和那个马赫有过合作，他做事的方式不可信……” 张少白把自己电影插曲被侵权的事情说了一遍，才说：“反正鬼吹灯的版权给其实什么人都可以，你们决定就好了，只有这个马赫不可以。” 贼子洞人感觉信息量有点大啊，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后才说：“原来……原来你就是那个晓白啊！” 他的潜台词其实是：“原来你那么有才啊！” 张少白说道：“编辑大大，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我今天比较忙，就不和你多说了，电话先挂了好不好？” 贼子洞人知道张少白的职业，闻言点头：“好，你忙，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和版权运营部那边说的。” “好，谢谢！” 张少白很快挂断电话，继续手握着电话等着。 他直觉自己想要接到的那通电话，就要来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马赫的落寞 自从生出要改编拍摄《鬼吹灯》的念头，马赫就一直在暗地里自己着手做起了剧本。 在他的预想中，只要做好了剧本，剩下最难的部分是怎么和资方谈判，拉到足够投资的同时，如何保证自己所获得的利益，以及将来创作时的自由度。 至于版权，他从来没有担心，只觉得应该是手到拿来的。 毕竟网络文学在国内的地位比较尴尬，一直不受主流文化圈的重视，一旦受到主流文化圈的青睐，委曲求全那是应有之义，没什么好说。 所以，看完《鬼吹灯》目前所出版的几本实体后，马赫就已经想好了剧本的大致梗概，然后开始创作起来。 《鬼吹灯》是长篇网络小说，马赫准备先拍一部试试水，如果市场反响不错的话，他可以继续做续集，这样便能够让利益最大化。 试想一下，拿下一本书的版权，就可以拍出很多部电影，不断用续集加固电影品牌，就好比那非常有名的间谍电影00七一样，只要品牌起来了，便不断创作和翻拍，无穷无尽，那简直就是最赚钱的模式了。 当然，这必须是要把小说的版权完全卖断的条件下才能做的，这虽然对小说的作者有些不公平，可是马赫觉得自己如果把电影做成，对作者来说也是一个扬名的好机会，就不会把这一点点的不公平放在心上。 他已经在电影圈打滚多年，心底虽然仍然时不时缅怀青春岁月时的热血和激情，可是仅凭这些无法支撑他一路走来，所以他的成功，必然伴随着许多人的牺牲，而对他来说，尽量让自己的做法不那么赤裸裸，就已经是最大的底线了。 “第一部就把龙岭迷窟的故事拍出来好了，到这里断尾正好有个悬念。” 马赫已经把剧本基本上定好，只有一些细节上的东西，需要更专业的人来帮忙润饰，完成后剧本就可以拿出去拉投资、找演员了。 “叮叮叮……” 电话铃突然响起。 马赫小心翼翼的放下手稿，接听电话。 他一直有写手稿的习惯，哪怕已经是电脑普及的现在，他仍然这么坚持。 因为他总梦想有这么一天，当他成为大夏最出色的导演时，有人会拿着他曾经的手稿来做研究，这将是他最大的荣幸。 “马导，是我，小农。” “小农，怎么了？” “是这样的，马导，悦文这边，有点问题，他们不愿意把《鬼吹灯》的版权出让。” “哦？” 马赫怔了一怔，有点意外，这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微微一顿，他依然很沉着，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回答道：“悦文一开始对我们是很热情的，卖出版权的意向也有，可是听说是作者不愿意把版权卖给我们，所以他们也只能拒绝了。“ “作者？” 马赫轻轻皱了皱眉，问道：“悦文那边有没有和作者说，是我要买他的版权？” 马赫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经过《朝圣之渤海行动》这部电影，他已经是国内的票房之王，说是首屈一指的大导演也不为过，他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作者会拒绝他伸出的橄榄枝。 电话那头苦笑一声，说道：“马导，我已经和悦文提过了，让他们向作者说明您非常喜欢他的这本小说，算是把你的金字招牌给亮出来了，可没想到悦文方面的人回复我说，作者就是因为有意版权的人是您，所以才拒绝了，换了其他人，悦文方面都能做主。” “哦？” 马赫再次怔了一怔，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连忙问：“知道原因吗？” 电话那头轻嗯了一声，说道：“我这些天和悦文方面的人已经混得熟了，昨天晚上和他们喝酒，死缠着打听了很久，最后他们才告诉我，作者是那个曲词作者的晓白，因为之前《渤海行动》里的那首电影插曲您侵犯了他的版权，所以他对您非常反感。” 居然是这样的…… 马赫感觉这世界真的很小啊，当初电影插曲的事情他都已经早就抛到脑后去了，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又窜出来了。 看来这个作者是个很有才的人。 不但能写歌作词，还能写小说，两样都做得这么好，说明除了文字功底很好，而且还才华横溢。 想想为了一首电影插曲，让一个这么有才华的年轻人对他产生了看饭，马赫忍不住感觉有点得不偿失。 当初如果能够通知一下词曲作者，给于一点补偿，事情或许会变得更好一点。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事情永远没有如果。 那个时候，《渤海行动》的宣传太过迫切了，根本没时间协调什么，为了冲击票房第一的目标，只能做出牺牲。 稍微思考了一下，马赫说道：“你再去和悦文说，我愿意给予更高的版权交易价格，又或者让他们参与投资，嗯，给他们百分之五的投资额，看他们怎么说。” “马导，我觉得恐怕还是不行！” 电话那头的人发出两声苦笑，解释道：“这一段时间，《鬼吹灯》的实体在各大网站都起来了，已经引起了其他公司的注意，我发现好几家公司的人都开始接触悦文了，如果悦文得不到作者的首肯，恐怕是不会因为这些条件把版权卖给我们的。” 微微一顿，他又更直接的说道：“我觉得问题还在作者的身上，和悦文没有关系。” 马赫沉默了一阵，终于才又再说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就先和悦文那边谈着，条件给高一点都没问题……嗯，投资额最高可以达到百分之十，看看他们怎么说吧……至于作者那边，我再想想办法。” “好的，马导，我会和悦文那边再谈，尽快给您结果。” 把事情说定，两边很快把电话挂了。 马赫有点落寞的坐在办公桌前，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基本上快要写好的剧本，沉吟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拿起手机，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结伴而行 马赫的电话打到了杨成的手上。 杨成看见来电显示，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随即才接听：“喂，怎么样？有事吗？” 自从上一次两人在电话里不欢而散，杨成对马赫说了“我们以后不适合再做朋友”，杨成就真的把这一份多年的友情彻底放下。 道不同，不相为谋。 曾经，大家都青春年少，怀揣梦想，或许可以一路同行。 可是现如今，既然大家的道都已不同，又何必纠结的走在一起？ 不如潇潇洒洒，相忘于江湖更好。 杨成完全没想到马赫还会打电话来，这不像马赫的作风，也不是他希望的。 马赫在电话里笑着道：“老杨，不会还生我的气吧？这么多年的朋友，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伤了感情？” 小事？ 杨成眉头忍不住跳了一下，随即也不想多说什么，只问道：“有事说事吧，马导，你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马赫顿了一顿，心里感觉有些失落。 杨成已经完全在电话里表明了态度，显然多年的情分都没了。 不过既然电话已经过来了，事情就必须要说，所以马赫就把有关《鬼吹灯》版权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老杨，其他的事情先放一边，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和我在电影界的影响力，如果把这本小说的版权交给我，我一定能拍出第一流的电影，我会让这本小说推广到全世界去。所以，不管你怎么想，请帮我和那位作者说一说，让他同意把版权卖给我吧。” 杨成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一次的事情，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不想再干预你和晓白之间的事情了。” “老杨，你……” 马赫皱了皱眉，还想劝说。 可是杨成很快又说道：“其实你并不清楚那个作者是什么样的人，你一直在以你的角度想事情，那位作者并不缺钱，也并不渴望什么功成名就，所以你的说辞根本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没有作用？” 马赫一阵错愕，他还没见过有不想功成名就的人，尤其是年轻人。 即使眼下好像跳出三界外的杨成，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渴望出名的音乐人，只是遭遇到种种挫折后，对这个圈子彻底失望，才会缩在这个小小的录音室里，再也不出来。 他不缺钱？也不渴望功成名就？ 那他写歌、写书做什么？ 纯粹为了兴趣？ 马赫有点想不明白，他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杨成说道：“好了，就这样吧，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变了。你站在太高的地方已经太久了，这让你忘记了初心，你觉得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吗？真是笑话。” 说完，杨成挂断电话。 然后，他想了想，又把电话号码删除，决定从此不再联系。 …… 张少白在急诊等了一天，终于在快下班的时候，才收到来自便宜师父的电话。 “快来我办公室吧，你去斯里黑卡的事情，已经可以了。” 张少白听见便宜师父的话儿，立即就主任办公室赶，心里非常兴奋，暗暗猜测着这是老爸的手段，还是便宜师父出的力。 直觉上，他觉得应该是自家老爸的手段，毕竟老爸当年在鹏市干了挺长的一段时间，还是有些老底子的。 走进主任办公室，关安山看着他说：“你小子的运气真好，今天斯里黑卡政府和派遣队那边，都正式发函求援了，所以我们卫生部决定再就近组织人手过去救援，你刚好撞上了。” 微微一顿，关安山又说：“我本来还想着怎么张口，帮你争个名额，没想到市里卫生局那边，主管领导却直接就点了你的将，说是我们市里正在抓典型，希望你这个明星医生能够过去救援，回来的时候也好借着这个进行宣传……你看，我根本什么力都没出，你去斯里黑卡的事情就定下了，顺利得让我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还是得谢谢师父！” 心想事成了，张少白的嘴巴甜得很，连忙道谢。 他听了关安山的话儿，领悟其中的精神，感觉这果然应该是老爸的手段，只是这时候也不能明说而已。 “你回去准备准备吧，明天下午两点半集合出发，你两点过来就行了。” 关安山把事情给张少白定下来以后，直接让他走人。 “谢谢师父！” 张少白真心挺感谢关安山，大佬对他照顾有加，这样的情意，只能来日再报。 回家睡了一觉，起来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张少白立即开始努力码字。 一整个晚上，终于把鬼吹灯码完，张少白把文档直接发给贼子洞人，整个人顿时感到身体一阵轻松。 早上补了会儿觉，下午起来，张少白没开车，叫了辆网约车，匆匆赶到医院。 要知道斯里黑卡正在爆发疟疾疫情，所以第二次救援派遣队的人并不比第一次少。 张少白站在人群里看了下，急诊就只有他一个人，其他都是来自各个科室的医生和护士，其中传感科的人就来了七八个。 其实平时在医院里，传感科的人算是最清闲的，他们的主要职责医院里人人清楚，那就是背锅。 但凡遇到了什么传染病或者抗药菌爆发的时候，传感科就会出现，成为人人指责的对象。 放在往常，他们则天生透明，毫无存在感。 不过这一次斯里黑卡爆发疫情，他们倒是真的有用武之地了，所以拉起了大队人马过去，人强马壮。 “哟，张医生，原来你也去斯里黑卡啊？” 张少白正观望着，突然后面有人招呼，他连忙转头看了看。 在他后面，正是那名儿科的副主任御姐。 自从上次值夜班被打趣以后，从此每次见对方，都要被对方开玩笑。 副主任御姐很放得开，话里话外的暗示意味儿非常浓，搅得张少白现在没事都不敢靠近儿科，生怕被逮住一顿撩。 没想到对方居然也出现在这里，看样子竟然也是派遣队的一员，这可真是凑巧了。 张少白觉得自己的行程好像开始出现一点不明朗的因素了，忍不住问道：“胡医生，你也去斯里黑卡吗？” 副主任御姐似乎心情非常好，看着张少白点头道：“是呀，那边受灾儿童挺多的，正好我也想过去看看，就主动申请了。呀，想不到张医生你也去，正好我们可以做个伴儿了。” 做伴？ 张少白突然觉得头疼起来：看这事儿闹得…… 第三百二十三章 呕吐着在路上 “呀，张医生，想不到居然这么巧，我们俩的票就挨着一起呢！” “……” 张少白无语。 我明明看见你和别人调了票的…… “呀，张医生，你也喜欢喝奶茶吗？我也是。” “……” 刚刚你不是想喝果汁来着，临时多叫了一杯。 “呀，张医生，你不热吗？不行，我得先脱件衣服才行，听说斯里黑卡很热的。” “……” 张少白真觉得有点困扰了。 副主任御姐的身材很骄傲啊，鼓翘起来的地方特别多，凹曲的线条也不少，真不知道这两种强烈的反差究竟是在怎么一种条件下形成的，很迷很迷。 张少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男人嘛，虽然心有所属，可有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往养眼的地方瞟…… 罪过罪过，真是不该。 副主任御姐似乎正要这种效果，留意到张少白的目光，她特地挺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让那紧身短袖t恤包裹着篮球更加伟大，托着腮问实习医：“张医生，你在看什么书呢？小说吗？” 张少白道貌岸然装出目不斜视状，点头道：“不是，就是一本旅游方面的闲书，主要是介绍斯里黑卡的。” “哦，旅游啊，我这是去抢险救灾呢，你把它当是旅游了呀？” 副主任御姐笑了起来，说道：“我看你还是别看这书了，现在斯里黑卡的情况这么糟糕，我们一到步啊，估计立即就要被拉进临时医院里，当牲口一样干活不停呢，哪里有外出的机会？更别说旅游了。” “啊？” 张少白怔了一怔，觉得副主任御姐的话儿一点都没说错。 现在斯里黑卡爆发疫情，就连王嘉怡这些医疗派遣队的人都中了招，显然疫情已经有点脱离控制的意思。 他们这些新去的人，去了以后恐怕立即要被送入临时医院，在里面隔离工作，根本不会有外出的机会。 副主任御姐轻轻压了一下张少白手里的书，说道：“嗯，张医生，别看书了，我看我们还是聊聊天吧。” “聊……聊什么？” 对方的话题转进得很快，没经验的某人很有点猝不及防，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副主任御姐流露出一点小得逞的笑意，说道：“聊聊你的事情呀。” “我的什么事情？” “比如，张医生你有没有女朋友呀？” 张少白看了对方一眼，决定郑重一点，实话实话：“我有！” “你有？” 副主任御姐怔了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知道吗，张医生，你撒谎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啥？” 张少白会过意后，连忙辩解道：“我是说真的，没撒谎。” “那好啊……” 副主任御姐没有多少相信的意思，笑问道：“那你说说，你女朋友是谁？” 张少白沉默了一下，摇头：“你不认识啊，我怎么说？” 副主任御姐笑得更欢了：“你别硬撑了，你的事情医院里谁不知道啊，你平时除了和中心医院的谢尔琬医生、还有胸外的王医生走得近一点，哪里还有什么更亲密的女性朋友？哦，是了，停车场弹吉他的那个女生也和你走得很近，不过那是你的闺蜜啊，你自己说的，对不对？有什么要补充吗？” 我特么…… 张少白真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难道他要说我女朋友是王嘉怡吗？ 这事儿可是事前就和王嘉怡商量好的，不能说出去，免得两人的实习期受到影响。 看见张少白说不出话儿来，副主任御姐更觉得自己说中了，有点小得意的看着张少白，轻声道：“张医生，介意和比你大的女生交往吗？” “什么？” 张少白错愕。 副主任御姐说道：“嗯，用你们年轻人的说法，介意和年上女交往吗？” 这算什么问题？ 张少白有点措手不及，话题插入得也太生硬了。 副主任御姐笑道：“姐姐我至今单身哦，年纪比你……嗯，也就六七岁吧，不算太大，我觉得像你这样火力旺的大小伙子，就需要姐姐这样的女人。” 我靠，我靠，我靠…… 张少白真心无力吐槽了，年上就好嚣张啊，什么鬼的火力旺。 副主任御姐看见张少白脸色憋得通红，忍不住格格格的笑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句“好好考虑下”，也不逗张少白了，径自拿出一个超级q的眼罩戴上，就倚着椅背睡了。 张少白觉得自己又一次傻傻的被撩了，恶劣程度甚至已经达到了调戏的地步。 他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副主任御姐那胀鼓鼓的胸部一眼，可怜巴巴的缩到一侧，也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飞机一路平安。 不过时间却很久，因为飞机飞行三个小时后，要在慢谷停留一个小时，然后再飞斯里黑卡的首都克伦坡。 派遣队在克伦坡下飞机后，并不是就此抵达了，会有专车运载他们前往加勒。 加勒到安博兰托特地区是海啸的重灾区，救援队的大本营就在那里。 斯里黑卡自从内战打完，虽然国内民生有很大发展，可是百废待兴，很多公共设施都不完善，道路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次灾情之后，更是有许多公路被冲垮，所以车子走在那些所谓“安全”的小路上，路况简直颠得能把人瞬间颠疯， 派遣队的众人虽然已经做好了吃苦耐劳的心理准备，可是这艰苦和辛劳真是来得太不经意了，车子在路上走了没半个小时，晕车呕吐的人立即直线飙升，就连坐在张少白身旁一直很生猛的副主任御姐也不得不伏在张少白的大腿上，对着塑料袋狂吐。 张少白无奈的拍着副主任御姐的背脊，死命屏住呼吸。 虽然副主任御姐就趴在他的双胯之间，两只又圆又软的篮球就顶在他的大腿上，可是他完全没有感觉啊，因为味道实在是太冲了，能把人直接刺激晕。 而且，这味道并不单单只有他眼前的这一处，而是整辆车子里到处都是，耳边充斥的全特么是作呕的声音，薰得张少白都险些把持不住，想要找个塑料袋一起吐吐。 就这么硬顶着走了四个多小时，期间每个人的塑料袋都不知道倒了几次，他们这支派遣队才狼狈不堪的抵达卡勒。 时间：距离灾后已经十二天零八个小时。 第三百二十四章 情况恶劣 大夏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国家。 这样一个国家能走入强国之林，不但要有坚韧和雄心，更要有应付灾害的智慧和手段。 对于大夏的救援队来说，救灾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事情了，毕竟国内总有实战的机会，所以我们的救援队远比欧美那些发达国家更加精干。 根据灾后幸存者存活几率和结合国际惯例，国内一般会把救援分为三个阶段：【特急期】、【紧急期】和【重建期】。 当灾害发生后，灾害【特急期】指的就是灾后的三天。 以地震为例，被埋压人群的存活率由90%下降为20%，所以这三天是营救幸存者的黄金期。 “时间就是生命”，是对特急期的救援工作最精准的描述。 灾后的3到14天，就进入【紧急期】。 这一段时间是政府力量和民间力量陆续进入灾区，并且展开大规模救援的阶段。 灾害发生突然，政府和民间的力量需要有一个启动的时间，才能正式开始运作，特急期的救援只是局部的、小规模的。 最后则是【重建期】，那已经是14天以后的事情，这一段时间以恢复灾区的正常民生为主。 现在，已经距离灾害发生十二天，将近十三天，这应该算是【紧急期】的末位，可是斯里黑卡却明显仍然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政府力量和民间力量根本没能进入灾区，有效的承担起救援的工作。 张少白他们一行人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所看见的就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完全没有他们来之前所想象的井井有条，临时的医疗大本营居然就设立在几顶用茅草临时搭建的大棚之下，医疗人员在里面忙忙碌碌，一个个衣衫不整，卫生标准严重不达标。 “怎么是这个样子？不是说有医疗帐篷的吗？” 派遣队的众人大部分在路上都吐得有气无力，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过来迎接他们的前一波派遣队的领导摇着头，苦笑着解释：“因为病人太多，我们的帐篷只能让给病患使用了，只能临时请人搭起这么几顶帐篷，凑合着用吧。” 微微一顿，那领导又忍不住叹气道：“今天这样还算是好的，如果碰上下雨天，就像前两天那样……唉，到处都漏水，那才叫麻烦呢。” 听见这话的人，心里忍不住都沉了一下。 这完全能看出一部国家00机器的性能，是多么的落后无力和反应迟钝。 政府救援迟迟组织不起来，那就只能靠国际救援和老百姓自救了。 这情况，真是有够糟糕的。 当然，有些事情想想也能理解，斯里黑卡之前一直内战，这几年才终于平定下来，让民生稍稍有所发展，没想到突然遇到这么个大灾，政府方面恐怕立即就捉襟见肘了。 “今天你们刚到，就先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下，救援工作……嗯，我们明天再开始吧！” 那位第一波派遣队的领导还是通情达理的，他看得出新来这些同志的狼狈，队伍中有好几个人至今还兜着塑料袋时不时吐上两口呢，这时候如果叫人立即去工作，真是分分钟有可能出现猝死在工作间的烈士，所以他介绍了两句情况后，便开始安排人手领着众人先分头安置去了。 张少白是少数几个没有呕吐的人，他等人都走了，主动上前去对那位领导说：“你好，陈院长，我是这一次附属医院派来的张少白，我听说我们医院之前来的一位医生因为患了疟疾病倒了，我想打听一下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位领导是中心医院的一位副院长，叫做陈致中，人还算是和蔼的，听见张少白这么说，点头长叹道：“没错，我们是有十几名医生染上了疟疾，正在接受隔离治疗，你要问的是谁？” “王嘉怡王医生。” 张少白连忙回答。 “哦，你说的是小王啊！” 陈致中显然知道王嘉怡，看了张少白一眼，点头道：“没错，小王也是你们附属医院派来的人，你想见她？现在她正在隔离啊，嗯，你这时候去，不怕传染？” “陈院长，我也是医生，我懂得隔离条例，我会做好防护的。” 张少白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然后解释：“王嘉怡病了以后，她的家里人非常担心，医院里的同事和领导也很担心，我想去看看她，顺带也为大家去给她问声好。” 陈致中想了想，点头道：“好，你想去的话，我带你去吧，其实她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如果没有什么变故，应该会好起来的。” 张少白听见这话儿，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只要王嘉怡没事，他就放心了。 说走就走，陈致中让张少白先把行李放下，他安排人帮张少白把行李送进住处，然后径自领着张少白朝临时医院的后方走去。 临时医院完全是按照大夏国际救援队2004年研制并投入的帐篷野战医院的格式设立，最前方是露天输液处和接待台。 里面一点则是候诊区，候诊区前有两个门，一个通向内科，一个通向外科。 候诊区后面和左右分别是四块单元：手术单元、外科诊区、内科诊区和医技诊区四部分。 在这里，可进行紧急救命手术、内科抗休克治疗、心肺脑复苏等治疗，并可以完成各项常规辅助检查和检水检毒、防疫消毒等工作，算是非常全面的了。 凭借这一套帐篷野战医院体系，2010年海地地震救援过程中，大夏救援队救治了大批伤员，出色的完成了救援任务，在国际上名声很响，使得很多欧米国家都因此前来取经。 穿过医院，后面有一片明显是临时开辟出来的空地，搭建着几个帐篷，显然就是隔离区。 张少白看见那几个帐篷，虽然并不就比外面的茅草大棚差，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感觉有点难过起来。 只觉得自家女票远离祖国和亲人，来到这么个异国他乡抢险救灾，最终却因为病倒而隔离在这里，看着都让人觉得凄凉。 “救援的工作千头万绪，小王一直帮我分担管理方面的工作，这段时间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她的年纪虽轻，经验也不算多，可是学习起来真快，不管多难多累的事情交到她的手里，都能做得井井有条……” “想不到居然患上了疟疾，也算是我们工作中的疏忽，消毒和防护上没做好……” 陈致中一边走一边对张少白说着，看得出来，他对王嘉怡是很欣赏的，对于王嘉怡病倒也很遗憾。 张少白听着陈致中的话儿，心里忍不住一阵心疼，只觉得自家这姑娘可真够傻、真够实心眼的，做事这么不惜身，怪不得会病倒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国际合作 张少白见到王嘉怡的时候，王嘉怡正在一张简陋的行军床上躺着。 她虚弱的样子是张少白从没见过的，整张脸都瘦了一圈，看着就让人心疼。 “因为发现得早，她的病情并不算严重，用了氯喹以后，就慢慢好转了……” 陈致中给张少白介绍道，说话的时候放低声音，避免吵到这里的病人。 张少白知道疟疾并不难治，因为这是一种疟原虫寄生于人体所引起的疾病，一般来说，只要未对氯喹产生抗体，首日每6到8小时服用两片，随后第二第三天则每天各服两片，情况就会渐渐好起来。 最担心的是如果情况严重，必须使用青蒿素、奎宁或伯氯喹等药物，就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好了。 以现在王嘉怡的情况，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这一下，张少白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就在这时候，睡梦中的王嘉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皮颤了一下，随即睁开了眼睛。 看见张少白，她怔了一怔，说了一句：“我在做梦吗？” 听见这句话，张少白的鼻子一下子感到酸酸的，嗓子有点干哑的回答：“不是做梦，我来看你了。” 旁边的陈致中似乎感觉到了一点东西，忍不住看了看张少白。 王嘉怡问道：“你怎么……怎么会来的？” 张少白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想了想后，眨着眼睛道：“我也加入了医疗派遣队，所以就来了。” “哦！” 王嘉怡看着张少白，眼神柔柔的。 两人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旁的陈致中主动说道：“你们聊，我先到外面去等一会儿。” 说完，他很快就离开了。 等人走了以后，王嘉怡才又问：“你怎么回来了？” 张少白伸手去摸了摸自家女票的额头，说道：“我担心你呀，想过来看看你。” 王嘉怡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笑道：“能看见你，我真的很高兴啊！” “傻姑娘！” 张少白握了一下王嘉怡的手，说道：“你看看你，多不会照顾自己，出来救灾，自己倒是先倒下了……嗯，人瘦了那么多，手上都没肉了，等好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回来，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王嘉怡乖巧的回答。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张少白看看时间差不多，站起来道：“你休息吧，我才刚到，要先去安置好住的地方，迟点再来看你。” “好！” 王嘉怡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依恋。 张少白想了想，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陈致中就外面等着，看见张少白出来，两人一起往医院那边走回去。 途中，陈致中说道：“小张，你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明天可能会很忙，附近好几个国家的医疗救援队都会合并过来，繁杂事很多。” “合并？” 张少白怔了一怔，问道：“什么合并？为什么要合并？” 通常这种国际救援活动，都是各个国家各干各的，遇到事情能坐在一起商量就已经算是合作无间了，从来没有什么合并一说。 现在听见合并，张少白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陈致中解释道：“海啸过后，加勒和安博兰托特一带损毁严重，运输变得非常困难，原本救援物资运过来都是靠海路的，可现在因为担心二次海啸，所以货船根本不敢过来，只能走陆路。” 微微一顿，他接着说：“陆路有多难走你应该体会过，听说近一段时间还有猛虎组织的余孽在交通线上出没，抢劫物资，所以欧米有几个国家的医疗派遣队都得不到补给。我们大夏因为和这里近，补给还算准时定时，所以在联合国卫生组织的主持下，他们决定暂时合并到我们这里来，共同救援，等以后物资能运过来了，再分开。” 听完以后，张少白明白陈致中的意思了。 就是说大夏派遣队这边的物资还能补给，而欧米那几国则没办法定时补给，所以他们光有人却没有药品物资，索性就把人投过来，一起救人。 反正都是救人救灾，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张少白还是第一次参予这种国际救援的活动，懂得不多，也不多问了，直接回去吃东西补充睡眠。 这一路实在折腾得他要死要活，试想想坐在一辆车子上，车子上的人都在呕吐，整整折腾了四个多小时，这种经历有多恐怖，实在让人经历了一回就不想再有第二回。 第二天，张少白一早看过王嘉怡后，开始投入工作。 因为他是急诊科医生，所以没有什么可说的，一来就被分进了外科诊区，处理一些情况紧急的病人。 一开始的时候，张少白还有点不熟，感觉有点手生，毕竟那些病人都是黑黑的印度种，看起来和大夏人不大一样，不管是找个血管还是做清创时缝合皮脂，颜色都是不同的。 不过干了一个上午以后，他迅速进入角色，很快就得心应手起来。 有急诊常用技术包打底，不管遇到什么病人都手到拿来，处理得合理而飞快。 干了一天下来，张少白发现斯里黑卡的灾后救援真的很堪忧，因为很多病人的伤势应该是第一时间就得到救治和处理，可是却明显拖了好多天才送过来，这样的情况大大增加的治疗的难度，有些原本只是小伤的伤势，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后，就变成了打伤。 就好比张少白刚刚救治过的一个斯里黑卡的小孩，明明只是普通的腿伤，可是因为拖了最好的治疗时间，变成了肌肉坏死加严重感染，最终只能截肢。 要知道这可是影响一辈子的事情，看着那个小孩没了一条腿的样子，张少白不但没有一点治好了病人的成就感，相反心里还有点堵，只觉得对方要是能早点来就好了。 “别想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陈致中留意到张少白的落寞，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他一直在观察着昨天新来的派遣队成员，作为此次救援行动的主要领导，他必须对自己手下的兵有全面的了解，才能做到如臂使指。 对于张少白这名年轻人的表现，他全都看在眼里，也非常满意。 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可在他看来，附属医院这一届的年轻人比他们中心医院，似乎素质要高出许多。 这一点，从王嘉怡和张少白两人，就可以看出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合并 第二天，那些合并的医生就来了。 有英兰国的，有高卢国的，有瑞顶国……总之来的都是欧洲这一次派来救援的医疗人员。 欧米其实离得比较远，能派人来不容易。 欧洲这几年的经济不怎么样，这一次救援并没派出太多的人，也没给出太多的物资资源，所以运输线一出现异常，对他们来说就吃力了，所以早早断了灶，是倡议合并的主力。 毕竟在他们看来，大夏和斯里黑卡离得近，物资过来也容易，他们出人，大夏出物资，也算是互补。 米国派遣队那边也不怎么好，可毕竟是超级大国，架子还是要端住的，所以并没有参与到这一次的合并中来。 因为语言不通的关系，双方见面的时候，大体是沉默的，没有介绍，没有说话，更没有互动，大夏众人和这一溜的欧洲人只是相互望着，气氛有点尴尬。 整个临时医院只有一名翻译，只够几名领导和外国这几支派遣队的领导使用，其他人都跟哑巴似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直到陈致中和几个外国领导交流完毕后，终于站出来大声说了一句“欢迎”，然后才结束了这一份尴尬。 大家连忙鼓掌，再接着握手，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从一开始，合并后的工作方式就有两种选择。 一是各干各的，每一国的团队干自己的活，分工合作。 二是打散人员，一起工作，相互协调合作。 现在因为语言问题，很明显第二个选择就没有实现的可能了，所以临时医院只能按照各个国家派遣队单独分区，以团队为单位进行接诊和救治。 唯一需要改变的是接待处分流病人的方法，他们必须在接到病人的时候给予号码，然后叫号，轮到那个团体接诊就由哪个团体来做。 当然，那些欧洲人的英语普遍不错，他们之间倒是能够相互交流的，只是和大夏这边显得泾渭分明。 这些管理方面的事情不是张少白这个小医生能够过问的，所以经过尴尬的见面会后，大家各自投入工作，毕竟受灾情困扰的病人都在等着，不可能见面会后再聚个餐熟悉一下之类的。 各自投入工作，临时医院的运行还算正常，张少白一直在他主持的“小急诊”里忙碌。 现在他的小急诊是整个医院接诊量最多的部门，一些有点小病或者受点小伤需要清创处理的病人特别多，都送到他这里来了，所以工作量很大。 一天下来，到了吃饭的时候，张少白突然发现医院气氛有点古怪，欧洲过来的医疗人员们做得远远的，不仅和大夏这边更加泾渭分明，而且目光中都带着疏离，显然和今天早上初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发生了什么？ 张少白观察了一会儿后，忍不住问赖坐在他旁边的副主任御姐：“胡医生，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好像闹矛盾了？” 副主任御姐说道：“其实事情也不大，就是今天一天下来，他们的消耗特别大，我们陈队长发现了以后，就过去找他们沟通了，可没想到他们那几位队长却有不同意见，两边谁也说服不了谁，在领导帐篷里闹了一场，所以就变成了这样了。” 副主任御姐所说的陈队长就是陈致中，是大夏派遣队这一次最高领导。 张少白怔了一怔，连忙问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说说看。” 副主任御姐说道：“他们的酒精、药棉、纱布、敷料、胶布这些方面都用得比我们都多，平均起来是我们的两倍。这些东西虽然普通，可是现在物资缺少，靠着国内运过来费用很高，所以陈队长希望他们能够节省一点。他们有很多做法和我们不一样，觉得我们不能因为物资上的缺乏而缩减对病人的投入，这样会引起更加严重的后果……嗯，所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闹起来了。” “哦，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张少白见识过卡特杜撸多教授做手术，当时只觉得米国人有点大手大脚，不过为了消毒和防止一些术后感染的情况发生，这种大手大脚其实是可以接受的，这或许还是我们国内应该学习的地方。 可是如今这是在灾后，物资缺乏，这样大手大脚真说不准是对，还是不对。 当然，国内也存在严重的资源浪费，不过浪费的方式不一样，总的来说我们的医疗发展经历过国家资源贫乏的年代，所以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其实都遵循着节俭的原则，甚至可以说是扣扣搜搜都不为过，这也许就是和欧米方面不一样的地方。 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想要讨论出一个谁对谁错，真是难了，怪不得双方僵在那里。 不过，这是在大夏的临时医院里，我们大夏人讲究入乡随俗，从这一点来说，欧洲人显然太不把主人当回事儿了。 “那最终要怎么解决？” 张少白比较关心事情的后续发展。 副主任御姐说道：“我看陈队长没办法把人在赶走，毕竟联合国卫生组织在上面看着，这事儿只能这么僵着了。” 那就是要一直别扭着咯…… 张少白撇了撇嘴，很快把饭吃完，独自走到后面看王嘉怡去了，顺带和王嘉怡说说话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来了斯里黑卡的缘故，反正王嘉怡今天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恢复似乎一下子加快了。 张少白今天工作的时候就期盼着晚上快点到，能去和王嘉怡说说话儿。 他刚走出帐篷，就看见陈致中走了过来，对他招呼：“小张，你来一下。” 张少白看见陈致中眉头紧锁的样子，大概还在为欧洲人的事情苦恼，也不敢犹豫，连忙跟过去，问道：“陈队长，有什么事吗？” 陈致中领着张少白走到一个没人的空地，问道：“小张，听说你的英语不错，是不是？” 今天小急诊这边遇到个英兰国的小护士过来借东西，诊室里没人听得懂，正好张少白过来看见了，随口聊了几句，就把事情问明白，并把人小护士打发走了。 当时诊室里看见的人很多，都夸张少白的英语好，看来这事儿已经传到陈致中的耳朵里了，所以张少白索性也不谦虚，点头道：“还行吧！” 陈致中眼底流露出一点点高兴，说道：“这样，小张，我这里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是什么事，陈队长您尽管说。” 领导发话儿了，不管愿不愿意，都要表现出万死不辞的态度来。 陈致中很满意，说道：“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和欧洲人的事情你可能也听说了，我们双方经过磋商，准备让两个排出一个诊室并在一起合作，可以相互参考对方的做法，然后再尽快制定一个通行的办法出来，避免消耗太大的问题。” 第三百二十七章 好一助 “hi，mynameiszhangshoabai，youcouldcallme白。iamdtoworkwithyouguys……” 不管张少白怎么想，领导已经选定他作为合并的人选，他就没有了说不得权利，唯一能做的就是提要求。 他的要求是成为合并诊室的唯一领导，陈致中没多想就答应了他。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出现在他的诊室，对着那几名欧洲人属下打招呼。 那几名欧洲人中，除了一名黑人，其余的都是白人。 两名英兰人，一名高卢人，还有一名瑞顶人，其余的都是他们各自带着的小护士。 张少白这边只有他一个，没办法，能说英语的只有他，派过来了也不能交流，所以他虽然在名义上是领导，可其实除了他自己，他谁也指挥不了。 所以，他打招呼的时候，他的属下们就站在底下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不信任和疏离，看起来都没把他当一回事儿。 张少白不介意，因为他是来工作的。 不论是祖父打小对他的言传身教、还是父亲对他的以身作则，都告诉他一件事：领导的威信要在工作中建立，这一点光靠讲话永远没办法做到。 工作开始，张少白作为领导，当然是先主持分派工作的，然后观察属下们的水平情况。 两名英兰人一个叫做詹姆斯，一个叫做汤姆逊，詹姆斯是白人，汤姆逊是那名唯一的黑人。 高卢人叫做阿尔贝，一脸胡子。 瑞定人个子高高的，叫做安德森，戴着厚厚的眼镜。 看了一会儿，张少白已经看出来了，他们四个人的水平普遍不错，尤其那个瑞定人，手法非常细致，是一把好手。 欧米方面的医疗水平比较高，对于医生的培训也很严，因此在医生个人素质这方面，国内真的没法比。 这不是说国内没有好医生，想凌冉和王嘉怡这样的好医生，国内并不少。 这里主要说的是一个普遍性的状况，在国外一名医生要从医学院毕业并通过实习拿到医执，非常非常难，而且还要花很多钱，所以也就导致了医生的素质普遍比较高。 而国内，大大小小的医科学院很多，教学水平也良莠不齐，很多医生随便在学校里混个几年，就毕业出来当医生了，他们有些人甚至是仅凭几张药方在治病的，根本不应该拿到医执。 从这一点来说，这四个欧洲人显然都是水平足够的。 看了一个上午，张少白也留意到，欧洲人和米国人在“浪费”方面是一脉相承的。 他们并不节省耗材，就比如在酒精上的使用，他们习惯性在任何操作前都使用一下。 有时候明明之前已经弄过了，可是因为一些别的情况耽搁了几秒后，他们会下意识的再来一遍。 这样的习惯想要改变，似乎有点强人所难，不过这的确是浪费，尤其在物资短缺的时候，这点浪费其实也是很要命的。 “hey，buddy，茄子！” “不是茄子，是钳子，七一岩……钳，好吗？” 虽然这几年在大夏混的那些外国人都不怎么靠谱，可是医疗派遣队这些医生的工作态度却堪称诚恳，忙碌了起来，一个个都不停的。 两名英兰人对张少白的态度不怎么好，毕竟昨天闹得最凶的就是他们的领导，而瑞定人有点不苟言笑，所以这两边和张少白一点交流都没有。 反倒是那个大胡子高卢人，可能是民族属性比较重，人很热情开朗，倒是能抽空和张少白说几句。 不过他也没把张少白当领导看，反而有点当成了助手的感觉，时不时让张少白帮忙递东西，还不忘拽两句从张少白身上学到的大夏语。 张少白也没什么架子，只要对方需要，他随时帮忙打下手，对于手术中一些不符合他心意的地方，也不会多嘴，反正就是亲民。 “钳子，钳子……哈，有趣的大夏语。” 大胡子正在做手掌清创，病人的手被混凝土压过，正巧上面有一根拇指粗的钢筋，正正穿透，造成巨大的伤口。 这样的伤势，清创过后，还要进行肌腱缝合。 大胡子在四个欧洲人里算是水平最差的一个，不过做起手术来也足够细密了，他一般做，一边对张少白问道：“是了，白，我觉得好像在哪儿看过你的脸，不过就是记不起来了，你能提醒一下我吗？你是不是在高卢或者哪儿出现过？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记忆混乱了，把你的脸记错了，要知道，你们大夏人的脸都很难分辨的。” 你的脸才难分辨呢，如果不是你的大胡子，我至今都没办法记住你。 张少白在心底暗暗腹诽，嘴里却说道：“我没去过高卢……嗯，事实上我这辈子都没去过欧洲，你可能记错了，阿尔贝。” “嗯，我觉得也是。” 大胡子点点头，开始戴上显微镜，进行手掌的肌腱缝合。 病人手掌上的伤，其实就位于屈肌腱ii区和iii区之间，难度还是不小，张少白示意白人护士让开一助的位置，退到二助去，然后自己也戴上显微眼镜，准备站到一助的位置。 小护士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让开了。 大胡子抬头看了一眼张少白，没说话，继续手术。 张少白谨守手术台上主刀最大的原则，一直没说话，只是做着打下手的工作，非常安份。 像这样的手术，张少白都不知道做过多少了，可以说，自从加载了高级肌腱缝合技术包以后，现在在全国范围内，屈肌腱ii区缝合能和他叫板的人，屈指可数。 现在他来打下手，每一个操作都非常精准，仿佛能够猜到大胡子的想法一样，总是提前预知的为大胡子做好准备，不一会儿就让大胡子生出了感应，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张少白倒是没注意，继续进行着对他来说正常无比的操作，直接大胡子准备缝合一截断开肌腱时，他才忍不住出声道：“阿尔贝，这里先不急，你先把旁边的那一段缝合好了，再缝合这里。” 第三百二十八章 换主刀 这世上所有的工作，都讲究一个解决方案。 带孩子带得好，能很好的解决孩子哭闹、吃奶、换尿布等问题，就是一个好的月嫂。 做饭做菜做得好，能解决别人吃饭的问题，就是一个好的厨子。 编写程序编得好，能写出别人写不出来的优秀代码，那就是一个好的程序员。 不论什么工作，能做到比别人出色，那肯定是拥有了别人不能及的解决方案。 张少白拥有高级肌腱缝合技术包，虽然不能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做此类手术的医生，可是他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着一份自信的。 他现在看着大胡子的手术，病人伤口上好几处断开的肌腱都需要缝合，不过在他看来，如果能够先缝合旁边的那部分肌腱，然后再返回来缝合眼下大胡子想要缝合的这一条，会更好一些，能有效避免术后粘连，让病人的恢复效果变得更好。 “为什么？” 大胡子虽然对于张少白突然出声干预他的手术感到有点不快，忍不住皱了皱，可他还是处于礼貌问了一句。 张少白想了想，回答道：“我……感觉那样会好一点。” 这的确是一种感觉，没办法用语言描述。 做手术有时候就跟搞艺术一样，要依靠医生的感觉，这种感觉说起来很迷，可其实就是医生从不断积累的手术经验中生出的一种直觉，难以传说，不可教授。 这也是为什么在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有经验的医生比无经验的医生更可靠的原因。 张少白就是知道如果先缝合眼下的这部分肌腱，术后粘连的机会会更大，如果放下这里，先缝合旁边的那部分，会让粘连的机会大大降低，会是更优解。 只是这时候，他没办法解释明白，因为这就是感觉。 而且，他长着一张年轻的脸，对大胡子说出这样的话儿，实在没有多少说服力。 大胡子收起之前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很认真的说道：“白，这是我的手术，请你不要干扰我的判断。” 张少白知道大胡子说的没错，他不应该在手术的过程中质疑主刀的判断，平常时候只要大胡子不是犯下医疗过失，他都不会出声的。 不过眼前并不是平常时候，现在正处于灾后，条件恶劣，病人没办法得到一个好的复健环境，所以一旦发生术后粘连，恢复效果就会严重打折扣，分分钟还要出现感染或者肌腱坏死一类的情况，到时候病人就有可能直接落下残疾。 正因为看到这样的可能性，所以张少白才会开口提醒的。 张少白对大胡子的态度一点都没介意，这是一个主刀医生应该坚持的，可他也有自己坚持，便用商量的口气说道：“阿尔贝，这两处断裂肌腱，你先缝合哪里都可以，不过我觉得先缝合旁边的会更好，这和你的判断其实并无冲突，所以我并不是在干扰你。” “不不不……” 大胡子猛地摇头起来，张少白的话儿激起了他作为医生的执拗，他说道：“这是我身为主刀的权威，原本这两处断裂肌腱，先缝合哪里都可以，可是现在这样，我却觉得必须先缝合这里了。” 张少白挺无语，深吸一口气，态度严肃道：“作为临时诊室的最高负责人，为了对病人负责，我觉得我有必要接手你的手术了。” “嗯？” 张少白的话儿让大胡子怔了一怔，随即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少白，失声惊呼：“你说什么？你要接手我的手术？你疯了吗？” 诊室很小，几张手术台相隔很近，相互间都是能够看到彼此的。 张少白和大胡子的对话并没有有意压低声音，所以诊室里的其他人都听得见，这时候忍不住全都看了过来，打量着这边的情况。 张少白点点头，不容置疑道：“没错，我要接手你的手术。” “白，你是说真的吗？” 大胡子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说道：“这可是屈肌腱ii区的缝合，你确定你能做吗？你确定你能做得比我好吗？” 张少白看了大胡子一眼，朝着主刀的位置走了过去，用行动来回答大胡子的问题。 大胡子无声的看着张少白，眼底带着愠怒，好一会儿后才终于站开了，点头道：“好的，白，你要接手就接手吧，我会在手术之后，去临时医院联合管理办公室投诉你。” 这算不算放狠话了？ 张少白没在意，直接站上大胡子本来的位置，然后对护士说道：“持针钳，镊子。” 护士是大胡子的人，听见张少白的话儿，忍不住先看了大胡子一眼，看见大胡子并没有制止，这才按照张少白所说的，熟练的递来持针钳和镊子。 张少白接过器械，继续大胡子之前的缝合，首先缝合他选定的那处断裂肌腱。 欧洲派过来的救援队在医德和操守方面还是有保证的，大胡子虽然被张少白接手了手术，可是却不会因此干一些狗屁倒灶的扯后腿之类的事情，更不会伤害病人的利益，所以护士的配合还是中规中矩的。 当然，就算那护士不配合，张少白自觉也能独立完成手术，充其量会慢一些、忙碌一些而已。 大胡子走到张少白对面的位置，再次戴好显微眼镜，也不准备帮忙，只是看着张少白操作。 那样子，很有点监视监督的意味儿，只要张少白在手术过程中有什么出错或者过失，哪怕很小的一点，他恐怕立即就会抓住，把张少白赶下来，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主刀位置。 在显微眼镜下，他看见张少白进行起一个很奇怪的缝合方式，这让他怔了一怔，忍不住问道：“你准备用什么缝合方式？” 张少白并不介意大胡子的监督，他从第一天独立完成手术，就是在别人的监督下进行的，所以早就培养无比坚强的心理素质……其实就是脸皮比较厚，压根不怵。 听见大胡子的问话，问一边很快的修剪不好的肌腱，一边回答：“m-tang缝合法。” “m-tang缝合法？” 大胡子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新鲜，似乎是他未曾听到过的名词儿。 不过，大胡子对于名震天下的“tang法”还是知道的，很快就从“m-tang”这个词儿中分析出一点东西：“是tang法的变种吗？” 张少白点点头：“没错！” 第三百二十九章 好主刀 大胡子毕业于牛筋大学。 牛筋大学的临床医学在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都是有名的。 大胡子擅长bunnell缝合法。 这是比较经典的肌腱缝合法，它沿用多年，拥有足够旺盛的生命力，就此可见它的优秀。 就如大多数的医生，练出来一项成熟的技术，就很少会花时间再更新换代，他们宁愿学习别的技术，拓展自己的手术广度，而不是深度。 除非自己很有兴趣的领域，才会多花时间深耕、专攻。 近些年，tang法渐渐成为主流，大胡子是知道的。 围绕着tang法发展出许多变种的缝合法，大胡子也听说了。 不过他主攻的方向不在这方面，所以他掌握的只有bunnell法，对于张少白眼下所使用的m-tang缝合法一点了解都没有。 虽然不了解m-tang法的技术要点，可这并不妨碍大胡子辨别张少白手术技术的好坏。 在显微眼镜下，大胡子能看得见张少白那双稳定的手。 当然，这并不会让大胡子感到太过惊艳，毕竟想要在显微镜下做手术，手稳是基本条件。 但凡经过专业训练的医生，都能做到稳定。 像张少白这么稳定，算是非常优秀的，不过他也并不是没见过能做到这样的人。 不过，张少白在稳定的同时，那恐怖的手速却让他惊艳了。 要知道在手术中想要快，除了医生本身的反应必须足够快之外，还要医生的判断足够准确，对人体结构有着足够多的了解。 如果是在普通的清创手术中，对医生的理论性要求不高，医生手速快更多的是依靠自身反应，这没什么技术含量。 但是现在做的是肌腱缝合，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随便一处肌腱都足够他们玩弄很久了，根本不可能做到像张少白这么快。 也即是说，张少白的理论水平很高，对人体构造了解很深。 大胡子忍不住抬头看了张少白一眼，没有说话。 在他眼中，面前的这张脸庞实在有点太过年轻了，即使他对大夏人的脸没有什么辨别能力，可也知道这名大夏医生还是个年轻人，非常年轻。 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就对人体构造有这样的了解，实在难以想象。 “难道他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在进行人体解剖了吗？好古怪的大夏人……” 大胡子的性子活络，脑洞也挺大的。 张少白不知道自己在大胡子的眼中已经开始打上了“古怪”的标签，他只是专注的做着他眼前的手术。 这手术的难度其实并不算大，当然这只是对他而言，张少白更多的是要防止术后粘连，所以手术不过半个小时，他就已经开始进行表皮缝合了。 鉴于患者的伤口过大，他又进行了一点皮瓣移植，这才彻底收手。 整个过程，大胡子一直全程看着，却一声不发，只是时不时抬头看张少白一眼，眼底带着浓浓的惊讶。 诊室周围，其他三名欧洲人虽然仍在忙碌中，可是他们的注意力一直都有意无意的放在张少白和大胡子这边。 张少白和大胡子的冲突他们都知道，隐隐中他们都期盼着大夏人能出个丑，好让他们得到个奚落大夏人的由头。 这无关善恶，只是人的本性而已。 张少白做好缝合，把手术器械交还到护士那里，然后开始和护士清点起来，完成收尾。 大胡子解下显微眼镜，有点凝重的看着张少白，一直没说话。 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时候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等张少白收尾完毕，大胡子忍不住了，问道：“能告诉我，你多大年纪了吗？” 张少白不正面回答，只道：“我刚从医学院毕业。” 他这个回答就已经带着水分了，他还在实习期，并没有真的毕业。 大胡子讶异道：“你才刚毕业？你是天才吗？你们医学院像你一样的毕业生多吗？” 张少白被问得挺不好意思的，他是他们专业里差点毕不了业的人，只能回答：“我……还行吧。” 大胡子更讶异了，仿佛发现了新世界：“你们大夏的医学院，水平这么高了吗？” 张少白有点明白大胡子的意思了，连忙解释一波：“哦，阿尔贝，你误会了，我进入实习期后，医院的领导给了我很多做手术的机会，所以让我获益很多，我的技术就是在医院里练出来的。” 他这话不算是完全胡诌，有了系统以后，他的进步飞快，因此得到了很多上手的机会，从而也反过来让他的技术提高的更快。 大胡子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张少白，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好吧，白，我原谅了你刚才强行接手我的手术的事情，我承认我之前对你也缺乏足够的尊重，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打平了。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在手术中的判断错了，我还是会因为刚才的事情向临时医院联合管理办公室投诉你，你明白了吗？” “随便吧！” 张少白无所谓的耸耸肩。 眼前这个白人的身上，藏着一些较真儿的属性，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一板一眼的，一点都不会变通。 不过这样的性情，共事起来也有好处，不用担心他会背地里阴人、递刀子，大家有什么事情都放在明面来解决。 大胡子听见张少白这么说，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脱下手套，向张少白伸过手来求握手，嘴上说道：“arewegood？” 这就是终于承认自己了…… 张少白知道自己的“威信”开始在诊室里建立，微微一笑后，便在全诊室所有人的目光下，伸手和大胡子握了握，道：“wearegood！” 大胡子也笑了起来，说道：“好吧，那接下来，我要继续做手术，请你站到远远的，别再干扰我了。” 张少白摇头：“那可不行，伙计，要知道我可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我要履行我的义务和工作，你们归我管。” “见鬼，你的技术虽然不错，可并不代表能对我指手画脚，我要抗议。” 大胡子笑着说了一句，和张少白一起把手术完成的病人推出去，又让护士去把新的病人叫起来，开始继续工作。 经过刚才那一下，两个人的气氛一下和谐了许多，至少已经在一个彼此平等的位置上。 第三百三十章 通讯员 晚上，陈致中来找张少白，说了一下高卢人阿尔贝投诉他干扰手术的事情，友情提示他工作方式要谨慎一些。 以大夏人的组织方式，接到投诉，不管谁对谁错，领导私底下提醒两句，这是正常程序，没什么可说的。 张少白作为下属，最正确的回应方式是以诚恳的态度，表示今后一定更加小心处理，然后就此揭过。 经过这一番正常的互动，上级和下级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融洽起来。 陈致中拍着张少白的肩膀说：“别对高卢人有意见，他虽然投诉了你，可是话里话外对你还是很推崇的，说你的手术技术很高，一点也不像是从医学院刚毕业出来的……嗯，我看出来，他对你很认可。” 阿尔贝早说过要就“干扰手术”这事儿向上投诉的，张少白一点也不意外，陈致中的话儿倒是证明了大胡子的确不是那种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人。 陈致中显然对于张少白只用了一天，就取得了这么大的“工作进展”感到很高兴，温言勉励一番后，说道：“小张，干得不错，今天大使馆那边派来了一名通讯员，明天我会让他对你们诊室跟踪报道，你们那儿……毕竟是个典型，要好好宣传一下。” 虽然陈致中没有明说，张少白也明白这个典型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他这么一个年轻的大夏医生，和好几个国家的派遣医生组成了一个临时诊室，并成为其中的领导，很有点宣传的噱头。 所以，如果能够报道出他带领着诊室兢兢业业，为抢险救灾做出可歌可泣的贡献，那不论是传回国内还是传到联合国方面去，都极具宣传意义。 不过，对张少白来说，他的那个诊室还真觉得这没什么好宣传的。 虽然他在诊室内的威信开始初步建立，可除了大胡子和他还算有了点“交情”，可其实上那两名英兰人和那名瑞顶人都还没怎么理会他，属于各自为战的状态。 情况并没有陈致中所想的那么好，如果那位通讯员来了并跟踪，恐怕会失望而归，完全找不到可以发挥的点。 极快想了想，张少白想婉转点推辞：“陈队长，我们诊室才刚建立，合作上还是不够融洽的，这个跟踪报道……嗯，我担心不能呈现出一个很好的状态，到时候反倒弄巧成拙了。” 陈致中笑了笑，说道：“宣传嘛，具体情况是一回事儿，宣传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国家既然选择出人出钱的来救灾，总要有点有价值的东西传回去，即使只是一种精神上的鼓舞，也是有价值的。你不用担心，正常工作就行了，其他的……通讯员同志会处理好的。” 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张少白也没什么好的了，只能点头答应。 正事说定，陈致中又问道：“今天去看了小王了吗？她情况怎么样了？” 说到自家女票，张少白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自从他来的这两天，王嘉怡恢复的情况非常好，身体已经不再发冷发热了，进食也正常了许多，精气头明显比之前更足……可以说，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不能确定，可陈致中能看出一点张少白和王嘉怡的关系，说道：“真希望小王能快点恢复过来，她的英语很不错，之前我曾派她去和联合国方面的官员沟通一些事宜，她都很好的应对过去了，要是她能尽快病愈，胸外那边……就好办许多了。” “胸外？” 张少白怔了一怔，问道：“陈队长，胸外那边出了什么事儿了？” 陈致中轻叹一声，说道：“胸外那边出了点小状况……嗯，反正有时间，就和你说了吧……” 原来，所谓胸外那边出了点状况，其实就和张少白目前在临时诊室里的情况差不多。 这一次大夏派遣队派过来的胸外科医生只有一位，是广南地区胸外科的专家，因为多年前曾经有医疗援助斯里黑卡的经验，所以被斯里黑卡政府点名要求派过来，无比荣耀。 刚巧，在英兰那边，也有这么一位胸外科专家，曾经援助过印肚国，接受过印肚政府颁发的奖章，非常有名。 要知道，神外和胸外的手术都是大手术，手术中需要的设备和器械非常多，这次来救援，大夏派遣队只有这么一套，所以各国派遣队过来后，也只能共用诊室，这就造成了胸外和神外那边，出现了没合并却实际上合并的结果。 在陈致中的讲述中，说是两名胸外科的专家“共处一室”后，出现了一点“意见不合”的状况，使得工作中出现了一点“小摩擦”。 两位专家的“小摩擦”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解决，联合管理办公室那边就给作为临时医院大头目的陈致中施压，希望他尽快解决问题，这搞得陈致中很头疼了。 陈致中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觉得王嘉怡是胸外科的人，英语又好，如果她能回来，就能起到润滑剂的作用，多少可以调解一下那两位专家的矛盾。 张少白听见陈致中的话儿，差点忍不住要翻个大大的白眼给他。 开什么鬼的玩笑，你们两位大神吵架，也不知道想办法将他们分开，反倒想让自家女票赶这趟混水，啧啧啧，岂不是要拿她去当磨心？ 要知道王嘉怡这还病着呢，就算病好了，病体初愈下也不能接这样的任务啊，还讲不讲尊老爱幼照顾病残了？ 张少白等陈致中说完，也不想听了，随便对领导说了两句什么让他“慢慢想办法，问题总能解决”之类的话儿，然后就开溜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回到自己的诊室，张少白发现诊室里除了原本的那些人，还多了一名年轻女生。 张少白疑惑的打量着那女生，还没说话，那女生已经主动走了过来，露出非常自信和漂亮的笑容，朝他伸手：“你好，张医生，我是从中宣部过来的特约通讯员魏晨曦。” 通讯员…… 张少白顿时会过意了，连忙和对方握了握手，说道：“欢迎你，魏晨曦同志。” 第三百三十一章 打听 “噗嗤……” 那个叫做魏晨曦的女生和张少白的手一握，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 张少白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不知道对方笑什么。 魏晨曦笑道：“张医生，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就这么老成啊？魏晨曦同志？哈哈，真有意思！” 张少白觉得心底有小动物践踏而过…… 大姐，你可是中宣部的人啊，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当中宣部的特约通讯员啊？ 我对你尊敬一点不好吗？ 你不要演亲民啊，我亲民起来可是很恐怖的。 魏晨曦笑完，嘴角微微弯起一点好看的弧度，又说道：“张医生，你可以叫我晨曦，或者曦子都可以。” 张少白想了想，决定从善如流的说道：“你好，曦子。” 魏晨曦满意了，她收回手，看了看张少白的脸，突然又问道：“张医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没有吧。” 张少白耸了耸肩，心里暗暗补了一句：反正我从来没见过你。 魏晨曦似乎努力去回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所以有点小苦恼的皱了皱眉头，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小仓鼠，出奇的可爱。 张少白是有家室的人啊，打开防御光环，自动免疫对方的萌系攻击。 说了一句“你自便吧”，张少白就没再理会那小姑娘，开始工作起来。 他今天虽然没有迟到，但是相比起来，两名英兰人和那名瑞定人都来得比他早，一来就已经在做接诊前的准备工作了。 这让张少白对他们认真的工作态度感到赞叹，同时也暗暗告诫自己，明天或许要来得更早才行了。 最晚一个来的人是高卢大胡子阿尔贝，他来了之后发现了新来的魏晨曦，目光顿时一亮，就像是猫儿嗅闻到了鱼腥味儿，第一时间过去向美女通讯员打招呼，搭讪聊天。 美女通讯员的英语显然并不比张少白差，很自如的就和阿尔贝撩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儿就已经很熟了。 张少白作为诊室的领导，本来是并不需要过多动手的，他所做的准备工作大都是为阿尔贝做的，因此阿尔贝的那名高卢护士在帮忙的时候，看着张少白的眼神中都带了点歉意，显然也为阿尔贝的表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张少白却没在意，像这样的工作，是他进了医院后一直在做的，说的不堪一点，他从前手残的时候，巴不得每天都能做这样的工作，只要能一直留在医院不被人赶走就很高兴了，所以他现在做起来，一点不情愿或许抵触的情绪都没有。 魏晨曦一边和阿尔贝说话，一边打量着诊室里各人的动静，其中尤以观察张少白的时间最多。 “嘿，el，你觉得张医生这人怎么样？” 魏晨曦和阿尔贝混熟后，直接称呼阿尔贝的昵称“el”，开始打听他对张少白的观感。 她来之前，虽然看过一些派遣队的资料，可是并不了派遣队里的每一位医生，充其量只对那几名最有名的专家和几名领队的正副队长有所了解。 像张少白这样的普通小卒，在资料里只是众多名单中的一个名字而已，只有基本资料，毕业院校，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了。 她被派到这个诊室跟踪采访之前，听陈致中大概介绍过大夏派队和各国派遣队合并的前因后果，知道这个临时诊室建立起来的原因。 而张少白作为大夏派遣队中唯一一个外语很好的人员，就成为了临时诊室唯一的一名医生，也是诊室的最高负责人。 不过，在魏晨曦看来，张少白的年纪实在太轻了，成为这个诊室的领导，未免有点勉强。 虽然从派遣队队长陈致中的嘴里给出的评价，是觉得张少白的工作能力很强，让诊室很顺利并且很快的进入正常运作的工作状态，可她还是不太相信。 她觉得或许能从几名外国医生的嘴里，听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这样能让她更全面的掌握诊室目前的情况。 这也是她为什么很快选定这个热情多话儿的高卢人，和他混熟并打听情况的原因。 高卢大胡子没多少心机，听见这名看起来长得很好看的大夏记者的问话，有什么说什么道：“白是个不错的家伙，大夏人里他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只过了一天，我就和他很处得来的原因。” 你这么自来熟，和谁处不来？ 魏晨曦觉得自己没问到重点，斟酌了一下后便又问：“我看他年纪很轻啊，医术水平怎么样？是不是经验还不太够？” 高卢大胡子回答道：“no、no、no，你别看他年轻，可他的技术很好。我昨天看他手术的时候，也被他吓了一跳，像他这样的家伙，就算放到欧洲去也是天才……唔，除了他那该死的喜欢指手画脚的性子，他是很不错的人……嗯，我是说他是个很不错的医生。” “指手画脚？” 魏晨曦立即表现一张疑惑脸，影后级的呈现。 高卢大胡子见状，也不需要魏晨曦多问，自顾自的就把昨天张少白“干扰”他手术的事情完整的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昨天就已经向联合管理办公室投诉他了，不过我也向联合办公室说明了，白的手术技术很好，他接手了我的手术后，他干得非常漂亮……嗯，虽然不想承认，可我还是要说，他的屈肌腱ii区的缝合，比我做得还要好……见鬼，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要知道这小子还这么年轻，居然就有这么好的技术了，他可真是个变态的天才。” 魏晨曦更疑惑了，问道：“那昨天那个病人呢？最后结果怎么样？张医生他的干扰，究竟是对的还是不对的？” 高卢大胡子沉吟了一下，摊了摊手道：“这已经没办法证明了，因为病人只有一个，他不可能先接受了我的手术，显示出术后效果，再去接受白的手术，显示他的术后效果。” 魏晨曦有点失望，觉得这事儿本来是个不错的题材，可是看不到结果，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也不能说人家高卢医生做得不对啊。 倒是高卢大胡子接着又说道：“不过昨天我回去想了好久，我觉得白的技术比我好，或许他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他的意见可能是有原因的，我现在已经选择相信他了。” 微微一顿，高卢大胡子还是再次重申：“至于他干扰我手术的举动，绝对是不恰当的。” 好吧…… 魏晨曦满意了，又和高卢大胡子聊起了其他…… 直到接诊时间到了，高卢大胡子才不舍的回到了工作岗位。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外出紧急救援 诊室开始接诊的时候，魏晨曦就在周围逛荡着，时不时拿起相机拍上一张，有拍张少白的，也有拍其他几名医生和护士的。 大家都知道她是记者，虽然有点不喜欢在工作时被拍照，可是也都忍了。 工作的时间过得很快，大家忙忙碌碌起来，都没怎么说话交流。 诊室里唯一会说话的人是大胡子，不过因为太忙，也全程没怎么说话。 眼看就要到午饭时间，魏晨曦开始无聊了，写通讯的资料她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便走到张少白的工作台前，看他做事。 张少白抬眼看了看对方，虽然美女通讯员的眼睛又大又圆很好看，可他的防御光环依然在，所以再次成功免疫。 魏晨曦看着张少白手中针线不断在人体血肉中穿行，有点不忍直视，不禁把目光更多的放在张少白的脸上。 看了一会儿，她问道：“张医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要是有印象见过我的话，能不能给个提示？” 张少白头没动，手也没停，就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接回答：“没有吧，曦子，我应该没见过你。” “真的没有吗？” 魏晨曦皱着眉头，很苦恼的继续打量张少白的脸，似乎很想在记忆中找出点蛛丝马迹：“怎么我就是觉得你很面熟呢？” 张少白没多想，继续把病人手臂上的伤口缝合好，又再蹲下去，观察病人大腿上的伤口，然后开始清创缝合。 张少白的速度很快，可耐不住病人的伤口很多，所以他忙忙碌碌，完全没有停下来的功夫。 魏晨曦更无聊了，直接转头问一旁的高卢大胡子：“el，你会不会有这样的时候，就是明明看见一个人，觉得他很面熟，可却完全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他？” “有啊！” 大胡子老实点头，随即又指了指张少白：“白就是一个。他明明从没去过欧洲，我也不可能见过他，可就是觉得他很眼熟，非常奇怪，要知道我对亚洲人的脸可没有任何sense的。” “啊？” 魏晨曦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不禁一下子好奇了起来，指着张少白对大胡子说道：“我也是啊，我就是觉得他很面熟，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嗯，你怎么和我一样？” 一个是高卢人，一个是大夏人，两个人同时觉得张少白很面熟，这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不约而同的，他们同时把目光放到了张少白的身上。 张少白忙忙碌碌的工作着，终于把病人全身上下的伤口都缝合好，不禁松了一口大气，站起来拍拍手：“好了，总算完成了。” 抬起头，却看见大胡子和美女通讯员都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看，张少白不禁皱眉道：“怎么了？” 魏晨曦道：“老实交代，你为什么会让我们两个人都觉得你很面熟？” 大胡子用英语问：“这到底是为什么，白？” “我不知道！” 张少白没好气的摇摇头，把病人送出诊室，又到外面叫下一名病人去了。 “不行，我要给国内打电话，让他们帮忙查找你的详细身份。” 魏晨曦看着张少白的背影，忍不住咬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一台卫星电话来，准备走出去拨打。 就在这时—— 突然—— 陈致中和几名外国派遣队的负责人从联合管理办公室冲了出来，其中陈致中手里拿着一张纸，吆喝道：“点到名字的同志立即到医院左侧的空地集合，有紧急任务。” 临时医院附近，整体来说还是很安静的，吆喝声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医院。 随即，翻译也帮忙现场把陈致中的话儿翻译了一遍，这下所有外国派遣队的人也都听明白了。 陈致中很快点名，差不多点了小半个医院的人，其中也包括了张少白和张少白那个临时诊室的几名外国医生。 翻译同声传译，确保命令发布给了每一个人。 因为是紧急任务，所以这算是军令，被点到名字的医生和护士立即小跑着拿起一些急救物品，然后跑到空地去集合。 张少白和同诊室的几个人跑到空地，转眼看见魏晨曦也跟来了，他不禁劝到：“曦子，这是紧急任务，可能会有危险，你还是呆在医院这里，别去了。” 魏晨曦拿着相机，给张少白他们几个拍了照，又拍了一下周围的其他人，这才说道：“我是记者，不怕危险……嗯，越危险就越有新闻价值，我就越应该跟着去。” 好吧，你是无冕之王，你最牛！ 张少白无语了，只能乖乖缩回队伍，不再废话。 不一会儿，一辆大巴驶了过来，所有人整装上车，然后出发。 上车后，有人分发中英文两个版本的信息说明，说明任务内容。 那纸张的油墨还未干，显然是刚刚打印好的。 张少白拿了一张，仔细看了起来。 原来在距离加勒一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度假酒店，在海啸中没有被冲塌和损毁，之后一直成为一些失去家园的渔民和当地灾民的临时避难所。 可没想到就在今天早上十点多的时候，这个度假酒店居然坍塌了。 按照纸上的信息说明，就是这酒店的地基经过海水浸泡，虽然一时没有倒塌，可是时间一长，终于还是支撑不住，造成了新的灾难。 现在距离酒店最近的医疗点就是他们的临时医院，所以收到消息后，救援队立即被派过去，争取把压在砖石的人救出来，而他们医疗队的人则要尽量救治生还者。 “哇，有上千人被压在下面了呀，这可是海啸之后最大的伤亡数字了。” 张少白的旁边，传来了美女通讯员的声音。 自从上车以后，她就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坐在了张少白的身边，也拿了一份资料看着。 张少白放下资料，摇了摇头：“已经十五天了，斯里黑卡政府的救援力度还这么小，恐怕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的。” 魏晨曦想了想，说道：“这也不能怪斯里黑卡政府，因为最近猛虎组织的残余趁着海啸灾难，又开始出来捣乱了，越是到了国难当头的时候，越是他们冒头的机会，所以斯里黑卡政府正被他们搅得焦头烂额呢，哪里有余力理会其他？” 第三百三十三章 紧急开胸 张少白这两天也听说了一点斯里黑卡政局方面的事情。 猛虎组织从前一直是斯里黑卡国内不安定的源头，内战不断，纷争不止。 后来官方付出极大代价将猛虎组织剿灭，这才让国内的乱象止住，不过政府也因此元气大伤。 没想到这才消停了几年，猛虎组织的余孽趁着大灾的时候，又一次跳出来了。 他们不断煽动灾民，收拢人手，似乎有东山再起的气象。 张少白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斯里黑卡这些政府和反政府武装斗争的事情，只觉得猛虎组织的出现，拖了政府救援的后腿，造成国力内耗，从这一点来说，还真是该死得。 而站在他们这些医疗派遣队的角度，我们国外的人都比你们国内的人救援更给力，这样的现实还真是让人挺无奈的。 汽车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个过程中，又是许多人被颠簸得差点胆汁都吐出来，下车时险些连站都站不稳。 这还是有一大半的路途走在平稳的公路上的结果，因为这里的公路损毁没有太严重，否则两个小时根本赶不到目的地。 下车后，他们就看到灾难现场了。 那是一栋依山而建的酒店大楼，虽然面向大海，可是因为地势比较高，所以才在海啸中幸免于难。 不过这样的幸运并不是什么好事儿，酒店的地基已经被海水泡软，而并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相反因为周围的渔村和建筑被破坏严重，这栋酒店的保存完好就让它成为了临时避难所的首选之地。 据说，住进里面的伤者和等待救援的灾民达到了万人以上的规模。 所幸酒店倒塌时是在上午时分，有许多人都出来觅食或者捡拾海啸后被冲散的一些有用物资，所以留在酒店里的人只有一千多一点。 这或许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救援人员已经到场，正在挖掘废墟，还有就是向着废墟洒水。 “现在救出来多少人了？” 张少白是唯一一个英语比较好的人，被领队的一名副队长拉着走向救援队的负责人，询问情况。 “暂时还没有，因为我们也只是刚来，所以只挖出来一百多具尸体。” 救援队的负责人是一名东瀛人，他们因为有足够丰富的地震灾后处理经验，所以派遣过来的人被分到了很多地方，领导当地的人，负责灾后救援。 那名负责人很遗憾的摇着头：“倒塌来得太特殊，以这样的规模……我的经验判断，可能没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微微一顿，他又说道：“就算能活下来的人，恐怕情况也会比较糟糕，不是简单的救治就行的。” 这话儿传回到医疗派遣队那里，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周围，已经开始有人哭泣了。 一些被挖出来的尸体就收拢在空地上，有人已经认出他们的家人在这些罹难者中，所以忍不住嚎哭起来。 说起来也真的很惨，明明已经从海啸这样的大灾难中逃出生天，可是却死在避难所倒塌之中，这还真是破船逢大浪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救援队除了挖出数百具尸体，也开始有一些幸存者被挖出来了。 不过他们虽然活下来了，可状况都不太好。 好几个当场截肢的，还有好些骨头被压断的，都需要紧急治疗，甚至治疗之后都没能脱离生命危险。 医疗队的人忙忙碌碌起来，相比起病人的数量，他们的人手还是太少，这么不到一百名病人出现，就已经让他们全负荷运转起来了。 张少白工作的时候，美女通讯员就在周围晃悠，除了帮忙，就是拍照，真是救援、采访两不耽搁，张少白没空理她，所以也没注意到她去了哪里。 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又钻了出来，扯着张少白说：“张医生，你快来，这边有一个小女孩，情况很不好。” 张少白正在为一名斯里黑卡妇女做胳膊的正骨，听见魏晨曦的话儿，说道：“有伤者你就找人抬过来好了，我们工作有程序的，先让李护士查看情况，给他挂分类标签，然后才救人的。” 魏晨曦着急道：“就是小女孩还出不来啊，你快过来看看。” “嗯？” 张少白手上轻轻用力，将那斯里黑卡妇女脱臼的手肘正了回来，这才站起来看着魏晨曦：“什么情况？” 魏晨曦有点着急上火的样子，快言快语道：“人还被压在废墟下，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救出来，可是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太对，所以只能找你去看看了。” 张少白看了魏晨曦示意的眼神，连忙转头去看了看医疗派遣队的其他人，正都在忙碌中，看来魏晨曦也找不到其他人帮忙了，便点头：“好，我们去看看。” 两人离开派遣队，小跑到了废墟靠山的方向，果然发现几名救援队员正在一处废墟中挖掘，而那些大块的混凝土下，则有一名七八岁的斯里黑卡小女孩。 张少白走过去，只看了一小女孩的样子，就觉得不太对了。 他虽然没办法从这个黑黑的脸上看出脸色，不过这张脸上的痛苦是真真切切的，显然它的主人正在忍受某种巨大的疼痛。 张少白连忙过去，查看了一下，发现小女孩的胸部好像有一点微微凹陷，似乎是胸骨断裂。 同时的，张少白清楚看见，小女孩的下半身正在一块混凝土之下，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呼吸有点急，而且吸不进气，怀疑胸骨断裂造成，更严重可能已经刺破内脏了。” 张少白的脸色有些凝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分钟是个死局，毕竟人还在混凝土下压着，看样子没个一时半会都救不出来。 这个时间，已经足以让伤者死一百遍了。 魏晨曦听见张少白的话儿，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忙出声哀求：“那你快想办法救救她呀。” 张少白想了想，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紧急开胸了，尽量稳住断骨，让她坚持到救出来的一刻，再进行进一步的救治。” “那你就赶紧动手啊，还等什么？” 魏晨曦迭声催促。 张少白不为所动，抬头看着美女通讯员，解释道：“这种环境下紧急开胸，一样很危险，谁也没有办法保证她能坚持到被救出来……嗯，而且，就算人救出来了，进行了手术，术后感染的几率也很大，非常危险。” 魏晨曦怔了一怔，随即问道：“你说如果不管，他就死定了，对不对？” 张少白点点头：“九成机会等不到救出来，就算救出来，也等不到手术完成。” 魏晨曦说道：“那还犹豫什么啊，先救了再说。” 张少白想了想后，点头：“好，那就试试吧！” 第三百三十四章 完美开胸 “我需要护士，你回去找人来吧！” 张少白一边极快的用剪子剪开病人的衣服，准备用手触摸一下病人的胸口，看看胸骨断裂的情况。 魏晨曦没说什么，转头就往回跑。 很快把衣服剪开，小女孩的身材瘦削，躺在地上，能非常清楚的看得见她的胸肋情况。 右边胸膛上，明显可以看得见一块凹处，非常大，看那规模，似乎已经连带伤到肺部了。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小女孩的呼吸又变得更轻更急促了，而且开始呕血，虽然不多，不过张少白立即把小女孩的头扭到一边，尽量不让血液堵塞呼吸道。 魏晨曦离开了不到一分钟，就又跑着回来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那名瑞顶人安德森。 “其他人都在忙，脱不开身，他听说这边的情况，就主动跟着来了。” 魏晨曦向张少白解释了一句。 张少白朝瑞顶人点了点头，用英语给对方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说出自己准备做紧急开胸的决定。 瑞顶人听完，也走到小女孩的身边，查看了起来。 “哇塞，你的英语原来真的这么好！” 魏晨曦虽然知道张少白的英语很好，不过之前也只听张少白和大胡子简单对话几句，直到这时候张少白大段大段的说着字正腔圆的英语，其中还有许多专业名词，魏晨曦才真的觉得这位的英语牛极了。 张少白对着魏晨曦笑了笑，没把这夸奖太当一回事儿，他目光一直放在瑞顶人的身上。 瑞顶人走过去查看完小女孩胸口那处凹下的地方，又用听诊器听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同意你的判断，白，不过紧急开胸太危险，是不是应该先向联合管理办公室汇报？” “汇报？” 张少白有点哭笑不得。 就连一旁听见的魏晨曦也微微张了张嘴，有点诧异。 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而且还是这样的情况，救人如救火，你上哪儿去汇报啊？ 现在周围所有人都忙得脚跟打跌，就算那几位带队的领导，也没空理你啊。 张少白看了瑞顶人一眼，即使在这么忙碌的情况下，他的头发还是梳的一丝不苟的，衣服也平平整整，极少褶子，由此可见这人的性子是一个多么板正的人。 这种人或许不知变通，不过做事认真，对病人负责，拥有成为一个好医生的品质。 想了想，张少白说道：“安德森，我们已经没有时间拖了，她已经开始吐血，很有可能跟着会呼吸不了，最后窒息，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必须紧急开胸，让病人活下来，等待救出来的一刻。” 说话的时候，张少白指了指周围，示意安德森去看。 小女孩正被压在巨大的混凝土下，无法移动，如果不采取措施，就真的死了。 安德森的人虽然板正，却并不是没有脑子，当然看得出目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抵触的是，进行这么危险的紧急开胸操作，如果得不到上级的许可就私自操作，未免有点草菅人命的感觉，好像完全没有监管。 这就是在手术台上，一名医生对于权力的自控。 毕竟这种权力巨大无边，能掌控生死，如果没有自我控制的话，它会成为欲望的俘虏，最终肆虐。 张少白也明白这一点，这是所有医生在接受正规的培训时，要学习和警醒的。 只是有人上心、有人不上心而已。 张少白想了想，很认证的又对瑞顶人说：“来，安德森，我们这么推演一下，如果不紧急开胸，你觉得她能活多久？” 瑞顶人略一思索，给出了一个比较准确的判断：“一个小时……额，如果情况恶化得很快，半个小时吧。” 张少白指了指外面那些救援人员，问道：“你觉得他们需要多久才能把人救出来？” 瑞顶人看了一眼巨大的混凝土，又看了看那些救援人员手里落后的工具，有点明白张少白的意思了，苦笑道：“一个小时他们肯定没办法把人救出来。” 张少白点头：“那就对了，紧急开胸，不一定能把病人救活，不过却能让她存活更长时间，或许能挨到救援完成。” 瑞顶人点头了：“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张少白由衷的说道：“谢谢你支持我，安德森。” 他同时也在心底向自己警醒，千万不能由此放纵自己对于手术权力的控制，任何一名好医生，都必须有好的自控能力。 不过他没多想，一边准备手术，一边对瑞顶人道：“我准备对病人实施开胸手术，右边胸膛第五肋骨开始切开……” 他的话儿清晰无比，就像在医学院教授带学生实操一样，先把所有步骤解释清楚，然后再进行实操，其中每一步之前还要解说一遍，有多详尽就多详尽。 张少白这么做，是为了保持和瑞顶人的沟通，让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毕竟大家来自两个不同的国家，在医学方面的技术也会有所不同，保持必要的沟通，是目前两人合作最好的方式。 瑞顶人仔细聆听张少白的解说，在不明白或者有疑问的地方，他会问上两句，和张少白稍微讨论，很快便达成共识了。 手术开始，张少白是主刀。 瑞顶人是泌尿外科的医生，平时处理一下清创缝合还行，并不擅长骨科和开胸手术，所以只准备充当助手。 张少白很快拿起刀子，看准预定切入的位置，手很稳的就是一下划拉进行，切开了一个完美的长切口。 “咣当……” 张少白把刀放下，准备先拉开表皮。 虽然都是开胸手术，可是针对心脏的手术和针对肺叶的手术是不一样。 针对心脏的开胸手术，是从前面胸骨正中劈开。 针对肺叶的开胸手术，则是从侧面的肋骨之间开胸。 张少白这个是，侧面肋骨开胸。 一刀下去后，瑞顶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无血开胸？” 魏晨曦也在旁边打下手，她自忖胆子大，不怕血肉模糊的景象，所以一直盯着张少白的刀子看。 之前看见张少白的刀下没见血，她也并不在意，因为不懂嘛，以为本来就是这样的。 可是这时候听见瑞顶人的惊呼后，她才突然醒悟过来：对呀，怎么没有血？ 第三百三十五章 终于救出 张少白用的是系统奖励的完美开胸术，这是他第一次使用。 拿上手术刀，摸到病人的肋骨，他就有一种很玄的感觉，似乎能够感触到皮肉以及皮肉之下的所有细节，从而避开容易出血的地方。 所以，一刀下来，无比流畅，一点阻滞都没有。 而结果，则是这一刀化开皮肉之后，居然没有流血。 这让张少白自己也呆住了。 他早就听说有些厉害的医生，在开胸的时候，能做到不出血。 但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做到，这是经验极其丰富的情况下，还要病人的身体“配合”，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就像是加了buff一样。 可张少白这还是第一次在实操中开胸啊，居然也做到了，他顿时明白到“完美开胸术”的“完美”两个字体现在哪里了。 一旁，安德森简直都看傻了。 他之前见识过很厉害的医生，曾经看到过无血开胸的近乎奇迹一样的手术技术，可上一次他看到的那一个人，是可欧洲大宗师级别的胸外专家，经验丰富得都可以当他爷爷了。 而眼前做到无血开胸的人，却是一个来自大夏的年轻人，这真让他有点接受不能。 要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没把这个大夏人放在眼里的，他只把对方只当做是普通的共事者，等到联合救援结束，可能就从此再也见不到的了。 可没醒到就是这么一个年轻人，居然让他看到了无血开胸。 “他从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经验？” “不可能啊，就算他从一进医学院的大门就开始做手术，也没办法练出这样的技术啊？” “听说大夏有很多黑医生，就算没有医执也在做手术，难道他就是那样的吗？” 安德森胡思乱想着，尝试用自己所拥有的常识和见识来解释这一切，可是都没有找到能够说服他自己的理由。 这一刻，张少白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个迷团一样，散发出让他好奇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住他。 安德森傻眼的时候，魏晨曦已经醒悟过来，很快掏出照相机，打开摄像，拍了起来。 她虽然不清楚无血开胸代表着什么，可是她也知道做这种开胸手术，从切割皮肉开始，就会有血的，必须有人帮助抽吸、拭血。 张少白能做到切下去不出血，这本身就已经是很神奇的事情了，她觉得应该拍下来，将来就算当成一件逸事写出来，也很有意思不是。 所以，保留证据很重要，否则别人会以为她胡说八道的。 “锯子，锯子，嗯？” 切开皮肉以后，需要用锯子锯断肋骨。 可是他叫了两声，安德森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问道：“安德森，怎么了？” 安德森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没，没什么。” 对于性格严谨方正的他来说，在手术中走神，实在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他连忙把之前的讶异放到一边，振作精神给张少白打下手。 手术的难度并不大，说白了就是找到断骨处，将它扶正，然后在处理肺部的伤口，止血缝合。 听起来简单，可是实际上很危险。 尤其在眼前这样的情况下，要什么没什么，各种术前检查做不了，连麻醉都是直接打麻醉药，什么生命体征完全监测不了，输血更是奢望……这些种种，都导致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死人。 当然，这就是一个“治也死不治也死，治了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的情况了，所以张少白选择做这个手术。 整个过程中，他都小心翼翼。 尤其在把断骨扶正的时候，生怕会出现大出血的情况，让他无比紧张。 幸好，断骨插入得并不深，也没有触及任何动脉，所以平安过度。 直到完成手术，张少白终于能够长长的松一口气，抹一把汗了。 他们收拾好手术的器械，就在一旁监测小女孩的状况，然后让救援人员继续清理混泥土，尽快把人救出来。 因为手术失血，小女孩的脸色有点白，人也陷入昏迷之中。 这时候，唯一让人感到安慰的，是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也没在有呕血的情况。 当然，这还不能让人彻底放心，病情随时都在变化的，只有把人救出来，抬出去进行彻底的救治，才能让她活下来。 一时间，两名医生一名记者看着那张小脸，都沉默无言。 他们都很清楚，即使把人救活，可看样子小女孩从此都要落下残疾了。 她的双腿还压在混凝土下，情况不容乐观。 气氛有点沉闷，还是安德森先开口了：“白，你不是说你的急诊医生吗？可是我刚才看你的开胸术，做得很完美啊，嗯，几乎比我见过的所有胸外医生都做得好。” 张少白只会“完美开胸”，胸外的其他手术他都没接触过。 本来还说跟着去凌冉的手术组观摩一下的，谁知道又出了救灾这档子事儿，只能打住了。 不过如果跟人说自己没做过胸外手术，却有这样的开胸技术，张少白自己都觉得有点胡扯，所以便说道：“在医学院的时候，我有一个老师是胸外科的专家。” 这话不是撒谎，属于答非所问，却带着严重的引导和暗示。 他在医学院的时候，的确有一个老师是胸外科的专家，这不是假话。 可他的完美开胸术和这个老师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因为他那时候的手残，这位老师连正眼都没多看他一下。 但是他的话儿在这时候说出来，却似在回答安德森，我的技术就是从那位老师的身上学来的。 安德森对这个说法没有置疑，只是有点感慨的说道：“看来大夏的医疗技术发展很迅速啊，你的技术这么好，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欧洲这些年总体来说，所有领域的发展都是放缓的。 医疗技术的发展也是如此。 相比之下，大夏的蓬勃发展已经引起了很多欧洲有识之士的注意。 安德森早就听说过大夏的医疗水平提升非常快，尤其在临床这部分。 因为大夏人口众多，所以医院的病人也极多。 医生的医术怎么样先不说，可他们临床经验绝对是丰富的，这一点也算是人口红利，欧洲完全没办法比较。 安德森之前的感触还没这么深，可是这一次遇到张少白后，却让他受到了一次切身的冲击。 第三百三十六章 原来不是救援 一个小时零十三分钟后，小女孩终于从瓦砾之下被救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整个过程小女孩的情况都很平稳，并没有恶化的迹象。 而且，把小女孩从巨大的混凝土中拉出来后，张少白、安德森和魏晨曦才惊喜的发现，原来小女孩的腿并没有被压着，只是有一根钢筋把她的脚卡住了，让她无法挣脱出来。 所以，小女孩也许在经过救治后，并不会落下残疾。 这样的结果，真是让人无比兴奋，尤其身为她的医生，更为她的运气感到高兴。 对张少白来说，之前的险，并没有白冒，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少白和安德森齐心协力的把小女孩放入早就准备好的担架，然后抬着她快步朝着临时救护点走去。 现在小女孩要做一些进一步的处理，报过防止感染和输血之类的补救措施。 经过空地的时候，恰好看见五六辆军车驶进了废墟地，一排排斯里黑卡士兵从公车上下来，开始列队。 “想不到这一次斯里黑卡征服终于派出他们的军队来救人了。” 安德森看着那些士兵，流露出了微笑。 瓦砾堆实在太大，需要清理的东西太多，如果只凭这么一小支救援队，等把瓦砾清理好，压在下面的人可能早就死了。 现在斯里黑卡征服派军队过来帮忙，这样无疑会让进度变快许多，能救出来的幸存者自然也会更多，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他们只看了一眼，没有多停顿，直接抬着小女孩冲进诊室，治病救人去了。 张少白和安德森一起动手，合作无间，把小女孩的后续处理工作做好，然后这才松了一口大气，并相视一笑。 张少白感觉上自己和安德森一起工作，会比和大胡子在一起配合得更好。 关键是大胡子的嘴太碎，有时候会影响到张少白。 而安德森的人比较安静，工作的时候除了必要的交流，就没有多余的话，这一点非常符合张少白的心意，所以感觉就很好。 大概安德森也有同样的感觉，毕竟配合这事儿是相互的，因此他对和张少白一起工作的状态同样感到很满意。 两人在这边惺惺相惜，另一边的两名英兰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有点疑惑的看着这边，又对视一眼，都为张少白和安德森突然的“亲密”感到很不可思议。 在他们的眼中，安德森是那种古板的人，最是看不惯那种靠人事上位的人，所以他和那个大夏年轻人根本不可能有“建交”的可能。 可是没想到，现实给了他们一次意外。 安德森只不过出去给这个大夏年轻人帮忙了一会儿，回来就已经成了对方的“朋友”。 这实在太奇怪了，难道这个大夏年轻人是对安德森使用了什么黑魔法了吗？ 两名英兰无法解释，看了几眼后，只能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工作中。 各人不断接诊，忙忙碌碌也没空去关注诊室外面的事儿。 眼看着就是大半个小时过去—— 突然—— 有人从外面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径自走了进来。 “这里是手术区，请你们出……” 大胡子带来的那个护士看了一眼进来的人，看见他们不是穿白大褂的，第一时间就想赶人，可是等看清楚对方身上的军服和手里端着的枪，却一下子停住了。 诊室里所有人都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对，所以抬头看向进来的那些人。 他们是一群斯里黑卡军人，每个人都荷枪实弹，看起来神情非常肃穆。 张少白作为诊室的最高负责人，问道：“发生什么了？” 领头的那名斯里黑卡小军官还算是客气的，用不咸不淡的英语很拗口的解释道：“我们收到情报，有猛虎组织的成员混进了灾民之中，准备煽动民众闹事，所以要进行清查。” “清查？” 张少白转头看了一眼。 诊室之内只有那么五名病人，基本上是每一个医生对一个病人，这有什么好清查的？ 而且他很快就感觉到无奈了，之前看见这些士兵出现，还以为他们是来救灾的，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来对付猛虎组织的。 救灾的事情，他们压根就没想。 斯里黑卡小军官看见张少白没说话，以为他不愿意，便又说道：“医生，请你们配合我们一下，我们只对这五名病人进行检查，如果没有问题，他们可以继续接受治疗。” 张少白看了一眼眼前的病人，自己的清创只做了一半，线都还在皮肉里，没有打结，现在停下来，似乎有点不太讲究。 所以他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可以等我们把手头上的工作都完成，再检查吗？” 斯里黑卡小军官摇摇头：“对不起，医生，我希望你们立即停下工作，到帐篷外面去等我们一下，我们会很快完成检查，然后让你们安心继续工作。” 张少白想了想，只能先对面前的病人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放下手中的持针钳和镊子，拍了拍病人，然后才抬头对斯里黑卡小军官说：“好吧，请你们尽快……嗯，最好不要动我们的东西。” “好的！” 斯里黑卡小军官点头答应。 张少白转过头，对诊室内的所有下属打招呼：“伙计们，都听到了吧，我们先出去吧。” 人家可是荷枪实弹，诊室的医生护士只能先后对病人说一句对不起，然后放下手里的伙计儿，开始朝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 变故发生了。 英兰黑人的那个病人，突然跳了起来，抓起一把尖锐的手术刀，一下子抵在了一名白人护士的脖子上。 同时的，他的另一手箍住了白人护士的脖子，将白人护士整个人拉到了身前，正正挡住斯里黑卡士兵们的枪口。 然后，他一边夹持着白人护士，一边退到了帐篷内的一个角落。 那里有很多箱子，挡在了他的身后，让他变得后顾无忧，不需要担心来自背后的偷袭。 突变横生，包括那个被劫持的白人护士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那个斯里黑卡人再也没有之前身为病人时，那一副如同弱小羊羔一样的模样，变得无比狰狞，大喝道：“@#￥%……” 虽然除了那些斯里黑卡人，医生和护士们都听不明白他喊的是什么，可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他是想要劫持人质，以达到安全离开的目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因为我会功夫 劫持人质的事情在一转眼之间就完成了，所有人都措不及防，眼睁睁的看着白人护士落入那个斯里黑卡人的手里。 那个白人护士也没有惊呼或者尖叫什么的，大概她自己也有点意识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主要是诊室内的医生和护士都没有预想到会发生这么一出。 斯里黑卡的小军官和士兵立即举枪了，全都对准那个猛虎组织的余孽。 他们哔哩吧啦的开始对话起来，小军官迭声怒吼，猛虎余孽则神情激动，一再作势动刀，反正相反都大喊大叫。 很快，小军官一声令下，立即有士兵跑了出去，对着帐篷外大吼了几声，然后就听见外面有更多的脚步声赶过来了，看样子是把帐篷彻底围了起来。 那个猛虎余孽见状很紧张，继续大吼着，有点竭斯底里的样子，可能他也没想到会有军队过来检查，劫持人质的事情完全是他临时起意的，所以考虑的不太周全，这时候势孤力弱下就未免紧张了。 诊室里的医生和护士们，除了那位被劫持的白人护士，不禁都退到了一边，让士兵和猛虎余孽对峙。 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是会让人不安的。 作为来灾区救援的医生，即使最恶劣的斯里黑卡人，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像现在这样直接使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的，真是前所未有。 张少白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些人，发现最镇定的还是美女记者。 这时候就连大胡子都变得脸色难看起来，可美女记者依然冷静，还悄悄的打开了相机，用一个不易让人察觉的姿势，开始拍摄起来。 张少白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些记者对新闻的兴趣，远远大于对人命的关心，看起来可真有点冷血的意思。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小军官和猛虎余孽。 两人仍然在隔空对喊，叽里呱啦的，完全听不明白。 张少白觉得自己有必要弄个斯里黑卡语的套餐才是，所以直接对系统询问。 系统作为卖家的时候，反应总是很快的，反馈回来的信息是：可以兑换，不过需要一万奖励点。 “怎么这么贵？” 张少白觉得这里头有坑，便想着据理力争。 英语套餐也才一万点，那可有用得多，这个斯里黑卡语有什么用？ 可能这次救援完了以后，他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用一万奖励点兑换这么个语言包，纯属一次性消费啊。 系统回复：“商品兑换，不看用途，只看宿主本身对于套餐的相容性。” 张少白无语了，看来还是坑。 偏偏系统摆出一副你爱买不买的样子，他很无奈啊，这种时候想听明白人家斯里黑卡人的对话，也只能买了。 买东西总是特别令人舒畅的。 斯里黑卡语言套餐很快加载到张少白的身上，让他一下子就感觉耳聪目明，世界一下子变得清楚明白了。 “只要放了人质投降，你或许还能活命，否则我们这里那么多人，那么多枪，你只有死路一条。”这是小军官的喊话。 “你们立即给我准备车辆，我要离开，你再废话，我就杀了她，大不了同归于尽。”这是猛虎余孽的喊话。 两人针锋相对，轱辘话一直转着，也不带变的，根本没有好好谈。 张少白看了一眼那小军官，很有点不满意，你这样不断死啊死啊的刺激那猛虎余孽，他肯投降就脑子真的有洞了。 就在这时—— 系统仿佛响应他心底的不满，推送通知如期而至： “任务触发。” “本任务隶属‘德’字项。” “任务内容：解救人质，可获得10000奖励点。” “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任务期限为1小时，十、九、八……” 张少白想了想，主动对小军官说道：“能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儿吗？” 小军官怔了一怔，看着张少白没立即说话。 张少白问他的话儿用的是标准的斯里黑卡语，让他感觉有点意外。 张少白也不关那小军官想什么，直接走前一点，朝那猛虎余孽说道：“我们是医护人员，来这里是为了救治你们受灾的同胞的，不管你们和政府之间有什么冲突，请不要伤害我们，好吗？” 那猛虎余孽仍然很激动，不过嘴里对张少白却不乏尊重：“医生，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只要你们让我走，我一定不会伤害她的。” 张少白摇了摇头：“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一名女士带走啊，这个责任谁都负不起，就算这位长官也不可能答应你，否则传了出去，就会是国际新闻，使得这个国家引来国际上乃至联合国的指责。” 那猛虎余孽对于什么国际形势并不关注，他只是被派来试图煽动灾民的，没想到都还没开始动作，政府军的人就来了，所以才逼得他铤而走险，劫持人质。 因此听见张少白的话儿，他也有点不知所措，说白了就是反应不过来，处理不了张少白提供给他的信息。 张少白其实也是张嘴胡诌，反正就是先把人稳住。 于是，等那猛虎余孽沉默下来，他就又说道：“要不这样吧，我是诊室的最高负责人，用我来和她交换吧。你劫持我离开，我作为一个男人，没什么好担心的，等你安全了，再放了我，行不行？” 他身怀咏春，要对付这么一个只拿着根手术刀的小黑，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才会这么提议。 那猛虎余孽还是没吭声，似乎仍在犹豫。 张少白转过头，对着小军官眨了眨眼睛，问道：“长官，您觉得我的提议可以吗？” 小军官虽然不知道张少白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时候也愿意配合，当即便点头道：“可以，我们不能让护士小姐跟你走，而这位医生可以，不过前提是你要保证安全的放他回来……嗯，这是为了国际上对我们的救援，我才会放你一马。” 那猛虎余孽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终于点头：“好，那你过来吧，我愿意交换。” 张少白满意了，迈步就要走过去。 可是他刚迈开步子，稍微懂一点斯里黑卡语的英兰医生詹姆斯一把拉住张少白，问道：“白，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怎么了？”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都忍不住问。 詹姆斯很快把张少白要去交换人质的事情说了出来，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看着张少白的目光，除了惊讶，就是佩服。 另一名英兰黑人医生汤姆逊立即说道：“不行，白，这样太危险了，让我去交换吧，梅是英兰人，我也是英兰人，应该让我去交换她。” “放心吧，没事的。” 安慰了一句，张少白又特地压低一点声音，说道：“因为我会kungfu。” 第三百三十八章 成功解救 猛虎余孽还在犹豫。 手里的护士无疑是最合适的人质，毕竟是个女的，看起来胖乎乎的，不但能挡枪，而且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可是他也觉得张少白说得有道理，不论是政府军的人还是医院的人，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一名女护士劫走。 所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点头：“可以，我可以答应换人，不过你们要立即为我准备好车子。” 这没问题啊……张少白立即转头去看政府军的小军官。 小军官向后招招手，示意让人出去找车了。 猛虎余孽又问张少白：“你会开车吗？” 当然会啊，张少白给了个肯定的答复，那猛虎余孽说道：“好，那等一下你开车……嗯，你过来吧！” 张少白转头看了小军官一眼，迈步就朝着猛虎余孽那边走过去。 “白……” 詹姆斯叫了他一声，欲言又止。 张少白明白，这是英兰人愧疚了，他笑了笑，说了一句“没事的”，就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 诊室里，所有人都有点紧张。 包括那个猛虎余孽，也有点紧张。 换人质说起来很简单，可是万一政府军趁着这个空档动手呢？ 猛虎余孽警惕的防范着政府军，等张少白快要走到他的身前后，才命令道：“你慢一点，转过身，然后退过来……嗯，举起你的手，放在头上。” 张少白只能一一照做，然后一步一步的退后，一直退到那猛虎余孽的身前。 猛虎余孽看见张少白这么合作，不禁松了一口气，等张少白走过去后，他很快放开女护士，直接把手术刀架在了张少白的脖子上。 女护士脱险，脸上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神色，不过她还能记得张少白为她做的，不禁转过头来感激的看了张少白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快走吧！” 张少白催促一句。 女护士又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才朝着政府军那边跑过去。 这一下，人质就算是顺利换成了。 张少白的脑子里，第一时间传来系统的推送通知，他的任务完成，获得了10000奖励点。 这10000奖励点，正好把斯里黑卡语的花费给补回来。 这感觉挺不好的，就像是为了学这个斯里黑卡语，张少白不惜把自己变人质一样。 那手术刀横在脖子上，让张少白感到有点冷冰冰的。 张少白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好让身体放松下来，准备找个机会脱身。 “车辆准备好了吗？” 猛虎余孽换了人质以后，对政府军催促。 那小军官说道：“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走了，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伤害救援队的医生，否则你们猛虎组织承担不起后果。” 猛虎余孽没应声，小心的推了一下张少白，往外走。 一边走，他一边命令道：“你们全都退出去，退到很远的地方去，不要靠近过来。” 政府军和医护人员们只能退出帐篷，然后慢慢退到远处。 距离帐篷不远的空地上，停了一辆吉普，看起来是军方的车子。 更外围一点的地方，许多荷枪实弹的士兵已经围住这里了。 在那些士兵的包围圈外，其他那些医护人员也都盯着这边看，他们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张少白的目光中带着担忧和崇拜。 不论何时何地，不论是什么人，张少白这种舍身救人的做法，都能得到大多数人的赞许。 张少白被推搡着慢慢移近吉普车。 他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那猛虎余孽命令他去伸手拉车门的一瞬，他猛地发动了。 他的脖子已经离开手术刀数寸的距离，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他快速制服那猛虎余孽。 所以，他的左手轻轻一格猛虎余孽的右手，另一只手重拳出击，直取中路，又快又准的打在了猛虎余孽的鼻梁上。 太阳穴和鼻梁，都是能一击就迅速让人神志不清的地方。 尤其鼻梁，不会造成死亡，却能让一个普通人一瞬间被打蒙。 斯里黑卡人的身形太矮小，即使和大夏人比起来，他们也像猴子一样。 这个猛虎余孽算是高的了，不过还是矮了张少白半个头，而且他很瘦削，相比张少白就差远了，就算没有武功，要打他也并不是难事。 更何况这时候，张少白以强凌弱，这种优势不是一把手术刀能够逆转的了。 说白了，还是猛虎余孽答应换人质这个的做法太脑残，才给了张少白这么一个轻而易举解决事情的机会。 “嘭！” 一击而已，那猛虎余孽就倒了，鼻子上飙出一缕血迹，高高飞扬。 张少白还准备着第二招呢，可是却没能使出。 要知道在他原本预想中，一旦出手，就要连绵不绝，以求彻底将敌人打倒。 咏春就是这样，讲究拳快而紧密，马步灵活而上落快，只要打起来就没完没了，一直连招。 可没想到对方只吃一招就没了，让他都很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一下子解决了事情，他转身就跑开了。 周围的人，包括那些斯里黑卡政府军的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事情转变得太快了，让他们有点意想不到，所以反应不过来。 等到张少白跑出包围圈后，他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即有一名军官命令：“快，把他抓起来，把他抓起来！” 那猛虎余孽早就被打得晕乎乎的，根本跑不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就被抓了。 张少白可不管这些，跑到安全的地方以后，才停下来。 他看了一眼那边，看到猛虎余孽被抓，这才放心了，转头看一眼周围，发现救援队的人一个个都盯着他，目光中带着点异样的神色。 怎……怎么了？ 他还没能弄明白其他人目光里的含义，就突然听见有人鼓起了掌。 张少白怔了一怔，随即就又听见有更多的人应和起来。 掌声一开始是零零落落的响起来的，可是很快就变成了非常热烈的一片，所有人都在为他鼓掌，甚至有人发出欢呼。 张少白摸了摸鼻子，很少见的露出了一点腼腆。 这，多不好意思啊！ 第三百三十九章 真实身份 欢呼过后，几名英兰的医务人员很快走过来，对张少白道谢。 尤其是之前被劫持的那名护士，更是直接给张少白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张少白有点手足无措啊，那英兰胖妞实在太热情了，如果不是他及时制止，对方都要直接嘟嘴亲他了。 几名带队的领导，也过来夸奖张少白，说他是一名真正的好医生，还说会把这件事情会向联合国卫生组织汇报，为张少白请求嘉奖。 张少白可没想那么多，当时就是纯粹想救人而已，所以听见请求嘉奖什么的，只能一一感谢了。 然后，就连斯里黑卡政府军的带队军官也过来询问张少白的姓名，并且感谢他所做的。 张少白其实对这些政府军的人没什么好感，点点头，握握手，就算对付过去了。 反正感谢安后，斯里黑卡政府军直接开走，救援的事情似乎和他们无关。 等政府军走得干干净净后，救援队和医疗队只能继续开始工作，又再忙忙碌碌起来。 之前的事情就好像是一个冒出来的小水泡，转眼消失得了无痕迹。 不过张少白却明显感觉到他所在诊室内的所有人，对他的态度变了。 即使之前对他最冷淡的英兰人，都变得热情而友好起来，使得整个诊室的氛围融洽无比。 “白，你那个是大夏的功夫吗？” 大胡子阿尔贝一边为张少白打下手，一边偷偷的询问：“你能教教我吗？唔，我可以拜你做master的。” 张少白觉得有点好笑，这些西方人平时就看些杂七杂八的功夫电影，很崇拜大夏的功夫，只是他们根本不了解师徒的关系，那更像是父子关系，而他们所说的“master”，则只是师生关系。 张少白可不想收个比自己大的“儿子”，所以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不行的，el，我的功夫是秘传，不能随便收徒弟传出去的。” “秘传啊！” 阿尔贝很失望，那失望可以轻而易举从他的脸上看出来，尤其在听见“秘传”两个字，他更确信自己遇见了大夏真正的功夫master，可是不能拜师，这让他无比失落。 张少白想了想，又说道：“虽然真正厉害的东西我不能交给你，可我能够教你一些简单实用的招数，等你学好以后，我保证三五个正常人都打不过你。” “真的么？” 大胡子的目光猛地的一亮，那亮光仿佛让他的胡子都变得璀璨生辉起来。 如果不是眼下还在做着手术，大胡子恐怕都要拉起张少白，立即让张少白教他功夫了。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魏晨曦突然惊呼一声，指着张少白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刚才魏晨曦一直在旁边拍摄，把张少白的整个营救过程都拍了下来，然后事情结束，所有人都各回工作岗位，她就一直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没有吭声。 直到了这个时候，她好像才想明白了什么，开口说话了。 张少白没好气的看着有点兴奋的魏晨曦，说：“什么叫做你知道我是谁了？我们不是都相互介绍过了吗？” 魏晨曦道：“不对，你隐藏了重要信息。” “什么重要信息？” “你没说你会武功。”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魏晨曦用力的点点头：“因为这会帮助我记起你到底是谁。” 张少白好笑道：“那你给说说，我到底是谁？” “你是那个给叶昊明做过手术的泌尿圣手，也是在抢救室制服过持刀歹徒的武装医生，还是在船长峰做freesolo的始祖象代言人。” 魏晨曦把张少白曝光过几件事情一一数出来，然后仿佛揭开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得意的看着张少白。 张少白认真的说道：“其实我就是张少白，一名医生而已。” 魏晨曦好奇道：“想不到你居然来斯里黑卡救援了，我记得你爬船长峰还只是十来天之前的事情。” 张少白在船长峰freesolo的新闻越传越广，就算平时不关注攀岩运动的人，也在央视新闻和其他媒体新闻的影响下，去看了那两段惊险刺激的视频。 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了攀岩圈里有“张少白”这一号人，而且因为看了视频，更知道了任志云和童伟他们俩，等于连带他们也都带红了。 魏晨曦身为记者，虽然不能说是所有新闻都知道，可是对于一些比较大的事件，还是知道的，因此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之前不过是由于没想到张少白会来斯里黑卡救援，所以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刚才见识过张少白的“武功”，魏晨曦很快就把线索联系了起来，终于记起了张少白的身份，这让她很高兴。 张少白又再低头继续手术，回道：“医生是我的本职工作啊，遇上救援队要派人过来的事情，就报名来了。” 魏晨曦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她可是知道始祖象的代言费的，那比当医生的工资多多了，如果张少白愿意的话儿，根本不需要来什么斯里黑卡。 大胡子听不明白魏晨曦和“他的master”在说什么，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魏晨曦想起大胡子之前也说好像见过张少白的事情，便把张少白的“真实身份”给大胡子说了。 大胡子一听就怔了：“我的老天啊，居然是你，是你，没错，就是你，我的女朋友最喜欢户外攀岩了，她给我看过你的视频，就是你了。” “别乱动，别乱动！” 张少白连忙制止这个即将跳起来的大胡子，他的激动都影响到手术了。 大胡子连忙停下，可是脸上仍然难掩兴奋：“白，你要给我签名……不，你要和我照相，拍视频，然后回去我要给我女朋友看，看看我新认识的朋友。” 张少白没好气道：“你别乱动，能不能把止血纱布给我递过来。” 大胡子又说：“白，我女朋友很喜欢你，她从没想过大夏居然会有这么厉害的攀岩人，你的技术就算在全世界都是最好的。而且，你的勇气是其他人没有的，我们一起看了你在国王的秋千上的表现，简直把我们都吓尿了，你真的是太牛了……” 听着大胡子的絮絮叨叨，张少白真相用止血纱布一下子塞住他的嘴。 这手术室，实在有点太吵了。 第三百四十章 负面新闻 大胡子一直在手术里碎碎念，表达着对张少白的敬仰之情。 对他来说，张少白已经完全成为他的偶像了。 懂得神秘的大夏功夫，攀岩又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大神，手术技术就不用说了，这些足以将大胡子转化成粉丝。 他的碎碎念导致了一个后果，就是整个诊室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对于欧美人来说，像张少白这种本职工作做得好，在某种运动上又有成就的人，绝对是最吃香和受人尊重的。 所以，诊室里的人一个个看着张少白的目光都变得更热情了，尤其那两个适龄的年轻护士，眼睛里简直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张少白其实并不准备隐瞒什么，被人知道就知道了，他也没有太在意。 不过因为看到诊室里的人知道了这事儿后的变化，让他不禁有点懊恼的想：“早知道就自己说出来了，这样或许从一开始，就能让诊室的气氛变得和谐起来，不用等到现在了。” 救援工作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全部完成。 一个大半天和一夜的奋战，所有人都累得不行。 原本完成了工作以后，不管多累，心里应该都是轻松，可是听见救援队那边传过来的数据，他们却轻松不起来，反而感觉到闷闷的。 因为，这一次清理废墟完成后，挖出来了一千一百多具尸体。 也就是说，这里面有一千一百多个人遇难了。 医生们只就救治了三百多人，其中大部分要落下残疾，影响到将来的人生。 可以这么说，自从海啸之后，眼前这个应该算是伤亡人数最多的一次了。 因此，面对这样的惨况，没有人能轻松得起来，反倒感觉心里有点沉甸甸的。 回程的时候，众人还是坐车原路返回。 相比起赶过来的时候，车子开得慢了很多，颠簸一下子就变得小了。 再加上众人都非常疲惫，一沾上椅子就睡了过去，所以呕吐的情况反而大大好转，几乎绝迹。 回到临时医院后，各人全部各回营地睡觉。 张少白去看了王嘉怡以后，也回去睡了。 王嘉怡基本上已经好了，只要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可以开始做一点轻省的工作。 张少白对此非常高兴，这就好像是一个充电池，不论多疲惫，只要看到自家女票好转起来，都能让他瞬间充满电量。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张少白才重新醒过来。 回到临时医院，他第一时间被通知去了联合管理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除了陈致中，还有其他几个国家医疗派遣队的负责人。 “不错，小张，这一次你为我们大夏医疗队露了大脸了，我们已经向联合国卫生组织递交了申请书，为你申请嘉奖，相信联合国卫生组织那边很快就有正式的嘉奖文件下来。” 陈致中笑着拉起张少白的手，让张少白坐到了他的身边。 张少白是大夏过来的人，张少白受嘉奖，他这个领队当然也面上有光，绝对是一个一荣俱荣的事情，所以他这时候的心情极好，看着张少白这员福将的目光无比亲切 张少白早就听大胡子他们说过了，这一次肯定有嘉奖，闻言也不算太意外，连忙感谢领导栽培。 几名外国领队，也都对张少白表达了夸奖，其中尤以那位英兰领队最热情，毕竟张少白在面对人质劫持的时候，救的是他们英兰的护士。 张少白一一应对了，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可是就在他离开联合管理办公室的时候，一篇名为《医疗援助斯里黑卡：人质劫持事件中的大夏英雄》通讯报道从加勒发到了大夏，其中还附加了一个完整的视频，直接送进了中宣部。 …… 最近一段时间，郭长峰有点忙得脚不沾地。 除了每日跟随领导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他还要一直盯着网络。 因为这半个月里，网上开始陆续出现一些抹黑张近程的言论，虽然只是零星半点，可是在这省00wei即将换届的关头，实在不能小觑，否则影响的将不仅仅是广南省的政治格局，甚至还会对整个大夏政局产生影响。 “武装医生疑似官二代，据传他出身广南省某高官家庭。” “始祖象代言人来历成疑，从哪里冒出的攀岩圈第一人？” “普通医生距离名医，只差一个高官父亲。” 郭长峰将这三条新闻一一看完，眉头忍不住紧紧的锁了起来。 这三条新闻是今天刚新增的，加上之前的二十多条类似的新闻，让人有点风雨欲来的感觉。 郭长峰长期跟随领导工作在纪00委这条线上，对于查案和分析案情有普通人所没有的触觉，再加上政治上的敏锐性，更让他直觉这一段时间出现的这些新闻，都是有计划有目的的针对自家领导的事件，并非偶然。 “到底是谁？” 郭长峰一瞬间想过好些人的名单，都没有办法确认。 说实在，张近程这些年打的老虎不少，获得值得称赞的成绩的同时，也得罪了许多人。 而且，目前又是关键时刻，有可能打黑枪的人不要太多，他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看来要向领导汇报了！” 郭长峰觉得这事儿自己没办法处理，只能起身走向领导的办公室。 他跟随张近程多年，非常熟悉张近程的行事风格。 张近程是一名工作能力强、而且很有人格魅力的领导，他在人事任用上，一直信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 作为张近程的生活秘书，郭长峰无疑是最得张近程信用的。 通常一般的事务，张近程都会放心的交给郭长峰处理，不会置喙。 这既是对郭长峰的信任，也是对郭长峰的锻炼，使得郭长峰在担任秘书的这几年成长极快，而不仅仅只是领导的一个小跟班。 他非常清楚，将来如果有机会外放出去，凭着他这几年的锻炼，工作起来肯定能得心应手，这可以说是张近程对他的栽培了。 因为这个，郭长峰十分感激张近程，把张近程当做自己的亲兄长一样看待。 本来如果只是一些普通的抹黑情况，郭长峰自己处理好就行了，可是这一次看起来实在有点不寻常，他觉得有必要让领导知道，然后再做定夺。 第三百四十一章 正面引导 张近程听完郭长峰的汇报，忍不住沉默了起来。 在这种时候，出现这样的新闻，如果说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真让人难以相信。 能把舆论风向引到一名省级大员的身上，普通的媒体不敢这么做，那些记者也不敢这么做，除非有很清晰的证据链。 是谁呢？ 虽然张近程从知道儿子成了始祖象的代言人，就预计会有这么一天，可却并不应该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发生。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你帮我留意一下究竟有些什么新闻出来就好了。” 张近程对郭长峰嘱咐了一句，就挥手示意他离开。 郭长峰知道领导大概会找另外的人查这件事情的线索，所以也不多问了，很快离开办公室。 张近程独自在办公室里想了想后，拿起电话拨了出来。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传来一把浑厚沉稳的声音：“近程，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张近程笑了笑，回道：“大哥，有些事情想向你汇报一下。” 电话那头很雷厉风行的问道：“什么事，说吧。” 张近程稍微组织了一下，然才开口道：“是关于我家老二的……” 十五分钟后，电话才挂断，张近程又拨出去几个电话，等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这才放下了，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原来的工作上。 …… “听说白龙王是高官的儿子，看看这条链接。” “攀岩圈的大神，原来有这样的背景，快来看看。” “出身这么好，攀岩还这么厉害，不得不服。” 在抱石天下，作为总版主的任志云发现这一段时间，论坛里多了一些这样的帖子。 他留意了一下那些发帖的人，大都是一些新注册的用户，看起来就像是水军，过来带节奏的。 所以一经发现这样的帖子，任志云总会第一时间将它们删除，并且把那些发帖的账户关小黑屋。 不过这样的做法并没有遏止住谣言的发展，很多论坛的老用户还是看到了，所以很多对张少白的谣言也很快起来了。 “怪不得攀岩这么厉害，家里有钱有势，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尽攀岩，当然厉害啊。” “这份代言不会有猫腻吧？” “看来又会有一个贪官的儿子坑爹了。” …… 任志云不知道张少白的家庭背景，不过以他和张少白的接触过程，能看得出张少白的家境挺好的，并不缺钱。 不管张少白是什么出身，对任志云来说，攀岩应该是很纯粹的一个运动，张少白的技术在圈子内已经公认是最好的，这一点并不应该因为他的家境而遭到质疑。 关键是，他和张少白接触过，张少白的性格低调、爽朗，和张少白交往一点也不会让人感觉到有什么官二代的嚣张，不论怎么说，任志云愿意相信自己的兄弟。 所以，他紧急给所有人版主打了招呼，一旦发现以张少白的家境带节奏的言论，立即删帖禁言。 不过，这样的措施并不能阻止事情的扩散，因为水军实在太多，他们在全网络范围内带节奏，并不仅在抱石天下而已，显然并不简单。 任志云想打电话和张少白沟通一下，只可惜张少白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他找人到附属医院问过，才知道张少白去了斯里黑卡做医疗援助，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让他只能无奈的放弃了，只希望张少白的家里人能注意到这些事情，有所防范。 …… 事情越演越烈，短短一个星期就已经有点大规模发酵的意思，连好几个大的媒体网站都可以在首页看见这件事情的新闻。 一些博客大v更是拿张少白的身份做文章，映射一些政治层面的人和事。 就在这时，中宣部的喉舌《光亮日报》发表了头版头条发表了一篇文章——《救灾，还是救心》 其中，重点报道了这一次大夏派往斯里黑卡医疗队的事迹，其中对派遣队员们的工作表现高度赞赏，连首席执政官都为这个事情亲自写下评语，说我们大夏派遣队是站在了“人民的道义”上。 文章里面提到的斯里黑卡医疗队的人和事不少，有领队陈致中，有那位有名的胸外专家，还有那些因为救人而不幸感染了疟疾的医生。 在文章最末，重点报道了一名年轻医生张少白的事迹，并把他舍身救人的经过完整的报道了出来。 并且，在文章的最末尾，还附上了张少白比较完整的履历，包括他的学历情况，以及在附属医院工作期间、因为制服持刀歹徒而获得的鹏市政府的奖励。 紧接着，《光明日报》的官网上放上了张少白解决劫持人质事件的全过程，并且还附上了联合国卫生组织就此事向大夏卫生部发来的感谢函。 随着《光亮日报》的这篇报道的发表，很多官媒都自主的进行了转载，并且将报道里的人和事放大，尤其是张少白。 尽管张少白的履历并不丰富，不过泌尿圣手、制服持刀歹徒和电台直播救人的事情，至今还挂在网上，也算是喜闻乐见的事情，新闻价值很高，所以那些官媒都乐意报道。 在这样的舆论引导下，之前那些甚嚣尘上的声音很快就低落了下去，带节奏的水军们也一下子全部销声匿迹。 那些原本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虽然嘴里还会说两句类似“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肯定不一样的”的话儿，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叫做张少白的年轻人的确很优秀。 不但是医学院的“学霸”，运动方面也强，思想觉悟方面就更不用说了，救灾救人一样不落下，这样的年轻人不管是什么人家的孩子，都会让人喜欢。 所以，对张家和张近程父子的抹黑很快就此打住，不再出现。 反倒因为这一次《光亮日报》的报道，张少白成为了医疗口子上的典型，而张近程这位典型的爸爸，也沾了光，落得个“为官清廉，教子有方”口碑，接着的换届应该不成问题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嘉奖 “啪！” 帝都的一所大宅里，密室中，一个中年人重重的甩了一个耳光在陈念清的脸上，吼道：“混账东西，究竟是谁让你这么乱来的？真是胆大妄为，这种事情也是你能插手的吗？” 陈念清被那一个耳光打得嘴角都流血了，却一声不敢吭。 中年人犹未解气，又想上前再踢一脚，只是却被旁边另外一名年纪比陈念清稍大的人拦住了，说道：“爸，您消消气，我之前已经问过老二了，这事儿和他其实关系不大，他只是在酒桌上随口多说了两句而已。” “多说了两句？” 中年人恨声道：“他要不是心思不正，打人家什么坏主意，这件事情能在酒桌上乱说？现在被人抓住利用上了，连首席执政官的秘书处都打电话来询问情况，你怎么能撇得清？” 陈念清捂着嘴巴，说道：“爸，我本来就是看那张家的小子这么能折腾，给其他人提点一句，想着让他们给张家添添堵而已，没想到他们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中年人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陈念清：“现在广南那边正在换届，你有什么本事能利用别人给张家添堵？张近程这些年政绩优异，是首席执政官要推上去的人，那些人为了自己的欲望扯政府的后腿，就凭他们这么低的境界，还能做出什么好事儿来？” 微微一顿，中年人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又对陈念清道：“你摻和到这样的事情里面，陈家的脸简直被你丢光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想想你哥，他的路子也会受到你的影响。” 陈念清看了一眼那年轻人，这下算是真的怕了，想了想后问道：“那……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要做！” 中年人还没说话，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就说了：“现在的事情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秘书处的人既然给爸打了电话，就应该已经了解过情况，爸他可以回一个电话稍微解释一下，不过就算不打也不成问题。” 陈念清稍稍松了一口气，别的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关系到从小到大和他一起长大的兄长，他就不能不在乎了。 兄长的仕途走得正顺，如果因为他的搅和，让兄长受到阻滞，别说兄长怎么想了，就说他自己也没办法过得去。 要知道他们陈家和首席执行官并非一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父亲这一代应该没有办法主持大局了，将来陈家怎么样，还要看兄长能走到哪一步。 所以，兄长陈平的发展是关键，一点岔子都不能有。 陈念清突然觉得有些后悔起来，这一次他其实没想着把张少白怎么样，只是和几个“朋友”喝酒吃饭的时候，把他所调查到的关于张少白的事情“扯”了几句，让那几个人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 至于那几个人回头怎么做，他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管，只想着隔山观虎斗，看看热闹，顺带给姓张的小子添添堵。 可没想到，事情居然闹得这么大，连首席执政官都介入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小子的履历居然这么“硬”，一点污点都找不到，令人无从下手。 这或许是一脉相传的，张近程的身上也没有任何能让人咬住的地方，所以这事儿背后那几家能做的只有拼命造谣和抹黑，一点干货都没有。 这样的发展，让首席执政官介入得光明正大，毕竟那是高官的大员，不容别人这么生安白造的贴假标签，这有损国家和政府的形象。 陈念清这个始作俑者，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暴露了出来。 当然，他在整件事情中的责任并不大，不过在一定的层面上他代表着陈家，陈家自然也要有所付出，他们的付出就是在整件事情上保持沉默，不为任何人说话或者做事。 总而言之，陈家因为他的作为，损失了一个掌握话语权的机会。 …… 张少白并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一切，他只是埋头在工作中，每日都为了灾民的健康而奋斗着。 这不是说大话，他真的是在奋斗。 灾难或许已经过去，二次海啸并没有发生，不过因为斯里黑卡政府救援力量的迟迟不到，疟疾越发扩散了。 每日被送到临时医院的灾民成千上万，临时医院已经没有足够人手照顾，所以灾民只能自发的在医院外面排起了长队。 那队伍就像一条长龙，蜿蜒逶迤的拉长了将近一里地。 这种景象是壮观的，所以美女通讯员每天忙碌着收集各种新闻题材，脚不沾地。 而临时医院的医务人员们则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绷得紧紧的，全负荷运转。 这真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氛围，身处那样的环境中，即使最懒散的人也不能无动于衷，会不受控制的忙碌起来，然后就这么停不下来。 物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很快的，有些东西就用完了。 对张少白来说，最夸张的一件事情，是他亲眼看见胸外那边做手术，医生清洗胸腔的时候，居然用的是蒸馏水。 要知道通常清洗都用的是等渗盐水，也就是生理盐水，可是临时医院已经用光光，病人的病情又不等人，所以就只能用蒸馏水来凑合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张少白都不知道该笑好还是该无奈好，只能暗叹那位胸外专家果然是经验丰富，又或者这是被逼出来的特殊技能，总之牛比到爆炸，反正这样的场面在国内是永远看不到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让张少白有点安慰的是王嘉怡终于病愈了。 她的身体虽然还有点虚弱，可已经做一些简单、轻松的工作，所以张少白让她在诊室内帮忙，尽量让自家女票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工作，不让这个学霸兼工作狂太累着了。 不知不觉过了三四天。 联合国卫生组织的正式嘉奖函发过来了，联合管理办公室在收到的当天，就召集临时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开了一个表彰会，当众把嘉奖函交到张少白的手里。 同时的，无国界医生组织也向张少白发来了邀请函，希望他参加组织，成为一名志愿者医生。 第三百四十三章 肺裂伤修补 无国界医生组织对于前线工作的人员是有着一些基本要求的。 例如，必须拥有两年或者以上的工作经验，参与救援工作一般为六个月，拥有在发展中国家的工作经验，适应能力，语言能力等等。 张少白除了第一条，其他的都没有问题。 虽然他的工作经验达不到要求，可是最近他在国内的一些新闻闹得沸沸扬扬，无国界医生组织也能看得到，自然知道他的医术怎么样，所以这一点也就不成问题了。 看着这份邀请函，张少白心里挺自得的，不过他却并不准备接受。 他和王嘉怡的小日子过得好好的，无端跑去参加救援，这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他把邀请函和嘉奖函放在一起，塞到了自己行李箱的最底层，便继续投入到救援工作中。 忙碌的工作持续了大半个月，疟疾已经在斯里黑卡的整个南部肆虐开了。 就连排队等候治疗的灾民中，也出现了好多例受感染者。 临时医院空前紧张起来，杀蚊灭蚊成为了每日都要做的工作。 同时，隔离区那边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现在病患已经塞满了那一片空地，帐篷完全不够用，只能搭棚屋暂时安置。 所有物资已经到了严重紧缺的地步，就连消毒酒精都开始供应不上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临时医院只能向联合国卫生组织和各个医疗队的所在国求救，希望他们在尽可能供应物资，并且敦促斯里黑卡政府加大救治的力度，同时动用国家力量制止疟疾的肆虐。 这天，张少白和王嘉怡被叫到了胸外科的外科手术室，进行手术。 胸外科的专家医生连续做了两天的手术，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这时候已经累得实在不行了，只能晕晕沉沉的回去谁，所以胸外这边只能找上王嘉怡。 而张少白算是附带叫上的，让他给王嘉怡打下手。 现在在临时医院的人，基本上都看出张少白和王嘉怡的关系了。 人们对这种事情有着特别敏锐的辨别能力，只要露出点小倪端，就能察觉出来。 张少白这么每天早晚都去隔离区看王嘉怡，还要聊天说话，请安都没那么勤的，说是普通同事根本没人信。 所以，熊熊的八卦之火很快就让这事儿传遍整个临时医院，就连几个国外的派遣队都知道了。 当然，没人会觉得这两人在一起不配对。 一个貌美如花，一个才貌双全，说白了就是郎才女貌，配在一起真让人说不出个不好来。 王嘉怡是除了那位胸外专家之外，国内唯一主刀过胸外科手术的人，那位胸外专家下去休息，病人还在排队，手术室不能停下来，便只能由她来接手了。 王嘉怡的第一个手术是肺裂伤修补。 王嘉怡在附属医院就做过这种手术，并不算难度太高的手术，她完全能够应付的过来。 这个病人是她看过病历后，特地选出来第一个做的。 毕竟隔离期间一直没有做手术，这么突然要上手术台，要选一个比较熟悉的术式来做，会让她更容易进入状态。 一切准备妥当，她和张少白一起走上手术台。 张少白站到一助的位置上，王嘉怡很满意的看着张少白，轻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张少白点点头。 看得出来，王嘉怡的状态非常放松，这算是一件好事，张少白也不客气，主动提要求：“我来开胸吧。” “你行吗？” 王嘉怡问了一句。 “不带这么问人的，我是男人，怎么能不行？” 张少白难得的开了一回车。 他在手术台上一向是沉默寡言的，所有和他做手术的人都知道。 不过他有一样好，就是自己虽然不说话，却不禁忌其他人说话，所以在手术室里一般都是他听其他人开车，自己沉默的当乘客。 这导致了他非常受欢迎，喜欢开车的老司机喜欢和他一起工作，因为他不会抢风头，而其他乘客也喜欢这么一位沉默寡言的年轻医生，帅且腼腆。 王嘉怡闻言瞥了他一眼，点头：“好吧，你来吧！” “谢谢，王医生。” 张少白笑了笑，卖了个乖，开始朝器械护士要刀。 按照王嘉怡之前制定的手术方案，切口采取的是后外侧开胸切口，这是常规的手术切口之一，特别适用于多种肺、食管、纵隔、主动脉和膈肌手术。 病人已经被全麻，侧卧在手术台上，张少白看准已经用记号笔画好的切线，自腋前线起，绕过肩胛角，向后上方，达椎体棘突和肩胛骨内侧缘中点之间。 整个切开的过程，张少白做得非常流畅，没有一点阻滞。 他的完美开胸技术包一共有是一种开胸方式，每一种对他来说都如同刻在骨子里一样，无比深刻。 手术刀切在皮肉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仿佛能掌握到病人的血肉纹理，而他就是顺着这些纹理切割，轻松避开各种毛细血管丰富之处，最大限度的减少出血的可能。 而且手术切口的长短因人而异，随着选择的平面不同而不同，这完全要看医生本身的判断，还有手感。 张少白非常完美的划开一道口子后，就放下刀子。 “无血开胸？” 王嘉怡有些错愕的看着张少白，那双美目之中流露出浓浓的惊讶。 张少白嗦了嗦鼻子，觉得这完美开胸技术包的确是好，可人人看了都要惊讶一番，看来有些东西超过平均水平太多，就会变得突兀。 “不错吧？” 张少白没解释，把术野让给王嘉怡，让她继续。 手术期间，有些事情也不适合多问，王嘉怡和张少白用钩子把切口拉开，进入胸腔后，先观察了一下胸腔的情况，发现里面积血较多，而且并没有污染，所以她立即开始进行胸腔自液自体回输。 说白了，就是现在血库紧张，能省则省。 加上病人积血多，抽出来输回给他，算得上是自给自足，绿色环保。 第三百四十四章 鼓胸 吸尽胸腔内的血液，终于找到肺部的破裂口。 通常肺部的破裂口，可分成三种情况来进行处理。 第一种是伤口较浅的，可以用丝线缝扎出血及漏气部位，使用间断或者褥式缝合。 第二种是伤口不大但较深的，要先扩大伤口，仔细缝扎出血和漏气部位。 第三种是伤口又大又深的，还有较粗的气管或者血管的损伤，这个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和复杂了，必须仔细找出漏气的气管和出血的血管，先缝合或者缝扎好，然后为了避免气栓的发生，裂口可敞开一部分不予缝合。 这个病人的情况属于第一种，肺部表面有两道破裂口，很浅，也不长，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王嘉怡很快就缝合好了，然后开始清理胸腔。 这一次，张少白终于自己亲手进行了一次用蒸馏水清洗胸腔。 打开瓶盖，举着瓶子就把里面的蒸馏水就往胸腔里面倒，这种举动对于一个在医学院受到数年正规训练的人来说，真的很有点挑战性。 一直以来，学校对于学生的训练，就是让他们遵照种种的早就制定好的规则和步骤，对病人进行救治。 那感觉，就像是士兵遵照操典训练一样，即使最叛逆的医生，对于行业规则都有着某种敬畏。 而张少白这时候所做的，就是在打破规则和自己的观念。 用等渗盐水来进行清洗，能够清除胸腔中的细菌，更好的防止术后感染的发生。 相较而言，蒸馏水就完全没有这样的功用了。 不过即使使用了蒸馏水，只要术后进行补救，有效的对病人用上抗生素，同样能防止伤口感染这种情况出现。 所以，蒸馏水也并不是不能用。 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于一名传统的医生来说，使用等渗盐水就代表着规范，而用蒸馏水就代表着邪路。 只能说，临时医院的医生全都因为物资缺乏，被逼在了邪道上。 清洗完胸腔，接着是进行鼓肺。 这个应该让麻醉师来做，可是麻醉师正趴在小桌子上呼呼大睡，他熟睡的样子，比被他麻醉的病人还要无知无觉。 临时医院的许多秩序已经被打乱了，王嘉怡看了麻醉师一眼，直接对张少白道：“你来鼓肺吧，就别叫醒崔老师了。” 能来做国际医疗救援的，除了王嘉怡、张少白这种年轻精英，就是有经验的老医生。 麻醉师的年纪也不小了，四五十的一个人，连续一天一夜没睡，这时候趴在个磕碜的小桌子上，睡得连口水都流淌成河，真让人不忍心把他叫起来。 张少白在医科大里学过鼓肺，不过他那时候对实操真是一点sense都没有，所以听见王嘉怡的话儿，他第一时间找系统了。 花了一千奖励点，兑换了一个中级技术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不过王嘉怡一直看着他，看他有点神游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会吗？” “会，当然会！” 张少白等技术包加载好，连忙回答。 王嘉怡是主刀，需要观察鼓肺时候病人的反应情况，所以最好还是由助手来做。 张少白开始动手准备，按照他脑袋里的技术包，鼓肺之前，必须先进行吸痰。 所以他慢慢的把吸痰做好，然后才把手放到压力阀上，准备进行鼓肺。 鼓肺必须很小心，要手控进行，因为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使得气压过大，造成病人肺部的伤害。 “我开始了！” 张少白抬头对王嘉怡说了一句，然后慢慢打开压力阀，开到了大约32左右。 王嘉怡看了张少白一眼，很满意的收回目光，观察起病人的肺部情况。 一般来说，鼓肺气压控制在30到40之间是最好的，具体操作因人而异，张少白一开始就先放到30左近，这是要看病人的反应情况，再做增加调整。 这样对病人的肺部是最好的，不会一来就气压过大造成损伤。 王嘉怡一边观察的时候，张少白一边用手捏储气囊，让压力均匀上升，维持一致。 通常情况下，很多医生都不会选择使用球囊鼓肺，因为按压的频率和容量很难掌控，容易出现不受控制的情况，过大会导致肺损伤等并发症，过小则达不到效果。 而张少白手感非常柔和，系统的技术包加载后，让他很容易就把握住了挤压球囊的频率，还有输送空气的容量，灵巧无比。 王嘉怡观察了一会后，点头道：“可以了。” 张少白这才收手，开始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撤掉器械。 王嘉怡心情很好，看了一眼张少白，说道：“干得不错哦，张医生。” 张少白连忙附和：“多谢王医生栽培。”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继续收尾工作。 一旁的护士是一名有经验的中年护士，对于张少白的“美色”基本上已经能够免疫了，不像那些单身的小护士那么狂热。 不过这时候听见王嘉怡和张少白的对话，仍是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低下头，在口罩里偷偷的撇了撇嘴，有些好笑。 这两个小年轻，肆无忌惮的在手术室里撒起了狗粮，真让人措不及防呢。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年轻人的技术都很不错，基本上比她见过的所有年轻人都要好。 她并不是附属医院的护士，平时也不太关注时事新闻，因此在来斯里黑卡之前并不知道王嘉怡和张少白，直到这一次张少白救人的事情后，才知道了张少白。 国内新闻的沸沸扬扬她接触不到，并不知道张少白是什么人，不过却觉得这个年轻人工作认真，又有一颗能救人的热心肠，人品肯定是不差的，所以看了一眼张少白和王嘉怡，忍不住暗暗感叹这真是美好的一对。 很快，收尾完成，第一台手术的病人也被推出去了，接着第二台手术的病人被推了进来，送上手术台。 这是一名要进行胸腺切除术的病人。 王嘉怡转眼看了看仍在熟睡的麻醉师，犹豫着要不要立即把人叫醒。 张少白想了想后，说道：“要不就让我来吧，先不要叫醒崔老师了。” “你行吗？”王嘉怡看着他。 张少白很认真也很装比的回答：“永远不要问一个男人行不行之类的问题。” 第三百四十五章 完美胸腺切除 救下人质以后，张少白手里多了很多奖励点。 每次他一有多余的奖励点，系统就会想方设法让他全部消耗掉，所以会给他推送许多系统商品的兑换信息。 在上一次的推送中，就有麻醉师的基础技术包。 虽然只是初级的，但是也价值两万奖励点，完全是要把他榨干的意思。 张少白属于有奖励点就尽量把自己点科技树的类型，所以这时候毫不犹豫就把这个“初级的麻醉师基础技术包”兑换了下来，已经足够应付眼前的情况了。 拿起病人的病历看了起来，虽然之前他已经看过病人病历，可这时候他是加载了麻醉师技术包后，以一个麻醉师的眼光来评估病人的情况。 麻醉师一向被行业内称为“最博学的医生”，为了能够应付所有的情况，他们必须对所有的外科手术都有所了解，所以他们虽然不是直接上手术台的医生，可他们要花的精力和心力一点也不比主刀医生要少。 这也是为什么，目前国内麻醉师的缺口越来越大的原因。 很多年轻的麻醉师都忍受不住这份忙碌和辛苦，更要紧的是社会对他们的认知不足，病患往往对他们缺乏尊重，收入也并不如意，所以一些麻醉专业的人纷纷转行，真正走出校门后进入麻醉行业成为麻醉师的人寥寥无几。 张少白纯粹客串，他并不打算向着麻醉师的方向发展，看完病历后，又对着一起看了一遍病人的各项指标，觉得没有问题后，才开始用药，让病人吸气，进行全麻。 等病人完全睡过去后，张少白抬起头，得意的看了看自家女票：“怎么样，还行吧？” 王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默默地开始工作。 虽然她并不认为张少白会乱来，可是作为主刀医生，她刚才一直紧盯着张少白的每一举一动，算是为自家男票把关。 在她看来，张少白的麻醉师操作没有一点不妥当，虽然她对麻醉师的工作也知道得不多，不过总是有了解的。 很快把病人需要切口的部位清理妥当，王嘉怡抬头对张少白道：“你来吧。” 张少白不客气，从麻醉师的位置走回来，伸手问器械护士要刀。 这一次，采取的是正中劈胸骨切口方式。 这个方式，一直是心脏外科主要的手术入路，其对前纵隔、气管的显露极佳，还可以同时显露出双侧肺。 考虑病人的部分，从一开始切口设计就是正中直线皮肤切口，是最传统的标准手术切口，唯一的问题是切口很大，术后的瘢痕会非常难看。 不过在这种救灾救援的时刻，也管不了什么好看不好看了，最直接简单是王道，其他的都要向后排。 而且，斯里黑卡人的皮肤天生比较黑，多一道瘢痕看起来并不显眼，这算是种族优势了。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胸腔镜小切口技术的优势。 相比起传统手术的大切口，这样一刀从胸膛直接拉到腹部，切口实在是太大太大。 可如果眼前的胸腺切除手术采用的是胸腔镜来做的话，术后一般只留三个小口子，创口非常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手术过程中不用开骨，术后的疼痛和后遗症也会相应减少，这完全将一个大手术变成了小手术，绝对是更佳的选择。 当然，在眼前这样的条件下，传统术式才是最正确选择，毕竟不是哪里都会有腔镜手术的那些精密器械的。 张少白的完美开胸依旧很完美，一点血都没有就把切口给划出来了，流畅得让人惊叹。 即便已经看过一次的王嘉怡，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张少白一直在急诊，根本没什么机会开胸，可是他的开胸却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没有手术经验的积累根本不可能，这真让王嘉怡怀疑急诊那边是不是把病人都私自拦下来让张少白练手了。 毕竟，急诊几位主任“疼”张少白的事情，现在在附属医院里已经是人尽皆知。 皮肉拉开后，进一步是要把骨头锯开。 整个过程都是张少白在操作的，王嘉怡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一点可以置喙的地方。 张少白的手速很快，操作又非常熟练，不一会儿他就已经把开胸全部做好，然后让出术野，给王嘉怡进行下一步。 王嘉怡抬头看了看张少白，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很快动手将胸膜返折，向两侧推开，露出下面位于前纵隔的胸腺组织。 胸腺，是人体的一个重要的淋巴器官，它的功能和免疫紧密相关。 不过同时的，胸腺也是人类身体最早衰老的器官。 当人成年以后，胸腺就开始萎缩，胸腺组织就变得没有什么作用了。 同时，如果胸腺出现增生，反而可能派生许多疾病，想眼前这个病人这样引发重症肌无力，就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 成年人切除胸腺，除了能把重症肌无力治好，对身体并没有大的影响。 说白点，这个手术不像其他器官的切除术，对病人完全是有利无害的，没有副作用。 王嘉怡小心的提起胸腺组织，连同起周围的脂肪组织由下而上仔细分离，整块切除。 整个过程，王嘉怡的手非常的巧，而且也非常的准，尽可能不损伤连带的组织。 张少白站在一旁看着王嘉怡的动作，心里不得不感慨这就是天赋。 完全不像他，只要是通过系统获得技术包，走的是外挂的路子，王嘉怡天生就是吃这一行饭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把胸腺切除之后，王嘉怡开始用不锈钢丝缝合胸骨。 同时的，她在胸骨后安置引流管，再逐层缝合切口。 整个过程，张少白就静静看着，除了保证术野，帮点小忙，基本上都没怎么动手。 不过，就在他看完王嘉怡的整个手术过程，脑海中居然传来了系统的推送通知：“获得初级胸腺切除术技术包。” “啊？” 张少白怔了一怔。 这是系统的新功能吗？ 只这么看着就能获得技术包了？ 感觉上，系统好像有点转性子了，居然给他砸了张大馅饼。 “怎么回事儿？” 张少白连忙询问。 系统给出的回答是：“宿主的技术水平已经达到相应的程度，观看手术也可获得系统技术包。” 第三百四十六章 你是我老师 按照张少白的理解，系统的解释就是他的技术水平只要达到一定程度，光是看别人手术，就能获得系统技术包，从而掌握那门手术。 这简直就像是得到了免费大礼包一样，可其实也不难理解。 在现实世界，很多技术和天赋过硬的医生，也能通过观摩一场手术，就能学习到手术的操作要点，从而复制手术。 对于大部分医生来说，经过不断练习来掌握一门技术，才是最常规有效的方法，观摩学习只适用于高手。 张少白没想到自己也能有这样的一天，感觉上，自己已经是高手了。 胸腺切除手术之后，很快又推进来一名新的病人。 这名病人因为在海啸之中被大水冲走，虽然很幸运的保住了性命，但也很不幸的患了血胸，所以需要做胸腔闭式引流手术，把胸腔里面的不太粘稠的积液排出来。 张少白继续临时客串麻醉师，先看了一下病人的病历，主要是看病人所做的普鲁卡因皮肤过敏试验的检查结果，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开始全麻。 病人平躺在床上，王嘉怡很熟练的从病人腋下中线的第六到第七根肋骨之间，选定位置，开始消毒。 张少白不耻下问道：“不是应该让病人半卧的吗？” 王嘉怡一边做着手术，一边回答：“正常的情况下，这个手术应该采用半卧的姿态，可是目前病人的生命体征还没有平稳，只能让他平卧了。” 张少白又问：“你准备用哪一种引流术？” 王嘉怡没回答，反倒是微笑的问道：“你觉得呢？” 张少白想了想，就用从前在学校里面对教授提问的态度回道：“胸腔闭式引流术有三种：肋间细管插管法、肋间粗管插管法、经肋床插管法……嗯，以目前病人的状态，应该用粗管吧？” “答案正确！” 王嘉怡卖了个小萌，，又继续提问：“用粗管做积液引流要选腋中线第六根到第七根肋骨进针，那么做气胸引流呢？应该选哪个位置进针？” 张少白虽然不是学霸，可是在医科大的时候身为手残党党首，为了毕业只能刻苦读书，因此理论上的知识还是很丰富的，只稍微想了想便回答：“气胸应该选择锁骨中线第二根到第三根肋骨。” “不错！” 王嘉怡很满意自家男票的回答，冲他笑了笑。 虽然这个笑容被口罩遮掩了大半，可是那弯弯的好像月亮的一样眼睛，依然很好看，美美哒。 进针后，局部浸润麻醉切口区的胸壁备层，一直到了胸膜的部位，并可以见到积液抽出，这才停下。 王嘉怡小心的用手术刀沿肋间行走切开皮肤50px，沿肋骨上缘伸入血管钳，分开肋间肌肉各层直至胸腔，看到有积液流出来，立即置入引流管。 王嘉怡一边慢慢将引流管置入病人的身体，一边讲解道：“引流管伸入胸腔的深度不宜超过4到125px，这个是要靠自己把握的，以后如果有机会实操，你可以好好感觉一下，置入引流管的过程中是能感觉到内部组织的不同的。” 张少白点点头，真想亲自上手试试。 引流管的末端连接水封瓶，放在床底下。 病人胸前内的积液慢慢流了进去，放开的速度很慢，王嘉怡又说道：“引流液体首次不能超过1000ml，防止发生纵隔的快速摆动移位或者复张性气肺水肿的发生，等到病情稳定后，再逐步开放止血钳。” 引流手术并不难，关键的是术后的护理。 因为粗管引流有一个后遗症，就是病人在长时间带管的过程中，会感觉到疼痛，算是一种不大不小的折磨，所以术后的护理就非常重要了。 这一点，算得上时目前医疗技术局限，不是张少白能改变的现状。 接下来，王嘉怡一连做了五台手术，全都是因为胸部损伤而要进行的胸外科手术。 这些手术在胸外不算是难度特别大的手术，所以王嘉怡才会挑出来做，其他难度大的手术她会留给那位胸外科专家醒过来后再做。 这些手术里，包括了胸骨骨折内固定术，胸壁内固定术、胸壁外牵引固定术、剖胸止血手术和凝固性血胸清除及胸膜纤维板剥脱术。 连续五台手术下来，张少白一下子点亮了五个技能点，虽然都只是初级的技术包，可是以他这样一名实习医来说，基本上可以去胸外科混了。 这样一直到了傍晚，张少白还有点意犹未尽，这样学习技能实在太方便了，尤其能和自家女票一起做手术，感觉好得不得了，张少白觉得凭着自己的状态，还能坚持一天一夜的。 可是王嘉怡做完那一台剥脱术以后，就此打住。 她一直是主刀，对专注力的要求非常强。 打开口罩，张少白忍不住心疼了。 因为王嘉怡的脸上，已经是满满的疲惫之色。 她刚刚病愈，不论是体能还是精神上都不太够，所以这一天手术下来，对她的负担并不小。 “你干嘛要强撑这么久？如果累了就早点停下来嘛！” 张少白忍不住对王嘉怡说。 王嘉怡笑了笑：“我感觉还行。” 张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劝什么。 自家女票是什么性子，他已经很清楚了。 学霸女神，对学习和工作上的事情无比较真儿。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是学霸，否则光凭聪明是无法成为学霸的。 这世上聪明的人不少，可是能努力较真儿的人却不多，王嘉怡就是聪明又努力的那一种人。 两人走出手术室，换好衣服，张少白趁着没人在王嘉怡的额头上很快的啜了一下，说道：“你才刚病好，不能这么累，下次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而且，我都来给你当一助了，你要相信我这个学生的能力嘛，有时候让我来上上手行不行？身为老师，应该给学生动手的机会的。” 王嘉怡闻言，微微一笑没说话，只是主动在张少白的嘴唇上也轻轻啜了一下。 真的要请假了! 这一段时间工作很忙，再加上更新，每晚都睡很晚，所以前天开始就感冒了，连夜去了医院吊水。 今天本来说想更一章的，可是实在起不来，只能请假求饶了。对不起了，大家。 《天生不是好医生》真的要请假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生不是好医生》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ibiquz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