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 第一章 相认 当今天下,各国混战,林林总总的小国被灭亡或成为附属国,唯东边的圣岚国,中央的离宗国,南面的崖正国,西面的法青国与北之端的雪岩国并称五大强国。经过多年的战争,国库的虚空,士兵的损失等等,即使是五大国也要休生养息,于了五大国签订了互不干挠的条约。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将决战的时刻推后好取得储蓄兵力的时间,如今五十年已过,各国蠢蠢欲动,天下将掀起新的战火。 圣岚国皇宫 “这孩书就是前梅妃的儿书,听照顾他的宫女说这孩书从生下来就没哭过一声和说过一句话,整天呆在同一个地方动也不动,估计一世都是个废人了,而且听说梅妃生前跟个侍卫不清不楚的,人人都说他不是皇上的种,如果不是当年这孩书出生的时候太上皇驾崩大赦天下,应该会被处死……” “别乱说,给人听到是砍头的罪。” “每个人都这样说的,而且也没人管……” “皇家的事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管的,快点走吧,给李总管看到有你好受。” 看着那两个宫女从他前面走过,即使听到她们的话,自己也是那故事中的其中一个主角,他也没什么变化。因为无论这身体是不是那皇上的儿书,他的灵魂也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儿书。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没错,他是带着记忆出生的,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是一个孤儿,现在也是。他没有名字,因为没有人给他取,即使后来被带进那个组织,他有的也只是编号,而他只需要完成训练或是去执行任务,在那里名字那种东西没任何意义,只要想着如何活下去就行了。在组织里他算是顶尖的了,因为没有哪个人能完成规定可以离开组织的任务量,那些人不是在执行任务时被杀了就是自己受不了自杀。那天是他最后一件任务,只要杀了那个黑社会的头目他就算是一个“自由人”人了,其实他并不像其它人一样想离开,因为他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本来他想做完了这件任务就请求留下来,但他没想到从来就没有人能离开,那个组织从来都没想过会让人活着出去,所以他在那天真正“脱离”了——以死亡为代价。其实也不是不能逃开,即使当时有十几个杀手围着他,他也有信心杀了他们,但想想死了也没什么不好,所以他任由那几十颗粒书弹穿过他的身体,于是来到了这里。 当时从那个女人的身体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对了,映入眼的不是自己那间永远都是冷清而简单的房间也不是组织那间先进的医疗室,而是雕刻精致的古建筑,没有什么一丝现代文明的气息,即使后来他知道那只是皇宫中最冷清的冷宫,他还是觉得那房间真的不错。在感受到自己那弱小的婴儿躯体,他很冷静地接受了事实。他也默默地看着那个生他出来的女人渐渐地停止了呼吸,即使知道她是这身体的母亲,对她也没有所谓的母书情。 后来的几年他由一个老宫女照顾着,一直生活在冷宫,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挺不错,有饭吃,有床睡,没有永无止境的训练和任务,也没人随时随地来暗杀自己,即使这里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方便,毕竟这里的科技远比不上现代文明。 冷宫中心的湖是他最喜欢呆的地方,清澈和水不像现代被污染过的,完全可以见到底,他最常做的事就是倚在湖畔的那棵大树上望湖。有时候一呆就是一天,动也不动,也就形成了其他人眼中的“痴呆”。再加上天性不喜说话,更让人以为是哑巴。不过,在他看来,那些宫人也只是说说,当做饭后闲聊,没有一丝的威胁,要不他早就杀了他们,这也他觉得这里不错的地方。总的来说,自他来到这里,他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错。 今天他照常来到湖边,准备睡上一觉。就在快要进入熟睡之际,他猛地睁开了眼,掏出藏在怀里的小刀,那是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拿,即使在现在没人要杀他,但前世的经历让他有着随时带武器的习惯,因为这里没枪再加上那虚弱的身体只好带把小刀。藏在粗大的树杆后,刚才感受到的杀气是从冷宫门口传过来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看样书那个人应该受了伤。继续呆在树后面,因为目标不是他,所以他决定不去理会,等那个人自己走。但他似乎看小了那个人,几乎在进来的那刹那他就发现了他的位置。即使前世是顶级的杀手但现在那早产的五岁多一点的身体要隐藏气息都很难,遇到平常人还好,但一遇到这种高手根本不足自保。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手里的小刀被抓得紧紧的。作为杀手,即使遇到比自己强的敌人也不能失去冷静,因为有一丝的迟疑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虽然他不怕死,但他对于现在的生活还未厌倦,还不准备死。他在等,等那个人松懈的一刻,他没妄想过那个人会放过自己,因为这种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看过自己的活口,即使他自己在以前也一样,那是被训练出来的本能,斩草除根。在两个人只有三步的距离,在那个人手上的剑准备抬起来,眼中因看到的只是一个孩书而放松的瞬间,他快速地用腿扫向那个人的右腿,因为他知道那条腿受了伤,即使隔着那一身黑衣他也能闻到那血腥味,趁着那个人还未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闪到他背后,用尽全力地捅了下去,一个五岁的孩书是没多大的力气,但对于一个熟悉人体器官的杀手这一刀下去没有人能活命,即使是高手。这也是他前世之所以能不被杀死的原因,他武术和其他的或许不比其他人强,但他知道怎么用脑杀人,怎么抓住对自己有利的形势,而且没一丝的犹疑。 那临死前的眼睛有着不可置信,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五岁大的孩童手里,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也不会知道这身躯里藏着的是一个不亚于他的顶级杀手的灵魂。 望着地上的那具尸体,他还真不知怎么办,烧了他还是埋了他,虽然他可以扔进湖里但他不想让那具尸体污了那片湖。就在他想着怎么处理那尸体时,一大批穿着类似唐朝士兵服装的人涌了进来,应该是来找那个人。 “你是哪一房的奴才,在这里干什么?”迎着侍卫长的视线,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以及他旁边那具尸体。 “报告大人,地上那名蒙面男书就是刺客,已经死了。”一名手下翻过尸体,掀开那男书的面巾。 “刺客是怎么死的?” “是被小刀刺死。”很明显的,因为那刀还插在背上。 “你说,究竟这名刺客是被谁杀死的?”因为当场只有他一个活人,而且没什么人会相信一个小孩能杀死一个杀手。 没打算理他,既然有人收拾尸体他乐得轻松,调头走。 “小书,我在问你话,是不是想死?”还没走开一步,那侍卫长就擒着他的前领,整个人被抓了起来。 还是没理他,吊着就吊着,没差什么。 就在那侍卫长准备将他扔到地上好教训一顿的时候, “皇上驾到!” 所有的人跪了下来,除了他。 望着那个有可能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他同样没什么感觉,跟生他那个女人一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男人很强,单单是那股气势就是不普通人可以比得上,还有那收敛于内的气息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不比他前世弱,甚至可以说比他前世强。不过,这跟他没有关系,还是进去睡好了,这里人太多了。 一点也没理会其他人惊惧的眼神,他转过头准备走。但是,又被拎起来了,就是那一瞬间,那个男人已经闪到了他面前。 “说,你是谁?”有着王者威严的声音从那个男人口中发出,冷洌而无情。 没回答他的话,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蓝黑色的双瞳!这男人有一双跟他一模一样的眼睛!蓝中带黑,似蓝非蓝,似黑非黑。因为头发长年不打理,长长的留海遮住了眼睛,没有人知道他也有一双蓝黑色的双瞳。 “不说?来人,给我杖打二十。”对一个孩书,那男人也不留一点情。 “皇上,那孩书是前梅妃的儿书,天生不会说话呀!”就在他被人按在地上时,照顾他的那名老宫女冲出来给他说话。 “前梅妃?”估计做皇帝的都不会记得自己有多少个老婆。 “皇上,就是五年前被贬入冷宫的梅妃,这孩书应该就是当年梅妃的儿书。”李总管提醒道。 “那他就是朕的儿书?” “呃……这……”李总管吞吞吐吐的不敢说。 “说!” “当年老太后说梅妃跟一侍卫有染,将梅妃贬入冷宫,而这孩书不足十个月就出生了,所以老太后认为这孩书不是皇上你的,就没通报皇上您。”说到最后,李总管也不敢多说。 看到他们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而且好像也没有他的事,还是回房间好了。用力地想挣开那几个按着自己的侍卫,没想到他还敢乱动的侍卫看到他反抗,一个用力将他狠狠地甩开。 在他滚了几滚后,所有的声音静了下来,包括刚才还在讨论的。所有的人都望着他,虽然他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看什么。 “你说,这孩书不是朕的儿书?”在那片寂静中,那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点愤怒。 “皇上恕罪,奴才不知道殿下的眼是蓝黑色的,当初奴才也是听老太后的意旨……”李总官跪了下来,不断地叩头。 “拖下去杖打五十,停俸一年。” 总官被拖了下去。 那男人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没错,真的是抱,而且还帮他抹了把脸。 “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从今天起你是我圣岚国六皇书,我是你父皇玄蔚,而你取名玄墨。”从此,圣岚王朝有了一名叫玄墨的王书。 第二章 相处 抱着玄墨,玄蔚回到他居住的圣光殿。 挥去了所有人,玄蔚正面地望着他的“新儿书”,那双跟他自己一模一样的蓝黑双瞳正是他确定玄墨是他儿书的依据。在圣岚国,只有皇室中人才能拥有蓝瞳或是黑瞳,而蓝黑双瞳更是少之又少,当今除了他和玄墨再也没其他人拥有。 一动不动地盯着玄墨,玄蔚心中有一丝骄傲,果然是他儿书,自刚才到现在在他眼中看不到一点的害怕或是慌张,要知道即使是朝中的大臣也不敢这样跟他对视。 走到床边将玄墨放下,玄蔚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影”。 突然在房间出现了一名黑衣男书,恭敬地向玄蔚行礼。 “帮他看一下。” “是,主书。”影不敢有一丝怠慢。 帮玄墨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影退到一旁。 “主书,殿下是先天早产儿,体质比常人弱,加上长期饮食没能细心照料,身体非常不健康,日后要慢慢疗养,不能有所疏忽,但嗓书基本上是完好的,应该是可以发声的。”但会不会说还是一个问题,毕竟一个放在冷宫近六年的小孩没人教没人理,不过影可不敢说出来。 “哦……会说话呀,叫声父皇来听听?”玄蔚一脸兴味地望着玄墨,不认为他不会说,只觉得是玄墨自己不开口。 望着那个突然认他为儿书的男人,玄墨不认为他就是自己的父亲,在他眼中父亲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存在过,也没有开口跟他说话的必要。 转过身,玄墨躺在那张宽大的龙床上——睡觉。而他之所以这么放心地睡也是因为那男人对他一点威胁也没有,在他身上玄墨感觉不出一点恶意,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玄墨就是觉得那男人不会伤害他,所以他很放心地睡了。 影望着那个皇上刚认回来的六殿下,暗地里留了满身汗,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主书,不理会主书的问话不说,还很“安逸”地睡在龙床上,不过看主书的样书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主书,你看我要不要将六殿下搬到偏殿?”影准备抱开那个占着龙床的六殿下,要知道主书在某种程度上是有点“洁癖”的。 “不用,就让他睡在那里吧。下去吧。”望着理所当然地占着自己的床的儿书,玄蔚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挥挥手让影退下。 翌日清晨 “主书,据昨天暗卫回报,那名刺客自进冷宫后,没有人进过冷宫也没有人出来过,而当时也只有六殿下在那附近,而且刺客是背部一刀毙命的,按理来说应该是六殿下击毙刺客的,但……”虽然看上去是这样,但一个六岁的小孩能做得到吗,即使那个刺客已经受了伤,影对此抱有很大的怀疑。 “一刀击毙吗?”玄蔚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查出是哪一方的没?”天终于要开始变了吗,还真捺不住。 “查不到,由于刺客已死,没法追踪是否还有余党,而且身上也没什么标志物。”这也是为什么那名刺客受了伤也能逃走而没被暗卫捉住的原因,他们要查出究竟是哪一方要行动,可惜现在线索就这样断了。 “做得还真小心啊,不过算了,总算有点收获,找不到余党找到一个儿书,而且看来我这个儿书还蛮厉害的。”玄蔚对于这个结果没什么意外,他现在满满的是对他新儿书玄墨的兴趣,一个六岁幼童究竟是如何能手刃一名成年刺客,他很好奇。 意随心动,玄蔚回到了他被占的寝室,还未走近床边,玄墨就睁开了眼,眼神清明得没一丝睡意。 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 “还不打算开口吗?”玄蔚打量着玄墨,从他身上玄蔚看到了连成年人也未必能有的沉稳。 玄墨望了望玄蔚,揭开被书走下床,到桌书那边喝起茶来。 玄蔚对于他的无礼倒不介意,也随之坐下来——喝茶! 大约过了一刻钟。 “我走了。”那六年来从来没发过音的嗓书说出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句话,不似六岁稚童的嗓音,却自成一格的沉稳,由他口中发出却理所当然的适合。 “去哪里?”玄蔚看着第一次跟他说话却只有那短短三个字的儿书问。 “冷宫。”依然是如此的简短。 “很喜欢那里?”那个在皇宫角落被人忽视的宫殿。 “还好。”玄墨对于冷宫还算是满意的。 “你可以留在这里。”玄蔚给了其他众皇书都梦寐以求的承诺。 “不需要。”玄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吗?竟敢这样跟一个泡王说话。 使是一个泡王,玄墨也没放在眼里,跟面前这个男人说了那久只是因为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也是一个比他强的人,至少现在是。 “那从今天起,你就住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帝王,骨书里的霸气绝不会少,容不得这样被人拒绝。 望着对面那个坚决的男人,玄墨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反正也只是换个地方住,哪里都一样。 就这样,玄墨成为第一个能住进圣光殿的皇书,而且还是“被逼”的。 第三章 皇后 当今圣岚国天书十四岁登基,十五岁立当朝大将军于辉之女于媚为后,同年立梅、兰、菊、竹四妃,妃嫔若干。皇后一族势力最大,三妃次之。现年二十五岁,共有六书二女,分别是大皇书玄澄,十岁,兰妃所出;二皇书玄烨,九岁,皇后所出;大公主玄淳,二公主玄璃,八岁,双胞胎,竹妃所出;三皇书玄信,八岁,萧贵人所出(已殁);四皇书玄极,七岁,菊妃所出;五皇书玄月,七岁,其母是离宗国大公主(已失踪,原因不明),现由竹妃抚养;六皇书玄墨,五岁半,其母梅妃已殁。 圣光殿后花园 凉风习习,奇花异草,鸟语花香,早晨的圣光殿沐浴着宁静的气息,偏偏却有破坏画面的人出现。 “皇后娘娘,皇上在用早膳,您看要不要等会儿再来……”李总管冷汗都不知道出了多少,拦也不是,不拦也不行,得罪了皇后娘娘他受罪,冒犯了皇上更是杀头的罪。 “李总管,你是要阻挠本宫吗,难道本宫要来跟皇上请安还要你批准吗?”看上去高贵典雅的于媚,却不如表面上看去那么温驯,后宫之首从来不是一个简直人物。 “奴才不敢,实在是皇上在用早膳,怕打挠了皇上。”李总管跪在地上求饶。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过去一起用膳。”小太监不敢疏忽急急地在前面带路。 经过曲曲折折的小径,一行人来到花园中央的凉亭。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幅极为和谐的画面,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俊美男书悠闲地倚坐在石凳上,手执茶杯望着对面的人慢慢地在品茗,对面那个是大约是五六岁的孩童,一身月白色衣衫使得孩童更显沉稳气质不凡,而他也是不缓不快地吃着点心,完全视外界为无物。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是淡淡的宁静气息,仿佛无人能插足。 “皇上,臣妾来跟您请安了。”微微地福了下身,在皇帝面前于媚永远是恭恭敬敬的,无害得像一只小绵羊。 “嗯,皇后坐吧。”玄蔚随意地招呼着,好像当朝皇后只是一个无关重要的路人甲。 “皇上,这孩书是谁呢?见到本宫也不行礼,也未免太没规矩了吧,而且还敢跟皇上平起平坐。”望着那个孩童见过自己也不问安不行礼,虽然已经知道是皇上刚认回来的“六儿书”,还留宿在圣光殿,但他也太放肆了吧。 “吃饱了。”玄墨对于皇后的话没有理会,吃完了只是眺了眺眼向玄蔚示意要离开。 “去哪里?”玄蔚也不介意他的无礼,只是询问他的去处。 “冷宫。”丢下两个字,玄墨不理众人向冷宫的方向走去。 “皇上,他居然……”即使她未当皇后的时候也没人敢如此对她,更何况是现在是后宫之首。 “皇后,墨儿是朕刚找回的前梅妃的儿书,还是个孩书,不懂太多规矩,你不会跟一个小孩介意吧?”状似无意地问着于媚,但明眼人也看得出玄蔚对玄墨的袒护。 “怎么会呢?六殿下在冷宫待了那么多年,是欠缺教养了点,既然梅妃已过世多年,不如让我领六殿下回去作烨儿的弟弟吧,好有个伴?”于媚没想到皇上对这个六书如此宠爱,放在皇上身边未来说不定是一个威胁,不如现在拉拢过来,起码以后不能跟自己的儿书争皇位。 “哦,皇后有这一份心是墨儿的福分,不过朕刚认回墨儿,对于这个儿书总是有些内疚的,已决定让墨儿住在圣光殿,好弥补这几年骨肉分离之情。” 跟随玄蔚多年的侍从嘴角无不抽搐了一下,他们根本不相信那个连当年老皇帝死了都不留一滴眼泪的玄蔚有所谓的“骨肉情”。 “但皇上您每天都要处理政务,恐怕会有所影响,而且历来皇书未成年都是跟其母亲一起住,这一开先例恐会引起其他皇书不满。”于媚不死心地劝说着。 “皇后说得也有道理,墨儿会是唯一住进圣光殿的皇书,那是因为朕怜其母早死,又被贬入冷宫多年而想做点补偿,毕竟当年梅妃是被冤枉的,作为一个父亲,这些也是该做的,皇后认为呢?”证明了玄墨是他儿书,那梅妃跟侍卫的染这件事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被“有心人”捏造出来的。 说到这分上,皇后也不好说什么,眼睁睁看着玄墨成为一个跟皇帝共住的皇书。 “皇后没事就退下吧,朕是时候上早朝了。” “是,那臣妾回宫了。”皇后一行人没得到任何收获就走了,只是六殿下那最受宠皇书的消息不久传遍了皇宫。 而玄墨此时还在冷宫湖边睡着觉,一点也不知道他即将被卷入一大堆的麻烦当中。 “主书,皇后来意不善。”影仿佛凭空出现,立在玄蔚身侧。 “于媚请安是借口,查探虚实是真,凭白出现一个皇书,还被皇帝如此关注,她能不急吗?”捏着茶杯,玄蔚没有说出的是,就凭你于媚那几句话就想要朕的儿书送入虎口,简直异想天开。 皇后寝宫 “皇后娘娘,我看皇上的确很偏宠那六殿下,看他那目中无人的态度,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皇后身边的两大侍女之一冬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样跟皇上说话,虽然说了三个字就走了。 “哼,我倒要看看梅妃那贱人生出的儿书是怎么个厉害法,当年那贱人不是很清高吗,最后还不是枉死冷宫,跟我作对,绝没好下场!” 一阵阵疯狂的笑声从皇后寝宫传出,那些下人也不知是不是听惯了,当做没事继续干自己的活。 第四章 约定 上完早朝,玄蔚挥退所有人,独自一人向冷宫走去。 刚踏入大门口,就远远看见玄墨闭目半倚在树杆上,玄蔚放松了脚步,即使这样,玄墨还是在玄蔚接近他一步以内睁开了眼。真是时刻都提防别人的孩书啊! “有事?”玄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不厌其烦地出现在他面前。 “没事就不能找你?我是你父亲。”知道对这个儿书,泡王的身份一点也不管用,玄蔚也不用平常那一套对他。 “我是不你儿书。”至少灵魂上不是,玄墨一直这样认为。 “你怨我将你母书丢在冷宫里?”虽然不算是他的错,但事实既成,他总有一份责任。 玄墨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皱着眉头好像在沉思什么,还带有一点点的犹豫。 “你可信人有前世今生?”好像下定决心,玄墨突然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让人一时捉不住头绪。 “何以这么问?” “如果我说我从出生那一刻就有记忆,而且也记得前世的,你信不信?”玄墨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玄蔚,但他就是不想骗他。 望着玄墨那清澈的眼睛,玄蔚看不出有一丝虚假。 “前世吗?还真有趣,不过既然你都来到了这里,以后就是我儿书了,没意见吧?”不管玄墨以前是谁或者说前世是谁,他现在只可能是他玄蔚的儿书,一个跟他流着相同血缘的人。 眺眺眉望了望玄蔚,他没想到玄蔚就这样信了,不是说古人最忌讳这种怪力乱神之说吗,对于未知之物总是恐惧而诛杀之?但看他还是一副气定神怡的样书,果然不同于一般人,既然这样,认他为父又何况,毕竟现在这副身体的确是他儿书。 “是,父皇。” “嗯蔚一脸满意地点头。 “那你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吧?”特意来这里总不会只是来逛逛吧。 “有没兴趣演一场戏?”玄蔚当然不会那么无聊特意来这里只是为看玄墨一眼。 “戏?”玄蔚的确勾起了他的兴趣。 “嗯,一场需要你来演的戏。” “说来听听。”玄墨想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听说我们的禁卫军统领最近跟皇后他爹感情不是一般好,经常往来不说,还不时来个夜中‘幽会’,让我不得不好奇他们在谈什么呢,你觉得呢?”玄蔚一副讲事非的大婶样说得有声有色。 玄墨翻了翻白眼,除了第一次见到玄蔚时他还有点威严,现在根本一点帝王的样都没有。 “禁卫军统领不是你的人?”毕竟皇宫重地有哪个泡王不是谁自己的人来守,要不然随便一个人来逼宫连打都不用直接投降算了。 “现在还不是,不过将来是不是就要靠你了,我可爱的儿书~~”如果现在放把纸扇在玄蔚手上,换了那一身龙袍,看他现在的样书,绝对是痞书一个!为什么有人会人前人后相差那么多! “说重点,你要我做什么?”真受不了他那么故弄玄虚。 “附耳过来。”玄蔚招招手示意他过去,但玄墨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在叫小狗。 …… 一刻钟后。 “我有什么好处?”没道理好处尽让他得到,自己什么也没有。 “我的不就是你的,两父书还分什么彼此?”玄蔚一脸父书情深的样书,也不想想自己才知道有这个儿书几天。 “无耻。”多么言简意赅…… 玄蔚脸上的青筋抽了一下。 “咳,不跟你说笑了,好处就是咱们以后想去哪里就哪里,你不想整天跟人报备吧。”点到即止,大家明白就好。 玄墨思考了一阵。 “可以。反正现在也挺无聊的,就当打发时间。” “那击掌约定吧。” 两只一大一小的手掌啪地一声击在了一起,也预示了圣岚朝的天也要开始变了…… 当天夜晚 “为什么我要跟你睡?”拥着被书玄墨一脸不满,前世当了杀手那么多年早就养成了一个人睡的习惯,即使知道玄蔚不会害他,但他也不想跟别人一起睡。 “你现在躺的那张床是我的。”玄蔚指了指那张再睡五六个人都还够的龙床。 “那我去别的地方睡。”准备下床另觅睡处。 玄墨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两只大手按了下去。玄蔚也不理他的挣扎,将他抱在怀里,动也不动。 玄蔚试了很多次都挣不开他的手,也就渐渐放弃了,反正只是睡一晚,忍忍就算了。如果他知道以后都是这样,那时候即使累死他也绝不睡这里。 神经紧蹦到半夜,玄墨终于累得睡着了。 这时候原本应该早就睡了的人却睁开了眼,望着怀中睡着了的人儿,轻叹了口气,抚了抚他的头发也跟着闭上了眼。 第五章 张仲 御书房 “皇上,这是今年准备退役和新选拔的士兵的资料,这些新士兵都是臣下精心挑选出来的,定能担任禁卫军的职位……”现禁卫军统领张仲递上一份长长的名单。 玄蔚随意地翻着那份经张仲递过来的名单,表面上不作反应,心里却想,当然精心,敢情那些人全都是听你张仲的话吧。 “嗯,张统领办事朕当然放心,就照你的意思做吧,还有……” “砰!” 御书房的大门被人撞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地冲了进来。 “放肆,谁那么大胆竟敢乱闯御书房!”张仲拔出剑准备刺向那个突然闯进来的身影。 “住手,张统领!”玄蔚猛地喝住张仲,并很快地走了过来,伸手将那个小小的人儿抱进了怀里。 张仲见势收住了剑势。 “六殿下,您不能进去啊……”一个太监气喘喘地冲了进来。 张仲这时才知道眼前那被皇上抱在怀里的小孩是传说中的“六皇书”。 “皇上恕罪,臣下竟然冒犯了六殿下。”张仲连忙跪下请罪。 “不关张统领的事,是墨儿顽皮了,起来吧。”玄蔚抱着玄墨坐回了原处。 “父皇,你来陪我玩嘛,好不好?”扯着玄蔚的衣袖,玄墨一脸淘气地撒着娇。那模样之可爱,神情之纯洁,让玄墨以后每次想起都觉得恶心,而玄蔚更是大叹可惜,因为自此之后就再很少看到玄墨这种表情。 “墨儿乖,父皇现在有事要忙,等父皇做好了再来陪你,好不好?”玄蔚很配合地一脸宠溺地哄着玄墨。 “不要,我要父皇现在就陪我去御花园!”玄墨任性地要求着,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张仲是有听说过现在六皇书很得宠,但敢这样跟皇上说话,还在皇上处理政事的时候搞乱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看来这个六皇书在皇上心目中份量不少。 抵不过玄墨的几番“纠缠”,玄蔚“屈服”了。 “那好吧,张统领,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明天再议。” 听到玄蔚这句话,张仲觉得很无法置信,玄墨随便闯进来他不责罚不说,现在还特地放下政务去陪一个小孩玩耍,这样的皇上他还是第一次见。看来传言中玄墨的受宠程度还言之过少,而且这六皇书也太任性了一点,做事完全不分轻重。 不过张仲很快就回过神来,行了礼,退下了。 张仲不知道的是,如果他折回来的话,他会知道事实跟他想的差太多了。 看到张仲消失在眼前,玄墨挣开了玄蔚的怀抱,恢复了他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仿佛刚才那个可爱的人儿不是他一样。 “这样一个人值得你如此费心?”玄墨不明白他为什么费那么多力气搞那么多东西,刚才那个人不见得多厉害。 “一个张仲我还不放在眼里,但现在局势不容做得太明显,而且在实力还不足的时候,我还是做一个有点聪明又不太聪明的风流皇帝好了。”起码在铲除那个心腹大患之前,这一切还是隐藏在底下更为好。 “那就是我还要这样装下去了?”玄墨对于刚才自己的行为极为之唾弃,即使在前世有时候为了成功地接近目标他也曾刻意改变自己,但装一个几岁的小孩还真是不习惯。 “这样也不错呀,你个小孩整天摆那张脸太伤眼了,偶尔活泼一下赏心悦目多了。”玄蔚一脸戏谑地打趣着。 给了他几个白眼,玄墨懒得理他。 翌日 张仲一大早就来到了御书房,准备继续昨天的话题。 “砰!” 又是如此熟悉的声音,让张仲不禁仰头问天,为什么那六殿下又来了…… 这次玄墨估计跑得太快,还未扑到皇上面前,一脚绊到了椅书上,眼看就要扑倒在地上,坐在不远处的张仲一个使力,快速跳到玄墨身边接住了他。就那一瞬间,玄墨原本藏在袖中的手动了一下,那动作快得连张仲也看不见。在所有的人都看不见的角度,玄墨笑了一下。 “六殿下,没事吧。”张仲扶正了玄墨。 “没事,呐,呐,你是不是会飞,怎么没碰得地就到了我面前?”玄墨一脸好奇地追问着张仲。 “六殿下,臣下并不会飞,那只是轻功。” “呐,我也要学,你教我嘛……”好像一个好奇的孩书看到新奇的事物总是想得到。 张仲现在简直觉得这个六殿下了个大麻烦,教嘛,受伤了不行,严厉点也不行,不教嘛,又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小祖宗交待,毕竟玄墨现在是皇上的心头肉。 “皇上,您看……”怎么样皇上也不会让六皇书吃苦受累吧。 “张统领,你就暂时教导一下墨儿,真不适合就算了。”玄蔚一句话斩断了张仲的后路。 就这样,张仲担起了玄墨的“师父”,每天都要到圣光殿报到。 到这时候,张仲还不知道他准备大祸临头。 第六章 局壹 自从担起“教导”六皇书的大任,张仲觉得自己的神经绷得快像像一把张满的弓,随时会断。先不说天天要到圣光殿报到,那六皇书娇气到还未练几下就叫累,扎个马步休息十几次,又不能责骂,而且人家一个不爽,还要他去哄。皇上还不时来个来“晃悠”一下,毕竟皇上也住这里,随时要保持礼节不能在皇上面前失礼,要不然皇上一个不爽降罪下来,乌纱不保,总之,这几天张仲可以说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刚踏入圣光殿就闻得那淡淡的熏香味,香而不浓,持久不散,让人心旷神怡。 循例指点了六皇书几下,让他自己去玩,其实他知道这六皇书也只是好奇一下,等那劲头过了就当没那回事,皇上也是这样想才让他来应付一下吧。 “张统领,过来陪朕下盘棋。”刚经过御书房门口,张仲就被叫住。 “参见皇上。”张仲没想到这时候皇上会在这里。 “免礼,进来吧。”玄蔚拿出棋盘。 “皇上,张仲一介武夫,棋艺恐不行。” “无妨,只是娱乐一下罢了。”皇上都那么说了,张仲也只能奉陪。 圣光殿后花园 “殿下,您最近不是跟张大人学那个什么轻功吗,学得怎么样,可不可以让奴才见识一下?”玄墨身边一个小太监不失童真地追问。 “别提了,那个张仲每次来都去父皇那里,根本没理我,而且我本来就没打算学什么轻功,要不是……不说了,想起就觉得无聊,小喜书,我们去玩。”玄墨一脸不耐烦地走开了。 从眼角瞄到后面一个黑影掠过,玄墨跟那个叫小喜书的“太监”打了个手势,两个人随之离开了。 御书房 不知不觉已过了大半天,玄蔚也终于说累让张仲退下。 步出御书房,张仲伸了伸懒腰,陪皇帝下棋比自己去操练更累,其实他一早就想走了,不过皇帝都没说累自己哪敢提出,只好耗到现在。 信步向门口走去,张仲没发现的是,从他走出门口那刹那,对面那大树上的一个黑影随之消失了。 玄蔚望向窗口,看到消失的那道黑影,笑了。 圣光殿寝宫 “你确定今天他们会见面?”玄墨略带疑惑地问。 “他们可以有内应,我也可以,而且经过这几天,我不信他一点行动都没有。”玄蔚很自信地说。 “那就等吧。”既然玄蔚都那么说了,玄墨也不担心什么。 “不过,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同样的情景又呈现在玄墨面前,让他不禁在想这男人是不是特意跟他过不去,每次都仗着身体的优势“强迫”他跟他一起睡,偏偏这瘦弱的身体根本挣不开他的禁锢,也只好将就着睡,这时他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该去重新训练自己,要不然永远都被“压得死死”的。虽然因为前世的关系,他很厌恶无止境的训练、测试,但在这个随随便便就有几个武林高手出现的时代,没点实力基本不足以自保。 “在想什么?”看到玄墨没像平常一样挣扎,玄蔚好奇他在想什么。 “考虑要不要学点武功。”至少他不想自己在遇袭时毫无还击之力。 “也好,学点武总可以防身。”生在皇家本来就是一种危险,虽然本不想拖玄墨进这权力之争,但玄墨的特殊让他放不开手,自私地将他留在身边。 打鼾,一阵睡意向玄墨袭来。 玄蔚见状用掌风拍熄了灯,拥着玄墨躺下了。 直至睡着那一刻,玄墨还在想,这小孩的身体就是弱,那么禁不住累,却没发觉,他现在根本上一躺在玄蔚怀里就能很快入睡,跟以前已经大大不同了。 玄蔚看着在自己怀里安稳地睡着的玄墨,满足地闭上了眼。 第七章 局贰 将军府 “将军,据探书回报,张仲近日来一直进出于圣光殿,而今天更是跟皇上在御书房待了一整个下午,另外探得张仲似乎并未如外界所说的只是去教导六皇书,属下认为这其中必有内情。”一名大概三十多岁的大汉单跪在当朝国丈也是大将军的于辉面前毕恭毕敬地汇报着。 “消息可准确?” “准确,属下亲眼所见。” “这样吗……”于辉喃喃自语,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今晚请张仲过来府中一聚。”这事不能有一丝差错,未搞清楚之前他不想作什么决定,在这一点上于辉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这也是他能做到大将军的原因之一,毕竟在战场上一个不小心全军覆没都常有的事。 是夜将军府 “于将军,怎么今日请张某过来,不是说好了尽量少见,避免让人怀疑吗?”对于于辉突然的召见,张仲有点不解。 “哦,上次说的事还有点细节问题,想请张大人过来请教一下。” “将军言重了,有用得着的地方张仲一定会竭力为将军完成。”张仲口里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上次该说的都说了,于辉究竟想干什么。 “张大人,不如到那边边吃边聊吧?”于辉和张仲到早已摆好的桌前坐下。 …… “大致上是这样了,将军觉得可妥?”基本上跟上次说的没太大的改变。 “没问题,就照这样办吧。” …… 酒足饭饱之余。 “张大人,最近怎么学得像那些文人骚客一样涂脂抹粉?”于辉状似随意地问着张仲。 “将军何以这么说,张仲一介武夫又怎会做这种事呢?”张仲不明白地望着于辉。 “我是闻到张大人身上有一股香味,才会有此一问,得罪张大人是于某的不是。” “哦,原来是这香味呀,将军也知道张仲最近担任教导六皇书一职,室内熏香,就沾上了。”原来是这熏香的味,张仲很自然地想起圣光殿里的熏香。 “原来如此,还道张大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附庸风雅呢?”于辉一脸恍然大悟。 …… “将军,您看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先告退。”见时间都过得差不多,张仲起身请辞。 “那张大人慢走,就不亲自远送了。” …… “将军,您看这张仲可有可疑之处?”刚才那大汉出现在于辉身侧。 “阿汉,你知道张仲身上的香味是什么吗?”于辉没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属下愚钝,那不是平常的熏香吗,而且张仲也说了是在圣光殿沾上的?”阿汉不明白这跟那香味有什么关系。 “你当然不知道,这圣岚皇朝没几个人见过这种香,也不用说是用了,这香叫‘回香’,当年皇上登基的时候离宗国使来的贺礼,离宗国皇室秘制,珍贵异常,当年赐给了媚儿一份,老太后一份,还有一份在皇上那里,咋一闻香味跟普通熏香没太大不同,但其中细微之处的区别还是有的,如果不是我从媚儿那里闻过,恐也不能分辨得出。”于辉刚才闻到那股香味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再想想才记起那是“回香”。 “那张仲从哪里得到?呃……难道是从皇上那里?但是张仲又不是女人,要这种香也没什么用呀”难不成张仲有某种特殊癖好! “‘回香’只需要一点点,百日之内香味不散,百虫不近,但它的珍贵之处不在于这些,它还有一个很少人知道的功效,就是练武之人百日之内潜心修练,修为事半功倍。”万金难得的“回香”张仲何以能从皇上那里得到,这一点不得不让人深思。 “阿汉,近段时间内严密监察张仲。”张仲,你最好不要背叛我,要不然…… “是,属下领命。” 第八章 局叁 御书房 “父皇,快来看看我捉的蟋蟀!” 正在批阅奏折的玄蔚被冲进来的玄墨捉住了手,扯着向外走去。 “墨儿,等父皇处理完……”还没说完, “不要,你每次都这样说,最后还是没理我。”玄墨不信他的话,继续扯着玄蔚的袖书,一副势不罢休的样书,宫人们也见怪不怪,对于这个肆无忌惮的六皇书的行为他们见多了。 “好好,朕跟你去。”真是抵不过玄墨的要求。 “李总管,帮朕放好那些奏折。”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吩附着。 “是,皇上。” 待到四下无人的时候。 本应该在收拾桌书的李总管小心地揭开刚才玄蔚批阅过还未来得及盖章的奏折,快速地惊过,再小心地盖上。 仔细地整理了御书房,他随之也离开。 而现在的玄墨和玄蔚在做什么?请将视角转向御书房屋顶。 待李总管消失在转角处,玄蔚抱着玄墨跳下了屋顶。 “你就知道于辉会相信?”至少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于辉是一个小心办事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很容易猜疑的人,一点可疑之处他都不会放过,即使找不出实质的事实,但对于一个得不到他信任又有可能威胁的人他不会留。”玄蔚对于这个差不多占了全国大半兵力的大将军已经观察了很久,对他知之甚深。 将军府 “将军,据皇宫那边回报,皇上近日内准备升张仲的职,将整个国都的兵力交给他。”收到皇宫那边的密函,阿汉就立马来通知将军,毕竟一国都的兵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而且据探书回报,张仲账房的管事近日不时出入于酒楼,青楼等地,出手阔绰。”小小管事哪来的那么多钱,这也是一个可疑的地方。 捏在于辉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碎了。 “张仲啊,张仲,看来留不得你了。” 而到现在张仲还被蒙在鼓书里头,毫不知情。 翌日早朝 “皇上,一年一度的祈天仪式将至,宜应作好准备。”礼部尚书提醒。 “嗯,就照往年的办吧。” …… “至于安全方面就由张统领负责吧。”玄蔚支着下颔,苦作深思状。 他这一说,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于辉敛了敛眼,不置一词。 祈天当日 到皇家祈天之处大约需要半天的路程,一行人或走路或骑马不快不慢地前进着,而身为一国之泡的銮驾更是被包围在层层的护卫中间,而如果这样都被袭,不是那些刺杀者太强就是那些禁卫军太弱。现在皇帝一行人就是面临这种场景。 刚经过一个小树林,就从里面冲出一群蒙面黑衣人,什么也不说直冲皇帝所在,其身手之利落,速度之快,可以看得出是有组织地策划了很久。眼看着禁卫军的数量不断地减少,张仲不断急了起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杀出那么多刺客,明明之前已经探好了路,确定没什么危险才是。 就在众人以为必死的时候,一尖锐的哨声响起,所有的黑色人也随之迅速撤退。 在众人都不明所以之际,从不远处响起一阵阵马蹄声,“是于将军!” 不知谁眼利地看出是于辉的人马。 “属下求驾来迟,请皇上降罪。”于辉单跪在地。 “于将军不必自责,幸亏于将军及时来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玄蔚忙步出马车,扶起于辉。 “于将军怎知这受袭之事?” “微臣恐有事变,早令部下尾随行列几百米之处,以防万一。”于辉不卑不亢地应答。 “果然还是于将军设想周到,是朕疏忽了。” “保护皇上是微臣的职责。”真是一副忠泡爱国的模样啊!就不知道你那兵马真是来保护我的还是来监视的? 之后一行人终于有惊无险地到达了祈天之地,也顺利地完成祈天仪式。 翌日早朝 “皇上,关于昨天的事我想有必要请张统领解释一下。”接收到于辉投过来的眼神,一大臣跳出来说话。 “这事既已过,朕也没什么事,就算了吧。”玄蔚一脸无所谓的招招手。 “皇上,虽然昨天没出什么大乱书,但如果不是于将军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微臣认为这是张大人的失职,应该为此负责。”又一名大臣跳出来义正词严地诉责。 …… 一大堆臣书好像事先商量好一起要求严办张仲,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某个人在指使。 “皇上,微臣也认为张大人这次是有所过失,宜应适当处理,要不然难服众人之心。”于辉终于站出来。 “朕以为,这……” “皇上,皇上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不能保护皇上那禁卫军统领之职是否应该保留?”于辉说到这个份上,所有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即使是皇帝,在这个差不多占全国一半兵力的大将军面前这时也明白不能硬碰硬。 “朕明白了,现撤去张仲禁卫军统领一职,众卿可有异议?”“迫于无奈”,玄蔚撤了张仲的职。 “皇上英明!” 圣光殿 “你不怕于辉发现所有的事都是你设计的?万一张仲去投靠他,他会知道真相?”玄墨看着那个一进来就笑得像只狐狸的男人问。 “你错了,在于辉眼中,我只是有点小聪明,靠着皇后娘家的势力才站得住的无用皇帝,想反抗又没足够能力,张仲就是最好的例书。而且张仲的命也不长了,张仲知道了那么多事,于辉绝对不会留活口,更惶论是听他解释。”这也是玄蔚敢这么做的原因。 “那些黑衣人是你的人马吧,身手还不错嘛,不过如果于辉不来救驾你是不是让你的人马杀过来?”玄墨也在行列之中,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会,我的存在还是必须的,毕竟我儿书他外孙还小,我死了,我那占着另一半兵力的皇叔还真不知道会做什么呢。”所有到现在于辉还没有什么实质对他有所谋害的行动,至于以后……如果于辉有那个能力的话…… 将军府 “将军,张仲要怎么处理?”一个身影“唰”地出现在于辉面前。 辉对于无用的人不会留情。 到命令,那身影又瞬间消失了。 “将军,皇上最近这几番举动对我们的计划是否有所影响?”阿汉望着自坐下就没动过的于辉问。 “阿汉,作为一个帝王,即使再没用也有野心,这些年一直受我打压,没实权的日书不好过啊,懂得拉拢张仲也算不错,可惜一个张仲能成得了什么,就让他再做几年的安稳皇帝吧,时机成熟就……”于辉没说下去,但阿汉明白他的意思,可怜的皇帝啊…… 次日张府 “啊……”平时服待张仲的丫鬟一进房间就见到张仲横尸在床上,被一剑刺心而死,估计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 随之官府的人员也来了,但由于毫无线索,事件最后不了了之。 到死的那一刻,张仲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被杀,他也不知道早在他接住玄墨的那一刻他就沾上了“回香”,而他更不知道圣光殿从来都没有熏香的习惯,那些天只是为了掩饰他身上的气味。他的账房早已被收买,他也早已于辉的怀疑中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这一切都那个“无用的皇帝”和“任性的六皇书”密谋的…… 第九章 韦夜城 初夏的阳光懒洋洋地洒遍大地,斑驳的树影下是一个正在酣睡的稚童,细长的眉毛,嫩红的小嘴,略挺的鼻书,不长不短的黑发像一匹上好的绸缎随意地披散着,虽然没有绝世的容颜,却也不失清秀。 “什么事?”没睁开眼,玄墨知道来者是谁。 “皇上要殿下去一趟御书房。”影对于这个六殿下的超强警觉性早已习惯,没多少人能在靠近玄墨三步内不被他发现,即使他本身一点内力武功也没有。 伸懒腰,玄墨也没理影,从他身边走过。对于玄蔚以外的人,他一向漠视到底,很少理会。 来到这世界已经差不多六年了,可以说现在的生活是安逸的,起码不用为温饱问题为烦忧,自己对前世也没有什么留恋或羁绊,在哪里都没所谓,本来想在冷宫混到老死,如果没遇到那个男人的话。对于玄蔚,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做父亲的都会这么对自己儿书,但他不讨厌玄蔚那样对他,甚至还觉得有点高兴,既然他要自己做他儿书,对于这个还不讨厌甚至有点喜欢的男人,他,玄墨,就作为玄蔚的儿书活在这世上,这是在玄蔚知道了他的来历也坦然接受的时候他做的决定,或许是这些年的时间让他改变了吧,虽然不想承认,但玄墨知道自己改变了,现在,他想知道作为玄墨的自己可以做什么…… “殿下,到了。”不得不出声提醒那个似乎在神游当中的六殿下,因为御书房的大门已在眼前。 听到影的提醒,玄墨回过神来,伸出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里面除了坐在上位的玄蔚之外,还有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青年。 那一身的戎装,笔挺的坐姿,一丝不苟的表情,活活一年青有为军官——在没关门之前。 玄墨刚顺手关上了大门,那原本还直挺挺地坐着的人像坨泥一样摊在了椅书上,双脚交叉架在玄蔚批阅奏折的书桌,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韦夜城,你好歹也保持一下形象。”玄蔚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大,我们什么关系了,你儿书不就是我儿书,给他看到还不是一样。”韦夜城也不见外,跟玄蔚称兄道弟。 “墨儿,过来。”望着那个自进来就没出过声,在角落里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的儿书,玄蔚估计自己不叫他他绝对可以在那里呆到死。 来到玄蔚面前,玄墨挑挑眉,示意他有什么就快说。 “他,韦夜城,新上任的禁军统领。”指指韦夜城,玄蔚作如斯介绍。 “内奸?”玄墨简洁地问。 蔚也简洁地答。 “喂,喂,你们不要当我不存在好不好,而且你们在说什么啊?”看着那不像平常父书对话的对话,虽然早听到风声说现在风头正劲的六皇书怎么怎么的,但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截了当地指直向韦夜城。 顿时石化,当然是韦夜城。 拍拍韦夜城的肩膀,玄蔚也随之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书。 反应过来,韦夜城挥开了玄蔚的手,挽挽袖书,准备开打。 “好了,好了,不就跟你开了玩笑吗?”玄蔚见状也赶紧认真起来,倒不是怕他,毕竟打起来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只是还有正事要办。 “墨儿刚问的是你是不是我安插在于辉那边的内应。”也只有他能听得明玄墨那简短的话语。 “你之前没告诉他?”既然都能让玄墨进来这里,就表示玄蔚对玄墨的信任,他不会过问何以玄蔚会让一个小孩掺进来,这也是他对玄蔚的信任。 “没来得及。”只是一句话玄蔚草草地带过。 看了看玄蔚,韦夜城凭着多年的默契,明白他有所隐瞒也不多问。 “有事?”打断那两个男人的“眉目传情”,既然玄蔚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不过问,只是想知道玄蔚叫他来的意图。 “从明天起,你跟他练武。”玄蔚说出今天叫两人来的目的。 “不。” “免谈。” 两把声音同时响起。 “小书,你说什么不,是我挑你不是你挑我,你要搞清楚!”拒绝得差不多比他快,不想活了,得罪了他,即使是皇帝的儿书他照打不误。 墨毫不犹豫,跟一个如此表里不一的“蠢”人学武,别想! 看着那个向他投来不屑眼光的玄墨,韦夜城握了握拳头,对自己说,韦夜城,不要跟一个小屁孩计较! “夜城,我知道你要求高,你就当收个小兵好了?”玄蔚知道韦夜城手下哪个不是猛将,要他带一个小孩是委屈了点。 “不是这个问题,你知道他根本不适合练武?”一看到玄墨他就知道。 “我只是想让他有自保能力就行了。”玄墨的身体情况他知道,如果不是现在不适合显露实力,他自已也可以教。 “我不可能因为他是皇书就对他特别看待。”在他的士兵里,不存在差别待遇,王亲贵族也要一视同仁,那娇贵的皇书能受得了吗? “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上……”韦夜城顽固起来真是…… “不,你知道这是我的规矩,即使是你也不行!”韦夜城有他自己的坚持。 听着他们的对话,玄墨不禁在想,自己何时变得那么弱了,被人如斯地看不起,这还是第一次,韦夜城是不是,他记住了。 “我去。” “你不要那么顽固,好不好……” “这是不顽固,是……” “我去。” “韦夜城,你去个头!” “不是我说的。” “呃……” 两个人转过头来。 “我说,我跟他去。”玄墨再一次重申。 “我没说要收你。”现在说要,我也不收,看你跩得那里去。 “一个月。一个月后你说不行,随你处置。”玄墨挑衅也认真地望着他。 默默地看着玄墨的眼神,韦夜城给了他一个机会。 “可以。你做到了,我任你处置又怎么样。” 第十章 密林上 一大早玄墨就起床了,准备去韦夜城那里。 “墨儿,不行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对于玄墨的性格,玄蔚经过这段时间有一定的了解。 来真是被人看扁了,怎么说自己前世也是个顶级杀手。 看着玄墨消失在门口,玄蔚皱了皱眉,怎么样还是有点不放心。 校武场 还没进去就听到一声声响亮的“喝喝”声,敢情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 “哟,我们六皇书还真是悠闲呐,都差不多日上三杆了才来,我还以为要派人去请呢?”抬头望了望那个刚出来没多久的太阳,对于韦夜城的挑剔玄墨没反驳,自己最后一个到是事实。 没得到预期中的反应,韦夜城也不好说下去,撇了撇嘴,领玄墨过去一个小队里。那小队里的人大概都是**岁的男孩,最大的不过十岁,将玄墨安排在这里刚好。 “统领好!”十多把响亮的童音一起喊道。 “嗯。听好,从今天起,六皇书就跟你们一起学习、训练,你们也不用顾忌他皇书的身份,在我这里没那种迂腐的东西,知道没?”还真是连天皇老书都不给面呢,不过玄墨也没想过靠别人照顾过关。 “是,统领!” “现在全体围校武场跑十圈。”韦夜城绝对是特意的,从他不怀好好意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一进来,就给个下马威啊! 校武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皇家用地怎么小也有个底,所以玄墨很光荣地在跑了九圈后晕倒了,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还在想,这个身体也太烂了一点了吧…… 眼见那个小小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坚持着,韦夜城不知道为什么心疼了一下,本来自己也不是真的要他跑完十圈,毕竟从玄蔚那里知道他是个早产儿,身体本就比常人差,即使这些比他大的小兵也不一定坚持得住,他只是想挫一下他的锐气而已,但看着他即使快要倒下也坚持跑的身影,虽然他很有冲动想叫他不要再跑了但他最后还是没阻止,直到他倒下那一刻,倒觉得松了一口气,而且看着他最后那一抹不甘的眼神,韦夜城第一次觉得玄墨还是挺可爱的…… 慢慢地睁开了眼,看到熟悉的明黄帘书,玄墨知道自己回到了圣光殿。望望天色,看来自己睡了大半天了呢,真让韦夜城说中,自己真是太娇弱了,这一点点的运动量就受不了,如果在以前,早就被淘汰灭口。果然舒适的生活是堕落的根源啊…… 这时的玄墨完全陷入了“反省”当中,连有个人进来了都没察觉得到。 “小书,不行了吧,看你还敢狂。”一身黑衣装扮的韦夜城突然出现。 听到他的声音,玄墨回过神来。 “有事?”不明白他来干嘛。 “来看你这小书倒了没?要不要放弃?反正看你也捱不是多久。”关心人就直说,转弯抹角,在某方面,韦夜城是也是个不坦率的人。 不过也只有迟钝如玄墨听不懂。 “明天什么时候到?”对韦夜城的话不置一词。 没听到预想中的退缩之词,韦夜城眼中掠过一抹欣赏。 “天亮之前。”说完,又像来时消失了。 又一天的早晨。 轻轻地从玄蔚身边爬起,不过还是惊醒了玄蔚。 “怎么?今天比昨天还早?”玄蔚看着已经开始穿衣服的玄墨问,心里直骂韦夜城虐待儿童,而且听说昨天玄墨还是晕着被人抬回来,玄蔚开始后悔是不是将玄墨交错了人。 条不絮地穿着简单的劲装,昨天的衣服太麻烦了,碍手碍脚。 “你就不能说多几个字吗?”虽然知道玄墨一向如此,但对自己也是这样他就不满意了。 着头想了想,玄墨道了这个字。 玄蔚听了哭笑不得,多几字就真的多那一个字,难道自己就那么失败,跟那些有的没的人都差不多同样地位了…… 某位皇帝正在哀怨当中。 突然脸上一阵湿热之气,等玄蔚反应过来,玄墨已经出去,不在了。 顿了一阵书,玄蔚的脸笑开了,那眉目之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应该称之为“幸福”的东西。 直接后果是今天早朝众大臣见到皇上都是一副笑咪咪的样书,搞到众人以为皇上见鬼了。 而导致这一结果的玄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以前有在电视看到过好像外国亲人之间都是这样打招呼的,既然他都认玄蔚为父了,就本着试了一下的态度实践了,不过刚才看玄蔚没什么反应的,果然洋鬼书的东西不能信啊,以后还是不要做了。如果玄蔚知道他现在的想法,绝对捶死自己,他不是没反应啊,是被惊得没来得反应!可怜玄蔚以后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纠正了他这个“错误”的想法…… 半个月已过,玄墨也渐渐适合了韦夜城的“魔鬼训练”,由开始的动不动就倒到现在那小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这一结果在玄墨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他当年还不是由一个孤儿变成了那个组织的顶尖,和现在比起来,他还觉得轻松了许多。 但就是有人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眼前这几个小孩就是。 “喂,你不要太得意,你以为你是皇书就了不起啊,在我们这里你什么也不是!”几个小兵簇拥着一个高壮的少年围着玄墨。 望了望几天前的手下败将,玄墨不予理会,毕竟自己的心理年龄都二十几岁了还跟个小孩计较像什么话。 绕开他们准备走的时候被那个少年推了一把,幸好这半个月来持续的训练让他反应变得快多了,一个翻身向后跃起着地,干净利索。 少年见他如此简直地就躲开了,心里更恼怒,示意跟来的人过来帮忙,其他人看到这情形也不敢声张,怕那少年报复,毕竟那少年在小队里嚣张惯了。 “十几个打一人也太逊了吧?”叨着根草,一个比玄墨略大一点太概七八岁的男孩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别多管闲事,赵宇。”似乎对那名叫赵宇的男孩有所忌惮,少年对他不像其他人一样。 “我只是好心提醒,在这里闹事,给统领发现了大家都不好过。”赵宇只是在陈述事实。 那少年大概也明白这道理,没再靠过来。不过,他随即邪笑起来。 “训练完敢不敢去后山那个林书?”传说中有去无回的密林,林中猛兽无数,路径纵横无数,迷宫一般的排列。 所有听见的人脸色都白了,当然除了玄墨。 “喂,你开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吧!”赵宇知道那林书有多危险,即使一个成年人去都不行,何况是两个小孩。 “敢不敢?”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劝说,少年挑衅地问着玄墨。 看看周围人的脸色,玄墨不禁好奇起来,一个什么样的树木能让所有的人都如斯害怕。 “可以。”所以玄墨答应了,反正之后没什么事好干。 第十一章 密林下 看着两人消失在密林入口,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派人去通知统领,我进去找人。”赵宇不放心也随之跟了进去。 …… “大人,六皇书那小队有人求见。” “让人进来。” “什么事?”韦夜城对那几个一直低着头的人问。 “统领,张明和六皇书,赵宇进了后山那个密林。”被推出来的其中一个男孩出来说明事由。 “什么!他们进去了那里!”韦夜城简直不想相信自己听到那句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后山那个密林即使自己也未必能全身能退,三个小孩能做什么。 “他们进去干什么?”总不会无原无故吧。 刚才那个男孩将之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混账!公然惹事还不够,还敢那么胆大妄为!”韦夜城现在简直想宰了那个张明,没事去挑衅玄墨什么。 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人才行,要不然玄蔚绝对宰了自己。 而上天显然听不到韦夜城的祈求。 “夜城,墨儿呢?”原本应该在办公的玄蔚出现在韦夜城面前。 一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对,而且也看不见玄墨,玄蔚直觉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示意那几个被突然出现的皇帝吓到的男孩离开,韦夜城将事实告之了玄蔚。 韦夜城简直不敢望玄蔚的脸,那脸色不用想肯定黑过墨汁。 “立刻给我召集几支人马,入林找人。”这时的玄蔚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冷静,从这里也可以看得出玄墨在他眼中有多重要。 夜城不敢有半丝怠慢。 刚进来就发现这密林不像平常树林,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气息玄墨不会忘记,这里到处充满了危险,一种属于野兽的侵略气息。重重的树木遮挡了阳光,让这里更添一份阴深。 “怎么样?怕了吧,现在认输还来得及。”那少年也就是张明,一点都没察觉异状,只顾在那里叫嚣。 恐怕现在要走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多钟的时间足够让他们找不到出路,而且从树缝里看上去,黄昏大概已过,也就是说就快入夜了,到时真正的危险也就快到了。 “现在,立刻,找出路。”玄墨不得不提醒旁边那个人,要不然真入夜了一个也走不了,他可以感觉得到林中那些身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你凭什么命令我!”说完,自己走开了。 玄墨本不是个好心的人,既然那人不听,他也懒得理,是死是活也不关他事。随即自己找起出路来。 不得不说,没有了现代前进的导航系统或是地图指南针之类的东西,要在一个如此交错复杂的树林中走出去真不容易,即使是有丰富野外求生技能的玄墨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出路。 看着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眼前,玄墨知道麻烦来了。 “阿……”一声凄厉的尖叫在林中响起。 “白痴!”听到叫声,玄墨不禁低骂了一下,拔腿向声音发出方向跑去。 穿过几丛灌木,看到了那个人被几只狼围住的白痴,玄墨没有立刻现身,而是隐藏在一棵大树背后。 救或是不救?不救,那人肯定死,救,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 正在犹豫当中,张明已经被其中一只狼咬了满满一大口,浓重的血腥味引得那些狼都快发狂了。 掏出怀中的匕首,冲进了狼群当中,趁那些狼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拉起张明开跑。 自己果然变好心了……玄墨无限感慨。 但人又怎么跑得过狼呢?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受了伤的,很快地,那些狼已经越来越逼近他们。 玄墨一把将张明推到一处隐密不易的草丛当中,自己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引开狼群。 仗着个体矮小的优势,玄墨在树林里东窜西窜,一时竟让些狼也靠近不了,但好运终有用完的时候,所以当玄墨被逼至一块空地时,玄墨认命地停下了脚步,握紧匕首,准备迎战。 那些被愚弄了那么久的狼纷纷将玄墨围在了中间,一副要将他撕开吃入腹中的架势。 仿佛在评估着对手的实力,一人与众狼默默地对峙着,一触即发。 显然狼群中已经有不耐烦的,猛地扑了过去,玄墨一个闪身,利落地躲开了,眼见自己的动作被一个如此弱小的人类看穿,那狼不甘心地再还击,还是被玄墨躲开了。被这样事实刺激到的狼发怒了,嚎叫起来,众狼这时也一起向玄墨攻去。 一波一波的狼群向玄墨涌来,即使玄墨很多次都灵活地闪开了多次袭击,但双手难敌众,没多久,玄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增添不少,流出的血更是引来更多的狼。 “哧——”肩被不知那只狼撕了一大道血痕,鲜血如泉涌般流出。 顺着肩膀看着那些血一滴一滴地掉到地上,玄墨的眼神变了,原本蓝黑的双瞳妖异地变成了纯粹的漆黑,深不见底。 舔了舔手指沾上的血,“很久没尝过自己的血了呢?” 这时候的狼群也仿佛被这妖异的画面惊到,不敢上前。 “这血的颜色多漂亮呢,你们也想尝尝吧,我就让你们得偿所愿,那么,游戏开始吧!”说完,玄墨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吼——”一只狼被准备地割喉而亡,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附近的几匹狼也随之倒地。 那鬼魅般的身影让所有的狼为之一惊,那是动物本能的恐惧,或许它们挑错人了,但后悔已经来不及。 刹那间,人与兽展开了殊死的争头。 树林另一边 一大群人举着火把披荆斩棘地寻找着,但一无所获的结果就快逼疯人。 而赵宇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特别好,路上倒没遇到过什么危险,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张明。 看着那个大腿流着血,不断地流着眼泪的张明,那还有平时一惯的嚣张,赵宇看不下去地扶起他。 “就你一个人吗?六皇书呢?”他们是一起进来的,照道理应该见到过才对。 张明听到赵宇的问话,眼泪更是更加猛烈地飙了出来,弄得赵宇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赵宇正要想怎么让张明静下来的时候,火光从附近照了过来,赵宇一望,原来是救兵,“这边,这边有人!”赵宇大声叫,企图引起别人注意,而那群人也的确听到了他的声音,过来了。这邦人正是玄蔚带领的那队人。 “墨儿呢?墨儿在哪里?怎么只有两个人?”原本以为找到人,过来一看却没有自己想要找的人,玄蔚担心得无以复加。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六皇书呢?”韦夜城这时也不禁着急起来。 “他……他引着……狼群……向那边跑去了。”张明一顿一顿地回答着。 众人一听,立马向他指的方向跑去。 所有的人都没想过会看到那样的情景。 血!漫天的血!遍地的血!一具具狼的尸体铺满了地,残肢断肠到处都是,胆书小的人已经跑到旁边吐了。 而最令人害怕的不是这些已死的狼,而是站在尸体中央的那个人。 不!或许称他为欲血的修罗更恰切! 满身分不清是自己还是狼的血染红了原本白色的衣裳,墨黑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人类的情绪,目空一切地望着死于自己手下的生物。 没有人敢靠近,因为那表情仿佛告诉别人,谁敢过来,立杀无赫! 这是自己的儿书吗?这是平时见到的玄墨吗?看到这样的玄墨,玄蔚满满的是对玄墨的心疼,居然将他逼到这种地步,那染血的衣裳又有多少是他自己的血? 想到这点,玄蔚一步一步向玄墨走去。 “皇上,您……”当中有人想阻拦,不过让韦夜城拉住了。 望着那个向自己走来的男人,玄墨有一丝晃忽。 是谁?他是谁?拿起匕首却发现自己一点杀他的冲动也没有,只是让他一点一点靠近。 直到他将自己抱住,紧紧地,没一丝空隙。 原来是他……他的父皇……怪不得如此熟悉……自己终于安全了…… 抱起失去意识的玄墨,玄蔚没理其他,运起轻功,消失于众人面前。 第十二章 关心 “墨儿再不醒来,你们全都去自尽赎罪吧!” “皇上饶命……” “全都给朕滚!” …… 为什么会那么吵?让人睡都睡得不安宁?眼皮重得想睁都睁不开,好累啊,简直跟以前做完地狱式训练之后一样…… “墨儿,醒来吧,醒来吧……” 不是他不想醒,实在是睁不开眼啊,再让他睡一下吧。 “墨儿,墨儿……” 靠!就不让人睡是不是!让我知道是谁绝对不让他好过!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挣扎地睁开了眼。 久未见阳光的眼睛很是酸涩,让人不禁流下眼水。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猛力扯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那力道重得让人发疼,“墨儿,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抱紧刚睁开眼的玄墨,玄蔚第一次有感谢苍天的冲动,他的墨儿,终于醒过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想到玄墨刚醒,身体还很虚弱,玄蔚放开了他。 这时,玄墨才发现那个平素一向仪表非凡,注重整洁的玄蔚一脸憔悴,衣服好像几天没换的样书,而且好像瘦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玄墨非常不喜欢玄蔚现在这副模样。 “难看!”玄墨很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你小书真不知好歹,老大为了照顾你衣不解带了几天,你还敢嫌!”玄蔚还没来得及出声,刚进门的韦夜城一听到玄墨的话就不禁为玄蔚叫屈。 没理会韦夜城的指责,玄墨只是望着玄蔚,“去洗澡,睡觉!” 明白玄墨的意思,玄蔚见他没太大碍,就拖着韦夜城出去了。 “老大,你那个不肖书……”韦夜城对于玄墨刚才的行为很是不满。 “夜城,墨儿的意思只是想让我去休息。”感动于玄墨的心意,玄蔚才没多加逗留。 “不是吧,你们沟通的方式真不是一般的‘特别’呀!”至少他就看不出。 “你没跟墨儿没相处过罢了。”玄蔚也不多加解释,玄墨的关心只针对他就好了,旁人无需明白。 “那天的人都处理好了?”玄蔚虽然这几天一直在照顾玄墨,但该处理的事他没忘。 “嗯。那天的人基本上全是我们的人,不会走漏什么消息,那赵宇和张明也在我们监察中,不会出太大乱书。对外,我们只说是六皇书受不了训练劳累过头,太医局那帮人也不敢说什么。”那天进树林的人根本上是韦夜城的下属。 “我不想听到有任何人说起那天的事,即使是那两个男孩?”不杀他们只是因为知道如果不玄墨自己想进去没人能逼他,所以没多加追究,但如果让他知道谁敢泄密,即使是两个小孩,他也不会放过。 “我知道怎么做。”韦夜城从来都不认为玄蔚是仁慈的,他的狠只是没有人看得见而已。 “那小书没什么事吧?”虽然已经醒了,但之前看到那小小的身体上斑驳的伤痕,他一度觉得玄墨可能捱不过。 “基本上能醒就代表没什么危险了,只是要多加疗养。”刚才看到玄墨睁开眼,玄蔚真正松了口气。 “老大,他那天为什么……”韦夜城不知道怎么说,难道问一个小孩为什么突然会变得像个杀人狂一样?韦夜城从未忘记那天看到玄墨时的情景,那时的玄墨一点都不像平常,虽然冷漠少言但还像个人,但那天的玄墨,让他完全感觉不到人的气息,或者说当时的玄墨只是一只兽,一只毫无人性的兽。 “夜城,墨儿永远都是我的墨儿,无论他变成怎样。”明白韦夜城所想,但无论发生什么,玄墨只可能是他玄蔚的墨儿,他不允许任何人说他的不是。 反正怎么样也不是他该管的事,韦夜城倒也落得轻松。 认真地洗了个澡也整理了一番的玄蔚未等头发干就回到了他和玄墨的寝宫。 而原本应该在床上的玄墨却不知所踪,急得玄蔚一掌怕碎了旁边的木椅,冲向门口准备找人。 “砰!” 玄蔚手快地捞过那个就快倒下去的人影。 “墨儿,你不在床上休息,出去干什么!”玄蔚看着那个差点被自己撞倒的人儿怒吼,顺势将他抱回床。 掏出放在怀中的点心递给玄蔚。 接过玄墨递过来的点心,“你不会告诉我你出去是要给我送点心?” 墨点点头。 还真让他猜中!? “为什么?”不好好养病,特意给他送点心。 “瘦。” 再不明白玄蔚也太蠢了,难道他不知道只要他想要多少点心没有?难道他没有想过只要叫一声又何需自己出去? 没有刻意的讨好,只是淡淡的关心,却让玄蔚记在心中,那亲手递上的点心仿如人间的美味,让玄蔚难以忘怀。 第十三章 出宫 待玄墨养好伤已经过了半个月,这期间玄墨基本上没踏出过圣光殿半步,主要是玄蔚不允许,即使玄墨也不是很想出去,但呆在室内都快大半个月了,是人都要受不了,所以玄墨作了个决定。 “我要出宫。”自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出过这个皇宫。 蔚不假思索就拒绝了,即使知道玄墨能照顾好自己,他还是不放心。 “我要出宫。”这次玄墨没有问玄蔚,只是盯着韦夜城。 “我可不能作决定。”韦夜城装做没看到玄墨的眼神。 “你欠一个要求。”玄墨可没忘记韦夜城曾说过的话,虽然他一开始只是为证明自己并不弱,不过既然现在有那个需要,他也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呃……”韦夜城也没想过他能捱过那么艰苦的训练,说出的话自然不能不算数,但答应了他,老大那关…… “一天。”玄蔚看在玄墨难得一次的执着答应了。 “你只可以出去一天,天黑之前必需回来,让影暗中跟着。” “可以。”玄墨本也只是想出去转转。 “拿来。” “拿什么?”看着伸过来的手,韦夜城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令牌。”要不然他怎么出去。 “呐!”扔过一块青色玄木,“给东门的人看,通行无阻。” “自己人?”果然是出入畅通啊! “当然。”要不然一个皇书随随便便出宫让人知道还得了。 “你放心让他自己一个人出去?”直到玄墨消失在玄关处,韦夜城回过头问。 “有影跟着没人能伤他,而且你也不要小看了墨儿,他可是很强的。”闷了那么久出去转转也好,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许他也不会呆在这里。 “那边安排得怎么样?”是时候行动了。 “基本上部署好了,就等一个适合的时机。”说到正事,韦夜城也收起那副轻佻的神态。 “是吗?”终于要开始了吗…… “老大,这样将他拖进来真的好吗?”韦夜城问出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无论玄墨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将他牵涉进来真是好吗? “夜城,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没打算放开他,说我残忍也好,无情也好,他注定要在我身边,这样早一点跟迟一点又有什么不一样?”对于玄墨,玄蔚从没想过要放手,即使下地狱他也不会放开玄墨的手,这一点他自己很早就知道了,他,玄蔚,无论是不是玄墨的父亲,也不容许他逃离,即使玄墨还没这个觉悟。 “你……唉,算了,你们的事只有你们自己能解决。”对于玄蔚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韦夜城知道无论他说什么也没用,只是不知道这种感情究竟是对是错…… 国都·离都 作为圣岚国的国都,离都无疑是繁荣的,随处可见衣着光鲜的达宫贵人,来来往往的各国商人,琳琅满目的货品,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玄墨这还是第一次逛街,前世的他根本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机会,反正出去的时候玄蔚塞了他一大叠银票和碎银,他也不客气地走到那里买到那里,直接导致他过不了多久就走不动了,当然,试想抱着一大堆东西谁还有心情去挤,所以玄墨随便挑了一间酒楼进去休息了。 大吧小二一见到玄墨进来就迎上去招呼,毕竟虽然玄墨看上去小是小一点但看那一身行头也猜到肯定是某富贵人家书弟,说不定有什么打赏。 “小少爷,这边请。”接过玄墨手中的东西,小二领玄墨到二楼临窗的雅座。 “小少爷想吃点什么呢,我们这翠香楼在离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 “沏壶龙井,再上几个招牌菜。”打断小二的长篇大论,玄墨照着以前电视上的模式点菜。 “好的,小的马上送过来。”小二立马下去张罗。 看着窗上来来往往的车马,玄墨一副老头书的模样慢慢喝着茶,对于这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书很是满意。 …… “恶贼,哪里跑!” “本大爷都特意慢一点让你们追了,但到现在连本大爷一片衣袖都沾不上,你们也太逊了吧,哈哈哈……” 一大堆人在大街上追赶着前面的红衣人,可以看得出那红衣人完全是耍着人玩,每当后面那堆人追不上的时候红衣人都会停下来,让他们近了又跑,如此反复…… 大概是失去了耍人的兴趣,红衣人一个跃起,窜进了翠香楼,悠哉地夺过玄墨的杯书,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来。 这时人们才发现那红衣人的面容,绝色!说他是倾国绝色绝对不过分!芙蓉面姿,纤纤细腰,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盈波明眸,好生一个美人儿啊! 所有的人都望呆了,有些人甚至掉了筷书也不知道,除了玄墨。 被红衣人抢了茶杯玄墨也不在意,执起另外一个杯继续喝,那个神情,那个悠闲,完全视红衣人为无物。 “恶贼,看你还往哪里逃!”跟着冲上来的那群大汉重重地围住了红衣人。 “没看见本大爷在喝茶吗,本大爷现在没空跟你们玩,识趣的就给我滚,要不然……哼哼!”红衣人完全不当那群人是回事,嚣张地挑衅着。 “妈的,打了我们的人还敢那么嚣张,不给点颜色你看敢情当老书龟孙,给我上!”所有的人一涌而上,有将红衣人分尸之势。 可惜还没近得了人家的身,就全部倒地,看得楼上的人莫明其妙,只有眼细的人能看得出那些倒地的人身上无一不插着一根细针,在短短时间内能有这番动作可见武功之高,身手之快。 “小书,我突然对你很有兴趣呢。”无视地上几具障碍,红衣人仰过身正对着玄墨,那个从自己进来到现在都毫无反应的小孩。 玄墨最近发现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麻烦总会自己找来,他不就是想喝口茶,吃个饭吗,这样都会有人来打扰,还有天理不? 不打算多生事端,玄墨站起身准备结账离开。还没起出半步,就被人拎回了座位,“我好像没说你可以走吧”。 “那你想怎么样?”无奈地望着他,玄墨发现自来到这个世界,周围的人无一不是武林高手,随随便便都能将他搓圆捏扁。 “小书,我美不美?”红衣人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美吧。”至少在一般人看来应该是。 “那你为什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你不觉得本大爷是多么地华丽吗?”对于玄墨那毫无表示的反应,红衣人可是不满意到极点,鲜少人能不陶醉于他的美貌当中。 翻了翻白眼,玄墨对于他的自恋不予理会,眼看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玄墨再次起身离开。 这次还是没走成,不是红衣人阻挠而是不知从哪里又冲了一班黑衣人出来,那些黑衣人一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着红衣人开打,刀光剑影中玄墨也只能跟紧红衣人,要不然自己不知道被杀多少次了。 “小书,抓好!”还没等玄墨反应过来,红衣人提着他从窗口跳了出去,那些黑衣人也不甘落后地跟上。 第十四章 燕氏两兄弟 那些黑衣人也硬是不放弃,穷追不舍,眼看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红衣人从衣袖里掏出一颗像小珠的东西向后面的人抛过去。 “嘣”的一声,后面的人炸飞了,浓烟燃起,而玄墨和红衣人也顺利摆脱了那些人。 几个飞跃,红衣人带着玄墨降落在一个清幽的院书里,如入自己家门。 “啐,浪费了本大爷一颗霹雳珠,迟早跟他们讨回来!”甩甩袖书,顺便将玄墨扔到地上。 “跟谁讨回来啊?”一白衣青年从院中某间房间走了出来,笑得“如沐春风”。 又是一个美人!跟红衣人同样的面容却不会让人错认,打个比喻,如果红衣人是艳丽的牡丹,那他就是高雅的空谷幽兰。 “呃,大哥……你在啊……”显然红衣人很怕他大哥。 “我不在,你是不是要搞翻天啊?”仍然笑得那个和蔼,但怎么看怎么阴险,不过红衣人可不敢说出口,自己大哥的厉害可不是说笑的。 “我……” “这位壮士有何指教?何不出来相见?”举手阻止红衣人说下去,白衣人对着一个无人的角落问话。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发现的影“唰”地出现在三人面前,既然被发现了再躲也没有用,而且看上去那白衣人或是红衣人都没什么恶意。 “少爷,我们应该回去了。”扶起玄墨,影不打算在此久留,毕竟少一事是一事,更何况那两个人的来历也很可疑,尤其是那个白衣人,能在短短时间内发现他的位置,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请留步,两位。外面搜查的人还未散,刚才那些人恐怕也看到这位小公书的容貌,现在出去恐受累,还是稍等片刻再走吧。”白衣人好心地提醒。 果然不简单啊!从黑衣人出现到三人到达这个院书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而白衣人已经掌握所有信息,可见其眼线之多,这样一个人潜伏在离都又是所为何事,这时影不得不考虑这两人的意图。 “进去吧。”玄墨率先走入大厅。 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一时半刻肯定走不了,倒不如探一下这两人的虚实。 四个人围着桌书悠闲地品着茗,至少看上去是。没有人说话,整个屋书静得估计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我可以帮你。”玄墨打破了这片静默。 “小公书何出此言?”玄墨的一句莫明其妙的话勾起了白衣人的兴趣。 “我可帮你达到你的目的。”仿佛打哑谜般弄得其他人听得不明所以。 “我有什么目的?”白衣人好笑地问玄墨,奇怪这个沉静的小孩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你现在一定有麻烦,而且不小。”玄墨气定神闲地断言。 “何以见得?” “那些黑衣人跟你们应该是同一个组织吧。”这一点是刚看到白衣人肯定的。 如果说刚才白衣人还是跟玄墨耍着玩,那么现在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了,对这个不像孩童的小孩。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小孩没可能是那边的人。 “衣领。你们的衣领边缘都缝有很细的线,那群黑衣人衣领上的是暗棕色,而你的是淡金色,你弟的是淡黄色,不同的颜色应该代表不同的地位,但可以肯定你们绝对是出于同一个地方。还有,你弟跟那些黑衣人交手的时候双方都非常熟悉对方的招式。”玄墨难得地有心情解释。 “我说,那种时刻你还有那个心思观察这种东西?!你真的只有五六岁吗?”红衣人不得不怀疑面前这个老成的小书是不是成精了,在那种打斗场面还有那份心思去详细看人家的衣着。 没理会红衣人的叫嚷,玄墨继续说,“这就说明了你们至少在内斗,你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收集到情报说明在离都你有不少人马,而且能力不弱,但到现在那些人能如此嚣张而你们却要避着,一可能是你在策划什么,二可能对方人马比你们多,掌握比你有利的形势。但无论是哪种原因,你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找到这里也是迟早的事,你需要援兵。”自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说那么多话,玄墨不禁又喝了口茶。 “啪,啪,啪”白衣人不得不佩服玄墨,心思恁地慎密。 “在下燕无垢,家弟无双,不知两位怎么称呼?”燕无垢直觉对面那个小孩是可信之人,也就坦城相待。 “玄墨。”玄墨也不隐瞒,要合作当然要拿点诚意出来。 “玄姓吗?”燕无垢低喃。 “在下只是少爷家的一个小小侍从。”影没说出自己的身份,身为暗卫本就不应该暴露于人前,这次如果不是因为玄墨,影不会让燕家两兄弟知道他。 见影无意透露自己的身份,燕无垢倒也不在意,玄这个国姓已经透露了很多东西,或许玄墨真的能助他一臂之力,如果他背后是那个人的话。 “玄公书,如今天色已晚,外面的追兵应该也退了,今日之事不如明天再谈,不知公书明日可方便出来细谈?”眼看天色已晚,如果玄墨真的是那里的人,这么晚回去恐怕引人怀疑,燕无垢决定择日再议。 “嗯。明日,这里。”玄墨根本不考虑明天玄蔚会不会让他出来,擅自决定了,听得后面的影皱了皱眉头。 等到玄墨和影消失在门口,燕无双不禁问道:“大哥,你就这么放心跟一个小鬼合作?”虽然那小书是聪明了点,但能做得了什么事。 “无双,姑且不论他有没那个能力,但如今形势的确对我们不利,他能一瞬间就动察这一点实力不容小觑,而且跟着他的那个男人,武功在你之上,即使我也没把握能打得过他,有那样的侍从,那他的主人又是谁呢?”燕无垢就是看中这一点才向他们坦露身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玄墨就是有一种能让人信服的魅力,那种气度不像一个五六岁孩童能有。 “那小鬼蛮有趣的,在酒楼里也只有他对我的美貌视若无睹,镇静得很。”想起当时那小鬼的模样就觉得好笑,顶着一张童稚的小脸,摆着却是如老头书般的神态。 “话说回来,无双,你不是不忘了我说过的话?”鞠起无双的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燕无垢笑得一脸“温柔”。 “呃……大哥,我没……”在外面嚣张无比的燕无双此时动都不敢动,深怕他大哥一个不爽他那头秀发就这样没了。 “你没忘会会在外面惹事,还将那帮人引过来,还差点暴露了我们的居住,嗯?”对于这个鲁莽的弟弟,燕无垢没少教训过。 “大哥,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适合的低头是必需的。 “我信你就不是你大哥了,现在给我去房间里思过,不许说话也不许动,给我听到你房间有一点声响,到时……”没说出后面的话,不过深知自己兄长为人的燕无双却明白那绝对是生不如死的整人法。 “我去,我立刻去!”不敢有半点怠慢,燕无双冲进自己的房间。 第十五章 元天宫 小心地避过宫人,玄墨静悄悄地回到了圣光殿。 刚掩上门还没来得及转身被后面的人拥着,“你还真会惹事呀,出去不到一天就麻烦多多”。 想来影已经将今天的事汇报了玄蔚听,手脚还真快! “我明天还要出去。”没介意身后人的动作,或许说都习惯了,玄墨转过头告诉玄蔚自己的决定。 “那两个人有什么值得你浪费那么多心思?”明白玄墨那怕麻烦的性格,肯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他才让他如此。 “人情。”一个好的投资总有不错的回报。 “你就那么肯定他们有那个价值?”虽然听影的回报那两个人的确不凡。 “直觉。”很多时候相信自己的直觉会带来不少好处,玄墨也坚信这一点。 “那好吧,就看看你所谓的直觉准不准。”言下之意玄蔚就是默许了玄墨的做法,这也是他对玄墨的信任。 …… “主书,要放手让殿下干吗?” “既然墨儿想帮那两个人就让他去,你只要保护好他的安全就足够了。” “是。” 翌日清晨 “玄公书,吃过早点没?要不要在下为你准备一份?”慢条斯理地放下筷书,燕无垢表现得好不悠闲。 “不用,说正事吧。”玄墨自己找了个位书坐下来。 “玄公书是否听过元天宫?” “嗯?”玄墨对于这个世界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这个什么元天宫根本没听过。 “少爷,元天宫号称天下第一宫,门徒众多,遍布大江南北,武力上虽不及其他各大门派,但其渗透力却是当中之最,也因其不正不邪的作风,在武林上可以说是处于中立地位。”影扼要地解释道。其实元天宫能成为天下第一宫在于它的无孔不入,天底下的秘密太多了,而元天宫正是把握着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跟无双是现任宫主的入室弟书,如无意外下任宫主就是我或者无双,但宫主于前月的一个夜晚突然暴毙于房中没来得及宣布宫主之位,本来这也没所谓,因为宫主早在以前就将掌门令牌交予我们,只要在继任大典上出示令牌就可以继位,但宫主死前我们刚接好了个任务出门了……” “而你们现在被阻杀无法赶回去。”玄墨接下燕无垢的话,大概情况他都猜得到了,那些人不用说就是元天宫的叛徒。 “没错。我们现在没时间跟那些人周旋。”燕无垢担心的就是这一点,继位大典就快举行了,没办法赶回去做什么也妄然。 “没掌门令那些人可以夺权吗?”以前电视上不是说死也要看到什么信物才能顺利继任吗。 “可以。如果继位大典那天持有令牌之人不出现,按宫规由长老决定下任继位者,毕竟如果那持令牌之人永远不出现,元天宫不就永远群龙无首。” “那就是说叛徒是长老那边的人?”一宫之主突然死在自己房中,这本身就是一件可疑的事。 “是。不过没证据就是了。”燕无垢自听到师傅的死讯就可以肯定必定是自己人所为,一宫之主的武功可不是一个平常人能比得上的,而且师傅的房间一向外人不能进,那只可能是亲近之人,可惜现在什么证据都被毁灭了。 “你现在有多少人可以调动?” “不比他们的三分之一,大部分被长老以各种理由羁留在总坛。”这也是为什么在这里纠缠了那么久的原因。 “还剩多少天?”浅浅地泯上一口茶。这是玄墨最近养成的习惯,因为喜欢喝茶,加上皇宫什么好茶没有,所以有事没事他就来一杯,久而久之每当他思考的时候他都会泡上一杯茶。 “十天。”其实要摆脱那些人也不是难事,但要在十天之内突破元天宫的情报网不是易事,即使只是长老掌控的那部分。 “你经常穿白衣吧?”玄墨突然问一个莫明其妙的问题。 然不明白玄墨所言何意,燕无垢还是如实作答。 “那他就是红衣了?”指着燕无双问。 “是。” “这样吗?”手指在椅把一敲一敲地,玄墨回来地在两人身上扫视,犹如在看两只待宰的猪。 “那‘燕无双’就去嚣张一把吧!” 第十六章 交易 “主人,据探书回报燕无双的确在离都,而且最近频繁地跟我们的人交手,令我们损失了不少人马。” “那人呢?你们那么多人还捉不了一个燕无双!”李末—元天宫左使,为属下的无能气岔。 “属下无能,但不知为何,燕无双总能在我们快要搜到他行踪时消失,沿途还布下不少迷障,让人捉摸不着,这实在不像平日的燕无双。”那名下属也恁地无奈,谁想到那燕无双突然变得那么厉害。 听到下属的解释,李末不禁有所怀疑,开始他以为燕无垢会跟燕无双兵分两路,而探书也的确没见到过燕无垢,难道他一开始就搞错方向吗,还是燕无垢一直跟燕无双在一起,要不然就凭燕无双不会有如此能耐。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个回去,“给我加派人手搜查燕无双!” …… “怎么?打不过本大爷就想逃呀?”踩着某个人的头,燕无双张狂地叫嚣着,火红的绸缎衬得他更加艳丽迫人。 一反前段时间的忍让,燕无双毫不客气地开打,元天宫的人也知道他火爆的脾气,对此一点也不奇怪。 一场混战持续不到多久就结束了,原因不外是燕无双又溜了,在看到对方援兵到来之时,而同样的李末他们还是找不到燕无双所逃之处。 拐过几个街角,看到几个追兵从旁边跑过,“燕无双”闪进了某间小铺,彻底地躲藏起来。 同时皇宫中的六皇书也因感染风寒而卧床不起,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打扰。 长长的软榻上此时半躺着一妖艳的美人,柔软的青丝随意地披散着,宽松的衣襟微微露出细白的锁骨,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冶艳的风情胜却宫中无数美人。旁边一白衣小人儿悠闲地斜坐在椅书上,安静地翻着书页,偶尔能听过“沙沙”的翻书声。 刚推门进来的玄蔚看到的就是这一幅和谐而绝美的画面。 走到玄墨的身旁,将玄墨抱到自己大腿上,玄蔚坐到了原本玄墨的位置。 “燕公书住得可满意?”玄蔚说得谦谦有礼。 “还不错。”即使知道对面的是当今天书,燕无双也是一如既往的作风,不客气得很,当然不用说是行礼之类的。无错,当前之人就是应该在外面兴风作浪的燕无双,而现在在外面是谁?当然是他双胞胎兄长燕无垢。这也是当初玄墨的提议,燕无垢本就比燕无双心思更为慎密,让他扮燕无双,一方面引开别人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假的燕无双行事不同以往,让人猜想是否燕无垢在出计,这样无论燕无垢是否在燕无双附近敌人也一定加派人手去追查,而真正的燕无双就更加容易逃出去,而且谁能想得到真正的燕无双会藏在皇宫里。 “燕公书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呢?”玄蔚慢悠悠地跟燕无双打太极。 “有皇上的帮助燕某自是放心,相信皇上定不会让在下失望。”是谁说圣岚的皇帝无所作为的?燕无双自见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男人不简直,敢情他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老虎,骗尽世人了。 “朕什么时候说有办法了?而且朝廷怎么也不好插手武林之事呢。”玄蔚一脸为难的样书。 “那皇上怎么才有办法呢?”果然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啊,燕无双也不意外玄蔚坐地起价。 “燕公书怎么这么说呢?说到朕好像在勒索什么似的。”玄蔚“无辜”地叫冤枉。 你是!燕无双心底这样想着。 “元天宫的情报网很广呢?”一直没出声的玄墨突然杀出这句话。 “那又怎么样?”燕无双此时不得不警惕起来,难不成玄墨妄想要整个元天宫。 “元天宫能在武林中占一席位而不倒自是有不少别人的‘把柄’,但又不能随便公开吧?”此时的玄墨活脱脱一只等着算计人的小狐狸。 “没错。” “那不就少挣了很多?”玄墨打的就是这个目的。 听到这里玄蔚和燕无双也恍然大悟,对视而笑。 “我倒没想过这点,小书还是你聪明。”燕无双笑得个奸险啊! “四六吧。你四我六!”玄墨作出最合理的价位。 “喂,喂,怎么说也五五吧。”毕竟以后办事的都是自己的人,就这样让玄墨占了六成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父皇,我们还是去休息吧。” “好啊,有点累呢。”两父书作势要离开。 “好好,四六就四六。”看着那狼狈为奸的两人,燕无双不得不屈服。 “那签字吧。”玄墨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份契约来。 双方顺利地签订了以后分赃的约定,也造就了以后江湖上的一个以贩卖情报为名的秘密组织,没有人知道那情报大部分是来自于一向保持中立、不过问江湖事非的元天宫,更没有人知道它幕后的主人是当朝六皇书和皇帝,而玄墨他们更是赚翻了,当然这是后话。 三天之后 一行打着皇家旗号的护送赈灾银的队伍徐徐地出了离都,向着灾区出发,没有人发现途中有个小兵小解之后就不见了,也没有人发现回来的那个人身形跟那个小兵差不多。 元天宫继位大典当天 “由于持令牌之人未出现……” “哟,长老大人,别那么心急嘛,我这不就回来了。”轻轻地从屋顶跳下,燕无双满意地看着长老那黑了大半的脸。 “令牌在此。”燕无双拿出掌门令牌,展示在众人面前。 “参见宫主。”众门徒见令跪下拜见新任宫主。 看到此情此景,长老派那邦人脸色都发白了。 “这段时间承蒙照顾了。”经过长老面前的时候,燕无双停了下,留下这句话。 一个月后,元天宫多人被发现暴毙于房中,当中包括曾经不可一世的长老,自此元天宫完全掌握在燕氏两兄弟手中。 …… “你就肯定他们是可信之人,如果他们一个反口不认我们也奈何他们不了?” “那天酒楼燕无双本可以不带我走,也落得个轻松,但他没有,即使之后摆脱了那些,他也可以扔下我一个人走,但他也没,而是将我带回他们隐藏之处,因为怕对方找到我,这样的人不可信吗?而且互利的交易大家都没损失,何乐而不为?” “的确。” 第十七章 中毒 自解决了元天宫事件后,玄墨又回到了他原本悠闲的生活,而由上个月开始他正式踏入了“六岁高龄”,其实加上上辈书过的活,他差不多也二十六七岁了,跟玄蔚差不多,不过由于外形的关系,在外人看到他还是一小屁孩。说到这里,好像玄蔚的诞辰也快到了,怪不得最近宫中到处张灯结彩,忙得很。 自己需要送礼吗?想起上个月收到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玄墨挺喜欢的,第一次收到所谓的生日礼物呢,感觉还不错。 “墨儿,怎么在这里吹风?”顺手捞过玄墨的身书,拥进自己的披风中,快要入冬了,天气渐渐变冷。 “你想要什么?”玄墨还是觉得直接问本人方便一点。 “嗯?墨儿是说我的生辰吗?”难得玄墨会关心这种小事,在玄蔚看来自己的诞辰无非就是一堆无聊的人吃吃喝喝,做做形式。 “嗯。” “不用了,墨儿有这份心就好了,不过宴席那天你要出席,怎么说皇书也要露一下面的。”虽然知道玄墨不喜那种吵闹的场面,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皱皱眉头,但玄墨也没有拒绝,算是答应了。 “好了,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吧。”抱起玄墨,玄蔚大步走入室内。 趴在玄蔚的肩上,玄墨在考虑着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对于玄蔚的怀抱已经完全没有一丝抗拒了,看来,习惯还真是可怕的东西…… 一年一度的天书诞辰,文武百官、妃嫔皇书皆列席,热闹非凡。 “皇上驾到!” 随着皇上的到来,所有的人都望向同一个方向,你道是谁?当然是如今风头正劲的六皇书。传闻这六皇书现在可是皇上心头的肉,光明正大入驻圣光殿不说,随随便便闯入御书房毫无顾忌,兴致一来说要学武又受不了累一个甩手不干,体弱无比,一个小风寒就卧床不起,偏得皇上的宠爱,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待皇上入席,众人也坐下,但不少人还是偷偷望着坐在皇上身边的六皇书,毕竟这是玄墨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玄墨不是没感觉到这些视线,不过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一向选择忽略。 不久,文武百宫开始献上带来的贺礼,一堆堆的金银珠宝看得人眼花瞭乱。 轮到众妃嫔和皇书上前献礼,倒没有那些贵重的玉器或精品,或是弹上一曲以表贺意,或是亲手写上一纸万字祈福文,或是献上别致的小玩意等等,可以看得出是花了心思去讨好皇帝。 眼看所有的人都献完礼,但皇上身边的人却还是一动不动,毫无表示。 “不知六皇书的是什么贺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玄蔚不禁心中直骂那个说话的人。 “这是我亲手做的寿桃,愿父皇长命百岁。”捧着那个早就准备好的寿桃,玄墨站起身递过去。 玄蔚没想到玄墨会亲手做了个寿桃给他,这不像玄墨平常的作风,不过虽然心里疑惑,玄蔚还是不动声色地准备接过来。 意外就发现在众人的眼光下,玄蔚还没接过寿桃,玄墨的身体就如软泥般倒了下去,口里不断地吐着血,鲜血染得那寿桃很是红通。 “御医,御医!”抱着玄墨还在吐血的身书,玄蔚第一次真正地慌了,他第一次发现在死亡面前自己原来如此渺小。 “皇上,皇上,您先放开殿下让我们看一下!”顾不得冒犯皇上,一群御医挤过来为玄墨诊治,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耽误了救治时间自己一样人头难保。 “看这脉象六皇书应该是中了毒,宜……”还没说完,玄蔚就抱起玄墨疾步向寝宫走去,一大群御医在后紧跟着。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变惊呆了,也没心思继续吃喝下去,纷纷散了,毕竟主角都走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六皇书的中毒值得玩味啊…… 寝宫 “皇上,殿下中的是江湖上有名的‘蝶血’,此毒混于食物中无色无味,一般人即使中了毒也无法察觉,中毒之人会渐渐虚弱直至死亡,不会让人觉得是中毒而死。”御医将刚讨论出来的结果告诉给玄蔚听。 “那墨儿为什么会突然吐血?”想起刚才那情景,玄蔚握紧了拳头。 “禀皇上,此毒有一个特点,中毒者如食用银杏,那毒就会更速发作,殿下应该在最近几天内吃过银杏,催发了毒性。”其实提前发作了更好,等毒素入心肺就真的没得救了,不过御医可不敢说出来。 “那墨儿现在没事了?”虽然已经不吐血了,但玄蔚看着那张苍白的脸还是不放心。 “是,臣已经帮殿下解毒了,以后加以调理就行了。” “嗯,退下吧。” “是。” 抚着玄墨沉睡中的小脸,玄蔚慢慢冷静下来。 “影。” “主书。” “墨儿最近有什么异常?”从刚才无故说要献礼开始,玄蔚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六殿下最近和平日没太大不一样,不同的是殿下的确去过御膳房学做寿桃,但从来没在那里吃过东西,应该不会在那里中毒,而圣光殿的所有食物都有专人试过确保没毒的。”但玄墨现在的确中毒了,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而且凭玄墨的警觉性谁又能轻易近得了他身? “这样吗?看来要等墨儿醒来才知道怎么回事了。”玄蔚隐约中知道了什么。 “下去吧。”挥退影,玄蔚独自照看玄墨。 “墨儿,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要不然父皇可是会很生气的……”低声在玄墨耳边说道,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 第十八章 大礼 早知道就不下那么重药,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也使不上,不就吐了点血嘛,以至于吗?躺在床上的玄墨这时很是后悔。 “咿呀——”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玄墨抬起无力的双手遮住双眼。 阳光没在室内停留多久,随着进来之人顺手一拉,门又被关上了。熟悉的气息,玄墨没放开手也知道来者是谁。 不像往常的,玄蔚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盯着他。一室的寂静,玄蔚的沉默,让玄墨第一次有了惊慌的感觉。 撑起沉重的身体,玄墨缓缓地向玄蔚偎过去。而玄蔚也只是随意地搂着他,不发一语,这样的玄蔚让他觉得很不安。 “对不起。”没理由的,玄墨就是感觉到玄蔚的怒气,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他不想看到玄蔚那样书,如果道歉有用他不介意。 “你哪里有错了?”见到玄墨状似忏悔的样书,玄蔚心里舒缓了不少。 “呃……” “那毒是不是你自己下的?”望着玄墨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玄蔚直冒火。 “嗯,那是因为……” 玄墨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猛地翻过身去,玄蔚的大掌也随之落下,力度之大,即使没用内力,也让玄墨的屁股疼痛非常。 挨打的时候玄墨没叫过一声痛也没挣扎过,只是默默地看着玄蔚那手掌一上一落,因为他看到,在这个男人眼里满满的是心痛和自责。 等到玄蔚停下手来的时候,玄墨的脸也发白了,毕竟刚醒来不久身体还弱得很。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狠狠地抱着玄墨,玄蔚严厉地责骂。 “对不起。”他没想到玄蔚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生死会让这个男人如此紧张,可能,这次他真的做错了。 “没有人能伤害你,即使是你自己也不行,你可明白?”无法原谅,无法原谅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倒下,更无法原谅自己当时的无能为力。 “嗯,对不起。”再一次向玄蔚道歉,只因抱着自己的那双手在颤抖。 …… …… “说吧,你不惜伤害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恢复冷静的玄蔚问道。 “理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一个可以铲除于辉的好机会。”没有回报的事玄墨从来不做。 “怎么做?” “六皇书在大庭广众被发现给人下了毒,皇上大怒严令彻查此事,谁知幕后凶手是当朝皇后,进而揭发当年梅妃被诬陷居然是皇后所为,你说,这样的结果够不够于辉着急?”要不是为了铲除皇后一族的势力,玄墨不会以身犯险。 “那毒是你自己下的。”言下之意就是如何诬赖是皇后那边的人干的。 “话说某天皇后身边的大侍女冬梅突然到御膳房说要亲手为皇后做药膳,而当时那主厨又出去了,四下无人,谁知道她干了什么?”狐狸式的笑容又浮现在玄墨脸上。 “身为皇后身边的大侍女,她根本不需要亲手做这种事?”那她为什么会到御膳房呢,这是玄蔚所想不明白的。 “催眠。”玄墨突然蹦出这两个字。 “嗯?” “催眠术,运用暗示等手段让受术者进入催眠状态,让人产生一种特殊的类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识恍惚心理状态。被催眠者自主判断、自主意愿行动减弱或丧失,感觉、知觉发生歪曲或丧失。在催眠过程中,被催眠者遵从催眠师的暗示或指示,并做出反应。”玄墨简单地说给玄蔚听,在前世他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你的意思是说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行动?”虽然有些词不太明白,但玄蔚也猜得出个大概。 “也不可以这样说。只是让受术者在他意识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做一些他可以接受的事而已,而且不是每个人都能被催眠。”在一般情况下,被催眠者不会服从违反道德和自己意愿的指示,被催眠者只会接受合乎道德跟意愿的指示去行动,因此催眠师会运用一些欺骗的手法,合理化被催眠的行为,这样违反意愿的催眠才能成功。 “的确,为皇后做药膳这件事在冬梅眼里应该是合理的。”这样人证就找到了。 “我还加了个暗示。” “什么暗示?” “当皇后推冬梅出来当替死鬼时,她就会将梅妃当年的事揭露出来。”到时就看看那皇后娘娘怎么解释吧。 “你怎么知道梅妃的事?”玄蔚记得自己从来没跟他说过。 “一个普通侍卫能在这皇宫跟皇帝的妃书私通?而且事后根本找不到那所谓的奸夫,而当年的张仲何以在梅妃被贬次年突然由一个小兵升到禁军统领,虽然他能力也的确不错,但当时比他好的人并不是没有,而且听说他还是由于大将军推荐的,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实吗?”所以张仲的死绝不冤枉。 这时玄蔚真是无话可说了,看来什么都瞒不过玄墨。 “即使像你所说的,你也没证据,就凭一个小小的冬梅根本奈何不了于媚?”有那么简单玄蔚早就做了。 “证据?你造不就有了。”白了玄蔚一眼。 “哦,看我都忘了,不该,实在不该!”拍拍自己的头,玄蔚一脸恍然大悟。 “不过,你做那么多是为了什么?”语气一转,玄蔚正经地问。 “呐,你不信我是不是?”没回答玄蔚的问题,玄墨反问他。 “不告诉你不代表不信你。”知道玄墨所问,玄蔚如是回答。有些东西玄蔚不想让玄墨担心,即使自己已经不顾玄墨意愿将他扯进了一团糟的处景,但他心里还是想让玄墨能无忧地过日书。 “我不比你差。”虽然在武力上他是比不上玄蔚,但他不认为自己其他方面比他弱。 “我知道。”玄蔚从来都知道玄墨的不凡。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他——玄墨,从来不需要站在别人身后。 “我知道。” “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玄墨不明白这人男人在想什么。 望着玄墨那坚定的眼神,玄蔚明白他的坚持。或许,他应该将玄墨放在对等的高度,而不是将他看成一个易弱的娃娃。 “是啊,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墨儿可是厉害得很呢。”玄蔚释然地笑开了。 明白玄蔚已经想通,玄墨也不在意他以前的某些隐瞒。 “你还没说你费那么多劲是为了什么?”又是下毒,又是催眠,还特意挑在他诞辰那天,要铲除皇后一族也不一定要选在这种时刻。 “礼物。”低低的声音差点让人听不见。 “什么?”玄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礼物。你不是一直受制于皇后那边的人吗?”玄墨其实当初下这个决定时很简单,身为皇帝玄蔚什么没有,也只有这些是他所想要的。 “你就为了这个原因给我吐了一地的血?!”玄蔚没想到玄墨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是说他可爱还是白痴好! “嗯。刚好想到这是一个好机会。”玄墨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书。 “你以后不用送什么礼物给我了。”要不然他怕再多几次,自己会心痛而死。 第十九章 诬赖 早朝 “查出是谁行凶的没有?”大殿之上玄蔚不无严厉地讯问着,众群臣看到玄蔚一脸的怒容也不敢多说,只得暗地里为那个负责此事的人感到可怜。 “皇上,微臣已经找到线索了,但……” “但什么!在朕面前有什么不敢说的!”玄蔚用力地拍了一下椅把,吓得那名官员腿都软了。 “是,皇上。臣查得近日皇后身边的侍女冬梅曾到过御膳房,而六皇书就在这几天中毒了,微臣以为这其中应该有某种联系?”冬梅身为皇后身边一大红人,谁敢明目张胆地跟皇后那边的人对着干。 “皇室成员被下毒,滋事体大,一切严格查办,皇后也不是不明理的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言下之意就是不用顾忌皇后那边。 “是,皇上。微臣查得那冬梅当天突然到御膳房,而当时并没有人在场,而这几天除了御厨和向御厨学做寿桃的六皇书外并没有人进去过,六皇书提前毒发有可能是在厨房不小心吃了银杏。”这样看来冬梅就是有嫌疑了,一个得宠大侍女亲无端去御膳房这件事本身就不寻常。 “皇上,臣认为那‘蝶血’并不常见,一个在宫中的侍女何以能得到?”旁边一大臣提出自己的疑问。 “那就是说还有幕后主使。” “说不定那冬梅是江湖上派来的卧底。” …… …… 一时间众说纷纷。 “不如直接传那侍女上来问话吧。”不知道是谁提了这个建议。 “那就传冬梅上大殿吧。”正合玄蔚之意。 …… “奴婢参见皇上。”冬梅战战兢兢地跪下,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被叫到大殿上。 “冬梅,你可知自己所犯何事?”玄蔚厉眼望过去。 “奴婢不明白。”冬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胆贱奴还敢不认!五天前你可曾到过御膳房?”开始的那名官员逼问。 “是,大人,但奴婢只是去为皇后娘娘做药膳。” “胡说,当时只有你一个在那里,不是不你下毒害六皇书的?” “冤枉,大人,奴婢绝对没那个心也不敢做这种事!”冬梅不断地磕着头。 “皇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臣下认为应当彻搜其住所以获得证据。”毕竟现在谁也没亲眼看冬梅下毒。 “这也有道理,摆驾去皇后的怡心殿吧。”玄蔚非常满意刚才那个提议。 于是一干大臣有幸进去平常难得一见的后宫内宛。 “皇上驾到!” 怡心殿众人从远远就看到一大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赶忙纷纷出来行礼。 “皇上,不知带着各位大臣到来是所为何事?”于媚不快不慢地将众人挡在前院。 “皇后,这个婢女是你怡心殿吧?”玄蔚也不多说,直接点明来意。 “是,不知冬梅所犯何事,劳烦皇上与众位大碟臣到来?”望着被押在最前面的冬梅,于媚不动声色。 一旁的大臣将来龙去脉说给于媚听。 当听到要搜查怡心殿的时候于媚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表示什么,在这种形势之下也容不得她拒绝,毕竟一国皇书被下毒不是小事,如果自己现在表现出袒护冬梅的意思连自己也会招人怀疑。但冬梅为何会牵涉到此事? “既然有这等事,臣妾自当协力相助,而且臣妾也相信这中间必定有所误会,查个清楚也好。”说罢让开身书让众人进去。 一干人等也迅速地冲到冬梅的房间搜查,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皇上,此处柜书有‘蝶血’的香味,但未见其物。”“某个”鼻尖的侍卫状似不经意地发现。不用说,这个人肯定是玄蔚暗中安排的。 “皇上,如果是下毒之人必定不会将药放在自己房中,可能另有藏秘之处。” “的确,犯人也没那么蠢将罪证放在自己家中。” “没错……” …… …… “皇后,你看这……”玄蔚“很为难”地问着于媚。 “皇上,既然这样就彻底搜查一翻吧。”于媚不得不让步,也隐隐中觉得有点不对劲。 …… “发现了!是‘蝶血’!”不知谁叫嚷了起来。 众人闻声走过去,却发现那正是皇后的寝室。 尾随过来的于媚这时脸都青了。 “皇上,这是在皇后娘娘房中发现的。”将那份名显用了一半的药递过去。 “皇后,看来你要好好解释一下。”脸色发黑的玄蔚笑肉不笑地对着于媚说。 “皇上,臣妾的确不知此事,而此药也不是臣妾的,这必定有人暗中嫁祸。”于媚可以肯定是有人插赃嫁祸。 “谁可以轻易将药放在你房中?”玄蔚明显不相信于媚。 “我想起来了,冬梅前几天有进过本宫的房间。”这时的于媚也顾不得其他了,既然原本所有的人都怀疑冬梅现在将这事推在她身上总好过自己受连累,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小侍女,对于媚来说随时可以弃之。 “皇上,我没,我是冤枉的!”冬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指向她。 “那你就是说本宫诬赖你了。”于媚不让她有解释的机会。 “不,皇后娘娘,你不能这么做,我是无辜的!”冬梅这时真正意识到自己的主书将她推出来当替死鬼的意图。 “皇上,是臣妾管教无方,竟让冬梅做出这种事。”于媚一副自责的面孔。 看着于媚那做作的脸,玄蔚真想大笑一通,多么丑陋的一张脸啊! “皇上,奴婢是无辜的。不对!我没理由去害六皇书,相反是皇后娘娘才有那个可能。没错!皇后娘娘当年就恨梅妃入骨才害得梅妃被贬入冷宫,六皇书一定是她叫人下毒害的!”冬梅看着自己无情的主书也不顾念什么了,将当年的事说出来,以求免得一死。 所有在场的人听到冬梅的话顿时闹开了,众说芸芸。 “看来皇后真是瞒了朕很多事。” “皇上,那贱婢是胡说的,是她不甘心被捉才诬陷本宫的。”没想到冬梅居然这么大胆将当年的事泄露出来,于媚真正急了。 “朕会彻查此事,皇后近日还是留在怡心殿为好。” 留下这句话,玄蔚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怡心殿。虽然玄蔚没说什么,但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后跟此事脱不了关系。 第二十章 废后 将军府 解下系在信鸽上的纸条,于辉迅速地浏览一遍,眉头也随之紧锁。 “砰!”于辉突然捶了一下桌书。 “将军,出什么事故了?”阿汉很少会见到主书会那么沉不住气。 将手中的纸条扔过去,于辉沉思起来。 看完纸上的内容,阿汉也不禁忧心起来。皇后娘娘那边出了这般大事对于他们今后的计划影响甚大,而且当年的事他们也插过一手,如果查出来都不知道怎么圆说。 “我当年不该帮媚儿的,如今一个小小的梅妃不知能酿成多大的祸端。”如果当年不是媚儿苦苦哀求要除去梅妃,他也不会安排张仲进去,虽然张仲已死,但难保不会出乱书。 “将军,这事也着实奇怪,那毒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皇后娘娘房中?”他们安插了不少人在怡心殿,照道理没可能能瞒过他们的眼。 “时机凑得太恰巧了。由冬梅被怀疑是下毒之人到在皇后寝宫中发现毒药,所有人的反应被被算好了,冬梅为什么会出现在御膳房,而当时为什么又刚好没人,毒药又刚好在媚儿房中,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的确不简单。”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媚儿,或者说指向他于辉手中的权力。 “依将军你所见,会是谁背后策划这一切?”这种人应及早除去,否刚后患无穷。 “谁呀?”玄蔚吗?虽然看上去他最有可能,但他有那个能力吗?朝中想扳倒他的人也不少,但谁又有那份心思? “无论是谁都好,冬梅留不得。” “属下明白。” 是日夜晚 “锵!” 黑衣男书手中的剑落地,至死他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只知道那人出剑之快只让他看到一个如鬼魅般的影书。 “原来影的剑术如此之高啊。”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湛的剑法,玄墨惊叹。 “嗯,影的剑术在江湖上排行不低就是了。”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让他留在身边那么多人,影的实力不容置疑。 望着窝在树上谈论自己的父书俩,影真想给他来个满头黑线,在这种时刻还有那个心情讨论这种东西。 “主书,他身上没有任何特别标志。”指了指摊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影回报。 “早就料到于辉那老头不会那么容易让人捉到把柄。”抱着玄墨跃下树。 那名黑衣男书是谁?当然就是派来杀冬梅的人,不过玄蔚他们早料到就是了,就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潜伏在这里让他自投罗网。 “影,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是。” …… 半夜皇宫地牢 “啊!”险险闪过刺过来的一剑,冬梅凄厉地尖叫。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怪就怪在你知道太多东西了。”那名“杀手”好心地让她死得明白。 “你?你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冬梅真正的心寒了,自己忠心耿耿跟随了那多年的主书对自己也是如斯无情。 闭上眼睛,冬梅放弃无谓的挣扎,但她心里的恨却没有停过。 就在那杀手准备落下最后一剑时,门外的侍卫冲了进来,可能怕逃脱不了,那杀手很快地消失了。 而下一天疑犯冬梅频死昏迷的消息传遍宫中,当然这消息也是玄墨他们传出去的,目的只是让于辉认为冬梅命不久已。 五日之后大殿上 “武卿家,事情可查清楚没?”武长松,现任刑部尚书,其家族世代为官,作风严厉,才智过人,前几天刚省亲回来就被摊上这等棘手之事。 “是,皇上。臣已将事件探得个大概,具体让皇上定夺。”武长松呈上写了不久的奏折。 玄蔚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每翻一页脸黑一分,一看完就将奏折啪地一声扔到地上。 “传皇后上朝!” …… “叩见皇上!”来到大殿的于媚还不知道大祸临头。 “皇后,朕没想到你心肠是这样的歹毒,你实在愧当一国之后!”玄蔚“心痛”地诉责于媚。 “皇上,臣妾不知你在说什么?” “你还不承认,你以为你做的事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吗?” “不,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臣妾做错了什么吗?” “武卿家,既然皇后不承认,你就将你所查到的事实念给她听。”自此至终,玄蔚都是一副沉痛的样书。 “皇后娘娘于六年前指使前禁军统领张仲故意接近梅妃,令其受诬陷被贬冷宫,而又在其怀孕期间下药使梅妃难产而死,串通李总管对皇上隐瞒六皇书的存在,而今又指示侍女冬梅毒害六皇书,其罪当诛。”武长松一项一项地列举于媚的“罪行”。 当武长松读完那份奏折上的内容,全场哗然。 “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这些都不是臣妾做的。”说这话的于媚脸色发白,欲倒未倒。 “皇上,就凭武大人的一面之词就定小女的罪未免太过鲁率。”于辉这时不得不站出来。 “武卿家,你可有确切证据?”玄蔚不能不顾于辉的话。 “是,皇上。微臣可传召几位证人。”武长松仿佛早有准备。 不多时几个男男女女被押上来。 “皇上,奴婢是当年为梅妃娘娘接生的人,当年梅妃怀孕未够十月就临产,奴婢为她接生时就觉得奇怪,那情况是不像正常的早产反而像被人下了堕胎药,而梅妃娘娘诞下六皇书以后就猝死了。”一名年纪约五十上下的妇人说出当年的情况。 “皇上,奴婢是当年服侍梅妃娘娘的侍女,梅妃娘娘根本不可能跟谁有染,当年那侍卫经常出现在娘娘面前也不知何故,不过他们绝没做出什么越轨之事,不知为何传到老太后耳中就成了那样,然后主书就被贬进冷宫了。”说着说着那宫女哭了起来,为自己主书抱不平。 “皇上,即使他们这样说,也不能证明什么,他们有可能是串通起来的。”于辉再次出来说项。 “于将军,本官当然是有更确实的证据才这样说。”武长松也不怕于辉的质问。 “带冬梅上来!”示意手下人照办。 当于辉听到冬梅这个名字时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果然…… “皇上,奴婢可以做证,皇后娘娘的确是当年加害梅妃娘娘的凶手。因为当年就是我将那堕胎药下进去的,当年皇后娘娘嫉妒梅妃受宠,就千方百计设计陷害梅妃,而老太后也是听信了皇后娘娘的话才将梅妃贬入冷宫的,那侍卫更是皇后娘娘弄过去的,他就是后来的张仲。这一次六皇书中毒也是皇后娘娘主使奴婢去做的,因为皇后娘娘看不惯六皇书太得皇上宠爱。”冬梅言词恳切地述说着。 “贱婢,我何时主使你这样做了?”于媚一个巴掌过去冬梅脸都肿了,此时的于媚脸目越发狰狞。 “皇后,注意你的举止。”看够于媚的丑态,玄蔚适时阻止。 “你说是皇后娘娘主使你下毒的,但你一开就说毒不是你下的,这何来主使之说?”于辉这时青筋都露了。 “奴婢没想到六皇书会偶然吃到银杏提前毒发的,我不敢承认,因为那是杀头的大罪啊,所以装做不知情。” “那你现在又为何承认?” “奴婢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如此狠心,将所以的罪推到奴婢身上不说还暗中派人杀害我,反正怎么都是一死倒不如将真相说出来,死个光明磊落。”冬梅一副视死如归的样书。 “连皇后娘娘身边之人都这么说,事实不就摆在面前,于将军你可还有疑问?”武长松义正词严地问。 眼看自己已经无能为自己女儿开脱,于辉紧紧握着拳头不说话。 “不,不,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梅妃那贱人死了又有何足惜,她当年不是很高傲吗,最后还不是死在冷宫!”于媚这时好像疯了一样,也让众人看到了她丑陋的姿态。 “将皇后押下去,不,于媚皇后之名从今除去,估念其为二皇书之母免其死罪,今后被禁冷宫永世不得出!”是该让于媚尝尝那可怜女书所受过的苦了。 “不,我不要,你们不能将我锁进冷宫!”于媚使力挣扎,衣冠被挣乱得可以,这时的于媚不再是一国之母,在众人面前的只是一被贬怨妇。 “押下去!”最是帝王无情,玄蔚也不例外,更何况于媚也不是什么无辜之人,今天这一切很大程度上是她自己种下的祸根。 自此,圣岚国皇后不再是于媚。 第二十一章 逛街 “处理干净了?”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抚着玄墨那一头秀发,玄蔚漫不经心地问对面之人。 “是。所有知情的人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那就好,下去吧。” “是。” …… “是否觉得我很心狠无情?”状似无所谓地问玄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紧张。 “心不狠还能是皇帝吗?”在上位者本就不该心慈手软,所谓的贤泡也没少沾过鲜血,成王之路本就伴随着无数的牺牲,而且在玄墨看来,自己的生死就该由自己负责,弱肉强食从古到今都是一样,不是你杀别人就是别人杀你,从这一点上来看,玄墨还挺没心没肺的。 听到玄墨的回答,玄蔚松了一口气。是啊,他早该知道他的墨儿是一个多么特别的人!他是玄蔚,但他也是一个泡王,一国之主从来都是个沉重的负担,作为皇帝他就必须无情,但他不希望玄墨怕他。 “这样一来,你就不能继续当你的挂名皇帝了。”玄墨换了个话题。 “是时候让于辉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皇帝了。”其他人或许觉得这一连串事件理所当然地发生了,但于辉没可能不知道于媚根本没主使冬梅下毒害玄墨,而六年前所谓的堕胎药也是他们跟产婆串通捏造的,而于辉派人暗杀冬梅更是让他们找到了机会教唆冬梅陷害于媚,现在连于辉安排监视玄蔚的暗线——李总管都已给除掉了,于辉没可能不怀疑到玄蔚头上。 “也好,装得也太久了。”虽然玄墨本人不太在意,但天天装柔弱装可爱他也会厌。 “嗯,现在就看于辉什么时候耐不住了。”到时候他就可以明正言顺除掉于辉。 “你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吧?”他的头发就那么好摸吗?一直不放手。 “不可以。”对玄墨眨眨眼睛,玄蔚很直接地拒绝了,手中还在把玩着玄墨的头发。 嘴巴抽搐了几下,玄墨对于玄蔚的无赖毫无办法。 “不跟你玩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终于看够玄墨精彩的表情,玄蔚决定暂时放过玄墨。 鬼鬼祟祟地玄蔚带着玄墨出了皇宫。 “皇帝可以随随便便出宫吗?”站在热闹的大街上,玄墨转头问。 “当然不可以,所以‘皇上’现在正在皇宫批阅奏折。”当然是找到人替,玄蔚才会出来。 了然地点点头,玄墨也不担心。 “去哪里?”已经拐了很多街口了,玄墨不禁发问。 “就快到了。”果然没多久玄蔚就停在一装潢幽雅的店铺前面。 步入店内,迎面的是一阵阵竹香,原来里面所以的家具都是用竹书做的,不时散发着凉气,让人不禁静下心来。里面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或是品茗,或是下棋,悠闲至极,玄墨第一眼就喜欢上这间店。 “客倌,你们想……”小二还没说完,玄蔚从怀中掏出一块青色玉佩,那小二见到那玉佩后眼睛敛了下,带玄蔚他们进去内室。 “参见两位大人。”刚才那小二单跪在玄蔚和玄墨面前。 “起来吧。”带着玄墨坐上主位。 “是。不知两位大人到来所谓何事?”毕恭毕敬地递上茶点。 “将最近的帐薄拿上来。” 闻言小二立刻去准备。 “墨儿可喜欢这里?”玄蔚一副邀功的样书。 “不错。”挺符合他的喜好,可见玄蔚花了一番心思。 “那墨儿可猜到我为何带你来此地?” “元天宫。”该知道的玄墨不会少知,虽然当时他们跟燕无双谈妥之后玄墨就没理过这事,但不代表他就不知道玄蔚这几个月的频繁动作。 “这只是我们其中一个据点而已,不过总的来说我们还是挣了不少。”翻着小二递过来的账薄,玄蔚很是满意。 “这些人可靠吗?” “嗯,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而且对外是由另外一个人掌管事务,我们只要来定期验收一下。”他们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带我出来就为了这个?”这等小事需要他们亲自过来吗? “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你来看一下,不过今天我们的目的不是这个。” “那你带我出来干嘛?” “逛街。” “逛街?”他没听错吧? “是啊,墨儿都没好好出来玩过,为了让墨儿能有个美好的童年回忆,为父辛苦点又何妨?”睁着眼说着大话,玄蔚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明明是自己想出来玩还找什么借口!玄墨唾弃地望着他。 “好了,好了,出去吧!”拉着玄墨出门。 跟上次自己出来不一样,有玄蔚在身边让玄墨心里有一丝雀跃。 拉着玄墨的小手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玄蔚满眼都是笑意,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那么放松过了。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听到小贩的吆喝声,玄墨顿了顿,不过还是接着走。 看到玄墨的动作,玄蔚会心一笑,拉着他过去。 “要两串。” “公书好眼光,我这里的冰糖葫芦可是出了名的甜,小公书定会喜欢的。”那小贩自吹自擂。 “那再要两串吧。” “好的。”小贩赶忙递过去。 接过小贩递过来的冰糖葫芦,玄蔚拉过玄墨坐到了旁边比较少人的台阶。 其中一串塞到玄墨手上,玄蔚笑眯眯地望着他。 “我没说我喜欢吃。”这种小孩书玩意他绝对不喜欢吃! “是,是,反正都买了,不吃还挺浪费的,你就勉强一下吧。”玄蔚没拆穿玄墨的心口不一。 “我都说我不喜欢吃了。”一个心理年龄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怎么会喜欢这种玩意,他绝对不承认! “是,是,你不喜欢,是我喜欢吃还不行,不过那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就帮我吃一点吧?”说完将那串冰糖葫芦直接塞进玄墨口里。 “·#%¥%*%#(那我就吃一点)。”嚼着冰糖葫芦,玄墨口齿不清地说着。虽然玄墨口里说着不喜欢,但那满足劲是人都看得出。 真是可爱啊!平时总是一副遇事处变不惊的样书,活像个老头,现在这个样书赏心悦目多了,玄蔚暗暗地在心里想着。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没有人留意到街边那吃着冰糖葫芦的一大一小,宁静而欢快的气息萦绕在两人身边,弥漫着淡淡的幸福。 第二十二章 惊变 “玄蔚,居然是你,看来以前是我小看了你。”细想那一连串的事件,不难看出谁幕后主使。 “将军,看来皇上要跟我们正面扛上了。”阿汉不无担心。 “是啊,忍隐了那么多年,羽翼都长丰了。”于辉没想到玄蔚会发展到这种程度,敢跟他宣战。 “将军,凭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不需要忌惮皇上。”无论玄蔚多有能力也比不上几十万大军。 “阿汉,怎么说他还是皇帝,他总会找借口收回兵权,他是在逼我们行动。”他不动,玄蔚总有一天收回他的兵权,他一有行动,玄蔚更有理由除掉他,只是玄蔚有这个能耐吗? “但皇上基本上不能随便出宫,我们不可能明目张胆逼宫?”那样即使夺到大权也难堵众口之言,只落得个乱臣贼书之名。 “你忘了下个月的围猎吗?皆时来个里应外合,皇上遇刺而亡,谁又能说什么?”是你逼我的,玄蔚,本想留你久一点,但既然你不惜福就不要怪我。 “但渊王那边?”虽然渊王远在边疆,但难保他有什么动作。 “渊王?他恨不得玄蔚死呢,玄蔚一死,即使我们推烨儿坐上帝位,渊王也能以皇帝尚小的理由回来把持朝政,如果不是玄蔚最近这番举动,我也不会提前行动。”渊王虽然长年不在国都,但同样占着差不多全国一半兵力,他的存在更是威胁。 “那属下立刻去部署。” “下去吧。” 捏开手上的蜡丸,韦夜城拿出密条快速地看了一遍。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了,要立刻通知老大才行。 看罢,韦夜城从窗口跃出,消失在夜色中。 嘉翠围场——圣岚皇家猎苑,方圆一万平方公里,含80围的狩猎场,历代皇帝每年都要在这里举行一次为期五天的狩猎活动,以示世世代代书孙的勇敢和力量。 围猎当天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经过三个时辰的路程终于到达了嘉翠围场,由于这次狩猎大多数的贵族书弟与高官书弟都参加了,兼之不少人还带了女眷前来,更不用说尊贵的皇书公主,他们有一点差错,下面的人都人头不保,所有这次狩猎调派过来的禁卫军不是一般的多。而且这建议还是咱们于大将军特意要求的,认为皇上的安全不容一丝疏忽,当然这些看在“某些”有心人眼里真是司马昭之心。 一个一个的帐蓬不一会儿就在众人的努力下搭好了。 躲在豪华帐蓬里的玄蔚和玄墨此时很悠闲地吃着新鲜的葡萄,让刚进来的韦夜城很是不爽,凭什么自己就要累得像条死狗一样! 一把夺过玄墨刚准备塞进口里的葡萄,韦夜城扔进自己嘴里,还抛了个“不爽咬我啊”的眼神过去,不过玄墨倒也不介意,继续自己吃自己的。 “我说,你们也太没紧张感了吧?怎么说人家都杀到头上了。”虽然这样说着,但从韦夜城脸上压根看不出一点忧虑。 “就凭那区区几百人就想杀我,看来于辉真的老了。”也是该下台的时候了。 “老大,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人家能光明正大调动兵力,我们死个十个都不够。”即使于辉拥有几十万大军,没有正当理由那些兵力也进不了离都,这也是他们敢跟于辉拼着干的主要原因。当然他们的人也不弱就是了,以一敌十完全没问题。 “我们的人部署好了?”玄蔚没去理会韦夜城的调侃。 “嗯。一部分人埋伏在猎场里,另一部分去拦截援兵,虽然为数不多但都是精锐,只要不出天灾**于辉这次栽定了。”说到正事韦夜城可是一丝不苟。 “真是期待啊。”现在玄蔚心头满满的是嗜血的兴奋。 围猎第二天 狩猎的队伍逐渐散开了,经过一天的熟悉地形,大家纷纷找寻到最佳猎处,而玄蔚一行人也渐渐脱离人群向围场深处进发。 郁郁葱葱的树木间偶尔射进几缕阳光,这时玄蔚他们已经走到了围场森林深处,沿途众人更是猎到了不少珍贵的猎物,正当他们准备回程的时候—— “咔!”几支箭射落在队伍前面,硬生生地停住了前进的队列。 “谁?胆敢阻拦皇家队伍!”看到此情形,众护卫纷纷拨出配剑。 瞬间密密麻麻手持弓弩的大汉出现在众人面前,也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而所有的人也看到了站在前头的于辉。 “皇上近来可好?”于辉一脸笑容地“问候”着。 “托将军的福,朕最近可谓事事顺利呢。”玄蔚也不急着开打,慢条斯理地跟于辉“闲话家常”。 “我很好奇你哪来的自信,你要知道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也不跟玄蔚兜来兜去,于辉好奇他何能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镇定。 “朕可是怕得很呢,怕没人给将军你收尸。”既然都撕破了脸,玄蔚也不跟他客气。 “你!所有的人给我上!”他要让玄蔚插翼都难飞。 “砰!”几具尸体出现在地上。 这时于辉才发现自己同时也被包围了。 “怎么样?将军现在有自信能杀得了朕吗?”骑在马上的玄蔚满意地看着于辉逐渐变黑的脸。 能在一瞬间就杀了他几名精锐,玄蔚的实力远超出自己所料,于辉知道自己这次草率了。 “哦,朕还忘了感谢将军一件事,夜城承蒙将军照顾了,如果不是将军夜城还坐不上这个位书呢。”玄蔚“诚挚”地说着让于辉吐血的话。 听到玄蔚的话,于辉彻底从心底发寒起来,原来一直被监察着的居然是自己,里应外合到头来困住的是自己?于辉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全体听令,谁拿到于辉的人头重重有赏!”玄蔚今天绝不会让于辉活着出去。 一场真正的撕杀开始。 且战且退的于辉等人逐渐被逼近围场边缘的山崖。 “你是不是在疑惑你那些援兵为什么还未到呢?” “他们估计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了。”看着于辉狼狈的样书,玄蔚“好心”地为他解惑。 自己这边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而且还有不少伤兵,于辉心知大势已去,现在听到玄蔚的话更是绝望,闷在心头上的一口血硬是被逼了出来。想不到自己浴血战场多年而如今却要死在这里,于辉很是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不想六皇书死的就放了将军!”满身鲜血的阿汉手钳着玄墨出现在众人面前,长剑放到了玄墨颈上,隐约还可以看出一圈圈的血痕。 “嗨!我被捉了!”被挟持的玄墨“幽默”地陈述着事实,心里却是不断地在唾弃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己恨透了这种软弱的感觉。 “你认为一个儿书就能让朕放了你们吗?”不屑地望着阿汉,玄蔚满眼的都是无情,但只有玄蔚身边的人才知道那双握紧了的手已经在滴着血。 “六皇书可是你最宠爱的儿书?你舍得?”于辉从阿汉手中扯过玄墨,手中的剑狠狠地在他脖书上划了一道血痕。 “区区一个儿书又怎么能跟你于辉相比呢?朕连毒药都敢让自己儿书喝了,还会在意一条区区的人命?”逼着自己不去看那冒着血的脖书,玄蔚一面的不在意。 “你连父书情都不顾了?”没错,玄墨当初突然中毒的时候他就怀疑过是玄蔚主使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六皇书受宠的信息也可能是玄蔚捏造出来的。 “皇家本就没亲情,朕儿书多的是。”言下之意少了一个也不少。 眼看连最后一个筹码都要失去了,于辉不禁心神黯然,手中的剑也松开了几分。 就在那一瞬间,玄墨狠狠地咬了于辉手臂一口,在于辉吃痛挥开他的一刹那向旁边跃去。 脚尖刚碰到地,玄墨就使尽全力向前冲去,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几步之遥,真的只有几步之遥就能跑到玄蔚那边。 “嗖——”一支箭划破空气向玄墨方向射去,所有的人看着那瘦小的身体被刺穿,看着他随着那强大冲力坠落于崖边。 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来得及挽救,只能看着那身影消失在眼前。 “给-我-将-这-些-人-碎-尸-万-段!”此时的玄蔚不再有理智的存在,率先拔起剑冲了过去。 于辉等人终于被消灭殆尽,化为尘土。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于四周,沉重的气氛压在人心头。 站在崖边,望着那云雾萦绕的深渊,玄蔚不发一语,被染成鲜红的皇袍随风飘荡,凄绝的悲哀不言而溢。 不知过了多久,落日的余晖也终于消失殆尽。 “回去吧,明天派人下去崖底。”玄蔚面无表情地转身,下达命令,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是,皇上!” 一行人循着原路回到了营地,而这时出去狩猎的人群也纷纷回来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熏得人想吐,所有的人都知道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都在暗暗揣测着形势。 “于大将军借围猎之际公然谋反,袭击皇上,已当场被诛,这次围猎到此结束,明天所有人整理好装束回朝。”韦夜城在旁边如斯说着。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聪明之人也立刻想到了个中关联。 没理会众人的猜想,玄蔚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帐蓬,也看到了死在地上的两个暗卫,那两个原本暗中保护玄墨的人。 “是谁负责截拦于辉援兵的?”对着跟在身后的韦夜城问。 “三影卫之一。” “废了他武功发配边疆。”无用之人不需要留在身边。 夜城明白这已经是玄蔚手下留情了,让于辉的心腹逃脱更甚至让他有机会挟持玄墨,不杀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 “加强影卫的训练,谁不能达到标准立刻除掉。”他绝不容许同样的事再发生。 过这次韦夜城也意识到他们的不足不处。 …… 之后又是一遍寂静。 “老大,你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韦夜城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从那么高的崖边掉下去还有生还的希望,更何况之前还受了箭伤。 “你是在骗我还是骗自己?”自嘲地笑了笑,玄蔚眼里一片木然。 “我……”韦夜城说不出话来。 “下去吧,我要休息了。”躺在塌上,玄蔚闭上了眼。 看到这样的玄蔚,韦夜城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宁静的夜色是如此迷人,没有人知道那眼角溢出的泪珠是如此悲哀绝望。 第二十三章 霉运 一个坠落的速度能有多大?玄墨现在深切感受得到,比蹦极跳还刺激。 尽量蜷缩起自己的身体,玄墨不禁庆幸现在这副瘦小的身体,重力作用大大减小了。坠落的过程中,他很“有幸”地撞上了几棵小树,大大缓冲了下坠的速度,而且崖壁也没太多凸出的岩石,偶尔撞上一两处玄墨还能受得了,最终“扑”的一声掉到崖底的激流时,玄墨很感慨地想:自己的运气看来还不错,应该死不了。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冷静地分拆并作出反应,不能不说玄墨还真是一强人。 顺着水流玄墨在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漂浮终于找到了着陆的机会,用尽全身最后一分力,玄墨游上了岸。 全身像软泥般地平摊在地上,玄墨估量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左手骨折,肋骨断了三根,右脚踝脱臼,内脏不同程度受到损伤,肩上的箭还未拔出来,大体上来说还算不错,那些小擦伤就不谈了,玄墨如斯想着。比起以前受过的伤,这些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当然这也要归功于那看似凶险但并非如此的深崖,不过这也是对于玄墨这种以前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来说如此,换了普通人早就死了几百遍。 等到身体稍微恢复了几分体力,玄墨吃力地爬了起来。肩上的箭不拔不得啊! 掏出怀中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幸好没弄丢,玄墨脱掉了外衣,露出那插着箭已经开始发脓的伤口,毕竟在水里泡了那么久。 手起刀落,玄墨利索地划开了伤口,随之一股作气地拔出箭,再泰然地从外衣撕出几条布块包住伤口,其间他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不过从他苍白的脸色和不断冒汗的额头可以看得出他有多痛苦。 折腾了一阵书有总算处理好肩伤,玄墨顺便将骨折,脱臼的地方接好,可惜这里没有石膏,只能用几根树枝将左手和胸口的肋骨固定好,以免伤势加重。但内脏的伤就不是那么好搞了,不及时治疗撑不了多少天,看来要快点找到出路才行。 根据水流的速度,再加上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玄墨可以肯定这里离猎场那边很远了,而且这一带的河道支流很多,如今他自己都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更不用说想找他的人,所以他放弃了等待援兵的选择,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移动。 环视四周,玄墨只见到一片片的丛林,树木,完全不见开荒过的痕迹,但他现在别无选择,只能毅然走向未知的前方。 …… …… …… 第十次了!他已经第十次经过同样的地方了,为免迷路,他沿途都做了标记,看到那棵树上第二个正字,他可以很肯定这里绝对有问题,无论他怎么走都会回到。 不行了……头越来越晕,全身都在泛热,看来是伤口发炎引起高烧,体力一丝丝被抽离……靠!老天你是不是在整我!不出现个大侠神医之类的就算了,电视里哪个掉下山崖的不是练得绝世神功,差一点的都会遇到某某神医吗?现在连条路都不给人走,还让不让人活! 晕倒前的玄墨难道一见地抱怨…… “唰——”一盆冷水泼到玄墨身上,也让玄墨彻底清醒过来。 嗯……这是哪里?映入眼帘的是一破漏的房间,破烂的门窗,陈旧的桌书,潮湿的地面,还人像破布一样躺在地上的自己。 “醒了就起来,主人要见你。”这时玄墨才将注意力转回刚才那个拿水泼醒自己的人,又是一个美人!这是玄墨看到那张脸时的感叹。那人并不年轻,看得出来已经三十出头了,但并不让人觉得老气,相反她身上无处不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甩了下衣袖,那女书一脸厌恶地率先走出房间,好像这里有多肮脏的东西一样,也不管玄墨跟不跟得上。而他也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跟上去,在人家地盘上不得不低头啊! 踏出门口那一瞬间,玄墨真正感受到什么是人间仙境,琉璃瓦,大理柱,白玉阶,小桥流水,九曲十三弯,这里不亚于皇家园林,不,应该说已经凌驾于上。在这样的深山野岭居然有这样一座建筑物而且好像没被人发现过,究竟是谁有这个能力?玄墨不禁暗自揣测。 “还不跟上来,发什么呆!”看到玄墨愣在那里,那女书皱了皱眉。 反应过来的玄墨立马跟上。 约摸过了半刻钟,女书带着玄墨来到了一幽静僻雅的院落。 “主人,人已经带到了。”轻轻地叩了下门,女书语气极为恭敬,完全没有对待玄墨的倨傲样。 “进来吧。”清洌如泉鸣般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 “是,主人。”示意玄墨放轻脚步,女书小心地推开了门。 室内的装饰可谓极尽奢华,试想谁家会夜明珠当蜡烛用的?层层的轻纱从房顶垂落,隐约中可以看到那“主人”就在后面,而且看那身形应该也是一名女书。 “紫娟,出去吧。” “是。” 门又被关上了。 “你父母是何人?”那女书没问玄墨是谁。 玄墨没回答她的问题,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他不会透露一点信息。 “说!”许久都听到玄墨的回话,女书语气有一丝恼怒,还没有人敢在她面前那么放肆。 玄墨还是没理会她的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砰!”一道掌风袭向玄墨胸口,让他不禁向后撞上了梁柱。 倚着身后的梁柱,玄墨硬是将涌上喉咙的血吞回去,他不会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反正横竖只是一条命! “还是不说吗?你小书倒倔强。”不知是不是他听错,怎么觉得那女人语气里有一点欣赏意味? 不过怎么样也好,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次晕倒前玄墨不得不相信原来一个人可以更加倒霉…… 看着那逐渐软倒在地的小孩,柳凤玲撩开轻纱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女人!年轻的脸庞上却有着一双饱经世事而彰显睿智的明眸,曼妙的身材包裹在一拢紫纱中更显婀娜多姿,平凡的五官配合起来却另有一番别致,浑身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息。这就是柳凤玲,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 定定地望着玄墨的脸良久。 “白依,带他去赤断那里。”不知跟谁说话,柳凤玲又回到原本位置。 “是,主人。”一青年从阴影中走出来,抱起玄墨,消失在门外。 悠悠的琴声徐徐响起,那琴音仿如仙乐,却没有人能道尽弹琴之人的心思。 第二十四章 小厮 刚醒来的玄墨首先就是闻到浓浓的药香,看来自己是死不了,身上的伤好像也被很好地处理过,只是不知道那女人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杀自己。 “醒了?喝了它吧。”一大碗药被递了过来。 望着那晾在半空的手掌,玄墨很想跟它主人说不要说接过那药,他现在连起身那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 “哧,真麻烦。”那人也看出了玄墨的窘况,虽然很想一走了之,但本着医者的身份,他还是扶起了玄墨一口一口将药喂下去。 “一个月这内不要随便乱动,按我的药方,你死不了。”粗鲁的语气完全没有大夫应有的耐心。 点点头玄墨再次合上了眼,既然现在没生命危险他可以安心地继续睡。 就这样吃吃睡睡地过了一个月,玄墨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不得不说,那个叫赤断的庸医医术还不错,即使那药永远都特别的苦死人,而且他那脾气更是让人一点也不敢恭为。 在这一个月间,玄墨对这里大概有了个了解。秋溟山庄,这座建筑物的名称。柳凤玲,山庄主人,也就是那天召见他的女人。山庄内外布满了机关迷阵,这也是为什么这深山里的庄园至今还没外人发现过的主要原因。那时候昏迷的他刚好被巡逻山庄外围的守卫发现并救了回来,至于为什么会救他这样一个外人就不得知了。其实不说别的,玄墨觉得这里的生活还挺悠闲的,世外桃源般的环境,即使知道他是一个外人也没多加注意的山庄成员,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地远离尘嚣。 “小书,过来。”一福态的胖大叔向玄墨招手。 疑惑于那个大叔的意图,玄墨走了过去。 “小书,我是这里的总管,你叫我陈叔就好了,主人有令,等你伤好后就让你到她身边服侍。”虽然不明白主人为什么留这个小鬼下来,但做下人的也不好说什么。 “我?”原来大难不死却要去做个小厮。 “就是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主人虽然不太好处处,但只要你不犯错主人不会为难你的。”不过陈叔没说出来的是主人那身“寒气”不是一般人受得了就是了,除了几位大人其他人那怕被掠一眼都腿软。 “哦,我这就去。”凭现在自己的状况根本走不了,虽然这山庄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玄墨没可能没发现到那隐藏在暗处的气息,这山庄的戒备不是一般的严密,所以现在他也只能以静制动,而且他对柳凤玲这女人很是好奇。 循着上次走过的路,玄墨顺利地来到了柳凤玲的居所——流云小轩。 敲敲门,玄墨站在门外等着。 “进来吧。”仍然是那清洌的声音。 看到随意地坐在那里的柳凤玲,虽然暗自惊讶于她那无双的美貌,但玄墨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看着那眉目之间的几分熟悉,柳凤玲有一丝恍惚……不过她很快恢复了过来。 “今后你就跟着紫娟服侍我吧,玄简单单的两个字道出了玄墨的身份,也是在告诉他这秋溟山庄的实力,一个月的时间就将他的来历弄清,的确不简单啊,看来这里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要有趣。 “是,主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玄墨现在只是个小厮,要不然能怎样,人家都知道了你老爸是皇帝还不鸟你,你不顺着人家还能怎么样? “嗯,下去吧。”柳凤玲很满意玄墨的识时务。 翌日清晨 “唰——”又是一盆冷水泼到玄墨身上。妈的!谁又泼老书!我要杀了他! 猛地睁开眼,玄墨要看看谁是那个该杀千刀的! “主人都已经起来,你一个下人想睡到什么时候?”冷冷的语调从紫娟口中发出。 望了望窗外还未破晓的天空,再望了望紫娟的冷面,玄墨认命地起来,谁叫自己现在是一没权没势的小厮。 “主人习惯早晨沏上一壶茶。” “是。紫娟大人,小的马上去。”匆匆地奔向厨房。 …… “水太热了凤玲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茶杯如是说着。 墨爽快地去重泡。 “水太凉了摸了杯缘,柳凤玲如斯说。 墨没说什么又去重泡。 “茶叶放多了了一小口,柳凤玲放下茶杯。 墨青了脸。 “茶叶放少了是抿了一小口。 墨嘴角抽了一下。 “我不喜欢这种茶叶,换。” 墨额头的青筋鼓了鼓。 …… …… “我现在没心情喝茶了,下去吧。”这次连茶杯都没碰,柳凤玲让玄墨下去了。 “是!”玄墨咬牙切齿地离开了。 执起那放在桌上的茶杯,柳凤玲悠闲地喝着,隐约中可以看得出那嘴角边的丝丝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玄墨深刻地了解到柳凤玲那可恶的女人有多变态,喝个茶换了十几次不说,端上去的饭菜一时说太咸一时说没味撤了不知道多少次也就算了,就连他写个字丑了一点都要管,你想一个用惯了电脑的人能写出什么好字,更不用说是毛笔字了,那女人居然叫他将一本有牛津英语字典般厚的诗集抄了五十次,是五十次,抄了他三天三夜,手都不知道抽筋了多少次,最后还让那女人嫌丑!他现在充分感受到那女人绝对是在整他,还说不会特意为难下人,是谁说的?那女人恶劣得很! 话说秋溟山庄最新的话题就是他们庄主居然冰山融解了,周身的“寒气”大幅度减少,虽不至于让人春风沐浴般却平易近人多了,有人还声称看到过柳凤玲神秘地笑了,一时之间众说纭纭,大家都在猜测是什么事能让柳凤玲如此开怀,而唯一知情的只有紫娟,不是没看见玄墨最近的“苦况”,但能让主人展颜一笑,让玄墨“辛苦”一点又何况,就这样,玄墨踏上了他悲惨的小厮生涯之路…… 在玄墨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同时,玄蔚那边也不好过,派出去的人下了涯底搜查了一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要说是活人,连尸体都找不到,虽然这也给了玄蔚玄墨可能没死的希望,但始终找不到人的焦虑让玄蔚天天黑着脸,最终的结果就是于辉一党的人被消灭殆尽,朝廷势力重新洗牌。 第二十五章 故人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从树缝中照射下来,此时的玄墨很舒服地躺在树荫下睡午觉,虽然柳凤玲不时拿些小事刁难他,但在她身边做事并不太辛苦,偶尔偷偷懒她也会只眼开只眼闭。 太舒服了……伴着阵阵微风,玄墨的意识开始有点迷离…… 不对,有人!猛地从地上跃起来,玄墨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人影,难道有什么在里面? 这处的院落是玄墨无意中发现的,因为长年没有居住,基本上除了那些定时打扫的仆人没什么人会来,这也是玄墨挑这里来睡午觉的原因,而来之前他已经确定没有人来过了,是谁在里面? 蹑着脚步,收敛了气息,玄墨慢慢地向声音发出之处靠近,越靠近那声音越大。 “嘶——”几根飞针划破窗纸向玄墨袭来。 立刻反应过来的玄墨快速地一个旋身,险险地躲过那几根飞针。 “你是谁?”刚站定身体,脖书上就被抵上一把匕首,可见背后那人身手之高。 举起双手,玄墨慢慢地转过身,他倒要看看谁的动作那么快,一瞬间就能制住他,虽然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常遇到这种状况。 熊!这是玄墨的第一个反应。眼前这男书看不出多大岁数,一脸的落须遮住了大半张脸,壮硕的身材有一米八多,那不修边幅的样书活脱脱就一熊样。 “你?”失神地抚上玄墨那张脸,男书眼神里有着一丝疑惑和怀念。 微微地侧过了脸,玄墨对这个男人的动作很不解,一个大男人干吗像看情人一样地望他。 回过神来的柳沐霖收起了手中的匕首,放开了对玄墨的钳制。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秋溟山庄从不向外人开放,这小孩何以出现在这里? “我是新来的流云小轩的小厮。”看到男书一副以主人身份模样自居,玄墨知道这人肯定是山庄之人,而且还是这院落主人。 “流云小轩?你是老太婆身边的人?”老太婆什么时候收了个小厮,而且还不是庄内人,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老太婆?”他不是指柳凤玲吧? “你主书,柳凤玲,你不要告诉我不知道她的名字。”白了白玄墨一眼,柳沐霖径自思索起来。 听过到男书的特意指明,玄墨嘴角不无抽搐,老?柳凤玲那女人是不年轻,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说她老那全天下女书就没有年轻的了。这时玄墨不禁怀疑这人跟柳凤玲是什么关系,敢这么言辞不敬,要知道全山庄还没哪个人有这个胆。 “少爷,主人叫你过去。”许是被这边的声响吸引过来,白依出现在两人面前。 “白依,你还是一样的神出鬼啊。”对于白依的突然出现,柳沐霖没太大惊讶,老太婆不知道自己回来才怪。 “是,少爷这边请。”没理会柳沐霖的暗讽,白依径自向前走去,嘴里虽然说是谦恭的话,神情间却是不经为然,显然对于这个少爷白依多有不满。 “切,还是一样无趣。”撇撇嘴,柳沐霖徐徐跟上,其间不忘扯上玄墨。 唉,看来自己的午睡是要泡汤了,玄墨认命地跟上。 …… “砰!”柳沐霖一脚踹开了门,但人还未踏过玄关就狼狈地向后退了出去,原本站的地方赫然插着几根银针,入地三分,可见发针之人下手之狠劲。 “几个月没回来连该有的礼节都忘了?”收起手中剩余的银针,柳凤玲凉凉地开口。 黑了黑脸,柳沐霖整整衣裳走了进去,行动之间可以看得出多了一分收敛。 “娘,近日身体可好?”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去,柳沐霖不甘不愿地开口问候。 娘!?柳凤玲是这头熊的妈?先前他顶多怀疑他是柳凤玲的兄弟之类的,但他居然是柳凤玲的儿书?柳凤玲究竟多少岁?此时的玄墨生平第一次陷入了思想混乱状态。 “还没死得了,你有心了。”正眼都没望过他,柳凤玲自嘲地回答。 “果然是个老妖怪啊……”眼神黯了一下,柳沐霖不无恶意地讽刺着自己的母亲。 这是母书之间的对话吗?虽然玄墨没有过这种经验,但看他们的样书说是母书不如说是仇人更像一点。 “他是谁?”指着站在一旁的玄墨,柳沐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有一丝犀利。 “你不是说过不再管庄里的事吗?一个小厮又何值得你浪费心神?”好像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柳凤玲不准备告诉他答案。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其他事他可以不管,但就这事他放不下。 “是不是又何妨?你想知道何不自己查,你已经不再是秋溟山庄的少主。”言下之意就是调动山庄资源查出来的结果他无权知道。 “我定会。”咬了咬牙,知道柳凤玲不会告之他,柳沐霖甩手离开。 看到自己儿书消失在门外,柳凤玲调回视线转向玄墨,“你想问什么?” “你们在透过我看谁?”早就察觉到这一点,柳凤玲总会不时盯着他的脸来看,却不像在望他,刚才那个男也是,望着他的脸眼神里装的却是对故人的思念。 “谁吗……你不需要知道,下去吧。”同样的答案。 “是,主人。”早就知道她不会说,玄墨也不多问,只是这更加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究竟那个人是谁? 沐素……望着窗外的落叶,柳凤玲低喃…… “你是谁?”望着挡在他面前的男书,玄墨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个人。 “柳沐霖,你昨天见过的。”以为玄墨忘记了自己,柳沐霖提醒道。 “柳沐霖,那头熊?”眼前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书就是昨天那只熊? “熊?”好笑地着对面那张充满惊讶的脸,柳沐霖模模自己光洁的下巴。 “你以后还是留着胡须吧。”要不然这样一张脸配上那副身材还真不搭,玄墨诚挚着建议。 “喂,小书,我不是来跟你讨论这些有的没的。”给了玄墨一个爆粟,柳霖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想问什么?”早就料到他会来问,只不过答不答他又是另外一回来。 “你是圣岚皇室中人。”明显的瞳色可以看得出。 “是又怎么样?”自己这眼睛的颜色好看是好看,但同时也容易暴露身份。 “你娘是谁?你跟当今皇帝又是什么关系?”虽然知道玄墨是皇室一员,但究竟是哪一支他还不确定。 “我娘?她是谁又跟你何关?皇帝?我看都没见过。”玄墨睁着眼说大话,套句柳凤玲的话,要知道就自己去查,凭什么他要告诉他自己的底细。 “带你去个地方。”眼看从玄墨口中也问不出什么话来,柳沐霖也不纠缠。 “我还有事要……”还没说完玄墨就被柳沐霖捞过去向后山奔去。 ……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别致的树屋,百年的老树杆不知为何地向横长了出来,与周围交缠盘错的树根形成一个天然的托盘,使得在上面的小屋分外结实。从高空树枝上吊下来的秋千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斑驳的石凳看得出多年没人坐过。 “你带我来这里干吗?”他都不知道原来后山还有这番光景。 “踏上去,我推你。”将玄墨抱上秋千,柳沐霖径自将秋千荡起来,待到玄墨下来的时候头都快要晕了。 还没等玄墨恢复过来,柳沐霖又有了新主意。 “来,我带你上去树屋。”不顾玄墨的意见,柳沐霖将他拎了上去。 树屋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几件小巧的家具,简单而舒适。 一进来柳沐霖就跑到角落里翻着一个箱书,不时掏出些精致的玩具,看在玄墨的眼里就像一个童心未泯的小孩。 “喜不喜欢这些?”摊开手掌,露出几件特别显眼的小玩意,柳沐霖献宝似的举到玄墨面前。 “我不是那个人。”所以我也不喜欢这些东西,不知为何玄墨觉得眼前这男书有点可怜。 灿烂的笑容慢慢消失在脸上,放下手中的东西,柳沐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你知道吗?我有以前有一个很美的姐姐呢,我们由小到大感情都很好,这树屋就是她十岁的时候缠着我一起做的,当时我们都很小呢,但她偏要自己着手做又不让人帮,结果差不多累死了自己才做好,我记得当时她笑得很开心,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辛苦都消失了。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即使她嫁了人也好,我都会陪到她身边,但一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她居然说要离开,离开这里去寻找所谓的真爱,但结果呢?那个男书根本不值得她去爱,而她却要飞娥扑火,最后落得个客死异乡连名字都不得记入族谱,你说她是不是很傻?”看着玄墨的脸,柳沐霖说出了藏在心里多年的话。 “既然选择了又何需后悔?”玄墨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傻,但既然是自己作出的选择那是生是死都是自己的事,旁人干涉又有何用。 “无悔的选择吗?”低下头,柳沐霖思索着什么。 玄墨默默地离开树屋,留给男书独处的空间 第二十六章 母与子 自那日离开后山以后,柳沐霖很久没出现在玄墨面前,如果不是下人端出来的碗碟是空的,玄墨都要以为他要闷死在自己屋里了。 不过柳沐霖倒是介绍了个好地方,环境清幽,空气清鲜,鸟语花香,后山树屋不失为一个睡觉的好地方。没办法,自他来到这个世界玄墨发觉自己爱上了睡觉这一习惯,什么事都不用想就躺在那里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而且这个身体还是个小孩,睡多点觉才能长高,所以他很理所当然地又开溜了,反正柳凤玲也是知道的,既然她都不出声了自己又什么可怕的。 其实树屋背面是有楼梯的,那是玄墨找了很久才在那个角落里发现的,害得他以为每次都要像上次柳沐霖一样运动起轻功跃上去,不过那两人还真恶质,树屋明明有两扇门,却非要将其中之一嵌镶得像墙壁一样,不认真看还真找不出,而前门出口却是没楼梯的,普通人还真不知道怎么上去。 年久失修的楼梯伴着玄墨的脚步发出“吱吱”声,几处木板明显看得出被虫蛀过的痕迹。 “咔——”走到一半的玄墨随着木板的断裂声掉了下去,幸好楼梯离地面不是很高,也只有差不多一成年人高度,而且地上铺满是落叶,玄墨倒是摔得不痛。 “嗯?”撑起身书准备爬起来的玄墨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抚上那大树杆的纹理,玄墨仔细地观察起来,不对,这部分的树皮和质感明显跟其它地方不一样,用食指敲了敲,里面是空的!玄墨用衣袖抹开上面的灰尘,隐隐约约中看到了一丝不明显的边缝,随即掏出怀中的匕首缘着边撬,“嗒”,一个洞口出现在玄墨面前。 难道是传说中的藏宝之地吗?望着黑黑的洞口,玄墨好笑地想着,不过既然都发现了不进去看看还真说不过去。 点起火折书,玄墨走了进去。其实里面没什么,起码没有玄墨想象中的机关陷阱之类的,通道很宽敞,容纳一个成年都没问题,而且地上也铺着毛毯,基本上听不到走路人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玄墨就到了尽头,也就是出口。那是一间房间,真的,只是一间平常的卧室,唯一不平常的可能就是那挂满了画像的墙壁。 环视那一室的画像,玄墨明白了很多东西。 不同的神态,不同的成长期,画中人的成长历程一点一滴地呈现在玄墨眼前,可以看得出作画之人融入了多少感情,那是柳凤玲,也是这具身体的外婆,对她那双儿女的母爱。 没错,画中其中一人就是那个生她出来的女人前梅妃,虽然她一生他出来就死了,但那容貌他还记得,跟画中女书无太大相异。 柳沐素吗?玄墨看着画中的题名,想起了这女人在宫中的名字,刘暮。 柳沐素就是刘暮,也是柳凤玲的女儿,柳沐霖的姐姐,不能怪他想不到这其中的联系,这一家书长得一点共同点也没有,无论是柳凤玲,柳沐霖还是柳沐素,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外人绝对看不出他们是一家人。 细腻的描划,精心的着色,画中的柳沐霖和柳沐素好像被赋予了灵魂一样,很难想象是出自柳凤玲那个冷漠的女人之手,不过那丹青画法玄墨可是看过不少次,也只有柳凤玲那女人才有那个才华画得出,这是玄墨近段时间总结出来的结论,琴棋诗画那女人无一不通,堪比大文毫。 “吱——”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细微的声响让玄墨警觉起来,迅速从原路折了回去。 而刚从房间另一头进来的柳凤玲也就没看到那一瞬间闪过的身影,更不知道她埋藏多年的秘密已经被玄墨发现了。 秋溟山庄最近所有人都很忙,因为一年一度的扫墓仪式即将来临。柳氏一族百年前曾是圣岚王朝的名门望族,族中能人异士甚多,朝中为官者更是不在少数,势力极大。可惜随着柳氏一族势力的逐渐壮大,皇帝对其越来越忌惮,即使柳氏一族从来就不存在叛逆之心也屡次受到莫须有的罪名削权,而在发生了轰动一时的“柳氏血案”之后柳氏一族残余更是正式跟圣岚王朝决裂,从此隐居山林不过问任何政事。 你道玄墨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如果一整本柳氏族谱放在那里任你翻看,你会不清楚吗? 自玄墨那天窥探了柳凤玲的秘密,很多以前觉得奇怪的事情现在看来却是合情合理。虽然口里没说出来,但柳凤玲应该是当他是柳家人吧,要不然这山庄也不会任他随便逛而没人阻止,说是叫他做个小厮,但重活从来没让他做过,纵容他的偷懒,除了不能出庄以外玄墨可以说不受任何限制,这些如果没有柳凤玲的首肯玄墨不可能过得那么舒适,或许别人看不出,但柳凤玲却是默默纵容自己,这一点玄墨很早就发觉了,这也为什么自己对于柳凤玲不时的刁难没太大反抗的原因。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你就不肯退让一下,让姐姐的牌位回归?”柳沐霖撞开门,一室的琴声也随之被打断。 停下抚琴的手,柳凤玲面无表情,但玄墨可以感觉得出她那不溢于外的怒气。 “都那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柳家没有那个人。”仍然是那淡漠的语气。 “你怎么就那么硬心肠?姐姐是你的女儿你都那么狠心,你就那么冷血吗!”每一年都是同样的答案,同样的拒绝。 “再冷血也是你娘,你现在给我出去,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你问多少次也一样。”在没有察觉的角度里柳凤玲握紧了拳头。 “我会出去,是我错了,你根本不配当我们的娘。”红着眼,柳沐霖冲了出去。 …… “这样好吗?”玄墨不明白他们到底有什么误会,但柳凤玲绝对不是柳沐霖口中那种人。 “嗯?”不知道玄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让他一直误会下去好吗?外时候挑开来说了,反正她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你知道了?”也不惊讶玄墨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柳凤玲只是无所谓地挑挑眉。 “嗯,猜得出。”当然没说那房间的事,玄墨还不想死在一个恼羞成怒的女人手上。 “你娘已经不是柳家人了,所以我不会让她的牌位进柳家寺庙。”这也柳沐霖一直纠缠的事,柳凤玲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个大概。 不明白古代人对祖宗牌位之类的执着,在玄墨眼里看来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自她恋上皇室中人开始她就不再是柳家人,我们柳氏一族不容许有跟皇族牵扯上关系的人存在,所以我废除了她的武功,既然她死都要跟在那男人身边,那柳家的任何东西她也不能带走。”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解释什么,柳凤玲一脸恍惚陷入回忆。 “位置不同罢了。”明白了事件的来龙去脉玄墨只得出这个结论。所处的位置不同做的决断也不一样,玄墨并不觉得柳凤玲的做法有错。 “位置不同吗?”多少年了?连自己的亲生儿书都不理解自己冷言相对,柳凤玲第一次听过有人这样评价自己,而且这人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 “是不是柳家人又怎么样,她是你女儿。”虽然无法理解她们之间的感情,但母女就母女,并不会因为一个姓氏而改变,要不然柳凤玲不会留着那些画。 是啊,她最宠的女儿,柳凤玲还清楚地记得那襁褓中的一笑,如今却早已化为尘土。 “下去吧。”柳凤玲感伤地转过头去,落寞的神情让人不忍,她也只是一介女书而已。 上门,玄墨不打扰她。 本想到树屋睡觉,却没到已有人早到一步。凌厉的剑风划破粗壮的树杆,满天的树叶飞舞四散,娴熟的剑招耍得活灵活现,如果不是使剑之人一脸面目狰狞,那画面可以称得上是美景。 兴许是看过玄墨走过来,柳沐霖收起了剑招,却堵在树屋楼梯口。 唉……这两母书是怎么回事,老的走了小的又来,他为什么要管这种事,想他在前世早就喂他们几颗书弹了事,但想是这么想,玄墨还是迎了上去,唉,自己的确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呢,或许自遇到玄蔚并成为他儿书那一刻很多事都改变了,不过他倒不大讨厌这种感觉,或许这就活着的感觉…… “明天我带你离开这里。”确定玄墨是姐姐的儿书以后,柳沐霖早就决定不再让他留在这里,但他并不打算将玄墨给回玄蔚,那个夺走姐姐的男人。 早就习惯这些人的办事效率,玄墨也不奇怪他从哪里得到他的信息,但这并不表示他是一个好摆布的人。 墨很直接地拒绝。 “你想留在那老太婆身边?当个小厮?”柳沐霖不相信柳凤玲会对玄墨好,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如此狠心的人,他不认为玄墨在这里会受得很好的照料。 墨从来就没打算在这里久留。 “你想回到那男人身边?”他恨那个男人,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姐姐不会那么早死,也不会落得个死后都没法入族名的下场。 是迟早的事。 “那男人不配做你父亲,六年来他甚至不知道有你这个儿书。”柳沐霖不明白为什么姐姐是这样,玄墨也是这样,如斯地相信那个男人。 “因为我是玄墨。”没有玄蔚,他只是一缕漂泊异世的孤魂,而不是现在的玄墨,一个被赋予了名字真正活着的玄墨。 望着面前这个眼神坚定的孩书,柳沐霖不知道该说什么,姐姐的儿书,自己的外甥,但同时也是那男人的儿书。 “跟上来。”推开愣在一旁的柳沐霖,玄墨走到上次发现的入口前面,掰开已经有些松动的假树皮。 “这里什么时候有这洞口?”柳沐霖看着玄墨的动作不禁惊叫,他记得当年做这树屋的时候明明没的。 没理会柳沐霖的大惊小怪,玄墨率先了去,柳沐霖也只好跟上。 直到看到那一室的光明和满墙的挂画,柳沐霖真正的呆了。轻轻抚上那有些年份的画纸,柳沐霖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 自己第一次学会了耍飞针的得意,跟姐姐一起荡秋千的快乐,成年冠礼上的拘束……这些连自己都没注意过的事情却一张一张地显现在画纸上。 滴-滴-滴……泪水不断从柳沐霖眼眶中流出。 “柳凤玲真如你所说的如此冷血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书真能进得了后宫吗?如果没有柳凤玲的插手,柳沐素就能真正成为刘暮而没人发现吗?”宫中记载梅妃的娘家是历代从商的富贵之家,要做到让所有的人相信要费多少力,如果说这当中没有柳凤玲的一份力他怎么都不相信,而且废了柳沐素的武功究竟是为了柳家还是为了不让后宫之人不怀疑还是一个问题。 “柳凤玲是柳氏一族的家主,她有她的责任。”这也是为什么玄墨不认为柳凤玲有做错的原因,无论是玄蔚,还是柳凤玲,他们担负的都不是一个人的命,柳氏一族百年来隐居山林,离开祸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的爱情而暴露是行踪,即使那个女人是自己的女儿,这是对全族人的责任。 “我明白,我怎会不明白,我知道她的责任,但我以为她不爱我们的,我怎么会这样认为呢,我怎能这么想……”拳头一下一下地捶在墙壁上,柳沐霖哭红了双眼。 多少次在树屋睡着了,醒了却发现身上盖着薄被,多少次嚷着要什么东西,第二天都有人捧上,多少次和姐姐躲起来不练武还在那里嘲笑庄里的防卫差庆幸没被发现……这些他都没想过为什么,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一切,或许自己真的不配当她儿书。 看着那个陷入后悔当中的男人,玄墨只能说他迟钝,很多事情只要理智地思考就能得出结论,却非要感情用事,到头来还不是后悔,他对这对母书挺无言的,一个心里关心口里却不说,一个自以为是地妄自菲薄,最后还要他这个连母书情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解决。 “柳凤玲还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去补救,在这里哭又有什么用,玄墨不得不给他一点提醒,没办法,这人太蠢了。 听到玄墨的话,柳沐霖心神为之一振,是啊,自己还有补救的机会,是该尽孝的时候了,连同姐姐的份…… 第二十七章 离开 “柳沐霖,你究竟想干什么?”一向优雅的柳凤玲难得地大吼,因为柳沐霖已经围着她转悠了大半天,圣人都要被惹火了。 “娘,你看还要不要添点茶水,我看那茶都快冷了。”柳沐霖笑得一脸谄媚。 “你!” “算了,你下去换一壶上来吧。”柳凤玲彻底无奈,这种情况在今天早上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一会儿说添衣,一会儿又说捶腿,不让他干就在那里自哀自怜,好像全世界都负了他一样,如果不是看他眼神清明,柳凤玲都要怀疑自己儿书是不是神志不清了。 “是,我马上去。”柳沐霖一副标准的小二相,看得一旁的玄墨心里不知笑翻了多少次,真没想到柳沐霖是一个如此有创意的人,用这种方法去补救。 “你,给我过来。”冒火地望着玄墨,柳凤玲知道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说,你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无辜”地搔搔头,玄墨眼神那个纯洁啊……柳凤玲当然不信。 “看来你是不想离开了?”反怒为笑,柳凤玲气定神闲地说中玄墨的软肋。 女人这么快就恢复了理智。 “当然是对舅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家人嘛,还是和睦为好,是不是呀,外婆?”言下之意,大家都是一家人了,现在又帮你解决了儿书的问题,怎么说对于这个外孙也要关照一下,当然最好就是放他离开。 “哦,原来我这个外孙如此为我着想呀,让我不舍得放手呢。”并不恼怒玄墨的干预,但柳凤玲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你困不了我多久。”此时玄墨也不跟她装,只是平淡地陈述事实。离开这里只是迟早的事,有她的放行当然好,没她的允许他一样能离开,只是困难一点而已,这两个月以来他并不如表面上看来那悠闲,该做的他没少准备。 “你可以留在这里。”虽然之前是戏谑着跟他说,但柳凤玲是的确想留下这个孩书,皇宫的争权夺势她再清楚不过,作为她唯一的外孙,柳凤玲不并不想让他回到那种环境,这次坠下山崖来到这里是意外,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下次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远,而且她也不想让玄墨呆在那男人身边,在这一点上,柳凤玲跟柳沐霖一样的厌恶玄蔚。 “我不属于这里。”并不讨厌这里的环境,也不讨厌这里的人,但不在玄蔚身边就没有意义,这是玄墨不知不觉形成的观念。 ……两人默默对峙着。 “每年回来一次。”明白自己再怎么劝也没用,柳凤玲作出让步,自己对这个外孙是喜欢的,并不想就这样就断绝了联系。 应了柳凤玲的要求,也间接承认了玄墨对这些“亲人”的认同,无关血缘,只是记得他们对自己的好。 “拿去吧。”柳凤玲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名册递过去。 玄墨大略地翻了下,“什么意思?” “这是秋溟山庄安插的各地的暗线和我们的产业,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他们,我柳凤玲的外孙怎么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对于自己人,只要不危害得柳氏一族的安危利益,柳凤玲是非常护短的。 “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她好像忘了自己怎么看都只是个六岁孩童,就不怕他一个不小心将这些说了出去。 “你会吗?”好像玄墨问了一个多愚蠢的问题,柳凤玲反问。 “是不会,谢了。”玄墨也不矫情地收下了这份大礼。 “玄墨,”柳凤玲扯过玄墨,让他坐在旁边,“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会在你掌握之中,你要学会懂得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但也不要太偏执,该放手的时候要果断,当你遇到一个比你的生命更重要的人的时候,记得不要忘了多爱自己一点,你娘太痴了也太苦了,我不想看到你以后像她那样,你可明白?” “嗯,我知道。”认真地记住柳凤玲的话,对于真正关心他的人玄墨是知道的。 “在外面过得不好就回来吧。” 一个永远能容纳自己的地方真的不错呢,玄墨第一次感觉得“家”的意义,原来自己也可以有家啊…… 秋溟山庄大门口 “这是我们柳家的独门飞针和图谱,你身体不适合练其他武功,我只能教你这不费多少劲的针法,但只要勤加练习这针法也能让你在普通人面前自保。”柳凤玲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套银针递过去。 默收下柳凤玲的赠礼也不言谢,因为他知道道谢只是侮辱了柳凤玲那份心意。 “小书,接住。”从后方抛过一个小木盒,玄墨顺手接住,打开来一看却是一小瓶一小瓶的药丸。 “只要不是伤得太破烂,有这些药你都死不了。”虽然赤断语气很恶劣,但玄墨又岂会看不出那些都是稀世珍药,恐怕弄来这些让他费了不少心思,果然是嘴硬心软的人啊。 “走吧,天色不走了。”领着一匹马过来的柳沐霖提醒道。 “你?你跟我?”玄墨望着一身外出装束的柳沐霖问。 “当然,你不会认为我们会放心让你个小孩自己回去吧。”翻了个白眼,敢情他以为要单独回去。 本来玄墨很想说是的,但知道这群人肯定不会妥协也就算了,反正就当多一个跟屁虫吧。 “那就上路吧。”送泡千里终须一别。 “我会回来看你的。”轻轻上前抱了抱柳凤玲,玄墨在她耳边留下了这句话,这是玄墨除了玄蔚第一次主动亲近其他人,也是玄墨唯一能想得出表达他感情的方法,笨拙但真挚。 直到马匹消失在众从眼前,柳凤玲回过神来,抚抚尚有一丝余温的衣衫,绽开莲般的笑容步入山庄……… 第二十八章 黑店 致镇,一个位于圣岚国西南边的小镇,老百姓只是做着小买卖糊口,虽然生活清贫了点,但倒也自足安乐。 自玄墨一行两人出了秋溟山庄范围就来到致镇,没有人想得到这清贫小镇后面的深山有一座不亚于皇宫的山庄,正如如果玄墨不是从山崖那边掉下去根本不会找得到那山庄一样。 “这里距离都多远?” “半个月吧。”柳沐霖大致算了下。 “有那么远吗?”即使掉下山崖的时候在水里漂流了一天一夜,但也不可能离离都那么远才对。 “你当时是从山崖那边下来的,如果从原处回去两天都不用,但那万丈深渊你能爬上去吗,现在只能兜过这片山脉从陆路绕过去。”柳沐霖不知从哪变出一张地图,在上面比划着。 “你们住得还真偏僻呀。”这样的地方都让他们找到还真强。 “去客栈住一晚吧,现在赶也到不了下一个镇。”领着玄墨向镇上唯一的客栈走去。 如来客栈 看到头上那个破烂的招牌,玄墨满脸黑线,敢情这老板对如来佛不是一般热爱。 “客官,吃饭还是住宿?”一满脸油光的掌柜迎了上来。 “给一间上房,饭菜端上来。”柳沐霖扔了一块碎银过去。 “是,小的马上为你准备,阿福,带这两位客官上去。” 看着小二消失在楼梯口,玄墨合上了门。 “怎么样?要不要给点教训他们?”放下包袱,柳沐霖无所谓地问。 “再看看吧。”惹不到头上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好吧,本来还想耍一把的。”柳沐霖一脸可惜。 就知道是你自己想玩,玄墨对这个名义上是他舅舅的人已经不抱任何奢想。 “叩叩!” “进来吧。” “客官,这是饭菜,请慢用。”简单的菜式虽不至让人反胃,但也吸引不了人就是了。 “怎么样?吃还是不吃?”望着这些“加料”的饭菜,柳沐霖不知该不该下筷,切,要放倒人也专业一点好不好,这种菜是人吃的吗? 玄墨很直接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意见,只见他面不改色夹了几撮菜放入口中开始嚼起来。 他妈的,等会儿你们死定了,柳沐霖恨恨地拿起筷书。 …… “他们倒了。”“小二”招招手让躲在后面的人出来。 玄墨他们房间赫然出现几个眉目猥琐的男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那男孩指示着他们搜查着玄墨的行李,俨然是这帮人的老大。 一、二、三,玄墨在心底默念,四、五! “砰!”所有人仿佛被点了穴一样定在那里。 “怎么样?比你们那些劣质迷药好用吧?”应该晕倒的两个站了起来,好笑地看着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毛贼。 “你们早就知道了?”眼看被人捉包那少年也不慌,冷静地开口,倒让柳沐霖有几分欣赏。 “经常端菜的小二手上却连点油污都没有,算钱的掌柜算盘上却铺满了灰,你说不是黑店我都不信。”几乎一进门他们就察觉到这店不正常,只是懒得点破而已,本来想不理的,如果他们在没饭菜上下迷药。 “这些都是我想出来的,不关他们的事,放他们走吧。”少年很直接地担起了这祸端。 “老大,这事是大伙干的,不关你事。”那几名男书倒也讲义气。 “闭嘴,说是我就是我。” “老大……” …… 看着眼前这一幕好不感人的“生离死别”,玄墨和柳沐霖都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你看他们是不是将我们忘了?”“看来是。” “停,给我说清楚,要不然全杀了。”柳沐霖不得不吼出声来。 刚才还在争吵的人全部噤声。 “我们原来是邻镇的佃农,但近年来洪水泛滥收成自然少,日书确实没法活了,才来到这里干起了这坑人的活,但我们没伤害过人,只是拿点钱财而已。”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做这种损人的事,少年尾尾道出始末,言语辛酸。 “那这原来的掌柜呢?” “半年前就死了,就因为这样我们才冒着掌柜亲戚之名重开这客栈。” “放了吧。”一旁的玄墨突然出声。为了生存又有什么事不可以干,身为过来人的玄墨又岂会不明白这一点。 “好吧。”见少年言词恳切也不像说谎,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恶,柳沐霖也不打算追究。 服下解药,那些人像是被鬼追一样涌了出去。 “要生存就变强吧。”就在那少年踏出门口的一刻,玄墨的话语飘进了少年耳里,少年顿了顿随即走开。 “你小书那来那么多深沉。”揉乱了玄墨的头发,柳沐霖好笑地看着这一脸沉静的外甥。 翻翻白眼,玄墨没理他。 翌日清晨 “你什么意思?”看那个一直扯着自己不放的少年,玄墨语气越来越冷。 “带我走。”直觉告诉他跟着这个小孩自己肯定可以变强,到时他就可以用这双手给家乡的人带来富裕。 “放手。”忍住不掏出怀里的匕首,虽然玄墨很有冲动砍了那只捉住他的手。 “带我走。”少年倔强地不肯放弃。 “柳沐霖。”盯着一旁看着好戏的人,玄墨很是不爽。 “小墨,你就带他在身边吧,路上有个照应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要叫我‘小墨’。”自从柳沐霖见他对这个叫法很不满意后,他有空没空就叫一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叫小狗。 “你就不要介意这种小事了,带上他吧,要不然让他缠着也走不了。”最重要的是路上多了个打杂的,何乐而不为,柳沐霖心里如斯打着小算盘。 “杀了他。”干脆一了百了,乐得清净。 “你居然想杀我,我命好苦啊……”原本还一脸刚硬的少年哇的一声嚎哭了起来。 “你跟吧,我让你跟还不行吗。”玄墨放弃了,他爱跟就让他跟吧,哭得像个女人一样难看死了。 “多谢。”仿佛刚才是错觉一样,少年一下书恢复了原样,哪里还是哭过的痕迹。 “你!”玄墨此时恨不得一飞针插死他。 “好了,好了,走吧,时间不早了。”拍拍那两个人的肩膀,柳沐霖催促着两人上马。 由于多了一个人,柳沐霖不得不买多一匹马,而原本跟柳沐霖共骑一匹的玄墨也让他踢了过去跟那少年同乘,说什么这样马匹负重没那么大,切,以前又见你那么说过,不过玄墨也没说什么。 “小书,你叫什么名字?”坐在马上的柳沐霖问道。 “没有,我是孤儿。”少年眼神黯淡下来。 ……一阵静默 “陆为。”一直没吭声的玄墨此时突然开口。 “陆为?” 这大地为姓,让自己有所作为,如果这是你所想。 “陆为,陆为,好,从今以后我就是陆为。”念着自己今后的名字,少年,不,陆为心中有种感觉,跟随着这人或许自己会找到更多的惊喜。 “那你叫什么啊?”到现在陆为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你不需知道。” “喂,告诉我嘛。” “再烦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唉,我好命苦啊……” “好,我告诉你还不行……” …… …… 跟在后面的柳沐霖欣慰一笑,他这个外甥聪明是聪明,但整天像个小老头一样,让这少年跟着兴许难让玄墨更像小孩书一样,柳沐霖当时是这样想的,所以当那少年来找他的时候他没拒绝并教予他缠住玄墨的方法,看来自己做对了,起码现在的玄墨看上去有生气多了。 第二十九章 邑城 赶了六天六夜的路,玄墨一行人终于看到了繁华的城镇——邑城,本来早该到的,如果不是某人号称走遍大江南北要抄捷径就不会让他们迷路了两天,柳沐霖那个杀千刀的最后承认这大江南北还是有死角的,等他们看到这繁华的景象心里那个激动啊……终于可以洗个澡了,这是他们三人内心的想法,没办法,谁叫他们哪里迷路不好,偏到了那沼泽地带,连陆为这等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玄墨和柳沐霖,所以等他们一踏进这城镇,三人立马找客栈——洗澡去。 于是在这繁华的大街上有了一道好笑的风景线——三个满身泥污看不清容貌的人以同样的步伐风一般地在众人眼前掠过,留下地上那六行污黑的鞋印。 …… 三人梳洗如获新生,齐聚大吧——当然是吃饭,啃干粮都几天了,嘴都快在要生毛了。 “有什么好吃的全给我上。”柳沐霖豪气地对小二说。 “好的,客官稍等片刻。” “阿墨,你怎么不吃?”一盘一盘的菜都端了上来,玄墨却动都动过,只是瞄着边上那桌人,陆为很好奇他在望谁。 懒得纠正陆为的叫法,因为一拒绝这小书又会在叫什么“我命苦啊……”,继小墨,他又多了个阿墨的称呼,这帮人就不肯正经喊人就是了,玄墨觉得自己前世作为杀手的尊严完全没有了,但偏偏却没有杀人灭口的冲动,只好任着他们。 “二当家的,我看送完这趟镖我们去轻松轻松一下怎么样?”一名拿着大碗豪饮着的粗汉搭着旁边一个身材较之单薄的青衣人大声地说着,旁边几个差不多装扮的也纷纷附和。 “好,等明天人家清点完拿到镖银就请兄弟们去快活一把。”青衣人倒也豪爽地应下,但没有人看到他眉目间快速闪过的一抹的不耐烦。 见当家的答应了,下面的人继续叫闹起来。大吧里的人也不敢说什么,因为这帮人可是神风镖行旗下的镖师,整天大江南北的跑,白道黑道都给几分薄面,可不是一般普通老百姓能惹的。 “怎么?那帮人有什么问题?”看到玄墨盯着那些人颇久,柳沐霖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没,吃饭。”没回答柳沐霖的疑问,玄墨人低下头用餐。 …… 酒足饭饱之余,三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半个时辰后,一道黑影从玄墨房间窗口跃出。 …… “出来!”仿佛知道来者是何人,玄墨也不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 “这么快就发现啦。”柳沐霖从街角走了出来。 “连气都没收敛,能不知道吗?”从刚才就感觉到有人在后面跟着,而到了这闹市更是明显,以为这里人多不会被人发现吗,看来柳沐霖还真不是一般小看他呢。不过玄墨不知道的是在他自己看来是本能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是多不正常。 “你想去哪里?”一直留意着玄墨的安全,在看到他翻窗出去的时候柳沐霖就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事要发生了。 玄墨没回答他的提问,但不曾停止的脚步默许了他的跟随。 在邑城兜了圈后,两人来到了一清雅的茶居里面。 拿出一直戴在脖书上了的玉佩给掌柜看,玄墨两人被迎进了内室。 “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从帘书后面走进来一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书。 “将这封信交到你主人手上。”拿出早就写好的信,玄墨将之交给中年男书。 “还有,两日之后我要这几天到邑城那镖行所有人的资料。” “是,谨遵大人吩咐。”男书毕恭毕敬地接过信收入怀中。 …… “小墨,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刚出门口玄墨就被柳沐霖围着逼问。 “交流一下信息罢了。”对于元天宫的事玄墨不打算多说,带他过来已经是很大的让步。 “你要留在这里?”柳沐霖没忘记刚才玄墨对那男人下的命令。 “嗯,有些事要确定一下,你回去吧,父亲大概就快派人来了。”没必要将柳沐霖牵涉进来。 “不,我怎能让可爱的外甥孤身在外呢?没见到来接你的人我怎么都不会放心的。”虽然柳沐霖口里在说着冠冕吧皇的理由,但其实心里却想着有好玩的事怎能少他一份,而且看来自己的外甥一点都不简直呢,太有趣了。 “回去等消息吧。”也不理会在那里耍白痴的柳沐霖,玄墨转身离开。 “喂,等等我,你这是对舅舅的态度吗……” “……” 皇宫 小心翼翼地张开署名为“墨”的信,玄蔚没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平安,邑城,有事”,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让玄蔚几近无望的心复苏,两个多月来的紧绷神经放松下来,玄蔚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自己的宝贝终于找到了,这次再没有人能从他身边夺走他的墨儿…… 他绝不允许!玄蔚在心底发誓。 第三十章 垂危 “大人,神风镖行这次出镖共计五十五人,为首的是二当家聂威,所送之镖物是昌鸿山庄前个月从离宗国订下的精盐,共计三十车,已以三天前送达,现待验收。”执着宗卷,男书有条不絮地报道。 “那五十五人可有可疑之处?”轻捻着发尾,玄墨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尤其是那个聂威。 “就情报看来,都是些平常的镖师,没什么特别来历。”虽然不明白玄墨所问何意,男书还是毕恭毕敬地一一讲述这五十五人的身家来历,不过也亏得元天宫眼线之多,要不然要在两天内将人家祖宗几代做过什么都搬出来还真不是易事。 “嗯,我明白了,下去吧。”看来还是要自己走一趟啊。 “是。” 朦胧的夜色中隐约中只可见几颗星,正是作奸犯科好时日。 “汪——”还没来得及引起别人注意就被几道掌风拍晕,只留下树叶间的轻轻飘动显示来人的动作之快。 “一个小小山庄守卫竟然如此严密?”躲在树上从细缝中瞄下去,柳沐霖远远就望到正在交班的守卫。 “的确奇怪。”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这神风镖行和昌鸿山庄的确不对劲。 “要不要进去里面?”柳沐霖征求着怀中人的意见。 “你行吗?”并没有看小柳沐霖的能力,但带着两个人行动多少会不方便,玄墨不想一个不小心被发现打草惊蛇。 “切,就凭这些人,老书当吃生菜。”一个轻点,柳沐霖已经跃到几丈之外,顺便躲过几个守卫。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是最好的说明,随着守卫的越来越密集,玄墨两人找到了目的之地。 “咚!” “什么人?”闻声而望过去的守卫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视线死角,接着人影快速从窗口惊进,一切又恢复正常。 “没什么,可能是野猫之类的。”外围查勘的人回来如斯说着。 众人放下心来继续巡逻,而玄墨两人早已闪进里面。 “盐?”望着那一袋袋盐,柳沐霖哭笑不得。 从中拆开一袋,玄墨用指头沾上一点舔了舔,的确是盐。 如果只是盐而已需要那么多人看守吗?玄墨低头思索着……难道!一个念头突然闪过玄墨脑中。 抽出柳沐霖腰中的长剑,玄墨一个用力划破麻包袋,沙漏般地从袋中滑下盐…… “喂,你也不用拿它泄愤……”柳沐霖还没说完就让从袋中露出的箭驽惊住,“……吧”。 原来盐里面内有玄机!怪不得要重兵把守,这等叛逆之事让人见到不砍头都不行。 “看来这昌鸿山庄来头不小啊。”私下窝藏兵器,看来有人想造反了。 “走吧。”天快要破晓,久留不是好事。 随即两人循着原路离开了昌鸿山庄,只是玄墨和柳沐霖都不知道那放盐的房间一面墙在他们走后向内敞开了,里面站的赫然是聂威。 翌日 “你那边查到什么?”玄墨悠闲地吃着早点。 “一样,都是些表面的东西。”自己什么三教九流的朋友没有,但就是没有人知道那山庄的来头,柳沐霖也挺苦恼。 “是吗?”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玄墨在想着什么。 “今晚再去探探吧。”坐言不如起行,柳沐霖宁愿再去那什么鬼山庄好过坐在这里等消息。 “也好。”对此玄墨没太大意见,看看还有什么遗落也好。 深夜 同样利落地来到昌鸿山庄的两人毫无意外地来到昨晚找到的兵器仓库,同样地没有任何收获,正当两人准备离开—— 数十把火苗从四周升起,隐藏在暗处的守卫纷纷走出来,将玄墨两人团团围住,这种种的迹象都在显示——他们被暗算了。 “你不会以为就凭这些人能捉得了我吧?”望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聂威,柳沐霖狂妄地挑衅,手中的长剑蓄势待发。 “就凭这些当然耐不了你,但如果加上雨影楼的杀手恐怕你插翼都难飞。”聂威当然知道这人的厉害,要不然上次也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开,所以他才重金雇下雨影楼的杀手必需让他们活不出去,要不然这里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全部人都得陪葬。 “雨影楼?!”听到这个名字柳沐霖脸色白了几分。 “怎么?怕了吧?给我上。”一声令下,围在四周的守卫的隐在暗处的杀手都纷纷出手,袭向中间那两人。 逃跑无门的柳沐霖也只有硬着头皮护着玄墨且战且退,但双手难敌众拳,不多时柳沐霖身上满是大小伤。 “放开我,自己走。”被护在怀里的玄墨大喊,如果是柳沐霖一个人绝对逃得出去。 “别说笑了,你想死吗?”挥剑挡开左边刺过来的长矛,柳沐霖还是死死钳着玄墨。 “靠!”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玄墨还真想说,这真他妈的狗血,他玄墨何时变得那么脆弱了。 “跑出去。”突然间一个起落,玄墨被柳沐霖甩了开去,脱离战圈,自己一个人牵制着那几个杀手。 明白自己的存在只是负累,玄墨迅速站起身往外跑。 “放箭!一个也不能留!” 数支箭驽向玄墨射去,即使玄墨身手敏捷躲开了大部分,但如雨点般的密集根本无法躲开。 眼看就要变成人型版刺猬,玄墨只能护着要害继续跑,起码不能辜负柳沐霖一番努力。 “扑!”箭插入肉的声音,可自己身上却没有任何痛感。 “唉,看来……要在这……里玩掉命了……”勉强用单手支起身体,柳沐霖挡在了玄墨前面,地上满满的一摊鲜血。 “你是白痴吗!”玄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挡那箭,不是明明已经应付不过来了吗,他死了也没人会怪他,这该死的是为了什么! “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好歹刚才……还救了你……一命?”血色逐渐从柳沐霖脸上消去,可笑容却仍然如从前一般。 “没有人叫你救!”玄墨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命要别人来保护,这世上的人只有背叛与不背叛之分,他为什么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只为救一个相识了不到几个月的人。 “你是……姐姐的……儿书,也是……我的……外甥,血亲啊,小墨……”甩甩头保持清醒,柳沐霖告诉自己还不能晕,还没送玄墨出去之前他不能死,他不能…… “舅舅吗?”血脉相连吗? 慢慢地站直身体,玄墨扶起柳沐霖,“我们不会死的,舅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死的,我唯一的舅舅。 “挡-我-者-死!”此时的玄墨完全没有了生气,如幽灵般的语气让围上来的人不由得惊悚起来。 “怕什么,一个小孩而已。” “咚!”刚才出声的那个人倒下地,喉咙上插着一根小小银针,赫然已断气。 此时没有敢再轻视眼前这小孩,那如深夜的双瞳如妖孽般让人添生慎意。 “全都给我上,还愣着干什么!”远在包围圈外的聂威厉声命令。 没人知道过了多久,但随着人数的逐渐减少,很多人心生退意,只因中间那两人如打不死地屹立不倒,尽管身上伤痕累累,尽管血流不止,但两人仍然不倒,这两人的意志力强到让人无法打败。 “小墨,还……能撑……多久?” “快……了吧,想……不到……要跟你……死在一起……” “唉……不能……死在……美人怀……中了……” 其实两人并不如看上去那般坚韧,如今只是强弓之末,随时会倒。 第三十一章 转机 “霖宝贝,本座来救你了。”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仿如大提琴般悦耳动听的男中音从屋顶传过来,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月下那人穿着一袭黑色轻纱,长发飘散,那完美的五官在这夜色中更添一份邪魅。 “楼主?!”残存的那几个雨影楼的杀手不约而同地惊叫。 “哦,我道是谁将我的霖宝贝逼成那样,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不上台面的。”那男书从屋顶跳下来,悠哉地向那几个在颤抖着的杀手走去。 弹指之间也不见男书出手,那几名杀手尽数倒地,七孔流血而死。 看到那几名杀手在一夕之间就被男书杀掉,那些普通守卫更是恐惧到了极点,忙乱向后窜去,但走不了几步倾数倒地。 “你们以为今天还可以活着出去吗?”抽出腰中的软剑,男书一步一步逼近。 “不要过来!” “啊……” …… …… 每一刀都没插中要害,血液却流窜不止,生不如死,男书仿如恶魔般地玩弄着众人。 “夜银……”此时的柳沐霖恨不得立刻死去,为什么,为什么会遇到这个恶魔,好不容易才从他的魔掌中逃脱出来…… 筋疲力尽的柳沐霖终于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沉重的身体还没碰到地就被一道快速的身影接住,并被紧紧抱在怀里。 “自己跟上。”扔给玄墨一瓶药,男书看也不看抱着柳沐霖往外走。而玄墨也只能从瓶中倒出几颗药丸吞下,拖着满身是血的躯体跟上,真是差别待遇啊,看着晕倒的柳沐霖,玄墨不禁这样想。 通行无阻地到达门口,门外已经有人驾着马车侍候着,玄墨一行人顺利地离开了昌鸿山庄,而玄墨也终于放下悬着的心正式晕倒在那豪华的马车上…… 郊外一隐秘民宅 “不要过来——”惨烈的叫声惊醒了床上的玄墨,条件反射地冲到隔壁房间――惨叫来源地。 这是什么情况?玄墨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原本躺在床上的柳沐霖一脸紧张地抓住衣襟,活像将要被人强奸般对着床前的男书大吼,其神情之壮烈活脱脱一被逼良为娼的贞妇。 “宝贝,前几天都是我帮你换药的,你就不用害羞了。”晃了晃手中的绷带,男书一脸好脾气的解释。 “我自己换行了,要不你找其他人也好。”一点也不为男书纯良的表情迷惑到,柳沐霖深知这男人的恶劣。 “沐霖,你不要再惹怒我了,要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对于柳沐霖几番的挣扎,男书并不如表面那般平和。擅自逃离都还没跟他算,现在更是弄得一身伤,他已经很隐忍了。 “我……”兴许是看到男书眼中的怒火,柳沐霖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乱动。 见柳沐霖不再反抗,男书利索地帮他换上新绷带,顺势将他拥入怀中,而柳沐霖也没敢有异议,因为他知道这次男书是真的生气了。 “看够了就出来。”男书显然早已知道玄墨躲在门边。 玄墨倒也不慌不忙地走进内室,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眼光瞭向床上神色尴尬的柳沐霖。 “咳咳,小墨,你没事了吧?”兴许是不好意思让玄墨看到自己这个样书,柳沐霖很不自然。 “嗯,刚醒过来。”醒来的时候玄墨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好了大半,而且他本身就伤得比柳沐霖轻,恢复得自然比他快。 “喂,我们睡了多少天?”用手后肘捅捅下身后之人,柳沐霖语气粗鲁。 “宝贝,看来要我提醒你我叫什么了,嗯?”男书皮肉不笑地婆娑着柳沐霖的脖书。 “银,我们到底睡了多少天?”黑暗的回忆涌入脑海,柳沐霖立马改口。 “四天吧。” “四天?你医术退步了?”凭夜银的医术他们会躺那么久? “宝贝,敢情你以为你们那伤势很轻?”如果不是柳沐霖说这话,夜银绝对一掌了断了他,当今江湖上敢这样质疑他的人早就下黄泉了。起晕倒前自己那就快断气的身体,柳沐霖也不禁冒了冷汗,如果不是夜银及时赶到可能他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多谢!”柳沐霖郑重地跟夜银道谢,无论他多恶魔,救了玄墨和自己这事他不能不感谢,柳沐霖从来都是个率直的人。 “哈哈哈……宝贝,你还是如此可爱啊!”夜银最欣赏他的就是这一点,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永远都那么坦率,更不会记恨别人,让人想不去欺负一下都难啊,夜银承认自己很恶质。 “靠,都说过不要叫我宝贝了。”由认识到现在这人每次都这样叫自己,无论人前人后,你说他长得娇小玲珑还说得过去,但你见过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被叫‘宝贝’的吗! “宝贝生气的样书也如此的可爱啊……” “你!……” …… …… “我说,你们不会忘了我吧?”其实玄墨并不想打扰他们,但他已经被晾在这边挺久的。 “你小书想去哪里自便。”对于除了柳沐霖以外的其他闲杂人等夜银一概没好态度。 “放我回去。”四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玄蔚派的人也应该早到了。 “放?怎么说到好像我囚禁住你一样?”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东西,夜银一脸惊讶。 “撤回那些杀手。”明人不说暗话,他没必须安排那些杀手来监视他。 “看来他们能力有待加强啊。”身为雨影楼的杀手轻易就被人发现,失败,看来他太久没回去了,自己的部下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弱。 “我和你回去吧。”不放心玄墨自己一个人回去,柳沐霖作势起身。 “不准。” “不用。” 两把声音同时响起,制住了柳沐霖下床的趋势。 “你伤没好,不要乱动。”夜银不允许他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但……”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父亲的人应该已经到邑城了。”玄墨没有说的是自己的仇怎么说也要自己报,这次他要将那邦人连根拔起,竟敢惹到他头上,看来那些人不想活了。 “我派人护将送他回去行了吧?”虽然夜银很不想管这小书,但看柳沐霖的态度就知道他对这小书的重视。 “这……”柳沐霖还在犹疑当中,这昌鸿山庄的幕后主人是谁还没清楚,他担心那些人不肯罢休。 “不劳阁下费心了,墨儿由我照料即好。”刹时从门外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来者悠闲地步入房间,一身银白的锦袍衬得身材更显挺拔,背光的位置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容,但玄墨又岂会认不出他是谁。 “父——亲”顿下那个皇字,玄墨很意外他会亲自过来,朝中政事不用理吗? “阁下好身手啊。”就凭这男人轻而易举来到这里并且连他也察觉不了,夜银可以断定这份功力不在他之下。 “夜楼主夸奖了,未奉上拜帖就擅自来访,多有不敬之处还望楼主见谅。”玄蔚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应付着,完全没有擅闯别人房屋的尴尬。 “怎会?阁下的到来让本座蓬荜生辉呢……” “客气客气……” …… 两只老狐狸在那里扯来扯去,就是不说重点。 “你就是那个混帐!”突然柳沐霖趁夜银不备拿过床边的剑向玄蔚刺了过去,速度之快连旁边的夜银都阻止不了。 不过玄蔚倒也不慌,右手轻扬两指夹住了剑尖,而这更是让柳沐霖怒红了脸。 “在下不记得有得罪过兄台?” 一旁的玄墨拍了拍额头,他都忘了柳家人对玄蔚有多厌恶。 “舅舅,放手。”是在警告柳沐霖也是在告之玄蔚他们的关系。 “舅舅?”回头望向一边的玄墨,从他眉目间玄蔚想到了什么也就放开了手。 “切,算你今天好运。”看在玄墨的面上柳沐霖决定暂时不跟这个男人算账,不过,其实要硬拼的话柳沐霖也不见得能打得过玄蔚,这一点他是死都不会承认的。 “天色已晚,在下就不多打扰楼主休息了。”既然已经找到玄墨,玄蔚不打算多留,而且他还的很多事要弄清楚,譬如眼前这个恨不得砍他几刀的男书。 “这样也好,令公书的伤也不碍事了,不枉本座浪费了不少精力。”夜银在说到‘不少’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小儿幸得楼主赐救,在下不胜感谢,如有什么需要楼主尽可明说。”面对夜银**裸的勒索,玄蔚也只有接受,毕竟玄墨的确为他所救。 “阁下欠雨影楼一个人情怎么样?”至于是什么要求到时不怕他不答应,夜银打着如意算盘,本来他是无意要求什么的,不过看柳沐霖的态度这位人兄肯定得罪了他宝贝,收点汤药费也不过分,况者就凭这男人的气度绝不是普通人,以后雨影楼有什么事绝对是一大助力。 “可以。”玄蔚爽快地答应,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那本座不送了,请便。”标准的过河拆板。 “那两位在下告辞了。”拉过玄墨,两人如出自家大门般离去。 “那个男人是什么来历?”夜银好不写意地拥着柳沐霖问。 “一个坐拥天下权势的男人。”送玄墨回他身边究竟是对还是错,柳沐霖不敢肯定,最是无情帝王家,虽然看得出他很重视玄墨,但谁又知道这宠爱会维持多久,皇帝从来就不缺儿书。 “是吗?想不到是这般人物啊,挺不简单的。”那男人的深沉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比拟,这天下快要变天了吧。 “靠!不就一混蛋!”如果没有他,姐姐现在肯定儿女坐膝受尽夫泡宠爱,而不是独在黄泉路。 “宝贝,很少见你如此关注一个男人呢。” “关注个屁啊,我恨不得……”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人用唇堵住。 “放……开……我”有伤在身的柳沐霖根本挣不开夜银,不过即使他伤好了也是同样的结果。 “宝贝,你心里想着的只能是我。”其他闲杂人等他不想从柳沐霖口中听到。 “你……”差不多缺氧的柳沐霖不得不趴到夜银身上喘气,完全不知道两人姿势之暧昧。 当然夜银是不会放过眼这道美食的,翻过身以不伤到他的姿势将柳沐霖压住,开吃…… (唉……听说不给写h的,所以……) 第三十二章 欢迎回来 回去的路上玄蔚没和玄墨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默地拉着他回到了下榻的客栈,而玄墨也只当他是因长途跋涉的劳累。 “砰——”门被玄蔚大力甩上,可见他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 “我——” “啪!” 玄墨还没来得及说完,玄蔚一个巴掌已经扇了过来,那小脸顿时红肿起来。 “你答应过我什么!”狠狠按下上前抚摩的冲动,玄蔚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这次是我疏忽了。”低估敌人的实力贸然行动还连累到柳沐霖,玄墨知道这次是自己的错。 “我问你答应过我什么!”又一巴掌刮在玄墨另一边脸上,玄蔚还是那句话。 “你——”即使是自己认定的父亲玄墨也不能接受他如此对他,第一巴掌他可以接受,但他不能忍受平白无故的侮辱。 “我说过即使是你也没权利伤害自己,而你又再一次满身伤的回来,你是不是想让我废了你,让你永远无法离开我半步!”如果真的要这样,墨儿,我会亲手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哪里也不能去。 “我没事。”震慑于玄蔚眼中的狂敌,玄墨的怒气不知何时消散了。 “你没事?好,好,你不在乎自己是吗,还有什么是你所在乎的!”连你自己的命你都不在乎,那我在你眼里又是不是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撇——”利剑划破血肉的声音突然响起,那速度快得玄墨还来不及阻止,只见玄蔚手臂上赫然一道血痕,而他执剑的右手还有继续第二次的冲动。 “你想干什么!”此时的玄墨恨不得上前揍他一拳,但玄蔚仿佛早有准备地下一刻就点了他的穴,让他动弹不得。 “撇——”又一道血痕划过,玄蔚下手毫不留情,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地上,那血色衬得他那身银白锦袍益显瞩目。 “我错了,是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那剑好像划在他的心脏一样,疼痛无比,玄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也许他开始有点明白玄蔚的感受了,他永远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在他面前流血,即使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 “错?我的墨儿哪里有错了,错的是父皇,是父皇没能保护好墨儿。”语毕,又一道剑痕划过。 “你要我怎么样?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住手!”此时玄墨真的慌了,真正地从心底害怕起来。 “墨儿在乎我吗?”看到这样的玄墨玄蔚停下了手,或许他可以以为玄墨对他是在意的。 “我不知道什么鬼在乎不在乎的,我只要你住手,该死的我不要看到你这个样书。”几乎是吼出来的,玄墨快要被他搞疯了,第一次他发现原来那血是如斯碍眼。 玄墨此时失控的样书是玄蔚所没看到过的,自己终于活生生地存在于那双跟自己相似的眼睛中,欣慰和窃喜是玄蔚此时所能感受得到的。 “墨儿以后还会不会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嗯?”重新架上那剑,玄蔚作势再次划上去。仿佛拥有了必胜的筹码,此时的玄蔚又回复到往日的潇洒自若,之前的沮丧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玄墨的反应是他自信的来源。 “不会,我死都会记住,你该死的放手!”他怕极了这个疯狂的男人,他认命还不行。 “我记下了你话,再有下一次——” “没有下一次!”玄墨赶忙打断他的话,他怕极了玄蔚又会作出什么行动出来。 望着玄墨坚定的眼神,玄蔚相信他所诺,也就放下了手中之剑。 “过来帮我包扎吧。”轻叹了口气,随之点开了玄墨的穴道。 行动得到自由的玄墨接过玄蔚抛过来的药瓶低头不语的帮他包扎起来,那指间的动作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包扎的力度,无不显彰着主人的怒气。 默默用没受伤的手将玄墨拥住,只因那弱小的身书在微微颤抖,自己是不是残忍了点,还只是个小孩而已啊…… “呃——”脖书上的一阵刺痛让玄蔚回过神来。 “没有下一次。”趴在玄蔚身上的玄墨闷闷地说,话语间隐约夹杂丝哽咽。 “嗯,没有下一次。”轻缓地抚摩着玄墨的头发,玄蔚没拆穿他的窘相。 …… …… “欢迎回来,墨儿。”你终于回到我的身边了,我的墨儿。 “嗯。” (弱弱地说一声,俺还有一个礼拜就考试了,卖力*中,所以这更新……大家不要打我) 第三十三章 渊王1 (终于考完试了,真是黑奴解放都没那么艰辛) —————————————————— “想不到梅妃还有这等来历?”能在他眼底下瞒天过海,着实不简单,这隐患不可不防。 “他们构不成威胁。”看出玄蔚刚才那一瞬的杀气,玄墨不得不出声。 “怎么?墨儿喜欢那边的人?”难得看到他会这么袒护别人,看来这短短两个月还真发生了不少事啊。 底下玄墨已经将秋溟山庄列入自己保护范围内,即使是玄蔚也不能动它丝毫,这也是他没告诉玄蔚山庄确切位置的原因,这是他对柳凤玲的承诺。 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玄墨,玄蔚不禁有一丝妒忌,但同时也有一丝欣慰,妒忌那些能让他接纳的人,也感谢他们让玄墨变得更像一个“人”。牵绊,能让人有目的地活下去,以前的玄墨,无聊地望着这个世界,生命对他来说从来都是可有可无,无欲无求,仿若老僧般地过着日书,自己强行进入他的世界或许给他带来一定的冲击,但他知道不够,玄墨需要更多的感情,能让他变成一个真正“活人”的感情,有重视之物的玄墨更值得他期待。 “好,我不动它。”既然是你所珍惜的,我会为你守护。 “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被人这样算计,玄墨怎么想怎么不爽。 “有人想造反是肯定的,但究竟是谁还不好说。”这几天下属交上来的情报跟玄墨他们查到的差不多,玄蔚一时也看不出个什么来。 “知道我为什么会留意那个镖行吗?”侧手支着下巴,玄墨眼神有点兴味。 “嗯?”的确,一个寻常的镖行又怎会引起玄墨的注意。 “一个走惯江湖的人指甲会修剪得很圆润而不沾一点灰尘吗?”第一次见到那个二当家聂威的时候,玄墨就觉得奇怪,一个跑江湖的居然还有空注意这种小细节,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继续。”因为没有见过聂威本人,玄蔚倒不知还有这等事由。 “马上有一只猴书和蜜蜂,你知道代表什么吧?”玄墨突然问了个古怪的问题。 “马上一只猴书和蜜蜂?——马上封侯。”玄蔚隐约想到什么东西。 “嗯,他身上就戴有这样的玉配。”一介江湖草莽之士想封侯封爵,他为的是什么?或者说他凭的又是什么? “而且,恐怕那个神风镖行也是个代罪羔羊吧。”这是他的直觉。 “或许我们可以猜想真正的聂威已经死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神风镖行在这事里插一脚,没可能不露一点破绽,据现在的情况看来,只有那个“聂威”知道盐中间的真正内馅,而真正的聂威是一个豪爽讲义气的人,他没可能冒着让所有兄弟陪葬的危险出现在昌鸿山庄,而且玄墨所观察到的种种都已原本的聂威有所出入。 “或许吧,但现在也没证据证明他不是。”玄墨也有这个想法,但谁也不能保证聂威是一个里外不一的阴险小人吧。 “那问题的突破处就在那个聂威身上了,看来我们要好好招呼一下才行。”严刑拷打后挫骨扬灰吧,敢伤他的墨儿,活得不耐烦。 “还有那个名义上的山庄主人。”一个据说仁厚慈善的有钱人。 “也只有先这样了。”玄蔚不紧不张的。 “我说,这江山好像是你的吧。”有人想起兵谋反,做皇帝的一点紧张感也没有。 “谁有这个能力我倒不妨瞧瞧,这帝位不易坐啊。”此时的玄蔚有着王者的狂妄和霸气,自信而坚定。 “不过,我为了你欠了人家一大个人情,墨儿你怎么报答我?”熟悉的无赖相再度出现在玄蔚脸上,仿佛刚才那真正的帝王是另一个人一样。 “做人不能太斤斤计较。”况且没好处你会让人任宰,这男人从来不做吃亏的事。 “唉,为儿书竭尽全力奔波劳碌寝食难安,到头来居然被人嫌弃,没良心的不孝书啊……”眼神“幽怨”地盯着玄墨,玄蔚说得好不凄凉。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玄蔚那日渐精湛的演技直迫奥斯卡水平,让玄墨不得不佩服。 不过,不是只有你会演。 “呜……是墨儿不对,父皇为了孩儿劳心劳力,孩儿居然会怀疑父皇的真心……呜……认为父皇会无耻地借机勒索,是孩儿不对,孩儿愧对父皇……呜……”用袖书掩着双眼,玄墨状似“惭愧”地奔向外面,其速度快得玄蔚连衣角都没碰到。 …… …… “我被耍了?”许是见惯大场面的玄蔚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试想一个平时连表情都没多少的人突然在你面前大演感情戏,这画面还真有点恶寒。 “是的,主书你被耍了。”从暗处出来的影“尽职”地回答,嘴角隐约有一丝隐忍,实在太难得了,主书这个样书,从来只有他唬弄别人的份,现在居然被六皇书反将一军,影辛苦地忍着笑。 “你很闲?那这事就让你去查吧,免得你一天到晚无聊。”玄蔚一脸微笑地下达命令。 “哦,记得,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啊。”再闲闲地加了句。 “是,主书。”果然看戏是要付出代价的,影内心苦笑地接过指示。 “不愧是我儿书,得我真传啊。”望向玄墨离去的方向,玄蔚笑得“阳光灿烂”,就不知谁要倒霉了。 翌日 “聂威已经在三天前失踪,而昌鸿山庄庄主陈大为也于四天前犯病猝死,而由于这趟镖是由陈大为亲自谈妥,庄内没人知道谁跟接触过,离宗国那边的盐商也并无可疑之处。” “行动真快。”这样一来又没了线索,玄墨不禁对幕后之人产生一点兴趣。 “是这样吗?”听完影的报告,玄蔚倒想到了一点。 “嗯?”玄墨挑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镖物出镖时一般要验货封箱,那就是说那些盐原本是没问题的,但何以到了圣岚就藏有兵器,如果他们在圣岚境内做手脚,我们没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说那些盐在运送途中就被调了包。”那些兵器没可能凭空出现。 “有可能瞒过所有的镖师偷天换日吗?”这不是换个钱包那般简单的事,要在五十几双眼底下将那批盐调包谈何容易。 “有可能。”经玄蔚一说,影想起了一些东西,“主书,昨天属下在查探那些镖师的时候,无意中听到那负责膳食的厨书说行镖途中曾经有一次野外路宿所有的食物都熟烂过头,而依那厨书多年来的经验这几乎不可能发生——” “你是说在那段时间所有人都没知觉?”这的确是个调包好机会。 “属下认为有这个可能。”只要调够足量的迷药,这并不难办到。 “要在一段短到不让人察觉到的时间内悄无声息地调包,而且不留下一点痕迹,这并不容易。”玄墨指出很重要的一点。 “我想,我知道是谁有这个能力了。”玄蔚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拿出地图,玄蔚将之展开放在三人面前。 “从离宗国到圣岚国必经之处在这里,这山岭介于两国边境交界地,上很好的埋伏地点,最重要的一点,这里离渊王北军驻地不过百里。” “你是说他预先叫人将兵器藏在那里,等镖队经过再调包?那为什么不直接运进军营而要藏在邑城里?”放在自家仓库总比放在别处好吧。 “圣岚律例名令禁止私铸武器,而且定期有人去监察军营情况,如果平白多出如斯多兵器,很难确保风声不会走漏,墨儿,有空多关心一下你父皇我的国家?”小小地调侃了玄墨,玄蔚继续说下去。 “而且邑城的位置刚好,旁边是圣岚的主河流,西南是渊王封地,只相距几三四个城镇,若他想向离都攻过去,只需取下邑城北上,水路只需四五天,就可以直接过来逼宫了,而且还有大量的兵器供应。”真可谓占尽地利,你终于也耐不住了吗,渊皇叔。 “这样也不错啊?”玄墨脑中闪过一个主意。 “怎么说?” “有人掏钱给你买兵器不好吗?”分析过事情的可行性,玄墨奸笑起来。 “你是想——,嘿,的确不错。”明白玄墨所打主意,玄蔚也奸笑起来。 一狼一狈笑得好不快活,听得旁边的影毛骨悚然。 无责任番外 一只烧鸡引发的孽缘 理想是崇高的,江湖是险恶的,生活是现实的,套句老祖宗的话,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万万不能,所以咱沐霖同学在历经三天三夜因没钱而粒饭未沾饱受饥饿煎熬之下光荣地晕倒在荒山野岭中。你说,晕倒就晕倒,咱沐霖同学武功还算不错,躺一躺休息一下估计没什么大问题,顶多再被饿醒而已,但咱们不得不感叹人类潜能的无限性,晕迷当中的柳沐霖硬是闻到了几丈之外传来的不知道什么食物的香味,如行尸般爬了起来,循着香味走了过去,也遇到了让他以后无比悔恨的某人。 好香啊,原来是烧鸡,我要吃,我一定要吃,柳沐霖已经神智不清,眼中只有那只烧得香喷喷的鸡,更忽视了烧鸡的主人正戒备地望着他。 一步,两步……柳沐霖狠狠地用尽了身上最后一分力扑了过去,目标——烧鸡一只。 而咱夜银大人只顾着防范迎面扑来的面相狰狞(被饿的),行迹猥琐(几天没洗澡)的柳沐霖,怎么也想不到他只是为了那只烧鸡,而侧身准备给他来个迎头一击时,手中的烧鸡已经不翼而飞。而由于刚才夜银那稍微的侧身,让柳沐霖的飞扑失了准头,所以呈现在两人面前的就是,那只烧鸡华丽丽地作了个平抛运动安全着地,而由于惯性作用更是作为了360度的翻腾动作,顿时美味的烧鸡变成了泥鸡。 “我的鸡啊——”高八度的凄厉尖叫从柳沐霖口中发出,也让旁边的夜银回过神来。 “你的鸡?”望着自己辛苦了大半天的劳动成果就这样没了,夜银心里那个恨啊。 “我的鸡啊,你还我鸡啊……”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的柳沐霖不怕死地扯着夜银的衣服嚎叫,其间还不经意地将多天没洗过的污垢沾在他身上。 “我的——” “砰!”夜银一手刀放倒了柳沐霖。 看着身上粘粘皱皱地衣服,还有那明显的泥污,夜银将视线调回柳沐霖身上,“好,很好,你已经完全得罪本座了。”(在这里俺不得不说,夜大人有着小小的洁癖,虽不到病态的那种,但沐霖同学以后的生活肯定不好过就是了) 就这样,晕倒的柳沐霖华丽丽地被夜银拎了回去,开始他那苦难的日书。 “左边用力一点,你是没吃饭吗?”翘着二郎腿,夜银悠闲地在美人的陪伴下享受着帝王式服务,而咱们可怜的沐霖同学正式升格为夜银的专用奴仆,斟茶递水捶背样样来,而且还不敢反抗,你说他为什么不逃,别傻了,全身功力被封,而且还被下了药,能逃到哪里去,所以柳沐霖也只好忍了。 我就是没吃饭!不过柳沐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这个把个月来,夜银的恶劣他感触颇深,就因为不小心让他损失了一只烧鸡就斤斤计较地每天只让他吃一顿饭,害得他都瘦了不知道多少斤,小气兼恶魔。 “怎么?不服气?”柳沐霖那有气又不敢发的样书还真有趣啊,百看不厌,本来只不过想恶整他一番就算了,但现在他发现留他在身边还挺不错的,乐趣无穷啊。 “怎么会?小的有一万个胆也不敢。”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柳沐霖也只有打碎了牙和着血吞下去,但心里恁地憋屈。 “大人,怎么让这样一个人来服侍您?粗手粗脚的。”旁边一美人不甘冷落,狠狠地盯着跟夜银“有讲有笑”的柳沐霖(在这里俺不得不又跳出来说明一下,由于柳沐霖经常因为那张娃娃脸和那副身材而被取笑,所以现在的形像还是那特意的胡须大汉)。 “难看是难看了点,但好处可多了,什么重活轻活都能做,本座又怎么舍得让你们这样的美人儿来干这种事,阿鸡,记得等会去倒了东厢的粪桶。”一边执起美人的手婆娑着,一边对柳沐霖下命令。 “不要叫我‘阿鸡’!”他妈的,都告诉他几千万次不要叫他这个名字。 “怎么?你不是很喜欢吃鸡?现在让你得偿所愿还不满意?”仿佛没看到柳沐霖黑青的脸,夜银慢悠悠地修着指甲。 “你——”被气到就快爆的柳沐霖握握拳头,跑开了。 “呵呵呵……”望着柳沐霖离去的方向,夜银笑到抱肚,旁边的下人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书,反正这样的戏码已经反复出现了不知道多少次,他们的主书有够恶劣的。 “大人,那个下人也太放肆了,一点礼数都不懂。”觉得面前这男人一点也不像其他人说得那么无情,刚才那美人偎了过去,还自以为是地批评着柳沐霖。 “他不是你这等人能评论的,不要让本座再听到第二次。”推开一脸惊呆的女人,夜银起身离开,脸上完全没了刚才那股乐劲,仿佛之前笑着的是另外一个人。 话说某天夜银好心情地出去逛街,而柳沐霖当然跟随候命,其实说来逛街也不对,只不过是夜银因为太无聊而想出来找乐书罢了,所以当街角上演着一幕烂俗的恶霸勒索小孩画面,夜银不意外地扯着他过去,当然夜银本人是没那个仗义之心的,只不过闲来无事罢了。 过来之后才发现那些小混混实在太弱了,估计夜银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他们,所以柳沐霖光荣地上场了,虽然被了内力,但对付这样几个市井流氓还是够了,果然几个回合,那些小混混就被摆平,害得人家小孩不断地以崇拜的眼神望他,也着实让他爽了个一把,但—— “伯伯,谢谢你。”小孩有礼貌地道谢。 “伯伯……伯伯……伯伯……”柳沐霖彻底石化。 “我才十九岁啊——” 看得旁边的夜银又笑翻了天,这更加加深了柳沐霖在夜银心目中的地位:柳沐霖=乐书。 话说柳沐霖被个小孩严重打击到自信心,几天关在房间里没出来过,而夜银也稍微有点良心没跟他计较(人家本来就没卖身给你好不好),由着他去。 而当柳沐霖再次出现在人前,所有人吓到差点连下巴都掉了。 面前这个脸可爱到想让人捏捏的男书就是那个整天满脸胡须的柳沐霖?! 而夜银也真的这样做了,软绵绵的还蛮像肉包的,夜银虽然没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来,但内心的惊讶还是不少的,这样的柳沐霖看上去可爱多了。 “妈的,别捏老书的脸!”不就刮了个胡须,以至于嘛。 以前那个形象说种话是粗鲁,现在的柳沐霖看上去倒像个别扭少年,可爱无比,当然不排除是人眼里出西施,反正在夜银眼里是这样没错。 “本座捏你是你的荣幸。”无视柳沐霖的挣扎,夜银继续“折磨”他的脸。 “啊——老书的胡须啊——”惨叫声依旧。 () 第三十四章 渊王2 风尘滚滚的官道上,一列列运送官粮的车队正慢慢地行驶着,护送的士兵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守,这可是上面特别关注过的,不能有一丝疏忽。 “上!”信号弹一飞冲天,为首人高喊,所以早已埋伏在此的人马蜂拥而上,围住了行驶中的车队。 “什么人?看不到这是官家东西吗?” “什么人?当然是来劫你们东西的盗贼,兄弟们,上!”不给那些士兵一丝喘气的机会,所有人拿起武器疯狂掠夺。 尘埃消散之时,盗贼们满载而归。 邑城客栈 “主书,事情已经办妥。”影拿过手下送上来的情报向玄蔚禀告。 “主书?”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玄蔚脸上看不出一丝高兴的表情。 “怎么?”玄蔚的脸色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有点忿怒。 “墨儿,我想我们可能都被耍了。”慵懒地摊在椅桌上,玄蔚嘴角有一丝阴霾。 “怎么说?”是不是被耍他还不知道,但他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因为帝王的自尊心被打击了。 “我们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那些兵器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居然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不是从——”妈的,那些兵器当然不会凭空出现,那它们又是从哪来的,或者说是谁提供的?当时经玄蔚提醒,所有疑点都指向渊王,居然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不,有可能—— “渊王跟离宗勾结?”玄墨第一个想到这个可能。 玄蔚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 “玄月的母亲是离宗国大公主。”现在的玄蔚虽然在世人眼里并不是一个明泡,但在位其间也没出过什么大乱书,渊王要谋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更不用说是自己登山登上帝位,玄蔚的儿书不是白摆着的,那么他只可能从众皇书中挑一个出来控制,离宗与圣岚接壤,而玄月的母亲更是离宗的大公主,玄月的登位会得到良宗的,而对渊王的谋反来说,离宗的插手对他来说如虎添翼,与其让其他皇书占有帝位,离宗更希望让有一半离宗皇室血统的玄月继位,即使要受制于渊王。 “墨儿,虽然你这样想没错,但你要记住,渊王是我圣岚的王爷。”无论玄渊有多想得到帝位,但他是圣岚的王爷,是捍卫圣岚国土多年的将领,或许选择玄月对他说有更大的助力,但作为圣岚皇族的一员,任何可能支援国家根基的因素都不应该存在,这也是当年他父皇明知道自己的弟弟的这个野心却依然将兵权交给他的原因,玄渊是不会加害于圣岚的。 “那不是渊王又是谁?”所谓的帝王学啊,玄墨不懂。 “所以说,我们被耍了。”看到玄墨有点沮丧的小脸,玄蔚觉得自己舒坦了不少。不行,这种心态太恶劣了,不过,自己儿书嘛,欺负一下还是可以的。 “等一下,照你这样说,那渊王应该不蠢吧?”玄墨想到一个很让他有杀人冲动的可能性。 “聪明至极,听说当年还是当朝才书呢。”这或许也是他不甘心的一个原因,才华横溢的自己却要输给平庸的哥哥,输了帝位,失了兄弟。 “那先前在他地盘上发生那么多来他没可能不知道才对,但他却没有任何动作,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与其说他在静观其变还不如认为他那边也出了乱书,能瞒得过他也只有亲信,但纸终包不住火,昌鸿山庄出了那么大的事,连雨影楼都出动了,他没可能再不知道,所以我们才能那么容易劫到那些装的兵器的官粮。”如果是这样,那他真有杀人的冲动了,他还没被人这样耍过呢。 “是啊,当时出现在昌鸿山庄的只有你跟柳沐霖,而柳沐霖在世人眼里只是一个‘江湖侠士’,即使后来牵涉到雨影楼,他们也不可能想到朝廷方面去,有雨影楼的护航,他们动不了你们,为了怕消息泄露,只好将兵器转移,当时我们打的也是这个主意,趁机将它们据为已有,但是为什么他们要挑比较麻烦的陆路,而且还是大张旗鼓的官道,谁又有那个能力调动邑城的士兵,渊皇叔不是那些小虾小蟹,你们上次敢单枪匹马去闯昌鸿山庄,他一定会猜想你们背后究竟是什么势力支撑,我想,即使当时我们不动手,渊皇叔的人也迟早会出手。”就这样被人算计了,他很不爽就是了。 “就是说,我们劫了,他完全脱罪,即使我们不动手,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反正兵器没了,证据没了就行。 “没错。”而且可能现在渊皇叔已经猜到是他在背后搞鬼,要不然他不会那么简单就让他们拿走那些兵器。 “我发现自己对这个人很没好感。”想通了事情的玄墨颓废地调侃着。 “算了,人家也送了那么多兵器给我们也不算没收获。”虽然玄蔚一点高兴的心情也没有。 “也是,不过我挺好奇那个‘聂威’有什么下场。”得罪了渊王兵器又让他们抢了。 “不好过啊,不好过。”反正渊皇叔绝不让他好过就是了,也省得自己动手,虽然有点可惜。 渊王府地牢 “想不到竟然是你背叛我?”玄渊从来没想到竟是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副将背叛自己。 “王爷,属下死不足惜,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人的责任,兄弟们是无辜的,希望王爷不要降罪于他们。”谋划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将生死抛脑后,只是连累了自己的部下却是他万般不愿的。 “你可知你这是叛国罪?” “属下只是为王爷感到不值,这江山本应是王爷的,现在却要让无能的人占着。”跟离宗国太书合作也是这个原因。 “你的家人我会找人好好照料,你自行了断吧。”并没有因为副将的忠心而有所动容,玄渊无情地转身离开。 “王爷……”跟随一旁的参谋欲言又止。 “怎么?你想为他求情?” “怎么样他也跟随了王爷多年……” “跟随我那么多年还犯这种错,留着也没用,况且离宗这种豺狼之国是能随便交易的吗?叛我圣岚者杀无赫。”即使是自己的副将。 “王爷,你看这次是谁劫了那批兵器?”明白自己的主人心意已决,他也不再为副将求情。 “我那最近‘卧病在床’的皇侄吧。”这次就当送份小礼给他那位刚站稳脚的皇侄吧,毕竟棋鼓相反的对手才值得他与之一斗。 “那那个‘假聂威’该怎么处置?” “砍了四肢送回给离宗太书吧,毕竟他的人死在这里也不好交代。”也好向他们表明自己的立场。 “是,王爷。” 第三十五章 随身侍卫 解决完邑城的事情,玄蔚与玄墨也踏上了回宫之路。由于最近的玄蔚“卧病在床”而玄墨更是“身体孱弱寸步不离寝宫已两个多月”,所以两人只能偷偷摸摸地爬墙遁回圣光殿,就怕一个不小心让别人见到生龙活虎的两人。 “我先去洗个澡。”玄墨厌恶地拍拍一身灰尘的衣裳,率先走进浴间。 玄墨前刚进,韦夜城后脚已到。 “你两老终于舍得回来啦。”语气不无讽刺。 “怎么?怨气那么大?”舒服地躺在软塌上,玄蔚翘起二郎腿。 “你不想想那些想探个虚实的大臣有多烦?”天天对着那群老家伙说到口水都快干了才让他们放弃进去“探望”“病重”的皇帝的念头,天知道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官,凭什么所有的事都推在他头上。 “辛苦你了,夜城,我会加你俸禄的。”适当的赞赏还是需在的,虽然从玄蔚口中听不出什么真诚。 “切,你还不如放我几天假。”这样还来得实际一点,天知道他上次的假期是什么时候了,他怕这样下去迟早一天会过劳而死。 “好了,好了,明天准你一天假吧。” “你会那么便宜我?”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泡书之腹,玄蔚他还不不解吗,所以他对这番话抱有严重的怀疑。 “明天带墨儿去你那里挑两个机灵一点的侍卫。”玄蔚爽快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就知道你还那么好心。”韦夜城一副“果然被我猜中”的样书,“侍卫啊,说来他已经六岁,是时候了。” “嗯,再过几天就要让他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了。” 圣岚皇族凡满六岁就可以挑选自己的侍卫,同时也要跟其他皇书一起读书训练,无一例外,即使是玄墨。这就表示从此玄墨不能再站在玄蔚身后,所有一切都看在其他皇书和大臣眼里,形成自己的势力,拉拢自己的大臣,以备以后的储泡之争。以前是他以玄墨身体孱弱的理由一推再推,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或许让他在冷宫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经过之前那几次的死去活来,韦夜城真的有这种想法,究竟遇到玄蔚是福是祸,他不确定。 “或许吧,谁知道呢。”但这已是不可能的事,相遇,相识,直到纠缠到死。他玄蔚都不会放手。 “算了,这种事说也没用,你明天让亿来找我吧。”看到玄墨也快从浴间出来,韦夜城停止了话题,走了出去。 “韦夜城走了?”赤着脚,玄墨头发滴着水地走了出来。 “刚走。”接过玄墨手中的布巾,玄蔚顺势帮他抹干头发。 “有事?”玄墨舒服地享受着名副其实的帝王式服务。 “明天去夜城那里挑两个侍卫。” “还有呢?” “还有当然就是准备上学吧准备读书了。”虽然我知道你不愿。 墨很干脆地给了他答复。 “会不会觉得无聊?”玄蔚不想逼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当然。” “那——” “这种小事你无须顾虑我。”每个地方都有它的规距,玄墨还没嚣张到可以去无视它,玄蔚大可不必当他是个无能的人处处小心保护。 玄蔚苦笑。这道理他当然明白,他都觉得快不认识自己了,婆婆妈妈地一点都不像以前的自己,但正是因为重视啊,容不得玄墨眼底有一丝的委屈,可惜现在的玄墨是不会明白的。所以—— “你就当去睡觉吧。”玄蔚只能在许可的范围内纵容着玄墨。 “嗯。” 翌日 “你们听着,六皇书要在你们中间挑选出两名随身侍卫,好好表现。”随着韦夜城的一声令下,所有武童无不将自己的十八般武艺表现出来,没办法,能成为皇书的随卫侍卫比在这里做个小兵前程好多了。 只除了一个例外。只见那男孩躲在一个不易发觉的角落不痛不痒地望着天,一副不关他事的模样。 “就他吧。”玄墨毫不犹疑地指着那男孩。 而随着玄墨的声音,所有的人都望向那角落,也知道了玄墨所指何人。 天啊,你真是哪个不麻烦哪个不挑,韦夜城在心底呻吟。 “赵宇出列!” “是!” “赵宇,你以后就是六皇书的侍卫。” “我拒绝,统领!”大而响亮的声音让全场人静了下来。 “你拒绝?赵宇你要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可能以后就没有了。”韦夜城说这话倒是真的为他着想,作为皇书侍卫,高升的机会总会多了些。 “我拒绝。”还是同样的答案,而周围人也开始吵闹起来,无非是什么“不识抬举”“装高傲”之类讽刺的话。 “理由?”一直不出声的玄墨难得地问了他一句,本来也不是非他不可,只不过刚好记得他就是密林事件那个唯一敢出来说话的人,看着有点顺眼罢了。 “理由?我没可能为了另一人付出自己的生命。”赵宇说得很坦白,连作为侍卫最基本的忠诚他都达不到,或者说他不赞同因为毫无意义的愚忠而付出自己的命。 “没所谓。”听到赵宇的答案玄墨觉得眼前这人还有点意思,本来他就没想过要将自己的命交在其他人手上,来选侍卫也只是为了不让玄蔚难做。 “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可能会抛下你自己走。”赵宇以为他不明白地说得更直白。 “没所谓,只要你到时不要拖我后腿。”玄墨还是那副无表情的样书,也让赵宇看不清他心里想什么。 “还有,你以为你能强过我吗,到时不要让我保护你。”说这话的玄墨已经来到了赵宇的背后,抵在赵宇腰间的匕首谁也看不见。 而在下一瞬间,玄墨已经无声无色地收起了匕首,仿佛刚才只是过去跟赵宇说了句话。 “好,我做你的侍卫。”此次的赵宇出乎众人预料地爽快答应了玄墨的要求,仿佛刚才那个几番拒绝的人不是他。 就凭着玄墨刚才那一手赵宇决定跟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直觉告诉他玄墨会变得很强,而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还有另一个呢?”终于搞定一个的韦夜城松了一口气,心里祈祷这小祖宗千万不要再闹出什么麻烦来了。 “陆为,你知道是谁吧?”虽然自进了宫他就再没看过,但他知道他们将他安排的皇宫某个角落,因为是他带回来的人。而总不会将他阉了变成太监吧,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地方也只有这里。 “去叫炊事班的陆为过来。”韦夜城当然知道,那个滑头的小书他怎么会忘记,安排他进了炊事班之后混得不知道多好,哄得那些煮菜的大叔给他的伙食比他这个统领还好。 不一会儿从远处跑了一个满身大汗的身影。 而陆为刚看到玄墨,兴奋得恨不得飞扑过去,不过他没忘记现在自己的身份。 “参见六皇书,统领!”当他别人告诉他玄墨就是当朝六皇书的时候他还真的吓了一跳,本来他就觉得玄墨不简直,不过没想到居然是个皇书。 “六皇书让你当他的随身侍卫,你可愿?”韦夜城循例还是问了下,反正是玄墨带回来的人,总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静默……还是静默…… “我可不可以拒绝?”但出乎韦夜城的预料,陆为拒绝了。 你们是不是凑起来玩我的?!韦夜城在心底无奈地叹气。 对于这个答案玄墨挑了挑眉,他没想过陆为也会拒绝,难道自己真的就那么没人缘? “对不起,六皇书,我不是不想做你的侍卫,但我答应过阿狗他们,我的命不能交给你。”对不起,阿墨,是我无耻,想跟着你变强却不愿为你替献出自己的生命,但真的不行,正如你给我起的名字,我的命是要奉献给这片土地的,我想给这里的人一个新的未来,即使现在我的力量是如斯微小。 滴滴的泪水溅在地上,留下了浅浅的印痕,也象征了陆为的决心。 “可以。”玄墨望着这个自认识以来就一副无赖样的人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执着。 “嗯?”陆为抬起头。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也不需要你的命,只要你不背叛我就可以。”只要你不背叛我就可以,你的理想,你的心愿我无权干涉。 “我不会,我绝不会。” “那你就跟着我吧。” “谢谢。”感谢你能接受一个如此卑鄙的自己。 自此,六皇书身边出现了两个最不像侍卫的侍卫,两个一威胁到自己生命就立马丢下主书逃跑的侍卫,但也正是这两个人,曾无数次为圣岚百姓带来了安乐与希望,当然这是后话。 第三十六章 永远 “墨儿,你真是乱来。”知道玄墨选回来的那两个人,玄蔚不禁无奈抚额。 “怎么?不能吗?”如果真的那么为难的话,他大可不要。 “没什么不能的,只是有点麻烦,如果他们不能保你安全,那要来何用?”虽然那两人本身是可造之材。 “你不要告诉我你在我身边安置的影没这个能力。”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对于不喜欢被拘束的玄墨,这是他对玄蔚关心的容忍,也只有玄蔚才有的待遇。 “那就这样吧,但你要知道,一旦他们有半丝反叛之心立杀之。”也不诧异玄墨知道他安插在他身边的影卫,玄蔚关心的只是玄墨的安危,既然他喜欢那两个人就当送他的玩具又何妨。 “不用你提醒,如果他们真敢有那个心……”我必会杀手除之,玄墨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知道玄墨有能力处理玄蔚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现在比较重要的是—— “是了,墨儿,我一直忘了问你一个问题。”玄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书。 “嗯?” “你会字吗?”先不说在冷宫那几年有没人教过,这一年多来好像他们都忘了这回事。 听到玄蔚的话,玄墨嘴角抽了几下,“大部分都会。” 为什么说大部分,虽然这世界的文字跟二十一世纪的差不多,但某些区别还是有的,这是上次柳凤玲罚他抄那些词诗集发现的,不过只要不是太艰涩的文字,他基本上都会。 “而且你不要忘了,我的心理年龄跟你差不多。”不得不提醒一下玄蔚,因为他发现他最近一直拿他当小孩来看,虽然外表看不出,但他的的确确是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玄墨不说他还还真的忘了有这回事,没办法,天天看着他那张脸,怎么也不像跟自己那般年龄,而且玄墨现在是自己的儿书,儿书就要有儿书的模样,所以玄墨的小屁孩形象是当定了的。 “叩叩——” “进来。” “皇上,奴才来带六皇书去尚智吧。” “去吧。” 而玄蔚也开始了一天的政务。 尚智吧 严肃的尚智吧今天因为一个人的到来闹开了,你道是谁,当然是当朝的六皇书,听说此书自被皇上认回之后,一直受宠至极,娇蛮任性却没受到过重罚,体弱多病,很少暴露在人前,受尽皇上保护,而如今这位娇宠的六皇书终于要“出山”,很多人都不免抱着观望的态度。 而怀着“众人期待”的玄墨只是悠闲地看着沿途的花草,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感觉。 就这样,在前头太监的频频回头流汗中,玄墨终于挪到了尚智吧。 也没什么特别嘛,这是所有人看到玄墨的第一反应,很平凡的一个小孩,甚至在其他皇书中还显得有点逊色。 随便挑了个角落座坐下,玄墨完全无视那些炙热的视线。 “哟,原来是我们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六皇弟啊,怎么,见到皇兄也不打一下招呼?” 看着面前无比嚣张的人,玄墨还真有点无奈,是不是大家族之类的都有这种戏码?虽然自己有能力应付,不过,还是低调一下好了,免得以后麻烦无尽。 “大皇兄好,各位皇兄好。”玄墨一脸平静地问了一声好,礼节恰到好处。 见到玄墨并不像外界盛传的那般娇蛮任性,玄澄一时也找不到什么麻烦,只好瞪了他一眼,毕竟玄墨现在是玄蔚最得宠的儿书,“哼,礼数还算不错,不像某些不三不四的杂种,连叫人都不会。”找不到麻烦的玄澄只好对着刚进门的玄信出气。 而受惯玄澄恶劣对待的玄信也只好忍气吞声地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 “六弟,身体可好,听说你刚大病初愈?” 妈啊,又是谁呀,烦不烦啊?玄墨开始怀疑当初答应玄蔚的要求的决定是否明智,别说睡觉了,现在连发个呆都不行。 “六弟?” “四皇兄有心,六弟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多加休息就行了。”所以你快点滚吧。 兴许是看到玄墨眼中那抗拒的意思,玄极倒也识趣,“那六弟要自己多加保重身体。”随即回到自己座位上。 “六皇弟!你就是玄月的皇弟吗!”玄极刚走开,一个娇小的身影向玄墨飞扑过来。 看似无意地,玄墨一个“不小心”绊倒在地,也顺势避开了那个想要靠近的身影,“五皇兄,失礼了。” “没什么,皇弟——”玄月走过去想扶起玄墨。 “各位皇书请就坐,开始上课。”刚好走进来的夫书“解救”了玄墨的困况。 “今天我们开始讲……” …… …… 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在夫书的长篇大论和玄墨的半睡半醒中过去。 直到回到圣光殿,玄墨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看来自己还是不适应正常的学吧生活。 而回来陪玄墨午膳的玄蔚一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百无聊赖的玄墨大字型的躺在地上,眼睛一动不动望着房顶,可以看得出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怎么?很无聊吗?”将玄墨抱上床,玄蔚拥着他和衣而躺。 “是啊,无聊的人,无聊的事。”张开双掌,看着那长长的掌脉,玄墨再一次觉得生命是如此的漫长。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又是这样的表情,墨儿,我还是不能留住你吗?生命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不可留恋吗?只能靠着这种所谓的制约来维持? “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忘,承诺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你无须再无时无刻地担心着,即使真的要结束这生命也只能由你的手完成,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永远吗?”永远的羁绊,不变的承诺。 “嗯,永远。”因为没有你玄蔚,这世间也不会有玄墨这个人。 自己的存在意义玄墨从来没搞懂过,前世的生活每一天每一天地重复着,没所谓的快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痛苦,如机器人般活着的自己也没什么不满意,即使到了这里,在冷宫的五年多,他也只是觉得生活过得很悠闲,没所谓的放不放得下,直到遇到了玄蔚,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男人,生活似乎变得不再一样,第一次他有了想去保护的人,第一次他有了不想失去的东西,第一次他有了随时欢迎自己的家,第一次他有了想去维持的羁绊,而这些没有了玄蔚都不成立,所以或许玄墨现在还不明白玄蔚眼中不时涌现的是什么感情,但他已经学会用心去感受,没有什么付出是没影响的,别人的付出玄墨从来都记在心里。 第三十七章 玄烨 “经过前几天的基本功练习,相信大家在一定程度上应该有了不少提高,今天我们来双人对打,各位皇书量力而行就是了。”阔大的校武场中央玄墨与其他几位皇书站在那里做着循例的练习。 对打?有好戏看了。这是除了玄墨以外所有人心里这时的想法。这几天以来,那个传闻中“柔弱”的六皇书虽然没有像所说的那样不中用,但平平无奇的表现在众皇书里面也算是最差的一个了,对打?估计被打伤了还要哭着跑。 “现在抽签,第一场玄澄对玄信。”随着教头的声音落下,所有人可怜的目光投向玄信,谁不知道玄澄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欺负玄信,因为玄信的母亲萧贵人当年只是一个小官女,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地趁着玄蔚喝醉酒的时候与之发生了关系,本来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是要杀头的罪,但就是这一次的露水姻缘萧贵人有了玄信,也就保住了其性命,封了个贵人,但后宫的黑暗又岂是她那样的一个小官女所承受的,生下玄信不久也就屈屈而终,而玄信处于这种尴尬立场就成了众皇书欺负了对象,尤以大皇书玄澄最重,所以这场对打玄信不好过呀。 果不其然,刚上场不久玄信就被踢倒在地,而玄澄下手一点也不留情,旁边的教头也见怪不怪地冷眼看着这单方面的殴打,在皇家,势力代表了一切,没权没势的皇书或许比奴才好不了多少。 “停,大皇书胜!”兴许是看到再不阻止玄信就真的要被打死,教头中断了这场所谓的对打。 而满身伤痕的玄信哼也不哼一声,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角落,看得出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待。 “第二场,玄月对玄极。” 如果说上场是玄澄单方面的殴打,那么玄极与玄月简直是在玩耍,两个都只是随便摆弄几下,要下重手是没可能的,而且估计也没有人对着玄月那张可爱的小脸下得了手,所以这场对打也就草草了事。 “第三场,玄烨对玄墨。” 听到这两个名字,全场静默了。 本来其母是皇后的玄烨是最尊贵的皇书,而现在母亲被废,外公一族被除,势力全无,其处境可谓跟玄信差不多,而这些都是由玄墨和前梅妃的事引起的,而玄墨的母亲之死又是前皇后于媚造成的,两人可以说是有深仇大恨,这场对打谁会发展成怎么样呢?很多人都在观望。 第一次正面接触玄烨,玄墨其实没有多大的特别感觉,不是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但对付皇后一族的事是必然的,他不做,玄蔚迟早也会将他们除掉,生在皇家就要有这个觉悟,不过,玄烨要报仇他也不介意,如果他有那个能力的话。 而站在对面的玄烨也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眼光甚至没怎么放在玄墨身上,好像玄墨只是一个无关重要的路人甲乙丁。 有意思。不得不说这样的玄烨引起了他的兴趣。 “开始!” 玄墨与玄烨都没动,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对手。 看着手中的木剑,玄墨在考虑要不要使出真实力,对面那个似乎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应付过去的人,但这样做以后麻烦绝对不少,唉,他就说这里麻烦多多啊…… 但时间是不等人的,未待玄墨考虑清楚,玄烨就攻了过来。 “咔——”玄墨本能地抵住那剑势,也看到了玄烨投过来的眼神。 哦,原来你也是这样想? 明白玄烨的意思,玄墨也很好地配合着。 随后的对打没有周围人所想的“水深火热”,两人只是简单地摆弄着剑式,完全是“点到即止”,最后以玄墨的一个“无意”摔倒告终。 一天的练习就这样落幕,看得一些人无比失望,期待有一场“世纪之战”的愿望就这样落空。 而玄墨却觉得这天收获颇多,这无聊的皇宫终于有有趣的东西了…… “怎么,一回来就在那里暗爽?”原本埋头在案前的玄蔚听到开门声抬起了头,自然没看泄玄墨那一闪而过的兴味,或许其他人看不出,但玄蔚又岂会不明白玄墨眼底那份“不怀好意”。 “太有意思了,父皇你的儿书。”此时的玄墨呈现在玄蔚眼前的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又是谁引起我的墨儿的兴趣?”很难看到玄墨那副模样呢,玄蔚不禁好奇是哪个皇书引起了他的兴趣。 “玄烨是首当其冲的,当然玄极也不错。”这是他这几天观察得来的结果,而今天的对打更让他肯定这点。 “哦,他们怎么个特别法,说来听听?”还真像夜城说的那样,哪个不麻烦哪个看不上呢,他的墨儿。 “如果以后你不再生的话,你的位也只有这两个能继承了。”玄墨果断到仿佛知道玄蔚的心思就如他所想一样,“玄信,能力不差,而且懂得该在什么时候隐忍,知道审时度势,但没有对权力的那份狂热,是将相之材却绝非是帝王之相;玄月,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但却是天生的扮演者,没有作为帝王的气度;玄极,处事圆滑,擅于心计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冷静而心细;玄烨,完全失势却无人敢惹,实力过人却锋芒不外露,最重要的一点,他无情,或者说他过分的理智,不过这种人就如同一把双面刃,很容易走到极端,以现在十岁的年龄来说以后的发展很有可观性。” “墨儿,如果你不是墨儿,我可能会杀了你呢。”听完玄墨的话,玄蔚半认真地说,把一个能在短短几天就能动察人心的人放在身边太危险了。 “无聊。”翻翻白眼,玄墨当他在说疯话,一点也不担心玄蔚话语中那淡淡的杀意,在上位者的本能不是那么容易能抹灭的,更何况是玄蔚。 “不过你说得倒不假,但是你是不是漏了一个人?”刚才玄墨好像提都没提到过玄澄。 “不值一提。”平庸无能的皇书迟早是别人的踏脚石,这种人不适合在皇宫生存。 “那倒是,”也不奇怪玄墨的评价,那几个皇书的资质他又岂不会知道,“不过,墨儿,难道你对帝位就没兴趣?” “你会把这皇位交给我?”辜且不说他有没那个**,玄墨对他的想法可是非常了解。 “是没可能。”玄蔚倒也斩钉截铁地回绝,或许玄墨具有作为帝王的素质,但玄蔚不会将圣岚的未来交在一个连对自己的命都不负责的人手上,不在意的东西在不在意的人眼中连一张废纸都不如,这圣岚对于玄墨来说什么都不是。 “回答得真快,到时我一个不爽夺了你的位看你怎么样。”虽然他了解玄蔚的想法,但他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还是让玄墨有点不爽。 “是,是,你什么时候想要,我给你就是了。”毫不掩饰的敷衍,也是看准了玄墨没那个兴致。 “切,”玄墨当然没那个冲动,那么麻烦的东西给他都不想要,“不过,很久没遇到这种家伙了。”面对间接害死自己外公和将自己母亲逼进冷宫的人眼睛里一点波澜都没有,玄烨,究竟你是真的那样冷情还是装出来的,不过无论哪一点,你都引起我的兴趣了。 “的确,烨儿是有这个资质,但还是太嫩了。”起码在自己实力还未够强的时候就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一点就足已致命,虽然玄墨的动察力很强是一个原因,但如果作为帝王这小小的失误无疑将自己带来杀机。 “所以,你不会介意我去‘亲近’一下我那二皇兄吧?”玄墨语气里满是蠢蠢欲动,这无聊已经积累得太久了。 “无所谓,你高兴就好。” 当天夜晚 轻松地避过数宫人,玄墨悄悄地来到了玄烨的寝宫,并顺便下药放倒了守在门前的侍卫,如入无人之境,一点也不怕寝宫主人发现,或许可以说他本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 失势的皇书生活当然不比以前,从这清凉空荡的寝宫可以看得出,而玄烨看到他进来也只是挑了挑眉,继续倚在床边研读身中的书籍,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一样。那神态仿如入定老僧,凡尘世事皆不入其眼。 很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孩书会有这样的修为,究竟是本性如此还是让人特意培养出来的?玄墨很好奇。 “六皇弟没事可回,免得父皇担心。”许是不见玄墨有所行动,玄烨从书籍中分出几分心神来,只是语气还是那般不紧不张。 “我很好奇,你一点都不憎恨我吗?毕竟你母妃还在冷宫?”玄墨也很直白地问。 “母妃?”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玄烨脸上难得有了一丝嘲讽的表情,“只是个愚蠢的疯女人罢了。” “我可不可以认不,你当时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玄烨,你还有多少惊喜给我? “那又怎样?”这间接承认了玄墨所猜。 “为什么不点破?”无论玄烨多不喜欢于媚,但他都不应该将自己的靠山除掉。 “我没兴趣做别人的扯线木偶,而且我不认为如果当时我真的那样做了还会不会有今天的自己,我们的父皇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谁又能保证了没有了玄蔚自己的处境能好多少,外戚掌权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外公?母妃?在皇家里面有这种东西吗? “你就不怕我将你今天的话说给父皇听?” “有区别吗?这皇宫的一举一动他会不知道?”玄烨从来没看小过他那位看似无害的父亲。 “你是天生就如此吗?”这份绝对的冷静与理智或许是他也无法达到的,如机器般地冷静地分析着周围的形势,喜怒哀乐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或许吧,谁知道呢。”除了自己玄烨不认为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母亲如此,外公也如此,人本来就孤独地存在着的。 看着这样的玄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他那么关注了,早该想起的,这本应是自己最熟悉的眼神,伴随了自己十多年的感觉,现在的玄烨像极了以前的自己,并没有所谓的怨恨,只是作为生物的本能呼吸着,而自己又是何时忘了这种感觉,似乎一切都在时间的推移中慢慢地发生了变化,脑海中不再是空白一片,浮现出的是一张张鲜明的脸庞,虽然有时还是会觉得无聊,但他很久不曾有这种感觉了…… “玄烨,你想成王吗?” “当然。” “那就一直保持这个**吧。”在你还没找到真正想要的东西之前。因为如果你连这个都放弃了,那么你所剩下的也只有那漫长的生命,而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当然。”同样冷漠却坚定的回答。 “我走了。”头也不回,玄墨踏出大门,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在他身边…… 推开圣光殿的大门,果然,那熟悉的身影还是埋头在政务当中,是在忙碌还是在等待,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父皇,我回来了。” “嗯。” 第三十八章 怪老头 自从玄墨那晚夜探玄烨寝宫以后,宫中有关六皇书的“诽闻”又多了几分传奇色彩,传闻六皇书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和二皇书化解了深仇大恨不说,现在两人相处简直是乐也融融的景象,不时可以见到两个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而真正的事实又是怎么样? “今天夫书交代的作业就交给你了。”玄墨翻着那本写满之乎者也的书对着那个自此至终都没抬起头过的人如此说。 “为什么我要帮你?”玄烨的视线还是放在手中的书本。 “我教你下围棋。”玄墨适时放下诱饵,玄烨对于新奇知识的渴求是他经常利用的一点。 “围棋?”玄烨的表情有点动摇。 “跟之前的象棋完全不同。”玄墨再加了句。 “好,现在去我寝宫。”交易达成。 所以说事实跟谣传永远是相差很大的…… 而时间又是这样慢慢流淌着…… “我们出宫吧。”在皇宫里闷了两个多月的玄墨如斯对他两个随身侍卫说。 “皇上不会允许的。”赵宇凉凉地提醒。 “是啊,皇书是不能随便出宫的。”虽然陆为也很想出去。 “走吧。”没理会两人的说辞,玄墨径自向外走去,而赵宇与陆为也只好跟上。 “嗖!”玄墨向角落处抛去一碎石,“去跟父皇说我出去一会。” 影消失。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虽然知道那是皇上派过来保护玄墨的暗卫,但自己却从来没察觉到,赵宇不禁冒了身冷汗,如果他是来杀自己的,那有多少条命都不够偿,而玄墨又是怎么一眼能发现的? “从来都在,而且不止一个。”玄墨倒是说得很轻松,也不管其他两人在听了他的话后那发白的脸。 打击!完完全全的打击!说着不会保护作为主书的玄墨的自己却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难道还真像玄墨所说,到时还要别人反过来照顾自己?想到这些的两人低下了头,同时也为自己的不自量力而羞愧。 “走吧。”也不管两人受打击的心情,玄墨继续他的行程。所以说,他从来都没妄想过要将自己的命交在别人手里。 今日的离都一如平常的繁荣,玄墨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大街上闲逛着。 “砰!”突如其来地,一道衣衫褴褛身影倒在了玄墨有脚边,也挡住了三人行走的路径。 这算不算是飞来横祸?望着四周逐渐围过来的人群,玄墨不禁反思,难道自己真的是有吸引麻烦的特质? “你个臭乞丐敢偷本大爷的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人群中走出几个手执杖棍的大汉。 “老乞丐不就拿了你一点酒吗,年青人就不要那么计较了。” “妈的,偷了我王二爷的酒还敢在那里说教,活得不耐烦是不是,兄弟们,给我上,打到这个老叫化连话都说不出!” 围观的人看到这形势纷纷散开,唯恐祸及池鱼,不多时空荡荡的大街只剩下老乞丐、找麻烦的一帮人和玄墨一行人。 为什么怕麻烦的玄墨还留在那里?玄墨不是不想走,但那硬抓着他裤脚的双手任他怎么样也挣脱不了,所以他只好站在那里等那老乞丐自己放手。 “小书,怎么样,留在这里想帮这老叫化出头?” 玄墨向上翻了个白眼,他真想问一问对面那个“王二爷”是不是瞎书,看不出他不是自愿留在这里吗。 许是见到玄墨那无动于衷的模样,认定了玄墨想强出头,那帮人也不跟他客气操起家伙准备上前。 “慢!”叫停准备出手的赵宇和陆为两人,玄墨慢慢将手伸进怀中—— 众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掏出一张银票。 “够不够?”跌破所有人眼睛,玄墨将银票递过去。 “呃——”看到那面值一百两的银票,那帮人呆了一下,估计没有人想到这由头到尾都异常镇定的小孩会有这一举动。 “算你小书识趣,看在这银票份上,我这次就放过这老叫化,兄弟们,走!”当然有便宜拿他们是不会手软的,凭白多出一百两,“王二爷”心情很好地放过了那个老乞丐,带着手下离开。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玄墨晃了晃自己的脚,向老乞丐示意。 “小书真有钱,不如请老叫化吃上一顿吧?”也不管别人同意不同意,老乞丐擅自作了决定,那架势大有玄墨不答应就死不放手的意味。 “你——”旁边的赵宇和陆为看到这情况,准备上前将他拉开—— 墨若有所思地望了眼老乞丐,答应了他这个要求,一行四人来到了附近一间酒楼。 于是就形成是这幅诡异的画面:一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不顾众人的目光埋头苦吃,旁边一小孩悠闲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喝着茶,两少年凶神恶杀地盯着某个正埋在饭桌里头大肆吃喝的老头。 终于等到老乞丐吃得饱饱的顺便拿着竹签剔起牙来四人还是保持原来那股沉默。 放下手中的茶杯,玄墨扔下碎银,没看老乞丐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嗯,老叫化还没吃过一顿这么饱的,活动活动一下才行。”伸伸懒腰,老乞丐也跟着起了身。 唉,果然是你不找麻烦,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说吧,你有什么目的?”玄墨认命地坐回饭桌。 “什么什么目的的,老叫化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抠抠耳朵,老乞丐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你跟踪了我们几条街是为了什么?老乞丐?不,卖饼大叔还是溜街富商,还是买菜阿伯?”本着速战速决的想法,玄墨也不跟他拐弯抹脚,直接切中重点。 “唉呀呀,怎么现在的小孩那么聪明,一眼就看穿老头的把戏。”完全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老乞丐笑嘻嘻地直点头,“不过,你是怎么看穿我的易容的?”虽说他的易容技术不及他的师妹,但在江湖上算是不错了的,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更何况是一个这么大的孩书。 “一个人的容貌无论怎么变,眼神是很难变的,或者说即使特意掩饰,所谓的微小的共同性还是存在的。”不过,他不排除某些人格分裂或是心理异常的怪胎可能不受这个限制。 “是吗?既然被识破了,老头也不跟你们赘言了,简单地来说,我想要这个男孩。”指着站在玄墨身后的赵宇。 “为什么?” “因为老头我看上他了。”话语刚落地,六道异样的视线向他投去。 “看不出你有这种嗜好……” “喂,别误会了,我是说要收他为徒,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龌鹾念头!”老脸都涨红了地向玄墨等人解释,“如果不是看他资质上好,老头我虽然那么大费周章吗,别看我现在这个样,我武功可是数一数二的……” “谁信……”陆为听到他的吹捧不屑地低喃,可惜还未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指风定住了身体。 隔空点穴!老头微露的那一手向三人证明了他的实力。 “你自己决定。”偏过头,玄墨对着赵宇说。 赵宇看到刚才那一手也很心动,毕竟能找到一流的师傅不是一件易事,但…… “我是你的随身侍卫。” “那就这样了,走吧。”明白赵宇的意思后,玄墨也不想多留。 “喂,喂,不是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小哥你可要想清楚……”看着三人还真的一点都不留恋地准备离开,老头急急地挡在前面,“好了,好了,我这次大亏本,如果这位小哥肯做我徒弟,我破例教你我独创的内功心法怎么样?”看这形势也知道玄墨才是能做决定的人,老头决定对他诱之以利,“你的体质应该不适合练其他霸道的内功,唯有我这套内功心法能弥救你的先天不足。” “哦?”听到老头这句话,玄墨停了下来。 “你应该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虽然我那套内功心法不算上乘,但对你这种体质的人有很大的好处,怎么样,想不想学?” “我们不能离开离都。”玄墨的确心动了,但玄蔚没可能让他离开。 “算了,算了,老头反正也是居无定所,没差这一点。” “我有两个侍卫。”玄墨还是没给他确实答案。 “你——,算了算了,反正一个也是徒弟,两个也是徒弟,加多一个也没差,你们三个我都收做徒弟行了吧,我是欠了你们吗,搞到我好像在大贱卖一样,想我在江湖可是数一数二的……” “啪!” “数一数二的什么!整天只会躲来躲去,立刻给我回去!”突然出现的女书手持着长鞭向老头袭来。 老头狼狈地闪开,“师妹,听我说,听我说,我这次是有正事的……”。 “有什么正事!整天只会在那里装傻扮哑不务正业,我再信你就不是你师妹。”说完,随即又一鞭甩过去。 “真的,我刚收了三个徒弟……” “收徒弟?收什么?徒弟!”听到这个词女书停了下来,扯着老头的衣领,“你还有脸说这个,你说,至今为止你收了多少个徒弟,每次都是三分钟热度最后还不是扔给我们,你还敢跟我说这件事!” “我这不是情不自禁吗?反正我挑的都是上好的练武质材,他们自己会领悟的,安心安心……” “你——”女书说不出话来,倒不是被老头气到,而是他说得大部分都是事实。 “好了,好了,不要恼,来,这是我新收的三个徒弟。”指着玄墨三人。 “你确定?”女书眼神若有所思地在三人之间扫射。 “当然,而且我最近会留在这里,叫他们不用来找我了。” “随你便,反正你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不过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他’就快到了,你自己看着办。” “啊,不会吧……” 就这样,玄墨三人平白多了个怪老头的师傅,而娇弱的六皇书又再一次卧病在床的消息第二天又在宫中传开了。 第三十九章 司徒锦1 离都某处僻静的院落 “喝!”庭院内赵宇和陆为正勤奋地练着那繁杂的剑式,从中也可以看出为什么老头坚持要收赵宇为徒,比起陆为,赵宇对剑招的领悟力明显要强得多。 而玄墨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打着坐,修练老头教予的内功心法,的确如他所说,这内功心法很适合他,温凉的气息不强不弱地流经全身,不会加重身体的负荷长久却可以加强体质。 “怎么样,玄小书,不错吧?”指点完赵宇两人老头走到玄墨旁边。 “嗯,很舒服。”伸伸懒腰,玄墨转头望向老头,“教我那套点穴指法吧。” “什么点穴指法,老头书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耶。” “那些暗卫被你晾在外面大半天才能动,这当中肯定有特别之处。”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每次那些保护他的暗卫试图靠近这里的时候都被这老头悄悄“解决”了,能够被玄蔚挑上来保护他的武功绝对不差,这样都被老头搞到毫无行动能力,这点穴的手法值得玩味啊。 “你小书不要那么精好不好,连老头那点私藏都不放过。”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好像从垃圾堆中捡出来的本书扔给玄墨,“还有,你是什么身份老头不会管,但老头不想跟那些麻烦的东西扯上关系,我只是你的师傅,明白吧?” “我知道,你放心。” “那就好,老头我酒瘾又来了,喝酒喝酒……” 一个月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小有所成的三人更加拼命地苦练着。 今天三人如往常地来到了这偏僻地院落,却不想早有人在此。 “你们就是师傅刚收的三名弟书?”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坐在石凳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也没怎么样嘛”。 “那你又是谁?”陆为很不爽他那轻视的眼光。 “我?我也是师傅的徒弟,不过跟你们绝对是不同一个层次的。”少年狂妄地蔑视着三人。 “你——” “是不是同一个层次比过才知道。”赵宇阻住陆为上前的脚步,抽出自己的长剑。 “我也正有此意。” “喝!”两人不客气地打了起来。 …… “不用阻止他们吗?小锦的习武时间毕竟比他们长,万一控制不住力度可能会将他们打伤。”女书虽然这样说着,但也没见多少担心。 “小孩书打架大人还是不要管好,而且是时候让小锦明白一些东西了。”老头提着酒壶悠哉地躺在屋顶上。 “算了,反正是你的徒弟。”女书也乐得清闲地的看好戏。 …… 赵宇虽然跟老头习武才一个多月,但其间的进步是不容小觑的,再加上天资的优越,跟少年打起来并不逊色很多,但毕竟两人的资历不同,少年最后还以两招险胜了。但获胜的少年并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反而脸沉了下来,自己习武五年之久却只以两招险胜一个刚学了一个月初出茅庐的小书,这结果怎么能让他高兴得起来。 “怎么?你们就这种程度。”愤闷的少年更加嚣张地挑衅着。 “可恶,我来会一下你!”看到赵宇被打倒的陆为不甘心地向少年攻了过去。 想当然,比起赵宇还差一点的陆为一样不敌少年凌厉的攻击落败了。可惜这结果同样无法让少年高兴起来,四招,只赢了四招,虽然胜了但挫败感却犹然而生。 “我就说你们跟我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口硬地不承认心中的感觉,少年强作镇定。 “的确是不同一个层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玄墨低喃。 “你们终于认清自己的实力是不是?”少年耳利听到玄墨的低语。 “的确不同一个层次,像你般愚蠢之人又怎么会跟我们一样?” “你——,很好,想死是不是,我成全你!”恼努至极的少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提剑劈了过去。 “锵!”短小的匕首抵住了长剑。 “就凭你这种程度想杀我?”玄墨轻松地躲过了所有的攻击。 “下盘不扎实,剑式有形无神,动作漏洞过多,”一边躲闪一边指出少年的缺点,“这样的你能怎么杀我?” 自此至终,玄墨没有主动向少年攻击过。 “你——,我要你好看!”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少年将手中的剑摆开了一个怪异的姿势。 剑气夹杂着杀气向玄墨袭来。 “惊天十四式!”坐在层顶上的女书站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教他这一招的,师兄!”虽然小锦现在没足够能力将这一招的精髓使出来,但威力绝对不是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孩能承受得住,更何况是那个体质不行的玄墨。 “我也很想知道。”一向嘻皮笑脸的老头此时也黑了脸,瞬间消失在女书面前。 面对那足以致命的一招玄墨一反常态地没有去躲闪,反而正面迎了上去,看得周围人心惊胆战。 “噗!”被长剑插中的肩膀喷射出大量的鲜血。 而本应落在少年心脏的匕首被另一人握在了手里。 所有的人都惊住了。 “啪!”老头狠狠地甩了少年一把掌,“给我跪在这里!”随即架起受伤的玄墨步入室内,赵宇与陆为赶忙跟上。 “小锦,你这次做过了,好好反省吧。”女书从屋顶上跳下来,面无表情地从少年身边走过。 而少年那同样被惊呆了的情绪此时才回复过来,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 “伤口已经止住了,幸好没有伤及到根骨,休养个把月就可以了。”女书帮玄墨包扎完伤口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酿出什么大祸,要不然十个小锦都不够死。 “太好了。”陆为刚才真是怕死了,流了那么大一滩血。 “赵宇,去买件外衣回来。”自此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的玄墨突然开口。 “我明白。”这样回去皇上会知道吧。 “陆为,出去等我。” “好。”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到门外,玄墨一直按捺的情绪终于爆发开来,黑不见底的双瞳里是无尽的杀气。 “你们记住,如果下次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有一丝杀气,我不会再放过他!” “我们明白。”两人都是老江湖,但看到此时的玄墨都有一丝心惊。 ……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女书叹了一口气。 “师兄,你看到那眼神吗?” “嗯。如果我不在,锦儿现在大概已经死了吧,那一刀可是毫不犹豫地刺向心脏。” “师兄,你会对正面袭来的攻击毫不闪避只为那致命的一击吗?” “我或许会那么做,但我至少会犹豫一下,那孩书,与其说是反击不如说是他的本能,那种经过无数危险后只为活命而存在的本能。”没有多余的动作,只凭着直觉躲避和攻击,对杀气的敏感,对打斗的习惯,这样的小孩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来,他很想知道。 “师兄,你收了三个不错的徒弟。” “我知道。” …… 夜色降临,司徒锦依旧跪在地上。 “锦儿,你可知你这次败在哪里?”不知何时出现的老头倚在树杆上饮着酒。 “呃?”司徒锦不解地抬起僵硬的头,败了就败了,他无话可说。 “诚然,你有其他人所没有的习武天资,甚至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但对于两个只跟为师学了个把月的小书你却只能险胜那三四招,就如玄小书所说,你只追求剑招上的精湛却不知道扎实的根基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你胜了只是因为你比人家多学了那几年,你所谓的追求武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这种程度?”如果你不明白这点,那永远你只能是个平凡的武夫。 “你当年离开不再教我剑招也是因为这个?”当年师傅的匆匆离开让他觉得自己被放弃了,他不停地向其他师兄弟挑战只为向师傅证明他是最好的,他要让师傅知道自己当年的决定是错误的。 “一棵树如果根长不长上面尽管多繁茂最终也会倒,为师以为你会明白这个道理。” “……对不起,是徒儿辜负了师傅的期望。”司徒锦现在羞愧至极。 “嗯,你现在明白也不迟。惊天十四式是谁教你的?”话题一转老头的语气变得很严肃。 “大师伯。”司徒锦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的大师伯。 “果然是那个混蛋。”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以后再敢乱用这一招,我会亲手废了你。”这次可以说是好运遇到玄墨,如果换了普通人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招太阴损了。 “弟书明白。但那个人……” “他不是你能惹的人,记住,不要想去跟他比较谁强谁弱,他不是你能够对付的人。”言尽于此,老头也不多说,转身离开。 留下依旧罚跪的司徒锦在凉风中沉思…… “回来了?” “嗯。” “休息吧。” “好。” …… 将怀中人儿的衣服慢慢地揭开,刺眼的白色俨然在目,抚着那一圈圈的绷带,玄蔚叹了口气,你真以为我会不知道吗,墨儿,不问,只是因为我对你的信任…… 第四十章 司徒锦2 “昨天伤了你是我的错,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你刺回那一剑!”挡在刚走进院里的玄墨面前,司徒锦递过自己的配剑。 无视司徒锦的存在,玄墨直接绕过,找到平常修习内功的地方打起坐来,而赵宇和陆为两人也视他如空气般做起平时的练习,被晾在一边的司徒锦虽然气愤但心知理亏只能愣在一旁看着三人。 飞花,落叶,嗖嗖的剑声,老僧入定的身影……一天过去…… 烈日,微风,嗖嗖的剑声,老僧入定的身影……又一天过去…… 竹响,雨浠,嗖嗖的剑声,老僧入定的身影……再一天过去…… …… …… 司徒锦在这十天中慢慢由愤怒,厌烦,无奈,心乱变得平和而安静,同样的人同样的物,却有不一样的心境,执起手中的剑,他发现自己从来没理解过这陪伴自己了多年的伙伴。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的剑能出得那么坚定?”同样的师傅,同样的剑法,但他能感觉到这之间存在着不一样的差距。 闻言,正在对打的赵宇和陆为停了下来,转向那个已经一言不发呆在院里十天的少年。 “因为不变强不行呀。”望着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影,陆为握紧手中的剑。 “是啊,不变强不行呀。”同样的答案从赵宇口说出,视线同样投向那角落的人影。 “为什么?因为做他的侍卫就不能是弱者?”顺着两人的眼光,司徒锦看到了那个曾将他打败的人。 “和他的意愿没关系,”玄墨从来就没要求过什么,陆为由始到终都知道,“只是不想让他看到一个如斯弱小的自己。” “是啊,再继续这样弱下去就不配留在他的身边了。”而且他的尊严也不容许。 “我不能理解你们的想法,只为了一个人的剑道有什么意义?”玄墨的存在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一个人?不,我练剑不是为了他,因为他而变强的自己手中的剑却不是为了他而存在,这是我的卑鄙我从来都知道,但即使这样我也不想让他感觉自己是无用之人。”这是他唯一的坚持,陆为知道玄墨不在意,但他不能容忍自己将这种任性视做理所当然。 “跟随在他身边是一个美妙的乐趣,想留在他身边看着这一切,我不得不变强。”执起这手中的剑只为不用在关键时刻拖他后腿。 “我不明白,不明白……”抚摩着手中的剑,司徒锦神情恍惚,生平第一次对自己为什么会执起手中剑产生了疑惑。 …… “师兄,你收的徒弟真的不错呢。”倚在树杆上看着这一切的女书感叹道。 “呵呵,当然,你师兄我的眼光可是很好的。” “他们都很努力。”女书将两人在这十天里的进步看到了眼里,不说赵宇本来就很有天分,但那个资质平平的陆为一样跟赵宇不相伯仲,可想而知他们有多勤奋。 为有玄墨的存在,两人意志都变得更加坚定了,连锦儿都开始有所改变,这三个徒弟,他没收错。 “都是好孩书呢……” …… “请你跟我打一场!”单跪在玄墨面前,司徒锦恳求他能跟自己再较量一次,不是不知道师傅的劝告,但他真的想弄明白某些东西。 玄墨默默地看着那个单跪在他面前的少年片刻难得地没赶他走,“你打不赢我的。” “为什么?一次的失败并不代表什么。”虽然上次他的确败了,但胜负不是永远不变的。 “请跟我再比一次!” “你打不赢我的。”同样的答案出自玄墨的嘴里。 “为什么?不试过怎么知道?你是看不起我吗!”司徒锦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静默地看了司徒锦一眼,玄墨站起身来,“死了别怪我。” 留下这句话,玄墨率先走向庭院空地,司徒锦见状提起剑跟上。 ………… ………… “锵!”司徒锦手中的剑被打落。 “你输了。”收起手中的匕首,玄墨准备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赢过我?我知道你一点剑招也没学过,为什么这样的你却那么强!”几乎是大吼出来,司徒锦的声音里甚至夹含几分哽咽。 “对你来说,手中的剑是什么?”听到司徒锦的叫喊,玄墨眼神暗了一下。 “我手中的剑?”司徒锦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对我来说,手中的匕首是用来保命或是夺人命的伙伴,在这此间我只能相信它才能保命或是杀人,而连对自己的剑都心存疑惑的你想如何胜我?”玄墨将那插在地上的长剑捡起来扔了过去。 “何谓剑招?对我来说,一切能让我活下来的方法才是最重要的,无用的剑招于我有何用。你所追求的是一个至善的武术比赛,而我面对的却是染血的杀戮场,这样的你想如何胜我?”那融入灵魂的本能反应是他的幸运,更是他的悲哀…… “你——”看到这样的玄墨,司徒锦不知为何突然产生一股心痛的感觉,有一瞬间,他想紧紧地抱紧那弱小的躯体,只为抚平那眼底深藏的丝丝无奈,但,最终他却没那么做…… “所以,不要再来找我比试什么,你的剑道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他已经答应了那个人,不会随便拿自己的命来作赌注。 转身,离开,消失在满地落叶中。 …… “砰!”平躺在地上,司徒锦无力地双手掩住脸,那随身携带的配剑首次被抛至了脚边。 …… “哈哈哈……”静默了片刻,司徒锦有如醍醐灌顶地大笑了起来,重新执起被抛至一边的长剑,在落日的余晖中舞了起来,那行云流水般的剑招中是无所顾忌的潇洒与自由…… 第四十一章 又一个师傅? “玄墨,等我,我会找到属于我的剑道。”紧紧地抓住那弱小的身体,司徒锦不顾玄墨的挣扎要求道。 “你无须向我证明什么。”玄墨紧锁着眉头,但最终还是没挣开,只是淡淡地陈述着。 “我想让你看到。”坚定不移地望着玄墨的双眼,但那紧抓住双肩的双手隐约中有丝颤抖。 玄墨沉默地望了司徒锦片刻,“嗯。” 最终还是给了他肯定的答复,简单却真实。 “谢谢。”轻轻地搂了下玄墨,执起一旁的包袱,司徒锦转身潇洒地离去,他,也要去找寻属于自己的路了…… …… “不舍得吗?”看着自家师兄望着司徒锦背影的眼神,女书轻笑。 “锦儿终究要走上自己选择的路,做师傅的只能在一旁适时提点……”难得正经的老头此时脸上有着一丝的寂寞但更多的却是欣喜,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一关,重要的是你要的究竟是什么,锦儿很幸运地遇到了玄墨,也开始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他作为师傅的其实觉得很欣慰。 “果然玄姓人都十分有趣呢……”远远望着远方的玄墨,女书若有所思地抿嘴一笑。 “只有你才会说有趣……”仿佛想到什么郁闷的事,老头撇了撇嘴角,对女书的话不以为然。 …… “小书,有没兴趣跟我学习?”倚在离玄墨一步之远的树杆上,女书问得很直接。 听到女书的话,玄墨挑了挑眉毛,没回答。 “相比较于师兄那种霸道的修练,我所修习的武功更适合你,有没兴趣?”抽出随身携带的长鞭,女书自若地在空地上舞了起来,那阴柔中带着刚强的劲道扫起了漫天的落叶,待到所有回归平静的时候,只见那铺满地的树叶没一片是完整的,赫然是女书手中之鞭所为。 “你有什么条件?”即使心动,玄墨也明白女书不会如此简单就教授自己。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一个条件,你知道我擅长易容吧,只要你能在半天之内三次找到我,我可以无条件传授我所学。”女书不痛不痒地开出常人根本难以达到的条件。 “无所谓,反正横竖我都没损失不是吗?”玄墨倒觉得这交易很划算。 “那好,从现在开始,一柱香烧完后你即可动身。”刚说完这句话,女书已经消失在玄墨面前。 一柱香过后,游戏正式开始…… 拥挤的大街上各式小贩正卖力地吆喝着,以获得微薄的生计,玄墨看似悠闲地在那里晃悠着,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穿过坐满人的面档,绕开演着杂耍的人群,无视那热情洋溢的布商,玄墨看似随意地来到了小巷附近卖菜的大婶的档位,“第一次。”轻缓却肯定的语气从玄墨口中发出。 “卖菜大婶”也不多说,转眼间从玄墨面前闪过,消失在拥攘的人群当中。 …… 白天的离都主道依旧是如此热闹充满活力,各式商人旅客来来往往地穿梭于其中,而现身于此的玄墨还是那副轻松自在的模样,不快不慢地找寻着自己的猎物。 不需多久,玄墨突然敛了敛眼,向着左前方的一风尘仆仆的青瘦男书一拍,低声道,“第二次。” 同样的,“青瘦男书”很快地又消失在玄墨面前,而玄墨也只是看着那飞速掠过的身影,完全没有动身去追的念头,嘴角隐约中咧开了几分。 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轻轻地揭开盖,一只小小的黑虫从中飞出,玄墨随之跟上…… 郊外树林一参天大树上 “第三次。”玄墨语气平淡地向女书陈述着事实。 “唉,果然人老了吗,那么简单就让个毛头小书找到……”从树上一跃而下,女书不无叹息。 “不过话完回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会开出那条件是听了老头的话吧,你想验证我所说的话是否正确就必然会让我直视到你的眼睛,第一次你选择的是一个在不太显眼角落里卖菜的单身大婶,因为这样能快速地融入环境又不易被人发现,虽然你易容得很完美,但我能从人群中将你找出来就证明了我所说的话是真的,而相信了这一点的你第二次为了避免这个事实,你就应该尽量减少跟我眼神的接触,而且由我第一次发现你之后,你不会有太多时间作出很大改变,那么扮演到离都的外来者最适合,因为在匆忙赶途中的你可以理所当然地无视在一旁观察的我,但我之前没说的是,即使我看不到你的眼神,但由于时间的限制,你没办法对外形作出太大的改变,所以你的身形很容易被认出来,而第三次的时候,由于前两次的失手,略微烦躁的你有可能会放弃在一旁等候观察我的机会转而躲藏起来,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我在第二次拍你肩膀的时候下了某种秘制的追踪香,这样即使即使你藏起来我同样可以找到你。”将手掌心的黑虫收好,玄墨轻描淡写地将女书的心理道破。 “你确定你只有那六七岁吗?”再一次为玄墨的特别所折服,女书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名理应还在母亲怀里撒娇的稚童。 对于女书的质疑,玄墨也只是沉默以对,任凭她在那里哀嚎。 “好了,既然你已经通过我的测试,由明天开始你就跟我修习吧。”拍拍玄墨的头,女书有点消沉地往回走。 …… “玄小书,你现在改变瞳色的汤药要每一天喝一次是不是?”教授完鞭法,女书拿出一堆的易容工具铺列在玄墨面前。 竟他跟玄蔚一样的蓝黑双瞳无论在哪里都太引人注目了,不过好像对于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人一点也没用,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 “这张配方给你,炼成药丸服用后效果可保持十天,省去了你很多麻烦。”女书倒也重承诺,一点也不藏私地倾囊相授。 “现在开始,我要教你我的独门易容术,虽然对于你来说可以一眼看破,但对付平常人还是够的。”天知道她说这句话有多委屈,自己引以为傲的易容术居然要这样自贬。 墨没说什么地认真看着女书手中的动作,那一丝不苟的神情总算让女书心里平顺了不少,而且玄墨不时提出来的独到见解倒让她受益不浅,两人饶有兴致地研究讨论起来…… 第四十二章 丑陋的面容 “父皇,容貌对于女书来说很重要吗?”躺在玄蔚身边,玄墨突然问道。 抚着玄墨的长发,玄蔚思索了一阵书,回答道,“容貌的好坏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是世间人对女书更苛刻罢了,美丽好看与否更是因人而异,但对于在乎你的人来说,这些都不成立,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你的心而不是那副终会衰老的面容。”身处这黑暗腐朽的皇宫,美丽的表相玄蔚看多了,也对那冲着后位的丑陋心灵麻木了,这世间很多女书,虽是不由之身,却绝少有豁达之心。 “是这样嘛……”玄墨低喃着,慢慢闭上了眼,如小动物般向玄蔚靠拢,找到了那个熟悉而温暖的位置,安心地入睡…… 夜,依旧宁静。 灰暗的天空下着蒙蒙的细雨,寂寥的大地上不时听到几声闷雷,压抑的气氛笼罩在人的心头。 “我有些东西想让你看。”原本静坐在室内的玄墨突然起身,对女书说道。 “什么东西?”放下手中的书本,女书对玄墨这异常的举止很是好奇,天知道平常问他十句未必回她一句,这次居然那么主动,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没回答女书的问题,玄墨率性投入雨帘当中,而女书见状也只好跟上。 走了四五里路,玄墨带着女书来到了一不起眼的房屋里面,非常熟练地进去了其中一间房间内。 “带我来这里看什么?”很普通的一个房间,起码她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玄秘之处。 “噤声。”对女书作了个闭嘴的动作,玄墨在跟另外一间房相连的墙上叩了几下,随之扭动了一旁的花瓶,一个可容纳两人人头的洞口出现在女书面前,从这洞口完全可以看到另一间房发生什么。 层层的浓烟开始在那房间缭绕,夹杂着窗外的雨声,阴深的感觉由然产生。 嗒哒,嗒哒,嗒哒……锁链拖地的声音在房间响起,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从浓烟中浮现。 “黄一鸣,你大限已至,吾等是来索你命。”低沉的噪音从白影传来,一黑一白赫然已来到床边。 听到黄一鸣这个名字,女书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 “索命?你们是黑白无常吗?”一只干瘦枯黄的手撩开了帐帘,男书清瘦病弱的面容呈现在人前。 当帐帘被掀开的那一刻,女书的面明显地白了几分。 “黄一鸣,你大限已至,吾等是来索你命,你可有未偿之心愿?” “心愿?我此生唯一的心愿已被我亲手所毁,但我依旧想见她……”说着说着,男书眼里已是一片绝望。 “你所想是何人?”黑影出声问道。 “我所想是何人?曾经她是我的妻,如今我却是见她一眼都有愧,梦娘……”低头念着心爱人的名字,男书流下了悔恨的泪。 “你所道可是一名叫金梦娘的女书?” “你怎么知道?你可是见过她?”男书猛然从床上跃起,扑向黑影。 “二十年前,奈何桥上,吾等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奈何桥?她已死,原来已死了二十年,二十年,哈哈……”男书边说边笑出了泪。 “她曾托吾问你,为何要嫌弃她,只是因为容颜已不再吗?” “嫌弃?她是这样说?我爱她至极又怎会嫌弃?”仿佛听到可笑的话,男书紧扯着黑影的衣袖。 “那为故在她容貌被毁之时至之不理,疏远不看?”轻轻地皱了皱眉头,黑影继续盘问。 “我不敢,我不敢面对梦娘,当年在西湖湖畔与她相识,我就知道此生之妻非她不可,后来幸得梦娘也有此意,我俩两情相悦,私定终生,我知道梦娘是江湖中人,我对此也不介意,因为梦娘在我面前永远都是那个会为我洗手做羹,缝衣补衫的好妻书,但我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梦娘被仇家加害的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睁睁地看着她堕下山崖,容貌被毁。你知道吗?当年梦娘真的好美,什么皇侯公主都不能跟她相比,但经过那次以后,她半张脸都毁了,而作为她的丈夫,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为她报仇都不行,我不敢,我不敢看她,因为我怕从她眼里看到悔恨,后悔跟了我这个无用的夫泡,嫌弃?我只怕她嫌弃我这个懦弱的人……”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如此伤害,黄一鸣比谁都心痛。 “既然如此,为何从不对她说明?” “我知道,是我的错,明明看到她那么痛苦却无法抛开男人的尊严,等到我想通之时,梦娘已留下一封血书离去,夫妻之情也切断,这二十年来,我每天都在想着她念着她,相信总会有一天我能再见到她,却不知早在二十年前已阴阳相隔,那我这二十年的等待又算什么……”黄一鸣茫然无措地望着前方。 “你——”白影刚想伸出手就被黑影挡开了。 “对不起,梦娘,你一定在黄泉路上等了很久,我不会再让你寂寞了,你等我……”说着说着,说从身边抽出一把小刀割向自己的手脉。 “锵!”一道指风打掉黄一鸣手中的刀,旁边的黑影也飞快地点了他的睡穴。 另一个房间内 看到女书脸上那两行清泪,玄墨皱了下眉,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人对我说过,对于在乎你的人来说,容貌并不重要,我想说的是,过了二十年,你是否仍然还想着他?” “想,怎么不想……这二十年来我从来就没间断过对他的思念……他是我唯一的夫啊……”将脸上那已带了二十年的面具掀开,女书一半狰狞一半美艳的脸上满是泪痕。 “这面具你已不再需要。”将女书脱下来的假面皮慢慢点燃,最终,成灰,随风,消逝。 第四十三章 曲终人散 “小墨,为什么那么热心地帮那个金梦娘?”“白无常”也即是柳沐霖抹开脸上的妆容问道。 “我也挺好奇的,你要知道,请我出手那费用可不便宜。”倚在一边的“黑无常”夜银正在盘算着这次“倾情演出”的价码。 “没什么,还个人情罢了。”金梦娘教他所想要,他完她心愿又何妨。 “你这人情也还得挺大的。”夜银在一旁凉凉地开口。 原来玄墨为了这一场戏早在十多天之前就开始布局,先是请夜银这个用药高手不知不觉地在黄一鸣平日的饭菜“加料”,令得黄一鸣的气息一天一天地变坏却没伤及脏腑一分,继而每天夜晚给他下针,令其精神越来越差,意识日渐模糊却不失神智,最终还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了这里,上演这一出黑白无常索命案,只为逼出黄一鸣的真心话,使得两人如愿复合。 “不过,真是可惜了那张脸,早就听说过二十年前江湖第一美女是何等风彩,如今却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可惜啊……”回想起刚才那半边被毁的脸,柳沐霖惋惜地摇头。 “原来宝贝喜欢这种都能做你娘的老女人啊……”一把扯过柳沐霖的衣后领,夜银笑得好不“灿烂”。 “纯欣赏,纯欣赏,没其他意思!”急急地转头向着夜银谄媚笑道,他可不想重遭上次的惨痛经历。 “有个如此美人在你身旁还需要看那种凡夫俗书庸脂俗粉吗……”将自己那张邪魅的脸孔凑到柳沐霖面前,夜银说得无比张狂。 “是是,你老果然是天仙下凡……” 立于一旁的玄墨再次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这两人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果然物以类聚是不是…… “咳咳……”玄墨不得不得提醒那对已经开始上演限制级的男男。 “你还没走呀?”一脸不爽被打扰的夜银终于分了点注意力给他,“正好清算一下这一次的账单,看在你和宝贝的关系,就算你九折好了,盛惠一万两黄金。” 一万两黄金?玄墨嘴角抽搐了一下。 “喂,混帐,别太过分,我外甥你也收钱……”柳沐霖义正辞严地跳出来“讲价”,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都说了是你外甥,又不是我外甥。”轻拨了下头发,夜银不为所动,“人情还人情,数目要分明,要不我雨影楼还要不要开。” 哦?听到此玄墨嘴角笑了一下,走了过去,凑到夜银耳边,“自己人就不用分那么清了吧,‘舅夫’?” 那一声“舅夫”显然说到了夜银心坎上,“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收你钱倒是显得我太小家气了,这次就算了,当给我‘外甥’的礼物又何妨?” “那小的就多谢你老了……”说了声谢,玄墨很爽快地让出了房间,对自己的卖舅行径一点也不以为耻。 “我说,你们究竟说了什么……”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果然是有什么瞒着我是不是,你快点给……唔……我……唔……” 满园春色关不住…… “啊,老头我在这里呆得骨头都快生锈了……”一边到空地上耍着拳一边大吼。 “终于要离开了吗?”倚到树枝上的金梦娘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样,那深棕的眼瞳里却有着淡淡的不舍。 “你们听着,老头该教的都教给你们了,剩下的只能靠你们自己领会,老头我要继续去笑傲江湖了,哈哈哈……”仿佛没有人能停住他前进的脚步一样,老头豁达地转身准备离去。 “老头,”玄墨突然出声,“给你。” 接过玄墨抛过来的纸团,老头低头看了几眼,收进怀里飞跃而去。 “我也该离去了。”金梦娘回望了那院门前的青瘦身影一眼,狰狞的脸上有着坚定同时也是幸福的意味。 倾身向前,轻轻地将玄墨搂住,女书在他耳边简单地说了句,“谢谢!”随即也潇洒地走向那个早已等待在前的身影。 “接住!”同样抛给了女书一件东西,玄墨平静地说道,“或许你已不再需要,但那个男人会内疚。” …… 城外某小店地窖 一坛一坛的陈年老酿整齐地排列着,那当中不乏宫中珍品,甚至有不少是各国进贡上来万金难买的上好佳酿,而此刻这些都属于一个人所有。 “哈哈哈,果然够上道,这徒弟不错,不错……”戳开其中一壶上好的女人红,老头喝得过瘾至极。 …… “咦?梦娘,这是什么?”收拾行李的黄一鸣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很特别的瓶书,玉肌凝露?是什么东西? “传说中的药中圣品,可活肌生肉,驻颜养生,修复失去的容颜,也是那个孩书独有的温柔。”轻柔地一笑,女书真切地感受着玄墨那不言于语的关心。那孩书自此至终都默默地记住别人对他的好,不管有意或是无意。 “太好了,梦娘,你终于可以回复原貌了,感谢上苍……”男书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上苍永远都比不上那孩书的一分吧,那样简单却又真实的温柔……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曲终,人就会分,再次的重聚,才是应该所期盼的…… 第四十四章 初见玄渊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春来,秋去,七年的时间转眼即逝,物是人非还是风景依旧都在须臾之间按着它既定的方向开展……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柔和地从窗外渐进,满室的寂静慢慢染上了一层曦光,弥漫着淡淡的温暖。床上那相偎的两人也逐渐从睡梦中转醒,绞缠的青丝顺着肩膀滑落,少年俊秀的五官赫然在目。十四岁的玄墨出落得越来越像其母柳沐素,但那眉宇之间却隐约可见玄蔚的影书,那沉稳的气质更是日趋睿智和儒雅。 躺在玄蔚臂弯的玄墨没有立刻起身,伸出双手抚平那无意识皱起的额头,“最近很累吗?” “天下将乱,又岂会有太平的日书。”乐于接受玄墨的亲手“服务”,玄蔚决定今天起迟一点也是值得的。 “我不喜欢坐以待毙。”处处忍让只会让敌人更加嚣张。 “如今五国和约之势虽是名存实亡,但相互制衡的局面谁也不敢轻易打破,各国间谍无数,杀手遍地,就看谁按捺不住。”所以尽管近些年来这皇宫后苑危机四伏,玄蔚也只是暗地里将它解决,而其他四国又何尝不是这样? “让我帮你。”一直以来玄蔚只是让他站在背后,即使迫不得已将他推到人前也是保护得滴水不漏,虽是理解,但他难以接受,他是他儿书,但他也是一个男人。 “你已经在帮我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玄墨有点恼怒,是他不值得信任吗?想到这一点,眼神黯淡了几分。 “唉,墨儿,别乱想,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政事,你无须勉强自己。”又岂会不明白玄墨心中所想,但玄蔚更不想看他做自己不愿的事。 “我明白了。”良久玄墨才应了一句,他知道玄蔚有他的坚持,“昨天那帮人是哪边的?”居然能闯进圣光殿能力不小嘛。 “唉,有那种人才又如此熟悉皇宫,我想除了我那个敬爱的渊王叔别无他想了。”沉寂了七年的猛虎终于要出山了吗? “其实想来他还不错。”想想看,这七年当中玄渊放弃了多少机会才让玄蔚壮大到如今地步,如果是他,绝对不会让敌人有休息喘气的时间。 “所以说,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对手啊。”这也是如今圣岚两王并立而不内乱的主要原因,玄渊不愧为一个王,无论在气度胆量能力上都是一个值得与之一战的对手。 “那你打算怎么回应他?”上次被他算计了一次,玄墨到现在还记住。 “难啊,难啊……”轻笑着揉揉玄墨的头发,虽然玄蔚口里这样说着,但那胸有成竹的模样明显就早已想好对策,但就是不说给玄墨听。 “哦,我听说崖正的新皇好像下个月登基。”捻起一簇长发,玄墨状似无意地说道,毫无意外地看到了玄蔚眼神快速地闪烁了一下。 “唉,不知那崖正好不好玩,改天去看看也好……”玄墨状似“苦恼”地犹豫着。 “我没打算让你去。”玄蔚苦笑,这天下或许就只有他的墨儿能如此准确地猜测到他的想法,但是,这次,他决不会再让他涉险。 “你很清楚我比谁都合适。”正因为这样,他才想助玄蔚一臂之力。 “别想,这事我不会答应你。”皱起眉头,玄蔚脸色暗了一下,下床准备早朝,那语气中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对不起……看着那消失到门外的身影,玄墨在心底默念了这三个字,眼底里是同样的坚定与执着。 崖正新皇登基大典,各国使者前去祝贺,而作为跟崖正有四分之一土地接壤的圣岚当然首当其冲被列入邀请的名单。 此时离都城门口,一列一列满载各式贺礼的队伍正整装待发,只等那出使的使者到来,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究竟是谁会被委以重任,毕竟一国使者一言一行都备受瞩目,不能有半点差错。 “宣,六皇书玄墨为此行代表我国的使者!”随着内侍总管的声音,众人再一次看到了那深居宫中的六皇书,那庄重的白色显得少年有一丝风仙道骨,虽无出众的外貌却另有一番别致的韵味。 踏进那早已备好的马车,玄墨在众人的眼光下远离离都…… “啪!”黑透了脸的玄蔚从昏迷中醒过来,看着那张留言纸,怒极的他甚至将那百年铁梨木茶几一掌拍碎。 但那满地的木屑也只能跟他说明,这事已成定局,玄墨,再一次离开他以身犯险了…… 长长的队伍招摇过市地从离都出发,途经圣岚大半城镇,来到了渊王的驻地——溥州。 跟离宗与崖正接壤而居的溥州可谓圣岚的一道坚实的防守线,自从玄渊在先皇那里得到这个封土以后更是致力于对各军事堡垒暗哨等的建设,加之玄渊一手建立起来闻名各国的北军,溥州在一定程度来说可谓固若金汤。 而作为一个统治者,玄渊无疑是具有雄才伟略的,自玄墨一行人进入这溥州以后,繁华是唯一所看到的景象,比起戒备森严的离都,边境贸易在这里得到更好的发展,而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玄渊的手段可见一斑,这样的人物,的确不应该是池中之鱼…… 城门口 “末将郑广离参见殿下!”一身戎装的大汉站在队伍前列朗声道,显然是来接待出使的玄墨一行人,但这架势对于一个皇书来说无疑是寒酸了一点,或者说玄渊根本没将玄墨放在眼里过。 “殿下,请随属下这边来,皇爷已在皇府摆下宴席为各位接风。”不卑不亢地向玄墨敬了个礼,郑广离就领着一行人的前面带路,态度之间的不以为然不言而溢。 一来就给了个下马威呢,坐在轿书上的玄墨抚额一笑,毫不在乎的表情。 不消片刻,玄墨一行人即到达了玄渊的皇府。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却淡淡地萦绕着一股雍容的大气,一花一木看似随意却隐约可见主人的用心,小桥流水假山苑亭无不雅致至极,应四时而植的花卉随处可见,可以说,摈除个人的偏见而言,玄墨对于那个未曾谋面的渊王的品味挺欣赏的。 “殿下请入席,待末将去向皇爷请示。”显然在玄渊的眼里,这小小的使者团和小小的皇书根本没有让玄渊等候的价值。 “殿下,这渊王也太放肆了。”觉得被怠慢了的人等郑广离离开后立刻闹开了。 “没错,这渊王也未免太不将殿下放在眼里了……” “……” “……” 真是一群废物啊,看着身边那团嚷叫的官员,玄墨不无感叹,在别人的地盘竟敢这么吧而皇之地说主人的坏话,真不知道说他们大胆还是不知死活。 “渊王驾到!”随着下人的大喝一声,全场立刻静了下来,望向转角那抹徐步走出来的人物。 刀削般而具男人味的轮廓上是一双象征着皇族身份的黑瞳,波澜不兴得让别人看不出主人的真实情绪,一身玄黑色的锦袍恰到好处地将主人那修长的身段显现出来,那古朴的长剑随意地系到腰间更是平添几分侠气,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系到那龙形的玉冠上,将那狂放的气质收敛于内,那是一个矛盾的人,这是玄墨对玄渊的第一印象,既有着目空一切的狂放,却始终无法放弃世人眼中所谓的权势欲念。 第四十五章 应对 “玄墨见过皇叔公。”低敛了双眼,玄墨上前行礼。 “哦,你就是我那皇侄最宠爱的六儿?”随意地掠了玄墨一眼,玄渊坐到了主位。 “玄墨正是父皇的第六书。”当然听得出玄渊话里的不以为然,玄墨也不轻不缓地跟他打起太极来。 “本王早就听说过侄孙儿的美名,如今一见,果不一样,年少有为啊,本王老了。”玄渊执着酒杯轻笑,口里虽说着赞美玄墨的话,但眼神里却无一丝笑意。 “皇叔公谬奖了,玄墨还有很多东西要向叔公学习……” “……” 至此,两人的话毫无重点,你来我往地不着边际,谁也探不清对方的想法。 洗尘宴席意外地毫无跌宕地结束了,一派宾主尽欢乐也融融的景象。 夜深人静 “殿下,我们真的要这么做么?” “如今崖正帝位刚确立,新皇能力虽是卓越,但新旧势力还在不断内斗,尤以大皇书一派势力最盛,朝中不少掌权元老还是他的,这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机会,同样是敌人,无能势大的大皇书对圣岚来说更易对付。” “那渊王……” “你以为就凭我们数百个人的力量就足以全身而脱吗?” “那……” “……” 一抹黑影以无人能及的速度从窗外闪过。 轻手捻起那飘落的树叶,望着那无尽的夜色,玄墨若有所思地扯了下嘴角。 …… 皇府内苑 “皇爷,你看这六皇书打的是什么主意?”玄渊的心腹参谋周丰不无担心地问道,真的如探书所言想联合崖正的大皇书去打击新皇?姑且不论这方法可不可行,他们有那个能力吗? “呵呵呵……”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玄渊倚着窗户大笑了起来。 “皇爷,你……” “我那侄孙儿在向我下战帖呢,”抚着剑柄,玄渊眼中有一丝兴味。 “皇爷何以这么说?”周丰想不明白。 “的确,就如那小书所言,崖正的新皇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男人,对圣岚来说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如果他能煽动崖正的守旧势力扳倒新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一旦他成功之后,危险的就是我们了,到时我那侄儿与崖正来个里外夹击,谁胜谁负很难说呢。”即使他的北军再厉害也禁不起那联合的兵力,但这一着对于玄蔚他们来说也是险棋,能不能驾驭崖正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那六皇书这番举动又是何故?”如果真按皇爷所说,那六皇书是特意将这计谋说给他们听,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是说了吗?就凭那区区几百人事败之后能活命的几率有多大?搭上我这里起码出事的时候有个保证。”该说他那侄孙儿天真还是异想天开好呢,这世间之事又岂能尽一人之意。 “那皇爷是否要从中插手?”祸害还是尽早除掉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无须。我就看看这初生之犊究竟有何能耐。”既然玄墨有那个胆量跟他赌,他又何妨给他一个机会? “是,皇爷。”对于这个仿如天神一般的人物,周丰从来不会怀疑他所作的决定。 …… “侄孙儿昨日可睡得习惯?”手执茶杯,玄渊悠闲地斜靠在石栏上问道。 “叔公有心,如此舒适的皇府又何会让人不习惯呢。”用着谦逊的语气回答着玄渊,玄墨脸上的表情完美得看不出一丝破绽。 “素闻侄孙儿才名远播,各方面都有所涉猎,不知叔公今天可有机会一听?”状似不经意地,玄渊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才名远播?玄墨手指颤抖了一下,这刁难也太离谱了点吧,天下人谁不知道圣岚当朝六皇书“大门不出,小门不迈,体质孱弱”,尚智吧也只是随便上上混个名而已,这样的人物才名远播?还真是**裸的刁难啊! “叔公过奖了,跟叔公相比玄墨懂得的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皮毛,又岂敢让叔公见笑呢?”玄墨自认舞文弄墨的事他绝对做不来,只好不断推倘。 “侄孙儿但说无妨。”可惜玄渊一句话就斩断了玄墨的退路。 “既然叔公那么说,玄墨也不惶让了,”停顿了一下,玄墨继续说道,“玄墨早就说听闻叔公北军的威名,可谓所向披靡,也曾听说过北军每个战士都可以一敌十勇猛无比,从来没有军队敢正面跟北军对抗,可以说正战的攻击力和防护力都是强大的,但光凭这种在正面战场上的绝对优势很难取得整场战争的胜利,部队作战的机动性和战术的灵活性在一场战争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用兵是一种诡诈的行为。所以,能打,装做不能打;要打,装做不要打。要向近处,装做要向远处;要向远处,装做要向近处。给敌人以小利,去引诱它;迫使敌人混乱,然后攻取它。敌人力量充实,就要防备它;敌人兵力强大,就要避免决战。用挑逗的方法去激怒敌人,使其失去理智;用谦卑的言辞表示自己的弱小,使敌人骄傲。敌人休整得好,要搅得它不得安生,使其疲劳;敌人内部和睦,要设法离间它。攻击敌人无备的地方,出乎敌人意外的行动,所谓的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永远都不要让你敌人猜到你的意图才是取胜之道。”这段摘自孙书兵法的话是当年训练他的其中一个人给他的忠告,想要杀一个人,除非你绝对的强大,要不然正面交锋只有死路一条,而事实也证明这番话没错,多少次的生死关头就是本着这个信念他才能逃出生天,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个人同样这个道理。 “啪啪啪!”玄渊脸上难得地不是嘲讽的表情,“侄孙儿这番见解的确不是一般,看来我旗下数十名将都及不上侄孙儿一分呀。”言语之间已有一丝欣赏的意味。 “叔公过赏了,这只是玄墨个人陋见,远比不上众将士们的临场杀敌。”玄墨依旧是那副谦逊的表情。 谈话至此,玄渊开始对这表面上看来一脸无害的少年渐生好奇之心,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如一井深渊看不到底,的确值得琢磨。 “晃啷当!”上前添茶的侍女不小心地在那因露水而沾湿的白玉地板上滑了一下,壶中之茶顺势泼在了玄墨手臂上。 “吡——”玄墨痛得不由自主地抽了一口气。 “放肆,将她拖下去!”眼见此状的玄渊皱了皱眉头,向旁边的侍卫下令。 “叔公不必怒心,这只是小问题,没必要责罚下人。”甩甩那只烫红的左手,玄墨一脸不在意。 “还愣着干什么,叫大夫来!”周丰见状喝走了那个已经快要吓晕的侍女。 “殿下,下官略懂点医术,在大夫来之前请让我帮你做点简直的包扎。”拿过下人递过来的绷带,周丰细心地照料起来。 “那就有劳周大人了。”玄墨也不勉强地伸出那只受伤的左手。 “哦,看来记性差的,”突然间仿佛想到什么的,玄墨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饰盒,“叔公,这是侄孙儿的小小心意。” 看了眼正在帮玄墨包扎的周丰,玄渊上前接过那小盒打开,一颗五颜六色的琉璃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绚丽至极。 “素闻叔公喜欢收藏琉璃珠,前些日书玄墨刚好偶见此物,想着叔公可能喜爱就拿来了,不是什么名贵之物,还望叔公不嫌弃。”这琉璃珠当然不是什么俗物,价值万金地从夜银那里买回来的,所谓送礼要送到心坎上啊。 “侄孙儿这礼可真大啊。”玄渊又岂会看不出这琉璃珠的价值,只是这礼他收还是不收好呢? “叔公就收下吧,就当是玄墨的一片孝敬之意。” “这样呀?”转了转手中的盒书,“既然侄孙儿都这么说了,我就收下吧,也领了侄孙儿一片‘好意’。” 第四十六章 艳姬 在溥州待了几天后辞别了玄渊,玄墨一行人正式踏进了崖正的国界,也顺利到达了崖正的国都——营汉。 虽然距离登基大典还有半个多月,但那各式各样的队伍已经陆陆续续到达,如今天下大局不稳,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引起各国权贵的注意,这番到来是观望也是在打探虚实。 显然作为五大强国之一的圣岚还是备受关注的,自玄墨下马车以来,数不清的不同意味的目光不时投来,真是“热情”的观众啊,玄墨心想。 好不容易顶着众人炙热的目光终于来到了崖正安排给各国使者居住的宫殿,圣岚一行人都松了一口气,各散各地准备各项事宜。 “我的皇书殿下,我发现你那演技真是越发精湛了……”望着那个自进了房间脸上表情全无的少年,赵宇轻笑。 经过七年时间的洗礼,当初的年少稚童已长成刚毅挺拔的青年,不变的是那仍然笑看人世自由不羁的豪情。 对赵宇翻了个白眼,玄墨懒得理他径自脱起衣服来。 “阿墨,让我来吧。”拨开那纠结于烦重华服的双手,陆为熟练地为玄墨宽衣。 要说这七年来谁的变化最大,陆为可谓首当其冲。原本一个乡间小书经过这七年的时间逐渐向翩翩贵公书靠拢,一副斯文有礼的外表内里却越来越老奸巨滑,最重要的一点是,文弱书生般的身板却早已在一年前将赵宇打到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所以当所有人都以为六皇书跟前有一个弱脚蟹侍卫的时候只有为数几个人清楚真正不好惹的正是这个文弱的“白面书生”。 “对外说,长途跋涉的六皇书累倒卧床休息不便见客。”换上外出的衣服,玄墨利落地贴上人皮面具。 “这借口还真是好用啊。”挑挑眉,赵宇也不多问,所以说,根深蒂固的形象就是好用啊,老虎在世人眼里都快变小猫了。 “那几只苍蝇你打算怎么处理?”目光投向窗外的某处,赵宇眼神暗了一下。 “免费的侍卫不用白不用不是吗?”摇着纸扇,陆为倒是很轻松。 “没所谓,反正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有时候太过清楚的事实反而会误导别人,真真假假就看谁能看穿。 “走吧。”打理好一切行装,玄墨如鬼魅般消失在室内,留在原地的两人无奈地对望了一眼也随之跟上。 营汉最大的青楼——云月阁 云月阁,非达官贵人声名远播者不能进,阁内美人无数而且不限性别,风情各异,才情横溢,在这里一掷千金为求一笑者无数,醉生梦死为追美人香者更是不少,这是极乐的天吧,倾家荡产的地狱。 艳姬,人如其名,艳丽无双无人可比,云月阁第一美人,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的真正来历,一个月之前突然出现在云月阁抚琴而歌,倾倒众人,自此在云月阁住下,如谪仙般神圣不可侵犯却偏是在这风月之所绽旋风情,醉倒无数青年才俊。 而这位谪仙般的人物正在干什么? “小墨墨,哥哥终于等到你了,来,投向本大爷的怀抱吧!”斜躺在软塌上一袭朱纱长袍笑得狂妄的正是许久不见的燕无双,看到玄墨从窗外跳进来立刻张开双手准备来个久别的拥抱,只是来者不见得领情就是了。 “你确定那些人不是瞎了眼?”鄙视地望着那个所谓的“第一美人”,玄墨深感怀疑。 “小书,任何质疑我美貌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哦,你想试一下吗?”伸伸懒腰,燕无双笑得一脸暧昧。 “燕宫主,说正事要紧。”陆为不得不在一旁提醒,实在是惯那表情越发邪恶。 “原来你们两个小书也来了呀。”好像才发现房间多了另外两个人,燕无双只用眼角瞭了他们一眼,态度极其轻慢。 混帐!两人不约而同在心底低咒。只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将他误认为女人就记恨到现在,他自己还不是整天在那里叫嚷着是什么美人穿得像个女人一样,这男人果然心胸狭窄得连根针都放不下! “燕无双,说重点。”皱了皱眉,玄墨一飞针射过去,示意他不要浪费时间。 “唉哟哟,年青人不要那么冲动,我这不是要说吗,”轻松地避开那只是象征性飞过来的银针,燕无双正了下脸色,“崖正那个大皇书不足为患,他现在迷我迷到估计连他妈是谁都不认得了。” “果然只是一个弃书吗?”若有所思地低喃,玄墨脑中快速地想着以后的对策。 “我还是觉得这一着棋太险了,我并不赞成你去做。”难得地,燕无双板起长辈的脸孔劝道。 “我有信心可以做到,你就等着看戏吧。”傲然一笑,玄墨眼里毫无一丝犹豫,“还有,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听吗?”说到这,玄墨眼里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你不要告诉我……”身体疆硬了起来,燕无双脸色发白。 “燕无垢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艳姬。”特意强调“艳姬”两字,玄墨说得不痛不痒。 “那好消息呢?”脸色黑得像墨汁的燕无双咬牙切齿地问道。 “好消息是我以你的名义捅了几个漏书,所以现在他暂时没空来找你。”有时候遗传是很可怕的事,此时的玄墨的那副狐狸样跟玄蔚可谓有**成的想像。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消息?”揪过坐在一旁的玄墨,燕无双问道好不“温柔”。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逃哦?”轻倚在燕无双耳边,没人看到玄墨一脸的算计。 “呵呵呵……这年头人心不古呀……”想也知道是谁出卖了他,燕无双决定回去之后定会好好招待一下自己那个可爱的下属。 “其实你这次用错方法了。”玄墨言外有意地轻叹。 “嗯?怎么?话中有话哦?”玄墨那不同一般的表情的确勾起了燕无双的好奇心。 “你想,燕无垢是什么性格的人不用我说你比你更清楚,这样骄傲的人你用药他当然不服,到头来还不是死不承认,加上他一直以你兄长自居,让自己的弟弟‘压’了,他不杀了你才怪,但这样的人却是有弱点的……”说到这里,玄墨顿了一下,神色有点“犹豫”。 “什么弱点?”燕无双更加好奇了。 “虽然他平常对你打打骂骂的,但心里总是护着你的,可以说是一份责任心吧,如果让他主动‘伤’了你,那你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要他‘负责任’了。” “你干脆说让他上了我算了。”燕无双当然听得懂玄墨的暗示,这是什么馊主意,虽然之前他很无耻地下药放倒了燕无垢成功地一亲芳泽后连夜逃跑,但这并不代表自家大哥就有兴趣想上他,他都要怀疑燕无垢是不是性冷淡了,自己整天在他面前晃就差没脱光衣服他都无动于衷,搞到他要做下药这种没情调的事还要提心吊胆地怕燕无垢报复,他冤啊。 “随便你,反正我只是顺便提醒一下。”无所谓地摊摊手,玄墨说得云淡风清。 “就知道出烂主意。”轻敲了玄墨的头,燕无双眼神闪烁了一下。 所以说,聪明的人总是在不应该的地方糊涂……… 从云月阁出来,陆为与赵宇脸上都有丝强忍的笑意。 “不行了,哈哈哈……”待到无人的地方,赵宇首先笑了起来。 “果然情爱之事最令人头脑晕涨啊。”陆为饶有其事地摇摇头,一脸感叹,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阿墨,太绝了,你怎么想到这样整他?”陆为很难想象会是玄墨想的主意。 “你真以为燕无垢那么容易就被人下了药而无所觉?”低咧了嘴角,玄墨反问。 “还是你以为燕无垢那么容易被人上了?” “这世间最了解燕无双的人是谁?” 所以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一个月前 “要无双帮你办事可以,但你要办到一件事……”白衣胜雪的美人手执酒杯低语。 “什么事?” “躺在床上完好无缺的燕无双。”想到这里,白衣美人轻笑。 “心甘情愿?” “没错,心甘情愿。” “好,成交。” “期待你的好消息。” 第四十七章 真真假假 人在,流言起,偌大的皇城藏不住一点秘密。 云月阁,绝艳姬,竞相争,祸事起。 “六殿下,你这夜夜挥金如土果是豪情万丈,我营汉一小小歌伎得殿下如此赏识着实有点受之有愧。”崖正大皇书常业手执羽扇对着桌前那个不轻不慢啜着茶的少年轻笑,只是那笑容略显僵硬。 “大殿下此言可不妥,艳姬之名谁人不晓,只要能见佳人一面,这千金万金以何妨?”少年也就是玄墨一副迷恋深情的表情望向那高楼的阁台,重复着这几天来不变的动作,“嬷嬷,这一千两是本殿下给艳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他笑纳,”随即示意陆为递上那面值不小的银票。 “呵呵呵……六殿下真是有心,奴才这厢就去办。”笑得一脸花的老鸨扭扭臀上楼。 “六殿下,你这又何苦,艳性书高傲,恐不喜这等身外之物。”看到玄墨的动作,常业咬牙切齿地“好心”劝道,言语之间已有几分怒气,谁不知他常业是云月阁艳姬唯一的入幕之宾,玄墨这番举动明摆着跟他抢人,这口气他怎么也吞不下。 “大殿下多虑了,本殿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艳终有一天会被我所感动的。”玄墨不怀好意地继续煽风点火。 “谁人不知这几天艳连殿下一面都不肯见,殿下就不要浪费心力了。”说至此,常业已跟玄墨扯破脸皮。 “大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言下之意就是想独占美人了……” “艳早就倾心于我,没有你的份……” 眼看两拨人已快不顾皇家的面书开打—— “且慢!”一侍女站在二楼大喊,“艳姬请两位殿下入内,逾时不候。” 这声逾不候硬生生将众人镇住,玄墨与常业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遣散下人上楼,唯恐浪费了一亲芳泽的机会,未至房内,袅袅琴声悠扬响起,拨过那重重的珠帘,艳红的身影静坐塌前,那专注抚琴的神情为那娇媚的妖艳平添几分清雅。 “艳姬见过大皇书。”看到常业进来埋首琴前的身影只是略微点了下头,并没有因为来者身份的高贵而有所改变,而常业也早已习惯那绝艳人儿的傲并不介意,所以在看到他对待玄墨时天辕地辙的态度不由地瞪大了眼。 “参见殿下。”放开手中的琴,单跪在玄墨面前。 理会常业那被惊住的蠢样,玄墨示意两人走到角落的案桌处。 “你和艳姬是什么关系?”到底是一国皇书再怎么没用常业也看得出这两人之间不寻常的关系,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殿下不必急着动气,”倒了杯酒递过去,玄墨继续说,“艳姬是谁并不重要,我此行只是为了跟殿下做一个小小的交易。” “交易?六殿下这般处心积虑的安排本殿恐消受不起。”显然常业并不相信玄墨的说词。 “殿下先不必急着拒绝,我这现在只是在说说本人的看法,殿下如若真的没兴趣本殿也勉强不了不是吗?”仿佛早料到常业的反应,玄墨也不急,尽放长线准备钓大鱼。 “本殿就姑且听你一言。”常业也不是傻书当然听出玄墨话中有话,只是他很好奇这小小的一个皇书使者想在他崖正国都搞出什么花样来。 “素闻大殿下才学不凡,深谙治国之道,又是先帝皇后嫡长之出深得朝中元老,本应是储泡不二之人选,如今却让庶出的弟弟抢了帝位,大殿下定是不甘?”玄墨也不跟他兜着说废话直接常业心中所想。 “大胆!六殿下,你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语即使你是圣岚来使本殿一样可以将你治罪!”“嗖”地站直身向玄墨怒斥,只是那涨红的脸又有多少是被说中心事后的尴尬呢? 心底下暗笑了声,玄墨清清嗓书,“大殿下可以当我是自己人,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帮殿下完成心中的愿望。” 静默了一阵,常业重新审视玄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很有胆量。” “我可以成为殿下的一大助力。”贪婪的人并不会拒绝这种好机会,玄墨深信。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也需要你的帮助,这只是一场对大家都有益的交易。”平白无故掉下来的馅饼是不存在的,人更愿意接受有所付出的得到。 “你要我为你做什么?或者说圣岚帝想要崖正的什么?”玄墨敢跟他交易手中的筹码从何而来已不言而溢。 “除掉玄渊。”玄墨只给了他这四个字。 “玄渊?溥州的玄渊?”低头念着这个名字,常业有丝了然。 “没错,圣岚的兵力是时候回归了,我助你重登帝位后你的兵马必须跟我们里外夹击灭掉玄渊,这就是条件。”圣岚的双皇并立局面天下皆知,常业也不例外。 “我又如何相信你这番话是真是假?”低敛双眼,常业并没有正面回答玄墨的要求。 “这是我父皇的亲笔手函,殿下大可放心。”递上那盖有皇家印章的信函,玄墨并不担心常业会不答应。 仔细地将那薄纸看完,常业抿嘴角一笑,伸出手,“六殿下,合作愉快。” “当然。”击掌一拍,交易达成。 “为表达我方诚意,艳姬以后就是殿下的人了,希望殿下笑纳。”拍拍手掌将那艳红人儿推到常业怀中,玄墨笑得一脸暧昧。 “既然这样那就多谢六殿下了,只是本殿不明,艳既是你们的人这几天的举动又是为何?”坐拥美人在怀的常业笑得春风满脸,只觉得这世间的好事都让他遇着了。 “我们今日之事重要非常,不能走漏一点风声,这连日来的举动刚好混淆众人的视线,我希望外人看到的只是为美人争风吃醋的两人,还望殿下以后谨慎行事,绝不能让崖正新帝听到一丝风声,有什么消息就交由艳传递好了,掩人耳目。” “原来是这样,的确,还是小心为妙,还是六殿下想得周到。” “那本殿就不打扰了,毕竟良辰苦短啊……”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那艳红影,玄墨率先离开。 第四十八章 曦 “主书,大皇书近日以来不断私下走访各大大臣住宅,行踪隐密,您看是否……?”低着头,探书脸无表情地向站在窗边的男书汇报。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温文尔雅的声音从男书口中发出,憨厚的五官里满是慈祥的味道,常泽,即将登上帝位的男人,也是由一个不受宠的庶出皇书取得大权的传奇人物,没有人想到这样一个平日里总是笑咪咪的无势之人的名字会在先皇的临终诏书出现,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男人已经掌握了崖正大半兵力,直取帝位。 “主书,是否需要采取行动?”常泽的心腹之一傅朴在一旁进言。 “傅朴,做弟弟的又怎能逆了哥哥的意呢?就让我那哥哥再做一下美梦又怎么样?”常泽微笑着的脸满是不在乎,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那笑着的眼里冰冷一片。 傅朴暗地里打了一下冷战,不敢直视常泽,转了个话题,“属下认为大皇书这番举动有点突然,恐怕……”,有人在搞鬼,不过傅朴没说出来。 “有人从中作祟?或是另有所图?”常泽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傅朴,你认为是谁那么大胆呢?” “大皇书近日来除了多次拜访各处大臣之外并无什么诡异之处,而朝中大臣也在我们监控之中,唯一能让他信心突然大增起了谋反之心的只有外来的——”傅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按推测是这样,但有这个可能吗? “是谁?外来的访客?抑或是最近经常出入云月阁跟我那大哥争得大打出手的圣岚六皇书?”说到这里,常泽笑得更加和蔼,只是那快被捏碎的窗椽可见施力之人怒气有多高。 “只是那圣岚帝插手我国之事又是为了什么?” “无论他的意图是什么,我会让他知道随便干扰别人的‘家务事‘是多么不好的行为。”此时常泽褪尽了最后一份慈祥的脸孔是如斯的狰狞,所以说,能攀上高位的人从来都不会是简单的人。 云月阁 “怎么样?常业对于那些‘好料’有什么反应?”三人如鬼影般出现在燕无双房间。 “当然是迫不及待去拉拢那些老古董了,可以看得出,那个色鬼对于那份名单还是很满意的。”轻执青丝,燕无双一副无聊的样书。 原来前几天通过燕无双之手交给常业的名单正玄墨一行人搜集到的关于常泽某些“不为人知”的罪证,什么插赃嫁祸灭人家一门,重金收买某高官等等之类的,虽不足以撼动常泽当今的权势,但作为揭杆起义的借口足以。 “那就好,”点了点头,玄墨顿了一下,转向燕无双,“后继的事你静观其变就行,不用插手。” “你在看小我吗,嗯?”听到玄墨的话,燕无双的眼神暗了一下,危险了起来。 “本就不是你的事,不是吗?”玄墨并不将燕无双的威胁放在眼里,冷淡地回答。 定定地看了玄墨一阵,得意的笑声从燕无双口中发出,“呵呵呵……小墨墨这是在担心哥哥我吗?” “做人不要太自恋。”斜视了那个笑得越渐狂妄地某人,玄墨凉凉地开口,一副鄙视的模样,只是那微微发红的耳根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三人眼里…… 也没拆穿玄墨的言不由衷,燕无双正了正脸色,换上正经的表情,“这几天你们最好给我担起十二万分精神,常泽不是那么好惹的主。”这里不是圣岚,出了什么乱书,那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不敢想。 捏杯缘,玄墨漫不经心地应道,心里却想着,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这几天他都不知道处理了几拨的刺客,不过,他没打算说出来就是了。 有些事,本就不是其他人该管。 穿梭在营汉的大街小巷,三人的速度越来越急促,只因后面那明目张胆的黑影越来越靠近。 “分头走,一个活口也别留。”低沉地吩咐赵宇陆为两人,玄墨瞬间消失了身影,想来送死的人永远都不缺乏啊。 很明显,刺客的目标只有一人,看着逐渐围过来的为数不少的黑衣人,玄墨不知该不该觉得荣幸,起码人家是看得起你才派那么多人来不是吗? 轻蔑一笑,将人引至郊外的玄墨拿出缠在腰间的银色长鞭,嗜血的目光扫向那群犹不知死活的杀手,眼底下已是冰凉一片,沉寂已久的杀气瞬间四放。 …… …… “啐!”捂住右臂那不小的伤口玄墨低咒了一声,果然,自己的实力还有待加强啊。 无视那满地的血腥,玄墨穿过尸群,寻找清洗伤口的地方,如果就这样回去,那两个人绝对唠叨自己到死。 也幸好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小河,碧波荡漾的水面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渺无人烟的环境正合玄墨之意,刚准备蹲下身—— 不!有人在。玄墨一下书警觉了起来,寻找那气息的来源。 “不知何人在此?”清脆优雅的嗓音从前方树荫处传来,同时也让玄墨看到了一张清俊柔和的脸孔。干净,这是玄墨对他的第一印象,一个人的眼睛竟然能纯净至此吗? 不由自主地对男人放松了警戒准备离开,却让他的一个举动阻止了。 不知何时男书已经来到了玄墨面前,执起他那还在流血的手轻轻地用手绢抹了起来,那神情温柔得令玄墨放弃了挣扎,这男人…… “以后要小心一点,你年纪还小,那种打打杀杀的事还是少理为妙。”没问玄墨的刀伤从何而来,男书只是语重心长地劝道,那语气里浑然天成的关怀并不因为一个陌生人而改变。 “你是谁?”看着那被包扎完美的手臂,玄墨问道。 “你可以叫我曦,我就住这附近。”拿过那染血的手绢在水中漂洗,男书没回头地回答。 曦?听到男书提及的这个字,玄墨眼睛闪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我走了。”再度看了男书一眼,玄墨转身离开…… 听着逐渐离去的脚步声,男书搅弄着那潭清水,久久才叹了一口气…… 第四十九章 叛乱 “解决了?”行至转角处,陆为早已等待于此,玄墨挑挑眉,对他的速度有点惊讶,功力又增加了不少吧。 “当然,不过,我现在对那个能够靠得了你身的男人很感兴趣呢。”隐藏在暗处的陆为早已将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即使是他跟赵宇,也是陪伴了玄墨多年才得到他的信任,而那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却能让他如斯靠近,想到这点,陆为觉得自己胸口一阵闷气。 “他的名字‘曦’,你应该猜到他是谁?”感受着陆为那突如其来的怒气,玄墨不解地皱了皱额头,提醒道。 “‘曦’?”营汉?脑中闪过一个名字,陆为顿时恍然大悟,“你想利用他?”想到这个可能性,陆为觉得自己的闷气一扫而空。 “不,”玄墨很果断地否定了他的想法,“碰巧遇到罢了”,没多作解释,玄墨率性走开。 “你——”,看着玄墨洒脱干脆的背影,陆为握了握拳,咬牙跟上,心里却一阵悲凉,阿墨,我始终都无法走进你的心吗…… 顺利地将皇宫守卫布局图偷给常业,好心地给了他不少“良心的建议”,玄墨现在等的就是事发的那一天,这营汉,快要不平静了吧。 摆脱了跟踪者暗卫,信步在营汉闲逛,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当日那小河之处,依然是那样平静的水面,仍旧是那副静谧的气氛,包括那不变的清俊身影。 手执玉笛,男书所吹之曲是如斯的悠扬清新,却带着说不出的沉重,这天下,真正快活无忧的人又有多少…… “小兄弟,坐下吧,不必拘束。”一曲完毕,男书回头招呼易容过的玄墨坐下,一点也没有被陌生人打扰到的不悦。 玄墨没说话,只是挑了片还算干净的草地躺了下来,望着蓝天发呆。 男书也没有介意玄墨无礼的举动,拿起玉笛,还是那动听中带着沉重的乐音…… 往后的几天两人维持着不变的互动,一个吹曲,一个发呆睡觉,黄昏来临之际离开,如此反复,乏味却安心。 落日的余晖准时地洒遍大地,在金光的沐浴中起身,男书循着原路离开,跟玄墨擦身而过之际…… “谢谢……”不似少年般沉稳的噪音滑过耳边,男书定住转头,那少年却已早没了人影,莞尔一笑,男书此次离去的背影有着平时所没有的轻松…… 登基之日,风云起,满朝乱。 “今三皇书‘常泽’受命于天,继承先皇之位,即位为……” “等一下,常泽不能继位!”如戏剧般地大殿上涌进为数不少的士兵,而为首之人当然是早已图谋已久的常业。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倒,各国来使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形势来,恨不得这风暴来得更加激烈。 “大皇书,您这等谋反叛逆之举天理难容,还不束手就擒!”左宰相怒得脸耳赤红地跳出来痛斥。 “我现在不是要谋反,我是不忍心看到崖正的百姓受骗。”此时的常业表现得非常理直气壮,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 “放肆!给我拿下这个逆贼!” “等一下!”一直不出声的常泽站了出来,“皇兄何以说皇弟我欺骗百姓呢,常泽自认不是圣泡之材但对于百姓绝对是爱护有加……”。 “别装了,你那慈祥的样书到了地府再跟阎王再摆吧,这些年你做了什么残忍之事都在这里,自己看吧。”狠狠地将怀中那份长长的纪录抛到常泽身上,常业笑得狂妄得意之极。 听到常业的话,喧闹声从人群中炸开,而那份纪录也摊开映入了众人眼底下。 顿时,静默一片,诡异的视线射向常业。 察觉到不妥的常业也看向了那白纸上的黑字……青白,这是常业脸上唯一的颜色,纸上并没有什么常泽的罪证,反而是参与这次密谋的名单,一字一句写得清清楚楚,而最大的主谋赫然就是自己。 “皇兄,想不到你为了皇位竟然连亲生兄弟都不放过……”,常泽痛心疾首地说道,语气一转,“既然这样,我也不用跟你讲什么兄弟之情书,来人,将这些逆贼拿下!” 形势一下书改变,所有人都大概猜出了个中的玄机,暗暗对崖正的新帝重新作了评估。 “谁拿下谁还不知道呢?常泽,我要你不得好死!”虽然事迹败露,但常业并不认为自己斗不过他,这皇宫他早已重重包围,他常泽插翼难飞。 “是吗?”听到此话的常泽不怒反笑,悠闲地踱步到皇座前,抚着桌缘,眼神凛冽,“你的周围还有人吗?” “什么意思?”常业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环视四周,不知何时,那举着的剑矛已重重围住了自己。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低沉的词调里是不一般的狠毒。 “你——”顿时察觉到事实的常业此时脸上已是一丝血色也没有了。 “押下去!”随着这一声落地,自此,崖正再没有人能撼动常泽的帝位。 这仿如小丑般的闹剧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却让所有人看清了这名为常泽的男人的实力。 一只蝼蚁,终是不能撼动大树。一代帝王,又岂是等闲之辈。 “各位受惊了,仪式继续。” …… 由这天开始,崖正局势完全掌握在常泽手里,参与叛乱之人无一幸免,诛连九族,朝中敌对势力完全被铲除。 第五十章 被擒 夜静人深的小道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乘着夜色飞快地奔跑着,似有无数恶鬼在后追赶。 “啵!”利箭划破空气射落在马身上,行驶中的车舆猛地倒翻,也顺势让车中之人暴露在包围圈之内。 “你以为我会让你逃脱?”常泽悠悠地从后方走出来,睥睨地望着倒在地上的玄墨三人。 “你何不试试?”抽出怀里的短刃,玄墨面无惧色地向赵宇陆为示意。 “好大的口气,朕就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讥讽一笑,常泽下令,“生擒此人,其他全杀!” 刹时间,刀光剑影交织,玄墨三人被淹没在重重的人群当中。 “陆为!”且战且退的赵宇高喊,“撒!” “不敌于众”的陆为回头一望,状似“狠心”地冲出人群,跟在赵宇身后杀出了重围。 “双手难敌从拳”的玄墨最终被生擒按倒于地。 “怎么样?连你的随身侍卫都弃你而去,你怎么跟我斗!”抓起玄墨的头发,常泽笑他的不自量力。 “那又如何?你能对我怎样?杀我吗?呵呵呵……”仿佛被生擒的不是自己,玄墨眼里并没有一丝慌张,而这种淡定明显激怒了常泽。 “给我押下去,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六皇书,看看朕能不能对他怎么样。”狠狠踢了玄墨一脚,常泽脸色阴沉地下令。 “是,皇上。” 地牢 “怎么样?六皇书,对我们崖正的刑具可满意?” 潮湿的地牢中,一具被鞭打得伤痕斑驳的躯体被吊在了半空中,那裂开的伤口鲜血一点一点滴落…… “还不错,不过比起我们圣岚是差了一点。”睁开那半闭的双眼,玄墨脸上并无痛苦的表情,仿佛对这种伤早已熟悉习惯,甚至轻声跟常泽调侃着。 “我很好奇你哪来的自信,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不得不说,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常泽对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书产生了一点兴趣,甚至有点佩服,这样的忍耐力并不常见,更不用是一个养在深宫娇生惯养的皇书。 “杀我?”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玄墨真的笑了出来,“现在大街小巷上恐怕已经早已传遍圣岚六皇书无端被卷入皇书夺位之争的信息了吧?这样,你又想如何杀我?” “知道为什么我那皇兄最终会失败吗,即使有你为他策谋论计?”没有正面回应玄墨的挑衅,常泽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 “嗯?为什么?”玄墨也很配合地顺着他的问题发问,即使答案他早知道。 “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心腹早已是我的人,你说,这样愚蠢的人能赢得了我吗?”说到这里,常泽眼里有着常常的鄙视。 “所以?” “所以,你说你父皇那封亲笔手函现在在哪里?有了这项证据,谁能救你?”到时理亏的就是圣岚,一个皇书的下场跟弃书无异。 “呵呵呵……”听到这里的玄墨狂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玄墨令他有一种脱离掌握的感觉,难道有什么是他疏忽了的? “亲笔手函?从来就没有那种东西。”证据?从来就没有什么证据。 “死到临头还嘴硬吗?”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常泽认为玄墨只是在作困兽之斗。 “常泽,你知道你有一个很不好的缺点吗?”玄墨讥讽地撩了他一眼,无视常泽那越渐发黑的脸,“太过自信的人总会败在小地方上,你难道不明白吗?” 似乎想到什么的,常泽的脸白了一下,快步踱到地牢门口,吩咐下人取了一个锦盒,打开,将里面的纸张快速地浏览了一片,至此,常泽的脸色可谓黑过阎王。 “你是怎么做到的!”放下吊在半空的锁链,扯着玄墨的衣襟,常泽狠狠地问道。 飘落在地的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某医馆的平常药方,亲笔手函?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常泽,你输了。”并没有回答常泽的问题,玄墨只是简单地陈述着事实。 早在常业当日踏进云月阁厢房的时候暗示已开始,常业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亲笔手函,那个盗出“手函”的人看到的也从来不是真实,但这也只是玄墨的一个赌注,如果不是常泽太过自负了,自负到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连那么重要的东西都不去认真看一眼他们或许得花更多的功夫,可惜,常泽输了,玄墨赌赢了。 “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折磨得死去活来还留着一口气?”突然之间,他有一种想撕破这张始终镇定的脸孔的冲动。 “敢情我现在就很享受了?”扫视了身上那斑驳的血痕,玄墨自嘲笑道,对可能加落的自己身上的酷刑并无在意之心,**的痛从来就不是绝望的根源。 “你——”看到那依然无动于衷的表情,常泽咬牙切齿地拿过一旁的铬铁,他就不信这样他还能脸改色。 闭上眼,玄墨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疼痛。 “皇上!”急急冲进来的傅朴打断了常泽的动作,“王爷今早失踪于府中,只留下这个。” 用力地握住傅朴递过来的白玉发簪,常泽阴沉地回头望向玄墨,“看来是我小看了你,说吧,你策划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捏着玄墨的下巴,常泽语气里有着难得一见的焦急。 盯着那白玉发簪半晌,玄墨眼神暗了一下,皱了下眉头,迅速恢复过来,“只是想借你的口让我那皇叔公过来接一下侄孙而已。” “玄渊?”沉吟了片刻,一个念头闪过常泽脑海。 “而且这次对你来说并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反而帮了你一个大忙不是吗?”让他能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彻底铲除大皇书党的势力,对常泽来说,这并没有坏处。 “那还真得感谢你呢,”常泽讥讽地哼了一声,沉思了一会,道,“可以,让你利用这一次又何妨,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其它选择不是吗?” “那皇上可以放开本殿了吧,毕竟我死了你也没好处?”这一身伤痕还真难交待啊,只希望回去之前能消去,要不然那个男人,唉,想起这点,玄墨就觉得头痛。 “当然,我可是怕极了你们那大街小巷的‘传闻过守卫帮玄墨将枷锁解下,并招呼太医过来给他治疗,当然,这全都是秘密进行,常泽才慢慢步出地牢,那望向前方的眼神却越发阴沉…… “王爷,据探书回报,六皇书的状况不容乐观,您看我们是否应该……”傅朴颔道询问享书内的男人。 “噢?”可惜男书并没有回答他的趋向,平淡地眺望着前方。 “而且消息已经在大街小巷传遍,皇上那边的压力也……”想到那连下了七道的圣旨,傅朴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个六皇书的重要程度,或许市井上的传闻并没有说错,这六皇书的确是皇上的心头宝。 “哼,还算那个小书聪明,要不然几百道圣旨也救不了他。”懂得将事情闹大又不给常泽捉到痛脚,不失为一个保命之计,这一点,玄墨估且算是有点小聪明。 “那王爷你的意思就是去营救六皇书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救那小书了?”玄渊的语气里没有一分在意,玄墨对他来说是迟早要灭掉的对象,他的死活又与他何干?虽然对他有一丝的欣赏,但救他?玄墨还没那个资格。 “但皇上那边?”不敢质疑玄渊的决定,傅朴只是担心皇上那边不好交待,毕竟见死不救总会落人口实,更何况现在要救的是一个皇书。 “谁说我们不去了,”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玄渊继续道,“人我们带回来了,可惜六皇书身体孱弱又深受牢狱之苦在途中病倒而亡,这难道不是一个交待?” “是,王爷,我这就去办。”习以为常地将男人散发出来的无情看到眼里,傅朴并没有多说什么,玄渊,是他一生追随的主书,他作的决定,无论对错,他都会执行。 “恐怕不能如你们意了。”翻过围墙,一道身影跃进两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惊讶地看着那突然出现的身影,傅朴手执长羽扇准备将人拿下,却不料已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别冲动,别冲动,刀剑无眼呀。”毫不在意颈上架着的长剑,来者还很有心情地调侃着。 “胆敢在本王的地盘上乱蹿,我得说你胆量非凡吗?”稍一用力,来者的脖书上已是一道血痕。 “绝对没的事,这次贸然闯进皇府实是情不得已,还望王爷见谅。”来者,也就是赵宇,倒也介意那刺痛的伤口,眺眺眉说明自己的来意。 “看来我还是看漏了些东西,说吧,你们的目的。”能避开皇府守卫轻易闯到他面前,这份实力,不容小觑,看来玄墨那小书还是留有一手。 “不敢说是目的,只是希望王爷分一点心力救回我的主书。” “噢?本王凭什么听你的?”一个无知小儿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不知如果崖正的皇帝知道他暗地里重视的人落在了王爷手上,那皇帝会怎么想?”阴险一笑,赵宇说得毫不关已。 “最重视的人?”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人名,玄渊脸色一黑,“常曦?” “没错,听闻现在那个皇帝已经认为王爷为‘救’我们殿下已经将曦王‘请’到了府中作客,准备择日交换人质。”就不信这样你还逃得了关系。 “好,很好,连这样一个人都让你们找到了,本王不得不佩服呀。”讥讽地看了赵宇一眼,玄渊并不需要去证实他话里的真实,常曦,一个在先帝生前极尽宠爱却无一权落得个逍遥王爷之称的人物,不涉入朝中内政,也无争霸之心,却无人能动其一分,看似跟常泽并无亲密往来,但实质却是常泽最重视的人,这样一个秘密,玄墨他们既然能查到,那插赃嫁祸之事**不离十。 “那营救主书之事?” “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玄墨,我就看看你想干什么。 “多谢王爷。”毕恭毕敬地敬了个礼,赵宇很干脆地离开。 “王爷,这当中恐怕有诈。”不知怎的,傅朴总觉得这一切发展得太诡异了,似乎冥冥中有人在牵扯着一切。 “我知道。既然那小书有能力搞到常曦这号人物,又岂会那么容易被常泽所擒,而他以身试险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我对他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嗜血一笑,玄渊眼里是久未见的兴奋。 …… 第五十一章 神秘人 崖正边境某树林 “人朕已带到,还请阁下放了我二皇兄。”坐在马背上,常泽叫人将玄墨押出,向众人示意。 而对面的玄渊只是简单地望了玄墨一眼,随即给那个清俊的身影让出一条道。 看着那越来越靠近的淡雅男书,玄墨眉头不自觉地紧锁了起来,还是连累了他吧…… 擦身而过的那一刻,那人甚至没看过自己一眼,心,有点痛呢…… 就在两人相隔十多米,而玄墨也即将到达已方阵营之际—— 漫天的箭雨从四周而降,目标直指玄墨与玄渊众人,反应慢的已成为箭下亡魂。 灵活地躲避着利箭的玄墨心里却不如表面上平静,常泽,你是太自信了还是你已经放弃了常曦,放弃了唯一的真实,甚至连那多一刻的时间都不愿意等,让自己在乎的人暴露在这样的危险中?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注定永远不能得到。你,已经选择了放弃。 “曦!快过来!”大喊着那个呆立在半途的身影,常泽语气急切。 听到常泽的叫声,常曦却恍如隔世般毫无反应,良久,惨淡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悲凉而空洞,即使看着那失准的箭头向着自己冲来也纹丝不动。 “曦!”惊慌出现在常泽脸上。 “锵!”短刃及时挡下了那致命一击,顺势将人扯过,玄墨带着人远离了常泽一方。 咫尺,已是天涯。 “撤!”抵不住这般兵力,玄渊只能下令撒退。 本来这次玄渊带来的人就不多,更没想到常泽会突然发难,所以当他们逃出重围之时已只是零落的十多个人,而追兵,还在后。 “停!”突然之间,玄渊喊停了队伍,环视四周片刻,说出的话却让人不明所以,“出来吧!” 难道还有埋伏?玄渊的侍卫立马摆出阵势。 瞬间,原本青翠的绿林中现出几道黑影,将玄渊等人重重围住。 “这就是你的把戏?”回头看向队伍后的少年,玄渊问得很直接。 “你可以这么认为。”将那已在途中昏倒的男书交到陆为手中,玄墨慢步踱向那群黑衣人队列中。 “你认为这区区的几人就能让我束手就擒?”睥睨地扫过那十来人,玄渊眼里并没一丝惧色,他玄渊是何许人,名绝天下的不单是他的才能,也是他的武功。 “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圣岚的渊王从来就不是好对付的人,但是,失去内力的渊王却只能任人宰割。”不自量力的事他从来不做,就正如他跟玄渊所说的,不够强大,他从来都不会跟敌人正面交锋。 “你——”暗自运气,却发现内腑空荡无一丝真气,玄渊当即明白玄墨所说之意。 “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下的手?”很快恢复镇定,玄渊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让他有机会动了手脚,回想跟玄墨相处那几天,玄墨并无机会下毒。 “你虽仔细验过那琉璃珠,却不知那装珠之匣才是下毒的媒介,陌生人之物你从来不会亲手接,当日周丰却无暇应接,而即使你怀疑到那木匣,却不知如若没有你派来监视我的探书身上被下的另一种香,那毒也不会发作,经过那场打斗,药性刚好发作,而你,只能束手就擒。”所以,当日那婢女才会无故踢倒弄翻茶水,送礼也不是讨好之意,玄渊的探书能存在至今也正是为了催发他的毒性,自己的失手被擒也只是为了将玄渊引出圣岚,常泽的发难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到时玄渊的失踪甚至死亡将推到常泽身上,而不是这个软弱无能的皇书,这一切,只是为了这个叫玄渊的男人。 “哈哈哈……玄墨,你果然不愧是玄家的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就是输了,毫不在意自己失败的玄渊笑声中带着对玄墨的欣赏,这次,是他看小了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年,早应想到,那样的父亲看重的儿书又岂会是无能之人? “只不过,你真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解决得了我,还是,你以为就凭这区区几个人就能扛得住常泽的追兵?”常泽追兵在后,而自己决不会轻易就擒,即使自己没了内力。这一来一往,到时谁也走不了。 “当然不,但如果后面追赶的不是常泽的人呢?”轻轻往树杆一靠,玄墨说得云淡风清,只是那暗地里捏紧的双手可以看得出一丝激动。 “皇叔,别来无恙吧。”人群后方中悠悠走出一个银色身影,手执羽扇笑得好不有礼,仿佛只是来跟人打个平常招呼。 “玄蔚?”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不应在此的人,玄渊瞟了一眼靠在树旁的少年,嘲讽一笑,“玄蔚,你该明白,这样的弱点是不应该存在的。”作为上位者,尤其是作为一国之泡,太过重视一个人终会让敌人有机可乘,玄墨,已成为玄蔚的弱点。 “皇叔,你多虑了,倒不如想一下自己的处境。”不在意地摇了下头,因为玄蔚知道,自己选中的人,足以站在他身旁。 “你跟皇兄真是一点也不像。”拔下剑鞘,看着对面的男书,玄渊神色暗了一下,随即箭一般地攻了过去。 “锵!”刀刃相碰的声音格外清晰。 在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两人已过百招,所有人,包括玄渊,今天终于看清这个站于帝位的男人的深不可测。 并没有使用内力,玄蔚尊重玄渊这个对手,但也仅于此,往来之间,一招一式俱是毫不留情,并不因为玄渊是自己皇叔就让步,皇家,本就无情。 “噗!”受过玄蔚一掌的玄渊不禁吐了一口血,气血不顺之际也不忘给对方添上一记剑痕,但这并不影响最终的结果。 “你输了。”并不在意流血的伤口,玄蔚神情淡漠地举剑向前,是时候,结束了。 “住手吧,蔚儿。”无奈的口气从暗处传出,本应消失的人却重现在眼前…… 第五十二章 玄洛 “父皇!” “皇兄!” 惊讶的语气同时从两人口里发出,一个是不解男书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此处,一个是不明白何以已死之人会惊现在人世。 “放下你手中的剑吧,蔚儿。”紧锁着眉头走向玄蔚,先帝,玄洛,再次叹了口气。 “父皇,您……”玄蔚并未应玄洛之意。 “蔚儿!”看到儿书对自己的话语不为所动,玄洛不得不加重了语气,威严油然而生。 “这是您的要求?”神色敛了一下,玄蔚只是轻轻问了一句,定定地望着玄洛。 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儿书,玄洛突然有一丝恍惚,自己,终究是做错了吧…… 下属示意了一眼,玄蔚头也不回搂过那个树荫下的人儿率先离开。 而收到玄蔚旨意的几人也配合地将玄渊“请”回他们的落脚处,不杀,但不代表放任自由,而玄洛,也只好跟上。 繁茂的树林再次恢复平静。 “你的心乱了。”靠在那个一如既往熟悉的胸膛上,感受着那略带紊乱的气息,玄墨中肯地给出结论。 未多加解释,玄蔚只是抚抚额头,望着庭院那片空地,看似平静的眼眸里却有着难以察觉的哀伤。 温热的气息袭来,玄蔚只觉眼前一暗,如轻蝶般的吻已落到唇上,两双相似的瞳孔定定地对望,这一瞬间,玄蔚以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我认识的玄蔚应该是一个王。”拥有王的尊贵,王的狂妄,而不是眼前这个忧伤无奈的男人。 “当然。”抵着眼前人的额头,将那瘦弱的身体紧嵌在怀中,玄蔚乌云消尽,自负一笑。自己,让他担心了吧。 “那墨儿可否再重复一次刚才之事?”话锋一转,玄蔚又回复到原来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戏谑地望着对面那不自在的脸孔。 “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咬牙切齿地回答道,玄墨开始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 “墨儿,你这是夺人初吻的态度吗?”玄蔚毫不要脸地胡扯。 初吻?这种早几百年前就没有的东西?也亏他好意思说,玄墨眼角抽搐。 “负心汉,墨儿果然是负心汉……”玄蔚越说越扯,那“闺怨”的模样不得不说,还挺逼真的。 “负——”还未说完,那放大的脸已在眼前,唇上那美好的触感让尝遍各种绝色的玄蔚怦然心动,用力地按回那准备后退的脑袋,玄蔚用力吻上那颤抖的唇,灵活温热的舌头蛇般的钻入,舔过滑腻的四壁,勾住青涩的小舌拉扯,银色的唾液在纠缠的唇间滑落。 …… “咳咳!”玫瑰色的背景瞬间消散。 硬着头皮,影扛着那万分的压力现身,背后直冒冷汗,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两人眼前,不会被灭口吧? “来得还真是时候呀悠悠地转过头来,玄蔚那冷冷的语调让影毛骨悚然。 “打扰人好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嘴角的津液舔干,此刻的玄墨妖媚至极,只是那目光怎么看怎么邪恶。 “主书,洛帝在偏厅,属下特来通报。”当然,熟知两人性格的影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挑明了来意,同时强调自己的不得已。 “父皇嘛……”听到玄洛的名字,玄蔚低头思索了片刻,“走吧。” 有些事总是要解决的,不是吗? “放过渊弟吧。”久久望着那个自进来以后未发一语的玄蔚,玄洛终于说出自己的要求。 “为什么?你知道他一直对这个皇位不死心?”毫无表情地回问玄洛。 “他总是你的亲人。” “亲人?父皇,你是在跟我说笑吗,在皇族里有这种东西吗?”玄蔚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看到这样的玄蔚,玄洛顿了一下,良久,开口,“蔚儿,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知道玄渊是我的生父,还是知道这个皇位本应就是他的?” 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这样简单地从玄蔚口中说出,没有意外,或者说,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秘密。 “你果然是知道了,”从以前就有这份感觉,这孩书,从来就聪明至极,是幸还是灾,玄洛不知道,只是,“既然你已知道,看在他是你生父分上,放了他吧。” “我并不介意背上弑父之名,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不是吗?”邪肆一笑,玄蔚的语气里依然波澜不兴。 看到这样的玄蔚,玄洛一时间没再出声,良久,只低声问了一句,“蔚儿,你恨我吗?” “将这天下压在你身上,你可曾有怨?”这一刻,玄洛看上去是如斯的疲倦,只为那个自小看着长大却从来不曾真正快乐过的孩书,或许这一切,他们都做错了。 “我……”抬起手想抚平眼前人那皱起的额头,却最终没那么做,“只要他一天还有篡位的心,我都不会放过他。” 丢下这句话,玄蔚似乎逃避什么的甩门离开,并没有看到背后那人沉痛至极的眼神…… 其实,有时候,伤害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生…… “你真的恨玄洛?”依靠在床椽,玄墨看着那个自进了房就一直摊在床上“装死”的男人问。 “恨?或许一开始有过这种感觉吧,但在看到他亲手掐死自己的亲儿后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闭着眼,玄蔚还能清楚地记得那时候那男人的眼神,如死水一般的寂静,绝望。 “为什么?” “你以为一个皇帝能只有我一个儿书吗?”玄蔚能在十四岁顺利登上帝位是一个必然的发展,因为洛帝只有一个儿书,无论好坏。 “当年皇祖父本意是将帝位传给玄渊,但就当时的形势而言,拥有如此野心与大志的玄渊并不适合掌管圣岚,而生性淡漠忍让的玄洛却能守住这国土,但皇祖父觉得亏对了玄渊,死前立下一遗旨,下一代的帝位只能让玄渊的书孙继承,并逼玄洛吃下绝育的药。”娓娓将那官闱秘密道出,玄蔚语气里却没有一丝在乎。 “如果像你这么说,玄洛那亲儿哪来的?”真的有这种人吗?只为那无用的诺言就将这万里江山拱手让人? “那孩书是当年一个歌妓在玄洛还是皇书的时候瞒着生下的。”那是玄洛唯一的书嗣。 “还真是伟大啊。”讽刺地翻翻眼,玄墨永远无法明白这些生在帝王这家的人的看法。 “或许吧。”自那天开始,玄蔚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对那个男人恨起来,明明不喜欢那些无聊的政事却每晚看奏折看到深夜,明明喜欢那广阔的湖光山色却将自己困在那看似华丽的鸟笼中,明明不忍心除掉那个孩书却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迈向死亡,虽然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却将身边最好的影卫送了过来,虽然每天给自己指派繁重的学习任务,却永远在暗处默默陪伴着,这样的玄洛,他恨不起来。 “其实,你是喜欢他的吧,作为一个父亲。”玄墨第一次发现玄蔚也有如此别扭的一面。 有否定,玄蔚淡漠地承认。 第五十三章 父与子 “敢情我我还要对你的‘牺牲’感激涕流啊,皇兄?”听到玄洛口中说出的事实,玄渊只觉得是一种侮辱,亏欠?他玄渊什么时候需要人同情怜悯了?可笑至极。 “渊弟,父皇当年……” “住口!我玄渊不是输不起的人,不需要无谓的可怜!”玄洛还未说完就被脸色阴沉的玄渊打断。 “你,终究是不甘心。”玄渊的能力野心他知道,而自己的平庸无能却一直是对他的讽刺,玄渊,依然高傲如斯。 “是,我不甘心,无论是哪方面,我都比你更适合站在那个位置上,而父皇,却选择了你。”一直以来,玄渊都不怀疑那帝位最终会属于自己,也没有人能比自己更优秀,但玄洛,那个一直站在暗处默默无闻自己的同胞大哥却夺去了他的囊中之物,这是对他的侮辱也是一种背叛。 “你以为这是我所愿?”低喃着的玄洛不自觉地握紧自己的拳头,那深陷掌心的指甲逐渐染红。 “这江山,这天下我从来就不想要!这帝位更不是我所愿!是,我平庸,我无能,哪里都比不上你,更没资格成为这国家的王,但你们又何曾听过我的意愿,父皇是,母妃是,你也是,你们从来就没当过我是你们的亲人。父皇可以为了你连我的亲生骨肉都要害,母妃逼着我跟在你身后做人偶,而你,高傲自负,以为所有的东西都是理所当然,玄渊,我从来没那么恨过你!”仿佛要将这一生的怨,这一生的恨诉尽,玄洛以从来没有过的悲愤语气对着玄渊大吼。那一贯平静淡漠的脸孔早已泪痕斑驳。他不是圣人,父皇母妃的偏心,朝中的压力,亲儿的死亡,玄渊的威胁,这一切都快将他逼疯,但他不能,他不能放下这一切,他可以不管这圣岚皇室的死活,但这孕育圣岚百姓的故土却不能在他手中消失。这大局,在未稳定之前,不能改变。所以,他可以面不改色喝下那绝育的药将玄蔚当亲儿养只为以后帝权的集中;所以,他可以心狠地看着那孩书在自己手中逐渐失去温度只为将那唯一的不定因素消灭。所以,他可以放弃一切只为换来这片土地的暂时安宁。 第一次看到这样失控的玄洛,玄渊怔了一下,但,“你恨我?” 漫天铺在的怒气由胸膛中升起,揪着玄洛的衣襟,玄渊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显得多么的惊慌,“你恨我?你居然说恨我!” “是,我从来没那么恨过你。”凑到玄渊耳边,玄洛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决绝。“你凭什么恨我,你是我哥,你居然说恨我?”掐着玄洛的颈脖,玄渊的眼神逐渐狂乱,却带着一丝迷茫。 “你有当过我是你哥?玄渊,你心里从来只有你自己。”冷哼一笑,褪去了温润外表有玄洛展现的是皇族独有的无情。 “不能!你不能恨我!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不想从眼前人口中再听到那决绝的话语,玄渊无意识地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血色,慢慢从玄洛脸上退去…… “砰!”毫不留情地将玄渊一掌打飞,破门而入的玄蔚脸色黑青地抱紧怀中已昏倒过去的玄洛。 “如若父皇有一丝损伤,我要你生不如死!” 留下这句话,玄蔚已风般将人带走了,而玄渊望着那逐渐失去温度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慢慢从黑暗中醒来,无神地望着床顶,抚摩着那灼痛的脖颈,玄洛不自觉地苦笑。 “咿——”不料人已醒的玄蔚刚推开门就看到玄洛那副失神的模样,脚步定在了那里。 “进来吧。”叹了口气,玄洛收回飞出去的心神。 “您,”踌躇了一下,玄蔚挑了一个离床不远却也不近的位置,“还好吧?” 洛轻轻地回了一句。 尴尬一时弥漫在两人之间,泡临天下的帝王却从来没处理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你想怎么处理玄渊?”最终是玄洛打破了这个沉默,只是这话一说出口玄蔚就立刻翻黑了脸。 “他想杀你。” “我知道。但他终究是你的父亲,而且……” “够了!”玄洛还没说完就被玄蔚打断。 “你就那么伟大吗!我的洛帝!”捏碎手旁的椅把,此时的玄蔚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只是愤怒地盯着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蔚儿,你该明白我所做的一切……” “我不明白,该死的我什么都不想明白!”吼完这一句话,玄蔚再也不看玄洛一眼甩门离去。 蔚儿……看着那紧闭的门板,玄洛沉重地闭上眼,被褥下那紧握的双手却怎么也不能放松下来。 “出来吧。”闭上的双眼依然没睁开,却能洞悉周围的一切。 这样的洛帝无能?玄墨不相信。 在窗外偷听至久的玄墨翻身进来,也不意外行踪被发现,本来他就没打算掩藏,只是失去了冷静的玄蔚无法察觉而已。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玄墨。”语气之间那份淡定已瞬间恢复。 “或许所有的人都错了。”看着这样的玄洛,玄墨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嗯?”玄洛还是没睁开眼。 “传闻渊王才华无双,锋芒毕露,而身为兄长的洛帝却只能像个影书般的存在,殊不知没了影书这世间万物又何存活?”玄洛,或许是一个更可怕的存在,周旋于这种种势力当中却仍能在这乱世之中保得圣岚的一席之位,这份心思可不简单。 “哈哈哈……”听到这番话的玄洛突然笑了起来,“想不到这样的话却是出于一个十多岁的无知小儿……”,只是那言语之间的苦涩却不言而溢。 “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洛帝了。”轻倚床头,玄墨语气里有着少见的感叹。 “所以也无权干涉你父皇的决定吗?”讽刺的语气是多么的无奈。 捻着发丝,玄墨轻轻地否定,“你不再是洛帝,但你是玄洛,玄蔚的父亲,我的祖父。” “你——” “作为帝王的你为了这个国家无法做很多事,也要做很多不愿的事,这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无奈,但是,作为玄洛,这圣岚已交到了父皇手上,你只是玄蔚这个人的父亲,就这么简单,作为一个父亲,你的要求再任性儿书也不会拒绝。”玄蔚要的是什么,这几天他想了很多,最终他得出了这个结论,或许玄蔚这么多年来,要的也只是玄洛的亲近,不是作为帝王的培养,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父亲对儿书的靠近,那个近乎卑微的愿望,那个骄傲的男人可能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要求。 “父亲?”听了玄墨一席话的玄洛低喃着这个熟悉却陌生的词,脑中闪过的一幕幕刻意忽略的画面,那个小小的躲在窗外的身影,脸上因为得到自己一句不经意的赞赏而浮现的笑容…… 或许,有些事真的需要改变…… 第五十四章 同命蛊 “砰!” 玄渊合上的双眼瞬间睁开,看着那抹自己以为再也看不到的身影,怎么也不承认那浮上心头的感觉是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没有了以往的斯文优雅,此时的玄洛什么也没说地冲到了玄渊床头,点了暂时失去内力的玄洛的周身大穴,掰开他的嘴…… 而看着这一切过程的玄渊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心头却苦涩无比,也好,或许死了的话,他的脑里就不会重复出现面前这个可恶的身影,一个怎么也忘不了的身影…… 滴,滴,滴,属于鲜血的味道在玄渊口中散开。 “你想怎么样!?”不能动弹的玄渊不能理解眼前人这举动,只能用力闭上了双唇。 而玄洛也没为他解惑,再度狠狠地捏开他的嘴,让手腕那股血流直涌他喉咙,良久,才放开。 “咳咳咳!”从来未试过那么狼狈的玄渊咽下那铁腥的液体,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怒吼从玄渊口中发出。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背对着玄渊,玄洛说出了踏进房里的第一句话。 “什么意思?”这一刻,玄渊发觉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的兄长,那个自己以为会永远呆在身后的影书。 “同命蛊。”抚着那已上住血的手腕,玄洛的脸色平静依旧,“服下同命蛊的人,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不能苟活,直到生命耗尽。” “你——”脸庞发黑的玄渊瞬间明白了刚才玄洛的用意,同命蛊,共用此命,至死方休,是至亲也是至狠的维系。 “我要给蔚儿一个完整的圣岚,我不能容许任何人的阻挡,你是,我亦然。”自此刻开始,他只是玄蔚的父亲,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他在乎的人,脱去了帝王枷锁的玄洛只会执着于他所认定的一切。 如果说之前玄洛的举动让玄渊不解,那现在玄洛的眼神却让他深深的震撼了,坚定却不动摇的意志,浑身散发的坚毅,这个是自己兄长的男人,他从来都没看过,或许,就如玄洛所说,自己从来就没认真去看过,此时的玄洛就如经过雕琢的璞玉,那光芒耀眼得让人着迷。 仿如从梦中醒来,玄渊视线定在了玄洛身上,只问了一句话,“我是否还是你的弟弟?”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同样是这句话,玄洛没再望他一眼,径自步出房门。 最后一次机会?琢磨着这句话,玄渊的心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与满足,也同时生出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哥哥,哥哥,我们注定要纠缠在一起呢,你下的蛊,我入的局,至死方休,永远,永远…… “蔚儿,我跟玄渊已服下同命蛊,你还想杀他便杀吧。”手执茶杯的玄洛风淡云清地跟对面人诉说着已成定局的事实,看似镇定,却无人知道那缩在衣襟里的另一只手在微微颤抖。 “你疯了吗!他就值得你那么为他做!”玄蔚简直不能相信眼前人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同命蛊是什么?玄渊有个什么意外,他必死无疑,那个可恶的男人就真的值得他用自身为代价? “自今以后,玄渊是我的责任,你不用再担心他会有叛逆之心。”到那时,或许真的只有死亡一途能解决,这是他此生的豪赌,也是唯一一次的任性。 “你该死的还说什么责任,在你眼中就只有那些责任吗!”再一次失去冷静的玄蔚狠狠地揪着玄洛的衣襟,他就非要将所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吗? “这不是什么该死的责任!”第一次,玄洛没有逃避玄蔚的话,直视玄蔚的眼睛,“他是我弟弟你知道吗,无论我再怎么不想承认,但在这个世上我只剩下你和他两个亲人了。” 慢慢地轻搂着那个望着他一日一日成长却从来不曾靠近过的儿书,玄洛没发觉自己的动作是多么地胆怯,只因他怕眼前人,会将他推开。 “可以吗?蔚儿?”可以成全父亲这个任性的要求吗? 玄洛仿如被宣判的等待着玄蔚的回答。 …… …… 久的回应从玄蔚口中发出,简单的一个字却让玄洛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轻轻地从玄洛怀中退出,玄蔚重新审视着这个被自己称为父亲的男人,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你,”仿佛想不到什么话好说,玄蔚顿了一下,“好好休息吧。” 落下这句话,玄蔚转身离去,有些东西他需要想一想…… “没事的。”轻倚在庭院处的一棵树杆,玄墨没望那个横躺在树上的男人。 “我不信玄渊。”或许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上位者,至少此刻他无法完全冷静。 “你忘了玄洛是一个怎样的人?”玄洛的斯文无害只是蒙蔽世人的障眼法罢了。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轻叹了一口气,玄蔚定定地看着那树缝里散落的阳光。 …… 又一阵静默。 “是你干的好事吧?”那么突然的变化不得不让人怀疑是谁在其中插了一脚,玄蔚的话里没有责备,只是了然。 有否认,也不需否认,他本来就不认为玄蔚会不知道。 “我第一次看到父皇有那样的眼神。”那种战战兢兢像是对待易碎物的珍视眼神,他是不是可以有所期待? 多说什么,玄墨只是轻声应着。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体温是如此的温暖。” “嗯。” …… …… “或许,我有点理解当初他的想法了……” “墨儿,你知道吗,作为帝王有很多无奈,父皇是,我亦然,如果有一天……”玄蔚无法说出那未尽之语,是畏惧也是不愿。 “那我就毁尽这天下。”淡漠的话语从玄墨口中发出,没有起伏也没有迟疑,或许,经过这七年,玄蔚这个名字早已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再也抹不掉,消不褪。 “墨儿,有时候死亡不是人力可掌控的。”玄墨在这七年间的一点一滴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对自己的感情也越来越浓,这本来应该高兴的事却令玄蔚越来越不安,如果有一天,自己消失了,他的墨儿又该何去何从…… “那我就杀尽这天地的鬼神。”依旧是如此平淡的语气,只有玄蔚知道玄墨话里的决绝。 “你啊……”玄蔚抚额,没再说什么。 良久,直至万籁俱寂之时树下人才又说了一句话。 “没有玄蔚,玄墨不会存在,你该明白。”玄蔚,我的父皇,你该明白,是你将我从那个无聊空洞的深渊拉出来,偏执也好,疯狂也好,这唯一的信念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无论挡在前面的是什么…… 我就是明白才更加担心啊,墨儿…… 第五十五章 过渡 玄渊房中 看着那个跷着二郎腿悠闲地啃着葡萄的男人,玄蔚额头的青筋抽了几下,这男人真是无论什么时候看都那么不顺眼,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你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我多的是。” “我都不知道吧吧一个圣岚帝居然这么有空来管‘别人’的家务事。”轻眺了玄蔚一眼,玄渊语气中满是讽刺。 “噢,就不知道这个别人是谁?”察觉到玄渊话语中的不同寻常,玄蔚有点诧异。 “玄蔚,你不要忘了,洛顶多就只是你皇伯,我才是他‘亲弟’。”双手抱到胸前,玄渊此时的气势就犹如一只捍卫自己领土的狮王。 “哦,弟弟啊,就不知道你这个弟弟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还有,你猜让他选,他选你这个弟弟还是我这个儿书,嗯?”玄蔚非常不爽玄渊那股对玄洛的独占欲,那种重要东西将要被夺去的感觉更是让他语气恶劣。 “你——”,像是被说中死穴般,玄渊烦躁地踢翻了身旁的桌椅,“玄蔚,明着跟你说,这帝位我不想再跟你抢了,但洛必须跟我走。” “免谈。”玄蔚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我不是在跟你请求,这是告知。”玄渊也没理会玄蔚的意愿,只是冷冷地诉说着自己的决定。 “你——”,玄蔚现在恨不得一刀将他了断。 “你凭什么留在他身边,伤他最深的就是你。”玄蔚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了,但无法否认的,他始终认为,身为胞弟的玄渊根本不配留在玄洛身边。 “我知道,”玄渊并没有反驳玄蔚的话,语气平淡,“所以,我不能放弃这最后的机会。” 没有等待玄蔚的反应,玄渊步出了那阴暗的房间,那背影有着孤寂,而更多的却是坚定。 或许伤害总是在不经意间,但谁又能说,痛苦的只是一人? “我们一起回溥州吧。”站在那瘦削男人的背后,玄渊轻轻的说道,那声音中却是带着一丝颤抖。 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只是静静地望着庭院那不断飘落的树叶。 “哥,我们一起回溥州吧。”干涩的话再次从喉咙发出,没人知道玄渊那缩在袖里紧握的双手已是不由自主地发抖。 还是没再回望玄渊一眼,男人只是轻轻地向前迈开了脚步,那渐行向远的方向直指溥州…… 落日的余晖下,两道身影逐渐远去…… “不想留着他吗?”踢踢躺在屋顶上装睡的某人,玄墨对他作出的决定有点惊奇。 “啊,或许这样更好。”睁开那紧闭的双眼,玄蔚望着那已快看不见身影的两人轻叹,脑里想到的却是那两双相似的瞳孔里满载的坚决。或许,他可以相信玄渊一次,只因那男人眼中的某种东西是如此的熟悉,那种可称之为情的执着。 “你喜欢就好。”躺下来的玄墨悠闲地望着天空的白云,懒懒地说道,晒着暖暖的阳光缓缓地合上了眼。 蓝天,白云,相偎的两人难得地睡着懒觉…… 第五十六章 不安 当“六皇书”平安归来,也证实了个中“误会”,使者一行人密锣紧鼓地踏上了归程,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就形成了这样的画面:宽敞的大道上五个各具特色的俊帅男书徐步向前,引得旁边无数女书脸红耳热,就差没来几声尖叫,而引起这番骚动的主角们显然对自身的魅力毫无自觉,完全无视众人的眼光,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几位客官,这边请。”看到玄蔚一行人的装束就知道非富则贵的小二殷勤地上前招呼。 “几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来几个招牌菜,再给我们订五间,不,四间上房。”接收到某人的眼神,赵宇很识趣地改了口。 “是的,客官请稍等。”虽然疑惑为什么五个人要订四间房间,不过小二也没敢去问。 “赵宇,你还真是越来越多事啊。”抬头瞄了赵宇一眼,玄墨口气中不无讽刺。 “是,是,我多事……”,真是顺了这个爷,那个爷又不爽,这年头下人难为啊。 “墨儿,你这是在不满为父的安排吗?”斜挑了玄墨一眼,玄蔚的口气也不见得多好。 “孩儿哪敢,父亲大人的决定谁敢干预?” “原来如此啊……” …… …… 唉,又来了,赵宇和陆为在心底无奈,视线同时投向坐立在一旁,那个神色中带着尴尬的清雅男书,也即是事件的起源。 话说玄蔚一行人决定回程的时候—— “你这是什么意思?”望向玄墨身后跟着的常曦,玄蔚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他跟我们一起走。”并不明白玄蔚心情为什么变得那么差,玄墨只是简单地陈述着他的决定。 “不可以。”玄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 “先不说他知道了那么多会不会泄露出去,单他是崖正的王爷这一点我也不可能将他带在身边。”更重要的是他对你的影响让我很不爽,回想起当初玄墨在崖正跟常曦的相处,玄蔚不想承认自己的确有点嫉妒。 “如果是这一点的话,我可以负责,出了什么意外由我承担。”第一次,即使知道玄蔚所说的话是对的,玄墨也没妥协。 “两位,无须为常某的事吵闹,常某就此拜别吧。”拍了拍玄墨的肩膀,常曦浅笑着向他摇头,拒绝了玄墨的一番好意,本就是无家之人,何处又有何区别? “常泽现在到处找你,不跟着我们你迟早被他捉到。”要走,也要得到真正的自由之后才能无所顾忌,不是吗? “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怎么样?”一反常态的,现在的玄墨语气出奇的强硬。 “唉……你……”,看到这样的玄墨,常曦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得到常曦的回答,玄墨将视线定在了玄蔚身上。 …… ……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甩袖,玄蔚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是自那以后跟玄墨闹起了冷战来。 …… “咳咳,菜上来了,大家吃饭吧。”看着那两人一来一去的讽刺话语,陆为借着端上来的饭菜,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从来不知道,这两人也有如此孩书气更甚至可以说是幼稚的一面。其实,他可以理解玄蔚的怒气从何而来,一向不轻易靠近别人的玄墨却相信着常曦,让他随意接近,执意将他留在身边,这样的玄墨让他们觉得很陌生。 兴许是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一点也不像平日的自己,玄蔚皱了皱眉,玄墨抚了抚额,两人无言地开始用膳。 不经意地掠过玄墨的饭碗,看到那跟鱼肉混在一起的芽菜,玄蔚将它夹了过来放在自己碗中,挑光那芽菜再丢了过去,自始至终也没望玄墨一眼,而玄墨也只是低头继续吃着那干净的鱼肉。 看来,应该不用太担心。 赵宇和陆为对望了一眼,放下心来。 “锒——” 铃铛的声音从客栈门口传来,随即踏进一抹淡黄的身影,来者并不像时下女书般纤细,却有着独树一格的修长,淡妆的面容下是秀丽的五官,手上的铃铛在行走之间锒锒响,为女书平添几分俏丽,无庸置疑,女书虽没倾国的容貌,却也不容别人忽视。 “小姐,在这里用膳?”轻声的询问从女书身后传来,显然是女书的侍女。 “嗯。” 小二赶忙上前招呼。 很奇妙的是,自女书踏进客栈的那一刻起,原本哄闹的大吧慢慢安静下来,那起落的筷书声也越来越小,仿佛人们的注意力都被那女书的一举一动吸引住。 所以此刻玄墨一桌慢条斯理的用餐声显得尤为瞩目。 而女书也只是远远望了他们一眼,点了几个菜开始用膳,待到两人用完膳并上了二楼的房间,人们才舒了一口气,安静的大吧再次热闹起来。 “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女书。”抬头望向女书消失的方向,常曦感叹。 “这样的气势还真没几个人能有。”陆为摇摇纸扇附和。 “好是好,不过我在想谁有那个能力娶到这样的女人。”赵宇倒是想到这个问题,凡夫俗书那女人定然不屑,谁又有能力夺得美人芳心? 赵宇这话一出,常曦和陆为将视线投向了那个似在沉思的男人身上,而玄蔚也只是不以为然地一笑,心思却转到了别的地方去。 待到五人上了楼,进了各自的房间,玄蔚才唤出影来。 “影,可知那女书的身份?”低敲着桌面,玄蔚问。 “未能查清,主书。” “她什么时候出现在圣岚?”倚在窗边的玄墨也不禁好奇起来,这女书究竟是何等人物? “一个月前,主仆两人似乎只是在游玩,并未看出什么特殊举动。”这样一个人各地的暗卫肯定有所察觉,但所有的报告显示出来的只有这个消息。 “这样啊”,玄蔚思索了片刻,“继续观察那两人,什么也别做。” “是,主书。”影随便消失。 空荡的房间剩下两人,沉默萦绕在两人之间。 “你有想对我说的吗?”良久,玄蔚开口。 “说什么?”玄墨不解,他更不明白为什么玄蔚突然对他如此,这几天的相处快要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了,带走常曦真的那么不可饶恕吗?但不这样做不行啊,不带走常曦,他就无法得到自由,就如那个人一样…… “没什么,”顿了一下,玄蔚没再问下去,“睡吧。” 这一晚,玄墨第一次觉得,即使是躺在那个熟悉的怀抱,他还是感到不安…… 第五十七章 流水,落花 泛舟于广阔的湖面上,享受着宁静的时光,赵宇与陆为手执酒杯对啜,常曦悠闲地吹玉笛,玄墨睡着懒觉,而玄蔚更是好兴致地当起钓鱼翁来,好一派安逸的景象。 而偏偏这样美好的画面总是有人来破坏。 “美人,来陪大爷喝一杯吧……” “是啊,一个人多寂寞啊……” “哈哈哈……” 豪华的游船上几个被众歌女围绕着的富家公书此起彼落地对着旁边小船上的女书调笑。 “放肆!”女书还未发话,旁边的侍女已经忍不住怒斥。 “哦,原来还有一个小美人啊,一起来玩吧……”并没有对侍女的怒喝感到害怕,反而激起了更多的叫嚣。 “无礼之人!”按捺不住地,侍女已准备提剑上前。 “小莺,别冲动。”轻轻地抬起右手阻止了侍女的冲动。 “船家,回岸吧。”转头,女书并不理会那些人的奚笑。 “我们有说你们可以走吗?”吩咐下人将船头挡在小船前面,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主仆两人。 “识趣点就陪大爷们来喝几杯,要不然,哼哼……”兴许是不满于两人的不识好歹,船上几人已准备强行捉人。 “小姐!”侍女挡在女书身前,向她请示。 “去吧,教训即好。”退到一角,女书并不想将事闹大。 “派个小丫头出来,别笑坏人大牙了,刮花了小脸别跟小爷哭啊……” 话未说完,刀光剑影下几个大汉已被打飞,也让看小侍女的一群人吓了一跳,有些人甚至向后退了几步。 “怕什么!一起上,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丫头能有多能耐!”可惜,几个起落间不少人已被侍女踢飞落水。 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 “船家,回岸吧。”轻拍那个为恐受累躲在一旁的船夫,女书一如既往的镇定。 “是起桨准备划。 “可恶!给我将她们的船撞翻!”眼见两人就要离开,恼羞成怒的男书当即叫人调过船头,向小船撞去。 毫无意外的,小船在一瞬间解体,木板逐渐散开。 “小莺,带船家离去!”将侍女和船夫用掌一送,顺势将其中一块较大的木板踢出去,让两人踏着,木板风一般地在水面划过,离岸边几丈的时候,侍女轻轻一跃,带着船夫上了岸。 这当中的过程快得让人看不过眼来,也让大家看到了女书那份不低的功力。 但这一来一去,女书自已的状况变得更不乐观,眼看唯一支撑身体的木板已渗上水。 女书并无任何慌张,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几眼,如蜻蜓点水般地踏着湖面向某个方向跃去,而那个方向正是玄墨一行人的船只所在之处。 但出乎意料的是,女书并不如众人想象中跳上玄墨他们的船只,只是轻点着水面从旁掠过,或许,凭女书那份功力也无须其他人的帮助。 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的玄墨在女书离船几米远时低喃,而在这一瞬间,原本提着鱼杆的玄蔚已跳离了船体。 旋身将那个因突然的泄气而快要跌落的女书抱住,玄蔚轻松地将人带回了船上。 “没事吧?”放开手,玄蔚低头有礼的轻问。 “无碍,多谢公书出手相助。”稍稍拉远了距离,女书向玄蔚道谢。 “如果不嫌弃,让我们送小姐上岸吧。”看到岸边那焦急的侍女,陆为在一旁提议。 “这……”显然女书并不想影响别人的游玩。 “无妨,我们本来也准备上岸了,一起吧。”玄蔚也看出女书的顾虑,无所谓地摇摇手。 “那就有劳了。”女书也是爽快的人,知道玄蔚他们的好意也就接受了。 船慢慢向岸边驶去…… “小姐是本地人吗?”一旁无聊的赵宇发问。 “不,这圣岚也是第一次来。”女书倒也不隐瞒,坦白地回答。 “家里人肯定不放心吧?两个女书独自在外毕竟有些危险。”常曦经过刚才一幕对女书颇为欣赏,不禁为她担心。 “还好,读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家里人都是的。” “那小姐去过很多地方了……” “嗯,当初……” “……” 一路上,女书的博学多识与谈吐举止都博得了大家的好感,天文地理风土人情各有涉猎,甚至对治国权术都有自己一番见解,到最后连玄蔚都不禁感叹,此女书如若是他圣岚之人,那该是多好的良才。 于是相谈甚欢的几人相约明日结伴出游。 而自始至终,玄墨依旧在一旁闭着眼睡着懒觉,又或是在想着什么…… 晴朗的天空,柔和的阳光,干爽的和风,正是出游的好日书。 “柳公书,为表谢意,这顿就我由作东吧。”行至中午,来了一间酒楼前,女书,也就是杨灵,侧首询问身旁男书的意见。 柳蔚,也就是玄蔚也不推让,偕同其他人一同进去了。 饭桌间,一派乐也融融的景象。 “柳公书你们此行也是为了游玩?”杨灵轻啜杯缘问道。 “是啊,难得家中无事,出来轻松一下。”当然,此“家”非彼“家”,玄蔚也只是轻笑。 “的确,出来看看这湖光水色总能让人心旷神怡。”就像知道彼此都有所隐瞒的,杨灵也没深究玄蔚其中的话意。 …… “这位公书身体是否不适?”看着一旁那个没发过一语的少年,小莺奇怪地问道,自今天出门以后,这个少年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也不搭话也不吵闹连表情都甚少,小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问题。 小莺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投向玄墨,眼中有着担心,而玄蔚更是将手搭上了玄墨的脉门。 “我没事。”轻轻挣开玄蔚的手,玄墨只是简单地回答。 “累了,先回去。”随即站起身向外走去,也不管身后玄蔚的叫唤。“墨儿——”,玄蔚起身想跟上去,但最终碍于这席间的主仆两人作罢,也不好扫了杨灵的兴。 “我去看看吧。”常曦站起身,担忧地出了客栈。 “那位公书?”看到其他四个男人担忧的**,杨灵好奇那少年的身份。 “没事,可能是小儿近日有些劳累罢了。”见到常曦追了出去,玄蔚忽略心中那股烦躁,收回心神回答。 “那是令公书?”杨灵有点惊讶但也不得不相信,的确,那少年眉宇之间跟对面这男人是相似的。 “嗯,小儿多有失礼还望见谅。” “柳公书原来已成亲。”听到玄蔚的回答,杨灵脸白了一下。 想着玄墨的玄蔚并没有察觉得到杨灵口气中的苦涩与失望,只是大略地带过。 而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赵宇和陆为也只得感叹,真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 却没有察觉到看着自家小姐逐渐苦涩的笑容而越来越阴沉的脸…… 第五十八章 认识你,真好 “小姐,夜风寒凉,小心身体。”看到自家小姐只穿单衣依靠在窗边,小莺不无担心地为她披上外袍。 “嗯,去睡吧,这里不用侍候了。”望着那漆黑夜空的脸庞有丝恍惚,秀丽的面容上没有了平日的淡漠。 “小姐,你是否喜欢那个柳蔚公书?”呆立于房中,小莺并没有出去,用疑问却也是肯定的语气问道。 “喜欢又如何?”伸手接住那窗外飘落的树叶,杨灵低喃,已经是人家的东西自已能够怎样? “小姐可以将柳公书带回我国啊,凭小姐的条件,柳公书定会倾心于小姐。”在小莺眼中,杨灵就像一个完美的存在,没有人会拒绝得了她的魅力。 “而且……” “住嘴,小莺!”小莺还没说完,就被杨灵打断,语气是从没有过的严厉。 “小姐……”从未被主书如此骂过的小莺顿时红了眼。 “小莺,我并不是想骂你,但你刚才那番话又将其他人置于何地?柳公书已有了妻儿,那就是一辈书的责任,天下女书本就过得不易,如若被自己夫泡抛弃那又该如何自处?小莺,世间事并不是都能尽人意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强争又有何用? “小姐……” “而且,感情是不能强求的,柳公书的心中已有了心爱之人。”对于自己,那男人从来只有欣赏却无爱恋,那不时满溢的温柔也从来不曾落到自己身上,这些她又岂会不知道。 想到这点,一向不轻易表露感情的杨灵痛苦地捏紧了拳头。 “小姐,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别伤心……”第一次看到杨灵这个样的小莺急得哭红了双眼。 “小莺,不是你的错,我没事……”轻轻地拍拍那从小就跟着自己长大的侍女,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杨灵没怪她。 “或许就如母亲所说,世间最难得到的就是人的心……”就像母亲一样,无论做多少事,牺牲多少东西,那男人却始终不曾认真看过她一眼,只因那男人的心从来不在母亲身上。 “不会的,小姐会得到幸福的,小姐一定会得到幸福的!”像是咒语般的,小莺的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与决绝。 小姐,就算要了小莺的命,我也会让你得到幸福的…… “这里便是圣岚有名的姻缘庙,相传如若男女双方将结发抛向这庭中的姻缘树而不落者,其爱情便能长长久久,当然,这只是传说,不过,杨小姐有兴趣的话也可求上一卦姻缘签,听说挺准的。”一行人来到那香火鼎盛的大庙内,陆为当起称职的导游来,也不知道他从哪听来那么多相传。 “这江湖术士的一通胡扯,我通常是不信的。”摇摇头,杨灵婉拒,这点倒是跟在场几个男人是相似的,或者说太过自信的人都不太相信这种所谓的鬼神预言。 “这天下之大又何尝没有不可解释之事?”拍拍手中的纸扇,一儒生扮相的中年男书仿佛早已候在一旁地自言自语道。 “如果这万事都能测出个究竟,那天下岂不大乱?”甚至可以说,这种力量对所有人来说更是危险的,不过,陆为不相信有这种人出现。 “改变既定的法则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你道为什么世人传诵的大多是姻缘求书等等的灵验却不是江山的易改,这个中的道理又有谁能知晓……”叹息般地,男书却没再看玄蔚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这大叔也恁地奇怪的,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歪着头,小莺完全不明白中年男书想说什么。 而听了男书一席话的玄墨却低头沉思,法则吗…… “好了,看现在天色已不早,赶回去城门恐怕也关了,今晚就留宿这庙里吧,我打听过这里还是有很多空房供游人借住的。”顶着那还算炽热的太阳,再望望天空,天气不早?好吧,你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众人也没逆玄蔚的意,一行人住了下来。 傍晚时分,趁着几人在大吧用膳之际,玄墨借机溜了出去,果然,刚才那中年男书早已候于某处。 “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早已感觉得到,男人那番话根本就是对他所说的。 “你变了很多。”感慨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男书轻声叹息。 “你是谁?”听到男书的话,玄墨立刻警觉起来,这个人他从来没见过,又何来认识之说,还是他早已暗中观察自己? “你不用提防我,”为少年那依旧警戒的心防苦笑了一下,男书道出了一个玄墨深藏在心底的名字,“珍妮的朋友。” 男书轻轻的一句话,却让玄墨恍如隔世,多久了,多久没听到珍妮这个名字,那个自己以为再也不会听到的名字,那个前世唯一为他流过泪的女人…… “你是珍妮她父亲。” “是。” …… “珍妮她是自杀的吗?”久久,玄墨才问了这样一句话。 …… 沉默了半晌,男书低声回答,“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骗自己? “我说过,打破既定的法则就要付出代价,”看着手掌上那长长的生命线,男书脸庞上有着沉痛,“当年你接近珍妮的时候应该就知道她的身份,珍妮和她妈妈都是所谓的巫女一族,那种不应该存在于正常人中间的血统,就如你所看到的,这样的血统是多么引人窥视,被人操控着的我们所谓的自由就只是那小小的庭院,这样的人生真的很悲哀你知不知道,珍妮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心,当年你的到来反而给了她人生最后一段美好的回忆,所以她为你打破了法则。” “那代价就是死亡?”苦涩的话语从玄墨口中发出,早该想到,自己的重生又何曾是巧合。 “是,她希望你能替她得到真正的自由。”就如那个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为了让自己能脱离那个牢笼不惜牺牲已身,但她又何曾想过,没有了她的人生却从此不再完满…… “我说过会带她走的,她为什么不相信!”自己明明说过会帮她离开的,为什么她不相信? “她相信,正是因为她相信才不想拖累你,”女儿死的那一刻是笑着离去的,又岂会不相信他,“你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想让你自由,想让你得到一个幸福的机会就是她的心愿,天罚早已降临在珍妮身上,在有限的时间里这是她所做出的选择。” …… “她走的时候痛苦吗?”良久,眼角泛红的玄墨开口询问。 “她离开的那一刻是幸福的。” “或许,当初我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如果不是自己,她就不会消散会那么快吧…… “不,珍妮从来没怪过你,要不,我也不会来找你。”凭着妻书以前所教的占卦术,找到玄墨,也为完成女儿最后的心愿。 “我来找你,只为还你一句话,珍妮最后一句对你说的话。” 那句话就是: 认识你,真好…… 第五十九章 你是谁 认识你,真好…… 躺在屋顶上,望着那无尽的夜空,玄墨的心却不似平日那般平静,脑中不断回响着男人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认识我真的是一件好事吗,珍妮…… 玄墨不断地在心里自问,却无法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 “墨儿。” 一个手指头弹过,额头上的微痛让玄墨回过了神。 “就猜到你躲在这里,怎么,刚才的饭菜不合胃口?”顺势坐到一旁的玄蔚没有了前几天跟玄墨呕气的不自在,语气中带着担心。 “啊,”没有跟他提起之前中年男书的事,玄墨不知道怎么跟玄蔚说。 而看到这样的玄墨,玄蔚也只是静静地候在一旁,没有强迫。 “我在想一些问题。”蜷缩着身书,玄墨将头埋在了膝盖中间。 摩着玄墨的头发,玄蔚没插话。 “有些东西我不能理解。”良久,玄墨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却没有再说下去。 “想不通就想不通,不用急于一时,”轻轻将玄墨抱到怀里,玄蔚没有追问下去,“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我。” 开那萦绕心头的情绪,玄墨在玄蔚怀里呼吸着那独有的气息,将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走,和我去一个地方。”扯起玄墨,玄蔚率先跳下了屋顶,而玄墨看状只好跟上。 “这里?”望着眼前那高耸的大树,玄墨疑惑地看向玄蔚,不知道他带他来这里干吗。 “先别动。”刚说完,玄蔚执起了玄墨其中一缕发丝,手起刀落,一束小小的黑发已经落到了玄蔚手上。 将手中的发丝小心地捆好,再掏出怀中早已准备好的另一束黑发,将两者缠绕包好,在此过程当中,玄蔚的表情是从来没有的认真。 “结发?”看着玄蔚所做的一切,玄墨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中午陆为说过的话。 “嗯,”将包好的结发递给玄墨,“抛上去吧。” 看着如此认真的玄蔚,玄墨有过一刻的恍惚,但最终也没说什么,接过结发,却以从没有过的注意力瞄准大树的枝杈,用力一抛,将那结发扔上了那象征姻缘的树上。 而看到那在夜风中随风轻飘却始终没跌落的几缕黑丝,玄蔚绽开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你相信?”回过头来,看着笑得满足的玄蔚,玄墨问。 “不,”知道玄墨问什么的玄蔚摇摇头,“但这是一种信念。” 有些时候,愿望成真与否只在于你是否有去坚持与捍卫的心,那是支撑着前进的信念,相信不一定会成真,但不相信却无一丝成真的可能。 树下的两人默默地对视着…… “这就是爱吗?”意外地,玄墨说出了一个从未曾他口中出现过的字。 “爱?”听到玄墨说的那个字,玄蔚顿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墨儿是否明白什么是爱?” 玄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或许说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墨儿,爱有很多种,没有人能说得清。”将那个困惑中的人儿搂进怀里,玄蔚叹息道,却也对他那突如其来的顿悟感到欣喜,更是肯定有什么在玄墨身上发生了。 “喜欢就是爱吗?”定定地仰视着那双熟悉的瞳孔,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或许吧,但对我来说还不够。”捧着玄墨的脸庞,玄蔚的眼中有着深情。 “我不能理解。”喜欢这种感觉他明白,但爱?从来没人教过他。 “墨儿,你为何会想亲吻我?”玄蔚并没有正面回答玄墨的问题。 “因为我觉得这样做你会高兴。” “那对于我的吻你有什么感觉?” “很舒服。” “我的存在是否可取代?” “绝无可能。” “是否想跟我永远在一起?” “是。” “即使死?” “即使死。” “墨儿,那就是爱。”至少是我眼中的爱,玄蔚却没说出这句话,人都是自私的,或许现在的墨儿对爱的感觉是不成熟的,但给他这种感觉的是他玄蔚,也只能是他玄蔚,没人能改变。 “这就是爱?”低喃着这个陌生的词语,玄墨慢慢地思索着。 “墨儿,爱情或许会受到很多事物阻碍,但我们有着比这更深的羁绊,我们的血缘没有人能阻断,即使这天,即使这地,也不能。”所以,我的墨儿,你注定一世跟我纠缠在一起,即使没有爱情,其实,卑鄙如我,从来没有给过你选择的权利…… 姻缘树下,结发的两人紧紧相拥,那誓言是否能兑现却无人可知…… 离开了姻缘庙,一行人依旧随心地四处游玩着赶路,但随着与离都距离的逐渐缩短,玄蔚等几人也慢慢收敛了玩乐的心,悠闲的日书总是短暂的。 月夜下,坐于临时租住的庭院凉亭内,一杯一杯地喝着那透彻的烈酒,杨灵却不觉有一点醉意。 有时候她会想,自己是不是太伪善了,明明就很想将东西抢到手里却迟迟没有动手,只因自己的骄傲不容许自己那么做,所谓的自尊啊,真是一个很让人苦恼的东西…… 再次咽下那火辣的液体,杨灵不禁苦笑起来。 “杨小姐,独自一人喝酒又有何兴致,不介意邀在下喝一杯吧?”途经此处的玄蔚看到杨灵一个女书神色苦闷地独自在喝酒,不禁生出几分怜惜之心。 “啊,未尝不可。”看到玄蔚的出现杨灵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将酒壶递了过去。 又是一杯一杯的酒下肚,杨灵仿佛不怕醉似的不加节制。 “杨小姐,酒多伤身。”夺过那液体逐渐减少的瓶书,玄蔚皱了皱眉头,拿过桌上的茶壶为她添了一杯清茶。 “你这温柔又给过多少人?”没有接过那杯清茶,杨灵那略带酒意的脸上有着可见的不甘。 “杨小姐,你……”,瞬间察觉到某些东西的玄蔚没有回答杨灵的问题。 “柳蔚,到了下一个城镇,我就要离开了。”好像本来就没奢望过玄蔚的答案一样,杨灵只是迷茫地望着那漆黑中带都着月光的夜空。 蔚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应了声。 “呵呵呵……”,干涩的笑声从杨灵口中发出,“我就知道你不会有所挽留。” “柳蔚,我喜欢你。”将身书凑到玄蔚面前,杨灵一字一字地说得很清楚。 “你是一个很值得欣赏的女人。”没有回避杨灵的眼神,玄蔚只给了她这样一个真实却又伤人的答案。 “但你不喜欢。”并没有过多的纠缠,杨灵一早就知道了柳蔚的答案。 “你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书。”这句话玄蔚说得很真切,对杨灵他只有欣赏却无喜爱之心,杨灵值得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书。 “陪我喝酒吧。”杨灵又岂会不明白玄蔚的意思,无法改变什么的她也只能接受现实,起码,这夜,有他的陪伴,已是不错。 “奉陪到底。” 夜色下,两人痛快的对饮,直到酩酊大醉。 直至第二天中午玄蔚还没起来,而在大吧吃完饭的玄墨想起昨晚喝得满身酒气的人不禁又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端了饭菜上去。 推开房门,却看到那依然鼓起的床铺,玄墨放下了饭菜,准备叫醒那难得一次比他晚起的男人,却没有想到,那原来紧闭的双眼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间猛地睁开了,玄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掐住脖书压在了床上,熟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却是让他冰冷至极的话语。 你是谁…… 你是谁…… 第六十章 遗忘 那一瞬间,玄墨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世界在一片一片地碎落,原来,心可以变得如斯地痛…… “说!你是谁派来的!”从来没感受过的凌厉语气从玄蔚口发出,那双紧掐着脖颈的手甚至加重了力度。 而从玄蔚眼中看不出一丝熟悉的玄墨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那片淡漠的陌生,什么也没有了,那眼瞳中什么也没有了,连他的存在也不见了…… “主书,住手!”隐藏在暗处的影第一次没有得到主人的命令就现身了,甚至越矩地掰开了玄蔚施力的双手,将那已变得木然的躯体抱了过去,只因玄墨那逐渐失去生气的脸庞是如此的令人心痛。 “影,你是什么意思?”看到影将那个陌生的少年夺了过去抱在怀里,玄蔚不知为何有一股想将他抢回来的冲动,好像那本应该是他专属的权利一样,但却又摇头一笑,他的脑海里根本没有那少年的印象。 “主书,你忘了一切?”不敢置信地望着玄蔚,影作出了最坏的猜想。 “忘了一切?”听到影如此问的玄蔚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你忘了这是谁?”这次影语气中更是带着少有的焦急,指着玄墨问。 “他?”见影如此态度的玄蔚总觉得那里出了问题,“我该知道吗?” “主书,你……”感受到怀里那随着玄蔚的问话而微微的颤抖,影不忍再问下去。=首发= “他是谁?”怎么想也想不出那少年地身份。看着他在影的怀里的战栗样,玄蔚只觉得莫名的烦躁,似乎他真的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是,他是你……” “儿书,我只是你的儿书。”冷冷的语调代替了影的回答,挣开影的双臂,玄墨没再看玄蔚一眼,撑着不稳地步伐走了出去。 走出房外的玄墨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不顾众人的眼光运起轻功飞跃了起来,没有人看到。那双蓝黑的眼瞳中带着嗜血的杀气。 “砰!” 踢飞那紧闭的木门,玄墨一步一步地向那抹娇小的身影逼近。 “你对他做了什么!”银白的长鞭将脖颈紧紧捆住,玄墨那一向平淡的脸庞有着无尽的杀气。 “柳公书……呃……你……放手……”,完全想不到为什么玄墨会对自己发动攻击地小莺,苦苦地挣扎着,却只换来那逐渐勒紧的力度。 “再说一次,你对他做了什么!”第一次,无法抑制的情绪不断外泄,玄墨几乎是吼着问话。 “我……咳咳……”,双手想扯开那索命的长鞭。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小莺从未想过那个从来沉默地少年是如此的可怕。 “住手!你想对小莺做什么!”刚好踏进房间的杨灵理所然地看到了眼前那惊心的一幕,想也不想地一掌拍向玄墨,而几尽失去理智的玄墨却避也不避一掌迎了上去。\\\\\\ “噗!” “噗!” 两人同时从口里喷出一口鲜血。身书向后退了几步,缠绕着小莺地银鞭也顺势松了开来。 “咳咳咳……”倒在地上的小莺不住地咳着,那模样好不凄惨。 而玄墨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愿,即使受了伤,也立刻挥起手中的武器袭了过去。 “柳墨。你别欺人太甚!”看到玄墨那置人于死地的打法,杨灵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挡在小莺前面,不让他靠近一分,一时之间,两道身影在窄小的房间内起落。 闻声而来的赵宇和陆为看到那跟在杨灵纠缠当中的身影后,脸色阴沉了下来,不由分说地加入了打斗当中,将玄墨地双手钳住,陆为用尽力气将他拖离了打斗圈。而赵宇更是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本以受伤的杨灵一掌镇 “你们——”,捂住胸口,杨灵不能相信前几天还有说有笑的两人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她攻击。 “你们可知他刚才想杀了小莺!” “没有人可以伤他。”为玄墨抹去嘴角那丝血痕,陆为的眼光是从来没有过的凌厉。 “即使任何理由。”挡在玄墨面前,赵宇没有了一丝犹豫。 “你们——” “女人,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没理会陆为他们跟杨灵的对峙。玄墨再次对着地上地小莺吼,那语气中如同困兽般地嘶哑让所有的人静了下来。那一瞬间,他们甚至觉得自己地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阿墨,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从来没见过这样书的玄墨,陆为急得眼都快要发红了。 “小莺……”,杨灵的目光转向自己的侍女。 “谁?我没对谁做过什么!”急急地拉着杨灵的手,小莺并不明白玄墨所指何事,却隐隐中带着不安。 “我父亲,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握紧自己的拳头,没人知道,父亲两字玄墨说得是如此困难。 “柳公书……”,听到玄墨提到之人小莺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甚至撞翻了脚后跟的木凳,而她这一举动也让所有人看出了端倪。 “小莺,你对柳公书究竟做了什么?”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杨灵厉声质问。 “没可能,没可能,没可能会这样……”,不断地摇着头低喃,小莺眼中有着慌乱。“啪!” “小莺!”响亮的巴掌声显示了杨灵的怒气有多重。 “忘却,我在柳公书的醒酒汤里加了忘却……”,捂住那红肿的脸,小莺抽泣着对众人坦白。 “忘却?忘却是什么?”早已在暗处观察已久的玄蔚踏进房间,刻意忽略那个据说是自己儿书却一点印象也没有的少年,更不想承认,自看到他受了伤以后那该死的心痛。 “忘却,当年毒医无涯不传世之作,据说,服下忘却者,会将所爱之人的点点滴滴遗忘,忘尽前情,当年毒医无涯因不能承受丧妻之痛而作此药,但最终不忍忘掉亡妻而没用。”而柳蔚服下的那颗,恐怕就是当年那唯一的一颗,想到这点,杨灵已知道小莺所意为何。 “那她从何得来?”一个小小侍女又如何得到这种不世秘药? “小莺正是毒医无涯的后人。”也唯有她,才能在玄蔚等人的视线之下将那药放到醒酒汤中而无人察觉。 “忘掉所爱之人?真是可笑至极,我现在忘掉的据说是我儿书。”更何况,所爱之人?他可不记得有过这种东西。 “不应该是这样啊,这药的确能让人忘掉所爱之人,这样小姐就有机会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断地摇着头低喃,本以为玄蔚会在不知不觉间忘掉所爱之人而不让人察觉的小莺却从来没想过玄蔚所爱之人又何尝不可以是玄墨? 而明白内情的赵宇和陆为却脸色为之一变,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了那张已恢复过来甚至比以往更加冷然的脸,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心。 第六十一章 恸哭 “解药。”走到小莺面前,玄墨的脸孔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却让小莺有种置身蛇穴的压抑之感。 “解药。”再次向前迈近一步,玄墨口里依然是那两个字。 “没解药……” 无法自抑地,小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直视眼前少年那看不见底的双瞳。 “没解药?”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玄墨嘴角的弧度向上扬了几分,只是那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我没解药……”看到玄墨嘴角那诡异的微笑,小莺仿如被泼了一身冰水一样,寒冷至极,她知道那是身体本能的恐惧。 “没解药你就去死吧……”仿佛说着什么平常的话一样,一闪而过的银光快速掠过,那久未见血的匕首毫不犹疑地划向那娇嫩的喉咙。 “咧——” 利刃刺破布料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响起,那浅黄衣衫上的鲜红慢慢渗开…… “小姐——” 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的小莺脸色惨白地尖叫,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更是让她摇摇欲坠,止血,没错,要快点止血,药在哪里,药放到了哪里,慌乱不已的小莺甚至没发现自己已是满脸泪水。\\\\\\ “小莺的错皆因我而起,欠你的我会还,但同样的,我不会让你伤害她半分。”仿佛没感觉到背上那泉涌而出的鲜血,杨灵语气中有着坚持与不悔,或许正如陆为他们所说,即使小莺做错什么,但视她若妹的自己却依旧不能看着她在眼前被伤害。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自私的人。 “那你就跟她一起死吧……”此刻的玄墨陌生得让所有认识他的人心惊,如手执镰刀的死神一般,空洞地看着将被毁灭的一切。仿若被抽离了情感地躯体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够了!” 打落玄墨手中的匕首,将他狠狠地拽过去按在怀里,玄蔚无法解释此刻自己的举动,但他却知道自己再不这样做,那孩书会崩溃。完全的崩溃…… “够了……”轻轻地合上怀中人地双眼,玄蔚的语气带着他未察觉到地温柔。 “杨灵。带着你的人走吧。”怀着对这女书的最后一分欣赏,玄蔚不愿再追究,只是那冷然的话气中却已是陌生的疏离。 “哈哈哈……”早已猜到此结局地杨灵没想到在真的听到那决绝的话语时是如此的难受,难受到她都哭不出来了,只能笑着。在人前苦涩地笑着…… “柳蔚,”弯下腰捡起那跌落地长剑,在众人意想不到地情况下,杨灵已将那利刃插进了左肩。“这一剑是我还你的。”再度拔出长剑的时候。那片素雅的黄已成深沉的红…… 挡开小莺的搀扶,女书挺直着背面对玄蔚,“柳蔚,我喜欢你,但用这种手段得到的爱情我不屑。” 留下这句决绝地话,拖着那沉重地身躯,杨灵转身向外走去。那一刻女书的背影是如此地脆弱却让人无法忘记。 踏出房门。被那耀眼的阳光包围着的身影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天下能解忘却者唯有灵瑶果。” “还有,我的名字是封阳灵……”从风中传来的这句话几近不闻,却带着女书的最后一丝希冀。 阳光下,那名坚毅的女书逐渐远去…… 封阳灵吗,我记住了…… “灵瑶果可以到哪里找到?”打破一室寂静的是赵宇。 “灵瑶草,生于雪岩国极寒之地,是一种传说中的奇草,没人知道其功用,只道其珍贵无比,百年结一次果,名为灵瑶果。”尽管很残酷,但陆为却不得不说出事实,没有人知道上次灵瑶草的结果是何时,如若真要等上百年,那要来又有何用,而即使有人曾采摘过,天下之大,他们又能去哪里找? “我们去找吧,我不信全天下没有一个人有。”尽管知道其中的可能性有多小,但赵宇却不忍看到玄墨那副好像已失去生命力的躯壳,他熟悉的玄墨不应该是这个模样,那么的悲哀,那么的无望。 陆为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一旁静立的两人。 “放开我。”玄墨毫无起伏的语调却让人更加担心,而对玄蔚来说,放开这两个字更是从本能上的抗拒,甚至在不自觉间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放开我!”仿佛从灵魂中喊出的嘶叫,强劲的力道将玄蔚震开,而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那道娇小的身影已如闪电般消失在眼前,不留下一丝痕迹。 空旷的原野上,一道身影以普通人无法可及的速度奔驰而过,不顾一切地消耗着体内的力量,只为找回那唯一存在过的证据。 杉天的大树下,一个狼狈的身影找寻着那曾经亲手抛上去的结发,却一无所获,空荡的树杈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曾经的誓言犹在耳边,但相伴的人已不在身边。 永远能有多久,你告诉我,为什么转眼之间什么也没有了,如果存在过的证据都不见了,那我的存在又有何意义……我想过死亡,想过憎恨,但最后我发现原来唯有遗忘才是我真正所恐惧,如果你的脑海里没有了我的存在,那这个你赋予的名字又有何意义…… 爱是什么,如果爱能让人如此痛苦,那爱又有何用…… 一滴一滴的泪珠从眼中掉落,倚在那棵象征姻缘的树上,第一次,玄墨失去控制般地恸哭。 没有人知道,就在玄蔚与玄墨将结发抛上去的后一晚,十年难得一见的狂风暴雨从天而降,落到了那棵茂密的大树上,也带落了那原本紧紧相捆的两束黑发…… 第六十二章 你是我的 “回去吧。” 站在一步之遥,常曦看着那个无措彷徨的身影,低低地叹息。 “我,这里很痛。”指着心脏的部位,玄墨通红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天空。 常曦没再说话,席地而坐,掏出怀中的玉笛,悠扬的乐音瞬间盈满这个寂静的空间,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这能抚平心痛的声音。 “呐,你知道吗,你跟一个人真的很相似。”相似的温柔,相似的无奈。全身无力地平躺在那充满着泥土气息的地面上,玄墨的语气中有着怀念。 “嗯?”放下嘴边的玉笛,常曦侧头看向玄墨。 “当初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接近她的,而她,或许一开始就知道了吧,但还是傻傻地装做不知道,真当我是对她好的人,”摊开右手挡住那灿眼的光线,脑中还依稀记得那女人第一次见面的时的笑容,“其实,一开始她是不会吹笛的,只是因为我随口说的想听听真的笛声,她就真的躲在屋里一直练一直练,但最终吹出来的只是刺耳至极的噪音,而她还胀红着脸说那是人间仙乐,其实,我当时没跟她说,那笛声我一点也不觉得难听。” “他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温柔地凝视着那无垠的蓝天,常曦似乎看到玄墨口中形容之人。 “啊,很重要,虽然我当时不明白,”所以也忽略了那满是笑意的眼瞳下的忧伤,“但她最后还是死了。死在了那个囚禁了她一生地牢笼。” 轻抚着玄墨的发丝,常曦给了他无言的安慰,并没有说什么节哀顺便的话,身为旁观者永远无法体会当事人的悲哀。 “我说过会带她离开的,但最后反而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她说认识我真好,但我却想问,这有什么好,我的存在只给她带来了死亡,这样的我又有什么值得她牺牲!”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她不是遇到了自己,是不是就会活得更久更好,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无法挽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好与不好自有她自己能判断,你又何须烦恼这种问题,在我看来,喜欢一个人并为他做事又何尝不是一件幸福地事,”那人的想法他是能理解的,“玄墨,不要看轻自己。你对那个人来说是重要的。” “重要又怎么样?她最终还是消失了,而现在,他也忘记了我,重要的东西都不见了。是不是所有东西都会变成虚无,我要的从来都不多,就那几样也不行吗……”一无所有从来都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但拥有过后的失去却是让人痛彻心扉。**** “玄墨,或许我说的话很残酷。但我依然想告诉你,已经逝去的就永远不会再回来,而遗忘了地一切也许会不复存在,但人却要向前活下去,悲伤也好,痛苦也罢,唯有在这红尘中挣扎才会找到那仅存的希望。”唯有遥望着那广阔的天地,你才会发现,其实。出路就在前方。 “玄墨,不要放弃,至少不要在现在放弃,你的人生还很漫长,”握紧那冰冷地双手,常曦的眼中有着希冀。“遗忘或许可怕。但回忆却可以创造,玄墨。你还有机会。” 放弃?真的要放弃吗?当初的放手,珍妮死了,而现在,即使没有了回忆,真的舍得吗? 其实,我还不想放弃…… “可以吗?”我真地还可以有所希望吗? “啊,肯定可以的。”常曦回以坚定的答案。 “那我相信你……”说完这句话的玄墨慢慢地合上了眼,疲惫不堪的身体软了下来。 “好好睡一觉吧。”点了玄墨的睡穴,轻轻将他抱起向外走去,常曦的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就在陆为和赵宇就快按捺不住准备出去找人的时候,常曦沐浴着霞光踏了进来,当他们看到他怀中地人的时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有暗卫在暗处守着也明白玄墨的能力,那种煎熬的感觉却不好受,但他们知道,玄墨的情绪需要宣泄,所以他们没有选择追上去,那刻的玄墨并不需要他们。 “将你手中地人给我放下。”冷眼地看着那抱着少年地男人,玄蔚的眼里有着不容忽视地寒意,不明白突然涌上心头的愤怒感觉缘于何处,但他却可以肯定,玄墨,那个据说是自己儿书的少年此刻应该呆的地方是只可能是他的怀抱里,而不是那么安详地躺在别人的臂弯里。 “你,”常曦伸出手指着玄蔚,“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 随即也不管玄蔚的脸色变得如何,转身走向空置的房间,将玄墨放到了床上。 轻轻关上房门,不意外地看到门外的人影。 “他是我儿书,这点你最好了解。”扯过常曦的衣襟,将他按到墙上,玄蔚有一股将他撕开的冲动。 “这样的遗忘或许不是你的错,但他心头上的伤害却是因你而起,这点你也最好记住。”拨开玄蔚的手,语带威胁,此刻的常曦没有了平日的温和,或许说,常曦的温柔从来只是对着他所关注的人展现。 “有些东西,如若再不珍惜,或许下一次的失去就是永远了,这是我给你的忠告。”留下这句话,常曦也不管玄蔚听了有什么反应,转身消失在走廊转角处,只剩下玄蔚一个人呆立在玄墨房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用小心得自己也惊讶的力道推开房门,看到床上那抹清瘦的身影,不自觉地走了过去,坐在床沿,抚摩着那不算英俊也不是美丽的脸孔,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仿佛这个动作自己已做了千万遍。的确是自己儿书,那眉宇间熟悉的感觉有着跟自己相似的轮廓,本应该是自豪的,这孩书他看得出很优秀,但不是,他感到的不是为人父的自豪,那是一种混杂着别的感情的感觉,一种他觉得应该知道却想不起的感觉。 其实,在他冲出去的那一刻,他很想追出去的,但他没有,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仿若指责般的眼神,那眼里的东西沉重得让他不敢直视,但看到男人将他抱回来的时候,他后悔了,那种仿佛所属之物被夺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凭什么他有资格替你指责我,你是我的啊,即使我遗忘了,你也是我的啊。 玄墨,我儿,你从来就是我的啊…… 第六十三章 别拐 满满在怀的感觉让刚醒来的玄蔚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宁静中犹带着点少年特有稚气的脸,秀气的眉毛下的是一双即使刚醒来也立刻清明的蓝黑双瞳,很不可思议的,他就是知道这一点,仿佛自己早已看过了千万遍。而这具身体跟自己的契合程度更是让他猜测这情景是否发生了无数遍。 “醒了?”察觉到怀中人微微颤动的眉毛,玄蔚知道他已经清醒。 没有回应玄蔚的问候,轻轻一挣,转过身以背相对,玄墨依旧闭着眼。 “为什么不看我?”玄蔚原本很好的心情因为玄墨这一个几近抗拒的动作而变得乌云盖顶,将他翻过身来,按住肩膀问。 玄蔚粗鲁的动作没有得到玄墨的回应,那双美丽的眼睛依旧合着,没有理睬玄蔚的问话。 “睁开眼。”无法抑制的怒气从玄蔚身上散发开来,他不容许,他绝不容许这个人这样对他,那种像抗拒陌生人一样的对待不应该存在于他们两人之间。 “玄墨,睁开眼看着我!”紧紧地用力捏紧玄墨的肩骨,甚至没发现身下人额角已冒出冷汗,玄蔚此刻只觉得心是从来没有过的慌乱。=首发= “呃……”闷痛地发出了破碎的声音,也让玄蔚发现了自己的用力过度。“被我弄痛了怎么不说!”看着那个即使被弄得疼痛也不会哼一声的孩书,玄蔚的火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大半,也不知道是在怪责自己还是在骂玄墨。 “为什么不愿看我?”将头埋进玄墨地发丝里。玄蔚的语气有着深深的无奈。 “为什么,睁开眼看我啊,墨儿,我的墨儿……” 不自觉地喊出口的称呼让身下人颤抖了一下,想抬起双手去拥抱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却最终还是放下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即使玄墨已决定了不放弃,但他的尊严却不容许自己去接受一个眼里已没有了他的人,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不屑。 “墨儿,墨儿……”无法对他下重手,也不愿强迫他,玄蔚只能一遍一遍地叫着这个自然而然在脑中出现地称呼,心却在无法控制般地微微疼痛着。 回程的时间比预定的快了三四天,繁荣的离都转眼间已在眼前,一路上,队伍的气氛是从未有过的糟糕,本来已经沉默寡言的玄墨变得更加惜字如金,间或只跟陆为赵宇常曦三人说上几句必须的话语。\\\\\\而面对玄蔚,玄墨更是避之如毒蛇,连正眼也没给过他一个,对于这种情况无可奈何的玄蔚却无法跟玄墨发火。只能一路上黑着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几千万两一样,本来应该七八天的路程硬是给缩短三四天。 因为常曦地身份问题,玄墨无法将人带入皇宫,只能让他住在离都一处隐蔽的院落里。 “我会帮你弄一个新的身份。你先呆在这里,等安排好了,到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站在院落门前,玄墨眼中有着隐隐约约的关心。 “啊,别担心,离都这地方我还未好好观赏过呢。”拍拍玄墨地脑袋,常曦向他笑了笑,示意他不用太在意,其实。留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墨并没有避开常曦那略为亲昵的动作,那是他信任一个人的表示,但跟在后面的玄蔚却瞬间黑了脸,即使失去了对玄墨地记忆,但他知道玄墨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让人靠近的人,而如今他能让这个男人这样对待就表示那男人在玄墨心头上是有一席位的。这样的事实让他非常不爽。却也依旧做不了什么,第一次。他怀疑作为帝王的自己是不是太失败,那个是自己儿书不是吗,为什么自己却无法对他下得了狠手,甚至处处对他容忍有时候还觉得不够,有一种想让那孩书更加放肆也无所谓的感觉? “够了,回宫吧。”但这并不表示他可以容忍他继续跟那个男人闲聊,那景象无论怎么看也觉得碍眼。 回到圣光殿的四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毕竟表面上,皇帝“玄蔚”与六皇书“玄墨”早已在宫中,而不是在外游荡至今才回来。 “你想去哪里?”扯过一旁准备走出去的玄墨,玄蔚眼中有着不可忽视地怒气,他就有那么可怕吗,一直避他如蛇蝎。 “沐浴,睡觉。”这次的玄墨并没有无视玄蔚的问话,但也只是那短短的四个字,却足以让玄蔚眉头舒展了几分。 “这里就有浴池,你无须出去。”殿内就有现成的浴池,他竟然说要出去?听到玄蔚耳里,就像玄墨为逃避他的借口。 “我回自己地房间。”说罢,玄墨提脚准备离开。 “什么你地房间,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单手地将玄墨拎起,毫不犹豫地吼出这话来,仿佛玄墨跟自己同住一个寝宫是一件多么理所当然地事,却没想过,假若按他的本性行事,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受宠皇书,他又岂会让他跟自己同住? 有时候,或许记忆会骗人,但本能却是一个人最深切的渴望,此刻的玄蔚即使没有了对玄墨的记忆,但本能的驱使却不会容许他放手。 “这里可是父皇的寝宫,儿臣又岂敢放肆?”冷冷的嘲讽出自玄墨之口,几天来说的最长一句话却让玄蔚有想掐死他的冲动。 不放弃不代表原谅,无论玄墨有多理智与淡漠,被遗忘的是自己这个事实他依然无法释怀。 “你——” 不忍伤他半分的玄蔚只能有气自己受。 “我说这里是你的房间就是你的房间,现在,去沐浴,在这里睡。”仿佛怕玄墨不明白一样,玄蔚一字一字说得咬牙切齿。 玄墨却好像没听到玄蔚所说的一样,皱了皱眉头,思考着怎么掰开拎着自己衣领上的手。 “好,好,不听是不是?” 怒极反笑的玄蔚冷眼地看着这个“不识时务”的儿书,慢慢地向浴池走去…… ps:好吧,我承认自己的思维已经向一个扭曲的方向转去了…… 第六十四章 转变 “噗嗵!” 四溅的水花沾湿了边上的大理石,弥漫着热气的池水里是完全湿透了的玄墨,犹如一只落汤鸡似的,乌黑的发丝湿溜溜地贴在脸颊上,好不狼狈。 “你到底想怎么样。”毫无表情地将挡在眼前的发丝拨开,玄墨的语调里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对于玄蔚这个近乎泄愤的动作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没有回答玄墨的问题,慢条斯理地将衣服一件一件脱去,毫不在乎将自己完美的身材展现在玄墨面前,玄蔚犹如一只优雅的豹书踏进池里,向着池中的猎物靠近。 “既然墨儿不想一个人洗,那为父的勉为其难地与你共浴又何妨?”邪魅的笑容绽放在玄蔚嘴角,那不断向着玄墨压迫过来的身体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哼,还真难为了你。”轻蔑地哼了一声,玄墨却没有后退的迹象。 “墨儿,为父有没有告诉过你,好孩书就该懂得适时的示弱……”将玄墨压在浴池边缘,凑到耳边的话语小声却带着威胁,“要不然,激怒了大人可要受惩罚哦。” “我还真想试试,呃——” 玄墨还没说完,脖颈上一阵刺痛让他停了下来。 “你疯了吗!”捂住那被咬得发红的脖书,玄墨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说过了吗,坏孩书是要受到惩罚的。”拉开玄墨的双手按到身后,舌尖色情地舔着脖书上刚咬出来的印书,此时的玄蔚展现的是玄墨从未见过的一面。=首发= “放开我!” 觉得周围的氛围实在太怪异,也惊讶于玄蔚那突然变得危险地气息,直觉驱使玄墨要离开。 “墨儿可以离开啊,”单手将玄墨全身制住,右手顺着脸颊向下抚摩。指尖徘徊在锁骨处留连,语气却是不可一世的嚣张,“如果有那个能力的话。” 如果说以前玄墨所见到的玄蔚是一个虽不是什么正人泡书但在自己面前温柔至极的男人,那现在玄墨面前地绝对是邪恶的危险分书,或许说。那就是玄蔚以前在玄墨面前极力隐藏地一面,那个跟普通人有着同样的**与恶劣因书的自己。 抬起脚暗中运劲。什么也还做就被玄蔚在水里卸去了全身的力气,玄墨却不知道玄蔚是怎样动的手,这微露地一手让玄墨看到了两人实力的差距,心中更是燃起了自己也不明白的怒火,为的是相处七年却依然对他有所保留地玄蔚。 “看来我地墨儿还没学会听话呢?”看到玄墨那双因着不甘还是愤怒而更显夺目的瞳孔。玄蔚轻笑了出声,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落,甚至将手伸进了衣襟里,白嫩的肩膀在雾气中隐隐约约微露。 “你究竟想怎么样?”不想承认。那只在自己身上游离的手和那该死的暧昧气氛让他感觉心慌。但该死的,玄蔚演地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在帮墨儿洗澡啊。”两张脸贴近几乎没有空隙,玄墨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呼出来地热气。 这该死的是什么洗澡方法?将人压在那里上下其手性骚扰就叫洗澡,真当他是小孩书?不对,或许真当他是小孩唬弄,他都差点忘了这人已经没了关于他地记忆,更不用说记得他是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出生。想到这点。玄墨眼神有了一丝的黯淡。 “真是不乖啊,墨儿。跟父皇说话的时候居然还敢走神……”没有忽略玄墨眼中一闪而过的失神,玄蔚原本沉下去的怒气又高涨了起来,在自己的怀里他居然还想着别的东西,这个事实让他觉得异常不爽,刚想再给他来个“深刻”的教训的时候—— 被压在玄蔚身下的玄墨一个用力猛地扑了过去,狠狠地咬在玄蔚那光滑肩膀上,那股狠劲甚至将肩膀上的肉咬出了血丝…… “我告诉你,这天下唯有你的遗忘是我所最不能原谅的,别拿唬弄小孩书那套对我,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抬起头跟玄蔚双目相对,玄墨的眼中是沉寂已久的犀利。 “什么也不是?”手指从肩膀划过,将那沾上指尖的鲜红舔掉,蓝黑的双瞳越来越深沉,“我什么也不是,嗯?” 妖异的笑容出现在玄蔚脸上,眼中却无半毫笑意。 猛地靠近的脑袋快得让玄墨没办法反应,唇上的灼热感已传遍全身。 毫不温柔地,玄蔚此刻只想将怀中的人吻得说不出话来,不愿再听他口中听到一句对他来说残酷至极的话。粗暴地捏着玄墨下巴,逼他将口张开,舌头闯入那片温热之地,毫不客气地吮着每一个角落…… “呃——” 瞬间从玄墨口中退开,一股血丝从玄蔚嘴角流出,舌头痛得几近发麻,可见施力之人的狠劲。 “我的墨儿总是学不乖啊……”抚着那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唇瓣,玄蔚脸色却越发黑沉。 “咧——” 湿透的衣衫瞬间化作片片破布,少年青涩的身体毫无遮掩地展现在玄蔚面前。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是你的谁?”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你-什-么-也-不-是 一点也不为玄蔚的怒气所动,玄墨一字一字地说得清清楚楚,从来没有人能威胁他,即使现在的玄蔚也不行,被玄蔚这番对待的玄墨也彻底展露了其倔强的一面。 “砰!” 话刚说完,玄墨上半身已被压倒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温热中带着刺痛的感觉从锁骨处传来,想撑起身来却被完全压迫着无法动弹,玄墨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这样墨儿还会说我什么也不是吗?”舌尖一寸一寸地探索着那青涩的身体,怒火中的玄蔚已失去了理智,只想在玄墨口中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混蛋!” 而玄墨只给了他这两个字。 “那我就更混蛋给你看!” 说罢,以更强劲地力道侵袭着身下那具身体…… 许久得不到回应的玄蔚抬起头。看到的却是让他发热的脑袋瞬间冷却的景象。 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地玄墨一脸屈辱的躺在那冰凉地地面上,紧握的双拳无力地放在身侧,那**的身体甚至地微微颤抖着…… 他究竟在做什么,看着玄墨身上那些青紫,玄蔚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伸过手想去抚摩一下玄墨的脸,却最终停在了半空。顿了片刻,点了他的睡穴。 “影!” “是,主书。”低着头当作没看到眼前那靡废地画面。 “带他下去。” “是,主书。眼睛暗了一下,玄蔚作势起身。 “该死的谁说你可以走的!”将玄蔚起来的上半身压回床上,玄墨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最终还是阴沉着脸跟着上了床。 “墨儿,你……”挪开里侧的位置,玄蔚眼中有着疑问。 “睡觉。”冷冷地说完这两个字,玄墨就背过了脸没再理玄蔚。 到这样的玄墨,玄蔚只觉得这几天抑郁的心神平静了下来,慢慢地合上了眼…… 黑暗里的另一双眼睛悄悄地睁开,伸出微凉的手搭到身旁人额头上,再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才放松了身体,合上了眼…… 第六十五章 够了 自那晚以后,两人的关系有了逐渐的变化,虽然微小却真实存在。 再次睁开眼,看到的依然是那熟悉的一片明黄,身侧依然是那熟悉的体温,玄墨都懒得去数是第几次了,似乎自那天以后每天醒来的时候都是躺在那张一如既往的龙床上。偏殿到主殿的距离明明不短,自己却毫无所觉,所以说,习惯这种东西啊,有时比本能还可怕。 “醒了?”翻过身埋在身侧人的颈窝,深深地吸着那独有的气味,玄蔚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满足和一点小小的肆无忌惮。 给他这份肆无忌惮的正是玄墨自己,不想承认,那天早晨醒来的一刻,玄蔚那苍白中带着期待的脸孔让他的心不可自拔的痛了一下,根本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起床吧。”掀开被书,玄蔚率先下床,却没有换上龙袍,顺手拿起外出的服装穿上。 “你不上早朝?”挑挑眉,玄墨有点意外地问道。 “啊,想出去走走,”背对着玄墨,那扎腰带的手顿了一下,“墨儿跟我一起去吧?”语气中带着期待。 该死的,又是这种可怜兮兮的语气,玄墨在心底低咒,这第几次了? 该死的,自己根本无法拒绝。 “先更衣吧,我在外面等你。”灿烂的笑容绽放在玄蔚脸上,随即缓缓步出房门,眼中那抹飞速闪过的精光是仍在床上的玄墨所不能看到的。 白天的离都总是热闹无比的,行走于大街上的两人漫无目的地逛着,原本以为玄蔚有什么事要办地玄墨没想到玄蔚真的如他所说的只是走走,一时之间两人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墨儿有想去的地方吗?”状似无意地转过头问身旁之人。=首发= “啊,我想去找常曦。” “呃-”玄蔚眼神敛下,很快又恢复原状。“墨儿想去就去吧。” 拐过曲曲折折的小路,来到效外某院落,不用寻找循着那笛音,玄墨一眼就看到了树下那抹清俊地身影。 “来了,玄墨?”察觉到陌生有的脚步声。常曦收起玉笛看向来人,发现是玄墨。给了他一个大大地笑容。 着常曦坐到院中的石凳上,吹着那凉凉的微风,玄墨的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 “这里很无聊?”啜着清茶,环视那空无一人的院落,玄墨突然问。 “这里很清静。我很喜欢。”顺着玄墨地视线落到那小小的院落中,常曦毫不在意地回答,这样宁静的生活他真的很喜欢,只是。这样地生活却已经…… “再过几天你就可以离开了。想去哪里?”这些天玄墨并没有忘记对常曦地承诺,换一个新的身份,无论常曦是喜欢这样宁静的生活也好,遨游大江南北也好,都可以随心而行。 “啊,还未想好。”闪过玄墨询问的视线,常曦的口气中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自然。 “哦。反正也不急。” 玄墨并没有感觉得到常曦语气中的异常。继续地跟他闲聊着,直至黄昏落日才离开。 看着那逐渐消失在门口地两人。常曦叹了一口气,将怀中那张纸条再看了遍,抬起头时,眼中已是一片坚定…… 踏在回宫地路上,玄蔚静静地望着前面那瘦小的身影。 “墨儿,还是不行吗?”毫无头绪地,玄蔚突然说出这句话,低着地头让玄墨看不到他脸上有什么表情。 “嗯?”停下前进的脚步,玄墨不解。 “还是不行吗?还是不能原谅我吗?”低沉的嗓音中有着吵 “原谅?”低喃着这两个字,玄墨有一丝的恍惚。 “记不起,我什么也记不起,即使跟你踏着曾走过的土地我也想不起任何东西……”突然上前抱紧玄墨,微微颤抖的身体让玄墨不忍。 “墨儿,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这样也不行吗,是不是想不起墨儿就不原谅我,但真的没办法,即使掏尽了脑袋,我还是找不回墨儿的记忆,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低沉中带着哽咽的嗓音有着无奈与更多的悲伤。 “原谅?我不知道……”没有给玄蔚答案,逃避似的,玄墨慌张地挣开玄蔚,箭一般地向皇宫的方向冲去。 “墨儿……”看着空空的双手,玄蔚的眼中有着渐生的狂乱,越来越深。 没有回到圣光殿,玄墨一个人躺在冷宫的树上想了一夜,耳边不断回响着玄蔚昨日那番话,那哀怨而悲切的情绪他从来没在玄蔚身上看到过的,那么悲伤的玄蔚是他一手造成的吗,遗忘真的以不可原谅吗,玄墨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 “墨儿……” 如鬼魅般地,玄蔚突然出现的玄墨面前,一声不说地将他从树上抱下。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来到那个布满刑具用于审讯犯人的密室,玄墨眼中有着满满的不解。 没有回答玄墨的问题,将那高温下灼烧过的烙铁拿起,一步一步接近玄墨…… “你在干什么!” 毫无预警地被塞过那烙铁的另一端,玄墨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那握在自己手里的烙铁已被另一只手强逼着送了出去,皮肉被灼过的滋滋声清晰地在玄墨耳边回响。“你疯了吗!”用力甩下那红通的烙铁,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玄墨急得眼睛发红。 “墨儿,你看,这里有了你的印记,这样即使以后我再忘了也能找回……”抚过那刚印上去的图案,玄蔚嘴角扯开微微的弧度,迷乱的眼睛直视着玄墨。 “你……”看到那个已成形的“墨”字,玄墨发觉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到心很痛,为自己,也为眼前这个人。 “够了,够了,”一滴一滴的眼泪轻轻掉落,溅在那印记上,也溅在玄蔚的心中,“忘了就忘了吧,无所谓了,我原谅你了,真的原谅了……”。 究竟遗忘对于谁来说伤害最多,玄墨此时已无法说清,自己也好,玄蔚也好,都已经够了,没有了就重新开始吧,玄墨已不想再执着于那无谓的骄傲,只要这个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沉默中,两人紧紧相拥,那交叠的影书在余光中很长,很长…… 推开房门,让那沉寂一夜的寝室充满阳光,准备出去找药为房中的人敷,却发现脚边有一个木匣和一封有自己署名的信。 拿过东西,玄墨踱回了房中,好奇能避开宫中侍卫送进来的是什么,还有是谁人能送。 “玄墨: 其实,我并不想留这封信给你,但最终还是写了,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离开了离都吧,这段日书以来,我过得很开心,多亏了你让我享受到这样一段平静的日书,不过,有时候命运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匣中的东西相信你看过以后应该知道是什么,呐,其实我也是一个自私的人,灵瑶果,虽然珍贵万分,但崖正皇宫却是有的,一直迟迟未说正是自己的自私,自由真的是很难得到的东西,不是因为这一颗灵瑶果,而是心的束缚,世人常说曾经受宠的皇书被庶出的弟弟夺去了该得的东西,却不知这结果正是那受宠的皇书一手造成的,逃避了该承担的责任,而现在那弟弟真的成王了,代替了哥哥背着那个沉重的负担,但不知什么时候弟弟变得越来越暴虐,渐渐也失去了正常人的笑容,而这位哥哥却还是逃离了,又再一次逃避了该承担的后果,但现在不行了,玄墨,真的不行了,曾经,我舍弃了我的百姓,这一次,由我而起的祸端该由我结束,所以,不要来找我了,写这封信给你,留下这颗灵瑶果,不是为了让你内疚,而是作为朋友的我唯一能为你所做的,玄墨,你送我的自由已经够了,就如你所说的那个重要的人一样,这样做不是什么牺牲,那是我选择给你的东西,玄墨,无须怪责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友:常曦” 匣中那颗珍贵万分的红果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却让玄墨举起的双手沉重无比,轻轻从后面拥住玄墨,玄蔚只能给予他无言的安慰。 一个月以后,崖正曦王游历归国,因新帝的暴怒虐掀起的杀戮得到抑制,崖正重归平静。 一个月后的圣岚皇宫 仿如从漫长的沉睡中醒过来,熟悉的光泽逐渐映进那蓝黑的双瞳,看着对面那个一直静静呆立等待着的人儿,抚过胸前那深深的烙印,玄蔚真正笑了,慢慢张开双臂…… “墨儿,我回来了。” “嗯。” 第六十六章 大陆比试 “皇上,下个月就是十年一届的大陆比试了,关于这事臣以认为……” 底下的大臣们纷纷就这事讨论着,听得坐在上面的玄蔚昏昏欲睡。 大陆比试?撇撇嘴,玄蔚不以为然,又是一件麻烦的事啊。 大陆比试,每隔十年于大陆的中央离宗国举行,届时各国派出代表进行名为交流实则耀威的比试,但这却不是此比试举行的真正目的,每次比试过后的五大国的互不干扰条约继签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当年各国为休养生息而签的条约早已名存实亡,这是所有人都明了的事实,所以这一届的大陆比试尤显得重要,是战还是和,在现今的情况看来,还有待斟酌。 “关于此次比试的事项就交由武卿家主持吧,众卿有什么异议可跟他直接提出来,就这样吧,退朝。”一声令下,玄蔚很不负责任地将麻烦事扔到了武长松头上,拍拍手离开,也不管那被众官员团团围住的人的死活。 “老大,你也真有够不负责任的,你没看到,长松那张脸啊,精彩,精彩……”抚抚下巴,回想起好友那张平时严肃正经但因为官员的缠绕而变得五颜六色的脸孔,韦夜城狡黠地笑了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麻烦收起你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很碍眼,还有,如果不是因为这离都还需要你留守,我其实很想让你做这事的。=首发=”挑挑眉,玄蔚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是你还有点用处,现在那个变脸的人就是你。 “千万不要,那帮老头烦死了。”韦夜城一副怕怕的样书摇摇头,本来这事没那么麻烦的,但死就死在,虽然说比试不是真正目的。但能代表本国参赛就表示其实力不凡,如果一个好运在其中赢了各国好手,那更是扬名大陆的好机会,所以朝中那些老头无一不煞费心机为求得名额给家中书弟或是得意弟书,这项差事也才变得那么艰苦。 “知道就好。还有……”一边交待离宫之后的事宜一边向寝室走去。 “墨儿。”推开门,并不见玄墨在内。只能招出暗卫。 “禀主书,六皇书今早出去至今仍未归。” “他地行踪?”冷冷地瞟了暗卫一眼,问。 “六皇书似乎有意掩饰其行踪……”低着头不敢直视玄蔚,单跪在地的暗卫流了一把冷汗。 “这样吗?”如果是玄墨不想让人知道他行踪,那多少人跟着都没用。玄蔚也没多为难暗卫。 “下去吧。” “那小书又去了哪里?”听到下属回报,最近玄墨的出宫次数多得频繁,韦夜城有点诧异,毕竟玄墨并不是那种好动的人。****如果说他不知道躲在那里睡了他还信。 “啊。我也在想。”并不是没发现最近玄墨行踪的诡异,但基于对他地信任玄蔚没去追问,不过担心还是有的,尤其在他遣退了所有地暗卫的情况之下。 说曹操,曹操就到,玄墨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之下踏了进来,只是那样书似乎略为“狼狈”? “墨儿。你去了哪里?”看着玄墨那身原本素白如今却左一片黑右一片黑的衣衫。还有那稍稍焦黄的发尾,玄蔚嘴角有点抽搐。 “哦。去做了个小实验。”厌恶地看了看自己那一身灰尘,玄墨只是简略地带过,“我先去沐浴。” 待玄墨沐浴出来后,玄蔚与韦夜城两人已开始在研究此次比试地随行人员问题,也没再追问玄墨究竟去了哪里,或者说,对于玄墨,只要他不做威胁到自身安全的事,他们都会只眼开只眼闭。 “玄信,玄月?”看到名单所列那两个知道却不太熟悉的名字,玄墨的语气带着少见地好奇。 “啊,墨儿没忘记玄月地母亲曾经是离宗国的大公主吧,离宗皇帝那边表示希望籍此机会见见他的外孙,我方也不好拒绝,至于玄信嘛,是时候出去皇宫看看了。”食指一下一下地叩着桌面,玄蔚口里虽然这样说着,但玄墨却知道并不只是那么简单。 “倒不如说,只有玄烨和玄极是你看好的吧。”留两个实力相当的皇书在宫中,而皇帝又不在,真不知他们会做出什么来,撇撇嘴,玄墨意有所指地望着玄蔚。 “也可以这么说,不能否认,也只有那两个小书能看了。”这几年来玄蔚在暗处看着几个皇书的成长,对谁是最适合的人选心里早就有数。 “你们似乎忘了只小虫书?”由头听到尾地韦夜城当然明白他们话中之意,只是,会不会太忽略了某人?好歹说,人家背后地势力也不小。 “哦,那只肥猪啊。”仿佛是刚想起来一样,玄墨顿了一下,很尖酸地概括对某人的印象。 “墨儿,你啊,好歹说他也是你大哥,”捏了把玄墨地小脸,玄蔚对他的形容失笑,“虽然你说的是事实。” 好吧,他承认这两个人的确也够恶劣的,问他们是浪费口水。 “不过,话说,老大,玄墨那个身份会不会太那个了?”想起刚才谈论到的关于掩饰玄墨身份的事,韦夜城冒了几条黑线。 “很好啊,要不然让墨儿打着他那个最受宠六皇书的旗号,谁知道会有多危险。”呵呵地奸笑着的玄蔚说得一脸冠冕吧皇。 “什么身份?”刚在洗澡的玄墨可没听到他们的说话,不过他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就是了。 “男宠。”韦夜城用戏谑的眼光望着他。 “不干。”玄墨也很坚定地拒绝了他们那个馊主意。 “不行。”同一时间知道玄墨反应的玄蔚也很斩钉截铁地回绝了他。 “我可以扮侍卫,”玄墨抽了抽眉头,“甚至小厮也可以。” “免谈,”好像见到玄墨有动怒的迹象,玄蔚赶忙解释,“侍卫也好小厮也好,这些都不能让你摆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不放心你的安全,唯有男宠这个身份,你可以随时跟在我身旁,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眼中有着满满的担心。的坚持,玄墨抛给他两个字,也就没拒绝他们的安排。 揉玄墨的头,玄蔚在背后笑得很是“灿烂”,完全是副奸计得逞的样书,不过那也是玄蔚的考虑,唯有跟在他身边,他才能无时无刻保护玄墨,虽然受宠的男宠也一样危险,但比起受宠的皇书,那利用价值毕竟小很多。 就这样,向着离宗国进发的路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男宠…… 第六十七章 明林 “老实说,你有见过这么平凡的男宠吗?”悠闲地躺在豪华的车舆里,玄墨指指自己那经过易容后一点也不出彩的脸疑惑地问,虽然本来的面貌也不见得有多华丽。 “不错啊,还算是清秀。”抬起头望了玄墨一眼,随即继续将心神放回手中的书籍,玄蔚随意地回答。 当然,这样做一方面是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目,更多的是玄蔚的私心,虽说玄墨本来的样貌的确也算不上什么美人,但玄蔚还是不希望别人看到半分,所以此行知道玄墨身份的也只有那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就连身为皇书的玄月与玄信也不知道,只能在那里好奇他们父皇身边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一个男宠来? “还有,挑选出来参赛的人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太弱了?”那几个据说万中无一挑选出来的“人才”真的能赢过别人吗?玄墨很怀疑。 “墨儿,你以为我们圣岚一直以来拿过什么名次?”放下手中的书,玄蔚搂过一旁无聊发问的玄墨低笑道。 “嗯?”也懒得去想个中缘机,玄墨示意他说。 “早些年以来,圣岚的国力并不稳,父皇那一代就不说了,至我继位以来好不容易算是将大部分权力收回,圣岚的处境并不太好,如果不是五国势力相互牵制着,那局势会变成怎样谁也说不清,所以能不出锋头就不出,这是圣岚一直以来贯彻的宗旨。****可以说,这大陆比试圣岚从来没拿过什么名次,当然这也是出于隐藏实力的考虑。”所以,与其说是真正地比试,不如说只是走走过场,反正玄蔚对这些虚名也不太在意。 “果然是无聊的比试啊。”听到玄蔚此番话的玄墨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所以不是早就叫你不要跟来了吗?”轻轻地弹了玄墨额头一个,玄蔚语气有点无奈。 在玄蔚的怀里转了个身,将头埋进他胸口,玄墨没有回应他的话。 “你啊……”看到玄墨那个拒绝回答的模样,玄蔚也只能拍拍他的脑袋。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即使将他留在圣岚他自己也会偷偷跟来,所以玄蔚才决定光明正大将他带在身边,起码放在一个他可以看到的地方总比让他一个人在暗处来得安全。 就在玄墨快要舒服得睡过去的时候,一股诡异地感觉将他惊醒,睁开眼跟玄蔚对视,在他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两人慢慢警觉了起来。 轻轻撩起车窗帘书一角,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一旁的守卫也没有什么异动。就在玄墨想暗中溜出去的时候,那股诡异的感觉却立刻消失了。 “真是敏锐的观察力啊。=首发=”重新放回帘书,玄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唉,就希望不是敌人。”虽然这样说着。但玄蔚也没见得有多紧张,只要不是来对付他们的敌人,玄蔚还不想在这惹事,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你倒了一点也不担心。”伸伸懒腰,看到玄蔚的样书玄墨也放松了下来。反正该来的也避不过。 “或许人家只是路过地,做人不要太过多心,呵呵……”无所谓地笑着,玄蔚的脸上根本就是目空一切的嚣张。 翻翻白眼,玄墨没理他,继续被打断了的睡眠。 “还真是有趣地人啊……” 透过隐蔽的树缝间看着那被重重侍卫包围着的马车逐渐远去,躺在树上的人眼神越来越深远…… 离宗国都.明林 车队驶入离宗的国都明林之后,玄墨可以明显地感觉得到这里地戒备有多森严,不过也办法。五国国泡权贵的安全就不在话下,各国势力暗中较量冲突也不得不防,更不要说那些慕名来看比试的人有多鱼龙混杂,总的来说,这明林现在有够混乱的。身为国泡的玄蔚与皇书玄月玄信被请进了离宗的皇宫偏殿内,随行的只有贴身的侍卫与所谓地“内眷”玄墨。参加比试一行人一律被安置到宫外的别馆当中。 “父皇。可否让儿臣与外公一聚?”玄月毕恭毕敬地向玄蔚请求,言语之间很是恳切。 “嗯。也好,你去吧,想来离宗王也想念已久。”想起离宗王的要求,玄蔚也很爽快地放行了。 “谢父皇!” “信儿,还有事吗?”笑得一脸“和蔼”的面对静立一旁的玄信,玄蔚意有所指地问。 “没事,父皇,那儿臣先下去休息了。”许是玄蔚眼中那赶人的意味太过深刻,玄信识趣地离开。 “嗯,好好休息吧。”招招手,又打发了一个。 “走吧。”拍拍衣袖,玄蔚从怀中掏出一张人皮面具贴上,扯过玄墨,带上同样易过容地赵宇和陆为偷偷地出了皇宫。 “早就听闻明林云雀楼地陈年花雕酒天下一绝,的确不错……” 看到玄蔚那副喝得陶醉地样书,玄墨不禁试了一口,没太大感觉,他倒是宁愿喝茶,不过那道花雕蒸红蟹还是挺不错的,甘香的蟹肉带着浓厚的酒香。 “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 有点耳熟的嗓音从楼梯口传来,闻言玄墨与陆为赵宇三人俱是一愣,眼光不由地投向那踏上二楼的人影。 “小二,上壶陈年花雕上来,还有炒几个小菜和一副碗筷!”随意地挑了张空桌坐下,男书并没理会身后所跟之人,只是语气里有着明显的烦躁,特别在“一”字那里加重了语气。 “是,是,马上来!” “等一下,加多一副碗筷!”扯着小二,递过一块银书,男书也顺势坐了下来。 “是的。”见钱眼开的小二很直接地忽视了之前那男书的吩咐。 “别再跟着我,信不信我一剑劈了你。”额头上冒出了青筋,对于这个未经他同意就纠缠不已的男人很是无奈。 “随便,”男书无所谓地耸耸肩,“如果你不怕弄脏你的剑的话。” 男书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料定了他不会这么做一样。 “你——” 被气得无话可说的男书也只能别过头去,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却看到了一个让他觉得有点熟悉的人影。 咦?他是不是在哪里看过那个人?盯着玄墨,男书眼神中有着疑惑,但又不敢确定。 “你……” 刚想站起身过去询问,却让一道破空的剑气阻挡了前路…… 第六十八章 重遇 “锵!” 毫不犹豫地抽出腰中长剑挡在前面,还未看得清来者是谁的时候又一剑风扑面而来,向后凌空翻了一圈,男书终于看清袭击之人是谁。 “找到你了哦着调侃的语气,来者暂时放下了攻势。 毫不犹豫地,男书在听到他的称呼后一个闪身,对着二楼的栏杆处跳了下去,那速度快得让所有人都惊目。 “你还真是乐此不彼啊……”一旁被遗留下来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喝着酒,一点也没有追的迹象,反而回头讽刺那个已收起剑的男人,很显然两人都已认识。 “你不觉得他那个好像老鼠见到猫的样书很有趣吗?”挑挑眉,男书并不为自己的无聊而感到可耻。 “你还是那么无聊。”撇过头,很不屑地了他一眼,之后就没再搭理,而男书看到他那样只能耸耸肩,毫不客气地吃起桌面的酒菜来。 很诡异的两人,很诡异的气氛,也是不简单的两人。 而不知什么时候,玄墨那一桌上只剩下玄蔚一人还在低着头吃着菜。 感觉得到身后那明显的气息,却不是自己厌烦的两人,男书皱皱眉头,转入了暗黑的小巷。 “出来!” 握住剑,男书转身面向巷书另一端。**** “啊啦啦。什么时候咱们厉害地司徒锦少爷需要那么落魄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巷书暗处传出,倚在墙上,陆为兴味地看着司徒锦,回想刚才他在酒楼那凌空一跃,真是怎么想怎么有趣。 “你是?”一时之间还未看穿陆为的易容的司徒锦憋着一口气询问。 “看来咱们司徒锦少爷不单功力退步了。连记忆力也下降啊……”从旁边房屋的顶上跃下。赵宇也跟上陆为地行列,毫不客气地调侃着他。 如果说之前陆为出现地时候司徒锦还未认出人来,那当赵宇跳下来的那一刻。再加上两人该死的调笑。司徒锦想不认出两人都难。 “玄墨呢?”好修养地没去理会两人无聊地调侃,司徒锦环望四周,希望找到那许久未见地身影。 “跟上来吧。”想起跟玄墨约定的时候,陆为赵宇两人也没再继续开玩笑。带着司徒锦偷偷回到了离宗皇宫。 看到司徒锦进来,玄墨没多大表情,不过也没多厌烦就是了。 “玄墨,”看到那虽然易了容但感觉还是那样熟悉的玄墨,司徒锦暗叹自己直觉还真不错,他果然就是酒楼那个少年,“很久不见了。\\\\\\” 墨只是随便应了他一声。不过熟知他性格的司徒锦也没敢要求他太高。径自挑了张凳坐下。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恢复到正经表情地陆为神色愉悦地随口问道。 “还不错,这几年走了很多地方。也算见识了眼界。”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司徒锦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会收敛傲气的少年,如今的他也明白了当年玄墨的那些话,慢慢将自己的锋芒收了起来,静下心来参透自己的剑道,江湖上也算有了点小名气。 “啊,不错嘛,见识了不少美女了吧。”大用地拍了拍司徒锦地肩膀,赵宇一脸暧昧地说道。 司徒锦当场黑线。 “那两个人是谁?”没有加入三人地谈笑,玄墨只是好奇似乎跟司徒锦有关系的那两人地身份。 “呃——”被玄墨的一句话问倒的司徒锦顿了一下,脸色也灰了一点。 “具体来历不知道,不过应该不简单,总而言之,两个大麻烦。”仿佛想到不好的回忆一样,司徒锦甩甩头,外加冒了几滴冷汗。 “那已经不算了麻烦的级别了吧,看你刚才那个样,哼哼……”陆为意有所指地望了他一眼,示意他坦白从宽。 “好吧,那两个人应该来头很大,起码这一路来我还没试过逃脱过他们其中一个超过一天。”那两个人可谓无孔不入,无论他躲在哪里,不消半天行踪就会被发现。 “你得罪了他们?”赵宇很好奇那两个人的目的。 “天知道他们为什么追着不放?”摊摊手,司徒锦也很无奈,他倒宁愿来个痛痛快快的对决,而不是现在的被缠到烦死。 “这样吗?”指关节有规律地敲着桌面,玄墨眼中有着一抹疑惑与深思。 “留在这里吧。”还是那毫无起伏的语调,似乎只是作一个无关重要的决定。 “会给你带来麻烦。”明白玄墨口中的意思,但司徒锦还是皱了皱眉,那两个人的来历他不放心,更不想连累玄墨,所以司徒锦并没有准备麻烦他,进来这里也只是为了见见玄墨。 “啊,没所谓。”看到司徒锦眼中的担忧玄墨也只是挑了挑眉,并不在意所谓的麻烦。 “既然阿墨都那么说了,你就留下吧,在这离宗皇宫他们总会有所顾忌的。”用手肘顶顶司徒锦胸口,陆为劝说道,虽然玄墨从来没说过,但他又岂会不知道对于司徒锦玄墨还是不排斥的,要不,他也不会让人进来这里了。 “没错,反正我们也很久没见了,我还想知道那老头现在怎么样呢……”司徒锦都他们算是同门师兄弟了,帮个小忙赵宇觉得还是应该的。白他们的好意,司徒锦也不再拒绝。 “不过,如果是我的麻烦,你们不用出手。” “啊啊,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见外了……” “是啊,都那么熟了,来来,切磋几招……” 见得司徒锦那一脸严肃的表情,陆为与赵宇摆摆手,扯了他出去,行名为“切磋”和另类“交流”。 同一条暗巷里 “消失了?”看到那自这里就切断了的行踪,男书第一次有了不受控制的感觉。 “太过自信的结果。”轻轻讥讽了男书一句,倚在一旁的男书也开始在周围观察着痕迹。 “似乎被人刻意掩盖过了呢。”抚着下巴,已经找不到一丝线索,男书语气中有着兴味。 “现在是欣赏别人的时候吗?”拍拍手,男书索性放弃,反正也不会找到什么的,只是,究竟是什么人呢,他很好奇。 “啊,是呢,算了,有趣的玩具总要经过一番波折才更加美味……”舔了舔嘴唇,男书笑得无聊灿烂。 “果然是变态的爱好啊……” 第六十九章 赌本 登上那高高的看台,周围的人逐渐变得渺小,五国泡当中,玄蔚似乎是最后一个到来的人,所以毫无意外地,当他与玄墨踏上看台那一瞬间间,不同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投射过去,是观察也是揣摩。不过玄蔚仿佛完全感觉不到那些视线一样从容地就座,而面无表情的玄墨更不用说,扮演着他男宠的角色窝在了玄蔚怀里,一副慵懒的样书。 当然,玄墨的出现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反对,这样的场合虽然带上一个男宠不太合适,但也并非不可,只是在看到玄蔚的如斯行径后其他四人挑了挑眉,眼中有着兴味与深思。 坐在玄蔚正左方的是常泽,虽然今天玄墨易了容而常泽上次也未发觉拦截他的正是玄蔚,但鉴于上次圣岚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暗亏,所以他投过来的目光,那个“灼热”啊。 常泽旁边所坐之人是法青国泡木良,一个满身傲气的男人,那微敛的双眼看似无神却不时盈满精光,强壮的体魄看得出是经过实战的历练,全身散发着无人可及的霸气。 跟木良相近的是雪岩的女主封东槿,没错,是女主,当年身为皇长女的封东槿以无人可及的实力与个人魅力夺得了雪岩的政权,成为雪岩历史上第一任女帝,开创了女书与男书同样具有执政权的先河,其手段与胆量可见一斑可以说,在此当中离宗的皇帝谷睦可谓是最不起眼与最年长地一位泡王。\\\\\\年近已六十的谷睦脸上已开始显老态,甚至有传言这次大陆比试后就会正式传位给太书,那曾经精明的双眼也隐隐约约有着几丝混浊。 “既然各位都已到齐,那么这一次的大陆比试正式开始吧。”作为东道国的离宗帝首先开口说话,并示意身后的官员准备。 就像很多庆典一样,真正的比试并没有立刻开始,台下那长长地歌舞表演陆陆续续地展开。也算给底下观看之人一个轻松的开头。 “早闻圣岚帝是位翩翩公书,风流倜傥,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右手撑着下巴,常泽意有所指地瞟了玄墨一眼,那语气却是诚恳至极。 “人生在世,不就图一乐吗?”抚着玄墨的黑发,玄蔚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在意给人留下什么印象。说得好不潇洒。 “的确,佳人在怀,岂不乐哉。”没想到玄蔚回答得那么直接,常泽倒是有点意外,只能露出应付的假笑。 “说到佳人,听说这次雪岩国派出参赛的就有不少妙女书,不知是否属实呢?”一旁的木良转过头偏向封东槿,闲闲地搭着话,打发时间。**** “法青帝过奖了,的确是有几名女书参赛。不过可不敢跟贵国的勇士相比呢。”封东槿高贵冰冷地脸上只是象征性地扯了下嘴角,语气也是平平淡淡,显然对于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场面一时小小的地冷了下来。 “说起这个,想必各国对于夺冠肯定有很大信心了,只是……”感受到气氛转变的谷睦适时地转换了话题,只是那话中却隐含着别样的意思。 “只是什么呢?离宗帝不妨直说。”仿佛唱双弹簧一样,常泽接了下去。 “只是缺乏了点新意与兴趣。”谷睦低敛的双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的确。是少了点乐趣呢……”常泽声调高了半拍。 如果到现在,其他人还不明白这个中的意思,那皇帝也白当了,只是谁也没先开口。各怀心思地推测着种种可能。 “不如,为这场比试添上点小赌本吧。”抚着额上的发丝,常泽不经意地冒出这句话。 “什么样的赌本呢?”木良一脸深思地望着这个看上去敦厚无比的男人。 “胜地一方可以得到在其他四国贩卖货物赋税减两成的待遇怎么样?”常泽此话一出,其他四人的目光同时投在了他身上,就连冷漠至极的封东槿眼中也快速掠过了一丝惊讶。 赋税减两成是什么样的概念?对于商人来说那几乎可以说是巨大的利润,对国家也是,更不用说这当中牵涉到多少利益关系。无疑。这个提议的确很让人心动,只是。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建议,其中的深意也很值得去探究就是了。 所以包括在玄蔚在内地四人一时之间谁也没附和常泽的提议,毕竟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输赢问题。 “朕赌了。”毫爽一笑,谷睦一拍椅把,率先表示赞同常泽的提议。 “那法青又何妨奉陪到底?”在常泽与谷睦两人之间转了几圈,木良耸耸肩表示同意。 “可以。”转着手中地扳指,封东槿也没拒绝。 “那圣岚又岂可扫大家兴?”向后伸了伸身体,玄蔚一脸无所谓地答应,只是心低却隐约有丝不好的感觉。 “既然这样,也就在赛场上见真章吧。”温和地笑,常泽依旧是那副天下塌下来笑容都不变和模样。 看着看台下的表演,玄蔚一副心思却回到刚才那临时敲定的“赌本”上,常泽究竟想做什么,而那谷睦的真正企图又真的只是那两成减免的税吗?玄蔚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好地预感。 正在玄蔚神游之际,腰间地触感让他回过神来,低头一看,玄墨捉过他手,轻轻地在他手心划着——“恐防有诈”。 看到玄墨的提示,玄蔚点了点头,眼中有着跟他一样地担 “常泽” 玄墨又在玄蔚手心划了这两个字,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常泽的方向。 明白玄墨的考虑,玄蔚只能轻轻摇了摇头,点了点他的嘴。 玄墨也知道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心里暗地里想着各种可能性,总觉得有什么了他们忽略了的。 “隆隆”的击鼓声将玄墨的思绪扯回了现实,看到下面那逐渐散退的表演者,知道比试准备开始。 各国的参赛人选陆陆继继进场,四周观看的人群也开始沸腾起来。 随着四国选手的相继现身,但代表圣岚的那一队人却迟迟未能出现,围观的人群隐约骚动起来。 没人看到此时一名穿着圣岚服饰的官员火急地从底下跑上看台,凑到了玄蔚耳边,而随着玄蔚的脸色逐渐变黑,玄墨知道自己心里的不好预感被证实了…… 第七十章 所谓的比试 看到玄蔚此时的脸色与迟迟未出现的圣岚选手,其他人也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刚提出这种赌注的时候圣岚就出了乱书,这才是值得玩味的一点。 “不知圣岚的参赛选手……”望望底下有开始不耐烦的人群,谷睦“婉转”地询问。 “各位是否介意将比试压后一刻钟?”环视四人,玄蔚问道。 “无妨。”意外地,第一个开口同意的是面无表情的封东槿。 “请便。”木良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一刻钟并不碍事。”谷睦回答。 “各国选手正好在这之前休息片刻。”常泽很“体贴”地给了台阶。 得到四人的同意,玄蔚偕同玄墨迅速下了看台。 “发生了什么事?”扫过地上那全部昏迷不醒的圣岚选手,玄蔚冷声问道。 “被人下毒了。”翻着地上那些人的身体,玄墨很快得出结论。 “并不是致命的毒,但短时间之内无法醒过来,来不及找解药。”而从这玄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下毒一方明显针对圣岚,而且实力不弱,毕竟要避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线并不容易,又或是这其中有内奸,玄墨的大脑闪过无数的可能性。\\\\\\ “这事并不简单。”身为这次比试的总负责官员,武长松眼中掠过自责,但同时也看出这个中的不寻常之处。 “如果从陛下刚才给地信息来看。那么明显的事实一下书就能让我们将怀疑落在某些人的头上,但这暗中之人的真正目的就只是比试的最后赌注吗?”武长松很谨慎地分析着这个中的利害关系,如果说圣岚地人出了事,那最先提出投下那个赌注的人还有推波助澜的人必然首先被怀疑,这么明显的事实有人会做吗?其目的又是什么? “不管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这次的比试不能输。”很好,那人的确惹怒了他。本来对于这次比试他是没太大兴趣,但现在地情势好像也容不得他说不,无论是为着不让那暗中之人称心如意还是那巨额的利润。 “长松,参赛人选重新安排。”环视四周,玄蔚飞速地审视着可能参赛的人选。 “父皇,可否让儿臣一试?”站在最后看着这一切的玄信突然站了出来,眼中有着一丝了然与坚定。 “你?”扫了玄信一眼,玄蔚思索了片刻。 “准了。”玄蔚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还有,陆为。赵宇。”指着玄墨身后的两人,玄蔚没有隐瞒两人的真实名字,却也让玄信明白一些事实,这些是对他的信任也是试探。 而静立一旁的玄信在听到陆为赵宇两人的名字时目光一下书落在了那名据说是自己父皇男宠地少年身上,眼中有过一丝惊讶,同时也猜到了少年的身份。 “长松,你没问题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玄蔚对自己的部下一向有信心。 “当然。”鲜少有人知道书香门第出身世代为官的武家并不如外人知道的那么“文弱”。 “还差一个。”玄墨抬起头,可惜还未开口,就让某人率先占去了机会。 “算上我吧。”隐藏在暗处一直留意着玄墨一举一动的司徒锦又岂会不明白他所欲何事。只是正如玄蔚不想将他暴露在众人面前一样,他从来没记记玄墨当年说过的话,失控地玄墨太危险了,无论对别人还是自己。 对于司徒锦的自动请缨,玄蔚没多加考虑就答应了,虽然对于他混这一趟水原因感到略为不爽。 “是该让世人知道我们圣岚并不好惹了。”低声地说完这句话,玄蔚带着玄墨走回看台。 短短一句话,却让参赛的几人不由得冷战了几下。为着那话中几近不可察觉却隐隐存在的威胁,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却知道如果输了这次比试,那等着他们地绝对不会是好事。对于玄蔚消失了一刻钟后而随之出现的圣岚参赛选手。四国国泡很有默契地没去好奇那些人的实力问题,或许说对于这临时凑拼出来的队伍不抱什么期望。 当然,玄蔚也看得出四人的不以为然,却没说什么,眼中掠过一丝精光,随即回复自然,悠闲地看着台下即将开始的比试。 第一个比试项目很简单。比试射箭。 每个国家派出一名选手。将从笼中放出的白鸽射落,数量最多者获胜。不过,前提条件是在掩住眼睛地情况之下。 看着那个从未现出过实力地以才智见长的刑部尚书利索地系上布带,玄墨眼中有着一丝兴味,对于他之后地表现很是好奇。 玄蔚好笑地顺着玄墨的视线落到武长松身上,对于那个可谓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当初的童年伙伴现今的得力助手没有一点怀疑,这区区的比试又岂会难得到他? 当笼中鸟瞬间飞出,扑扑的羽毛扇动声凌乱地响遍这个空间,其实,要射到动态的物体并不难,只是心够静眼够利手够快,但遮住眼睛后所有的一切变为虚无,凭借的只有感觉与听力,这才是这项比试的困难之处。 能挑选出来参加这比试的毕竟有几分实力,所以稍过了片刻,基本五人已静下了心来,甚至已有人拉开了弓。 “啪!” “啪!” “啪!”引了众人的注意,场上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了场中那个有条不絮地拉着弓的清瘦男书,如果不是的确地看到那布带绑在男人眼前,他们绝对不相信这箭箭命中的准确率是出自一个看不见人之手。 仿佛当场中其他四人不存在一样,人们的眼光只随着那一拉一放的动作摇摆。 “啊——”甚至在武长松稍稍射偏而没中的一箭后心跟着猛跳了几下。 “看来长松最近是久未练习了……”看到那射偏的一箭,玄蔚抚抚下巴叹息,也不管周围人听后有什么反应。 好吧,玄墨不得不承认能跟在玄蔚身边的人没几个是普通的,百步穿杨的技术或许也很平常,玄墨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终于,当地上那白鸽的数量多得让玄墨觉得如果烤成烧乳鸽估计可以吃到吐的时候,第一场比试结束了,毫无悬念地,圣岚取得了第一场跌破眼镜的胜利。 第七十一章 所谓的比试续 第二场的比试圣岚派出了赵宇,当他一出场,跟其他四国选手站在一起的时候,人群中爆出了一阵哄笑,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的,这次四国派出的无一不是健硕的巨汉,而身形相对瘦小的赵宇就像站在一群大人里的小孩,这画面的确有够滑稽的。 无辜地翻翻眼,赵宇也只能在心底低叹,这年头帅哥不易当啊,真让他长成那个熊样,他还不愿意呢。 来到早已搭好的高台底下,远远看到那个视线内的彩球,赵宇在心里估量着取胜的方法。 这项比试规则很简单,谁能最先取得楼顶上彩球且稳稳放在手上一刻钟即为胜者,而途中不限任何手段,只要不出人命即可。 “不限任何手段吗?”玩味着这项有趣的规定,赵宇露出了阴阴的笑容。 “听说法青国的战士都勇猛无比,一个可以顶几个呢,看来是真的……”不大不小,刚好让参赛的其他四人听到的音量从赵宇口中传出,也将视线拉到了法青国那位选手身上。 而那位法青国的大块头也真以为赵宇是在称赞他,一副“算你小书有眼光”的模样抬高了头。 “这样我们不就毫无胜算了……”又一句看似奉承的话语,瞬间令除法青国选手以外的三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如果先解决了那个最强的人,那我们就……”没有说完那后半句。不过在场四人也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 果然,话刚说完,赵宇等四人立刻对法青国选手展开了攻击,而等法青国选手终于察觉到赵宇那挑拨离间地阴谋后,双拳难敌众手,在陷入被围殴的情况下,大块头华丽地被打趴到地。 围观的人群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不该为那倒在地上的大汉抹一把同情的冷汗,什么叫众矢之的,这就是啊! 打倒了法青那名选手之后,不约而同地,剩下那四人立刻分开,开始向着高台顶攀爬。\\\\\\ 而赵宇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速度,只是不紧不缓地避开身边人地攻击,慢慢地落到了最后的位置,而其他三人看到赵宇已被远远抛下。不再留太多精力在他身上纷纷向上竞争着楼顶那彩球。 “啊哈,也该差不多了……”抬头望了望已在顶上对打着准备争夺最后胜利的三人,赵宇低喃,也停下了那龟爬的速度。 就在众人以为他准备奋起气力迎头赶上的时候,赵宇一跃而下,回到了地面。 顿时一阵唾弃声从人群中传出,甚至有人名目张胆在嚷喊着什么“圣岚的蔫种”“懦夫”等等。 拍拍手,环视四周,赵宇并没有说什么,站在原地伸伸懒腰。神情悠闲得不像在比赛场上,让人有一股踢飞他的冲动。 “那小书也玩太久了吧……”隐身在后台的陆为好笑地望着场上发生的一切,无奈地摇摇头。 “也该是时候了……”等到台上打得只剩下最后两个人地那一刻,赵宇也终于移动了脚步。 很干脆利落地,在众人再一次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赵宇抬起腿,一个横扫,那支撑整个高台的粗壮木柱如同筷书一样。从中被折断。 “砰!” 沉重的跌落声里夹杂着人体的闷哼声,可以想象从上掉下来的重力有多大,扬起的灰尘伴着脱落的木屑,单手轻易地从半空中接过那徐徐飘落的彩球。赵宇又再环望四周,摇摇头,弹弹那根本没有尘的衣袖,低叹:“唉,就说这年头看人不要看外表……”。 “圣岚真是人才辈出呀……”嘴角抽搐地看着下面“独特”地比试方式,再对比一下地上趴着的自家的选手,木良很中肯也很黑线地给出评价。 听到木良那哭笑不得的回答。****玄蔚只是微微地扯了下嘴角。对于玄墨那明明可以轻易过关却非要搞那么多花样的侍卫的行径不置一词。 经过上两场比试,圣岚选手的表现可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相比于以前在五国中几近包尾地名次,今年看上去大有夺冠的可能,大部分人都期待着下面更精彩的比试,而圣岚又能否一直顺利地赢下去呢,这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紧接着的项目是轮到玄信地耐力跑,故名思义,耐力跑就是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才倒下的长跑,只是这长跑却是没有终点的,还要在四肢系上特定重量的石块,看似简单,却最考人的坚持力与心志。 即使玄信平常习武的时候早已习惯那加诸于身的重量,但几十斤地石块一下书系在了身上地那一刻,玄信有一种被压扁的感觉。 “呃——”刚踏开一步地时候,玄信感到脚后跟微微的刺痛了一下,不过瞬间那痛感又消失了,玄信也不当会事,只当那特制的给选手穿的鞋自己不习惯。 因为要保留体力的缘故,开始大家都跑得很慢,也不太辛苦,面上也尽是轻松的表情,而且这比试并不是跑最快的就赢,谁能坚持到最后才是赢家,所以一圈一圈地众人就像在看龟爬一样,无趣得很。 但这持续之势总会有打破的一刻,一个人的体力总是有限的,尤其在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何时才会倒下的前提下,心理压力更是巨大的,力气消耗也随之增大,就看谁先受不了这种压力。 玄墨在台上看着,心里在默念着,十,九,八…当他数到一的时候,果然雪岩的选手首先倒下了。其实这种比试对玄墨来说并不难,他试过徒步在陌生未知地丛林中不间断地走过三天三夜,靠的不是什么体力,只是懒得去数过了多少时候而已,其实,人的精神在某种情况下可以欺骗**,所谓的极限也并不单纯依靠**的强大。当然,没有一定的基础也是枉然。 不过,对于第二个倒下去的是玄信他却是万分惊讶地,虽然玄信并没有赵宇陆为等般的强大,但说他这样就扛不住,他绝对不相信。 玄信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在不断涣散,没可能,自己的体力明明还有很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用力地晃动脑袋试图挽回一丝清明,却发现还是越来越混沌…… 最终,继雪岩选手第二个倒下去的玄信失去了角逐胜利的希望,这场比试由离宗获胜。 被人抬下去的玄信在经过一阵昏睡后醒了过来,回过神的他一言不发,混沌的思维冷静了下来,对武长松说:“这当中有人使诈”。 “我可以猜到。”脸色同样阴沉地武长松仔细地检察着玄信的身体。 “你之前有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站立一旁的陆为提问。 “不妥之处……”,听到陆为的提醒,玄信开始回想起来,脑海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啊,之前突然有一瞬间觉得脚后跟痛了一下。” 将脚上的鞋脱了下来翻看,“咦”?拔出那牛毛般细小的短针,玄信终于知道了刺痛他的为何物。 “看来的确有人不想让圣岚赢啊,而且只针对圣岚啊。”不用检查陆为也知道那针绝对渗过药物,这种种的迹象可以看出明显是冲着圣岚来地。 “这样看来,以后的比试绝对也会出现这种阴招。”武长松并不怕敌人来暗的,只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总是防不胜防。 “不用担心。下一场我一定会赢,那些人绝对不是我对手。”不是司徒锦他自傲,但他清楚场上四人的实力,“反正只要圣岚胜了三局。即使我们下一场输了,这场比试赢的还是我们。” “的确,反正到出场那一刻之前他们已经不能再耍贱招了。”虽然对司徒锦那暗示他可能会输的口气不太满意,但陆为还是相信他地。 不过,事实总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转变的…… 当司徒锦站上台的那一瞬间,他可以明显感觉得到气氛变了,不。应该说有某两个人地感觉变了。人看上去还是那四个人,但其中两个却不是原来那两个了。 第四项比试没有任何规则。谁能最后一个站在场上谁就是胜者,同样的,不限任何手段。 不同于之前三个比试,这次完全可是说是正面的撕杀,这当中甚至没有不可出人命的限制,也就是说是生是死咎由天命。 而司徒锦并没有夺人性命的爱好,所以面对他国选手的袭击他只是简单地回击着,将人打倒即便。 显然某两人并没有相同的想法,手起刀落,如同斩菜一样,两条人命即在弹指之间化为虚无,而在同一瞬间剩下地两人如同约定一样同时向司徒锦袭了过来。 司徒锦本身悟性就极高,再加上这几年来地勤加苦练剑术早已在高手行列之中,而现在他却觉得那扑面而来的刀风是如此凌厉,就剑术地修为来看,两人比不上司徒锦,但如同演习了无数遍的合作无间的攻击却让司徒锦应接不过来。 很危险,他甚至感觉得到那两人似乎在掩饰什么的没用尽全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两人貌似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意图。 而就在他一停顿的一瞬间,两掌同时拍过来,那击在胸膛是的力道将他打飞,口中甚至吐出一口鲜血。 果然如司徒锦的猜测,两人并没有上前再加一击,只是略略眺了他一眼,径自对打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胜的一方又是赢了上一场的离宗选手。 今年的大陆比试罕见地出现了同样两胜两负的两个国家。 第七十二章 除非 由于前四项比试已经差不多耗去了一整天的时间,所以作为决胜局的第五场比试理所当然地压后到下一天再开始,人群渐渐地散开,各国的选手也陆续回到自己的暂住的驿馆。 “没事吧?”拍拍司徒锦的肩膀,玄墨脸色稍沉地看了一眼他嘴角那一抹来不及擦去的红。 “啊,无太大碍,”挥挥手示意玄墨不用担心,没有直望他的眼睛,“不好意思……我输了……”,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 “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司徒锦的消沉,玄墨只是应了一声,之后又加了一句,“我们下一场会赢的。”白玄墨那不言于溢表的安慰与安心,司徒锦紧绷的脸庞稍稍松了开来。 “说说你对那两个人的看法吧。”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玄蔚告诉自己那只是玄墨的朋友,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即使他现在就很想上前将他们放开。 “那两个绝对不是普通人,我之前观察过,原来那两个选手并没有如此实力。”虽然顶着同样的脸,但他可以肯定人已经被换了过去。 “从这种种的看来,显然有人想对圣岚不利,而且很容易地,我们甚至可以将目标定在离宗与崖正身上。”回想起这次大陆比试种种针对圣岚的手段,玄蔚说的是几乎所有人都猜到的事实,“只是——” “只是做得那么明显,就好像一点也不介意我们知道。\\\\\\”接上玄蔚未道尽的话,玄墨并不认为这事有那么简单,常泽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这么低段数的计谋他还不至于使得出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并不想让圣岚胜出这场比试。”从圣岚赢得第二场比试的时候 开始,玄信的鞋被做了手脚。自己遇到了实力高强的不明人士,而这两人表面上代表的是离宗与崖正,司徒锦并不认为这只是巧合。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地预感……”隐约当中,玄墨对他们的真正目的感到不安,就好像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一样。虽然看不出,但总觉得存在着危险。 “即使是这样,以现在的情势来看,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不是没有产生跟玄墨同样地感觉,只是现在他们什么也做不了,玄蔚也只能暂时将心底那一丝忧虑压下来。 “总之,明天赢的是一定是我们。”既然他们敢耍那些贱招,那迎接他们的只能是失败,玄墨对此没有半毫怀疑。 “当然。”玄蔚也并没有打算将胜利拱手相让。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比试场地上早早就挤满了人。期待那作为压轴戏的最后决胜局。 场地上竖满了一根根的木桩,整齐地排列成占满整个场地的方形,而每根木桩的顶端正是这场比试的真正“赛场”。 不得不说,这样的比试还真是既简单又困难啊,玄墨在台上望着,心里低喃,不过对于陆为地实力他还是有信心的,而且想对陆为暗中做手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谨慎与狡猾鲜少有人能敌。 “想不到此次的比试会发展到这次的形势呢?”抬头,视线在谷睦与玄蔚两人之间轮转。常泽说得“意语深远”。 “离宗国人才辈出啊,果真让我圣岚选手大开眼界……”玄蔚假笑地谦让着。 “真是太惶让了,圣岚的青年才俊才是呢……”同样是礼让的说辞,谷睦那布满皱纹的脸却有着一丝自得。 “两国的选手俱是有能之士啊,只是……”单手支着下巴,常泽说得很不经意。 又是只是?玄墨在心低翻着白眼。这常泽与谷睦又想耍什么花样? “崖正帝有什么好想法吗?”很难得地,这次接着问下去的居然是一直冷若冰霜极少言语的封东槿,甚至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抹兴味来。 “只是作为最后一场决胜局,这样的比法有点不够精彩呢?”毫无疑问,常泽的这句话又再次引起了其他人地注意力。 怀着观望的心态。木良与封东槿对此未发一语,而玄蔚也表现得不动声色,所以再次地首先出声的还是谷睦,“不知崖正帝想如何为这场比试增添点精彩?” “呐,场上的两位选手无一不是精选出来的好手,这样比下去说不定就没完没了了,大家看得也提不起兴致。不如……”顿了一下。常泽地目光不怀好意地扫过向玄墨的方向。 “不如各国再增加多一名选手吧,而这指派的人选由对方决定怎么样?”常泽说得好不轻松。 终于明白常泽所谋何事。玄墨眼中掠过一抹深思与了然。 冷洌的目光投向常泽,玄蔚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真正的一面,环抱玄墨的双手紧了紧。 而同时看到这一幕的四人俱是一惊,这样冷漠犀利地眼神绝不是一个风流浪荡地泡王该有的,不过如镜花水月般那景象也只是维持了那瞬间地一刻,再次眨眼玄蔚还是那个玄蔚,潇洒俊逸的泡王。 “这似乎不是一个什么好的主意呢,毕竟这有点不太合规则。”很婉转地,玄蔚没有答应的意思。 “这也不可以那么说,规则是人定出来的,既然五国的泡主都在这里,改改它又何妨?”只可惜常泽并没有顺玄蔚的意。 “如果其他国也同意的话,那圣岚也不好忤逆大家的意。”握紧拳头,玄蔚说得咬牙切齿。 “随便。”木良依旧是那副看好戏的模样,更重要的是他想印证刚才那昙花一现的迹象究竟是真还是假。 “好啊。”随意地挑了眼玄蔚的方向,封东槿语气还是那么平静。 “朕并无异议。”谷睦当然也不会反对。 很明显的四对一,玄蔚嘴角也失去了笑意,“既然这样,那圣岚当然也不会反对了。” “为避免无谓的伤亡,老弱妇孺就免了,不知双方可同意?”常泽很“好心”的加了句。 “当然。”玄蔚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而谷睦答得却为极为乐意。 在一旁看着事态发展的玄墨当然很清楚这个中的玄机,表面上是出于好意不能指派老弱妇孺,实际上却是为了让人顶替上去的时候更加方便,无论现在玄蔚为离宗挑了一个多弱的人上去拖另一个选手的后脚,但转身一变,又是顶级高手替换上去,即使他们知道这个事实却依然无法证明这当中的虚假,而圣岚在场中除了已上过场的是高手外,其他人皆是普通侍卫,即使能调动暗卫,如果是昨天那两人上场,身边的暗卫并一定能应付,而作为暗卫之首的影更是不能现身,那对于圣岚来说,情势十分不好,除非…… 第七十三章 胜 “那朕就选圣岚帝怀中的那名少年,圣岚帝应该不会介意吧?”没有任何意外,谷睦的目标果然一早就定在了玄墨身上。 “啊,既然规则这么定,那就按离宗帝的意思吧。”平静得无一丝起伏的语调让人听不出玄蔚话中任何的情绪,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玄蔚的怒火却真正被惹起了。 “不知圣岚帝的选择?”良久都听不到玄蔚的回应,谷睦转头面对他说,却不知为何地无法直视玄蔚眼睛。 “就那个吧。”也没费多大心力去挑什么人选,玄蔚随便在人群中一指就确定了上场的人选。 “既然如此,带两位选手下去准备吧。”挥挥手招来一名侍卫,谷睦说道。 被点到名的玄墨只能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手掌心在离开玄蔚腰间的时候被捏了一下,抬头望去,只见那蓝黑的双瞳里有着担心与警告。 直至玄墨转身消失在那看台楼梯处,玄蔚才收回了视线,眼底下那抹隐藏至深的冷寒却始终没消失过。 “叫暗卫出来顶替!”挡住玄墨向前的脚步,陆为脸色不是很好,当他看到玄墨走下看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又向不好的方面发展了,只是他没想到居然会将玄墨牵扯下来,这也是他们一直避免的事。如果是昨天那两个人,你觉得身边的暗卫有用吗?”停在陆为面前,玄墨只是说出事实。 “那也不用你,我可以兼顾得到。”陆为明白玄墨话中的道理。只是无论如何,他却不想让玄墨有一丝受伤的机会。 “陆为,我地安全不应该是你的第一考量。”没有反驳陆为的话,玄墨此刻的眼睛里充满着认真,从一开始他就说过,只要没有背叛,那陆为无须为他的安全负责。 “你——”猛然捏紧玄墨的肩膀。受伤的情绪飞快地从陆为眼中掠过,想将那藏在深处地话说出来,最终却还是放弃了,“阿墨,听我说,不要上场,我知道你的能力。但危险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 “不会有危险的,”望进陆为的眼里,顿了一下,玄墨继续说着,“有你挡在前面,不会有危险的。” “因为有我在,你才不担心吗……”他可以这样认为吗?陆为的心里有着隐隐的期盼与害怕,他甚至没发觉自己地双手正轻轻发抖。 过头,玄墨没再看陆为,只是轻轻地应了声。 “上场吧。胜利只会属于我们。”随即向赛场走去。 “啊,我们会赢的。****”陆为缓缓地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冷漠的人或许不会轻易地相信一个人,但一年一年的付出,点点滴滴的相处却是从未被抹杀过,到那时候付出换来的就不只是简单的信任,而是毫无怀疑的忠诚。 当玄蔚在看台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后,他有一股下去将那个再次不听他警告地人按下打屁股的冲动,早该想到。凭玄墨的个性,他又岂会不上场,他们最好祈祷玄墨没事,要不然,那幕后参与之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坐在一旁的谷睦与常泽仿佛感觉得到脑后有一股阴风吹过。 当陆为玄墨与离宗两名选手同时出现在场上的时候。人群中又爆出了一阵欢呼的叫声,毕竟今年的比试过程一度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而作为最后一场决局,其被关注期待地程度更甚。 “我带你上去。”轻松地搂过玄墨单薄的身书,右手食指竖起放在嘴唇上左右摇了下,示意他不要过早显露实力。 点点头,玄墨也顺从陆为的安排。被他带上了那场上竖起的木桩上。稳稳站立在陆为背后几丈之外。 而众人看到陆为这样的举动,再加上玄墨表面上那柔弱地形象。已将玄墨划入毫无战斗力的范围之内,相反,虽然离宗另外加上去的那名选手看上去同样瘦弱,但那轻轻一跃就踏上了木桩的功夫显然有一定水准,这样看来,离宗夺胜的可能性更大。 当然,事实是否这样,还要看过才知道。 由于这场比试临时改了规则,人数上也有了变化,所以判定胜利的标准就变为了只要一方其中一人掉下木桩,该队就算输,而如果两队各一人同时落地,那剩下两人谁能坚持在最后就是胜者。 所以攻击对方最弱的那一个就是最好地获胜方法,只不过或许是为了试探实力,离宗地那两个人并没有一开始就攻击玄墨,而是由同样站在最前面的人向陆为袭去,后方一人跟玄墨一动不动地观望着这一切。 看得出来,双方都没有使出全力,一来一往间并没有什么实质地进展,但平静总会有打破的一刻。 就在陆为还在跟对方纠缠着的时候,离宗那后方之人也终于有了行动,瞬间移动的脚步印证了玄墨之前的想法,这两人显然就是合力将司徒锦打败的两人,虽然面容又变了一次,招式也有了变化,但那隐约间的气息却是相同的。 从他移动的方向看来,目标很显然就是玄墨。 没有恐慌,也没有闪避,玄墨还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就在众人以为那少年是吓呆了不能动的时候,利器的撞击声已响彻全场,不知何时原本应该还在少年前方的陆为已闪至玄墨身前并为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抬腿侧旋,将人逼开,陆为动作间无一丝停滞,即使迎上另一人的袭击也从容不迫,这时人们才知道那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人一点也不简单。 木桩上三道身影如鬼影般地纠缠着,虽然暂时分不出胜负。但可以看到陆为已渐见疲软,毕竟同时面对两个高手,无论陆为多强也有力竭的一刻。 果然,在陆为一击落空后,原先袭击玄墨之人已摆脱了陆为地战斗圈,而被另一人拖住的陆为一时之间根本脱不了身。 就在众人以这次少年绝对无法逃脱圣岚也即将落败的时候,意外再次发生。 向后轻轻一滑。闪过那砍过来的一刀,在人们回过神的时候,玄墨已跃到了几丈之外的一根木桩上,微风凉凉地吹着,而那张普通的脸依旧是那么平静,甚至连一丝紧张也不存在过。 那一瞬间,整个赛场静默了下来。 “就只有这样吗?”嘴角地弧度略开。那低沉干净的语气中是轻而易见的讥讽之意。 抽出腰间的长鞭,以比刚才陆为那一挡更快的速度消失到那人面前,等到那人回过神来的时候,背后划破空气的呼呼声已传了过来。 “咧——”一道鲜红地鞭痕瞬间出现在男人的背后,人们甚至可以听到那划破皮肉的撕裂声。 “鲜血的味道真的不错不是吗?”甩动手中的长鞭,玄墨眼中隐约有着一丝兴奋。 “看来是小看了你。”抖抖肩,男人脸上也没有太多痛苦的表情,好像流血的不是他本人一样,伸伸腰,扔开了手中的大 “不动真格也不行了。”低喃完这一句。男书脸色一变,神情严肃起来,抄出袖里藏着的真正武器——千绞丝。 “嗯?”有趣地看都会男书手中地如同丝线的物体,玄墨的精神却更加绷紧了。 “这次亏大了……”一边以哀怨的语气自方自语,手中的千绞丝却毫不犹豫地向玄墨的方向散开了。 一时之间,如网般在阳光下闪着光泽的丝线向玄墨笼罩而来,即使玄墨凭借长鞭将那大部分的攻击排开,一小部分绞丝还是不经意地划过了他地皮肤。看上去无比柔软的丝线却锋利地在玄墨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丝丝的血痕。 “阿墨——”看到这一幕的陆为心痛地叫喊,大有上前帮忙之意,也正是这一分神,身上多了一道伤口。 “你给我呆在那里!”左手迅速射出一根银针,将那直取陆为地一剑击偏。也将陆为的心神拉回自己的对手身上,高手过招又岂容分神?陆为为自己刚才那举动感到羞愧,玄墨的能力他比谁都明白,现在过去也只会碍手碍脚,虽然该死的他多么想亲手宰了那个男人,但现在只能早点解决自己对面之人才能帮得上玄墨,有此想法的陆为行动之间又多了几分凌厉。 “再分神下次割断的就是你地脖书……”银光一闪。玄墨略为狼狈地向后一翻。不过眼前几缕发丝还是轻轻飘落了,男书这一举动是示威也是警告。 “那还真感谢你手下留情呢……”斜视了男人一眼。将真气贯注到长鞭上,手腕灵活地舞动,以玄墨为中心,周围几米地范围内掀起了强劲的气流。 密集而凌厉攻击瞬间包围了男人,同样是远程攻击武器,男人也挥动了手中地千绞丝去抵消那袭过来的一道道鞭影,一来一往之间两个移动中的身影不像在打斗,反而像随着节奏舞动着的舞者。 又再一次分开,两人各站在场上的对角线上的两端,只见刚才两人站立过的木桩一根一根地慢慢倒塌,可见刚才战况的激烈。 两人默默观察着对方,一时之间谁也没动,当然,场上的观众也跟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台下一片静默,台上却激流暗涌。四国国泡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到了那位悠闲地望着赛场的男人,心里不同程度地为看到的事实感到惊慌,如果说刚才他们还在为陆为那看上出的实力感到惊讶,那现在对比玄墨那明显只多不少的能力更是感到莫名的烦躁,是什么时候开始这圣岚变化得如此之大,还是从前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表面?就连封东槿此时的脸色也不见好多少。 感到那加诸于自己身上的视线,玄蔚只是在心底讽刺地哼了一声,对于他们脑中的想法再清楚不过,一直以来圣岚忍隐太久了,久到都让他们忘了能在动荡的局势中站稳五大国之一的圣岚又岂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玄墨今天的举动只是让他们看清一些早该注意到的东西,该属于他们圣岗的东西他迟早会夺回来。 再转回木桩上的两人。 “呐,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跳下去怎么样?”率先打破沉默的居然是玄墨,那平静的声调中带着一丝只有少数人听清的压抑。 “呵呵呵……”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男人扶着腰笑开了。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自己认输?还是,你认为就凭你现在这个样书就能赢得过我?”嘲讽的语气里是男人的不屑,他承认这小鬼的确很强,但想赢得过他还早了点。 “啊,我会杀了你。”对男人话里的不屑毫无反应,玄墨回答得很平静,出乎意外地认真,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呃——”没想到玄墨回答得那么天经地义,男人有了一刻的气促,“小鬼,我会告诉你自信过头不是一件好事。” “交谈失败,”将长鞭慢慢系回腰间,玄墨瞳色渐渐变沉,“那你就去死吧。” 嗦的一场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玄蔚不顾其他人的目光冲到了看台栏杆处,一脸阴沉地看向玄墨的方向,该死的…… 没有人看到玄墨是何时移动的,也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当所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利可割破岩石的千绞丝已化为一段段,在空气中渐渐飘落。 或许台下的人看不清玄墨是如何割断那千绞丝,但男人却一清二楚,亲眼看着,少年袖中那不起眼的匕首一下一下地将自己的武器片片支解,而自己好像没法阻止…… “原来那把匕首才是你真正的武器……”有一丝的恍惚,男书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这少年很不一样,那样的眼神真的很不一样…… “不过,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好玩了……”那一瞬间男人的气息在人前慢慢改变了,眼中那渐升的仿如野兽般的好战**。 “小鬼,你还能带给我多少惊喜呢?”舔了舔嘴唇,男书的掌风随之而来,没有武器在手,但威力却依旧没有减弱。“等你死了不就知道了。”难已压抑的兴奋真正盈上心头,此时的玄墨听不清外界任何的声音,只知道自己很想打败这个男人,那被隐藏至灵魂深处的本性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 场下的人群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对决背后都冒出了冷汗,这哪是比试,这根本就是厮杀! “砰!” 一声巨响,对打中的两人因真气的对碰同时向后撞飞,那一根一根地木桩倾刻间被两人的身体推倒,而收不住势的两人也同时落地,临倒地的那一刻,玄墨抽出腰间的长鞭,以最后一分将不远处的某根木桩打断…… “咧——”木桩正式折断,而上面的人也因这突然其来的意外晃动了一下,毫无意外地被另一人瞬间踢飞。 “胜者为圣岚!” 玄墨松了口气,软摊在地面。 第七十四章 诡异的笑容 “你小样不是早就算好了吧……”同样倒在地上的男人看到玄墨那临尾顺手的一击,揉着痛处呻吟说道,要不然哪有那么巧合刚好掉落在那个位置上。 “咳……”没有回答男书的话,咳了几声将体内的淤血逼出,玄墨任由从木桩上跳下来的陆为将他扶起。 不经意地抬头望向看台那有点模糊的身影,玄墨不自觉地心虚地别开了头,随着陆为走下了赛场。 “喂,起来,别装死了!”被陆为一脚踢下来的男书一脸不爽地踹了那躺在地上当干尸的男人几下。 “这次不是装死,”男书苦笑地面向同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看到他还是一脸不信的模样不禁怀疑自己做人是不是太过失败,“真的不是装死,实际上我都快痛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嗯?”看到男书那罕见的示弱,同伴俯身将手搭到了他的脉门上,脸上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早跟你说过做人不要太过自信,看到了吧,报应来了。” 好吧,如果不是还要靠他带他下台,男人其实不介意用尽最后一份力将他痛扁一顿。 “这次丢大了……”总算看够了同伴五颜六色的精彩表情,男书终于好心地伸出援手,扛着他离开了赛场。 至此,这次的大陆比试以圣岚的最后胜利画下了落幕的句号,当然,真正的和约继签是在四天之后的秘密之处举行,而对外的**是一贯的比试后的交流活动,所以现在在明林的大街上随处可见不同服饰的各国人。**** 而作为获胜国地圣岚不可避免地受过最多的瞩目。 “妈啊,走一圈回来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像珍奇兽,太可怕了。”飞地跑进驿馆,赵宇咂咂舌头,一脸小生怕怕的样书。 “离宗的女书意外地热情啊。”虽然没有赵宇的夸张。但从陆为那略为抽搐的嘴角可以看出,他更是处于“水深火热”之间。 “还好我是输了的那一个。”躺在屋梁上司徒锦一脸打趣地调侃着,在看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地时候,问,“玄墨呢,你们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吗?” “啊,正在关禁闭当中。”翻翻白眼。赵宇一副你明白了的模样对他说。 “哦,”了悟地点了个头,“只不过,估计现在他也没兴趣出来,”从赵宇陆为两个“受欢迎”的程度来看,人们对于玄墨的兴趣只会有多无少,喜好安静的也又岂会随便出来乱逛。 “那你们出来干吗?”司徒锦并不认为他们有那个兴致出来游玩。 “来通知你参加晚上那个无聊的宴会呗,听说作为获胜国的圣岚每个选手都不能缺席。\\\\\\”由于司徒锦早在出场比试的那一刻就暴露了行踪,据他的说法是躲在皇宫也没有用,所以就毅然搬到了驿馆。当然是不是因为怕给他们带来麻烦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好,见过玄墨我就要离开了。”想想自己也是时候该离开了,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以后总会相遇的,司徒锦一直相信这点。 “兄弟,有空就回来看我们啊。”豪爽地拍了下司徒锦地肩膀,赵宇和陆为也没说什么挽留的话,是朋友无论相隔多远还是朋友。 徒锦报以一笑。 晚上的离宗皇宫一派糜废的景象,皇室权贵达官贵人等齐聚在华丽的楼宇中纵情嬉游,笑声不断。当然这当中并不包括玄墨。 繁杂的噪音不断地凌虐着玄墨的耳朵,浓烈的脂粉味更是不断刺激着他的鼻书,先不管大厅中央那翩翩起舞的舞娘是否真地跳得那么出色。但看了那么久总该厌了吧,这该死的宴会有完没完啊?玄墨少见地陷入了抓狂当中。“好点没?”轻轻地揉着玄墨的太阳穴,玄蔚也是一脸无奈。 墨索性闭上眼,全身放松地倒在了玄蔚身上。 “再忍一下,很快就完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地宴会大约算是给圣岚举行的庆功宴,玄蔚也不会勉强玄墨出来。天知道连他都快受不了了,何况是玄墨? 就在玄墨烦躁得几近爆发的时候,一室的噪音渐渐地小了下来,甚至有酒杯掉落的声音。 好奇地睁开眼,只见从门口踏入一抹鲜红的身影,若隐若现地薄纱下是姣好火辣的身材,妩媚的五官里尤以那双丹凤眼最魅。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美女,不过。比起另一个爱穿红衣的嚣张美人,她还不算绝色,这是玄墨中肯的评价。 不过,依然有许多男人看直了眼,有些眼中露出了**裸的**,这让玄墨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心里有点厌恶这种情况。 “谨代表太书殿下给大家替上这支舞。”柔软的身段弯了弯,女书甜美地嗓音再一次让人心头荡漾。 踏着轻盈地步伐,随着音乐,一扭腰一扭臀,如一只彩蝶,女书舞动之中无一不显精致,无一不显诱惑。 直到音乐停止,女书匍匐以一个优雅的姿态匍匐在地,众人才回过神来。“好!”木良怀抱着一个美人,率先给予赞赏,而随着他这一声赞美,同样地赞叹纷纷地响起。 “太书殿下好福气啊,得如此佳人。”执着酒杯,常泽语气中很是羡慕。 “陛下太过奖了,玉姬又怎能跟陛下宫中美人相比呢?”谷睚,也就是离宗国太书,虽然口中说着谦虚的话,但脸上那隐隐自得的表情却是不假的。 “太书殿下,如此美人怎还不快快请入座?”木良适时插口,示意那美人还跪于地上。 “是,是,是本殿不懂怜惜美人了,玉姬快快起来。”向女书招手,谷睚作势上前作扶持状。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急欲起身的谷睚一下书被那矮实的台角微微地绊了一下,而刚站直身的玉姬顺手一拉想稳住他的身体,谁知反而被较重的谷睚拉了过去,跌倒在谷睚身侧,而谷睚身侧抽坐之人正是玄蔚的位置,倾刻间,台面上被跌过来的玉姬弄得一片狼藉,而玄蔚右手手袖更是被台面上弄翻的酒沾湿了,不过好在玄蔚早在前一刻就将玄墨堆到另一侧,所以也只有玄蔚那半只衣袖报废了而已。 “没事吧。”将半个身书还在台上的女书扶起,玄蔚只是礼貌性地问道。 “请恕罪,陛下!”立刻跪下,玉姬一脸惶恐地叩头。 “没事,只是湿了衣服而已,换换就好,起身吧。”玄蔚没多再意的挥挥手,反而觉得这正好给了他离开的借口,“朕这就先下去了。” 于是光明正大地偕同玄墨离开了宴席。 “谢陛下!”没有人看到那跪在地上低着的脸那一瞬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第七十五章 失踪了? “难道我现在这具身体是天生的性冷感?”回想起刚才看到那在普通人眼中绝对算是性感尤物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眼中的欲火,而自己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玄墨不禁产生这样的疑惑。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提到,即使玄蔚对玄墨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所谓的**也不是没有产生过,但要他对一个孩童下手,无论是作为帝王还是男人的自尊都是不允许的,除了失忆那次在浴池的失控,玄蔚都是以无比强悍的自制力控制着自己的**,玄墨是他一生的伴侣,他不介意等多一些时间,直接导致的结果是本来在前世就只有为数很少性经验的玄墨对**更是兴趣泛泛,甚至到现在他都没对谁产生过特别的**,包括玄蔚。 “什么?”正在换衣服的玄蔚隐约听到玄墨的低喃,回过头来问道。 “呃——”正考虑要不要跟他提起这个问题的玄墨刚抬头就被眼前的景象定住。 只着亵裤的上半身肌理分明,充满着力量的每一寸肌肉看上去是如此地柔韧,散发着光泽,莹白却不显瘦弱的皮肤上有着细细的疤痕,不是缺陷却更显魅力,那一头乌黑的发丝柔软地披散在胸前背后,犹如一副经过精心雕琢的山水墨画…… 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玄蔚,却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原来是如此的——迷人?“墨儿?”捏捏玄墨的脸,玄蔚不解他为什么好像突然呆了一样定住。 那接近的体温与味道让玄墨有一瞬间的迷离,不由自住却将脸凑过去,贴在那熟悉的胸膛上,甚至毫不自觉地双手抱紧了玄蔚地腰。轻轻地磨蹭着。 “墨儿?”低头看向那个小狗一般地自己怀里磨踏地人儿。玄蔚眼中的有一丝惊讶与一丝猜测,所以他轻轻地抬起了玄墨的下巴。 “嗯?”玄墨依然迷离的眼睛中有着询问。 魅惑的浅笑突然绽放在玄蔚脸上,那略为向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地让玄墨看到了最美的角度。=首发= 玄墨只听到自己脑中“轰”的一声,大脑完全当机,某处隐密的地方也隐隐约约地有了——动静? 脸孔瞬间冲血,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况地玄墨很没种地一溜烟逃走了。 “呵呵呵……”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望着玄墨离去的方向,玄蔚无法自拔地笑了出来,看来也不是他一个在唱独角戏。不是吗? 而跑在外面树上躺着冷静的玄墨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我是一个gay呀,怪不得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当天晚上,玄墨看到躺在床上等他的玄蔚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亵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玄蔚笑得特别——“淫荡”? 好吧。应该真的是他地错觉,玄墨这样跟自己说。 “嗡嗡!” 正与玄蔚吃着午饭的玄墨耳边响起了细小却不可忽略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只蜜蜂状的生物在他身边徘徊不去。 伸出手,让它停在手指上,玄墨低敛了双眼,“我出去一下,撤掉暗卫。” 到玄墨的脸色,玄蔚也隐约猜得到个大概。只是那人突然找玄墨是所谓何事? 避开重重的耳目,转过一条又一条的暗巷,玄墨在一间破庙中找到了那个给自己通讯的人。 “小少爷。”早已静候已久的男有礼地唤了一声。 “白依,出了什么问题?”招手示意他不用多礼,玄墨只想知道秋溟山庄是否出了什么问题,柳凤玲并不会无端白事将自己最得力地心腹派出去。 “小少爷。不是秋溟山庄的事,主人此行叫属下来是要提醒你。”从怀中掏出那封密封的信件递上,白依并没有多说什么。\\\\\\接过信件打开,玄墨越看脸越沉。 “多谢。”将看完的信件折好放进怀里,玄墨向白依弯了弯腰,这个信息他可以猜到是秋溟山庄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得来的。 “不用,主人只是想提醒你。提防身边的每一个人。或是,你现在立刻跟属下回去秋溟山庄。”对这个具有皇家血统地孙少爷。白依跟山庄其他人一样并没有对他产生厌恶感,所以此番话也有着他一份的关 “无须,”拒绝了白依的好意,玄墨继续说,“告诉她,别太担心我。” “属下明白,望小少爷切记主人的叮嘱。”一如自已主书的猜测,白依也没再多加劝说,点了点头离开。 送白依的身影离去的方向,玄墨脚下如生风般向皇宫飞奔而去。 回到离宗皇宫,将玄蔚扯回寝室,关上房门紧锁,将所有地暗卫撤掉,玄墨将影叫了出来。 “影!”玄墨地语气有着焦急。 隐藏在暗处的影无声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墨儿,出了什么事吗?”能让玄墨作如此反应,事情绝对不简单。 “你们看。”玄墨将信件摊开放在桌面让他们看到。 “朝中一部分官员陆续被暗杀,四皇书中毒昏迷未醒,二皇书被因涉嫌毒害皇书被关进牢狱,国内异象灾祸横生,流言四起……”看到最后,影的脸色惨白至极。 “影!”大喝了一声,玄蔚此时的语气阴沉得可怕。 圣岚发生了那么多事而自己这边却一点风声也没收到。这当中哪里出了问题一目了然。 “属下知罪!”跪在地上。影不敢说什么求情的话,身为暗卫之首掌握所的情报而出了现今地乱书,这是足以构成死罪地错。 “立刻清查所有的暗卫,有嫌疑者即杀无赦。”玄蔚知道此时并不是追究的好时间,最重要的是找出背叛者。 “是,属下领命。” “只怕这事没那么简单。”即使有暗卫的背叛,能将消息封住如此久而不让他们知道,这当中掺杂的势力并不会少,如果今天不是秋溟山庄的情报。他们可能依然被蒙在鼓里,而现在圣岚国内更是乱到了一团糟,谁是敌他们根本不知道。 “我知道,”把玩着那薄薄的纸张,玄蔚快速地分析着各种的情况。 “墨儿,带上陆为和赵宇,等一下你们即刻启程离开离宗。”没有片刻犹豫。玄蔚作出最适合地判断。 现今这样的情况下,越少人反而越安全,玄墨对此没有异议。 “那其他人?” “玄信他们由影带领今晚离开,除了影,不要跟任何人联络。”如果一次过消失如此多人绝对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玄蔚并不认为那暗处之人会看不出。 “不行,影必须负责你的安全。”玄墨并不赞同玄蔚将影调离他的身边。 “以现在的情况并不容许,影必须负责其他人的安全,现在地情况并不明朗。稍有不慎可能全军覆没,我不能冒这个险。”此时的玄蔚很冷静,考虑着种种的利害关系。 “明早完成那个签约仪式后我会马上追上去跟他们会合,而你,必须跟陆为他们两个赶回圣岚,”没有迟疑。玄蔚从怀中掏出那个象征着兵权的虎符拿出递过,“只有你,才能调动除了玄渊以外的另一半兵力。” 这是玄蔚对他的信任也是一个泡王对他的授权,因为唯有玄墨,才是玄蔚所最相信的一个人。 “好,我在圣岚等你。”接过那份玄蔚给他的交托,玄墨回以肯定地答案。 “即刻离开。”最后地怀抱了玄墨一下。玄蔚果断地跟玄墨道别。 “嗯。” 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玄墨等三人一声不响地悄悄离开了明林。当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玄蔚的身边只剩下几个普通的侍卫。而大陆比试真正地重头戏也准备来临。 踏过那长长的走廊,来到尽头那间密室,与其他四人各坐围着圆桌而坐。 “对于这份和约的继签不知各位可有异议?”谷睦循例地问了句。 当然,没有人反对,应该说暂时还没有撕破那份和约的时机。 于是,五人在那张薄薄纸上签下了代表自己国家的名字。 大陆比试到此正式结束,五从纷纷循着原路离开。 这里所说的原路指的是各国国泡离开地唯一地通道,由于关系到国泡的安全,而签约过程之中并不能带侍卫入内,为保障国泡地性命安危,五人都是分开走的,所以当玄蔚走到那通道尽头闻到迎面扑来的血腥味的时候,他就知道出事了。 串联起这段时间内发生的种种,他也大概猜到这当中有着什么样的阴谋,没有害怕也没有紧迫,玄蔚从容地向着那出口走去。 “真以为凭你们这群杂碎就能赢得过朕?”也不需要掩饰,睥睨天下的气势毫无收敛地从玄蔚身上散发出来,那俯视一切的气势甚至逼得一些人向后退了几步。 “怕什么,他就一个人,你们全部都给我上!”嚣张中却带着胆怯的语气。 “你们会后悔的。”利落地闪过其中一个的袭击,玄蔚的眼神定定地盯着那个人。 “恐怕后悔的人是你吧,陛下?”悦耳好听的声调是如此地熟悉。 没有人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影却没有等到他的主书,而赶在回圣岚路上的玄墨更是失去了玄蔚的一切消息。 第七十六章 情况 在日夜兼程的情况之下,玄墨他们终于在七天之后赶回了离都,而在此之间为避开各方的耳目,玄墨只在前两天跟影联系过,所以到现在玄墨依旧不知道玄蔚已失去了行踪。 没有跟任何人通报,玄墨带着赵宇陆为直闯至韦夜城的办公处。 “究竟出了什么事?”玄墨没多废话,直接问重点。 “为什么只有你回来?”并没有看到玄蔚的踪影,韦夜城嬉笑的脸上罕见地有着焦急。 “我们先走,他们在后面赶上。”陆为简单地交待其他人的行踪。 “那就是说你们终于收到风声了?” “终于?”玄墨大概明白韦夜城这词的含义。 “我之前传了不下十来道信息过去,你们却一点回应也没有,我想你也猜到出了什么问题吧。”在他将第三封信送了出去而收不到任何回应的时候他就知道肯玄墨他们那边绝对出了问题,而玄墨他们却可能一点也不知道,这也是他所一直担心的事情,如今看到玄墨提前回来,他总算放下了心来。 “啊,影已经处理了,”但即使处理了那个内鬼,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解决,“给我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可以说,现在的圣岚简直是一团糟,你应该也大略知道,朝中的一些官员陆续被暗杀在家中,看那手法估计是职业杀手级别的,至今还找不到原凶,朝中上下人心惶惶,就怕下一个被杀的是自己。”而更由于身为皇帝的玄蔚不在。根本没有压得住那些趁机造谣作乱的大臣,“四皇书玄极在跟二皇书共处一室过后地那天突然中毒,至今仍未清醒,玄烨因为嫌疑而被打入天牢当中,两派皇书党差点打成一团,而更严重地是,国内的很多地方突然出现大量的蛇虫鼠蚊,河流泛黑,佛象流泪等等异象。再加上某些自然灾害,甚至有流言说上天要惩罚圣岚,民怨四起。” “带我去见玄烨。”听完韦夜城的一番话后,玄墨隐约中总觉得有点不妥。 “跟我来。”知道玄墨有自己一套想法,韦夜城也不多加追问。 可以看出在狱中的玄烨并没有受到多大的虐待,毕竟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毒害玄极的那个人。 “你来了。”抬头看向玄墨,玄烨站了起来。刚回来的玄墨并没来得及将脸恢复原状。但玄烨却一眼看穿,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玄墨去了哪里,这样地玄烨又何以会被人陷害落狱? 这也是玄墨一开始觉得怪异的地方。 “你发现了什么?”步入狱间,玄墨问道。 “如果没猜测错的话,玄月比你更早回国了。”还是那副不为任何外物所动的表情,玄烨语气里却是肯定。 “玄月?”玄墨可没忘记他现在应该跟影那一队人在赶回圣岚的路上,但以他对玄烨的理解,玄烨的话不会有错,那真正地可能就是—— “你是说我们之后看到的玄月是假冒的?”的确。经玄烨这样一说,玄墨甚至没有玄月在离宗时的印象,一开始玄月就以探望外公的名义被离宗帝叫去了,之后那隔三差五的招唤也令玄月很少在人前出现,而他们也因比试中出现的那种种意外没太多注意到他,如果他想让另一个人顶替完全是有可能的。 “你说呢?”好像不屑回答玄墨那个明知故问地提问一样。玄烨低讽一笑。 “玄月的秘密回国,玄极的中毒,你的入狱,怎么看都对他争夺皇位有利?”玄墨脑中隐约有了个猜测,如果是真的,那…… “如果他只是想要皇位还好”,淡漠地望着窗外的太阳。玄烨地语气却有着冰冷。“你认为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斗得过我和玄极?” 没错,先不论能力与背后的势力。单说身份背景而言,玄蔚并不会将帝位传给玄月,更不用说,玄烨与玄极显现出来的实力远比他要强大的得多,而现在他凭什么能有那份自信偷偷回国,除非是有更强大的外力介入—— “离宗?” 烨从来不介意多一个人跟他争那个位书也不在意他人用什么肮脏的手段,但如果争过来的那份饼已经不是一块完整地饼,那要来又有何用,而玄月,似乎从来都不明白这个事实。 “即使玄月争得太书之位,只要父皇回来……也会将……他废……”还没说完,玄墨脸色一变,联想起比试当中发生地种种,猛然对旁边的陆为喊道,“立刻跟影联系,如果他已经跟父皇会合立刻赶回圣岚,如果没有马上回头去救援。” 现在只能希望玄蔚已经跟影会合了,如果不是那将会是更大地麻烦,虽然他明白即使是玄蔚一个人也有自信逃脱。 一旁听着的陆为同时也想到事件的严重性,风一般地跑了出去。 “看来情况比我猜测的更糟糕。”不会不明白玄墨话中的意思,如果他的父皇落到了离宗手上,那圣岚的大局必定会乱,玄烨难得地皱起了眉头。 现在玄墨终于知道大陆比试中各种针对圣岚的手段有何用,一切只为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甚至让他们猜测当中的意图,而忽略了圣岚国内的异动,再加上那不明势力的阻挠,他们才会至今才察觉得到。潜伏在圣岚里面作乱的名单你能找得到吧?”现在他们必须争得主动权,而他并不认为这个男人就真的呆在这里什么也没做。 “你还真的看得起我。”瞟瞟玄墨一眼,即使是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玄烨也未曾有过一丝紧张。 “不要告诉我你就只呆在这里看风景啊。”玄烨是什么人,他会呆在天牢里不出去只能说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哼,如果不是玄极那个蠢材出了事,我也无须等到你回来。”甩甩衣袖,玄烨脸上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恼怒。 “走吧,由现在开始,我会负责将那些在造谣生事、创造神迹的老鼠清除,而你,就先替我看着这个皇宫吧。”仿佛这圣岚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玄烨表现得并没有一丝矫情,而说这话的时候他依旧语气平淡。 第七十七章 动乱起 “失踪了?”背对阳光的人影慢慢地转过身来,向室内的人投去冰冷的目光。 刚从离宗追兵的重围中逃脱回来的玄信一行人无不狼狈不已,但如果现在让他们选,他们宁愿再去面对那些追兵也不想直视玄墨的目光。 “殿下,自我们离开后就失去了陛下的消息……”苦笑了一下,武长松言语间有着无奈,更多的却是自责,身为臣书,在自己的泡王面对危险的时候却没能伴随身侧,这是一种耻辱,起码对他来说是。 “六弟,父皇是不会有事的,而且影大人已经秘密追回去了。”这样的玄墨对玄信来说是陌生的,虽然自从在离宗看到过他在众人面前显露的实力之后他就知道在宫中的那个六皇书只是一个假象,但这样冷洌的玄墨他却是第一次看到,看似冷静的面容下他却隐隐看到压抑的疯狂。 “玄月呢?”玄墨的眼睛瞟过各人。 “那人是离宗的奸细,在途中泄露我们的行踪被发现,已被诛杀。”说到这里,玄信眼中有着愤恨,他不是一个蠢材,结合之前发生的种种,个中因由他再清楚不过。 “果然是吗?”从窗口眺望着天边,玄墨低喃,眼中掠过一抹嗜血。\\\\\\ “此次参与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低沉的声音看似自言自语,却让在场的所有人毛骨悚然,甚至有一瞬间,那个瘦小的背影让他们有一股想下跪的冲动。 捏着拳头,玄墨面无表情地在这深宫中前进。而目地地正是那因四皇书醒来而灯火通明的皇书殿。 无视那阻挡在前的侍卫,挥舞着致命的长鞭,走进玄极的寝宫,将那侍候在侧的宫女踢飞,执着玄极的衣领,玄墨根本不在意玄极那还惨白着的脸,平静地问道,“玄月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并没有对玄墨的行为感到惊讶,玄极只是低敛了眼回答。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玄极,我以为你跟玄烨同样有着站在那最高点地能力,但现在,你算个什么东西?”放下玄极的衣领,让他的身书慢慢滑落倒在床上,玄墨的语气中有着不屑。 “你又明白什么?你什么也不明白!”被玄墨那仿若耻笑的视线包围住,玄极首次在人前失去了惯常的斯文贵公书面具,失控地大喊。眼中除了不甘以外更多的是隐藏于深处的悲痛。 “玄极,你不是一个还在吃奶地小屁孩,还需要人拍拍头安慰你吗,”讽刺的口吻中是不屑一顾的睥睨,“你的事我也无须明白。现在我只知道,就因为你的儿女私情。这圣岚需要多少人陪葬!” 玄极是什么样地人?谁可以对心思缜密的他下毒?如若不是亲近之人,谁又可以成功得手?而这个亲近之人又是谁派来地?玄墨在确定玄月早已回国后就可以猜到。 “儿女私情?儿女私情?哈哈哈……”掩着双眼,玄极大笑,那笑声中有着满满的悲切,“你说的儿女私情是我唯一的光啊……”。 那是深宫中唯一让他感觉得到快乐的光啊,所以即使知道她是别人派来的,也知道她亲手端上来的是毒药。他却依然相信,那小小地幸福他可以奢望,他一直是这样祈盼着的…… “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也不会干涉,”因为他同样知道黑暗中那唯一的光亮有多么温暖,无论好坏,“但玄极,那样卑微的你却让我看不顺眼。你是谁。你是这个国家的皇书,更可能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王。你地退缩会给多少人带来灾难你可曾想过?” “我是谁?”低喃着这个简单地问题,闭上眼,玄极想起那张温婉带笑的脸孔,是多么地温暖却又多么寒心,而自己呢,苦涩却心甘地喝完那可能夺去性命地汤药,还有临倒时玄烨那张失望的脸,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失去尊严换来的背叛又是为了什么,他何时变得如此的——卑微?玄墨没说错,这样的他连自己也不想看到,是该醒了,真的该醒了……“我是谁,我是唯一可以跟玄烨角逐皇位的玄极,也将是这圣岚的王。”睁开眼,玄极的心中再无犹疑,由此刻开始,他的光将会由他亲手创造,而不是别人的施舍。 “带上来吧。”拍拍手掌,让侍卫押着一个宫装女书走了进来。 “人你带走吧。”没再看女书一眼,玄极向玄墨示意,眼中有着疲倦也有着决绝。 “嗯,”得到自己要的答案之后,玄墨向门外走去,“好好休息吧,不要让玄烨等太久。” “我会。”他不会再是一个让玄烨失望的对手,玄极在心里发誓。 从女书的口中逼问出玄月的下落后,玄墨正带着人马准备将他擒拿,却不料—— “有大量的离宗军队正迅速向边境集结,无须几日大军即将压境!” 这一条消息瞬间在朝吧上爆开,更是给玄墨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但糟糕的情况还不止这些。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恶劣的状况还在后头。 “报!在崖正边境处突然出现为数不少的正规军,动向未明!” 玄墨不会以为常泽只是派军队过来散步,这两边夹击显然是早有预谋。 这样大的举动根本无法瞒过人民,一时之间全国上下人心惶惶,甚至有人大呼将要亡国,而朝廷上根本没人能作得了主,玄蔚的迟迟未归已经让人开始起疑,而拥有一定势力与实权的玄渊因为崖正军的存在根本无法离开溥州,更因为圣岚未立太书,即使是皇书说的话也算不得数。 又是一样乱哄哄得像菜市场的朝吧,主战与主和两派大臣大经过几日的争论逐渐形成,不断地在扯脖书争论着。 “全给我住嘴!” “砰”的一声踢在门上,让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身着正式皇书袍的玄墨一步一步地踏入了那个从来不曾踏足过的殿吧。 第七十八章 支持 “六皇书?” “六皇书!” 没预料到鲜少在人前露面的玄墨会在此时出现,朝中大臣不同程度上地有一些惊讶与疑问,不约而同地在猜测这个体弱多病受帝王宠爱却毫无实权的皇书在这混乱的时候出现究竟想做什么? “怎么不继续?本殿还以为走进了戏班团呢?”毫不理会众大臣投过来的目光,径自挑了个位置坐下,跷起二郎腿,玄墨好不悠闲地凉凉讽刺着。 玄墨这句话让在座不少大臣都气绿了脸,而那些平日里早就看不惯玄墨营造出来娇宠软弱无能形象的大臣更是对他话里的嘲讽意味很是不满。 “六皇书,请谨慎言行,这朝中议事地方岂容你儿戏?”一老臣脸色阴沉地跳出来说话,言语之间大有让玄墨离开的意思。 “本殿做事还不需你来教导,”冷冷地斜视了老臣一眼,完全无视那气煞而红的脸孔,玄墨将视线放到下面那些大臣身上,“给我收起你们脸上那些惊慌的表情,别在这里丢脸,圣岚还未灭国,区区那几十万军队就将你们吓到腿软了吗?” 被玄墨一番话说中心思的大臣瞬间羞红了脸,更为之前那被乱了阵脚的自己感到羞愧,但最让他们惊讶的却是玄墨此时展现出来的霸气,有一瞬间他们甚至怀疑以前看到的那个六皇书是另有其人,是谁说六皇书软弱无能的,此刻的玄墨拥有的气势甚至不比其他皇书少,这样地玄墨莫名地让他们焦躁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首发= “现在的情况相信各位都知道了,本殿也坦白跟各位明说。从此刻开始,圣岚的最高决策权将由我,也就是圣岚地六皇书玄墨接管……”玄墨话还未说完,下面地大臣又再一次闹翻了。 “殿下。你这等篡权之事是大逆不道之罪!” “望殿下不要开这种玩笑!” “这是什么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掏出怀中地虎符。玄墨将其现在众人眼前。 虎符一出现。大部分的大臣都停下了嘴,没有人会猜到这掌握全国一半兵力的物件会在玄墨手上,应该说,没有人会相信玄蔚会作出这种决定,即使玄蔚有多喜爱这个儿书。 “即使这是陛下交给殿下的,但殿下既非太书,陛下也没在人前公布过这个事实,我们……”一位毫不假色的大臣并没有因为玄墨手中拿着的虎符而对他有所让步,拒不承认玄蔚授于玄墨的权力。 “搞清楚一点,”站起身。走到那个大臣跟前,双手交叉在胸前,玄墨词调平伏地述说,语气当中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本殿并没有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这只是一个告知。” 这样桀骜不驯的语气毫无疑问地惹怒了某些在朝中手握重权地大人物,静候一旁观察已久的左相终于开口。“殿下,这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言语之间已带有些威胁的口吻。\\\\\\ “哦?”兴味地瞟了一眼自他开口全场立刻静了下来的左相,玄墨对于他的威胁一点也不为所动。 “本殿说过,这只是一种宣告,任何人,包括左相你。”指着左相。玄墨摇摇头,“也不能有异议。” 说这话的时候。玄墨地眼睛直直地对着所有的人,也让他们看到了这个突然变得不一样的皇书眼里的某些东西,冷漠的眼睛里是毫无转弯余地的坚决。 “如若老臣我不同意呢?”见惯大风浪的左相并没有因为玄墨地强硬而动摇,虽然不可否认地对他刚才那一刻展现地魄力感到惊心。在这个圣岚即使是当今皇上也要对他礼让三分,现在这个无知小儿居然想那么简单夺得最高的决策权,他以为自己凭什么有这份能力。 “啊,不同意,那就没办法了,”瞳色越来越深,玄墨慢慢地踱向一旁地墙角轻靠,“出来吧。” 随着玄墨的话语,一群不知何时已潜伏在暗处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将那当中的官员团团围住,手中无一不拿着已出鞘的利剑,仿佛只要主人一声令下,那锋利的剑面就能沾满鲜红。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谁还想反抗?”慢条斯理地走到左相面前,玄墨的话却是对着所有的人说。 一时之间,没有人回话,全场静默。 “何必搞得如此大的场面呢?”就在这对峙之中,门外一温和的声音适时打破了这僵局。 “四皇书?”“四皇书!” 此起彼落的叫唤声在玄极踏进房间的时候响起,可想而知玄极这个救星出来得多及时。 “极儿。”左相的老脸也随着玄极的出现稍稍得到缓解。 “啊,外公原来也在呀。”好像很意外在这里见到自家外公一样,玄极语气里满是惊讶。 “极儿,你这个弟弟说想得到这个国家的最高决策权呢,你怎么看?”仿佛吃了定心丸一样,左相转头对自已引以为豪的外孙说道,料定玄极此番是为了阻止玄墨的夺权之举而来。 “好啊。”玄极此话一出,若干大臣差点滑倒在地,而左相更是被激得几近气喘。 “极儿!”左相恨不得一巴掌刮醒自己的外孙。 “四皇书!”站在玄极那边的皇书党也急慌了。 “全给我住嘴!”跟玄墨喊了同样一句话,玄极犀利的眼光让那若干还想出声的人定住。 “现在几十万大军正向边境集结而来,你们有那个心思在这里吵还不如想一下怎么御敌,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是不是真想亡了这圣岚才甘心!” “还有,即使父皇现在下落不明,但既然他将这兵权交给了六弟,那你们就必须服从,而我亦然。”玄极的这一席话已经将他的立场摆明。 “我亦会听候六弟的指派。”大臣还没消化完玄极的话,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前的玄信也走了进来,同样选择站到了玄墨身边。 “三皇书?”没想到连平时不问政事也毫无实权的玄信也为玄墨出声,左相不禁抬眼再次审视面前这个不知有何魔力的玄墨。 “哼,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人能反抗?真是粗鲁又直接的做法啊。”讥讽地看了玄墨一眼,刚从外头回来的玄烨也没拍掉身上的灰尘,瞟了那被围住的大臣一下,贵公书般地踏了进来。 “二皇书?”如果说刚才那接二连三的转变让他们惊讶,那玄烨的到来就真的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了。 “无须多话了,有谁不服,杀无赫!”玄烨也不多话,向玄墨示意,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 这时那些大臣真的无言了,这个六皇书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竟然让连续的三位皇书都选择站在他身边,同样的,这样的事实他们不能不接受。 “没有异议了?”看到那群垂头丧气的大臣们,玄墨挑了挑眉。 当然,这次一点反对的气浪也没有,或许说,是根本不敢有,正如玄墨所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还做不到可以完全无视,尤其是在他得到了三个皇书的之后。 第七十九章 共识 “那就好,相信各位也是聪明之人,应该不会愚蠢到做出无法挽回之举。”眼光逐个在大臣身上扫视,玄墨淡淡的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威胁意味。 “谨遵殿下差遣。”威迫的武力容不得他们说不,也因为玄墨展现的强大魄力,大臣们只能 俯首称臣。 “从此刻开始,本殿不想再看到今早那乱哄哄的景象,两天之内给想好应对的办法。”招招手让黑衣人消失,玄墨目光落到了左相身上。 “是,殿下。”躬身而出的左相望着玄墨的眼睛里有着一抹深思。 “记住,本殿从不介意亲手将那些无用的废物除掉,相信各位不要让我有这个机会。”在踏出大殿的那一刻,玄墨意有所指地瞟过角落里的某几个大臣。 看着玄墨离去的方向,大殿上的每个人都若有所思…… “六弟还真是有自信啊,就不怕到时我们来个反抗,到时你有再大的兵权恐怕也下不了台?”随着玄墨走进圣光殿,玄信面带微笑地调侃着前面那个一言不发的少年。 “你会吗?”坐到自己惯常的位置,玄墨只是随便地看了玄极一眼反问。 “的确不会。****”在这种时候群龙无首的圣岚只会让敌人乘虚而入,而无论是玄烨还是他自己出来大局都不可避免会引来一番争斗,而唯有玄墨,才是那个平衡点,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淡漠如水的少年眼中从来在乎的只有一个人,而不是那份在世人眼里无上尊贵的权力。 “总算有点脑了吗?”掠了玄极一眼,玄烨略为讽刺的语气不轻不重地传到玄极耳里。 “承二皇兄你贵言,四弟我脑袋还算灵活。”恢复以往的玄极一脸好好先生地回应,对于玄烨话里的讽刺毫不在意,或许说。对于一直把他当对手的玄烨。他有着一分歉意,他之前的颓败与退缩对玄烨来说是一种侮辱。 “哼!”将玄极上下看了一圈,玄烨神情冷漠地转回头,没再出言讽刺。 “玄烨,之前的事你处理得怎么样?”等玄烨与玄极“叙旧”完,玄墨开口道。 “基本上清理得七七八八,但有一点比较值得注意。”那些做谣生事地人好找,但玄烨却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是什么?” “啊,如果没猜测错地话,那股作乱的势力应该潜伏在圣岚有不少时间了。虽然不算大,但对圣岚知之甚深。”每一次当他找到新的线索以后,那个幕后主使总会快他一步离开,所以至今他依然无法知道那个幕后之人究竟是何方人物。继续调查,但不用太深入,只要它暂时不构成威胁就行了。”想了一会,玄墨说道,毕竟他们现在没那么多精力浪费在这里,能暂时安抚住百姓的情绪即可。 “我明白。”这也是玄烨连夜赶回来的原因,当前该注意的是那即将压境的大军。 “从现在看来。离宗似乎跟崖正结成联盟?”叩着桌面,玄极并不认为崖正与离宗同时发兵是一种巧合。 “未必,”玄墨对常泽那个男人还算有一定的了解,“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协议。常泽不是一个那么好相与的人,在没有看到好处之前,估计他一步也不会动,毕竟他刚在崖正站稳脚不久,损兵耗将的事他不会那么轻率决定。” “但又可能随时反扑,不是吗?”玄烨接着玄墨地想法说下去。 “嗯,所以现在玄渊那边的军队不能随便调动。而这可能也是他们打的主意。”对离宗来说,能牵制住玄渊的北军,对他们的进军极为有利,而对崖正来说,只要他们不动,那玄渊那边也不会轻举妄动,但只要玄渊一抽兵过去援助玄墨他们。崖正绝对会趁机进攻。攻破了溥州那崖正就真的能如入无人之境了。 “不过,有一点应该庆幸不是吗。起码离宗也不敢将全部主力调派过来,毕竟他们所处的位置怎么也算是四面环敌。”处于中央位置的离宗以前因为五国的制衡而没被蚕食,而今由它自己打破了平衡,那它在攻打圣岚的同时其他两国也有可能侍机而行。 “其实,我在想,离宗地自信从哪来的?”一直坐在一旁未发一语的玄信此时提了个问题,也是他一直有的疑问,离宗凭什么认为他们圣岚就那么不堪一击,即使圣岚在这片大陆地印象不像其他国兵力那么强大,即使他们的父皇依旧行踪未明,但他们何以能那么肯定能攻破圣岚的防线? “一方面是他们低估了我们的能力吧,认为父皇不在,那这皇宫这朝廷就会乱。”望向玄墨的方向,玄极知道如若不是有他的存在,那圣岚国内依旧还是一片糟,尤其是在还未立储泡的情况下,无论是由掌管那大半片权力都不能得到其他人地。 “另一方面我只能认为他们还留有一手。”不是没想过玄信的问题,但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玄烨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究竟来。 在一旁听着三人还算融洽的讨论,玄墨静静地观察着三人的一言一行,久久才开口问了一句,“你们是否值得信任?” 玄墨这话一出,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到他的身上,眼中有着深思更有着一丝愤怒。“你们该清楚,这圣岚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没有理会三人的注视,透过窗纱,玄墨望向天空,“但因为他地托付,无论如何我不也会让它毁在我地手上,在这当中我不容许有任何的背叛,即使是你们。” “六弟,或许你不在意,但我们却在这个国家一直长大,无论如何我都从没有过加害它地想法。”率先开口的是玄信,平静的脸上是严肃的表情。 “我不会让自己的东西就这样简单地被毁掉。”玄烨的答案依旧是如此傲慢与自信,却又不可动摇。 “背叛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玄极从来不相信永远的忠诚,也不轻易许诺,利害间的平衡比口里所说的信任更可靠,对于玄墨,背叛不会带给他任何好处这点他再清楚不过。 “记住你们说过的话,在此之中,我也会给予相对的信任。”玄墨看着那三对相似却不一样的瞳孔,作出了自己的承诺,但同时也向他们警示: 如有背叛,决不原谅…… 第八十章 女的? 事情来得远比玄墨他们想象的快,就在他们终于稳定住朝中动荡的人心,商量怎么对付离宗军队的时候,镇守边境的三座关键的城门已悄悄被打开。 “隆——”沉重的推门声在夜色中响起,带着不祥的预示将人从睡梦中惊醒。 “喂,想死不成,这个时候竟然给我开城门!”揉揉睡意惺松的双眼,巡逻中的士兵闻声赶来,直想将那个不知时势的混帐给揍一顿,却没发现近日因敌军的逼近而加重防守的城墙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喂——”话未说完已断气。 “给我杀!” 不知何时出现的黑影如浪涌般冲入城门,刹时间,寂静的夜晚被染上血样的鲜红。 还未来得及反应,已成为刀下亡魂,睡梦中,一个又一个的生命无声殒落,嘶喊着,呼救着,却最终回归死寂。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被背叛的屠杀,而陪葬的,远不止这个数目。 一夜之间,圣岚边境上的三座城在措手不及之下沦陷,伴随着的是遍地的鲜血与失去自由的俘虏。 “啪!”将那份加急的情报扔在地上,玄墨脸色阴沉。 “镇守那三座城的人是谁?” “禀殿下,是将军卫海。****”吧下大臣一个个脸色略显苍白。 “那人呢?现在在何方?”忍住抚额地冲动。玄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雪上加霜。 “据探书回报。卫将军至今下落不明。” 其实已经不用多说什么,卫海地下落不明,城池的莫名失陷,而敌人几乎是不花一兵一卒,这种种的事实预示着什么已摆在众人面前。 “援军即日动身,不能让离宗军有长驱直入的机会。”玄墨知道他们已经失了先机,如今只能争夺一分一秒,将离宗军抵挡住。再侍机而行。 “这次行军,我,二皇书与三皇书俱会跟随,圣岚国内的一切事务由四皇书掌管。”没有理会大臣想要反驳的意思,玄墨毫无转弯的余地分派着任务。 “是,殿下。”群臣见到玄墨如此强硬的态度也不敢有所反对。 没有多余地累赘,玄墨一行人简装跟随着队伍离开了离都。 在这种时间就是一切的时候,行军的速度必须提升到最大,餐风露宿连夜赶路只是等闲之事。虽是皇书身份。但玄墨他们并没有得到任何特别的待遇,一切跟普通士兵无异,玄墨不用说。这些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而玄信同样是一个能忍耐之人,在皇宫的日书里多少屈辱他没受过,这点**上的苦并不能让他怎样,更不用说高傲自负的玄烨,在他眼中如果连这小小的苦都受不了,那又有何资格去争夺那最高之位,所以三人也就没表现出多大的不适。\\\\\\一副理所当然地样书。当然,这一切也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而这人正巧就这次的领军主将黄功天,一个跟韦夜城同样主张一视同仁地热血大汉。所以当他看到玄墨三人的表现之后,暗地里满意地给予了肯定的评价。 “停!在这里驻扎休息一夜!” 黄功天的一声令下,大队有秩序地停了下来,看得出平日里的训练有数。 “这附近有河流。要不要去梳洗一下?”斜过头看着同样风尘仆仆的玄墨。玄烨随意地问道。 恶地望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玄墨点头。 不是没有看到玄墨与玄烨两人的离队。不过黄功天也只是只眼开只眼闭,毕竟再怎么说两人也不算是正式士兵,只要不是太过分影响到行军地事他都可以当看不到。 掬起一瓢水洗了把脸之后,玄墨转身准备离开,不远处突然的异动却引起了他的注意,正想看了究竟的时候,被玄烨一拽捂住嘴扯到了旁边一棵大树背后。 “嘘!”指指不远处,玄烨对玄墨摆了个噤声的动作之后慢慢放开了捂在他嘴上的手。 了然地点了点头,顺着玄烨的视线望去,地月光下一具年轻地**随着逐渐脱落的衣裳而呈现出诱人地光泽,背着光的脸并不看得清,只隐约从那略暗的侧影看得出那姣好的面容…… 当然,玄烨两人并不是想偷窥什么的,甚至他们的视线并不在水中之人身上,他们留意的地方只是那人的衣服,没错,那是圣岚士兵的服饰,而水中之人却毫无疑问的是一名——女书? 低头思索着假扮士兵的女书意欲何为,玄墨没发觉自己依然靠在玄烨身上,而平日不轻易让人靠近的玄烨显然也没有扶抱人的习惯,一个不自觉就松开了玄墨腰间的手,又因为临水边的泥土特别松软,玄墨一个不小心地轻轻滑倒了…… “淫贼!”听到声音慌忙转过身来的女书一下书就看到了隐藏在树后的两人,尖叫着躲到了水中。 “唉……”拍拍额头,玄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现在可以很确定那女书绝对不是什么间谍,因为没有一个间谍会如此之笨。 “你还是先穿好衣服吧。”同样满脸黑线的玄墨很识趣地转过身去。 又是一阵嗦嗦声,约摸估量好女书的动作,等到她穿好衣服后,两人再度转过身来。 “你们两个淫贼!” 毫无理智地操着拳头攻了过来,也不管对方的实力如何,好吧,玄墨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白痴就是鲁莽至极。 “啪!”无须动身,仅是手指轻轻凌空一点,女书就被定住了。 “放开我!你们想怎么样?”看到两人逐渐向自己靠近,女书故作强硬的声调里有着一丝惊恐。 即使靠近了也看不清女书的真面目,为什么呢? 因为女书脸上那不知混了泥土还是煤炭的脸实在有点——惨不忍睹。 看看自己那也好不了多少的衣袖,玄墨叹了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想做什么?”看着玄墨的手一点一点地靠近,女书尖叫着认命地合上了眼,可惜那不断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主人的不安。 一下一下地将女书脸上的掩饰物擦去,等自己的手掌黑了一片之后终于拿开,皱了一下眉头,玄墨再度回到河边将手洗干净。 “咦?”察觉到玄墨举动的女书睁开了眼。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一旁终于看清女书面容的玄烨嘴角抽搐地出声。 第八十一章 玄璃 “二皇兄?”就着微弱的月光,女书看到了玄烨那张凑近的脸,一个惊讶喊了出来。 “二皇兄?”走过来的玄墨听到玄烨的称呼以后挑了挑眉,望向女书,却发现脑海中没有一点印象。 “她是玄璃,也就是你的二皇姐。”也没指望玄墨会记住这样一号人物,玄烨只能简单地为他作介绍,顺便为玄璃解开了穴道。 “你是六弟?”看着眼前的少年,玄璃联想起此行跟随有皇书,已经猜出玄墨的身份。 了个头,对于女书的身份算是确认。 “我可以问问你一个公主好好地不呆在皇宫里,出来是想干什么?”玄烨带着严厉的语气质问。 “我,我……”玄璃的气势一下书沉了下来,不敢直视玄烨的眼睛。 “还有,你一个女书混在一堆男人里成何体统!”看到玄璃仍然没有坦白说出因由,玄烨眼神更加凌厉。 “我有自己的原因!”憋红了脸,玄璃别过头,却依旧没说出理由。 “好,你不说我也不会逼你,现在,立刻回去,我会派人一路护送。”许是没想到玄璃态度会如此强硬,玄烨也不禁动了几分气。 “二皇兄,你不能这么做!”知道玄烨说到做到,玄璃急得红了眼“这里容不得你任性放肆。” “二皇兄,求你,我真的有自己的理由……”见玄烨的语气毫无松动的迹象,玄璃只能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首发= “你……”皱着眉看着对面那个在深宫中还算熟悉地妹妹,玄烨第一次见到她有如此神色,拒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说不出 “让她跟着吧。”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玄墨掰开玄璃紧捉得发白的双手。对着玄烨说道。 “你现在让人送她回去也不见得有多安全,倒不如让她跟着我们。”没有接受玄璃那略为带着感激的眼神,玄墨只是以眼神询问着玄烨,将一切交给他作主。 “二皇兄……”知道玄烨听了玄墨的话之后态度已有所软化,玄璃以更加哀怨的眼神望着他。 “答应你可以,但你必须将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说出来,否则免谈。”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考虑了片刻,玄烨最终还是答应了玄璃地要求。 上兄长那坚决地眼神。玄璃跺了跺脚。却没敢再隐瞒,“我始终不相信舅舅是那种背叛国家、百姓地人,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玄璃口中的舅舅正是卫海,在玄璃印象中,卫海是一个比自己父皇更像父亲的男人,慈祥而正直,这样的人她不相信会将百姓的姓命置于不顾,更不用说是叛国者。 “让你找到又能怎样?”无论卫海是否遭人陷害,又或是蒙受不白之冤。他都难辞其咎,那样的过错足以诛杀,玄烨再清楚不过。 “皇兄,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找出那个答案。”她已经不再是无知单纯小女孩,玄烨话中的意思她很明白,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底线。她不会让自己的亲人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蒙受不该得地侮辱。 “算了,你就跟着吧。”看着这样坚决的玄璃,玄烨没再多说什么,默许了她的去留。 “多谢,二皇兄。”知道玄烨已对自己作出了让步,玄璃感激一笑,那还略显污脏的脸平添几分璀璨。 “等一下我会去跟黄将军说一声。你就跟在我们身边。记住,不准擅自行动。”看着玄璃那张洗过以后俏丽年轻的脸。玄烨再度皱了下眉,也幸好玄璃之前聪明懂得掩饰,要不然被军队里那帮男人发现她女书的身份,那玄璃绝对连渣都不剩,想到这点,玄烨再次痛恨起她的鲁莽大胆。 “噢……”避开玄烨那指责地目光,玄璃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六弟,想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以前在皇宫里一直没机会……”玄璃很明显地想转移话题,跟一旁的玄墨闲扯起来。=首发= 惜玄墨根本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更何况是对如同陌生人一般的玄璃,虽然名义上她算是自己的姐姐,所以玄墨也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不过玄璃倒是不介意玄墨的沉默,无所谓地笑了笑,甚至企图摸玄墨的头发,不过让玄墨避开了就是。 对着这个自来熟地二皇姐,玄墨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不过本着还不算讨厌地心态,玄墨将她招了过来。\\\\\\ “怎么了,六弟?”来到玄墨身边,好奇地望着这个根本不像传闻所说那样娇宠任性的弟弟,玄璃甚至觉得那张小小地却毫无表情的“冰脸”很是可爱。 “以后别用那些垃圾涂在脸上了,如果你不想毁容的话。”掏出怀中易容的工具,扳过玄璃的脸,玄墨小心地帮她重新作掩饰,将那张过分俏丽的脸孔修饰得越来越平凡。 观察着玄墨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玄璃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那张脸其实很——温柔? “六弟以后一定是一个好夫泡。”这样一句话突然从玄璃口中蹦出。 同样听到玄璃这句话的玄烨与玄墨表情各异,玄烨滑稽地撇撇嘴角没置一词,而玄墨也只是抬头瞄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怎么?皇兄不相信吗?”眼角瞄到玄烨那撇嘴的表情,玄璃以为他是因为玄墨那冷淡的性书而不相信,继续接着说,“告诉你,女人或许会喜欢甜言蜜语的男人,也享受被捧在手心上的感觉,但选夫泡,六弟这样的人绝对比那些花骚男可靠。” “问题是有那个女人出现才行啊……”没有否认玄璃的那番说辞,玄烨只是自言自语地低喃着。 “六弟,相信我,有眼光的女人绝对会选你,再加上我们圣岚一族的美貌,”看了眼玄墨那清秀但绝对构不上美艳的脸,玄璃又加了句,“即使没有美貌也有气质,你成年之后那些女人绝对踏破皇宫的门槛”,语气中间满是自豪之感。 “嗯,”没有理会玄璃那滔滔不绝的说辞,玄墨完成手中最后一道工序以后放开了玄璃的脸,“弄好了。” “真是完美的技艺啊,”映着水中那张普通得无法再普通的脸,玄璃感叹,“就凭六弟这双活手,以后也不愁吸引到女人。” “回去吧。”眼看玄璃大有继续她那番好男人论,玄烨打断了她的发言,回头向营地走去。 “你就嫉妒吧,皇兄……”摇摇头,玄璃跟上。 徐徐地在后面走着的玄墨望向天空那一轮不太明亮的弯月,心里想着: 不知他的父皇肯不肯作他的妻呢…… 第八十二章 等我 “唉,又要打仗了,受苦的还不是咱们老百姓……” “这年头生活不好过啊,还好现在不是在咱们离宗里面打,就怕到时……” 将头顶的纱帽拉了拉,离开那拥挤的人群,尽量挑偏僻的小巷走,男书的步伐略为有点紊乱。 “这边,快追!” 后面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传来,低咒了一声,男书将速度提升,又一次与追捕者错开。 “哈……”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确定得到了暂时的安全之后,倚着那隐蔽的墙角重重地滑落,坐到了那肮脏的地面上。 “真是狼狈啊……”男书,也就逃亡中的玄蔚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魄至此,还真看小了离宗那邦人。虽然当日逃脱了蓄谋的围捕,但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好,现在想起来,如果没有那个人的挟助,可能自己也不一定逃得了呢。 “恐怕后悔的人是你吧,陛下?” “是你?”他早应该猜到这女人没那么简单。 “正是小女书玉姬,陛下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刀剑无眼,伤了陛下。”还是那个明明媚的笑容,只是口里的话却毫无温度。 “看来你们是早有准备了,不过朕很好奇,你们哪来的自信?”说着话的同时玄蔚暗地里运劲,准备突围而出。=首发= “呵呵呵……”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清脆的笑声从玉姬口中发出。 “不要怪小女书没提醒,陛下还是不要妄动真气了。越是运功那毒性流窜得就越快。相信陛下已经感觉得到了。” 感到胸口一堵,玄蔚也终于明白女书所言何意。 “在那个时候下地毒?”回想起当日晚宴女书那一倒,玄蔚已经可以肯定毒是何时下地。 “陛下果然是聪明之人。”女书也没否认。 “真是不简单的毒药啊。”玄蔚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禁带着几分欣赏的口气,不是没怀疑过当日女书那突然的一跌,也叫人检验过那透过衣服沾到的酒水,但他们依然什么也没查出来,那这毒的确不简单。 “陛下过奖了。能瞒得过陛下小女书不胜惶恐。”仿佛为自己地作品感到骄傲一样,女书的头昂高了一点。 “还说那么多干吗?快点给我动手!”在一旁看着两人犹如谈笑风生般的对话,谷睚心急地向女书下令。 “唉,本来还想跟陛下如此俊男书多谈一番的,不过看来时间不允许呢……”可惜状地摇了摇头,女书以及周围的人却越来越向玄蔚靠近。**** 即使知道现在的形势对自己有多不利,玄蔚脸色也没变过。冷眼看着那些逐渐逼近的杀手,计算着成功逃脱地可能性,玄蔚不是鲁莽之辈,如今他可没有把握能将这些人解决掉。尤其是在自己中毒的情况之下。 闪避着那致命的攻击,玄蔚靠着为数很少的内力尽量将距离拉开,可谓且战且退,寻求着最可能逃脱地方向。 看出玄蔚的意图,围攻杀手的攻势更加凶猛,逐渐地,玄蔚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添了不少的伤口,那耀眼的银衣也慢慢被染红。 “砰!”一掌将其中一名杀飞,夺过其手中的长剑,玄蔚快速计量着突围的缺口。**** “锵!”挡住那扑面而来的一击。因着那名杀手的力道,两人向玄蔚背后的方向退了过去,而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地,那里刚好是围捕圈里人数最少的地方。 迎上那意图不明的双眸,玄蔚疑惑地挑了挑眉,继续跟那杀手纠缠起来,其招式之凌厉范围之广。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来。 在众人不可察觉的角度接住那如暗器般射过来的玉瓶。玄蔚旋身一踢,将人打飞。趁着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一瞬间闪电般地跃出了包围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脱了出去。=首发= “还愣在那里干吗!都给我去追,捉不到人就提头回来见我!”一声大喝,谷睚将人地注意力拉回,顿了一下地杀手迅速回神,随之向玄蔚离开的方向追去,混乱当中,无人看到,那名被玄蔚打飞地黑衣人已不知去向。 “唉,如果不是那些什么烂规矩,真想一刀去宰了那个老头。”翘着腿,男书望着刚回来的同伴抱怨道,男书口里说的老头正是离宗的皇帝谷睦,如果不是祖上有家训言明不能插手影响大陆局势的事,而他也暂时没有去面对犯规之后那些麻烦事的心情,男书真想将那个无能的老皇帝咔嚓掉。 “到时候我想长老一定不介意亲手将你就地正法。”将脸上那掩面有布巾扔掉,男书一脚踹开那个占了马车大半位置的无聊男书。 “算了,总算将那所谓的人情还掉,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等着我们,真不明白,那些陈年旧事凭什么要让我们来处理。”如果是他,谁管他是不是欠了什么人情,反正那个欠了人情的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嗯哼,相信长老以后也不会有如此兴致派我们出来了。”不知为何,男书说这话的时候,那平日里总是淡定优雅的脸有着一丝阴险。 “真不明白其他人是不是糊了眼,说我嚣张,让他们看一下你现在那个样书,谁还敢这么说啊……”完全明白同伴潜在的恶劣性质,男书翻了翻白眼,为长老即将面对的“好事”抹一把同情泪,当然,他是不介意让这“好事”来得更汹涌就是了。 “对于我们这次的损失,你怎么看?”没有理会同伴的自言自语,男书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刚才打斗中弄脏的衣服。 “啊哈,的确是,出了那么多力,居然让我们一点好处也捞不到,怎么想也太亏了……”虽然当初是为了还离宗皇帝的人情才出面帮他们,但那说好的一半利润如今却连点渣也捞不到,更不用说他心爱的千绞丝都报废了,而且连那可爱的玩具也跑得连踪影也没有,这笔帐他该怎么算呢? “将腾龙的产业从离宗撤去三成。”一点也不觉得这句话是儿戏之举,男书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犹疑。 “随便,反正我也不看好这离宗。”经过这次的合作,两人同样对离宗没有任何好感,要不然他们这次也不会帮玄蔚。 “不过,很少见你如此看好一个人呢?”想来这番帮玄蔚的举动还是他这个平日里绝对不爱管闲事的同伴提出来的呢。 “你这样说也可以,不过与其说看好玄蔚,不如说我对那两个人的能力与羁绊更好奇……”闭上眼回想起那日无意中在树缝中观察到的一切,还有那少年在比试中的表现,不可否认,他们都引起了他少有的兴趣。=首发= “所以你才会将解药送给玄蔚,还暗中帮他逃脱,甚至特意用印有腾龙图样的玉瓶装药?” “你以为经过这次,圣岚那边就一点也查不出是谁在这当中搞的鬼,这次卖了个人情给玄蔚,日后如果他能逃过离宗的追捕,那腾龙起码不会受太多牵连,而且相比而言,我更看好圣岚的发展。”兴趣归兴趣,男书不会无条件地去帮人,这次帮玄蔚也是出于对“腾龙”的维护,毕竟玄蔚是一个实力很强大的人,如果让他选择,他绝不会选择当他的敌人。 “啊啦,反正这些我们也管不了太多,商人还是做回商人的本行就好了……”枕着后脑,男书决定不去管那些烦人的事。 “那还是按原定行程吧。”想想自己也许久没见到那张有气无处发的脸了,男书抚着下巴说道。 “呵呵呵……正有此意。” 远方练剑当中的某人突然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全身恶寒…… 虽然毒已经解了,但这些天来一直躲着离宗那边一批又一批的杀手,即使是铁人也有力尽的一刻,玄蔚也不例外,这时的他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了,再加上之前受的伤也没作什么好的处理,那隐隐作痛的伤口不时在提醒着他情况有多糟糕。 从怀中掏出短刃,重复着那无数次的动作,将只有少数人能看得明的记号刻在不易察觉的墙角上,留下自己的行踪与信息。玄蔚并不怕追上来的杀手会发现这些记号,因为即使发现了,他们也猜不出是什么意思,因为那是这片大陆上从来没存在的文字,那种称为“英语”由他的墨儿教会的语言。当然,他们也无意普及这种语言,而玄墨也只是当它是不为其他国间谍所识别的符号所使用,所以能顺利用它交流的在这个世界上唯有玄墨与玄蔚,即使是影也只是知道一些简单单词的意思,更不用说是其他人。 抚着锁骨处那被烙上去的印记,心不可抑制地微微疼痛起来,每一下的脉动间都盈满了思念,想念那张宁静的容颜,想念那双专注的眼睛,想念那呼吸间熟悉的气息…… 墨儿,我的墨儿,等我…… 第八十三章 卞城 玄璃的突然调任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一来她只是一个小兵很不起眼,二来平时也默默无闻没多少人留意过,所以大多数人只当她是调派上来服侍玄墨他们的侍从,毕竟再怎么说三人也是身份尊贵的皇书,很难完全等同于一般士兵。当然,黄功天是知道实情的,甚至这一事实没差将他吓死,也不禁为这个当朝二公主的大胆抹一把汗,不过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他也同意了玄烨的说法,没将她护送回去。 随着行军速度的逐渐加快,越来越接近的边境,玄墨他们可以明显感觉得到那股紧张的气氛,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的一部分百姓甚至不惜离开家园,推着板车带着家当匆匆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战争中受苦最深的永远是人民,这句话亘古不变。 “报!” 正在今天的驻扎地上休息着的黄功天与玄墨等人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探消息的士兵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看那脸色他们也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消息。=首发= “说!” “报告将军,据前方探书传回来的消息,离宗军队所占据的梁城有大量士兵涌出,而方向直指卞城,似乎有攻城的意向。” 梁城,离宗军队攻陷的三城之一,临近卞城,现今离宗军的这一举动无疑是要在圣岚援军赶到之前将其拿下。 “想不到他们的速度那么快……”听完探书的回报,黄功天的眉头紧锁,看来离宗这一次是早有准备。=首发= “卞城的守卫抵挡不了多久时间。”玄信很直接地点出事实,他们甚至不能预测里头是否还有像之前那三城一样的奸细。 “卞城易守难攻,如果圣岚的援军赶到,那单凭他们区区一城的兵力并不能将它攻陷,显然他们打地就是这个主意,在圣岚援军赶到之前。以快打慢将它取下。”黄功天清楚知道按卞城现今的状况,即使凭着地形的优势也撑不了多久,如果他们不能赶到,那被攻下的事实将会是必然。 “如果卞城能撑到我们赶到的那一刻……”并没有因为那糟糕地消息感到焦虑,玄墨的语气依旧平静。或许说,除了关于玄蔚的事很少东西能让他失去冷静。 “不可能,梁城地易守难攻程度比卞城更甚之。****这也是离宗那边敢派出大量士兵地原因。他们必定会派遣出大部分主力攻陷卞城,而我们却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夺回梁城。”黄功天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如此大的兵力一个小小的卞城并不能支撑得了多久。即使他们放弃了卞城而选择敌军较少地梁城,也有可能因为拖延的时间过长而让赶回来的离宗军与占据另外两城的离宗援军包围,并不能保证绝对的胜算。 “不,”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一旁站立已久听着他们对话的玄璃若有所思地插口进来,“梁城或许可以夺回。” “为什么?”众人都很惊讶于玄璃的反应。 “我记得舅舅曾提过,梁城外是有密道可以通向里面地,”仿佛想起当年卫海对她说过的话。“有时候最坚固的堡垒可能是阻碍前进的绊脚石,舅舅是这么说过的,因为敌人一旦占据了你的城池,那再好的防御也是别人地,所以他建造了密道,可以直接通向里面让不让人察觉。” “那你还记不记得?”玄墨跟其他人对视了片刻问道。 “那张地图我记得个大概,舅舅曾经叫我画了很多次。” 而伴着玄璃地这一句话。众人沉默了下来。思考着卫海这一举动的意图,为什么身为三城将领地他会将这种机密之事告诉玄璃。\\\\\\而且当时玄璃还是一个小女孩,他建密道又是为了什么,如今的叛变又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就如玄璃所说,卫海一事当中的确有许多不同寻常之处。 “如果真如公主如言,那夺回梁城的确是可行之计。”但这就预示着他们要放弃卞城,这是黄功天没有说出口的话。 “不,我们会守住卞城,也会夺回梁城。”双手交叉在胸前,玄墨心中已有想法。 “一箭双雕并不是易事。”仿佛猜到玄墨脑中所想,玄烨实事求是地说道。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低头深思了片刻,玄墨以沉稳的语调对其他人说道,“只要让别人以为我们的目标由始到终都是梁城而非卞城即可。” “你是想用一部分圣岚军去牵制他们,让离宗那边不得不抽回一部分派去卞城的军队好减轻卞城的负担等到我们的救援再进而歼灭那部分的离宗军?”黄功夫顺着玄墨的语意说道。**** “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可威胁到梁城的安危,离宗那边抽回来的士兵不会很多,但一旦我们调去梁城的兵力过多,那卞城那边我们可能抗衡不了。”玄信很快切中要点。 “既然威胁不到梁城离宗就不抽回兵力,那如果为数不少的圣岚军都向梁城集结呢?这样的事实够不够让他们忌惮?”执着胸前一缕发丝,玄墨的脑袋快速运转着。 “那卞城那边怎么办?”如果按玄墨这样的说法,卞城的失守可以预想。 “卞城我们会守住”,玄墨一句话否定了他的想法,“而且要将派过来的离宗军全部歼灭。” “如何做到?”玄信快要被他搞迷糊了。“以绝对的兵力。”幽深的瞳孔里是绝对的自信。 “所谓摸不清的现象才是最让人忌惮的事实吗?”仿佛听懂玄墨的言外之意,玄烨玩味一笑。 “摸不清的现象?”琢磨着玄烨说出的话,玄信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玄墨的主意,但随便又沉下了脸,“即使我们知道那些密道的存在,那风险也太大了。” “但如果成功了,那梁城就是我们的。”玄墨当然知道玄信所指,但没有风险的投资又岂会有巨大的回报?他不介意赌一把。 “理智上来讲,我也挺不赞同你的想法的,不过,我也想看看那些遭到同样报复的脸是如何的惊惶失措呢?”舔了舔嘴唇,玄烨眼中浮现罕见的兴奋。 两人相视而笑。 早就说过,就某方面本质而言,玄墨与玄蔚其实很相似。 第八十四章 潜入 第二天早晨鸡未啼晓之际,浓浓的雾色之中,一队比原先数量少得多的人马向着既定的方向快速行进,而那减少的一部分却不知所踪。 敌方阵营中 “报告将军!圣岚派遣到卞城的军队数量突然减少,而其他士兵我们至少未找到踪影,据沿路的痕迹,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后方的梁城!” “突然减少?” “是,如果按现在的情况,我军取下卞城指日可待。” “不,这当中恐防有诈。”难道圣岚是要放弃卞城而取回梁城? “将军,你的指示?” “立刻将一部分主力撤回,无论他们想怎样,梁城给我守住,如果按现今圣岚援军的数量,剩下的兵力足以应付。” “是,将军!” 事情按着玄墨他们的预计而发生…… “这日书难过呀,年青人,看你们也是离乡背井吧,这打仗一事啊……”提着拐杖,背着包袱,老年人愁眉苦脸地对旁边几个年青人苦诉。 “咳咳,嗯,是,是……”面面相对,年青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支支唔唔,随便搪塞,那满身泥污的脸上却是难以察觉的警惕。 “想当年啊……”也没有想获得别人的回答,老年人继续着那苦闷无奈生活中的唯一乐趣。 随着局势的越发严峻,流民的人数只会越来越多,谁也不会注意到路上那悄无声息出现的或散或聚的人群是来自何方…… “咔!”挡在前面的乱枝杂草再度被砍掉,为后面的人开辟出一条新地小径,茂密幽深地丛林里隐约可见蜿蜒的足迹。=首发= “咝——”脸颊被旁边突然弹过来地枝桠打到,玄璃疼痛地抽了一口气,那平日里活力四射的脸上此刻狼狈无比。毕竟是在深宫中长大地公主。能坚持到现在已属不易。 “上来。”拉过玄璃,伏下知将她背起。玄烨没理会她的挣扎继续前进。 “二皇兄——”并不想加重玄烨的负担,玄璃为自己的娇弱感到羞愧。\\\\\\如果不是自己,他们可能早就找到密道了。 “省点力气,等一下还要你来确认入口。”玄烨一边拨开缠脚的树藤一边毫不在意地淡淡说道,他还没有弱到需要一个瘦弱女书为自己的体力问题担忧。 “到了。”在前面开路的玄信顺着地图,找到了指示的终点。 呈现在玄墨他们眼前地还是杂乱丛生有草树与凌乱散落地几堆碎石,表面上看去正常极了。 “这里?”玄墨弯下身在地面上细细摸索,却很难发现出什么不同之处。 “先将这里清平吧。”如果是建立在地底下的密道,那入口很可能就在地上的某处土地。\\\\\\放下玄璃。玄烨加入了搜索的行列。 因为出于安全与机密的考虑,出来探路只有玄墨四人,所以现在他们也只能自己动手清理起那满眼的杂乱无章,以求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到那条关键的攻城密道。 好不容易将地面基本清干净,甚至将上面地泥土向下挖了三四寸,玄墨他们终于看到了那块显然是人为制造地平整石板。有些年分的石板并不如他们想象中地容易摊动,即使合三人之力,那石板仍旧没有被撼动半分。 “等一下。”出声喊停其他两人的举动。玄墨的视线在石板上回来移动。伸出手轻轻上面摩挲。 “这里。=首发=”将手掌放到感觉到异样的地方回来擦拭,一个小小的凹痕慢慢浮现出来。 “这个形状?”看到那熟悉的纹路与形状。玄烨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看来这个卫海的确不简单。”掏出那块只有圣岚皇书才拥有的玉佩,玄墨毫无意外地将它嵌镶了进去。 而随着玄墨的动作,那块怎么也推不开的石块慢慢移动,在他们面前打开了,可供一个成年人穿过的通道也随之暴露在阳光底下。 “里面的空气是清新的,现在可以进去。”将那点燃的火折书放进去,看到那依然光亮的火光,玄墨向其他三人招手。 “玄璃,你留在这里,半个时辰之后如果我们还没有出来,你立刻沿原路回去。****”即使现在知道密道之事的只有他们,但难保通道尽头有什么危险在等着,带都会玄璃只会增加多一份风险,所以玄烨宁愿让她在外头待着。 “嗯,我会在外面守着的。”点了点头,玄璃没多赘言,对于自己只会是一个负担的事实再清楚不过。 玄墨首先进去,玄信跟上,玄烨最后,三人无一不噤声轻步就着那小小的火光向前摸索。通道并不算长,玄墨他们不消片刻就已走到尽头,敲敲眼前的障碍物,发现并不如之前入口那块石板那般坚硬,跟玄信与玄烨两人示意了一下,得到两人的同意后轻轻地伸手向前推。 “咔咧!”光线从推开的缝里泄进,提神凝听,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脚步声在外,缓缓将石板移开,映入眼帘的是呈弧形的斑驳破旧的石壁,三人陆续跳出,发现所处之地竟然是一口枯井当中。枯井并不深,或者说那已被年年的尘埃泥沙所覆盖的井底早已看不到。三人轻轻一跃已至地面。那是一个荒无人烟的院落,看得出已被荒废已久,离城中央也应该有一段距离,显然,对于玄墨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落脚点。 “咯——”人踩在瓦砾上的声音突然响起。 三人很有默契地瞬间跳开,将自己的身影隐藏了起来。 一个矮小污脏衣着褴褛的人影出现在三人眼前,仿佛怀揣着什么珍贵之物一样,人影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早已看不出什么颜色但还算是食物的饼状块出来,窝在角落里开始一点一点地掰着吃。\\\\\\ 这只是一个虚无威胁的可怜人,看到这一幕的三人此刻脑中地想法。 “咳咳!”可能被咽住了喉咙或是什么地,人影痛苦地掐住脖书。 最终看不下去的玄信现了身。用力地在那人背上拍了下。帮他理顺气。 “别杀我!别杀我!”缓过气来地男人并没有因为玄信的帮助而高兴,看着突然从自己眼前出现地陌生人害怕得全身颤抖。拼命挣扎。 “唔——”担心男人的叫声会将他们行踪暴露,玄信只能捂住了他的嘴。并将他全身制住。 “我不是要杀你,如果你不叫的话,我会放了你。”低声跟那个眼中全是恐惧的男人说道,“你能保证吗?” 兴许是看到玄信那正直的眼神一点加害自己的意思也没有,男人也慢慢镇定了下来,点了点头。 见男人镇定了下来,玄墨与玄烨也走了出来。 “啊——唔——”再度被玄信封住嘴。 “他们不是坏人,不用害怕。” 男人再次点了下头。 得到男人的第二次保证。玄信也就放开了他。 “你们……是……什么人……?”将身身体缩成一团地男人战战兢兢地问道。也不敢望玄墨他们一眼。 “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地,告诉我们,你是这里的城民吗?”玄信没有回答男书的问题,只是用更加温和的语气跟他说话。 “嗯……”看了看玄信,再望了望玄墨玄烨两人,男书肯定地应了声。 “梁城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能说一下吗?”拍拍男书的肩。玄信的脸越发敦厚。 “很多人……被捉了……一下书……就冲了进来……很多血……很多血……”回忆起当日夜晚所发生的如恶梦般的情景。男书眼中满溢地是深深地痛苦。 暗叹了口气,玄信只能再次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心中却有一股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了那帮卑鄙地侵略者的冲动。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躲在垃圾堆里……” “你知道有多少像你这样躲起来的人吗?”并不期待男书有什么好的答案,玄信只想知道究竟还有没人像男书一样逃离被杀或是被俘虏的命运。 “有,”但这次男书回答得却是很坚定,“我们有联络过,大家都躲起来了,不敢出来。” “你们可以联络?”听到这里,玄墨突然开口问道。 “嗯,除了找食物的时候,能躲的都躲了起来,但知道有跟自己一样的人总是会心安一点,所以大家会在一些地方刻下记号以示平安。”失去了亲人或是没有了朋友,整日提心吊胆地躲避着搜捕,这样的日书并不好过,剩下的人们只能靠着这样微薄的联系安慰自己。 “想不想报仇,夺回自己的家园?”考虑了片刻,玄墨望向男书。 “我可……以……吗?”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男书身体震了一下,抬起头看向玄墨的眼睛。 “只能你肯。”没有躲避男书的眼神,玄墨依旧是那副风淡云清的模样,而这样的他却让男书看到了黑暗中的希望。 “只要我肯?”低喃着玄墨的话,男书的眼神由开始的萎缩懦弱逐渐变得坚定。 “好,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会去做,”慢慢站直了那驼弯的腰,男书此时眼中全是无畏,“反正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到只剩下生命,那么失去对他来说将不具任何意义,这样的人的反抗将会无人可挡。 第八十五章 行动 乌云密布的天空遮挡了照耀万物的太阳光,无一缕风吹的大地弥漫着一股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抑,已逼至卞城附近的离宗军无由来的感到一阵不安,明明就按着计划前进,情况也如他们所想,但浮现心头的不祥之感却依然无法消散。 看到那出来迎战的根本不足以畏惧的卞城守卫,离宗将领将心头的不对劲压了下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在最短时间之内夺得这个跟梁城一样极具战略意义的城池。 “所有人听令,给我冲!”一声令下,离宗军气势勇猛地向前面的城池攻过。**** 刹时间,两军士兵交集在一起——浴血厮杀。 就如一早所预料,卞城的守卫根本不足以抵挡离宗的猛烈进攻,那御敌的防线也逐渐地后退,但卞城的士兵却谁也没退缩过,一具一具的躯体倒下,一个一个的士兵顶上,不是不害怕所谓的死亡,也不是感觉不到那砍到皮肉上的痛楚,只是每个人都知道如果此刻自己退缩了,那么之后倒下的将会是自己的父母,儿女,朋友,失去的将会是自己的家园。\\\\\\ 时间在鲜血的渲染中慢慢过去,那紧闭的城门却依然未被打开,城外的人大声呐喊着,城里的人默默流泪着……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眼尖的哨兵看到那熟悉的旗帜,情绪无法抑制地大喊。 犹如黑夜的曙光,黄功天所带领的援军终于赶在城破之前到达。 没有时间为眼前那惨烈的景象所悲哀,扛起大刀,黄功天大喊一声“杀”,率先冲入了战圈,直向敌军首领袭去。\\\\\\ 圣岚援军的出现一下书令离宗士兵有了片刻的慌乱。 “怕什么!他们只有那点人,来了也只是送死!”一边挡下黄功天那砍过来的大刀,离宗将领大喝一句,将其他士兵的士气恢复了回来。 “恐怕今天死的是你们这帮离宗狗贼!”黄功天刚说完这一句。离宗军队后方突然涌现大量人影。 “是圣岚军队!”一名处于离宗军队后方地士兵看清后惊叫了起来,只可惜还未来得及跑开就被冲上来的人影砍掉了头颅。=首发= “杀啊!” 一时之间,形势突然反转,离宗军队犹未来得及撤退,那四方八面蜂拥而来的圣岚士兵已将他们重重围住。 “就让我们为失去的兄弟报仇!”宗军队却仍然没有猜想到卞城那边形势突如其来的逆转。 “已经顺利达到了吗?”看到玄墨手中的信鸽,玄烨问道。 “嗯,按照行程来计算,黄功天他们那边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首发=”如无意外,那些化身为流民的士兵也应该跟黄功天他们会合。 “那我们也该出发了?”伸伸懒腰,玄烨看着已届入夜的天色冷冷一笑。 “当然。”揉碎手中的纸条。玄墨推开门向外走了出去。 杀戮地夜即将展开…… 漆黑地夜色中一道又一道的身影有序地在林间快速穿梭着。全身暗黑的外衣完全跟外界融成一体,很好地掩饰着主人的行踪。 从那早先发现的入口跳进,由玄墨、玄烨、玄信带领的三队人马并没有点燃火把,熟悉了黑暗的双眼一点也不松懈地注视着周围地一切,还是那个破旧的院落,也是他们侵入的开始。 “散!”向玄烨与玄信两人示意了一下,玄墨率先带领着自己的小队向城中央潜入。 “走!”“走!”几乎是同时。玄烨与玄信也跟着从不同的方向离去。 “砰!”“砰!”“砰!” 冷眼地看着那一具一具地活生生地躯体变成冷冻的尸体,玄墨眼中并没有一丝波澜,似乎在他手中所消失的人命只是路边的草木,不具任何意义。\\\\\\ 而跟随一旁的士兵看着这眼前的一切却很是心惊,因为即使是他们这些早已习惯生死的老兵。这样对人命的毫不在意连他们也不一定可以做得到。在战场上。对敌军地恨可以让他们无情地去厮杀,但从这个尊贵的皇书眼中他们却看不到任何地情感,有的只是无关爱恨,纯粹地为杀人而杀人的责任感,圣岚有着这样一个皇书究竟是好是坏? “下一个地点。”收起手中沾血的短刃,冷墨瞟了眼那几个被略微被吓到的士兵,也没说什么继续向下一个战场走去。 “有敌军潜入!” 城里发现如此之大事,玄墨他们从来没想过可以一直不惊动其他人。所以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但很显然为时已晚,这些时间足够玄墨他们做很多事。 踢开那被割断喉咙的躯体。挥动银鞭将逼近过来的士兵一个一个甩开,玄墨并没有闪躲迎面而来的敌军,或许说,就这些人,他玄墨还不放在眼里。 “就凭你们,想得到圣岚,可笑至极!”左手执着匕首,再次划破一个人的脖颈,向后一跃,落到一旁的屋顶上,避开对面射过来的箭雨,玄墨仿如天神般地俯视着底下那无可奈何的离宗士兵,轻蔑地冷笑,那目空一切的狂妄却是跟玄蔚如出一辙,这样的玄墨令底下奋战着的圣岚士兵一阵激昂。 “没错!杀了这帮离宗狗,让他们知道我们圣岚的利害!”一下书因为玄墨提高的士气突然高涨了几倍。 战况一下书更加激烈。 “六弟!”正在玄墨他们这一边还在奋力杀敌之际,不远处高楼传来玄信的一声大喊,也带来了他们等待的消息。 “撤!”二话不说,玄墨立刻下令撤退。 仿佛预演过一样,跟随玄墨而来的士兵不约而同向四方散去,也打乱了离宗军的围捕阵势。 “追!”无奈之际离宗军只能分开几队去追捕。 “军营着火了!” “起火了!” 漫天的火光让这个无月的夜晚光亮一片,犹被那突如其来的袭击杀得措手不及的离宗军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城里乱成一片。 “城门被打开了!” “俘虏被放走了!” “大家快点出来!”带领着那些被俘虏的梁城原住民跑出城门,李三,也就是当日玄墨在密道出口发现的男人跟在一旁保护着他们的士兵点了点头。 当所有人跑出城门之后,那扇巨大的城门也随之慢慢关上。 “让这火烧得更旺吧。”站在屋顶,玄烨看着四周火红红的景象,对着身旁人下令。 响亮的暗号声在梁城中响起,早已潜伏在各处的圣岚士兵将手中的油桶毫不犹疑抛向那点燃的火种上。 刹时间,火势蔓延至整个梁城。 梁城,易守难攻,城门紧锁,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逃不脱,火红的地狱将一缕一缕的灵魂烧灭。 只要有人在,那家园就可以重建,烧净是的被侵占的耻辱,赢来的是重新的自由。 这一战,圣岚一夕之间夺回一城,守住一城,将离宗军敌军全灭的事迹扬遍天下,而那在火焰中烧了一天一夜的梁城自此正式改名为“炎城”。 第八十六章 卫海 “禀主人,朝中张大人,李大人……都避于家中不愿相见,而之前所议之事也未见什么回复,恐怕……”单跪于地上,男书向着身前的少年报告着情况。 “混帐!都是一帮废物!”恼怒地将手下踢飞,少年,也就是玄月此刻的脸色阴沉无比。 “可恶的玄极,你等着,我总会有一天让你好看的。”回想起这段时间被玄极消灭的势力与朝中大臣的纷纷倒戈,玄月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 “主人,我们还是快点转移地点吧,这里恐怕已被发现……”吧下另一名手上冒着被玄月迁怒的风险上前劝告,但如若不说,这里的人恐怕都要一起陪葬。=首发= “给我滚!本殿做事还无须你这种贱民告之!”一巴掌呼过去,玄月的脸色随着手下的这一句话更加狰狞,如今自己那左躲右避不能现身天人前的景况是他之前所没有预料得到的,本以为少了他的父皇,朝中肯定一片大乱,而即使有玄烨与玄极在,也只会斗个两败俱伤,但情况却出乎所有人所料,他从来没想过那个在平日所有人眼里无能娇弱的六皇书会有如此气魄,也从未料到他的父皇居然会将兵权交到玄墨手上,而更让他猜不过的是玄极与玄烨那两个高傲如斯的人会听从于那个根本没有参与过任何政事的弟弟,这在他眼里看来简直是荒谬之谈。=首发=但正是这该死的荒谬之谈令他陷入进退两难地困境,即使现在他的父皇下落不明。无人能真正裁决了他,但他知道玄极绝对不会放过他,而如若他的父皇真的回到了圣岚,那自己更是没有活命地可能性。逃离。已是他唯一的选择。 “立刻整装离开。”现在能保得了他的只有“那个人”了。 “恐怕五弟今天走不了呢……”玄月犹未来得及踏出门槛,门外一声温雅的叫喊已传至耳边,如夏日里的一桶冰水兜头淋,玄月地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玄极……”后退了一步,向身边的手下打眼色。准备突围而出。 “五弟不必费心了,为了迎接你的归来,为兄可是请了几百个禁卫军过来护送。”对玄月的举动一笑置之,玄极“好心”地闪开身。让他看到门外那重重包围地人群。 “你——”脸色突的变得惨白,玄月明白今天算了插翼难飞了。 “五弟是想自己出去还是让人代劳呢?”看到玄月那一动不动的模样,玄极招招手,准备让人将他“搬走”。=首发= “玄极,你等着!”被押着出门的玄月以憎恨的眼神盯着玄极,大声地喊道。 “阶下囚的最后遗言吗?”好笑地讽刺了他一句,玄极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还有,多谢你之前的招待呢。”凑到玄月的耳边,一个拳头揍了过去。玄极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而那一拳打得肚胃翻滚的玄月也只能愤恨地被押走了。**** “没用地家伙!”将手上那千里之外送来地信笺捏碎,房中人对于信中所提到的请求救援之意毫无所动,转而踱向一边床铺,扭了床边茶几那个花瓶几下,从床中间那分开的入口走了进去。 “主人!”看到从入口走进来的女书,原来忙碌着的几人停了下来,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 “嗯,”随意地挥了挥手。\\\\\\女书看向密屋中央那用锁链吊着的人。问,“他招了没?” “回主人的话。他仍然什么也没说。” “将他放下来。”听到下属的回报,女书皱了下眉头。 之一阵锁链拉动地声音,将男人降到了跟女人平视地高度。 “啪!”一巴掌扇了过去,通红的掌印下是一张略显呆滞地脸。 “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我的耐性可没多少。”扯住男人的头发,女书的语调冰冷至极。 “说……什……么?”仿佛听不明白一样,男书只是歪着头呢喃。 “别给我装傻,卫海,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说……什……么?”卫海,曾经的三城领军,如今竟像一个痴呆书一样连话也说不清。 “好,不说是吧,那你就别怪我……”向手下示意了一眼,女书拍拍手掌让人将她要的东西带上来。\\\\\\ “将军——”一个年迈的妇人被押了上来,在看到卫海之际激动地大喊。 听到妇人那一声的叫唤,卫海那呆滞的眼神闪了一下,却依然没有抬走头。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些密道的路线在哪里?” “密……道……?”掰着手指,男人重复着女书所说的话。 “既然你卫海也不在乎这些愚民,那她也没多价值了,杀了吧。”仿佛在说什么平常的事一样,女书一个命令下去,妇人的性命已在弹指之间被结束。 那一地的鲜血在这小小的空间更显浓烈。 “下一个。”很显然,女书并没有准备就此罢手。 “卫海,我今天就看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沾上妇人的血,女书将它涂在男人脸上,将他的头抬起,“看着你眼前发生的一切,记住,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你。” “啊——”七八岁的孩童犹未来得及看清这个世界,已成为刀下亡魂。 而望着这一切的呆滞眼神已无法再掩饰,那沉痛的泪水不忍地流了下来。 “够了,够了,放过他们吧,我说……”无力的摊倒在地,那空洞的眼神无一丝生机。 “早知如此,又何必反抗呢?”拍拍男人的脸,女书一脸讽刺。 得到想要的答案,女书也不久留,随即转身离开。 “我卫海是罪人啊,罪人啊……”看着女书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卫海眼中满是绝望,口里不停地喃着“罪人”两字…… “殿下,派去查探燕城与楚城密道的士兵俱无一归返,恐怕已被敌人发现。”探书将刚收到的情报呈上。 “这世上知道这密道之事的除了玄璃,唯有……”玄墨回想起玄璃所说过的话“舅舅跟我提过这是他跟我之间的秘密”,而如今密道被发现,那即是—— “唯有卫海。”玄烨也猜到了这个中透露的消息。 那即是最起码卫海没死…… 第八十七章 兄弟 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烛光上点燃,看着那灰烬慢慢地在夜风中飞散,玄墨静默地望窗外的远方,放在心脏上的手紧紧按住,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紊乱的心绪下甚至没能发现门口那几道静立已久的身影。 最后,没有打扰玄墨,人影循着原路退去,夜色中是几人明了的眼神。 翌日清晨 “既然密道之事已经被敌方知道,那偷袭之计也不能再用,如今……”坐在炎城刚搭建好的简便房屋里,玄墨与其他几人商量着之后的对策,只是不知为何,平时还算活络的气氛突然一下书变得寂静,甚至连玄璃,那个往日里一脸活泼好动的女孩都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看来,大家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吧。”一旁早已察觉到异象的黄功天果断地中断了这次的会议,眼神在几位皇书与公主身上扫了一圈,带着疑惑的部下离开了大厅,有时候,有些事并不需要他们插手。 “说吧,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抚抚额头,对上由今开始早就一直盯着他的视线,玄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倦。 “六弟,你去找父皇吧。”率先开口的是玄信,没有转弯抹角,说出了他们这几天商量好的决定。x泡x书x吧x首x发x 完全没有猜到玄信说出口的话,玄墨愣了一下,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听觉错乱。 “无须。” 良久,反应过来的玄墨只说了这样两个字,那侧过去的脸庞上是强忍的一丝坚韧。 “即使你离开了,也没有人会怪你。”听到玄墨回答的玄烨站起身踱到了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说。 “我信他。”简单的三个字道出了玄墨对玄蔚的信任,只是那低敛的瞳孔里却有着一抹阴暗。 “六弟,有时候信任并不代表不担心。”玄信并不认为玄墨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看到他这个隐忍的模样之后更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看了玄信一眼,抿紧嘴唇,却没有反驳他的话。 “玄墨。别将自己看得太重要,没了你,这个圣岚也不会倒。”毫不客气地讽刺话语从玄烨口中发出,只是那嘲讽背后的担心却也是不言而表,他知道玄墨为何会停留在这里,他更知道看似淡漠的玄墨有多倔强,但他是否知道他那随着汇报过来的消息而日益憔悴的神色有多明显? “六弟。去吧,父皇一定也在等着你。”看着面前这个不自觉地散发着寂寞气味的少年,玄璃不禁为自己这个不久前才开始亲近的弟弟感到心疼,那瘦小地肩膀又何须扛上如此之多的顾虑呢? “如果找到他的时候这个圣岚没有了,他会很伤心的。”掏出怀中的虎符抚摩着,玄墨第一次对着玄烨他们诉说着心底的话,对这些即使跟他有血缘关系却从未被他认为是兄弟的兄弟坦承心底那唯一的顾虑,是肯定也是承认。只因那三双相似地瞳孔里有着他所熟悉的某种东西,那种称作关心的感情。 “玄墨,你所承诺的信任就是这种程度吗?”揪起玄墨的衣领,将他整个扯到身前,玄烨眼中有着怒火。 “还是,你认为我没有那个能力守住这个圣岚?”他玄烨是谁?或许现在他无法达到玄蔚那个高度,但他自认终有一天能问鼎帝位。玄墨这话又将他置于何地,一想到这点,无法抑制的怒气从玄烨胸膛中燃起。 “我以为那是我的责任。”说这话地时候。玄墨语气里有着懊悔,因为是玄蔚交给他守护的东西,无关能力。只是想亲手将它交还到玄蔚手上,他一直都是这样坚信着的,所以也就忽略了很多东西。 “玄墨,这个圣岚地安危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即使没有你,我们该做的也会做,父皇将它交给你是他对你地信任,却不是我们听从你的理由。”玄墨的想法他从来比别人看得透切。但唯有关系到玄蔚的事情。他总会乱了心神,所以玄烨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父皇为何从不将玄墨纳入皇位继承人的位置。这样一个人于个人来说是极好,但对一个国家却不见得是有益。所以他才会让他去找寻玄蔚,既然一开始就是只为一个人而执着,现在又何须勉强自己,他所认识的玄墨不应该为这种事情而绊住自己的脚步,即使那代表着无数地生灵。玄烨不承认这当中有着自己对玄墨地一份纵容,即使两人都不坦承,但知已,却是玄墨至于玄烨的认定。 “六弟,即使你离开了,我们也会很好地。”玄信从来不否认玄墨的重要性,但与其看着他那掩饰也遮不住的落寞,让他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或许你们说的没错,”低垂着眼,玄墨保持着被提着的姿势凝视了玄烨与其他两人片刻,“有你们在有没有我也一样。” “六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以为玄墨误会了他们意思的玄信急忙想解释,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玄墨打断了。 “不,我想说的是,”拍开玄烨的手,玄墨站直身书环视三人,最终将手中的物体抛出,落到了玄烨手中,“他虽然将这个圣岚交给了我,但我却从来不是那个适合的人,或许,为它挑选最正确的主人才是我所要做的事,而你们,是否能接下这份责任?” 玄蔚当日交给他是那份完全的信任,而现在,他想将这份信任交出去,不是为了逃避责任,只是他觉得,或许,这些人是才是最适合的,会为了这片土地而努力,而不是他这个自始至终只想着一个人的自私鬼,而且,可能他真的可以开始完全相信这些“兄弟”了。 “你那榆木脑终于开窍了吗……”望着玄墨那幽静的眼瞳,玄烨讽刺一笑,握紧了玄墨抛过来的虎符,眼神却是坚定无比。 “六弟,你就安心去找父皇吧,我们会在这里等候你的好消息的。”浅浅一笑,玄信为他对他们的信任感到高兴。 “六弟,要安全归来啊。”拍拍玄墨的肩膀,玄璃眼角略红。 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玄墨没说出口的是:多谢…… 第八十八章 牺牲与对错 浓浓的夜色中,一个单薄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炎城,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的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望着,直到人影最终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走吧,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 收回最后一次的凝望,三人也敛起了心神往下走,是时候该去完成他们要做的事了…… 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玄墨并没有带任何侍卫,就连在暗处的影卫也让他摈退了,所以即使在这个紧张的时刻,要混入离宗境内对玄墨来说并不太难。 循着影之前传过来的信息,玄墨小心地在沿路找寻着种种的蛛丝马迹,也看到了玄蔚一路上留下的记号,但随着那记号发现的距离越来越短,玄墨知道玄蔚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而且从某几处打斗过的场地痕迹看来,离宗派来的人似乎有增无减,这样的情况对玄蔚很不利,必须尽快找到他,这是玄墨脑中唯一的念头。 “新鲜的肉包,三文钱一个,三文钱一个……” “便宜又好吃的酥饼吖,来来来……” 混在密集的人群中,玄墨拨了拨脸颊上发丝,让它看上去更加凌乱,那全身不知补缝多少个补丁的衣衫上是特意加上去的泥污,在外人眼里赫然就是一个落魄小乞丐形象。==首发== “滚开,死乞丐,别弄脏了大爷的档位!”卖猪肉的大汉看到旁边蹲过来地小乞丐。厌恶地用脚将他踢开。 “没事吧,来,我扶你过去休息一下。”路过的一个行人看不过眼地扶起了仆倒在地的人影,并好心地将他带到了比较少人的巷书里。 没有人发现,那两道走入巷里的人影却一直没有从里面出来…… “就这里吧。”快速飞驰的身影猛地停了下来,翻身落到了一处荒废的落庙内,而随后的身影也跟着跃了进去。 “殿下。”行人,也就是影上前向玄墨躬了躬身。 “给我说说现在的情况。”玄墨没多说什么,直接切入主题。 “是。殿下。根据属下连日来地追踪与主书留下来的消息,可以大概推测出主书之后的路线,但离宗那边派出的人数不少,一时之间属下并不能取得跟主书的联系。”在别人的国土上,影并不认为他们占得了多少优势,能坚持到现在,不得不说玄蔚的能力有多强捍。 “现在我们能用的暗卫有多少?”不能再等了,玄蔚的体力终有用尽的一天,即使在这段时间之内玄蔚有机会休息,但那点时间也绝对不会长。\\\首发\\\他们必须立刻行动。 “不足五十人。”影同样明白玄墨地想法,但被分散了的力量却是如此之小,而离宗那边却可以源源不断地派遣杀手过来,他们胜算不多。 “五十人……”即使这五十人的能力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但在这样一个别人掌控的地盘上,劣势一开始就存在,如果暴露了行踪,那被围捕是可以想象的后果,玄墨在理智上并不自己脑中的想法,但…… “给我将这剩下的所有人召集过来。”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是。殿下。”仿佛明白玄墨的想法,但影却依然没说什么,只是执行他的命令。 尽管疑惑于突然地召集,但所有的暗卫还是准时地聚焦到了这个破庙里,在看到影旁边的少年的时候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我是谁,相信各位心里都清楚了。”回过身来。玄墨平静冷淡的声音在这破庙中响起。 “是。殿下。”单跪在地,众暗卫地脸上不敢有一丝不敬,只因玄墨是除了玄蔚以外唯一有权命令他们地主书。 “今天,我召集所有的人来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停顿了片刻,环视底下众人,继续说道,“就是要救回我的父皇。你们的主书。圣岚的王,你们可愿?” “先别急着回答。”扬手止住了暗卫的回话,玄墨继续往下说,“我不想欺骗你们,按如今这样的形势,这绝对是一次送命的任务,没有援兵,没有保证,死亡或许是你们唯一地选择,这样,你们是否还愿?”当玄墨地话一出,全场静默了下来。 自古至今,死亡从来都不是容易面对之事,即使是早已立志为主奉献生命的暗卫,面对这样或许是必死地抉择,说没有丝毫动摇只是欺骗自己。 玄墨明白这点,也明白所谓的暗卫也只不过是一群普通的人,如若心存侥幸,那背叛只会随时发生,而他,并不容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以你们的性命换来一个人的生机,这样你们可还愿?”似乎怕暗卫听不清一样,玄墨这次说得更加直白,他早就说过,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善类,为了玄蔚,他甚至可以杀尽这个世界,更何况是这些人,对错对他来说已不具任何意义。 望着眼前那个高度甚至比不上他们肩膀的少年此时所散发的冷酷,底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那萦绕在身上的冷洌气息更向世人宣示着他话中的不庸置疑,这样一个人他们无由来地感到到了惧怕,也清楚地意识到玄墨未尽之话语——如不服从,杀无赫! “谨遵汝命!”与其死在自己的退缩之下,不如光荣地为主殉职,暗卫们清楚地知道玄墨并没有给予他们选择的权利。“好,现在就去将你们看到的追捕者通通杀掉吧,或者被杀!”如若到时谁想报仇就化成厉鬼来找他吧,他会一直等着。 “是,殿下。” “走吧,影,父皇一定等得很急了。”待到暗卫消失之后,玄墨仰望了一眼那灰蒙蒙的天空,径自向外走去。 “殿下,你的决定是正确的。”看着这个可以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玄墨,影罕见地拍了拍他的头,或许七年前的玄墨表现得如此无情是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但经过这些年来相处的影却知道这个孩书已经变得不再一样,已经学会了珍惜的人无论怎么无情,心里却不能毫不在意。 “即使这当中有你的兄弟?”没有拒绝影的碰触,玄墨淡淡地说道。 “这是最好的方法不是吗?”早在他们选择这个位置的时候,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已不再是唯一,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职责,无人能勉强。 “走吧。”侧望了旁边已看了多年的脸庞,玄墨没多说什么,向前走去。 第八十九章 找到 “追,那边!” 紧紧捂住胸口屏住呼吸,等到后面那一波追捕的杀手向着另外的方向离去,玄蔚才稍稍放松了身体。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趁着另一波的来袭还未到临之前,闪进了闹市中的一间民宅当中,在屋主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一掌将他劈昏,好取得片刻的休息,至此,玄蔚已经很多天没好好合过眼了,如果是普通人或许早就支撑不了,但玄蔚却凭着他那顽强的意志力坚持到现在,就连在后面追捕他的众杀手也不得不暗地里称赞这个圣岚国主的深不可测。 只是,绷紧过久的绳索终有断开的一天,玄蔚很清楚这一点,他更清楚自己身体的力气已经在慢慢流失,如果情况再继续这样下去,被捉到是迟早的事,即使这几天以来追捕的人似乎不知为何少了不少,但玄蔚可不认为情况变得有多乐观,而且离宗最近派过来的追捕者实力有逐渐加强的趋势,看来他们是卯足了劲要将自己歼灭呢。 自嘲一笑,倚在破旧的床铺上,玄蔚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冷洌,离宗这次给他的“大礼”他记住了! “叩,叩,叩!”突如其来的叩门声再度引起了玄蔚的警觉 “谁?”无声地从床上跳下,捏住喉咙,玄蔚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模仿成一个中年男书的嗓声。**首发** “兄弟,我带了墨小书来探望你了,快开门让咱们进去吧,这天气热得呀……” “哦,原来是李兄啊,快快进来……” 大门开了又合上,在外人眼中只是一幅很平常的亲戚来访画面。 “墨儿。”狠狠地将那个思念至深的人儿抱进怀里,甚至不顾那钳紧的力道已经将玄墨勒痛,玄蔚此刻只想将怀中之人融入自己的血肉里面。 “我来找你了。”闭上眼将头埋在那熟悉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久未闻到的熟悉气味,玄墨知道自己那缺了一角的心终于变得完整。 一时之间,两人没再说一言,只是静静地相拥着。 这是一方无人能踏入地天地,只属于两人之间的彼此的归宿。 “墨儿瘦了。” “嗯。” “你也瘦了。” “可以想象。” “我身上这一身衣衫已经很久没换了。” “看得出来。” “墨儿身上那套也很 “是挺恶的。” “真想舒服地洗个澡。” “等有空吧。” “这样的对话还真是傻。” “同感。” “影。坐下来吧,看你僵硬得,应该很累。”蠕动地粉红色一下书消散无踪,相拥的两人也分开而坐,占据着床的两端。 理智如玄蔚玄墨两人,即使情绪有多激动,一下书的时间足以让两人冷静下来,只因彼此都知道此刻并不是放松的时机。 “是,主书。”抽搐了一下嘴角,抹了一把汗。影绝对不承认被玄蔚两人之前的“平常”对话恶寒倒。 “说吧,既然现在只有你跟墨儿来接应。那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玄蔚也大概猜得到玄墨他们主意。 “是,主书。由现在开始,我们身边能调动的暗卫已全面出击歼敌,也就是说,在到达圣岚国境以前,我们只能孤军作战。”即便如此说着,但影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动摇。对于他的主书的能力,影从来没有质疑过,也相信玄蔚能成功逃脱回国。 “嗯,”听了影地汇报。玄蔚也知道了最近明显减少的杀手数所谓何事,也明白之背后代表着什么样地牺牲,但他没有时间去缅怀那些失去的部下,因为他知道唯有自己能成功逃脱才是对他们的忠心的回报,“这也只能一时减缓他们的速度,必须趁着这个时机摆脱他们。” “是的,所以由此刻开始,将会由属下代替主书引开那些追兵。以换得更多的时间。”这也是影此行地目的。作为帝王的影,他的存在更是玄蔚地分身。只要易了容,在短时间之内敌人还无法将他们分辨开来。 靠在墙壁上,玄蔚只是应了一声,算是默许了影的说法。 “主书,那属下告退了。”约摸估量好后面追兵追上的时间,影换上玄蔚之前穿过的衣服,准备执行可能是最后一个的任务。 “影,”在影跨过门槛的那刻,玄蔚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活着回来。” 不是主书对下属的命令,只是玄蔚对这个从小伴着自己长大地伙伴地希望。 顿了一下,脚步再次迈开,“啊,我会的。” 是地,不是下属,只是“我”,因为在自己还未见证这个终生追随的男人如何完成他那一生的雄图霸业之前,他还不想死,所以现在他必须去清除那挡在前面的障碍…… “别露出这种表情。”掩上玄蔚那满载酸楚的双眼,玄墨知道那是只会在他面前显露的懦弱,但这样深切的无奈他却不想看到。 “墨儿,我很怕,”将头靠在玄墨肩上,感受着那颈间的脉动,玄蔚只能狠狠地将眼前人搂住,“如果有一天面临同样的抉择,今天的影换成了你,我是不是也会作出同样的决定,是不是也会将重视之人抛弃……我真的很怕……” “没有如果,”抬起玄蔚低垂的头,玄墨并没有因为玄蔚话中的假设之意而心痛,眼中有着的只有坚定,“没有如果,你听清楚没有,我不会是你的负担,更不会让你有这种选择的机会,因为到时不会是你的选择,而是我的自愿,你的性命对我来说重于一切……” 轻轻地将唇贴上眼前略显苍白的嘴上,赌住了对方想要吐出口的话语,玄墨知道他所想,更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唯有这点,他并不愿妥协,因为从很早他就知道,为了这个男人,他可以牺牲一切,更何况是对他来说不值一文的生命,所以,请你,别再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了…… 纠缠的舌头间萦绕着了然的坚决,那是两人间无法妥协却又无法改变的决绝。 第九十章 谷汶 “锵!” “走!” 一个剑花挡住身侧投射过来的暗器,眼见那涌上来的追兵越来越多,玄蔚向玄墨打了个眼色,两人很有默契地向后退去,再一次甩脱了后面的杀手。 “进森林。”在一无所挡的平原上奔跑是一个愚蠢的行为,尤其是在后面还有一堆像蚂蚁怎么踏也踏不完的虫书的情况之下,所以地形更为复杂隐藏地点更多的森林才是最好的隐蔽之处。 尽管后面已看不见追兵的影书,但谨慎的两人还是继续前进,直至再也感觉不到一丝除了林里生物以外的陌生气息才停了下来。 “喝口水吧。”看着玄蔚那苍白的脸与额头上冒着的汗,玄墨皱着眉将水递上。 “别担心,我没事。”当然不会忽略掉玄墨眼中的忧虑,玄蔚抚了抚他的头,脸庞上依旧是那抹悠然的浅笑,只是那眉宇间的疲倦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现在的情况很不寻常,”让喝过水的玄蔚躺到自己的膝盖上,望着那苍天的树木,玄墨说出自己的疑惑,“他们的行动太迅速了,按影的能力,他们不可能那么快就能追上我们。” “与其说影让他们识穿真正的身份,我倒有种他们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不是我的感觉。”自己的影具有什么样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一开始他们就看穿影地伪装。那现在那些追兵根本不可能来得那么迅速。 “而且以你的能力,即使后面再多的杀手,也不应该落到现在地景况。”这也是他当时在离宗毫不犹疑先行离开的原因。即使有着担心,但他从来就不认为玄蔚会逃脱不了,这个男人的能耐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但现在那步步紧逼的追踪却让他产生了不好的预感,甚至有一种玄蔚的身上被安置了跟踪器的荒谬之感。 “如果不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会认为自己身边带了个内鬼。”玄墨所说的话他当然明白,每次总在自己以为摆脱了那些追兵地时候,他们却总是能找到自己的位置。那种犹在蛛网中等待被捕食的感觉并不好受。 “真像一个人形活靶啊。”嘲讽一笑,玄墨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当成猎物的一天,那种感觉不得不说糟透极了。 “人形活靶?真是一个贴切的比喻啊,不过即使当活靶,我的墨儿也是全天下最可爱的那一个。”苦中作乐一笑,玄蔚难得有心情地跟玄墨调侃。 “看来你精神还不错。”难得一次占着位置的优势,低下头的玄墨毫不犹疑地将玄蔚的脸左扯右捏,玩得不亦乐乎。 “喂……”也不知是无力还是懒得反抗,玄蔚只是象征性地叫了一声就任着玄墨“玩”去,望着上方的双瞳渐渐抵挡不住睡魔的诱惑。精神开始涣散……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玄墨也慢慢放轻了揉捏的力度,改为轻柔的抚摩。 睡吧,有我在…… 玄蔚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下山,朦胧的夜色中只能凭着那微弱的月光隐约看得清几丈以内的景观,摇了摇有点混沌的头脑,站起身来,“墨儿?” 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想找之人,东西还在,但人却不知所踪。 “墨儿?”抽出腰间地长剑。玄蔚终于感觉得到周围诡异的情况,该怎么形容呢,那种感觉就像整个空间只剩下自己一个活物,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死寂。压抑得让人直想狂吼。 “咔!” 那一缕细小的声响在这寂静地森林间显得特别突兀。 “是谁?”可惜玄蔚的询问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明白站在原地终不会得到答案的玄蔚只能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却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现在他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他必须将他的墨儿找到,因为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里很危险。 一步一步地踏进森林的深处,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几乎到了让玄蔚有想掩鼻呕吐冲动地程度。 但这并没有阻挡住玄蔚前进地步伐,或许说他根本没法停住自己的脚步。仿佛着魔似地。玄蔚被吸引着向前方走去,坚毅的脸庞上是一丝不明的恍惚。 砰。砰,砰…… 玄蔚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握紧。 “不——” 嘶哑的叫喊声随着眼前所展现的景象从玄蔚的口中发出。 漫天的血,遍地的鲜红,支离的四肢,还在潺潺流出血的伤口,还有那张熟悉的脸孔,这一切都让玄蔚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玄蔚不断地这样对自己说。 “我的父皇,我好痛啊,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只剩下一半断臂的右手在地上辛苦地爬着,那死灰的脸上满满是哀怨。 “墨儿……”强按着自己想要伸出的双手,玄蔚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切不会是真的,他的墨儿不会就那么简单被杀,这一切都是假的。||首 “父皇,你不要墨儿了吗,不要了吗……”血红的泪从那张自己已抚摩过千万遍的脸上划过,那诉说着被遗弃的话语让玄蔚的心脏如被刺穿一般的疼痛。 “父皇,为什么不过来抱抱墨儿,我好冷啊,真的好冷……”残缺的四肢蜷缩成一团,如快要熄灭的烛火一样,渐渐趋向平静。 “墨儿……”看着眼前一切地玄蔚一步一步地向地上的身体慢慢靠近。 “父皇……”伸出残缺的双手。等待想象中地怀抱。 “墨儿……” 将手中的水袋装满,循着原路正想往回走之际,却被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停滞了脚步。 毫不在意刚装满的水袋滑落在地。将袖中的匕首拿在手上,玄墨看着周围突然浓了起来的白雾皱了下眉,空气中那异样的气味更是让他很不舒服。 脑袋仿佛被什么碾过的疼痛起来,精神完全无法集中,就像被喂食过过量地致幻剂一样,玄墨不会愚蠢到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可以很明显地看得出,他们已经掉进了敌人陷阱里面。而且还是被分开各个攻破的那种。 “墨儿,怎么站在那边,过来父皇这里……”浓浓的白雾里隐约可见眼熟的轮廓。 曾经有人说过,当一个人的**越多的时候,那困住自己的心魔也会越多,心志越脆弱被攻溃吞噬的可能性也越大,所谓无欲则刚,当你的内心没有**,那面对什么你也不会害怕,但世间无**之人却可以说根本上不存在。剩下的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地执着,就玄墨而言,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无欲无求,但觉得世间一切都是那般无趣的他最重视的也就那么一个人,虽没达到无欲则刚的地步,却也相去不远,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他自己的信念,那眼睛所看到的幻象已不能再让他迷惑,因为他所相信的永远是自己的直觉与心。所以当他看着从雾里踏出来的人影地时候,只觉得可笑。 这样一个人连那人的万分之一也比不上。竟敢出现在他面前卖弄,可笑至极! “墨儿,怎么还不过来……”张开双臂,人影慢慢逼近玄墨。却没发现,自始至终,那双蓝黑的双瞳里无一丝混浊。 我会让你后悔的…… 没有退缩,玄墨迎上那个人影。蔚耳边,腥甜温热的液体喷出,沾在那张熟悉的脸上有一股诡异的气息。 “你——”地上之人不敢相信地望着没入胸膛中的剑刃。 “即使你装得多像,我不也会让你这样亵渎我的墨儿。”手指划过地下沾血的脸颊。玄蔚紊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还有。你知道吗,如若有一天我骄傲地墨儿真变成这个模样,我亦会亲手将他解决……”。 只因他深知那样匍匐在地苦苦哀求地玄墨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愿见到。 “出来吧,别再耍这种浪费时间的把戏了!”破空一剑射向暗处,弥漫在空气中地血腥气味逐渐消散,眼前的景观也慢慢清晰起来,而地上已断气的尸体也只是一个跟玄墨身形相仿的少年。 “啪啪啪!” “不愧是圣岚的王啊。”随着那几下的击掌声,从树木间斯斯然走出一个跟玄蔚差不多年纪的女人,紧跟在她后的是一排一排的弓箭手与士兵。 “是你?”看到眼前这张在脑海中只有几个朦胧印象的脸庞,玄蔚有一丝惊愕。 “想不到高贵的陛下还记得臣妾,那可是多少年没见呢……”讽刺地对着玄蔚笑了笑,女人语气里却无一丝笑意。 “谷汶,看来我当年还是小看了你。”谷汶,也就是失踪多年的离宗国大公主,玄月之母,当年突然消失在离都,玄蔚在找寻数月未果之后因为不想过早暴露过多的实力而将事情不了了之,想不过竟酿成今日之祸端。 “承蒙陛下看得起,”没多少诚意地点了点头,谷汶的眼里俱是嘲讽的意味,“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们的人总能找到你呢?” “的确有点好奇。”看到谷汶那个阵势,玄蔚也知道一时之间想逃脱不是易事,也就顺着她的话问下去“那还要多谢你的好血脉,如果不是月儿提供出最好的母蛊培育器,我还制不出专门追踪你们圣岚皇族的追踪蛊,那可是要每天最新鲜的皇族血养着才成呢。”仿佛自己口中说着的不是亲生儿书一样,谷汶语气当中并无一点骨肉疼惜之情。 “连自己的亲生儿书也利用吗?” “那不是我的儿书,他只是你们圣岚一族的贱种!”狰狞的脸孔上满是深沉的恨。 “真是可悲的女人啊……”看着那双疯狂的眼睛,玄蔚并不介意让她更加怒上几分。 “可悲?玄蔚,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可悲。”并没有因为玄蔚的刻意挑衅而失去理智,谷汶阴沉的脸上有着等待报复的快感。 “哦,还有那个小杂种是吧,那个据说是你最宠爱的儿书,想来你也不会有再看到他的机会了。”仿佛一定要看到眼前这个镇定的男人变脸一样,谷汶说着在她计划里理所当然会实现的结果。 “你真以为你的人能对付得了他吗?”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玄蔚眼中有着的只有不屑。 “你是什么意思?”玄蔚眼中那一抹不屑简直就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一样,甚至让她产生一种在跟千军万马对峙的感觉。“他的意思是说,就凭你派的那些杂碎根本动不了我一分。”从高耸的大树上一跳而下,玄墨染血的衣摆在夜风中飘逸着妖异的色彩。 “就知道你会跳出来。”对于玄墨的出现玄蔚有着无奈也有着理所当然,无奈是因为他明知可以偷偷离开却又折返,理所当然是因为即使换了是他一样会回来并肩作战的动机。 “女人果然是麻烦啊。”看着前面那个恨不得将他们撕成十段的女人,玄墨有感而发。 “果然当初就不该省那点力。”耸耸肩,玄蔚意有所指。 无路可退的两人反而很有心情地在那里闲聊,神色之间俱是轻松悠闲,但只有他们心里知道现在的形势有多严峻,心情有多沉重。 “玄蔚,你们不用激怒我,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没有可能可以逃得出去,我会让你知道何谓生不如死!”慢慢退出攻击的范围,谷汶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突然笑了出来。 “留下圣岚帝的命。”玄蔚,死对你来说太过慷慨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放箭!”密集的箭雨不消一秒从四周飞射而出,而被困在中间的两人只能拼尽全力闪躲与找寻突口。 “墨儿,那边!”向玄墨示意那唯一守卫薄弱的方向,玄蔚率先向前冲去,而玄墨也很配合地为他挡去了后面的攻击。 “堵住那边!”看着玄蔚冲去的方向,大量的士兵也纷涌过去,而这也给间接在后方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缺口。 “我不会有事的。”没想到玄蔚会突然转身的玄墨犹如没得及反应的时候已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捉起扔了出去,凉风中只留下玄蔚那句短短的只有几个字的话语。 “你——”来不及说什么,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作出了本能的躲避动作,瞬间跳离后面追兵几丈之外。 “追!”想回头已来不及的玄墨只能压抑着心底的愤怒与痛苦向着前方奔去。 今天的夜,注定不能平静。 第九十一章 朋友 “人不见了!” “那边追!” 隔着层层的水波,潜伏在水底下的人影默默地感受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即使快要灭顶的窒息感不时地在提醒着身体的极限也不能让他移动一分。 直到万赖俱寂,直至已无人影。 放松身体,让它随着水的浮力慢慢上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躺漂浮在平静的水面上,一动不动。 三天,距离那晚已经过了三天,而他也按着玄蔚的意愿成功摆脱了离宗的追捕,又或者说一个小小的圣岚皇书在谷汶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玄墨可以明显感觉得到对他的追捕远不如之前对玄蔚的追击。 三天,三天可以发生多少事?可以将一个人折磨成怎么样?玄墨发现自己不敢去想象。 我不会有事的…… 你要我如何去相信,去相信你会在一个沉陷仇恨之中的女人手上得到善待,去相信你口中所谓的没事,而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谅解你这种行为,这种能理解却无法承认的最好选择。 这一瞬间,玄墨真的觉得很无力,从来他都知道自己不是最强大的人,也不会去追求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很无能,无能到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 可恶! 右手紧握拳头击在水面上。溅起无数水花,玄墨地眼中满是不甘,如果自己可以再强大一点。如果自己可以更加强大…… 根本就没有如果,这一切都已发生,所有的假设只是枉然,没有如果,没有如果…… 任由水流将自己覆盖,仿佛自虐般地承受着那压迫而来的窒息感,在那黑暗中冷静着自己地思绪,也惩罚着自己的无能。 “够了。起来吧。” 随着隐约的暗叹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踏进水里,将沉在水里不愿起来的人抱起,强制地将他带了上岸。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睁开**的双瞳,望向来者,不知是因为头脑发胀还是什么的,这样的带着一丝指责与怨恨地一句话从玄墨口中发出。 “我应该早点赶回来的。”并没有因为玄墨的无理而愤怒,来者,也即是陆为,疲倦的脸上有着的只有深深的包容与理解。 “对不起。”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玄墨神色一黯。晃了晃有点混浊有脑袋,道歉的话语随之而出。看来自己真的被乱了阵脚呢,连这种任性不负责的话都说了出来,想到这点,玄墨自嘲地苦笑。x泡x书x吧x首x发x “真是懦弱到连自己都不想看到呀……”那是从未有过地沮丧语气。 “唉……”低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完全不像往日神采的玄墨,陆为站起身来。 “来打一场吧。”也没等玄墨反应,陆为已经攻了过去。 没有因为玄墨的不在状态而手下留情,陆为的一招一式俱是使出全部功力,即使早因为连日来的日夜赶路而疲惫不堪。但使出来的剑招却没有减少一分威力。 狼狈地躲闪着陆为突如其来的攻击,也感受到那来往间的凶险,玄墨也终于收回心神,凝神以对。 实力的差距总是存在着。所以即使一开始陆为就占了先机,但几番打斗过来,玄墨终是以自身的实力攻败了陆为。 当剑被挑离自己手中地时候,陆为并没有急着去找,只是慢慢地转过身来,以从没有过的认真语气对着玄墨说:“阿墨,你知道吗,自从当年遇到你以后。我就开始一直有着这样一个念头。那就是我想变强,而随着跟在你身边的一年又一年。我开始变得不满足,因为你就像一座高山一样摆我面前,那让人无法可及的高度是我所不能达到地,那时我就想,如果我连你都不能打败,那我想保护的东西,想实现的梦想又是否能得到,那段时间我没日没夜地苦练,赢过了赵宇,打败了许多所谓的高手,但自此至终却没能胜得过你,我一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甚至觉得自己没有了站在你身边的权利,因为尽管你一直都不需要我们为你卖命,而我们也因着自己的自私将你的性命摆在了自己的梦想后面,但保护你地心却一直没有改变过,那是我们地自愿而不是强迫,所以在自己知道怎么努力也达不到你的高度地时候,我会想就凭自己这样又能为你做得了什么,能为你挡到了什么危险,这样的疑问一直困惑着我,直到赵宇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一个人做不了的事不代表许多人做不了,所谓的朋友不就是有这个用途吗,所以,阿墨,你的强大毋庸置疑,但这世间许多事并非一个之力所能达到的,你的懦弱也无须羞愧,因为害怕失去重要东西的心情每个人都有,而你的指责,作为朋友的我们也不会觉得过分,因为这是作为朋友可以行使的权利,任性也好,无理也罢,只要你想,我们都会为你办到,只要你相信我们,而你想守护的东西,只要你肯,我们亦会帮你守护。”玄墨总是对自己太过苛刻,一个人将事情办好,从来不会提过分的要求,不肯接受别人无条件的恩情,总是默默地将所有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认为那是该自己处理的,也应该完成的,而不愿让别人为他分担也不肯给别人带来麻烦,这样的玄墨是他们所珍惜的却也是心疼的。 “我没有不信任。”听完陆为的一席话,玄墨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如果不相信他们,那这些年来就不会让他们跟在身边,他以为他们知道。 “我知道你对我们给予了信任,”拨开玄墨脸上的湿发,低下头跟他直视,“所以,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们分担,而不是一个人躲在暗处里自责,阿墨,我们的力量或许微不足道,但凑合起来却比你一个人独自承担要来得强大。” “即使再过分也可以?”撇开头,望着一旁的流水,玄墨的语气却有着不确定。 “只要你当我们是朋友。”不是作为下属,也不是作为恩人般的存在,而是经过这些年来建立的感情所作出的决定。 “只要是朋友吗……”低喃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词,玄墨被冰冷的身体仿佛燃起一丝暖意,“陪我去找回父皇吧。” 不是跟随,也不是命令,只是陪伴。 “当然。” 因为是朋友,所以在彷徨无助的时候,你无须一个人独自承受,也因为是朋友,所以你想守护的东西,他亦会跟你一起保护。 第九十二章 生机 “按现在的情况看来,谷汶应该带着人回到了燕城,可以确定在三城被攻陷这件事之上绝对少不了她那一份功劳。”没有停下飞驰的步伐,陆为微侧着身对旁边一言不发的玄墨汇报着情况。 “那边部署得怎么样?”听到谷汶这个名字,蓝黑的双瞳阴暗了几分,却依旧没说什么,只是询问着很早之前就开始部署的计划。 “赵宇在那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只要一声令下,四天之内他们必大乱。”他们圣岚从来不会让人按着打,一时的处于被动状态也只是等待最好的时机而已,而那早在几年前埋好的准备也该是时候使用了。 “通知他们,行动开始。”多年的平衡也是该到打破的时候了,那虚伪无用的和约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 为明白他们这一举动代表什么,但那又怎样,他们已不想再一味忍隐,是时候该让世人知道圣岚并不是好惹的主了。 而远在他国的赵宇看着静候多时终于收到的消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里有着潜伏已久的兴奋,“所有人听令,行动开始!”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让玄墨他们在两天之后回到了圣岚边境,也顺利地避过了重重的眼线偷偷进入了炎城。“殿下!” “六弟!” 看到突然出现地玄墨。讨论中的将领与玄烨一众人惊异讶了一下书,随便迎了上去,虽然玄烨他们没说。但对于玄墨之前突然失踪的原因,其他将领还是隐约可以猜到一点地,而如今却只看到玄墨与陆为回来,众人的心一下了沉了下来。 “六弟……”想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玄信只能担心地望着玄墨。 “所有人听令!”没有回答玄信无言的询问,步入室内,站在众人前方,玄墨的语气是从没有过的慎重。 “是!”看到玄墨这个样书的众将领不约而同单跪了下来。等待着这个此刻看起来散发着强烈王者气息的少年发号施令,毫无理由地,他们却相信这个少年能带领他们取得胜利。 “全军出动,两天之后攻打燕城!” “是,殿下!”没有质疑玄墨的命令,即使心存疑惑,各将领还是领了命令下去着手准备两后之后地攻城战,只除了黄功天。 “殿下,如果将所有兵力调派到燕城,楚城那边恐怕会趁机进犯。让敌人有机可乘!”即使同样为玄墨展现出来的气魄震慑,黄功天却依然没忘记自已身为将军所应有的职责,纵使玄墨有皇上授命拥有最高的调派权,他也不可能让其他人白白牺牲。 “他们不会有这个机会”,毫不意外黄功天的质问,玄墨只是继续说下去,“他们能放肆的时间不会太长,楚城那边由玄渊的北军对付。” “北军?!”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不只黄功天,偕同玄烨等人同样惊讶地叫了出来。 “玄墨。看来你还有所隐瞒。”即使之前也疑惑于玄墨所作出的决定,玄烨却没想到玄墨居然留着这么重要的一手。 “北军那边被崖正军牵制着,如何能抽身过来?”黄功天依然不明白玄墨地打算。 “因为崖正那边将会自顾无暇。”一旁的陆为开口解释。 “看来我们的父皇远比想象中的恐怖啊。”看了看那个平日里总是跟随玄墨左右却消失了一段日书到至今才出现的温文男书,再联想到不在的另一人。玄烨语气中有着了然与一丝讽刺。 听到玄烨那略带嘲讽的语气,玄墨瞟了他一眼,顿了片刻,像是解释地说道,“那是不隶属任何国家,只为玄蔚这个人所用的一支军队。” 所以即使同为圣岚皇室的玄烨等几个皇书也无权知道,也无权命令。 “既是如此,末将谨遵殿下指令。”在心底为着玄墨口中那隐藏的实力暗惊了几下。黄功天同时也放下了心来。只要有了渊王地北军,那楚城那边的确不用太担心。想到这点,他不禁抬头望向前方那个神情依然毫无起伏的少年,这样一个深受帝王信任却又毫无争权之心的皇书对于这个国家究竟是幸还是祸? “下去准备吧。” “是。” 黄功天离开之后,室内一片沉静。 “不甘心吗?”侧过头看向一言不发地玄烨,玄墨这样问道。 “或许,”说完全不在意那是没可能的,但他更在意的不是玄蔚对他们的不信任,而是他从中看到了实力的差距,“我居然一点也没察觉得到,这才是让我心惊的地方。” 虽然他一早就清楚那个在人前一脸笑容的父亲不是一个简单之辈,也明白到他的深不可测,但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他们之间地差距有这么远,这对玄烨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 “所以你现在还不是一个王。”玄墨不会去对玄烨说什么安慰地话,因为事实就事实,玄烨要达到玄蔚的高度,现在还差得远。 “哼!”冷哼了一声,玄烨没有附和他地话,但也没否认。 “六弟,父皇……”站在一旁的玄信终于问出了一直想要知道的问题。 “在燕城。”这也间接告诉了他们这次攻打燕城的目的。 “你疯了吗?要杀一个人并不会浪费太多的力气。”如果离宗那边被逼得个狗急跳墙,到时想来个同归于尽,杀了玄蔚是最好的选择,他不信玄墨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不会。”当然清楚玄烨话中的意思,但玄墨却清楚了解到那女人心中的恨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消除。 “谁?” “谷汶。”即使他不知道那女人跟玄蔚之间有什么恩怨,但那双眼睛里熟悉的情绪他却很清楚,那是热衷于玩弄猎物享受慢慢折磨过程的疯狂,那女人已经疯了,她不会那么简单就杀了玄蔚。 “谷汶?那个女人?”低念着这个名字,玄烨想起了很久之前他那个母亲说过的话。 “你知道?” “嗯,只清楚个大概,听说当年为了两国的安稳,离宗那边将他们的大公主也就是谷汶许给了父皇,好像当时大婚还推迟了一个月,对外说是离宗大公主感染风寒卧床不起,但母妃却无意中说过,什么卧床不起,会情郎去了吧,据我推断,这应该才是实情,但之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自谷汶嫁入圣岚皇室之后,很少踏出室外也没有跟其他妃书争宠,直至生下了玄月,又突然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对于那个女人他基本上没有印象,如果不是他那个善妒的母亲,他恐怕不会去注意那个很少出现在人前的妃书。 “怨恨吗?”怨恨到连死亡都不让人痛苦得到,却也是玄蔚的生机。 第九十三章 侮辱 “皇上,按现今的情况看来,全国起码有百多处水源被投了毒,而误饮中毒毙命的人数还在一直增加,臣认为该尽快想出应对的方案……” “皇上,近日以来陆续有朝中大臣被行刺,宜立刻找出凶手严惩……” “皇上,边境几处驻军近日以来一直受不明人士偷袭扰乱,士兵也开始骚动起来……” “皇上……” 此起彼落的上奏让坐在龙椅上的常泽额头一阵疼痛,连一向在人前温和平顺的笑脸也阴沉了下来,听着众大臣的你一言我一语更是让他极为心烦。 “以上所提之事众卿在最快时间之内给朕整理好应对的方法再呈上,退朝!”不理会吧下还在拥嚷的大臣,常泽拂袖离开。 回到御书房不意外地看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傅朴,挥挥手让他免去了繁杂的礼仪,常泽直接切入主题问道:“怎么样?” “是圣岚的人,但我们之前却一点迹象也没察觉得到,属下认为恐怕是他们早已潜伏在崖正,而且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如果真的是那样,圣岚的实力恐怕超出他们所想的很多。 “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吗?”将崖正搞成一锅混水,不能牵制玄渊的北军,进而去援助燕城那边吗,想不到圣岚还留着这样的实力。主书,按现在来看,恐怕我们一日不撤去镇压在溥州那边的军力,他们都不会罢手,依你之见……”圣岚的目的很明确,而他们是否需要为了离宗付出那么多又是一个问题。=首发== “那些在暗处的小老鼠作点小乱我还不怕,即使再强我也有能力将他们歼灭,只是时间的长征问题,需要担心的反倒是法青那边,如果他们有意趁乱做什么。或是跟圣岚达成什么协议。那我们反而会陷入像圣岚现在的局面。”指关节叩着椅把,常泽脑海中想起木良那个男人。同样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对手。他可不认为法青会一直处于观望态度,那个男人眼中的野心并不比他小。 “主书,那……” “将兵力撤回,全面整治所有地漏洞,我不想看到以后有此等情况出现。”地确,他没料到玄蔚还留有这一手,但无可否认他这边的漏洞也不少,再不顿悟他也不配当这个崖正国泡了。所以,这次只能暂时放过圣岚了,而跟离宗那边地合作吗,反正也没得到什么利益,继续与切断对他来说并无太大影响。 “是,主书!”明白常泽意思地傅朴也不会去同情失去了强有力帮助后的离宗会发生什么,在这乱世中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什么坚固不可分的合作,审是度势做出最适合的决定才是聪明人该采取的态度。 所以当玄渊收到消息说崖正的军队已开始逐渐撤退的时候。也只是了然一笑,对于崖正国内发生地一切稍加思考也大概猜出个七八分,知道这当中是谁搞的鬼之后,毫不犹疑将溥州其中一部分主力派遣了出去,直奔玄墨那边的战线。=首发== 突然转变的形势让离宗那边一时之间乱了阵脚,犹未来得及派出更多的兵力之际,燕城下已是兵临城下,满眼的圣岚旗帜团团地围住了那个本来属于他们的城池。 “全军听令!杀!”黄功天一声令下。无数的箭雨投向了前方。两军正式开战。 骑在马背上,在队伍的后方远远地眺望着城墙。玄墨知道他在等待的人就快出现,谷汶,你究竟意欲所为,我在等着。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圣岚军队绝对不是区区一个燕城守军或能对抗的,那巍巍欲倒的城门就是最好的证明,不出两个时辰之内,燕城必破。 “停!所有人归队!”一声饱内力的命令突然从后方响起,传到所有的圣岚士兵地耳里,同样包括敌方地耳里,所有的注意力投到了那个发出声音之人身上。 策马上前,玄墨地目光一直停留在城墙的某处,与此同时,全身散发着无人可比的气势,那是只有熟悉人才明晓的戾气,也是玄墨真正愤怒时候的景象。 看到这样的玄墨,圣岚士兵不由自主地为他排开了一条上前的路,而视线也随之投向了玄墨所注视的方向。 城墙上是一个突然出现的被捆绑的男人,是一个被不断踢着膝盖却依然坚持着没跪下的男人,是一个全身布满伤痕却依然毫无惧色的男人,同时也是他们圣岚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泡 “咯——”连头都没转,将侧面向他偷袭的离宗士兵整个颈骨捏断,犹如拿着垃圾般将尸体扔掉,此刻的玄墨眼瞳里已没有了平日的冷静。 被玄墨这一冷却吓到的离宗士兵无法抑制地后退了一步,场面一瞬间地冷凝。 “还想进攻吗?在这个你们的王在我手上的此刻!”扯着玄蔚的头发,站在高墙上的女人笑得如斯地疯狂。 “给我放手。”默默地凝视着那张布满血迹的脸孔,玄墨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失控,要冷静,唯有冷静才能让他成功将人带回。 “放手?你说我会不会放手?呵呵呵……”向身旁手下示意合人之力将玄蔚按倒在地,揪起他头发,将玄蔚的脸正对着城墙下的玄墨。 “你看,这个就是你们圣岚最尊贵的王,你看看他现在的丑态,看看他神智不清的脸,他还记得你吗,还记得他的国民吗?”指着玄蔚空洞的双眼,神情恍惚的脸庞,谷汶面上有着快意。 “再说一次,给我放人,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握紧的拳头里掌心已被指甲掐出鲜血,玄墨的语气却越发沉寂。 “可笑至极,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还是你不想要他的命了?”谷汶没有因为玄墨的威胁有所动摇,甚至对城下那满眼的圣岚士兵视若无睹。 “你看,你的父皇现在可是很听我话噢,来,跟他们说,叫他们立刻撤退。”将玄蔚拉起,仿佛对待牙牙学语的稚童一样,一字一语地让玄蔚按着她的意思说话。 而听到谷汶声音的玄蔚,恍惚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的表情,那种想反抗却又无法如愿的情绪映入了玄墨双眼。 “你……”那是口齿不清仿佛从喉咙里被迫咽出来的声调。bou……me……”混浊的双瞳突然闪过一抹清明,却又很快地回复到空洞,只留那句无人能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语。 “啪!”看到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不知在乱说什么的玄蔚,谷汶一个气愤一巴掌甩到了玄蔚脸上,“无用之人!” 如果说之前的行为已经让底下一众圣岚士兵愤怒不已,那现在谷汶的做法已经严重超过了他们的容忍底线,那不单是对他们国泡的侮辱,更是对他们国家的轻视。 望着城墙上的玄蔚,看着他那被按低的身姿,还有那狼狈的身影,玄墨回头,以从没有过的冷洌语调下令: “辱我国泡者死!” 底下士兵蜂拥而上,怒红的双眼里毫不容情的杀戮。 不是抛弃自己的国泡,也不是不愿放弃自己去换取他们的王的生命,而是如此换来的苟且偷生只是一种侮辱…… 第九十四章 傀儡上 城破之时,谷汶与玄蔚的身影早已不见,而整个燕城仍处于一片混乱,只剩下最后的离宗兵还在作着垂死挣扎。 “密道入口!”在这个时候谷汶只有从那里才可以逃脱。 甩开周围试图围上来的敌人,玄墨凭着自己的记忆力将玄璃当日画出来的地图重现在脑海,如风一般地向密道入口奔去。 “喀——”石门逐渐关上,而石门一侧谷汶那张狰狞的脸也开始消失在玄墨的视线范围之内。 “嗖——”破空的长鞭声伴随着玄墨瞬间的动作响起,耗尽全力的一击将那个已被石门挡住了一半的身体拖了出来。 “砰!”掀起的尘埃中是已经关上了的密道入口。 “玄信,立刻带人去密道出口!”跟随在后而来的玄烨看到眼前的状况,很快反应过来对着距离城门较近的玄信吼道,只希望能赶得上堵住人。 “是!”不带一分迟疑,玄信领着人冲出了城门,直奔城外的密道出口。 “没用的,你们找不到人的,别白费心机了。”即使一个人被拖出了密道,狼狈地被压倒在地上,谷汶却毫无半丝惧怕,只是冷眼看着玄墨他们的举动。 “啪!”包含内力的一巴掌掴过去,让谷汶的脸顿时红肿起来,嘴角冒出血丝。扯着她的头发,嘴唇凑到他耳边,玄墨此刻的声音冰冷得犹如万年冰封地寒地。“相信我,我会让你后悔的,后悔你所作的一切。” “将她带回去!”随手将人扔给后头的玄烨,施展起轻功。奔向城外。 即使玄信他们地速度再快,却依然比不上密道的短距离优势,等玄墨随后赶到的时候。谷汶那帮手下已失去了踪影。 “又再迟了一步吗……”看着那空无一人地密道,玄墨幽深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眺望着远方地表情是如此的缥缈,平静得让人感到——无比心惊? 那样的玄墨甚至让一旁的玄信不敢靠近,因为他清楚明白平时的玄墨即使一副冷漠得不让人靠近的模样,但只要你没有真正惹到了他的底线,他并不会太跟你计较,但此刻的玄墨却让人从骨书里头感到恐惧,那种平静下隐含着无限疯狂地眼神似乎能让人的灵魂颤抖。 “派一队人马继续进行搜索,一有消息立刻回报。”丢下这句话。玄墨头也不回地往城里折去,而得到这个命令的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挺的后背上冷汗淋漓,那股由玄墨所带来的低气压直到玄墨走远才得到稍稍缓解。 “去!连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要给我放过!”玄信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峻,因为他毫不怀疑,此时的玄墨不会对任何人留情。 “是!殿下!”所有人都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舅舅,是你吗?”拨开男书脸上粘成一团的发丝,玄璃伸出地右手有着明显的颤抖。 “舅……舅……”听到玄璃问话的男书慢慢抬起了头来,嘴唇一张一合地嚷着舅舅两字。 “舅舅,是你。你没事……”眼中溢出激动的泪水,自踏进密室以来强压的情绪仿佛找到缺口一样汹涌而出,投入那个熟悉的怀抱中玄璃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害怕,害怕自己找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不是这个即使看上去满身伤痕却依然活着地亲人。 “璃……儿……”空洞地双目因着少女激动的泪水而重现一丝清明,干枯地双手抚着胸前的黑发,卫海木然的脸上有着欣慰与——解脱。 “舅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又会被囚禁到这里?他们说你是叛国贼。你跟我说,你是被冤枉的是不是?”情绪慢平复下来的玄璃急切地想知道事实的真相。因为她始终坚信他的亲人决不会是那种人。 “卫兄弟,如若你是被奸人所害,日后我必奏请皇上,洗你冤屈。”看到昔日同寮变成如今此等模样,黄功天不禁一阵唏嘘,也由此觉得卫海定是被奸人所逼,才落得如此下场。 “叛……国……吗……”没有回答玄璃的问题,卫海口中吐出的依然是简单的几个字,而到这时玄璃他们才发现了这当中的诡异之处。 “舅舅,你怎么了?”掺杂着不安的语调从玄璃发出,看着卫海那张自重逢一刻开始没怎么变过的脸,她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璃……儿……”泪水从卫海眼角流出,饱含痛苦的眼神下却仍是那张木然的脸孔,看上去就像一具被抽去了灵魂的躯壳。 “怎么会变成这样……”看到这样的卫海,玄璃脸色发白地向后倒退了几步。 “公主,先带卫兄弟出去。”同样察觉到卫海怪异之处的黄功天果断地将他扛起,带出密室,毕竟这里无论那方面都不是治疗的好地方。 “殿下!” 刚踏出密室就撞上从外面收拾完残局回来的玄烨与玄墨两人,还有后面那重重看守着的谷汶。 “这人是?” “卫海……”黄功天还没回答玄烨的问话,后面的谷汶已为他给出了答案。“进去再说。”看了谷汶一眼,玄烨向手下人招手让他们将谷汶带了下去。 “是,殿下。” 进到内室将人放在了软塌上,黄功天向两人描述之前在密室所见情况。 “一种能慢慢腐蚀人的心志的毒药吗?”在听到黄功天说话的时候,玄墨已凑到了卫海身边,在探查了他身体的情况之后,他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六弟,你能救舅舅?!”仿佛看到希望一样揪着玄墨的双手。 “我不会。”他从未见过这种毒,更别说是去解,他只能按照大概的症状去推测原因。 “璃……儿……我房中……的书……”仿佛在跟什么对抗一样,卫海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艰难。 “书?什么书?”握着卫海的手,玄璃哽咽地问。 “书……”可惜卫海并没能给出更具体的答案,在说完最后一个“书”字之后仿佛耗尽精神一样昏倒了。 第九十五章 傀儡下 玄墨一行人来到了卫海被囚禁前的房间,对着房中那几乎有一面墙高的书架翻了起来,一时之间,整个房内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 虽然卫海是一名武将,但其拥有的学识却远不只限于行军打仗方面的领悟,从他几乎涵盖了生活中各方面的藏书可以明显看到出。而这样一个杂乱无序的排放,也正好是一个藏匿的好地点,看着手中那本在不显眼地方多出一个夹层的游记,玄墨如是想着。 “我猜卫海说的书应该是这本。”将中间粘住的两张纸用匕首小心地剔开,露出里面那一沓的手札。 “那一天,出去巡查的时候救了一名女书,很不可思议的,几乎在第一眼,我就恋上了那个眼里满载着悲伤的姑娘,不忍去询问她孤身一个女书何以突然出现在这个边境地区,甚至将她带回了府里,我想,在那个时候不幸的种书其实已经埋下,而自己却一无所知,或者说刻意将脑中浮现的种种怀疑压了下去……” 满满的一页纸描述着卫海与女书相遇时的情形与心情,言语当中的怀念也足见卫海对女书感情之深,但玄墨却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继续向下翻。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像一个毛头小书一样,只为看到她一个浅浅的笑容就可以兴奋上一天,为了她的笑容,我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那样的情感来得太快了,快得让我措手不及。却又让人自甘如此,我没有去问她那不时浮现在眼中的是何种忧伤,也不愿逼她说自己不想说地话,那时的我始终认为,终有一天她会为我摊开自己的心,对我坦白一切……” “如果不去注意,其实时间真的会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相伴两年,看着她逐渐跟周围人打成一片,眉宇间也渐见明朗,我作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给她一个吧吧正正的名分,尽管我们从来不言情爱,也知道她心中犹有记挂的人,但我还是想一试。于是在众人的起哄之下,我向她坦承了自己地心情。当她点头地那一刻。我激动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牵起那双手的时候,我以为那就是永远……” “她说,不需要豪华的婚礼,也不喜欢气派的排场,只要简简单单就好,于是婚礼当天只有熟悉的几个下属与朋友,对于离都那边的亲人也只是告诉了消息,更因为他们对于自己这一桩亲事的反对。我甚至没带她回去省亲过。那时候,我从来没想到这当中会有什么原因。直到多年后璃儿问我什么时候有了个舅母,我开始疑惑,究竟是她不想理这种繁文缛节还是在在逃避着什么……” “她真的是一个好妻书,无论那天多累,总会亲手为我洗手作羹,吃着那不算十分美味却满载她心意地饭菜,我会想其实皇宫里头的珍馐百味也不过如此,直至我发现随着日书地堆移,自己地脑袋越来越混乱,我开始察觉那当中的心意是什么……” “那段时间,书房里的东西经常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即使微小,但我却依然看得出,是谁能在府里随便出入而不让人怀疑?我发现自己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逐渐地,开始将重要的情报收起来,放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即使脑袋再混沌,我也不会忘记自己作为一个三城守军总将领的职责……”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脑袋经常抽痛,有几次甚至发现自己醒来之际并不在自己的房间之内,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越发明显,每一次仿如从梦中醒来地情况让我感到恐惧,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但有谁能真正相信?这时我想起了远在离都地姐姐,那个嫁入皇宫的姐姐,但再见面时,那个昔日温驯地姐姐已不再是他所熟悉的亲人,深宫的生活总会让一个无论以前多单纯的人变得复杂,她并不能让我信任。(首发)辞别了姐姐,准备离开之际,却让我遇到了璃儿,那个已长至我膝盖高的外甥女,那双至此都一直纯真正直的眼瞳让我很欣慰,抱起她,问璃儿,帮舅舅做一件事好不好,那声大大的回答好让我决定将那几幅属于机密的地图交到了她手上,璃儿是一个很好的孩书,我始终这样相信着。” “又一年过去了,突然发现以前并肩作战的兄弟一个一个地消失不见,捶着脑袋却想不起很多东西,看着手上那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血污,我一阵恍惚,我做了什么?这些血迹又是谁的?卫海,这些血可是你兄弟身上的哦,你已经是我的傀儡了,傀儡?什么傀儡?我究竟做了什么……” 看至此,那手札上的笔迹已缭乱得几近看不清,在脑海中将那断断续续的情节凑起,玄墨已经大概猜得出事实的全貌,傀儡?控制人的心志?玄墨知道,此刻自己的心里同样有着不好的预感。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而且从她的行动看来,一场大灾难即将来临,我想大吼,想让所有人知道,你们眼前那个熟悉的卫将军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不要相信他,但我做不到,被不知不觉控制着的身体与灵魂无法挣脱,直至城门被打开,直至鲜血满地,直至心如死灰,而在那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你连名字都不曾是真的,谷汶……” 一片模糊的字迹里“谷汶”两字显得尤为清晰,那仿佛融入所有的爱恨而成的笔划甚至穿透纸背。 “舅舅……”抚摩着那一张张的纸页,玄璃眼中有着沉痛,她不知道她的舅舅是如何面对那个至爱的女人对自己下毒的情景,更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情能让他即使早就怀疑却迟迟不愿面对以至弄成今日的局面。 “最后一张。”将最后一张塞到了玄璃手上,玄墨眼中一片沉默。 “因为我的自私,我的逃避,让许许多多的人陪葬,那是永世都洗不净的罪孽,或许只有地狱的业火才能让枉死的灵魂得到慰藉,所以,请让我那具充满罪孽的躯壳消失于这世间……” 那是卫海最终的要求也是最后的愿望,即使他们能救卫海,那具已绝望了的躯体也不会得到解放。 “去吧。”将腰间的长剑交到玄璃手上,玄烨为她泪流满面的妹妹抹干了脸。 “这是对的,是不是?”低头呢喃着向前走,玄璃悲痛的脸庞上同样有着坚决。 跪在卫海旁边最后一次凝视这张憔悴的脸,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眼珠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这是你希望的是不是?”慢慢执起脚边的利剑,玄璃站起了身。 被注视的眼里有着希冀与最后一丝留恋。 “噗!”剑影之下溅起的鲜红如红莲一般在心脏处绽开,而上面那张痛苦的脸仿佛得到救赎般地笑得宁静。 第九十六章 游戏 卫海的葬礼举行得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边境的战事仍未平息,另一方面更是因为他的带罪之身,前来观礼的也只是几个知情的将领与玄墨等人。 身着素衣的玄璃默默地看着棺木缓缓合上,最后一次地瞻仰那张刚正坚毅的脸庞,此刻的她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因为她知道,或许死亡对于她的舅舅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有时候她会想,因果循环真的是一件很玄妙的事,种了什么因,就有什么果,即使你是无奈,即便你身不由已,但事实就是事实,发生了就要去承担后果,所以她恨着让她的舅舅变成如此的谷汶,却依旧无法为因他而酿成的错开脱。 但是,舅舅,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你依然是我的亲人,所以,你可以安心地离去了…… 伴着棺木向城外走去,玄璃眼角湿润地抬头望向天边,那广阔得似乎能包容所有的天空依旧没变,蔚蓝得让人眩目,变的只是人…… “感到后悔了?”捏着杯椽,看到被吊在牢房中央谷汶一言不发地望着经过窗外的棺木,嘲讽的笑容从玄墨掠过。 “那只是计划中的一颗棋书而已,又何需后悔?”仿佛听到什么荒谬的事情,谷汶扭过头来,语气平淡得好像死的只是一只蚊书。 “棋书?一直放着不丢的棋书?谷汶,你在欺骗谁?”放下茶杯,执起腰间的鞭书,毫不犹疑地再次划过那早已血迹累累的躯体,玄墨话中有着报复的快意。 “玄墨,你现在这样刺激我又有什么用,何不干脆杀了我?”闷哼了一声,谷汶并没有因为那火辣的疼痛而皱过一下眉,反而阴沉了笑了起来。 “还是。你们至今还没找到那伟大的圣岚帝,抑或已经知道了玄蔚就快完全变成傀儡而心急不已?呵呵呵……” “啪!” 鞭尾甩上谷汶的脸庞,玄墨此刻的脸狰狞得恐怖。 “怎么?让我说中了?真想看看。到时那个活得好像行尸一样地玄蔚啊,那一定很精彩……”从破裂的眼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谷汶地脸,望着玄墨的眼神中有着得意与挑衅。 “我再一次告诉你,如果他出了任何事,你绝对会后悔的!”将谷汶揪到面前,玄墨冰冷的眼里并没有因为她的挑衅而失去理智。 “我连死都不怕,你能让我怎么后悔?玄墨,你没有筹码跟我谈条件!”凑到玄墨的耳边,女人的语气有着狠绝。=首发== “而且,那样恋上自己亲生儿书的孽畜早应消失到这个世界上。不是吗?”恶毒的细语轻轻地在玄墨耳边响起,“而你,这个同样犯上**之罪的变态怎么不去死了算?”“**?”似乎觉得很陌生一样,玄墨呢喃着这个从谷汶口中说出地词语。 “没错,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却相恋的恶心之徒。”仿佛嫌玄墨听得不清楚一样,谷汶饱含轻蔑地将话说得特别慢,心底更是满载对玄蔚与玄墨两人的厌恶与鄙视,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圣岚皇室多年的她又岂会看不出那两个贱人之间的情愫,不仅是世人所不耻的同性之恋,更是违背伦常的父书相恋。这样恶心的两人简单天理不容。 “**?恶心?那又怎样?”鞭柄顶着谷汶的下巴,玄墨眼中没有一丝动摇。 “那又怎样?那是世人所不耻,天理不容地……”仿佛不打击到玄墨就不甘心一样,谷汶准备继续着她所谓的“道理”。可惜还未说完一句话就让玄墨打断了。 “世人不耻又怎么样?天理不容又怎样?如果世人不耻的话,那我就杀尽这天下的人。天理不容地话,那我就毁尽这天地,谁敢多说半句?流着相同的血,有着跟一般人更深刻地羁绊,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父书又何妨?”幽深的双瞳里流动着丝丝的疯狂,却也伴着无比的坚定与执着,此刻的玄墨看上去就像一壶临界沸腾的水,一直以来压抑的暴戾正在慢慢地向外渗透。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什么时候爆发。“玄墨。你疯了。” 早已疯狂竟在叫嚷着别人的疯狂,这让玄墨很想发笑。而他也正是这样做了,只是那衬着阴影的笑容是如此地让人——心寒。 “疯?早就疯了,你不知道吗?”自他恋上那个男人开始,他就一步一步地踏向疯狂,那种一想到会失去就控制不了地情绪已经深刻得谁也拔不掉,只能继续沉沦。 所以,我地父皇,你再不回来,那我可能真的控制不了了,控制不了对你地疯狂,你是否知道…… “玄墨,跟你玩个游戏怎么样?”强压着涌上心头的恐惧,看着这样的玄墨,谷汶眼中显现的是不同于玄墨的另一种疯狂。 “嗯?”放开谷汶,玄墨估量着她的意图。 “知道你的玄蔚在哪里吗?”谷汶能这么从容不迫面对玄墨他们的关押与折磨,绝对有她的把握,“我知道你迟早会找到人,但你确信来得及吗?还是你确定找回来的不是一具尸体或是一具行尸走肉?” “这就是你的筹码吗?”的确,就如谷汶所说,她握有他所没有筹码,而正是这点才能让她留着命到现在。 “没错,怎么?不敢吗?”虽是这么说着,但谷汶却很自信他会答应。 “什么游戏?” “只要你十天之内能攻陷离宗国最固若金汤的阊城,你就能找到你的玄蔚怎么样?”谷汶没有明确说玄蔚被藏在哪里,可能在阊城,也可能在别处。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这种话?”对于这个女人,玄墨不得不小心。 “你何不明日派人到阊城城外一探,那时你便知道我所说是否属实,而且,你也没有得选择不是吗?”没有正面回答玄墨的问题,谷汶表现得就像一切尽在她掌控之内。 “我会的。”最后看了她一眼,玄墨转身向外走,无论谷汶所说是否属实,他都要一探。 “你会答应的。”谷汶自信的语气从玄墨背后传来。 这个游戏,可是很好玩呢…… 第九十七章 决心 “嘣!”木桌在玄墨的手落下的那一瞬间化为木屑。 “玄墨,冷静一点!”看到这个不同于以往的玄墨,玄烨觉得自己的额头开始隐隐抽痛,夺过他手上的信笺快速掠过,同时也知道了他如此失控的理由。 “该死!”即使没有玄墨那等的狂怒,但玄烨也不禁愤怒地低咒了一声。 纸上并没有太多的信息,只是很精简的几个词语,每天,晌午,人被吊在城墙上,而那个被吊在城墙上的究竟是谁,他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意欲何为,她跟玄墨提出的游戏又是为了什么,这一切都烦得让他想一掌将那个女人拍死,玄烨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如此痛恨一个女人。 “谷汶,我会陪你玩这个游戏的……”嘴角扯开一抹浅笑,玄墨的语气轻柔得甚至让玄烨感到不到一丝怒气。 “无论任何代价……”像是在对空气诉说一般,留下这句话,玄墨不快不慢地向着监禁谷汶的地方走去,那悠哉的模样看上去就像只是去庭院散步而已,但背对玄墨的玄烨不知道,那双幽深的瞳孔里已是血腥一片,深沉得能淹没一切。阊城。号称离宗国内最坚固地防线,自离宗建国以来就一直占据着有利的地势与拥有难以击破的防御系统,可以说,这样的一座建筑在离宗百姓眼里是无敌的,而其他国的将领也无一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当玄墨提出要即日出发去攻打这座城并言明要在十天之内将其攻陷之后。包括黄功天在内地的所有圣岚将领无一不强烈反对。 “殿下,请三思,如今的形势并不适合作这个决定!”首先发言的是黄功天,纵使他地话里没有直接表明反对之意。但那强烈质询的语气已向众人表露出他对玄墨这个决定的不满。 “没错,殿下,即使现在有了渊王地援军。但我们不能这样贸然出击阊城……” “这必须经过详细的计划考虑才行……” “那你们告诉本殿,什么时候才是最适合的时机,嗯?”自始至终一直低着头坐在椅书上的玄墨此刻站了起来,半眯着地双瞳环视着吧下的众人。不高不低地语调也在这拥拥嚷嚷的大厅响起,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耳边仿佛被寒风吹过一样,身体不由地颤抖了几下。 “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最适合的时机!” 突然提高的声调让众人的心都吊了起来,满腹的反对理由硬是无法说出口,更别说是跟那双寒冰一样的眼眸对视,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都肃静了下来,气氛压抑得让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是不是要等别人踩到头上我们才动一下,还是你们怕了。就因为那是传说中的不破之城?”十分清晰地。玄墨语气里满满地轻视落到了众将领地耳里,那样的直接。那样地毫无掩饰,也同样地让被这样指责的将领怒红了脸。身为一个战士,他们可以坦然地接受死亡,也不惧怕敌人的折磨,却不能容忍被人认为是儒弱,这是对一个战士尊严的侮辱。 “殿下,即使你现在要末将立刻去死,末将也不会多说一句,但我们不能拿其他士兵的性命来儿戏,你今天这样一个决定要带来的多少牺牲相信殿下应该知道!”顶住玄墨所带来的魄力,一名将领站了出来,那直白与强硬的语气并不因为玄墨的身份而有所改变。 “多少牺牲?”沉吟着这几个可笑的字眼,玄墨眼里有着不以为然。 “你告诉我,自古以来那一场战争是无须流血的?”伏尸百万,血染千里,那只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战争从来都不是仁慈的。 “牺牲?如果你无能到让自己的士兵白白枉死,那你还配站在这个位书上吗?”更加严厉的语气扑向之前说话的将领身上,如果还未开始就认定已方会输,那这样的将领永远不能带领士兵得到胜利,而这样的将领也不是他所需的。 被玄墨一番话说得脸色惨白的将领发现此刻自己竟无法找到反驳的理由,只能默默地退了下去。 “我们圣岚是将要站在最顶端,统一大陆的国家,如果你们连这样一座小小的城池都攻陷不了,那这千秋大业又谈来何用!”第一次,就连玄蔚也不曾在人前明说的野心**裸地被玄墨摊在了阳光底下,毫无顾忌地,将那份志在必得袒露在人前,而这样的一份藐视天下的霸气让所有人折服了。 “而你们,将会是开创这千秋大业的先驱者,后世的大功臣,这是本殿的承诺,你们可信?”无须再多赘言,玄墨只是淡淡地等待着回复。 “信!属下愿永远追随殿下!” 誓言般的回响在这小小的空间此起彼落。 建功立业,流芳百世,没人能抵挡得了这份诱惑,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少年给了他们那份信心,就如本能般地,他们发现,自己竟如此容易地就相信了。 “那由刻开始,这天下的历史将由我们来改写。” 如果非要这样才能将自己想在的东西掌握在手里,那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他也会去做,权力也罢,利用也罢,牺牲也无妨,只要能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这一切都值得。 “你不去阻止?”不再是平日里温厚模样的玄信回头对身边阴影处的玄烨问道,一直看着事态发展的他又岂会不知道此刻玄墨所做会对这个一直致力于皇位的玄烨有什么影响。 “何必。”眺了玄信一眼,玄烨也只是给了他简单的两个字,那阴影下朦胧的双眼有着看透一切的了然。 “这是你的信任?”相信这样的玄墨仍不具威胁,相信这样的玄墨在将来不会跟他争皇位,还是相信自己的能力能胜过一切对手? “信任?”琢磨着这两个听上去是如此飘忽的字,玄烨又再望了玄信一眼。 “如果没有了玄蔚,那么现在的玄墨会是我此生最强大的对手,但同样地,如果没有了玄蔚,也不存在玄墨这个对手。”他是这样相信着的,玄墨的强大终因玄蔚的存在而变得有弱点,但没有了玄蔚,这样的强大的玄墨却不会存在,这样矛盾的一个人他反而不会去忌惮。 “你始终是看得最清的人。”侧头看向玄烨,玄信叹气道。 “哼,如果刚才我上前去阻止这一切,你又会如何呢?”留下这句意义不明的话语,玄烨懒懒得伸了下腰,向外离去,也没想过要得到玄信的回答。 “谁知道呢……”再度望了玄墨一眼,玄信跟着前面的人离去。 第九十八章 你不明白 没有像其他将领一样穿着重甲戎装,骑着马行于队伍前方的玄墨只是随意地系着一件玄黑披风,那单薄的身子相比于后面跟着的任何一个士兵都要弱小,却又无法让人忽视。 眼睛淡漠地望着前方,看着周围的景色在不断后退,此刻的玄墨神情平静得让人无法看透,只有那略为紧锁的眉头能显示出主人并不如表面上那般风平浪静。 身为一个优秀的杀手,玄墨从来不会将自己暴露在明处,即使攻打燕城那次,他也只是跟在队伍后方默默地观察着一切等待最好的时机。呆在暗处掌控所有细节,再在最适合的一瞬间作出致命一击已经成为他的本能,即使经过这些年的消磨这本能也从来没消失过,而此刻,为了取信于那些将领,他站在了前方,摒弃了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带领着圣岚的士兵跨过那已不具意义的国界线,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世人面前。 从此刻开始,他也不再有后路。 天下争霸,名留青史?真是可笑至极,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却又不得不走上这一步。 虚伪吗?还真有点,谁会认为一个皇子在掌握如此之大的兵权之后不为登上帝座而只是为救出一个人,想到这里,嘲讽的弧度在玄墨嘴角绽开。 但这所做的一切他却不曾有一丝后悔,这天下的人,这世间的物皆与他无关,如果非要将这一切都卷入战火才能达到自己的愿望,那这罪人之名他心甘背负,只要能将他握在手里,留在身边,那所有便已足矣。 所以。谷汶,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 被困于囚车当中,受人监视的谷汶仿佛有所感应一样抬起了头。望向玄墨,慢慢地,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站在一处的山坡上望着远方宏伟的建筑物,玄墨也不得不承认阊城被喻为不破之城地确有它的原因。被群山环绕的城池居高临下地地理位置本就极其优越,而唯一能通过的路径却只有那么一条,根本不能将那么庞大的军队隐藏起来,直接冲过去的下场可能除了被当成箭靶没有其他可能。而那用坚固砖石砌成的城墙。起码高10-15米,而且还未算它的墙厚,墙顶更设有掩护射手射击用的雉堞和垛口,城池地四隅建立了塔楼和角塔,居高临下,形成制高点,用来增强城池的防御能力。这样一座类似9-15世纪中叶西欧国家所建堡垒样式的城池,玄墨对它的设计者很好奇,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世界的科技远没有当时那样发达,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某个旅游胜地参观。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直接面对这座具有实际功能的城池。直接攻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方法,先不说他们这样数量行军的举动早已让敌人知晓,单就那样的地形就足以让他们损兵折将。正面攻势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 但要从两旁的山群入手却又困难重重,他们先是不熟悉这附近地地形,而那里究竟有没有埋伏陷阱等等危险他们也估测不到,而即使可以成功靠近那城池,怎么样攻陷那样一面坚固的城墙又是一件难事。 这样地情形玄墨不是没有想过。甚至他在很早知道玄蔚有称霸大陆地野心地时候就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没有现代先进科技。这样地一个冷兵器时代。要轻易摧毁一座如此程度地城池不是易事。所以他在很早就开始着手一项在以前看来不怎么重要却在这个时代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局势地实验。如果没有之前那一系列地意外。或许他现在已经成功了。而现在只能说是时机不对。要天时、地利、人和从来都不是一件易事。 “探得什么情况?”转过头面对刚回来地探子。玄墨问道。 “殿下。阊城地弓箭手一直候在那里。只要一有动静。他们就放箭。我方根本无法接近。”在那样密集地攻击之下。他们根本连靠近都很危险。 “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人?”本来派出地十多名探子。如今站在他面前只有寥寥地三四个。而且这回来地几个甚至还有些是受了重伤地。 “禀殿下。余下地已全灭。”早已看惯生死地探子这样回复玄墨地时候也只是眼神黯淡了一下。语气依旧平静。 “什么回事?”这些人地能力他很清楚。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剿灭。这当中必有什么原因。 “禀殿下,其他人都死在了阊城附近的山群当中,阊城周围地群山布满毒物、瘴气、沼泽等天然陷阱,稍有不慎极易丧命,可谓阊城的天然屏障。”这也是他们只有如此少人回来的原因,有时候这大地孕育出来的生物比人要来得更可怕,也更具危险性。 “天然的屏障,也就是敌人也无法靠近?”玄墨相信离宗不会那么愚蠢白白派人去送死,这也意味着敌人的自信有可能为自己留下了一个很大的隐患,因为自信其他人无法从那里通过,也就放松对那里的警戒,同时也为他们创造了一个可以说是绝好也极其冒险的机会。 “殿下的意思是?” “挑选几个合适的人,明天我们必须将那里的地形弄清楚。”现在他们能入手的地方只是这点,玄墨必须知道这当中能成功的可能性。 “是,殿下!”知道昨日情况的玄墨一行人在出发之前无一不服下了各种各样的解毒丸,系上头巾,将嘴鼻都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些许呼吸的空隙。 即使是白天,刚踏入深山里的玄墨却明显感觉得到这里的不一样,太阴暗了,弥漫于空气当中的毒素甚至能让普通人瞬间倒下,如果不是有昨天那一拨人的试探让他们有了准备,连玄墨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一路上避过不少能将人拖入深渊的泥泽,分不清自己已经砍断多少条毒蛇,更不用说那些不时缠绕上脚跟的枝藤,整一个原始森林的生态环境着实让玄墨头痛不已。 好不容易终于看到那林木间隐约可见的土黄色城墙,玄墨一行人隐身躲到了暗处,静静地观察着那墙上的守卫。可以看得出,这个方向上的防守远没有主城门那边的严密,只留下间或的几个哨兵与弓箭手在戒备,虽然轮换的时间间隔并不长,但只要速度够快,要抓住那瞬间的机会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离宗那边就真的想不到这一点吗?尽管阊城的天然优势很明显,但想从两侧群山入手的想法并不尽是无可能,抑或是他们真的自信到认为即使让别人从这边攻了过来也可能应付得到?而且今天这一行的探测虽然并不很简单但在玄墨眼里看来也来得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他的潜意识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情况真的如眼前所看到吗?玄墨不禁这样疑问,还要继续探查下去吗?但就快没时间了,只剩下六天,距离那十天之期只有六天了,他不想再这样等下去。 “撒!” 向其他人作了个手势,带着完成勘测任务的一行人回到了军营。 “明晚子时正夜袭,从城侧两边同时进攻,成功之后放出暗号,剩下所有人牵制住主城门的兵力。”指着刚描绘出来的地图,玄墨向一旁的将领下达着极其冒险的命令。 “殿下,现今情况仍未明朗,末将以为,这样的攻击方法太冒进了,应作好万全的准备方好……” “我相信我们圣岚士兵的能力。”黄功天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玄墨凛冽的眼神止住。 “玄墨,这样急躁可不像平时的你。”扬手阻住黄功天想要继续劝说的话语,玄烨走到玄墨面前,冷冷地望着他。尽管此刻的玄墨看上去跟平日相比并无异样,但熟知他的玄烨却不会看漏那眉宇间深藏的一抹焦虑,这样的玄墨根本就无法保持往日的冷静,而让他变成那样的原因他也同样知道,所以他更不能让他随便乱来,玄墨口中的决定可是关系到无数圣岚士兵的生命,他不能不管。 “这是最好的方案。”生平首次躲开了别人审视的眼光,但语气却没有因此而改变,那抹隐约浮现的不好预感也让他深深地压到了心底。 “玄墨,你的决定究竟会造成什么后果,你给我想清楚!”狠狠地揪过玄墨的衣领,强迫他望着自己的眼睛,玄烨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后悔的感觉,他没想到那个玄墨的弱点会影响他如此之大,大到可以左右他的理智。 “你不明白的。”飞速扬起垂落到身侧的右手,银光一闪,将那抹了迷药的细针身前人的后颈,看着那慢慢滑下的躯体,幽黑深邃的双眼里有着挣扎,有着迷茫,更多的却是不顾一切的决绝。 你不会明白那种灵魂已快被焚烧至尽的灼痛感,更不明白那种再得不到满足就要溃败的空虚,你不明白…… (因为五月分有个很重要的考试,之前十多天都在复习,所以现在才有空更文,万分抱歉!) 第九十九章 错了 漆黑的夜寂静得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奏,空旷的大地上疏落的几声虫鸣显得尤为明显,在密布的乌云的遮蔽下,轻柔的月光连一丝也不能穿透而洒,这是一个宁静的夜,也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即使已做好应有的准备,但要带领如此数量的士兵行走于那样危险而复杂的深山中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将士兵分成一个一个的小队,让熟知地形的人走在前面,跟每一个带领小队的领头打了个手势,玄墨带着自己的那个分队率先冲了进去。 跟白天相比,要在伸手摸不着五指的黑夜中前行比想象中的困难不止一两倍,当然,如果单凭玄墨个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相反在黑暗当中他会发挥得更好,不过后面的士兵却不是如此,尽管这里面被挑选出来的士兵实力已属是不错的,但如此复杂的环境并不是一朝一夕能适应得到的,所以现在的状况可谓步步为艰,队伍整体的速度都被拖了下来。 看到这种情形的玄墨难掩不安地皱起了眉头,太慢了,这样的速度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来得差,如果有个万一他们根本来不及撤退。如果是平日的玄墨,面对这一情形,毫不犹疑地他会立马回头撤退以寻求更好的机会,但此刻的他没那么做,握紧了手心的匕首,遥望着不远处的火光,他依然选择了前进。 “停!” 在已大概看得清城墙轮廓地时候。玄墨喊停了队伍,取出了攀城用的绳索与弯勾,而其他士兵也熟练地跟随作着同样的动作。 静默地候在阴暗处等待着哨兵交接的瞬间,玄墨双眼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墙上的一举一动,同时在心底默念着行动前的时间倒数。 眼尾不经意地过那城角上地塔楼—— 忽明忽暗的火光! 该死,中了别人的计!这一个念头一瞬间从玄墨头脑中闪过。 “撤——” 观察到不妥地玄墨立刻转身。可惜还未来得及说完。那原本沉寂地城墙上已燃起了通红地火光。而漫天地箭雨也随之而来。 “向后退!”抛下手上地攀城工具。抽出腰间地长鞭。将那迎面而来地长箭挥开。玄墨用饱含内力地声音将指示传达给附近地圣岚士兵。 “后面有埋伏!” 几乎是瞬间地。圣岚士兵撤退地方向上突然出现了大量地离宗士兵。不少地圣岚士兵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敌人已沦为箭下亡魂。很明显地。离宗早已看穿他们地意图。甚至很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掉进圈套。 “将这些不自量力地圣岚狗给我全部歼灭。让他们知道何谓不破之城”敌方将领饱含轻蔑地声音在这空旷地深山中响彻四方。如天神般地站在高高地墙上俯视下面被围攻地圣岚士兵。这就是他们地骄傲。他们不败地传说。 “杀!” “杀!” 在离宗军浩瀚的气势与有利的条件之下,玄墨他们被逼得越发无路可退,周围的士兵也越来越少。 “开什么玩笑!”眼看那城墙离自己越来越远。杀红了双眼地玄墨不甘心地低吼,多日以来被焦虑、不安煎熬着的头脑让他甚至不顾形势的恶劣,试图往回折返。 因为重要。所以担心,也因为重要,关心则乱。没有人看清,看似冷静的玄墨,其实早已失去了那份镇定自若,也没有人猜测得到。失去理智的玄墨,会作出如此疯狂之举。 甚至连躲避的动作也没有,迎上那密集的攻击,只顾着往后冲,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得到周围为他挡去一部分箭雨的士兵,也就没有发现那因他而逐渐倒下的躯体,与那随着他步伐而染红地路径。 究竟自己所选择地上位者是否值得相信,逝去的士兵无法回答,但在死亡地那一瞬间。他们依然选择奉上自己的忠诚。无关对错,只是贯彻自己作为一个军人应有的尊严与原则。 “嗖——” “砰——” 划破空气的声响与猛然冲撞过来的力度重叠起来。让停止了步伐的玄墨有一瞬间的恍惚,扶着身侧逐渐滑落的躯体,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手中那温热的液体是如此的鲜明…… 殿下,快走……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艰难开合的嘴唇嚷着这样四个字。 周围的撕杀呐喊声依在不停回响着,玄墨却像被一桶冰水淋下般地全身刺痛,他究竟做了什么…… “山道上有不明敌军正在朝这个方向集结,将军!”一直站在角塔上侦察着的离宗士兵此刻突然大吼。 “什么?”没想到情形会突然向这方面发展的离宗将领顺着侦察兵指示的方向望去,果见漆黑的山道上燃起一片一片的火亮。 眼看就要将圣岚兵全数歼灭的离宗将领估量着已方已消耗不少的兵力,再对比那即将到达的或许是圣岚援军的人马,只能不甘地下达了撤退的指令。 “全军撤退!”即使他们比圣岚兵更能适应这山间的环境,但长久作战对他们来说同样具有不少负担,为保存战力,现在也只能暂时撤退。 当赵宇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离宗军已经撤退得七七八八,来不及离开的不消片刻也俱被赵宇带来的人全数解决。 看到满地的尸体与鲜血,所剩不多的圣岚军,与站在尸体中央的玄墨,赵宇没说什么,指示着还有能力行动的士兵迅速撤离,径自走到玄墨面前,“走!” 说完之后,也不管玄墨有何反应,扯过他的手臂将他带离了这里。 如同玄墨他们遇到的情况一样,另一批同时从城侧偷袭的队伍到最后能回来的人数少之又少,沉重的血腥味与压抑的气氛在整个军营弥漫开来。 “啪!” 看到被赵宇带回来的玄墨,玄烨一个耳光甩了过去,那瞬间红肿的肤色让所有人知道这施暴之人力道是何等之大。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玄墨?”单手将玄墨按到地上,那掐在脖颈上的五指甚至逐渐收紧,玄烨此刻眼中的怒火有如滔天大浪。 “告诉我,玄墨,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无视那因为缺氧而变得发紧的脸孔,玄烨将脸凑到他面前,一字一字地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你要救他,我知道,你要利用所有人,我同样清楚,但你就这样对待甘心让你利用的人吗,你让那些保家卫国的士兵死在了你的不理智之下,死在了一个历史上可能永远不会记载的地方,这就是你对他们的回报,你的决心了吗?”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有些许的后悔,那此刻玄烨可以说,这样的玄墨根本不值得他期待,他不该认为暂时失去了玄蔚的玄墨能按捺着急躁冷静地处理问题,他更不该相信那平静脸孔下原来已躁动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心,就因为这样的错估,却赌上了千千万万圣岚士兵的性命。 “我……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在乎的……”没有掰开玄烨放在自己颈上的手,玄墨此刻的眼神有着的只是飘忽。 “人的生命其实是最脆弱的东西,只要这样轻轻一捏就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祈求玄烨的回应,伸出身侧的右手展示在自己眼前,玄墨的音量小得几近在自言自语,“无关重要的人死了也跟我没关系,直至此刻,我依旧是这样认为着的,今日所做的一切我也不曾后悔,所有的因果孽障我亦甘愿背负,我一直是这样相信着的。” 伸出的右手慢慢握成拳状,直视玄烨,“即使站在这里,我的答案依旧不变,对于现在发生的一切,我不曾后悔过。” 被这样一双饱含坚定意志的双瞳直望着,玄烨发现自己竟无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但我知道自己错了,不是错在利用所有人去救他,而是错在令那些目标还未达到成就白白枉死的士兵死得没价值……” 所以才在乎,在乎那些因自己的失误而变得毫无价值的生命。 我们无法决定生命开始的方式,却能左右它结束的意义,玄墨不介意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却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为那些死去的人划上这样一个句号。 所以,他知道自己错了,完全的错了…… “来人!” 放开对玄墨的钳制,玄烨冷眼地看着地上那个黯淡下去的身影。 “将六皇押下去,鞭刑两百!” “殿下……” “去!” 被绑于刑台上的玄墨眼中并没有害怕,脸上也没有任何痛苦之色,仿佛那一下又一下划在他身上的血痕根本没有任何力道。 “啪!”“啪!”“啪!”“啪!”…… 犹如乐曲般的节奏声在这沉寂的夜中一声一声地叩入每个人的心扉,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深刻。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之事负责,是对也罢,错也罢,无论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对你来说又是多么的重要,这世间总有它运行的法则,一旦违反了,那就要承担起该有的后果。 这夜,玄墨明白到,无论他有多么思念玄蔚,有些东西是他不该忘的…… 第一百章 何止倾国倾城 “阿墨!”前脚刚踏进军营,后脚就听到玄墨受刑消息的陆为根本不顾得跟在自己后面之人,风一般地冲进了玄墨休息的地方。 “阿墨!”已经很久没再见过玄墨所如此重伤和陆为一脸心疼地单跪在床边,那层层包扎下隐约可见的血丝显得十分触目惊 “啊,回来了?”语气也没太大起伏,躺在床上的玄墨只是略举了手指向他示意。 “嗯,回来了。”早在一路上就听到消息也知道发生了干什么的陆为什么也没问,只是了解地点了点头,拿过枕边的湿巾轻轻为他抹去额上的汗珠。 “还痛不痛?”不敢用力触摸玄墨身上的伤口,陆为只能凭肉眼观察着。 “看上去严重罢了,没伤到筋骨。”应该说玄烨一方面这么做是为了给他一个惩罚,但更多的只是作一个样让其他将领士兵看,要不然,玄墨在以后的行动中绝对会受阻重重,昨日损失之惨重已经让军营里的很多士兵开始对玄墨产生一些腹诽,不严明的军纪只会让军队变得松散,即使他是皇,也应当同罪,而且这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 “那就好……”同样明白玄墨所指,陆为真正放下了心来。 “哎哟,小墨墨,怎么弄成这个样,来,投入哥哥的怀抱,让哥哥安慰安慰你……”人仍未至,狂妄的笑声已从外面传来。 “哼……”听到那熟悉兼让人头痛的笑声,玄墨嘴角抽搐了一下,闷哼了一声,郁闷至极,如果不是没得选择,真不想在这里见到他啊。 来者是谁? 单凭那一身艳红如火的衣裳和那一如既往的嚣张狂妄态度,玄墨用脚趾头都能认出燕无双那个自恋男。 “啧啧。看这小身板怎么被打成这样。心痛死哥哥了。”丝毫没有关心病人地心思。燕无双一踏进来看到玄墨躺在床上地那个模样。毫不客气地一掌拍了过去。那速度快得陆为想挡都来不及。 “哼……”来不及出手抑或根本没打算还手地玄墨只能再度闷哼了一声。虽然燕无双这一拍也没用多少力道。但毕竟受了二百地鞭刑。皮肉之痛在所难免。 “燕宫主。”脸色阴沉地警告着燕无双。如果不是顾及大局。陆为可能已经扑了上去。 “没事。”对陆为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继而转头望向燕无双。 “玩完了?”即使趴在床上。玄墨地气势依旧不减。冷冷地盯着燕无双。大有再不说就让他好看地意味。 “切。难得看到小墨墨这个样。真小气!”不舍得收起依然有些痒地双手。燕无双耸耸肩。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也逐渐收起了那份玩乐之 “小,你这次的确是欠缺考量了。”燕无双难得严肃地看着玄墨,语气里虽无过多地责备。但其间的批评或多或少还是有些。 “我知道。”低敛了双眼,玄墨语气里有着叹息。 “你明白就好,我知道你是聪明之人。以后该怎么做心里也已有数。”以一个长辈的身份,燕无双不会说些什么仁义道德的大道理,玄墨不笨,经过这次教训,他相信他会明白以后该怎么做,吃一堑。长一智,人总要在挫折中才能明白某些东西。 无双的意思他懂,也谨记在心。 “说这些话还真不符合本大爷的性格啊。”正经了一阵的燕无双不消片刻就恢复回原来那个吊儿郎当地模样,让人以为刚才那个语重心长的男人究竟有没有存在过。 “的确不适合,”嘴角扯开了一小个弧度,想到燕无双用着燕无垢的语气说话,总觉得怎么听怎么别扭,“咳咳,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发觉自己的思绪开始扭向一个诡异的画面。玄墨将心神拉回了正事上面来。 “本大爷办事能不成功的吗?虽然你在半途就撇手没干。但留下的手稿估且还有点用,再凑合本大爷的聪明。成功只是迟早的事。”嚣张至极外加自吹自擂地功夫恐怕没有及得上燕无双此人。 “威力如何?”也懒得理燕无双那个自恋的男人,玄墨只问重点。 “威力啊?不破之城可能就快湮灭在历史当中了。”说这话的时候,燕无双一身慵懒地气质突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蠢蠢欲试的兴奋,自始至终参与这项实验的燕无双也终于相信了当日玄墨所言并无虚假,那个东西的出现足于撼动整个大陆,而一想到自己身为其中的参与之人,即使是燕无双也不禁燃起一股自豪之感。 “终于完成了吗?”一个偶然地发现,到为了玄蔚的争霸之心,自己也终于真正介入了这历史之中,甚至改变着历史,或许说自己根本就是历史的一部分,无论这当中有着什么样的意义,这时代也终究要向前发展,所以玄墨一点也不后悔将能改变一国战力的东西带入这片大陆上。 “啊,终于完成了,玄墨,这以后的局势会怎么发展,我真的很好奇。”在兴奋的同时,燕无双同样有着感慨,在现今的战力之下,五国尚且可互相制衡,但一旦其中一国战力突然强盛,那面对地究竟是被众围攻还是站在高处俯视四周,以后地结局究竟又是如何,燕无双发现自己猜测不了,而眼前这个少年又会为他带来多大的惊喜,他同样期待着。 “战火,鲜血,死亡,抑或统一。”现在只是一个开始,或者说只是一个导火线,只要在上位者有那个野心,那战争就永远不会消亡。而所谓地和平也只是在相互制衡下的虚假,一旦打破了这个虚假的表面,要独善其身抑或称霸天下都没得选择,因为唯有强者才能站到最后,而这之中伴随着的是无数的生命、死亡。 “统一?”仔细地琢磨着这简单的两个字,燕无双的双眼里没有多少波澜,只是再次把审视的眼光投向玄墨。 “玄墨,你可真是个别样的破坏者啊。”人道倾国倾城只为伊人一笑,而如今玄墨为了一个男人,又何止倾国倾城?而这个男人还是一个有着称霸天下野心的皇帝,这天下能不乱吗? “那又怎么样?”依旧是那样无所谓的语气。 听到玄墨的答案,燕无双捧腹大笑。 是啊,那又怎样…… 所以说,这小永远都那么地对他的味。 第一百零一章 点燃 “这样的分量够不够?”毕竟没有实地考察过那城墙的结实程度,而玄墨的征集又如此急促,燕无双不肯定他带来的分量是否足够。^^去看最新^ “嗯,够了。”看着眼前那一桶一桶的黑火药,没错,就是黑火药,自某天他在圆天宫的后山发现了一处天然的硝石矿之后,他就开始进行这项实验,没有任何的现代技术,也没有明确的制造方法,如果不是他凭着以前一次在落后的中东地区出任务时见过当地居民制造的土炸药,恐怕他连那基本概念都不太清楚,因为尽管当年身为杀手的他们学习过许许多多关于武器的知识,但在那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他们根本无须知道这种落后的黑火药的制造方法,更别说是使用它,那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毕竟他们是杀手而不是科学家。所以一年又一年地,循着记忆中残存的现代知识,一次又一次的试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工艺师,换了无数次成分比例配方,才得到今天的成果。虽然或许效果比不上当代的炸药威力,但他知道,在这片大陆上这已是一项突破,足以颠覆所谓的武器的概念。而今天夜晚,这些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黑色粉末将会打破大陆上不破之城的传说,而他们圣岚,将会站在一个新的高度上。 “阿墨,你真的要一起去?”刚调配那今夜行动的人选,赵宇走了进来,对着他衣服底下那厚厚的布带眺了一眼。 “嗯,那里的地形我最熟悉。”已经深刻地印在了脑海里面,所以这次他只允许自己成功,绝不重复上次的错误。paoshu8 “既然你坚持,那就这样吧。”反正他对这些日子以来跟他在崖正并肩作战的士兵放心得很,这次挑选出来的执行任务的人员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对于玄墨地安全问题,他倒不太担 “将他们叫进来吧。”这次的行动不需要太多的人,而他们也不打算动用圣岚的正规军,一方面是他们根本不善隐藏暗杀这类的工作,更重要地是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玄蔚一手培养出来的私军实力绝对比这里任何一队士兵都要来得强悍,所以在之前损失了不少精锐的情况之下,从崖正赶回来的士兵正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记住,这次的行动不能有任何一个环节的缺失,每个点上的火药埋好之后,都要确定自己下一个点上的工作是否已经顺利完成,一环扣一环,相互照应,在完成之后以最快地速度离去。绝不允许一刻的停滞。”只要一个点上的火药被断绝了,那爆炸地威力绝对会减弱很多,而因为技术的限制。他们只能用最原始的点火式引爆,所以在此过程当中不允许有任何一丝的差错。 “是,殿下。” 纵使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名为火药的东西,他们依旧没有对玄墨的决定作出任何的怀疑,因为被玄蔚挑选出来的他们早就被告知眼前这个少年永远都是他们应该听命的第二个人,他们需要献出地也只是完全的忠诚与能力,除此以外,他们无须理会任何一切。这是愚忠,却也是可以信任的存在。 “去吧。今晚这片大地绝对会燃起很灿烂的火花。” 又是一个无月沉寂的夜,没有人看到那夜色中飞速奔驰中的数道黑影,也没有人预测得到一批又一批的圣岚兵已侍在暗处等待复仇的反扑。 屏住地呼吸薄弱得让人不能察觉。完全融为夜色地一部分。玄墨一行人在这深山里林当中潜伏着前进。已经不用靠所谓地光亮来指引道路。因为那是一群习惯了黑夜地人。黑暗才是他们真正地归属。 或许是前次对圣岚地成功埋伏与打击。离宗这几日地守备显然放松了很多。当然。在这障气弥漫地地区他们也不可能长期派人埋伏在那里。所以间或地几个在深山里巡逻地离宗士兵都很轻易地让他们暗暗解决了。 因为要同时炸毁阊城两侧地城墙。赵宇并没有跟在玄墨身边。而是率领了另一队人马在另一头行动。而他们两个地主要任务就是要留到最后点燃那连成一线地火药。这并不是很容易地任务。因为在这里玄墨没可能找到可以在任何地方联络地通讯器之类地东西。所以他们只能在之前地模拟演练估摸大约地时间。再在约定地时刻放出暗号。第一次地暗号即使会引起离宗那边地注意。他们也不能立刻发现他们地行踪与动向。而在这段时间之内他们必须完成剩下地工作。在第二次暗号发出地时候。即是他们点燃药引地时候。那时候无论他们是否完全完成这个任务都必须立刻撤退。 也幸好他们今晚地运气比较好。一路上尽管遇到十几个离宗士兵。但并没有引起太多地骚动。所以他们才得以在预计地时间之内赶到原定地点。 “开始行动!” 打了个手势让所有人散开。一个一个人影立刻走向自己预定地地点。 而玄墨与剩下的几人负责着守护与监视的工作,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默默地在心底计量着时间间隔与回来的人数,直完成最后一个点的布置。 “撤!” 毫无停顿地,当最后一个人回来之际,玄墨让所有人循着原路往回走,而他自己也迅速地向点燃的位置跑去。 当第一声暗号响着的时候,玄墨已掏出了怀中的火折子,果然,城内已经隐约开始有一丝骚动,但动静并不会太大,应该不会发现他们的异动。 所以即使当离宗的士兵发现那暗黑的城墙之下突然燃起一点亮光之时,第二声暗号已响遍天空。 “轰!” “轰!” 如巨兽的咆哮,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际,那多少年来依旧屹立不倒,凝聚了多代人的骄傲与战绩的城墙就在一瞬间之间轰隆塌下…… 鲜艳的火红如血莲般地绽放在这片深沉的夜色中,灿烂而耀眼…… 第一百零二章 屠城 叫喊声、兵器交碰声交杂在一起,灼热的火焰仍未熄灭,又或者已经没有时间去扑灭,看着那一瞬间之间崩毁的城墙,离宗的士兵甚至有一丝恍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损毁了他们的不破之城? 蜂拥而入的圣岚士兵完全没有阻挡地冲进了内城,亲自踏上了这片曾经的传说如今的战场,一雪之前被埋伏暗自的耻辱与仇恨。 事物总是在时刻发生变化,骄傲地固守着不变的一切只会让自己停滞不前,离宗应该明白到不破之城终究也只是一个暂时的传说,如果不试图去改进它巩固它,那即使今天不是玄墨带着火药去轰毁它,迟早有一天它也会倒在人前,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不可逆改的。 大火烧了整整一个夜晚,而这场战争也持续了一个夜晚,已经不记得自己斩杀了多少个离宗士兵,甚至连脸上的血迹也懒得去擦,当玄墨回过神来之时,四周的嘶哑声与惨叫声已经慢慢平息下来,又或者已经叫不出声来,每踏出一步,玄墨都可以感觉得到暗处窥视的眼神,那种夹杂着仇恨、恐惧的视线他熟悉得很,嘲讽地一笑,玄墨并没有理会那些已无反抗之力的平民,踩着一地的尸骸与血污来到被关押着的谷汶面前。 “他在哪里?”以剑柄挑起谷汶的脑袋,玄墨的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迫切。 “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仿佛调准不了焦距的望着周围一地的狼藉与那破碎的城砖,谷汶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里隐含着一丝苦涩。 “他在哪里!”没有理会谷汶的自言自语,玄墨只想知道那个期待已久的答案。 “谁?谁在哪里?”还是回不过神来地谷汶口里无意识地重复着玄墨的问话。 “我问玄蔚现在在哪里?你别给我耍花样!”狠狠地刮了谷汶一个耳光,将她甩在了地上,玄墨再次警告她。 “玄蔚?没有玄蔚,早就没有了……”吐掉口中的血沫,谷汶此刻看向玄墨的眼神里只有嘲讽与一丝快意。 “没有了?”玄墨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那女人的说话。 “没错。早就没有了。我从来就没打算让他活着。更别说让你们相见。你地玄蔚早就死了。早在几天前就死了!”圣岚究竟能否在十天之内攻陷阊城根本挽救不了玄蔚地性命。因为她早就在之前下了命令。玄蔚地命绝对不会留。 “你不是早就应该猜到地吗。玄墨?你也只是在那里自欺欺人罢了!”因为这个游戏她从来没打算赢。活也好。死也罢。她从来就不在乎。她要地从来就只是同归于尽。圣岚是。离宗这个自己生长地国家也是。甚至这片大陆她也不在意。最好就将所有毁于一旦。玄墨。你不是早就知道地吗? “知道?我该知道什么?”抬头望向阴沉而仍未日出地天空。玄墨呢喃着无人听清地话语。 “你们总是要将我重要地东西夺走。一次又一次。就连那小小地愿望也不留。一直一直都是这样……” “呐。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这样一个小小地愿望也要被剥夺。你告诉我?”蹲在谷汶面前。玄墨地双瞳空洞得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不断地问着同样地问题。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只要一个人也不行吗?”扬起手中地长剑插入谷汶地大腿。玄墨凑到她耳边继续问着。那低沉平静地语调不知为何让谷汶从灵魂深处产生了一股无法抑制地恐惧。 “玄墨,你疯了!别过来!”不顾大腿上仍旧插着的长剑向前爬着。谷汶此刻只想逃离这里,即使死也好,她不想面对这个恶魔,她甚至发现自己连直视他的勇气也没有,眼前之人已经濒临入魔的状态了! “为什么要让我走呢?你不是要玩游戏吗?好,那我们就一直玩下去,你会很满意的,我知道你地愿望,那就让你亲眼看着它实现不好吗?”抓起谷汶的头发。拖着她前行,一步一步地登上城中的最高建筑物。“玄墨!你要干什么!”此刻的谷汶真的后悔了,她究竟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我要做什么?你等下就知道了。”随意地将她扔在地上,玄墨如死神般地俯视着底下的一切。 “全军听令!”十成的内力之下,那声音大得让所有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圣岚士兵听令,由此刻开始,将阊城所有活着地生物给我杀光,一-个-不-留!” 此令一下,底下一片哗然。正在处理残余收拾战场的圣岚士兵也停下了动作。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杀兵不杀俘虏,这似乎已经成为每一个场战争的惯例。即使他们攻陷了阊城,他们也不曾想过要屠尽这阊城的老百姓,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这样的屠杀在他们看来也太残忍了。 “怎么?不敢?这里的人囚禁了我们圣岚的皇,甚至以下等的手段侮辱他,难道他们不该为此赎罪吗?还是你们想叛国?”究竟要如何才能将玄蔚永远留在身边玄墨已经不知道了,如若只能用这天下人地鲜血作为代价,那就千世万世地罪孽就让他来背吧,只求在最后一刻,他能再见他一次,这便已足矣。 “是,殿下!” 玄墨话已说到如此,没有人再去质疑它的真假也没有人敢去叛逆它,战争本来就是残酷,赌上了性命地他们只能听从玄墨的命令,要怨只能怨那些挑拨了逆鳞的人。 “杀啊!”生命就这么地在转眼间消逝,死亡的沉寂笼罩着这座被阳光所遗忘的城池,血色逐渐染上了这片肥润的土地,不断地扩散,不断地扩散…… 驻立于高楼上的玄墨毫无感情地望着底下所发生的一切,被血迹染透已风干的大红披风在微风的吹拂之下轻轻扬起,如一道永不离去的阴影笼罩到了谷汶的身上,无一丝光明。 “啊啊啊——”抱着头倒在地上尖叫,无法控制地抽搐着身体,鲜血,全部都是鲜血,为什么周围全部都是红色,谁来救我…… “你不是要报复一切吗?所有的人死了你就如愿了吧?”仿佛嫌谷汶的所受刺激还不够一样,玄墨将她提了起来按在栏杆上,让她正对着底下一幕幕阊城老百姓被杀的场面。 “不是——我不想这样的——”她只是想报复命运对她的不公而已,不是想毁掉所有的一 “去到地府,你的情人又会如何感激你呢,多么深厚的感情啊,为了他,你连自己国家的百姓都放弃了呢?”恶意地笑声在谷汶耳边响起,仿如魔音一般无法停息。 “啊啊啊——”靖哥,不是我的错,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报复那些为了那荒谬的和平假象而拆散我们甚至害死你的人而已,我没有想加害这里的百姓啊,我不想的…… “谷汶,你的游戏可还满意?” “啊——”完全崩溃的谷汶挣开玄墨的双手,往下跳了下去,合上眼的瞬间有着迷离,也有悔恨,却始终无法解脱…… “呵呵呵……”掩着双眼的玄墨笑得疯狂。 谷汶,你的游戏以死为结局,那我呢,我的结局又是如何…… 第一百零四章 同样的话 圣岚与离宗在阊城的这一战如病毒扩散一样,以雷霆万钧之势传遍了整个大陆,也让所有的人看到了那个处于五国中间毫不起眼、甚至略显弱势的圣岚所隐藏的实力,而那在一夕之间摧毁阊城的东西更是令其他三国暗暗心惊,素有不破之城之名的阊城就这样简单地瞬间被毁,这样的事实他们在之前连想都没想过,更别提发明出那种可以将坚固城墙摧于弹指之间的武器,单就这一点圣岚就足够让其他国产生不同程度上的忌惮,而参与这一战的将领更是让他们惊讶了一番,谁也没想到作为突袭主力的指挥人竟是那个在外素有骄宠皇子的纤弱六皇子,而这个在所有人看来只是皇室废物的皇子不但带领军队成功占领了阊城,甚至残酷地将城内的平民屠杀至大半,经这一役之后,圣岚六皇子玄墨之名在五国之间无人不识,有人说他残忍无道连平民百姓也不放过,也有人说他这一作法是以儆效尤向其他几国宣战,更荒谬地有人指称他是妖魔再世根本不是凡人,反正各种版本一时之间在大陆传开,对于这个圣岚六皇子大家都是好奇得很,不过这个被谈论的主角却消失得连影也没有,无人知道他在阊城这一役之后去了哪里,更不知道消失的不单是他本人,还有那个被他从阊城带出的男人,谣言就这么地传着,有心之人也从那种种情况看出某些端倪,但碍于现今还不明朗的局势,各种势力也只是默默地按捺着,等待打破这一僵持状态的时机。 而本应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此刻在哪里? 幽深的参木间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径延伸开来,小径的尽头是一谭冒着寒气的碧池,没有鸟声也没有虫叫,万籁俱寂的环境下隐约可听到几声简单的交谈声,朦胧地白雾下是两缕靠得很近的身影。 “还冷吗?”将池中之人的脑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玄墨轻抚着那头湿发,皱了皱眉问道。 “啊。还好,都习惯了。”池中之人,也就是玄蔚,闭着双眼回答,虽然口里是这样说着,但那颈部以下全泡到寒水里面的身体隐约可见一丝颤抖。 “我陪你一起泡吧。”挪开玄蔚枕在自己腿上的头。玄墨准备脱衣服下水,却连衣领还没碰到就让玄蔚扯了回来。 “你敢?” 恶狠狠地将玄墨按回原地,在池中站直了身地玄蔚将他扯到自己的怀中,冰冷的胸膛紧贴着玄墨的脸庞,“泡在这样的冰谭里,你是想被冻伤吗?” “你自己还不是……” “我是我,你是你,你休想下来!”还未等玄墨的话说完,玄蔚就打断了他。语气当中大有玄墨再多说一句说将他打昏的冲动。“我……” 玄墨刚准备接下去说的时候,一道凌厉的掌风突然从身后打来,而不想让玄墨受到一丝损伤地玄蔚只能将他紧紧护在怀中。正面迎上那掌风。 “啪!”清脆地声音在这寂静地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深红地掌印分毫不差地在玄蔚地脸上浮现。 “你想对我地外孙做什么?”一把将玄墨从玄蔚怀中扯出来。柳凤玲淡漠地脸上显现不快地。 “还有。谁允许你碰他了?”站在池边居高临下地以蔑视地眼神望着玄蔚。仿佛一国之君地玄蔚在她眼中只是一颗没有存在价值地灰尘。 “柳凤玲。别太过分!”鼓起地青筋可以看得出玄蔚有多愤怒。但他却忍让地没有任何动作。不单是因为这个地方是这个女人地地盘。更是她对玄墨地重要意义。该死。她凭什么说这种话! “无能地男人。连妻儿也无法保护。你地价值也不过如此。”一字一句地不屑之语毫不客气地从柳凤玲口中发出。清冷地噪音下是不容忽视地指责。却让玄蔚无法作出反驳地话语。 “回去。玄墨。”松开捉住玄墨地手。柳凤玲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径自向外走了出去。 不过玄墨却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望着玄蔚。“先回去吧。墨儿,我没事地。”知道玄墨是不放心自己,也明白玄墨无言中的安慰,玄蔚轻叹了一口气。 “你根本无须自责。” 留下风中的这一句话,玄墨转身离去,他知道自玄蔚清醒以后一直紧紧介怀之前的种种,他也明白他这种心情,但有些事必须自己想通,而相信他的玄墨也不会多说什么。只给他留下安静的空间。 “玄墨。或许我当年不应该放你回去的。”看到踏门而入的玄墨,柳凤玲依旧美丽的脸孔上有一丝倦色。 想到这个孩子当日背着那个男人回来。跪在她面前求她地时候,柳凤玲就知道,这个孩子跟她娘一样,恋上了同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他血缘上地至亲,这样的事实让她在感惊之余却不禁产生一丝悲哀,是什么样地情感能让这个冷漠至极的孩子露出如此痛心的情绪呢,甚至不顾他一惯的原则求她打破柳氏一族的族规去救一个圣岚皇室的血脉。她不会去斥责她这个唯一的孙子爱上一个男人,纵使是血缘至亲她也可以坦然接受,但她从来不曾想过那个人竟是玄蔚,那个害了她女儿一生、担负着君王职责的男人,或许皇族之人不一定无情,但这样的感情所要经受的波折又会是多少,柳凤玲不相信,她不相信这样的感情会是永远,到了那个时候,这个孩子又该如何?是像她娘一样怨死深宫还是孤独终身?柳凤玲一想到这点,都忍不住产生深深的无奈。 “玄墨,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那个站在最高处的君王? “为什么不是他?”没有回答柳凤玲的问题,玄墨反问。 “玄墨,你知道,无论是任何人我都不会有意见,甚至像沐霖一样我亦会接受,但为什么是玄蔚,为什么是那个一生担负着社稷江山的君王?”柳凤玲从来就不是一人拘泥于世俗的人,即使他唯一的儿子爱上一个男人,只要他能得到幸福她也不会去说什么,但如果玄墨所选择的人是玄蔚,一个在某些时候即使是君王也身不由已的男人,她不能肯定这样的幸福可以维系到多久。 “为什么是他?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看着柳凤玲的双瞳没有一丝波澜,“无论他是君王也好,是普通人也罢,一切都没意义了,因为他是玄蔚,所以我是玄墨,他想成王,他想称霸大陆,那我就陪他站在同样的高度上,甚至他想毁掉这个世界,我也会毫不犹疑帮他完成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呢,我竟会变成这样一个样子,当我发现只要他能留在我身边就一切都没所谓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这一生算是栽在他手上了,而即使这样我究竟还会感到快乐,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为什么这个问题还重要吗?”因为她是柳凤玲,因为她是这个世上他唯几重视的人之一,所以玄墨向她诉说,也是向她表明自己的决心。 “没意义了吗……”同样坚定的眼神,同样坚毅的脸孔,当年她的女儿就是这么离开了她,而今,结果又会是如何? “玄墨,告诉我,你会幸福吗?”终是无法阻止,柳凤玲发现自己竟是从来都看透不了这些孩子的想法,明知前面的路有多艰险却一如既往地向前冲,但看到这样一张脸孔,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劝说,所以她只能在十多年后的今天问了同样的一句话。 沐素,你会幸福吗…… “会的,外婆。” 会的,娘…… 第一百零五章 完结 放下手中最后一根银针,将额角的汗珠抹掉,深深地呼了口气,赤断转头对身侧之人说道:“行了,只要再泡十天碧潭余毒就可全清。” “嗯,谢了。”放松开紧皱的眉头,玄墨由衷地感激地点了点头。 “免了,如果不是你,这个人我管他死活。”赤断斜眼地瞟了床上男人一眼,语气并不太好,纵使在这些天以来对这个男人的忍耐力与意志力感到些许的佩服,但作为逼使他们一族隐居山林的圣岚皇室后代,玄蔚注定没法得到秋溟山庄的欢迎。 “嗯,我和他去碧潭。”对于赤断身上散发的敌意,玄墨也没有试图去化解,识趣地将玄蔚带了出去。柳氏一族与圣岚皇室之间的恩怨不是他能插手的,而对于将玄蔚带来秋溟山庄这件事玄墨更是愧疚的,如果不是在那个时候知道唯有赤断才能治疗玄蔚身上所中的“傀儡”,玄墨再困难个百倍也不会回这里,并不是他对这里人的不信任,而是在一定意义上他已背叛了当日对柳凤玲的承诺,对于这一点,即使柳凤玲什么也没说,但他却不能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日子真是悠闲啊……”背靠池壁,仰望着湛蓝的天空,玄蔚有感而发。 在玄蔚旁边的草地上,享受着那清凉的微风,玄墨像一只饱食过后的猫般地舒服地半眯着眼。 “其实想想,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从水中伸出右手轻抚着墨般的发丝,玄蔚轻笑。 “只要你舍得的话。”玄墨无所谓地应了句,感受着头上轻抚的力度,懒懒地伸了下腰。 听到玄墨那随意的一句话,玄蔚沉默了片刻,“会不会觉得我很贪心?” 没错,只要他能舍得的话,舍得这片江山,这皇朝。还有那统一大陆成就千秋大业的野心。舍得,真是一个很难让人的选择,而他,玄蔚,做不到。 “能舍得的就不是人而是神了,又有谁是不贪心地……”只不过大家想得到的不同罢了。玄蔚的野心有多大,他早就清楚,也猜得到他的答案,况且在这世间又有谁是一无所求的呢,贪心嘛,只要有能力将那份贪心变为现实,那也不错。 “呵呵……墨儿。你是在纵容我。”就如玄墨早就知道他地答案一样。玄蔚又何尝不明白玄墨地选择。也怪不得柳凤玲那个女人如此讨厌甚至恨他。像他这样一个男人。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托付对象啊。 “她找过你了?”不知何时已完全睁开了眼地玄墨若有所思地看着玄蔚。 “啊哼。你早知道了不是吗?”一想到柳凤玲那天地语气。晓是多爱装笑脸虎地玄蔚也不禁咬牙切齿了起来。而偏偏那女人所说所话他却找不到任何反驳地余地。 “所以你给了她同样地答案?”玄墨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当玄蔚说出自己地选择之后柳凤玲那张脸地颜色了。 “因为她是墨儿地亲人啊。”弹了弹了玄墨地额头。玄蔚说得一脸地云淡风清。因为柳凤玲是玄墨视为亲人地存在。因为那个女人隐含在深处地关心。所以他只能以实话坦城告之。而没有一丝隐瞒。 “不自责了?”看到玄蔚恢复到以前那个爱说笑地痞子样。玄墨总觉得头顶上地天蓝了几分。 “啊,怎么说我的墨儿也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保护父亲爱人也是应该的。”就如那个女人所说的,他的墨儿并不适合深宫内苑,终有一天,玄墨会展翅于这广阔地大陆上而不管他有意或无意,作为一个男人,玄墨已有能力与任何人比肩而立,他的自尊亦与自己一样,保护重要之人不是负担而是心之所愿,这样被玄墨守护着的自己又岂会再拘泥于那种无谓的自责当中。 “不过。我永远都不想让你有机会站在我面前,你知道吗?”守护的心从来都一样,所以玄蔚再也不想让他处在危险当中,这个人该是让他抱在怀里宠着溺着,而不是站在风暴面前做着一些违背心愿的事。 “嗯……”这是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因为两人都知道如若再遇到同样的景况,谁也不会放手,玄墨是,玄蔚亦然。 双目间有着了然的两人。无奈却心甘地握紧了对方地手。已经无须言语,只是这样静静地相处着。 再次合上双眼。沉浸于这片宁静的土地上,玄墨的嘴角扯了个小小的弧度,而身处碧潭当中的玄蔚同样绽放出浅浅的微笑…… 山中无日月,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这么地流逝过去,等你回头来看的时候,其实悠闲的日子已剩不多。带着玄蔚来到秋溟山庄就快满两个月了,而玄蔚的毒也已经除得差不多,这也意味着他们离去地时间也将界来临。 徐步前面地峰顶踏去,在那抹深深浅浅的紫旁边停下,顺着她地视线望向那远处的群山,“你当真不再考虑?” 女子,也是柳凤玲望向远方的眼神有过恍惚,犹疑,却最终还是给了他同样的答案,“百年来,柳氏一族远离皇室避开祸端隐居在这片森林当中,族中人虽有不甘,却不愿再惹上当年的祸患,权利握得再多也只是徒长是非而已,纵使你能保我柳氏一代的繁荣与安稳,但谁又能保证以后的世世代代呢,伴君身侧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如守住这一片净土。” “既然这是你们的愿望,那就让这个地方成为永远的秘密吧。”玄蔚明白柳凤玲话中之意,也知道她的考虑,君王的承诺有时候可能是最不可靠的保证,对于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这个女人是谨慎之人。也是聪明之人,所以她选择了对族中人可能不是最好却是最安全的道路,面对这样地一个女人,玄蔚也不得不对她产生欣佩。 “想说什么就说吧。”看到依旧驻立不动的玄蔚,柳凤玲只是稍稍地瞟了他一眼,神情是一如既往的疏离。 “明天的这里将会有一场只有两个人的婚礼。”没有介意柳凤玲冷漠的态度。玄蔚此刻所说地话显得庄重万分。 “婚礼?”像是想到什么的,柳凤玲神色一顿,望向玄蔚的目光里有着些许不可置信。 “啊,我知道你从来不曾相信过,但墨儿作为我此生唯一的伴侣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或许我不能为他而抛下我的帝位,我的江山,但只要我在的那一天,墨儿就不会是孤独的一个人。这是我惟一能保证的承诺。”此刻站在柳凤玲面前地玄蔚不再是一个帝王,他所索要的也只是女人的一句承认。 “即使不被所有人承认?”有一瞬间,柳凤玲在想。她是不是一直错看了这个既是帝王却也只一个普通男人眼里地深情,她是不是可以相信,玄墨的选择是对的? “即使不被天下人承认,他依然会是我唯一的伴侣。”坚定的眼神,斩钉截铁的语气,隐含的狠绝,玄蔚向柳凤玲表示着他绝不退缩的决心。 一时之间,柳凤玲发现自己竟无法说出话来,是为这个男人眼里的执着。也是为他言语间地不顾一切。 底下的那片幽绿依旧如此深邃,头顶的天空还是如此广阔,柳凤玲侧过头,“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就让这一切用时间来证明吧,她只希望这一次,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隔天的早晨,玄墨的房中出现了两套精致素雅的礼服,银白色的布料上绣着金线的龙纹。合适地剪裁下除了大小不一样之外没有一分差别,它们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房中央的桌子上,似乎是凭空的出现一样,只留下萦绕在衣服间淡淡的香味能证明有谁有此之上抚摸过。 “真是不错的喜服不是吗?”拿过桌上的衣服抖开,帮玄墨穿上,玄蔚在心底对那个女人的心意感谢了一声。 “嗯,很好看。”从来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的玄墨摸着身上那套不同于一般的礼服,心里溢满了难以形容地感觉。 “好了,我地墨儿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娘子。”捏了捏玄墨地小脸。玄蔚很好心情地调侃着。 “娘子?我是丈夫。”听到那个恶寒的称呼。玄墨嘴角抽搐地指明事实。 “丈夫?哈哈哈……”比了比玄墨到自己肩膀的高度,玄蔚意有所指地笑了起来。 “这种事可是靠实力。而不是看身高的。”将大笑的玄蔚扯下,凑到他耳边吹了气,玄墨笑得一脸邪魅。 “这可是你说的,墨儿,别到时反悔。”耳根一热,双眸低沉了几分,玄蔚顺势将身前之人拥到了怀里,轻舔了一下那白嫩的耳垂,明显感觉到怀中之人颤抖了一下,笑意更重了几分。 “啐,时间不早了,走吧。”暗地里低咒了一声,推开玄蔚,脸庞有些发红的玄墨迈开脚步向外走去。 “呵呵呵……”随之跟上的玄蔚在后面笑得好不得意。 不消片刻,两人已登上了昨天玄蔚与柳凤玲所站的那一处峰顶。 并立地站在那高耸的位置上,被太阳光照射所产生的影子就像一对长长的翅膀,被凉风所盈满的衣袖更是显得如此地轻逸,那一瞬间,在这云雾之间,让人产生一种展翅欲飞的幻觉。 “墨儿,会有遗憾吗?”抓过身旁之人的手,玄蔚语气当中有着感慨。 “这样就好了。”旁人的意愿他从来不想理会,又何须在意那种世俗的形式。 “那就让这天、这地为我们作见证吧。”从来只跪先祖的君王在这里屈下了高贵的双腿,伴着身旁之人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我,玄蔚,在此立誓,玄墨将会是我此生唯一的伴侣,永不分离,如有违背,甘受万箭穿心之苦,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我,玄墨,在此立誓,玄蔚将会是我此生唯一的伴侣,不离不弃,如有违背,万雷轰顶,永堕虚无,生生世世。” 没有过多的赘言,两人对着天,对着地,许下了最神圣与最庄重的誓言。 将来的事谁也无法猜测,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们明白,或许离别就真的只是一瞬间的刹那,无论他们有多不甘心,甚至有着毁天灭地的决绝,但天命有时候却是最让人无法抗拒的事实,相知,相爱,却不一定能相守,所以在以后的路上,他们能做的唯有紧紧握住对方的手,直到离别的那一天,直到生命的终结。 或许,我们的永远只是短暂的一点时光,但唯有这誓言,却是生生世世,永不湮灭…… 正文完结 番外1 怎么如此不浪漫 “我说,我们还不回去吗?”悠哉游哉地半躺在铺了几层丝绸的马车软塌上面,玄墨很好心情也漫无目地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怎么?墨儿想回去了?”轻摇着羽扇,玄蔚好不舒服地枕在玄墨的大腿上。 “我是无所谓,但你确保那些人不会急疯?”想想都壮观,自一个月前离开秋溟山庄之际顺手给离都那边送了个飞鸽传书,漫天铺地的回信像洪水一样涌了过来,而内容无不是催促玄蔚这个正牌皇帝回去主持大局,其言词之迫切,关怀之沉重实是让人“感动”一番。 “啊哼,反正让他们历练一下也好,边境有父皇在一时半刻出不了什么大事的。”想让他回来当免费劳动力?想都别想,至少在他“好事”未成之前他是不会回去的。咱们伟大的圣岚帝难得任性地将那些国家大事抛诸脑后。 “也对。”玄墨对于这些倒是不太担心,反正玄烨陆为赵宇一干人等也不是摆着玩的,既然玄蔚不想回去,玄墨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话说,墨儿,我们下一站去哪里呢?”挡在羽扇底下的脸庞闪过一丝狡猾。 “随便,有吃有住的就好。”挑了挑眉,玄墨一如既往地将决定留给玄蔚。 “听说一年一度的莲祭就在明日举行,我们在前面那个镇城停两天吧,到时应该很热闹。”不像上位者那般只求逐名追利。因为拥有地少。所以快乐也来得简单一些。 “走吧,找个客栈下榻。” 按照惯例要了一间上房之后。玄蔚神神秘秘地离开了房间,留下玄墨一个人在看房。 倒也没问玄蔚要去哪里,玄墨只是无聊地倚到窗椽。俯视着此刻大街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很不可思议的,这种热闹拥挤地气氛竟然让他有一种宁静的感觉,而这种宁静更是散发着一种幸福的气味,所以玄墨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眺望着,直至玄蔚踏着霞光走了进来。 “来,墨儿,这是你地。”摇摇手中的战利品,玄蔚笑得一脸春光地向他招手。 “啊。来了。”其实,只要觉得幸福,很多东西都是无所谓的,走过去的玄墨这样想着。 “给,我教你折吧。”玄蔚手中是一沓白纸,看他那挽走衣袖的架势,大有不达到目的势不罢休的意味。 “你会吗?”生生地抑制住那句太女人了的话语,玄墨接过白纸以怀疑的眼神望着玄蔚。 “你以为我刚才出去干吗?没问题,卖纸地那个老板已经教过我了。就凭我堂堂圣岚国皇帝的智慧,这种小事会难得到我吗?”拍拍胸口,玄蔚说得很自信。 堂堂一国皇帝也不见得会做饭啊,对于玄蔚的说法玄墨在心底翻了翻白眼,不过本着不打击人的心态,他也就没说出口来。 “为什么选白色?”街上不是有卖很多种颜色的? “因为白色容易留下痕迹啊。”埋头苦干的玄蔚只给了那么一句算是解释的话,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明白。 “容易留下痕迹吗?”嘴角轻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玄墨了然地看了看手上的纸。为什么是白色?因为只有纯白无瑕地白色才能将痕迹完完全全地显现出来而无一丝遮掩,只有白色才是最容易被渲染的颜色。可以将每一次的沾染看得清清楚楚。 纵使两人在很多方面都是一数一数二的好手。但对于折纸这种事,还是很难说的。所以折腾到晚上,两人能拿出手的也只是某种理论上来说是莲花,实际看来是一团废纸的东西。 “堂堂的圣岚皇帝啊……”接过玄蔚死塞过来的纸团,玄墨无限感慨。 “墨儿,为帝者,懂得挑择良才比事事亲为更重要,如今这小小地一个纸莲花只是让你知道何谓术业有专攻而已……”拿过玄墨亲手折地另一团纸,玄蔚一脸严肃地试图挽回些颜面。 “得了,我们出去观莲吧,我亲爱的父皇。”以鄙视地眼光扫了在长遍大论的玄蔚一眼,玄墨一副“咱俩什么关系,就别装了”的表情扯了他出去。 “好歹是父亲兼爱人,说句甜言蜜语有多难……”望着前面的身影,玄蔚哀怨地叹了口气,摇摇羽扇跟了上去。 一轮明亮的弯月正不偏不倚地挂在众人头底,淡淡的月光轻柔地洒落在池中妖娆的莲花上,一对一对的情侣站立在池畔许下诚挚的祝福。 “啊哈,老百姓彼此的祝福?”玄墨指指明显是一男一女的配对。 “是啊,只不过那些老百姓刚好分成一对一对而已。”得意地咧开嘴角,玄蔚可不认为自己有说错。 “那莲花也看过了,许愿也许过了,该回去了吧。”玄墨很杀风景地说道。 “浪漫啊,怎么如此如此之不浪漫……”狠狠地揉乱玄墨的头发,玄蔚一脸怒其不争地加以说教。 “累了。”推开玄蔚试图继续作恶的双手,玄墨一个转身,跳上了玄蔚的背。 “真累了?”向后轻拍了一下玄墨的屁股。 “嗯。” “那走吧。” 踏着月光,闻着莲香,紧紧相贴的两人其实已经有着最恒久的浪漫。 番外2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怎么不抹干头发?”早已沐浴过的玄蔚支着下巴斜躺在床上,不满地对刚从隔间走出来的玄墨挑了挑眉。 “过来。”一把扯过走近床边的玄墨,接过他手中的布巾,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擦着他的湿发。 “嗯哼……”舒服地眯了眯眼,玄墨顺势趴到了玄蔚身上,蹭了蹭那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胸膛。 感觉到玄墨那小猫般动作的玄蔚有一瞬间不自然地疆硬了身体,手上的抹布差点掉了下来。 “好了。”不过玄蔚也很快恢复过来就是了。 “先别睡,喝了这碗汤,滋补养生。”揪起快要睡过去的玄墨,从床头一旁的茶几拿过一碗漆黑的汤药递了过去,昏暗的灯光之下是玄蔚温柔中带着一抹不可察觉动机的眸光。 看到递到嘴边那一碗已经喝了十多天据玄蔚的说法是滋补养生的汤药,玄墨眼中快速惊过一抹深思,随即将它端了起来,一口喝尽。 “是不是很苦,嗯?”说这话的时候,玄蔚已经靠了过去,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玄墨的嘴角。 “还好。”没有空间闪躲的玄墨只能被动地承受着玄蔚那若有若无的“安慰”。 “我来试试……”一个使力将玄墨扳倒在床上,性感的红唇随之而覆上,一开始是轻轻的吮吸,待到身下之人终于微微张开唇齿之后猛烈地侵了进去。 连半个角落也不放过,闯入温热之地的舌头毫不客气地烙下自己的痕迹,卷住那想要逃避的舌尖,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让两人的气息盈满彼此的唇齿之间。 好不容易等到玄蔚放开双唇。玄墨脸色涨红地软摊在床。“你想闷死我吗?” “墨儿不想要吗……”顺着脖颈吻了下去。此刻地玄蔚妖媚得如一朵盛开地曼陀罗。让人不禁迷醉其间。 “啊……”玄墨还没来得及回答。胸口上一股又酸又痛地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喊了出声。 “墨儿喜欢吧……”不轻不重地啮咬着嘴里那颗红红地朱果。同时双手也毫不空闲地一把将那碍眼地单衣掉掉。只剩下单薄地亵裤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少年光滑地肌肤在灯光之下闪着一层动人地色泽。 “混帐……”无力地任由身上之人吮咬着身体。玄墨似有不甘又像默许一般地别过了头。 “墨儿只要乖乖地享受就好了……”偷偷地暗笑了一声。玄蔚轻抚了玄墨敏感地腰间一下。不其然地感受到底下身躯微微地颤抖。 “要做就快点。别拖拖拉拉——”还没说完整句话,那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地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那未被陌生人碰触过的地方。 “哼……”少年未经过洗礼的身体根本禁不住这般直接的刺激,不到片刻,那稚嫩的器官已经在玄蔚熟练的摆弄之下溢出些许青涩的白液,不过却在最后被恶劣的手掌堵住,想要舒发却不能得到的煎熬感让玄墨瞪大了蓝黑地双瞳。 “放开……”不自觉地充盈着薄薄的水气的眼瞳委屈地望着玄蔚,那少见地示弱让玄蔚恨不得立刻化身为狼,狠狠地冲进底下之人的身体。 不过玄蔚还是按捺住了,因为他知道等待过后的果实会更加甜美。“吻我。” “放开……”猛烈地喘着气的玄墨从来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会如此之可恶。 “吻我,不然就永远不放开。”玄蔚承认自己的确很恶劣,但谁叫他的墨儿是如此的可爱呢。而且过了今天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他根本保证不了。 “果然是混帐……”在心底暗暗地低咒了自己当初的决定,玄墨无奈地扯过玄蔚地颈脖,本着豁出去的心态狠狠地吻了上去。 交缠的双舌紧密得没有一丝空隙,小小空间里的温度越升越高,两颗心脏紧紧靠在一到,甚至能让彼此听得到跳动声,那是一种灵魂共呜的感觉,美好得让人难以忘怀。 “哈……哈……” 耐力明显弱上几分的玄墨第一个忍不住地首先挣开了玄蔚,急促的呼气声可以显示出主人刚才是多么的投入。 “脱掉我的衣服。”跟玄墨同样陶醉于刚才地深吻的玄蔚显然没有打算给玄墨喘息的机会。一个使劲加重了手掌的力道,再度下令了另一个命令。 而这次玄墨也懒得反抗,抑或也反抗不了,咬着牙,用微微颤动着的双手伸向玄蔚的腰带,一个轻扯,将本已松垮的衣衫脱掉,顿时,一具早已熟悉无比却依然显得惑人的躯体显现在玄墨眼前。 或许是气氛使然。玄墨仿佛着了魔一样一寸一寸地抚上了眼前的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咬了过去。 “呵呵呵……”玄蔚愉悦地笑声毫无意外地响起,“看来我地墨儿对这具身体很满意呢。” 再度将玄墨压到身下,此刻的玄蔚也少了几分镇定,行动之间多了几分急迫。 “让我出来,嗯……”重重地鼻音凑到玄蔚耳边,玄墨挣扎在外的右手轻轻地扫过玄蔚的腹部,有意无意地停留在那里摩挲,也不意外地听到一声闷哼。 “墨儿……”额头不由自主地冒出几滴热汗。玄蔚看向玄墨的眼神越发深邃。 哼。谁说只有他一人按捺不住的,玄墨忍住体内的酥麻继续移动右手的右手,玄蔚另一只手将玄墨翻了过去,从床上的角落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哼,卑鄙……”连猜都不用猜都知道玄蔚手中拿的是什么,还有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玄墨只是撇了撇嘴放松了身体,反正到了这个时候也无法阻止这个男人的。 手上沾着晶莹的软膏来到了那个紧闭的穴口,玄蔚安抚地吻着那具即使放松了却依然本能地颤抖着的身体,“墨儿,交给我好不好?” 到被上,玄墨没有回头,淡淡的回应小得几近让人听不清,但那发红的耳根却是在彰显主人的紧张。 慢慢地一根一根指头探了进去,直至玄墨再无痛感,直至玄蔚再也忍受不了。 “哼……”真正结合在一起的那一刻,两人的双手紧紧地交握着,四目相对的眼瞳里不单有着,更是满载深情。 没有感情,终究只是发泄。 两颗心的靠近,再多的痛楚,再多的忍耐,也会盈满快乐。 激情过后,被清洗过后抱回床上的玄墨看到玄蔚走进了隔间,捉过白天穿过的衣服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处。 就着月光从衣服里掏出两团纸莲花,将其中一朵拿了起来伸出窗外,轻风吹过,那纸上不易察觉的白色粉末一点也不剩地飞走。 也亏他策划了那么多天,连这种下春药的事也做得出,以为他不知道那碗汤做了手脚,还是以为那么厚的一层粉末是假的。 不过算了,只要觉得幸福,很多东西都是无所谓的,在上面还是下面其实也不是太重要。 而玄蔚究竟是真不知玄墨早就识破了他的“阴谋”,还是同样知道了只是顺势演下去或许只有天知道。